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能太随便》 楔子 “我怀孕了。” 晚间八点,河堤旁,淡淡月光被云层笼罩,点点星子高挂半空,一闪一闪透出晶亮。 官骆书的身子有一刻的僵硬,他的眼神由先前的平淡转为震惊。“你说什么?”他的声调低沉浑厚、他的目光精锐有神,但此时他的神态却有着一丝的愣怔。 “我怀孕了,这是医生开出的证明单,你可以自行拿去验证它的真伪。”站在他身后的颜裳,神情认真而严肃,她从皮包中取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官骆书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眼前的纸张上。 “如果你不打算负责,我就去把它拿掉,我不会强迫你的。”颜裳的口吻十分轻淡,但也只有她自己才懂,那看似不在乎的外表下是多么的紧张。 拿掉?官骆书平静的脸上此时终于有了变化,藏在眼镜下的双眼在下一刻,透露出冷冽的光芒。“你想拿掉?” 他的双眼流露出非常不满的神采。 目光紧盯着颜裳的腹部,仿佛这么做就能看到她体内正有着一个小生命在为生存而努力跳动着那小小的心脏。 “它的出现不是时候,我们只是一夜情,并不是情人的关系,再加上你有女朋友,我不想破坏你。”颜裳挺直胸口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明着。 “你想拿掉?”一小撮黑发落在官骆书的眼前,明明是个个性平板的温文男人,但此刻的他看起来却是带着危险。 “你是企业的大总裁,我是颜家有实无名的二房之女,我可不想让人家以为是我妄想高攀你。”颜裳坚定的注视着他黑亮的双眼,毫不畏惧从他身上所散发出那比黑夜撒旦还更要可怕的骇人气息。 官骆书高大的身影就伫立在她眼前,他的双眼像是一道强大的电流,逼得颜裳无法转移目光,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想把孩子拿掉?”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一句话,其他的话对他来说全无意义。 颜裳被激怒了,她突然不满的大吼,“是!我想把它拿掉,你不可能对我负责,我也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介入你的第三者,更不想被人冠上有其母必有其女的难听罪名,好像我真的很喜欢跟别人抢似的。” “女朋友不是问题。”官骆书突然简略地低语。 “什么?”颜裳愕然的望着他,她吃惊的张开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他所指的意思。 “没有人会认为你是想高攀我。”因为他不是个容易让人高攀的对象,事实上,女人想待在他的身旁都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你……”颜裳神色呆滞,想不到他的答案竟会是如此的肯定又理所当然。 “我们之间建立在没有爱的婚姻中,你能暂且忍耐吗?毕竟我们并不算真正的认识。”他的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他这一生中从来不曾做过任何错事,只有唯一的一次失控,而现在,他想把这个错误导正。 “你……官骆书,你在开玩笑吗?”颜裳不确定地吞了口口水,看来非常不安。 “等会儿我就去和你母亲说明整个情况,明天我就会找人来提亲,我会是个让人放心的忠诚丈夫。”官骆书有着一丝好笑地看着颜裳白皙的脸上出现了惊恐,宛如他说了什么可怕的鬼故事似的。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不能结婚!”颜裳向后退了一步,她咬着唇,有一刻的不确定和挣扎。 “爱情是需要时间,不能太随便。”他又中肯的说,不过假使他没有爱上她,他也会尽责地做好身为丈夫的义务。 “我在事业上无法帮你任何事,你还有可能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因为她是小老婆的女儿。 “没人有能耐嘲笑我,也没人敢取笑你,我娶妻并不是为了利益交换。”看出她心中的不安,官骆书的口气有着一丝丝的柔和。 “我……”她难以启齿……不!她是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她只不过是一时好奇,玩心大起的想测试他,谁知道他竟会如此认真。 结婚?她和他! 要她和这个只有短暂一夜情的男人,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结婚……她连想都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你会在意吗?”官骆书的视线由她的腹部逐渐上移来到她的脸蛋。 “在意什么?”颜裳茫然地望着他,脑袋似有千千结般无法运转。 “在意生下我的孩子、在意成为我的妻子,在意你对我没有感情?”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点淡淡的温度,而那是温柔的温度。 “我……不是对你没有感情,你是个迷人的男人。”颜裳说完话后,脸色不由自主地浮现一抹红晕。 尽管只有一夜情,但那一夜的相处,以及两人间异常回荡的暧昧情愫,她无法否认自己是受到他吸引的。 “那么……”官骆书嘴角扬起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伸出手抬起颜裳的脸蛋,让她的视线停留在他的俊颜上。 颜裳不可思议地发现,他竟然正对着她露出笑容,虽然那笑意稀微得令人难以察觉,但她就是发现了。 “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官骆书的话轻柔却不容人拒绝,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强势又温文的气息。 仔细凝望他深邃的双眸,颜裳像是被催眠般的点了头。“好。” 她话一说完,官骆书立刻满意地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对着她立下终身的誓言。 第一章 “妈,你在做什么?”满屋的纸箱,颜裳走到母亲身旁,看着母亲静静地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全打包装箱收好。 “小裳,你回来啦!怎么了?为什么一脸气愤的模样?”颜母神色温柔地放下手上的工作,来到女儿身旁。 “我问你在干嘛?为什么要把东西全收起来?”秀丽的脸蛋上冒着火花,看着母亲婉约的神态,颜裳胸口间的某一处正在崩裂。 “你大妈说,我住的这间房子要让给俊儿当婚后居住地,所以我才把这些东西全整理整理,好方便搬离。” “搬离?又是搬离?颜家的房子好说也有几十幢,她哪一间不看上,偏偏看上你这间仅仅只有二十五坪的老旧屋子?你不觉得她又在找你麻烦吗?”颜裳怒气冲冲的叫骂着。 “没关系,让给俊儿住也不错,他才刚结婚,这里的空气很好,他们小俩口总是需要隐私的,也许他们是真的喜欢上这里的环境。”颜母不以为意的笑笑,伸手拍拍女儿的肩头。 看上这里的环境?颜裳冷笑着,一间屋龄近二十年,小小二十多坪的老房子,它真的是个好环境吗? 是啊!是很好的环境,在半山腰上,想要下山的人除非会开车,不然走下山到公车停靠处可是要花上两个小时。 “我记得阿俊在台北有两幢新买的房子,他为什么不去那里住?”颜裳看着母亲,心中有无限的感慨。 她的母亲是别人的小老婆,个性温和,不懂得与人争抢,在发现爱上有妇之夫后,也毫无怨言的成为有实无名的二房。 由于不懂得争夺、勾心斗角那一套,所以总是被正室欺负。 由刚开始住在主屋到现在,在这二十年之间,她的居住地换了又换,最后沦落到住进这半山腰的小房子内。 没有丈夫的陪伴,除了她这个独居在外的女儿会三不五时来探望母亲外,她母亲等于就是被流放在外的颜家二室。 而这会儿,那个正室竟然欺人太甚,连母亲的这间小房子也要抢走,给的理由竟然是为了要给她自己的儿子住? “算了,说吧!这次她要你搬到哪去?”颜裳知道母亲逆来顺受的个性,除了在心中为母亲叫屈外,她又能说什么? 摆摆手,她走向前和母亲一块整理那一箱箱厚大的纸箱。 “娇姊说南部那间房子现在没人住,要把它让给我。” “南部那间?”颜家在南部,从头到尾也不过买过一间,而那间…… 母亲的话语令颜裳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中,脸色不但开始僵硬,连口气都冰冷得吓人。“妈,那间才十五坪,而且还是一间快要倒塌的房子不是吗?” 颜裳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和缓的怒火又再一次在体内四处乱窜。 “没关系,有得住就好了。”颜母知足的笑了笑。 很好,太好了,颜裳咬着牙,胸口发疼地想怒吼。 那一家人真是太好了,那个女人过分也就算了,那个老头呢?为什么他不替自己的母亲说话? 想到这,颜裳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嘴上露出一记冷笑,想也知道他是怕妻子的无理取闹,所以才放任正室为所欲为。 哼!这真是太好了。 所以说,女人不能太好心、心肠不能太软弱,善欺的女人只有吃亏的份,也只有处处忍让的傻女人才会受尽欺负。 好女人……好女人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看着母亲娇小的背影,想起母亲认命十足的个性,颜裳闭上眼,在心中下了一道全新的决定。 ***bbs.***bbs.***bbs.*** 在这间政商云集的大厅中,明亮华丽的灯光刺眼地令人几乎睁不开眼,在这样热闹非凡的场面下,众人有说有笑,男男女女身穿体面礼服穿梭在人群中。 “颜总裁,恭喜你家的公子结婚,听说新娘来头不小,而且又怀孕了,真是可喜可贺。” 围绕在一名年约六十多岁,身材略显福态男人身旁的,多是受邀前来参加这场喜宴的宾客。 “儿子不才,都快四十了才结婚,可急坏了我这个老头子。”福态老人一脸笑呵呵,脸色带着红泽,看来是酒已喝得太多。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听说新娘可是朱氏企业的千金,令公子能和朱氏结为亲家,这婚事不算晚,还好得不得了。”其他人一面饮酒,一面赞赏这椿婚事。 “是啊!以后你们颜氏企业有了朱氏企业撑腰,更可说是如鱼得水啰!” “好说、好说,混口饭吃而已,想要如鱼得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福态老人,也是颜家企业的总裁颜世雄,得意的模样很难掩饰。 “颜总裁,恭喜你。”低沉的男声缓缓自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的目光一致向后转,在看见身后男人的同时,无不睁亮双眼,朝他的方向望过去。 “官总裁,欢迎你大驾光临,我还以为你没时间来参加小儿的婚礼呢!”颜世雄一见到官骆书,喜悦的笑容变得愈来愈大。 “受到邀请当然得参加,只是可能无法待太久。”官骆书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斯文的气息,他高挺的身材站在众人之间,仿佛形成一道无形的压力与气势。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来,我就跟着沾光不少,谁不知道官总裁是科技产业的龙头,每天工作繁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颜世雄不在意的挥挥手,他伸手拍拍官骆书的肩,眼神中净是对他的欣赏。 “颜总裁说笑了,我只是尽好本分而已。”官骆书不打官腔,他看了看手上的金表。“我恐怕得先离开了。” “是吗?好、好,官总裁,那我就不送你了,谢谢你百忙中赶来。”传闻官骆书是个严谨的男人,从不参加政商名流的飨宴,连一般招待会也从不出席。 这一次要不是颜世雄和官老总裁过去有些工作上的往来,只怕官骆书也不会出现。 官骆书轻轻朝颜世雄点了一下头,跟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可惜啊~~官家那小子已是名草有主了,不然我一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众人看着官骆书消失的身影,无不感叹地摇摇头。 不过这种话也只是某些人随便说说的话,但凡熟识官氏企业的人都知道,官骆书是个厌恶关说、痛恨企业联姻作为筹码的男人。 曾经有不少想要介绍自家女儿与官家攀亲附贵的企业家,最后都只落得打退堂鼓的下场。 直到现今,众人才又听说他之所以拒绝那些女人,是因为早在五年前他就交往了一个女朋友。 “是啊!官家可是科技产业龙头,不但垄断各家电子仪器、晶片出货源,还一手撑起全亚洲的零件研发制造,要是能和他们攀上关系,那还真的是如鱼得水了。”颜世雄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想要和他合作可不是简单的事。”其中一名男人说。 众人听了他说的话,都颇为认同的点了头。 官骆书是出了名的冷静沉着的人,除了在公开场合不苟言笑外,他在工作、生活上的处理方式也是严肃、有条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能得到他重视的女人,想来也不会是一般人物。”众人一志地感到好奇。 真有人敢靠近他,想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毕竟连他们这些看过大风大浪的老人站在他身旁,都在无形中感到一股巨大而可怕的压力,更何况是他的女人了。 不是说他们闲闲吃饱没事干,而是官家那小子简直可以算是一个传奇了,年纪轻轻就站在金字塔顶端而屹立不摇,他的名气如日中天,同时也是时代杂志○七年首推最被看好的第二代接班人。 这样传奇性的男人,大家会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bbs.***bbs.***bbs.*** “我明天很忙,没空去找你。”官骆书坐在车内,他一身西装笔挺,手上拿着车用电话严肃地说。 电话的另一头,女子的语气有些娇弱,她轻声叹了一口长气。“骆书,我们已经整整三个月没见面了,在你的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女朋友。”官骆书的目光落在放在腿上的文件,他冷淡的语气中没有半丝的情绪。 “但是你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和女朋友谈话。”女人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哀伤,像是在为官骆书听似无情的语调感到心痛。 “樱樱,我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无法接受,那我只能说抱歉。”官骆书放下手上的一份文件,紧接着又拿起另一份文件。 “你曾经喜欢过我吗,骆书?”被唤为樱樱的女人,就是众人口中得到官骆书所重视的女朋友。 只是,从此刻的情况看来,答案似乎并不是如此。 “喜欢?”官骆书仿佛听见了一个很陌生的名词,这让他停留在文件上的目光顿了一下。 “虽然五年前是我要求交往的,但你不也答应了吗?可是这五年来,我压根感觉不到你对我有任何的喜欢之意,总觉得从头到尾都只有我在付出。” “我的个性就是这样,你该知道。”官骆书终于放下手上的工作,他伸出手拍拍前头开车的司机,食指比着向右转。 “我知道……”这就是他的个性,永远在两人间画出一条既深又长的鸿沟,令她难以穿越,但情人间不该只是如此啊!“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爱呢?” “爱?我不懂爱。”官骆书又是老话一句。 他和纪樱樱已交往五年了,从大学时代就在一起,两人之间的生活,除了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和火花。 原因在于,他完全不懂得什么是爱,更不懂得为何男女之间的交往需要爱来爱去的! 他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也知道自己的身旁有固定的一个女人,所以他从不曾在外胡来,更不曾对其他女人示好过,当然更不可能刻意隐瞒众人他已是名草有主的事实,这样不够吗? 如果不够,那他还能做些什么? “你从来不曾带我出现在众人面前过,我们两人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我们交往了这么久,你甚至不曾和我上过床……骆书,你是真的在意我吗?对你而言,工作真的比陪伴我还重要吗?哪怕你只是陪我一个小时,我也甘愿啊!”哪怕只是一种为了令她安心而敷衍的举动,她也愿意。 但可悲的是,这个男人却是什么也不做,连对她说话的语气都比对他的下属或是朋友来得冷淡。 这样怎么能算是男女朋友呢?! “爱你就必须带你出入公众场合吗?爱你就必须常常跟你见面吗?爱你就必须跟你上床吗?就算我一天去找你一个小时,但在那一个小时中,我脑内装的全是工作上的事,你也觉得无所谓吗?”官骆书实事求是的说。 他的话令纪樱樱感到万分的失望,她轻叹道:“你可真是不懂得浪漫,骆书。” “而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这一句浪漫,五年来从她的口中吐出不下数百万次,但官骆书却始终搞不懂,男女朋友之间为何需要浪漫?脚踏实地不是更好吗? 纪樱樱失落地闭上眼,失望的泪水缓缓滑下脸庞。“骆书,你……有打算要娶我吗?” “目前没有,未来还没到。”他的工作真的很忙,忙到让他根本无心去思考这个问题,更没想过他是否会有结婚的这一天。 除非有他目前既定计画以外的重大事件发生,令他不得不变更现有的步调。 “你……为何你总是不肯对我说些甜言蜜语?哪怕只是安慰、安抚我也好,为什么你连说谎都不肯对我说?”纪樱樱受不了地大吼哭诉,仿佛想把这五年来积压的痛苦一次发泄个够。 “你想听谎话?”官骆书是个实事求是的男人,他不爱为了安抚某人而特别疼哄,也不懂得情人间的甜蜜言语有什么功效,在他的观念里,人生已经够忙了,实在不需要再多找麻烦,增添自己的困扰。 再说,到底为何需要甜言蜜语呢?为何女人总是不管事实真相为何,却净听男人的哄骗呢? 如果他现在说了好听的话,未来却做不到,那她失落的心岂不是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吗? 女人……真是一种很奇怪又令人难以理解的动物。 再这样和他谈下去,到底算什么?纪樱樱感觉自己的心冷得彻底,这样一个众人口中既完美又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何一点都不懂得体贴? 为何他能成就大事业,却压根不懂女人脆弱的心呢? 她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在经营这段属于他俩的感情,可为何他却总是如此的无情呢? “骆书。”最后一次,她轻唤深爱着男人的名。 用力吸了一口气,纪樱樱闭上眼,任由颤抖的唇发出声,“我们……分手吧!” 官骆书有些吃惊,他微微挑了眉。“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不懂,在跟他维持五年的交往后,却莫名说出要分手的决定?难道这真是她想要的吗? 就说过对他而言,对事,他从不强求;对人,他尽力而为;其他,都不在他考量的范围。 所以,如果这真是纪樱樱想要的,那他会成全她的。 纪樱樱仍然抱持着期待,期待他能挽留她,告诉她他是爱她的,这是她以退为进的最后一招了,“是、是的。” 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这么长,纪樱樱可以感觉自己的心跳因他的沉默而加速跳动着。 而可惜的是,两人在名义上交往了长达五年,但她却是压根不够了解他。 “……我知道了,你的要求,我接受。”官骆书沉思许久后,低沉开了口。 接下来的话,纪樱樱完全听不进耳里,只能不断的流泪、不断的哭泣。 在电话中最后献上一句“祝你幸福”后,官骆书难得的呈现一段沉思的状态,他没想到和他交往五年的女友竟会突然提出分手,没想到她竟会认定他是个无情的男人,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连她提出分手的要求都没有感到一丝丝的难过。 “难道真如她所说,我是个无情的人?”官骆书从来就搞不懂女人,也完全没想弄懂女人为何脑中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女人总是这样,哭哭啼啼的诉说着自己的心酸,却没想过男人的思绪并不是女人,哪可能会明白女人真正要的是什么! 只会一味以疑问词来询问他,却又完全不给他真正的答案,只希望他能花时间自己厘清…… 但问题是,他是个重视工作甚于一切的男人,哪有那美国时间来猜测呢? “总裁,这条路是要通往海边的路,您是要去走一走吗?”坐在前头的司机出声打断官骆书的思绪。 “嗯,去走一走也好。”收回思绪,官骆书点点头,虽然他真的很忙,但此刻的心境却是异常的烦闷,生平头一遭,他想偷偷闲,哪怕只有二十分钟也好。 司机得到肯定的答案,倒也适时地选择沉默。 从他当官骆书的司机至今已有两个年头,自己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个性,他怎么会不懂呢? 黑色宾士在沉静的夜晚驶过无人的街道,无声无息的宁静让人倍感孤独…… 第二章 夜晚的海风吹来格外清冷,浓浓的海水味搭配上海浪的拍打声,有那么一刻,竟真的会让人产生一股孤寂感。 “大混蛋,有钱人又怎样?还不是表里不一的家伙!” “你竟然这么放任我妈受伤害,你根本就不是男人!”女性嗓音一次次激动的吼叫着,随着她毫不掩饰的大叫,声音传至好远。 “小老婆的女儿又怎样?我活得光明磊落、不偷不抢,谁有本事嘲笑我……”颜裳一次又一次激动的叫喊着,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哽咽。 从小就是这样,因为背负着小老婆女儿的名号,在她身旁的同学、朋友们总是以轻视与嘲笑的眼光来看待她,大家都爱批评她的母亲是只狐狸精,却不知道其实她母亲也是个受害者。 “颜裳的妈妈是狐狸精,小心一点,自己的男朋友可别让她看到,否则不知她会使出什么下流的手段把他抢走。” “谁会去抢你们的男人,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货色,想要让我看上,一百年后再说,猪头!”颜裳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她脆弱的面孔和坚定强韧的目光成反比。 “狐狸精的女儿一定都会在背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丢脸事吗?臭女人!”想起过往的生活,想起被别人指指点点的难堪岁月,颜裳发现自己再也忍受下了了,今天是父亲大老婆、那个臭女人自私自利的儿子的婚礼,当他们一家三口在婚宴上满心欢喜的接受别人道贺的同时,她的母亲呢? 独自一人待在没有丈夫的冷清家中,默默的整理要打包的行李,一个人承受着孤独、一个人面对着寂寞,只因她这个小老婆没有资格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算什么? “说我是坏女人,好!从明天开始,我就坏给你看,说我是小狐狸精,ok.从现在开始,我就做个名副其实的狐狸精!你们给我等着瞧,只要是你们的另一半,我就要将他们全踩在我的脚底下,大混蛋……”用力抹着泪水,她在心中下定决心,充满坚定的目光中透出晶亮。 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再如何乖巧也只换来众人口中的装模作样,那她又何必为了再迎合别人的喜爱而忍耐呢? 做个好女人是没用的,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她颜裳一辈子都是小老婆的女儿,一个会抢别人男人的坏女人! 说她坏是吗?好!那她就做个道道地地的坏女人,实现那些人的愿望。 [这世界真是混蛋!”确定泪水不会再流,确定自己的心已结冰不再容易碎裂,她拍拍自己的脸蛋,打算回家陪伴母亲。 当她一转过头,却发现有一名陌生的男子不知何时竟站在她的身后。 男人不发一语地凝望着她,他沉默的没有开口,而他在见着她犹带晶莹泪水的脸蛋时,仍然不为所动。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难道他不知道在海边的不成文规定:已经被人占据的地点就算那人的,别人应该识相的去找其他地方吗? 更可恶的是,他明明看见她在掉泪,竟然还敢目不转睛的直盯着她看,仿佛把她当成是怪物一样看。 “看、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哭吗?”颜裳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是难看到了极点,她觉得很尴尬,以致控制不住的想斥责他。 “是有看过女人哭,但没看过女人又哭又叫到情绪失控,令周围的人误以为是病患从疯人院里跑出来,或是个生病的人忘记吃药了。”官骆书面无表情的解释,他一字一句的说,模样看起来颇为认真,不苟言笑的脸上更是充满严肃的神采。 “哈哈!不好笑,你才是从疯人院出来的。”这个男人真的很没礼貌,竟然说她有病。 “我没有在说笑,你这模样看起来就是下太正常。”而他确实有在考虑是否该打个电话替她叫辆救护车,把她送回医院。 “我是在生气、在哭泣、在发泄,在对老天控诉说它的不公平,难道这样我还需要理智吗?” “是不需要理智,但要考虑到周遭人的感受。”因为自己的不满而打扰到别人,那就是很无礼的一件事。 “为什么我要考虑他们的感受?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就算我想尖叫、我想大吼,那也是我家的事!”过去的她就是太在意大家的话,太在意自己母亲的感受,所以才会要求自己要做个乖孩子;但是现在她长大了,也了解到这个社会的现实面。 无论她如何的努力,她永远都无法得到外界人士的认同,那她为什么还要再在意这些?“那不像疯子像什么?就是因为大家不认识你,乍看到你这副模样,才会以为你是生病。”官骆书又理所当然的开口。 “你……我懒得和你说!”这个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是他找她的麻烦,却从头到尾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 颜裳脸色有点发烫,想想,她刚才好像真的太失去理智了一点。 不过就算真是如此,她也不会承认,因为从现在开始,她已经打算当一名坏女人,一名不顾众人想法,坏得令人牙痒痒的,坏到无恶不作的女人。 “哼!”挺直胸膛,她故作镇定地从他的身旁越过。 俗话说得好,好女不和恶男斗,既然这个男人不懂什么叫做绅士风范,那她离开总可以吧海风吹来强劲的风力,当她打算以很完美的姿态走下大石,强风的吹送却令她的身子猛烈地晃动,她脚底一滑,不小心摔落在大石下。 当膝盖撞在岩石上的那一瞬间,颜裳咬着牙,眼眶中浮满泪水,强忍疼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官骆书转过身,看着跌坐在沙地上的颜裳,看她没似先前那样的哭喊出声,不禁感到非常好奇。 她能为了发泄情绪而不顾众人的目光大吼大叫,却在受伤,身体感受到剧烈疼痛之际,竟强忍住痛苦且闷不吭声?“不痛吗?”官骆书缓缓走下大石,站在她的面前。 蹲在地上的颜裳咬着唇,正努力适应着身上的疼痛感。 “怎么会不痛!” “那你为什么不哭?” “哭?我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不大叫?”她方才明明气得大吼大叫不是吗?“废话!都流血了,我为什么要大叫?”这男人该不会是以为她很爱发疯吧? 官骆书也弄不懂自己今晚为何如此多话,更不懂自己为何和平常不一样,没事去招惹一名陌生的女子,可当他回过神时,已意外发现到他竟然一把抱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子了。 颜裳惊讶地倒抽一口气,她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陌生男人莫名其妙地抱起来。“你……你在干嘛?” “你受伤了。”他只能把自己难得的失控举动,自我解释为见到女人有难,理所当然要帮助。 “我受伤关你什么事?”颜裳话是这么说,但双手仍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颈子,以防自己往下掉。 “你不想要我帮你吗?那好,我现在就把你放下,你就任由受伤的腿流血,再一拐一拐的慢慢走。”官骆书说得很认真,他停下脚步,还真打算把她给放下。 “等、等一下。”一想到要用自己受伤的脚慢慢走回去,颜裳嘟起嘴,制止他的行动。 “嗯?”官骆书低下头看着她。 覆在月光上的乌云消失,明亮的月光绽放出淡淡的亮度。 颜裳抬起头打算示弱,以便请求他的帮忙,藉由月光,她看到照射在男人面孔上的长相。 那是一个斯文的男人,银色镜框下的双眼显得锐利有神,加上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张淡色的薄唇。 他有一头整齐的短发,向后梳理得服服贴贴,而颜裳没由来地却想狠狠将他正规的短发弄得乱七八糟。 可她为何会有这么莫名的想法,她却百思不得其解。 颜裳接着又发现,这个男人的皮肤有些略白,比女人还要暗一些,却比一般男人较白一点,再搭配上他彷如雕刻般的深邃轮廓,如果此刻他能露出笑容,一定会迷倒不少女人。 “我……我需要你的帮忙。”打量着男人的同时,颜裳没有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只是她必须承认,当她在看清他模样那一刹那,有好几秒钟,她看他看得有些呆了。 官骆书也透过月光,看清楚抱在手上的女子了,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跟着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持续朝前方前进。“你的车在哪里?” “我的车?”颜裳略感不自在地低下头,不懂自己为何不敢面对他的目光。“你的车放在哪?” “我没有开车。”她又不会开车,哪来的车子?“没有车?”官骆书又顿了脚步,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人。 这一次,他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味,那自然的味道该是来自她的发。“对,没有车。” “那你是如何来到海边的?”官骆书不以为她会用脚代步,一步步走到这里。 “有一种车子,它的外观颜色是黄色,只要打一通电话,它就能在五分钟内出现,同时又保障到你的安全,它叫做计程车大队,请问你有听说过吗?”颜裳好笑的提醒,然后发现抱着她的陌生男人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 官骆书拧起眉锁,总觉得她话中似乎带有取笑他的意味。 “那么我现在该抱着你到哪里?”官骆书不理会她的嘲笑,一会认真的问。 “就那个石椅吧!我可以打电话叫车。”颜裳扬起唇,伸手指着道路旁的石椅。 坐在石椅上,颜裳拿出皮包内的手机。 “收不到讯号的电信公司?” “没有讯号?见鬼了!现在还在海边” 她皱着脸,一副惨了的模样。 她偷偷瞄了瞄站在身旁仍伫立不动的官骆书,表情有着一丝丝的尴尬。“请问……你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我没有那种东西。”官骆书看着她带有不好意思的脸蛋,发现在她的小脸上竟有好几种不同的表情,而且每一种表情都是迥然不同的。 “没有手机?!”这男人是活在哪个古老的时代啊?现代人手中最少一机,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有,他竟然没有。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官骆书平板的解释。 “那……那……”颜裳嘟了嘟嘴,面有难色的陷入沮丧。 “走吧!我送你回家。”看她垂丧的模样,官骆书毫不迟疑地下了决定。 他难得遇上需要救援的女人,也认为在这么晚的时间让一个女人坐计程车并不是件明智之举。 “你要送我回去?”颜裳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她抬起头看着脸上表现出一本正经的官骆书,下一秒,她伸出手,一脸防备的抓着自己的领口。 见到她以防备的目光瞅他,官骆书竟发现自己的唇角忍不住缓缓扬高了些。“放心,你的模样还引不起我的兽性。”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当她摆出那种一脸防备的认真神情时,不知为何,还真是引起他无尽的注意力和好奇心。 胸口间隐隐约约涌现一股想笑的冲动,官骆书带着有趣的神情望着她。 从来没人曾在他的面前表现过这种表情,也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大小声,而这个女人竟然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出现过好几次这种这次的模样。 而这也让他莫名对她产生了好印象,更冲淡了先前纪樱樱对他的指控。 “就算引起兽性,你也不会老实说的。”被人嘲笑了,颜裳有点不爽地低嚷。 “如果你认定我不怀好意,那你就自己慢慢走回去吧!从这里走到出口,再转弯到车子来往处,只要一个多小时。”他是不是坏人,不是用嘴巴说说就算,既然人家有疑虑,他又何必坚持? “喂!”颜裳惊讶的大叫,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了?”思绪被打断了,官骆书的目光又停留在她的身上。 这女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她那双灵活又藏不住任何秘密的晶亮大眼,无论喜怒哀乐,她的那双眼中总能清楚的将心思表示。 她有着一张古典的瓜子脸,杨柳般的细眉、小巧的鼻子,还有一张红润带粉的双唇。 只可惜她的个性似乎和外表十分不同,因为她只要一讲起话来,总是大剌剌的不加修饰。 她看起来似乎很娇小,依他推测,她才一百六,就一般正常人而言,她这身高算正常,但以他一八七的高度来看,是颇为矮的。 “我……我需要你的帮忙。”颜裳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事实上,她心中超不爽的,同一个时间向同一个男人求援两次,她实在觉得很品。 “我很荣幸能帮你。”看得出她的不愿意,不过不知为何,她那模样更令他的心情莫名大好。 可能是因为她方才得意地对他嘲笑,尔后又吃瘪吧! 总而言之,五分钟之后,颜裳已坐在官骆书的车内了。 当官骆书抱着一名陌生女子来到车子停放处,待在车内等待的司机一见状,神色立刻变得有些怪异。 他这大老板平时冷冷酷酷的,从来下曾有过这种抱着女人上车的举动,更下曾让任何女人坐过他的车,而这会儿竟诡异的让这名陌生女人搭乘,真的是很奇怪。 “我是官骆书。”当车子在夜深人静的道路上缓缓奔驰,官骆书不忘先介绍自己。 “哦!”颜裳一坐上车,除了刚开始向他说明自己住家的地址外,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车窗外,没打算和他做任何交集。 她的不理睬态度,暗示得十分强烈,强烈到连前方的司机都感觉到不对劲而悄悄从后照镜偷看着后座的两人。 “你该对救命恩人道声谢,虽然你十分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但现在,你确实在我的车内。”官骆书的话一说完,马上又拧起眉。 他是怎么搞的?为什么突然又说出这些话?向来沉默寡言的他,为何在今晚,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说了这么多的话? 官骆书还在不解的当头,颜裳听了他的话,又开始觉得很呕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真的很没风度,但是……风度是男人在用的,女人嘛!就只有耍赖的份。 更何况,就在不久的之前,她还立誓要做个坏女人说,于是她转过头,打算和他抬杠。 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座位前方的椅袋,一张明显印有喜字的帖子映入她的眼帘。 刚开始,颜裳的目光并不觉有异的轻淡扫过,但是当她发现上头有某个熟悉的人名时,她的神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她伸出手将喜帖抽出来。“你认识这家子?”确定上头的人名并不是她看错,颜裳约语气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 “企业界的友谊。”官骆书不懂为何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气愤不已。 “你和他们有交情?他们那家子的人没半个有良心,你和他们熟识,那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话一说完,颜裳一脸嫌恶地撇撇嘴,眼着按下车窗,毫不犹豫地将那张不属于她的喜帖扔出窗外。 “如果我没记错,那好像是我的东西。”官骆书完全下懂她为何反应这么大,不过他在她的眼底中发现了某种憎恨的神采。 “那种东西存在于你的车内,只会有碍美观,影响正常呼吸功能。” “但那还是属于我的东西,你一个为求方便而搭乘的乘客,是不该这么没礼貌的。” “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我是好心把会害你短命的东西丢……”颜裳转过头打算对他长篇大论说教,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而愣住。 “你怎么了?”官骆书不解地望着她,方才的心思因她中断的话语也跟着消失。 “你、你说你是……官骆书?”颜裳眯起眼又突然瞪大眼,一脸错愕得像是见鬼般地望着他。 她……她听过这个名字-- 官骆书代表的是科技产业的龙头,代表的是众人想高攀却又没胆去实行的对象,这名字同时也是那个死老头一心渴望合作却又没能耐应付的男人。 “我刚才说过了。”官骆书点点头。 “很好。”颜裳看着面无表情的官骆书,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很灿烂,她的脑中更是一下子就窜出无数个可怕的计谋。 “很好?”官骆书头一次发现自己似乎已被她的思绪、她的行为轻易地牵着鼻子走。 她好像很习惯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前一句和后一句永远接下上,当她想说什么,绝不会顾忌别人是否听得懂。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他认真地凝望着她。 在他看她的同时,颜裳这一次终于认真的、仔细的打量起他来。 然后不知为何,她一改先前的尖锐,笑得很像一只偷腥的猫儿,她的眼神、她的举动,一下子转为妩媚又撩人。 官骆书满心疑惑着她的突然转变。 下一秒,当颜裳不顾自己腿上的伤,不理会司机还在场的情况下,她一个跨坐,就坐在官骆书的腿上。 她的双手暗示性地环住官骆书的颈子,她的眼神充满暧昧,就连她的语气也变得轻柔下已。 “喏,如果我就在这车内诱惑你,邀你和我上床,你会不会答应?” 官骆书无波的神情中有着一丝丝的怪异,盯着她做作的面容,他淡淡的拧起眉。“你不像是这种人。”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就连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肯定中带着正经八百。 “你又知道我是哪种人了,人家方才不知道你是官骆书嘛!现在知道啦~~当然得改变一下,看能不能引你上勾啰!”大家都说她是坏女人,每个人都说她是狐狸精的女儿,那么现在的她做这种事,不就是顺了大家的意了吗? 想当坏女人,好!她就从那一家人最想认识的对象下手。 如果想打垮那一家子的人,她就需要一个他们没能力去抵抗的对手,而这个官骆书就是个很好的对象。 “因为我是官骆书,所以你才这么做?”官骆书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也看出她眼中那一道明显窜出的火苗。 “让我想想喔!”颜裳很认真地思考着,但不到一秒钟,她就给了他一个很肯定的答案。“对,因为你是官骆书。” “你是在要计谋?”这个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当她眼中充满不甘心的怒火,当她含着美丽又危险的笑容对他点头的一刹那,官骆书感觉自己的心竟诡异地狂眺起来。 不少女人曾对他主动暗示过,也有不少女人想攀上他,不过……眼前这女人的表达方式真的很特别;而他,莫名地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是啊!被你发现了,那么你愿不愿意上勾呢?” “我只能说,你不是那块料。”官骆书做出最后的评语。 “是吗?”拜托!她颜裳从小到大被骂坏女人不下千百次,这个男人竟然说她不是那块料? 她伸出手,掩唇而笑,清脆明亮的娇笑声充斥在车内。“如果我不是那块料,那为什么大家都要这么说我呢?” 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和不易察觉到的伤悲。 官骆书望着她受伤的眼神,又看着她快速戴上坚强的面具,心底下禁臆测,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第一次,官骆书对一个女人感到万分的好奇,尤其难得的是,当他发现她眼中的脆弱时,他的心竟莫名地受到牵动。 “我想,你大概是小看我了。”颜裳嘟起嘴,她压抑住紧张狂乱的心跳,努力掩饰不安的神色。 她毫不犹豫地望着身下的男人,跟着她伏下身,吻上官骆书的唇。 第三章 激烈的火花在车内蔓延,尤其是在颜裳主动挑起烈火的情况下,她可以感觉到体内冒出一种奇异又陌生的骚动,那是一种微微的紧张、微微的悸动。 她努力吸吮官骆书冰冷的薄唇,沿着他的唇型,她略带恶意地轻舔,仿佛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她神色娇艳、动作大胆,一点也不将车内前头的司机看在眼底。 官骆书动也不动,任由身上的颜裳对他为所欲为。 没有笑容、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他连眉头也下动一下,他直视颜裳的双眼始终末眨,镜下的眼眸正透露出文风不动的淡冷温度。 鼓噪的心跳在颜裳的胸口间狂乱四窜,令她好害怕下一秒自己的心脏就要蹦出来了。 扑通、扑通律动的声响一次又一次震动着,颜裳安慰自己,身下的男人是不可能发现她的紧张与怯涩。 时间经过数分钟,久到令颜裳觉得自己要休克身亡的同时,她才停下吻他的行为,同时也让自己快要停摆的心跳得以喘息。 也许一个人的心思不易让人探索,但是一个习惯将所有心思摆放在脸上的女人,无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消看她脸上的神情,就能轻易让人猜测。 颜裳以为将自己的心思掩饰得很好,但她脸上羞涩的红晕早已将她不安的秘密展露在月光底下。 “你……对我一点也下感兴趣吗?”眼见他平板的面容、无温的神色,在令颜裳感到挫败。 对众人而言,她算是个美人胚,先天遗传母亲那张弱不禁风的娇柔脸蛋,只要她刻意伪装,没人能看破她面具下的真实模样。 “颜天良是你的什么人?”官骆书沉稳的语气不变,态度依然从容不迫,好像方才被她强吻这件事对他而言,只是被顽皮泼辣的小野猫轻咬一口,不痛下痒。 “我在问你,问……”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给她问话的机会,官骆书神态变得有些严肃。 说是严肃,其实也不过还是同样的面无表情。 “问他做什么?那种男人,谁和他有关系,谁就会倒八辈子的楣!”颜裳憎恨的咒骂,对她那个自私自利,没事就想与她撇清关系,偏偏又是她名义上的哥哥,颜裳只要一想到他,忍不住就开始反胃想吐。 官骆书这时亦想起颜家那大家长是有两个老婆的,而眼前这女人会这么对颜家人反感,肯定和他们有所关联。“如果不是颜天良,那就是颜世雄,你是他的情妇?他包养的女人?还是说……” 官骆书的话还没说完,颜裳已忍不住抬头发出大笑声。“老天!你说的话还真有趣!你的想像力十足,是谁说官骆书是科技界有名的冷面男?是谁说官骆书是个不苟言笑,生活乏味无趣的枯燥新贵?要是哪天你的公司面临危机,我提议你可以发挥自己幻想力十足的长才,去写书算了。” 原本颜裳心底的尴尬与不自在,全因他刚才的一席话而消失。 “为什么你要笑?”官骆书想不到有人可以在他面前笑得如此自在又开怀,而这已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表现出理所当然且毫无顾忌了。 除了家人外,眼前这女人是第一个敢在他的面前完全的表露自己,这对他无异是一项很新鲜的感受。 她的大笑声在瞬间狠狠撞击着他的心,令他体内浮现出异样的骚动。 “因为你好笑。”颜裳毫不迟疑、毫无犹豫地回答。 “为何好笑?”他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花了不短的时间,颜裳终于止了笑声,她的双眼晶亮得像两颗刺眼的宝石,她嘴角的笑容就像在黑暗中绽放的美丽花朵,她白皙的脸上透露出鲜明活跃的色彩,就像是耀阳令人看了无法转移视线。 “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颜裳,是颜家那老头的私生女,是众人口中那个小老婆、狐狸精所生的女儿,大家都叫我坏女人、见不得光的臭女人!哦~~对了,还有人叫我专抢别人男人的妖精,随你想叫我哪个名称都可以。”她看似不在意的笑着。 官骆书静静倾听着她的话语,默默观看着她绽放彻底,实则却是故作坚强的娇容,神色瞬间微微一黯。 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感受到眼前这张娇艳的笑脸下,正戴着一副悲哀又受伤的苦楚容颜。 “既然我没那个能耐诱惑你,也没有能力让你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那我只能举双手投降,刚才真的很抱歉。”简单地将自己失败的手段带过,颜裳打算潇洒地离开官骆书的身上。 这个男人除了面对女人的诱惑能面不改色这事她承认外,其余诸如:难相处、不冷不热、面无表情,她一概否决掉,只因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温度,只是他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更不肯轻易地展露在众人眼前。 她早该了解这个男人不是这么好拐的,毕竟人家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科技龙头,见过的女人比她所遇过的男人还要多。 再加上她刚才也大方的承认是在设计他,试问这世上有哪个人愿意自动跳进陷阱任人宰割? 官骆书紧紧盯着她,眯起的锐眼含带复杂难解的幽光,心中似乎正挣扎着在做某种决定。 突然,他伸出手,制止颜裳的离去。 在颜裳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官骆书又出声了,只是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小杨,回去了。” 他话一说完,破天荒的,前头的司机小杨意外发现阻隔在前座与后座间的隔音门阪竟然第一次被使用了。 “你、你?”颜裳的神情像是吞了一颗生鸡蛋,见鬼似的瞪大眼指着官骆书。官骆书低下头,优雅又缓慢地拿下脸上的眼镜。 当他再一次抬头,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显得异常的明亮,就像一道冲上天际的火花,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持续狂飙无法熄灭。 “说实在的,以你方才那种吻法,只能算是幼稚园小小班的层次。”他的语气听起来正经八百。 但是颜裳却发现自己竟能从他看似毫无表情的俊脸上,感受到一丝危险的笑意“什么?” “坏女人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遭到逼压,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只能转变成众人的期待与要求,你说是不是,颜裳?”他精锐的厉眸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关系,正透露着温暖的光芒。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唤出的那一刹那,颜裳瞬间红了眼,心中的一处正不断地发酸,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外,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 所有的亲朋好友,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瞧不起她,都看不上她的身分! 她的名字有很多,像是坏女人的孩子、小狐狸精、野女人的杂种……就连以前学校的老师也只肯唤她颜同学。 众人恶劣的对待,让她差点忘了自己是个有名有姓的人,可如今……这个男人--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和她不算认识、和她相处不过一小时的男人,竟然在知道她的身分后,毫不在意地唤了她的名。 颜裳、颜裳,是啊!她是个有名有姓的人,没人可以将她的存在抹煞啊! 发红的目光,泪水在她的眼底滚动,她坚强地咬着唇,逼自己将心中强烈的震撼小心地隐藏在心底。 官骆书眼中散发出温柔的气息,他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 当两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刹那,一种无法言喻的暧昧气息瞬间回荡在两人四周。官骆书拉下颜裳,将自己冰冷的唇印上她微微轻颤的唇上。 两人睁着双眼,紧紧望进彼此眼中,仿佛在间接采入对方的灵魂。 看见了……颜裳不可思议地睁大眼,透过他的双眼,她看见了他体内有一簇狂烈的火焰,正在他的灵魂中疯狂的燃烧。 该是冰冷的双唇不知为何开始发烫,像是要将人给焚烧殆尽般,猛烈地一发不可收拾。 鼓噪的心律因他的举动而苏醒,他心中的熊熊火焰仿彿只有她能感受、能体会。 颜裳缓缓闭上眼,任由自己的心灵投降,臣服在他的温柔与热情中。 火热的吻一触即发,她的双手环在他的颈上,让两人的吻深深浓浓的相缠。 浑厚阳刚的麝香气味占满她的鼻息、侵入她的神智,他的吻不再轻淡,而是转为浓烈,转为令人窒息般的热吻。 他的唇敲开她的贝齿,令她无法自拔地发出轻吟,两人的湿度在彼此的口中嬉戏,无法停歇,只能沉迷于其中。 “这是你想要的吗?”在喘息不止的气息中,官骆书在她耳边轻问。 他的神色有些不稳,他的双眼浮现出火苗,仿佛正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颜裳迷蒙着双眼,她的气息不定:心跳激烈,体内涌现出许多陌生的欲望。“是,这是我要的、我的选择。l 她以为他要知道的答案是她是否要和他上床,所以她点头承认了--承认了她计画中的一部分。 官骆书离开她的唇,他的双眼带着危险且令人颤抖的幽光,仿佛从她口中得到这答案,令他十分满意又……肯定。“如你所愿。” 他洞悉一切的双眼似乎早已看清她所想的一切,而在这同时,在他脑中某个从来不曾有过的画面莫名的开始成形。 她的出现跳脱了他既定的步调,打乱了他固定不变的人生计画,但他却感受下到任何的不妥,甚至还有些许的期待。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接受,也愿意帮助她完成。 车子停在某栋大楼的地下室,官骆书在车子停下的瞬间,毫不迟疑地抱起怀中的女人,直达电梯来到位于三十五楼的顶楼。 当他一打开家门,在颜裳还来不及回神,还来不及厘清脑中混乱的思绪时,她已被压到一张海蓝色的大床上。 是谁说官骆书是个不冷下热的温文男子? 是谁说他没有失去理智的那一面? 颜裳低吟,感觉自己身上的洋装被丢落床上,感受到身上的官骆书以膜拜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吻上她的胴体。 他的双手带着火苗,随着所到之处无一不引发出激烈的火花。 他那双总是带着平淡距离的双眸正充满热烈的火焰,他的每一个亲吻都像把火热的铁杵,深深烙进她的心房,形成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将她紧紧环绕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一丝不苟的短发变得凌乱狂野,他的双眼不再温文,他的视线火烫得令人悸动。 在体面的西装下,他有着一副健硕的体格,当两人赤裸的身子紧贴在一块,当两人交缠,激发出的温度飘高,让颜裳只能沉沦于激情的漩涡中。 迷失了灵魂,理智也被抛散,在他的热情之下,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感受他激烈的挑逗、狂热的欲望。 当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欲望正侵袭着她的理智,令她的身下感到疼痛不已,她只是咬着唇,口中发出难忍的痛苦,晶莹的泪水自她的眼角缓缓落下。 令人沉醉的火烫双唇正轻轻封住她的口,让她无法咬伤自己。 尽管身子疼痛不已,尽管她的身子极力想逃离那股刺痛感,但她的双腿仍紧紧缠绕在他的腰间,让他无法退离,更令他的神色开始脱离自制。 官骆书伸出手紧紧捧着她的臀,他的额上冒出汗珠,他的表情不再从容不迫,他的目光变得愈来愈危险。 理智的神经在一刹那间断裂,他不再压抑,不再控制自己的欲望,任由疯狂占领他的思绪。 他的律动由轻缓逐渐狂烈,他的气息开始变得狂野,他吻上她的唇、吻上她的鼻、吻上她的颈……最后他吻上她的耳珠,一次又一次,在激情的欲望中,不断两人相缠无法停歇,饥渴般的欲望在偌大的床上不断上演。 直到颜裳激烈的呻吟,直至她无法自拔的尖叫,直到她再也不能控制的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欢爱中…… ***bbs.***bbs.***bbs.*** 火热的骄阳高挂半空,当阵阵的热度侵入房内,烫人的温度侵袭着颜裳疲倦的身躯,逼得她睁开了无力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又宽敞的天花板,她想坐起身,可是身子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呻吟。 老天!她的身子像是被车子辗过一样,酸疼得有点令她吃不消。 她用力抬起手,想整理自己混沌的脑袋,想坐起身离开这烫热的火炉,意外地却发现一股阻力压在她的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转过头,一张好看的脸孔霎时出现在离她只有一公分近的距离,当下昨晚一连串的回忆立刻毫无预警地冲进她的记忆中。 颜裳看着身旁的官骆书,记忆彷如潮水般浮现在她的眼前。 冷下防,她倒抽一口气,她……和他上床引老天!她真的做了 昨晚的大胆作风就像一只笔,在她清白的纸张上画出一个记号--一个用立可白也不可能抹去的红色记号! 她、她竟然真的和他上床了? 看着身旁的男人,发现原来身子之所以如此燥热,是因为他这个火炉从头到尾都把她紧紧抱着,不曾放手。 而他的热度,就连房内的冷气也无法驱散。 颜裳红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环抱她的大掌轻轻拉离自己的身子,咬着唇,她不知所措地悄悄坐起身,混乱的思绪到现在还无法恢复。 双手捂起脸,两人昨夜热情激烈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上演着,这个男人……谁能料想得到他竟是如此的狂野又热情? 什么不冷不热、什么面无表情,全都是狗屁! 他就像是一锅滚沸一百度的热水,轻轻一沾,连身旁的人也会跟着沸腾,就算用十锅的冰块也无法将热度浇熄一点。 在确定自己的理智回笼了一些后,颜裳终于可以坦然压下害羞,好好的看看身旁的他。 沉睡中的官骆书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儒雅,谁能想得到他在床上竟是这样的火热? 望着他紧闭的双眼,颜裳感觉自己的脸儿又发烫了,她不会忘记当他望着她时,那双炙热到要将人融化的双目。 望着他轻抿的薄唇,颜裳的气息又开始不稳,她更不会忘记当两人陷入激情时,他那一声声低沉嘶哑的嗓音在她耳边直唤着她名,是如何的性感又诱人。 她的视线缓缓下栘,来到他半遮的健壮体格…… 颜裳忍不住抱自己的头,口中发出无力又挫败的呻吟。“拜托!别再想了,再想下去,我都要变得不正常了。”好似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女。 “现在该怎么办?”颜裳懊恼地皱起眉。 逃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和她认识不到两小时就上床的男人。 但是…… “别忘了你要做个坏女人,要做个众人期望,名副其实的坏女人,如果就这么走了,那要如何让他爱上你、娶你,然后靠他的关系打压颜家那群混蛋?”她在心底这么思索着。 该死!颜裳烦恼地抓着散落在腰问的长发,连一点正常思考的能力都没有,要是官骆书等会儿清醒时,看她的眼中充满了轻视或者……鄙视她,那她要怎么办? 老实说,她现在这种行为和豪放的放荡女又有什么不同? 想到他那温文的眼神,颜裳发现自己竟已无法承受他看她的眼神变得轻视又或者厌恶,她、她…… 身旁的男人突然转过身背对她。 他这动作令颜裳当下身子一僵,快做决定……她咬着唇,感觉脑内“留与下留”的决定正在激烈地交战。 当官骆书又再一次转身面对她时,颜裳看着他微微颤动的双眼,知道他快醒了,走人! 当下,她做了一个非常窝囊又胆小的选择,毫不犹豫地,她快速冲下床,不管自己身上此刻的赤裸,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奔进浴室内。 不到五分钟,她走出浴室,先是深深望了床上熟睡中的官骆书一眼,然后转身迅速离开他的家。 当房门被关起那一刹那,床上的官骆书缓缓睁开紧闭的眼,他的双眼异常明亮,神色没有半丝疲惫,唇角也缓缓的牵动。 早在她醒来的半小时前,官骆书就醒了,他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颜裳,直到她逐渐清醒才又继续装睡,为的就是避免她感到尴尬。 “坏女人……是吗?”唇边露出不着痕迹的笑容,官骆书的俊颜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神情。 度过忐忑下安的两个月,自那一日的逃离至今,颜裳整日都处在神经紧绷的日子里。 她不懂自己为何莫名其妙的不安,只知道当她逃离官骆书家中的一刹那,他那双总是认真坚定的双眼就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她脑中总是不由自主出现他的脸庞,他的气味更是一直附着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时无刻感觉自己的鼻子似乎不太正常。 “小裳、小裳,你是怎么了?”晚餐时间,颜母终于对女儿的异常感到担忧了。 没有通知一声就跑到南部来找她,虽说是怕她寂寞而来,但是每当女儿面对她时,总是在发呆、若有所思。 “没事,我只是想事情想呆了。”回过神的颜裳一脸歉意地面对母亲,她在心中懊恼自己的分神,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七次了。 “是不是在台北受到什么委屈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虽然妈妈不能帮你,但会是个很好的听众,也会是很好的抒发对象,千万别隐瞒喔!有事情闷在心里可是很容易生病的。”颜母一脸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颜裳听了母亲的话,坚定地笑着摇头。“妈,你想太多了啦,,我哪有受什么委屈,别担心。” “那你为什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呢?”颜母不解地看着女儿的牵强笑容。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小时受尽欺负却故作坚强,被她这母亲给拖累,也不曾吭过半声:现在年纪大了,颜母早看清一切,所以选择不和任何人争吵,只要能让她有个栖息的房子,让她独自一人好好过日子,有没有丈夫也不是这么重要。 “谁说我有心事,只是这些日子过得有些散漫。”刻意回避母亲打量的目光,颜裳低下头努力扒着碗里的饭。 “你啊,从小就独立,有什么话都只会埋在心里不肯向人诉苦,就这点最不可爱。”颜母无奈的摇摇头。 “谁说我不可爱来着?人家我可是长得超像你的,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看到我,第一句说的话就是:你好可爱,然后一定会说:你好漂亮。”颜裳撒娇地扬唇,自信满满地笑着。 女儿大言不惭的话惹得颜母忍不住被逗笑了。“羞羞脸,哪有人自己捧自己的?如果真有这么多人说我女儿好,为什么没见你带男朋友回来给我瞧瞧?” “那是我看下上人家好吗?你以为自己的女儿这么随便,人家要追,我就给追啊?没符合我要的条件,我可不会轻易和人交往。” “符合条件?符合什么条件?” “喏,想追我的男人必须身高一百八以上,脸蛋好不好看不重要,但要顺眼.,最好是白一点、戴一副银框眼镜,平时看起来虽然面无表情,可是面对我时,要让我感受得到他的想法。” “还有他的体格要好,不要太瘦也不能太胖,模样要斯文,看起来要很有学问,他的声音要有点低沉,且不能太会说话,那种喜欢把话说得天花乱坠的不行,可也不能太无趣。” “更重要的是,他要保护我免受欺负,无论我有什么要求,他都必须替我完成,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不可以,对我,他必须毫无条件的宠我宠到底。” “好啦~~你这么说,我看要等你出嫁,恐怕等我到八十岁都盼不到了。”颜母发笑的中断颜裳的自我幻想。 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对于另一半的要求竟然这么多,这天下虽然大,但有几人能符合这样的高标准? “所以啦~~你看,这世上有人能适合我吗?”说出条件时,颜裳脑中浮现的是某人的脸孔,但她很快就将那人的身影抹灭。 “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日子,找个好男人嫁,同时把身子养好,我记得你不是每次月初都会生理痛,而且痛得不得了吗?有好好去给医生看吗?有按时吃药吗?”一说到这,颜母又开始担心东、担心西。 “有有有,我这个月的生理……”颜裳快乐的说,却在下一秒停顿住。 她的神色有些诡异,目光定格在半空中,就连她挥高的双手都高举着没有降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颜母不解地望着她,觉得颜裳的神色有些僵硬。“现在是……月中?”颜裳皱着眉,有些疑惑。 “是啊!今天十七号,怎么了吗?” “我想可能是最近压力过大、睡眠不足,所以生理期来得有点不准时。”颜裳不确定的低下头,她伸出手指算来算去,想到自己好像连上个月也没来。 “该不是最近老是因为那个家伙的影子都在脑中窜来窜去,害我生活作息不正常,才会晚来吧!”颜裳有些气愤的低咒。 她到底还要被官骆书的影子缠到什么时候啊?再这么失眠下去,她都要变成熊猫了。 “为了安全起见,明天去给医生看看吧!”颜母担心的提议。 颜裳想拒绝,觉得这又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在抬头看到母亲忧心的神色时,她硬是将到口的话全吞进肚子里。“好,我明天去看医生。” 母女俩在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晚餐,而后,颜裳陪着母亲又聊了好久直到深夜。 看着母亲定入房内休息,颜裳独自一人枯坐在沙发上,其实她很想睡,但就是睡下着。 就算睡着了,梦中也总是出现官骆书的身影,还有两人相处那一晚的场景,害得她每次睡醒都觉得更累。“该死!官骆书,你这个臭男人,不要每次都来影响我,好汉不做偷偷摸摸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坐在沙发上,颜裳拥着抱枕咒骂。 今晚你要是又来吵我,明天我就上台北去找你算帐。”她嘟着嘴自言自语的威胁。 夜深入静的深夜,颜裳在斗不过睡虫的召唤下,缓缓躺在沙发上熟睡。 睡梦中,某个即将让她好好算帐的男人身影又再一次出现,而且正强烈的干扰着她的睡眠品质。 第四章 昏黄的夕阳挂在半空中,孤独寂寞的身影被拉得好长。 颜裳走在人满为患的人群中,她僵白的脸色、纤细的身影,犹如风中残烛,几欲坠落。 手上拿着一张烫人的纸张,脑中只觉一片空白,耳里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怎么也无法相信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震撼,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 一夜的贪欲所得到的后果,竟然是一条小小的生命在她体内成长。 脑中浮现官骆书的身影,他严肃冽然的脸孔,温文正直的话语声,还有两人燃烧激情的那一晚…… 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 让这条小小的生命继续存活在这世上,还是毅然决然将它割舍? 暖风煦煦吹送,她却倍感寒冷,周遭人声嬉闹入不了她的耳,众人欢愉的谈笑声令她倍感刺耳。 一条不被期待的生命出生在世上,这是多么可悲又残忍的事。 感觉眼前的世界崩塌了一角,那种不知所措,心乱如麻的不安感,在一瞬间全勇现心头。 前方有一对母子的身影,令她僵直脚步动弹不得。 看着娇小的孩子,一脸信任的牵着母亲的手,看着他们母子俩有说有笑,神色愉悦地从她面前走过,那种感觉令她的心微微发烫。 颜裳神色木然,空洞的双眼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灵魂,她被动的伸出手,轻轻覆在有着一条小小生命的腹上。 如果就这么把孩子生下来,它的存在是否会成为众人的期待?还是会像她一样,必须面对所有人的嘲笑和欺弄? 如果把它生下来,在未来的日子中,她和孩子是否也会和方才那对母子一样,快乐的度过每一天?还是他们会走上另一条痛苦坎坷的道路? 抬起沉重的步伐,感到肩头似乎有数块千斤重的大石压着她纤弱的臂膀,逼得她喘不过气。 口中发出深长的叹息声,她迟疑地抬起脚步缓缓向前走,前方的道路是如此明亮悠长,为何她却遍寻不着方向? 用力吸起一口气,她咬着牙,试图让自己提振精神。 漫长遥远的路::该如何走下去才是正确的? 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颜裳才蹒跚的回到家,她小心翼翼的将怀孕通知单塞入皮包内,伪装出自然的神色。 一走进家门,颜裳用力提了一口气,大声唤着,“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小裳,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去个医院要这么久?”颜母一听见女儿的呼唤声,不知为何,赶忙出现在大门口。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颜裳牵强笑了笑。 “医院检查没事吧?”颜母面带焦急,神色看来却又有些高兴。 “没有,就像我说的,这几天熬夜,所以生理时钟大乱,医生有开药给我。”想起体内拥有一条生命,颜裳决定对母亲隐瞒。 听了她的话,颜母显然放心不少,跟着她脸上浮现出更多诡异的笑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颜裳不解的看着母亲。 “出现了、出现了!”颜母略显激动的拉着颜裳的手,悄悄在她耳边说。 “什么东西出现啦?瞧你一脸高兴的样子。” “符合你标准的男人,他出现了。”此刻的颜母兴奋得就像个年轻的小女孩。 “什么男人?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颜裳强打起精神对母亲笑了笑,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母亲如此激动的模样,连她都开始感到好奇了。 “有个男人来找你,现在就坐在客厅,他的模样就跟你要求的一模一样,有点白,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还有他很高,说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就让他进来坐了。” 朋友?男的?颜裳拧眉,想下起来自己有任何朋友。 自从被大家公认是狐狸精的女儿后,别说男的了,就连女性朋友都避她如蛇蝎。 “快进来、快进来,人家等你很久了。”不顾颜裳的意愿,颜母拉着她的手直庄客听走。 颜裳来不及回神,就这么被带往客厅。 “官先生,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了。” 颜裳抬起头,发现坐在客厅上的男人,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狂跳,白皙的脸蛋更是苍白。 官骆书一身笔挺的西装,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 在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上,在乍见到颜裳的一刹那,浮现了淡淡的温度,原本轻抿的薄唇也有意无意的扬起,明锐有神的双眼则毫无掩饰地望着神色错愕的颜裳。 鼓噪不安的心仿佛就要从口中跳出,一股难咽的气息梗在她的喉问,令她出不了声。“你、你?”乱烘烘的思绪一下间充满在她的脑海中。 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他和母亲到底说了些什么?母亲为何看起来如此快乐?更该死的是,为何当她看到他时,心中竟涌起莫名的悸动?就好像在汪洋中寻得一块浮木,将她拯救上岸,让她不再载浮载沉。 “颜夫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带颜裳出去走走。”官骆书对颜母温文有礼的点了下头。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要注意安全。”听了他的话,颜母毫不犹豫的将颜裳推向他。 颜母毫无顾忌放心将颜裳交给他的态度,让官骆书淡淡扬起唇角。 颜裳则是被动地任由官骆书伸出温厚的大掌轻轻牵起她,走出家门,他带着她定向幽静无人的路上。 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地,牛羊在这偏僻的乡下经常出现,见它们悠闲自在地吃着草,听它们三不五时发出满足的叫声,这种情景可是在台北街道看不见的。 颜裳垂着头,看着紧抓自己的温暖大掌,一股热度自他的手中传达注入她的心房,将她体内的冰冷逐渐融化了。 “你逃跑了。”官骆书走到河堤旁停了下来,放开手转过身。 手心失了温度,颜裳望着空荡的手掌,久久不发一语。 “还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偏远地方。”听来像是在诉说事实,但官骆书的语气却又有些不一样。 “我来看我妈,她自己一个人待在乡下,我怕她会寂寞。”好不容易找回声音,颜裳却不懂自己干嘛要解释。 “我到过你的住处却找不到你的人。”官骆书说的还是事实,不过他的身子正朝她的方向逼近,无形中造成莫名的压迫感。 颜裳仍然低着头,但她能感受到他的靠近以及隐约的质问压力,所以她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她刻意保持距离的态度,让官骆书的眉宇不着痕迹的轻轻皱起,他又朝她走近一步。 “你、你在找我?”颜裳鼓起勇气抬起头问。 当她的视线和他的距离仅剩二十公分不到,当她感受到他高大的身躯正笼罩在她眼前,她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 看着她苍白纤瘦的脸蛋,官骆书扬起眉,似乎不太高兴,原本算瘦弱的她,在这两个月间似乎更纤细不少。“你生病了吗?”脑中如此想,他没发现自己已发出声音。 “什么?”颜裳摸不着头绪,搞不清楚他话中的含义。 两人有点答非所问,这情况用在官骆书身上似乎有些不寻常。 官骆书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你看起来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似的,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很糟糕。”他无波的语气中其实隐含着关心。 他的话让颜裳感觉好想哭,他发现了,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不知为何,当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实则却是夹带着关心的目光望着她时,她竟轻易感受到他所带来的温暖。 忍着想奔进他胸膛的冲动,颜裳用力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激动情绪小心隐藏。 这个男人,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呢?有些话她总是不用多说,他便了解她心中所想:当她需要呵护、需要人关心,他总在第一时间平抚她心中的渴望,令她得到心中安慰。 这已经是第二次,她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暖了。 这个男人无形中真正成为她想要得到的对象,只是她能贪心得到吗?利用自私 她该不该老实告诉他,当她想要设计他打压自己那一家子人的同时,私心上的一部分,是她真正想要得到他呢? 分开的这两个月是一场可怕的煎熬,她终于愿意承认这两个月来,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 只是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就懂得思念的痛苦,她会不会在未来成为他的负担和麻烦? “你该贪心点,想做坏女人,就该不择手段得到一切,就算会伤害别人,就算别人将你当成蛇蝎,你也该不畏艰难地向前冲。”官骆书轻轻叹息,似乎看得出她内心的挣扎。 “什么?”颜裳错愕地抬头望着他。 晶莹的泪水仍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一脸无辜且下知所措的爱怜模样,让官骆书的双眼一下子变得幽深下已。 “今天的伶牙俐齿突然不见了,该不会是被猫儿咬到舌头吐不出话来了?”官骆书突然以正经八百的口吻这么说。 好一刻愣着动弹不得的颜裳,在下一秒却忍不住笑了,她轻咬着唇,眼中带着对他的几许责备。“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一会儿变这样、一会儿变那样,我看是你自己才有问题。怎么?工作太忙,忙得连脑袋都变得不正常了,说话怪模怪样的,要是让你的员工看到你这个样于,一定会被吓死,说不定明天报章杂志还会大肆报导:科技龙头官骆书工作耗竭,导致精神衰弱。” 暂且挥去心中的灰影,颜裳忍不住笑着亏他。 “你说话总是牛头不对马尾,要想和你认真说话,当然得配合你的特殊才能,否则我会被当成傻子。” “为什么会被当成傻子?”颜裳不解地偏着头问。 官骆书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开口,“会和疯子说话的,不是傻子是什么?” 颜裳又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她略带嗔怒地瞪着他。“你才是疯子,说什么我是疯子,哪有人这么形容别人。” 到底是谁说这个男人乏味无趣的?记得先前看过某一篇报导,里头形容的官骆书是个连冷笑话都不会说的无聊工作狂。 但看看现在面对她的男人,无论他说什么,她总是感觉到好笑,令她的心灵放松不少。 “心情好一点了?”官骆书瞧她笑得愉快,一点也不懂自己讲求事实的说法,为何会惹来她大笑。 总觉得面对她时,能轻易引发她的笑声是一件有趣的事,她那笑容不带伪装,仿佛这么笑出来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你为什么会来?”结束了笑声,颜裳发现先前的不安和紧张已一扫而空,自己已能好好面对他和他谈话。 “我刚才说过了,你逃走了,在那一夜后的早晨,趁我熟睡的同时,跑得下见人影,只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孤独的大床上。”官骆书的话中带着小小的责备,不过他说了一点谎,那就是当她逃走时,他早醒了。 颜裳发现官骆书认真的语气、正经的眼神,隐隐约约透出对她的不满。 孤独的大床?这是哪一国的语言?怎么他说得好像他是被人抛弃的弃夫?“等、等一下。” 颜裳瞪大眼,惊讶地伸出手。咬着唇。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敢说那一晚的激情过后,你没逃跑?”官骆书定定地望着她。 他的眼神令她没勇气摇头。“有,可是……”她是怕他轻视她啊!她就不能当个缩头乌龟一下吗?还有他没事说什么激情过后啊?好像她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而他则是被抛弃的……女人?“你敢否认自己没打算用过我后就逃走?”官骆书严肃的脸庞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正前方,从她的眼中映出他好大的脸庞。 颜裳睁大双眼,呼吸几乎要停止。 “什……什么叫做用……用过?能不能解释是她被用过,不是他被用……是啦~~她也算是用过他,可是……她可是新鲜美味的……的一道……新鲜菜色耶!怎么搞得好像她才是那个坏人?“你打算不认帐吗?”官骆书的双眼异常明亮、异常锐利,好像一台x光扫描机,将她脑内所想的事情,彻底地看透。 “不……不认什么帐啊?我、我们确实有过一夜美、美好的、激情的、浪、浪慢的夜晚,不代表我们这一夜情…… “一夜情?我不玩一夜情这种游戏,那是年轻小伙子才会玩的无聊事。”官詻书严正的打断她的话。 不、不玩一夜情这种事?颜裳嘟起嘴,她发现这个男人的思考模式真的怪异到极点了。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最好隔天一早,带回家的女人能自动自发消失在眼前,少拿一些该负责任的话来压他,怎么他和其他男人不同呢?”“而且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第一次当作一夜情?”官骆书认真的投下一枚爆炸力十足的原子弹。 颜裳听了他所说的话,狠狠地倒抽一口气。 “如果你想否认,我可以做证明,床单上有……” “官骆书!!”颜裳激动地冲向前捂住他那义正辞严的话语,她一张脸涨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只差头上没冒烟。 官骆书不解地看着她怪异的举动。 “这…这是淳朴的乡下,你……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光明正大?”这里的居民几乎都认识母亲也都知道她,如果有人正躲在这里偷听,那……那她未来的日子要怎么和大家相处啊?“这是事实。”官骆书拉下覆在自己唇上的小手。 “我、我……”颜裳发现自己真的吃瘪了,是事实没错,但是…… “事实也需要隐藏吗?” “不需要,可是也不能……太好了,她脑袋一片混乱,一堆有的没有的乱七八槽思绪全搅在一块,害她不知该如何接话。 “那你承认了吗?承认我们在那一晚有过一场激情的夜晚,你的第一次在我的……” “认了、认了,我承认,不管你接下来还想说什么,我的答案都是对、没错、是的,现在能不能请你不要把这么耸动的话轻易地放在嘴边?你不要面子,我还想做人.蜒裳一颗头低的下能再低,再低下去,就要与地面接吻了。 她尴尬不已的神情,让官骆书满意的不再开口,谁教她在那天早上离开后就让他找不到人,谁教她敢跑了整整两个月,让他不知如何找她。 明明打算当个坏女人,却在做完事后避不见面,跑得不见踪影,原以为她是害羞得不知如何面对醒来后的他,所以他放任她暂时逃走,放任她离开以便好好调适心情,但等着等着,等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要求他负起责任,结果呢? 整整五十九天,他不但等不到她,更是连她的踪影也找不到。 官骆书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如此没有耐心的男人,他可以为了工作、为了利益在商场耗上一年半载,但却无法忍耐长达两个月不见她的身影,逼得他只能做出最后通牒,那就是自己找上门。 为了见到她,他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将她的身家背景了解清楚,也让人找出她人目前躲在哪里。 他又为了见她,放下繁忙的工作,毫不犹豫跑到这偏僻的乡下,而今这女人竟然想不承认?这可由不得她。 “你该如何负责?”很好,她承认了是吧!“你……你在开玩笑?”颜裳发现自己再也没有比今天这么震惊了--是发现自己有了孩子,现在这孩子的爸竟然要她负责? 颜裳苦笑了一下,真不知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倒楣。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官骆书还是那一号正经的表情。 颜裳摇头,她可以肯定,要是她回答是的话,接下来的状况一定又会超过她的预期。 “你该贪心一点,坏女人。”官骆书实在不想和她打哑谜,不过有些事情她该自己想清楚。 他说的那句“坏女人”果然点醒了颜裳。 是啊!她当初是为了什么原因而故意邀他和自己上床的?是为了让众人知道,就算她是坏女人也是有人要的,也是有能力打压任何想欺负她们母女的难惹对象。 但是她后来为何选择逃胞呢?因为她不知所措嘛!第一次醒来发现身旁有男人,又发现自己会受不了官骆书轻视的目光,所以她跑了嘛! 而有孩子这事……不正是顺了她的意,让她的计画可以确实实行吗?她……她真是太笨了。 颜裳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搞不懂自己先前的烦恼到底是为了什么?下过……望着官骆书转身面对河堤的背影,颜裳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为何她感觉官骆书像是完全摸透了她所想的一切呢? 他干嘛没事一直重复叫她坏女人呢?为什么他一直叫她要不择手段做到彻底呢?他……真的看破了她的想法和计画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颜裳用力甩甩头,如果他真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放任她为所欲为?又怎么可能任她设计他呢? 说不定,他有点喜欢你……脑中突如其来浮现这个答案,让颜裳惊愕地闭不了嘴,也许他是有一点喜欢她……吧! 想起他先前的话,一股由心而生的勇气自她体内蔓延,她轻轻从皮包内拿出方才那张烫手的纸张。 她……想做个小小的实验,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上她? 用力吸了一口气,她紧张的凝望着官骆书修长的身影,跟着大声说:“我怀孕了。” 传说中豪华的世纪婚礼即将在台湾上演,耗资三亿打造出来的婚礼,在各家媒体争相报导的情况下,婚礼末演先轰动。 名人官家第二代继承者,同时也是众人口中的科技龙头--官骆书即将在一个月后完成终身大事,这个新闻无异是这一个月众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趣事。 而即将举行婚礼的会场也同时提前公开,为了这次的婚礼,官骆书大手笔从国外引进数万朵紫玫瑰布置会场,雇用享誉国际的知名设计师前来量身打造会场,可见他对此事的在意和重视。 当然,在这一个月问,包含各大报纸媒体外,许多来自海外各地的著名影星、政商名流也同样出现在受邀名单内,预计总数加起来近千人。 婚礼在南部一间不算知名,位于乡下偏僻区的教堂内举办。 听说那是因为新娘的母亲人就住在附近,为免让她长途跋涉太过劳累,因此决定在那里举办。 而说起婚礼的主角之一,新娘,她的身分和家世在此时又成为媒体人争相报导的热门话题。 不少的谈论性节目为了此事,相继开出讨论性的话题和一连串的批判,主因是即将在一周后成为官骆书妻子的女主角,是商界有名的颜氏企业总裁二房的女儿,一个被众人冠上狐狸精女儿的人--颜裳。 “听说那个女人从小到大,不知道抢了多少朋友的男朋友。” “是啊!我这里有一封密函,消息正确度百分百,据写这封信来节目的藏镜人透露,颜裳曾经破坏她和即将步入礼堂的男友,而且还为了抢夺男方,拿孩子来威胁他。” “而且在男方和藏镜人解除婚约后,颜裳又把孩子打掉,同时把那名男子给甩了。” “这种女人真的是要不得,真搞不懂为什么官骆书会看上这种女人?” “没办法,你想想看,当初颜裳的母亲也是颜氏总裁的情妇,算是第三者,她不也抢了正室的丈夫,而且又怀了颜裳,所以才顺利成为二房。” “所以说,颜裳也和她母亲一样,为了成为企业名人的妻子而不择手段啰!”肯定的嘛!上次不是有报导说她已经怀有官骆书的孩子了吗?” “对,她怀孕这项消息还是有人从官骆书的口中证实的答案。” “这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那官骆书先前那个已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呢?怎么办?” “当然是分手啦!听说是颜裳本人去和正主儿谈判,要求女方离开。” “怎么会有这种阴险的女人……” “好的,我们先休息一下进广告,稍后回来时,我们将再来谈论有关颜氏企业总裁的私生女颜裳为何毫无预警宣布和颜家断绝关系的消息。” 午间新闻的讨论节目里,主持人在进广告的同时,仍和在场来宾热烈的讨论着。 直到节目内出现广告时,电视又被转到另一台。 “危险蛇蝎女,设计商界龙头跳入陷阱!横刀夺爱?美人计?哈哈哈……”颜裳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地拿着遥控器转着电视。 从新闻到谈话性节目,每家不断上演的都是对她的批判和讨伐声浪,还有不少新闻以耸动的标题指称她是魔女。 看着这些下实报导,颜裳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些媒体真过分,竟然这么说我的女儿。”颜母从方才就坐在身旁陪着女儿,见新闻不经求证就胡乱报导,她一改以往的和顺温柔,神色充满愠色。 “没关系啦~~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随便他们了,反正我也不痛不痒。”颜裳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轻声安慰着母亲。 “怎么会没关系?这根本就是恶意中伤,我们家小裳才不是这种人。”颜母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可以把这种破坏名誉的事看得这么轻淡。 然后她联想到女儿之所以会满不在乎,一定是因为从小就这么被人欺负、误会,所以才会有这么淡然的态度,这样一想,她就更是心疼不已。 “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其他人怎么想我才不在乎。”颜裳感动地抱着母亲。 从母亲搬到南部后,个性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往任人欺负,毫无怨言的默默承受一切,到现在懂得愤怒,会为她出声,颜裳已经感到很高兴了。 “那骆书怎么办?骆书的家人要是看到这些报导,他们一家人一定会误会你真的是坏女人。”颜母很担心女儿结婚后会受尽欺负,再加上豪门深似海,说不定大家都会瞧不起她女儿的身分。 “官……我是说骆书,他相信我不是这种人。”颜裳有一丝不自在的笑了笑,打死都不敢向母亲说明真相。 什么抢人家男友,什么把孩子打掉,笑死人了,凭她这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女人,过去哪来的孩子可以打?又怎么可能抢别人的男人呢? “小裳,如果你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听妈的一句话。”颜母突然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颜裳看着母亲的神色:心中早猜到母亲想说的话,不外乎就是受到委屈要忍气吞声之类的。 颜母严肃地牵起颜裳的手。“如果受了委屈,就不要忍让;别人要是欺负你,你就把他们欺负回去,受不了就不要婚姻了。” “啊?”颜裳盯着母亲,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 “妈妈以前就是太笨了,才会这么百依百顺,你可千万别和妈妈一样。”颜母虽然一直不关心商业方面的消息,但是官家的名声却是有所耳闻。 想要成为名人的妻子,未来一定得要承受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苦难事。 颜裳红了眼:心中酸酸地说不出话,她用力地点头。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颜裳抹去了眼中的泪水,笑着接起电话。“哪位?”语调有点哽咽。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数秒的沉默。 “喂,找谁?不说话我就挂掉啰!”这支电话是刚办好的,受到她即将要结婚的消息影响,几天前官骆书才派人来重新装上一组新号码,怕的是她的生活受到影响。 第五章 “你在哭吗?”低沉稳重的嗓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当官骆书带有关心的语气传进颜裳的耳内,她的心头感到一暖,唇角也跟着扬起甜蜜的微笑。“你也知道我在哭,还不赶快来安慰我,打电话来有什么用。” 她的语气略带撒娇、她的笑容过于温柔,她的眼神中充分表达出她此刻愉快的、心情。 颜母一听到她说话的语气,以及温柔的神色,马上就知道是谁打电话来了,她识相地悄悄离开客厅,给小俩口谈话的空间。 “为什么哭?有媒体记者在门口打扰你们吗?”听到她承认了,官骆书凝起眉锁,神情倍感不悦。 为了让颜裳有属于私人的空间,他特地雇了下少保镳守在她家门外,同时买下她家附近的上地,不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入。 “没有啊~~门口除了你的人以外,没有半个记者。”那些记者全在一公里外彻夜守候,同时用远距离摄影机偷偷对着她家做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拍摄。 “那你为什么哭?” “你在哪里?”颜裳不解释,反倒问起他的行踪。 “我?我刚从法国回来,上个星期出差你忘了吗?”她话锋一转,害得他也只好跟着转。 “你才刚下飞机吗?”颜裳哪会下记得,她只是想念他,又不想拿有的没的事来烦他,才随口提起。 “才刚下飞机,你刚才为什么哭?”官骆书回答后,不忘再话题拉回来。 “你这一个星期有好好睡、好好吃、好好休息、好好工作吗?“颜裳咬着唇,顽皮地将话题又拉出去。 “有睡,但不多:有吃,但没太多时间:休息和睡觉是同一件事,合作合约已经签定了,为什么你会哭?你受欺负了?”官骆书正经详细的回答,他伸手敲了敲前方的椅座,对司机比了个方向。 “那你有没有想我?这一个星期出差中,有没有在法国想我啊?”抬起双腿,颜裳舒服地伸展平放在长型的沙发上。 “出差时不能分心,这次的合约花了我不少精力谈判,更何况想念只是一种抽象的说词。”官骆书冷淡的回答。 颜裳嘟起嘴,颇为不满他的说法。“那这一个星期,你的脑海里有没有浮现过我的脸孔?”她小心翼翼的问。 官骆书沉默了一下。“有。” “每一天都有?”她嘴角扯出笑容。 有。“一天几次?” 官骆书想了一下。“不清楚,不少次。” “有没有想听到我的声音?”颜裳又问,这一次她的双眼充满晶亮。 “……有” “很想听到我的声音?” “是。” “那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我?” “时差,我们的时间不同。”所以为免打扰到她,他才没打。 “耳边有没有莫名其妙传来我的声音?” 官骆书拧起眉,他望了一眼手上的电话,神色有点怪。“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我的耳边会传来你的声音?”官骆书没有开玩笑,因为此时他的神情显得认真无比。 “因为你想我啊!当然会出现听到我声音的幻觉嘛!”颜裳好笑的说。 对于他的答案,她只能说,勉强满意啰! 不会承认想她是吧?不懂得什么叫做想念一个人是吧?没关系,她已经有点了解他。他是个太过实事求是的人,脑中完全没有浪漫等无聊事,所以她知道该如何和他玩文字游戏。 “这就是想念?”官骆书下太能理解。 “是。” “你为什么哭?”很好,从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官骆书心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种渴望听见她的声音、渴望看到她,脑中随时浮现她的一颦一笑,想到她时心中会充满温暖,这就是想念。 “啊?我绕了这么远,你怎么还记得啊?”颜裳有点被他的坚持给打败。 “答案呢?”官骆书还是老话一句。 颜裳有些气嘟嘟的噘嘴,她怎么可能把母亲告诉她的话让他知道嘛!等会儿他以为她是爱哭鬼。 “我还在等答案。”官骆书很坚持。 “你这一个月来都没看电视吗?”颜裳胡乱想了一个答案。 电视?官骆书不懂。“我很忙,没时间看电视。” “好,那我告诉你吧!”颜裳故作生气的大喊,“听说颜裳抢了不少友人的男朋友、听说颜裳打掉不少小孩、听说小老婆的女儿最适合当狐狸精、听说颜裳为了嫁入官家设计官骆书上床、听说颜裳和官骆书的前女友谈判、听说颜裳逼官骆书前女友退位、听说官骆书被颜裳下蛊……” “听谁说?”官骆书忍不住打岔。 “啊?”颜裳正说得很快乐,突然被打岔,一时还回不了神。“听电视说的。” “电视听谁说的?”官骆书拧起眉,神色开始有点难看了。 他从来没有时间看电视这种娱乐,没想到现在的节目竟都是些道听涂说的东西。 “听……藏镜人,听秘密寄去的文件,听颜裳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听受害人a、b、c,见证人,1、2、3等人的现身说法……”“是吗?那我也去参加好了。”官骆书不冷不热的说。 “参加什么?”颜裳一时没弄懂他的意思。 “现身说法。” “什么现身说法?”颜裳开始发现这个男人的思考模式真的有点怪,明明是个大名人,又是现正被媒体热烈讨论的主角之一,他去现身说法个什么劲? “我很肯定颜裳没有抢过别人的男朋友。” “为什么?”颜裳满感动他的答案是如此的坚定。 “因为她连基本的接吻技巧都有待加强。”官骆书想到上次在河堤旁和她谈论结婚一事,当他吻上她的唇,两人热烈舌吻时被她咬到舌头一事。 “喂!”颜裳脸色有点僵硬。 “还有,她没有打掉任何孩子。” “废话,我才不干这事。”更何况她……:: “她的第一次是在我的床上发生,如果众人不相信,我可以把床单带去,顺便验血佐证。” “你在开玩笑?”竟想到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的清白,虽然很笨,但却让她更加对他心动。 “这种攸关名声的诬陷行为并不好笑。”事实上,他该对那些无聊的见证者提出法律责任。 “关于下蛊一事……”官骆书又说。 颜裳想也下想就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说不定他会请泰国的蛊王召开记者会,亲身证明他没被她下什么鬼法术之类的。 总而言之,这个男人太过正经,正经到有点可笑。 官骆书尊重她的请求,不再讨论这话题。 “我好累喔~~能不能休息了?最近怀了孩子,比较容易疲倦。”事实上,她是在烦恼该如何让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变得像正常人些。 “小心照顾自己的身子,有任何不舒服,马上打给我。”一听她说怀孕使她劳累,官骆书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柔和不已。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在我的身边。”颜裳不满的抱怨。 “两个小时后我就到了。”他的意思是,他下了飞机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从桃园直接朝她家奔去。 从他因工作出差开始的第一天,他的心神总无时无刻浮现她的影子,就连在合约签定过程中,他总会莫名的想念起她来,这种脱轨的情绪是官骆书这辈子不曾发生过的。 而现在,明知一回国后,公司内仍有许多会议要开、许多问题该讨论,他却不由自主的想先看看她,希望能先见到她的人、听到她的声音。 “两个小时?”颜裳心中暖烘烘的。 “恩。” “好,那我等你来。”她兴奋的说。 “小裳。”当颜裳准备挂电话同时,官骆书又喊了她。 “怎么了” “我在法国这一星期中,你有想念我吗?”官骆书突然很好奇地有样学样询问。 颜裳挑挑眉,脸上又带着顽皮捉弄的神情,她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喉咙,“我不懂什么叫做想念,那只是一句抽象的说词。” “……”官骆书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怪异的神色。 “请司机小心开车,我等你出现喔!”颜裳故作温柔的轻声细语,尔后在电话末挂同时,口中发出爆笑声。 电话另一头传嘟嘟声音,官骆书缓缓地挂上电话,他的思绪有些分神,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内的电话突然又响,他快速回神接起。“官骆书。是你啊!我知道,我刚回来,现在要去南部。”他语气没有温度,淡淡的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解释。 “婚礼?爸妈目前还在埃及环游,赶不回来。”官骆书相信家人一定会喜欢颜裳。 “对了,有一件事要问你,你知道所有电子及平面媒体的联络电话吗?”官骆书不想问秘书,也下打算要秘书来处理这件事,因为这是属于他的私事,攸关他的生活以及未来妻子的问题,他要亲自解决。 “什么事?这是我的私事,就算是自家的弟弟,我也不想告诉你。”他打算亲自在这两个小时的路程中,问问仔仔细细打去好好处理。 车速平缓安稳地驶在高速公路上,在这段不算短的路程中,官骆书异常的忙,不是为了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忙着打电话。 每间接到电话的媒体相关人士都吓到不行,连忙赔罪,谁教他们得罪不起像官骆书这样的重要人物。 两个小时后,官骆书平安抵达颜裳的家门口,同时也结束了车内的长谈任务。 同一时间,各家电子媒体出现诡异现象,所有关于官颜恋的头条新闻,都在瞬间不翼而飞。 而稍后的晚报也不再如几个星期前,大幅报导颜裳虚构的丰功伟业和人生历史。 直到隔天早上,官颜家即将展开的世纪婚礼好似不存在一股,除了大众仍在热烈谈论外,在传媒界,两人的消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医院走出来后,官骆书和颜裳保持沉默,沉浸在震撼中的两人,激荡的情绪蔓延在体内。 “双胞胎,没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两个。”颜裳颤着小手,小心翼翼的、温柔地轻覆在腹上。 官骆书没有开口,他的视线始终保持在前方,看似严肃的面容又有一丝丝的不同。 “骆书。”颜裳见官骆书从医院出来后便沉默的不发表意见,感到有着一丝的好奇。 事实上,当她人一躺上诊疗室做超音波检查时,官骆书就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恩?”官骆书平板的音量自口中传出,他的手紧紧牵着颜裳的小手,两人朝着回家的方向前进。 “你不高兴吗?”看下到他此刻的面容,颜裳好奇地抬头望着他的侧影。 “不高兴?你是指哪一件?” 颜裳明显感觉到官骆书有些恍神,好似心神飞离不知飘到哪去。 “有两个孩子,我的肚子里一次有两个孩子。”颜裳轻声低问,她的神态很认真。 官骆书一听见两个孩子,他停下脚步,发愣的情况更加严重。 颜裳不解他为何停下,就在她误以为是她的问题让他变得如此奇怪而打算和他争辩时,她的目光对上他的脸庞。 看清他此刻的模样,颜裳原本心中一古脑儿的话全吐不出来。 官骆书的神态淡漠,但眼中却散发出强烈的情绪,心中似有万千话语却因自己内敛的个性而无法表达,他的双眼含有浓浓的热焰,将他心中的感动、激昂,全数埋在其中,小心翼翼不透露出真实情感。 只消看着他的双眼,颜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了然的笑着,小手离开他的大掌,双手轻轻覆上他淡冷的脸颊。 官骆书低下头,深深地注视着颜裳,他的眼中倒映出她温柔、充满甜蜜笑容的身影。 “不用太感激我,这只会让我更得意,还有不要表现出一副呆愣愣的模样,这样你好看的脸蛋会一下子降低不少分数.,如果心中真觉得感激,只要说一声谢谢,我会很乐意接受的。”颜裳对他吐吐舌头,忍不住嘲笑他。 官骆书静静地望着她,仍旧不发一语,他的视线从她的睑上慢慢转移至她的身子,又往下移来到她的腹部位置。 虽然现在的她,身形仍没有太大的改变,腹中的孩子也还只是比鸡蛋还小的形体,但是…… 胸口微微感到发烫,陌生的热流在他的体内窜烧,他无法解释自己的情绪为何如此的不对劲。 想起方才萤幕上出现两颗小小的心脏正努力跳动的情景,想起当颜裳得知腹中有两个胎儿时,脸上布满的惊讶与喜悦,他…… 颜裳伸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嗨,你还在这里吗?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寻常的模样,我真该把你现在这种神情拍下来,寄去电视台,让大家看看情绪失控的官骆书。” 这要是让大家知道,原来众人口中的冷面男也有激动的一天,该会又引来一场热烈的话题。 但说老实话,就算颜裳真把他此刻的神态拍下来寄去电视台,也没有一家敢播出,而若真的播出,恐怕也没人会觉得官骆书脸上的神情有任何的不对劲和失控。 因为不够了解官骆书这个人,所以他们不会懂。 “一说到电视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颜裳以着疑问的口吻望着官骆书。“为什么今天的新闻没有半点我们的事?连报纸也不再报导了,更夸张的是,昨天明明以跑马灯热烈公告今天会再开官颜恋一事的谈论节目,今天竟也无缘无故更改讨论话题。” 官骆书任由自己被颜裳牵着走,瞧她迈大步,疟路的速度有些快,还三步走、一步眺的,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他伸手将她搂着。 步调被打乱了,颜裳疑惑不解地转身偏头盯着他。 “慢慢走,时间还很早,不用着急回去。”官骆书语气沉着,手轻轻拥着她的腰肢,让她的步伐变小也变慢。 颜裳先是疑惑不解,尔后,她了然的偷偷笑了,这个男人就是不懂说好听的话,她乖顺地靠在他的胸口处,缓缓朝回家的方向前进。 “谢谢。”自官骆书的口中,轻声的吐出这么一句。 “什么?”颜裳听不清楚。 “走吧!”官骆书抿抿唇,严肃地看向前方。 颜裳不明就里地嘟起嘴,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两条好长的身影,在昏黄的夕阳下,紧紧相缠一块无法分离…… 隆重庄严的婚礼如期举行,场面浩大的会场,无论是在教堂内还是教堂外,众人所熟悉的政商名流,红遍三地的知名艺人全都出席了官骆书及颜裳的婚礼。 姑且不论会场的巨额花费,光新娘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身上所穿的每一套礼服都是由国外名家设计师连夜赶工精心打造出来的,就可得知官骆书对新娘的重视。 婚礼在众人的祝福下甜蜜完成,受邀请的媒体记者也在这一次浪费了不少底片,只是在这甜蜜温馨的婚礼中,还是出现了一场小插曲。 除了颜裳的母亲外,没有出现在受邀名单中的颜家人,打算仗着亲家的名义私自进入而被挡在礼堂门外。 同时,在一个月前,当官骆书以颜裳的名义向各大媒体发布她将和颜家断绝关系,从此不相往来的广告后,颜家企业的股价便受此影响而大幅下跌,损失惨重。 外传,颜氏股票之所以下跌的主要原因,在于颜裳在断绝父女关系后,间接代表官氏集团未来将会与颜氏企业为敌。 各大企业为免得罪科技产业龙头,因此与颜氏企业有相关往来的合作,都不惜以违约赔价巨额方式全数抽离,这项风波正是目前令颜家人心慌的最大因素,这也是当颜家人发现自己不在受邀名单后,坚持非要出席的主要原因--为了巩固地位,同时攀亲附贵。 只可惜婚礼从开始到结束,刻意出现的颜家人仍是不得其门而入,只能站在门口被警卫人员阻拦。 结束了繁忙的婚礼后,颜裳终于在身心极为疲惫的情况下回到家。 说到家,从今天开始,她将正式入主官骆书的家中,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而颜裳的母亲也在官骆书的安排下,购买了一栋不在南部的新房,但颜母因为不想离开新结交的朋友,目前依然待在南部,而且住在一栋拥有完善保全的私人别墅。 “好累、好累、好累。”颜裳疲惫地呈大宇型状态躺在床上,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要散了。“没想到结个婚会这么累,早知道会这么折磨人,去公证结婚不就得了,办什么婚礼嘛!” 她闭上眼,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官家名声大,请的人多到让人眼花撩乱,虽然在婚礼上,官骆书已经尽可能让她不用太忙碌,能休息就尽量躲在休息室内,可是…… 她也知道成为官家人后,该有的礼貌和态度一样也不能少,否则可是会丢了丈夫的脸。 “怎么了?为什么躺着一动也不动?”官骆书不知何时走进房内。 今天的他,一身纯白的西装,修长的好身材,搭配上斯文的眼镜,给人一种像从画中跳脱出来的文学士,充满气息与魅力。 再加上今天的他,发型是在颜裳的强烈要求下,呈现乱中有序的狂野模样,不少前来参加婚礼的女人在一瞧见官骆书那帅气逼人的模样,扼腕得差没捶胸顿足。 这样的场面与成果,看在颜裳这女主角的眼中,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得意,因为她的眼光好.,一方面觉得不爽,因为那是她的丈夫,他的帅气和魅力,她自私地不想让人免费吃冰淇淋。 “我累嘛~~好累、好累,宝宝都说真的好累”颜裳忍不住撒娇。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在面对官骆书时,她竟能如此自然自在的表现自己,而且还不断地对他要赖。 “换下衣服,泡个澡后再休息,会轻松一点。”瞧她脸上明显浮现淡淡的倦痕,官骆书的神情带着一丝心疼。 虽然才刚成为他的妻子,但官骆书必须说,他的心情竟因这个答案而变得异常的好。 听着众人口中所喊的官太太、官夫人,看着她举手投足极力展现出优雅的气质,尽管有些宾客看待她的神情并下是非常的友善,但颜裳却毫不在意,尽责地做好官家人的礼貌与风范,这情况让官骆书看得又心疼又骄傲。 不过……再看看此时此刻她的模样,赖皮的像只佣懒无辜的小猫,极尽可能地对他这个主人撒娇耍赖,两者不同的风情相差甚远,却紧紧锁定了他的心神思绪,令他的目光无法自她的身上转移。 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是这么的特别又教人吃惊。 “不要,我动不了了。”颜裳咬着唇,可怜兮兮的凝望他,她又突然开口,“你帮我换衣服,再抱我去洗澡。” 她不娇不羞地要求,眼神中带着刺眼的晶亮,和她的疲倦神情成反比。 “我?”仿彿听见了怪异的语一言,官骆书的眉头微皱。 颜裳微微点头,嘴角漾起灿烂一脸期待。 “帮你换衣服?带你去洗澡?”他又重复。 颜裳又是拚命点头,这次笑容里多了甜滋滋的花蜜。 “我?”官骆书仍是一脸的诡异,眼中的色彩变成灰色。 “你又不是鹦鹉,干嘛一直重复我的话?”他的神色有些可笑,那种搞不清她在说哪国语言,怀疑不解的疑问神情,颜裳感觉极为新鲜。 “你的问题让我除了不断询问外,找不出半点合理解决的方法。”官骆书认真的回答。 “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啊!喏,你只要打开衣柜,帮我换衣服,我们再一块洗个火辣辣的鸳鸯浴不就解决了?有什么难的?”颜裳努力憋起心中的笑意,她忍得很辛苦 老天!没想到逗一个正经八百的男人,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她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她的丈夫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看看他的表情,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刻的他正眉宇深锁,认真评估这件事情的合理性与必要性。“我从来不曾帮女人换过衣眼。” 官骆书严肃冽然的态度好像是在面对什么大企画似的。 “所以呢?” “我不曾和女人洗过……鸳鸯浴。”那种又是抽象的词句,要他用在身上,老实说是无解,他不懂,也不清楚如何完成。 “然后呢?”颜裳直想喷笑。 没看过马,也应该知道马是如何走路,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他真的是人人口中的那名传奇者? 她也没和任何人谈过恋爱,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他呢?“但是夫妻的生活情趣你懂不懂?”颜裳娇嗔地瞥了他一眼,算是原谅他的不懂,他这行为无异是间接让她知道,池和传闻交了五年的女朋友没有亲密到这程度,想到这,颜裳满意的笑了。 “生活情趣?”这次官骆书脸上浮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他脑海中冒出的画面是父母老爱在他们这些做儿子的面前公然接吻、互喂手中的食物,说着令人头皮发麻又恶心得不得了的甜言蜜语。 要他做出这些事?官骆书给了颜裳一副匪夷所思的眼神。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副表情像是要上断头台?”夫妻间一块洗澡,不该是很…… 不过这说来都是他的错,她了解他平板、木头般的个性,为了两人未来幸福的婚姻着想,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做出这种邀约。 官骆书沉默着,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她晶亮发光的双目。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别告诉我,你原本就只是打算回来洗个澡,然后睡觉。”颜裳等不到他回答,有着一丝的泄气。 “明天还要上班。”官骆书不觉得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休息睡觉有什么错,再加上她现在有孕在身,他不该让她太劳累,任何激烈性的“运动”一样也不准,就算他原本就有着渴望也不行。 他一本正经的答案令颜裳直想翻白眼,这根本不是她理想中的婚姻嘛!不是老听人家说,新婚之夜有多火热又多激情,怎么用在她的身上,结果与事实完全不符呢? 她都向他暗示得这么明白了,他却还把话说得这么冷,那……那她不是白搭,“你一点也不浪漫。”颜裳娇嗔的嚷着。 “浪漫?” “对啊!浪漫、罗曼蒂克,你一点也不解风情。”颜裳坐起身,双手勾着膝盖,含怨地瞪着他。 “婚姻不是用浪漫和罗曼蒂克经营出来的。”官骆书脱下身上的西装。 他那平淡的双眼、无温度的表情,颜裳看了超泄气。“但偶尔也是需要的嘛!我的脚今天走了一整天,肚子里又有孩子,所以老是嗜睡,为了今天的婚礼,我勉强自己强打起精神,现在不但脚酸,连手都举不起来,你还正经八百的说一堆。”撇撇嘴,她的神情有点可怜。 脚酸?他记得书房内那本《孕事大典》内有写,孕妇容易双腿水肿,浑身虚弱、不断嗜睡,还有脾气、性情不稳定…… 官骆书深深的望着颜裳,然后他放下手上的衣物,不发一语地定到浴室内。 颜裳搞不清楚他为何突然离开,下一秒,他人又走出浴室,站在她的面前,他的目光很认真,视线没有火热的欲望,还是那副平淡无波的模样。 第六章 “干、干嘛?”颜裳被他的视线盯得很不自在,心跳狂乱。 “帮你脱衣服。”官骆书替她拉下礼服的拉链,又认真地将她的衣物给拉下。“等、等一下。”颜裳红了脸,看着自己的身上仅剩私密衣物,她想让自己大方一点,却怎么也无法自在。 “是你要我帮你的不是吗?”官骆书的速度算是有点快,却又异常的温柔。当脱下她身上的小礼服,他的目光对上她丰满的胸口,他不着痕迹地低下头,避去眼前的美景。 但低下头,他的目光反倒对上她仍然平坦的腹部,还有她身上带有蕾丝花边的性感底裤。 颜裳羞涩得不知所措,和她方才大方邀约的自信神态差别甚大。 官骆书的双眼停留在她的脸上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翼的将她抱起。 颜裳因他的举动,反射性伸手紧环他的颈子。“又、又怎么了?”她尴尬地望着他,无辜的眼神带着紧张。 “洗澡。”官骆书从容不迫地解释,双眼好不容易才从她略显妩媚的脸上转移。 “你……你要帮我洗?”真的还是假的?他刚才不是不要?不是很犹豫?不是…… 他真的要帮她洗?颜裳的心跳像是被敲击的大鼓,身子不觉地开始发热、发烫,老实想想,她和他不过才有那么一次的亲密举动,然后两人再也没有裸身相见过,而现在却要一块洗澡? 她……她是不是玩得太过火,而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内了? “你刚要求的不是吗?”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 颜裳垂下头,咬着唇,懊恼地在心底呻吟,哦,,这男人不解风情也就算了,现在竟直言不讳的说是她的要求,她……她也只是好玩,想提提看、逗逗他、抱怨一下嘛! 现在可好,人家打算身体力行完成“她的要求”,却换成她感到不自在了,颜裳发现,她被轻轻的放在盈满温水的浴缸外。 官骆书上半身赤裸,下身仍穿着西装裤,他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准备脱下她身上的私密衣物。 “等、等一下!”颜裳察觉他的举动,紧张地大叫。 官骆书停下动作,仅仅挑眉望着她。 “我、我……你……我自己洗好了。”发烫的脸颊下知是浴室内的温度过高导致,还是有其他因素,颜裳只感觉自己快被煮熟了。 “你很累不是吗?” “现、现在不会了。”颜裳僵硬地摇头。 他一个大男人正经十足地蹲在她的面前,尽管眼中没有任何的不对劲,但她就是大方不起来。 “你的脚不是很酸吗?书上有说,若能短时间泡澡是能达到休息的作用,同时我也可以帮你按摩一下以舒缓你的疲劳。” “我、我不用,我自己有手,我自己来就好了。”她低头,感觉身子的温度剧增,但等等,“书上?什么书上说?”颜裳好奇的皱起眉。 官骆书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下自在的神情。“你的手很酸,根本举不起来。” “那、那是晃点你的,你看,我的手不是好好的吗?”将脑中的疑问抛离,她连忙承认。 这男人没事干嘛这么坚持,刚才不是极不愿意吗? “晃点我?为什么要晃点我。”官骆书抬起头问,仿彿打算把问题问清楚。 “人家只是想要浪漫一下嘛!你、你能不能站起来?”她身上只穿这样已经够不自在了,他还在那里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样就是浪漫?”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 “你、你快站起来啦~,不要一直问东问西。”被堵到说不出话来,颜裳感觉自己好糗。 她不知所措的神色让官骆书看在眼底,感觉心中的柔软正逐渐加大,他……喜欢她这种略为无辜、又害羞的神情。“你的脸色很不好,如果不帮你,我怕你会在浴室内睡着。” “并不会好吗?”她就算再怎么累、再如何爱困,经过刚才那样一玩,她早全清醒了。 跟个木头人调情、玩浪漫,真的是一件很无趣又丢脸、尴尬到极点的行为。 官骆书仿彿仍然认真思考她话中的真实性有多少。 颜裳被他看得不自在,双手紧紧拉着胸口上少得可怜的私密衣物,目光不知往哪放。 最后,官骆书站起身。“如果真的不舒服再叫我,我会在门口。” 颜裳死命点头,如果这个男人再不走,她真的要羞愧的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水温别再开太烫,很容易昏倒。” “好、好啦~~”拜托,她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连这种事都提醒她。 “泡在水里要小心……” “好啦、好啦!别再说了,人家很尴尬耶!你一个大男人身上还穿着衣服,我只剩两片小得不能再小的薄布能遮身子,已经够羞了,你还一直念。”她的头都快低到吻地了。 本想让他不知所措,想好好展现自己坏女人的大胆作风,谁知反让自己陷入困窘。 官骆书扬了扬眉,有看自己身下没脱去的裤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是不想吓到她才不让自己赤裸,怎么这会变成他的错了? 他的沉默且没有离开,令颜裳有着一丝不解,悄悄地抬起头,打算望着他的双眼却在上移的同时,视线落在他身下鼓起的某处而再也移不开了。 “出来记得包浴巾,别感冒了。”官骆书轻拍她的头,尔后终于离开浴室。 浴室的门被轻轻关起,颜裳仍然定格无法动作,他、他…… 颜裳一张脸爆红,嘴角漾起羞涩的笑意,原来他没脱裤子是这个原因啊……原来不是只有她一头热,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认定今天该有个甜蜜的新婚之夜,而是某个人…… 某个平板无趣的男人可能认定她经过一整天的劳累,再加上怀孕的关系,不能太操劳,所以才…… 她又发现一件事了,这个男人不是没有温度,而是火热的气息全被包覆在心中,他隐藏得很好,但是她会好好从他身上慢慢挖掘出来,再好好教育他。 颜裳伸出手,捂住自己止不住笑容的脸蛋,心中散发着甜甜的滋味,决定了,今天晚上她要好好的欺负他,让他完全无法入睡,努力和痛苦的欲望抗战一下,谁要他刚才令她出糗。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官骆书轻抵在门边用力呼出一口气,颜裳的每个举动都将他所认定的行为带到脱轨状态,令他难以招架。 虽然她总是令他吃惊,让他无法镇定的面对每一件关于她的事,但是……心中却异常的喜爱。 和她相处的过程,他无法否认自己感到非常的愉快,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宠溺,官骆书摇摇头,感觉有点没辙,他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将会多么的有趣了。 ***bbs.***bbs.***bbs.*** 一般人该有的正常婚姻生活是怎么样?颜裳不懂,却也不是很想懂。 只不过和官骆书婚后一个月的生活来看,她适应得非常好,好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怕。 “早安,今天还好吗?” 早上七点,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官骆书那张好看的脸孔已映入眼帘,她反射性地对他投以一抹娇灿的微笑。 “醒来看见一个大帅哥,我想是女人都不会觉得不好。”明知他问的是她的身子,明知他是关心她瘦弱的身子能否负担在肚子内成长中的两个孩子,她仍悄皮的答非所问。 官骆书望着颜裳,看她那半似睡眼惺忪的娇憨模样,眼中化作一片温柔。 两人躺在同一张大床上,她枕在他的臂膀问,鼻间充满属于他的阳刚气味,这种感觉令颜裳莫名充满安全感和安心,好似被他拥抱在其中。 “昨天晚上你又偷偷爬起来,跑到厕所了。”官骆书责难地望着她,仿彿在责备她不该把身子的痛苦隐藏不说。 “那是半夜三点,你昨天又加班这么晚才回来,还累得倒头就睡,我怎么可能吵醒你呢?再说那只是孕吐,又不是病了,难道我得大惊小怪,大费周章的吵醒你,只为了要你陪我去厕所,看我昨晚吃了些什么吗?” “你的身子不舒服,如果没有我的陪伴,在厕所内一个不小心跌倒……”“我很小心的。”颜裳嘟嘟嘴,怪他把自己看得太像孩子了。 “清晨三点是睡眠正浓厚的时刻,难保你会没注意到。” “我那时间可清醒得很,昨天一整晚没睡好,无时无刻都在反胃,想熟睡也很难。”她翻了翻白眼,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 “所以你昨晚都很不舒服?”官骆书望着她轻声的询问。 “是啊!整整二十四小时都想吐,所以不会不小……呃?”颜裳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却在回答完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露馅了。 “我明明记得昨天下班时,你特别告诉过我,一整天都没有半丝异状,要我别太担心,怎么这会儿变成二十四小时都不舒服呢?”官骆书好整以暇地凝望她。 他的目光有点锐利,他的语气带着一些不满,仿佛她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哦~~你心机好沉重喔!对自己的老婆也用套话的。”颜裳不满地皱起鼻子,气自己口不遮拦。 “谁要你总爱隐藏事实。”官骆书不客气的批评。 就因为是自己的妻子,所以他必须特别关心,看她受苦、看她不舒服、看她因孩子的关系难过,他的心也会莫名的感到心疼和不舍。 “那是一种体贴好吗?任何事情都得对你据实以告,你工作这么忙,几乎每天都在加班,三不五时又得成为空中飞人,哪来这么多的时间再来替我担心?”她瞪了他一眼,口中的语气逐渐化为不满。 从她的语气中,官骆书听出她的别有含义。“你……在抱怨?” 颜裳笑得很可爱,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脸蛋,贪恋地望着他好看的面容。“你说呢?亲爱的丈夫大人。” 丈夫大人?官骆书对她的用辞颇为在意。“工作上很忙并不代表我没时间关心你的身子。”他替自己讲话。 “是有时间,但打个电话来询问,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会有任何帮助吗?还是说,当我告诉你我很不舒服,吃了又吐、吐了再吃有任何的功效?”就是因为摸清他的个性,也了解这些事多说无益,所以她才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少这会让你感觉到我的关心。”他的工作很忙,整日没有空闲的时问想其他的事,但他却会忙里偷闲想办法关心她,怎么这会儿让她觉得他的关心没有用呢7. 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他曾经非常认真思考过,是否该把一半的工作放在家中完成,以便多陪伴她。 只是当他将这问题提出给自己最信任的秘书知道时,他的秘书只是用一种很诡谲又不敢相信的目光死瞪着他,好像他说了一件可怕的鬼故事似的。 官骆书无法理解心中浮现淡淡的闷结是什么,但答案很明显的是,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她排拒在外的感觉。 “我知道你关心我,真的,但我不想增加你的麻烦。” “你是我的妻子,这点事一点也不麻烦。”又是一种被排拒的讨厌感觉。 “所以我很高兴啊!有你的关心就够了,事实不是重点,别谈这个了嘛!我好饿喔~~两个孩子也好饿,我们三个肚子在唱空城计了。”她窝进他的怀中,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她略显逃避问题的态度令官骆书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一听见她饿了,又想起她昨天整天不舒服,吃的东西全吐出来,决定暂时停止这话题。“你先躺着,我来准备。” 得到要的效果,颜裳偷偷的笑了,她注视着官骆书的背影,紧紧拉着被子,轻咬着双唇。 明明是个大忙人,在这一个月的婚姻中,却总是适时的关心、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这样教她怎么能再有任何的不满足,怎能再有任何抱怨呢? 他的工作有多忙,从他在假日时问也得到公司加班这举动来看就知道。 “科技龙头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胜任的呢!”只是她还是好想和他多一点时间相处。 日子虽然清闲了不少,但有时总感到莫名的寂寞,也不是说他做得不好,而是她老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想着想着,颜裳拉开被子悄悄地走下床,离开房间。 简单梳洗过后,颜裳来到厨房门口,她打量着一身居家休闲服的官骆书,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是个有名人士,做的事业比别人还要大,但也是个十足十的好男人,连料理一事都能亲自力行,还让她这做老婆的人,舒舒服服地等着他侍奉,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能够适应是一回事,但她老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我帮你煮了一碗粥,还有一盘青菜,你还有什么需要吗?”察觉颜裳站在厨房门口,官骆书转头看着她问。 颜裳摇摇头,看着他的脸发愣。 “先坐下吧!等一下就能吃了。”官骆书点点头,手上拿着勺子继续盯着眼前正在煮的粥。 颜裳被动地转身坐在沙发上,她的思绪仍在方才的问题中,突然她的双眼睁得晶亮,被团迷雾困住的思绪一下子全散开了。 是的,她知道答案了,也发现她和他之间到底缺少了什么,情绪、热情、灼烈般的热火,她和他之问少的就是这种东西。 没有所谓的浓烈情感,也没有那种陷入爱情中的激情,更没有众人口中的热恋情绪。 生活有点平淡,像老夫老妻、像朋友,又像单纯无比的一家人,祥和到有点无趣。 早上醒来,花个早餐的时间聊一下,然后他出门上班,她在家中:他工作十二小时的过程中,会打个两三次的电话关心一下,而她在家发呆,整日闲闲没事做等他下班回家.,到了深夜,他下班了,两人没交谈几句,躺在床上睡觉一直到隔天,情况再一次重头来过。 这样整整过了一个月,没有半点不同、没有任何插曲,日子一天天重复度过……老天!她和他之间的婚姻状况在未来的二十年问,她全能想像,颜裳抱着头:心中下断的哀号,这就是她未来二十年后的人生和生活吗?她会无聊死。 “小裳、小裳,你怎么了?”官骆书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正以一种关心的眼神望着她。 颜裳睁开眼,深深地望着他下发一语。 “吃饭了,你在发呆吗?”官骆书不懂她心中所想,只是仔细瞧着她脸孔。 “骆书……不对。”颜裳皱了眉,讨厌自己这么唤着他。 “不对?”官骆书是知道她总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但是叫着他的名喊不对,这可就不是奇怪就能说明的了。 “老公……”咬着唇,颜裳的双眼晶莹水亮,楚楚可怜地咬着唇,连唤他的语气都带着一丝甜腻撒娇。 官骆书愣了几秒,跟着紧紧盯向她。 “你今天还要上班吗?”今天是假日,但他仍要工作,这是明知故问的事。 “明天有一场重要的合约要签,主管级以上的职员全要到场。”他这总裁也不例外……好吧!他承认,待在家中和她相处是他现在想做的事,但事与愿违。 “我会好寂寞、好寂寞,好想你、好想你的。”颜裳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身上的钮扣。 她的行为举止有点怪异,说不上讨厌,反倒有种喜悦,但他不会承认,仅仅以不确定的目光持续打量她。 “宝宝也会很想你,想和爸爸相处久一点。”颜裳一脸脆弱,眼眶含着隐忍的泪水瞅着他瞧。 “孩子现在应该还没有思考能力,他们还在你的肚子里,认真说来,他们连脑部器官都还没发展完全。” 他的话令颜裳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又狠狠朝他的方向射去。 无趣的男人,那只是一种亲密的形容词好陨!干嘛这么认真。他毫不犹豫黥破她吹起的气球,要她如何继续想说的话。 不气馁、不气馁,颜裳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谁要她早了解自己的丈夫是个实事求是的男人,无趣平板的程度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老公……” “小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陪你去看医生吗?”官骆书非常不识时务的打断她的话。 “厚,”颜裳的嘴角在抽动,无奈的猛摇头。“你真的很讨厌耶!” 颜裳的责备毫无头绪可言,官骆书心想,他永远都无法理解自己的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她说他很讨厌? 唔……他讨厌这句话。 “讨厌?”他是哪里惹得她讨厌了? “你不该问我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陪我看医生,这样讲好像把我当神经病一样。”她想撒娇、想说些甜言蜜语,好增进夫妻问的热情,怎知会被泼了一记冷水。 “你没有不舒服吗?”官骆书还是一贯的认真。 “哪有人一直在不舒服的?这时候你应该说,虽然我也要上班,不过我会很想你,更会想念你肚子里的宝宝,如果可以,我真想抛下一切的工作事物,待在家中陪你们母子。”颜裳气嘟嘟的努嘴。 官骆书静静的听她讲,嘴角有点僵硬,他是有这么想过,但要他说出口…… “还有小裳这名字是我妈在叫的,你应该叫我老婆。”就算生活无趣也就算了,但是也该有适时的甜蜜嘛! “什么?”老婆?官骆书仔细地思考她的话,真要说起来,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唤过她。 不过这个叫法也不过是种形容词,有必要如此在意吗? “亲爱的也可以。”颜裳又补丁一句。 亲爱的?官骆书眉皱了起来。 “我听过有人叫自己的妻子小亲亲耶!感觉也很甜蜜。” 小、小亲亲?官骆书这下眉紧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 “你喜欢听这些肤浅的形容词?”不是他无趣,也不是他太正经八百,而是……他从没想过必须这么做。 “肤浅?”颜裳不高兴嘟起嘴。“老公、亲爱的、sweetheartdarling,亲亲爱爱的骆书、小书书,我这么叫你,你会觉得如何?” 官骆书想也不想。“不讨厌。”心中有种怪怪的酥麻感,也有一点不适应,但感觉不错。 第七章 “官骆书、官先生、官总裁、骆书,现在我又这么叫你,你有什么感觉?”颜裳有模有样学着他贯用的平板语气唤着他,连眼神也不再温柔,反倒有些严肃。 官骆书沉下脸,不发一语。 “不喜欢吧?感觉不到那种淡淡的温柔,好像我是公司的员工、朋友是吗?这就是啦~~你平时叫我,和我说话的感觉就是像这样,人家一点也感觉不到我是你的妻子,除了被冠上官夫人的名号以外……”她又是带着抱怨和责备。 “我该像你方才那样唤你?”用那种吃了蜜糖一样的口气?那他不就像女人了? 颜裳叹了一口气。“重点不在语气,而是称呼和对待的方式,你和我说话就像在和员工、朋友一样,不像对待自己的妻子,好吧!我想也许你对朋友不是如此,对我说的话、对我的关心比对别人多一点,可是……做为妻子的,想和你走一辈子的另一半,我的要求更多。 “不准觉得麻烦,也不准想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我们的想法:心思不同,也许你觉得理所当然,但是如果现在我们的角色互换,你一定也会觉得我们之间的热情不够。” “角色互换?”她又用这种比喻的方式了,他和她之问的角色一辈子都不可能互换,因为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他是丈夫、而她是妻子,他不可能成为女人、成为妻子这种角色。 “不准想奇奇怪怪的问题。”颜裳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 光看他那双匪夷所思的表情,颜裳就知道丈夫脑中正在想一些令人想抓狂的答案。 官骆书回过神,眼中带着惊讶的表情。 “亲爱的,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每天想你吃不下、睡不着,看到你就想紧紧窝在你的怀中,想从你身上吸取温暖,看到你、想到你面容,听见你的声音,就让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这一辈子爱死你了,没有你,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活下去。”颜裳深情浓厚、含情脉脉的凝望着他。 她的双手轻轻贴在他的胸口,她的语气浓烈地像喝了一瓶酒精浓度百分之百的烈酒。 官骆书感觉心飘飘然地,连心跳都忍不住加速,她那轻柔的嗓音像一阵微风,吹过他心田时,充满暖意,让他如沐春风、倍感舒坦。 “以上的这些话,你听了觉得如何?”颜裳又变了个脸,正经八百,语气平淡,神色冷漠。 如何?官骆书的心在一瞬间从高空中摔到地面,火热热的心情瞬问变成冰块。 从他脸上细微的改变,颜裳了然地点点头。“套一句你也许会说的话,如果不是怀孕,我不会吃不下、睡不着;现在是大热天,就算不用窝在你的怀中,我的身子也持续有热度,不需要人家给我温暖.,如果没有你,时间一样在打转,日子仍然一天天该度过,我还是得活下去对吧? “可是你能否认当我方才说那些话,你一点也不觉得喜欢,一点也不觉得心中热热的,好像一把火烧出你的情感和温度吗?我也是啊!我希望你能对我说这些话,虽然它的可信度不高,但能让我们的情感加温嘛!”现在想想,她真是个伟大的女人,竟然得像个老师一样教这个男人什么叫热情,何谓温度。 官骆书严肃地望着颜裳期待的小脸,很认真仔细地审视着她的话,他……为何从她口中听见这些理所当然的话语是如此的无趣?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过去那名和他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在面对他一贯的冷漠、理所当然的平板个性时,除了哭着抱怨他的态度,从来不曾清楚的让他明白原因,也不曾让他深刻的感受到这种情感的重要性。 他以为交往就只须付出忠诚,这即是完美的表现。 而今面对自己的妻子他才发现,原来这种想法是错的,除了理所当然的忠诚外,无论是否真假,语言上的情感也需要表达。 “我知道现在就要求你转变很难,我也不是要求你非要顺应我的要求,只是你想过没有,未来的三十年、四十年,也许五十年,我们会相处好久、好久,如果没有一点热情做调剂,这样的生活会很无趣的,当然这样的生活情调才是我所渴望的婚姻啦……”说到最后,颜裳的脸愈来愈红。 只要一想到哪一天,当官骆书会对着她诉说浓情蜜语的情景,她的心就跳得好厉空口。 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官骆书细嚼她的话,心中的角落,蔓延某种暖呼呼温度。 “相处五十年?和你在一块的话,也许永远都不会无聊。”他低喃着,口中的语气不是疑问词,而是种没由来的坚信与肯定。 “我知道了。”官骆书扶了扶眼镜,他专注地凝视她。 “恩?” “我会试着去改变。”他接受她的要求、接受她的建议,只因为她那句“相处一辈子让他听了很心动,也很期待。 “真的吗?”颜裳雀跃不已地扬起笑靥。 官骆书肯定地点头。 “那你说一句听听。”她有点得寸进尺的要求。 明明想过想要改变他这种过于平板、过于严谨、过于正经八百的个性要放慢脚步,一点一滴来,可是人有时总是忍不住想贪心嘛! “什么?”第一次,官骆书心中浮现紧张感。 “说一句好听的来听听啊!”她热切的期待,眼中仿佛冒出数颗期待的星星。 “说……”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脸愈来愈热,有种想冒汗、措手不及的紧张,尤其在看到她一副渴望的摸样。 “亲亲爱爱的老婆?”颜裳朝他的方向靠去。 “亲……”官骆书感觉喉间被一股气卡着吐不出声。 “要不说:‘我无时无刻,脑中全是你的影子。”官骆书缓缓退了一步,如临大敌般,脑中嗡嗡作响。 “算了,叫我一声亲爱的老婆就够了。”他挣扎不断的神色令颜裳气馁的叹了一口气,她退而求其次决定放他一马。 想要改变人真的不能太贪心,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亲……”官骆书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喂!你在整我是不是?”连一句亲爱的也叫不出来,她方才可是很轻松的叫出来了耶! 官骆书又顶了顶脸上的眼镜,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再抬眼望着她,然后——“亲……”怎么也无法把“亲爱的”这三个字叫出来。 “官骆书,你很讨厌我是吧?亲爱的、亲爱的,这么简单的三个字也吐不出来,我哭给你看喔!”他这举动真是伤人,夫妻间的匿称有这么困难吗? 官骆书再一次闭上眼,这一次,他心中下了一个不曾有过的决定。 “官--”颜裳的名字还没叫完,她盯着眼前神色认真地睁开眼的官骆书,净是期待地憋气凝神望着他。 “吃饭了,上班快来不及了。”这一次先放弃,下一次再继续。 官骆书头一次对一个问题退怯,而且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吐不出那种太过亲密的形容词。 一想到在未来的日子中,也许他会和父母一样整日肉麻来、肉麻去,他就不住地想打冷颤,鸡皮疙瘩掉满地。 话一说完,不等颜裳回神,官骆书便神色自若地走到餐桌前。 颜裳的感觉,他是想落跑。“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跟着你一块去公司烦死你。” 讨厌、讨厌,他这举动让她好受伤喔!她保证今天打死都要逼他说出口,害她期待这么久。 官骆书坐在餐桌,看着颜裳气呼呼一脸的不满,好似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嘴角忍不住扬起。“先吃饭吧……老婆。”他把最后两个字说得非常仔细又清楚,尔后低下头用起自己的早餐。 颜裳气嘟嘟的小脸,先是僵硬、呆滞.,然后缓缓的微笑、傻笑,先前的气愤全因他的一句话轻易地被打散,闷在胸问的受伤和失落,也跟着不翼而飞。 “好……亲爱的老公。”她大声的叫着,笑咪咪的坐在餐桌前的位置上,又送给他一记很迷人又灿烂十足的笑靥。 没关系,一步一步慢慢来,就算比乌龟的速度还要慢,她也愿意等待,等待他有一天能每天对她说着亲密的爱语。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打算跟你一块去上班。”她吃着粥大声宣言。 官骆书皱了一下眉。 “不行吗?人家会很想见你,你不在家,家里没有你的身影我好寂寞,我保证不会吵你,乖乖缩在一角,只要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她楚楚可怜的哀求。 官骆书望着她没开口。 “我会像个隐形人一样,让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她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不知是想整他,整日故意在他耳边高谈甜言蜜语、让他习惯成自然,还是其实私心的渴望,她希望想见他时,他就在她的面前,反正她是跟定了。 “我也可以顺便看看你的公司啊!结婚一个月,我都没有见过你办公的模样,还有你公司在哪我也没概念,这样的老婆很不及格耶!”她还要顺便去瞧瞧有没有哪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想打她丈夫的主意。 没办法啰!她是官夫人耶!老公又这么吸引人,她不小心点怎么可以。 反正在外,她的名号已经够糟了,也不怕别人谈论批评。“好下好嘛!亲亲爱爱的老公?” 听了她最后的那一句,官骆书低下头,闷下吭声的吃着自己的早餐。“随便你。”反正让她跟几天后就会觉得无聊到不想跟,他在心中如是想。 他的首肯,让颜裳感觉自己简直高兴得就快飞上天了,这就是一种疼爱嘛!妻子要任性。 颜裳乐得享受自己的早餐,但她没发现,官骆书因她最后的一句呼唤,脸色异常的发红。 唉!总觉得自己好像抵抗不了她柔柔软软的哀求话语声,官骆书无言地叹了一口气。 ***bbs.***bbs.***bbs.*** 一走进官氏企业大楼,颜裳的身影立即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 她身着一席淡蓝色洋装,脚上穿着无跟的平底鞋,脸上化着淡妆,扬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 只是员工注视她的视线,除了打探、质疑外,更多的是对她的不认同和轻视,之前报纸将她的消息报得沸沸扬扬,员工们在心中对她的评论可想而知。 但是颜裳一点也不在意,她依然故我的对每个出现在眼前的男女投出和善的笑意。 走在身旁的官骆书牵着她的手,另一旁跟着他的专属秘书,且正在和他报告今天一整天的工作行程。 直到三人一块走进电梯内,众人才开始议论纷纷,埋头评论起方才的情景。 有人讽刺颜裳的出现是为了巩固地位、有人是摇头叹气替自己的老板诉说不公、还有人干脆明白表示无法认同颜裳这个坏女人成为他们的总裁夫人……总而言之,官氏大楼又是不平静的一天。 “今天有一连串的会议要开,你待在这里,有什么事就让秘书替你处理知道吗?”进入总裁办公室内,官骆书提醒着人正坐在沙发上的颜裳。 “思。”颜裳有些佣懒的靠在椅背上,口中满足的叹了一声气。 “如果累了,就到隔壁的休息室去小睡一下。”看她神情疲惫,一脸的爱困样,官骆书的双眼变得柔和。 “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颜裳勉强地伸出手对他挥了挥,跟着又揉揉自己的双眼强打精神。 说老实话,官骆书很敬佩颜裳的忍耐力和毅力,能够陪他一块上班整整半个月,而且承受着众人不谅解的目光,却又要他别太在意。 “老公,别忘了开会时把外套带进会议室喔!冷气太强时才可以穿着保暖。”颜裳脱下脚上的鞋,缩着小小的身子窝在沙发的一角,她一面闭上眼,一面不忘提醒。 瞧她看来真的累过头了,官骆书眼中含着笑意,无奈的摇摇头。 明明这半个月来她总是嗜睡,早上起床时,总要唤好几次才会清醒,却仍然坚持陪他一块上班,和他一块忙碌到夜晚才回家。 不懂她为何坚持,无法明白她为何一定要跟着他,只是说老实话,待在偌大的办公室中工作,身旁有个人能陪伴感觉又是格外的不同。 虽然她总在早上的时间来公司补眠,下午在不干扰他的工作时间,可他的办公效率却和以往并无不同,反倒做得更多。 “在这里睡觉会感冒,老婆。”官骆书低下头发现颜裳早已睡着,他苦笑一下,跟着又和先前一样轻轻地将她抱起。 “总裁,开会时间到了。”门外的秘书章彻敲门走进办公室,他的目光对上正抱起颜裳的官骆书,仿彿对他这举动早见怪不怪。 从第一天,颜裳跟着官骆书一块进入公司起,章彻终于见识到官骆书不为人知一面,也同时发现,原来他们总裁有如此温柔的神情。 “等会儿开会时,你不用跟来,替我照顾总裁夫人,如果有需要就帮她做,知道吗?”从休息室内走出来,官骆书低声命令。 “我知道了。” 直到官骆书人离开顶楼到会议室,章彻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盯着办公室的大门。 其实想想,他们的总裁夫人并不如众人口中所说的一样,是个难相处的坏女人,颜裳来到公司这些日子,除了官骆书外,章彻是和她交集最深的其中一人。 刚开始他也颇无法接受颜裳成为官家夫人的事实,总是在面对她时,对她投以冰冷鄙视的视线,但是颜裳看在眼底却不以为意,仍对他释出善意,不曾摆过大架子。 “这样的女人真是人人口中的坏女人吗?”章彻有一丝的不确定。 就他看来,颜裳反倒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老爱对着官骆书撒娇,做些顽皮的事情让官骆书的神态不似先前的严肃和平板。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是他这下属该去疑问的事情,但他知道,自己对她正在改观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两个小时后,当章彻正在整理电脑上邮件资料时,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章秘书,总裁到哪去了?”颜裳脸上带着睡意的痕迹,她的双眼仍呈现半眯状态,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总裁夫人,总裁在两个小时前就去开会了。”章彻一见到颜裳,有礼的回答。 “开会吗?糟糕!我忘了提醒他要带外套去会议室,不知道今天会议室内的冷气会下会太冷?”颜裳皱了眉,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 她这模样让章彻忍不住露出微笑。“总裁方才是穿着外套离开的。” “是吗?那就好了,要不他一个大老板生病就糟了,他一定不会休息而继续上班的。”颜裳对他投以一记感谢的微笑。“对了,他们开会会开到很晚吗?午餐需要准备吗?” “总裁说这场会议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您有需要,告诉我一声,我来替您准备。” “这样啊~~”颜裳叹了一口深长的气息。“这样不定时吃饭,会很伤身子的。” 这半个月跟着官骆书到公司的经验来看,颜裳发现官骆书在工作时总是不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工作固然重要,但身子也要照顾好,否则事业再如何大,没有那个命享受,岂不是白搭。 “要想想办法让他重视自己的健康。”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为寡妇,颜裳在心中盘算。 章彻看颜裳一脸的困扰,嘴角仍带着笑意,就是她这种三不五时出现的关心模样,时而流露出替官骆书担忧的神态,让章彻怎么也无法把她和“坏女人”搭上边。 “章秘书,等会儿我自己出去吃就好,你别顾虑我,时间到了自己也别忘了去用餐。”颜裳抬起眼望着章秘书。 “好的。” “咦?”要问的事问完了,颜裳转过身打算走回办公室,突然她惊觉一件怪异的事。“奇怪?为什么脚冰冰的。” 章彻因她的话,同时和她一块低下头看着颜裳脚底下。 这一看,章彻差点笑出声,只见她的两只脚丫子就这么未套上鞋而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难怪她会觉得脚冷。 “我的鞋子为什么不见了?”颜裳一脸尴尬的转过身,目光正好对上章彻那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脸孔。 “我、我先进去了。”颜裳红了脸,僵硬地对章彻笑了笑,尔后关上门。 “该不会是今天出门太爱困了,连鞋都忘了穿吧?老公在抱我上车时,不知道有没有记得替我穿鞋……”大门被关上时,颜裳充满疑问的语气仍传进章彻的耳内。 看着紧闭的大门,章彻摇摇头,嘴角挂着大大的笑意,无法想像高高在上的总裁亲自替妻子穿鞋的模样。 这样的颜裳,真的是众人口中的坏女人吗?这一刻,章彻完全不信了。 下午两点,漫长的会议终于结束,官骆书一离开会议室回到办公室时,看到章彻仍然坐在电脑前。 “总裁夫人呢?”顶了顶眼镜,官骆书伸手打算打开办公室大门。 “夫人出去用餐了,她说会在餐厅内等你。”章彻据实回答。 “餐厅?”官骆书的手僵在门把上,眼神中充满疑问的转过头。 章彻站起身,扬起唇,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是的,夫人说在您的桌上留有一张纸条,还有她说您不想让亲亲爱爱的老婆饿肚子,也不想让肚子里的两个小宝贝吸收不到营养的话,就在开完会后到她写的餐厅找她,她会一直等到您去才用。”官骆书挑挑眉,发现自己秘书似乎有点得意,看着他的笑话。 “她中午就去了?”官骆书选择忽略他碍眼的笑容。 “中午就去了。” 官骆书打开办公室的门,突然转过头对章彻说:“下午的会议让副总经理举行,我会晚一点进公司。” 大门一被关上,章彻微微笑了,这意思就是,总裁一点也不舍得有人饿着了,对吧! 第八章 坐落在市区中心的高级餐厅,柔和的音乐在众人的耳边盘旋,浓烈的食物香气弥漫,让人心情倍感愉悦。 从颜裳一进入这问餐厅,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一来是因为她很喜欢这问餐厅的格调气氛,二来是她知道等会儿可以和丈夫来一段甜蜜的午餐时光。 只可惜这种愉快的心情,多了一点美中不足的事物干扰到她。 “那个是颜裳吗?”位于颜裳附近的桌位旁,一群不经意发现颜裳的女人正在大声的咬耳朵。 “那个有名科技产业大老板的妻子?” “什么妻子,人家是狐狸精好不好,先前电视不是一直在播她的新闻吗?她抢了人家的男朋友,做了很多缺德的事。” “可是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坏女人啊!” “怎么可能不是,你有看过坏女人长得很坏的吗?人长得好看,骨子里却净是一堆可怕的东西。” 左右方各自传来音量不大,批评话语全一清二楚地传进颜裳的耳中。 “我看她一定又是用什么计谋设计那个官骆书,不然人家怎么可能娶她。”几个女人冷眼望着颜裳,仿彿这么瞧即能让颜裳不为人知的可怕真面目,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 不过就在旁人分别以无形的视线对颜裳指指点点时,颜裳依然毫不在乎,迳自享受着她所想要的空间。 数分钟后,餐厅响起门铃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悄悄地走进来。 沉醉在午后耀眼的阳光下,颜裳依然一手撑着下巴,目光对着窗外的街景,仿彿置身周遭的一切事物,全不关她的事。 “请问……你是颜裳吗?”突然,一道柔弱的女人声出现在颜裳的桌旁。 那一声轻柔的呼唤声,吸引了颜裳的思绪。“我是。”这个女人是谁?心中露出疑问。 眼前的女人,第一眼的印象是弱不禁风,仔细注意的话,可以发现那女人正紧张不安地紧握着手上用类似藤蔓编制而成的大包包。 陌生女人身穿一身白色洋装,有着纯黑及胸的长发,头上还绑着一头整齐的公主头。 “请问,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女人轻声细语的问,眼中正泛着莫名的泪光,好似下一秒就要流下来。 “我并不认识你。”颜裳扬起笑容,眼前的女人给她的印象就像温室内的花朵,触碰不得。 被软性拒绝的女人努力眨去眼眶内的泪水,她轻咬着唇,用力吸了好大一口气,才缓缓的出声,“我……我认识你,因为你抢了我的男朋友!” 她的声音不小,刚好落入一旁方才正在对颜裳闲言闲语的那群女人的耳中。 她的一席话令颜裳顿时怔了一下,同时又感觉到数道冷锐、敌意、鄙视的视线,正朝她的方向射来。 “我?抢了你的男朋友?”颜裳扬起美丽的唇角,偏着头仔细凝望着话一说完即流下泪水的陌生女人。 她是何时抢了这个陌生女人的男朋友?怎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请问你的男朋友是?”颜裳的双眼专注停留在眼前女人身上,没有察觉背对着她的另一个座位上已悄悄坐了一个男人。 咬着唇,陌生女人似乎正挣扎着该不该说出来。“官骆书。” “什么?”颜裳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双耳是否出现短暂性耳鸣,否则为何耳内会发出嗡嗡作响声。 “我是纪樱樱,骆书交往五年的女朋友。”陌生女人鼓足了勇气宣言。 纪樱樱一说完话,背对着颜裳坐着的男人轻轻伸手顶了一下脸上的眼镜,透过镜片的反射,双眼眸光瞬时褪为冷锐,一股浓厚的寒气正悄悄地自他身上散发。 颜裳望着纪樱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翻空,胃部非常不适。“坐吧!” 伸出手,回过神的颜裳在确定自己已经找回声音后,指向空荡的座位示意。 纪樱樱坐在颜裳的对面,她低着头不发一语,只有眼角中的泪水仍不受控制般的不停滑落。 沉默的气氛在两个女人之间蔓延,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气氛。 颜裳的目光紧紧盯着纪樱樱,有种话被梗在喉间,半字也吐不出的难受。 看着纪樱樱的泪水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颜裳缓缓闭上眼,在心中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后,她再一次睁开双目,跟着拿起桌上的面纸递到纪樱樱的面前。“给你,别哭了,你有话想和我谈不是吗?既然这样,就擦干眼中的泪水直视我。”纪樱樱的眼泪令颜裳想起过去的母亲!! 那种逆来顺受、脆弱无助的柔弱女人。 纪樱樱小心的抬起头,悄悄接过颜裳给的面纸,她的双眼含着无尽的委屈,看着颜裳的目光有着大大的不谅解和责备。 她的那种眼神看在颜裳的眼中,除了苦笑之外还能多说什么呢? 一旁座位的女人们也纷纷送来敌视的目光,颜裳不难察觉她真的被众人当成名副其实的坏女人了。 “我、我想求求你!”纪樱樱拭去眼中的泪水,苦楚地凝望着颜裳。 “求我?求我什么?”求她把骆书还给她吗?颜裳在心中苦笑。 “求你把骆书还给我。” “把他还给你?”果然被她猜中了,颜裳压下心中浮现的酸楚,以着一种平淡的语气说:“他是我的丈夫,我们在一个半月前结婚了,你该不会不清楚吧?” “我知道,新闻报得很大,我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那你要我如何把他还给你?” 纪樱樱咬着唇,悄悄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颜裳。“你、你们可以离婚。” 颜裳挑高眉,以一种不可思议目光望着纪樱樱。“离婚?为什么我该为了把他还给你而和骆书离婚?” “因为他一点都不想娶你。” 颜裳拿着吸管,朝杯内的果汁不断搅拌着,好似不找个能让她分心的事做,她一定会抓狂、失去理智。“你怎么知道他一点也不想娶我?” “我就是知道。”纪樱樱肯定的点着头。 “为什么?”颜裳不懂眼前的女人为何如此坚定,难道说……“你和骆书还有联络?”她小心的提问,不安的心像颗不定时的炸药,一触即发。 纪樱樱垂下肩摇摇头。 得到她否定的答案,颜裳感觉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的心扬得好高。 “因为我和他分手,他才会在伤心之余娶你。” 纪樱樱的一席话,又引发旁桌的女人们发出惊讶的抽气声。 “什么?你说你和骆书已经分手了?”颜裳的眉锁缓缓皱起。 “这几天我一直想找骆书和他谈一谈,可是公司的服务小姐一直不愿意让我见他,因为我没有预约,我想打电话给骆书,可是……”纪樱樱垂下头,又开始掉泪。“他的车内电话已经停用了,我无法找到他。” 当然已经停用了,因为他已经办了人生中的第一只手机,以防她这个做妻子的想找他而找不到人,颜裳在心中回答纪樱樱,不过她没有说出来,也并不打算让纪樱樱知道。 “你想找骆书做什么?”颜裳吸着果汁,眼光悄悄转移到纪樱樱哭泣的脸蛋。 老实说,纪樱樱长得很漂亮、说话的声音很温柔、神情举止充满气质,是那种相处起来也会令人觉得很舒服,更是那种无论丈夫事业有多忙,始终会躲在他的身后,做个全力支持他的贤内肋。 “我想告诉他,早在我告诉他要分手的那一晚我就后侮了,只是我担心他会生气不想接我的电话,所以才没打电话告诉他。”纪樱樱的泪水好似一开就变成水龙头,停也停不下来。 颜裳听了她的话,看着她的人,又连忙拿出一叠面纸放在她面前。“为什么想和他分手?” 问这问题时,颜裳发现自己的心情有着一丝诡异的好,因为她并不是骆书和纪樱樱之间的第三者,也就是说,她又当不成坏女人了。 “骆书一直忙于事业,根本没空理我。”纪樱樱哽咽地擦着泪水。 “所以你就和他分……” “我们一个月见不到一次面,有时是三个月才会吃一顿饭。” “所以你就和他分……” “他从来不会主动打给我,都是我打给他。” “所以你就……” “我们不曾约过会,就算有,那也只是在我的哀求下,他才会带我去吃一次饭,而每次吃饭,他都忙着看一堆公司的文件。” “……”颜裳皱着眉,目光始终盯着桌上的果汁。 “你相信吗?交往五年,我们不曾像正常的情侣一样一块去看电影、一块出去玩,更没有时常在见面,还有……他没有和我上床。”说完话,纪樱樱头垂得更低,泪水又像瀑布一样垂直落。 “感觉我在他的心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虽然交往这么久,他从来不曾真正关心我、不曾问过我要的是什么、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没有在乎我的感受,只是一昧的工作忙、一昧的把时间全放在事业上、只想到要赚更多的钱,这样的我,对他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坐在对座的男人目光深沉得犹如大海,若有所思的面容看来正在思考着所听见的话。 颜裳喝完了眼前的果汁,看着泪流满面的纪樱樱。“所以你和他分手了?” 纪樱樱点点头,又摇摇头。“我问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然后呢?他怎么说?”其实颜裳不用想,大概也知道答案。 纪樱樱抬起头,含着满满苦楚的泪水用力的摇头。“他说目前没有,未来还没到。” 很中肯的答案,颜裳点点头,因为骆书是个不会把话说得太满,是个很实事求是的男人。 任何事情除非他有绝对的把握、有肯定的答案,否则他不会为了安抚任何人,刻意编造美丽的谎言来敷衍人。 纪樱樱迳自又说:“所以我告诉他,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分手吧!” “你对他的工作态度很不满?”颜裳轻声问,然后她对上一旁直朝她们位置方向靠来的众人瞄了一眼,显然她们打算靠近一点,听清楚她和纪樱樱之间的对话。 “我只是想要他把注意力多放在我的身上。”纪樱樱老实回答。 “你告诉过他吗?在你们交往的过程中,你曾老实告诉他,希望他多陪你吗?” “有,但是他说他很忙,没有这么多时间,就算他抽空出来陪我,脑中却还在想着工作上的事,那也无所谓吗?”纪樱樱咬着唇,涓涓泪水又再一次溃堤。 “你无所谓吗?如果他这么对你,达成想要他多陪你的要求,心却不在你的身上?” “当然不行,人不能一心二用,既然要陪我,当然得想着我。”纪樱樱坚持地摇摇头。 颜裳叹了一口气,“骆书在对待你的过程中,总是根据事实回答你,做得到的事情愿意去做,做不到的事情也从不勉强,至少他在对待你是否存在一事,从来不曾否认,也大方公布了不是吗?” “但他不曾带我一块出现在公众场合,不曾正大光明的介绍我的存在,感觉我像个无形、不曾存在的女人。” “也许这是他保护自己女人的方式,谁说一定得把你介绍给大家才是承认你的存在呢?看看我,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被公布即将要和他结婚,结果呢?我过去的人生,无论真假,全被媒体记者挖出来摊在太阳底下,从来没有人来问过我,这些被报导出来的传闻是否属实?从来没有人和我求证过这些问题的真实性有多少?我被批评成坏女人,被强调成我斩断别人多少的良缘,把我塑造成一个男人看了畏惧,女人瞧了轻视的坏女人,这就是你想被公开的结果吗?”颜裳毫不在乎的摊开双手,同时目光望着旁边桌细听她们八卦的那一群女人身上。 几个女人对上颜裳嘲讽的视线,各个一脸尴尬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种可怕的攻击性言论就是你渴望拥有的认同吗?如果是的话,你确定凭你这种爱哭的个性,能够承受吗?还是说,当电视媒体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番上阵,不断以难听的字汇报导你的过往时,你就只会向骆书哭诉,可怜兮兮的不断自问自己为何要承受众人质疑的目光,为何得接受众人的评论? “又或者你一心一意只希望自己的男人该像个屠龙战士,遇到任何情况,受到任何委屈,必须站在你的面前替你解决一切,阻挡任何伤害?”颜裳带着尖锐的语气,眼神像把锋利的锐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几近嘲笑。 “我……男人不就该如此吗?替自己心爱的女人承受外来的一切伤害,给予最安全的避风港,庇护她成为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妻子吗?这同时也是每个女人所想要、该得到的东西不是吗?”纪樱樱理所当然强调,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的错误。 颜裳叹了一口气,瞧纪樱樱理直气壮的口吻,十足像株被保护在温室内的花朵。“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只能说你好自私,骆书和你分开而选择我的这项决定是正确的。” “为什么?”纪樱樱带着天真又无辜的眼神问。 “骆书需要的女人不是一个只会躲在他身后,遇到任何麻烦、任何事情都不会做,只知等待求援的柔弱妻子,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他同甘共苦,遇到任何危机能站在他的身旁成为他强而有力的支柱,当他疲倦不堪时,能细细聆听他一切烦恼的妻子。”颜裳坚定的目光中带着柔软的温度,她铿锵有力的话语中,隐藏着无数的坚强韧性,仿佛早有了万全的认知。 背着她的男人听见颜裳的话,唇角牵起若有似无的微笑,深邃的双眸散发出浓烈的情感,他紧握轻颤的双手象征他此刻的心有多么的澎湃高昂。 收起泪水的纪樱樱一脸的茫然,完全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话,以及其中的含义。“你不懂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是不会将骆书还给你的。” 颜裳的话又令背对着她座位的男人听了,嘴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爱你。”纪樱樱的语气中带着责备和不满,泪水又开始在她眼眶内打转。 再一次盯着她收放自如的泪水,颜裳冷声轻笑。“难道他爱你吗?” 如果这个女人说出肯定的答案,她会为骆书这五年来的情感生活感到可悲又可笑。 因为他竟然能和一个这么天真到极点的女人交往如此长的时间,而且还没有发狂。 “当然,他爱的当然是我,否则他不会在我一和他分手后,就随随便便娶了一个女人。”纪樱樱自信满满得意的仰起头,停留在她唇边的是一抹梦幻般的陶醉笑靥。 背对着颜裳而坐的男人嘴角又忍不住上扬,只是这一次的笑意中充满了无数的苦笑和无奈,似乎想像的到颜裳此刻心里的不满和不断在体内窜烧的怒火,他可不是因为被甩了而随随便便娶个女人当妻子。 而是……当他第一次看到她的一刹那,被她那混合着坚强又脆弱的外表给吸引,看着她明明受伤而难过的心,竟为了自我保护而刻意逞强而故作坚强而感动。 有多少人能轻易克服烙印在身上一辈子的批评,更以毫不在乎的姿态看待一切? 她的勇敢,不畏众人的评论,令他感到动容,而在相处的过程中,也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因为颜裳,他轻易的卸下心防、变动自己的人生,为的只是和她相处一辈子。 随随便便?颜裳冷眼扫向对面,突然发现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浪费大把时间在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身上,她朝纪樱樱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轻笑道:“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想办法让那个自以为爱你的官骆书重回你身边吧!”她既不阻止也不干涉,只会冷眼看待纪樱樱的一举一动。 不过纪樱樱大概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吧!除了在媒体上。 纪樱樱嘟起嘴,满是困扰的指着她。“如果骆书回来找我,你一定要跟他离婚,不要破坏我们的感情。” 仿彿听到有趣的事,颜裳毫不文雅的发出清亮的笑声。“如果这是他的要求,我会毫不犹豫成全你们。” 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发生,除非某个男人想缩短自己的寿命,早日离开这个可笑的世界。 颜裳肯定的答案让纪樱樱满足地漾起灿烂的笑容。“那么请你在看到骆书的时候,告诉他我在找他,请他给我一通电话,我相信他只要知道我想念他,一定会很高兴。” 颜裳不以为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纪樱樱像蝴蝶般翩翩离去。 坐在一旁座位上的那一群女人,以着一种非常同情的眼光看着纪樱樱。 就在她们的视线循着纪樱樱方向移去的同时,眼一尖,她们又发现坐在颜裳背对桌位的男人。 “傻女孩,这样的你怎么能够幸福呢?”颜裳语态凝重地叹了一口气,为纪樱樱的天真浪漫而惋惜。 肚子饿得发出警示声,颜裳回过神,伸出手抚着小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花。“爸爸还没来,我们再忍耐一下好不好?妈妈的肚子也好饿,可是我们要一家四口一起吃饭,否则没有盯着爸爸用餐,他的身体会很不健康的喔!” 她的语气温柔轻和、神色慈爱,仿佛面对的是两个眼巴巴望着她的可爱小男孩。“还有刚才的事就当作是我们三个人的小秘密,不可以透露给爸爸知道,否则他一定又会想要召开记者会,现身说法来证明他的清白了。” 听够了,背对座位的男人顶了一下脸上的眼镜,努力将浮在嘴角的笑意逝去,然后悄悄的站起转过身。“证明什么清白?” 熟悉的男声传进颜裳的耳中,带着心喜的微笑,她瞬间睁亮双眼转过身。“老公。” 官骆书不苟言笑的望着她,眼中带着明显的疑问。“抱歉,你等很久了吗?会开得有点晚,你留的地址又写得不够清楚,我找了好几间才找到你。” 原谅他难得说了一个谎言,官骆书缓缓的坐进颜裳的身旁。 “怎么不坐对面,要和我挤这个小位子?”颜裳不解的指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 “我觉得这个位置比较舒服,被坐过的比较暖和。”他认真严肃的解释,语气中的肯定不容人忽略。 他的话引来颜裳不满,她气呼呼的瞪着他。“你该不会在暗喻我的下盘变大了吧?” 官骆书伸出手,唤来站在不远处的侍者。 “官骆书?”得不到正确的答案,颜裳有一丝的气恼。 “麻烦请给我两客全餐,一杯现榨果汁和一杯不加奶精不加糖的咖啡。” “官骆书,你还没认真回答我。”颜裳嘟起嘴瞪着他,跟着又悄悄地低下头,仔细打量自己怀孕四个多月的身材,到底有没有变形,是否和他说的一样,“那里”变得不太一样。 收起菜单,官骆书转过头望着神色不平的颜裳,目光柔和得几乎要化作一潭幽深的湖水。 他……很感动,也很幸运,因为他得到了一个了解他、信任他,同时又能改变他的好女人。 无论外界的眼光如何,只有他一个人能了解颜裳的好,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深深的拥有她。 “干嘛看着我?”颜裳咬着唇,匪夷所思地望着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官骆书的视线像是一把猛烈燃烧的热火,正逐渐点起她心中的火苗,包围在她四周的温度仿彿也随着他的目光,开始不断加温愈来愈热。 “无论你的外表有多大的改变,在我心中,你还是你。”官骆书意有所指的低喃。 听着她听不懂的话,颜裳疑惑的偏着头。 正好,她的目光又对上了坐在隔壁桌的那几名女子身上,同时也发现她们看着官骆书目光,像见鬼一样充满不可置信。 颜裳疑惑地紧盯着她们瞧。 “怎么了?”官骆书跟着转过身,望着他身旁的那一桌女人。 像想起什么事,颜裳快速回神,且伸出手来将官骆书的目光搬回自己身上,她娇嗔不满地瞪着他。“嘿,自己的老婆就在你身旁,你竟然公然看着其他女人,连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叫我情何以堪?” “我只是转头看你在看……” “女人的话不能反驳。”颜裳故作任性的要求。 官骆书紧紧盯着颜裳的双眼,发现她眼中正流露着极力想隐藏的小秘密――大概是怕隔壁桌的女人告诉他,她方才发生的事吧! 从她略显不自在的神情,官骆书清楚明白她心中的想法,淡淡扯出笑意,他决定配合她的小戏码。“我知道了,女人不能乱看,否则你一定会以为自己不具吸引力对吗?” “当然。”颜裳松了一口气的微笑,然后她十分小心地恶狠,朝旁边桌那几个女人方向使了个可怕的眼色,警告她们不准多嘴。 不过那几个女人除了震惊不动地望着官骆书外,哪有什么时间心神去体会颜裳恶狠的警告。 “我们快点吃吧!”当两人的餐点送上眼前时,颜裳只想着要快点解决午餐好离开这危险之地。 官骆书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很用力又努力的配合她狼吞虎咽的用餐速度。 “对了,你刚才说的证明清白的方法,到底是什么东西?”快速中带着优雅用餐,官骆书突然出声提问。 颜裳被他的问题给吓着,忍不住被噎到而狂咳。 瞧她脸色涨红,一副痛苦模样,官骆书十分好心地拍拍她的背,拿起桌上的果汁递到她眼前。 “谢、谢谢。”颜裳灌了一大口果汁,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吃东西还会噎着,像个小孩子。”他的话多了好几分的宠爱。 可惜忙着紧张又心虚的颜裳没有发现。“还不都是你的错。”没事丢出一句吓死人的话。 “我?” “呃……快吃,等会儿还要再回公司不是吗?”察觉差点露馅,颜裳埋头又开始吃了起来。 官骆书一脸有趣的凝视颜裳,此刻的她逗起来奸有趣、好可爱。 “对了,亲爱的老公。”颜裳唤他。 “恩?”颜裳口中发出的那一句亲爱的,似乎特别有味道,令他倍感喜爱。 “对一个美丽性感的尤物说她下盘变大,实在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更何况这一位美丽的女人是你的妻子,你未来孩子的妈。” 官骆书怔了一下,表情有点无辜,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说过她“那里”变大啊? “还有一件事。”这一次颜裳突然停手,十分认真又仔细地审视他。 “什么?”官骆书好奇地注视着她认真的目光。 “我的下盘真的有变大吗?变得很大、真的很大,大到连你都看出来了吗?这样一定好丑对吧?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块用餐很丢脸,你该不会要我明天开始不准陪你一块上班吧?” “我――”官骆书想解释。 “好,我决定了。”颜裳打断他的话。 “嗯?” “生完孩子后,我会很努力的减肥,你说,女人的下盘要多少才算小?三十六吋、三十五吋、三十四吋、还是三十三吋?你说嘛~~快说,今天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哭给你看喔!” “……”官骆书僵着脸、嘴角隐约浮现的笑容正在抽搐,原来被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感觉……是这么的令人讨厌。 第九章 官骆书在改变,这是官氏企业所有员工在心底共同认定的答案。 而且最让人大感吃惊的是,一向面无表情的他,竟然也会微笑,令人惊讶不已。 挂在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五十五分。 高阶主管全坐在椅上细心凝神地专注在前方的萤幕上,认真地聆听台上的报告人员发表谈论。 坐在最后头正中央的官骆书,从十分钟前就不时盯着墙面上的时间。 “这次的设计案有四间公司特别声明,愿意释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增加这次合作的附加筹码,如果公司愿意接受他们的方案,今年度的营业额成长将再增加四个百分点。”台上的人员手拿资料,同时指着出现在墙面超大萤幕上的业绩成长图。 “不过如果公司愿意接受他们的……” 一连串的会议,似乎仍没停下的打算,各级主管仍热烈地讨论着提出的话题。官骆书看着墙面上的时钟来到十二点整,他伸手对一旁的章彻招了招,交头接耳一番。 章彻得到命令后,悄悄地离开会议室。 官骆书低下头翻着桌面上密密麻麻的文件资料,没由来的感到心烦意乱,最近的他开始觉得每日忙碌的工作是一种烦人的事。 接任官氏至今,他的生活总是围绕着公事打转,没有正常的休息日、没有私人的空间,就连假日也总为了工作而不停的加班。 刚开始,他为了公司高幅度增加的营业额和净利感到满意和不知足,执意将官氏企业规模不断向上提升,可是现在……烦杂的文件看在他的眼底,竟令他有憎恨的错觉。 会一场一场不停的开,合作方案一件一件不断的接,他好像赚了下少钱,却失去了不少的东西。 如果此刻在妻子的身旁该有多好,这一场会议开得实在有些长,整整三个小时没见到妻子的身影,他的耳边似乎又开始出现她撒娇的轻喃语气了。 想到这里,官骆书的嘴角,正不自觉的慢慢上扬。 几分钟后,章彻又悄悄回到会议室,他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章彻在官骆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发现官骆书正深锁着眉头,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度,让人看了格外的可怕和阴森。 官骆书伸出手拍了个响声,打断了台上人的激烈发一百。 众人一志地将目光全转到他的身上。 “现在的问题,等用完午餐,下午一点半后再回来讨论,除了经理级以上,其他人员请先离开。”官骆书站起身走到台前宣布。 不一会儿,众人在摸不着头绪的情况下全离开会议室,只留下加上章彻和五个男人。 “关于颜氏企业,你们做了多少?”官骆书的目光冷冽,嘴角隐约藏着深沉骇人的笑意。 看着他那副可怕的神情,在场的众人纷纷打了个冷颤。 五个隶属于各部门的经理一起地互看对方一眼,尔后各自从自己桌面文件夹下,拿出另一份文件。 “颜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我们手上,以高价的方式向一些企业集团秘密收购他们手上的股份,这一部分占了百分之二十,零散的小股东、散户,就是直接以官氏的名义和他们交易,从中拿回了百分之十。” “颜家人本身占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另外三十五的股份在朱氏企业手上,当然那是当初颜朱两家结成亲家时,为了长久的友好之谊,所做出的互惠交易。” 听了两名经理的报告,官骆书沉思地伸手敲着桌面。 “从明天开始,大量收购朱氏企业的股权,两个星期内给我成果。”他冷声地命令,眼眸锐利地扫视在场众人。 想要伤害他的人,就等于是在太岁头上动上,只有等死的份,官骆书浑身气息阴暗沉郁,难得当着众人发出怒气。 如果是平时,大家一定会搞不清楚官骆书为何如此要求。 但是……在这一个多月间的改变中,众人都清楚此刻的官骆书已经不再是以往那名平板不苟言笑的男人了。 因为现在的他,被惹火了! ***bbs.***bbs.***bbs.*** 无灯的休息室内,颜裳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她的脸上沾着湿意,脸颊带着淡淡的红痕,略显落寞的孤寂双眼,空洞无神。 失了灵魂般的神智没有笑容、没有温度,连最后一丁点的活力,也被轻易地拉离带走。 “老婆……”休息室的大门被打开,官骆书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阴暗的室内。 颜裳用力眨去眼眶内的泪水,不着痕迹地抹去脸上的泪珠。 当灯亮起,她牵强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神情自若地望着带着关心的官骆书。“老公,开完会啦?要去吃饭了吗?”偏着头,颜裳故作可爱的表情笑问他。 官骆书的心头郁闷,看着她强打精神的脸蛋,同时也发现她脸颊上两道不正常的手痕。 当下,他的双眼冷锐阴森,胸口浮现怒焰。“痛吗?”他怜惜的伸出手抚着颜裳白皙脸颊上的红痕,感觉心刺痛得难受。 颜裳满不在乎般地摇摇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眼中温柔的心疼和不舍映照她的心中,让她得到稍稍的安慰。 “要不要和我谈谈?”虽然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官骆书知道,颜裳只会把痛苦埋在心中,积压好久才会在受不了的时候一次发泄爆发,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一样。 颜裳摇摇低下的头,咬着唇。 官骆书蹲下身,大掌覆住她的小手,语气轻柔,“你现在是个妈妈了,宝宝在你的肚子里会感受到你一切的心情,如果压抑太多事情,对身子、对宝宝都是极大的负担,我不希望你在怀孕劳累的过程中,心里还受到压力的打击而病倒。” 颜裳仍然咬着唇,抵死不开口,但她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我是你的丈夫,也是该保护你的男人,如果自己的妻子或者亲密的家人受到任何委屈需要帮助,我是不是该出来保护你们呢?难道说你觉得我的存在可有可无,遇到任何问题,找我帮助绝对没有效果?” “不是……”颜裳抬起头否认,却在发现自己眼中的泪水被他发现同时,紧张的低下头。 官骆书含笑伸手捧起她的脸蛋,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那就全部告诉我,把心中的不愉快全说出来,有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扛。” 颜裳红着眼眶,忍着不哭出声,无助的神情又浮现在脸上。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脸颊受伤,被打了?”在他的公司,被外来者入袭攻击,而被攻击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妻子,官骆书必须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把深埋在体内的怒火给隐藏不吓着她。 “颜家……”颜裳挣扎的说出口,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颜家的那个女人,带着记者闯进办公室。” “然后呢?”坐在颜裳的身旁,官骆书伸出手握着她。 “然后……” ***bbs.***bbs.***bbs.*** “原来你这小狐狸精躲在这里!”当颜世雄的正妻冠冕堂皇的出现在总裁办公室时,颜裳正巧从隔壁的休息室走出来。 她惊讶的望着那个从小就不断欺负母亲、欺负她的女人--商娇,还有她身旁跟着一名陌生且手中拿着相机的男人。 颜裳语态不敬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谁准你出现在这里?” 商娇一身华丽高贵的服饰,手戴着无数个昂贵的钻戒,得意又鄙视地扬唇瞪着颜裳。“原来你这女人真的和你母亲一样下贱,只会勾引男人上床来得到身分和地位,瞧瞧你自己,肚子都这么大了,生出来的还不是野种一个。” “你出去,没人允许你可以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官氏,不是你们颜家的领域,哪容得你在这里撒野。”颜裳瞪着眼前的女人走向办公桌前,打算拿起电话。 “别这么说嘛!颜小姐,不!官夫人,我这里可是有一件好消息必须要通知你,如果你现在就把我们赶走,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喔!”一旁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颜裳。 “是啊!小裳,你该不会想让你那下贱的母亲,明天登上各大媒体头条,成为众人的笑柄吧?”商娇冷笑附和。 她的话让颜裳眼露疑惑,手停在半空中。“什么意思?” 没由来的冷意跃上心头,颜裳发慌地任由不安的心跳愈来愈快。 商娇对一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从身上挂着的包包内拿出一封牛皮纸袋。“你自己看不就明白。”商娇抽出牛皮纸袋内的照片,朝颜裳的方向洒在桌面。” 颜裳望着两人不善的笑意,僵硬地低下头。 一张张照片清楚映入眼帘,颜裳不可置信的伸手拿起相片。 照片中全是人在南部居住的母亲,还有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陌生男人。 “这……” 照片上的颜母看来很快乐,脸上的笑容既灿烂又幸福,和照片中的陌生男人的互动十分好,一下牵手、一下拥吻、还有……两人一块上旅馆! “你竟然找人跟踪我妈,还偷拍她?”颜裳不敢置信地瞪着两人,难浇体内的怒火。 “哼!我找人偷拍她?你以为我有多空闲,是她自己不要脸,明明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还公然与其他男人通奸,搞得众人皆知,要不是消息传到我的耳中,你以为我会想管吗?商娇说得勉强。 事实上,自从她们母女俩和颜家断绝关系后,仗着官骆书妻子的名声,颜氏企业一下子间被众人排拒在外,连公司营运都受到影响,不如以往。 商娇想到这对母女竟然能在颜家陷入危机时,吃香喝辣悠闲过日子而心有不甘,也因为颜裳被官骆书保护得滴水下漏,所以她才把主意转打向颜裳的母亲身上。 谁知道天助她也,竟让她发现这个好消息。 听了商娇的话,颜裳冷笑出声,她目光憎恨地瞪着商娇,“妻子?我的母亲何时结过婚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是颜家的二房,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否则你以为大家为何要叫她狐狸精?”商娇尖锐的提醒,眼中的愤恨毫不隐藏。 “是吗?原来我妈是二房啊……那么请问,在台湾的法律,一个男人能娶几个妻子?二房有去做婚姻注册吗?”颜裳低头望着照片中的母亲,似乎能从照片中感受到她心中的喜悦和快乐。 如果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愿意接受母亲,让母亲在未来的人生中充满快乐,她一点也不在乎众人的批评声浪。 “这--”商娇惊讶地语顿,又气又恨的咬牙。 没错,台湾的法律,婚姻制度只有一夫一妻,那个贱女人虽挂着二房的名号,却没有实质的婚姻约束可言。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贱女人今天想和哪个男人结婚,都不构成犯罪。 “官夫人,我想你大概误解我们今天来的意思了。”一旁的男人突然出声。“现在我们在讨论的是关于你的事,而不是你母亲的事情。” 颜裳冷眼抬头,看着男人獐头鼠目,不怀好意的面容。“我的事?”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分和地位,身为官骆书的妻子,自己的母亲却放荡不拘,随便和男人进出旅馆,这要看在官总裁的眼中不知做何感想?” 颜裳怔地瞪大眼,她僵硬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啊、是啊!”像抓到把柄,商娇得意的拍了一下手,她悄悄地走到颜裳的身旁,一脸关心地拍着她的肩膀。“你想想,人家官骆书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是让大家知道他的丈母娘不知检点,这么老了还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他的名声跟着受影响是小事,说不定他还会怀疑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不是他的,还是随便找个男人,再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她的话令颜裳身子忍不住发抖,不安在心中不断扩大、蔓延,颜裳紧紧凝望着照片中的母亲,母亲的笑容是如此的幸福,她这做女儿的,怎么也不想将它夺去。 但是……骆书会怎么看待母亲?会如何看待她? 还有他长久以来建立起的名声和地位,将会因为这些照片、这些负面的消息受到影响吗? 届时别说官氏的企业受到抨击,所有任职于官氏的员工也可能因此受到伤害…… “我也不是不在乎你们母女俩,你看,一发生这种事情,我不也想尽办法通知你。”商娇叹了一口气,神色带着勉强。 颜裳目光逐渐空洞,她的心也逐渐地冰冷。“你就这么恨我们?即便是臭老头喜好渔色,自己来招惹我的母亲,你也对我们恨之入骨,非要打压我们才肯罢休?”她抬起无温的双眼,不留余地盯着商娇表里不一的得意嘴脸。 “我打压你们?也不想想是谁来打压我?对,我就痛恨你们母女俩,见不得你们过得比我好,明明是个小杂种,现在竟然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官夫人!我告诉你,狐狸精的女儿永远都是杂种,就算你再怎么飞上枝头,也没人瞧得起你、没人承认你的存在,就像你的母亲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女人。”商娇尖锐的大叫,嘴角一丝丝的阴狠和残忍,看颜裳脸上的痛苦和受伤:心中开怀得不得了。 哼!想和她商娇斗,这对母女俩还差得远。 颜裳摇摇头,可悲地看着商娇,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为了得到丈夫的宠爱而用尽心机,一辈子都只懂得为了争取正房的地位而伤害人,这么做她到底得到什么快乐?“你就是这个样子,对待周围的人不留颜面、不给转折的余地,才会得不到臭老头的疼爱,一个有身分、地位的女人为何下懂得好好珍惜,只想着如何让别人的人生过得更悲惨、只知道自怨自艾。” 颜裳的话一说完,商娇的脸色变得狰狞又难看,她伸出手,在颜裳的脸上送了两巴掌。 “这些话不是你这个杂种有资格对我说的,也不想想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你别高兴得太早,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们母女俩永不安宁,你就等着你那不要脸的母亲受众人嘲笑。”商娇满意地看着颜裳脸上两道的巴掌印。 相机瞬间出现闪光灯,拍照的男子很满意自己已得到可看性的好新闻。 她的话又提醒了颜裳此刻该处理的重要事,她拿起桌上的相片,毫不犹豫地全撕了,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母亲、保护官骆书。 “这些只是备份,就算你再如何撕也没有用。” “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有什么要求?”桌面上撕碎的相片令颜裳的身躯逐渐寒冷,她为自己无力保护家人而感到挫败。 “要求?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们受尽屈辱,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所做的一切,没有半点可以拿来当条件的谈判筹码,从头到尾只是想击垮她们。 “你们在做什么?”大门突然被打开,受到官骆书命令回到办公室的章彻,听见里头有人争吵声,他带着两名警卫人员出现。 ***bbs.***bbs.***bbs.*** “骆书,我们离婚吧!我不想伤了你,却又希望能够保护我母亲的幸福。”说完事情的经过,颜裳提不起笑意,神色哀伤地望着官骆书。 “所以你选择放弃我?放弃我们的婚姻?”官骆书轻声问,他的眼神中涵盖着危险的风暴,对她的轻言放弃非常不满。 “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对吧?”颜裳苦笑地垂下眼,头靠在他的肩头。“母亲这一辈子快乐的时光太少了,照片中的她,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幸福模样,我不想让她难过、更不希望她失望。” 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放弃自己的幸福,尽管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她的心都要碎了…… 离婚?官骆书的双眼冒出深沉的火焰,从他娶了她,成为他的妻子后,他从来不曾想过离婚的念头。 他已经习惯有她陪伴的日子,更习惯她的存在,谁能阻挠他的婚姻? 颜裳,从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开始体会到何谓快乐又满足的幸福,懂得重视一个人的深刻感受。 而今,要他为了这一点的威胁放弃他的幸福?想都别想!只要是阻碍她的敌人,无论好与坏,他都会一一替她铲除。 官骆书紧抿的薄唇微微扬起颤寒的冷意,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气愤过,感觉自己紧紧呵护的珍宝受到伤害。 妻子少有浮现的脆弱,让他恨不得展开自己巨大的双翼,狠狠地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令她永远敞开微笑。 哭泣的脸庞不适合她,当他第一次遇上她开始,他就决心成为她的天地,让她无拘无东,自在翱翔在快乐的世界,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她!任何人…… “休息一下吧!你的精神很不好。”看着她怀有五个多月身孕的身子,官骆书轻轻在颜裳的额上一吻。 颜裳泛着泪摇摇头,现在的她要如何休息?好多、好多痛苦的事紧紧缠绕在她的四周围,她无法安心。 “我陪你一块躺下好吗?”官骆书提议,跟着扶着她轻轻躺下。 “骆书,对不起。”看着他温柔的容颜,颜裳心碎的流泪,想起明天过后,她和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往,她就舍不得放开紧握他的手。 “什么都别想,我保证情况会有所不同。”他会好好保护她。 “给我温度好吗?我想好好感受你。”她哀声请求,伤心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渴望,渴望能再次拥有他、感受他的温暖、承受他所带予她的强烈热度。 低下头,官骆书封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吻落满她的脸庞,低喃的声声唤,宛如安抚着她的情绪。 哭累了,颜裳疲倦而阖上双目后,官骆书爱怜地替她盖上被子,悄悄地走出休息室。 章彻早在办公室内等待他。 官骆书冷声开口:“说吧!” “公司内的员工接受贿赂,带他们私自进入,下班前那名员工已经收到退职书,至于另外两个人……”章彻等着官骆书提出解决。 “其中一个是报社记者,打电话到他们报社去,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处理好,一个月后发生任何事请他们自行负责,还有把底片拿回来,包含颜裳母亲的那份底片也一并交出来。”官骆书语气森冷,目光落在身后的落地窗外。 “至于颜家那个女人,让她先离开。” “我知道了。”章彻转身离开办公室。 昏黄的夕阳射进偌大的办公室内,室内的气息感受不到阳光暖和的温度,仍然持续低冷——从官骆书的身上。 第十章 颜氏企业在短短一个月内,先是爆发财务危机,跟着于大陆设置的主要工厂发生爆炸,股票一夕间大幅下跌,导致合作银行拒绝让他们调度资金而被套牢,颜氏千名员工走上街头抗议薪资无预警停止给付,营运作业完全停摆。 公司资金无法周转的情况下,颜氏转向结为亲家的朱氏求援。 朱家却正面临公司股权被有心人士大量收购,支援决策受到强烈干预而无法伸出援手。 紧接着,又一个月后,颜家人纷纷登上版面头条—— 颜家大家长颜世雄流连酒店,惹上角头老大的女人身中数枪,他的儿子颜天良任职颜氏企业副理期间,接受厂商回扣、掏空资金,将大笔金额流向海外,又被爆料出,他在大陆出差的日子中,结识另一名女子,那女子目前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再着商娇过往骄蛮无理,以自身权势毁谤伤害不少人,这些负面消息在短短两个月内被大幅披露,许多受害者现身证明她的可怕行为,同时打算一块对她提出告诉,当各大媒体公布出这些消息时,也吵得沸沸扬扬。 从事情爆发开始到三个月后,颜氏企业宣告破产,颜家三人目前仍然官司缠身,颜世雄因喜好女人而中枪,失去了一只腿,而身边的亲人又处于无法自保的情况,根本没人愿意照顾他,可说是晚年凄惨。 颜氏企业的倒闭让上千名的员工失业,生活困顿,就在这时,官氏企业发表愿意承担接手颜氏的所有负债以及公司经营,让失业员工再次得到工作机会。 消息一公布,官氏不但得到外界好评声浪,官骆书和颜裳再次成为热烈讨论的对象。 有人说,官氏企业之所以愿意接下颜家人所造成的烂摊子,是因为曾是颜家一份子的官氏总裁夫人――颜裳。 颜裳感念于数千名员工失业,经济来源顿时失去依靠,而请求官骆书接下颜家的企业。 而从今开始,颜氏企业将改名官氏企业,为官氏集团的资产之一。 ***bbs.***bbs.***bbs.*** 官家,一栋位于阳明山上的私人别墅,早年的官家一家六口居住于此。 当官家孩子成年,各自创立事业后已搬离此处,只有逢年过节,家中有重要事才会难得齐聚一堂。 而今天,官家全数包含管家总共六个人正出现在大厅,每个人的脸色颇为严肃与沉重。 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客厅却是静悄悄,无人出声。 直到大门外的车声传进众人的耳中,屋内的六人纷纷盯着大门口方向,等待今天的主角出场。 “你确定我这样真的适合来见你的家人吗?真可恶,竟然什么也没告诉我,还骗我说要出来走走,官骆书,你该不会是等着看我在你家人面前出糗吧?”站在高耸的大门前,颜裳挣扎着下想进屋,她一颗心慌乱紧张得不得了。 看着她的不安和扭捏,官骆书不以为意的说:“你这样子看起来很好,我的家人都很好相处,不需要太担心。” 他的话是如此的轻松,他的神态没什么大不了,但颜裳却觉得自己犹如即将赴断头台般这么紧张。 瞧瞧现在的她,头上的马尾是胡乱绑的,有点凌乱,比一般人还要大的肚子上套着一件宽大的t恤,身下一件七分裤,最糟的是,她竟然还没带礼,一看就知道她是在仓促中出门的。 这样的她,到底该怎么给刚从埃及回来的公婆好印象呢? 说不定人家一看到她,还以为她是打哪来的野女孩,她……她根本没有心里准备嘛! “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你一身的西装,我打扮得像要去菜市场买菜的丫头,你家的人一定觉得我没礼貌!都怪你,事先不先让人家有心里准备,要是你家人不喜欢我,我唯你是问。”颜裳的语气很认真,毕竟第一眼给人的印象真的很重要。 再加上先前的报导把她批评得一无是处,他的家人也该早有耳闻,要是他们真的把她当成是坏女人,那……那她要怎么办? “不行、下行,我看还是下次吧!等我做好心理建设、等我隆重打扮一下、还有记得带礼物再来打扰好了,现在去一定……”颜裳急切得像只无头苍蝇,心里七上八下,她转过身打算给他落跑。 官骆书看她想溜,他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伸出手抓着颜裳。“别担心这么多,无聊的基本礼俗,我家人并不看在眼底,再加上我在你的身旁,找会保护你。” “可、可……”看着自己的模样,颜裳还是极度不愿意。 “少爷。”大门自动被打开了,门口出现的是一名有了年纪的老人。 “林管家,好久不见。”官骆书回过头,对老人点一下头。 官家的人除了官骆书外,其他人几乎长年在海外,连管家也总跟着官老夫人和先生跑来跑去的,所以官骆书结婚时,官家人没一个到场。 “太太说外面很热,屋内有冷气,要下要进来吹吹凉比较好?”事实上,众人在客厅内等太久,差点连头发都给等白了。 颜裳悄悄抬起头望着门口老人。 被唤为林管家的老人,在官家服务三十年,他神态严谨不苟言笑,一身整齐干净的黑色西装,斑白的白发整齐的梳在脑后。 看着老人严谨的面容,颜裳在心中哀号,天、天啊!连管家都是一板一眼,屋内的主人更是不得了吧? 揪着一张难看的小脸,颜裳好想哭。 老人仍在门口等候,颜裳紧拉着丈夫的手,在不安又半强迫之下,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上场。 以官家大家长官震为主,官家总动员全坐在客厅内。 当官骆书牵着颜裳一同走进官家客厅时,十只眼的视线同时落在他们的方向。那一道道仔细审视般的锐利视线,就像可怕的红外线,让颜裳觉得自己像被等着评论的一道菜。 她紧张地心跳狂乱,口中仿彿被根长刺深深扎痛着,其实她好想逃,但是理智却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不然就太没礼貌了。 然后,她用力吸起了一口气,抬起头。 “爸、妈,我回来了。”官骆书牵着颜裳的手,他的视线扫向在场的众人。 “怎么这么久才进来?大家都在等你们。”官骆书的母亲轻声开口,她面无表情的视线停留在儿子身旁的女人身上。 “是啊!为了看戏,我可是大老远从美国飞回来,结果你竟然让我们等这么久。”另一头说话的是一个和官骆书长得有几分相似,官家排行老二的官天赐。 “我好不容易才把老婆骗回来,你们见得到她的人就该偷笑了,还有谁要你们没事跑回来看戏。”官骆书盯着官家老二平淡的说。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我是颜裳,很抱歉,什么都没准备,还穿得乱七八糟的打扰你们。”颜裳一口气不中断的大声说,她的小脸有一丝苍白,压下心中的不安,她强迫自己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看向在场众人。 “我知道,你是被拐回来的嘛!”官家老三官盟,一个略显轻浮的美男子,他正勾着性感笑容直朝颜裳示意友好。 他的话令颜裳脸一红,羞得不知该把视线往哪里摆。 “好了,别再逗人家了,你们没看到小裳头都快掉到地上了吗?”官震出声大吼,他的声量很大、很有气势,也充满压迫感,不过和他此刻笑吟吟的神情有点格格不入。 官老夫人盯着颜裳许久,尔后,终于满意地露出微笑。“果然是个漂亮的女人,小裳啊!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站起身走到颜裳的身旁。 “可、可以。”颜裳不安地瞄着官骆书,从他那里得到一抹鼓励的笑容。 官老夫人伸手牵起颜裳坐到沙发上,“你该叫我妈,不是叫我伯母,还有你官爸爸想要一个女儿想很久了,如你喊他一声爸,我相信他会乐翻天。”和善慈爱的对着颜裳轻笑。 “啊?”颜裳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地发愣。 “谁要你不争气,每个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的全带把枪,我要的是女的,你拿枪出来给我干啥?”官家大家长官震不满的吹胡子喷气,一双眼睁着大大直盯着颜裳看。 “根据有力的医学报告指出,女人之所以会生男的,是因为受精其间,男人的精子酸性过高所导致,所以想要生女孩子,必须男人多吃菜,中和体内的酸性,女性必须多吃肉,增加体内的酸性……在场众人听见开口说话的人,说出如此头头是道的理论,无不摇头翻白眼。“老公。”颜裳羞涩地开口,神情有点尴尬。 滔滔不绝说着公正理论的官骆书停下口。“什么事?老婆。” “不需要解释这种问题好吗?”什么受精不受精,这不该对着家人大方谈论吧! 官骆书深深看着颜裳一眼,又毫不犹豫地闭上嘴。 官家众人别具深意地互看彼此一眼。 “小裳啊!肚子里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官震关心直盯着颜裳那大得离谱的肚子,总记得当初妻子怀这几个家伙时,肚子也没这么大。 颜裳抬起头,发现众人的目光一致带着怪异的期待和兴奋,她偏着头说:“男的。” 话才一说完,她马上听见包含官家管家,同时发出的六道失落的叹息声。 “又是一个带枪的,你这混小子,既然知道一堆酸性理论,怎么不懂得在上床期间改吃素?真没用!”官震不满的怒视官骆书。 一辈子渴望听见女儿柔柔软软唤他一声爸爸的期望破灭也就算了,连想听到孙女唤他一声爷爷这小小的愿望也做不到。 官骆书听了父亲的话,又解释,“酸性体质不是说吃菜马上就能改过来,而要花好长的时间,经过体内代谢,一点一滴慢慢形成,体质才能改善,再加上并没有医学证明必须要吃……” 众人又开始翻起白眼兼叹息。 “老公。”颜裳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 停下口,官骆书又是一记疑问的眼神。 “这问题也不需要特别长篇大论的解释好吗?”这个男人真是的,什么都想讲清楚、说明白。 官骆书又是深深看了妻子一眼,闭上嘴。 众人又是深深互看彼此一眼,很有默契不吭声,不过大家这会儿的表情有点怪异。 “爸、爸爸。”颜裳小心翼翼地望着官震。 官震听了她的呼唤,身子轻轻一震,一脸的欣喜。 “怎么了?”官震感动的张开大嘴,终于听见女孩儿用那种轻柔嗓调唤他爸爸的声音了。 “除了男孩外,还有一个女孩子,我的肚子里有两个小孩。”颜裳有点害羞的看向众人。 非常不意外的,她发现在场除了官骆书外,其他人的双眼都睁得好亮、好亮,官震更是激动的不断抖着身子。 “有女的?”官老夫人同样心喜,又再确认一次地问着颜裳。 颜裳肯定的点头。 接着,在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颜裳看着在场的其他六人,竟然同时高兴得不断欢呼。 她一脸不解地望向官骆书。 官骆书给了她一抹见怪不怪的神情。 “来来来,快坐好,小林,快点给小裳泡杯牛奶,还有拿一些水果出来,怀孕的女人可不能饿着啊!”情况变得有点怪,官震大惊小怪的对林管家指挥。 “是是,我马上来。”林管家也是兴奋得只差没用跑的冲进厨房。 颜裳一点也无法理解为何大家开始不断对她嘘寒问暖,又是关心、又是着急的像是他们自己要生孩子一样。 颜裳不知所措地看着一来一往不断对她询问的官家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暖、好暖,这才是她所想要的家,那种温暖的程度,令人感觉到热烘烘。 “小裳啊~~骆书的个性比较……不正常,你可得多包涵啊!”官老夫人笑咪咪一直拍着颜裳的手。 官老夫人的话令颜裳想笑,不过她忍得很好。 “大嫂,我哥难得有人要,你可要忍耐一下,千万别放弃他,否则他又要当回和尚了。”官家老三官盟一脸哀求。 “不会,骆书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颜裳摇摇头。 “我们知道他好很多了,不过还是非一般人所能忍受,因为他最不会讲甜言蜜语了,但这又是女人最爱听的话。”官天赐赞成地点头,刚才他发现大哥的脸上竟然有笑容,而且还会听老婆的话。 “他有的时候会叫我亲爱的老婆。”颜裳好心地替自己的丈夫说话。 众人因她的话,吓得傻瞪眼。 “还会和我说,我们要在一块一辈子,直到五十年后,我们成为老夫老妻的时候,再一块环游世界。”颜裳想起昨天晚上,官骆书躺在床上抱着她说的话,心中的甜蜜不断发酵。 “哦……”众人的目光全射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官骆书。 “所以他是最棒的男人。”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带给她无数欢笑的男人。 “哦……”众人诡异的目光不断在官骆书身上流连,看得官骆书极为不自在。 “还有啊,他……”颜裳正想再多说些官骆书的优点给大家分享时,突然愣了不沉默不语。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状,官骆书走向前来到她的身旁。 “我……我的羊水破了,宝宝要出来了。”她感觉自己身下湿了一大片。 话才一说完,人仰马翻的情况立刻在官家上演—— 官老夫人拿起电话打到医院,官家四个男人集体发呆不知所措,林管家还算镇定,他快速的帮忙拿起官骆书刚带来的备用包包…… 官骆书,最没表情,个性最平稳的男人,像个疯子一样抱起妻子大吼大叫的冲出家门口。 感觉肚子阵阵的开始疼痛,颜裳含着无尽的笑容,她好喜欢这个家,好喜欢、好喜欢。 更爱这个抱着她,像疯子一样慌张的男人--她的男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