《彩虹星恋情(下)》 续 世事永远难料,想要有一个答案只有坚持下去,半途而废只会得到无止尽的猜疑和遗憾! 在现今这个年代里,我们很幸运的拥有许多数据可以拿来参考未来,像是命理学、星象学、紫微斗数等等,让我们对未来没有那么多的恐惧。不过,这些数据数据能不能发挥它们的功用,就要看个人怎么去参考和依靠了。 如果你得靠命理学、星象学、紫微斗数的专家来告诉你未来会发生什么事,那不如试试从我的故事里去储备你应付未来的能量吧! 第七章 天秤座 「你最近还是很忙?」 「没办法啊!不赚钱怎么过生活。」 mike看joni一脸的疲倦,心里突然感觉到刺刺痛的…… 「你也真不简单,从小就开始赚钱养自己,你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有什么办法,又没有男人养我!工作累了还要出来跟你喝咖啡。」 「我……」mike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千万不要同情我喔!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其实你每次看到我还不都是这个样子。怎么样?你跟小罗还好吗?」 「他越来越独立自主了。」 「独立自主是好事啊!你干嘛讲得好像你不希望他独立自主。」 「能独立的确是一件好事,可是他还只是个学生,他这样子会很辛苦的。」 「怎么?你想帮他,他不想让你帮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不爱我了。」 「嗯……其实,爱是互相的,给他多一点空间去做他想做的事吧!」 「可是……」mike有口难言的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 「不要想太多啦!你们都已经在一起快两年了,虽然说台湾不比国外,你没有办法跟他有一张证书,但是在我们眼中,你们根本就已经是一对了,而且你们看起来又那么登对,大家有多羡慕你们你知道吗?」 「可是,我们已经有五个多月没做爱了。」 「嗄!你们……」joni傻了,他不敢相信每次都一起出席聚会的mike和小罗,居然会走到这个田地,「那你上次跟我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 「那时候早就没做了!所以我才会说要跟你好好讨论一下。」 「五个月……可是你们不是都有一起出现……」 「对!可是聚会结束,他从来都不去我家过夜,然后我也不能去他家过夜。」 「可是……」joni想到最近的几次聚会,他们两个人亲密的画面,「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对!你们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joni语无伦次的问。 「我也不知道。」 「好啦!改天我约小罗出来聊一聊。」 「不用了,我想我跟他就当朋友好了。」 「不行!你们一直都是我们努力的目标,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就放弃,而且还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就要放弃。」 「换一对当目标吧!像现在阿蓝和安德鲁就很恩爱啊!」 「那不一样啊!阿蓝是跟法国人耶!外国人的社会本来就没有像我们这么封闭。」 「晓基也不错啊!他决定去了吗?」 「他上个星期是已经去了,可是他的詹姆斯也是个老外啊!而且他们这一段也才刚开始而已。」 「那毛毛咧!他和马小弟都是台湾人了吧!」 「是没错,可是他们……分手是迟早的事。」 「为什么?」 「就……哎呦,那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你们不能轻言放弃。」 「其实这样也不见得不好,我……」 「这样当然不好!」joni激动的插话。 「为……为什么?」mike有点被吓到的问。 「因为我对同志圈的爱情本来就没有信心,好不容易有了你们这一对,才让我对爱还存有希望,所以你们绝对不能分手。」 听joni这么看待爱情,引发了mike富有的高度同情,很想把joni拥入怀中,「joni,爱情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难,或许分手对我和他都是好的;因为小罗一定会再遇到更适合他的人,而我也会遇到更好的人,就像你。」 joni听出了mike的言下之意,也想起了上次通电话的内容,「……现在不是可怜我的时候。」 「可怜?我不懂你为什么一直在讲可怜和同情。」 「我觉得你一定有做了什么伤害小罗的事。」 「嗄?」 「一定是你对朋友太好,忽略了小罗。」 mike看joni这么想破头的想理出一个头绪,就干脆换个话题:「我们不要再……」 「一定是你……」 「好了好了,我会找一天跟小罗谈一谈,我们现在不要再讨论这个了。你现在还是没有跟kiki联络吗?」 joni偷偷的喘口气,因为除了装傻、插话让mike主动换话题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听mike想说的话,「……你说kiki吗?我是绝对不会再理他的。倒是你,还在跟他见面吗?」 「他都会打电话给我啊!」 「怎么样?他又做了什么恐怖的事?」 「还好啦!其实他也蛮可怜的,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台北,好在他现在租到一个好房子,而且房东也对他很好。」 「你是说洨志!」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没有跟他联络了?」 「自然会有人告诉我啊!像你现在不就在跟我讲他!」 「哈……在这个圈子果然是没有秘密!那你知道洨志有一个养子吗?」 「当然!还有什么深入报导吗?」 「我听kiki说,他们好像不是单纯的领养而已。」 「然后咧!」joni睁大了眼,因为他一直都很想知道自己猜测的准度。 「听说洨志去越南玩的时候,那个小男生就自己跑过来叫洨志带他回家。」 「我就知道他们绝对有一腿。」 「不过听说好像没有啦!kiki是说洨志当时对那个小男生充满了幻想,以为那个小男生是爱上他才跑过来,所以就马上办手续把他接到台湾。结果,一切都是洨志想太多了,所以……」 「我不相信!」 「真的!听说洨志只负责那个小男生的读书费用,零用钱还要小男生自己去赚。」 「不可能,这样子太不合理了。」 「真的啦!听说洨志家原本都有人会固定去打扫,但自从小男生来了之后,小男生还要求洨志让他打扫,然后赚那个打扫费用。」 「我还是不相信!不过kiki应该很快就会搭上洨志了。」 「会吗?他会喜欢那种老人吗?」 「在kiki身上,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常理去推他会不会做什么事。」 「会吗?他不是没有交过男朋友吗?」 「或许在他自己某些认定的条件下,他是没交过男朋友,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一件他最近才干的好事。」 「什么事!」 「听说有一天他跟一个满脸胡子的人载小洲回家,然后……」 「小洲?」 「就是那个发型设计师啊!你应该……」 「哦!我知道我知道。」 「对!就是他。结果kiki在车上帮那个大胡子吹喇叭,然后把……把……吹出来的东西涂在小洲脸上。」 「嗄!」mike先是惊讶得嘴张好大,然后才觉得有疑问,「……可是小洲为什么会乖乖的让kiki涂?」 「因为……」 原本kiki给mike的印象是很天真、很纯朴、很认真过生活的人,只是有一点点太c、有一点点怪而已。但听joni说了这么一件荒唐事,他无法理解的不停问为什么kiki要这么做;可是joni也无法知道真正的原因,只能用「怪」这个字来回应mike。 mike和小罗两个人出现在「ikea」卖场里,小罗健美的身材和mike得体的穿著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而他们自然不做作的亲密举动更让人接二连三的转过头来看;不过他们丝毫不在意周遭的眼光,小罗仔细的挑选着家庭用品,mike推着车给意见…… 「那个很普通。」 「其实……」小罗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回去,「你又还没找到房子,干嘛急着要买这些东西?」 「我已经请中介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而且我也已经跟房东说租到这个月底。」 「那要是没找到怎么办?」 「……唉!最近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沮丧。」mike突然间眉头深锁。 「怎么了?」 「你记得david吗?」 「你最好的朋友,跟亲兄弟一样那个。」 「对!我前几天跟他说,如果我这个月没找到房子,看可不可以去他家借住几天;结果他居然直接就回绝我,让我心里很寒,平常我也没有对他不好,甚至……」 「我就说你那些朋友根本就只想占你便宜,每次出去吃饭、喝咖啡都是你在付钱,叫你不要这么大方,你还说我不懂你们的交情,现在你知道了吧!你一有困难,能躲的有谁还没躲起来。」 「……还好还有你帮我。」 「我会帮你是因为以前你也对我很好,而且这才叫做朋友不是吗!」 「那你会让我借住在你家吗?」 「我住的地方那么小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你的东西又那么多,不过你要是真的没有地方住,你也只能去我那了。」 「谢谢你,我的朋友。」mike突然有点鼻酸,但还不到泛泪的地步,所以还能轻松的表达谢意。 「不要谢的这么早,我会让你在这个月底前找到房子的。」 「我当然得谢谢你啊!我现在为了要多赚点钱,每天课都排的很满,所以还要麻烦你帮我看房子,我当然应该要谢谢你。」 「反正我已经放寒假了,论文也写得差不多,刚好有点时间可以帮你,所以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mike没有再说话,心里的寂寞掩盖了最初的感动,因为小罗把话说得像在还债一般,让mike觉得他已经独立到不再需要任何帮助或甜言蜜语。一时之间,mike想到joni说的话,觉得自己也许应该试着去挽回他们两人冷却已久的感情,因为小罗是唯一还在他身边的人。 他们到了结帐的柜台,小罗将东西一样一样从推车里拿出来…… 「一起结就好。」 「不用,这些我自己付。」小罗马上就拒绝了mike的好意。 走出「ikea」的这段路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小罗的脚程很快,好像有什么事等着他去做似的;而mike却一直在整理他心里想说的话…… 「你要先去我家吗?」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坐车回家就可以了。」 「去嘛!你已经很久没去我家过夜了。」 「你不觉得我们还是当朋友比较好吗?」 「我……」mike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小罗一回到家就马上打开计算机,因为他真的怕mike搬到他不到八坪的小套房住,所以他想上网看看是不是找的到有房子要出租。 但是当他一上线,他还是先查阅了他的信箱,里头有五封新邮件,他看到两封信的寄件者之后,脸上的喜悦马上就跑出来了,接着就先点了其中一封信。 才要看而已,电话就响了…… 「喂─」 「小罗!是我啦!」 「joni喔!怎么了?」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我就开门见山的跟你说了。你跟mike是怎么了吗?」 「你跟mike见过面了!」小罗有点生气的口吻。 「你不要生他的气啦!他也是不小心说出来的,而且他也满难过的。」 「反正我跟他还是朋友就对了。」 「可是,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还不都是他的那些猪朋狗友。」 「他是不是把他们看得比你重,情况才变成这样?」 「其实,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烂人一直在占mike便宜,然后mike还傻傻的人家要他帮什么他就帮。」 「我就知道是这一类的事。可是他们天秤座本来就喜欢当好人,心里再不爽,脸上也还是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啊!」 「可是,你知道当我和他的朋友同时都需要帮忙的时候,他都是选择他那些朋友耶!」 「这是一定的啊!因为他们只是朋友,所以他需要去扮好人;可是你不一样,你在他心里已经更高级了,他当然不用在你面前扮假啊!」 「可是他可以直接对他们说没空就好,干嘛要去让人家占便宜?」 「面子嘛!你也知道男人都爱面子,也爱逞强。」 「有什么用!人家又不会记得他的好。」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他才不在乎人家会不会记得咧!」 「谁说的!他今天就在抱怨他最好的兄弟不让他去借住几天。」 「借住?他为什么要去住别人家?」 「钱用完了啊!他现在已经住不起三十坪四万块的房子了。」 「他真的是个空壳子!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他花钱满阔的,应该满有钱的。」 「都被你猜到了,他真的只是看起来有钱而已。」 「我的天啊!那天他跟我喝咖啡、吃饭,他还抢着付钱耶!」 「他就是这样!连那种不认识的妹子,他都主动包人家吃住,然后还带人家出去玩!」 「哪来的妹子啊?」 「就不知道从哪里上来台北玩的妹子嘛!」 「我的妈呀!他是去哪里认识的?」 「网络吧!」 「可是他……等等,这是在你不跟他上之后发生的事吗?还是发生这种事之后你才不跟他上的?」 「之……之后。」小罗料想不到joni会连这个都知道,结巴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突然不想跟他上?」 「其实我不想跟他上的原因是……他太大了。」 「你少来!以前你还夸他很温柔又肯替你服务耶!」 「好啦!真正的原因是,我气不过他不许我说他的朋友坏话。」 「只是这样?」 「好啦!原本我只是想惩罚他,就故意一直拒绝他,结果有一天他居然跟我说,如果我再不让他上,他就要去网上找了。」 「所以就骗那些妹子上来台北玩?」 「那已经是更后来的事,我现在都已经爱理不理了!」 「那是怎样?」 「当时他那样说的时候,我就说去啊!结果没两天,他居然跟我坦承他上了一个,因为他实在憋太久了。」 「嗄!这么白目!这种事他也跟你讲?」 「你才知道。」 「好啦!我们回到主题。你现在是有什么打算?你是不是对他还抱有什么希望,不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怎么还不跟他断干净?」 「我……我又不像他那些朋友,把他利用完了就踢走。」 「好吧!先这样了,改天一起吃饭。」 「好啊!」 「你应该已经放寒假了吧?」 「对!」 「ok!那我再打给你,拜!」 「拜拜!」 小罗回到计算机前,一封信看了半小时还看不完;因为joni说的某一段话一直在干扰他,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心里真正的答案…… *** 在「戴维美语」教英文的mike,他刚结束今天第三堂两个小时的课程,一个人走到外头透透气、抽根烟。 mike的心里不停地反复在想他和小罗之间的关系,而累积了几天的思考,他渐渐地把结论下在─小罗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罗了,以前的小罗,可爱又惹人怜;现在的小罗,独立到让他觉得有压力。 mike才刚下完结论,突然就想到了kiki,虽然kiki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他还是觉得kiki一定有什么苦衷,毕竟一个人这么年轻就必须只身在台北打拼,让mike光是这么想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不过,想到一个人打拼,mike又联想到joni;对他而言,joni却是更值得他爱的一个人选,因为他好欣赏joni那种奋斗的精神,有毅力又不怕苦,而且还不像kiki老爱四处散播自己的辛苦。 突然间,mike的眼睛一闪,心里似乎有了定案;不过他还是得先做一件事,所以他拿出手机来打…… 「喂!你好。」 「阿凯,很久不见了。」 「hello mike,怎么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 「最近比较忙一点。怎么样,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喝酒?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那有什么问题!你想约几点?」 「我晚上还有一堂课……」mike看看手表,「十点半好不好?我看我们还是老地方见吧!」 「十点半!不然你来我家好了,这样我还可以有点时间在家打一份报告,然后也不用赶着再出门。」 「可是,你那位会在吗?」 「你说霜梓啊!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了,今天我看也是不会来了。」 「好吧!那就晚上见了。」 「你下了课就直接过来,不用等到十点半。」 「好,我知道了。」 酒过三巡之后,mike已经对阿凯表明来意,开始讨论起他的感情问题。而他之所以找阿凯做最后的讨论,只因为阿凯和他一样都是一号,如此一来,他便能无所顾忌的畅谈男人心里的男人经…… 「我觉得joni只是在躲而已,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是吗?」 「不过joni躲得也有道理,你的确是应该跟小罗做一个了断,不要还装得好像没事一样,每次聚会都还在那边亲嘴说再见。」 「对哄!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难怪joni会那么说。」 「本来就是!可是你也得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对小罗还余情未了!而且小罗搞不好也还没放弃你,不然他干嘛每次都那么配合你的跟你搞亲密。」 「可能是习惯吧!」 「可是你真的对小罗没有半点留恋了吗?」 「自从上次我和别人上了之后,我就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了。」 「你还真是说变就变,一点也不念旧情耶!」 「旧情我一定会念的,只是那个情字已经不是爱情了。」 「那你现在准备追谁?kiki还是joni?」 「如果这两个选的话,一定是joni优先。」 「joni!应该很难吧!」阿凯觉得不可思议的说。 「你觉得joni不好吗?」 「不是joni不好,而是joni太……太……」阿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恰当。 「太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总觉得他不是那么好追。」 「你也这样觉得!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追他吗?」 「老实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心里是有那么一点为他倾心;可是……可是……」说到joni,阿凯总是无法轻易的就有形容词。 「是不是很怕被他拒绝?」 「也是可以这么说。不过要说得比较贴切一点,应该是……他太……太严肃了!好像随时都会被他很严正的理由反驳一样,压力太大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这样不是比较有挑战性?」 「是也没错!但是你看他完全不走主流路线,留长发又那么像女生,也不太去gay的场所,难怪我听说他到现在还是个处女。」 「真的?你听谁说的?」mike的表情惊讶得很兴奋。 「我有一次听到曾义冥在亏他,不过他也没有承认或是否认,反正你也知道他们那一群都喜欢乱开玩笑,是不是真的就要看你了。」阿凯说完时的眼神充满了性的味道,还挑了一下眉。 「听你这么一说……」mike脑袋里不停地整理、归纳有关joni的事情,「他搞不好还真是个处女。」 「也许吧!从来也没听说他有交男朋友,而且每次讲到性,他都很害羞的样子,还会一直骂我们太随便。」 「你不说这个我还没注意到,他的确是喜欢强调要先有爱才能性。」 「我劝你还是挑kiki吧!kiki看起来好上多了,要不然毛毛也不错啊!」 「毛毛?他不是跟马小弟在一起吗?如果要选毛毛的话,那还不如选小洲,他看起来真的很带劲。」可能是酒的关系,mike说得有点yin,说完还把半杯的啤酒一口喝完。 「小洲我不行,他不是我的菜。不过我是听说毛毛和马小弟已经分了,如果你可以的话,我倒觉得他应该比小洲厉害。对了!你有听说毛毛最近一直在抱怨joni吗?」 「不会吧!joni不是跟每个人都很好吗?」 「好像是因为曾义冥跟joni借钱,然后毛毛觉得joni很过分的牵扯到他,所以他暂时不想见到joni。」 「曾义冥跟joni借钱?他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跟joni借钱?」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那一群就是这样,永远都有新鲜事。」 「好啦!先别管那些。你觉得我现在要怎么做?」 「先跟小罗把话讲清楚就对了。」 「我也是这么想,然后就可以对joni展开攻势了。」 「唉!真羡慕你可以这样说放就放。」 「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你跟你那一个也不太顺。」 「说到霜梓我就……唉!」 「是怎么了?你们不是才刚认识不久,怎么一副好像你没有他不行似的。」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对他就是……就是……」 「我大概了解你的心情,不过他搞不好对你根本就不感兴趣!」 「也不完全是这样。」 「还是他还有别人?」 「如果他原本就还有别人,我可能还可以自在一点的跟他在一起。可是重点就在,他总是喜欢当我的面跟公司的其它男同事哈啦,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可是你们公司有这么多gay吗?」 「不管他们是不是gay,我看了就是不舒服嘛!」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搞不好他只是在跟他们social而已。」 「谁说的,他还会跟他们一起去唱歌,而且还……」 mike和阿凯一个说完换另一个说,八卦的功夫和娘们没有两样,还敢自称他们是纯一号的男人。 这一阵子小罗几乎每天都在帮mike看房子,因为mike的课很满,平常根本就没时间,所以只要中介一打电话来,小罗就马上积极的出门,因为他觉得mike是故意借机会要搬去他租的地方,所以不能让mike得逞。 终于在月底前,小罗找到了一间很优的房子,地点很不错,房租也很合理,而且最重要的是mike非常喜欢。 紧接着,小罗就帮mike整理、打包,一点一点的把一些小东西搬到新的房子。 在这段期间里,小罗曾经想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帮mike,难道他真的还对mike抱着希望吗?因为他也是mike在外面吃,才会又重回网络战场,而且还吃得比mike凶。 一堆混乱的思考之后,小罗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他觉得知恩要图报,毕竟以前mike也帮了他不少忙,还包括金钱上的资助。 星期日,一早mike就请了搬家公司将所有大型的东西搬完,然后他便很悠闲地进进出出房间和堆满了东西的客厅,没有效率地把东西乱塞进他的新房间。 由于mike天生对于整理东西很没有天分,他觉得一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他整理一个小房间,所以房间从头到尾只是越来越乱,但他还是一副很悠哉的样子,就像他的人际关系一样。 而小罗则是把房间以外的地方当作是自己的责任范围,快动作的拆箱,帮里头的东西在客厅、厨房、浴室找一个新家,心里执意要在今天之内把它全部搞定。 一直忙到半夜一点多,mike的新家整理得差不多了,客厅里只剩一箱mike的书,但小罗却已经累毙了,不想管的坐躺在沙发上休息。这时,mike从厨房走出来,拿了一瓶可乐给小罗…… 「honey,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今天一定找不到这个房子,而且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整理好,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我真不敢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我要怎么过。」 从mike这句话听来,他还没跟小罗把话讲清楚,因为他觉得小罗自己应该知道他们的状况,实在是不需要再多说;再看看mike用如往常一般的亲密态度对待小罗,他觉得这只是一种礼貌,根本没有必要分手就冷冰冰的。 但对小罗来说,他一连忙了好几天,能听到mike这么对他说,心里自然的就产生一种满足感,不会觉得那只是礼貌。 「还没结束呢!你这个周末要星期六还是星期天开party?要我帮你布置什么吗?还是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帮你买的。」 「喔honey!这个周末……」mike停顿了一下,「你可以不要出席吗?」 小罗想不到mike会这么说,嘴开开的愣住一会,然后收起之前荒谬的满足感,表现出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我没说我要来啊!那两天我刚好都有事,如果你不需要人帮忙,我反而落得轻松。」 「你还记得nina和她男朋友julien吗?」 「nina!她怎么了?」小罗冷冷的问,故意想让mike觉得他不想知道。 「不是nina,是她男朋友julien!nina说julien跟你见面的时候总是觉得很不自在,如果你那天会出席的话,她和julien就不来了。」 隔了两天,小罗和joni见面,小罗很不想在这个时候和joni谈mike,因为他觉得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搞清楚他的心情;而joni也不敢自己先提到 mike,因为mike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他怕他和小罗的关系会变得尴尬。直到小罗的手机响了,他看了显示来电后没有接…… 「是谁啊?」 「mike。」小罗的表情很不轻松。 「那你干嘛不接?」 小罗看着手机转到语音还撑了好久没说话,在喝了两口咖啡之后,他开始把他和mike的情况说给joni听,尤其是mike搬家那天的恶形恶状…… 「我觉得根本就是nina不想让julien见你嘛!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看julien跟你不是有说有笑的,反倒是你在跟julien说话的时候,nina就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好像怕你抢了她男朋友一样。」 「我也觉得是nina的问题,而且最会占mike便宜的就是nina。」 「为什么?」 「她原本是mike的学生,可是她上了一期之后就不上了,然后开始假装自己是mike的好朋友,常常约mike去喝咖啡,再借着喝咖啡问mike英文问题,有一次还叫mike帮她写英文履历。」 「这么不要脸!那你怎么不叫mike跟她收钱?」 「他怎么可能跟她收钱,他们每次出去喝咖啡都还是mike出的钱咧!」 「嗄!你那天后来还有跟mike说什么吗?」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说不早了,然后就回家了。」 「啊他都没有再跟你解释什么吗?」 「他是一直拉我,要我不要生气,可是我没理他就走了。后来我在路上越想越气,就算nina因为我的关系不想来,他也不应该叫我不要出席啊!他那个家可是我帮他找到、我帮他整理的,我才是他最应该邀请的客人不是吗? 「nina她算哪根葱啊!她又没有为那个家做过什么!然后我就马上掉头回mike家,把他家的备钥还他。」 「不要跟那种不要脸的贱女人生气了,如果下次我有机会见到她,我再帮你整她。不过……你现在跟mike的关系还是不清不楚吗?」 「哪有不清不楚!我不是早就跟你说我们分了吗?」 「可是你们不是都没有跟对方讲出来吗?而且你们每次聚会都……」 「不用讲了,我很清楚我们结束了。」 「嗯!跟你上次的态度比起来,你这次的确比较清楚你自己的决定,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讲一件事,看能不能让更清楚你该怎么做。」 「什么事?」 「mike他有写一封e-mail给我,我简短的总结那封e-mail给你听,重点就是他问我有没有可能跟他在一起。」 「跟你?」 「很惊讶吧!」 「可是你不是说……他是那种把流浪狗当爱人的人吗?」 「对啊!所以我就让他知道我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然后他就没再寄了。」 「你怎么跟他说?」小罗还是反射出一种吃味的心情,问得很不信任。 「因为他的信也不敢写得很明确,所以我也故意写得模糊,告诉他我最喜欢高壮憨厚型的男人,然后最讨厌瘦弱书生型的男人,如果说世界上只剩瘦弱书生型的男人,我宁愿饿死也不屈就。 「对了!他还有暗示到一点,说我是一个很需要男人呵护的人;然后我也有跟他说,就算只剩瘦弱书生型的男人可以呵护我,我也是宁愿自己照顾自己。」 「那……他应该不敢再寄了。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嗯……有一、两个星期了吧!」 「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害我还帮他找房子、搬家,要是我早知道这件事的话,我一定早就……」小罗突然停住,看着joni说不下去,表情变得有点尴尬。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办法早点跟你说的。不过那也都过去了,重点是你还年轻,你一定要从这个经验中得到一些启发,以后你才不会重蹈覆辙,然后重新开始你的下一段也会比较有意义。 「另外我想跟你说,撇开当情人不讲,mike算是个还不错的人,要不要继续跟他当朋友就看你怎么决定;至于我,我是不会因为你的关系而不跟他联络的,但我肯定是会帮你多要几口气回来的。」 小罗静静的听joni说,joni说完他还是静静的。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小罗好像上了人生宝贵的一课,很多隐藏在他心里的结都打开了,举一反三的天分也说明了他的确适合继续进修,硕士班念完也应该要再念博士班。 mike的party当天,原本joni是要去修理nina的,可是mike后来约了kiki,所以joni就临时佯称自己隔天要去欧洲度假,行李都还没打包。但事实上他是隔天晚上的飞机,而且行李也早就打包好了。 party结束后,kiki故意留到最后,因为他今晚好需要得到mike的同情。 「mike,我跟你说,我那天……」kiki先是表情沮丧,然后眼眶就迅速红了起来,「被人欺负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天晚上我骑摩托车回家的时候,被一个陌生人跟踪,结果他……他……」kiki开始泣不成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哭……」mike本能的坐到kiki身旁,双手搭着kiki的肩膀安慰:「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他……他把我押到暗巷,然后……然后想强暴我。」kiki说完哭得更惨。 「难怪你的脸上有一块黑青!那你有没有报警?」 kiki哭着摇摇头,「……你会不会因为这样看不起我?」 「傻瓜!我怎么会看不起你。」 「那你会觉得我脏吗?」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这又不是你的错。」 kiki突然放声大哭地把头贴到mike的胸膛,「……为什么?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像你这么好的男人。」 「都过去了!」mike鼻子一阵酸,一手环住kiki,一手轻抚着kiki的头,心里觉得kiki好可怜、好需要人保护,「……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管你发生什么事,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多晚都没关系。」 「……」kiki一手抓住mike在轻抚他的手,借着抬头看mike,把mike的手顺势带到自己的左脸颊上,「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来找你吗?」 mike右手拇指来回地在kiki左脸颧骨的瘀血上抚摸,心里同情极了kiki。 「当然是真的!我可怜的小东西。」 mike和kiki无语的对看,kiki的泪不断从眼里跑出来,让他的眼睛一直闪亮着,也让mike看得好心疼。 突然间,mike的血液开始往下冲,他觉得眼前这个可怜的人需要他,需要他用爱来帮助他走出悲伤;同一个时间mike心里的另一个声音是,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打炮了,而kiki现在正好是他可以灵肉合一的对象。 就在mike被血液冲昏头的时候,kiki丰润的双唇已经越来越接近mike的嘴,所以mike冲动的就亲下去了。 他们两人的嘴一接触,kiki灵活的舌头马上就出来调皮,而mike则是马上响应他,试着想让他安定下来,直到kiki调皮的舌头活跃地变成主动时, mike才发现kiki活跃的舌头并不代表他内心的不安;随即mike想到joni口中的kiki,他在一个适当的空隙缓和了下来、分开…… 「你放心,我只是想安慰你,没别的意思。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回家后什么都别想,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你就没事了。」 …… 毕竟,mike也不是一个笨蛋,他看出破绽后还是表现得很成熟,做得很漂亮、也不伤人的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但mike的那些话却让kiki暗骂mike居然这么没有勇气动他,亏他还一直都很看好mike的性冲动。 再加上mike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让kiki也不能破坏他原来设定好的剧本,去使出他最擅长的那招─自己扑上去含住。 所以只好摸摸鼻子,打退堂鼓回家了。 kiki走了之后,mike看着自己很有品味的客厅摆设,想到大家的称赞,然后又很佩服自己刚刚识破了kiki的诡计,得意地笑着要回房间休息;但当他打开那扇今晚被禁止进入的房门,看到里头的一团乱,他站在那,久久不想进去…… 第八章 天蝎座 「有其它人在家吗?」 「没有,赶快进来吧!」 这是joni第二次来到法国,但不管巴黎的美景是多么让人百看不厌,它还是没有比先去拜访好朋友来的重要。joni确定阿蓝家没别人之后,他才放下心的跟着阿蓝走进去;由于平常joni就很怕见到朋友的家人,所以就更别说要见朋友婆家的人了。 一进门映入joni眼帘的是二、三十坪的大客厅和长达十几公尺的落地窗。 「原来……你嫁进了……豪门!」 房子的气派让joni讲话断断续续,说完还不停地在客厅中央自体旋转,因为房子内的家具、摆设和墙上的艺术作品几乎让joni无法停下来。阿蓝拿了一杯饮料走到joni身旁。 「joni你太夸张了,这哪是什么豪门。」 「这样还不算豪门!你看外面还看得到巴黎铁塔耶!」joni朝整排的落地窗指去。 「这边的确算是很好的区,像我们刚刚走在路上,完全都看不到那些阿拉伯人或是罗马尼亚人还是黑人。嗯!这给你。」 阿蓝把饮料拿给joni。 「喔!谢谢!」joni喝了一口饮料,「……你说这边只有你跟安德鲁和他妈妈住是不是?」 「对啊!」 「三个人住这么大!可是,他妈妈跟你们一起住会不会不方便啊?」 「不会啊!我觉得这样还满好的,你知道我也不会煮饭,所以他妈妈就……」 「负责煮饭给你们吃?」 「不过有时候,安德鲁会带我出去吃,所以也不是天天煮。」 「你是怕我会说什么吗?讲话这么不直接!我又不会说你是少奶奶。」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很想帮忙啊!可是我本来就不会煮嘛!」 「……」joni笑得很羡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好命的人怕人家说他好命。」 「我……」阿蓝停了一下,放弃说下去,然后也笑了。 「唉!也不知道晓基在美国过得怎样?」 「对啊!他才是嫁入豪门好不好。」 「谁知道!以前我也没听你说过这里的状况,结果你居然住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可是你看晓基还没去美国之前说了一堆优渥的条件,我还真怕实际的状况会往反方向走咧!」 「他去美国之后都没跟你联络吗?」 「我只有收到一封e-mail,而且也只说他正在忙申请学校的事情。」 「他应该会过得不错吧!」 「应该吧!他那么大牌,如果条件不好或是阿詹敢惹他不爽,他早就杀回台湾了。」 「那曾小冥呢?还一天到晚想嫁人吗?」 「他嫁的出去才有鬼咧!」 「喔!那他钱还你了吗?」 「是终于还完了!你看他也才跟我借五万而已,结果居然花了五个多月才还完。不过,我现在觉得轻松多了,因为曾小冥跟毛毛都消失了。」 「嗄?」阿蓝一脸的不解。 「反正这个我也不想多说了,总而言之就是我借人家钱还被人家骂过分,而且毛毛也觉得我过分就对了。」 「为什么?」 「其实没有他们,我也没差啊!需要人家帮忙的一向都是他们,又不是我,所以我才说我轻松多了,再也不用为了他们的事情烦恼。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再出现,到时候我一定会跟他们把话讲清楚,要嘛就真心的当朋友,不然就别当朋友了。」 「怎么好像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也好,这样你才不会受我影响,你还是可以继续跟他们做朋友。好了,别再说他们了!你知道小罗和mike分手了吗?」 「嗄?」阿蓝又一次的不解。 「原本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有一次……」 joni把小罗和mike分手的始末讲给阿蓝听,但阿蓝却出乎joni意料之外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而且中途还有几次出了神。 等joni把故事说完,阿蓝居然失神的说…… 「连他们感情这么好都会有今天,搞不好……」阿蓝迟迟没有继续,双眼直视无神。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有啊!」阿蓝赶紧收拾心神,怕被joni看出端倪。 「是不是跟安德鲁怎么了?」joni习惯性的猜起来。 「没有啦!你还要不要?我再帮你倒。」阿蓝拿着joni的空杯说。 「你到底在困扰什么?该不会是安德鲁有外遇?」 「他怎么可能有外遇!你不要乱猜。」 「难不成是你有外遇?」 「……我再帮你倒一点。」阿蓝说完往厨房走。 「你是遇到哪里来的男人啊?」joni发现阿蓝迟疑了一下,就马上起身跟在他后面,边走边问。 阿蓝没有马上回答,直到从冰箱拿出饮料才说:「……我哪有遇到什么男人。」 「要不然是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都是你自己在那边瞎猜。」 阿蓝一直不敢跟joni对到眼,倒完饮料后就赶快走出厨房,好让自己背对着joni。但joni还是一直跟,而且还试图想从阿蓝的眼睛里看到真相。 「你要倒给我喝,结果你还一直拿在手上干嘛?」joni硬是想逼阿蓝回头。 「……」阿蓝走到一半停住,看了手上的那杯饮料一秒才回头,「拿去。」 阿蓝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那杯饮料,等joni一接到饮料,他就快速地转身走到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开始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joni看阿蓝这个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继续讲下去,因为阿蓝一向就不是个容易松口的人,如果要他开口,就得花一番功夫多绕点路,所以joni就先抓了一个点缓和气氛。 「好啦!不管是哪里出了问题,你也已经来巴黎两年,而且你也找到你想念的学校。最起码你在这里有人供你吃、住,你还是可以先把你想做的事做完;再加上安德鲁又常常带你出国玩,对你来说你只有赚到,并没有任何损失啊!」 「……其实,是……我遇到一个瑞士人。」 「原来真的是你偷人!」joni很惊讶问题居然真的出在阿蓝身上。 「我没有偷人!我只是……」阿蓝好不容易已经想看着joni的眼睛说话了,却又突然放弃,「唉!那种感觉你是不会了解的。」 「是什么感觉?」 「你知道……那种初恋的感觉吗?」 「嗯……我应该知道。」 「我的意思是说,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完美的虚拟人选,结果有一天你心里那个虚拟人居然真的出现在你身旁,而且他还对你有意思的那种感觉。」 「嗯!我懂。」 「那个瑞士人就是给了我这种感觉。」 「是喔!那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快一个月了。」 「才一个月,你怎么可以肯定他会比安德鲁好?」 「他就是比安德鲁好啊!」阿蓝激动的表示。 「你……该不会已经跟他上了吧?」 阿蓝突然间觉得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吐了一口气,直视着joni说:「……我是已经跟他上了,而且他的技巧比安德鲁好太多了。」 「可是……人是要生活的,性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啊!如果你确定他可以带给你更好的生活,我并不排斥你换人啊!」 「就是因为这样,不然你以为我还继续留在这里干嘛!」 「那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就有一天……」 阿蓝把他怎么在庞毕度美术馆撞见他的瑞士哥,怎么和瑞士哥高速心跳地四目交接,怎么演变成一起去喝咖啡,怎么不管后果的在同一天就上床,全都巨细靡遗的描述一番,让joni听得好不羡慕,还彻底地了解了阿蓝现在的心情。 因为阿蓝讲话的表情是那么的神采奕奕,那是joni从来都没看过的样子。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如果他跟我开口的话,我想我会马上跟他私奔到日内瓦。」 「嗄!他不是住在巴黎喔?」 「他是来这里玩的。」 「那你们后来还有见面吗?」 「有啊!他每个周末都会过来。」 「所以说,他昨天才刚走。」 「昨天我没跟他见面,因为安德鲁一直缠着我,我也不敢出去。不过,我们前天有见面,还一起吃饭。」 一提到安德鲁,阿蓝的声音就听起来很憔悴,但一轮到那瑞士人,他就又春风得意了。joni心想,他还是把自己一直以来的保守做法说给阿蓝听好了,不然他还真怕阿蓝到时候太过冲动,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我跟你说,我是觉得,有更好的人我们是绝对不能放过;可是,你自己一定要多多观察你的瑞士哥,因为你们也才刚认识不久,搞不好他的甜言蜜语只是为了再一次得到你的身体而已,所以最好是收敛一点你对他的爱。 「还有就是,谈恋爱和生活有的时候真的会打架,千万不要轻率就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跟他私奔到日内瓦;最好是能先跟他试着生活一段时间看看……」 「这个我有想到,而且我也一直想去日内瓦看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他有一直在叫我去他那边度周末耶!」 「日内瓦!我这次的行程已经排的很满了,晚上我还跟一个网友有约,然后明天就要坐火车去比利时,再去荷兰,接着就从荷兰飞回台北。我还在想说,等一下也要花点时间去看看mondy咧!」 「喔……」阿蓝失望了一下,才突然想到,「诶!mondy不是去意大利度蜜月了吗!」 「嗄!那你帮我把这个小礼物拿给她,然后这个给你。」joni边说边从包包里拿出两个包装好的长方形盒子交给阿蓝。 「好。这里面是什么啊?」 「那不重要啦!你等一下再自己看,我们现在先把重点讲完。你刚刚说要去度个周末,我觉得很好啊!可以先去探探他的虚实。不过,我指的不是去一个周末而已。」 「那不然咧?」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已经开口要你去跟他一起生活,然后所有他可以给你的条件也都比这边好,也有你想念的学校;那你一定要去跟他生活一段长时间,看看你们俩的生活到底合不合,再来做最后的比较和决定,看是继续留在这,还是就搬过去了。」 「可是你说的长时间是多长?」 「我觉得最起码也要三个月才看得出来。」 「我怎么可能去那边三个月!安德鲁这边我要怎么跟他说?」 「你可以说你要回台湾一段时间啊!而且你还不必跟他把时间说死,因为你也有可能去日内瓦一、两个星期就觉得不行了,那你就可以直接回来了啊!」 「可是……」 突然理性的在面对自己的爱情问题时,阿蓝显得有点惊慌失措,因为有太多地方他从来都没有考虑到,但放下爱昏了的脑袋之后,他开始变得认真、积极的在跟joni讨论。 阿蓝走在巴黎的街头,他内心有一个问题不断地出现,心里的五味杂陈全写在脸上。 因为他不知道以后到底要怎么拒绝和安德鲁做爱,尤其是安德鲁每天早上都要,三不五时还连晚上也要。像今天早上他的肚子不舒服借口已经让安德鲁火大,因为这个借口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了,而是这个月来阿蓝断断续续拒绝他的理由……唯一的理由! 谁叫他永远都只有一招! 阿蓝心里骂了一句,但这句话却没有让他得到暂时的解脱,因为他的心里还是很煎熬。 原本他在面对那突来的感情问题时,他总是用视而不见的鸵鸟方法在闪避,所以他并没有考虑太多安德鲁的感受。 可是今天他却一直想到joni说的那一句话,「好歹你也要公平一点,毕竟这几年安德鲁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使他想起当初安德鲁在追求他的时候,两个人分隔两地,安德鲁几乎天天要打一通电话来问候他,让他觉得这男人疯了,明明只是一夜情而已,根本没有必要装得这么认真! 但当时的他会这么想,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远距离能产生什么真切的感情。 一年多以来,阿蓝不知不觉的习惯了每天和安德鲁通电话,各自说说每天的心情,而这段期间安德鲁还去了台湾两次,做了很多让阿蓝感动的事情,最后他们两个人才决定一起到巴黎过生活,然后还把童话故事的后续谱写的平淡幸福又令人称羡。 但如今却杀出了一位瑞士哥,让阿蓝忘记了自己曾演过的童话故事,一头栽进更引诱人的奇幻世界。 就如阿蓝对joni所说的,世界上有几个人的梦中情人会出现,而且还对自己有兴趣。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大到让阿蓝忍不住出了轨。 阿蓝终于到了chatelet附近一家叫「tonic」的hotel,他大大的吐了几口气,左手抓捏了几下头发,最后又吸了一口右手上的烟,弹掉,然后才走进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瑞士哥让阿蓝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汗珠大大小小的布满脸上和胸膛的问。 「……」阿蓝并不是一个说谎高手,所以他心中立即出现的画面是安德鲁在鲁他,鲁到快中午;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实话实说,所以迟疑了。 「你怎么了?」 「我是在想,你刚刚用的法文怎么跟我学的不太一样。」还好阿蓝有把joni为他量身定做的锦囊妙计全背下来,所以马上就用了第一招:拖,藉以争取更多思考的时间。 「我是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瑞士哥改用英文讲一遍。 「因为今天又不是周末,我本来应该要去上课的。倒是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会赶夜车过来呢?」阿蓝用了joni的第二招:敷衍问题,然后找问题反问。 「我太想你了,因为星期天我没有见到你,所以特别请了两天假来跟你度一个长周末。」 「那你以后只要想到我就请假,你的工作要怎么办?」 「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讨论一下我们的未来。」 「什么未来?」 瑞士哥没想到阿蓝会一点都不兴奋,稍微抬起头看了一下阿蓝,无法得知阿蓝持续的在用joni的招:心里越是兴奋,外表就越是需要冷静。 「你……在巴黎是不是已经有对象了?」 「如果我有对象了,我怎么还会跟你在这里。」 「那你有想过跟我一起到日内瓦生活吗?」 「这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过了吗!我会找个周末去你家玩的。」 「我现在说的是生活,不只是去玩。」 「你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 「我好开心听到你这么说,也好想马上就跟你走,可是……我有太多困难了。」 「这些我都已经替你想过了,我可以提供你更好的条件在日内瓦和我一起生活。」 「这样你的经济负担不会太重吗?我既没有经济来源,又还在念书,而且家事我也都不会做。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拖油瓶,只会连累你而已。」 「不!以我现在的薪水,养你还绰绰有余;更何况你对我来说是这么的重要,可以为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值得的。」 阿蓝已经用joni的招,套出瑞士哥能给的口头承诺有多少,接下来就要看实际执行怎么样了。另一方面,阿蓝听瑞士哥这么真心的表白,早就忘了joni的下一招是什么,只知道要再慰劳他的瑞士哥一次。 随即他们两个人如火如荼地舌吻、抚摸、缠绵,尽管双方对未来还有些考虑,也都暂时在这一刻抛下;就像被踢下床的棉被一样,如果没人把它捡回床上,它自己永远也上不了床。 阿蓝和他的瑞士哥一整个下午都腻在饭店里,哪里也没去,因为他们需要多一点时间跟对方在一起,尤其是赤裸的对方。 一直到晚上,瑞士哥问阿蓝要去哪里晚餐的时候,阿蓝才惊觉晚上安德鲁的妈妈─jane!她有一个party,所以阿蓝必须早点回家帮忙,最后他们两个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阿蓝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他跟jane打了招呼之后就冲回房间,想赶快放下包包,然后出去帮忙。谁知,阿蓝一进房门就看到安德鲁刚下班回来,正在换轻便衣服。 「honey,你回来了!今天学校还好吗?」 「还不是一样。」 阿蓝放了包包之后,转身要赶快出去,因为看到安德鲁让他有一股罪恶感。结果,安德鲁却抓住了阿蓝,他对阿蓝心里的那股罪恶感有着不同解释。 「honey,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早上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子跟你闹的,我以后会多多站在你的立场去想的。」 「算了啦!我没事。我要出去帮忙了。」原本吓出一身汗的阿蓝松了口气的回应。 「等等嘛!」安德鲁将阿蓝拉进怀里,一边开始舌吻,一边试图脱掉阿蓝的衣服。 「我拜托你像个大人好不好!」阿蓝将安德鲁推开,但左手还是被拉住,所以用右手擦擦自己的嘴才继续说:「等一下客人就要来了,你还想干嘛!」 「有什么关系,离party还有一个多小时耶!」 安德鲁想再把阿蓝拉进怀里,却被阿蓝用手抵住他的胸口…… 「就算是这样,那你怎么不问我想不想要!你刚刚不是才说你会多考虑我的立场吗?」 「你……」安德鲁生气的放开阿蓝的手,「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这样?光是这个星期你就拒绝我三次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当安德鲁低头的时候,平常阿蓝都是会屈就的,因为这样一来安德鲁就不会再追究原因,也不会再对他继续产生怀疑;可是要命的是,阿蓝今天已经玩过头了,他哪里还有力气再陪安德鲁啊! 「我没有怎么了!我现在就是不想。」 「那你什么时候才想?」 「等我想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告诉你。」 「你太不可理喻了!」 安德鲁一说完就想直接来硬的,因为再说下去就真的没时间了。安德鲁直接把阿蓝抱起来丢到床上,然后自己就扑上去。 「你……你再这样,我就……走!」阿蓝不断地挣扎。 「你还能走去哪里!」 安德鲁看阿蓝这样子扭动、挣扎,突然间让他觉得好兴奋;他等不及要赶快拉下裤子,想把自己的东西塞进阿蓝嘴里,好让阿蓝也兴奋起来。刚好就在扯不下裤子的那半秒钟,他稍稍松开了阿蓝,让阿蓝有机会挣脱,夺门而出前还骂了一句…… 「变态!」 阿蓝跑进厨房,心里除了满是脏话之外,还默默地觉得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日内瓦了。而这时候背对阿蓝的jane,还正觉得窝心阿蓝总是会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出现。 「今天上课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再……」jane回头看到阿蓝的表情带着狠劲,身上的衣服也乱乱的不像刚刚回来的样子,她拍拍阿蓝的手臂,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她今天为阿蓝买的蓝莓优格,交给阿蓝后,她轻推着阿蓝,「走,你先到客厅休息一下。」 jane将阿蓝带到客厅坐下后,就自己走向安德鲁的房间。此时阿蓝才惊觉他下决定前还必须想到jane,因为他手上拿着他最爱的优格,而这优格是jane为他买的!跟着,好多jane对他好的画面一一地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又犹豫了刚刚想一走了之的心情。 正当阿蓝陷入天人交战的同时,房间里传来jane的声音…… 「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 「哪有。」 「还说没有,你不要忘记你以前带回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有哪一个像阿蓝……」 jane的字字句句都进到阿蓝耳里,让阿蓝的心里更加复杂了。 隔天安德鲁一起床,习惯的就想跟阿蓝来一炮,但动手前却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实在太过分了。 他看着阿蓝背对着他睡,想摇醒阿蓝的手变成帮阿蓝把棉被盖好,然后轻轻地在阿蓝耳朵上亲吻一下,接着就把手伸进自己的内裤里,看着阿蓝的脸庞打手枪,因为他实在是太想要阿蓝的可口了。 因为阿蓝和安德鲁发生了一件那么不愉快的事,让阿蓝不安的心豁出去不少,也让阿蓝有了理由可以一个人到日内瓦散散心;而这一趟日内瓦之旅的主要目的就如joni所说的,是要探探瑞士哥的虚实。 阿蓝在巴黎所受的委屈并没有办法跟瑞士哥说,所以一进瑞士哥的家,阿蓝就将它发泄在「性」上面。在得到一种不对称的平衡之后,阿蓝才随着瑞士哥的介绍在参观瑞士哥住的两层楼独栋别墅。 「你搬来之后可以跟我一起睡主卧房,如果你喜欢有个人空间的话,你也可以选择睡在客房;至于书房,我会再做一个调整,让它适合我们两个人使用。如果说还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告诉我,我会马上帮你准备好。 「对了!学校方面我已经帮你挑了四所,都是这里最有名的学校,而且我也已经打电话请他们寄简介过来了,到时候你再看你喜欢哪一所。」 阿蓝和瑞士哥在后花园里喝茶,阿蓝一边听瑞士哥为他做的一切,一边肯定着瑞士哥只有实,绝对没有虚…… 「如果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决定,你会等我吗?」 「为什么你需要时间?」 「因为……因为……」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在巴黎应该有人,不过我并不在意,只要你选择的是我,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生活的。只是,瑞士的同性恋结婚法案还没通过,我没有办法像法国人一样跟你签下去,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我能给你的绝对比那张纸还多。」 「不……不是的!我是说,我可能要等到学校的学期结束,才能……」 「那不会是问题的,我们可以要求这里的学校让你接着念下去,不需要等到学期结束。」 「可是……可是,我已经跟我现在的教授讨论我的毕业论文讨论一半了,如果我突然转学到这边,很多事情可能都要从头开始;所以,你不觉得我继续把那半年先读完,再搬过来会比较好吗?」 「也许你说得对,可是这样我们不就又要忍受半年的两地相思了。」 「对啊!可是你还是可以到巴黎去看我,而我偶尔也可以到这里找你啊!」 …… 瑞士哥体贴的处处为阿蓝设想,让阿蓝忘掉了一切在巴黎的烦恼。他们两个人身处在离巴黎五个小时车程之外的瑞士,完全不需要担心走在路上会被安德鲁或jane撞见;阿蓝晚上也不会有灰姑娘时间,得赶在某个特定时间回安德鲁家。 只可惜两天一夜的时间过得好快,让他们巴不得能什么都别管了,只管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对阿蓝来说,这是一趟丰收的旅程,因为这趟旅程让阿蓝更贴近了瑞士哥的居家品味,瑞士哥的生活习惯,还包括了瑞士哥比他大三倍的打呼声。 阿蓝抱着满怀的决心一路回到巴黎,但一进安德鲁家门,他就又开始浮动了,因为房子里处处都是安德鲁和jane的身影,让他没有办法坚持他的决心。 还好他有把joni的交代听进去,成功地让自己有多一点的时间去回复瑞士哥的propose;但下一秒的他才不稀罕自己可以有多一点时间,他反倒是希望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处理他眼前的那些画面,直接就留在日内瓦别回来了,这样他也就不必烦恼了。 阿蓝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面对那些影子所带来的压力,他匆匆拿了joni要给mondy的礼物,杀到了mondy家…… 「这个是joni要带给你的。」 「唉呀!他怎么这么客气,啊他现在在哪里?已经回台湾了吗?」 「应该还没吧!他现在应该在荷兰。不过他会直接从荷兰飞回台湾,不会再回来这里。」 「是喔……」mondy把礼物放到一旁,「啊你这两天怎么都没开手机?」 「喔!我去瑞士玩啊!」 「嗄!跟安德鲁去吗?」 「我怎么可能跟他去瑞士!」阿蓝的口气从兴奋变成鄙弃。 「所以你跑去日内瓦找你的瑞士哥了?」 「对啊!我已经决定改嫁到瑞士去了。」 「可是……安德鲁不是很爱黏你吗!他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瑞士?」 「因为他……那天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 「……反正他现在为了要赎罪,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阿蓝避重就轻的说。 「到底是什么事啦?」 「反正……他现在不敢惹我就对了。」 「那joni来的时候,你有跟他说你的瑞士哥吗?」 「有啊!」 「那他怎么说?」 「还不就是一些保守做法。」阿蓝说得有些丧气。 「总而言之,你有听进去就好。」 「早知道我就不要跟他说。」 「为什么?」 「如果我没跟他说的话,我现在已经搬到日内瓦了。」 「我不懂!是joni估计错什么了吗?」 「反正就……算了!我迟早还是会嫁过去就对了。」 「可是,你都没想到安德鲁对你那么好,他妈妈也对你那么好。」 「我就是想太多才会又回来巴黎的。」阿蓝说的很懊恼。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啊?我怎么都听不太懂。」 「我对他们也很好,也够了!现在我要想的是我的未来,所以我不能跟一个我已经不爱的人继续生活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做?」 「就……就走一步算一步了!」mondy问到了重点,让阿蓝又头痛起来,所以他赶快停止头痛,「……别说这些了。你去意大利蜜月旅行好不好玩?」 「有点累!因为我老公他……」 星期三,阿蓝正在学校上课,而他的手机却白目的震动起来。阿蓝急急忙忙从后门溜出去,看到安德鲁的来电显示,一接起来就骂。 「你不知道我现在在上课吗?」 「honey!你不是一直想去伦敦吗!我们这个周末去好不好?」 「好!」阿蓝心情转成兴奋的回答。 「那我直接在网络上买票啰!」 「ok darling,you are so sweet!」 「ha……ciao!」阿蓝的反应也让安德鲁开心起来,因为他终于可以弥补他心爱的阿蓝了。 「ciao ciao!」阿蓝挂了电话,心情很好的走回教室。 每次谈到度假或是度周末,安德鲁都会以神秘的国度为优先考虑,再来就是挑他没去过的城市,所以阿蓝每次一提伦敦,就马上遭到反对。 如今,安德鲁为了讨好阿蓝,已经不敢再勉强阿蓝跟他做爱,而且现在还主动的就说要去伦敦度周末,让阿蓝一时心花全开的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一下课,阿蓝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一路只想赶回家,结果他的电话又响了,是他的瑞士哥,这时他才想到,周末可是他和瑞士哥幽会的固定日子。 「下课了吧!」瑞士哥总是清楚地掌握阿蓝的行程,所以打电话一定都是适当的时机。再加上瑞士哥恰当的关心与问候,一切就显得很贴心、很温暖。 「嗯!我跟你说,我这星期可能没办法跟你见面了,因为我周末要去伦敦。」 「这么巧!我也正要跟你说,我这周末要到伦敦开会,所以没办法去找你;想不到这下子我们又可以在伦敦见面了。」 「真的!那我们……」阿蓝突然才想到他并不是一个人去伦敦的,「我们……也许……也许可以见个面吧!」阿蓝慌张的把话说得婉转。 「那你住哪家饭店?」 「我……我还没决定耶!」 「我也是!我看你就不用订饭店了,等我订好蜜月套房,再e-mail给你饭店的名字和地址。」 「可是……可是……」 「你要跟朋友一起去是不是?好吧,那你记得打电话给我。我现在要忙,晚点再打给你。拜!」 「拜拜!」 面对眼前的这个问题,阿蓝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做法,偏偏这时候他又联络不上joni,没有办法可以有好的建议,害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街头好久好久,每过几分钟就摇一次头。 原以为自己还有两天可以慢慢思索对策,谁知阿蓝一回到家,就看到安德鲁拿着两张当晚eurostar的车票;询问之下才知道又遇上了什么法国节日,所以安德鲁有四天的长周末。得知这个消息让阿蓝有很不好的预感,一边整理简便的行李,一边头大成三倍、四倍、五倍…… 星期六,阿蓝已经在伦敦忐忑不安了三天,除了天天随便应付安德鲁的讨好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敲破脑袋,才能制造另一个巧合去解决眼前的巧合。 晚餐也已经吃过了,阿蓝觉得如果再不打电话给瑞士哥,他可能就会失去瑞士哥了。 「等一下你先回饭店,我要在这边等一个朋友。」 「嗄!我不能跟你一起等他吗?」 「他又不认识你。」 「我……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阿蓝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安德鲁支开了,他看着安德鲁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起身到吧台打电话。 「喂!是我!」 「你终于打来了!你在伦敦吗?现在才到吗?」 「没有!我星期三晚上就来了。」 「难怪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就打不通了。你现在在哪里?要直接来我饭店吗?」 「嗯……我在『padilly circus』那边的邱比特雕像水池等你。」 「好,我大概二十分钟到。」 「我也是,那待会见了。」 「待会见。」 阿蓝不停地在邱比特雕像水池边踱步,他一直在想,要怎么让瑞士哥觉得自己无法跟他见面是合理的。 「等很久了吗?」 「喔!没有!」 两个人一见面就先接个小吻,一个满心欢喜,一个却忧心忡忡。 「吃饭没?」 「吃过了。我们……可以找一家bar喝一杯吗?」阿蓝脑袋里还没有任何想法,所以还是先使出「拖」字诀。 在「dover street wine bar」里有着高格调的爵士乐,是瑞士哥最爱的音乐之一,他搂着阿蓝的肩,静静地跟着音乐律动,彷佛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似的;而阿蓝则是不知从何开口,不停的看手表,因为已经十二点多了。 「你喜欢这里吗?」瑞士哥拿着海尼根啤酒碰了一下阿蓝手上的那杯cosmopolitan。 「嗯……」阿蓝喝了一口酒,「已经很晚了。」 瑞士哥看了一下手表,「快十二点半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跟你朋友说,你不回去睡了。」 「不……不行啦!」 「我知道你是为了跟你朋友一起share房钱,才不好意思放下他跟我住;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你的那一半房钱都算我的。你现在只需要打一通电话给你朋友,让他不用再等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 「我知道!隐形眼镜药水对不对!我帮你把你上次留在我家的那一组带来了,而且你那套内衣裤我也带了喔!」 「可是……」顿时,瑞士哥考虑周到的贴心变成了阿蓝的致命伤,「可是……」 「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吗?」 「没有!只是……只是……」 「是不是没有饭店电话?」 「不是!是因为……因为……」阿蓝回答了不应该回答的问题,然后口吃在掰不出一个借口上,整个人慌到把自己狭窄的路变得更窄了。 「你!」瑞士哥突然站起来,「……你是跟你的男人来的。」 「我……我……」阿蓝傻眼的说不出话。 「fuck!」瑞士哥大骂了一声,然后就走了,留下阿蓝一个呆坐在bar里,接受无数残忍的视线和眼光。 阿蓝呆了将近有十分钟,他的肩膀随着吐长气松垮下来;接着,一股狠劲爬上他的脸,让原本想过来安慰他的男人们退却。 阿蓝散发着要杀人的气息走到吧台坐下,然后点了一打啤酒…… 过了一点钟,安德鲁还等不到阿蓝回饭店,他开始起了疑心,然后他的心就像刺着一根针似的;但他还是告诉自己他相信阿蓝,他绝对相信阿蓝!跟着,他走出饭店,不管多么的大海捞针,他就是想把阿蓝找回来。 走了两条街,安德鲁看见阿蓝蹲在路旁,他飞快地冲过去把阿蓝扶起来,刚好就被阿蓝吐了一身;但安德鲁并没有管自己身上恶心的呕吐物,反而是赶紧用袖口擦拭阿蓝的嘴。 阿蓝跌跌撞撞的把安德鲁看清楚之后,大吼大叫的指着安德鲁骂了一堆他听不懂的中文;但安德鲁并没有说半句话,半拉半抱的,一步一步带阿蓝回饭店。 朦朦胧胧中,阿蓝带着头痛醒过来,他看到床边有一个人,模糊的影像让他以为是瑞士哥;当他想对瑞士哥作一番解释的时候,他才看清楚是安德鲁在床边守着他,随即阿蓝就把脸撇向窗户去。 安德鲁见阿蓝醒了,赶紧摸摸他的额头、脸颊,然后跑进浴室弄了一条湿毛巾出来;当安德鲁回到床边要帮阿蓝擦脸的时候,他才发现阿蓝的眼泪不断地流出来。 安德鲁默默地擦着阿蓝流不停的眼泪,心里也默默地肯定自己先前的疑心,然后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第九章 射手座 「王大哥,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这封e-mail?」 「怎么!靖芬不在吗?」 「她在啊!可是我觉得你可能比较了解这个部分。拜托一下嘛!下班我请你吃饭。」 「真的!吃什么?」 「随你,看你想吃……」 霜梓又在办公室里找男同事哈啦了,这一切看在阿凯的眼里很不是滋味。 干!他又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你居然也能这样搭过去……还笑得这么开心!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明明他就不是gay,你还讲话这么暧昧……真是花痴! 阿凯看着霜梓的一举一动,心里不停在嘀咕,甚至还有诅咒。因为他实在太爱霜梓了,他多么希望霜梓是来问他,不管大大小小的问题他都可以帮忙,而且还不需要请他吃饭。 想当初霜梓刚进公司的时候,他最爱黏的人就是阿凯。 当时阿凯还不知道霜梓也是个同志,只是基于同事的情分上给予帮助;直到有一次,公司一群人在夜店里喝酒,霜梓那天醉得不醒人事,所以阿凯没有办法不带他回家;因为没有人知道霜梓的家在哪,然后霜梓在公司里最熟的人就只有阿凯。 那天晚上,阿凯将霜梓安置在客房里,阿凯近距离看到霜紫红通通的脸颊,稚气中带有一点邪气,和阿凯平常所认识的霜梓很不一样。 阿凯才刚浮现一丝邪念,就又想到刚刚扶霜梓上楼的时候,摸到霜梓的手臂、腰部和一点点的胸部,全都是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结实的地方,不胖也不瘦,让有点微醺的阿凯突然兴奋起来;因为他就是喜欢这样子的人,即使他自己是个爱健身的肌肉男。 阿凯盯着躺在床上的霜梓,脑子里尽是些yin秽的画面,就在阿凯被紧身裤憋得快要抽筋的时候,他站不直的弓着身体,想赶快回自己房间解决生理需求,而霜梓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双眼,一手拉住阿凯,慢慢的坐起来,帮阿凯把憋得若隐若现的宝贝放出来…… bitch!那天根本就是在装醉嘛!烂货! 阿凯虽然盯着霜梓这么骂,但他心里却全是他和霜梓翻云覆雨的镜头,渐渐地,他又被憋得好难受。 当阿凯坐不安稳,不断的乔位置要让自己的小弟弟有多一点空间时,霜梓注意到他,停止跟那位王大哥哈啦。和阿凯四目相接不放的回自己位子上,拿了一张memo写了几个字,然后又起身走过阿凯旁边,将memo丢在阿凯桌上,往厕所走去。 该不会是让他看出来我……去厕所……就算是在厕所我也义不容辞。 因为阿凯的期望太高了,导致他坐得更不安稳了。阿凯看霜梓弯进厕所之后,兴奋的打开那张memo…… 你今天看起来很帅! 虽然内容不如阿凯预期,但他还是开心收到这张memo,因为里头写着称赞他的字眼,而那些字眼是他喜欢的人写的。 半夜一点多,阿凯被急促、连续的门铃声给吵醒。阿凯随便披了件衣服去应门,看见红通通的霜梓站在门口,而且脸上有几分的失落。 「你怎么来了?」阿凯说完赶紧开门让霜梓进门。 「你怎么……这么晚才开门?在……睡觉啊?」 「都这么晚了,小心!」阿凯急忙扶住站不稳的霜梓,「……你跟谁去喝酒喝这么晚?」 「你不要管我,我不需要你管。」 阿凯把霜梓扶到沙发上,然后跑去把门关上,再到厨房泡了一杯浓茶出来。 「这给你。」阿凯把茶放在桌上之后,自己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你干嘛坐那么远?我有病吗?」 「你今天跟谁出去喝酒?」 「还会有谁!不就是那个王……八蛋。想不到,那个王八蛋居然跟我说他不是。」 「他本来就不是啊!」 「谁说的!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阿凯用鼻子吐了口气,「……然后呢?」 「你不相信是不是,我有一天会证明给你看的。」 「好好好!」阿凯起身要把霜梓扶起来。 「你要干嘛?」 「扶你去睡觉啊!都几点了。」 「我不要……」霜梓拨开阿凯的手,「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看不起我喔……恶……」 「想吐是不是,赶快到厕所。」 「……」霜梓吞咽了一下,又把阿凯的手拨开,「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贱?我就是比你更贱才会喜欢你。虽然阿凯心里这么想,但嘴里却说:「怎么会呢!」 「那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我……我……」 「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阿凯觉得多说还不如实际行动,直接就亲上去。 「你……放开我……」霜梓推开阿凯,「不准你碰我!」 「……那我去睡了。」阿凯扫兴的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霜梓从背后一把抓住阿凯后面的裤头,「……谁叫你走的。」 霜梓把阿凯转过来,拉下阿凯的四角裤,轻轻咬住阿凯的小弟弟,双手用力地轮流掐捏着阿凯结实的屁股…… 一番云雨之后,阿凯满足的瘫在床上,而霜梓则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对阿凯来说,这次的性是好不容易升到天空中炸开来的烟火;但对霜梓来说,这个性只是一种安慰作用罢了。 「霜梓,考虑跟我定下来吧!」 「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阿凯转头看霜梓没有表情的直直看着天花板,原本霜梓身上的那点邪气弥漫了全身,「……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追求什么吗?」 「我在追求什么?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你不是只想在我身上得到性而已吗?」 「……」阿凯很怀疑霜梓是不是已经酒醒了,因为他的口气和问题都非常的犀利,可是他的脸却还是红通通的,而且满身的酒气也没散,「你现在可以清醒的跟我谈这些吗?」 「我是醉是醒,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其实只要是你要的东西,我全部都可以给你。」 「给我?」霜梓一说完就起身穿衣服。 「你又要走了!难道留下来陪我到天亮有这么难吗?小心……」阿凯看霜梓穿裤子的时候还站不太稳,「你今天就留下来过夜吧!你的酒还没醒。」 「我好得很。」 「可是你明明就站不稳,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呢?为什么你就是没办法感受到我的关心呢?等一下!」阿凯跑出房门拉住霜梓,因为霜梓衣服扣子还没扣好就急着走人,「……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要回家睡觉了。」霜梓甩开阿凯的手,走出大门。 阿凯看着家里的大门被霜梓关上,全身赤裸的坐到沙发上,双肘靠在膝盖上,然后双手抓着头发很痛苦,因为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征服霜梓。 半小时后,阿凯安慰自己的认为霜梓今天喝太多了,所以霜梓所有的言语和举动都不能代表什么。 当阿凯心里觉得好过一点的时候,站起来才发现刚刚要给霜梓的那杯茶,霜梓一点也没有动。 隔天,霜梓又搭上了另一个男同事,而阿凯也又在心里不停的谩骂…… 「你搞定joni了没。」 「上次他已经拒绝我了,虽然他没有讲得很明,不过,等他回来我会再试试看。」 「回来?他去哪了?」 「你不知道他去欧洲吗?」mike看阿凯摇摇头才想到,「……对,你那天也没去我的新家party;不过joni那天也没去,他就是因为隔天要去度假,来不及打包行李才没去的。」 「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是在躲你。」 「是吗?我觉得应该不会。」 「唉!我们兄弟一场,你就听我的劝,放弃他算了,像kiki那么好钓的你反而不要,他长得也是矮矮的、很可爱,你干嘛坚持一定joni那个高个,而且他好像还比你高耶!」 「他比我高吗?」 「你不是才一七七,他有一八0耶!」 「真的!不过你刚刚讲到kiki,我觉得他真的就像joni说的,有点神经神经的。」 「怎么了?」 「他那天……」 mike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给阿凯听,但碍于男人总是爱面子,尤其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所以mike还是避开不说自己对kiki产生了反应,只将事件着重在kiki很会瞎掰,跟自己一下就识破了kiki的诡计上面。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吗?」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kiki发生那件事的真相。」 「真的!赶快说来听听。」mike有兴趣极了,因为这个讯息对他以后要辨别kiki的真伪很有帮助。 「也不能说是真相啦!因为我也是听说的,你就当是另一个版本好了。」 「好,快说。」 「听说有一天,kiki在骑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帅哥,那个帅哥也骑摩托车,然后kiki二话不说就跟在那个帅哥后面骑,从板桥一直跟到那个帅哥他家楼下。听说是在中和!接着kiki就故意去向那个帅哥问路,借机跟那个帅哥搭讪。」 「然后呢?」 「听说kiki原本差一点就要到对方的电话了,只是那个帅哥突然觉得不对劲,就问kiki是男的还是女的,然后听说kiki就贴上去,直接就往人家下面摸;结果那个帅哥伸手去碰kiki的胸部,发现是平的之后就大骂三字经,然后还揍了kiki一拳,才把kiki赶跑。」 「太夸张了!简直就是两个故事嘛……」mike突然想到话题的原点,「那你还叫我选择kiki!」 「我会叫你选他,是因为我早就听说kiki对你有兴趣了。」 「靠!」mike脑袋里满是他差点就被自己不争气的生理反应出卖的画面,「……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兄弟,害……还好我那天实时识破他的诡计。」mike临时改口的有点勉强,因为他差一点就说溜嘴了。 「反正跟他玩玩你又没有损失,而且他应该会让你满爽的。」 「谢谢你喔!我已经玩够了,现在我要的是认真的爱情。」 「认真?你别傻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哪有什么认真的爱情。」 「我相信joni就会是认真看待爱情的那种人。」 「很难吧!你想对他认真,他却对你没意思;有人对你认真,你却已经对人家没感觉了。」阿凯把话说得很感慨。 「我知道你是在说小罗,可是那也已经过去了。倒是你,霜梓还是那样吗?」 「对啊!他只要来我家就一定只是来打炮而已。」 「我也很搞不懂你耶!他都已经摆明这样子了,你还是不死心。还是趁早换人吧!我觉得小洲倒是满适合你的,听说他也空窗好久了,而且他光是看就很带劲,又跟你那么像,那么不容易死心。」 「我跟他哪有像,他是一直被他之前那个蒙骗在鼓里耶!」 「这样不是差不多吗?」 「差多了!霜梓又没有骗我,他只是还没接受我而已。」 「可是你如果跟小洲在一起,你们不就可以互相爱得你死我活了。」 「小洲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菜,你不要这样触我霉头,我等一下还要去给他剪头发。」 …… 男人在失意的时候也是会像妹子一样,把所有可能的对象都拿出来八卦,有时还会针对假想敌商讨虚拟的作战策略。 就像阿凯和mike,他们在咖啡厅里聊了一整个下午也不觉得浪费时间,因为失意的人总有太多的空白时间需要填满。 其实阿凯的头发还没有长到需要剪的程度,但他坚持一定要剪,而且是要彻底的剪一个新发型,不再维持他近一年的中长发造型。 依照小洲的专业,他认为阿凯这么大一只肌肉男,应该要配那种很短的头发,不管往前梳或是往后梳,都可以变得青春洋溢,来中和身上的那些大肌肉。 「我这个样子好像年轻了许多。」阿凯看着镜子,满意的说。 「你这样看起来不只是比较年轻而已,搭配你的身材看起来还很有活力,不像之前你留的那种颓废中长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搭你的身材,尤其是……」 小洲边做最后的修剪,边给阿凯解释,解释到一半还瞄了一眼阿凯的身材,即使阿凯的身材还隐藏在那块布帷里,「你最近又练得更壮了。」 「差不多吧!我现在只有做维持的训练而已。」 「等我剪好把布拿掉你就知道。」 小洲内心充满期待,因为阿凯一剪了短发就成了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很期待看看阿凯的整体造型会是怎样。 几分钟后,小洲剪完拿掉了那块布…… 「这样看起来,我的身体好像变大了……」阿凯从镜子里注意到小洲在他身后上上下下的打量,还不时地停在他结实的屁股上,让他赶紧转身,「谢谢你了,小洲,我很满意你这次帮我剪的发型。」 阿凯这么一转并没有让小洲停止盯他,反而让小洲更离不开他胯下的那一包。 「我……我……」小洲看得如痴如醉,嘴巴不断地跳针,眼睛也不断地逗留。 「你怎么了?」阿凯在小洲眼前挥了一下手。 小洲抖了一下,慌张地把视线往上移,「喔!没什么,你这样真的诱人,连我都看傻了。不过,你突然改变造型是想钓谁啊?」 「哪有要钓谁!我现在是单身万岁。」 「那霜梓呢?」 「他……他啊!那只是玩玩而已,没有认真的。」阿凯为了顾及面子,除了不敢说自己是为什么想换造型,还表现出一副洒脱的男人样。 「我也是!我现在也不想认真。」小洲说得颇有暗示意味。 「对啊!这年头认真算什么东西啊!我们现在追求的是一刹那的光辉。」 「我非常赞同你这个说法!我看,晚上我们就一起去看那一刹那的光辉好了。」 「你也这么想!我实在很替你高兴你终于走出来了,以前我就一直很想问你,你怎么都不考虑一下mike!其实他的人可以很专情,也可以玩得很开,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小洲空窗了太久,他一向最怕被发廊的同事知道他的事,而他今天却这么大胆的暗示阿凯,完全不管同事们早就竖起来的耳朵。 但大胆的小洲还是扑了个空,因为阿凯巧妙地就转移了目标,而且还快速地到柜台付钱,走人。 虽然阿凯像是在躲瘟疫一样逃走,但他还是很欣赏小洲可以帮剪出这么适合他的发型,也因为这个原因,阿凯必须跟小洲维持友好的关系,所以才婉转的把mike塞给小洲,好让自己下次还能去找小洲剪头发。 阿凯快步地走出发廊、越过马路,然后才敢好好的喘口气,因为小洲实在不是他的菜,他很怕时间一拖久,他就无法婉转的脱身了。 阿凯呼吸才刚恢复正常,kiki却打来了。 「阿凯哥,我是kiki。」 「喔!有什么事。」 「你现在有时间跟我见面吗?」 「我……现在要回家赶一个报告耶!」 「那我去你家好了,我想跟你说有关霜梓的事。」 「霜梓!」阿凯紧张的重复一次名字,随即就冷静下来,「……他怎么了?」 「我要当面跟你说才行,我大概三十分钟到,待会见了。」 「等……」阿凯来不及喊住kiki就被挂了电话。 阿凯心想,那有毛病的kiki根本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就不再去想kiki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了。 谁知当阿凯回到他家楼下,他居然看见kiki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阿凯哥,虽然我们不是很熟,可是我不能让霜梓这样继续骗你,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你就只是要跟我说这个!」阿凯说得非常冷静,因为他今天才得知kiki的话根本就不能信,而且霜梓这一类的事也早就不是新闻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我看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沿路有说有笑的,我真是替你抱不平。」 「kiki,我很感谢你这么帮我注意霜梓,可是我现在没有时间管霜梓的事,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报告要打,所以可能要麻烦你回家了。」 阿凯说完就马上站起来,然后等kiki也站起来之后,他就一步一步的开始把kiki逼向门口。 「喔!是什么报告啊?」 「说了你也不懂,等我有空再解释给你听吧!」 「诶!你家很漂亮耶!」 「谢谢!」 「你不带我参观一下吗?」 「下次吧!」 「咦!你换发型了,这样很好看耶!」 「谢谢!」阿凯边说边开大门。 「是小洲帮你剪的吗?」 「对啊!好吧!那我就不送了。」 阿凯说完就把门关上,完全不等kiki响应;虽然说他没有在赶kiki,但也够不留情面了。 kiki站在门外呆呆的想,他明明已经找尽话题,为什么还是没有机会切入阿凯的身体…… 一定是今天的时机不对! 有了这个安慰自己的想法后,kiki开心的边下楼边拿出包包里的记事本,把阿凯家的住址用笔圈起来,然后写上「阿凯哥」 三个字。 阿凯回到沙发上,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不是kiki怎么会有他家住址,而是霜梓不知道又搭上谁了;跟着,他的心里就又开始嘀咕,彷佛霜梓和某个男人就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换了新的发型,阿凯好像真的转运了;昨天烂桃花不断,今天正桃花就来了。一如往常的,阿凯又满足的瘫在床上,而霜梓还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唯一跟往常不同的是,霜梓今天没有喝酒。 「怎么突然想换发型?」 「我……」阿凯不敢相信霜梓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先开话题,他赶紧撑起他的上半身,「我想换一换心情!」 「这样很好看。」 「是吗!我也觉得这样不错。」阿凯一边回答,心里一边犹豫着是不是要趁今天这个好时机,再一次跟霜梓提定下来的事。 「你看……」霜梓把视线移到阿凯身上,手还拨弄着阿凯的短头发,「你这个样子多帅,你现在如果到bar里去,一定会有很多死妹子黏过来。」 「那你呢?如果是你,你会不会也黏上我。」 「就怕你觉得不稀罕了。」 「为什么?」 「有了那么多的选择,你还会注意到我吗?」 「不管我面前有十个、一百个妹子,我还是只看得到你一个,只要你愿意出现在我面前。」 「发型变了……」霜梓用食指抵住阿凯的左脸颊中间,把阿凯的头推向另一边去,「连说话也变了。」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还是我,不会变的。」 阿凯深情、缓慢、有磁性地转回来对霜梓说,让霜梓把感动全显露在脸上。阿凯看到如此这般的霜梓,他忍不住慢慢地靠近霜梓,用嘴唇轻轻点了几下霜梓的唇;霜梓这时并没有排斥,反而投入的闭上眼睛,抱住阿凯的头开始热吻。 第一次,阿凯在同一个晚上连中两元,他把一切的功劳都归在他的新发型上,表情十分满足又气喘吁吁地抱着霜梓的背,一起侧躺下来。 这第二发的烟火,升的比第一发还高,爆出来的火花比往常都要大,也都要美;因为这是霜梓第一次和阿凯做完爱,还让阿凯抱着温存、延续高潮所导致的。 阿凯抱着霜梓好久,才鼓足勇气尝试,再一次对霜梓说…… 「今天留下来过夜好不好?」 「嗯!」 得到霜梓这种不排斥的响应,阿凯开心极了,所以马上趁胜追击,因为他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满足。 「我们以后可以都这个样子吗?」 「嗯!」 「那你愿意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吗?」 「嗯!」 「我好高兴喔!你终于肯接受我了。」 「……」霜梓没有说话,原本还闭着的双眼睁开,转呀转的。 「想到你以后不会再和其它男人在一起,我觉得我对你的等待是值得的。」 「……」霜梓拉开阿凯的手坐起来,背对着阿凯,「为什么你一定要绑住我你才高兴?」 霜梓冷冷的说完就开始穿衣服,让阿凯紧张地坐起来……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应该把你看成不再自私的男人。」 「我……」阿凯神色慌乱的一头雾水,「我不懂,如果我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话,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 「再说吧!」霜梓穿好裤子准备走出房间。 「等等……」阿凯赶紧下床拉住霜梓,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烟火放的太超过而腿软,还是霜梓不想被拉住就停下来,阿凯整个人跪在地上,「你不要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或许是落差太大了吧,阿凯的眼泪流了出来,苦苦哀求着霜梓;但霜梓却只是冷冷的看了阿凯一眼,甩掉阿凯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阿凯的家。 阿凯在地上坐了一阵子,他深缓的吸一口气,用力地吐出,然后站起来拿了电话,打给mike…… 「mike,我决定放弃霜梓了。」 「你……」mike突然间好担心,因为阿凯听起来很无力,「发生什么事了?」 「我觉得我好像一直在浪费时间。」 「你……需要我现在过去吗?」 「我怎么会这么傻。」 「其实……放弃他也许对你们都好!电影不是常说,不要为了一根草而放弃整座森林吗!像霜梓这样的人,应该到处都找的到吧!」 阿凯低头停顿了一下,「……可以陪我去『fresh』吗?」 「现在?好啊!」 这一个晚上,阿凯无论如何都要再来一发,因为唯有让烟火再一次升空,才能让他忘掉几分钟前的那些灿烂花火。 joni在回台湾的飞机上想了十几个小时的theo,那个对他很好的荷兰人,而他罹患了癌症。在这么长的时间里,joni仍然理不出一个头绪,让他回台湾后一直处在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里。 还好joni原本就多请了一天年假,想让自己待在家里缓和度假的心情,所以他这一天都只有发呆和接了几通电话。 直到第二天,joni才想到阿蓝的事情,他心里想,或许帮助朋友度过难关可以让他的脑子清楚一点。 可不管他怎么打电话给阿蓝就是打不通,让joni原本就已经打结的脑筋,很自然地就一直往负面的情况猜下去。 从最惨落的两头空开始猜起,joni的心情更复杂了,有一种雪上加霜的感觉,还好电话响了。 「喂!」joni很急的接起电话,因为他以为是阿蓝打的。 「原来你已经回来了!」 「喔!」听到阿凯的声音,让joni原本耸起的肩膀又垮了下来,「……有什么事?」 「你不是才刚度完假,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 「就……时差吧。」 「今天刚到?」 「昨天就回来了。」 「那你时差怎么还没调过来?」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找我干嘛啦?」 「诶……」阿凯吓了一跳,因为joni突然变得很有精神,有精神到很具有杀伤力,「其实是mike叫我打给你的,他说你都不接他的电话。」 「我哪有不接他的电话!他也才打一通而已不是吗?难道我就不能在睡觉吗?你不会叫他再继续打吗?」joni一股脑儿的乱发泄。 「好啦!你继续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joni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乱发脾气,「抱歉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累。」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我听说……你跟霜梓分了。」 「这么快你就听说了!」 「其实……」joni强烈的不想再看到这一类的事发生,所以试图伸出援手,「你跟他是满合的,只是你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才会这样。如果你能试着去了解他要什么,而不是去问他或是要求他,你们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反正都过去了,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而且来倒追我的多了好多,光是应付那些倒追我的人就已经没时间了,哪里还有霜梓存在的空间。」 「能开心当然很好,但就怕你遇不到你真正想要的人,最后你还是会想起霜梓,然后又不断地继续你们之前的互动模式。」 「我……」阿凯的心扎扎实实的被射了一箭,眼前霜梓在勾搭男同事的情景又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整个人讲不出话。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觉得难过,而是要你先去了解霜梓,再做决定。这样子你们以后不管有没有在一起,你都不会因为还有疑问而陷入同样的困境。」 「我……」阿凯还是碍于他是有气魄的一号男人,绝对不能在joni面前丢脸,所以马上就找借口挂电话,「我现在要忙了,改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拜!」 joni挂了电话之后,心里还是不舒服,所以又拿起电话拨给阿蓝,结果通了…… 「你还好吧!」 「你已经回到台湾啦!」 「嗯!昨天到的。啊你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喔!我去了一趟埃及,昨天晚上才回来,手机刚刚才开你就打来了。」 「埃及!跟安德鲁还是……」 「我跟瑞士哥已经结束了,你高兴了吧!」 「嗄!是怎么结束的?」 「反正就是结束了。」 「你不要这样子嘛!我去荷兰的时候,theo已经让我很难过了,你还……」 「theo?」 「就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荷兰人啊!他叫做theo。」 「哦!我记得。他怎么了?」 「他得了直肠癌。」 「嗄!他……他不是才三十……六岁,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想,干脆把手边的工作做一个结束,然后飞过去照顾他。」 「可是……这样好吗?」 「我已经翻过我的书了,手术后的直肠癌患者平均寿命最短只有六个月,然后最多也只有两年。」joni专业的口吻里藏着很深的悲伤,眼眶迅速地红了。 「唉!」阿蓝深深的叹一口气,「……我跟瑞士哥也是无缘在一起了。」 「我走了之后,你们到底是发生什么问题?」 「就你走没几天……」 阿蓝哀戚地把他破碎的美梦讲给joni听,让joni觉得是阿蓝把他和瑞士哥的棋给走死的,所以joni现在也只能考虑到善后的部分。 「算了啦!依照你说的,你也不能确定你去瑞士会比较好啊!而且瑞士哥原本也有猜到你有一个安德鲁,他怎么可以在伦敦这样发飙。依我看,你们建立的感情还不够深厚,所以他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至于你现在也只能遗憾了,不要再把错都怪到安德鲁头上,这样真的不太公平。」 「唉!」阿蓝又叹了一口气,「……也许吧!」 「那你后来回旅馆,安德鲁有说什么吗?你觉得他会不会也知道,只是不讲而已?」 「我想他应该知道吧!可是他后来什么也没说。回巴黎后,他看我每天都跟游魂一样,就带我去埃及度假了。」 「你看他对你多好!而且他妈也对你那么好!」 「……」阿蓝停了几秒没说话,「joni!」 「怎样?」 「我跟你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跟安德鲁分手的话,我想……我再也不会让自己进入另一段感情里了。」 …… 和阿蓝聊了三个多小时国际电话,joni的脑袋终于清楚了,已经可以分析他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会比较好;然后joni跟着还想到,那三个多小时的国际电话费好贵。 在巴黎的阿蓝,他挂了电话之后,抬头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吐烟的时候混着叹息,视线又回到他的日记本上,那一页写着他刚从瑞士回巴黎的心情。 和瑞士哥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他不停的要求我搬到日内瓦去,而我心里在想,就这么去了吧!去参加红十字协会,然后到非洲行善;还是去参加国际人权组织,对藐视人权的国家叫嚣。 我不知道!爱情为什么不能只是生活的调味剂呢?我承认我很喜欢他,但我们却没有未来,因为巴黎还有我的梦要完成,我只能说命运不是站在我俩这边!而且,如果安德鲁知道有瑞士哥这号人物的话,他铁定会把我给杀了。 安德鲁刚刚不只一次的告诉我他有多想我,我想他是不会让我走的。 阿蓝专注地重复看着自己写的日记,连安德鲁已经站在他身后也没发觉。 虽然安德鲁看不懂中文,但他看到阿拉伯数字的日期,他心里也猜到了内容。安德鲁吸了一口气掩饰自己的心酸,先让自己微笑起来才开口…… 「honey, are you ready to go?」 「oh!」阿蓝吓了一跳,慌张的收起日记,马上换掉哀戚的心情,迎上甜美的笑容,「……ya,let''s go!」 …… 又一次,霜梓喝得烂醉,阿凯还是让霜梓进门,两个人的战场还是在床上;最后阿凯瘫在一旁,霜梓无神看着天花板。 本来阿凯并不想让霜梓进门的,但他想到今天上班的时候,霜梓像花蝴蝶一样地拈花惹草,还有那天joni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觉得把事情搞清楚似乎会比较好;因为他和霜梓的情况本来就已经不可能了,搞清楚之后说不定还真的有机会在一起,所以阿凯还是让霜梓进门了。 阿凯压抑住想跟霜梓谈的内容,选择先办事再说;因为今天有可能是他跟霜梓的最后一次,而选择先办事的另一个原因是,阿凯又好几天没做了。 「那天joni跟我说,要我试着去了解你要什么,而不是问你或要求你,我们才有在一起的可能。 「可是我觉得,如果你也有想过要找人定下来,而且也不排斥那个人是我,我们应该可以把话摊开来说,不需要这样互相猜来猜去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在你的名单之中?如果有的话,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joni这样多管闲事,但是有一句话他说对了;你不应该只是问我或要求我,你应该要自己知道我在想什么、想要什么。」霜梓说完又开始穿衣服。 「shit!我不懂!如果你只是想来我这里找性,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我也可以接受这样的情况,配合你这样的需求啊! 可是你什么都不说,这样算什么?」 「你真是可悲!如果爱情是要说出口再由对方来配合,那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感动。我看你是不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的,因为你连什么是心灵上的契合都不懂。」 「贱货!」阿凯真的不懂霜梓在说什么,恼羞成怒的骂:「……你不要以为你有多高尚,你每天只会在公司勾搭男人,还敢在我面前说什么感动、什么契合的!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你是个贱货好了。」 「你想听是不是?对!我是个贱货。我每天跟男人勾搭只是为了让你这个白痴嫉妒,让你多注意我一点,想看你会不会是我想定下来的那个人。」霜梓背对着阿凯把话说完,就走出房间。 「等……」 阿凯不像往常一样的冲下床拉霜梓,只有把手举起来,而话也只发了四分之一个音就停住了。可是这时霜梓却停了下来……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我就没有再跟其它人上过床了。」霜梓说完快步离开。 阿凯十分震惊地坐在床上,手平举在半空,外面传来霜梓用力甩上门的声音。那声音好大,里头似乎参杂了霜梓的愤怒;而阿凯却没办法有半点反应,持续维持那个动作,心里不断重复…… 他是爱我的! 隔天阿凯带着满怀的歉意去上班,在路上他看到霜梓最爱的蛋饼卷饭团,就走上前去点了一份;当老板娘正在做的时侯,阿凯突然才了解joni到底想跟他说什么,然后所有以前他不懂的东西也都豁然开朗了。 阿凯带着第一次买给霜梓的早餐,心情愉快的走进办公室,等着从今天开始要做一连串让霜梓感动的事;但他没想到霜梓已经递了辞呈,而且也是从今天开始生效。 第十章 魔羯座 在台湾的上班族都有一种悲哀,平常放假的日子少,年假也少,有时候加班还没有加班费可领;所以要有一段长的假期到欧美,或是比较远的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一般人要是可以去一些邻近的东南亚国家,休息个五天、一个星期就已经算是奢侈了。 对joni的朋友圈来说也是这样。很少有人有机会可以放大假,所以难得有人去了比较遥不可及的国家,大家就会一窝蜂的想听听不同的国家有什么新鲜事,然后让自己有望梅止渴的补偿作用。 「不要等了啦!赶快开始说。」阿瑞等不及的催促joni。 「再等一下嘛!不然同样的事情要讲那么多遍,很累耶!而且,我又不是只有你们这些gay的朋友,能让我少讲一次就让我少讲一次嘛!」 「不要说给他们听啊!是他们自己要迟到的。」 「还有谁要来啊?」小洲也等的不耐烦了,眉头皱起来问主约人─正悭。 「剩洪誉郡和邵伟啦!」正悭被牵连的觉得很无辜。 「洪誉郡那个贱人每次都迟到,下次……」 「来了啦!」正悭一看到洪誉郡到了门口,马上插断阿瑞的抱怨。 正悭一说完,全部的人都往门口看,结果洪誉郡还把大家的眼神解读成是在欢迎他的到来,除了慢慢走之外,还幻想自己是个超级巨星,每个定点都是pose。 「快一点啦!贱人!」阿瑞见状马上就骂出口。 「阿瑞你干嘛啊?我又没有迟到很久。」 「你要不要打电话给邵伟!看看他现在到底到哪里了?」阿瑞没理洪誉郡,只想赶快解决问题。 正悭觉得有点衰的要拿出手机,却被洪誉郡制止。 「不用打了!」洪誉郡这时候才慢慢的坐下来,「……他刚刚有电话打给我,说他突然要去加班没办法来了;而且他还说,你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开机。」 「嗄!」正悭把原本要放回去包包的手机拿出来看,「……这边收不到讯号耶!」 「好啦!赶快开始了。」 「阿瑞!我还没点耶!」 「谁理你啊!是你自己要迟到的。」 「好了啦!」joni适时地制止阿瑞和洪誉郡无谓的争吵,「……你一边看你要喝什么,我一边说好了。」 …… 其实这并不是joni第一次去巴黎、比利时和荷兰,但大家还是想听些跟以前不一样的新鲜事,尤其是跟男人有关的事。 可是,joni这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情说那些,他一心二用的随便搪塞了一些阿蓝的消息、一些美丽的风景,还有路上的一堆帅哥给大家听,然后他的心里却是在想荷兰的theo…… 记得三年前joni第一次去荷兰,是为了让自己忘掉他的军中情人,那个让joni肝肠寸断的男人。 当时,joni的那一段军中情事并不被在场的姐妹当真,他们总是认为joni有不切实际的爱情憧憬,把异性恋的爱情生态灌注在同性恋上,不能接受做爱就像是吃饭一样,饿了就要吃,根本不用管它好不好吃或是有没有味道,只要能饱就好。 所以,当joni在讲述一段跟大家不一样的初恋时,大家直觉的就不相信会有这种事,不仅仅没给他意见,还把他当作荒谬的笑话,让他不知道怎么好好去抓住那一段初恋。 那年,joni的确对同志圈还是很陌生,因为姐妹们的爱情观让他觉得害怕、不能接受,导致他只靠自己的想象力在编织他想要的爱情;所以当joni的初恋走不下去的时候,他慌乱又无助、伤心也苦闷,最后还生了一场大病。 在承受想放弃爱情的痛时,joni才慢慢注意到他在网络上认识的笔友─theo。 theo并不像姐妹们把joni的初恋当作笑话,反倒是常常给joni一些只有连续剧里才有的安慰,让joni渐渐地重新站起来,重新相信爱情,然后还像连续剧的剧情一样,跑去找theo抚平他爱的伤痛。 第一次见到theo的时候,joni很意外一个外国人居然可以这么的绅士,而且在乎、尊重他的感受,完全没有要先把joni骗过去,然后加以残害的意思,也没有外国电影里常演的那些情节,把性当作爱情的起跑点;因为theo对joni说…… 「如果我们发生关系的话,我希望那是因为你想要,而不是因为我提供你在荷兰的一切开销。」 这是多么令joni赞赏的一句话啊! 在荷兰的那段期间,theo每天早上就带joni出门,然后玩到很晚才回家。 他带joni几乎走遍了所有荷兰的知名景点,像是到处都是传统穿着的人和古老平房的小岛、荷兰最古老的三个大风车、满是郁金香的公园、不只一个的跳蚤市场、起司买卖市场、梵谷博物馆、安娜博物馆和现代美术馆等等,最后还因为去到没地方去了,就开车带joni去比利时玩。 此外,theo也几乎带joni吃尽了所有最好吃的异国餐厅。因为荷兰并没有什么地道的美食,说得出来的大致上只有炖牛肉马铃薯和海鲜而已。 所以theo带joni尝过一次之后,就开始去试传统的意大利面和披萨、西班牙烤乳猪、印度尼西亚菜、墨西哥菜、羔羊肉、袋鼠肉、还有希腊烤肉等等,绝不让joni重复吃过的食物。 一切丰盛的物质享受和所有多变的景点观光,对joni来说都还只是其次,因为theo有许多让joni感动的小地方,使joni一点一点地遗忘他的初恋之痛;而最让joni觉得贴心的地方是,他们在吃饭的时候。 由于theo比joni高大一点,长得是中等魁梧身材,所以每次吃饭的速度都很快,但他总会在吃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放下刀叉,和吃得很慢的joni说说那家餐厅的历史和食物的小故事,等joni赶上他的进度之后才又拿起刀叉。 而接下来也是一样,theo总是适时的停下来,和joni聊聊当天四处观光的心得,或是询问joni还想去什么地方。 总而言之,theo会跟joni一起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就对了。 十五天的相处,joni不能说他对theo没有好感,只是他的观念无法突破自己设定好的游戏规则,和theo从头到尾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做出超进度的事情来。 直到最后一天,theo要送joni去机场的时候,theo如往常地帮joni开车门,让joni上车后自己才上车。 「等一下再开车!」 「……喔!」theo和joni对看了一眼,然后转动钥匙熄火。 「你可以先把眼睛闭起来吗?」joni低着头说。 theo看着joni说:「……好。」 joni看theo闭起了眼睛,起身轻吻了一下theo的唇,然后又坐回副驾驶座,害羞而且脸红的说…… 「可以走了。」 joni根本就不知道theo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做,不逾矩的这么做。 等theo把joni送到机场后,theo泛着一点泪光的对joni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原本joni以为theo应该不会想再看到他了,因为theo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得花一堆时间和金钱在他身上。 但theo现在用那种让人感动的神情说这句话,让joni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东西存在,只是不够时间去发展而已。 joni当下就给theo抱个满怀,在theo耳边重复的说…… 「我会再来的!我会再来的……」 然后joni红着眼眶和theo道别,独自走进入关处,在交验护照、机票的柜台前疯狂飙泪,把那查验护照、机票的小姐吓得眼睛一直盯着joni,只剩手在动作。 想到这里,joni的眼眶不禁红了;还好这时候大伙已经聊开了,话题不再局限在joni的欧洲之旅,而正悭也正在爆他最近跟一个男人在电梯里做起来的趣事。 joni默默地擦了眼角的泪,看着口沫横飞的正悭又想得出神。 提及joni这次会去荷兰,也是因为theo在e-mail里告诉joni,他生病了,而前一阵子没写e-mail给joni也是因为他去医院开刀,住了一个多月才会这样。 当joni一收到那封e-mail时,他就马上决定要去看theo了;因为三年前的theo让joni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好印象,之后又隔空陪伴joni走过和初恋情人断断续续的复杂关系,让joni感动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不要求回报的在对他好。 等到theo说他已经康复,可以行动自如,也不用再密集回医院复诊的时候,joni就去欧洲了,然后把大部分的时间留给住在荷兰鹿特丹的theo。 在机场再次看到theo的时候,joni惊觉theo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很不好;但theo还是对joni笑得很灿烂,告诉joni他现在就像正常人一样,一点病痛也没有,要joni不用为他担心。 一开始,joni相信了theo所说的一切,放心的随着theo四处游玩,享受着theo不要求回报的付出。 直到第七天下午,theo停好车,带着joni要去一个很可爱的小港湾喝咖啡。那是joni要求要再去一次的地方。 半途中,theo不断用手去摸鼻子,然后吸几下的动作让joni觉得不对劲,但joni也没多想,以为是theo的花粉症犯了;直到theo拿出手帕去弄了弄鼻子,弄完形迹很可疑的赶快放回口袋,joni才注意到是血不是鼻涕。 「你怎么了?」joni停下来抓着theo的手臂问。 「没事,我们快到了。」theo不敢正面对着joni说,一直往前指的前进。 「可是……」joni挡在theo前面,然后当场看到theo流出两行鼻血,「你在流鼻血耶!」 joni赶紧伸手去接擦theo流出来的血,心里很慌张,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见theo拿出已经沾了些血的手帕,第一个时间就是想擦去joni手心和手背上的血,让joni忍不住放声大哭。 「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theo手慌脚乱的掏不出第二条手帕,就把手上那条没沾到血的角角,拿来擦joni的眼泪,「你不要哭,我只是有点发烧而已!」 「你明明……就不舒服……为什么不说?我们可以……回家休息啊!」joni看着theo慌乱的眼神,抽噎的无法把话说连续,眼泪也不停地滚出来。 「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已经不流了。」 joni半低着头没有说话,嘴巴哭得都合不起来,硬拉着theo走回停车的地方,要theo马上带他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theo觉得很愧疚的一直说自己不好,害joni没办法再去一次那个很可爱的小港湾;而joni没有回应半句话,默默的看着右边窗外,听着让人心酸的话,一直流着让人心疼的泪。 那天之后,joni不停的地逼问theo,才知道他得了直肠癌,所以就硬要theo安分地在家休息。 在休息的那三天里,theo一直责备自己坏了joni的假期,让joni心酸的回应他没那回事之外,还细心地伺候theo茶水。 但joni只要看到theo花大半的时间躺在沙发上,神情虚弱的样子还故作坚强,就会觉得是自己让生病的theoㄍ一ㄥ成这样的,而心里的罪恶感就不断地要joni一定得做出补偿。 想着想着,joni的眼泪已经快要跑出眼眶,但他这时候却和洪誉郡对上眼,所以joni就赶紧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双手遮住脸再借机擦掉眼泪,假装是在打哈欠的想隐瞒过去。 「你们看joni都听到快睡着了。」洪誉郡没发觉有异,瞎起哄的说。 「好啦!」阿瑞看了一下手表,「……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我们去吃韩国烤肉好不好?」 说到吃饭,正悭马上就提议,然后大家也都没有意见,开始收拾包包。 「我不去了!我已经跟别人约吃饭了。」 joni实在没有办法再跟大家耗下去,就随便掰了个借口拒绝,因为他的心一直处在崩溃边缘,稍微一刺激就无法收拾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天了!」 「啊……」joni看晓基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犹豫着要怎么问:「美国的环境还好吗?」 「不错啊!我学校已经申请好了。」 「真的!」joni心安了一半,但还是有一半的不安,「那阿詹有……惹你生气吗?」 「他是没有惹我生气,不过他还满怕我不回去的。」 「那你是在考虑什么?怎么会突然跑回来?」 「我待在那边也没事。」 「所以你只是回来玩,开学前就会回去了嘛!」 「应该吧!」 「你……」joni觉得晓基的回答很不对劲,让joni心里出现了负面的猜想,可是joni却只想扭转乾坤,因为他不想看到有情人到头来分隔两地。 「我是不知道这几个月你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可能你们在生活上出现了的摩擦吧! 「但是不管什么样的摩擦,你一定要先想到他的心!如果他并没有恶意,只是习惯的不同,那你们一定要以协调为优先,千万不要随便意气用事。毕竟,要遇到一个符合你条件这么多的人并不容易。」 「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敢说我跟他完全没有摩擦,只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讲。」晓基轻轻地摇摇头,拿起烟来抽。 「他有对你越来越冷淡吗?」 「他好像对我越来越好,很多事情他都会让我……也不能说是让我……」 「会迁就你!」 「对啦!他是满迁就我的。只是……」晓基又一次没讲下去。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如果你不希望他这么一面倒的迁就你,你可以跟他沟通啊!我想,你应该也很希望他能了解你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而不是觉得你不喜欢就换一个你喜欢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他真的都是这样,一看我的表情不对就马上换,换到我满意为止。不过这个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他现在已经算满了解我了。」 「那你到底是在犹豫什么?」 「我……我现在常常都会有一种感觉,就是……」晓基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他的感觉。 「怕待在美国太无聊吗?」 「无聊是一定的!我要说的那种感觉是……自己有的时候好像会怀疑……是不是真的就是阿詹了……你懂吗?」 「我知道了,原来你只是有婚前恐惧症嘛!」 「什么意思?」 「其实每个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然后开始一种新生活的时候,都会有适应上的问题。如果说你现在只是单纯去念书,没有阿詹的因素,你一定也会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必要到美国念书。所以说,你只需要往回头想,你就会知道该怎么适应了。」 「你这样绕我听不懂。」 「好!阿詹在各方面的条件上,是不是最接近你标准的人?」 「……」晓基想了一下,「算是!」 「那你到美国去念书,是不是只赚不赔。」 「就没有损失啊!你上次跟我讲过了。」 「那就对了啊!对你而言阿詹只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并没有人要逼你只能跟他在一起啊!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有更好的,你还是有权利做选择啊!」 「所以咧?」 「所以你现在的怀疑根本就是多余的!阿詹他会不会真的就是你生命中的那一个人,要等你去试了才会知道,你没有必要这样困扰自己。」 「可是……我如果可以现在就知道阿詹不是我要的,我就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所以我才要你把读书当作是你去美国的主要目的,阿詹只是你额外的bonus而已;你干嘛让那个bonus来影响你的主要目的。」 「我懂了!对了,我跟你说,我昨天去『加州』运动有看到易小恋。」晓基就是这样,问题一得到解答就可以马上换话题,就像在画句号一样,不会有任何残存的情绪。 「嗄!你是说你在『加州』遇到易志翔?」 「对啊!」 「真不晓得他又在想什么了?那我看洪誂学应该也回来了……」 「也许吧!」 「唉!想不到你们都回来了,我却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一个荷兰男人……」 joni只能约略的把theo的事讲给晓基听,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很悲情。 「那你去了荷兰,你的经济来源怎么办?」 「我今天已经跟我老板谈了,他可以接受我以后用接案子的方式替公司工作。」 「是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还没确定啦!我晚上要先打一通电话给theo,告诉他我的决定。」 「他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打算?」 「对啊!所以我就不陪你吃饭了,因为我想先回家打电话,看看theo觉得怎么样。不过,邵伟今天晚上跟我约喝一杯,你要来吗?」 「你跟他约几点?」 「十一点半。」 「怎么约那么晚?」 「没办法,他要上班啊!」 「我就不去了,我怕我这样熬夜下去,我的时差根本就调不回来。」 「好啦!反正你们还有时间见面。啊你是申请了哪一家学校?」 …… joni回家之后,把自己想说的话写了一张草稿,然后才打电话。 「theo!你还好吗?」 「hey! joni,我的小护士!我很好,我刚刚还除了后院的草。」 「会觉得累吗?」 「不会!你不要一直把我当作病人,医生说我现在很健康。」 「那就好……theo!」 「yes!」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听起来怪怪的。」 「没……」joni调整一下自己的语气:「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你,我可以去你家住一阵子吗?」 「可以!当然可以!」 「你干嘛这么高兴!你不怕我住太久吗?」 「当然是越久越好!你知道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住在这里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发誓。」 「我好高兴喔!」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还不确定,等我把公司目前的一个案子结束掉……大概一两个星期吧!不过我明天会先去订机票。」 「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你了!等时间一确定,你要马上告诉我喔!」 「我知道。你那边应该已经十二点多了,你中午打算吃什么?」 …… 邵伟因为被拖了些时间,所以气冲冲的下了班,直接坐出租车到东区的「小公馆」跟joni碰面。 「joni,抱歉我那天没办法去。」邵伟还没坐下就先道歉,而且也把心里的怒火压着。 「没关系啦!你要喝什么?」 「麻烦给我corona!谢谢!」邵伟对着帮他带位的服务生说完才坐下,「……怎么样,去欧洲有没有艳遇?」 「还不是老样子。」 「又没有!怎么可能?你不是去了三个国家吗?」 「我又不像你!如果我有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倒是你,今天接你电话的时候,怎么你听起来好像很不爽!是哪个妹子没有办法满足你吗?」 「我跟你讲,我最近在饭店遇到一件事……」服务生端了酒过来,「谢谢!」邵伟的魂突然跟那个服务生走了似的。 「还盯!你还嫌吃不够吗?」 「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邵伟说完又转头盯。 「够了你,到底是什么事?」 邵伟看到那服务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回到正题,「……我之前不是有跟你说过我们那个柜台─蔡馥妃吗?」 「就你会跟她聊天那个很丑的丑女!」 「对!可是我跟她聊天全都是因为我觉得她很可怜,而且每个人都排斥她,我才会同情她的。」 「怎么,你们饭店的丑女爱上你了?」 「她……」邵伟心里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他马上就让它重新浑沌起来。 「不是啦!你听我说,她前一阵子因为一张开错的发票,被我们两个副理和经理骂的很惨,然后我们李副理就来骂给我听,说那个蔡馥妃犯了错还死不承认,结果我把那张发票拿出来看,才知道是我开错的。 「那我当然就马上跟李副理承认是我的错啊!结果李副理还是继续找一堆理由在骂蔡馥妃给我听,害我觉得很对不起那个丑女……」 「她怎么会那么顾人怨啊?」 「丑吧!而且她都喜欢穿那种纱质的洋装,很淡颜色的那种花喔!然后下面配血红色converse帆布鞋。」 「这么恐怖!」 「我曾经很婉转的跟她说可以搭个别的,可是她跟我说那是很流行的混搭。」 「人长得丑还坚持穿那样……我突然替她觉得好悲哀。」 「我还跟她说过换个发型会比较适合她,因为她都留那种……」 邵伟讲不出那个发型,只好比手画脚的让joni猜。 「李亚萍那种羽毛剪!」 「对!结果她也说那个很流行。」 「她到底有没有sense啊?你不是跟我说过她是米粉头吗!米粉头可以剪那种发型吗?」 「而且她还没离子烫耶!」 「这我刚刚就猜到了!不过,她搞不好已经烫了,只是那头米粉太顽强。」 「谁知道!」邵伟说完喝了口啤酒。 「结果咧?」 「我刚刚讲到哪?喔!对!后来,我下班前就去跟她道歉嘛,结果她居然摆脸色给我看,还不跟我讲半句话。那我也没办法啊!我就回家了。 「结果我才一到家,我们另外一个柜台就打电话给我,跟我说我走了之后,蔡馥妃就开始大哭。」 「嗄!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问我同事,他说那个丑女说我打她。」 「嗄!」 「结果我也还来不及反驳,我们张经理就插拨进来了。」 「他怎么说?」 「他也说我打那个丑女啊!还说男人不应该打女人什么的。」 「那你都没有反驳?」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啊!因为我们经理都已经认定了,我说也没用;而且他还说平常最讨厌蔡馥妃的李副理,那天还抱着她给她『惜惜』咧!」 「那你隔天去上班没教训那个丑女吗?」 「隔天她妈就去堵我了!」 「嗄!她不是快三十了吗!还需要把妈妈叫来喔!」 「才好笑咧!我隔天去上班的时候不知道那个欧巴桑是她妈,还问她要住宿还是休息。结果她没讲话,我才扫到我们经理坐在lobby往我那边看,而且表情很奇怪;然后那个欧巴桑就突然骂我为什么打蔡馥妃。」 「然后咧?」 「我就很客气的跟她说:『不好意思,请问伯母是……』结果我还没讲完,她就很凶的说她不是蔡馥妃的妈妈。」 「这是在演什么闹剧啊?」joni听到笑了。 「她就说她不是她妈嘛!然后我就问她:『那伯母是……』结果她还是很凶,直接又呛明的说她是她妈,她也不怕我知道,然后问我凭什么打她女儿。」 「那你怎么回?」 「我就反问她,我为什么要打她女儿。结果那个丑女就说:『你还敢说你没有打我,你明明就用手肘括我,还很用力的踹我一脚。』」 「这么会掰!你不会真的给她『括』下去,再踹她一脚。」 「我也很想好不好!我那时候吸了好大一口气才跟她妈说,如果我这样打她,她应该早就躺在医院了。」 「对啊!」joni回应的愤愤不平。 「结果那个丑女居然还大骂,说我是不是想把她打到医院去。我那时候真的差一点就忍不住要揍下去了……」 「要是我早就巴下去了。」 「可是我又吸了一口气,对那丑女说那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有没有!然后才跟她妈说:『如果我像她说的那样打她,伯母应该赶快带她去医院验伤才对;而且我们经理就坐在那边,您应该去跟他借录像带来当证据。至于我呢!我是随时欢迎你们来告啦!』 我才这样一说完,她妈就马上转向她女儿骂:『你还要不要做?你干脆不要做了,现在就跟我回家。』 那时候她女儿都没讲话,我就很贱的杀她妈说:『伯母!如果您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可能没时间陪你们在这演,我要去忙了。』然后她妈不敢看我,也不敢再凶的叫我去忙我的。「杀的好!这样已经算很便宜她了。」 「我才不会这样饶过她咧!我现在每天都在进行我的报复计划。」 「怎么报复?」 「你应该知道那种丑女最怕人家说她丑吧!我根本只需要动嘴巴就可以让她死了。」 「我懂我懂!那的确是最厉害的一招。可是你们经理和其它人后来都没说什么吗?」 「他们都欠我一个道歉啊!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她。不过,我都是装好人的叫他们别再提了。」 「他们也真奇怪!为什么不会去看录像带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那个丑女演得太像了吧!」这时邵伟心里突然有一句话:你会演,我比你更会演! 「她是什么星座?」 「魔羯座。」 「原来喔!这种人最奇怪了,而且搞不好她还真的爱上你了。」 「怎……怎么说?」 …… 结束和邵伟的碰面,joni回到家已经四点多了。当joni准备去洗澡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他放下手上的换洗衣裤,接起电话。 「喂!」 「hello, joni!很抱歉这么晚打电话给你。」 「不会!我才刚回到家。怎么了?」 「我……咳……咳……我怕你去订机票,所以才这么晚打给你。」 「你还好吧!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我去年认识一个马来西亚的空少,他叫leong!」 joni没听到theo继续,就问:「……然后呢?」 「他刚刚答应要跟我结婚了,而且下个星期就会来。」 「……」joni突然不知道要跟theo说什么,一把莫名的妒火开始燃烧起来,最后他还是勉强用朋友该讲的话来回应:「那要恭喜你啰!你终于找到你的人生伴侣了。」 「那你……可能……」 「我知道,我就不去了,会不方便嘛!」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真的很对不起你。」 「这是哪儿的话!我很替你高兴耶!记得寄结婚照给我喔!」 「等我跟他稳定下来之后,你还是可以来我家的。」 「最好还是不要吧!你知道leong一定会吃醋的。干脆你来台湾玩吧!我还是单身,不会有人吃我的醋。」 「好……」theo停了一下,「那你早点睡吧!」 「你也是!bye!」 「……」theo又停了一下,「bye!」 joni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大吼了一声长长的「干─」然后心里出现许多os…… 妈的,臭男人!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咧!结果还不是偷偷的在跟别人交往!都已经谈到婚嫁了,还敢说什么期待跟我住在一起! 不要脸的贱人!早点死掉算了!害我还想为他做点事咧!可恶!那个什么leong,他会比我好吗…… joni不停地骂了足足有三十分钟,而内容是越来越歇斯底里。 两个星期过去,joni的生活慢慢的正常起来,而唯一不正常的是,他不再看也不回theo的e-mail。 这天刚好适逢周末,joni和一些姐妹约好要去下午茶,顺便还要帮易志翔庆生;就在他打扮好要出门的时候,theo打电话来了。 「是你啊!theo!新婚愉快吗?」 「joni!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因为你听起来不太一样,而且你都没有回我e-mail。」 「你有寄e-mail给我吗?我最近太忙了,忙到都没有时间上网。怎么样,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joni!我真的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咳……咳……」 theo咳得像哮喘病人一样,让joni担心起来,「……你还好吧!」 「听到你往常的声音我就好多了。」 「有去看医生吗?」 「我很好,我没事的。」 「你一定要把身体照顾好,别忘了你还答应我要来台湾的。」 「哈……没问题,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joni突然想到时差,「……你怎么这么早起床了?你那边应该才六点多吧!」 「我睡不着就起来了!你呢?最近好不好?」 「还不是一样,没人要我啊!」joni说得很有心,就是想挖苦theo。 「……」theo苦笑了一下,「joni,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一定要好好享受你的生活,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爱你的人。」 「我想很难吧!」joni故意很沮丧的说。 theo沉默了一下,「台北的天气怎么样?」 「很热。」 「出太阳吗?」 「太阳好大喔!你可以想象现在才春天而已却热得像夏天吗?」 「好棒喔!我好想在大太阳底下享受阳光喔!像我这边,最近都一直在下雨,而且好冷。」 「你那边天气这么不好喔!可是台湾这里还是太热了。」 「这样才好啊!」 「这样才不好咧!」 「哈……听你这样跟我闹脾气,我觉得你好像就在我旁边一样。」 「那你要赶快来台湾啊!」 「哈……你记得我们上次去吃羔羊肉的那家餐厅吗?」 「我知道!就在你家附近嘛!」 「我昨天突然很想吃羔羊肉,然后就跑去吃,结果那个老板还问我你怎么没去。」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们去吃的时候又没看到老板。」 「可是他有看到你啊!」 「那……那leong没有吃醋吗?」 「他……没有去。」 「为什么?」 「因为他……不喜欢吃羔羊肉。」 「那你还敢一个人去吃!你不怕他不高兴吗?」 「……唉!今天又是下雨天。」 joni觉得theo一直在闪leong的话题,心想也不必再打探下去,反正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知道多一点也没啥意义,所以就顺着theo的话继续说…… 「那你现在来台湾好了。」 「哈……我等一下就去买机票。」 「你说的喔!我明天就去机场接你。」 「哈……开玩笑的啦……joni!」 「怎么样!」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的无线电话快没电了,可能没办法继续讲太久。」 「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 theo不知道还要讲什么,电话就断了。joni轻轻地放下电话,心里觉得暖暖的,感觉上好像没之前那么气theo了。不过,joni还是不想看theo寄的e-mail,因为这样才能平衡他剩下来的不悦。 九天后,joni下班回家收到theo寄来的一张卡片,但信封上却看不到theo的笔迹,只有一张计算机打的小纸贴在上面,而小纸上面有joni的中文名字和住址的英文拼音。 joni放下包包,坐在床上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几乎没有颜色和图案的卡片,卡片里只有印刷字体,写着:theo出生于一九六四年一月八日,病逝于二00二年四月十三日…… joni看着门上月历的四月十三日,那天是易志翔的生日,也是theo打电话来的那天;跟着joni就想到那天和theo对话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出现在他脑海,然后全变成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出来,好久好久…… 呆看月历半个多小时之后,joni把三年多以来theo寄给他的十九张卡片全都拿出来,翻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joni眼泪流得更猛了,因为那是theo寄给joni的一张慰问卡片,慰问joni因为他的军中情人而去住院的卡片。 接着,joni又找出theo寄的一些信件和joni去荷兰玩的照片,他胸口突然闷起来,放下了所有的东西,打电话给阿瑞…… 在「the source」里,joni拿出theo的吊慰卡给阿瑞看,然后跟阿瑞叙述所有有关theo的事情。 当joni讲到自己三个多星期前,气theo居然要跟leong结婚的时候,当时在joni心中那些恶毒的话和诅咒,让现在的他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嚎啕大哭,而阿瑞也跟着留下感动的眼泪,把「the source」的客人吓得离他们好远。 阿瑞一边安慰joni,一边又读了一次那张吊慰卡。 「原来他是魔羯座喔!」 「什么!」joni激动的从阿瑞手上拿卡片过来看,确定看到上面写着theo出生于一九六四年一月八日之后,他回想起很多不对劲的地方,「……阿瑞,你觉得theo说他要跟那个leong结婚会不会是假的?」 「有哪里不对劲吗?」 「我也说不上来,因为他是魔羯座吧!」 「我不知道,我对星座也没研究。」 「你有听邵伟说过他们饭店那个蔡……蔡馥妃的故事吗?」 「没有。」 「我说给你听……」 因为joni需要知道阿瑞是不是跟他有一样的看法,所以他很仔细地转述蔡馥妃的故事给阿瑞听,希望阿瑞可以好好的判断。 「这样的确有可能!不然theo怎么会才在高兴你要过去了,几个小时后却又说他要结婚叫你不要去……结婚这个理由的确是很奇怪!而且,你每次提到leong,他就开始闪……我不知道!如果他是想隐瞒他的病情的话……」 阿瑞还没讲完,joni就又一次嚎啕大哭,心里很后悔自己怎么没发现那些疑点;而阿瑞则是边陪joni掉眼泪,边羡慕joni可以有这么难忘的男人。 放声哭出来后,joni的心里已经没那么紧绷,胸口也不闷了,相对的脑袋也没那么混乱了。 当joni回到家的时候,他突然想到theo之前有提到e-mail。joni开了计算机后就立刻连上线,看到有两封theo寄来的新邮件。 第一封只是一般的问候信,所以joni赶快开第二封e-mail,在还没看内容前,上面的日期写着四月十三日,让joni一阵鼻酸的开始阅读…… hi jonnie, yes,is is a pity that our phone connection was disinterrupted…… my batteries were emptie and in a way my batterycharger did not function too. thats why i could not get into contact with youagain. this morning here everything looks likegray and it is even raining so that not so many poeple are are in the streets and enjoyingthemselves. next week should be much beter. do enjoy yourself and make sure to the social life in taiwan is as good as everyone is telling me. bye,see you. theo joni 才刚得到休息的眼睛又开始流泪了,因为他知道theo的英文并没有这么烂,所以就猜想theo在写这封信时的情况,还有theo写完之后,是怎么撑完他人生的最后那段时间。 虽然这封信并没有写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且写得很乱,但对joni来说,它代表theo对他的体贴和用心,即使只是再解释一遍电话为什么会断掉,再一次要joni好好过生活,就足以让joni一看再看,一哭再哭。 想不到theo这样子与世长辞,给joni留下一个没有答案的问号,和一个没有结果的遗憾,更让joni用他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和推理在责备自己、怪罪自己。 第十一章 水瓶座 听完joni浪漫感人的故事后,阿瑞心里有一种感伤;虽然那感伤让阿瑞觉得鼻酸,想到就流泪,但他觉得那种鼻酸和流泪好美。 回到家后,阿瑞不管已经快两点了,他还是打电话把他的记者男友吵醒。 「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胡超听起来很没力,像是才刚睡沉就被叫醒的感觉。 「我好难过!」 「你不是去『the source』吗!发生什么事了?」胡超躺在床上眼睛没打开,有气无力的问。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刚刚和joni在『the source』大哭耶!」 「为什么哭?」 「你可不可以先不要睡啊!」 「我有在听─」 「joni的一个朋友死了。」说到「死」字,阿瑞开始小小的啜泣起来。 「然后咧!」 「你怎么这么冷血啊!你难道都没有一点同情心吗?」阿瑞一下子又骂得好有力,啜泣声顿时消失无踪。 「我又没看过joni,也不认识他的朋友,你要我怎么同情?现在都几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耶!」胡超受不了地张开惺忪的睡眼回应。 「对不起嘛!不过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胡超说完眼睛就闭上了。 「以后你可不可以每天都打一通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在哪里,让我找的到你!」 「喔!」 「你有没有在听啊?」 「有─」胡超不耐烦的拉了长音。 「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要求!我不希望将来……」阿瑞又开始小小啜泣起来,「你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还不知道,让我遗憾终生。」 「……」胡超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那你赶快睡吧!拜拜!」 「嗯!」胡超挂上电话后,小小声的骂了「神经病!」然后才回到梦里。 阿瑞按掉手机后,突然觉得好幸福,开心的逗逗家里养的三只猫,然后才上床睡觉。 隔天下午,阿瑞抱着自己第一本被买走的剧本,到《十八岁的天空》拍摄现场观看拍摄进度。阿瑞在踏进拍摄现场前,他先打了一通电话给胡超。 「你现在在干嘛?」对方一接起电话,阿瑞就声音很甜地关心。 「喔!我现在在赶一篇新闻。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关心一下你。」 「那我要赶稿了。」 「好,拜拜。」 「嗯!」 挂了电话,阿瑞才刚走进拍摄现场,导演小为就朝他走过来。 「阿瑞,我跟你说!你的剧本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我已经用红笔做记号,有一些场景我已经改好了,剩下的你要赶快改一改。」 小为说完,丢了一本副本给阿瑞,就走回摄影机旁边了。阿瑞默默地走到一旁,开始翻阅那本副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爽,还翻不到一半就气得走向导演。 「小为,你这样改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有没有先看过我的剧本啊?如果照你这样改,后面的剧情根本就连不下去。」 「你到底在凶什么?我虽然还没拍过电影,但是我最起码也拍了不少大牌的mv和音乐爱情故事。你那个剧本我一看就知道不够精采也不合逻辑,帮你改就已经要偷笑了,你还敢在这边凶。」 「可是,你这样改就失去我的原创了啊!」 「原创!原创也要能拍得出来才叫原创啊!你自己看看那些我做记号的地方,你自己说那要怎么拍?明明自己也是学导演出身的,居然还写出这样的剧本。」 「就算你要改,你也要尊重一下我!你连讨论都没跟我讨论就擅自改我的剧本,你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当导演。」 「那很简单啊!把我换掉嘛!三个制作人不都是你的朋友吗!」 阿瑞很生气小为的意有所指,但他也不敢再多说,因为他知道这部同志片的经费只有三百万,而且制作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小为这个女tb愿意降价接拍,所以他不敢因为自己的因素害了三个多年好友的制作人。 阿瑞生着闷气走到一旁,继续翻着手上的副本,越翻越火大。这时,制作人米雪和吉米刚好也到了拍摄现场,吉米一看到全是新人的男演员,就花枝招展的先去和他们打屁,做他负责的公关工作了;而米雪则是先注意到阿瑞,她走到阿瑞身旁。 「阿瑞,小为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我觉得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没经过我同意就改我的剧本。」阿瑞一看到米雪,劈头就骂。 「你先不要生气!其实,小为说的也没错,毕竟这是公司投资的第一部片,一定要成功的赚到钱,然后也要让大家印象深刻,你们就好好的互相配合嘛!」 「互相配合?她有想跟我配合吗!你看……」阿瑞翻开手上的副本,「她也没跟我讨论就改成这样,你干脆叫她自己重写剧本算了。」 「不要这样啦!跟我们比起来,你还是比我们了解男同志啊!」 「重点就在这里!她是个女tb,她到底懂什么?你们干脆拍女同志的天空好了。」 「阿瑞阿瑞,你冷静一点!大家都是为了这部片好对不对!你就好好的跟小为商量,让公司能拍出一部经典的男同志电影,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啊!」 「可是她已经改了一些场景,你要叫我怎么接下去;而且她改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男同志会做的事,也不是男同志会说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 「那你觉得要怎么办比较好?」 「如果她不满意我的剧本,至少也要先跟我一起讨论主角的个性,然后再一起研究剧情的走向;不然她这样东改一点、西改一点,然后自己不知道要怎么改的才圈起来叫我改,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要我怎么改。」 「好啦!你火气不要这么大,我去跟她商量一下。」 《十八岁的天空》才第一天开工,拍摄现场就出现了争执,搞得大家心情都很差,最后连开工都还没喊就先收工了。 「你有没有好一点?」 「还好啦!我后来好好想了一下,也许是我连续剧看太多了,搞不好theo也不像我想的那样。」 「你就单纯的把他当作一个对你很好的男人就好,后来的那些猜测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对啊!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实也只有这样……」joni和theo在荷兰的点点滴滴不小心又杀进了joni的脑袋,让他眼眶又渐渐红起来。 突然,一个没有脸的妹子影像现身挡在那些片段前面;那是joni刻意营造出来停止悲伤的人物─leong。 joni缓缓地吸一口气,而差一点跑出来凑热闹的眼泪也被压了下来,「……反正我的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嘛!」 joni看到阿瑞的眼眶也泛红,就让自己再开朗一点,「你的剧本不是开拍了吗?有没有很高兴啊!」 「唉!我最近超不顺的。」 「怎么了?」 「我们开拍那一天……」阿瑞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导演居然要我修改剧本,现在又要延期了。」 「为什么?开拍之前她不是应该看过了吗!怎么会等到开拍才说要改?」 「她真的太过分了!要改也不早说,然后也没跟我讨论就擅自改了。」 「那你是跟她抗议才会延期吗?」 「才不是咧!是她改的部分太烂,然后还有好多地方她都只有圈起来要我改,这样怎么可能还拍得下去。」 「你不是跟我说过她是女tb吗!她会了解男同志的心情吗?」 「就是这样才烂啊!」 「那你没跟米雪他们讲!」 「讲了,那天我就讲了!结果米雪要我跟导演好好配合。」 「那现在咧?」 「我现在就得重新跟导演讨论剧情啊!然后改到她满意再开拍。」 「怎么会这样!导演真的可以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导演是有权力改剧本,可是大多数的导演都会先跟编剧讨论,然后再由编剧去改;哪有人像她这样,没跟我讲一声就乱改一通。」 「反正你们现在都还在讨论嘛!你一定要坚持你的想法,不要让她主导你的走向,不然一定会拍出大烂片。不过,你怎么没想过由你自己来当导演呢?」 「就……先不谈这个了!我今天是想跟你说胡超的事。」 「喔!他怎么了?」 「我现在好担心他喔!我已经有两天找不到他了。」 「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没有回家吗?」 「开拍那天我打电话给他,他跟我说他在赶一个新闻,那我就等到那天晚上才又打给他,结果他手机响了几声就转语音,后来再打就都直接转语音了,然后他家里也没人接电话。」阿瑞说着说着,眼眶又再度泛红。 「其实……」joni很了解阿瑞的个性,但他还是先给予安慰,毕竟阿瑞几天前也才陪他哭过,「你先不用这么担心啦!他搞不好只是被派去采访什么新闻而已;像我们不是常看到电视都有播那种一直守在谁家楼下,等着拍独家那种吗!」 「可是他消失的前一天才答应我,他每天都会打一通电话给我啊!」 「你要他每天都打电话给你喔!」 「我怕他万一发生什么事,结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要他一定得让我找得到人嘛!」 joni已经听到可以证实他刚刚心里所想的事,平常这时候他早就开始训话了,可是今天他还是再多给阿瑞一次机会。 「可能是电话没电还是有什么状况走不开,你不要想太多了。」 「他电话明明就还有电……」阿瑞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性,「joni,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嫌我烦,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怎么会,你们又没有吵……」 「怎么不会!」阿瑞不客气地插断joni的话:「……不然我那天晚上打的第一通怎么会响没几声就转语音!他一定是看到我的号码就按掉,然后就关机了。」 「也有可能是刚好响到一半就没电了啊!」 「不可能!他一定是故意不接我电话,不然就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瑞……」joni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介意。」 「什么事?」阿瑞悲情的抹了一下眼角。 「我是觉得……」joni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该说:「我是觉得你应该要有骨气一点,很多事情你不需要让自己这么痛苦! 「如果阿超他今天是故意不想接你的电话,或是想跟你分手,你都不应该这样苦恼自己,要嘛就开始实行复仇计划,让他付出代价;不然就大家好聚好散,记得他曾经对你的好就好了。」 「可是……可是我是比较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阿瑞先是招架不住,然后才说得坚定,但悲情早已不见。 「那如果他真要发生什么事,你担心也没用啊!还不如打电话到他公司去问,或是看你有没有他同事的电话,打去问问看,总比你在这一直担心下去好吧!」 「我怎么可能有他同事的电话。」阿瑞的口气变得很尖锐,好像在排斥有人阻挡着他的悲伤情绪。 「那他公司呢?」 「我……我是怕打到他公司去会给他带来不便。」 「可是总比你在这想破头好吧!搞不好他根本就没事,结果你还在这边瞎操心。」 「那……我等一下回家再打好了。」 看阿瑞像在闹小孩子脾气的样子,joni先喝了一口咖啡,心里在想…… 都几岁了还这样!刚刚不是急得要死吗!怎么不会马上打! 「阿瑞,其实我没有意思要让你难堪,只是想跟你讲一些我的看法,你想听我说吗?」 「你说啊!」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比很多人都幸福喔! 「从你毕业到现在也满多年了,你都一直在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需要去工作赚钱,你妈还每个月都给你三、五万花;结果你每次只要遇到一个状况,你永远都需要人家同情你,好像你被欺负的有多惨一样。 「难道你都没有想过,不管人家再怎么同情你,你的问题也不会解决!为什么你不试着让自己坚强一点,让自己变得有担当一点。」 「我哪里有需要人家同情!」阿瑞恼羞成怒的说。 「没有那当然最好啊!」 「还有你刚刚后来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坚强也没有担当是不是?」 「没有啦!阿瑞……」joni心想既然阿瑞听不懂,那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继续讨论下去,所以他马上就用了一招让阿瑞消消气,「你也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可能连自己在讲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当我刚刚是在胡说八道好了。」 joni说完还故意无神的看着咖啡。 「我可以了解!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找你出来的。」 …… 「喂!joni,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胡超说他可以开我妈的车载我们去擎天岗,而且他说他都还没见过你。」 joni一接起电话就听阿瑞劈里啪啦的说,可以感觉到阿瑞非常的兴奋,但joni这个时刻还是想待在家里,就先迂回一下了…… 「他终于出现啦!」 「喔!我那天跟你喝完咖啡,回家没多久他就打电话来了。」 「结果是什么状况?」 「就跟你讲的一样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反正他还是出现了嘛!」 「对啊!走吧!我们等一下就去接你。」 「你们去吧!改天你再把他介绍给我认识就好了。」 「去走走嘛!你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好,而且胡超难得想开车出去耶!」 「我……」joni知道他如果不去可能会扫阿瑞的兴,最后还导致阿瑞哪儿也去不成;再加上joni刚走到浴室洗手台的镜子前,看见自己惨不忍睹的样貌,「好吧!可是我才刚起床喔!」 「我知道你还要花一个小时打扮。」 …… 挂了电话后,joni看着自己睡坏了的头发,心里叹了一口气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如果你再不出门,一定会一直这样无止尽的邋遢下去;更何况就当作是做一件好事,接触一下大自然也不错。」 joni边说边用手沾水去把蓬松、杂乱的头发压下来。 「今天终于开始打扮了!上次跟你喝咖啡的时候,我还真的被你吓一跳呢!」joni才一上车,阿瑞就眉开眼笑的回头说。 「为什么?」joni还没想到要说什么,胡超就抢着想知道。 「因为他每次出门都一定要打扮啊!」 「可是……」胡超从后照镜里瞄了一眼joni,「他看起来不像有化妆啊!」 「joni是不化妆的,我说的打扮是指头发有吹、衣服没有随便穿。」 「没有啦!我平常还是有用遮瑕膏啦!不过,我今天还有上一点蜜粉。」 「有吗?」胡超又瞄了一眼joni,「……完全看不出来啊!」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遮瑕膏和蜜粉。」阿瑞有点鄙弃的对joni说完,开始正式的介绍:「……好啦!你们见到面了。 这个就是我常跟你说的胡超……」阿瑞说完转向胡超,「他就是我的好姐妹,joni。」 「你好你好。」 「我听阿瑞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胡超跳过了客套的步骤,直接进入他想知道的部分。 「欸!谁叫你讲这个的。」阿瑞有点凶的扳了一下胡超的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胡超以为自己做错事了,连忙道歉。 「没关系啦!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不要理他!他有时候就是这么白目。」 阿瑞回头跟joni这么说,joni马上就用无声的嘴型告诉阿瑞「没关系」;可是joni这时却意外地看到胡超从后照镜瞄了他一眼,那眼神让joni有不好的预感。 在擎天岗上,这天几乎没有游客,因为山上起了浓浓的雾。 阿瑞他们三个人在山顶的小凉亭里看着一大片草原被灰色的雾覆盖,阿瑞和胡超站在一起,阿瑞不停地有说有笑。 而joni则是独自站在凉亭的另一个面,感慨着人可以因为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开怀,完全不被灰暗的景色所影响;但灰暗的景色却可以让孤单的人加倍孤单,想逃都没有地方可逃。 突然间,joni看到眼前有一小区块的雾不再滞留不动,有一种被蒸发了似的往上跑,然后消失,跟着所有的雾在半秒钟之内全都消失,然后取而代之的是先前赶跑那一小区块雾的阳光。 整个草原霎时亮了起来,让joni彷佛看到了theo出现在半空中对着他微笑,然后joni也微微的笑了起来。 此时,阿瑞兴奋的跑向草原的中央,头上仰、双手打开的旋转半圈后,改以双掌当扩音器的对他旋转过的一草一木大喊…… 「阿─依─稀─代─噜─」 阿瑞喊完后才停止旋转,然后在山间传回来回音的同时,胡超也用双掌当扩音器的对阿瑞喊…… 「巴─嘎─呀─啰─」 就在回音不断交错的传来传去时,joni因为眼前这个很眼熟的桥段而感到一阵肉麻,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但他心里还是佩服。 真欣赏阿瑞有这种勇气,他以后一定会和胡超一起想起这一刻,怀念这一刻,而且还有我在这帮他们做见证呢! 只不过,阿瑞是在干嘛啊!旋转也不会算准一点,喊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应该要面对胡超啊!怎么会停在刚好背对胡超呢! 啊胡超也都已经响应了他还不转过来,实在太不专业了。 回到城市里,阿瑞坚持要joni给胡超请吃晚餐,所以胡超就带他们去一家老字号的新疆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还挺别致的,前方有个不算小的舞台,台上有七、八个人在跳新疆舞,而这里的服务生则都是穿着新疆游牧民族的传统服饰在招呼客人,把现场的气氛搞得很特别。 阿瑞和胡超都很爱冷笑话,所以两个人不停地讲,不停地笑;而joni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被拖来当电灯泡了,这时候就更不好意思加入那白痴的冷笑话行列,一个人假借着看表演把头转过去,不多打扰阿瑞和胡超的甜蜜时光。 一段表演结束后,joni惯例的拍拍手,然后转回来吃点东西;突然间,joni发现阿瑞用双手拿着那道大盘鸡的鸡肉在啃,而脚也盘了一只在椅子上。 是太high了是不是!这样把平常的吃相摊在胡超面前好吗? joni偷偷地瞄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胡超,胡超还在说他的冷笑话。 ……看他的样子,他好像很习惯阿瑞这个吃相。 joni嘴角微扬的替阿瑞高兴,因为阿瑞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而且joni还间接想到…… 或许我真的管太多了,看阿瑞他现在用他自己的方法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搞不好他根本就不需要听我的唠叨,也一样可以得到他要的其它东西啊! 另一个节目开始了,joni正准备把头转过去的时候,胡超抢先了一步开口…… 「joni,你的发质很好耶!你怎么不告诉阿瑞怎么保养?」 「我……」joni看了一眼阿瑞枯燥又夹杂白发的长发后,把自己的长发抓到眼前来看,「我的发质也很差啊!」 「哪有!你的发质很好,而且你留长发比阿瑞好看多了。」 joni看阿瑞脸有点臭,低头继续啃着鸡肉,「……哪有!我觉得阿瑞留的比较好看。」 「……」胡超看了一下阿瑞,「我还是觉得你比较好看。不过,你们是谁先开始想要留长发的啊?」 「我不记得了!应该是……一起吧!」 「是他先……留的。」阿瑞难得抬头应了胡超一句,但牙齿却始终不放过那块鸡肉,说完又继续啃。 「既然是joni先留的,他一定有他的原因!可是你咧!你为什么要留长发?」 「我……」阿瑞还是先吸完骨头才回答:「我为什么不能留长发?」 「我没有说你不能留长头发,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留长发?」 …… 阿瑞一直回答不出来为什么的跟胡超卢,一句来一句去的让joni好不羡慕,只好赶紧把头转向舞台。 joni被送回家前,他知道他一定要格外的多谢谢阿瑞,不然阿瑞一定会因为吃饭时那短短的几句对话气一辈子;另外,对于胡超的谢意也一定要表现得很冷淡、随便,不然会让阿瑞觉得他想勾搭胡超。 「阿瑞,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带我去擎天岗,我现在整个人的心情好多了,真的谢谢你!」joni站在阿瑞的车窗旁,握着阿瑞的手说。 「你心情有好起来就好了,干嘛这么客气。」 「一定要谢的,我还让你们破费请我吃饭耶!」 「哎呦!那又没多少钱。」 「总而言之,谢谢了。」joni这时候才放开阿瑞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好啦!你赶快进去了。」 joni弯下腰来对在驾驶座的胡超说:「……今天也谢谢你了。」 joni轻描淡写的说完就马上站直,然后又退了一步。谁知,这时胡超居然压在阿瑞身上对joni说…… 「等你心情好了,再把你的故事说给我听!」 joni大大的傻眼,想不到自己苦心的安排居然败在这最后一刻;joni没有回答,对着阿瑞笑,挥手再见。 看着阿瑞他妈的车离去,joni觉得自己真是乌鸦,因为他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最后还是发生了。 一个月来,阿瑞的刻意避不见面完全在joni的意料之中;但joni这段时间也无力去多做些什么,因为他还在调适失去theo的心情。 这天,易志翔听到了一些风声,他主动的打电话给joni…… 「joni,你今天有没有空?」 「有啊!你要干嘛?」 「那今天来我家吃火锅好不好?」 「喔!几点?」 「我等一下就先开我弟的车去载你。」 「干嘛这么隆重?我自己走过去才十分钟而已。」 「因为阿瑞说,要我去载他他才要来嘛!」 joni没有料到阿瑞会到,就先打听清楚,「……你还有约谁?」 「就我们三个啊!」 「那你什么时候到?」 「我等一下到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你再下来。」 joni觉得易志翔这顿火锅并不单纯,但他也不想学阿瑞躲起来,就全依了易志翔。 「joni,你跟阿瑞怎么了?」joni一上车,易志翔就开门见山的问。 「我跟他有怎么了吗?」 「你们不是好久没见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拍电影很忙。」 「可是我听说你们不是吵架了吗?」 「你是听谁在那边胡扯?少在那边乱破坏我跟阿瑞的感情喔!你如果有这么多时间,管好你的洪誂学就好……」joni停了一下,把严肃的口吻变得很酸,「你应该很久没被人家叫易小恋了吧!易小恋!」 joni就是知道怎么堵住易志翔听起来像幸灾乐祸的嘴巴,一路上,易志翔不敢再提到和阿瑞有关的事,和joni闲扯一些有的没的。 大老远的把阿瑞从永和载到易志祥在南港的家,才停好车,就下起雨来。 「死易志翔,谁叫你把车停这么远!还好我有带雨伞……」joni念了一句才下车,「阿瑞,我们一起撑。」 阿瑞没有讲话,自己一个人快步的往前走。 「阿瑞,这雨还满大的,你跟joni一起撑啦!我车里还有一把雨伞。」 也不知道阿瑞是不是没有听到,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让joni觉得事情好像很严重,然后才想到刚刚车上阿瑞的响应也都是随便的一、两个字。 好吧!等一下找机会跟他讲清楚好了。 吃火锅的时候,易志翔开了第一个话题…… 「阿瑞,电影现在拍的怎样?」 「讲到这个我就有气!那个死tb突然说她不拍了,害我们浪费了好多底片。」 「是已经拍了一些是不是?」joni关心的问,但心里好怕阿瑞不回答。 「就是已经拍了,不然我怎么会说浪费底片!」 阿瑞虽然回得有些不客气,但对joni来说,有回总比没回好。 「那你不是才改好剧本而已,现在又要换导演。」 「我原本以为换导演,我就可以用我原来的剧本了,结果那个新来的也不满意,而且是连改过的也不满意。不过,现在是还没有确定要用那个新的啦!因为她的经验不够,也才刚毕业而已。那天米雪还跟我说,如果再找不到人的话,就叫我去导。」 看阿瑞回应易志翔这么多,joni有些沮丧;不过,他马上就找到可以切入的话题点了。 「阿瑞,那你就自己导就好了啊!」 「我为什么要自己导?」 「……因为那是你写的剧本,你应该最清楚要怎么拍不是吗?」 「我才不想坏了我自己的招牌。」 …… joni突然觉得他还是别多说了,因为阿瑞的态度既不客气又为了反对而反对,再多的好意也会被狗啃,所以他静静地继续吃,偶尔跟易志翔讲句话,好让场面不要太尴尬。 回到家之后,joni疲惫的躺在床上,心里想了好久要怎么去跟阿瑞沟通,因为阿瑞对joni来说真是个难题,从小就倍受呵护不说,长大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所以让joni很头大,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阿瑞明白。 当joni决定不去管阿瑞未来想怎么做,只希望阿瑞明白joni并不是他的敌人时,步骤一个一个就在joni脑中成形了。 这时电话响了。 「喂!」 「joni!是我。」 「喔!怎么样,安德鲁又要带你去哪里玩了吗?」 「他哪有那么好!我跟你讲,我刚刚才收到阿瑞一封e-mail,我真的看不懂他到底在写什么耶!你跟他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什么啦!我会处理的。」 「好啦!我晚一点再打给你,现在那个安德猪正在催我出门。」 「安德猪?」joni忍不住笑着问。 「这是我最新叫他的方式。对!我刚刚已经把信转寄给你了,你先看一下,我回来再打电话给你。」 「好啦!拜拜!」 「拜!」 joni打开计算机,上网,收信,然后就开始看那封寄给阿蓝的信,信的内容是…… dear rnd: it''s nice to know that you are safely home now. i expect the sotry you gonna share with me. ok it might be a long story, and maybe i can''t even call it a s a story. just let you know what happen recently the first thing i wonna tell you is i don''t contact with joni anymore. 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听joni说过这件事了,事实上,导火线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我们两个一直以来的矛盾被激化出来了而已。而我写不像joni,没法一一跟你说这件事的始末,但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起了争执,之后我想我们都了解倒是到了尽头的时候了,此去是殊途,恐难同行。 事实上这并不是我期望的,其实从去年的开始,我已经意识到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是难以解决的,所以我极力与他保持距离,甚至避免单独相处的机会,但,今年初后,我们又无可避免的走的过近〈因为一堆麻将聚会〉而回想起来,几乎后来的每次见面都有所冲突,只是没有去正视问题,所以最后所有的不满就爆发了。 而事实上,爆发后,我只希望,我们能再度保持距离,仍可对对方有适度的关心,但争执完后他的表现让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说真的,我连想敷衍他的心情都没有,今天去易小恋家吃火锅,最后的一个半小时我们两人甚至没交谈过一句话。 我想你听完我的叙述后,应该可以了解我俩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吧,总之,我想两人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只是,如果易小恋聚会或晓基聚会找他,我仍会出席,但我也会尽量避免之。 至于我俩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时也难用mail说清楚,我想观念上的不同是最大的矛盾吧,只是这种事很难说谁对谁错,站在各自的立场,当然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只是现在去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因为我相信宿命,相信性格决定命运,而每个人都会为他性格的缺陷付出代价,所以就让我们各自去为自己的命运负责吧。 了解我俩如你应该猜的到我俩往后只怕真会没了交集,因为我们都够绝决,也都不会后悔,同时我相信,没了彼此,各自的生活只会更好,不会更糟糕,所以,有没有再联络似乎都不重要了,而身边少了他我必须说,我减少了一个难题,也减少了一份精神压力。 正好最近世道很乱,只有靠内在的平静才能达到某种恐怖平衡。虽然听起来好像用词不当,但就是这种感觉。 而这件事让我更清楚的知道,命运又不知不觉得将我带到另一个阶段了,虽然是个妹子的阶段,但我知道只会是一个更好的阶段,同时,我对许多是也有了新一层的看法,对生命中来来去去的人更能释怀,我想多半是因为我奶奶的过世,让我更容易看破一些事。 本来,生命中的人就是来来去去,每个人陪你不同一段路,有长有短,如果真有所谓一生相伴的情人或知己,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中途离席的,也只是缘尽了,想想两不相欠也是好事,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是学习包容与宽恕,当缘尽时,就祝福了,好聚好散,方是人生臻境。 近来还有许多事,但都不怎么重要,所以在此也不多说了,只能说近来的事让自己真的感觉世界真是小,小到身边的人牵的起一条缘分链。当然,对你这种总在他乡遇故知的人,算不了什么。 而自己的第六感似乎更敏锐了,常常想着匙么是,接着就发生了,也不知是好事或坏事,倒是进来听说有一种方法可以自我锻炼第六感,我会试试。 最后,我刚改完了剧本,皆下来就不知明年你回来时,这部片能否已经顺利开镜了。 ok i stop here. if you need some information,i think joni can tell the detail to you more clearly. and we all know he is a good story-teller. and best wish to you rady 午夜时分,joni正在和阿蓝讨论阿瑞寄的那封信。 「他应该只是一时情绪难以抒发写的吧!」 「joni,我认识他比你认识他还久,光是看他错字连篇又不知所云,就知道他只是在发泄而已。可是,你们应该有发生什么事吧?」 「其实,你知道了对你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好好安慰他吧!不然他也没什么朋友。」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啊!」 「你干嘛那么不怕被我拖下水。」 「反正我人在巴黎,我有什么好怕的。」 「老实跟你说,我在看他的信的时候,觉得好笑又好气,因为他明明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可是他却又要模糊焦点的博取同情。」 「我不懂,你就直接讲嘛!」 「他不是说我会造成他的精神压力,所以他需要内在的平静才能达到某种恐怖的平衡吗!我觉得这就是他整封信的重点啊!」 「我也大概知道那边是重点,可是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我举一个你也知道的例子。在你还没出国前,他爸爸不是过世吗?」 「嗯……对!」 「然后他不是打电话跟我们说,他跟他们家人都很伤心,他奶奶还说百日之内不可以出去玩,所以他希望我们三个月内都不要约他出来。对不对?」 「对啊!结果他才一个星期就跟我们去唱歌了。」 「唱歌的时候还一直说他真不孝,他不该出门什么的。」 「对啊!这个我记得。」 「还有你上次回来的时候,他不是说他奶奶过世不能出门见你吗?」 「对啊!」 「结果他被晓基撞见他在跟人家喝咖啡,而且还笑得好大声。」 「真的!我在台湾你怎么没跟我说?」 「因为我没有亲眼目睹啊!不过,你只要把我举的例子套在他的那封信上,再想想我刚刚讲的重点,你应该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安慰。」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可是,你就不能跟我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相信我,你还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好,而且他也不希望你知道!不过,我可以再跟你说一件事:我一定会让他后悔他写了这封信!」 「为什么?」 「因为我不像他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口口声声在信里说我跟他『两个人』什么的,还说什么这样对『彼此』都好……」 阿瑞的信正在被延伸讨论的时候,他也正在跟胡超通电话。 「其实,阿瑞,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不需要这样帮我。」 「朋友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的。」 「可是,我去英国念书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耶!」 「你放心!先让我去试试看,搞不好我妈她也不会同意啊!」 「是吗!那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就先谢谢你了。」 「事情又还没成,道什么谢呢!」 「说实在的,你跟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比较好,而且我也觉得轻松多了,不像以前压力那么重;以前你老是……」 胡超的感慨让一直盈在阿瑞眼眶里的泪水掉了出来,而且还停不住。 「你怎么这么傻?我一听就知道他是来骗钱的。」 「不会啦!妈!我上次不是有带他见过你,你不是也说他看起来很老实吗!」 「阿瑞,虽然说钱只是小事,可是等你发现你被骗了,你要妈怎么去帮你难过?」 「他不是那种会骗钱的人!如果他要骗我钱,他就不会……」阿瑞心里想说胡超如果要骗,早就巴着他不放了;但是,他又不敢说出自己是同志的身分给妈妈知道。 「就不会怎样?你不要这样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钞票,你才认识他多久?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吗?」 「我是没有认识他多久!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骗我的。」 「你凭什么保证他不会骗人?难道你不知道人心难测吗?就算你认识他十年、二十年了,他只要观念、想法一变,你还能说他不会骗人吗?」 阿瑞的心好痛,他觉得他亲生的妈妈居然连他都不相信,想涌上来的眼泪已经开始要他放弃了;可是,他一想到他深爱的胡超,他就觉得他一定要为胡超做点事,因为这是唯一能让胡超感动的事,也是他可以真正得到胡超的唯一一件事。 「妈!其实我是同性恋,胡超是我的男朋友。」 「什么……你……你……」阿瑞的妈妈突然晕眩站不住,一手扶住旁边的餐桌,一手虎口张开的按住太阳穴,眼泪一股脑儿的不断滴到地毯上,「想不到,你真的……真的是同性恋。」 阿瑞看到妈妈的眼泪,他的眼泪才开始流出来,同时脑子里也出现了一堆同志电影的画面,「……妈!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从你把我生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注定是个同性恋了。」 阿瑞说完,跪在妈妈旁边,抱着妈妈的左小腿,开始渐强渐弱的哭起来。阿瑞的妈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她更用力地在按太阳穴,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对儿子的怀疑竟然是真的。 阿瑞母子两个人持续那个沉默状况十几分钟,阿瑞才又从脑袋里跳出了一个桥段。 「妈!这是我一生当中唯一的请求,因为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你可能不知道,在同志圈里要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有多难,但是,就像你跟爸一样,难道你希望我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吗!还是你希望我就这样孤单的终老一生!」 阿瑞的妈妈擦了一下眼泪,不管脚被儿子抓住的走到客厅沙发坐下;而阿瑞则是跟在后头,跪着走到妈妈旁边。 「妈!或许对你来说,我是个不孝子,可是,这就是我的人生啊!」 「儿子!听妈的话把他忘了。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看不清楚,也许慢慢的你就会喜欢女生了,然后结婚、生子,过着一般人的生活。」 「妈!同性恋不是传染病,不是打预防针就可以预防的,也不是打抗生素就可杀死的;我是同性恋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我希望你能试着接受我,因为上帝让我们做母子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阿瑞……妈……妈……」 阿瑞妈妈的脸突然产生不正常的抽动,跟着就翻白眼昏倒了。 阿瑞和哥哥走出医院的病房,阿瑞的哥哥很担心妈妈的问…… 「妈的血压怎么会突然高起来?」 「都是我都是我!」阿瑞突然就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瑞的哥哥跟着蹲下来问。 「是我害的……」阿瑞抱住哥哥,「我不该告诉她……」 阿瑞一天之内出柜了两次,但却没有一次是平和的收场,因为他哥哥怪他不应该这样刺激妈妈,也怪他不应该变成同性恋。 第十二章 双鱼座 在「fresh」顶楼,这里一半是室内的lounge和一半的室外花园,有别于二楼的bar和三楼的舞池;洪誉郡约了阿瑞和他最新心仪的对象杜正龙在lounge里喝一杯。 「小为是拍过谁的mv啊?」 「听说比较大牌的只有张学友和陈晓东。」 「那她应该很红耶!不过她对你那么机车,还好她不导你那部片了。」 「不是她不导,是她被换掉了。」 「是喔!」洪誉郡跟一旁的杜正龙使了个眼色,「……阿瑞可是我们未来的名编剧喔!」 「……」杜正龙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要做的是导演,而且我本来就是学导演出身的。」 「你现在决定自己导了吗!」洪誉郡很惊讶的问。 「我怎么可能自己导!剧本现在都已经被改的乱七八糟,演员也全换了。」 「那谁要导?」 「一个刚毕业的女tb。」 「又是女tb!她们怎么可能拍的出精髓。」 「我现在只要求公司在剧本的地方打上我的名字就好,其它的我根本就不想管了,看她们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反正那已经不是我写的剧本了。」 「那现在找的演员也是新人吗?」 这个问题是洪誉郡今天找阿瑞最主要的目的,因为他一直都有明星梦,那种不靠任何实力就能红的大明星梦。可是,阿瑞并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因为他察觉到手机的震动,就不声不响的走到花园接电话。 「你们刚刚说的那部电影也是最近很流行的鬼片吗?」 「是同志片!」 洪誉郡一说完就睁着他的大眼睛,煽情的看着杜正龙,让杜正龙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时候,阿瑞很生气的走回来…… 「我要回家了!」 「嗄!为什么?」 「还不是我妈!她说我这么晚还不回家会让她担心、睡不着。」 「可是……」洪誉郡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十一点多耶!以前你不是混到两、三点都没问题吗?」 「前一阵子不是有箱尸命案吗!她就说她怕我危险,我有什么办法。」阿瑞说完就拿起桌上的那杯调酒,想一口气喝完。 这时候,洪誉郡觉得阿瑞他妈想太多了,因为他认为自己比阿瑞好看不知道几倍,都没在管危不危险了;可是洪誉郡又不能说出来伤人,所以又跟杜正龙使了一个眼色。 阿瑞喝完放下杯子,小吼了一声。 「……我真的快要疯了!」 「阿瑞,是你说今天不约joni你才来的,结果你现在就要回家!」 「你现在可以打电话找那个贱人来啊!」阿瑞站起来,「……对了,我回家会寄一封e-mail给你。」 阿瑞一说完就下楼回家,让洪誉郡有点不爽;可是,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杜正龙这时候开口了。 「谁是joni啊?」 「joni是阿瑞一个讲话很讨人厌的姐妹,听说阿瑞会跟他之前的男朋友分手就和joni有关系,所以阿瑞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再见joni了。」 「所以……他们都是同性恋?」 「对啊!你对同性恋有意见是不是?」 「你……你也是吗?」 「你希望我是吗?」 「我觉得你不像!」 「我也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叫肥猫嘛!不过,如果你想转换一下跑道,我倒是可以为了你考虑一下。」 「哈……」杜正龙开心的笑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被称赞了,「有时候我很怀疑,两个男人要怎么做啊?」 「我怎么会知道!你该不会真的想跟我试吧?」 …… 隔天下午,洪誉郡打电话给joni。 「joni,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我妈她前几天突然觉得心脏好像会痛,然后喘不过气,你觉得这会是什么问题?」洪誉郡看着阿瑞寄给他的e-mail,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 「你应该带她去医院检查吧!」 「可是她就是不要啊!她觉得她都好好的,干嘛要去医院那种不吉利的地方,去了她反而觉得会生病。」 「那你就观察看看她那个状况有没有再出现,或是变得频繁,然后再想对策了。」 「那你觉得要逼她去医院检查吗?」 「逼?为什么不用说服的?」 「我就跟你讲过她不想去嘛!」 「嗯……那你就尊重她的决定啊!她又不是小孩子。如果你有小孩的话,你应该也不喜欢被小孩管吧!更何况是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好!我要给你看阿瑞写的e-mail,他觉得我不带我妈去医院是很不孝的事。」 「可是我不是很想看耶!」 「看一下嘛!我已经寄出去了。」 「喔!你好烦喔!」joni不耐烦的让计算机连上网络。 「看一下啦!等一下我可以爆我跟杜正龙的料给你听。」 「我也不想知道杜正龙的料啊!」 「哎呦!」 「好啦!在看了啦!」 joni在打开信件之前,他想到阿瑞上次那封寄给阿蓝的信,心情不太好的点开来。 dear 终于还是写了这封信给你,虽然我知道这封信一定会让你心情不好,但我还是觉得该告诉你我的一些想法。这两次见面,你都反复提到我不能站在你的立场想你不要你妈体检的事,我想你该有注意到我几乎不再做任何响应,甚至坦白讲我不愿意跟你谈这个话题。 不愿意的原因有二,其一,我们已谈过,而且我想我们是没法产生共识的,而且你已经下了决定,所以对我而言多说无意,其二,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不论下什么决定,对你而言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因为最后的结果都是你要承担的,所以我觉得再多的话非但不会对你有帮助,反而会是你心理上的负担。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尊重你的决定。是的我想你说的对,我没办法站在你的立场为你思考这件事,我坦承,我就是没办法,但是我也要反问,你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过吗? 我要说的是,因为今天是你问的,而且事关生死,又关系到你妈妈,所以我不能只是很简单的告诉你对或错,因为我知道失去最亲的人的感受,我失去过两个,有一个还是最近的事,因此我扪心自问,我会怎么做? 「我」想我的确不会觉得为了减少我的内疚而不去做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是对的,相反,若因为我只为自己心理好过而发生什么遗憾,我觉得我会难过一辈子,因为那意味着你将永远无法挽回的伤口。 我真的不觉得事情只会是像你所讲的,你会因这个选择而较好过,我真的不这样认为,反过来讲,如果今天事情真的只是生死一瞬间的事,也许你心理上的调适会较好调适,但,对不起,我得乌鸦嘴一下,假设是你妈因延误就医而卧病在床,这个结果也只会是事关你心理调适上的问题吗? 我只能告诉你,我家总共十三口人在台湾,即使如此,我奶奶卧病再床时,仍把我们累的人仰马翻,不只是体力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透支。 另一个例子是,晓基曾私下告诉过joni,在他父亲癌症末期时,时常出入医院,而他担任了司机的工作,他说到后期时,他每次接到家里电话都会觉得好累好烦,而我可以理解这种感受,就跟我奶奶在家里后期的时候,我几乎没办法常待在他身边,因为我们看到最亲的人这样痛苦都会不忍。 所以话说回来,将来你妈若怎样,我知道家里的重担会落在你身上,就算你那时结婚了,我相信对你跟你老公而言这也会是一个难以负荷的重担,因为我会想的很多,因为我知道可以很轻松的敷衍你说你做的对,但,这些都是你将来可能会面对的,我真的不能只是很简单的说,为了你心理好过,你这么做是对的,我说不出口,因为对我来讲,身为你身边少数的几个朋友,这句话太不负责任了。 总之我觉得这件事的复杂性远超过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我只能说,因为我对你们两个都非常在乎,我更不能轻而易举的说该或不该,对或不对。 我只说,既然决定不做检查,是否该做一些基本的保健动作。 我以前常问joni我妈身上的一些小症状,该吃什么东西改善,并直接买了给他们吃,或常唠叨一些注意身体,作运动之类的话,用半强迫的方式去让他们注意一些事。 这是我能说的了,我只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告诉我我为何不能站在你的立场想,因为我想过他可能的复杂性,我更不能简单的同意,因为我失去亲人时,我就是不会这样想,写这封信不是为了改变你的决定,只是希望你知道,为何我迟迟不能认同你的看法,所以下次请不要再以指控的方式说我不能了解这件事。 最后我要说的事,我知道要下任何一个决定,对你都很困难,而不论决定是什么,任何的后果都不会是你的错,而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尊重的方法就是对这件事保持沉默,除非你愿意讨论这件事,否则我不会再主动提起。 yours rady fu 我想我必须告诉你,写这封信时,我胸口始终感到一股喘不过气的郁闷,所以我希望你了解写这封信对我也是一个很沉痛的决定,而且我真的在乎这件事,不论是我联想到我刚过世的奶奶或什么,对这件的困难性,我真的感同身受。 看完信之后,joni摇摇头的说…… 「看完了。」 「你不会觉得他很神经吗?」 「不会啊!有些地方他写得也没错,就看你们之前见面都在讨论什么。 「不过,我只能说他实在太不要脸了!以前我每次都很鸡婆的跟他说可以让他妈试一些健康食品,结果他都嘛很不屑的跟我说他妈有看医生,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有问过我他妈应该吃什么,而且他还是写他『常』问我喔!」 「我是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状况,然后还一直说我不孝。」 「他最孝顺了啊!他爸过世没多久,他还跟我们去唱歌不是吗!」 「对哄!我下次一定要用这件事来堵他的嘴。」 「好了,没事我要挂电话了。」 「等一下啦!我都还没讲我的杜正龙耶!」 「快一点,给你一分钟。」 「我昨天故意带他去『fresh』,他说他不介意跟我上床试试看喔!」洪誉郡讲得春风得意极了。 「那是上了没有?」 「当然还没!我决定……」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要挂电话了。」 「你干嘛这样啦!」 「你不觉得你那些故事都很没营养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学学邵伟,故事除了要有重点,还要够劲爆啊!」 「我又不像他是一号。」 「可是,你不是都喜欢刻意装阳刚吗!」 「那还是不一样啊!」 「以前邵伟也是零号,而且也跟你一样钓不到喜欢的人,可是你看他后来转型得多成功。」 「他这样哪叫成功,变得那么胖。」 「因为他以前跟你一样瘦的时候,就是喜欢胖胖的熊;然后你也知道,熊多半也都是喜欢熊,所以他才刻意变成这样啊! 而且他还把自己训练成也能当一号。哪像你,装得一副阳刚模样,结果脱了只能当零号。」 …… 挂了电话之后,洪誉郡懊恼着joni到底懂什么屁;但才没几分钟,他就沉浸在他和杜正龙交欢的画面里了。 晚上六点多,杜正龙骑着他的nsr重型机车,载着洪誉郡在和平西路上龟速前进;杜正龙不停的半回头在跟洪誉郡聊天,而洪誉郡则是借机把杜正龙抱得好紧。 「欸!你觉得肥猫怎么样?」 「她!她跟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配。」 「为什么?」 「外型吧!你又不胖,而且她又那么丑!」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差不多可以把她甩了。」 「嗄!你上过她了是不是?」 「早就上了!不过我跟你讲,那种肉肉的女生摸起来真的很爽,全身软绵绵的,你轻轻捏一下她不放,她就会一直叫个不停,再加上肥猫的声音又那么嗲,喔!真的是太爽了。」 洪誉郡的前胸离开了杜正龙的后背,「……你什么时候上的?」 「好像是上个星期六……不对!是上个星期五。」 「停车!」 「嗄!什么?」 「我叫你停─车─」洪誉郡加大了音量在「停车」两个字上。 杜正龙猛一个煞车,尽管车速再慢,洪誉郡还是整个人贴到他背上。 「怎么了?」 洪誉郡下了车后就走在人行道上,不管杜正龙怎么问他发生什么事,他就是不回答也不看杜正龙。 杜正龙一头雾水的慢慢跟在洪誉郡旁边,慢慢骑了有三百公尺吧。杜正龙突然想到一个话题…… 「洪誉郡!洪誉郡……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试好不好?」 洪誉郡停下脚步,心里有一波春浪打上来,耳朵马上就红了;洪誉郡调整了一下他的黑框眼镜,用严肃的表情来掩饰他的春心荡漾,然后走向杜正龙。 「试什么?你不是都已经跟肥猫试过了吗!」 「那不一样嘛!她又不是男人!我们上次不是说要一起研究两个男人怎么上床吗!」杜正龙笑得很不正经的说。 「你确定?」洪誉郡缓和了先前的口气。 「只要你ok,我就没问题。来吧!赶快上车。」 「那……」洪誉郡突然害羞起来,低着头说:「那要去哪里试?我家又不行,你家我又不想去……」 「你当真啦!我跟你开玩笑的。」 杜正龙说完捧腹大笑,因为他觉得他耍到洪誉郡了;而洪誉郡则是气得双拳紧握,浑身怒火的瞪了杜正龙几秒,然后一个甩头,走人。 杜正龙一时笑得太超过,等洪誉郡走了五、六步他才停下来;当杜正龙正要催油向前的时候,洪誉郡扭摆的身影让他惊醒…… 他真的是同性恋! 所有洪誉郡说过的话,全都浮现在杜正龙的眼前,让他不再认为那些话只是开玩笑;杜正龙打了一个寒颤,几乎直接把油催到底的经过洪誉郡,然后快速逃离洪誉郡的视线。 洪誉郡看到杜正龙这超乎他想象的离去,他不禁停下脚步,眼泪流下来。 在洪誉郡流下眼泪的同一个时刻,邵伟也正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里流泪。 「你怎么了?」坐在邵伟对面的科技新贵心疼的问。 邵伟强忍悲伤的抹去眼泪,「……没事!今天的晚餐你觉得浪漫吗?这里是我特别……」邵伟整个脸突然皱在一起,悲伤得无法说下去。 「……」科技新贵原本觉得满是幸福的心情全被打乱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邵伟用眼泪取代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不要这样,这样子我看了好心疼。」科技新贵跟着也红了眼眶,流下眼泪。 「虽然……我们才交往一个月……又三天,但是……我已经知道我不能没有你。」邵伟流着泪,断断续续的说。 「我也是!我也是!」科技新贵感动的响应。 「可是……可是……」邵伟难过地用手捂住口鼻一下,眼睛无神的看着桌上的蜡烛,「我可能暂时没办法继续跟你见面了,因为……因为……」邵伟痛哭得说不下去,一条鼻涕横跨了他的嘴巴。 「没关系!我想你一定有你的难处,我可以了解。你不要再难过了!」 「你真的可以了解吗?」 「嗯!」 邵伟握住科技新贵的双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再度泣不成声。 「太夸张了吧!」 「你才知道邵伟有多爱演!」 「可是那个老妹子怎么……」 「你不能叫他老妹子,因为他都叫邵伟爸爸。」 「嗄!可是,你不是说那个科技新贵已经四十几岁了?」 「这就是邵伟厉害的地方,因为那个科技新贵以为邵伟已经快五十了。」 「我好难相信会有这种事喔!不过,邵伟他女儿怎么都不会问邵伟为了什么理由要分开?」 「他女儿?……喔!」晓基突然领悟joni的话,笑了起来。 「对啊!他都叫邵伟爸爸了,他当然就是女儿了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邵伟太会演了吧!」 「会不会是因为邵伟说『暂时』没办法继续见面,让他女儿自己帮邵伟找了借口。」 「也许吧!」 「可是,他这样到底是在追求什么?」 「我不知道!你等一下问他好了……他来了。」 「抱歉!有没有让你们等很久?」 「为什么这么晚?是不是又绕去看那个消防队员了?」 「诶!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晓基很得意的转向joni,「……他现在最新的目标是一个消防队员。」 「他也不算是消防队员啦!他是那种作消防检查的。」 「可是……」joni不解的眼神看着邵伟好久。 「好啦!你先让他去点饮料,回来再问。」 「那我先去点。」 「嗯!」 「怎么样!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我是觉得……」joni又想了一下,想到邵伟回来,「邵伟,你以前那些人我都可以想象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因为你在饭店上班,本来就会遇到很多人;可是,消防队的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对啊!假报你家失火吗?」晓基也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是啦!那个人是来我们饭店做消防检查的。」 「你连这种机会都不放过!」joni和晓基惊讶的异口同声。 「诶!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有默契!」 「唉!我刚刚才听说你精采的分手故事,想不到你现在就已经开始另一段故事了。」 「你已经跟joni说了?」 「你干嘛怕joni知道!你不是巴不得大家都……」 「等一下!你先让我问他一个问题。」joni对晓基说完转向邵伟,「你可以跟我说你那个分手的故事到底是在追求什么吗?」 「我没有想追求什么啊!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而已。」 「那……你是因为那个消防检查员,才跟那个科技新贵分手吗?」 「哪是!」晓基抢着帮邵伟回答:「……他还没跟人家交往前就已经设定好目标,要一个月让对方爱到不能没有他,然后就马上提分手。」 「嗄!」joni看邵伟笑的腼腆,一点也不像会做出晓基口中那种事的人,「……那你这次的目标又是什么?」 「这次的目标很简单,我只想看他在我面前把制服脱掉而已。」 「还有啊!你不是说你要让他全身着火,然后你再穿他的制服帮他灭火。」 「我哪有这样说!」邵伟不好意思的否认,因为他在joni面前总是表现得很成熟稳重,即使他还比joni小一岁。 「你哪里没这么说!你明明昨天才这样跟我说的。」 「要是洪誉郡能多学学你就好了。」虽然joni嘴巴说的是洪誉郡,但他心里也觉得自己应该向邵伟看齐。 面对这句话,晓基和邵伟看起来都没有兴趣知道,只是晓基先一步的没表情拿烟抽,所以邵伟只好响应了…… 「他不是已经钓到杜正龙了吗?」 「哪有!他昨天才打电话跟我说什么他还没吃到杜正龙,然后就马上把人家甩了……」 「你真的跟杜正龙分手了?」 「对啊!」洪誉郡说完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听说你不是已经上了他,而且他还满大的。」曾义冥很替洪誉郡可惜的说。 「唉!」洪誉郡又叹了一口气,「……我后来觉得还是不要害他误入歧途比较好。还好最近又出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了。」 「谁?」 「乔治啊!」 「乔治?他是吗?」 「他会是的!等一下我就要陪他去冲浪了。」洪誉郡用斩钉截铁的表情说,感觉好像等一下就要做什么了。 「真好!你都可以一直遇到喜欢的人。」曾义冥说得很丧气。 「你不是也有遇到一个很像你老公的人吗?」 「我跟他可能也要无疾而终了。」 「为什么?」 「他是对我很好,而且也满有钱的,可是我还是觉得我老公比他好太多了。」 「曾小冥,上次毛毛才跟我说,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完蛋。」 「嗄!他怎么跟你说?」曾义冥整个人激动起来。 「他说你一天到晚只关心男人,然后工作这么不稳定却都没关系。」 「他自己才每天都在关心他的马小弟咧!而且我又不像他都没有在工作。」 「嗯……」洪誉郡不想听的看了一下手表,「我该走了。你还要继续坐吗?」 「我再坐一下好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 走出「posetop」,洪誉郡神采奕奕的赶去和乔治会合,因为他等不及想看乔治穿紧身冲浪衣的样子,满脑子已经都是他和乔治在海边戏水的浪漫画面;而曾小冥一个人却相对的显得落寞许多,突然间,他很气不过的打电话给许久没联络的joni…… 「喂!joni。」 「哦!是传说中消失很久的曾小冥吗?」 「呵呵呵,对啦!是我。你现在有空吗?」 「干嘛?突然想请我吃饭啊!我六点半应该有空。」 「我是可以请你吃饭啊!你想吃什么?」 …… 为了平复之前的不爽,也为了让曾义冥付出代价,joni故意晚了半个多小时才到餐厅找曾义冥。 「义冥!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让你等这么久的吧!」joni一坐下就用撒娇的语气说。 「呵呵……你白痴喔!干嘛讲话这么嗲!」 「人家怕你生气嘛!」 「神经!赶快看你要点什么啦!我已经快要饿死了。」 joni不客气的点了第二贵的套餐,因为最贵的他不想吃。等服务生来点完餐之后,joni就一百八十度再多一点的冷冷问曾义冥…… 「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喔!你最近有跟毛毛见面吗?」 「他现在不是都忙着照顾他的马小弟,还忙着见你吗!」 听joni这种没有回答的回答,曾义冥并不觉得joni是故意在跟他绕圈圈,反倒是认为毛毛一定也跟joni说了什么,所以口气很差…… 「我觉得毛毛真的很过分耶!他居然……」 听到曾义民这样抱怨连连,joni只觉得曾义冥和毛毛两个人真是无聊,一个是白目的怕人家说东说西,另一个是白目的唯恐天下不乱,所以joni根本就不想听。 而且他也没有那个闲功夫多听,因为他突然发现邵伟,正和一个体形壮硕的男子在他右前方吃饭,然后邵伟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邵伟不知道又在演什么了?那个应该就是消防检查员吧!长得还挺帅、挺阳光的吗……太有趣了!居然会让我在这边遇到……不知道邵伟现在在讲什么…… 整顿晚餐里,曾义冥不停的抱怨,希望证明自己不是被毛毛看扁的那个曾义冥;而joni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曾义冥,然后把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邵伟身上,努力的记住邵伟的每一个举动,不想让邵伟日后轻描淡写的带过许多细节。 「你是怎么跟曾小冥说的啊?他居然跑去跟kiki说我很过分耶!」 「嗄!我没有跟他说什么啊!」 「可是……」 「不好意思,你的冰美式咖啡。」服务生打断了毛毛的话。 「谢谢。」 「不客气!」服务生放好咖啡后,「……请慢用。」 「喔!我快渴死了……」毛毛低头马上喝了三分之一才继续,「可是kiki说是你跟曾小冥说的啊!」 「我!我好像只有说他都只管男人,不管工作,以后会完蛋啊!」 「哎呦!你干嘛跟他说这个啊!」 「可是,是你自己这样跟我讲的耶!而且你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我是为了他好,可是你不能这样跟他说啊!你看他现在都气到我头上来了。」 「你管他干嘛!以前joni还不是好心被雷劈,被曾小冥到处说的一无是处,他也从来都没说什么啊!结果大家还不是都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 「可是……」 毛毛突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讲不出话来,刚好洪誉郡的手机响了。 「是喔!反正我就在这边等你啊!拜!」洪誉郡说完阖上手机。 「你还有约谁?」 「joni啊!他说他会晚一点到。」 「那……我要先走了。」 「干嘛?你不想看到他喔?」 「不……不是啦!我……」毛毛绞尽脑汁的想出非走不可的理由,「你又没有说joni要来,害我刚刚临时跟马小弟约了要去看电影。你帮我跟他打声招呼,下次大家再一起吃饭吧!」 「好啦!我会跟他说你要约他吃饭。」 「我是说大家。」 「可是我搞不好没空啊!」 「好啦!那你帮我跟他打声招呼就好。先走啰!」 「拜!」 joni站在巷口,看到毛毛慌张的走出来,左顾右盼的快步离开。其实,joni是看到毛毛在咖啡店里才躲到巷口打电话的,为的就是想证实毛毛是不是心里有鬼;如今看到毛毛这样落荒而逃,joni心里已经失望的对毛毛扣了几分。 「这杯是谁的啊!」joni明知故问的把毛毛那杯冰美式移到旁边,然后坐下。 「喔!是毛毛的。」 「毛毛!他人呢?」 「才刚走没多久。」 「怎么!听到我要来就跑啦!连饮料都才只喝一点点而已。」 「你是不是跟他怎么了?他真的是听到你刚刚打电话给我,才掰说他跟马小弟约了要去看电影。」 「你怎么知道他是掰的?」 「看他那样子也知道!而且我还故意试探了他一下,因为他说……」 洪誉郡自豪的把刚刚试探的对话说给joni听,让joni听了好想笑,不在意的离开去点饮料,上个厕所,顺便还把饮料端回来继续不在意的听下去,然后又多扣了毛毛几分。 「好啦!那些都不重要。你今天又想跟我说什么?」 「joni,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不应该一直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异性恋的男人身上。」 「知道就好!还有没有?」 「我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在清华教历史的教授。」 「教授!听起来还蛮新鲜的,有确认过身分吗?」 「我是在gay认识的耶!」 「那……应该八九不离十,所以你是想跟他认真交往还是当炮友?」 「我就是想问你这个!我们上个星期才认识,只有看过照片,如果……今天就约打炮,会不会很夸张啊!」 「不会啊!你又不是处女;而且你都已经决定去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记得安全措施要做好倒是比较重要。」 「套子我是一定会带去的!不过,我晚上还要杀到桃园去耶!」 「嗄!为什么?他不住台北喔!」 「他就是住桃园我才觉得好烦。」 「那你为什么不会叫他来台北,干嘛一定要你去那边送外卖!」 「joni你很贱耶!干嘛把人家形容成送外卖的。」 …… 晚上,洪誉郡坐火车正要到桃园去送外卖,他满心期待的从包包里拿出王菲八百年前出的专辑─《我愿意》,又开始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幻想。 另一方面,在台北后火车站的「福君饭店」里,邵伟也正在计划叫一个外卖。 「阿姨,我问你……」邵伟在茶水间拉住一个房务员,「你平常在帮客人叫的那个,怎么都那么丑啊!」 「哪有多丑!你想叫是不是?」 眼尖的房务员一眼就看穿了邵伟的来意,但邵伟一点也不避讳的就说…… 「如果有漂亮的,为什么不试试看咧!」 「好啊!你如果要的话,平常你看到的那些都是三千,啊要再漂亮的五千,看你要花哪一种?」 「可是我如果叫五千的,不满意可以退吗?」 「不满意包退!我都是让客人看到满意才收钱的。」 「好!那我等一下下班你帮我叫一个,啊要漂亮的喔!」 「五千的哄!」 「对!啊你等一下帮我打扫一间休息的给我,我就不用再开一间房了好不好?」 「你要我多扫一间没钱的就对了?」 「阿姨,不要这样说嘛!这次我如果觉得满意,我下次会再给你捧场啊!」 「好─啦!」 邵伟坐躺在床头,双手抱着后脑杓,一副好色客模样的看着房务员带进来一个面貌姣好、拥有model身材的妹妹,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而已。 邵伟满意的从钱包里拿出五千块给笑咪咪的房务员,然后门就被房务员关上了…… 同一个时间,洪誉郡也已经把音响设定好重复拨放《我愿意》那首歌,按下拨放键后就慢慢走向床上那个全身赤裸、小腹微凸的秃头男人…… 「你知不知道邵伟又做了一件什么事?」 「喔!我都忘记跟你说,我前几天吃饭有遇到他。」 「他有跟我说他有看到你跟曾小冥。」 「真的!」joni有点不相信那天有被邵伟看到。 「对啊!他就是发现被你抓到,他才跟我讲的,不然他原本并没有想跟我说那件事的。」 「那他是不是搞假割腕!」 「你好厉害喔!你怎么猜得到啊!他跟我说你一直偷偷盯着他,所以他才想说干脆就自己先招了。不过你真的好厉害,居然被你猜到了。」 「他才厉害咧!知道我在看还一直演下去,我原本还以为他没有发现我耶!」 「可是我要跟你讲的不是这件事!」晓基摆出故弄玄虚的表情。 「嗄?」 「他昨天才做的一件事,如果你猜得出来,我以后就改叫你铁口joni。」 「我要怎么猜!他这种行动力,我连update都来不及。」 「好啦!我告诉你,他昨天跟女人做爱了。」 「嗄?」joni停了好几秒,「……他这次又在想什么了?」 「猜不到吧!他说他突然想知道跟女人做爱是什么感觉。」 「可是……可是……他去哪里找啊!」 「买啊!他们饭店的欧巴桑有在做那个,他就直接跟她叫了。」 「好……」joni像做了小跑步似的,喘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好!结果他的感觉是什么?」 「他说那个妹妹的服务已经很好了,可是他觉得还是跟男生比较high,因为还是男生比较知道男生喜欢怎么做。」 「喔!我还以为他是想知道下面有什么不一样咧!」 「有啊!他也想知道那个啊!而且他前一天就已经先做了功课。」 「什么功课?」 「他上网去了解一下女生那边的构造,然后发现和后面的肌肉构造不一样。」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实际状况怎么样?」 「对哄!你是学护理的。总而言之呢!这一个部分他也是觉得男生比较好。」 「我觉得……我真的应该要把他供奉起来,然后每天对着他跪拜。」 「他就是这样啊!从我高中跟他同班,他就是一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了。」 「而且他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事是他做不来的。」 「对啊!不过他决定要找女人上的时候是有小害怕一下啦!」 「怕!我根本就不觉得他有怕过什么。」 「他说他那时候还满怕会站不起来,或是出不来。」 「结果他还不是都办到了。」 「那当然!他还说那个妹妹觉得很满足呢!」 在这么精采的故事之后,joni已经不觉得搞假割腕的故事有什么值得听的。joni真的由衷的佩服邵伟,而他每次因为邵伟联想到自己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总是代罪羔羊…… 「要是洪誉郡能有邵伟一半的话,他一定早就得到真正的幸福了。」 「他也不错啊!听说他昨天遇到一个超壮的大学教授,把他从房间弄到厨房去,还听说他被弄得受不了,一直叫那个教授停,那个教授还一直抓着他不放。」 「你听他在那边胡扯!你要相信我,他说的话一定都要打个三折才能听。」 「为什么?」 「因为他每次跟男人发生一件事情,都可以有好多种不同的浪漫版本。而且,我从国中就认识他了。」 「我对他没有太多研究,因为他每次在讲他和他男人的故事我都觉得好无聊,只有昨天那个还可以。」 「就是因为不真实才会无聊嘛!不过,你看他们两个都是双鱼座,居然会差这么多哄!」 「洪誉郡也是双鱼座?我原本还以为他是处女座咧!」 「没有!他是双鱼座,而且是跟邵伟差一天的双鱼座。」 「是喔!」 「你看他们才差一天,洪誉郡却像那种只生活在深海的鱼,一天到晚在那边高兴自己生活在大海里,好悠游,好自在;结果眼睛都已经退化看不见了,还以为自己是美人鱼,连游泳的样子都好美。」 「哈……」晓基觉得joni这种比喻有趣极了,「那邵伟是哪一种鱼?」 「我觉得他是那种知道大海有那么大,所以他一定要四处去探险,才能掌握大海里的每一个地理位置,然后了解每一种海里生物的生态,有时候还会发了狂的跳出海面,想飞出大海的那种鱼。」 「哈……他的确有这种味道……」晓基喝了口咖啡,「欸!我听说毛毛现在好像很怕见到你。」 「你是说青楼艳妓毛大妈吗!唉!他最好是能跟他那个白面书生马小弟白头到老;否则,他总有一天会主动来找我的。」 「哈……你什么时候帮他们加了这些封号?」 「刚刚啊!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应该蛮符合他们两个的吧?」 「很像他们啊!」 「等哪天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一定的代价。」 「唉!你也只是说说而已。」 「我是没有像我自己说的那么狠啦!但是他一定要付出代价,我才有可能原谅他的。」 「那曾小冥咧?你怎么没有让他付出代价就跟他吃饭?」 「有啊!我那天陪他吃饭的代价就是他请我吃饭啊!不过,我那天发现他真的是没救了;经过了这段时间他还是一样,一点反省也没有,还以为跟我装没事就可以了。其实,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坦白的都从宽,抗拒的都从严,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 「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子好累?其实他们自己想怎么死也都是他们的事,你根本就不用理他们啊!」 「不会啊!我如果把你的事都当作我的事在处理,你一定会感觉比较好吧! 「再说,我又不是那种一定要你跟我一样,把我的事当作你的事去处理才行;只要你有表现出appreciate的心情,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觉得够了。像那个阿瑞也是,他也一定要付出代价,我才有可能原谅他。总而言之,我祝他们三个人好运啦!」 「没有包括kiki吗?」 「kiki! i am so sorry!我还没跟他变成好朋友之前,他就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 「他的确是有点恐怖!听说他为了要上阿凯,趁mike跟他喝咖啡去上厕所的时候,偷翻mike的记事本找阿凯家的住址,然后杀到阿凯家去。」 「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惊讶他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我对他的消息一点也没兴趣。」 「唉……」晓基突然感伤起来,「等我去美国之后,我的生活一定会很枯燥乏味。」 「不要这样想嘛!搞不好你会得到我们都渴望的生活也说不定;而且,我一定会常常跟你skype啊!」 ——全文完—— 结语 第一次摆脱了用第一人称写作,说实在的有很多的不习惯,除了要注意角色立场的变换之外,还得注意每一个角色的情绪和连结,比起用第一人称只需要照顾一个人的感受难了好多。 不过,我对这个尝试的挑战感到很兴奋、很刺激,因为我的大脑不停地被逼迫要去记好多情节,才能够掌控全局,让我在完成的时候,不要脸的觉得自己好有成就感。 在写这个庞大架构小说的过程中,用脑过度的感觉常常都会出现,尤其是在我回到自己实际的生活时,我总觉得自己呆呆的,很多事情都反应不过来,然后还要被朋友嫌弃黑眼圈好黑好大、痘痘好多好红。 谁叫我不是职业作家呢!面对现实生活的经济压力时,我也只能选择牺牲睡眠的时间来完成我的梦想了。 会以星座当作这本书的主轴,都是因为我五年前认识了一个巨蟹朋友,每次跟他聊到一个人,他一定会先问我:「那个人是什么星座?」 久而久之,我好像被他感染了,开始会注意人家的星座,留意起什么样星座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然后慢慢一点一滴的累积,最后成就了这本书,所以在这里特别要谢谢他一下!都是他让我这个非星座专家写了一本星座爱情小说。 另外,我希望能公器私用的借着这本书的某个章节,来传达我对theo vanvegchel的思念,希望他在天国能够收到我对他的思念,也希望他能谅解我不知道要怎么到他的坟前去看看;当然,我也要在这里感谢他,感谢他带给我许多珍贵的回忆。 最后,我要谢谢每一个支持我的人,因为你们的支持将是我下一本书的动力,然后除了希望大家都能喜欢这本书之外,也希望能藉这本书跟大家做一个经验的分享,所以请大家上上我的部落格吧! 部落格网址:http://tw.myblog.yahoo/jo-imag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