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夜惹的祸》 楔子 「不……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 昏黄灯光下，一个男人戴著鬼形的面具，慢慢走近那位缩在角落边全身一丝不挂的女人。 「别怕。」 男子蹲了下来，一只手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并吻去她的泪珠。「别哭。」 女子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苍白著脸，惊悚的双眸直视著他。 「求求你，放了我。」 「不。」男子轻啄了下她的朱唇，性感而又低沉的嗓音慢慢飘进她耳中。「我这么爱你，我舍不得让你离开我。」 「你……」 男子轻轻抚摸著她的粉颊，手慢慢往上移，到了头顶时，忽然一把抓住她的秀发，神情一改刚才的温柔，口吻变得森冷没有感情。 「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刀子，刺眼的亮光令人心惊。 「不，别杀我！」女子见他亮出刀子，一时吓傻了。 「我这么爱你，为什么－－」男子大吼，并一刀刺进女子的心窝。 在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后，四周又归于平静。 男子的双手沾满血迹，他轻轻捧著她的脸。「你……好美……」他俯下身，疯狂地吻著已然断了气的她。 过了须臾，男子离开了她冰冷的唇，仔细地审视著她绝俏的脸蛋。 「我是这么的爱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的美丽是属于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昏黄灯光下，男子嘴边那抹邪恶的笑容慢慢地扩大、扩大…… 第一章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候机室里，有位身穿警察制服的老人和三位身著便服的小伙子并排坐在一起。 「局长，这是我们自己的案子，为什么要找一个外人来帮忙？」李承宗烦闷地站了起来，并向年近六旬的老局长提出问题。 「是呀，要一个外人来帮咱们，这传出去是很丢脸的，好像我们台湾警察很无能似的。」陈建堂也附和道。 「你们还好意思说。」老局长瞪著他们，「你们知道吗？这一个半月来，那个变态杀人魔已连续杀了三个人了，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还用得著我去拜托人家吗？」 想抗议却被削了一顿，李承宗及陈建堂摸摸鼻子，识相地闭上嘴巴。 白浩见到这一幕，轻声笑了出来。 「白浩，你还笑得出来？对了，你怎么一点意见也没有？」李承宗问著眼前的俊俏男子。 白浩温文地笑了笑，「我要有什么意见？」 李承宗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不会吧！有个外人要来当我们的队长耶！你一点也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他笑著回答。 李承宗不死心地再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难道你不想了解他的个性、为人吗？局长，人是你找来的，你也该讲讲话吧！」 老局长瞪了他一眼，「他的个性怎么样，我不知道;至于他的为人嘛……」他顿了会儿才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干嘛找他来？」陈建堂怪叫。 「那是白浩推荐的。」 「白浩！」 李承宗冲到白浩面前，微怒的口吻带点挫败。「你干嘛替自己挖这个坑跳？」 「是呀！那个外人一来，你的队长位子就不保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不在意？」陈建堂也觉得奇怪。 「有什么关系，贤者为长嘛！」白浩仍一脸轻松地笑著。 「贤者为长，我呸！」李承宗怒气腾腾，「白浩，你得好好解释一下。」 白浩笑了笑，「瞧你气的。」他摇摇头，「我和温sir共事过，他那人……」 「唷，sir！？人还没到，就要我们尊称他为sir，喂，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要这样称呼他。」李承宗把握时机，先下马威地道。 「你们是怎么回事？sir是他们那边的称呼，你们看港剧时不也都知道了吗？」白浩并没有生气，他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会那么讨厌温sir。 陈建堂及李承宗闻言，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白浩看了这情形，轻叹一声，续道：「温sir人虽冷漠了些，脾气也暴躁了些，但他的破案率在香港是首屈一指的，所以警界的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终极警探』。」 「终极警探！？我还终极保镖咧，他以为他在演电影啊！夸大其辞！」陈建堂一脸不屑。 「那个叫温什么东西的……」李承宗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举手发问。 「他叫温兆麟，没礼貌。」白浩纠正他。 「好啦！那个温兆麟是香港人吗？」 白浩侧头想了一下，「应该算是吧！」 「白浩，你讲话都暗藏玄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作应该算是？」李承宗快被他搞胡涂了。 「好吧！」白浩摊了摊手，「你们想问什么？我尽我所能，尽量给你们满意的答覆。」 「他是香港人，应该讲广东话吧！」 「当然。」 「那怎么办？我们又不会说广东话。」 白浩指著自己的鼻头，「但我会讲啊！」 李承宗翻了个大白眼，「拜托，你会讲有个屁用！你能随时待在我们身边，当我们的翻译吗？」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白浩摇头失笑，「他应该会说国语的。」 「又是这种猜测的语气，」李承宗被他打败了，「请问，你可不可以说一句较肯定的话？」 「可以，我肯定他一定会来。」白浩低沉的笑声淡淡地泛开，不理会一脸苦相的李承宗。 「来？哼！都三十分钟了，连个鬼影也没见到，他可真大牌，让我们等这么久。」陈建堂冷哼道。 「飞机dy并不关他的事，别怪到他头上去。」 「白浩－－」 他们俩凶神恶煞地站在他面前，「你干嘛一直替他说话？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白浩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并不答腔。 正当李承宗又要发问时，老局长却喝道：「别吵，人已经到了。」 一瞬间，候机室内挤满人潮。在众多的人群中，最显眼、最受人注目的是一位身高约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他身穿一件黑色的皮衣外套，修长的双腿被那条黑色的牛仔裤紧紧包裹住，显现出它的力与美;手提一只黑色旅行袋，挺直好看的鼻梁上架著一只墨镜。整个人散发出不平凡的气势，令旁边的人为之侧目。 老局长迎了上去，伸出手自我介绍：「温兆麟吗？你好，我姓赖。」 「赖局长，幸会。」温兆麟伸出手和他互握。 「后面那三位是你这次的工作伙伴，白浩、李承宗及陈建堂。」 「白浩。」 温兆麟摘下墨镜，炯炯的眼神定定地看著三人之中唯一带著笑容的男子。 「温sir，好久不见。」白浩上前给他个拥抱。 温兆麟也回抱了他一下，轻叹一声。「是呀！的确很久没见了。」 「温sir，你……」白浩微微讶异，一向自信心十足，自认什么事都难不倒的他居然会叹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浩，别这样称呼我。」他蹙起浓眉。 白浩了然地笑了笑。 温兆麟搭上他的肩，「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表面上是一派的笑容，但实际上他内心在想些什么，却没人知道。白浩－－太神秘了。 白浩回他一句，「你不也一样。」刚才的叹气声，是做戏的吧！ 温兆麟从白浩的眼神中得知他已识破了他刚才使的诡计，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所以你和我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白浩干笑一声，算是默认。 「温兆麟，你刚下飞机，想必是累了，我叫他们先带你到住的地方，让你先休息。」老局长提议道。 「不用了。」温兆麟敛起笑意，正色道：「我们先到警局，我想先了解这案子。」 老局长眼露赞赏之意，笑道：「好，请这边走。」 步出了机场，初冬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著大地，在这个佣懒的季节里，大家应该都是恣意的享受那份感觉，但温兆麟却开始投入于这件最难搞定的案子。 bbs.bbs.bbs. 该死的！都是那该死的火车误了点，才搞得她现在这副狼狈样。 杜小嫣走在阴暗的小径上，忿忿地踢著路上的石子。今天是她的倒楣日，无论做什么事都不顺遂。 早上，她为了送稿子到出版社去，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门，情急之下忘了带皮包，幸好她牛仔长裙的口袋里还塞了几百块钱，勉强可以应急。 傍晚，她预定搭火车回家，但该死的火车竟整整迟了一个钟头，害她晚上的计画全泡汤了;下火车后，她为了省钱，改搭公车回家，但由于最近为了赶稿，每天只睡两、三个钟头，她原本只想在车上眯一下而已，才一下下，公车竟开过了站，最后把她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而老天爷居然还不肯放过她，竟在这个时候下起绵绵细雨。 好不容易走到小径上唯一有盏路灯的地方，杜小嫣停下脚步，捶捶自己发酸的双腿，气馁地道：「这里是哪里？台北县有这种地方吗？」 绵绵细雨已将她淋得浑身湿透，衣服黏在身上，显现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早知道就不该省那几块钱，干脆坐计程车回家。」现在的她是又冷又饿，而雨似乎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忽地，她听见前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爱你的，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有人在约会。 杜小嫣不由得脸红了，她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不知不觉地渐渐加快。 想想自己，她也二十四岁了，虽然长得不赖，却没谈过半次恋爱。 当然，她也想谈恋爱，但没有人追啊！现实是残酷的，唉！ 拉回了思绪，那道低沉的男嗓音仍旧发出声音，但讲的却都是那几句。 杜小嫣不禁感到怀疑，三更半夜的，有情侣会来这种地方约会吗？况且，天空还下著雨咧！不过热恋中的男女是不管那么多的，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其余的，管他去吧！为了不打扰人家，杜小嫣决定绕道而行。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杜小嫣吓得怔在原地，而蒙蒙细雨中，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穿的全身黑的男人渐渐暴露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而他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握著一把沾满鲜血的刀子。 吞了几口口水，杜小嫣将视线往上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恐怖、恶心的鬼脸。「鬼啊－－」她再也管不了，转身拔腿就跑，同时亦感受到后头那位男子正急急地追赶著她。 不玩了啦！她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接二连三遇到这些事情。 逃出了小径，眼前是条宽广的马路，幸运的是前头居然有辆缓缓向她驶来的计程车。太好了，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杜小嫣使劲地挥著手，终于使计程车停了下来。她快速冲入车内，「到警察局，快！」 「小姐，你……」司机本想告诉她不用紧张的，但一回头，整个人愣住了。 「你在干什么？快开车啊！」杜小嫣不安地回头观望，老天保佑，别让那个人找到她，最好让他在路上跌一跤。 「哇！」 一阵叫喊声扯动了杜小嫣紧绷的神经，她吓了好大一跳，杏眼圆瞪地斥责那位司机：「你鬼叫什么？」 「失礼，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我家里还有个老婆及三个孩子要养，请你放过我……」 这司机在说什么疯话！？杜小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我，我回去一定买些纸钱烧给你，拜托你！拜托你……」司机一边向她磕头一边说。 烧纸钱给她！？难不成这司机把她当成鬼了？太可恶了，她虽然长得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也不至于像鬼那么吓人吧！ 「你该死的再不赶快开车，就等明天你老婆来替你收尸好了。」她吓唬道。 「不……」 「开车！」 「是、是。」司机吓得猛踩油门，咻地一声，车子已远远离开小径。 「好险。」看已逃出危险地带，杜小嫣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人也软软地往后倒去。今晚所受的惊吓不知道要收几次惊才能救得回来。 而路旁的草丛边，站著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眼神阴森地望著已驶远的车子，他的手中握著一封已被捏皱的信。 他看了眼信封上的名字。杜小嫣！别以为你逃得掉，接下来就换你了。戴著鬼形面具的男子阴阴地冷笑一声，转身离开道路，没入黑暗中。 bbs.bbs.bbs. 「大家请看这边。」温兆麟站在一面白墙的旁边，手中握著按钮座，而白墙则充当银幕，此时正闪过一张张的幻灯片。 影片的内容是惨遭毒手的三具女性尸体，是由各种不同角度拍摄的；另外还有歹徒弃尸的地点及附近的景象。警方将这些拍成幻灯片，想从中寻出一些蛛丝马迹，以助破案。 温兆麟让大伙儿看完一过后，将影片定格在一具女尸体上。 「各位看这里。」他将大伙儿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是十五天前惨遭杀害的女子，她胸口那一刀刺得又深又准，几乎是一刀毙命；我问过法医，死者伤口并没有流出大量的血，我认为，凶手对人体的构造很清楚，因此，我研判凶手是位外科医生。」 「怎么会……」温兆麟的假设使得在座的三人面面相觑。 温兆麟淡漠的双眸冷冷地扫过他们三人，严肃的口吻一字字地道出他的想法： 「根据以往的例子，歹徒每隔十二至十五天就会作案，今天距上一次的案子刚好是过十五天，所以希望大家这几天辛苦一点，严密注意任何动静，以便在最短时间内将歹徒缉捕归案。」 他顿了一顿，又道：「还有，查看台北县市最近半年来有哪些外科医生无故离职，这条线索非常重要。好了，还有任何疑问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散会了。」说完，他迳自开了大灯，不再理会众人。 「无聊！三更半夜叫我们来这里开会，没说几句话，又要我们找出一个外科医生，他知道台北县市的外科医生有多少吗？」李承宗满肚子怨气。 「别理他啦！」陈建堂也不屑地斜睨温兆麟一眼，随即和李承宗离开会议室，并用力关上门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承宗。」一名警员唤道。 「干嘛？」他口气不善。 「哇！你怎么了？吃炸药啦！火气这么大。」 「少啰唆，有事快讲，有屁快放。」 「有人来报案－－」 「报案！？这种事也要找我，你不会处理吗？」李承宗向那位警员咆哮。 「但……她说她看到变态杀人魔，这案子是你们负责的……」 「变态杀人魔！？」 李承宗双眼一亮，他看了陈建堂一眼。「好，我们来替那位目击者做笔录。」 bbs.bbs.bbs. 「兆麟。」 「什么事？」温兆麟埋头整理桌上的文件，口气平淡。 「别在意他们的话。」 「我知道。」温兆麟停下手边的动作，好看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笑容。「如果我连这种事都生气，那么会有很多人死在我的拳头下。」 白浩闻言，淡淡一笑。「说正经的，你来台湾也五天了，该替你接接风了。」 「再说吧！我想先深入了解这案子。」他不感兴趣地答道。 「工作归工作，大伙儿之间的这份情谊也挺重要的，况且这么久没见，也该约出来聊聊了。」 「再说吧！」他还是那句话。 无奈之余，白浩走到他面前。「兆麟，你真的认为凶手是个外科医生吗？」 「你怀疑我的判断能力？」温兆麟微微皱起浓眉。 「不敢。」白浩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一向信得过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那不就得了。」 「只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的？」 「白浩。」温兆麟冷漠的双眸直直盯著他，「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刚才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他摸摸白浩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早点回家休息。」 「我好得很。」白浩拍开他的手，「你的进展太快了，才五天而已，就已推断出凶手的职业，我们花了一个半月，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你们不用心。」温兆麟淡淡地道出结论。 「是你太投入了。」白浩摇了摇头，他知道兆麟就是这种人，太尽责了，这是他比不上的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去替你冲杯咖啡。」 一走出会议室，白浩就被陈建堂拉到旁边。「喂，杀人魔的案子有进展了。」 白浩正色道：「说来听听。」 「没有办法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这样，白浩和陈建堂立即来到侦讯室，当白浩一见到杜小嫣时，他整个人愣住了，「小姐，你的样子……」 老天，这女孩是遇到了什么事？瞧瞧她，她的模样用「惨不忍睹」这四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像鬼对不对？」杜小嫣苦笑地看看自己的身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关系。」杜小嫣无奈地笑了笑，她的白衬衫和牛仔裙已不复原来的洁净，取而代之的是肮脏的泥泞；原本乌黑柔顺的秀发被雨一淋，就跟个疯子差不多；白皙的俏脸也满是污泥。她这模样真的很恐怖，实在也不能怪那位计程车司机把她错认为「好兄弟」……喔，不！该说「好姐妹」才对。 「小姐，刚才失礼了。」白浩向她道歉，「你说你有见到杀人魔，可否将当时的情形说一遍。」 「还要再讲一遍啊！」好麻烦喔！ 「希望你能合作。」白浩露出惯有的笑容，令人无法拒绝。 杜小嫣没有办法，只好再说一次。 听完整个过程后，白浩问道：「你知道那个地方的地名吗？」 「不知道。」笑话，她要是知道，早就找路回家了，也不会倒楣碰到这档事。 「那可能要麻烦你带我们去找找看了。」 「我带你们去！？」杜小嫣指著自己，惊叫出声。 「不行吗？」她不愿意重回现场是可以理解的，但原先载她来的那位计程车司机早已不知所踪，而她又不知道凶案现场附近有何显著目标物，这可怎么办？「小姐，你真的不能带我们去吗？」白浩再次问道。 「不能。」开玩笑，她才刚从那里逃出来，只有鬼才想再回那个鬼地方去。 「这点恐怕由不得你。」一句低沉、威严的声音从杜小嫣身后传来，把她吓了一跳。 「兆麟。」白浩向他打声招呼，很高兴他也加进游说的行列。 「喂，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这可恶的臭男人凭什么命令她？哼！她偏偏不听他的，看他能怎么办？ 温兆麟迳自越过她，拿了笔录就看，连瞧她一眼也没有。 「我是温兆麟，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他简略地自我介绍，「杜小姐，社会大众非常重视这件案子，希望你能牺牲一下，帮助我们警方。」 「哼！」杜小嫣冷笑一声，「你们警察不是很行吗？也许几天后你们就会发现尸体了。」 「你说的不错。」温兆麟手撑著桌面，炯炯的双眸直瞅著她，「但如果早点找出尸体，对案情肯定会有帮助，你说是吧！」 他居高临下的姿势有股令人不敢抗拒的压力，杜小嫣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惊。 「况且，你也不愿意看到被害人死不瞑目吧！」 「呃……」杜小嫣瞪大了眼，吃惊地看著他。他……居然猜中了她的心思。 温兆麟紧瞅她一眼，低笑一声，「各组员待命，准备出发。」 白浩笑了，他就知道兆麟会搞定。「是的，队长。」 「知道了。」李承宗和陈建堂虽然百般不愿，但还是不敢抗命。 呃，等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又没说要带路。「等一下……」杜小嫣急呼出声。 「还有问题吗？」正要踏出侦讯室的温兆麟回头看她。 在看到他的眼神时，杜小嫣竟讲不出半句抗议的话，情急之下，她只好指著一身泥泞的自己。「我……总该先换件衣服吧！」 温兆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浩，拿件衣服给她换，换好马上出发。」 「好的。」 「倒楣，这么晚了还不能回家睡觉。」杜小嫣埋怨道。 「难为你了。」白浩安慰著她。 「算了，算我运气不好！」其实最让她气愤的是那个无视她感受的无礼男人。「你们队长是个白痴、神经病、自大的讨厌鬼！」她从白浩手中接下衣物，并丢下这一串话。 白浩怔在原地，看著远去的倩影，竟忘了替好友说话辩解。 第二章 这该死的臭男人，他不但是个自大狂，还是个变态狂。 杜小嫣忿忿地瞪著比她高出两个头的温兆麟，心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他这个无理的要求， 「杜小姐，可以开始了。」森寒的夜里，温兆麟的俊脸看起来比平常更加严肃、冷酷。 「喂，我都已经告诉你发现歹徒的地方了，干嘛还要我再进去一趟？」杜小嫣双手环著自己娇小的身躯，毛骨悚然地看向小径。虽然现在雨停了，但那份诡异的气氛仍环绕在四周。 「这叫案件重演，我想多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温兆麟公式化的解释。 「可是……」 「放心吧！我们都在你后面，你不用怕。」 在他「关注」的目光下，杜小嫣只好硬著头皮走进小径。 「实在没必要这么做的。」一直等到杜小嫣消失后，白浩才轻声道。 「要破案就有必要。」温兆麟看他一眼，露出自信的微笑。「凶手不会逍遥法外太久的，走吧！」 bbs.bbs.bbs. 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做过什么坏事，不过是脾气坏了些，为什么会让她遇上这种事？ 杜小嫣愤恨地踩在刚刚离开不久的路上，对于自己的遭遇除了感到委屈、恐惧外，还掺进大量的不满。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她相继在电视、报纸上看到杀人魔的恶行，但除了替那些可怜的受害者掬一把同情泪外，凭她一个小作家又能帮上什么忙？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担子竟会落到她双肩来，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但最让她感到讶异的是，莫过于那个叫温兆麟的竟看透了她内心所想的一切。 他看出她的犹豫、不安，虽然他的「直言不讳」令人有些讨厌，但是，当他替她作抉择时，她却无法拒绝，也许，她潜意识里其实也是想这么做的吧！ 想著想著，杜小嫣已走到当初的那个旧路灯下。 接著，她照温兆麟的指示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她发觉自己这样子实在很蠢，而且她也听到后方传来几声低笑。 真是太没礼貌了，她是在帮助他们找线索耶！他们怎么可以笑她。 「怎么不继续了？」温兆麟见她停了下来，遂走近问道。 「继续个屁！」杜小嫣的粉颊气得红扑扑的，她指著他的鼻子，愤怒地道：「你要搞清楚，我是来协助你们办案，并不是来当小丑取悦你们的。」 白浩听了，赶紧向李承宗他们使眼色。「你们别闹了。」 李承宗及陈建堂见状，只好闭上嘴巴。 「好了，接下来呢？」温兆麟对于李承宗他们的行为并没有任何表示，眼睛仍盯著杜小嫣。「凶手从哪个方向出来？」 杜小嫣指著他的后方，「你后面的草丛。」 温兆麟往后一看，「可还记得凶手的特征？」 「嗯……」杜小嫣侧头想了下，「他穿著黑色的衣服，戴黑色手套，身材高高瘦瘦的。」 「有多高、多瘦？总有个明确的答案吧！」他逼问著她。 他把她当犯人吗？口气这样严厉。「不比你高，但比你瘦，这个答案满意吗？」 「很好。」意外地，他笑了。「有没有看到凶手的长相？」 「恶，别提了。」只要一想到那张鬼脸，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怎么说？」温兆麟万分不解。 「老实说，我没看到他的真面目。」 「那你看到什么？」 「面具！那个变态家伙脸上戴著一张面具，青面獠牙的，头上还有两只角，恶心极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在讲鬼故事啊！」旁边的李承宗及陈建堂听完她的话后，不禁大笑。 瞬间，杜小嫣的双眸燃起了怒焰，她向温兆麟提出质疑。 「有没有人向你说过，你的属下很不懂礼貌。」 「没有。」 「好，那我算第一个，他们实在很没有绅士风度耶！」 「这是他们的本性，我看不出这样有什么不好。」他无意中替他们俩辩解。 「你－－」杜小嫣为之气结。 李承宗及陈建堂闻言，收起了不正经的玩笑，又惊讶又疑惑地望著温兆麟，对他的观感逐渐改变中。 「做事吧！全部人员分成四组，对这地区做地毯式的搜查，一有发现，随时回报。行动！」温兆麟发挥领导者的气势，不疾不徐地下达命令。 一阵骚动后，路灯下只剩温兆麟、白浩及杜小嫣。 「喂，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调查完就可以了。」温兆麟淡然道。 「调查不是你们警方的事吗？拜托，我现在又累又困耶，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 「对不起，现在没空。」温兆麟藉著昏暗的灯光，审视手中的资料。 「没空！？你该死的说的是哪国的鬼话？」杜小嫣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脾气很差钦，讲不到几句话就发一次火。」温兆麟盯著她，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你管，我脾气好不好干你屁事！快送我回家。」 「没空，要走自己走。」 两个脾气火爆的人谁也不让谁，似乎四周的冷空气也降不了他们身上的火气。 「好了，不要吵了。」白浩出来当和事佬。 「警官，你以为我喜欢和他吵吗？他太不可理喻了。」杜小嫣仍满肚子火。 「你还不是一样。」不知怎地，温兆麟就爱和她斗嘴。 「你管我！你这个超级自大狂。」 「你呢？气质特差的小辣椒。」 「自命非凡的丑八怪。」 「哈！你在说你自己吗？瞧瞧你，胸前平得跟啥似的，屁股又无半点肉，你这种女人要倒贴我，我还得考虑。」 「你－－」杜小嫣的美眸快喷出火来了，「你去死吧！」 「你先请。」 「可恶！你要是不想死，那就去吃屎啦！少在这碍本姑娘的眼。」 「哦，不用了，这种人间美食你还是留著自己享用吧！」 「你－－王八蛋！」 「说粗话了哟！都说你没气质了，果然不假。」 「啊－－」杜小嫣控制不了地大声尖叫。 温兆麟捂著双耳，「杜小嫣，拜托你，请不要在荒山野地里任意尖叫好吗？会吓到人的。」 「送我回家。」杜小嫣怒视著他。 温兆麟不吭一声。 「你这该死的，送、我、回、家！」 「好了，杜小姐，你不要激动。」白浩撞了温兆麟一下，示意他放软态度。 对于兆麟今晚异于平常的行为，他也觉得匪夷所思。兆麟一向是个讲理的人，杜小嫣如果执意要回去，他也应该会答应才是，怎么……奇怪，他是怎么了？ 「杜小姐，非常抱歉，我们因人手不够，所以无法送你回家。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你先进车内休息一下。喏，就是靠路边那辆黑色轿车。」白浩怕他们再吵下去，只好如此建议。 杜小嫣没有办法，和那家伙一吵，她都快累趴了，现在她只需一个地方休息，即使是车内也好。「你们的动作要快点喔！」她走时仍不忘回头叮咛，顺便瞪了温兆麟一眼。 「白浩，你搞什么鬼？」等杜小嫣离开后，温兆麟才向白浩问道。 「你指哪方面？」白浩装傻。 「为什么叫她坐进我的车？」 「我才要问你咧！你今晚很反常哦！证人要回家你干嘛反对？」 「就如你所说的，人手不够。」 「我知道你有更好的原因。」白浩根本不信他的说辞。 温兆麟抬头望著夜空，坦然道：「我是为了她好。凶手已看到她的面貌，恐怕会杀人灭口，多看著她一秒，等于多延长她一秒的寿命。」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里掺进些许柔情。 「兆辚……」白浩感觉到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温兆麟干咳一声，「对了，你还没解释，为什么叫那泼妇坐我的车，你可以让她坐警车呀！」 「呃，这……」白浩一时语塞。 「你该不会要我送她回家吧！」他盯著手足无措的白浩，「你想撮合我们？」 「我怎么会这么做？」白浩一时心虚。 「你就会这么做。」温兆麟冷哼一声，「别白费心机了，那种女人，恶！」 死鸭子嘴硬！白浩淡淡地笑了起来，兆麟愈是掩饰他的情感，情感反而暴露得更多；他倒要看看，兆麟要用何种态度去面对这段心中最原始的感觉。 「你笑什么，我说我……」 「好，算我多管闲事。走吧！承宗在叫我们了，去看看有什么发现？」他拉著温兆麟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进到草丛里，李承宗及陈建堂便迎了上来，「发现尸体了，」 温兆麟和白浩看过尸体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现在怎么办？」陈建堂问著温兆麟，从刚刚他对他们的维护，他逐渐开始服他了。 「封锁现场！」温兆麟下了命令，神情依旧冷峻。 「是！」 可恶的歹徒，不抓到你，誓不罢休，你等著吧！温兆麟凝望夜空立下了重誓。 bbs.bbs.bbs. 「好慢喔！怎么这么慢呢？」轿车内的杜小嫣无聊地东摸西摸，偶尔还将头伸出车外望望漆黑的夜空。 她和温兆麟吵了一架后，虽感疲累，但周遭的诡异气氛使她即使在这车上待了半个钟头，仍然合不上眼。 「该死的人，竟然不先送我回去！」杜小嫣想起来就有气，「竟然还说我身材差，哼！我这叫『秾纤合度』，是他不识货，他那种人怎会看出我隐藏在内的美丽。对，是他不会欣赏。」 杜小嫣很在意温兆麟的那一席话，尤其是他那一脸鄙夷的表情，她看了就火大；但当忆起他温柔的笑容时，她却有股飘飘然的感觉。他笑起来很好看，但由脸部僵硬的线条来看，他一定很少展露笑容。 呃，等等！杜小嫣，你有病！居然像个花痴一样赞赏那个讨人厌的自大狂笑容好看。难道她喜欢他！？呸、呸、呸，怎么可能？那种可恶、自大、不尊重女性的男人，她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但尽管内心否认，杜小嫣的双颊仍不由自主地泛起淡淡嫣红，且心跳也慢慢加陕。停！不准再想了。杜小嫣甩了甩头，拍拍自己发热的脸颊，试图冷静自己的情绪及那股莫名、紧揪著她不放的情愫。 「算了，看看信好了。」她今天从出版社回家的时候，有拿回一封读者寄给她的信。「咦，怎么不见了？」杜小嫣左摸右摸，就是找不到那封信。 「哎呀！我一定是太累，胡涂了。」她笑著拍了自己的头一下，她现在穿的是警局库存的旧衣，她的衣服还留在警察局，那封信当然也留在那边。 就在杜小嫣不知如何打发时间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闯进静谧的空间。 砰的一声，一只手突地拍上车窗，杜小嫣在看到那张恐怖的鬼面具后，无法自制地发出尖叫声。「啊－－」 在确定车窗已摇上，且锁上车门后，她的一双美眸惊悚地望著车外那个人，衷心期盼她的呼救声能把不远之处的温兆麟唤来。 戴著鬼面具的男人似乎没想对她采取行动，他盯著杜小嫣，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杜小嫣等对方走开后，松了一口气，本想下车去找温兆麟，却又怕自己有危险。没有办法的她只好缩在后车座的一角，等人来救她。 bbs.bbs.bbs. 「浩，通知法医了吗？」温兆麟吸了口手中的烟，森凉的冷风一下子就将吐出的白烟给吹散。 「通知了，运尸车及相关的人员也马上就到。」白浩望著原本萧条的荒地，如今已聚集大批的警员。 「很好。」 「温sir，局长刚刚来电话，说他要和法医一起过来。」李承宗跑过来说。 「还有，温sir，附近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分的东西，所以无法通知死者的家属来认尸。」陈建堂也上前报告。 「咦，你们俩今晚好奇怪喔！你们不是很讨厌温sir吗？现在居然会这么客气和他说话，不太对劲喔！」白浩揶揄著他们，他想看看他们出糗的样子。 「白浩－－」李承宗及陈建堂狠狠瞪了他一眼。 「呃，温sir，你别听白浩乱说。我们承认，刚开始我们并不欢迎你，也不服你；但经过我们几天来的观察，觉得你是位好长官，所以我们决定跟随在你身边，听你的指令行事。」陈建堂不好意思说是因温兆麟替他们说话才改变他们对他的观感，只好恭维地说著。 白浩闻言，笑得快瘫了。 「温sir……」陈建堂讲得口水快干了，温兆麟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别叫我温sir。」久久，温兆麟才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没关系。」见他有了反应，李承宗他们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你绝对有这份资格让我们这样尊称你，请不要推辞。」 一旁的白浩又笑了起来，瞧瞧，这舵转得多快啊！当初在机场，他们死也不肯叫兆麟一声「sir」，现在竟说兆麟有资格让他们这样尊称。看来，兆麟的确收服了他们。 「随便你们。」温兆麟冷淡地转过身，摆明了不想再谈。 「是，那我们去做事了。」李承宗及陈建堂相继离开。 「你笑什么？」温兆麟蹙著眉看著一脸笑意的白浩，他从刚才就一直笑到现在，也不怕脸抽筋。 「嘿，真有你的。」白浩笑著搭上他的肩，「才小小一招就把他们给收服了。」 「好说。」温兆麟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 正当白浩又想说下去时，远方一声高八度的尖叫声遏阻了他。 温兆麟一听这声音，脸色不禁大变。「糟了！」接著，他便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向他停车之处。 「兆麟！」白浩在愣了一会儿后，随即也跑步跟了上去。 bbs.bbs.bbs. 「救……救命哪！人怎么还不来？」杜小嫣脸色苍白地缩在后车座的一角，身子微微轻颤著。她不敢抬头，怕那张鬼脸会去而复返，她那小小的脸埋在手心中，惊恐的泪水抑止不住，缓缓地从她指缝中流了出来。 蓦地，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往她这边而来，接著，她便听到有人在用力拍打车窗。 「不！不要……」杜小嫣大叫一声，更往角落缩去，一定是那个杀人魔要来杀她了，不，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 「杜小嫣，你怎么了？」温兆麟打开车门，焦急地问道。 当精神濒临崩溃的杜小嫣看到来人是温兆麟时，心中的恐惧立即获得了释放。她「哇」的一声，扑向温兆麟，槌打著他结实的胸膛。「都是你，要是你早点送我回家，我就不会看见他了，都是你害的……」 杜小嫣奋力地捶打他，释怀后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沾湿了他的衣服。 温兆麟搂著她，不发一言，就这样任她发泄似的捶打自己。 「没事了。」他轻拍她的背，似乎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恐惧，拥著她轻颤的娇躯，温兆麟脸上有著自责的神情。 该死的！明知她的处境很危险，随时有被杀的可能，他竟然大意的任意放她独处；如果她真的因此而发生意外，他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别哭，没事了。」他心疼地搂著低泣的她，希望能分担她的恐惧。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她没有抬头，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前传出。 「对不起。」温兆麟没有替自己辩解，这是他的疏忽，他会扛起这份过错。 他在道歉打？杜小嫣惊讶地抬起泪眼，却望进一双深情的眼眸里。他……为什么这么温柔地看著她？杜小嫣猛然一震，她现在才惊觉自己还倚在他怀里，片片红霞抹上她的粉颊，她情急地推开他。「你……」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温兆麟似乎很能掩饰自己的情感，原本深情的双眸，瞬间即被锐利的眼神取代。 「呃？」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改变，杜小嫣一时愣住了。 「怎么了？」奇怪，她怎么动也不动，难道吓昏了不成？ 温兆麟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料这举动却引起杜小嫣更大的反应。 「你干什么？」她拍开他的手，双颊却烧热了起来。 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头一次和男人这么靠近，而且还倚在人家的胸前哭……哎哟！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她该怎么办？ 「你脸很红，不舒服吗？」温兆麟直盯著她发烫的双颊问道。 「没……没有。」她又结巴了，不行，在他的面前，她怎么可以显出懦弱的样子。她自傲的昂起头，「放心，我身体壮得很，没事。」 温兆麟颔首，「既然没事，那可以告诉我你刚才发生的事了吗？你是不是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这一问使原本平静下来的杜小嫣又微微发起抖来，她惊悚地朝四周望望。 「哪里不对吗？」温兆麟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怪异。 「送我回家。」杜小嫣神情紧张，一双美眸仍不停地梭巡四处。 「你到底看到谁了？」温兆麟虽然一头雾水，但也不敢松懈半分。 「你先送我回家。」 「你先告诉我。」 这男人是怎么搞的？杜小嫣杏眼圆瞪地看著他，亏她刚才还觉得他是个温柔的男人。呸！要是温柔的话，就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这该死的自大狂！ 又动肝火了，温兆麟轻蔑地看著她发怒的脸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前几分钟还抱著他哭得死去活来的，才一会儿光景，又恢复了原本的泼妇本色。 后面赶来的白浩看著他们这样互瞪彼此，不禁感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对言不由衷的两人，要到何时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呢？「兆麟，既然杜小姐要回去，你就送送她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他再次充当和事佬。 「白警官说的对，我提供给你们这么多线索，早该够了，况且这里又没我的事，我想回家也是天经地义的呀！」杜小嫣理直气壮地道。 「抱歉，我很忙，如果你想回家的话，我可以叫白浩送你。」温兆麟赌气道。 哼！我就非你送不可吗？杜小嫣嘟起小嘴，「白警官，请你－－」 「呃，我想起凶案现场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先失陪了。兆麟，交给你了。」 「白警官……」杜小嫣颓丧地唤著远去的人影。 「哈哈！连浩也不愿和你有瓜葛，可见你多失败。」温兆麟幸灾乐祸地道。 「你闭嘴！」杜小嫣朝他大吼，极力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哼！不送就不送，她杜小嫣也不是个弱女子，她不会自己回家吗？总比待在这里受那自大狂的欺凌要好。主意一敲定，杜小嫣便下了车，朝路上走去。 「你干什么？」温兆麟看著她反常的举动，惊问道。 「回家。」 「自己一个人？」 「废话！我有脚可以自己走路回家，你温大警官人忙，我就不麻烦你了。再见，呃，最好是不再见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你知道路吗？该死的，快回来。」 不论温兆麟在后头如何叫喊，杜小嫣仍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往前走。 「可恶！」温兆麟愤恨地捶了下车顶，最后怒气腾腾地钻入车内，发动车子，朝杜小嫣开去。 车子马上就追上杜小嫣，温兆麟摇下车窗。「上车！」他向杜小嫣命令。 「唷！你不是很不屑送我回家吗？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杜小嫣冷哼一声。 「杜小嫣，你给我听著，我这个人没多大的耐心，你该死的还不赶快给我上车。」温兆麟火大地吼道， 「你也给我听著。」杜小嫣被他这么一激，火气又升了上来。「我－－不－－要－－」说完后迅速往前跑。 温兆麟一踩油门，再一次轻易地追上她，他将车停在前头，堵死她的去路；同时，他也铁青著一张脸下车来。 「你要是不乖乖的上车，我就以妨碍警务的罪名，押你回去。」他从怀中拿出一副手铐，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你凭什么？」杜小嫣气煞了，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他凭什么把她当成犯人一样。 「就凭我是警察。」 「警察又怎么样？警察……警察……」 「上车！」 杜小嫣被他一吼，吓得赶紧坐进车内。 「对嘛！这样才是乖女孩。」温兆麟微微一笑，随即上了车，他将车速飘到一百二，只见一阵白烟消散后，空旷的马路上已不见任何车影。 第三章 风驰电掣的一段超快车速后，温兆麟那辆黑色跑车稳稳地停在一幢小公寓前。 「你天杀的开那么快干嘛？赶著去投胎吗？你想死是你的事，本姑娘还想活下去咧！」杜小嫣抚著至今仍惊跳不已的心，发誓下次再也不上他的车。 「你很吵耶！上车二十分钟嘴巴都没闭上过。」温兆麟闲适地托著下巴，斜看著俏脸煞白的她，眼中有著捉弄的意味。 「你还好意思说！五十分钟的路程你用二十分钟就解决了，你以为马路是你家开的吗？」一想起回家的路程中，他连闯五个红灯、三个黄灯，看来他这警务人员也挺不守法的。 「道路那么宽广，车又不多，而你又在旁边吵著要赶快回家休息，如今我让你得偿所愿，你倒怪起我来了。唉！真是好人难做。」他叹了口气。 「少来！」杜小嫣冷哼一声，「你自己犯的过错不要推到我头上来，况且是你逼我上车的，本姑娘才不希罕让你送咧！」 「嗯，看来你一点也不累，我看我还是再载著你四处逛逛吧！」他还真的作势发动车子。 「神经病！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疯咧！」杜小嫣赶紧溜下车。 温兆麟莞尔一笑，也跟著下了车。 真是折煞人的一天，杜小嫣伸了个懒腰，经这么一折腾，天也快亮了，她得赶紧冲个舒服的澡，好好地睡它一觉。她一边思索计画，一边也来到了电梯旁。 「你住几楼？」 「啊－－」 温兆麟的声音把沉思中的杜小嫣吓了好大一跳。 「你想吓死人吗？」杜小嫣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轻轻问一句而已，谁晓得你胆子那么小。」温兆麟无辜地摊摊手。 「鬼鬼祟祟地跟在人家后头，谁晓得你有什么诡计！」 「很抱歉，你还引不起我任何欲望。」温兆麟讽刺的口吻中含有一丝调侃。 「你－－」杜小嫣瞪著他，真想给他一巴掌。 「别一直你、你、你个不停，电梯下来了。」他迳自拉著她的手走入电梯里，并在数字键上按了「3」，接著，电梯便缓缓上升。 「放开我。」杜小嫣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你刚才说什么？你有胆就再说一次，你……」呃，等等……他刚刚按了「3」，他怎么知道她住三楼？再仔细一想，她好像也没有跟他说她的住址，他怎么会知道她住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用力扳过他的肩膀，一双燃著怒焰的眸子快喷出火来。 「这很值得大惊小怪吗？」温兆麟看她发火的模样，直觉好笑。 「别打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家？」杜小嫣一双小手握得死紧，他若没有一个令她信服的答案，她会揍死他，她发誓。 「是你告诉我的。」温兆麟摇了摇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放屁！我和你非亲非故，我会跟你说我家的住址？你骗谁啊！」 温兆麟皱起了浓眉，「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讲些不文雅的话，果然没气质。」 「我没气质！？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大的沙文猪。」杜小嫣不甘示弱的反讽回去。 「你口德这么差，我真该拿胶带封住你的嘴，免得吵人耳根。」 「你还是贴住自己的嘴吧！就会管别人。」 吵著吵著，不知不觉中他们已踏出电梯，并在三楼最里面的一扇门前停下。 「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你这种人……」 「闭嘴吧！你家到了。」温兆麟提醒她。 「喔！」看到自己家门口，杜小嫣恍然想起她的问题。「你……」 「为什么会知道你家的住址是吧？」温兆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看你的笔录时顺便瞄到的，这样行了吧！」还是尽早告诉她好了，免得她再追问下去。 「故弄玄虚。」杜小嫣咕哝了一句，转身要开门，却发现温兆麟好像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故又停下了动作。 「怎么不开门进去？」他问。 「你怎么不回去？」她反问他。 「你说只要我送你回家，就要告诉我你在车内发生的事情，你该不会忘了吧？」温兆麟微微讶异，天啊！这女人不仅脾气差，连记性也差。 「……」杜小嫣涨红了脸，「我是有说，但我没说要请你进去我家啊！」 「不进去你家，难道你想再到警局谈？」 「谁说的。」 「那不就是了，快开门吧！」温兆麟催促著她。 「不开。」杜小嫣动也不动。开玩笑，这些天来为了赶稿，觉都没睡饱了，更别说有时间整理屋子。现在她家像个垃圾场一样，要是开门让他进去一瞧见那情景，她杜小嫣的脸要往哪儿摆？ 「不开？」温兆麟眯起双眸，「可以，你要是不开的话，我就叫下面的管理员上来开，只不过……」他斜睨她一眼，「只怕到时候你会很难看喔！」 「可恶！你凭什么？」为什么这男人这么喜欢和她作对？而该死的，他们每一次对仗，她都只有落败的份，难道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就凭我是警察。」他露出胜利的一笑。 「你可真会滥用职权。」她一脸不屑。 「好说。」 杜小嫣看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很不顺眼，「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很他妈的该死。」 「没有。」什么叫作很他妈的该死？亏她想得出来。 「好，那我算……」 「第一个是吧！唉，老词了，换一换吧！」温兆麟抢过她手中的钥匙，在杜小嫣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他迳自替她开了门，也找到电灯开关并打开，却在看到屋里的情景后傻了眼。「老天，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放眼望去，别说坐的地方了，几乎连站的空间也没有。地板上、沙发上，全被垃圾掩盖住，报纸、衣服、泡面用的保丽龙碗……老天，好脏，好乱的地方。 「拜托你别这样大声嚷嚷好吗？」杜小嫣把呆若木鸡的温兆麟强推入内，并用最快的速度关上门。 他低头不语地看著她，看得杜小嫣有点心虚。 「你看什么？」 「你这个女人……」他摇了摇头，「好懒。」 「什么嘛！」杜小嫣又涨红了脸，「我整天忙著赶稿，根本没时间整理，本来是预定今天要清理的，怎么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她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借口。」温兆麟轻声道，表明了不相信。 「你要是嫌这里脏的话，就请滚出去吧！」她使劲地将他推向门口，委屈的泪水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对啦！全都是他害的。 「你在哭？」温兆麟发觉她的异样，转过身来抬起她细致的下巴，欣赏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放开我啦！」杜小嫣挣扎著，但温兆麟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轻轻擦去她的泪珠，「别误会我的意思，你这样不注重环境卫生，要是染上疾病可就划不来了。」 「我在这里也过了两年，从没生过半次病。」好不容易，她挣脱出他的钳制。 「看来你抵抗力满强的嘛！」他仍定定地盯著她瞧。 「还好。」她擦干泪水，刻意忽略心中那股奇异的感觉，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掉泪，以后不会了，她想。 温兆麟走到沙发旁，将沙发上的东西放到桌上去，勉强整理出两个人可以坐的空间来。「过来。」他坐下后，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杜小嫣坐在他身旁。 虽然百般不愿，但她也不敢忤逆他的命令，只好乖乖地坐在他身旁。 「情绪平稳了吗？」他关心地问。 先是惹她生气、哭泣，最后又装出一副关怀的样子。真是恶心！ 「好多了啦！」她赌气地转过脸。 「既然没事，那你可以开始说了。」温兆麟从西装外套的内层中拿出记事本及笔，准备记录下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现在吗？」天啊！从进门到现在，她连口水都还没喝到就要做笔录，他真是个办案狂。 「难道还要等你洗完澡、睡完觉吗？」他拢紧浓眉。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啦！」她眉开眼笑地道。 「休想！」温兆麟的一句话粉碎了她的美梦。 闻言，杜小嫣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我知道你累了，我何尝不是。这样吧！你将你受惊吓的原因告诉我后，我就让你休息，而我也该回警局办案了。」他作了妥协。 「办案！？你不睡觉、休息一下吗？」她记得他也一整晚没合上眼了。 「凶手没捉到，怎能睡得心安？」他略显疲惫的双眸露出一股决心。 杜小嫣被他这样的气势给震慑住，心中也开始佩服起他。 他是个警察，誓死要将变态杀人魔逮捕到案，他所做的努力、所付出的心血，远远超过她的想像，和他比起来，她这点小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你准备一下，我要说了。」杜小嫣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正义感。 「你……」杜小嫣一下子变得如此热心使温兆麟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但当他看到她纯真的笑容时，他豁然明白了。「请说。」 杜小嫣然起身去倒了两杯热茶，温兆麟对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地看著她。 将热茶放在堆满杂物的桌上，杜小嫣再次坐入沙发内，她喝了口热茶，似乎想藉此消减一下内心的恐惧。 温兆麟仍静静地看著她，不打扰她也不催促她。 杜小嫣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在温兆麟鼓励的眼光下道出了一切…… bbs.bbs.bbs. 天色微亮，窗外小贩沿路叫卖早点的声音隐隐传来，显示又是新的一天。 杜小嫣家的桌上放置了两个空茶杯，都是被她喝光的，此刻的她，正蜷著身子缩在沙发上，泛白的俏脸显示她心中正承受著极大的惊吓。 温兆麟不发一言地越过地板上重重的「障碍」踱到落地窗前，当他打开落地窗后，一阵萧瑟的风吹了进来，令缩在沙发上的杜小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温兆麟燃起一根烟，阵阵的白烟从他口中缓缓地吐出，淡漠的双眸里隐含锐利、精明，他就这样凝视著远方，似乎是在给自己时间好好思考这整个过程。 「喂，你怎么不说话？」他不语的模样令她好不安。 温兆麟弹掉手中的烟灰，「为什么他没对你采取行动？」难道他另有打算？ 「我怎么知道？」她没好气地回道。 「不过，幸好他没那么做，虽然我们在附近，但他要杀你也是轻而易举的，如果他出了手，那我会后悔一辈子的……」糟糕！他说漏嘴了。 「你刚才说什么？」他会后悔？那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说什么？」温兆麟赶紧恢复原有的神色，这时候不允许他儿女情长。 「我明明听到你说……哇！」坐在沙发上的杜小嫣本想上前探问他刚才的话意，却不慎被地上的丝袜勾到脚，眼看她的脸就要摔到地上那堆放置两天没洗的臭衣服上，幸好温兆麟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但却因她的力道太大而双双倒在一堆装著泡面的保丽龙碗上。 「你搞什么鬼？」温兆麟抱著她，同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湿凉感。惨了，他的衣服！他可以想像一堆油污及吃剩的面条沾在他衣服上的恶心样。 「对……对不起。」她抬头向他道歉，却对上他那双黝黑、锐利的眼眸，一时之间，她傻了，脑海中只存留著他那对淡漠的双眼，是那样迷人，深慑她心。 「杜小嫣，你究竟还要在我身上趴多久，你很重耶！」 「我不是故意的。」她不知所措的站起来，脸红得像蕃茄一样。呃，等一下，他说她很重！？这该死的男人！她哪里重了？她可是标准身材咧！ 「温兆麟！」杜小嫣再度冲到刚爬起身的他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你说我很重，也就是说我胖，我哪会很胖？这句话你非得给我解释清楚不可！」 「别叫了，懒女人，」温兆麟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 懒女人！他竟叫她懒女人，可恶！「你－－」 「你看你干的好事。」温兆麟脱下他的西装外套，「都被你弄脏了。」天啊，都是油污，恶！ 杜小嫣瞄了一眼，「活该！」 「你得负责。」他将外套丢到她头上。 「负责什么？」她不解地扯下外套。 「清洗它呀！」 「什么！？」 「别叫了。」温兆麟迳自坐在沙发上，「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她将他的外套随手一扔，却好死不死地和那些脏衣服混在一起。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把住的地方搞得这么脏乱，要是让你的读者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恐怕以后你的书就没人要买了。」 「你别批评……」 「我还没讲完，你别插嘴。」温兆麟捂住她的嘴，并把她拖到放置脏衣服的地方，然后拿起他的外套，再次丢给她。「记住帮我洗外套，要洗干净一点喔！」 「我为什么要帮你洗衣服？」她不服气地道。 「别嚷嚷了，真吵！」温兆麟一脸不耐烦，「我知道你累了，好吧！我允许你先睡一觉，然后再开始整理屋子及洗衣服。我现在要回警局去，你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再见。」他迳自关门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杜小嫣。 「什么嘛！」杜小嫣俏脸气得通红，她将手中的外套丢向门板。「温兆麟，你是什么东西？叫我做这又做那，还叫我洗你的衣服，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会儿后，她走过去拾起外套，却又像泄愤似的将它甩东又甩西，仿彿那就是温兆麟本人似的。 bbs.bbs.bbs. 「呼，好冷。」温兆麟搓著手，走进警局。 「兆麟，你怎么搞的，全身都湿了。」白浩看著一身狼狈的他，满脸疑惑。 「没什么，台北这种鬼天气，忽好忽坏的，任谁也招架不了。」 「你去哪儿了？不是送杜小嫣回家吗？」白浩拿条毛巾给他，「先擦擦。」 「谢谢。」温兆麟接过他递来的干毛巾，胡乱地擦拭湿发，「我送杜小嫣回家后，又绕回凶案现场看了下，哪知却忽然下起大雨，就这样淋了一身。」 「老天，我真服了你，干嘛那么认真，身体要紧啊！」 「浩，我没事的，况且早点捉到凶手，对大家都好。」 「先休息一下吧！我已冲了杯咖啡等著你了。」 「其他的人呢？」温兆麟啜了口温热的咖啡，心中的寒意稍稍祛退了些。 「在睡觉。」白浩指著隔壁一个房间，「他们把家当全搬来了，发誓不捉到变态杀人魔便不回家。」 温兆麟表情平淡，「他们的家人呢？不会反对吗？」 白浩笑了笑，「承宗和建堂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根本不用考虑那种因素。」 「原来如此。」温兆麟了解地点点头，「昨晚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这是法医初步检验的结果。」白浩拿了份资料夹给他。 温兆麟翻过手中一页又一页的资料，那双浓眉也愈拢愈紧。 白浩不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等他说话。 温兆麟审视完手中的资料后，忽然露出了笑容，但那抹淡淡的笑却含有惧人的危机，他回视白浩，「那家伙在向我们挑战，怎么样？你有打胜仗的把握吗？」 「兆麟，我们两人携手出击，你想那家伙有打胜仗的可能吗？」 「就等你这句话了。」温兆麟笑著和他击掌，国中时期那段刻骨铭心的义气之情仿佛又重回他心头。 白浩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他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确，那段辉煌的时期真的很令人怀念。 bbs.bbs.bbs. 台北的夜生活是糜烂而又迷人的。 杜小嫣独自漫步在台北街头，当初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当个小说家，她只身来此，转眼也已两年了。 这两年来，她在创作的路上，尝尽了辛酸苦辣及甜蜜的滋味，所幸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的她，虽不是大名鼎鼎的作家，但在爱情小说创作这方面，她仍拥有一群不少的读者支持。 沿路走著晃著，杜小嫣的脑中掠过许多人事物，最后驻留了一个人－－温兆麟！呃，她怎么会想到他？ 杜小嫣慌乱地甩了甩头，想把他甩出脑海中，可他那张迷人的俊脸似乎已深植在心中了。 不，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看上那个自大狂，该死的！别想了，听到了没有？别再想他了！杜小嫣用力地敲著自己的头，想抑住想他的念头，但她却没有注意自己身在何处，只见整条街的人全用著狐疑的眼光盯著她。 杜小嫣羞红了脸，她尴尬地逃离热闹的人群，躲进一条狭窄的巷道。她摸摸自己发烫的双颊，脸上浮起了幸福的笑容，她和他曾有一度靠得那么近，当他拥著她时，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温柔透过他的双臂传给了她。那份感觉……好窝心喔！不知道他对她有著什么样的感觉？ 极力忍住心中那股落寞的怪感觉，杜小嫣穿过狭窄的巷道，转进另一条街。她一直低头走著，这条路径她很熟，只因她常常都要到士林夜市买消夜吃，而走的就是这条路，因此她的警戒心自然放松了下来。 「小姐。」一阵低沉的嗓音蓦然出现在她的沉思中。 这声音……好熟。杜小嫣惊愕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伟岸男子，他身穿黑衣，双手交环于胸前，似乎正在看她。 杜小嫣没有看到他的脸，因为他的脸刚好被路灯的阴影遮到，但他的气势隐隐现出危险的气息，「请问，我认识你吗？」杜小嫣一边问、一边往后退，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眼前的人绝非善类。 「你看到我的脸了吗？」神秘的黑衣男子动也不动，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愈来愈盛。 「嗄？」什么脸？杜小嫣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看到我的脸了？杜小嫣。」神秘男子说完话，即跨出遮掩住他脸孔的阴影，藉著微微的亮光，杜小嫣看到了他的脸，不，正确的说法是张面具，是那张鬼面具！ 「你……」杜小嫣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吓呆了的她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自己。 「太可惜了。」戴著鬼面具的男子抬起她的下巴，性感的嗓音中有丝惋惜。「你这么漂亮，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杜小嫣惧怕地看著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别动！」他阴森森的笑著，似乎很喜欢看别人惊慌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杜小嫣困难地开口道，他捏她的下巴捏得好痛。 「你应该要感到荣幸才对。」他突然俯下身、靠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根，低低沉沉的迷人嗓音让杜小嫣一时迷失了意志。「毕竟，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死在我手中。」 死！？他在说什么？对了，他是个杀人魔！ 杜小嫣恍然乍醒，她挣扎著逃离他的魔掌，却因拉扯力过大，手中那包热呼呼的鱿鱼羹就这样硬生生地掉在她脚上。「好烫！」顾不得脚上的灼痛，她用力地推开他，跛著脚一拐一拐地往前奔去。 「杜小嫣，你别白费心机了，你是逃不掉的，哈哈哈！」黑衣男子并没有追上去，他只是站在原地，像是警告又像是示威地朝远处奔去的她喊道，阴寒的狂笑声回荡在街上，令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不，这不是真的，杜小嫣捂著双耳，拒绝听到这个事实。 她急急地拐出大街，重回热闹的人群。「计程车。」 她跳上迎面而来的一辆计程车，想要摆脱纠缠她不休的恶魔。 第四章 终于回到家了，杜小嫣无力地倒在木质地板上，调适自己的心情。 这几天来所受的惊吓超过了过去二十四年来的总和，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她的胆量也没有大到见到一个杀人魔后还能面不改色地站在他面前。她只是个普通人，但如果注定她会和这件凶杀案扯上，那么她会勇于接受，甚至试著结束它。 但那个杀人魔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杜小嫣翻了个身，百思不得其解。 冷静之后，杜小嫣做好心理准备，心中既然想开了，她也就不再那么害怕。 「算了，不想了。」她望向天花板，不一会儿，眼神又向四处飘了飘，继而发出愉悦的笑声。 她的小窝和几天前比起来有如天壤之别，沙发、桌子、地板整洁明亮，一些脏衣服也都洗干净了。温兆麟那件西装外套洗得特别干净，还用熨斗烫过了；另外，碗盘也清理了。反正任何需要清洗的地方、东西，她全都处理得很好，这一切全只是为了那该死的自大狂。 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是一个懒女人。她想，或许她真的很在意他所说的话，也许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她要祛除掉他脑中对她的坏印象。 咦，她干嘛要这样做？他对她的印象是好是坏干她屁事？但是那股奇怪的感觉又隐隐地泛升，虽然她一直克制自己不要想他，但她的脑子却和她的心意背道而驰…… 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将冥思中的杜小嫣拉回现实，她俏脸嫣红地甩掉脑中温兆麟的影像，匆忙起身接电话，却不小心碰到脚上的灼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低头看著自己脚上的红肿处。老天，都起水泡了，好夸张喔！都是那可恶的杀人魔害的，害她面没吃到，又要花医药费看脚，下次再遇见他，非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还有，收惊费也要一并算。 拿起了话筒，杜小嫣仍一拐一拐地寻找医药箱，「喂，我是杜小嫣。」 电话那头没声音。 「喂，你怎么都不讲话？」杜小嫣连续喂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应声。「是不是坏了？」她自问著，然后再将话筒移近嘴边，「喂，你再不说话，我就要挂断了哦！」 对方还是一样静悄悄的。 「无聊！」杜小嫣咕哝道，就要挂断电话，突然间，一道声音传来－－ (我是这么喜欢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这声音……是他！？那个杀人魔！杜小嫣浑身起了寒意，拿著话筒的手也微微颤抖著，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找上她了。 (亲爱的，你怎么都不说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嗓音非常暧昧。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她失控地大喊，微颤的声音丧失了原有的气势。 (这点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接下来你将是我的猎物。)他的语气非常正经，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一般。 「不……不要……」杜小嫣俏脸煞白，「你为什么找上我？」 他低低地笑了笑，(因为我对你有兴趣。)他突地敛起笑意，(记住，你是逃不掉的！) 他的口气冰冷到杜小嫣的骨子里。 「不要－－」杜小嫣倏地挂上电话，不想听到他的狂笑声。 才一会儿时间，杜小嫣便发觉此刻的自己像身在地狱中，黑暗包围著她，冷冽的寒风不留情地吹袭她瘦弱的身躯，她看不到任何光亮，也找不到可以支撑的东西。 「我该怎么办？」泪珠滑落她的脸颊，「谁来帮帮我？」 蓦地，她脑中浮起一个人－－温兆麟！ 对了，她可以找他，他不会见死不救的；况且，他是个警察，捉坏人是他的职责，不是吗？杜小嫣立即拿起话筒，慌乱地拨著前几天他抄给她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杜小嫣急急唤道：「兆麟！」不知不觉中，她竟叫出他的名字，「救我……」说完后，她软软地朝沙发倒去，连日来所受的惊吓终于让她承受不了而昏了过去。 bbs.bbs.bbs. 「干杯！」 舒适的公寓内，温兆麟偕同国中时期的三位好友－－白浩、尹辰月，风允寰一起举杯对饮。 今天的聚会有两个目的：其一，为了替温兆麟洗尘；其二，为了叙叙多年不见的友谊之情。 「兆麟，好小子。」尹辰月用手臂圈住他脖子，「你真够无情的，去香港十多年，都不会想要回来看看我们。」虽是责备，但里头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成分。 「你不也一样。」温兆麟撞了他肚子一下，「就只会说我，我没有回来，你就不会到香港找我吗？」他笑了笑，在座三位都是他的好伙伴，他不必太过拘束。 「唉！忙呀！」尹辰月放开了他，重新坐回位子上。 「忙什么？」温兆麟反问他。 「他还有什么可以忙的。」白浩笑著替他回答，言下之意大家全都了解。 「泡妞？」温兆麟微蹙著眉，「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辰月长得帅，从国中时就常利用这优点，四处流连花丛中，多年来不知掳获多少女孩的芳心。 「这是上天派给我的职责，我应当尽力去完成它。」 「早晚死在女人手里。」久不开口的风允寰终于也说话了。 「欸，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歪理！」风允寰喝了口酒，懒得再和他辩。 「对了，辰月，你的生意做得还顺利吗？」白浩突然问他。 「还过得去。」 「你在做生意？」温兆麟颇感讶异，唉！太久没回来了，他的死党当然也都有了改变。 「嗯，开侦探社。」尹辰月吞了口卤蛋，口齿不清地道。 「可真符合他凡事都要追根究柢的个性。」风允寰嘴角浮起一抹淡笑。 「好说。」 「前几天我去看他，他请了个助手，令我感到讶异的是，他的助手居然是个男的！」白浩到现在仍觉得不可思议。 「有什么好惊讶的？」尹辰月看著他，不明所以。 「你的个性呀！大家都知道你好色成性，一天没有女人就会死，找助手居然会找个男孩而不找美女，真的很让人怀疑，你们说对吧！」 温兆麟和风允寰古怪地盯著尹辰月，「的确。」如果白浩的话是真的，那这个情场浪子岂不自打嘴巴，居然将这大好机会双手拱出门外。 「喂，你们怎么这样说？」尹辰月被好友夹攻，顿时红了俊脸。「我喜欢泡妞是私事，怎能和公事混为一谈；况且，工作时候有个女人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怎么会专心？」 「哦，你是说你会禁不起诱惑啰？」风允寰取笑他。 「我？笑话。」尹辰月冷哼一声，「我这『情圣』的封号又不是假的，一向只有我支配女人，女人想控制我，门儿都没有。」 「允寰，那你呢？」温兆麟问著对面的俊伟男子，他一直很欣赏他与生俱来的那股傲气。 「我怎么样？」 「还在道上混吗？」从他们认识时，他就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只不过事隔多年，不知他的生活是否有了改变？ 「我不知道香港的警察也管到台湾来了。」风允寰讽刺地答道。 「允寰，别这样……」白浩担忧地看著他，四人之中，兆麟和允寰最喜欢较劲，常为了些小事争得面红耳赤。 温兆麟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你知道我的意思，允寰。」 风允寰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声，「你们知道，我自小就生活在黑道家庭，这一辈子，我永远也脱离不了黑社会。」他淡淡道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悲哀。 「果真如此吗？」温兆麟是最了解他的，他知道这是允寰的借口。其实，是他非常著迷于黑社会。 风允寰赏识地看著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兆麟、浩，恕我讲一句不客气的话。」 「请说。」白浩一脸客气，而温兆麟则皱著一双浓眉。 「台湾的秩序光靠警方来维持是不够的，有些事情，以黑道的手法来处理较为妥当，有些例子可以证明，不用我细说。」风允寰缓缓地道。 温兆麟和白浩都不吭声，似乎默认了他的话。 看著气氛一下子沉寂下去，尹辰月不习惯地叫了起来。「哎呀！快乐的时间不要讲这些影响心情的话啦！」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会不会因为我是个黑道人物而对我有所排挤。」 「允寰，你怎么这么说？这些年来的情谊是假的吗？」白浩斥责他。 「不准对我们有所猜忌。」尹辰月不客气地瞪著他。 「你呢？」风允寰看著严肃的温兆麟，「你怎么想？」 温兆麟没有答覆，他只是比了个奇怪的手势，然后把手伸出去。 风允寰难测的双眸中起了一丝悸动，他颤抖地学温兆麟比了那个手势一遍，然后伸出手和温兆麟互握。 白浩和尹辰月见状也照比一次，四只温热的手因国中时期自创的手势而重新紧握在一起，为他们的友情再注入一股相知相惜。 「这感觉很棒。」尹辰月率先拿起酒杯，「来，为我们的友情干一杯。」 「干杯！」 当他们将杯中的酒饮下肚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对不起。」温兆麟向好友打声招呼，起身接电话，「喂，我是温兆麟。」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惊慌的呼唤声。 「杜小嫣！？你怎么了？喂、喂，该死的！」温兆麟甩下电话，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便往外冲。 「兆麟，怎么了？」白浩看他的样子，追上去问道。 「杜小嫣出事了，我要去她那里。」温兆麟解释著，双脚却没闲著，仍继续往门口走。 「那这一顿饭怎么办？」尹辰月在一旁怪叫。 「抱歉，你们自己吃吧！」温兆麟的声音随著门的关上而宣告终止。 「怎么这样？」尹辰月一时还不能适应过来。 「谁是杜小嫣？」风允寰问白浩。 「只是一个目击证人。」白浩淡然道。 「那也值得兆麟大惊小怪的。」尹辰月觉得温兆麟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这就对了，你什么时候看过兆麟这么惊慌过？」白浩玩味地说著。 尹辰月双眼一亮，「你是说他……不会吧？」 「就是如此。」白浩确定地点头。 「没想到兆麟也有动凡心的一天。」风允寰暗自替这位好友高兴。 「不过，他死不承认。」白浩无奈地摊摊手。 「时间会暴露一切的。」风允寰并不担心。 「那这里该怎么办？」尹辰月指著满桌的佳肴，「这个接风宴的主角跑了，还要继续吗？」 「当然。」 「我们自己搞定吧！」 爽朗地发出一阵笑声，三个同样俊伟的男子再次举起酒杯，准备来个畅饮今宵，不醉不归。 bbs.bbs.bbs. 「杜小嫣，你怎么了？」温兆麟焦急地看著床上的杜小嫣，轻拍她脸颊，想唤醒她。 「不要……放过我，不要找我……」 「杜小嫣，醒来。」看她秀眉深锁，难道做恶梦了吗？ 「啊－－」伴随著惊叫声，杜小嫣惊醒了过来。 「没事吧？」温兆麟拿条毛巾擦了擦她直冒冷汗的额头。她在发抖，她在害怕，她的不安及恐惧全表现出来了，他看了真的好心疼、好心疼。 「做恶梦了吗？」他现出少有的温柔，只为祛除她心中的惧意。 「我……」杜小嫣茫然地看著他，她还没能从那梦魇中挣逃出来。 「别怕，一切有我。」他将无助的她纳入怀里，「发生什么事了？」 倚在温兆麟的怀里，杜小嫣没来由地感到心安，听著他平稳的心跳声，她原本惊惧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 「可以告诉我了吗？」温兆麟可以感觉到怀中的她已稳定了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她道出那份她不愿面对的事实。「他来找我了。」 「他！？」温兆麟将她稍稍推离怀中，「变态杀人魔？」 杜小嫣点点头，他的胸膛好温暖，为什么他不愿再多抱她一下？「他说他下一个对象是我。」 「你说什么？」温兆麟抓著她的双臂，「凶手锁定了你！？」该死的，难道她的脚伤是他的杰作吗？ 「对啦、对啦，我就要死了啦！没有人会来救我。」她失去理智的大喊。 「杜小嫣，别这样。」他用力抓著她，生怕她的异常行为再次伤到她的脚。 「你走开，不要管我，走开！」她被恐惧及不满冲昏了头。 「杜小嫣，你再不安静下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喔！」可恶，这小妞发起飙来，力气还满大的。 「不客气什么？这是我家，你这自大狂给我滚出去－－」 突如其来的吻吞没了杜小嫣接下来要说的话。 温兆鳞将她娇弱的身躯锁入双臂中，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把她更拉向自己，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一阵爱怜掠过他心头，让他无法抗拒又难以满足。 他温柔的舌轻巧的探入她的双唇内，他亟欲感觉她柔软嘴内的甜香，当一碰触到那小巧的红舌时，他忍不住地想将它含入并融化。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不信任我？我说过，我会帮你、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的。」温兆麟拥著她，在她耳边低诉，感性的一番话轻轻地显露出他对她的情感。 「我……」杜小嫣双颊泛红，心儿怦怦乱跳。他的这番话，是在向她告白吗？可能吗？难道他也喜欢她？ 「想说什么？」温兆麟温柔地看著她。 「你……为什么要吻我？」杜小嫣脸红的低下头，她想知道他的答案。 「现在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他冷淡地道，原本温柔的表情倏地收了起来，速度快得令杜小嫣无法反应过来。 杜小嫣觉得受到了伤害，默然不说一句话。 「你又怎么了？」温兆麟不太想看她，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而再吻她，刚才他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情感，这是非常不理智的；至少在这段非常时期里，他不允许自己分心。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杜小嫣拉了被子就要躺下。 「等会儿。」他拉住她的手，「你还没跟我说，变态杀人魔怎么找上你的，还有，你的脚伤是怎么回事？」他看著她白皙的足踝缠著绷带，这是他替她包扎的。刚才闯进她家时，她躺在沙发上的模样真是吓坏了他。 「我不想讲。」 她的冷淡激怒了温兆麟，「你又任性了。」 「我才没有！」她大吼回去，一想起他刚才的态度，她就觉得委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的这个……这个初吻是要留给我最喜欢的人，你竟把它夺了去，你这该死的！」 「不是，我……」温兆麟想替自己辩解，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滚啦！」杜小嫣将自己埋入棉被内。 温兆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无奈地站了起来，向哭泣的她说道：「好好休息，我走了。」该死的，他不是要说这句没用的话。 他居然没解释半句！？ 听著他轻轻关上房门的声音，杜小嫣的心愈来愈痛;而泪，也愈流愈多。 bbs.bbs.bbs. 警局这几天愁云满布，就只差没刮风、下雨、打雷了；当然，这种令人心情沉闷的情况是温兆麟所带来的。 「浩，把凶杀案的资料调出来给我。」 「兆麟……」 「快点！」温兆麟一边看著手上的档案，一只手伸向白浩。 白浩没有照他的命令行事，只是望著他。 温兆麟迟迟没见到所要的资料，便疑惑地转向白浩。「干嘛？」他对上白浩的眼睛。 「我想，你需要找个人聊聊。」他指的是接风宴那晚的事，自从那晚兆麟去了杜小嫣的住处回来后，他整个人就变了。 「有这个必要吗？」他冷冷地回道。 「你喜欢杜小嫣。」这是肯定句，不是询问句。 「白浩－－」他冷然的双眸燃著怒焰，「不要管我的事！」 「你又何必呢？」白浩叹了口气，「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她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隐忧，不过，兆麟也太杞人忧天了吧！还没和凶手交手怎么知道自己会输！？ 「任何事都会有意外的。」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 「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你的作法对杜小嫣并不公平，你可有为她的处境设想过？」白浩不想逼他，爱情这玩意害惨人啰！ 温兆麟想起了她那晚的泪水，突地感到一阵心痛，他用力捶了桌子一下，愤然地道：「我真该死！」 要不是白浩的一语点醒，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伤她有多深。他只是想让自己在办案的时候没有羁绊、专心一致；他也知道杜小嫣对他的情意，而他却表现出对她不理不睬，连带的，也隐藏自己的真心。 白浩说的对，他是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著深爱著他、而他也爱著的女人。 温兆麟啊！你真是…… 「算了，别自责了。」白浩安慰他。「告诉我，那晚你对她做了什么？」白浩深知兆麟的脾气，他一定有事，否则不会这样慌乱。 「我吻了她。」在好友面前，他不需要掩饰什么。 「吻了她！？这很好啊！」白浩非但不觉得奇怪，反而替他高兴。 「但她并不这么认为。」温兆麟抱头呻吟，一想到她当时的反应，他就后悔。 白浩多少有点明白了，「哦，你欠她一个解释对不对？」 温兆辚不语，等于默认。 「你也真是的，大男人主义该收敛收敛了，去向她说个明白吧！」他拍拍他的肩，「我祝你成功。」 「现在是上班时间……」 「现在是『加班』时间。」白浩纠正他，「女人是要人哄的，况且你不对在先，买束玫瑰花去送给人家吧！」他乘机出点子。 「送花！？」温兆麟蹙起浓眉，「这似乎不像是我会做的事。」 「放下身段吧！兄弟。」 温兆麟被打动了，「那案子……」 「明天再商讨吧！反正杀人魔最近也没什么动静，我们这样纸上谈兵是起不了作用的。」 「好吧！」温兆麟将资料放在他桌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浩，谢谢。」 白浩回以粲然一笑，「不用客气。」 正当温兆麟要打开门离开时，李承宗却慌乱地闯了进来，「温sir、白浩，有情况发生！」 这「情况」来得真不是时候，温兆麟内心有股懊恼，瞧白浩的表情，可能和他心有同感吧！但他再怎么说也是名警务人员，公事永远比私事重要。小嫣的事，晚点再解决吧！强打起精神，他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被闯空门，被害人打电话来报案。」 他们还以为发现杀人魔的行踪了呢！原来是这等小事。 温兆麟不发一言，但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他不高兴。 「承宗……」白浩真是败给他了，「你忘了我们现在是负责什么case吗？这种窃盗案件交给外面的同仁处理就好。」 「喂！白浩，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他瞄了面无表情的温兆麟一眼，「我当然知道我们的任务，只是这位被害人不同于平常人。」他眼中闪过促狭之意，「猜猜看，这被害人是谁？」 「我哪里晓得？」白浩苦笑。 「嘿嘿，就是我们的那位重要目击证人－－杜、小、嫣。」 「什么！？」温兆麟惊吼一声，他狠狠地瞪了李承宗一眼，并回头向白浩道：「快走！」说完，便率先冲出办公室。 「我做错了什么吗？」李承宗搔著头，不解地问道。 「没事。承宗，下次有关杜小嫣的事最好一开口就讲，不要拖泥带水，甚至故弄玄虚，懂了吗？」白浩朝他一笑，即随温兆麟而去。 「什么意思？」李承宗仍一头雾水。 算了！反正那是和他没有关系的事，他也懒得去管，先执行任务再说。 第五章 温兆麟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杜小嫣所住的三楼，上了楼梯口，即很明显地看到杜小嫣的家门敞开著，里头散乱一堆。杜小嫣正背对著他，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咒骂著：「该死的小偷，要翻也不翻整齐一点，人家前几天才收拾好的，可恶！」 温兆麟听了不禁摇头失笑，哪有小偷搜完屋子后又将东西放回原位的？ 「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很懒，从不整理屋子咧！不行，先扫扫地上的玻璃碎片好了。」说完，她走到阳台拿了扫帚及畚箕。 她是在说他。温兆麟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微笑，的确，经她这么一说，他的脑中模糊地想起那晚来她家的情景，确实变得很干净，至少比第一次去她家时那副脏乱样好多了。 温兆麟的目光随著杜小嫣娇小的身躯出了阳台又进入客厅，忽觉不对劲，他大声喝住她的动作。「住手！」 杜小嫣没想到她身后居然有人，突如其来的怒喝声使她吓愣在原地。 温兆麟敏捷地来到她眼前，并一把抢去她手中的清扫工具。「不要乱来！」 杜小嫣双眸眨了眨，等看清楚眼前的人后，胸臆中的怒火也随之而发，她用力抢回她的扫帚。「走开！这是我家，谁允许你来的？」 一想到那晚，她就…… 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扫地。 他的力气很大，杜小嫣挣扎了一会儿，发觉挣开不了他的手，人更火了。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你弄疼我的手了！」 「只要你答应不轻举妄动，我就放开你。」他轻轻地瞥了她手腕一眼，真的有点红肿。 她甩开他的手，「你来做什么？我记得我好像没请你来我家。」她眯起了美丽的眼睛。 「你不是报案说家里遭窃盗吗？」他往沙发一坐，轻松地跷起二郎腿，「我是警察，所以我来了。」 「我叫的人又不是你－－」话讲到一半，她才惊觉说错话，但已来不及了。 「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知道？」温兆麟平板的声调中，隐含极大的怒气。 「你还会想要关心我吗？」她转过身去，握著扫帚的手微微颤抖著。 「我会不关心你？」他扳过她的身子，为自己辩解：「要是不关心你，我会一听到你家出事就十万火急地赶来？杜小嫣，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的事情都很单纯，是你自己把它搞复杂的。」她转过身去，仍没有忘记她手上的动作－－扫地。 「我叫你别动这些东西，你不会听吗？」温兆麟抢过她手上的扫帚，并将它折成两半。 杜小嫣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做出这种事。顿时，她怒火填胸，扑过去打他。「你这王八蛋，那扫帚可是我花了一百五十块买来的，我只用过一次，你就把它折断。不管，你要赔我、赔我！」她气愤地捶打他结实的胸膛。 温兆麟抓住她的双手，「如果你乖乖的，我什么也买来给你。」 他又是怎么了？杜小嫣望进他深邃、迷人的黑眸里，再一次地，她又被他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给搞胡涂了。此刻的他好温柔，真不敢相信几秒前他还骂过她。「我真的很不了解你。」杜小嫣摇摇头叹了口气。 温兆麟看著她，轻轻地将她纳入怀中，并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我只是个平常人，我没有很大的本事，但不论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要相信那一切全是为了你好。」 「包括那晚的吻？」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问，她想知道他的心意。 「不！」温兆麟轻轻笑了，「那是我对你的……」 杜小嫣没能听到他的话尾，因为他的话全化作一记热吻覆上她的唇。虽然杜小嫣很喜欢这突如其来的吻，但在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咒骂他是个奸诈、不肯面对现实的男人。 温兆麟满足地搂著她，且手指轻拨著她的乌亮秀发，仿佛想将那份温柔藉由发丝传递到她的心坎里。 他的拇指循著刘海来到她白皙的额角，不由自主地，他的目光停格在杜小嫣泛红的脸颊，接著又对上她的眼眸，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流转了无限羞意。他禁不住又再次吻了她，恣意品尝这迷人的小红唇。 自那晚吻了她之后，他想的只有她粉嫩、细致的唇瓣，能够再度品尝它，他真的很高兴，高兴得有点感动。 「为什么不准我扫地？」好不容易，她离开他性感的薄唇，喘气问道。 「不要乱动现场比较好。」他搂著她坐了下来，「这样警员可以掌握到更多的线索，以利破案。」 「原来如此。」 「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环视乱七八糟的客厅，真是惨不忍睹。 「不知道，我只不过去朋友家串串门子，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怕吗？」 「有啥好怕的？」她古怪地瞄了他一眼，「被闯空门的纪录又不是没有。」 自从来台北后，这是她第二次被小偷光顾了。 「看来你满幸运的。」他反讽地笑了笑。 「哼！」杜小嫣朝他扮了个鬼脸。 忽地，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须臾，温兆麟就听到李承宗的大嗓门。 「快，就是这个住址，在三楼，我们快上去！」 接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楼下传来，温兆麟瞥向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好友－－温文尔雅的白浩。 「兆麟，你没事吧？」 白浩是和李承宗和陈建堂一起来的，在警局时，他虽然马上跟著兆麟出去，但还是迟了一步，被他放了鸽子。 「没事，她也很好。」温兆麟向他打声招呼，「辛苦了。」 「不会。」白浩笑了笑，他走到杜小嫣的面前，「杜小姐，没吓到吧？」 「没有。」她靠著温兆麟，一副心安的模样。 「很好。」他们俩亲密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等会儿警员会向你询问一些事情，希望你把所想得到的都说出来。」 「好的。」 「哇！这小偷是属狗的吗？好好的一个地方把人家搞成这样。」李承宗大呼小叫的。 「我看倒是属鸡的，你瞧瞧，这像样吗？」陈建堂也跟著抬杠。 用「鸡飞狗跳」来形容杜小嫣的混乱客厅还满贴切的，白浩会心地微笑。 「承宗，过来给杜小姐做笔录；建堂，你四处去查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温兆麟分配著各人的职务。「浩，我有话和你说。」 「喂……」杜小嫣不安地拉著他的手。 「别怕。」他轻拍她的手，「据实回答就好了，我就在阳台，有事叫我。」 温兆麟带著白浩来到阳台，他的浓眉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哪里不对吗？」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温兆麟看著他，英俊的脸庞有著担忧的神情。「自从杜小嫣遇见杀人魔行凶后，她就常遇见怪事，前几天才遭受杀人魔的骚扰，脚也受了伤;今天她的屋子又被闯空门，这太巧合了吧！」 「你的意思是……」白浩也拢起浓眉，老天，果真如此吗？ 「没错！」温兆麟点了点头，「我怀疑今天的事件是杀人魔做的。」该死的变态狂，他一定要把他缉捕归案。 「那杜小嫣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嗯，所以我在考虑……」他忽然停住口。 「怎么不说了？」白浩温柔的笑间，望著一脸发窘的好友，他当然知道他心里的打算，而他绝对会支持他。 「会有困难吗？」看温兆麟不回话，他又迳自间道：「只有这个办法了，为了她好，我想，她会答应的。」 「是吗？」温兆麟一脸苦笑，以她那种古板牛脾气，她会答应和他住在一起吗？他可不敢抱任何希望。 白浩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她会的。」 bbs.bbs.bbs. 「我不要！」 杜小嫣倔强地嘟起红唇，生气地将脸转向墙壁。笔录问到一半，他突然进来跟她讲这件惊天动地的事，他想干嘛呀？ 「不要这样，我是为了你好。」很难得的，温兆麟居然会这么低声下气地和她说话，看得一旁的李承宗都傻眼了。 「咳、咳。」白浩咳了一声，「承宗，你去帮帮建堂。」 「为什么？」他莫名地问。 「这是命令！」白浩难得端起架子。 「是。」李承宗不情不愿地将笔录交给白浩，离开了客厅。 「我去阳台看看。」白浩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俩。 「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我搬去你那边住？」等闲人都走了，杜小嫣才问道。 「不要问这么多原因好吗？」他实在不想让她知道他所推测出来的结论，他怕她会承受不了。 「好。」她倒也爽快。 正当温兆麟松了口气时，杜小嫣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没把他给吓死，就连在阳台上的白浩也不例外。 「要我住你家也可以，除非你娶我。」 开玩笑，再怎么样她也是位小有知名度的作家，况且她的个性保守，要她跟人家未婚同居，她是死也不肯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老天啊！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要他娶她……唔，潜意识里他是愿意的，不过…… 「那还要等多久？」她依附上他的肩，「难道你不喜欢我？」 「不是……」温兆麟也心慌了，而他一向精明的脑子这时却起不了作用。 阳台上的白浩看到这一幕不禁又笑了。兆麟啊！这会儿看你怎么解决？ 「总而言之，你马上收拾东西，我等会儿就接你去我家。」 怎么会这样？杜小嫣又疑惑又气愤地望著他。 「我反对！」 「反对无效。」 「温兆麟！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服从你？」杜小嫣这辈子没见过像他这么霸道的人。刚才的柔情跑到哪里去了？ 又在吵了！白浩走进来当和事佬，「杜小姐，你就接受兆麟的提议吧！反正你这里暂时不能再住了，不如先到兆麟那边比较安全。」白浩替好友帮腔，这是公事，也是私事。 杜小嫣不解地望著他，「为什么你也要我搬出去，难道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呃，这……」 「我们怀疑这件事情是杀人魔做的，目的是向你示威。」温兆麟粗声道。 「你在骗我吗？」她刷白了俏脸。 「我才没有那种空闲时间。」 杜小嫣无助地望向白浩，希冀他说出否定的答案。 白浩点点头，「很遗憾，的确有这种可能，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们对你的安排。」 杜小嫣迟疑著，她仔细思量白浩的话，确实有道理，杀人魔既然知道她的电话号码，要找出她的住址也不是难事。以她目前的处境，真的很危险，她应该接受温兆麟的建议，到他家避避风头。 但……杜小嫣瞄了眼一脸淡漠的温兆麟，哼！她只要一看到他那冷淡、自大的样子，她就很不服气，可恶的他总是叫她做这做那，还喜欢用命令的口气，她又不是他的部属，他没有权利对她如此。 唉！他对她温柔、轻声细语的时候真是少得令她想哭，绝大部分的时间，他不是吼她、骂她，就是讽刺她。 「你发什么呆？考虑得怎么样？」温兆麟拍拍她已经恢复血色的粉颊。 「不要乘机打我。」杜小嫣瞪了他一眼，「要我搬去你那里也行，但我有几个条件。」她得意地看著他那张臭脸。「你听好了，第一，我要……」 「闭嘴！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温兆麟一下子就将她的条件打回去，「快收拾东西，我警局还有事，没空陪你瞎耗。」 「你这人怎么这样霸道！」她气急败坏的低吼。「你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是死也不要和你住在一起。」 「不要也行，我倒落得轻松。」他双手一摊，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其实是在使计。他清楚杜小嫣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决定用激将法，他有把握她会上钩。 「嗄？」他的急速转变使杜小嫣愣住了，「你不想管我了？」 「不是，我会想一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你。」看她快气炸的俏模样，温兆麟内心快笑翻了，但表面上还是一派的酷样， 她就这么讨人厌吗？杜小嫣忿忿地瞪视著他，死也不愿说出她愿意和他一起住。 「如何？」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生气。 「住哪里啦？」她不悦地噘起嘴，哼！总会有房子比你的狗窝好。 上当了，温兆麟双眸一亮，对白浩使了个眼色。 白浩接收到了，他了然地笑笑，如果兆麟和杜小嫣有了结果，他一定要向兆麟讨个大大的红包。「杜小姐，如果你不接受兆麟的保护，那你唯一的选择是监狱。」 「什么！？」杜小嫣不可置信地大叫。「我又没犯法，干嘛把我关起来？」 「你误会了。」白浩轻笑道：「监牢虽是在关犯法的人，但相对的，它也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至少杀人魔没法子进到里头杀你。如何？你接受吗？」 「开玩笑，我绝不去那种鬼地方。」她摇头拒绝。 「好，那你就只能来我家了。」温兆麟接了下去。 「去你家！？哈！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我用生命保证。」他深邃的黑眸涌起无限柔情，「答应我吧！」 她被他黝黑的眸子给迷惑住，况且和监狱比起来，他那里应该比较自由吧！「好！」 想到要和他共处一室，杜小嫣顿时紧张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厘清自己的心情。 温兆麟投给白浩一记感激的眼神，拉了杜小嫣的纤手就往外走。「走了。」 「去哪儿？」 「当然是我家。」 「我还没收拾衣服。」天啊，太快了吧！ 「晚一点再来拿。」 「但我的电脑也还没搬……」她都是用电脑写稿的，没有电脑，她什么也不能做。 「等会儿再搬。」 「可是……」 温兆麟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讲下去；同时不耐烦地扛起她，在走出客厅时，他向白浩说了句：「交给你了。」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白浩微笑地目送他们俩离去，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兆麟，加油！ bbs.bbs.bbs. 说起温兆辚的小套房，台湾警方还满周到的。温兆麟这个香港差佬在台协助办案的期间内，他们替他安排了一个舒适、幽雅的小套房。 一房一厅，另加一间厨房－－这是温兆麟本身要求的，只因他不习惯到外头吃饭，平时若在家都是自己下厨开伙。 但这下问题来了，只有一间卧室，温兆麟这孤男和杜小嫣这寡女怎么睡？ 「怎么只有一间卧室！？」 杜小嫣手拎著一只旅行袋，愣愣地站在卧室门前。 「有啥惊讶的？我一个人住，当然只有一间卧室。」温兆麟斜睨她一眼。 杜小嫣可忍不住了，她杏眼圆瞪地指著他，「你明知道你只有一间卧室，却该死的要我和你住在一起，你说，你有什么企图？」 「你希望我对你有邪念吗？」他嘴角浮起危险的笑容，斜倚著房门看她气急败坏的可爱模样。 「休想！」她虽嘴硬否定，但内心却有丝希冀。 「我也不要。」 「你－－」 「别吵，一切我都想好了。」看她又要反驳，他先声夺人，「不用说了，你注定只能在这里落脚，」 「为什么？」她不服，「负责这件案子的不只你一个人吧！」言下之意就是她还有选择的机会。 「你是说承宗及建堂吗？」他摇了摇头，「那对宝贝现在住在警局里，选择让他们保护你，跟留在监牢里有什么两样。」 「那白警官呢？」 不会那么倒楣，连他也不行吧！ 「浩？」温兆麟微微一笑，「你受不了他们那一家子的。」就连脾气、风度特好的浩也受不了，所以才「逃」了出来。 「老天哪！」她运气实在太背了。 「你担心什么？我不是说过我全想好了吗？」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你就听听看嘛！」 「好啦！」 「喏，卧室我让给你睡，我睡沙发，这样行了吧！」见她没反应，他又道：「别嫌了，我这样很对得起你了。好了，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他讲完后就要走出卧房。 「等……等会儿。」她唤住他。 「还有问题吗？」 「呃、呃……」 「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不太像你的作风哦！」他捉狭地道。 这王八蛋！给他一点颜色，他就开起染房来啦！ 可惜她目前是寄人篱下，不能太嚣张，否则一定想个办法对付他，况且，他还那么好心的把房间让给她睡，她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忍，对！一定要忍。 「我是在想，你平时办案那么辛苦，回到家又睡在那么窄的沙发上，真的能消除疲劳吗？而且我一来就占了你的床睡，似乎有点过意不去……」 「没想到你这么体贴。」温兆麟感动地捏了下她细嫩的粉颊，眸中闪过一丝戏弄，「这样好了，那你睡沙发、我睡床，就这么决定了。」他将目瞪口呆的她推出房门外。「想不到你这样善解人意，真是令我意外，好了，我想睡了，晚安。」语毕，他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温兆麟守在门边，留意著门外的动静。一秒、二秒、三秒。「啊－－」外面终于传来杜小嫣的尖叫声。 「唉！真迟钝。」温兆麟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候他很怀疑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个一无是处、没事还爱乱尖叫女人。难道，真是冤家？ 她不敢相信他竟这么对她！难道他听不出来那是她的客套话吗？口口声声地说要让她睡床，到头来…… 「温兆麟，你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她愤恨地踢了下房门，怀著满腔的怒气，拎著自己的旅行袋坐到沙发上。「哼！睡沙发就睡沙发，我要证明我杜小嫣不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她摊开了毯子，「嗯，还满温暖的，他用的毛毯这么好，肯定留了张很烂的给我。哈哈！活该，他可能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我睡沙发，睡卧室的他自然只有盖那张薄被了。」她自以为是的想著，最后才稍微好过地闭上眼睛。 杜小嫣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烦闷地睁开眼睛，她瞥了眼墙上的钟。老天，一个钟头过去了，她居然没有半点睡意，可能是换了地方有点不习惯吧！ 她看向温兆麟的房间，「这死猪，不知睡到哪里去了？」 既然睡不著，杜小嫣干脆坐了起来，藉著窗外微微的月光，她仔细环视温兆麟的「暂居之所」。 黑、白色系；他的客厅只有这两种颜色，就连卧室也一样。茶垫、饰物、她举目所及之处，没有再看到其他的颜色。 黑色配他，对味。他不笑的时候像个死人似的，死气沉沉；但白色呢？她可看不出来他身上有哪个地方能和「白」联想在一起。倒是他那位好友－－白浩警官反而适合些。 看著、想著、分析著，杜小嫣的眼皮渐渐重了起来，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重新钻回毛毯里。闭上双眼，她的脑子里仍滞留著那些黑色、白色，相互环绕…… 第六章 凌晨两点多了，卧房里的温兆麟还没有入睡。他半靠著床头，身著一件黑色睡衣，整个人散发出慵懒、迷人的气质。挺直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银框眼镜，正仔细地审阅手中有关杀人魔的资料。 除了上次他预测出凶手的职业后，这案子似乎就呈现出胶著状态，再也没有任何发展；但他知道，凶手不会这样子就放弃他杀人的乐趣。 再过几天，就是十五天的周期，他确定凶手在那一天一定会再犯案，他已叫白浩吩咐下去，全员戒备，以擒凶手到案。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睡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放下资料夹，温兆辚轻叹了一声，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左右他的心思，他不得不承认，杜小嫣真的很吸引他。 可惜，她的个性太倔了、脾气也很差。温兆麟抿嘴笑了笑，不可否认的，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他想用自己强壮的双臂搂紧她，让她永远都靠在他安全、温暖的胸膛里，伴她过一生。 「不知道那个凶婆娘有没有踢被子？」温兆麟下了床，想去看看她。 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一声尖叫，吓得温兆麟赶紧夺门而出。 「杜小嫣，你怎么了？」他冲到她身旁。 杜小嫣坐在沙发上，一张俏脸变得死白。「没事……可能换地方睡不太习惯。」 温兆麟摸了摸她的背，全都湿了，「你做恶梦了？」 杜小嫣不语，但发抖的身子已道出答案。 望著轻颤的她，温兆麟心疼极了，他打横地将她抱起，引起她的惊讶。「你……」 「你到我房里睡。」又是专制的命令。 「不……」她虚弱的抗拒著。 「闭嘴！你都吓成这样了，还使性子。」不让她有反对的机会，温兆麟快速地将她抱进房里，温柔至极地将她轻放在床上。 「好好睡，不要乱想，马上就天亮了。」他细心地替她盖上棉被，拿了资料夹就要出去。 杜小嫣突然抓住他的手，饱受惊吓的脸蛋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不敢一个人睡。」 「你要我陪你！？」他惊讶地看著她。 「求求你，我真的很怕。」她快哭了。 温兆麟又心疼又自责，她可以不用受到这种惊吓的，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她，这是他的错、他的疏忽。「不用怕，我在这里。」他俯下身，吻住她饱满。无血色的唇瓣，保证地道：「一切有我。」 再次亲吻到她的樱唇，温兆麟的全身像是有股电流穿过似的，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是这样地眷恋著她的唇，他这辈子再也不愿放开她了。 杜小嫣脸泛桃红，他又吻她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吻对她来说有安定作用，至少她不再那么怕了。对他轻轻一笑，杜小嫣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大片床位来，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上来吧！不要打地铺了。」 温兆麟吃惊地盯著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杜小嫣微微点头，轻笑道：「没关系。」 在她的允诺下，温兆麟钻进了被窝里。 两人各睡一边、各持棉被一角，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沉闷的卧室中。 温兆麟回忆著刚才抱起杜小嫣时，她娇羞的惹人怜惜模样，此刻她就这样卧躺在他身侧，不知怎地，他心中油然生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像是作弊般的充满期待与紧张。 他试探性的在她耳畔吐气，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睡衣一寸寸地往上拉，拉到张开手掌能伸进去稍微活动的程度，然后开始进行探索。 他渴望抚摸她那柔嫩的肌肤，当他真的将手放到她胸罩的花边蕾丝时，他的惊讶无可言喻，突起的血潮波涛冲昏了他的脑袋，他不可遏抑地迅速解开她的胸罩，接著他仿彿闻到花的味道，有点青涩的香气。 他热切的把鼻子凑近香气的来源，然后无法自己地把脸深埋进花香里，并且轻轻地舔弄…… 杜小嫣介于动与不动间，微妙地回应他的抚摸，在那种只能感觉而无法形容的微颤里，他觉得自己好像摸透了她的肌肤，直接探触到她的灵魂，也撩拨起另一种潜藏的情绪。 感觉灵敏的温兆麟稍觉不对，他发现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躯不停的颤抖著，与刚刚不太一样。 「杜小嫣。」 「啊？」 「你在害怕？」是怕他呢？还是那梦魇？ 「哪……哪有？」经过刚刚的举动，杜小嫣迷惘了。「我……」 「相信我。」 迟疑了一会儿，恐惧终于战胜了理智，她依向他怀里，轻颤的身子紧紧贴住他结实的胸膛。 「这样才是个好女孩。」温兆麟在她粉颊上印下一吻，两手紧紧拥著她。「睡吧！」 他的话似乎有催眠的作用。靠在他怀里，杜小嫣渐感心安，也不再害怕；神经松弛下来后，意识也就渐渐模糊。 不一会儿，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从温兆麟怀里传出。 他无言地望向天花板，平静的心湖起了一波波涟漪；他虽然爱她，但仍觉得她今晚的行径太大胆了些。「唉！小嫣呀小嫣，你可明白我对你的情意？」 bbs.bbs.bbs. 阳光和煦，又是美好的一天。 初冬的暖阳透进窗户照在杜小嫣白里透红的肌肤上，令她看起来更加迷人。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身旁的温兆麟不知何时已离去，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嘴角浮起一抹羞意，昨晚她实在…… 打开房门，她看到温兆麟正在厨房张罗早点。 「早。」她羞怯地走向他。 「你醒啦！」他朝她微微一笑，好似啥事也没发生过。 「嗯，」她望著他，轻点著头。 他穿著一套蓝色休闲服，脚上套著一双白球鞋，可能刚去慢跑完回来吧！居家的他是如此迷人，有别于工作时的精明、冷淡。 「你先去梳洗一下，等会儿来吃早点。」温兆麟继续忙他的，不敢再看她初睡醒时的小女人姿态，他怕自己会著迷。 二十分钟后，杜小嫣已梳洗完毕，换了一套舒适的连身洋装，和温兆麟坐在餐桌前吃早点。「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她喝了一口豆浆后问道。 温兆麟轻笑一声，「你睡得太熟，所以我下床的时候你都没有发觉。」 「真不好意思，我占了你的床。」杜小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无所谓，那本来就是要让你睡的。」 杜小嫣一听，脸更红了。 一亿及昨晚依在他怀里的情景，她羞得想要躲到桌子底下去。「昨晚……你……我的睡癖是不是很差？」她欲言又止，却又顾左右而言它。 「不会。」温兆麟心知她想说什么，但他就是想捉弄她。 杜小嫣只好低头又暍了一口豆浆，虽然她生性保守，但昨晚她也不知怎地就是不想抗拒，她抬头看了看温兆麟，突地伸手摸上他英俊的脸庞，她从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温兆麟闭上眼睛，享受这份碰触，心中对她的爱恋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杜小嫣噗哧一笑，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对不起。」 温兆麟古怪地盯著她，「干嘛道歉？」 「呃、呃……」他怎么这样问她。 他握住她的小手，「我喜欢你这样摸我的脸。」他眸中的柔情毫不隐藏的显现出来。 杜小嫣羞红了脸，一张脸垂得低低的，他说他……喜欢呢！ 温兆麟抬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地看著她粉颊嫣红的娇羞模样，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想要一亲她的嫩唇;而杜小嫣也闭上了眼睛，想要感觉他的唇贴上她的之后那股震撼她内心的奇妙感受。 可是，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却不识趣地响了起来，泼了好不容易肯真实面对感情的他们一桶冷水。 杜小嫣不好意思地别开脸，而温兆麟则带著一脸郁卒地去接电话。 「喂。」 (兆麟。)电话那头传来白浩温文的声音。 「浩，有事吗？」温兆麟精神一振，白浩不是会随便打电话给他的人，一定有事发生。 (来警局一趟好吗？有事相商。)白浩的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有任何危机。 「发生了什么事？」白浩愈显得平静，温兆麟愈觉得不对劲。 (来这里再说。)白浩似乎不想多谈。 「好，我带杜小嫣过去。」 (杜小姐！？)白浩微微一愣，(好，带她一块来，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见。)他挂断电话。 温兆麟放下话筒，一脸深思的模样。 「怎么了？」杜小嫣走向他，瞥见他一脸的严肃。「脸色这么难看？」 「你准备一下，跟我去警局。」 「怎么了？」她著急地问：「是不是又要关我了？」都已经答应要住他家了，干嘛还要去警察局？糟了，该不会是白警官知道温兆麟家只有一间卧室，认为他们合住一起不方便，现在帮她找到了安身之所……唔，不要啦！她不要和他分开。 她著急地扯著温兆麟的衣角，「我不要待在牢里。」 「不是的。」温兆麟失笑地看著她，「局里有一点事，浩找我回去商量，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这里，所以要你和我一起去，不是要把你关起来啦！况且……」他顿了会儿，捏了下她可爱的鼻尖。「你没有犯法，我不会把你丢在那里的。」 杜小嫣恍然地看著他，「哦，原来你昨天说的话全是……」 「唬你的。」他哈哈大笑，率先走出客厅。 「小人！」杜小嫣瞪了他一眼，最后轻笑出声。「笨蛋！明讲就好了嘛！干嘛故弄玄虚？」她窃窃偷笑，有股暖意漾上心窝。 她好像忘了，当初是她死也不愿来人家家里住的，现在反倒怪起人家来了，唉！温兆麟爱上这爱颠倒是非的小姐，果真是他的劫数啊！ bbs.bbs.bbs. 「surprise！」 温兆麟一打开白浩办公室的门，即迎上一片欢呼。他有点发傻地怔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他身后的杜小嫣也同样睁著一双美丽的大眼，定定地看著室内露出笑容的三位俊伟男子。 「这是怎么回事？」温兆麟牵著杜小嫣的手进来，并顺手关上房门。 「你的生日啊！」尹辰月上前给他一个友情的拥抱，「你忘了吗？」 「生日……」 「我们好久没替你庆生了。」白浩拿出蛋糕来，「先过来许愿、吹蜡烛。」 「你们……」面对好友们的一番盛情，温兆麟动容了。 「相信在香港你还没给自己过过一次生日吧！」风允寰了解他，他不是一个会注意这种细节的人，这种小事能免则免，也只有他们会想要帮他庆祝生日。 「允寰，你也来了？」 由这语气，便可知道温兆麟是非常清楚风允寰和警局之间的微妙关系。 「为了你的生日会，就算龙潭虎穴也要闯它一闯，何况是这小小警局。」 温兆麟笑了。「谢谢。」 身后的细碎啜泣声引起了温兆麟的注意，他转过身，却意外地发现杜小嫣的眼角有泪，「你哭什么？」 「我很感动嘛！」她拭去流下的泪珠，「你们的感情好好喔！」 「小傻瓜！」温兆麟又是心疼又是感动，「这样也值得你哭？」 「哇！这位可爱的小姐是谁啊？」尹辰月适时改变了现场的气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盯著杜小嫣。 温兆麟大方地搂著杜小嫣的纤腰，替他们介绍：「这是杜小嫣，我目前要保护的重要证人。」 「哦，就是那天打电话去你家求救的人。」尹辰月好奇地看著杜小嫣，「嗯，的确不错。」难怪兆麟会动心。 不过，这种女人引不起他的兴趣，他要的女人是那种胸大无脑型的，这样不但比较好骗，抱著的时候也比较有「触感」。杜小嫣的身材虽不赖，但以他的标准来看，还是太瘦了；再者，她长得一副良家妇女型的模样，和他喜爱冒险、追求刺激的女人的个性不符。所以，归纳出结论：他是不会钓杜小嫣的。 其实，他是真的不敢钓。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戏」，他又不是找死，敢去惹兆麟喜欢的女人；更何况，他也不允许自己去做这种背叛兄弟的事。 「他在说什么？」杜小嫣一脸茫然。 「他是尹辰月，别理他说什么，浩你已见过了，他旁边那位叫风允寰。」温兆麟推开尹辰月，让她看清另一位好友。 「你好。」杜小嫣朝风允寰礼貌一笑。 「幸会。」风允寰也微微一笑。 「走，陪我去吹蜡烛。」温兆麟拉了杜小嫣走上前。 「你今年二十八岁了吧！」许完愿，吹熄了蜡烛，白浩问温兆麟。 「是呀！一转眼我们都这么老了。」 「啊哈！那是你们喔！我还很年轻咧。」尹辰月夸张地叫嚷。 大家一听，相视而笑。 「许了什么愿？」杜小嫣柔声问道，他的生日居然和她同一天，好巧。不过，她不打算让他知道。 「希望可以早日抓到凶手，让受害人得以瞑目。」 「会实现的。」她投以鼓励的一笑。 「但愿如此。」 「兆麟，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尹辰月递给他一张名片。 「这是什么？」温兆麟皱著浓眉，不明所以。「『辰月侦探社』，你打广告啊！」他失笑地望著尹辰月。 「欸，我生意那么好，打什么广告。」尹辰月向他解释：「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如调查事情、找人、找东西等，只要打电话来一律免费招待，懂了吗？」 「呃，我可能用不著，不过还是谢谢你。」温兆麟将名片收进上衣口袋。 「任何事情都有意外，话不要说得太早，」尹辰月笑言道。 「连这种小事也算得这么清楚，太过分了吧！」风允寰不悦地冷哼。 「亲兄弟也要明算帐，这点道理难道你不懂吗？」说到钱和女人，尹辰月可一点也不含糊。 风允寰不理会他，「兆麟，我不送你东西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随时等候差遣。」 「谢谢你。」 「好了，我待得也够久了，我先走一步。」风允寰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即由窗口跃下；他来的时候也是从这个窗口进来的。这对于拥有高超武术的风允寰来讲，只是个小意思而已。 对于风允寰特异的离开方式，众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有杜小嫣例外，只见她捂著口，惊讶地道：「他……跳下去了！」老天，这里是二楼耶！ 「我看到了。」尹辰月古怪地瞥了她一眼。跳下去就跳下去，这种高度还摔不死允寰那小子。 「那……你们……」怪了，他们的朋友跳楼，他们怎么无动于衷。 「小嫣。」温兆麟无奈地握著她轻颤的小手，叹道：「允寰他没事。」 杜小嫣心中一惊，倒不是因为他说的那番话，而是他终于叫出了她的名字。 「叫你名字那么开心啊！」温兆麟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拍了拍她笑得开心的脸颊。 「它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尹辰月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们俩，悄悄移近白浩。「浩，那个杜小嫣是不是有病，兆麟只是叫她名字，她怎么乐成那样？」 白浩斜睨著他，「你没有谈过真正的恋爱，你是不会懂的。」 「是吗？」尹辰月有点不以为然。忽地，他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嘴角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走向温兆麟。「兆麟，今天是你生日，你带来的朋友好像还没有任何表示哦！」他想看杜小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怎么送兆麟生日礼物，也许有养眼的镜头呢！ 杜小嫣刷红了脸，她真的不知道今天是温兆麟的生日，想当然耳，礼物一定是没有啦！ 「没有关系，我也没有送。」白浩替她解围。 「你不算。」 「怎么不算。」白浩向尹辰月使了个眼色，要他别玩得太过分。 哎呀！我会有分寸的。尹辰月也回了一记眼神安抚他。 「人家杜小嫣是要陪兆麟过一辈子的，而你该不会也要凑一脚吧！」 辰月这死小子，乱说些什么？白浩决定不理他，让他自己去演独脚戏。 杜小嫣太专注于自己没有送礼物给温兆麟的事件上，所以没有听出尹辰月话中的调侃之意。「对不起，我……」 「不要紧，我不会在意。」温兆麟温柔的搂住她的细腰。 「兆麟，这怎么行？至少也得……」 「辰月！」温兆麟双眸含笑地看著他，「你在玩什么把戏我会看不出来吗？」 「呃？」尹辰月一阵愕然，唉！失败了，兆麟真是精明。 「小嫣会送我礼物，但绝不会是在此刻。」他拉起杜小嫣的手，「我们另外有事，失陪了。」 「兆麟，一切小心。」白浩知道他的处境，所以才会这么叮咛他。 「我会的，有事call我。」他带著杜小嫣离开办公室。 「喂，浩，兆麟说『绝不会在此刻』是什么意思啊？」尹辰月可好奇了。 「你想知道？」 「当然。」他的神情非常认真。 「去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就知道了。」白浩轻笑。 「神经病！」尹辰月瞪了他一眼。 bbs.bbs.bbs.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杜小嫣心满意足地挽著心上人的手臂。 其实温兆麟人也是满不错的，虽然有时候会乱发神经，但他的柔情却可以盖过这缺点。杜小嫣决定，如果他亲口对她表态的话，她会答应和他交往。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他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 「没有。」她轻笑道。 他们来到一摊卖玩偶的摊位前，眼尖的杜小嫣惊呼一声，松开了挽在温兆辚手臂的手，欣喜地跑了过去。 说来真绝，杜小嫣都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偏偏对哄骗小孩的布偶情有独钟，在以前独自居住的公寓内，她有另辟一间小贮藏室来存放布偶;她对布偶的喜爱，根本已到了如痴如狂、走火入魔的境界。 「喜欢什么自己挑，我送给你。」不知何时，温兆麟来到了她身边。 「你要送我！？」她欣喜地看著他。 「嗯。」他轻轻点头。 「为什么？」 温兆麟眸中带爱，无限柔情，他轻抚她绝俏的脸蛋。「我没有忘记，今天也是你生日，」他笑著宣布。 「你知道！？」又是一个惊讶，他究竟知道她多少事情？ 「我看过你的个人资料，这是我的职责之一。」温兆麟笑望她的反应。 惊愕退去之后，杜小嫣微侧著头，古怪地盯著他。 「又怎么了？」看著她的表情，温兆麟突然有股欲望：他想永远守住她。 「你好奇怪，忘了自己的生日，却将我的记得清清楚楚，我们的生日是同一天耶！」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又笑了，今天他似乎常常展露笑容，是气氛的关系吗？ 温兆麟望向天空，「自移民到香港后，我的生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父母忙于工作，我又整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再者，当上警察后忙著办案，觉得每天过得都一样，也就不会特别注意生日是哪一天了。」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杜小嫣不明所以。 温兆麟的目光从天空移了回来，停驻在她脸上，那双深情的黑眸紧紧瞅著她。「因为我想让你知道。」 杜小嫣有些失望，在刚才那种完美的气氛里，她以为他会对她表白咧！结果却……唉！算了。 「这个好吗？」温兆麟从众多的布偶中挑出一只超大型的酷企鹅，询问道。 「随便。」她有气无力地想要接过布偶，但温兆麟却快了她一步。他将她轻拉过来，在递上布偶的同时，他温热的薄唇轻轻划过她樱唇，最后停留在她耳边。「我喜欢你。」轻声的一句告白，却宛如一份承诺，从他的心传入了她的心。 杜小嫣喜极地抱著酷企鹅，全身乏力地靠在他怀中。她仰起头，望进他带笑的眸中，「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 温兆麟笑而不答，亲了她粉颊一下。「生日快乐！」 他的举动已表明了一切，杜小嫣兴奋地搂著他的颈。「生日快乐！」 第七章 沙滩上，温兆麟温柔地笑望前头玩得正高兴的杜小嫣，对她的爱意更添一分。 自从昨天下午向她表白后，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且前晚的尴尬也消失了。杜小嫣似乎在一夕之间把他当作亲人一般的信任；晚上睡觉时，他们仍旧睡同一张床，而她的表现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害羞。说真的，温兆麟喜欢这个改变。 「兆麟，你在干什么？快点过来嘛！」杜小嫣在远处叫唤他。 温兆麟笑著摇了摇头，走向她。 「你来试试，海水好冰凉喔！」杜小嫣像个孩子似的，咯咯笑个不停。 「克制一点，天气这么冷，你居然还在玩水，要是著凉就糟了。」 杜小嫣白了他一眼，「你真是不懂情趣。」呆木头一个。 温兆麟苦苦一笑，「我是在关心你。」竟然说他不懂情趣，呵！她又懂多少？ 「出来玩就要放得开，要玩得尽兴，像你呆呆地站在旁边有个屁用；更何况这种天气，这种水温我还不放在眼里……哈啾！」话还没说完，她就打了个喷嚏。 「说错话了吧！」温兆麟无奈地摇摇头，他细心地替她披上一件外套。 「这是反射动作。」 「还嘴硬，好了，别再玩了。」她的手好冰，温兆麟的大手紧紧包住她的纤手，想把热度传给她。 杜小嫣噘起唇，「不要，人家才刚来而已，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小嫣……」 「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不想碰冰冷海水的话，先到石堤上等我，三十分钟后我会去找你。」话一说完，杜小嫣便一溜烟地跑了，让温兆麟没有机会开口反对。 罢了，她想玩就让她玩个够吧！他不阻止她了，反正她也不会听他的。 温兆麟将外套脱了下来，铺在沙滩上，他躺了下去，仰望苍穹，心情平静极了。他有多久不曾这么惬意了，紧张的办案生涯让他几乎忘掉原来人生也可以如此轻松，他很高兴可以再回到台湾，至少他觉得在这种生活中，他可以慢慢找回自己，找回以前的自己。 精神一放松，睡意便来袭，听著沙沙的浪潮声，他的眼皮缓缓地合了起来…… bbs.bbs.bbs. 「兆麟、兆麟。」 熟睡中的温兆麟听到有人在呼唤他，惊醒了过来。 「小嫣，怎么了？」他望著俏脸焦急的她。 「兆麟，那里有位老婆婆扭伤了脚。」杜小嫣指著不远之处的一位老妇。 温兆麟闻言奔了过去，经过一番检查后发觉并无大碍。 「兆麟，我们送她回去好吗？」 「这是应该的。」 温兆麟问向老妇：「老婆婆，您住在哪里，我送您回去。」 老妇和蔼地笑了笑，「我家就在这附近，我是出来捡贝壳给隔壁小孩的，没想到却扭伤了脚，还好遇上你们，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您不用客气，走吧！」温兆麟搀起老妇，和杜小嫣离开了海滩。 二十分钟后，温兆麟、杜小嫣和那老妇已在一间舒适的客厅里休息。 喝了一口热茶，方婆婆率先开口：「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温兆麟客套地笑道：「您不用放在心上，对了，方婆婆，我可以请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说。」 温兆麟指著窗外那间小诊所，「不知方婆婆对那间诊所了解多少？」刚才送方婆婆回来时，他就注意到她家隔壁的那间新诊所。 方婆婆扶了扶老花眼镜，望著温兆麟所指的方向。「喔，那问诊所啊！那是伟华开的诊所。」 「伟华，他是……」 「伟华是我的孙子，小时候被双亲遗弃，是我养大他的，长大后，考上了医学院，后来曾在一家大医院服务。但不知为什么，最近辞掉了工作，并将他毕业后所赚的钱全投资在这间诊所上，每逢星期日都帮社区的人义诊，他真的很有心。」一提到这孙子，方婆婆可是非常骄傲的。 方伟华！温兆麟默默地记下这个名字。 「那他有没有向您提起他原先服务的那家大医院名称？」 方婆婆侧头想了会儿，「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唉！人老了，记性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方婆婆一转头，看见温兆麟沉重的俊脸，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伟华做了什么事？」 「没有。」温兆辚挥手笑道：「方婆婆不要乱想，我只是觉得方医生的志向很伟大，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他见一面？」 「原来如此。」方婆婆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道：「不过，这阵子伟华不晓得在忙些什么，前几天看见他后就没再见到他，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回来睡觉了。」 「这样啊……」温兆麟有些失望，「不要紧，要是有缘的话自会再见的。」 「说得也是。」方婆婆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们打扰够久了，小嫣。」温兆麟唤著前头正望著一座贝壳闹钟出神的杜小嫣，「该回去了。」 「咦，要回去了吗？」讨厌，她还没看完呢！方婆婆家的贝壳工艺品好多，而且又精致，她才要好好观赏而已，就要走了。 温兆麟不知她心中所想，轻声道：「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你别任性。」 「好嘛！」杜小嫣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他身旁。 方婆婆起身送他们，「开车小心点！」 「我会的。」温兆麟笑著应允。 走到门口，杜小嫣终于忍不住了，她转向温兆麟。「兆麟，你先上车，我和方婆婆说几句话。」 「好，我等你。」温兆麟不知她在搞什么鬼，却也没有阻止她。 杜小嫣奔向方婆婆，「方婆婆，我有空时可不可以来找您聊天？」她实在爱煞了她陈设在客厅里面的贝壳饰品。 方婆婆轻笑道：「好啊！我随时欢迎你来。」 「耶！太棒了，再见。」她兴奋地向方婆婆道别。 bbs.bbs.bbs. 「干嘛不说话？」车开了一段路后，温兆麟问著身边的杜小嫣。 「呃，兆麟，我以后有空还想去找方婆婆……」她很小声地道。 「不行！」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温兆麟将车停在路边，俊逸的脸庞蒙上怒气，「你很不知死活耶！你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吗？只要一点小差错，你随时都会丧命的，你明白吗？」 温兆麟的提醒让她想起了杀人魔对她下的格杀令，杜小嫣心一凉。「对不起，我没有顾虑到那么多。」 瞧她这模样，温兆麟心也软了下来。「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去方婆婆那里？」 「我觉得她给我很温馨的感觉，而且我对她亲手做的贝壳艺品很感兴趣……」 温兆麟叹了一声，「算了，随你吧！但你要答应我，到时候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千万别让我担心。」 「我会的。」杜小嫣高兴地搂著他，兴奋的心情掩饰不住。 bbs.bbs.bbs. 警察局 李承宗拿著一份传真，匆匆忙忙地闯进白浩的办公室。「白浩，你看！」 白浩接过传真，看了之后脸色大变。「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fax进来的。」李承宗看著他，「现在怎么办？」 「你叫大家准备一下，我通知兆麟。」白浩拿起话筒，见李承宗还呆在原地，不禁急道：「还不快去！」 「喔，好。」李承宗退出办公室。 白浩按了号码，「喂，兆麟，我是白浩，有凶手的消息了。」 另一方面，正在看电视的温兆麟手握著话筒，脸色从接到电话后立即转为严肃。「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挂上电话。 「怎么了？」杜小嫣关心地问。 「没什么事。」温兆麟拿了他的外套，「我现在要去警局，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杜小嫣摇了摇头，「不要，我有一点累，我在家里等你就行了。」 温兆麟也不勉强她，「好，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 「我会小心。」她笑著目送他离去，但心中却没来由地泛起一丝不安。 bbs.bbs.bbs. 「你看怎么样？」会议室内，白浩等温兆麟看完凶手fax过来的传真后，开口问他。 温兆麟紧蹙著浓眉，不发一言。 「会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白浩问道。 「可能性很小。」温兆麟很肯定，「他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动手了。」 他不怕凶手要花招，就怕凶手按兵不动，既然凶手要玩，他当然也会舍命陪君子，就不知交手时谁胜谁负？ 白浩和他互望，温兆麟的自信他都看在眼里，淡淡一笑，他知道兆麟这次真的和杀人魔卯上了，呵，有好戏看了。 「你在笑什么？」温兆麟笑问他。 「我在笑你在想的那件事。」 「哦？」温兆麟扬起眉，「那你认为我的胜算大不大？」 「会败的仗你不会打，你自己说，胜算大不大？」白浩反问他。 温兆麟哈哈大笑，「知我者，白浩也。」 「不敢。」白浩也笑了。 「对了！」温兆麟敛起笑颜，「前一阵子，我不是叫人去调查近半年来有人离职过的大医院吗？办得如何了？」 「这件调查工作承宗已做了报告呈给我了。」白浩从会议桌上众多的资料中抽出一份资料，他递给温兆麟，并帮他作解释：「查出了台北县市近半年来共有十家医院有人离职。」 温兆麟轻轻点头，翻了翻资料，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方伟华！「他也是其中一个！？」 「谁？」白浩凑了过去，「方伟华，他是谁？」 温兆麟并没有答覆他，「浩，你叫承宗去调查这个人。」 「我会交代他的。」白浩应允著，「你认识他？」 「昨天和小嫣送一位老妇回家，她的孙子就叫方伟华……」温兆麟道出一切。 白浩盯著他，「你认为他有嫌疑？」 「无法肯定，但有可疑者都不能放过。」温兆麟望著他，「总之，要留意这个人，至于凶手说他将在三天后再度杀人的事，我们要严加防范，绝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你告诉大家，这几天可能要辛苦些。」 「大家可以体谅的，毕竟这是我们的职责。」白浩停了会儿，忽又问道：「杜小嫣那边该怎么办？」 「我今晚会和她谈谈。」为了研讨擒凶的事项，他必须长时间待在警局里。 「她知道后会不会抓狂？」 「为什么会抓狂？」温兆麟不解。 「气你不尊重她啊！气你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啊！」白浩低笑道。 温兆麟替杜小嫣表态，「哈！这你可想错了，小嫣她是个作家，非常渴望拥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我待在她身边，只会增添她的困扰，所以我敢保证，我今天所做的决定，她一定会举双手赞成。」温兆麟非常笃定。 「看不出来你还满了解她的嘛！」白浩望著好友脸上漾著幸福的笑容。 「浩，说来真的很奇妙，爱上一个女人的心情竟会如此令人喜悦。」杜小嫣笑，他也跟著笑；杜小嫣伤心落泪，他的胸口仿彿遭人痛击一样，心疼不已。 「这是陷入爱恋中的最佳写照。」白浩轻轻笑道。 温兆麟看在眼里，懂在心里，他轻拍他的肩，「你会找到她的。」 「事情过了这么久，我已不抱任何希望了。」白浩紧抱著拳，那件意外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 「我只能对你说，别放弃！」 「谢谢你。」白浩由衷地道。 只是，他不知道，好运何时才会降临在他身上！ bbs.bbs.bbs. 当温兆麟从警局忙完回到家之后，已是晚上七点多。一打开门，他就闻到一阵香味从厨房传过来。他怀著一颗疑惑的心步进厨房，却看见了餐桌上已摆满了佳肴，但是……佳肴似乎有点奇怪。 蕃茄炒蛋、苦瓜炒蛋、荷包蛋、蒸蛋、蛋炒饭外加一大锅的蛋花汤。老天！杜小嫣是「玩蛋」终结者吗？一下子吃这么多蛋，想不完蛋也难啰！ 「咦，你回来啦！」杜小嫣身上围著围裙，看上去仿佛像个好妻子。 温兆麟傻愣愣地瞪著桌上的蛋特餐，忘了和她打招呼。 「你看我是不是很棒，我炒的蛋很好吃喔！妈妈说我煮的蛋花汤最好喝了，跟你说喔！这些食物我只花一个钟头就煮好了，你看是不是很快？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喂，兆麟，你怎么呆住了，说说话啊！」 温兆麟将吓傻的嘴巴合了起来，他望著她，「怎么会想到要煮饭给我吃？」 「你的为人太好了嘛！不但带我去玩，又答应让我去方婆婆家，所以这顿是用来答谢你的，顺便慰藉辛勤工作的你。」说完，她盛了一碗饭给他。 温兆麟听了非常感动，不过……「为什么桌上的食物都和『蛋』有关系？」 「这个啊……」杜小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我只会煮这类的食物，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她心急了，如果他吃不惯，那一切的努力不全白费了。 「不是，只不过……」 「不是就好，先尝尝这个。」杜小嫣夹了一些蕃茄炒蛋到他的碗里，双眼期盼地看著他。 望著她充满期待的小脸，温兆麟觉得如果不吃一点的话，那就太对不起她了。 夹了口蕃茄炒蛋丢进嘴里，恶！他差点吐出来。好酸！她是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好不好吃？」杜小嫣问著他。 温兆麟不愿自欺欺人，「你自己吃吃看。」 杜小嫣吃了口蕃茄炒蛋，当场很不留情的吐了出来，她的小脸紧皱在一起，显示她的这道佳肴并不入口。接著她又不死心地试吃其他的菜，结果全都一样，不是太甜、太咸，要不然就是没有味道。总之，没有一样能吃的。 「对不起。」一层水雾蒙上她美丽的双眸，「我不知道我煮的东西这么难吃，你恐怕要饿肚子了。」她非常愧疚，大费周章的结果等于白搭。 「傻瓜，有什么好自责的。」他抬起她的下巴，泪珠顺势地滚落下来，温兆麟吃惊地抹去她的泪，「不要哭，这种小事我不会在意的。」 「但是……」 温兆麟用食指堵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肚子饿不饿？」她今晚的行为很令他窝心，他想，他也该有所表示。 杜小嫣点了点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等一下，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他轻啄她粉颊，离开了椅子。 杜小嫣看他一下子开冰箱、一下子关炉火，圆圆大眼呆呆地望著他的一举一动。 「好香。」 二十分钟后，温兆麟从厨房里端出两盘色香味俱全的烩饭及两碗玉米浓汤。 杜小嫣猛吞口水，当饭一来到面前，她立即舀了一匙吃进嘴里。「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温兆麟满足地望著她吃饭时的天真模样。 「你是怎么练出这厨艺的，可不可以教我？」杜小嫣一边吃著烩饭、一边向他发问。 「搬到香港两年后，我父母又因为工作的关系要长期住在加拿大，我不喜欢这种东奔西跑的生活，所以自己一人留在香港。那时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事情都要自己来，如开伙就是个例子，久而久之，就训练出我的厨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你要我教你煮东西，可以。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另外，客厅也应该要保持干净，换洗的衣物要每天洗……你干嘛盯著我看？」温兆麟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 「你是不是有洁癖？」杜小嫣突然问他。 「有洁癖不好吗？」温兆麟皱眉反问她。 「有洁癖的男人不多见了。」她像是发现怪物似的紧盯著他瞧。 「我喜欢有个干净的居住环境，这不为过吧！」小嫣是怎么回事，干嘛一直绕著这个话题转。 「不为过、不为过。」事实上，她才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个洁癖男咧！反正那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她永远赖定他。 「小嫣，我有话和你说。」温兆麟将下午在警局所想的计画向她明说，「你觉得怎么样？」 杜小嫣侧头思考，她明白他的立场，也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他对她的关怀是如此明显，令她动容；既然他都可以这样为她著想、牺牲了，她为什么不能配合一下呢？「很好呀！」杜小嫣笑著倚进他怀里，「不过，你得答应我，在外头办案要小心一点。」早上的不安仍未消褪，她紧紧抱住他，「我不想失去你。」 温兆麟深情地回拥她，「放心，为了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在家时也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温兆麟捧起她的俏脸，那鲜红欲滴的樱唇此际正诱惑著他，他已经好久没有品尝它了，缓缓地低下头，当他的唇碰到她的时，他才感觉到这份真实的快感。 猛地攫住它，温兆麟疯狂地吻著她细嫩的唇瓣，恣意享受那份甘醇。 杜小嫣呻吟一声，朱唇微启，温兆麟更趁此机会，进入她口中，当他的嘴一贴上她柔软微香的唇，她便毫不迟疑地将双手爬上他的胸膛，一个扣子一个扣子慢慢地解开，温兆麟仿佛觉得一股心底的渴望像海潮般波波袭来，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全身的寒毛与思绪顿时绷紧了起来。 岂料杜小嫣也发现他的感觉，一抹诡异的窃笑后，竟踮起脚尖，轻轻地把头埋入他的胸膛，接著烙下细碎的蝶吻，且小手又温柔地抚著他结实的线条。 翻腾的浪潮又逐波而来，喉头发出的低吟也随之碎裂，原始的欲望眼看就要蔓延开来…… 「住手，我待会儿要出任务。」理智终于战胜情欲，温兆麟克制地说著。 杜小嫣明白他的职责，无限柔情的双眸定定地盯著他瞧，她知道他是她的。 第八章 万籁俱寂的一夜，原本空旷无人的草丛中埋伏了几位身穿防弹衣的刑警，他们正凛著气息，专心的注意四周的动静。 自从接到凶手的挑战书后，警方便在凶手指定作案的地方整整埋伏了三天，但却没有见到半个可疑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恰巧台湾这几天有道寒流来袭，入夜后，天气更显得寒冷。 天气虽冷，但为了捉拿凶手，即使打著哆嗦，也绝不叫苦半声，埋伏在草浪中的警员们都有著这层共识，因此更能振奋精神，专心注视四方。 在外头的警员忍受寒风等待著凶手到来，而车内两位高阶长官也没闲著。 白浩打著笔记型电脑，由温兆麟口述，告知他最近有关杀人魔新的资料及自己的一些看法，并和白浩讨论。白浩的头脑很好，理解力也很强，一些温兆麟解不开的疑问，白浩都替他解开，并分析给他听。 因为白浩的剖析，温兆麟的脑子一下豁然开朗，他隐隐约约掌握到一些事实，而现在就只等证据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温兆麟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后，不禁莞尔一笑。 (兆麟，你什么时候才要回来？)为了办案，她已经有两天没见到他了。 「小嫣，还没睡吗？」一听到她的声音，温兆麟脸上的线条马上放柔下来。 两天之前，他照样上、下班，回到家也只是陪著她、拥著她看电视；但随著凶手指定日期的逼近，情况也愈危急，这两天他只好待在警局调配、指示部属。两天没看到小嫣，他也很想她。 (还没呢！我在等你。)虽然这么说，但杜小嫣也没有把握他今晚会回家。 「抱歉，小嫣，我今晚有重要的任务，恐怕不回去了。」 杜小嫣明白他的立场，(没关系，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你我很平安，还有……) 「还有什么？」 持著话筒的杜小嫣粉颊桃红，娇羞地道：(我……我好想你喔！) 温兆麟听了之后足足愣了三秒钟，最后才以深情的嗓音回答她：「我也一样。」他可以想像此刻的她一定很迷人，如果他在她身边，他一定会深深地吻她。 杜小嫣满心欣喜，(我不打扰你办案了。)她的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地跳，(我要去写稿了，呃……你要小心一点哦！) 「放心吧！」温兆麟微微一笑，「不要写得太晚，再见。」他挂上电话。 「你真的变了。」一旁的白浩摇了摇头，温文地笑著。 「何以见得？」温兆麟扬起了浓眉。 白浩指著他，「以前的你是不会这么温柔的，刚硬的脾气、冷漠的外表是促使你在香港没有半位红粉知己的原因吧！瞧瞧现在的你，脸上漾满了幸福。看来，杜小嫣的功劳不小。」 温兆麟皮笑肉不笑，「难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我，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当初还是浩叫他敞开心房去追杜小嫣的呢！ 「当然，你若能娶到美娇娘，我也替你高兴啊！」白浩仍是那副笑脸。 「谢谢。」温兆麟心中有打算，如果这次顺利逮捕到凶手，他会向她求婚，他年纪也不小了，疲惫的心想寻求一个避风港，小嫣纯真又善良，她最终将会是他的妻，他相信。 (温sir、白浩，有状况！)对讲机那头传来李承宗紧张的声音。 白浩听到有进展，迅速拿起对讲机，「发现了什么？」 李承宗的声音清晰地从对讲机那头传来，(第一小组监视的工寮亮起了光，组员看到里头有人影晃动。白浩，现在该怎么做？) 「你们先监看著，另外，叫其他小组准备，我和温sir马上过去。」白浩关上对讲机，转头向一脸冷酷、面无表情的温兆麟道:「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bbs.bbs.bbs. 萧瑟的风吹进简陋的小工寮，垂吊的灯泡晃来晃去的，连带地将屋中的一对人影照得忽大忽小，增添几分诡异。 温兆麟和白浩带著几位警员顶著寒风，专心地注视著屋内一对人影的动静；而这时的老天爷似乎也不甘寂寞，竟在这个时候飘起了绵绵细雨。 「啊－－」 蓦地，屋内传来一声女子凄惨的尖叫，透过模糊的窗户，温兆麟他们清楚的看到那对人影其中的一人倒了下去，在他们仍处于惊怔之时，屋内的灯光突然灭了，接著便听到一声巨响，一条黑影奔出了工寮，往前逃去。 「该死的！」温兆麟率先奔向工寮，里头一片漆黑，他点起打火机，在微小的火光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具全身赤裸、血流满面的女尸。 温兆麟愣住了，毕生不曾有的愤怒填满胸臆；而身后的白浩见到这幕后，同样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可恶！」温兆麟低咒一声后，即丢下众人、往凶手逃逸的方向奔去，他要去追捕凶手。 「兆麟－－」白浩感到不妙，他向外面喊道：「承宗，进来看看人还有没有救？」便迈开步伐，追赶温兆麟而去。 李承宗和陈建堂接到指示后也不敢放松，他们命令警员去呼叫救护车；另一方面，他们两人也握著手电筒走进工寮里。 工寮不大，李承宗的手电筒很容易就照到了躺在地上的赤裸女人，他和陈建堂奔了过去，想为可怜的被害人做最后的救助。 但当李承宗碰到女人的肌肤时，他却愣住了。「这……她不是……」 「承宗，怎么回事？」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陈建堂看到李承宗的脸苍白的吓人，他吃了一惊。「你怎么了？」 李承宗不理他，他迳自将没有体温的女尸翻了过来，当女尸的手臂不小心碰触到地面时，发出一声很不自然的声响。 这下，连陈建堂也听到了，他满脸不置信地瞪著李承宗，不愿相信这几天来的辛劳最后竟得到这种结果。 李承宗也瞪视著他。 良久，两人才同时将手中的手电简照到女尸身上，而看到真相后，羞愤的感觉涨满了他们的心胸。真是没有想到，他们这几天来的努力，不眠不休的守候，到最后换到的竟是具原就没有生命迹象的女模特儿假人！ 他们竟全被那变态杀人魔给耍了。 bbs.bbs.bbs. 「兆麟，等一下！」空旷的草丛中，白浩紧追著前头的温兆麟，虽然白浩一直叫著他，但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愈跑愈快。 这辈子，他直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愤怒。是，他以前是生过气，小嫣也常常说他脾气暴躁，但长这么大，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愤恨。他气自己没有半分警戒心，竟眼睁睁地看著被害人在自己眼前被杀死;他恨自己，竟让凶手在杀人得逞后还洋洋得意在自己眼前溜掉。 温兆麟，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犯下这种错误！ 还有小嫣……温兆麟一想到她，一颗心不禁抽痛起来，脚步也慢了下来。小嫣，她是他的目标之一啊！ 「兆麟，你跑那么快干嘛？」白浩气喘吁吁地赶上他，「凶手已经跑掉了，我们先回工寮看看吧！」 温兆麟一震，停下脚步，全身绷得紧紧的。 「兆麟……」白浩很能体会温兆麟此时的心情，全盘事件走到这地步，可以说是他们输了，且输得好惨。 没想到首次和对手较劲，他们便败北，实在是…… 「浩，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犯下这种错？」温兆麟紧握双拳，语气非常的自责。 「兆麟，别这样，发生这种事不是大家所愿意的，不要这样苛责自己。」白浩尽其所能地安慰他，他不想让温兆麟失去信心。 「不，是我的错，如果我可以早点冲进去的话，那个女人就不会死了。」 「兆麟，不是这样的……」 「浩，别讲了，我一定要找到凶手。」温兆麟非常坚持。 「但人都已经跑掉了，你怎么找……」白浩话说到一半，前头的草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然后，一个身穿黑衣的俊伟男子跳了出来，往前奔去。 「是他！」温兆麟见状，赶忙掏出了枪，追在凶手后面。 「兆麟！」白浩见他行动后，也追了上去。微蹙的双眉有著淡淡忧愁，他一直觉得兆麟今晚的举动很反常，不太像平常的他。 兆麟一向以冷静闻名香港警界，他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反观今夜，他太急躁了，好像一定要把凶手抓到才肯罢休，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杜小嫣的缘故！？ 「站住！你再跑的话我就要开枪了。」温兆麟停下脚步，将枪口瞄准凶手。 可能是因为温兆麟的话起了作用，凶手的脚步踉跄了下，整个人跌入高及大腿的草浪里。 温兆麟因凶手跌入草浪而失去目标，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将枪口指向凶手隐身的地方。「不要故弄玄虚，快点出来！」 因为温兆麟太专注于眼前的草浪，继而忽略了其他的地方，就在他全神贯注正前方时，他左前方的草丛中却伸出一枪口，赫然对准了他的心脏部位。 温兆麟没有感应到自己的生命有危机，但身后的白浩却警觉到了。他俊脸丕变，想警告温兆麟，却迟了一步。 枪声响起的同时，白浩奔向了温兆麟，在他压下他之时，只觉有股冲击力重重击向他的左胸，力量是那么真实、强烈，痛得令他几乎没有感觉。 「浩－－」温兆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浩，你怎么样？」 「笨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著俊脸煞白的白浩，温兆麟是又急又气。 「好……好了，我没事的……」白浩深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能减轻左胸传来的痛楚。 「还说没事，都痛成这样了！不行，我立刻送你去医院。」他急急搀扶起他。 「不……不用……」白浩虚弱地拒绝，他必须考虑到兆麟的安危，他没有把握凶手是否已经离去。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在明，凶手在暗，兆麟也有可能会遇害的。「兆……兆麟，不要管我，你……要小心自己，快走……」 「浩。」温兆麟制止他，「不要讲会令我生气的话，我不会放著你不管的。」 白浩闻言轻叹一声，为他的固执感到没辙。 「好一对重情义的哥儿俩。」空旷的草丛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 倏地，两人全身戒备，他们知道这是凶手的声音，他还躲在某处没有离去。 温兆麟扶著白浩，冷酷的双眸环视四周，薄唇紧紧抿著不说一句话。过了须臾，他突然轻笑出声，白浩抬头看了他一眼，也虚弱地牵动了下嘴角，他知道，兆麟已经恢复过来了。 接著他又由起先的轻笑转为狂笑，狂妄的笑声充斥在整个草浪中。 「你……你笑什么？」躲在暗处的凶手听到温兆辚的狂笑声，不禁惊问道。 「你一定以为你赢了吧！哈！你是个可悲的人，我告诉你，你会输，而且会输得非常彻底、非常悲哀。」温兆麟冷酷的、毫不留情地向躲在暗处的凶手说道。 白浩轻轻扬起嘴角，兆麟在使用心理战术。会使用这种战术，代表他已了解对方是个什么类型的人了。 温兆麟的心理战术应用得当，凶手已开始有点激动，讲出来的话也不像先前那样冷静。「不，你乱讲，我会赢的，我会赢过你的，我会杀了所有的女人，你们这些没有大脑的警察阻止不了我的。」随著声音愈来愈小，凶手已经走远了。 「那我们就试试看吧！」温兆麟看似在向对方挑衅，又像在说给自己听。 「那人是个疯子。」白浩也肯定了这点，说话语无伦次的，不是疯子是什么！ 「不管是不是疯子，下次交手时，不会再让他得逞。」一阵寒霜覆上温兆麟的俊脸，他会谨记今晚的教训。 bbs.bbs.bbs. 「兆麟－－」温兆麟一踏出病房，就有个梨花带泪的小人儿扑进他的怀里。 「小嫣，怎么回事？」温兆麟轻拥她发颤的娇躯，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升。 「你有没有怎么样？」杜小嫣焦急地摸著他的脸颊、他的手、他的身体，想确定他有没有受伤。「我看到新闻报导，说今晚围捕变态杀人魔的过程中，有一名警员受了伤，我好害怕那个人就是你……」她再度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温兆麟轻叹一声，「我没事，受伤的人是浩，他替我挡了一枪。」 「怎么回事？」杜小嫣张著泪眼望著他，想要了解真相。 「我太大意了。」温兆麟搂著她在椅子上坐下，「我一心只想抓到凶手，忽略了很多事，浩会受伤都是我的错，他是为了救我。」他重重捶了下椅面，内心懊悔不已。 「不要这样。」杜小嫣握住他的大手，「白警官的伤势严不严重？」 「子弹没有伤到内脏，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想去看看他。」她要求道。 「好，我带你去。」温兆麟带她走向病房。 轻轻转开门把走进病房，杜小嫣看到了苍白著脸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白浩。 杜小嫣蹑手蹑脚地走近他，「他气色好差。」 温兆麟紧抿著唇，脸色沉重。 杜小嫣的惊呼声虽小，还是把白浩吵醒。 他撑开沉重的眼皮，见到他们俩，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兆麟，你还没走？杜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叫我小嫣就行了。」她坐在椅子上，「有没有好一点，还会不会很痛？」 「这种痛楚……」他蹙紧浓眉，「我还承受得了。」 「谢谢你救了兆麟。」杜小嫣依在心上人的身边，满脸感激地道。 白浩朝他们笑了笑，「别这么说，换了别人我同样也会这么做，更何况兆麟又是我的好朋友。」 「浩，我……」 「兆麟，别自责了。」白浩一点也不怪他，「我只是不希望杜小嫣也变成像我这样，那很痛苦的。」 「浩……」 「兆麟，你有你的任务，凶手还需要你去追捕，下次小心点，因为短期内我可能无法帮你了。」白浩挪了个让自己舒适的姿势，「我知道你已掌握了一些线索，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帮助小嫣，也救救台湾的女性同胞们。」 「浩，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好像在诀别似的。」温兆麟皱起了浓眉。 白浩笑著闭上眼睛，「你放心，在没找到她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眼见白浩闭眼想休息的模样，他们俩悄悄地走出病房。 「他在讲什么？」杜小嫣一脸茫然。 「没什么。」温兆麟握著杜小嫣的手，也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能体会白浩的心情。就如他一样，他同样也不敢想像，如果有天失去了小嫣，他会变成怎么样？ 不！不会有那一天的，他绝不允许那天的到来。 「兆麟，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杜小嫣瞧了瞧自己，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啊！ 温兆麟忽地紧拥住她，让杜小嫣一颗心怦怦跳。 「兆麟……」 「小嫣，我好爱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发自内心的呐喊。 杜小嫣愣住了，过了会儿，她才惊呼一声，紧紧回抱他。「我不会的，我这辈子已决定赖上你了，任凭你怎么赶也赶不走我。」杜小嫣内心澎湃。她永远不会忘记，这是他第一次说他爱她。 bbs.bbs.bbs. 探视完白浩，温兆麟和杜小嫣一起回家，一进客厅，温兆麟差点被眼前的景像吓死。「小嫣，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举目之处全是布偶，大的、小的，堆满了整个客厅。 「哦，那个啊！」杜小嫣踏进客厅，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我从以前的公寓搬来的，酷吧！」 温兆麟环视客厅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杜小嫣身上。「这两天你就只以这一屋子的布偶作依靠？」他低沉的嗓音微带不舍，这两天她究竟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杜小嫣轻轻一震，她转过身，掩饰自己的窘态。 「没……没有啦！我只是一时兴起才把它们搬过来的。」她不想告诉他，有几次半夜从梦中惊醒，又有几次含著恐惧的泪水入梦，她不想让他挂心。「不过，你别小看这些东西，自从我……」 突地，一双强壮的手臂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也阻止杜小嫣接下去要说的话。「小嫣，你到底有多勇敢？」温兆麟的下巴靠在她的秀肩上，轻问道。 两天没有见到面，每次通话时，她总是用著轻快的语调和他说话，其实她心中承受著极大的压力，大概是不想让他担心吧！小嫣，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有时泼辣、有时倔强、有时胆小、有时又坚强地令人心疼。但不可否认的，她这样一个多变、善良的女子却让温兆麟醉心不已。 「我一点也不勇敢。」杜小嫣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知道你也很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她敢打赌，这两天他也一定没有合过眼。一思及此，她更加心疼他的付出，当一个警务人员，真的奸辛苦啊！ 「你永远都不是我的负担。」温兆麟擦去她滑下的泪珠，「我很感激白浩，若不是他的相邀，我不会来台办理这件案子，相对地，也就不会遇上你。」他轻轻吻了她一下，「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真的。」 杜小嫣刷红了俏脸，她一想到他们初相遇的那幕，不禁噗哧一笑。 「笑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吗？」温兆麟有丝费解与懊恼。 「怎么会？」她抬起脸蛋仰望著他，「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是吗？」 「是啦！」她推著他坐了下来，转移话题，「这两天追缉凶手情况如何？」 「唉！」温兆麟叹了一声，也转了个话题，「你呢？这两天有没有可疑的人来？」 杜小嫣摇头，「没有，但你的朋友有打电话来和我聊天。说真的，你的朋友还满行的，人虽长得很酷，可却是个说笑话的高手，和他的外表一点也不像。」杜小嫣只要想到昨天那通电话就觉得好笑，那位叫风允寰的人居然讲了一个钟头的笑话给她听，害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谁啊？」 「风允寰啊！」 「允寰和你通电话！？」温兆麟吃惊地张大口。 「是啊！你怎么这种表情？」杜小嫣了解地笑了笑，「是不是很难令人相信，我刚听到时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兆麟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确定是他！？」 「是啊！他自己跟我讲的。」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他仍有些不敢置信。 「讲笑话给我听啊！」杜小嫣露出美丽的笑容，「好好笑。」 允寰会讲笑话！？真是荒唐，「还有呢？」 「嗯……」杜小嫣轻咬下唇，状似思考。「对了，他还跟我说，他有位开侦探社的朋友，叫尹……尹什么的？」糟糕，一时记不起那个名字来了。 「尹辰月。」温兆麟道，他似乎有些懂了。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尹辰月。」她继续道：「他说他那个朋友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风趣幽默、温柔深情，叫我实在不该选你的。」 温兆麟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道：「那你觉得呢？」 杜小嫣眼珠溜了一圈，轻笑道：「我只当他在说笑。」她挽住他的手臂凝望他，眸中有不容忽视的坚定。「自从遇见你之后，我不曾对别的男人动心过，这辈子我只认定你，其他的我一概不要。」 温兆麟感动莫名，「谢谢。」 杜小嫣轻轻一笑，「实在想不到，你那位酷哥朋友会向我说这些话。」 温兆麟也笑了，他轻点她的俏鼻。「小嫣，你被骗了。」 「啊，什么？」她不懂。 温兆麟搂著她的纤腰，「允寰不会做这种事的，打电话来的是尹辰月，他假借允寰的名字，向你夸耀他本身的优点。这小子……」他摇摇头，「要是被允寰知道的话，纵使他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真的吗？」杜小嫣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有很多原因。」温兆麟分析好友的动机，「但我相信，他最终的目的是希望你开心，不想你胆战心惊地过日子。」 「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她环住他的腰际。 不等她说完，温兆麟轻轻捧起她的脸，情难自己地低头吻住她的粉唇，轻轻地、柔柔地吻著她，全心全意品尝那份只属于他的甘甜味道。 他要定她了，他永远不要再放开她了。 杜小嫣静静地享受由他唇间传来的柔情，每当他吻她时，除了有阵轻轻的战栗感传遍她全身外，还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相信，这辈子能保护她、守护她的人，只有他而已。她真心相信！ 第九章 「大姐姐，这边、这边。」 在方婆婆家的院子里，杜小嫣正和小朋友玩著「捉鬼游戏」。 「大姐姐，我在你后面，快来捉我。」一个顽皮的小朋友拍了下杜小嫣的屁股，又笑呵呵地跑开。 说真的，玩起这种游戏，当鬼的人实在很倒楣，因为蒙著眼根本很难捉到人，除非是有人看你可怜自愿让你抓，但毕竟是少数。 说时迟那时快，马上就有一个倒楣鬼送上门来。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杜小嫣紧抱住她捉到的人，兴奋地大叫。 杜小嫣抱著这个比她矮小的小朋友数秒后，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不错，这位小朋友是比她矮，但……好胖喔！杜小嫣仔细回想，和她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孩子好像没人这么胖。那这小孩…… 一边思忖，杜小嫣的手又往上摸，摸到对方的脸上。「哇！好多皱纹，你这小孩才几岁就有了皱纹，太老成了吧！」 杜小嫣讲到这里，她身后的小朋友们已忍不住大笑出声，并跟著喊：「婆婆好。」 「方婆婆！？」杜小嫣急忙扯下手巾，映入眼帘的是方婆婆尴尬的笑脸。 「方婆婆，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杜小嫣满脸歉意地道。 「不要紧。」方婆婆笑了笑，「对了，杜小姐有空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谈。」 「好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只要在能力之内的我一概不推辞。」 「那我们到客厅聊。」方婆婆颔首笑道，并领著杜小嫣往客厅走去。 「杜小姐，你这一个礼拜以来，每天都来陪我这个老太婆，真是谢谢你了。」 「方婆婆，别这么说。」杜小嫣觉得很不好意思，「其实，我真的很开心。」 「总而言之，还是很感激你。」 「对了，方婆婆，您叫我进来不单单只是要向我道谢吧！」杜小嫣笑著提醒她。 「哦，是这样的。」方婆婆喝了口热茶后又道：「再过三天，我自制的贝壳艺品要举行展览，社区的人都会来观赏，我怕我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 「想请我帮忙是吗？」杜小嫣笑著接了下去。 方婆婆也轻笑，「不知你方不方便？」 「没问题。」杜小嫣漾出迷人的笑靥，「当天我一定到，交给我好了。」 「要不要向你男朋友说一声？」方婆婆问道。 「男朋友！？」杜小嫣迷惑了一下。 「就是载你来又载你回去的那个帅小子啊！」方婆婆提醒著。 「您是说兆麟！」杜小嫣蓦地脸红。 这些日子来，和他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在外人的眼里，早已认为他们已经同居，是对情侣了，但她仍无自觉他是她的男友。男朋友，嘻！好甜蜜的称呼。 「对啊，就是他。」方婆婆了然地盯著杜小嫣泛红的俏脸。 「兆麟很疼我的。」杜小嫣坦然道，昨晚她熬夜写作，他还细心地煮了份消夜给她吃。 「那他会答应啰！」 「会的。」杜小嫣心想这几天他都让她来了，没理由三天后不允许。 「那我等你喔！」 「好的。」 正当方婆婆要和杜小嫣讨论展览的事项时，一名俊伟的男子地走了进来。 「奶奶。」男子向方婆婆打招呼。 「伟华，你回来了。」 方伟华颔首，「有客人？」他看向杜小嫣，微愣了下。 方婆婆笑道：「是啊！我来介绍，她是杜小嫣，小嫣，他是我孙子方伟华。」 「你好。」杜小嫣朝他微微一笑。 「你好。」方伟华和善地笑了笑，「你的精神不太好，是写书的缘故吗？」 杜小嫣被吓愣住了，「你知道我！？」 方伟华笑得很灿烂，「我也是你的忠实读者之一。」 「真的吗？」杜小嫣的俏脸泛起了欣喜的笑靥，「你认为我写的题材如何？」 「不错，有几本书我都很喜欢，」方伟华停顿了下，「其实，我曾经写信给你，和你讨论故事中的一些情节，不知你有没有收到？」 杜小嫣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说真的，她这人真的很懒，平常的时间拿来写故事都不够了，更别说要回信给读者了。 「呃……前几天我是有到出版社拿信，但因为最近太忙了，所以都没有空看……」杜小嫣的声音愈来愈小。 「没有关系，能够看到自己心仪的作家，我也很高兴。」 「我也一样！」杜小嫣掩不住满脸的兴奋，「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我的读者，而且还是个男的，我向你保证，回去后我马上看你写来的信，信中的问题我会再和你研讨。」 「我等你的消息。」方伟华向她笑道。 就这样，杜小嫣像遇到知己似的，一直和方伟华聊天，后来，方婆婆干脆替他们泡了杯热茶，并将客厅留给他们，让他们去聊个痛快。 bbs.bbs.bbs. 「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病房里的白浩靠在病床上，当他听到温兆麟所带来的消息，不禁叹道。 「这几天忙得忘了，我刚从承宗那儿得知被杀害的是个假人时，我的震惊并不亚于你。」温兆麟重重地捶了下墙壁，俊逸的脸庞现出少有的愤怒及羞愧。 白浩猜出他的心思，「我倒是觉得你和他这次交战算是打平。」 温兆麟扬起浓眉，表示不解。 白浩解释道：「虽然你在前头吃了点亏，但后来你不是知道他是谁了吗？所以整体上我觉得你还是略胜一筹。」 温兆麟挥了挥手，「我早就怀疑是他了，只不过现在没有证据，我也无法捉人。」 「我觉得你太大胆了。」白浩望著他，眸中有丝赞赏。 「何以见得？』干嘛无缘无故夸起他来？ 「明明知道方伟华就是变态杀人魔，却一点也无动于衷，更让小嫣常到那种危险的地方，你不怕她有事？」 「不用担心小嫣。」温兆麟笑得很有自信，「方伟华还没有胆量在扶养他长大的奶奶面前杀人；更何况，小嫣这几天都没提起这个入，我料想方伟华可能还没现身。」 「兆麟，」白浩唤著他，「你想，方伟华特意演出这出戏来，目的是什么？」 「下马威吧！」温兆麟审视了所有的资料、线索，推敲出这个结论。 「对你，还是对我？」白浩笑问。 温兆麟翻了下白眼，「是对我们两个，对整个台湾警界。」 「不对！」白浩摇摇头，正经地道：「我没有惹上他，他应该是针对你。」 「我也没有惹他啊！」温兆麟没好气地道。他发觉今天的白浩有点奇怪，他的脸虽苍白，可精神却好多了。话又说回来，浩受了枪伤，但复元的程度出奇的快，连医师也认为有些不可思议。白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经历了什么？ 「你是没惹他。」白浩轻笑，「但你的女朋友可是他的目标啊！」 「浩。」温兆麟地盯住他有些苍白的俊脸。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子看著我？」白浩极力保持自然冷静的神态。 「你有事瞒著我。」温兆麟肯定地道。 「哪有？」难道他有露出破绽吗？ 「浩，或许你在我们四人之中是最聪明、心思最缜密的，但并不代表我和允寰、辰月会看不出你的心事。」温兆麟走近他，望进他黝黑的双眸。 当和他的双眸对望，白浩轻轻叹了一声。「他们来接我了。」 「谁？」 「我家人。」白浩苦笑道出一切。「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外婆和奶奶一听到我受伤，哭得淅沥哗啦，央求我爸爸一定要把我带回去。」他顿了会儿，「你一定在怀疑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复元得这么快，对吧？」 温兆麟点点头，「不是只有我，连医师也很吃惊。」 「我的伤势是我爸爸用祖传的秘方帮我医治的，要不然我现在哪有气力和你在这边讲这么多话。」 「你家人……」温兆麟迟疑了一下，「打算怎么做？」 「他们要我回去。」 「好，回家静养也好。」 「你没听清楚我的意思，兆麟。」 温兆麟盯著他，等他解释。 「我爸爸要我辞去警察的工作。」 温兆麟大惊，「这怎么可以！」 「兆麟，不要冲动，听我说完。」白浩安抚他，「但我和他争取了，我要办完这宗案子后再离职，他也应允了。」 温兆麟嘴角掀了掀，欲言又止。 「兆麟，想说什么？」 「你……」温兆麟迟疑了下，最后还是问口：「你真的要接受这种愚蠢的安排？」 「兆麟，我当初出来当警察，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使自己受伤，如今我受了伤，这个结果必须由我自己去承担。」 「是我连累了你。」温兆麟愧疚地望著好友。 「别傻了，这不是你的错。」白浩微微一笑。 「浩，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缉捕到凶手，绝不让你失望。」 「我等著看你的表现。」 「时间不早，我该去接小嫣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开车小心。」 bbs.bbs.bbs. 当温兆麟飞车赶至方婆婆家时，杜小嫣已经在门口等候他。 「今天好乖，这么早就在门口等我。」温兆麟轻啄她粉颊，轻笑道。 杜小嫣笑得开心，「当然，我对你可是很体贴的。」 「杜小姐，你男朋友来啦！」方婆婆从里面走出来，向温兆麟点头问候，后面跟著方伟华。 温兆麟双眼一亮，紧盯著方伟华。「方婆婆，这位是……」 「我是方伟华，你好。」方伟华伸出手迳自介绍。 温兆麟眼底闪过一丝光芒，他伸出手和方伟华互握，「幸会，我是温兆麟。」 「我知道。」方伟华的俊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哦？」温兆麟扬起浓眉，仔细观察他的一切，心中已有了打算。 「是杜小姐告诉我的，她还说你是个警务人员，目前正为杀人魔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的话里有著一丝取笑。 早在温兆麟观察他之前，方伟华就先注意他了，从温兆麟的眼中不难看出对方已知道他是凶手，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抓他呢？是没有证据吗？哼！他不会让这小子找到证据的。 温兆麟干笑一声，「警方已经掌握到一些线索，相信凶手难逃法网。」 「是吗？」方伟华以为自己的手法相当俐落干净，绝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对了，不知道方先生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 哼！想套他的话。方伟华阴沉地笑了笑，「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温警官，你征询我的看法是没有用的，你应该直接去问凶手才对。」 没想到他的口风这么紧，温兆嶙深沉地看著他。 杜小嫣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两个男人之中的波涛汹涌，她扯了扯温兆麟的衣袖，「兆麟，我有点累了。」讲了一下午的话，她快累趴了。 「我送你回家。」温兆麟搂著她的纤腰，向方婆婆道别：「方婆婆，我先带小嫣回家，再见。」 「他们的感情好深厚。」方婆婆望著渐行渐远的两人。 「不会长久的。」方伟华丢下这句话，即走进客厅去。 bbs.bbs.bbs. 车子内，温兆麟正沉思著。他仔细思索方伟华的每句话，看来方伟华已清楚明白他知道他是凶手了。这样的话，为了安全起见，他不能让小嫣再去方婆婆家。 「小嫣，从明天起，不要去方婆婆那里了。」 杜小嫣愣了一下，「为什么？」 「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别再去了。」温兆麟老实地道。 这算什么狗屁借口！？生命安全？她去陪个孤苦老人会有什么危险？ 杜小嫣有点不服气地道：「我去那里那么多天了，都没有事情发生，况且方医生还叫我明天去跟他讨论写作的事情。」 「方伟华。」温兆麟瞄了她一眼，「别和他走得太近，写稿是你自己的事，他是医生能给你什么意见？」他不想对她说出太多内幕，他怕她会担心受怕。 杜小嫣瞪著他，难掩心中的气愤。「我和方医生之间又没什么。」他刚才的语气，好像怀疑她和方伟华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似的。 可恶！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真是太伤她的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兆麟烦闷地抓抓头，他太专注于方伟华与案件的关系，以至于忽略了杜小嫣的感受。 杜小嫣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三天后方婆婆要办一个展览，我……」 「我不准你去。」温兆麟打断她的话，强制地阻止。 「我要去！」她大吼出口。 温兆麟被她的怒吼声吓了一跳，他将车停在路边，双眼盯著她，眸中有不容忽视的火焰。「给我一个理由。」 杜小嫣倔强地抬起下巴，「我一定要去，我答应方婆婆了。」 「该死！」温兆麟重捶方向盘，「你就不会和我讨论一下再作决定吗？」 「那种小事干嘛还要和你讨论？」杜小嫣撇撇嘴角，一脸的不以为然。 「反正我不准你去就对了。」为了她好，他必须狠下心来。 杜小嫣央求他：「我不会惹麻烦的……」 「闭嘴！反正从现在起你都要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他强硬的口吻仿佛又让他们回到初相识的那个时候。 「你把我当犯人！」杜小嫣瞪著他，娇躯轻颤。 「小嫣，不要扭曲我对你的关怀。」温兆麟叹了口气，为什么她察觉不出他的用心良苦呢？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啊！ 「你是个自大狂、专制鬼、讨人厌的大笨蛋！」她生气地将脸转向车窗，不再看他。 温兆麟当她在闹别扭，「小嫣……」 「不要碰我！」杜小嫣挥掉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我讨厌你！」 温兆麟的心抽痛了下，他武装起自己的心及外表，「很好，从现在起，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去讨厌我。」他发动车子，以火箭般的速度冲离路边。 她说过她不会再和他吵架的，为什么今天又重蹈覆辙了呢？ 窗外的景物飞快地掠过，而杜小嫣眼中的泪珠也掉落了下来。 bbs.bbs.bbs. 已经两天了，杜小嫣已整整两天没和温兆麟说过一句话。 这两天来，他们虽然住在同一间屋子，睡在同一张床上－－本来杜小嫣执意要到沙发上睡，因为她认为她没有办法和一个冷血的人睡在一起，但温兆辚怎么说也不肯。尽管如此，还是无法改善他们之间剑拔驽张的局面。 杜小嫣脾气倔强，温兆麟比她更倔，同住在一间屋子里的两个人好像是陌生人一样，谁也不愿认输，谁也不肯开口认错。 温兆麟因为办案的关系，时常早出晚归，虽然没有和杜小嫣讲话，但每天的早餐他仍会细心地多替她准备一份，可杜小嫣总是以拒食来表示她心中的不满。为此，温兆麟十分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而杜小嫣因为习惯在晚上写稿，所以在时间上很容易碰到温兆麟。因此，她总是在他回到家前熄灯上床睡觉，等睡醒时都已日上三竿，这时的温兆麟也早已出了门。 其实也不能怪她躲著他，她虽然爱他，但实在不欣赏他那专制的个性。 有时看到放在床头桌上的早点，她不禁会想，这样拒绝他的好意好像太残忍了些;但只要一思及那天在车上他霸道的样子，她就一肚子气，恨不得赏他几个巴掌，对他的愧疚之意也就遁逃得无影无踪。 「哼，气气他也好，让他知道我杜小嫣也不是好欺侮的。」老是限制她做这个做那个，一点自由也没有。他要搞清楚，她可不是他的犯人耶！ 今天，已是他们吵架后的第三天。 杜小嫣一反往常她很早就起床，在厨房吃早点的温兆麟见到了她，不禁讽刺道：「这么早就起来了，真稀奇，让我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手摸下巴，状似思考，忽地弹了下手指。「喔，我知道了，今天是方婆婆举行展览的日子，你想去吗？这……我可不准。」 杜小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吃你的稀饭吧！废话那么多。」 温兆麟重申他的话，「小嫣，我不会让你去的。」方伟华那个人太危险了，他绝对不让小嫣接近他。 「你今天不用去警局吗？」杜小嫣本想趁他去警局后再偷溜出去的。 「就算去也会带著你去，我要看著你。」温兆麟边说边慢条斯理地吃早点。 「我已经二十四岁，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了，不用你看著我。」 「你不用多说，总之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你－－」杜小嫣为之气结。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杜小嫣生气地向他说：「这是你家，电话自己接。」 「那如果找你的，是不是说没有这个人啊！」温兆麟立即反讽回去。 杜小嫣瞪了他一眼，生气地走回房去。 温兆麟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接电话。 电话是李承宗从医院打来的，他劈头就向温兆麟说：(温sir，白浩失踪了！) 温兆麟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今早我想局里没什么事，就到医院探望白浩，谁知一踏入病房，就不见白浩的人了。) 「先别急，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挂上电话后，温兆麟才想到自己现在是左右为难。 他怕自己一离开，小嫣会跑出去；但白浩是他的好友，他现在失踪了，他岂能置之不理！在屋里反覆踱步，最后他做出了结论。 温兆麟轻敲房门，「小嫣，你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干嘛？」杜小嫣开了房门，口气不善。 「浩在医院失踪了，我要赶过去看看，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离开这屋子。」 「白浩！？」杜小嫣想起了那位有如邻家大哥般温柔的男子，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那你还待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看看。」她把他推向大门口。 温兆麟转过身，紧握住她的纤手。「那方婆婆的事……」他眼中有抹祈求。 杜小嫣低叹一声，「不去了，就算我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闻言，温兆麟心中大喜，「我现在马上赶去医院，浩的事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在家等我电话。」 「路上小心。」她柔声叮咛。 「好。」离去之前，他低头吻她樱唇，「我爱你。」随即带著笑意离开。 杜小嫣失神地抚摸自己的唇，他说他爱她，那是真的吗？他的霸道，他那些专制的命令，处处限制她的一切行为，难道那就是他爱的表现？ 杜小嫣仰望天花板，第一次对他们之间的爱情起了疑惑…… 第十章 当温兆麟赶到病房时，就看见李承宗在向一位护士问笔录。 温兆麟不打断他们，他环视病房，却在病床旁的小桌子上看到一张精致的小卡片，当他看清楚卡片上的图案时双眼立时定住。忽然，他逸出一声轻笑，原先的担忧、紧张已化为乌有。 好怀念的图案，温兆麟拿起卡片，轻轻抚摸著那平凡却又意义深重的图形。白浩的家人也真是的，来接人也不通知一声，要不是有这张卡片，恐怕他们得白忙一场。 温兆麟的怪异行为让现场的人觉得奇怪。 「温sir，你在笑什么？」李承宗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他还是一迳地笑著。 「那白浩……」 「浩没事了，你回警局去告诉大家，叫他们不用担心。」 李承宗仍是不解，白浩明明失踪了，温sir怎么还说他没事？「那白浩呢？」 「被他家人接回去了。」温兆麟又补充道：「这张卡片上的图案是白浩家的家徽，他家的人做事就是这个样子，神神秘秘的，习惯就好。」 望著他们又惊又傻的表情，温兆麟只觉好笑。他同情地拍拍李承宗的肩，便走出病房，他得赶紧将这个消息说给小嫣听，免得她仍在为白浩担心。 bbs.bbs.bbs. 「我知道了。」杜小嫣持著话筒，听完温兆麟在电话中所说的话，她一颗悬著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嫣，你不生我的气了？) 杜小嫣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我怕你还在为我不让你去方婆婆那里的事生气。) 杜小嫣叹了一声，「肯跟你说话就是和解了，况且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在温兆麟去医院后，她仔细回想一切。他的作法并没有错，现在犯人还没有抓到，她不应该随便到外头游荡…… 温兆麟也轻轻一叹，(小嫣，我希望你过得快乐、开心，也许你不赞同我专制的作法，但我不能忍受你有任何差错，那会要了我的命，你懂吗？) 「我懂。」杜小嫣的泪水夺眶而出，原来他对她用情这么深，他是这么地呵护她，她好笨，还怀疑他的爱，她真是太不应该了。「对不起，兆麟。」她低泣地道歉。 (怎么了？小嫣。)温兆麟听到了她的啜泣声，紧张地问：(为什么哭？身体不舒服吗？我马上回去。) 「不用了，我没事。」杜小嫣擦去泪珠，「你先办妥白浩的事，我会乖乖在家里等你。」他对她这么好，她以后再也不和他闹别扭了。 (事情一交代完我就回去，你小心一点。)他依依不舍地挂上话筒。 杜小嫣愣了一会儿才将话筒挂上，他关心的言辞、疼惜的语气……他的心中一直有著她！杜小嫣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她还有什么好生气、好要求的呢！ 铃－－铃－－ 咦，又有电话，该不会又是兆麟打来的吧！杜小嫣再度拿起话筒。 (杜小姐，你好，我是方伟华。) 「方医生！？」杜小嫣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 方伟华轻轻咳了一声，(呃，是奶奶告诉我的。) 「是吗？」杜小嫣不记得她有留这里的电话给方婆婆啊！ (是的。呃，杜小姐，你今天怎么没来我家，这里现在好热闹耶！)方伟华愉悦的嗓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想要鼓动她。 「噢，对不起，我有点事可能不过去了。」 (但是，奶奶说她很想念你，况且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真的不能来吗？) 「可是……」杜小嫣觉得很为难。 (杜小姐，难道你忍心让奶奶失望，你知道吗？奶奶今天一早就在门口等你了耶！)方伟华决定动之以情。 杜小嫣已答应了温兆麟今天不出门的，所以方伟华的苦苦哀求更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样？杜小姐。)方伟华还在等她的答覆。 有了，杜小嫣想到一个拒绝的理由。「我没有车，不能过去。」 (这没问题，我知道你那边，我去接你。)他怕她再反悔，急急挂上电话。 怎么这样？杜小嫣傻呆呆地拿著话筒，她根本没有答应啊，当然压根儿更没想到要方伟华来。 讨厌，又是一个自作主张的人。她身边怎么都是这种人哪！ 尽管生气，但既然对方已说要来接她，她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好乖乖地在家里等著，甚至连要通知温兆麟一声都忘了。 bbs.bbs.bbs. 「方医生，你不是要带我去方婆婆家吗？怎么绕了这么久还没到？」 杜小嫣有点忐忑不安地看著方伟华，今天的他有点奇怪，十万火急的把她接上车后，一路上却不说半句话，漠然的表情看来有点可怕。 方伟华不发一言，继续开著车，似乎没听到杜小嫣问的问题。 「方医生……」 「闭嘴！」方伟华突然大喝一声，吓到了杜小嫣。「你不用去了，这辈子都别想！」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没有那个机会了。」方伟华斜睨她一眼，冷笑道：「我想杀的人没有一个能逃掉，连你也不例外。」 熟悉的话语引起了杜小嫣的战栗，「你是那个变态杀人魔！？」 「嘿嘿，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方伟华倏地将车速加快，朝郊外驶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杜小嫣强装镇定，她不能慌，她必须找机会逃走。 方伟华冷睇她一眼，「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乍听此言，杜小嫣强装的冷静顿时瓦解。 「不－－」杜小嫣晓得那地方，她是死也不愿再去那里的。「让我下车，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她抢转方向盘。 瞬时，车子在路上蛇行了起来。 「你放手！」方伟华和她抢著方向盘，见杜小嫣强占著不放，情急之下，他伸手往她后颈劈了下去。 杜小嫣只觉颈后传来一阵剧痛，便昏死了过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方伟华看了她一眼，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猛踩油门往前飞驰而去。 bbs.bbs.bbs. 当温兆麟处理完白浩的事正要赶回家时，警局的一通急call将他召了回去。 温兆麟一进到他专属的办公室，却被窗前的伟岸男子给吓了一跳。「浩！？」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白浩，「你的伤……没事了吧？」 白浩淡淡一笑，「我好多了，让你们担忧真是过意不去。」他此时的精神极佳、脸色红润，很难相信他有枪伤在身。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温兆麟急欲了解真相。 白浩耸耸肩，「爸爸不放心医生的技术，嫌成效太慢，硬要把我接回去，决定自己医治。」 「情况如何？」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恢复情况应该很不错。 白浩轻笑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所以才回来和你一起处理案子。」 温兆麟摇摇头，「你要离开医院也不跟我们讲一声，害我们担心死了，要不是我看到那张卡片，只怕到现在还在找你咧！」 「这不能怪我。」白浩替自己辩解：「我也是早上醒来后才发觉睡在自己家里的床上，我根本不知道爸爸会做出这种事。」 「你们家的人做事手法可真奇怪。」尽管曾是窃盗世家，但现在已是二十世纪未了，没有必要再偷偷摸摸了吧！ 「习惯就好。」白浩笑了笑，「好了，别再谈我的家人了，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白浩摊开桌上一大堆的资料，正色地向温兆麟说： 「你前些日子要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方伟华曾在慈和医院任职过，但半年前就被辞退了，原因是－－精神异常。慈和医院的院长发现方伟华有双重性格，生怕他会对病人做出不利的举动，所以才将他辞退。 而你前几天说过，方伟华刚开了间诊所，这在时间上非常吻合，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很有利的证据，但我认为有必要请他来一趟警局，至少可以查证一下，在案发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这些事情都必须交代清楚。」 温兆麟拢起浓眉，思索白浩的建议，最后终于点点头。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找方伟华。」 当温兆麟走到门口时，突然又折回头，让紧跟在身后的白浩差点撞上他。 「怎么了？」他细心地问。 「我打电话给小嫣，知会她一声。」温兆麟边拨电话边回答。 白浩了然地笑望著他。 「可恶！没有人接，早叮咛她不要乱跑的。」温兆麟的心顿时又沉重了起来，好像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行动电话响了。温兆麟一接听，话筒赫然传出方伟华的声音。 (杜小嫣在我手上。)他抛下这惊天动地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温兆麟吓白了俊脸，他怎么会有那个机会抓走小嫣？ 方伟华阴阴一笑，(你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你想干什么？」 (嘿嘿，你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方伟华的语调有点奇怪，(我说过我会杀了她，你不是要阻止我吗？来啊，来啊！哈哈哈……)在他的狂笑声中，电话被挂断了。 「混帐！我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温兆麟大声怒吼，无奈回应他的只是嘟嘟嘟的声音。 「可恶！」他猛击桌面，藉此宣泄心中的愤怒。「不管，我要去找她。」 「兆麟，叫组员出动吧！」白浩冷静地给他建议，「警方该有所行动了。」他眼中露出的精明有别于温文的外表。 温兆麟盯著他，「好，行动！」他下了命令，准备出发擒捉凶手。 bbs.bbs.bbs. 「方婆婆，小嫣有来过吗？」温兆麟和白浩为了寻找杜小嫣，来到了方伟华的家。 「没有啊！」方婆婆张著不解的双眸。 「那方医生呢？」 「伟华啊！一整天没见到人，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听完方婆婆的话，温兆麟满心担忧。 「怎么了？」方婆婆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事，我们先告辞了。」温兆麟不想太早让方婆婆知道方伟华的恶行，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告别了方婆婆，温兆麟和白浩继续找人，跑逼了方伟华可能去的地方，却一点收获也没有。冬天的太阳落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天已经黑了。 白浩看温兆麟这样盲目地急著找人，心里也很不忍心。「兆麟，冷静一点，想想看方伟华会把小嫣带到哪里去？你这样乱找一通，对事情不会有帮助的。」 「我没有办法不担忧，只要一想到小嫣在他手中，我就……」温兆麟握紧拳头，心中懊悔万分。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白浩的语气加重了些，他必须让兆麟恢复以往的冷静与精明。「如果我们是方伟华，会把小嫣带到哪里去呢？海边，山上，还是郊外呢？」白浩侧著头思考，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温兆麟。 一语惊醒梦中人。温兆麟大拍方向盘，「我知道了！」 白浩被他这么一叫，吓了一跳。「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方伟华可能会去什么地方了。」他迅速地将车头掉转方向，往郊外开去。 白浩看著他驶去的方向，似乎也明了了。他莞尔一笑，幸好兆麟还没完全失去方寸，否则，小嫣这下可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bbs.bbs.bbs. 好痛！颈后的痛楚刺激著杜小嫣的神经，她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窗外的一片漆黑，但在黑幕之中却见几点繁星。 天黑了，杜小嫣逸出一丝苦笑，在台北这种空气严重污染的地方，竟也看得到星星。 「你醒了吗？」方伟华见她蠕动一下，冷笑道：「你还真会睡，我刚刚打电话给你的男朋友，听他焦急的语气似乎还满关心你的，看不出来你这种女人也会有人当成宝。」 一听到他曾打电话给兆麟，杜小嫣顾不得颈后的疼痛，起身冲上去抓住他的衣服。「你对他说了什么？」兆麟如果知道她被杀人魔绑架，一定非常著急吧！ 方伟华冷著一双眸子盯著她，答非所问。「你这种女人……哼，真是该死！」 杜小嫣闻言，怒火上升，「我该不该死不该由你来决定。」她已经豁出去了。没想到方伟华的外表看来一表人才，内心却是这般邪恶，一想起他的恶行，她愤怒得连恐惧都忘了。 「哦？」方伟华扬起眉，「但你现在在我手中，我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杜小嫣吓白了脸，只因他说的是事实。 方伟华看到她的反应，大笑了起来。「你和其他女人一样，都是怕死的，还逞强什么？」 杜小嫣不服气极了，「哼！你就不怕死吗？你这个变态狂、杀人魔……」 「闭嘴，你闭嘴！」方伟华像疯了一样，扑向杜小嫣，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速度快得令她来不及闪躲。 「不准骂我，我不是神经病，不是、不是……」方伟华双眸涣散，手劲渐渐加重，令杜小嫣渐渐喘不过气来。 「放……放开我……」杜小嫣脸色发白，她可以感觉到生命从她体内一点一点地流失。 「都是你，都是你们这些坏女人，为什么将我生下又遗弃了我？害我必须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遭受不平等的待遇……我要杀、我要杀光全世界所有的女人。」他突然拿出一把手术刀，往杜小嫣的肚子捅下。 唔……好……好痛！杜小嫣抱著肚子倒了下去，黏稠的血液从她指缝中冒了出来，她额头上冒出冷汗，视线也逐渐模糊。 「你们这些坏女人，竟敢抛弃我，该死、该死！」方伟华失去控制地大喊大叫。 半昏迷中的杜小嫣多少可以感受他悲哀的遭遇，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小孩，造成他长大后人格的异常。唉，可悲啊！ 大吼大叫的方伟华突地安静下来，他用著奇怪的眼神盯著杜小嫣。 蓦地，他扑向杜小嫣，将她娇小的身躯压在身下，疯狂地强吻她粉嫩的唇瓣。 杜小嫣被他异常的举止吓著，但她已痛得没有力气抵抗。「不……不要……」她真的很怕他会侵犯她，不可以啊！她是属于兆麟的。 方伟华似乎猜出她的心思，他冷笑地离开她的身躯，整理好衣服。「你放心，我对要死的人没有兴趣。」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今晚很美，况且这地方很偏僻，平常不会有人来，你应该很高兴可以死在这么漂亮的地方。」 他顿了会儿，又道：「好了，我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办，不过我已经通知你的男朋友，我想等他找到这里时，你已经死了吧！哈哈哈－－」 杜小嫣咬著牙，「你是……个变态！」 方伟华恶狠狠地瞪视她，「嘴硬的女人，你慢慢面对死亡吧！」他大力地甩门离去，丢下杜小嫣在阴暗的屋子里。 杜小嫣静静的躺在地上，她感觉好冷，伤口也愈来愈痛，现在的她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时间缓缓地流逝，她慢慢闭上眼睛，觉得四周好黑，好想要好好休息…… 突地，她的脑海里浮现一个英俊的脸庞，杜小嫣轻闭的双眸中流出了泪水，她好想在死前见兆麟一面，她有句话还没有跟他说。只是，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bbs.bbs.bbs. 正当方伟华要驾车逃去时，身后的一句厉喝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方伟华，你逃不掉了，快束手就擒！」温兆麟以冷漠的口吻警告他。 方伟华心中一惊，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不，他不能被抓，他不能坐牢。 方伟华迅速地从怀中掏出手枪，想射杀温兆麟。 「兆麟，危险！」白浩看出方伟华的阴谋，拔枪护住温兆麟。 「浩，别开枪！」温兆麟想阻止白浩，却迟了一步。 方伟华一张俊脸满是不可置信与怨恨，他捂著胸口，往后倒了下去。 温兆麟冲到他面前，「小嫣在哪儿？」他逼问著方伟华，「你先别死，告诉我，小嫣呢？」 方伟华嘴角掀了掀，温兆麟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你讲大声点！」 方伟华没有说话，只阴森地笑了一下便断气了。 「可恶！」温兆麟立即丢下他，失控地往前奔去。「小嫣－－」 白浩没有跟上去，他必须留在这里等同伴来处理善后，况且，他深信兆麟的能力，他会搞定的。 「小嫣，你在哪儿，快回答我。」 是兆麟！？昏迷中的杜小嫣听到心卜人的呼唤，费力地睁开眼睛。 「兆麟……」他来救她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兆麟，我在这里……」她使出力气呼唤，但声音却小如蚊蚋。 温兆麟一阵搜寻后，终于找到那间矮小的空屋，他冲进屋内，一眼便见到躺在血泊中的杜小嫣。「小嫣！」 倏地，温兆麟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好冰，脸蛋及嘴唇好白，止不住的鲜血更冲击著他的心。为什么会这样？「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杜小嫣阻止他，「我有话要对你说……」她觉得自己恐怕撑不到医院。 「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来……来不及了……」杜小嫣瘫在他怀中，觉得有千万根针刺著她的伤处，痛苦难当。「兆麟，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一直容忍我……的任性……」她的泪水滑落了下来，夜色之下有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我从来没有……后悔认识你，虽然……你常常霸道地要求……我做这做那……」 「小嫣，你不要再说了。」温兆麟搂紧她，万般不舍与心痛，他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在家？他没有好好保护她，全是他的错。 「不，让我说……」她轻轻触摸他英俊的脸庞，泪眼直直望进他略带湿润的黑眸里。「我有一句话一直忘……忘了和你说……」 「什么话？」 杜小嫣朝他甜甜一笑，「我爱你。」 「小嫣……」 杜小嫣搂住他的颈，「兆麟，我爱你啊！」她忽地剧烈地发起抖来，令温兆麟错愕万分。「兆麟……我好冷……好冷……」 他脱下大衣包住她虚弱的娇躯，「别怕，你会没事的，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兆麟……如果我死了……」 「闭嘴！我不准你讲这种话，你会平安无事的。」温兆麟抱著她离开了空屋。 杜小嫣虚弱地笑了笑，「……霸道……」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在他陵中，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她已经没有遗憾。 任由自己的意识下沉再下沉，任由四周寒彻如冰的冷空气包围著自己；杜小嫣眼中流出最后一滴泪，表示她对温兆麟的万般不舍，若是从此天人两相隔，所有的情爱嗔痴，尽付无言中。 终于，温兆麟发觉到怀中佳人的异样，他心头一惊，忙探测她的鼻息。 没有呼吸……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不－－」 温兆麟将她平放在地，探著她的脉搏、心跳，结果却都一样－－ 「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他猛力敲击她的心脏部位，「你给我醒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听到了没有？我不准你死，不准！」 无奈温兆麟的急救动作一点效果也没有，杜小嫣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不要－－」 温兆麟将她搂进怀里，搂得紧紧的。「小嫣，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 不知不觉地，温兆麟的眼中流出了泪水。 谁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尾声 「小嫣，你终于醒了！」病房内，温兆麟又惊又喜地看著杜小嫣缓缓睁开双眸，心中的激动无以言喻。 「兆麟……」 温兆麟猛地吻住她的唇，激烈的热吻迫使杜小嫣紧搂住他颈项。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的眼中有泪，「我好怕你从此离我而去。」 「对不起……」她摸摸他消瘦的脸颊，无比心疼，泪水不由自主的溢出眼眶。「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不要哭。」温兆麟将她拥进怀中，「幸好救护人员来得快将你救活了回来，否则我不敢想像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他的寸寸爱意化成言语传入她耳内。 杜小嫣无语，只是默默流著泪，而且更加用力地抱著他，死过一次的她更加珍惜这份情缘。 温兆麟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吻著她苍白的唇瓣。「我们结婚吧！」 杜小嫣一惊，瞪大了眼。「什么！？」 温兆麟将下巴抵在她头上，「我发觉我再也不能没有你，我们结婚吧！我会用生命来爱你、保护你。小嫣，嫁给我好不好？」他真挚的双眸蓄满情感。 「好。」杜小嫣含泪带笑地应允，只因她这辈子同样也离不开他了。 温兆麟再次覆上她的唇瓣，一记缠绵的吻写下此生永不悔的情与爱！ 《本书完》 *关于尹辰月的爱情故事，请看非限定情话f192《超人气侦探》 爬山记 萧奕 这本书交稿的前一个星期日，我和一些朋友(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奇怪。)相邀去「藤枝」游玩。 那天清晨我五点就起床了(好困喔)，到达集合地点后，寒暄了几句，大家就往目的地出发。(顺带一提，载我们的那位司机是男的，人还满亲切，但我不认识他。) 去「藤枝」的途中，竟然巧遇我家老爷(哦，就是我老爸)，当时他背著一只背包，很闲适地走在路上，朋友看了都笑著对我说：「喂，你爸爸好优闲喔！」 优闲吗？看他那样子，的确是。 还来不及向老爷打招呼，车子便驰骋而过。 因为我会晕车，所以没有吃早餐(怕会吐)，但朋友说这样不行，所以勉强吃了一颗酸梅及喝了两口水。(这也算？) 但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经过三个小时弯弯曲曲的路程后，我还是吐了，先前喝的那两口水被吐得一干二净，还夹带些许酸梅味。谁说会吐的人吃酸梅可以抑制？对我而言，一点效用也没有嘛！ 接下来，我们要爬一段很陡的山路去眺望风景(这是此行的目的)，但我爬到一半却因身体不适而被迫放弃，最后只好在凉亭等待其他友人。(老天！我到底是去那里干什么啊？) 折腾了一上午，终于到吃午餐的时间了(好棒，我肚子快饿扁了)，餐厅的伙食还满不错的，只可惜，在下山的途中，我全把它吐出来了。(二百元飞了，呜……) 在回家的途中，我们又去了「甲仙」一趟。甲仙的「芋仔」很有名，我们一伙人停在那儿吃「芋仔冰」，买名产，总算尽兴而归。 但，上车没多久，我连刚吃下肚的冰也都吐出来了(唔，真是可恶，我这种烂体质真令人生气！)，这样的我也给同车的人带来了不少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历时十三个钟头的旅行终于结束了，我觉得我好像是去「插花」一样，美景没看到，还一路吐回家。去的时候肚子是空的，回来的时候也一样，啧！ 朋友看到这样的我，吓得说下次再也不邀我去爬山了，而我也只能苦笑地对她说: 「下次我再也不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