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 男人与女人的爱情 浅野薰 今天看到报纸上的一则报导── 台湾平均每二点零九对夫妻,就有一对离婚,每天则有一百七十二对夫妻说拜拜!分手后重组家庭比率全球第四……不过,让人遗憾的是,台湾的重组家庭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有一大半以上终究还是离婚收场。 看完这则报导,让我想到男人与女人的爱情哪里出了问题,使得白头偕老的男女越来越罕见。 女人说:世上的男人很多,值得爱的男人只有一个;男人却说:世上的女人那么多,值得爱的女人当然不止一个。 啊!问题就在这里,因为值得爱的只有一个,因此女人一辈子都在追索──我爱你;而因为值得爱的女人不止一个,所以男人一辈子都在想──我该爱谁? 所以人生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结婚,另一个便是离婚。 可是,别忘了,通常结婚之前还有一个叫「爱情」的东西,爱情具有非凡的吸引力,它让人麻痹、令人盲从,造就了许多人自以为会存在的爱情神话,即使最后它可能幻灭或绝对幻灭,但大家仍该死的受不了爱情的诱拐与媚惑,乐意沉浸在美丽的谎言里,脸不红、气不喘、眼不眨的,歌颂爱情的伟大,唉!谁叫爱情的本质就是诱拐与媚惑。 楔子 凌晨两点二十三分。 阿拉伯联合大公园的杜拜市中心。 四下寂静无人,两道矫健的黑影正接近一幢现代化的摩天大楼,他们轻而易举避开警卫,直接沿着大楼帷幕玻璃攀爬。 一看就知道他们正秘密进行某种任务──偷窃! 然而,他们可不是一般的鼠辈宵小,也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而是美国中情局的顶尖特务,专门替组织窃取所需的对象,举凡军事科技、核武数据、国家机密……都是他们的任务。 两人均身穿紧身黑衣及面罩,看不见真实面目,却突显出因习武而练就的强健体魄,在左边的叫阙行骞,是计算机高手并且精通各式锁具,他为组织服务十年,出任务不但从未失手,而且干净利落绝不留下蛛丝马迹,遂赢得「猎神」封号;与他同行的叫朱自聪,是他的搭档助手,两人合作多年,已养成绝佳默契。 两人像蜘蛛人一般活动,边爬边交谈,讨论今晚的任务。 「gk3在十七楼的办公室,据数据指示,保险箱就在沙发后面的左墙角,只有三十公分大小,应该不难找。」阙行骞说道。 「确定在里面?」 「应该是。」像这样资料有误差的状况,不是没发生过,但也只能随机应变。 「gk3到底是什么蓝图?」朱自聪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也许是制造最新核子潜艇的蓝图,或许是发展太空宇宙城的蓝图,又可能是某两国签订的秘密档案。」阙行骞不在意的回道。 通常所谓「gk3」只是对象的代号,也可能是「rn3」、「ac8」之类的,反正替组织工作,就是听命行事、完成任务。 不消十几分钟,他们已爬到第十七层楼,朱自聪从背袋取出一台小型自动定位转盘式玻璃切割机,轻轻按在玻璃窗上一转,整片玻璃即被卸除下来,两人闪身进入。 里面是一间极现代化的办公室,一切装备很正常,只有普通的防盗系统,朱自聪找到电源开关,两秒钟就阻断系统感应控制。 这时,阙行骞已挪开沙发,果然在左墙角找到一只迷你型保险箱。 朱自聪检查整个环境,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靠了过来,「是什么种类的保险箱?」 「你绝对想不到的……智能型计算机锁保险箱。」他语带嘲弄的笑,拿出身上的工具开始工作。 「如何?」朱自聪轻声问。 阙行骞注视着门锁上的按钮,用仪器侦测着,观察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没问题,这种锁是用计算机控制,天天更换密码,锁舌是采电动马达自动驱动上锁及开锁,若错误输入还有自动再死锁装置,所以我们只有一次的机会开──」 「启」字还没说,保险箱已被打开,前后不过两分三十秒。 「漂亮!告诉我,一般人开这种锁要多久时间?」朱自聪不禁吹了一声口哨。这么高科技的保险箱,到行骞手中已毫无保险可言,彷佛在开抽屉般简单。 「动作快点!」他快速的取出一份数据夹及三枚磁盘文件。 朱自聪立即打开笔记型计算机,将磁盘输入阅读。 「咦!」输入最后一枚磁盘文件,「都是世界各地的金矿分布图和黄金设计图,这些商业数据不像是我们要的东西。」 阙行骞一看,连忙翻阅那些资料夹,说道:「这里都是黄金市场行情表、买卖交易合约,就是没有我们要的东西。」 「怎么办?gk3似乎不在这儿。」朱自聪额角冒汗,有点紧张。 「有人,闪!」他突然低声警告,关上保险箱推回沙发,与搭档躲到一排矮柜后方。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进来,动作轻巧的推开沙发,目标也是那只保险箱,但他察看了许久,仍然开不了锁,想了想拿出橡胶炸弹,准备爆破保险箱。 「是同行?!」朱自聪声音压得很低问。 阙行骞摇头。 「这么笨,炸弹一炸,温度升高定会启动消防系统,想不惊动警卫都难。」他的专长是炸弹,任何炸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制服他。」阙行骞令道。 于是,朱自聪向那男人飞扑过去,阙行骞用枪指着他的脑袋,低声问:「你偷的是什么?」 那男人有些失措,举起双手说:「gk3。」 「gk3是什么?说!」朱自聪再问。 男人脸上紧张的冒汗,「那是侦测卫星最近发现的金矿探勘图。」 「什么?只是金矿图。」他目瞪口呆,语气大为失望。 「你们不知道?那个金矿开采率百分百,行家都争夺不已。」男人狐疑的看他们一眼,鼓起勇气又说:「杜拜是全世界的黄金集散地,这幢大厦几乎都是黄金交易所、艺术黄金工艺所。」 「你的意思是这里只与黄金商业有相关?」朱自聪仍不敢相信的追问。 「是。」 阙行骞怔住,脸色惨白,用枪柄往男人脖子上用力一敲,昏了过去。 「我们走。」他说道。 朱自聪犹豫问:「这些磁盘文件带不带走?」 「带走。」说着从窗口迅速爬下去。 两人驾轻就熟的回到地面,上了停在转角的车子,除去面罩后,阙行骞露出俊帅不失刚毅之气的脸庞,但此刻眼神冷锐深沉。 「怎么可能?是情报出了什么问题吗?」朱自聪无限疑惑。 阙行骞将gk3磁盘文件装入一只信封袋里,思索的说:「我们遇到的是商业间谍,偷的是同一物件。」 朱自聪觉得不可思议,转头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戴维要我们偷的只是一般的金矿探勘图!怎么可能?我们组织从不涉及商业对象。」 戴维西诺是美国中情局的谍报头子,拥有高度名望与权势,十年前,阙行骞还在大学就读时,因为超高的计算机天份,被他发掘吸收,一直以来他为他办事,成绩斐然。 沉默半晌,他才说:「其实我早已怀疑戴维的动机,根据可靠情报,他在加勒比海竟然拥有两座私人岛屿,我正疑惑他何以致富,显然今晚的gk3就是答案。」 「两座?他是亿万富翁!」朱自聪明白了,抱着头悲痛道:「原来我们出生入死,所做的并非为国为民,只是替某人谋利而已。」 阙行骞镇定的分析道:「组织太庞大难免有漏洞,让掌权者有机可乘,而且为了保密行动,每一次任务都是各自下令的,哪些为公、哪些为私,上头根本不知道我们被戴维利用了,我们即使卖了命,也没人知道。」 多么可怕,一直被蒙在鼓里,像傻瓜似的努力卖命,还以为自己有多英勇。 朱自聪气愤道:「我要告发他!」 「不。」 「不?!难道由着他假公济私?」 「别轻举妄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心险恶,恐怕你还没出击,反被他控告你擅自行动,公器私用之罪,届时成了代罪羔丰。」 「我不相信他能只手遮天。」他仍愤恨难平。 阙行骞轻咳一声,「做我们这行,和私人企业完全不同,吃的是公家饭,有功劳也因为复杂的国际利益而不得曝光,还得随时为国捐躯,牺牲生命也没人知道,在中情局大楼因公殉职的纪念碑文中,就有好几位弟兄,只列出殉职年代,而无法列出真名。」 朱自聪听了,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会『消灭』我们?」 「为什么不?这种事瞒上就行了,至于底下的人,只需利用职权铲除掉,培养新血再利用。」阙行骞冷笑。 他悲哀的抬起头,绝望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决定退休。」不是怕死,是累了,觉得这一行太寂寞。 「我们还年轻,就算要退休……」他才二十八岁,行骞也不过三十岁而已,退休似乎真的嫌过早。 刚毅的脸庞一沉,更显严肃,「不能不退!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大,我们把gk3给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有机会全身而退。」 朱自聪一脸焦虑的问道:「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你在组织做到今天已是a7级地位,前途看好……难道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与行骞一样,经过严苛的训练并通过最终的考验,成为顶尖的谍报员,就因为一个人的贪渎而毁了两人的前程,他实在不甘心。 阙行骞却很豁达,「a7级又如何?后面还有许多b5、c9可以递补,聪明的人要懂得在高峰期急流勇退,这一行虽然酬劳极为丰厚,但过得是尔虞我诈、枪林弹雨的日子,不如重返正常世界,过普通人的生活更轻松逍遥。」 「可是,做我们这行退休后能做什么?」朱自聪愁的是这个,他们这一行收入丰厚,但他花得比谁都凶,根本没有积蓄。 「我们合作多久了?」 「五年了。」 「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继续与我合作。」多年情谊,阙行骞待他如兄弟,也不想他再冒险犯难了,何况这次真的危险。 「我愿意!」朱自聪喜出望外,便迭声的答应,然后又大叹道:「唉!美梦破碎了,从小我就爱看007电影,还取了james的英文名字,以为自己可以跟他媲美呢!」 第一章 一个细雨纷飞的早晨,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大楼公寓里,解家的大门打开,年轻的解妈妈带着女儿小解语出门,准备上幼儿园。 「妈妈,看──」小解语拉拉母亲的衣角,指着隔壁门口。 解妈妈一看,「哎呀!你怎么坐在门口哭,爸爸妈妈呢?」 那是隔壁刚搬来的新邻居,一对夫妇和十三、四岁的儿子,她和他们不熟,可是这么冷的天气,孩子双眼红肿的坐在门口,显然哭了很久,她不能不理。 「不要哭嘛!」小解语伸出小手拭去男孩的眼泪。 男孩见到陌生人,不好意思再哭,回道:「我没有哭,咳咳……我只是担心爸妈没回来。」 「多久没回来了?」解妈妈惊讶。怎么有父母这样对待自己的小孩。 「他们两天没回来了,咳咳……」 他身材瘦削,连外套都没穿,难怪要感冒了。 「啥?!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解妈妈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摸摸他的额,「哟!发烧了。」 「不知道,咳咳……他们说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结果一直都没回家。」毕竟他也只是个大孩子,又人生地不熟,不免惶恐起来。 这时,解家男主人解思本,一个温文儒雅的大学教授,他从屋里出来,利落的问了他几个问题,终于有了结论。 这男孩叫阙行骞,一家三口刚从美国搬来不到两个月,在台湾没有亲友,唯一的祖父母住在美国,却去旅行了,一时间也联络不上。 真可怜,瞧他疲惫的模样,解妈妈忍不住一阵心疼,「这样吧,你生病了,不如先到我们家来,等你爸妈回来再回家好了。」 她看了丈夫一眼,解思本点点头。 小解语立刻拉着他进屋,嚷道:「爷爷!爷爷──我带新朋友回来了!」 这天的早晨气温很冷,阙行骞的心却暖了起来。天晓得这两天他是怎么过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现在好心的解叔叔答应帮他找父母,而解妈妈的温柔安抚他悸栗的心,而天生丽质的小解语,眉宇间透着直率与慧黠,深深的吸引他,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可爱漂亮的女生。 三天之后,阙行骞的感冒好了,解思本却接到了坏消息。 「小子,你听好。」他喜欢叫这孩子「小子」,因为这孩子又高又瘦,动作又敏捷。 见他神色凝重,阙行骞看进那双深沉有力的眼眸里,鼓起勇气用力的点头。 解思本像是有所顾虑的轻咳一声,又说:「现在叔叔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要镇定。」 他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吸一口气,很镇定的问道:「是不是……有我爸妈的消息?」 「是的,你父母发生车祸,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身上又没有证件,警方一时无法通知家属,我托熟人打听,找到他们时……他们已不治身亡。」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阙行骞陷入一团悲痛惶恐中。 解思本安慰道:「别怕,在联络到你的爷爷奶奶之前,你就安心住在这儿。」 于是,解妈妈负起照顾责任,还说:「阿姨没有儿子,不如你当我儿子吧!」 可见解家真心待他,也幸好有解家的援助,令一个突然失去家庭的小男孩,马上从解家得到了抚慰。 不过,两个月后,阙家的爷爷奶奶亲自来接他回美国,纵然解家有多么不舍,也不得不放手,只能含着眼泪送别。 才经历死别的阙行骞,如今又尝到分离的哀伤,胸口像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重重的压着,但这次他冷静的没有哭,反而发现一双漂亮的眼睛,正偷偷的盯着他猛哭…… 咦?明明正在哭,但那眸子却依然黑白分明、清晰晶莹,可真的美极了,美得叫他一阵心悸! 「不要哭……不要哭,小东西,我会回来的,」他安慰着小解语,同时自己也觉得眼眶热了起来。这一刻,他才明白这比他所认知的还要不舍。 「真的吗?」她小声问,片刻又哇哇大哭,「大哥哥骗人!」 为了安抚她,他把一张卡片交给她,哄道:「小语,这张是许愿卡,打开它,会有好听的音乐。」 他翻开卡片,叮叮当当的乐声响起,果然引起小解语的注意。 「大哥哥走了之后,让妳许一个愿,以后回来帮妳完成愿望好不好?」 「我现在就要许愿,我要大哥哥快点回来!」接过卡片,她抱着阙行骞,小小身子已经颤巍巍,哭得抽噎难止。 解思本见状,笑说:「小子,我女儿可给你拐得死心塌地了,告诉你,要是想娶我女儿,可得要有本事才行。」 阙行骞被小解语抱着,不禁红了脸,却仍温柔的说:「小语,我练好本事再回来找妳。」 她放声大哭,「不要走!大哥哥你不要走……你是我的……」 「再见,小东西。」他嗓音哑了。 在上车前,阙行骞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告诉自己,要永远记住这个情景、这家人──解家的温馨欢乐,解家的饭菜飘香,当然还有可爱的小解语,他将一辈子也忘不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十六年后,命运交错的时刻再度来临…… 冬日的暖阳洒落在白色床单上,还有露出被单的手臂和长腿。 「醒醒──」 「别吵啦!」解语皱眉呻吟,瞇着眼把摇她的手推开。 「不早了,妳不是还要上班,快起来。」那只手干脆把她整个人拉起。 半梦半醒间,她老大不爽的睁开惺忪睡眼,蒙眬得无法辨认目前状况,「好讨厌……」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那只手的主人微笑问道。 想起昨晚……解语猛地瞪大眼,粉脸泛起了红晕,回避他的视线,却发现他手很大,十指修长却十分有力的样子。 她再顺着那双手往上瞧,是一张男人的俊脸,他下巴冒出了胡碴,更让他添加了原始的男性美。 捕捉到她的羞怯,男人的眸中闪烁一抹光彩,露出淡淡的笑意,然后朝她俯下身── 解语紧张起来,双手抓紧床单,不由得往后退去,「你、你干么?啊──」 她身后一个腾空,咚的一声掉下床,顿时睡意彻底吓跑了,她挣扎的从混乱的被单里挣脱出来,「可恶!该死──」 他没有因为她的咒骂尖叫而停止动作,反而伸手将她一抱重回床上。 「呃,你……」她双手连忙撑着他贴近的身躯。 他用左掌撑在床缘,缄默一秒,问道:「这么怕?怕我?」 解语眼睛瞪得更大,逞强道:「谁怕你啦!」 近距离下她的身子很香,他也很享受她的窘况,「不是怕我就好,毕竟我们昨天结婚了,从此要朝夕相对。」 没错,昨天他们结婚了,但她喝了好多酒,然后喝醉了,她是故意喝醉! 这不能怪她,只要想到结了婚后就得和阙行骞同床共枕,她的一颗心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摆荡不定,苦恼到了极点,毕竟她对他感觉还是很陌生呀! 果然,她这一醉什么事都没发生。 突然间,她小脸一热,被他的大手抚着,目光充满怜惜的凝视她。解语轻轻别转头去,才片刻,似乎想到什么,视线重回他身上睁大了眼。 「你……你没穿衣服?!」她的心一阵紧缩。 在晨光中,他结实的身躯只穿一条内裤,体态健美性感而狂野,害她一颗心彷佛在房里乱窜。 接着她再看看自己──有!有穿睡衣,可是……她昨晚明明穿的是洋装?! 疑问闪过脑海,原先的镇定瞬间化为乌有,她骇嚷着,「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叫妳起床,妳不是说今天要上班?再不起床,要迟到了。」他露出体贴的微笑。是她自己坚持婚后不渡蜜月,要继续上班的。 「我不是问刚才,我是问……问昨晚,你对我做什么?」 她怯怯无助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阙行骞忍不住逗她,「妳以为我们昨晚做的……有什么不对?」 解语见他满含笑意的眼睛,在她脸上流连着,小声的确认道:「难道昨天晚上我们……」 这么说,他已是她「名副其实」的丈夫?可是她完全不记得! 「嗯,妳记起来了?」昨晚她喝得醉醺醺,吐了又吐,他简直拿她没辙,真是可怜的新婚之夜。 「我、我、我我我──」她是什么印象都没有,却因为他的话令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要不要我详细说给妳听?」他倾身向前,目光温柔深情,并充满诱惑。 她窘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啊?」 惨!将来她要怎样回忆自己的初夜?什么印象都没有。 「我没办法呀!」他觑着她乍红的粉脸,心里却在偷笑。 解语抱住头呻吟。 他拉下她的手,戏谑的说:「别这么沮丧嘛,昨晚没做现在做也可以。」 「你说没做?」她惊疑不定的抬起头来,看着床边的男人。 「妳昨晚喝得烂醉,吐得一身又酸又臭,妳说我能做什么?」他终于好心的说出实情。 她松了一口,又问:「那谁帮我换的衣服?」 「当然是我,我还帮妳洗澡呢!」天晓得昨晚受到怎样的磨难,他抱着芬芳温热的身体,害他又兴奋又痛苦,猛做深呼吸都压抑不了接睡而来的邪恶念头。 「你帮我洗澡!那个……」那个画面实在太太太震撼了,她羞得脸红心跳,心里发誓,以后绝不喝醉酒。 晨光洒落在她晶莹粉嫩的肌肤上,那模样看来十分诱人,他又想在她的唇亲一下,「小语……」 「喂!你别乱来……」小手捂住他的嘴,大大的眼睛瞪着他。 他马上过去伸手攫住她,沉声问道:「妳还叫我『喂』?」 「唔……那个阙行──」 「行骞。」他纠正她,贴在她的耳边吹气,双手缠着她的身体。 「我一时还不适应嘛!」呜……他可不可以不要那样热络?她咬着水嫩嫩的蜜唇,一双手不安的在被单里绞着。 阙行骞炯亮的眸子锁住她,「不适应我吗?」 解语低头红着脸,不知如何回应好。 「嗯?」他挑高浓眉,等她答复。 「我想……给我一些时间会比较好。」她深吸口气,小脸上溢满不安与内疚的表情。 他把她拉进怀中抱着,下颚顶着她的头,体谅的说道:「好,我答应妳,我们就从交往、谈恋爱开始吧!」 因为他爱她,只要她快乐,他就会快乐。其实打从见到解语就令他意乱情迷,再也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事了。 「嗄?!」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从交往、谈恋爱开始?她先愣了一下才会意过来,高兴的猛点头。 阙行骞捏捏她可爱的笑颜,「那妳也要快点学着适应我,妳该知道自己是阙太太了。」 是啊!从今以后她就是阙太太了,好陌生又奇怪的称呼,令她有种恍惚说不出的虚幻感。 这场婚姻是意外、是邂逅,还是命中注定的?至今对她而言,就像是电影情节般不太真实。 阙行骞给了她一个宛如桃花源的家,当他第一次带她来看房子,为她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家。」 那时她一看,虽然没说话,但满心欢喜,立刻就爱上这房子、这地方,还有外面这个小院子,一大蓬、一大蓬的玫瑰花,娇媚的盛开,简直就像个梦境…… 每天,解语六点起床,为阙行骞准备早餐,静静的在厨房忙碌,总是竭尽所能的变换菜色。 做完早餐,进房里看他起来没,有时候酣睡的他像个小孩似的,脸上刚毅的线条比醒着时候更柔和,她总是不自觉偷偷望着床上的男人看个够。 到了六点四十五分,她把他叫醒,两人一起吃早餐。 然后,他用他那辆重型机车送她去上班,七点五十八分准时抵达上班的便利超商门口。 今天,天色灰暗,来到超商门口就开始飘着雨,解语跳下车,说道:「要下雨了,你快回家,路上小心点。」 她匆匆要赶进去打卡,却被阙行骞一把拉进怀里,在她粉颊上偷了个香。 「正经点,这是大马路耶!」她低声娇斥道。 但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双手仍然亲密的搂着她的腰,「我们不是在交往吗?谈恋爱不都是这样的?」 「我说不过你,有人在看我们了。」再给他多亲两下,她还真的会迟到呢! 「等一下,衣服够暖吗?」他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 「我穿得很够,你要骑车会冷,留着穿。」解语拉开他的手走到店门前,又转身向目送她的阙行骞挥挥手,然后才进店里打卡上班,心头里仍是甜蜜蜜的,嘴角不自觉全是笑意。 「哇,卿卿我我的,羡慕死人了!」同事周美芳笑声响起,还对她暧昧的挤眉弄眼,其实心里还真的羡慕死了。 解语粉脸乍红,羞怯的转身去整理货架上的物品。 「ㄟ!看得出来,他很疼你嘛,每天都亲自送妳来上班,那他自己来得及上班吗?」周美芳好奇的问。 想到他的体贴,解语又是甜到心坎里去,笑咪咪回道:「他目前没有上班。」 「啊!他失业喔?」 「不是啦!他刚从美国回来,是公务员退休,所以不急着找工作……咦,有客人要结帐了。」解语推推周美芳,要她去柜枱服务。 心里不禁想着阙行骞待会儿回到家,一定又窝在书房里看书吧?她也很喜欢那个书房,像个小型图书馆似的,还照着图书管理的方式排书,可见他的学问一定很好,她喜欢看书,更喜欢有学问、有修养的男人,也许这是为何认识不久,她就愿意嫁给他的原因之一吧。 周美芳结完帐,又跑过来继续聊,「哗,他那么年轻就退休?」 「全球经济不景气,公家单位也鼓励退休嘛!」她记得阙行骞是这么说的。 「那么,退休金一定很可观喽!有多少啊?有没有五百万还是一千万?」拿的是美金,一定很好用,想到都好羡慕。 「呃,我不知道。」解语摇摇头。 「不知道?他是妳老公耶,怎会不知道?」周美芳纳闷。 「嗯,我不好意思问他。」她回答得有些虚弱。 照常理,夫妻俩应该没什么不知道或不好意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对自己的丈夫仍然存有一份陌生感。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认识才一个月多就结婚,所以她对他的感觉好像欠缺了什么。 是了,她确实对他的了解很有限,可是,都已经嫁给他了,有的是时间慢慢去了解。 不过话说回来,她很肯定阙行骞对她真的很好,连带对她的家人也很好,这样就够了。 「小语?!」周美芳见她抱着货架上的饮料发愣,大叫了一声。 「什么?」她回过神。 「我问妳,准备什么时候去渡蜜月?」 「没有呀,我们没打算去渡蜜月。」解语回道。 「嗄,不去渡蜜月喔!小语,妳是不是傻了点,哪有人结婚不摆桌请酒、不渡蜜月的?别让他欺负妳。」 「那都是我的意思啦!这样可以省很多钱。」也许从小家境不好,她早已养成节俭的好习惯,认为经济实惠才是美德。 所以她坚持一切从简,两人去法院公证,穿礼服拍了婚纱照,然后一家人吃顿饭庆祝。 「哼!是我才不要咧!不请客妳的公公婆婆也答应,还有小姑或小叔都没有意见?」 「他是独子,父母很早就过世,后来爷爷奶奶也不在了,他就单身一人。」 「哟!听起来挺神秘的,我很好奇,妳说他刚从美国回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解语甜甜一笑,回想到一个多月前── 记得那天,冬季的天色早已经漆黑,还下着细雨,满街霓虹灯五光十色的反映在水迹里。 她在上班时间接到弟弟解达的电话,说爷爷病倒,便匆匆告假赶来医院。 当时街角传来救护车呜呜的响声,让她更担心爷爷的病情。她含着泪赶路,眼前是一圈圈炫黄的灯光,看不清路上的水渍,一不留神,脚底一滑便要摔倒,霎时间,她只想到:糟糕,要受伤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及时紧紧把她拉住,从容不迫的稳住她的身子。 她在情急之下撞进结实温暖的胸膛里,惊惶之际,她涨红了脸,轻轻抬头向对方说道:「对不起……谢谢。」 乍见她抬起头来,阙行骞倒是呆住了。这双眸子他在哪见过?彷佛正在哭着,却依然黑白分明、清晰晶莹…… 对,他肯定见过这双眸子,如同多年的梦里一般,像星星般纯净的眼眸,照亮了他的黑暗,此刻紧紧锁住他狂放的心而无法自拔。 「妳有没有怎样?」他深吸一口气,关心问道,同时察觉她身子微颤着,像迷路天使似的,原来她衣衫单薄,连外套都没穿,似乎出来得十分匆忙。 「解语、解语,我在这儿。」解达在急诊门口向她猛招手。 她无心逗留,站稳了身摇摇头往急诊室奔去,阙行骞眼里有某种情绪闪过,跟在她单薄的身影后面,以放肆贪恋的目光盯着她看。他知道她不记得他了,毕竟那时候她还那么小。 他锐利的眼色,就像猎人目光炙热得似要吞噬猎物一般。她是他期待已久的「目标」,当年一别再也没见过面,但那些思念全埋在他心头,逐日盘踞扎根,所以一退休他便选择来这里,他坚信自己会找到她的。 第二章 她见到弟弟才知道,爷爷的心脏病发,心脏有局部缺氧的现象,需要做心导管手术。 解达无奈的说:「手术费要二十六万,妈去借钱了。」 「这么多?!健保不能给付吗?」听到母亲又去借钱,她不由得痛恨自己无能为力。能去哪借呢? 因为十年前父亲抛弃家庭,留下祖父、妻子以及她和小弟,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全靠母亲独撑家计,致使她在大学二年级时,不得不辍学打工,而现在失业率居高不下,她只能在便利超商、快餐店到处打工补贴家用,原本生活已经很拮据了,现在无疑雪上加霜。 「唉!做心导管手术时所安装的支架很贵,爷爷需要装六根支架,一根就要五万多,健保虽然有给付,但自付额部份也要二十六万。」的确很昂贵,尤其对他们家而言根本付不出来。 随后,妈妈回来医院表示借不到钱,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寒流过境气温很低,她瑟缩着,双臂抱在胸前低头彷徨,而阙行骞适时的出现了。 他开口就问她,「妳有什么愿望吗?」 回神一看,她认得是刚才跌倒时,及时扶她一把的男人,要不是时间不对,她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这男人的口气还真像上帝般,敢情是要赏她三个愿望呢! 「我的愿望就是谁替爷爷付医疗费,治好爷爷的病,要我嫁给他都愿意。」她想除了上帝,就没人能完成她的愿望了。 不料,他微笑说:「好,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妳。」 从那一刻起,阙行骞自然而然接掌「大局」,替慌成一团的解家处理了一切及解决了金钱…… 周美芳听得津津有味,对他们的邂逅倍感兴趣,不停的追问:「然后呢?」 「然后,爷爷病好了,我们就结婚。」解语整理完货架,转身进仓库搬东西。 她意犹未尽,跟在后面又问:「就这样?没别的吗?」 「什么别的?」她听不懂。 「例如什么浪漫刺激的精彩情节,或者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真抱歉,我只是个平凡不过的小女人,又不是小说里的女主角,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解语耸肩失笑。 「那他呢?妳老公有什么特别的事说来听听嘛!」反正今天下雨,客人不多,可以尽情的聊。 「嗯……」她认真的侧头想着,「他做事情好像很有办法的样子,而且很细心周到。那时候我们原本都已身心俱疲,却被他照顾得舒舒服服。」 「怎么说?」周美芳兴趣盎然。老公帅已经令人够羡慕的了,竟然还有其它优点,她一定要以此作为找老公的典范。 解语甜蜜的回忆道:「我们在医院等爷爷做手术,不放心回家去等,结果又冷又累,他一声不响的叫人送来热腾腾的面食、热饮给大家果腹,甚至还租了两部休旅车,让我们在车里舒服的休息。」 原本,大伙捧着面碗,呼噜噜的吃得好满足,又见阙行骞这么体贴,对他的感激又加深一层。 「所以,妳就感动的嫁给他?」周美芳问。 「嗯,是很感激啦!不过,那时候我还没决定真的要嫁他。」她又透露,「是爷爷和妈妈坚持要报答人家,而且……最主要是他的意愿很高,表示很想结婚。」 当时,她的确很犹豫,人家结婚不都是先交往、热恋之后,彼此熟悉对方才共同生活?而她咧,竟要三级跳的接受一个陌生男人。 加上母亲极力把她往他身上推,她羞窘极了的恼道:「妳别让人家笑话了。」 不料,阙行骞立刻隐没笑容,注视着她,神情忽然十分严肃起来,「我这个人不大喜欢说笑的,婚姻这种事必须很认真。」 那脸上刚毅的线条,以及他的一举一动,都显示他娶她为妻的决心,而她相当明白自己是逃不了…… 是,她不得不承认行骞气宇不凡,穿着简洁优雅,举手投足充满自信,嘴角挂着绅士的笑意,一看就是个温文儒雅的好男人,所以当她看着这样的他时,竟然也不反对这件婚事。 周美芳瞪大眼,「啧啧!这也算挺冒险刺激的,妳不怕遇到骗子喔?」 「怎会呢?」她嗤笑。 「我觉得妳对他了解不多,就贸然嫁给他,挺危险的哟!」 解语很有信心的说:「我们一穷二白,连亲戚都避之唯恐不及,有什么好被人骗的?好好好,即使骗子,肯花好几十万来骗我们,还给爷爷最好的医疗照护和病房,一定也要翻几倍赚回去,妳认为我有这个价码吗?」 「嗯……」周美芳上下打量着她,终于下了结论,「也许妳有亿万身价自己不知道,不然就是他贪恋妳的美色。」 解语嗔道:「乱讲,我们只是平凡夫妻而已,每天都过平凡的日子,他除了看书,每天都固定时间在计算机前上网,但也没有占据太多时间,生活很简单,也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为了接送我上下班,或陪我逛超市、大卖场。」 假日,夫妻俩的消遣是在家看电视,或者到郊外走走,这是她坚持的,因为这两项消遣最不花钱。 平凡夫妻不都是这样吗?相遇、相恋,然后牵手过一生。 只是……他们有相恋吗? 解语疑惑了。她尊重他、事事以他为重,却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她总觉得他有些难以捉摸,彷佛背后还有另一种身份、另一种性格,可又不对,他有必要瞒她什么吗? 他对她那么好,应该是没有,只是她对他还不够了解,相处中总有新的发现、新的认知、新的惊喜,甚至新的诧异。 「还有没有?再说!」周美芳仍不死心的追问。 「妳别扯了妳!跟进跟出的,柜枱没人看呢,妳快出去看着啦!」解语无奈的打发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天傍晚,解语在院子里修剪杂草。 「叭……叭!」一阵车子的喇叭声响起,她张望着,赫然看见一辆名贵的休旅车停在自家门前。 一抹高大的身影跨出车外,走向她。 她拿着花剪出来,好奇的看看车子,「行骞,这是谁的车子?」 阙行骞摘下墨镜,嘴角一贯扬起温和微笑,拉着她说道:「我刚买的六人休旅车。」 「怎么突然想要买车子?」男人好像都特别喜欢车子,这辆车看起来挺高「贵」的,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她在心中琢磨着。 「以后下雨天送妳去上班,妳就不用淋雨了。」 她心里很高兴,可是想到花大钱只为了不用淋雨,对她而言太奢侈了些,「嗯……行骞,不如换辆小一点的车吧!」 「妳不喜欢?」他是刻意想讨她欢心,没想到她想换别的车。 「不是,这种车很贵吧?要不要……八十万?」她不懂车子,也不晓得行情,猜测的说了个觉得很贵的数字。 这款车子是年底才上市的最新款,价值三百多万呢?但阙行骞不想让她担心,只是笑笑响应。 「这么贵啊!不如换小一点的车子,一样可以遮风避雨,又可以省钱,现在赚钱难,还是节俭一些好。」她得努力节俭持家作为报答。 他明白了,原来他娶了个节俭的小妻子。阙行骞摇摇头,有些失笑道:「这款车不会贵啊!还是无息分期付款的呢,车牌一挂上去就折旧了,退回去反而亏钱,再说大一点的车子,可以载爷爷他们一起出去玩,是不是?」 「这样啊,那就绝不能退了。」听到退回去会折旧亏钱,她说什么也要保留。 满意的点点头,他下了个完美的结论,「去换衣服吧,我们现在就去找爷爷他们,然后一起去吃晚饭。」 解语收拾花剪工具,心里喜孜孜的,但不是为了新车,而是因为她的丈夫对她娘家真的很好,买车子也把他们考量进去,当下她暗暗决定要更节俭才行。行骞目前又没有工作,退休金迟早也会用光,以后车子还得分期付款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怎么办?我忘了带钥匙。」解语高高兴兴回娘家,却望着解家大门叹气。 「他们大概有事出去了,我们改天再来。」 阙行骞拉着她要走,却发现她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随即他明白了──女人结婚之后就会格外想念娘家。 「这么想进去?我来帮妳开门。」他说道。 她一脸惊喜,「你有钥匙怎么不早说嘛!」 「我没钥匙。」他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 「没钥匙怎么开门?」真是的,乱哄人家开心!她小脸垮了下来。 「我就是会不用钥匙开门。」他挑着浓眉微笑。 「你?」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眼,「骗人!」 「等一下妳就知道。」他有心表现,好让她惊叹,遂伸手拿出一串钥匙,挑起一支细扁的金属工具,弯身把工具插入钥孔。 咯、咯、咯…… 「有人来,别弄了。」解语听见楼梯间有脚步声,吓得拉下阙行骞的手。 「喂!你们鬼鬼祟祟干什么?」果然,有人过来询问了。 她回转身打招呼,发现是那位爱走楼梯当运动的邻居,「大叔,是我啦!」 「哦,原来是解语,我还以为有小偷呢!」那人见是熟人便不再多问,打了声招呼后,径自下楼去了。 阙行骞继续开锁,却被解语抓住不放,「怎么了,妳不是很想进去?」 「算了吧!怪紧张的。」她东张西望的好怕被人发现。 「胆子这么小啊?别怕,妳数十下门就开了。」他微笑道。她要是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大概信心指数就会灌满了,况且这种门锁对他而言只是小儿科。 解语也跟着俯身观看他开锁,紧张的数着,「一、二、三……」 阙行骞边撬动锁簧边看她,无意间视线落在她美丽的锁骨上,还有衣衫底下浑圆的胸脯,突然觉得一阵心浮气躁。 「七、八……」解语浑然不知的数着,「好了没?」 随即咔嚓一响,大门应声开启。 她推门进屋,靠在墙上喘气直喊,「好刺激喔!」 「这么紧张?」他伸手替她擦汗,见她肌肤因汗湿而晶莹粉嫩,竟然看得舍不得移开视线,直想用身体紧密的压住她,让她在他的身体下融化…… 不知为什么?他这个动作让她心头一跳,脸上的嫣红更深了。 她直拍胸口掩饰道:「我刚才真的好紧张。」 「自己的家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听了不禁失笑,心想,要是她知道他现在脑袋里的念头,那她才真的该紧张了。 「可是那样子好像做坏事,吓死人了。对了,你学过开锁吗?」她兴味盎然的问,心中突然另有盘算。 她想他目前没有工作,总不能靠退休金过日子,不如开锁店帮人开锁,兼卖各种锁具也能赚钱。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不想多说,一则不愿让他的过去吓着她,二则那些工作通常是机密案件,不宜曝光。 于是,两人各怀心事,一个想再追根究底,一个仍在胡思乱想,想得自己胸腔绷紧,身体也发烫了。 「行骞?」她还想知道他是不是学过开锁呢! 阙行骞觑了她一眼,见到她额前一撮发丝落下,顺手替她拢到耳后,低声的对她说了句,「我们来做点『坏事』。」 「咦?!」 解语发现那双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害她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一双深邃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力量,有着慑人心魄的气势。 他身体靠了过来,嘴越来越近,热气直袭着她,温热、强硬的身躯抵着她,他的手缓缓抚摸她的小脸,她羞红的小脸撇开,心底慌乱成一团,因为她感觉到他要吻她……是啊,他要吻她了。 抵住她的唇,他先是轻轻的抚弄,接着以舌尖慢慢品尝那抹甜美,展开缠绵至极的深吻,双手也没闲着,灼热的手掌肆意探入衣服里,抚上她的曲线。 她则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小手抓着他的领口,却不知如何是好。 怦、怦……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清楚的意识到他说的「坏事」,但此刻,屋里没开灯,幽暗中她看着他,觉得他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危险的诱惑。 他抱得更紧了,还贴着她的颈子细细吻着,不消片刻,吻变得很贪婪,整个人也饥渴起来,渴切能吻遍她全身。 「别、别这样……」那灼烫的需求欲念令解语为之屏息。 「好可怜,抖成这样,妳还没适应我?」他看看她,居然还笑了起来。 解语埋首在阙行骞怀中,紧紧拥住他的腰身,低低的说:「不要在这儿做『坏事』,他们很快会回来。」 「让我再抱一下好吗?」唉,越抱她越不想放开她,其实他真的很想强势的挤进她的双腿间,想更贴近的占有她。 不管这么多了,他摸摸她的脸,贪心的再度吻她。 这次她闭上眼,身体轻颤,感觉自己在融化,甜蜜的融化……她羞怯的陶醉在他的亲吻里,舌尖怯怯的与他缠绵。 他们一次又一次缠腻贪婪的亲吻…… 「小偷!」冷不防门口有人暴喝一声,室内灯光大放光明。 正沉醉热吻中的两人一起望向门口,霎时间,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解语吓了一大跳,推开阙行骞虚弱的喊道:「呃!爷爷、妈……」 她一张嫣红的脸作贼心虚,低头检视衣衫,生怕让大家看出他们刚刚是在忙着做「坏事」。 「我们去喝喜酒回来,发现大门打开了,吓一跳哩!」仍站在门外的解爷爷,似乎没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哎哟!可不是,我们还以为有小偷呢!」解妈妈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啊……哈!对不起,你们当作我们不存在,请继续。」解达则坏坏的笑看着阙行骞。 解语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去──啊!糗了。只见阙行骞的衬衫扣子少扣三颗,大片胸膛敞开,就是一副激情荡漾的模样,她急忙挡在他身前欲盖弥彰。 解妈妈望着粉颊绯红的女儿,笑咪咪的想:不错不错,夫妻俩感情好,这会儿很恩爱呢,啊!这么一来,离她抱外孙的日子也不远了。 越想越兴奋,她忍不住的把女儿拉到一旁,期待的问:「怎样,有了吗?」说着,她伸手摸摸女儿的肚子。 「有什么?」下一秒,解语恍然叫道:「啊,还没有吃晚餐呢!」 「谁管妳晚餐,我是问有孩子了没?」解妈妈没好气再问。 「呃?」解语一怔,脱口就说:「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瞠大双眼,她盯着高大的阙行骞喃喃道:「难道他这么中看不中用?那完了!完了!」 难道「金玉其外」这句话全应用在这女婿身上? 「妈,妳说什么嘛?才不是妳想的那样啦!」解语红了脸说明一切。 可怜的解妈妈听了好气馁,看来抱孙子的日子可远了,捧着脑袋惊呼,「我的天啊,女儿呀!妳这样不怕他去找别的女人吗?」 「才、才不会,他很……尊重我。」她说得有些虚弱,突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哈!妳别傻了,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妳要小心为妙!我问妳,妳每天上班时,他在干什么妳知道吗?」这个傻女儿再不点醒她是不会开窍的。 「他看书啊,他喜欢看书。」 「妳哪只眼睛看见他每天在家乖乖看书、乖乖的等妳回家?」 「我听妳胡说八道!」解语很大声的反驳着,其实一颗心开始浮动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去洗澡。」 解妈妈嚷得她更心慌意乱。 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去找阙行骞,想问他要吃点什么。 来到解爷爷房门口,听见他与爷爷的谈笑声,尤其爷爷高昂的笑声,可以知道有多开怀!她记得自从父亲失踪后,爷爷就不曾这么开怀的笑过,而行骞为何能让爷爷如此敞开心怀? 他到底有什么魅力、什么方法,让身边的人都那么喜欢他?连她自己都越来越喜欢他了。 忽然,她又听见爷爷重重的叹一口气说:「谢谢你常常来陪我,唉,人老了,睡觉也睡不多,夜夜睁着眼看天花板,脑袋老想着以前的事。」 阙行骞随即接口,「那我每天陪你散步,多活动可以帮助睡眠。」 「好……唉!以前我儿子有空的时候,也常陪我去散步,我们父子俩总是边走边聊……」 老人家的声音变得凄凉,撕扯着解语的心。 阙行骞拍拍解爷爷的背,安慰道:「爷爷,我认识不少人,或许我可以打听到他的下落。」 他的人脉遍布全世界,有心要找一个人并非不可能的事。 「真的?」解爷爷燃起了希望。 解语却在此时推门而入,奔前俯在爷爷的膝盖上说:「不要!不要去找他,已经那么久,找不到了。」 他老泪纵横,缓缓的点头说:「妳怕我承受不了打击是吗?可是即使死了也该有尸体,不可能像空气般消失。」 「爷爷,你就当作他不愿意见我们吧!」她伏在爷爷的膝上流下泪来。不是她不肯找寻父亲的下落,而是…… 解爷爷犹豫片刻又说:「不会的,小语,妳爸爸一直都很孝顺,他没理由不告而别,也许他有苦衷……」 「既然他有苦衷,我们就不要逼他了。」解语劝道。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他相信儿子是孝顺的,就不可能弃老父于不顾,那么很可能儿子早已不在人世间了,否则,就是存心离弃,那找到又有何用?这十年他想过不知几千万遍,不是想不通,而是不舍。 很快的,他收拾情绪,强笑道:「妳说得很对,我没事的,这么晚了,明天还得上班,你们回去吧!」 「爷爷……」解语猜想他又将是一夜难眠。 「小语,让爷爷休息吧!爷爷,明天我再来陪你下棋。」阙行骞拉起她告辞。 第三章 两人无言的上了车,阙行骞打破沉默说:「抱歉,我不该惹爷爷伤心的。」 「不关你的事,这件事一直压抑在他心底,他能发泄一下也是好的,何况,今晚他和你聊得很开心。」解语回道。 这么明理。他回以一笑,又问:「如果妳想知道妳父亲的下落……」 「不!我不想知道。」她断然拒绝。 她平静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异样,但心思敏锐的阙行骞,没忽略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激动情绪。 他低着头,默默审视着她,「妳知道了什么?」 「……」解语心头一震。他怎么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思? 他柔声的再问:「妳知道原因是不是?或者妳看到了什么?」 她仰头看着他,忽然用双手蒙住了脸,幽幽的说:「我记得那天下午,有一个漂亮的外国女人来找爸爸,爸爸一见到她就很紧张,她却抱着爸爸哭了又哭……然后,爸爸就跟她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年她十一岁,爸爸莫名其妙不告而别,扔下解家从此渺无音讯。 「他们说了些什么?」阙行骞问。 解语摇摇头,「他们说的好像是葡萄牙语又好像是西班牙语,我从来没听爸爸说过这种语言。」 「这件事,除了妳都没有人知道?」他猜测道。 「我怕妈妈伤心,所以没有说出来。」爸爸会跟一个女人跑了不再回来,想必两人关系匪浅。 他听完,轻声说:「这么多年,真难为妳了。」 「不过,现在跟你说了后,我倒觉得轻松多了,谢谢你。」她吁了一口气,终于能够说出来,舒服多了。 「哦?」他双眉一挑,笑问:「小东西,妳打从心底感激我吗?那准备如何报答我呢?」 她低着头笑,然后主动去攀住他的肩,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妳应该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妳已经摆脱不了我了。」他俯下头,靠近她耳旁轻轻呵出热息。 解语羞怯的低下头,不敢看他那魔魅的眼神。 阙行骞反握她的手,坦然说道:「其实,妳不用谢我,该是我谢妳。」 她不懂的望着他。 「比起你们一家给我家的感觉,我所做的根本微不足道,在世上有很多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例如说亲情。」 听他语气多么渴望亲情,是因为他父母早逝的缘故吧! 「所以你急着想结婚?」她也想弄明白为什么他会对她这样好,有时候她想破了头也没有答案。 然而,他却回道:「不,是因为遇见了妳,才想要结婚的。」 她更不懂了。 「我是真的喜欢妳,才想和妳结婚。」 解语僵住了。 喜欢?他喜欢她? 她还没消化他的话,他竟然很严肃的举起右手,沉声道:「别怀疑,我发誓,我早就决定和妳共渡一生了。」 在十六年前就萌生这个念头了,尽管她不记得他,但当他们再次重逢,他就毫不犹豫的决定和她共渡一生。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肯定自己的感情,而她却常常犹疑不决? 「因为妳对家人的爱护让我感动,妳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妳的笑容让我快乐,跟妳在一起,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些都是妳给我金钱所买不到的。」尤其他忆起多年前那个温馨欢乐、抚慰心灵的解家,相信他们也能如此。 「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好?」她口中否认,心里却甜滋滋的。 阙行骞带着温柔的笑意问道:「有,只是妳自己不知道罢了。」 「可是我、我不确定。」她看着手指上的婚戒。虽说钻石永流传,但爱情会不会恒久远?此时此刻她又矛盾的没信心了。 「不确定什么?」他的声音很轻柔,却也很严肃。 「一切都不确定,有时候我什么事都无法确定,心情总是乱糟糟的。」解语迷茫的看着他。他的肩膀宽挺,他的胸膛结实,但可靠吗? 不知道,她不敢有太多奢望。 「以后一切有我。」简单一句话,已透露他一辈子的承诺。 一切有我……这句话从没有人对她说过,她真的有些感动,粉嫩的脸蛋上勉强挤出微笑,心里却在淌泪。 自从父亲失踪后,全家陷入愁云惨雾中,曾经她以为天塌下来一切都有父亲能顶着,尽管目睹他离家出走,她却总还是认为父亲会回来,怎么也不相信他会狠心抛下他们。 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才觉悟,父亲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阙行骞打断她的沉思,唤道:「小语。」 「嗯?」 「我不是那种男人。」他倏然说道。 她微微一愣,「哪种男人?」 宽厚的手轻抚着她的肩,「妳在担心我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咦!他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解语怔怔的望着他。凭他这张脸,不知吸引多少女人,而他那好看的唇,是不是也吻过许多女人? 他斩钉截铁、万分肯定的又说:「认识妳的时候,我身旁没有别的女人,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吓了一大跳,僵硬得像座石膏像。他怎么又轻易说中她的心思,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 才这么想,阙行骞的唇上勾着莞尔一笑,「小东西,我不会读心术。」 「那你──」又一次被说中,她仍然惊叹不已。 他用手半掩着嘴,佯装神秘兮兮的低声道:「我有超感应能力,妳可别让其它人知道。」 超感应能力?! 解语一愣,随即发现他脸上戏谑的笑意,才嗔道:「你骗谁啊?」 「骗妳,谁叫妳的想法全写在一张小脸上。」 「真的?!」她摸摸自己「泄密」的脸,不禁又想:原来他这么会看「面相」,那她岂不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吗? 哎呀!她捂住自己的脸。不知他看不看得出来,她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呢? 她又仰头偷觑他。糟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了?」阙行骞觑着她怪异的表情问。 解语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浓眉挑起,笑问:「妳要告诉我吗?」 「不、不要!」她急得忙挥手,生怕泄露「机密」似的,那模样又惹得阙行骞大笑。 真是的,为什么他对她了如指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大早,解语告了假没上班,但仍照往常那样让阙行骞送她上班,然后自己又回到家门口,但没有进家门,而是坐在向周美芳借来的摩托车上等。 等什么? 她在等阙行骞,很想看看他是不是像她妈妈说的那样,并没有在家乖乖看书。她咬着红唇,陷入长长的沉思,第一次正视心底的感情。 倏然,她看见他开车出来,于是急忙躲到摩托车内侧,等他的车开走后,马上发动机车跟在后头。 她还以为自己静悄悄的,跟得神不知鬼不觉,全然不知阙行骞其实在一出家门后,她的行踪根本瞒不过他的法眼。只是发现她遮遮掩掩的举动,反而引起他好奇的想知道她的企图。 解语一路跟得好辛苦,不知阙行骞要去哪儿?跟太近怕被他发现,跟太远又担心跟丢了,所幸他的车速放慢,好让她跟得上。 好不容易穿过辛亥隧道,经过敦南来到信义商区,终于看见他来到一幢高楼的地下停车场。 她急急跟进去停好车子,回头一看,阙行骞正好在等电梯。他要上去哪层楼?她要怎么跟才不会被发现? 解语躲在角落正犹豫着,就听见他在讲手机,「你什么时候来?我现在要去十六楼。」 噢!运气太好了,被她偷听到。 天晓得,阙行骞一进电梯,嘴角就忍不住笑意。小东西,已经告诉妳,我要去十六楼,可别跟丢了! 自认运气超好的解语,随即搭了另一部电梯来到十六楼,一看,整层楼只有一个招牌,写着「尊爵健康生活会馆」。 这是什么地方?行骞进去干么? 她站在门口徘徊,不知道要不要跟进去? 正在犹豫间,里面走出一名穿制服的招待员,向她招呼道:「小姐,欢迎光临尊爵会馆。」 解语探头看了一下,问道:「会馆就是私人俱乐部吗?」 「是的,请小姐进去参观。」招待员再次邀请。 「呃……不用了。」她连忙摇手,心想:进去要消费的吧?可能很贵耶! 然而,那招待员依然谦恭有礼的加以说服,「我们是采会员制的,不过,最近热烈招募新会员,邀请非会员先参观并使用会馆的设备,再决定是否加入会员。」 她双眸一亮,「免费的?」 「是,一切由本会馆招待。」招待员露出职业招牌笑容。 解语已迫不及待的走到门边,但仍不忘小心翼翼的再确认道:「参观完,不加入会员也没关系?」 「是的,欢迎光临。」招待员领着她进去。 呵,今天真是她解语的幸运日! 一进入会馆,解语没见到阙行骞,却参观了会馆的设施,招待员殷勤的介绍了动能健身区、泳池水疗区、室内攀岩区、球类运动区、交谊休闲区、美容保养区、雪茄坊等等,她都兴趣缺缺。 随后招待员提议道:「小姐,妳要不要去换运动服,体验我们完善的设施?」 「好呀!」到时候她再慢慢找。 十五分钟之后。 解语在室内攀岩区找到了阙行骞,只见他和另一个男人正背着她攀岩,她隐身在一根柱子后,确定他们不会见到她,再悄悄探出小脑袋来。 噢!她竟看他看得出神呢,眼底全是他因攀爬动作而偾起的肌肉线条,宽阔、结实、匀称充满了力量,他们动作利落的边爬边聊,可惜她因距离太远而听不到。 「行骞,看,那个小妞一直在偷看我们,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好。」朱自聪朝他眨眼,示意他看右后方。 阙行骞当然早就看到她傻里傻气的藏在柱子后。她不晓得他们居高临下,轻易便可发现她吗?此刻她已换上紧身运动服,原本纤细的身段更显得曲线玲珑。 瞧着一旁的好友很有兴趣的打量她,他不得不语出警告,「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怎么,你也对她有兴趣?」朱自聪希罕的问。 阙行骞挑眉瞪他一眼。 「你带来的女伴?」难得错愕,他回头看看那自以为躲得很隐密的女人。 他先勾起唇,露出微笑,回道:「她是我的妻子。」 「什么?!shit!」由于太过震惊,朱自聪失手滑下一公尺,他奋力再爬上来,大叫道:「什么、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结婚了。」说到妻子,他连眼神都温暖起来。 「呃──还是你、你接了什么特殊任务?」他压根就不相信他说的话,毕竟以往也有因为出任务与女组员伪装成夫妻的。 阙行骞低沉醇厚的声音维持着惬意,「我结婚是自愿的,不是任务。你忘了?我们已经『退休』了。」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婚礼呢?」他怎么没被通知?真不够朋友! 「一个多月前,我们公证结婚。」攀到顶端,他薄唇噙着笑意瞄了迷糊美丽的小女人一眼。 「是真结婚喔?但你说过你不结婚的。」朱自聪也攀上顶端。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我也应该有点打算,组了家庭,回家可以向体贴的妻子倾诉一天的劳累,如果有孩子就更好了,他会逗我发笑。」以前他过的是浪迹天涯、卖命的日子,不想连累无辜。 朱自聪却揶揄他说:「哗!真不是盖的,退休后又结婚,还想生娃娃,谁想要阙行骞再入江湖,难喽!」 「每个人都会有这种简单的愿望。」当他想起可爱的小语,更觉得这想法理所当然。 接受了这个事实,朱自聪转移话题问道:「她是个怎样的女人?」 「嗯,见到她就决定和她共渡一生的女人。」他低沉的声音竟是如此愉悦。 为什么想和她共渡一生? 都三十岁的人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越陷越深了,从未有过这样强烈想要拥有一个女人,绝不是逢场作戏,而是想与她长相厮守。 所以,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结婚吧,结束漂泊的日子。 朱自聪高举双手哗啦啦的大喊,「爱情啊,实在令人太疯狂了!」然后又疑虑的问:「她知道你的过去吗?」 「我不想让她知道,她胆子很小。」他侧头回想昨晚开锁时,她紧张的模样就笑出来。 「万一被她发现你的过去,她会不会吓跑了?」他很难想象这个伙伴柔情的一面,是如此呵护一个小女人。 「她不会的,你别忘了我的封号叫什么。」阙行骞很笃定。开什么玩笑?他岂能辜负「猎神」的美誉。 这次朱自聪仰着头,更夸张的叫道:「爱情啊,爱情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猎神这次要猎取的竟然是爱情!」 就着攀岩绳和钩环往下滑到地面,他仰头叫道:「走吧,我们去玩两拳。」 解语看见他们要下来,早已矮着身子摸索到外面去,那缩头缩尾的身影令人发笑。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他们回到更衣室,换上拳击装备。 「她在干么?为什么不过来找你?」朱自聪发现一直尾随的解语,纳闷道。 绑好手套,阙行骞回了句,「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在干么?」 「怎么?她在跟踪你?」他忍俊不住的笑问。那种伎俩再练个十年,也跟不上他们两人。 阙行骞也笑了,「嗯,她还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呢,而且八成也觉得今天是她的幸运日。」 于是,两人步行到自由搏击区,假装没发现解语,任由她一路跟随,躲在门外偷看。 两个男人上了擂台,开始挥动拳头。呼!呼!呼……越打越烈。 砰! 阙行骞腹部中了一拳,倏然倒地。 「啊!」 解语本能的喊惊呼,掩眼不忍看。 待他一站起来,朱自聪毫不客气的挥拳往他抡去,击向那张英俊的脸…… 「小心!行骞──」情急之下,她夺门而入的冲到擂台下。 朱自聪的拳头凝在半空,看着这激动的小女人,阙行骞则瞥了眼贴在擂台边的小脸,那双热烈、关切的眼眸,令他的心一下暖了起来。 砰! 这回换发愣的朱自聪中拳倒地,他趴在地上表情很痛苦的喃喃咒骂,「shit,你竟然趁虚而入!」 「大敌当前哪还有喘息的机会,是你太大意。」阙行骞嘴角冷酷,眼里却满是笑意。 朱自聪立刻站起挺直腰杆,重新挥动双拳开始复仇,每一拳又快又狠,他也灵敏的应战。 「快回击!行骞。」 「耶!把他打到变猪头──」 「噢!你疼不疼?」 解语带着浓浓的担忧,浑然忘我的在台下拚命助威叫阵。 一个回合打完,两人立刻停手,只听见咚咚咚奔来的脚步声,见她拿着矿泉水和毛巾过来。 她笑盈盈的说:「行骞你流好多汗,喝水。」说着,小手拿着毛巾帮他擦汗。 被晾在一角的朱自聪暗自叹息,自己找水喝、自己擦汗去。 「今天玩得开心吗?」阙行骞的大掌抚着她的粉颊,浅笑间充满戏谑。 「开心……呃!」她高亢的嗓音蓦地虚弱下来,窘得涨红脸。 猛然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她脑袋里乱烘烘的,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她的麻烦大了! 「知道我来这里只是健身,放心了吗?」他想不出她还有什么理由跟踪他了,不过,他心头闪过一丝愉悦,因为这表示他的妻子在乎他。 「这个……我、我也没有不放心……」她努力撑住笑容,一双晶澈大眼无辜的瞪着他。 另一方面,单纯的解语觉得自己伤了阙行骞。唉,她怎么能够因为母亲的几句话就不信任他呢? 见她心虚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料中了,叹了一口气,「以后有什么问题、什么事直接问我就好,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猜疑,也不应该那么生疏的,对不对?」 「对不起……」在他的注视下,解语觉得自己好差劲,低着头自责不已。 阙行骞笑了起来,「那妳还有什么问题或疑问想问我?」说完,他俯身亲吻她的耳边,再轻轻的一咬。 「啊!」她敏感的一缩,连忙伸手捂住耳朵,小脑袋又转不过来了。 第四章 「嗨!美人。」朱自聪整装回来,热情洋溢的朝解语打招呼,打断了夫妻俩的喁喁细语。 解语错愕的抬起头来,傻愣的问:「呃,你叫我?」 「我是行骞的好朋友,朱自聪,叫我james。」他握住她的手,然后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你……好。」对于他的热情洋溢,她有些不习惯的一脸无措。 阙行骞横了好友一眼,英俊的脸上微露愠色,「小语,不用理这家伙,他从小在美国土生土长,洋里洋气惯了,作风没啥廉耻。」 朱自聪倒是看得万分惊讶。他认识行骞甚深,平日一贯绅士稳健作风,即使大敌当前,依然有如贵族般优雅,内敛得让人看不透;如今不过因为解语不习惯吻手礼,他竟然立刻表示不满?他还不曾见过紧张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过呢! 咦!不是说好朋友吗?气氛怎么怪怪的?解语连忙说:「行骞,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我进来这里玩是免费的耶!」 「哈!」朱自聪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又惹得某人狠狠一瞪。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片刻才问:「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里是私人会馆,非会员是进不来的。」阙行骞解释道。 「可是,他们明明让我进来了呀!」她一怔,倏地想到了,指着他说:「是你?」 阙行骞一笑,伸手亲昵的揉揉她的发,靠在她耳边低语,「总算没笨到底。」 要不是他事先嘱咐招待员让她进来,她还不知道要在外面站多久。 「喔。」解语低下头,噘着唇不说话了。 他没错过她的表情,伸手环着她的腰,柔声说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她再度抬起头,担心的问:「这会员费很贵吧,我们怎么负担得起?」 这里的陈设极为富丽堂皇,听说加入这种高档的私人会馆或俱乐部,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的。 唉!她忧心忡忡自己是不是嫁了个挥霍又奢侈的丈夫。 「哈!他怎会负担不起?」朱自聪又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猎神」负担不起这些消费?以往他出现的地方,不知比这里高级多少倍,看来「猎神」的新婚妻子,还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嫁给了什么样的男人呢! 但警告的目光扫过来,朱自聪自动闭嘴,还聪明的选择离开,免得害人家夫妻吵架。 知道她节俭惯了,阙行骞搂着她的肩,安抚哄道:「这是我退休的福利之一,妳知道美国的社会福利超好,公务员退休除了领退休金,还附赠俱乐部会员卡。」 「原来是这样,害我担心呢!」她立即宽下心来。 家里只有她这一份微薄的薪水,她不能不担心啊!不过,这是退休的福利又另当别论了。想到这好福利,她心花怒放的又说:「我还怕万一以后有了孩子,花费用度……」 噢!她刚刚说什么?一片霞红从粉脸染到耳根去,一双美目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他。 阙行骞沉默的注视了一会儿,一双浓眉含笑扬起,「妳愿意为我生孩子了?」 她鼓起勇气,小小声含蓄的说:「嗯……今晚我等你。」 这个承诺令他少有的喜形于色,低头想吻她,却被她一手挡住,「下午我还得上班,你先送我上班。」 虽然会员卡是免费的,她还是得努力赚钱,多存点钱才能养活小孩。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由于期待解语今晚的承诺,阙行骞带着愉快的好心情,提早去超商等她下班,然而,当他来到超商时,立刻被里头的情景破坏了好心情。 瞧,他那个柔弱又胆小的妻子正在做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变得这么英勇无敌。 「你这个混蛋,快放手!还我钱包──」解语和一名大汉扯着一只皮夹,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小语,按铃啊!」一旁被绑住手脚的周美芳,见她只顾自己的钱包,急都急坏了。 解语一经提醒,想进去按柜枱下的警铃,却被抢匪快一步将她拦住,另一名抢匪则打开收款机,将现金搜括一空,还拿了两只塑料袋,把柜枱附近的货品扫入袋内,连口香糖也不放过。 「可恶!抢了收款机的钱还想抢我的钱,还给我。」皮包里有五千块耶!解语心痛死了,情急之下,抓起柜枱上的一条香烟,勇敢的朝那抢匪的脑袋一阵乱挥,但她的「武器」不用几秒钟就被抢匪夺了过去。 结果,当然没能打晕他,反而把他惹火了。 「妈的!妳竟敢打我?」他恼羞成怒,抚着脑袋瓜,抡起拳头就要朝她的小脸挥去。 「啊!」她吓得尖叫,闭眼抱着头,以为会很痛。 不料,什么感觉都没有,反而听到重物落地声和哀嚎声。 解语睁开双眼,只见刚才要打她的抢匪已经软倒在地上不断呻吟,而这……眼前的人不就是她丈夫吗? 可是又让她觉得好陌生,因为从认识他到现在,她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那么冷戾、那么阴沉,彷佛变成另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一时间她仰着小脸看他,完全不懂反应。 「有没有受伤?」他低头问道,看见那苍白的小脸,让他胸口一阵紧缩,心疼极了。 解语眨眨眼,茫然的摇头。 就在这时── 「妈的,我宰了你!」另一名抢匪见到同伙被揍倒地,气得拿出身上的刀子,狠狠的挥舞着,准备朝阙行骞冲过去。 天哪,白森森的刀子! 解语见状,连忙用力的推阙行骞,叫道:「别理我,快逃!」 但是他不动如山,双脚伫在原地,反手将她推置到身后的角落。 他温柔一笑,「别担心,妳到里面去。」 这小女人身陷险境,竟然不顾自身危险,还嚷着要他逃命,他可是她的丈夫,岂能撒手不管?这两个抢匪要倒天大的楣了。 他回头一瞪,温柔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震慑与威胁的眼神,不禁令人心颤啊!那抢匪竟吓得戛然止步,双手高举着利刀,瞪着他阴沉的脸孔,忘了自己要冲过来做什么。 这时,店内的混乱已引起路人的注意,大家都站在一公尺外,透过玻璃观看,顶多好心的帮忙打电话报警。 好不容易有一名见义勇为的民众,进来叫道:「我来帮你!」 「谢谢,不用了。」阙行骞笑着婉拒。 不用?! 那人呆了一下,心想:这斯文的男人大概不懂得人多势众的道理吧! 「你……」解语急得说不出话来,不懂他那种不可一世、一夫当关的自信从何而来? 先前倒地的抢匪扶着腰杆,挣扎的站起来吼道:「该死!快劈死他,你有刀怕他什么?」 拿刀的抢匪一经提醒,觉得有道理,有恃无恐的又冲过去,「该死的!敢挡着老子发财!」 阙行骞酷着一张脸,连闪都不闪开。 「你才该死──」猛然一声娇喝,原本被推到角落的解语,竟从他身后冲了出来,拿着扫帚直往抢匪手上的刀挥去。 赫!店外的群众无不惊呼低喘,直呼这个小女人勇气可嘉。 此时,阙行骞察觉身后不对劲,转身伸长手一挡,行动迅如捷豹般将解语及时护在身下,抬脚一个回旋踢,围观的民众还来不及眨眼,就看到抢匪连人带刀被轰到货架上再重重落地。 时间彷佛凝结了,紧接着大伙欢声雷动。 两名抢匪自知遇到了高手,眼里充斥惊恐,冲向门口想逃之夭夭,无奈阙行骞的动作更快,瞬间截断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人挥出拳头,「让开……啊啊啊!」 拳头没挥中目标,反而被他轻易的以单手扣住,费尽力气也抽不回来,在他冷哼声下,手腕一翻,抢匪惨叫的缩在地上,另一个则怕到自动躺下,宁可闭着眼睛装死等警察来算了。 随即警察赶来,立刻将抢匪拘捕,依程序要求解语到案说明。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待两人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解语洗完澡之后,习惯的泡了杯茶坐在客厅休息,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阙行骞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 「小语?!」他将她拉入怀抱里,用他宽大的手掌拍拍她的背。 「呃,什么事?」她眨眨眼睛,觉得头昏。 他笑问:「在想什么?都出了神。」 「你打架这么厉害,一定练过对不?」原以为他是因为上健身房练身材,体格才那么结实,原来是会武功的。 阙行骞点头承认,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说道:「我不是叫妳到一边去吗?为什么还要跑出来?下次不要再跟歹徒逞强了。」 回想当时她挺身挡在他面前,以及义无反顾的模样,让他的心情沸腾起来,因为只有家人才会有如此无条件付出,即使在生死关头,也只看得到对方的安危,而忘了自身危险。 小语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他的家人,因为有她,他的心在这世界上才找到依存的角落。 不过,这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他还是得警告她,「抢匪比妳高大、比妳强,妳哪来的胆子跟人家硬抢皮夹?要不是我及时来到,妳岂不是受伤了?」 阙行骞想到她当时顽强的对抗,觉得对她的胆量有待重新评估。 「他抢我的皮夹耶,里面有我刚领出来的五千块。」一毛都还没花就被抢走,她誓死也要捍卫那些血汗钱。 他皱起浓眉,握住她的手说:「别为了五千块冒这种险,其实我有钱,妳大可不必……」 「我知道啊!可是你那些退休金又不能花一辈子。」她忍不住的红了脸,因为感觉到他真的很在乎她、很爱她。 「小语,我坦白告诉妳,其实即使妳不工作,我也可以养妳和爷爷他们,我每天上网……小语?」阙行骞轻推她的身子。 「呵!我想睡觉……」她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抱着他就睡。 「来,要睡就回房里去。」他双臂使力想抱起她。 「别吵啦!让我睡一下。」她皱皱眉头,声音软绵绵的。 他笑了,冲着她可爱的模样,想就先让她睡一会儿,等睡熟了再抱她回房,结果他也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阙行骞因一股凉意醒来,睁开眼低头看见酣睡的小脸,不由得怔住,因为她的唇正贴在他的颈边,软软的呼着气,她的胸脯柔软的压在他身上,还闻到她甜甜的香气。 他眼色一黯,忍不住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唇对唇与她亲昵摩挲。 「嗯……」她翻了一下身子,下意识便偎进那片温暖胸膛,完全未察这举止已构成另一个人的困扰。 望着怀里的小东西,他一阵心悸,身体也热了,不由得狂想自己如何抚遍她美丽的娇躯,也记起她今早的承诺,想着是不是该跟她「讨」? 可是,望着那罪魁祸首还酣睡着,且睡得一副天真无邪、毫不设防的模样,他还能怎么做? 他伸出手来,拂弄她的发丝,摸她的脸,手贪心的在她身上游移,然后轻轻吻上她的唇…… 要命!在微寒空气中他竟热得想冒汗。 猛地,他察觉不对劲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和颈动脉,拦腰抱起她,回房安置在床上。 然后他想转身出去,解语不知怎地起身,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倾压到他的身上,无意识的喃喃低语。 他叹气的将她扶好说:「妳在发烧,先乖乖躺好。」 「我头好痛……好冷……」她双手搂着他,偎进怀里取暖。 老天!她就非得要这样折磨他吗? 唉!他也不想被她左右意志啊,可是,泛着绯红的娇颜,清纯诱人的曲线,加上那软呢的嗓音,听得他一阵亢奋,多么想压住她,沉入她身体里,但他告诉自己不可以,他仰着头大口大口呼吸,冷静再冷静…… 阙行骞握住她的双手,让她躺下,轻声安抚道:「来,躺下,盖好被子就不冷了。」 片刻,他去拿了冰枕、退烧药和运动饮料回房,动作轻柔的扶她起来喂药,并替她调整好姿势的重新躺下。 起初,阙行骞很守规矩的只与她相拥共眠,没越雷池一步,但是随着她逐渐复原的第二天,他单纯的拥抱无意间变成了拥吻,和火热的触摸。 第三天,拥吻与拥抱已无法满足他的渴望,反而想要的更多更多,害他半夜里睡不着,看着睡在身旁的解语,越看越心动。 结果病情已好了大半的她在半梦半醒间,被他的吻唤醒,那睡眼迷蒙的模样更诱人,使他的欲望更为炽热。 行骞的眼神怎么能如此复杂,像是有些冲动、有些热切、有些压抑,又有些矛盾…… 解语一阵心慌意乱,问道:「天还没亮,你不睡觉做什么?」 「我已经睡饱了,或者妳要我装睡,好让妳肆无忌惮的看我?」他抵靠着她的额头,邪气的笑着揭穿她的小秘密。 「啊,你知道?」她的脸羞红了。呜……原来他知道她每天早上都偷看他呀! 「我从第一天起就知道了,小东西,妳的偷看功夫还不行啊!」他仰头大笑,伸手要逮她,却被她溜下了床。「过来,我不会对妳怎样。」 说话间,阙行骞身手了得,转眼就将她手到擒来,稳稳的抱住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可是,看他的样子就是很有企图,准备要对她怎样,她急道:「你还想干么?放手啦!」 「别紧张,只是想抱抱妳。」他强壮健硕的双臂从背后把她完全裹住,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谁相信呢?她好无辜的笑呀笑。 「唉!」他瞪着她娇憨微张的双唇,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妳太厉害了!」 「我?!」 「想当初我暗自夸下海口要偷走妳的心,结果却被妳先偷走我的心。」 「然后呢?」 「还好,妳终于答应我,如今妳病也好了,总可以兑现了吧?」他语气十分低沉。 她被他慵懒索讨的口气惹得脸颊飞红,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跳出来,在她毫无心理准备下,他终于……终于提起那件事…… 阙行骞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托抱在腿上面对面,她的双手只好攀着他的肩膀,这种姿势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体的某部份正抵在她,亲密且霸道的紧贴着,像是已在缠绵。 他决定向这偷走他心的女人,索讨他的代价,他的唇轻刷着她的鼻尖,低头要吻她,她本能的闪躲。 「别动……」两手紧紧圈住她,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前,他压抑着下腹传来的胀痛,哑声道:「我……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她羞怯的装傻,考虑着是否应该乖乖的坐在的身上等他摆布? 「我想要妳──今晚我不放过妳了,妳是我的了。」他的声音充满渴望又霸道的说。 解语僵住,很紧张的瞪着他。 「小东西,妳不是很勇敢吗?还怕什么?」他笑问。 她哪是怕?是没经验,小手抚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也不敢动,那斜睨着的神情看来楚楚动人,更令他难以自控,蠢蠢欲动的念头迫不及待的想付诸行动。 「妳如果这样做……会害我好兴奋。」阙行骞眼色慵懒,握着她颤抖的手,探入他开启的领口,热情的教导、诱哄着,要她直接感受他炙人的体温与情欲,用那好听得近乎罪过的音调,尽情的挑逗她。 然后他解开扣子,脱掉衣物,露出那结实的体魄,再慢慢褪去她的衣衫,她知道他们将要做的事,而光想就令她呼吸变乱,颤抖不止。 她心悸的看着他倾身过来,那钢铁般结实的身体压到她身上,然后开始吻遍她的每寸肌肤,她不禁失声的喟叹,无助的承受他的热吻。 他贪婪的吻了很久,呼吸越来越急促。 解语也恍惚了,因为他吻她、诱惑她的时候好性感,当他贴紧她的身体时,她惊呼一声,却抗拒不了他恣意的攻势,并由他带领开启身体的欲望之锁。 慵懒轻柔的节奏渐渐加快,体温越攀越高,激情使她偎在宽阔的怀抱里喘息,而她体内无尽的温暖却是他期盼许久的家,抚慰着他的欲望与心灵…… 第五章 阙行骞痛殴抢匪的过程全被店内的录像机录下,他高大俊朗的外型,以敏捷利落的架式击败抢匪,在电视新闻里一播再播,成了这两天的热门新闻,而解语上班的那家便利超商,竟荒谬的成了观光景点。 「我想要妳辞掉超商的工作。」阙行骞提出要求。 解语才不肯,急道:「为什么要辞掉工作?你是担心有危险吗?还是……」 他一脸莞尔的说:「我知道,妳想赚钱给妳弟弟念书是吧?」 解妈妈的收入有限,解达还是学生,所以解语努力工作,省吃俭用就为了让弟弟安心念书,这些阙行骞都默默看在眼里,但他不希望她太辛苦,她却误以为他不喜欢她外出工作。 她急得忙摇头,「我不能没有工作,必须等解达毕业才……」 他笑着亲了她的额一下,才说:「我不是不让妳工作,妳觉得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解语摇摇头,狐疑的看着他,只听他说道:「我要妳辞掉工作,是想请妳当老板娘啊,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嗄!你说什么?你要开店做生意?」她仰起小脸,还以为听错了。 他饶富兴味的注视着她,「来,我带妳去看,妳会喜欢的。」 「去哪儿?看你的店?是什么店?锁店吗?什么时候的事?」她急切的追问。 「去了就知道。」他挑起眉,给她一个「等着瞧」的眼神。 不久,他们来到市区的一幢大楼。 阙行骞带她走进大楼内的一家书店,门口有花篮彩带,显然是新开张的书店。 「你想要买书?」她不解的问道。 「妳不是也很喜欢看书,这间书店让妳来打理如何?」 她瞪大眼的注视着他,半晌才意会过来,「你是说……这书店是你开的?」她以为他会开锁店呢! 「这里叫盘石书店,共有三层楼面,我先带妳逛逛,听听妳的意见。」他牵着她走,仔细的为她介绍。 「坚若盘石?」她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点点头,又补充道:「盘石是我母亲的名字,秋盘石,她一直希望开一间书店,可是太早过世,来不及完成心愿。」 第一次听他谈及家人,解语仔细的记下来,忍不住俏皮的问:「你父亲该不会叫沧海吧!」 不料,清脆的掌声传来,阙行骞眼底闪过赞赏,「妳说中了。」 「真的?」倒是解语捂住小嘴,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他的确叫阙沧海。」阙行骞认真道。 她仍惊愕于自己「料事如神」的喃喃道:「怎么随便说说就中。」 两人随后逛到第二层,解语发现这间店实在不像书店,反而像是家里的书房,而且是很有气质的书房,布置得十分幽静典雅又不失现代美感,还附有舒服的沙发椅,想必这样的装潢一定不菲。 「这里的书应有尽有,最特别的是这柜窗内有中西古董书籍。」阙行骞带她到一间独立的展览室说道。 「卖古董书?」她好奇的问。 「不,这些是我母亲的个人收藏品,只作展览用。」他回道。 解语看着有些残旧、泛黄的书籍,有线装书、有世界名著的手抄本,也有童话故事插图古籍,非常珍贵。 除古董书籍,另一个壁柜则排满了各种精美的石刻印章,她认得,这是塞满家里抽屉的印章,如今在灯光照映下,每颗石头显现温润晶莹、刻工精美。 「这也是古董?」她问。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有些是宋、明朝代的,应该算是古董了。」他指着其中一列说道。 解语咋舌,发现这里简直像个宝库。 此外,还有一间视听室及会客室,桌上放着有茶点,让客人自行取用,甚至拿着茶点到各个书区,边选书看书边喝茶。 「喜欢吗?」他期待她喜欢的赞美。 「嗯,可是……」她环视店内的书种,除了一般书籍及各式外文书报、杂志,还有许多专业书籍,但都很……冷门。 「怎了?」他明明察觉她眼底充满惊喜与激赏,没道理不喜欢。 解语想了想说:「这里以人文艺术阅读为定位,结合画廊、艺文空间,的确充满书香气息,可是空间没被充分利用……呃,利用来赚钱,相对的会提高成本。」 「没关系。」他垂下视线,掩饰眼里的笑意。 「要是每个人都泡一杯茶,在店里坐上半天,看免费的书,你不担心吗?」不仅有空调,装潢布置又舒适,又有茶点招待,她怀疑他在跟图书馆抢客人。 他不在意的笑道:「只要是爱书、懂书的人,我们一概欢迎,还可以结交新朋友。」 「惨了!惨了!亏本,一定亏本,不用一年就关门大吉了。」解语抚着额喃喃呻吟。 「他志不在赚钱,是想给妳打发时间。」不知何时,朱自聪已来到他们身后,一手一边搭着他们的肩。 解语蹙起眉头,神情仍然充满不认同,正想说话,阙行骞已举起手,制止她说话。 「先别抗议。」他轻声道:「今天是妳生日。」 「啊!」一经提起,解语忙点头。 他稍微弯下腰,把嘴唇凑到她的粉脸,才说:「其实这是我送妳的生日礼物,小语,生日快乐。」 「这书店……是我的生日礼物?」她惊讶的连连挥手,「不行!不行!送我一套书就好,我不善经营管理,什么都不会,不用一个月就倒店了。」 「放心,经营管理由朱自聪负责,他是盘石的总经理,要是倒店就尽管找他好了。」阙行骞拍拍他的肩,显然信心十足。 解语伸手轻抚着光滑的原木书柜,视线在屋内转啊转的,彷佛还在为经营问题伤神。 「难道,妳不相信朱自聪有这个本事?」他似笑非笑的问。 「当然不是。」好,她就立志让生日礼物变成生财工具。 「去吧,去仔细看看妳的礼物。」阙行骞轻笑的拍拍她的脸,让她到别处去。 她回以甜甜一笑,转身离去。 「她的微笑好像特别甜,让你的视线不停的跟着她。」朱自聪瞥了一眼,讶异好友的视线何以始终灼热的追随她。 然而,这个答案只有阙行骞心里知道。当日,他在医院看见小语因爷爷病危,露出无限凄惶的神色,他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帮她。 同时,他也下定决心,不再错过她,这一生他是要定她了! 想到一生,他爱她,他要保护她一生……阙行骞立即敛眉收起笑容,严肃的以极低的声音问:「你有消息吗?」 「根据情报,戴维明年计划要退休,而组织也正在布署接他位置的人,退休的可信度极高,如果他真的退休,我们应该可以松一口气了。」朱自聪翻阅着一旁的书本,低声回道。 「不。」阙行骞面色凝重。 「为什么?」只要戴维退休去享福,等于退出了组织,他俩就不用担心戴维为了要保密,而企图「消灭」他们。 「因为戴维已经联络上我,要我们在他退休前,替他再办一件事。」 「你回绝他了?」 「当然,」阙行骞面露忧虑,「不过,我相信他不会罢休。」 朱自聪沉思不语,过了片刻,叹道:「我懂了,想来他要办的事非我们不能成功,我们突然辞职,个中理由彼此已心照不宣,他也就没什么好隐瞒、好顾虑的,反而觉得好办事,难怪他非找上我们不可。」 「所以,我们也没有退路了。」 「你有什么打算?」朱自聪扬眉问道。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背靠着书架,「必要时立刻反击,免得夜长梦多。」 「跟他硬碰硬?」朱自聪挑起眉问。现在他可是有家累的人。 毕竟多年的默契,阙行骞了然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有何不可?他的力量是借助于组织,我们靠自己的实力,就为了小语的安全,以及一劳永逸,必要时非这么做不可,我们也应该布署一下了。」决意已涌入他的黑眸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下午,解语走进盘石书店的办公室里,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喘息,脸色有些惊惶。 「发生什么事?」阙行骞问。上午陪她回娘家,她说想多待一会儿,所以他就先回到书店。 她纳闷道:「奇怪,我从家里出来,就有人一路跟着我到这里。」 阙行骞平静的黑眸一紧,但语气平淡,轻松的微笑,「他有骚扰妳吗?要是敢的话,我去教训他一顿。」 接着,他站起来走到百叶窗旁,挑开铝合金叶片问道:「是不是那个人?」他指向在「自然科学区」阅读的一名中年男人。 「不是,这位大叔我认得,他几乎每天都来,而且专挑冷门或专业书籍,跟纵我的是一个很时髦的女人。」解语会对那名中年男人印象深刻,除了因为盘石开幕没多久就成了常客,每次都一个人来,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 阙行骞黑眸闪过复杂思绪,对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但那张脸他确定没见过,他平静的说:「以后出门还是由我陪着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不以为意,却想起工作来了,「今晚七点有个艺文讲座,我去看看会场布置得怎样了。」 半小时后,解语重回办公室,却睁着大得不能再大的美眸。 因为当她打开门时,看见阙行骞和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相拥,而她的双手正亲热的勾住他的脖子,妩媚娇笑的吻他…… 该死!他拉下那双纤纤玉手,心底咒骂。冷不防被这女人抱住,好巧不巧小语进来「逮」个正着。 阙行骞以极低的耳语,对那女人说道:「季安娜,妳不觉得这么做很没身价?而且,不请自来的女人只会令我倒尽胃口。」 他、他说什么?!她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刻薄。 没错,她季安娜就是喜欢他,即使交游广阔的她认识、交往的男人无数,偏偏对阙行骞情有独钟,他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阳刚气息,和冷漠尖锐的眼神,反而深深令她痴迷。 此刻,她敏感的察觉,阙行骞望向站在门口的小女人,那冷漠尖锐的眼神被一抹温柔取代,她不禁再仔细端详解语一番,眼里迸出一丝妒意。 两个女人的视线接触,解语为之一慑。这女人……她有印象,就是刚才跟踪她的人! 这女人究竟是谁?她和行骞是什么关系?就连朱自聪站在一旁,他们也公然的调情?! 「她是谁?」解语情绪激动,双肩微微颤悸着,声音也在颤抖。 「亲爱的,她问我是谁?你要怎么说?」季安娜故弄玄虚道。 阙行骞依然冷静自持,打量她苍白的小脸,以及欲哭的眸子,回答,「无关重要的人。」 解语望着他,见他自信的目光,彷佛能洞悉一切,但却比暗夜更黑,那双深邃黑眸里究竟藏着什么? 她还以为,像他这样温柔的男人,她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他,但刚才的情景与当年她看见父亲为一个陌生女人私奔的情形,又有何不同?原来,她错得好离谱。 剎那间,自艾自怜的情绪深深刺痛了她。 「你说谎……说谎!」她脸上尽是不信,看了那女人一眼,突然掉头奔了出去。 阙行骞神色看似平静,其实心底翻了好几翻,她转身之际,苍白的脸上有着决裂的意味,彷佛再也不要见到他。 在他心中窜起了一股寒意,冷静内敛的他,心底少有的摆荡不安,即使遇到迫在眉睫的危险,他都不曾如此过。 他跟着迈开脚步想追出去,却被季安娜一把拉住,「我们的事还没解决。」 「放手!」他低声吼道,同时向好友示意,朱自聪立刻追了出去。 「我今天一定要有答案。」她坚持的拉着他,被他眼底冷冷的怒意震慑住。 阙行骞握紧双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笑的说:「妳就回去告诉戴维,我不可能再帮他做任何事。」 「我想你还不了解戴维他真正的为人,他心狠手辣的程度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到的。」她言语中有些焦急。 「那么妳又为何帮他做事?不怕被他利用、惹祸上身?」 季安娜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为了钱?」 「没有人嫌钱太多。」她答得理直气壮。 阙行骞理解的耸耸肩,「也没有人会嫌命太长,我已经决定金盆洗手的退隐江湖,每天唱歌跳舞、饮酒作乐,从此不再涉足世事。」 「戴维不会相信的,你怎会甘心蛰伏,埋没大好本领?」她惋惜不已的说道。 「能过这么快乐的生活,谁还想回去当『贼』?」他反问。 季安娜沉吟,「好吧,你的话我会带到,但你要小心点,戴维肯定会用各种方法逼你就范。」 「谢谢妳的关心。」他当然心里有数。 「知道我是关心你的,就别对人家这么冷淡……」她妩媚一笑,把身体软软的倚着他,红唇又凑上。 然而,就在几乎吻上他的同时,阙行骞将她重重推开,厉声斥道:「趁我还没生气之前,妳最好滚远一点!」 「你──」季安娜对自己失效的魅力震惊不已,跺着脚忿然离去。 这时桌上的电话声响起,总机说道:「阙先生,朱先生的电话找你,请问接不接?」 「接进来。」阙行骞按下免持听筒,揉着眉心问:「她怎样了?」 朱自聪笑意盎然的嗓音回道:「她一路哭回家。」 「现在还在哭?」他声音有着不舍。 「我想应该是吧!你麻烦大了,你老婆平常很听话,看不出来她发起脾气还挺执拗的。」 「我知道了。」阙行骞笑笑。他当然知道,她真正听话的时候可不多,刚开始他也差点被她柔顺的表象给「骗」了。 他站起身,拿出车钥匙准备回家哄那个吃错醋的爱妻。 朱自聪的声音又传来,「你要回家?对了,忘了跟你说,她没回你们家,是回娘家去了。」 「你也在解家?」他一怔,问道。 「正是,解妈妈热情款待,感谢我送她女儿回家,你快来啊!大家在等你。」朱自聪哈哈大笑,把「等」字说得特大声。 「交友不慎,妈的!」就知道他在等着看戏,阙行骞咒骂着赶去解家。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解语满怀心事的躺在床上发呆,提不起劲。 解妈妈进来看她,说道:「妳快变成一尊石像了,走走走,今晚我们在天台烤肉。」 她沉默。 「哎呀!妳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过是夫妻吵架,又不是反目仇人。」解妈妈硬把她拉起来。 「我不想见他,叫他走。」 「妳不让他进来,他就在外面等妳,一等就等了整个下午,现在都快天黑了,妳还想怎样?」这个女婿横看竖看怎么看都好,她不自觉连言词上都偏袒他。 「妈,妳又不知道……」 「我只知道天大的事都可以有办法解决。」解妈妈劝道。 「他……他有别的女人……」呜,要怎么解决?她眼泪不争气的掉下。 不料,解妈妈白了女儿一眼,「欸,放心啦!那个女人一厢情愿喜欢他而已,她倒追行骞很久了,追不到还偷亲他、强吻他。」 偷亲?!强吻?! 解语一呆,眨了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那女人很漂亮……漂亮得会被男人偷亲、强吻才对,她怎会做这种事?八成是行骞瞎编的。 解妈妈自信满满的说:「妳不相信?就有这种倒贴的女人,喜欢行骞长得俊帅啦,而我们行骞可真的长得好,有女人缠着他不放也不奇怪。」 「他说妳就相信喔?!」解语嘟囔着,心想他一定对母亲说了不少好话脱罪。 「不是他说的,整件事是朱自聪告诉我的,行骞这个人啊,我敢说,他有情有义绝对不会辜负妳,妳嫁给他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妳是半仙啊?」 「我看人超准!」 「妳看爸就看不准,他抛妻弃子,妳当初为什么没看出来?」她不满的抗议,说完发现母亲脸色发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底又懊悔起来。 「那是因为、因为当局者迷。」解妈妈咬牙切齿的说:「反正我很喜欢这个女婿,他一表人才、品行善良,看起来又很有本事的样子,妳要是敢不见他,不跟他回去,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于是,解语被强拉到天台,只见朱自聪陪解爷爷泡茶,阙行骞在教解达打拳,大伙笑声不断,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阙行骞一见到她被母亲硬拉着上来,便趋上前要牵她的手。 但她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睨他,「你怎么还不走?」 如果解语以为用冷言冷语可以吓退他,那她可就失算了。 他轻笑,指着天台加盖的锌板顶棚,「此时此刻我更不能走了。」 解语一怔,顶棚发出滴滴答答声响,原来是下雨了。 朱自聪乐得调侃道:「下雨天,留客天,老天爷要留人呢!」 「走什么走?下雨天怎么走?你们要走也吃过晚饭等雨停了再走,否则谁也别给我离开!」解妈妈一记凌厉的眼神射过来警告她。 解语一双明亮大眼也立刻瞪向阙行骞,用眼神警告他,要他别答应。 他知道那双美目是在生气了,于是笑笑说:「妈妈盛情难却,我很乐意!」他还刻意强调「乐意」两个字。 这会儿她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他等了一个下午,哪里肯拒绝? 「是呀!」这时解爷爷也来帮腔,「来,我这儿有烤好的肉,你们要多吃一点哟!」 「好香,我闻到都饿了。」阙行骞还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这……这男人真会气她耶!她全无食欲,他竟然还有心情大快朵颐? 「小语,我喂妳吃。」阙行骞拿着一盘肉过来。 谁要他献殷勤?她恼怒的杏眼圆睁,把脸一撇,「不吃!」 身旁的解达用手肘撞她,解语很不给弟弟面子,瞪着他斥道:「撞我干么?!」 「妳怎么可以拚命的用眼神凶姊夫?」他不甘示弱的斥回去。 「好哇!你竟敢教训起我来了?你的学费是谁帮你缴的?你的功课是谁教你的……你胳臂往外弯,不会痛喔?」解语气得追着弟弟打。 「姊夫又不是外人!」解达双手护着脑袋反驳。 「很快就是了,我要离婚!」她赌气道。 「妳敢?胡说什么呀!」解妈妈又是一记杀无赦的眼神飞过来。 阙行骞没被解语的话打击到,反而仰头哈哈大笑。 朱自聪看着也笑了,问道:「这就是你突然想结婚的理由?」 「这就是家,有家的感觉真好。」他由衷的说。 「可她现在嚷着要跟你离婚呢!」朱自聪挑眉,见他把解家老小治得服服帖帖的,他倒想看他如何摆平这个小女人。 阙行骞用轻柔而坚定的声音回道:「不会的,等一下你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肯离婚的。」 第六章 趁大家忙着烤肉,阙行骞拉住解语说话。 她却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但他人高腿长,脚一跨就把她拦回来,然后双脚一蹬,悠哉游哉的坐在天台围墙上。 他开口说道:「那个女人叫季安娜,她跟踪妳,原来是为了找我。」 解语小嘴微张,怔愣于他的坦白,开始心软的考虑是否要听他解释。 「她想约会我,邀我去欧洲旅行。」他继续又说。 这么坦白的毫无借口、毫不掩饰?解语想说什么,却反而无从开口的只能看着他。 他自顾自的接了下去,「我断然拒绝了,她问我为什么?我说台湾的美女让我舍不得离开这里。」 照这么说,他是坦言还有别的女人?! 解语抬头睨他,脸色很不屑又伤痛,「你住口!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被她骂,他眼中仍带着一分笑意,「她又问我,台湾的美女长什么样子?让我如此魂不守舍、难分难舍?」 她咬着红唇,忍不住跟着想,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神魂颠倒? 阙行骞慢条斯理的列举着,「我告诉她,我心目中的美女一要有亮丽的长发,二要晶莹的大眼睛,三要巴大掌的小脸,四要秾纤合度的身材,五要有书卷般的气质,六要温柔体贴,七要很爱很爱我──」 「有这样的女人吗?」不等他说完,她很怀疑的打断道。 他注视着她笑,「所以我才说,能让我称为美人的实在不多,但我眼前就有这么一个。」 解语睁大眼的瞪着他,似乎又发现他的另一项「本事」── 「别拿你哄女人的那一套来哄我,我才不相信你呢,你明明、明明跟她那么亲热,她还叫你『亲爱的』,你该死的还想骗我!」她紧抓住脑子里残余的理智,要自己别上当。 「这点我可以作证,行骞哄女人的功夫不得了,猎艳无数,所向披靡……」蹲在一旁烤肉的朱自聪,抬头笑嘻嘻的插嘴。 哇!热气涌进眼眶里,她很努力的想把那些泪水眨掉,偏偏全不争气的沿着粉颊,滴滴答答的掉下来。 「滚!」阙行骞用眼神「杀」向好友,抬脚就要踹他。 朱自聪生怕被踹,往旁一闪起身走开。 然而,他赫然发现解语也要走,顺势搂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困在两膝之间,陪笑道:「我是叫他滚,不是叫妳。」 「一点也不好笑!」她绷着脸,不打算原谅他了。 朱自聪眼一瞇,幸灾乐祸的说:「咳……这个我可帮不了忙,你慢慢解释。」 阙行骞眸光一沉,笔直的看进她的眼里,严肃的开口,「我要告诉妳,我真的真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吻我,但我知道妳生气了,所以想逗妳开心。」 「我才没有生气。」解语粉脸通红,转过头去不肯看他。 「没生气的话,妳会因为误会而哭红了眼?」他扬起浓眉问。 「没有,我才没有,你滚开!」她气愤难平,用尽力气推开他。 「好,除非我死──」谁知他才说完,就发生了一件令解语惊怖战栗的事。 反正她像眼花似的什么都没看清楚,耳边尖叫声四起,阙行骞已整个人像被她用力一推,翻落到天台外。 天啊!她她她……杀人了吗? 解语吓得花容失色,往下一看。赫──幸好,他双手还攀在墙沿边上。 这时解达冲过来,与她一人一边拚命拉住他的手,「你快爬上来!解达,用点力!」 他竟然干脆回道:「不要!」 「这里是七楼天台耶,你不想活了?」解语急死了,泪水含在眼眶里。呜……她可不想成为杀人犯。 「在这世上如果没有亲人、没有家人,真是让人有点不想活了。」阙行骞的手逐渐乏力,随时要失手坠楼的样子。 「姊夫,快上来,我没力气拉你了。」解达奋力的想拉他上来,无奈他体力有限。 「妳说话呀!快说话,不说会死人!」解妈妈急惊风的朝女儿吼道。 「好……你先上来,任何事都可以商量。」解语往下瞄,吓得腿都软了。 他颓然丧气,语带控诉的低吼,「妳不要我了,我上来做什么?」 解语已失去思考能力,顺从的喊,「要!我要你,快爬上来。」 「妳不用骗我了。」说完,他一只手倏地乏力松开,只剩一手险险的挂着,又吓得众人尖叫。 她忙不迭的回道:「我没骗你,真的!」 解达回头对母亲叫道:「妈,快打119!快呀!」 「哎呀!我怎么忘了?要命!」解妈妈于是转身想下楼打电话。 全场只有朱自聪一人低头暗笑。凭他的能耐,攀在阳台上打架都难不倒他咧!此刻,他安全得很呢。 于是他挡下解妈妈,对解语说道:「唉!不用打119浪费社会资源了,这种人让他去死好了,免得他缠着妳不放。」 嗄!她她她……没那么狠好不好? 「求求你上来好不好?只要你肯上来,我什么都答应你。」解语抓住他的手,使力想将他拉起来,却仍然不得要领。 阙行骞得寸进尺的又说:「妳又不爱我。」 「爱!我爱你!」她好说歹劝都没效,快急死了。 「我不用妳同情。」 「我没有同情你,我发誓我爱你!」解语急道。 「你们都听见了?」阙行骞笑问。 「哎呀!行骞,你别吓爷爷了,快点让大家拉你上来。」解爷爷脸色发白的开口。 「好,你们放手。」他突然要求。 但解语和解达仍抓得死紧,哪敢放呀! 「放开他,这样他比较容易上来。」朱自聪拉开姊弟俩。 只见阙行骞攀在墙缘的双手一撑,矫健的翻身回到天台里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男人……真贼!这是解语唯一想得到的。 同时,她也发觉自己舍不下这个男人,尽管他有多贼、多可恶,藏在她心里的爱意,早已发芽生根,让她根本无法放弃他。 阙行骞以为她被吓傻了,靠近她苍白的小脸轻唤,「小语?!」 「你、你好过份!竟然这样吓我。」她怒气冲冲的吼着,七手八脚的开始捶打他。 哇,好凶!他连忙闪过她踢过来的脚,「是妳要我滚的。」 「你这王八蛋、混蛋,存心吓唬我!」她气得一拳挥了过去。 他轻易接住她的拳头,一拉一扯一转,就将她小手反剪在身后,顺便也把她另一只手给箝制住,笑得十分志得意满,「看见妳这么紧张,我即使粉身碎骨也是值得。」 听见粉身碎骨四个字,她浑身一颤,哇一声,抱住他宽阔的肩膀哭了起来。 看见她在哭,活像只小猫般娇弱,让他心疼极了。 他拥住她说:「我爱妳。」 她不敢看他眼睛,知道只要对上那双黑眸,肯定就藏不住心事了,只是抽抽噎噎的说:「我、我、我讨……厌你,我……」 阙行骞眼一瞇,低头就堵住她的嘴,吻去她所有的抗议。 朱自聪笑了笑后,识相的率先走下楼去,还吆喝道:「走,我请你们出去吃大餐。」 「好啊!我要吃牛排。」解达兴奋的跟在他身后。 「爸,我扶你下去,你想吃什么?川菜、湘菜还是台菜?」小两口和好了,解妈妈心头大乐,也放下了心。 「小东西,妳好甜好甜──」她是这么的甜美,他一辈子都不会厌倦。 噢,这里是天台,随时都可能有人上来,他竟然用如此低沉性感的声音诱惑她,她可不像他这么厚脸皮啊! 「等……等一下……」被那温热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倒抽一口气。 「有话等一下再说。」原本环着她的手,忽然就钻到她的衣服里了。 「唔……」解语发出呻吟,瞪了他一眼,已经脸色飞红。 他及时封住她的嘴,还说:「妳想被人家发现吗?」 天!他还敢这样说,搞不清楚是谁害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早晨九点多,阙家充满春天的阳光。 解语从甜睡之中醒来,懒洋洋的想翻个身,但是柔软的娇躯裹在丝被里动弹不得?!她眨眨眼,随即发现把自己紧紧纠缠着的,不是丝被而是阙行骞! 他双手环住她的肩膀和头部,脚则跨在她的双腿之间,沉睡的脸庞因昨晚的欢爱而该死的显得好性感…… 啊!昨夜的疯狂记忆,咻地又回到她的脑子里。 昨晚他们在天台拥吻,突然他咒骂一声「该死」之后,便抱着她飞车回家,他边开车边吻她,害她一路惊喘连连。 才进入家门,她还来不及开灯,他就踢上门,热情的将她压在墙前亲吻,大掌抚过她每寸肌肤,火热的舌挑动着她的感官,害她虚弱的倚在他肩上喘息,开始心跳紊乱、呼吸不稳,沦陷在激荡情欲中,那样的放浪形骸,她几乎不敢想…… 突然,阙行骞的手机响起来,解语立即把它关掉,回头看见他仍沉睡中,抱怨低喃道:「又不是大地震,他睡得正好,别被吵醒了。」然后,顺手也把家里的电话线拔掉。 接着,她披上睡袍到厨房,去为心爱的男人准备早餐。 她哼着歌曲打开冰箱,拿出各式食材,微笑盘算着如何搭配出最美味的早餐。 没多久,一双手轻轻圈抱住她的纤腰,将她揽进怀里,解语回头仰望着他,毋需任何言语,她剔透的眼眸可以看进他的灵魂里。 他眼中闪烁着温暖,拥住她的双手更紧了些,整个人被拥抱在他的气息之中,她的心也跟着温暖── 幸福,就是这种感觉吗? 「我好快乐。」她恋爱了,真的恋爱了。 自从父亲离家出走,温暖的家像缺了一角,她的心也崩裂了一条缝,是行骞填补了这个缝缺。 「是吗?」他瞇起双眸,笑意逐渐蔓延开来,「这样就好快乐?其实,我还有很多、很多方法让妳更快乐。」 「你……」她立刻知道他在暗示什么,羞红了脸推开他,「走开啦,我要弄早餐了。」 但他却靠在她耳边,继续说着让她脸红的话,诱哄的声音太好听,害她羞窘得在厨房东奔西跑,假装很忙碌的样子,惹得他好想拥有她,双手再度圈住她。 解语正想要推拒,却看见他专注的眼里有着热烈的火焰,连气息都变得浊重,使她紧张得有些颤抖,「你……你力气大,别这样欺负我。」 然而,她大概还不知道,她的娇弱无助对他而言却是一种无形的杀伤力。 调笑间,门铃声大作,阙行骞去开门,随即听见朱自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家里的电话也不通……」 解语吐吐舌头,连忙泡了茶出去,但客厅的气氛低沉,阙行骞面色显得阴沉,少了平日的轻松慵懒。 「书店被人放置炸弹,警告意味浓厚,炸弹构造十分精密,一旦引爆恐怕整幢大楼都会被炸得灰飞湮灭。」朱自聪迭声的报告。 解语吓一大跳,嗫嚅的说:「对不起,我不该把电话全关上的。」 阙行骞伸手握住她的手,她仍歉疚的问:「现在怎么办,报警了吗?」 「有民众发现那枚炸弹就报警了,保全公司也来看过。」他顿一顿又说:「照我看,这种炸弹不是一般人所为,应该是他们。」 「嗯,手脚倒是挺快的,昨天才拒绝,马上就放两枚炸弹,可见他的人马已经到台湾来了。」阙行骞眼神犀利起来,一种解语从未见过的表情,完全异于平日的温和,像变了个人似的,沉着得喜怒不着痕迹。 「现在警方正循线追查炸弹来源,我们是不是……」朱自聪意有所指的问,脸色犹疑不决。 「不!」阙行骞分析道:「炸弹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跟警方合作没有用,还是用我们的方式来解决。」 他立刻打了几通电话,以不同的语言交代事情,然后又接听了几通电话,静静的听着,偶尔嗯几声回应,眉目间的坚毅、沉着、镇定,令解语呆呆的看着他,不禁佩服他泰然冷傲的处事态度,真是个将大事化无的高手。 但解语也满腹疑云。他们彷佛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但为什么不跟警方合作?而且行骞到底懂多少种语言,他打电话给谁?她一句都听不懂。 她正想问个明白呢,阙行骞的视线就转了回来,严酷的黑眸制止她说话,然后对朱自聪说:「我已经调派人手出去,兵分三路,一组人负责收集情报,一组人负责盯着敌人的行踪,还有一组人负责调查戴维的犯罪证据。」 他说得像拥有一支军队般,各司其职、各守岗位,他则是个天生的统御者。 「好,就这么办,最近我倒是在店里发现一个可疑人物,要多留意他。」朱自聪同意。 「嗯,你说的那个神秘客,我也注意到了,去摸摸他的底。」他点了点头。 解语侧着头想都想不出来,忍不住问:「店里有神秘客?哪个神秘客?」 「就是那个常来店里看书,一看就是一个下午的大叔。」他回答她的疑惑。 她摇摇头,「不可能,他很亲切和蔼,怎么可能是坏人?」 「小语,」阙行骞双手按在她肩上,严肃的看着她,「坏人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以后不准接近他。」 「好吧!」在他的逼视下,她只好屈服。 解语突然又觉得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更不知道他的身份或背景,如今只知道他拥有一身惊人的技艺,包括开锁、精通多种语言,以及遇到危险时敏捷的自卫能力。 他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一面是什么?她说不出来,但她肯定他是对她好的,她不该质疑他,但这些问题始终困扰着她,等着行骞来解答,若再不得到解答,她会憋死的。 「我──」 她正要开口,又被阙行骞打断,他可怜兮兮的说:「我还没吃早餐呢!」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做早餐。 朱自聪看着她的背影,视线扫到好友脸上,「你还是不准备告诉她?」 高大的身躯有一丝僵硬,黑眸紧盯着她的背影,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担心他的妻子知悉他以前在法律边缘游走的职业,知道这些事实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排拒他? 「还不是时候。」他淡淡回道。 「唉!你全身上下都没有弱点,唯一的弱点是她。」朱自聪笑道。 没错,除了小语,他绝对是个精明厉害又没有弱点的人物。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原以为炸弹只是个警告,阙行骞于是静观其变,不料第二天,盘石书店的大楼骑楼下,又被人放置一枚炸弹,嚣张的对着熙来攘往的路过人群。 警方立刻拉起封锁线,招来拆弹小组,以机器臂拆炸弹,然而,阙行骞和朱自聪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炸弹。 「糟了,这炸弹上还加装了电子锁,想拆它必须先开锁,这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他是个拆炸弹专家,再专业精密的炸弹都难不倒他,如今加了电子锁,就非与行骞连手不可。 「嗯。」阙行骞认同,「他们要逼我们妥协,手段一次比一次厉害,这个炸弹对警方恐怕不好拆。」 「走,我们去拆。」 于是两人去找警察协商,但警察以安全为由,不肯答应,现场气氛一片紧张不安。 年轻貌美的女记者站在对面大楼前,手持麦克风作现场报导,「自今晨八点多开始,路上的上班人潮逐渐增多,在市中心商业大楼骑楼下,发现一枚炸弹,至今警方仍无法研判究竟是谁所为、目的何在,由于此枚炸弹相当特殊,拆弹小组仍无法将之卸除,令警方十分紧张……」 最后,阙行骞与朱自聪以专业说服警方,两人合作拆炸弹,解语知道了赶来,只能远远的看着两人,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二十多分钟,一阵欢声雷动之后,警方宣布炸弹已安全卸除,媒体记者蜂拥而上,有人眼尖认出阙行骞就是上回在超商击败抢匪的人,此刻又会拆炸弹,顿时对他充满好奇,抢着采访他。 由于阙行骞过去的工作背景,已习惯低调生活,不喜欢把生活摊在大众面前,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伤,于是他极力躲开媒体。 然而,他越是回避,越引人好奇,开始揣测他的来历,使得他与解语连续一个星期都足不出户,以免成为跑给记者追的目标,一切生活用品都托朱自聪带来。 朱自聪捧着一个箱子进来,交给解语后,感慨的对阙行骞说:「没想你也有坐困愁城的一天,我刚才还看到七、八个记者守在附近,要不是我动作快,差点被他们包围呢。」 然而,阙行骞一点也不像坐困愁城的挑眉微笑,「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再过几天他们挖不出新鲜事,自然就会销声匿迹。」 朱自聪认同的点头,「嗯,低调处理是应付八卦的最佳方法。」 「唉!害我一个星期没上班。」解语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就当作是我们渡蜜月。」阙行骞握住她的小手,眸底蓄满笑意。 她不禁想到每晚欢爱的火辣场面,忍不住偷偷喘息,脸儿也羞得更加火烫。 突地,屋外一阵喧噪声,似乎是那些记者发现了什么,解语拉开窗帘一角望出去,不由自主的双脚虚浮倒退好几步。 原来一大群记者围住解妈妈和解达,闹烘烘的似陷入疯狂状态,争先恐后的问东问西── 「你们和阙行骞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岳母啦!」 「我是他的小舅子!」 两人神气的有问必答,乐得苦候的记者们大感欣慰。 「两位可以透露一下,阙先生原本是从事什么行业的?为什么他功夫了得又会拆炸弹?」 「呵!这个喔,我最清楚了,我告诉你们……」 解妈妈展现最佳亲和力,来者不拒、有问必答,竟然絮絮不休的与记者们闲话家常。 从未见过这阵仗的解语,看到都傻了眼。刚才还说要低调处理,这下子可好,记者们又有得写了,那他们夫妻俩岂不是又出不了门。 「妈!进来……妳乱讲什么?快进来!」她都快昏倒了,母亲却依然滔滔不绝与记者周旋着。 阙行骞向好友使了个眼色,朱自聪遂站起来说:「让我来应付。」 他打开铁门将母子俩拉了进去,记者们立刻转移目标,「先生,请问你在里面做什么?」 朱自聪不愿多话,本来想关门了事的,不料记者们企图要挤进来,他脸色一凛,沉声说道:「我是阙先生的律师,若有谁踏进私人土地一步,我就告他擅闯民宅。」 果然,「律师」的话格外具有法律效用,声势浩大的一伙人抵不过「擅闯民宅」四个字,纷纷往后退了三步。 朱自聪满意的笑,在关门前一刻,又扔下话说:「我们正在里面研究这几天各位大记者的杰作,看是否有触及不实或损坏名誉的报导,以便保留法律追诉权。」看你们还有谁敢乱写! 回到屋里,却见到解妈妈和解语起了口角。 解妈妈振振有词的说:「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见到,现在社会风气败坏,有正义使者打击犯罪,就该多多宣扬,我还想叫市长颁奖咧!」 开玩笑,有行骞这种女婿,她走路也有风──八面威风! 「妈,我们又不是公众人物,干么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像电视剧一样,播放出来给大家看。」对别人来说是一种荣耀,对她来说却是后患,出个门都不方便。 「好好好,算我没说。」解妈妈不理她,径自拿出一迭杂志来,「瞧,那些记者挺可爱的,还送我杂志呢,要不要看?」 解语别过头赌气。 解达翻阅记者送的杂志,新闻闹大了,某记者甚至做了一个大大的表格,列举阙行骞的背景资料,大大的标题写着:剖析神秘的阙行骞! 内容写道:功夫了得,又会拆炸弹,没有职业的阙行骞,身价不凡…… 「姊夫,你的手表是百达翡丽……哗!三十八万一只?还有lv的休闲外套一件一万六?真的吗?」他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问道。 阙行骞摸摸他的头笑而不答。 「八卦杂志写的你也信以为真?」解语不以为然的敲弟弟的头。 解达不理她继续看,「还有,你的宝马休旅车价值三百多万!有这么贵吗?」 「是八十万,他们根本乱写!」解语回道。 「他们还写你爱穿亚曼尼黑西装,皮鞋是……全都成了流行时尚指标耶!咦?姊夫,原来你一身好功夫是在尊爵会馆练出来的?」解达露出崇拜的眼神。看不出温文儒雅的姊夫,脱下斯文的西装之后如此神勇。 朱自聪一听,却哈哈大笑,「不,是在少林寺练出来的。」 「哇!少林寺?那个武林至尊的少林寺!」他惊奇不已,忍不住伸手去捏姊夫身上的肌肉。 「好了,你们真是满口胡言,比外面的记者还会掰。」解语没好气的斥责。 朱自聪又嘿嘿一笑,「这下子,行骞成了尊爵会馆的活广告,铁定给他们招来不少会员。」 阙行骞嗤笑,「能这样写已经不错了。」 「没把你曲折离奇、多采多姿的一面抖出来就好。」朱自聪意有所指道。 幸好,两个星期之后,这事件终于逐渐冷却下来,解语也得以恢复了正常生活。 第七章 时序进入阳光放肆的五月天。 自从炸弹事件之后,已过了两个月平静的日子,解语早已将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全心投入书店,学做生意,竟然也做得有声有色,渐上轨道。 但阙行骞仍然处在警戒中,绝对不让她有落单的机会。没错,她是他唯一的弱点,相信敌人也很清楚,所以他就更要小心戒备,绝不能有一丁点闪失。 他已经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了,是这辈子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怎么可以失去她? 这天是假日,也是个大晴天,原本热得乱七八糟,却忽然淅沥哗啦的下起雷阵雨。 阙行骞在看探索频道,解语看了不久便伏在他身上打瞌睡,他怕冷气太凉,想拿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上,却在他俯下身的那一剎…… 咻──一颗子弹从他耳际呼啸而过。 砰的一声射中旁边的立地灯,瞬间爆了开来。 他马上抱着解语,以自己的身体护着她倒地翻滚,说时迟那时快,地板上又被射出一串子弹痕来,枪声经过灭音处理,声音不大却叫人惊心动魄。 「发生什么事?」解语探头惊呼。 阙行骞低咒一声,浓眉紧拧的自地上跃起,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将她护得好好的,然后,揪住她推进沙发旁的吧枱底下。 他厉声交代,「妳千万别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听到没有!」 才说完,大门就被人踹开,一时间屋子里气氛紧绷。 完了!完了!解语想打电话求救,悄悄伸手去拿,却勾不到。 「嗨!亲爱的,没吓着你吧?」一声娇言软语和高跟鞋的步伐声,让她不得不好奇的偷看一眼。 谁?又是谁叫她老公「亲爱的」?还叫得挺火热的?! 解语偷偷望出去,只见八名身穿黑西装,体格壮硕的男子,从屋外气势汹汹的进来,在他们中间有个艳色女子,就是那个季安娜,手里还拿着一把灭音手枪。 「啧啧!我的枪法越来越精湛了。」她瞄了瞄地上的弹痕,示威意味浓厚。 阙行骞有如鹰隼般的凛锐目光扫过众人的,喝道:「滚!」 季安娜娇媚的睨着他说:「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但我也是受人之托,想请你去渡个假,顺便赚点外快。」 其中带头的男子阴森森的笑着,配合的掀开外套露出腰间的枪,示意要他乖乖合作。 「车子就在楼下等着,你就别为难我了嘛!」季安娜还想伸手去勾搭他的肩,不料,连衣服都还没沾到,便惊呼一声,不知被用什么手法,狠狠的甩在地上。 「我说过不喜欢妳碰我,妳最好给我滚远点,否则,别怪我破例打女人。」阙行骞冷着脸,那凌厉的目光,以及冷峻的气势,已经让人畏惧三分。 「你……」季安娜爬起身,涨红了脸又惊又羞,向旁边几个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们立刻将他团团围住,带头的那个仗着人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要乖乖跟我们,还是要我们抬着你走?」 然而,只见阙行骞非但不走,反而悠哉的坐在沙发上,眼里有着警戒,却没有紧张,似乎眼前的威胁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 「妈的!」带头男人被激怒,大手一挥,大伙一拥而上,准备以多胜少。 「啊!不要打──」解语眼见八个壮汉围攻向阙行骞,不禁惊喘的从吧枱下跳出来,一颗心也快跳到喉咙,差点没蹦出来。 「我不是叫妳别出来的。」他瞪了她一眼,立刻把她拉到沙发后面护着。 「我、我……」她不是不肯听话,而是看见人多势众,他却孤军作战,一时情急便跳了出来。 「乖乖到我背后去!」他语气一如往常平和,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严酷,但仍四平八稳的端坐着。 那些雄壮威武的黑衣男子见他对危机视若无睹,倒是面面相觑。哼!这个所谓猎神,大概只见过小猎物,还没见识过大坏人吧! 「你们还不上?给我抓人,先抓女的!」季安娜气吼道。 当众人一拥而上,解语害怕得埋在他背后不敢探头,心里只想到,要死就一起死吧! 接着,她猛地听见有人惨叫一声,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后,怔了住。 只见阙行骞高大的身躯稳然坐着,双手闪电般挥动,夹带强劲的力道,将一个个欺近的敌人抛出去,一个折断脚骨瘫倒不起、一个中了一拳横飞出去,整个人撞上墙壁……只是一晃眼,他便以诡异的招式解决敌人。 现在只剩带头的男人,急忙拔枪瞄准,但太迟了,阙行骞长手一伸扣住他的手臂,状似轻松的一握一拉,指间的力道其实十分惊人,枪仍在敌人手上,弹匣里的子弹咚咚的全被倒了出来,而对方竟毫无反击之力。 那男人吓白了脸,知道当时阙行骞若不是倒弹匣,而是倒转枪口,他早已一命呜呼了。 最惊讶的莫过于季安娜,她是知道阙行骞的「偷功」了得,但是从未见他动过武,然而前后不过十分钟,个个被揍得倒地不起,嘴角吐着白沫与鲜血,只剩下一口气喘着,若非刚才亲眼所见,还不知道他身手如此利落,坐着就可以打赢。 「十全老人是你什么人?」她强自镇定的问道。 「乾隆皇……帝,呃,不是吗?」解语瞄了两人一下,小脸垂到胸口犹在喃喃说道:「历史课本是这么写的呀!」 只听阙行骞说:「我是他的入门弟子。」 霎时,解语听见对方一伙人那因紧张而突地急促的呼吸声。 阙行骞沉沉命令,「滚!我今天不想开杀戒,但十秒之后就很难说了。」 现场哗然声响,大伙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去,惟恐十秒之后小命不保。 「季安娜,等等!」他倏然唤了声。 她背脊一紧,紧张的停下脚步,只听见他强调,「别动我的女人,那个后果不是妳可以想象的。」 「哼!」她欲言又止,最后忿忿然离去。 片刻,屋内恢复宁静。 解语默不作声,清澈的大眼注视着阙行骞,他眼底的冷酷与严峻仍未褪去。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吗?那么他平日温和的表象又算什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这些奇怪的人牵扯不清?他们想要你做什么?」 见她忐忑的模样,阙行骞眼底的危险精练徒然消失,由温柔慵懒取代,「我老实告诉妳,妳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她更加不安了。 「过来,」他拉她坐在大腿上,附在她耳边说:「我真正的身份是……」 怎么不说了?她声音颤抖,「什么?我承受得了,你说。」 「我说喽!」他面无表情的道:「事实上我不是人,而是美国科学院的二十一世纪高科技产品,一具与真人一模一样的计算机机器人,编号『a7』,欧盟的科学家想抓我回去解剖研究。」 嗄?! 她吸了一口气就忘了要呼出来,瞪着他怔愣得动弹不得。 他却吻了吻她粉颊,将她紧紧抱住,坏坏的以诱惑的声音问:「跟机器人做爱感觉如何?」 呜!她感觉……好想大哭。 她除了他也没别的男人,怎么知道啊? 解语伸手触摸他的脸,皮肤很有弹性,再摸摸他的胸膛很结实、很硬,臂膀也很有力,回想他完美的体格、超人般的体力和耐力,还有刚才一夫当关的气势、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原来这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蹊跷也有了答案,他不是真人! 「哇──」倏地,她真的哭出来了,搂着他的脖子哭惨,「怎么办?我爱上一个机器人了。」 糟了!玩笑开大了。 「不要哭了。」哭得他心疼,他暗暗咒骂自己,「小语,别再哭了,该死,我是胡说八道的。」 她抹了眼泪,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不用安慰我了,呜……」 他按住她的后脑贴在他胸前安抚,「机器人是没有心跳声的,妳听听我的心跳和妳的一样。」 解语把脸贴在他胸前,听到他的心跳,终于放心了,闻着他的气息,有说不出的安全感。 但为了表示被骗不高兴,俏脸撇到旁边去,红唇微嘟,「你要真的是机器人,我就把你肢解。」 「是吗?刚才谁说自己爱上了机器人的。」薄唇扬成欣喜的弧度。 她小脸垮下,眼色激动,「你到底是什么人?」 「妳以为妳的丈夫是什么人?」他不答反问。 她愣住,咬着唇想了好久,才开口,「你……难道……你是犯罪集团的人?」 「如果我是坏人,妳会怎样?」严酷的黑眸中又多了几分笑意。 这会儿不是机器人而是坏人?她的心凉了半截,瞪着他英俊的脸,坏人应该是横眉竖眼、面目可憎、猥猥琐琐,就像季安娜那些爪牙的嘴脸,但眼前的他气宇轩昂、学识涵养过人,会是怎样的坏人? 「我相信你不是天生就使坏,即使以前做过坏事,只要痛改前非,就不是坏人了。」 她苦恼的模样,以及认定他是坏人的口吻,令他不知好笑还是好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妳听过吧?」 呵,原来是真的,那些人是来逼她老公做坏事的,可恶! 解语按着脑袋苦苦思索,蓦然抬头决定道:「好,我们可以逃,世界那么大,他们也不一定找得到我们。」 电影都是这样演的,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终日疲于奔命、永无宁日,但她心甘情愿为他如此。 逃命、逃亡吗? 阙行骞傻眼,他这辈子浪迹天涯、居无定所,最渴望的就是一个安稳的家,她却「邀」他做亡命之徒? 「咳咳!」他清清喉咙,开口问:「那样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妳不怕吗?」 「怕什么?我有你呀!」她双眸闪着光芒,勇敢回道。 他感动的亲吻她的脸颊,笑道:「妳虽然很勇敢,但我怎么可能让心爱的女人亡命天涯?」 「呃……你、你不要我了?」解语捂住胸口,一脸的惊慌失措。 嘿!这小女人对他未免太没信心了。 「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我保证。」他握住她的手,望进她的眼眸。 而她看见了,在那双深邃黑眸里看见了爱怜与眷恋。 「那我们怎么办?」她仍忧心忡忡。 「我告诉妳真相,包括我的过去,妳要有心理准备,别吓着了。」然后,他面容一整,将整件事源源本本的告诉她,当然,太过险恶的部份他还是保留了,免得她无谓的担心。 老天啊!这男人不断给她的各种惊和喜,她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能负荷? 但知道他不是机器人,更不是什么坏人,仍令她感到雀跃万分。 她忍不住追问:「所以,你不是坏人,那个叫戴维的头头才是坏人,那你为什么不向组织揭发他?」 「事情不是妳想的那么简单,中情局本来就是个复杂的单位、庞大的组织,要揭发戴维需要证据,光是这样就足以造成流血事件,一旦揭发他,被牵连、丢性命的人不知会有多少,妳愿意看到更多的人流血吗?」 解语想都不用想,就拚命摇头,「那……那他要逼你做坏事,怎么办?」 「我会跟他私了!」 那不就是单枪匹马与恶势力斗? 他再厉害也是个血肉之躯,解语急哭了,抱着他直说:「不要、不要!太危险了。」 「不会的,他有他的势力,我也有我的办法。」他笃定的说。事实上,他的人脉已触伸到世界各地的政要。 「你骗人。」他只是想安慰她而已,她清楚得很。 阙行骞摸摸她的头,「这段期间,为了安全着想,我会安排妳和爷爷他们到一个隐密的地方暂住,等我把事情处理妥当,你们再回家。」 「我不要,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她仰起脸,很坚决的回答。 他俊脸一沉,眉头深深的打了好几个结,「妳没有自保的能力,那样子才叫太危险了。」 「怕什么?有你在。」此刻,她对他是百分百、绝对的信赖。 「妳不听我的话?」阙行骞低沉的嗓音里蕴涵着威严。 「呃,这个……听──」不听!不听!要和他分开,她当然不想听,可是…… 他少见的霸道说:「就这么决定了,我会通知爷爷他们,就当作去渡假,明天就走。」 老天,这个男人平常不发脾气,但是一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吓人的,可是她又怎能眼睁睁让他去冒险? 可也真的是气坏了,她是关心、担心他的安危耶,他就这么不领情,摆什么酷嘛?她转头不理他。 蓦然,她眨眨眼,又睁大双眼,盯着刚才因打斗留在地上的血渍,触目惊心的一大片红艳艳,「啊!血、好多血──」 下一秒,她眼前发黑,身子一软,竟然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小语!」阙行骞一惊,急忙接住她软绵绵的身子,确定她没事,却满脸无奈的叹道:「不知刚才谁说不怕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正午,一点十二分,艳阳正炙。 解语站在马路边,伸长脖子看着一方来车,嘴里喃喃抱怨着,「还不来,都几点了?」 三天前,她被阙行骞「拎」到了郊区山中的渡假屋,然后又把解家人全都接来,不知内情的他们可乐了,以为来渡假,爷爷把脑筋动到花圃上,打算改种成菜圃,来个大丰收;解妈妈整日沉浸在森林浴,希望抗老化保青春;解达说要去找个瀑布飞泉修练,要变得和姊夫一样厉害。 唉,只有解语一人坐立不安,想到阙行骞即使功夫了得,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叫她怎么放得下心?可是,他不知从哪找来两个壮汉「陪」着他们,不准她下山一步。 于是今天天刚亮,趁大家还在睡梦中,她便用棉被堆成人形,让大家以为她还在床上睡觉,然后偷溜下山。 吱── 一辆小绵羊机车停在面前,解语才漾起微笑,「妳总算来了。」她好担心那两个壮汉会追来呢! 周美芳瞪她,「什么总算来了?来这里很远耶,我骑了好久、好辛苦才到,妳都不知感激。」 「我更惨,早上六点从山里走路出来,走到脚都起水泡了,才想到打电话给妳,走了啦,载我回家。」她跨上机车,试着伸直又酸又痛的脚。 「妳跑来八里干么?」周美芳发动机车往前奔驰。 「唉!说来话长……」她于是简单的向好友叙述一遍。 周美芳听了大笑,「呵呵!解语小姐,妳要感激我专程载妳,妳也用不着说故事哄我开心吧!」 解语翻了个白眼,「拜托!我说的是事实,而且这个事实能哄人开心吗?担心还差不多,呿!」 吱── 机车毫无预警的煞住,一时重心不稳的解语赶紧抱住好友的后腰,「妳干么,车子坏了吗?」 「不是。」周美芳回过头,瞪着她问:「妳没骗我?妳老公真的、真的是个情报员?」 解语怕她不相信,还举起右手严肃的说:「当然是真的,否则妳把我扔在马路边,叫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嗯,这个节俭又小气的女人,就是因为舍不得花钱坐出租车,才千里迢迢叫她来载人的。周美芳想了一想,终于相信的说:「我就说嘛!上次他轻而易举就把两个抢匪打得落花流水,还会拆高科技炸弹,绝对不是普通人。」 「是是是!现在可以走了吗?我赶时间呢!」她得快点赶到阙行骞的身边才安心。 「遵命!」周美芳边骑边问:「小语,妳老公有没有兄弟?」 「没有,干么?」 「因为……我也想嫁给情报员,长得又帅又有实力,多浪漫、多有安全感。」周美芳无限绮想道。 解语笑说:「可是,即使他有兄弟,也不见得就是情报员嘛!」 「唉──」她就是没这个命。但她仍兴致勃勃的追问:「他最喜欢妳什么?」 「嗯……他喜欢我勇敢啊!」被他称赞过好几次,她喜孜孜的想。 「是喔!那他平常做什么消遣?他喜欢……」周美芳喋喋不休的询问,想从阙行骞身上找出情报员该有的特质,也许有一天她也能遇到一个也说不定。 第八章 终于回到阙家,解语和周美芳进入屋内,却不见阙行骞的人影。 「奇怪,他去哪了?已经五点多了,通常这个时候他会回家来的。」解语到处找不到人,于是回到厨房倒了两杯果汁。 周美芳接过果汁,边喝边说:「妳不会打他的手机吗?」 「对喔!」解语去拿电话,来到客厅却赫然发现一个人影伫在她面前,吓得她大声尖叫,「啊──你是谁?咦,大叔?!」 这不是常到盘石书店看书的那位大叔吗? 「大叔,你怎会在我家……」她话没说完,警觉到不对劲,随即倒吸一口气。 他是行骞和朱自聪都怀疑有问题的神秘客,现在他私闯民宅,便证明他绝非善类! 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后退,神秘客却一步一步逼近,轻声说:「小语,我有话要对妳说。」 「有……有什么话?」她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紧张得冷汗直冒。 他凝视她半晌,才开口道:「时间真是不可思议,我度日如年,可……没想到妳已经长这么大了。」 完了!解语全身寒毛直竖。她想起前阵子看过的一部惊悚电影,那个变态凶手先跟踪目标一段时日,然后再伺机下手,而且在杀人之前就是说着感慨万千、莫名其妙的话……瞬间,她想象力随着恐惧狂飙,一张小脸惊恐不已。 他径自伸手拉她,温和的安抚,「妳别怕,我没有恶意。」 呜……变态凶手杀人之前,都是轻声细语的安抚受害者,哇!解语吓得拔腿跑回厨房,神秘客也追着进来。 咻── 一把利剪朝他挥了过来,只见周美芳拿着剪刀挥舞,却都被他灵敏的闪过,最后还徒手夺下。 「美芳,后门!」解语大叫,同时抓起流理枱上的瓶瓶罐罐扔向神秘客,两人趁机逃出屋外。 「快上车!」周美芳跨上机车,她立刻跟上。 解语急道:「快发动啊!」 「不能动!」真是欲哭无泪,机车好死不死在这时候抛锚。 逃!两人有默契的弃车逃命。 吱── 刺耳的煞车声响起,一辆黑色轿车几乎直接就朝她们冲撞,两人心头一凛,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轿车内迅速冲下来两个男人,像是拎行李似的将她们架住。 「啊!你们要做什么……」她们惊慌的尖叫,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手帕捂住口鼻,渗着麻醉药水的手帕直冲脑门,下一秒,两人眼前一阵昏暗,便失去了意识。 「喂!住手──」屋里的神秘客发现大喊,企图跑出来阻止,却见他们已迅速将昏迷不醒的两人塞入车内,扬长而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许久之后,周美芳在昏迷中醒来,呻吟的慢慢张开眼睛,眼前一片幽暗。 倏地,耳边传来阴森森的冷笑问:「睡得还舒服吗?」 「妳是谁?!」她瞪着眼前美艳的面孔,想起身却赫然发现无法动弹,原来手脚被锁牢牢的铐住。 她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慌张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货柜里,除了眼前这美艳的女人,一旁还有几个体格壮硕的男子守着,而她背后的解语同样被铐着,仍昏迷在地上。 「小语!快醒醒……」周美芳试着叫醒她,却得不到响应。 那美艳女人盯着仍在昏迷的解语,倏地目露凶光,拿起皮鞭便往她身上抽打。 「啊──」火辣的剧痛惊醒了她,惊骇的发现自己被铐牢,耳边听见好友的尖叫阻止声。 周美芳害怕的大叫道:「救命呀!打死人啊!」 「妳住口!等一下就轮到妳。」季安娜厌烦的喝道。 周美芳噤了声,却又忍不住说:「你们是不是绑错人了?绑我们是不会得到勒赎巨款的。」 她家也只比小语家好一点点,但怎会这么倒霉成了绑匪的肉票? 「哼!我怎会绑错人?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连妳都一块绑架来,妳要怪就怪她吧!」她不怀好意的把脸凑了过来,看着解语手臂上被皮鞭抽打的血痕,乐得仰头大笑。 「季安娜……妳想做什么?」解语痛得冷汗涔涔,不解的望着她。 「嘿嘿……」她冷笑,挥动手上的皮鞭代替了答案,每抽一下她心中都闪过一股泄愤的快感。 「妳敢再打,行骞不会轻易饶妳的。」她可是很确定他看到她身上的鞭痕,一定会气炸。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不过,他现在为了妳,忙着应接戴维交付他的任务,只怕他来到时,已经找不到我了。」她扫视着解语,对她的警告不是没有忌惮,但是这里很隐密稳当,要找到他们也不容易。 几道殷红的鞭痕,散布在解语的背部和手臂上,她痛得咬紧牙关说:「妳想利用我,威胁……行骞替你们工作,你们……别妄想了!」 季安娜捏着她的下颚,恶狠狠的道:「阙行骞很宝贝妳,那可就有利用价值了,本来嘛,我也用不着费力气打妳,谁叫阙行骞不识抬举,这几鞭只是利息而已,后面还有得受呢!」 解语冷冷的看着她。总算懂了,绑架她是为了威胁行骞,打她是为了泄愤,报复行骞不买她的帐。 既然弄清楚状况,周美芳反而镇定,「噢,既然知道阙行骞很宝贝她,妳还把她打成这样,妳完蛋了!」 「这话该是我说!」季安娜气愤的踹向周美芳,露出嗜血的神情,「完蛋的是妳们,就算阙行骞乖乖替我们工作,妳们还是得死,到时候……嘿嘿!我会活活打死妳们。」 「杀了我们,行骞绝不会放过你们的。」解语急道。 「哼!这个就不用妳来担心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让敌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正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啊!再说,阙行骞再厉害,单打独斗能敌得过一个有计划的犯罪集团吗?」她得意的抑头狂笑,同时朝一旁的几个爪牙点头。 那几个爪牙得到暗示,立刻会意,涎着脸淫笑的接近她们。 解语克制不住的颤抖。虽然她笃定行骞会来救人,但是眼前遇到心狠手辣的季安娜,危在旦夕的她能等到他赶来吗? 周美芳更是心惊胆颤,奋力扭动被铐牢的四肢,结果只有白费力气。 「别浪费力气了,这种阴阳极磁力锁,号称世界上无人能打得开,专门用来铐锁重型犯的,才刚面市妳们就很幸运用上了。」季安娜狞笑着,然后拿出黑布蒙住两人的眼睛。 「不要……放开我!」她们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却清楚的感受到外力的侵袭,加倍的恐惧。 随即几个孔武有力的爪牙将她们拖到角落,毫不留情的撕毁她们的衣服,吓得她们不断的挣扎,惊恐的尖叫声回荡在货柜里。 相对于她们两人恐惧的哭声,季安娜却笑得更为肆意,「哭啊!大声叫啊!看看还有谁能救妳?即使阙行骞在第一时间发现妳失踪了,想救妳也来不及了。」 轰! 一声巨响,整个货柜重重的晃动几下,竟然被炸开一个大洞,弥漫着刺鼻的烟硝味中,每个人在瞬间停顿所有的动作。 洞口射入刺眼的光线,使得众人瞇起双眼,有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踏进货柜里,有种深不可测的力量。 瞪着那些爪牙们,他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 他冷冷警告道:「敢再动她一下,我就把你们碎尸万段!」 解语双手抱膝,像猫儿似的蜷缩着,忍不住颤抖。她在黑暗中,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却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行骞?!」她喜出望外的叫道。 「阿弥陀佛!我们有救了。」周美芳跪在地上喜极而泣。 正想施暴的爪牙见阙行骞单独一人,立刻上前展开攻击,然而他双掌一挥,先是揍断左边那个的臂膀,又瞬间快速攻向右边那个的后颈,每人都是一招倒地,轻易就被解决掉。 季安娜见状,迅速将解语拉到胸前挡着,并掏出一把枪抵住她的头以求自保,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你怎么有办法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阙行骞缓慢往前走去,淡淡的解释说:「我早就有所防备,事先布下各个监视据点,所以你们的举动全都在我的监视中,当你们把人抓来的同时,我就沿着你们的路线出发到这里了。」 「不要过来!再靠近一步,我马上杀了她。」季安娜气急败坏的四下张望,企图找寻逃生之路,无奈狭窄的货柜无处可逃。 阙行骞不动声色的瞇起眼睛,当他看清楚解语衣衫残破,以及身上的鞭痕时,即刻挑起他体内的暴怒因子。见她受罪,他气愤得想诅咒全世界。 「安娜,妳最大的错误不是低估我的实力,而是不该将她抓来还伤害她。」他冷冷一笑,透露的危险令人不寒而栗。 季安娜冒着冷汗,勒着解语往后退,「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就答应不伤害她。」 「妳认为妳还有筹码跟我谈条件?」他神色一凛,毫无妥协之意。伤了小语的人,他绝不会放过,并且会加倍讨回来。 「该死的!」她停止不了颤抖,彷佛看到死神在逼近,自知难逃一劫,干脆豁出去的怒吼一声,朝他开枪,巨大的枪响在货柜内回荡。 阙行骞灵活的避开子弹,跃起身子一个空翻,鬼魅似的速度夺下她的枪,又在她胸口补上一脚,只听见她凄惨的叫声,随后痛苦的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我说过不要动我的女人,现在妳该验收后果了。」他对付季安娜的手段毫不留情,冷酷得像严冬的寒风。 其它被废了手或断了脚的爪牙见状,双脚都禁不住在颤抖,妄想逃跑之际,阙行骞朝洞口一侧头,就出现几个男人,身手利落的朝他们攻击,一群人就像被圈在围栏里的待宰猪似的,等着被收拾。 就在他教训季安娜时,徒然有个影子无声的接近解语,并将蒙住她眼睛的黑布拉下。 与生俱来的敏锐,令阙行骞立刻警觉起来,全身的肌肉紧绷的立刻回身,杀气凝聚到顶点。 解语一见到那人,就是在家里出现过的神秘客,便惊恐的往后退。 「不要过来,不要!行骞救我……他变态!」 她的惊叫声,更令阙行骞毫不保留的展开攻势,尤其是企图加害她的人,他非要狠狠扭断他的脖子不可! 凌厉的掌击中神秘客的肩,叫他狠狠的摔离解语,他狠狈的爬起来应战,避开无情的拳脚,百忙中不忘解释,「我没恶意,只想看看她的伤势。」 两人交手之际,阙行骞也暗自惊讶,这神秘客勉强能接下他几招,也绝非泛泛之辈,最奇怪的是朱自聪去查过他的底细,却一无所获。 「我有戴维的犯罪证据,足以让他入狱,一辈子都出不来。」神秘客又说。 阙行骞停止攻击,半瞇着眼打量了眼前的男人后,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神秘客挑眉,「先别管我是谁,要不要合作?」 「我凭什么相信你,神秘先生?」他怀疑道。 「就凭你和我一样都迫切的想击倒戴维,重获『自由』,还有凭你的直觉与判断,这是你的专长,不是吗?」 阙行骞沉吟着,走向解语先检查她的状况,「该死的,以后我绝不能再让妳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会被妳吓死!」 尤其一想到她被掳,而他还没赶到现场的情景,他就会克制不住的心惊胆颤,他深吸一口气,额上青筋隐隐抽动。 「你被吓到?我以为是那些歹徒被你吓死呢!」她很不相信的眨着眼睛。该是他的气势吓死一堆人才是吧! 「我警告过妳,不要擅自离开山区的,妳就是不听话,这下闯祸了吧?妳说,跑出来干什么?」他的口气很严厉,气得眼里也快喷出火来,但扶起她的动作却很轻柔,确定她身上没有致命的伤,才放心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哼!不说。」夫妻俩第一次起口角,令她火气也冒上来了。 「要我把妳狠狠痛打一顿,才知道错吗?」他浓眉皱拧,觉得不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她是不会觉悟的。 「你敢……打?」他竟要当那么多人的面打老婆?她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阙行骞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咆哮着,「该死的,妳以为我不敢?要不是我早有准备,妳不就……不就……」不就死定了?这最后一句,他竟然恐惧得说不出口。 他这往来枪林弹雨的猛将,危险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从不知道「害怕」是什么,过去再惊险颤栗的任务,都没能让他失去理智,直到这一刻,眼前这个还不断颤抖的小女人,却轻易让他气到快抓狂。 解语怔忡片刻,突地扑进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我、我实在没法子等下去了嘛!我也怕……呜呜,也会担心你有危险,我只是想……想快点见到你……呜呜……」她委屈的抽噎。 随着她的哭泣,他的心也融化了,那几句为他担心的话语,也消去他所有的怒气,搂着她重重的叹气。这个小女人就是有能耐,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最柔弱的姿态收服他。 「好了,」神秘客上前对他说道:「你们也是牵挂彼此才会这样,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对付戴维,我刚才的提议你决定如何?」 阙行骞看着他,觉得神秘客的语气很严肃又带点慈祥,似乎在哪听过?而此时此刻他脑中已出现好几个想法与方案,最后只说一句,「好。」 神秘客伸出手与他相握,「我们就这么说定。」然后转头朝奄奄一息的季安娜说道:「妳回去告诉戴维,『中尉19』回来了!」 「你……你也是情报员?」她想确认他的身份。 阙行骞目光一沉,再次审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神秘客不予理会,只说:「妳就这么说,他自然会明白的,把她们手脚上的锁打开。」 确定自己还有传话的「功用」,季安娜不再像刚才那样颤栗,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这是最新的科技锁,一旦开关设定之后,就无法再开启。」 「完了!我不要这样啦!」周美芳一听,忍不住哭了出来。 解语掩脸哭泣,「我们要一辈子和这两把锁在一起?」 「别担心,妳忘了我会开锁?」阙行骞随即动手研究锁上的开关按钮。 「哼!这种锁是为了防制重型犯逃脱而设计的,你如果勉强开启,触动了电子电路,将会释放足以令人毙命的电压,你可要小心啊!」季安娜心想,尽管他有天大的本事开锁,遇上最新款的科技锁,没研究过也无法在一时半刻内解决。 然而,阙行骞仍然镇定,在解语的额前印下一个细碎的吻,问道:「妳对我有信心吗?」 「嗯!」她用力点头,相信他不做没把握的事。 就在众人期待、惊悸及看好戏的目光下,咔的一声响起,她的脚恢复了自由,接着一双手也抱着阙行骞欢呼。 「喂,我呢?快帮我开锁呀!」周美芳迫不及待的叫道。 季安娜瞪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阙行骞卸下周美芳手脚的锁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妳一定找人试过阴阳极磁力锁,很清楚它的功能与威力,但还不知道是谁研发出来的吧?」 「该……该不会是──」天啊!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人?为何组织给她的数据这么有限,还是连组织都不曾掌握过这个可怕的男人? 此刻她心里无限后悔,当初竟然被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吸引,还妄想得到他,而后又因妒意而伤害他的女人,才招惹上这个可怕的局面。 「妳猜对了,所以阴阳极磁力锁一点也难不倒我。」阙行骞是科技锁的专家,阴阳极磁力锁就是他研发的新产物。 季安娜颓然丧气,蓦地对上他阴鸷的目光,她震惊的往后缩,因为在她察觉那抹眼神之后,沉重的拳头就猛烈的撞击在她身上。 「住手!你会打死她的。」解语不忍心,扯住坚实的手臂,阻止他继续狂揍季安娜。 「我正有这个打算,这样才能够确保她不再伤害妳。」阙行骞仍有力的握住铁拳。妄想加害解语的人,他都无法轻饶。 「别这样,我不要看到死人。」她摸摸他的背安抚着,不希望他再沾血腥。 阙行骞看了爱妻一眼,她祈盼的眼神,令他的拳头松了开来,解语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走吧!」临走,她悄悄的又问:「行骞,那个女人受伤重不重?还能动手打人吗?」 「她的肋骨已经受了伤,除非不怕断骨刺到内脏,否则,我相信她不敢再乱动打人。」阙行骞回道。 「那么,你刚才开锁时,没把它破坏吧?」她又问。 「当然没有。」以他的开锁技术而言,开过的锁绝对是完好如初,他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称之为高手。 「那就好。」说着,她和周美芳一人拿起一把锁,走向季安娜。 周美芳大胆的欺上前,大声说道:「我现在才不怕妳呢!乖乖的别乱动,不然断骨会刺到内脏,会痛死妳!」 季安娜忍不住脸上一阵抽搐,挣扎着又使不出力气,不禁狂叫道:「该死的!不要!不可以……妳们不可以这样做!」 阙行骞双手抱胸,看着两个小女人在她的手脚上,如出一辙的铐上阴阳极磁力锁。 「这就叫恶有恶报,而且是现世报!」看到季安娜悲惨苍白的脸,周美芳得意的率先走出货柜,无意间瞄到有陌生人挡在洞口,她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想都不想便拿着手中另一副沉重的阴阳极磁力锁往挡路者甩去。 本来她还想拿回去留做纪念呢! 解语同时惊叫起来,「不要──那是自聪,是自己人啦!」 刚赶来的朱自聪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家人攻击,惊险的避开,才没当场被砸得头破血流。 但他立刻扭住周美芳的手腕,脸上挂着黑线条瞪她,不敢置信的吼道:「妳这个笨女人,竟然想谋杀我吗?」 她打量他一眼,也吼了回去,「好狗不挡路,谁叫你挡我的路?」 「妈的,懒得跟妳这种女人计较!」他一脸呕气,随即向阙行骞报告,「我已经把解家人安全护送到洛杉矶总部了。」 「什么是总部?我怎么都不知道?」解语讶异的看着丈夫,觉得对他尚有什么不了解,有一份说不出的生疏。难道夫妻间真的有秘密? 从结婚开始,他就像一个神秘盒子似的,打开一层又一层,让她猜不透里面到底还有什么?说他没有秘密谁信啊?! 阙行骞低下头来,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出声,「这个我慢慢再跟妳解释,我没有秘密故意要瞒妳,有些事没告诉妳是为了保护妳,现在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立刻起程回总部。」 「啊……你又知道?」老天,他又洞悉她的心思了。解语顿时红唇微张,双眼瞪得大大的。 「妳脸上永远藏不住心事,很容易就能猜到妳在想什么。」醇厚的声音没有嘲讽,而是带着最温柔的笑意,双手亲昵的抚过柔嫩的脸颊。 解语低下头,脸儿因他的举止而嫣红的垂到胸口,倏然想到说:「把美芳也带去好吗?」是她拖累了好友,不得不管她的死活。 「我也要跟你们去。」神秘客说道。 「你?!」朱自聪偏头看着他,揣测他的动机。 神秘客随即拿出一支钥匙和卡片,说道:「这是保险箱的号码,里面有我花了两年时间所收集到的戴维犯罪证据和资料。」 他的意图很简单,把手中最有利筹码献出,换取彼此信任合作。 「自聪,把资料带回总部,并尽快把证据内容透露给戴维。」阙行骞朝好友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神秘客问道:「你想用证据当钓饵,亲手活逮他?」 「是,我就怕他不来。」他这个猎神从未失过手。 他心底明白必须解决戴维,才能幸福的生活,而他的幸福,就是小语。他的手与小语紧紧相握着,必须这么紧紧握上一辈子。 第九章 到了洛杉矶总部之后,解语才惊觉阙行骞有着傲人的财富以及权势。 所谓的总部是在一幢豪华饭店的顶楼内,其它楼层与一般饭店无异,旅客来来去去,什么国际人种都有。 她娇小的身子躺进柔软的被窝,问刚洗好澡出来的阙行骞,「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吗?」 「戴维派来偷取证据的人全部铩羽而归,我就等他按捺不住,亲自出马。」任何人想从猎神取走他的钓饵,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样子她就放心了,然而,却又像想到什么的忍不住问:「你把总部设在这饭店里,那个……费用会不会太高了?」 如果可以的话,等把戴维的事解决之后,她很想建议他另外找个地方搬,这样铁定可以省下不少钱。 「还好,从我爷爷那时候开始,总部就设在这里了。」他将娇柔的身子拉进他怀里,舒服的让她枕着他的肩。 她却想着:嗯,地方好大,员工好像也不少,都靠行骞一个人养吗?养那么一大票人应该不容易吧! 「对了,」解语仰头看着他,疑惑的问:「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总部是做什么的?」 「嗯……」他略迟疑一下才说:「我爷爷年轻时是黑帮首领。」 「黑帮老大?」她惊讶的喘气一声,差点忘了还要吸气。 他轻笑了一声点头,又说:「认识奶奶之后,才带着一帮兄弟改邪归正做起生意来,后来爷爷过世,那些组员们就归我负责。」 噢!解语同情的看着他,把他抱得紧紧的说:「想不到你的压力那么大,要照顾那么多人,一定很辛苦吧!」 「也不能这么说,爷爷留下来的生意,像这家饭店多亏这些忠心耿耿的部属为我打理,省去我不少时间呢!」他无心涉足商场,要不是为了爷爷临终前交代,一定要照顾这些人,他早就撒手不管了。 「什么?总部……」她从床上弹跳起来,瞪着他。 阙行骞低下头,专注流连她的发香,说:「放心,这里虽然仍称作总部,其实不再有任何非法行为,倒是他们忘不了当年黑帮日子,而我又是做情报工作,偶尔他们就替我做些事,像这次调查戴维的事就是派他们去办的。」 「不不不!我是说总部所在的饭店,是……是你的?」这么豪华的饭店,代表很有钱,她一直以为他靠退休金过日子呢,怎不害她惊叫得像中了头彩? 原以为自己嫁的男人,只是个长得帅的普通退休公务员,不料竟是一个情报人员,现在可好了,他还是个前黑帮头子的孙子呢! 此时,解妈妈突地惊叫连连,跑来拍他们的房门道:「小语,快开门!救命啊──」 「糟了,是不是有危险?」解语一惊,以为发生什么事。 阙行骞倒是镇定得很,「不会,这楼层戒备森严,有任何动静都躲不过监视系统。」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飞扑过去开门,「妈?!」 「见鬼了!我看见妳爸的鬼魂……不,是妳爸的鬼魂附在别人身上。」解妈妈苍白着一张脸,指着身后的神秘客大叫。 「你为什么把我妈吓成这样?」解语瞪着神秘客,在阙行骞的地盘,她说话格外大声有力。 「他……他……」解妈妈拍着胸口,大口喘气说:「被鬼魂附身了,是妳爸的鬼魂,快、快问他……不!问妳爸……他是怎么死的?不对,应该先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响的抛家弃子。」 「我没有死!没死!要我说多少遍妳才相信?」神秘客捶胸顿足,只差没把话塞进解妈妈的耳朵里。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解语一脸疑团。 然而,她却听到神秘客说:「小语,我是爸爸,解思本!」 嗄?!她呆呆的瞪着他看了半天,接着用力的甩头,「不,你不是,样子不是,连声音也不像,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爸?」 虽然她对父亲当年抛家弃子很不谅解,但父亲的长相她绝不会忘记,即使事隔十年,一个人变老了,样子还不至于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吧? 解思本一脸无奈的解释,「因为我动了整形手术,声带也动过刀,所以才会跟以前不一样。」 「见鬼了,我老公长得很帅,才不需要做什么整形手术。」解妈妈还是不相信那张陌生的面孔。 阙行骞是唯一能保持理智的人,他慢条斯理的问:「神秘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就是解思本?」 回总部前,自聪已从保险箱取出戴维犯罪的证据,的确如神秘客所言,这些证据足以击垮敌人,但他突然来认亲人,令他不得不质疑他的动机。 「我已经把过去如何追求她、结婚纪念日、小孩的生日、还有失踪的日期跟她说了,她竟然不相信。」解思本无奈的瞪着妻子,伸手想要拉她。 解妈妈尖叫的避开,「所以,我才说一定是鬼魂附身,才会说得那么准。」 阙行骞把大手一伸,将岳母护在身后,「你刚才所说的,我相信有心人调查一番,要知道并不难。」 解思本因气恼而瞪着他说:「小子,我女儿可给你拐得死心塌地了,告诉你,要是想娶我女儿,可得要有本事才行,你要不快点帮我证明身份的话,就别想娶我女儿!」 阙行骞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看进那双深沉有力的眼眸里,他心里猛地一震,因他的目光而震慑。 这些话他听解思本说过,是十六年前离开解家时,小解语哭着不让他走,而解思本就曾说过:「小子,我女儿可给你拐得死心塌地了……」而让他更加确定的是那双深沉有力的眼眸,他记得这个眼神。 解思本微微一笑,「小子,你可想起来了?」 「是想起来了。」阙行骞点了点头,注视着他变了脸的面容,随即叫了他一声,「爸。」 「爸?!他……他是你爸爸?」解语更迷糊了。阙爸爸不是英年早逝了吗? 阙行骞拍拍她的手背,代她向解思本问道:「我要解开更多的疑团,为什么你会离家多年而毫无音讯?」 解妈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更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行骞,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他怎会是我爸爸?」解语隐约听出蹊跷来,拉着他想问个明白。 「不可能的,我怎会不认得自己的丈夫?」解妈妈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别急,我们先听他怎么说。」阙行骞随后把解爷爷、解达和朱自聪也找来,要大伙坐好,又叫人泡了热茶来。 解思本喝了一口热茶,双手抱着脑袋,幽幽的说道:「很抱歉,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我原本也是个情报员。」 「你……不,我丈夫只是个大学教授。」解妈妈疑惑的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庞,心里矛盾得很,不知该相信他真的是丈夫,还是不该相信他。 解思本苦笑的解释,「大学教授只是掩饰的身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方便搜集情报,我的代号是『中尉19』中华民国的情报员,有一次负责执行一项与美国中情局合作,被称为『垫脚石』的行动,那时候是由戴维西诺所指挥。」 「就是行骞的上司戴维西诺?」解语问。 「没错,我们原本已完成了垫脚石任务,不料,却被我发现戴维私自将所得资料拦截下来,并宣布任务失败。」 朱自聪补充,「戴维想来个渔翁得利,私吞情报。」 「他要那些情报做什么?」解妈妈提出疑问。 「透过黑市把情报卖回给原主,或是敌对的国家,从中赚取更高的佣金。」解思本回道。 「哦──我懂了!」解妈妈一拍桌子,「以你的臭脾气,一定跟人家抗争到底是不是?笨蛋!」 他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开心的笑,「妳真了解我。」 经他这么一说,解妈妈不禁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言谈中她已间接承认他是解思本了。 他续道:「戴维为了怕我泄密,早就决定将我尽快除掉。」 「这是戴维的惯用伎俩,我相信你不是第一个受害者。」朱自聪很幸庆他们及早发现逃得够快,否则就成了因公殉职的「伟大」情报员了。 解思本回忆说:「他派了一位当初一起行动的女情报员来找我,假意哭述戴维的阴谋,说要我协助她把资料给偷回来,并一起告发戴维的罪行。」 「啊!就是那个外国女人?」解语想起来了,当年的迷团终于有了解答。 「妳什么时候见过她?」解思本倒是错愕。 「就是她来找你出去,你失踪的那一天,我还一直以为……」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原来她一直误会了父亲! 阙行骞替她说道:「她一直以为你和那个女人私奔,弃家人于不顾。」 「什么?我会是这种人吗?」他倏地生气的瞪着女儿问。 「可是,她抱着你哭,我还以为你们……是外遇,而且你又一去不回。」解语说出多年的困惑。 「当然不是啦!」解妈妈替丈夫说话,「妳爸是被人骗的啦!」 此时,解爷爷已老泪纵横,直说:「我一直相信我儿子是个负责任、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解达似懂非懂的开口,「我知道了,情报员通常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谁厉害就谁赢。」 这……这是他儿子,这样吐槽老子? 解思本勉强维持住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那女人把计划告诉我,说戴维把那些情报数据放在一个岛上,那是他犯罪组织的巢穴,我们上了船一路驶出公海,她却趁我不备之际朝我开了枪,并将我投入大海。」 说到这儿,众人都为之一窒,想象当时那些凶险危难,宛如历历在目。 「所幸我命不该绝,身上的防弹衣救了我一命,但我沉入大海中,漂流到不知名的荒岛,在荒野中求生存。」 只要想到这些,他怎能不痛恨戴维? 「天啊!你是因为流落荒岛,十年都无法回来?」解妈妈震惊万分。 解思本感慨万千,「要不是情报员的训练与坚强的求生意志,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那你后来是怎么离开荒岛的?」解妈妈问。 「唉,两年前,我好不容易被一艘经过的意大利籍渔船救起,才得以重生。」 她含泪续问道:「你……你为什么不马上回家?」 「我也恨不得马上回家,但我担心一回到家就暴露了身份,反而引起戴维的注意,所以为免被戴维发现,并且方便调查他的犯罪证据,我才做了整形手术和声带手术。」 当年他并未抛妻弃子,而是遭人陷害,却苦了一家人,为了要讨回公道,他不但不敢先与家人联系,以免打草惊蛇,更不惜以改头换面取得最佳报复时机。 此刻,真相大白,众人互相拥抱,喜极而泣。 然而,当父母倾诉离情时,解语噘着嘴不高兴的问老公,「你好像早就认识我爸了,对不对?」 「对,我们小时候也是认识的。」阙行骞点醒她。 「我们?!」她小嘴微张,很难相信所听到的,但见到他很肯定的点头,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 「我早就发现妳根本不记得,所以叫人带来了一本相簿来,妳看。」他取出相簿翻开其中一页给她看。 「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解语轻呼,认出照片中的人是自己和一个又高又瘦的大哥哥合照。 她抬头看看他,与照片中的人对照,疑惑的问:「这个瘦弱的男生是你?」 「是,那时候我父母因意外过世,我寄住在妳家一段时间。」 「不记得了。」她拿着相簿看了又看,对另一件事反而比较有兴趣,「奇怪,照片中的人这么瘦弱,真的是你?」 阙行骞笑说:「我从小就身体不太好,祖父母便把我送到少林寺去习武,希望能强健体魄。」 「嗄?!还真的是在少林寺学的功夫?」想起朱自聪也曾这么说,那时她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如今又是一阵惊愕。这男人的际遇总是与众不同! 「教我功夫的十全老人,就是少林寺著名的武僧,和我爷爷是老朋友,所以才肯收我为徒。」 「他很有名气吗?」解语想起上次,那帮坏人一听十全老人就全身发抖。 「在武术界,十全老人是武术奇葩,他独创的擒拿手法迅捷利落,招招克敌不备。」 噢!这也难怪,从小就习武,果然很有效的,瞧他现在精壮的体格能打耐操,不说谁会相信他从小身体不太好? 等等──她还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 她不满的瞪着他,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虽然已经确定两人是相爱的,但是,他还是不对啊,那么多事竟都将她蒙在鼓里,夫妻不该有隐瞒,她想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啊…… 「我没欺骗过妳,是妳自己忘了。」他狡诈的回道。 一张小脸认真的沉思起来,瞪着他瞧。 半晌,她忽然问道:「小时候你有送过我礼物吗?」 「是一张音乐卡片。」他记得很清楚,为了止住她源源不绝的泪水,妄想用音乐卡片吸引她。 解语咧开嘴笑,「那张可以许愿的音乐卡片,我到现在还保存着呢!」 「这样说来,妳应该记得我?」 「那人就是你?」她忍不住泪光闪烁。 他欣慰至极,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妳终于想起来了!在十年前妳就说了,我是你的,所以,我才会回去找妳。」 一旁的解思本极感安慰。这小子看女儿的眼神,就像是他数十年前看他妻子的眼神一模一样,他知道,行骞不会辜负小语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正当大伙沉浸在一家团圆的喜悦中,视讯系统倏然启动,扩音器传出声音。 「阙先生,目标亲自上门来了。」 阙行骞按下桌上视讯系统的按键,随即升起了一面电视墙,十几个屏幕分别监视各个楼层角落,其中一个屏幕里出现了目标,正穿梭在饭店大堂,接着很技巧的闪入楼梯间。 解家大小立刻围住屏幕,很想一睹这个差点害他们家破人亡的大仇人,究竟长什么德行。 「咦?是个糟老头耶!」解达没料到,对方竟是个看来不起眼的老伯伯。 他穿着极普通的西装,头戴绅士帽,还有些驼背,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心狠手辣的情报头子兼大坏蛋,要不是镜头悄悄跟着他,根本还不知道他就是目标。 「那只是一种障眼法,看似无害的老态龙钟,其实他暗中以锐利的眼睛观察着四周。」解思本说道。 然而,过了没多久,屏幕上又出现了第二个一样衣着的「戴维」,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十几个屏幕全是戴维的分身。 「天哪!哪一个才是他呀?」解语惊叹道。 各楼面的跟监人员陆续传来讯息,每个楼层都有戴维的分身,不知该怎么办? 阙行骞立刻联络在外面监控的朱自聪,说道:「别管那些分身,他只想扰乱我们的目标,我们到办公室去等他,他一定会去那儿找他要的东西。」 「你确定戴维会亲自去拿证据?」解思本担心抓不到本尊,反而让他溜了。 「连续几次失败,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定会亲自来拿,否则,他也不会故弄玄虚,用那么多分身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阙行骞相当有把握。 「走,我们必须在警方到达之前,给这混蛋一点小教训。」解思本已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要找他报仇雪恨了。 临走前,阙行骞不忘嘱咐,「你们留在这里,千万别乱走动。」 「我也要跟你去。」解语跟着要走,却被父亲的眼神制止住。 阙行骞也严肃的说:「不行。」 她噘着嘴央求,「为什么不行?这是你的地盘耶,怕什么?我保证跟在你身边不乱跑。」 「妳跟来不但没有帮助,反而只会让我们分心,留在这里才安全。」解思本阻止道。 「我不想错过好戏,让我去嘛!」其实她是对戴维十分好奇,想亲眼目睹大伙如何擒服这个头号敌人,而且自从见识过行骞的厉害神勇之后,她对他是信心满满的。 「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到处都是我们的人,而且我们还有和警方联机的警铃,他再阴险凶狠也伤不了我,妳不用担心我了。」阙行骞不愿意让她涉及一丁点危险,转身与解思本去应战。 解语不情愿的站在门口,喃喃的恼道:「谁担心了?既然不让我去,我自己想办法。」 蓦地,解达指着屏幕叫道:「咦,这不是周美芳吗?她在搞什么鬼?」 屏幕中,只见她穿着饭店人员的制服,鬼鬼祟祟的在走廊上,好像要找什么似的。 「好办法!」解语大呼一声,随即叫人取来一套制服换上,然后把长发盘在脑后,趁大家不注意时溜了出去。 第十章 「美芳!」解语穿上饭店的制服,佯装成服务生,沿着走廊找周美芳所在的位置,想跟她会合一起去办公室找阙行骞。 突然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迎面走出一个老人来。嗄!穿西装、戴绅士帽的老人,那……那不就戴维?!但眼前的是本尊还是分身? 乍见死对头,解语吓得心跳如雷。怎么办?还没见到行骞就先遇上了戴维,是她始料未及的。 镇定!一定要镇定,也许这个只是分身而已。她挤出一个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与他迎面走去。 两人脚步越靠越近,解语偷瞄了他一眼。天哪!他才不老态龙钟呢,背也不驼了,相反的那双犀利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仅一瞬间的视线相交,两人擦身而过── 呼……解语松了一口气,戴维却突然以英语叫住她,「小姐,请留步。」 惨!她全身僵硬,缓缓的回头,但又自我安慰的想:戴维没见过她,不一定认得她是谁,可是有可能吗?他那些爪牙不也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谁。 她的心七上八下,笑……微笑,可是,努力挤出的微笑比哭还要难看。 「请问办公室怎么走?」戴维的声音听来充满了威胁感。 呜……要穿帮了,她只能勉强听懂他的话,但破英语根本无法开口,大饭店会有这么蹩脚的服务生吗? 「oh!there……there……」她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往他背后乱指一通,希望他会转身看一眼后方,她就趁机逃跑。 不过,戴维不但没有转头,反而朝她靠进一步。 「妳可以陪我去吗?」他很礼貌的问,嘴角却露出冷笑。 解语想转身拔腿就跑,但还来不及反应,脖子一紧就被他勒住,接着肌肤一阵冰凉,已被一把利刀抵住,她惊喘几声,绝望的发现根本逃不了。 戴维狞笑着,用力把刀子陷入她柔软的喉咙处,仰头大声说:「阙,我知道你们都看见了,现在好好给我听着,否则我就在她的喉咙戳一个洞。」 片刻,播音器传来阙行骞的声音,「你往前直走到底再右转,那里有一扇门,我们等你。」 戴维仰头狂笑着,享受胜券在握的快意,架着解语依循指示走到门前,意气风发的踢了门板一脚,把她挡在他身前宣布道:「开门!」 门打开了,里头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除了阙行骞和解思本就没有其它的人在里面,戴维先扫视一遍,才架着解语进去。 「唉!小语,妳这好奇又不知死活的个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解思本看着女儿摇头叹息。 「对不起,爸──」她因为自己一时意气用事而内疚不已。 阙行骞也不禁责道:「妳就不能乖乖的待在一个地方,让我安心一点?就不能好好听我一次吗?唉!这次该怎么救妳……」 解语盯着他半晌,忍不住开口,「行骞,你的声音怪怪的。」 「我感冒了。」他瞥了她一眼。 「住口!不准用中文交谈。」戴维怒吼道,看了解思本一眼说:「你就是『中尉19』?变脸变得很彻底,难怪我认不出来了。」 「我们还能见面,你作梦也没想到吧?」他恨意十足的瞪着仇人。害他流落荒岛多年,过着非人生活,他根本无法咽下这口气。 「哼!那又怎样?你也没想到你女儿会在我手上吧?只要我稍用点力,她就真的见不到你了。」戴维阴狠的警告。 「戴维,」阙行骞缓缓走过去,语气平和友善的说:「你要的只是脱罪而已,这个我们可以谈。」 「别过来!如果不想替她收尸的话,你们两个都给我退到桌子后面,双手举起靠在墙面上。」他喝令。 其实戴维心里不是没有忌惮,先前他已听手下回报过,这个男人并非只是如组织里所认识的那样,他迅速诡异的武打招数,是令他派出的人马多次行动失败的主因。 阙行骞和解思本对望一眼,只好依戴维的话,双手高举靠在墙面上,两人都是受过情报员训练,很明白致胜的关键在于谋略、手段与掌控,而眼前的局势通常只是「假象」,如何运用策略扭转局势、反败为胜才是最重要的。 「戴维,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公济私令你的属下窃取各种机密,并贩卖给第三国,以赚取巨额『退休金』,你不怕『晚节不保』的去吃牢饭?」阙行骞讽刺的问。 他冷哼一声,「任何事都会有风险,做情报员所承担的风险本来就很大,要是能顺便赚取巨额『退休金』,何乐而不为?」 阙行骞仰头大笑,「你今天所要承担的风险,恐怕是大得让你受不了。」 戴维用脚踢了一张木椅过去,并从腰间抽出一条麻绳抛向前,吼道:「别废话连篇,『中尉19』,把阙的手脚绑在椅子上,快!」 解思本企图诱敌说:「你来的目的不是想要证据吗?不打算先看看?」 「废话少说!把阙牢牢绑起来,否则,小心你女儿没命!」他的手劲又稍用力了些,一抹血痕瞬间出现在解语的脖子上。 「好,我绑,你别冲动。」解思本捡起麻绳将阙行骞绑在木椅上,「这样你不用怕了吧?」 「哼!我怕就不会来了,你给我靠墙边站,不准踏前一步。」大敌当前,恐惧害怕是失败的致命伤,尽管他心存忌惮,仍然表现得大勇无惧的样子。 戴维看着阙行骞,确定他的手脚都牢牢被绑着,才愤恨的说:「是我发掘你、训练你、提拔你,你却该死破坏我的一切。」 他实在太恨眼前的两个人,原本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天衣无缝的行动,却因为他们一个该死的精明,一个该死的正义凛然,才害他今天得冒险,挽救他岌岌可危的晚年。 「我是为组织工作,不是为你工作。」阙行骞冷冷的回道。 「这有什么差别?!事成后我从不会少付酬金。」戴维不以为然。 「但是,这次你要我偷的是一种新型的高科技武器蓝图,并且准备卖给第三世界国家,或心怀不轨的军火商,如此一来只会制造更多战争,简直后患无穷,我无法原谅自己赚这种钱。」想到因为个人私欲,而造成许多无辜的人流离失所,他的心中便充满怒气。 戴维粗鲁的拖着解语来到他面前,并重重的踹了他一脚,害他重心不稳的连人带椅倒在地上。 「不要啊!」解语见状,不顾一切的想推开戴维冲向阙行骞,但她根本力不从心,仍被紧紧箝制住。 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反抗,戴维高举着手中的刀子威胁,发出愤怒的吼叫,「该死的笨女人,妳休想毁掉一切!」 「不要伤她!」墙边的解思本发出惊呼声。 「妳就跟阙一样,只想坏我大事,不给妳尝点苦头,妳是学不乖的。」戴维恨恨的说道,举起刀子又回到她的脖子。 其实,他原不想伤害她,毕竟他还得藉她才可以安全脱身,但愤怒已经掩盖了他的理智。 「戴维!她可是你的护身符,别忘了!」倒在地上的阙行骞大叫。 果然,戴维一听恢复冷静,「阙,乖乖把东西给我,只要能够让我安全退休,一切都好谈。」 「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他说道。 「不!」戴维老奸巨猾的笑道:「我要先验货,并且安全离开这里才放人。」 正当双方坚持之际,突然间,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趴下!」有个女人从门外奔进来以中文叫道,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虽然听不懂中文,戴维也反射性的立刻趴下,解语瞪向门口,一双大眼眨啊眨的,那些男人也顿时一愣,只见周美芳拿着枪站在门口瞄准戴维。 他立即将手中的刀刃射向她── 「闪!」解思本离她最近,飞扑过去将她压倒,那把飞刀险险从两人的头顶掠过。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解语喘息着想趁机逃离戴维的要挟,不料,她的想法还来不及付诸行动,就被身后强大的力量扑倒,把她撞跌压在地上。 一只有力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几乎叫她无法呼吸,惊恐慌乱的眼神对上戴维狠戾的表情,她紧闭上双眼,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软倒在一旁。 一切彷佛就在电光石火间,解语呼吸倏然顺畅,喉咙的箝制也松了开,她呛咳着,不断大口喘着气,惊讶的睁开眼睛,竟看见一脸阴沉的阙行骞,像战神般的铁臂,举起戴维重重的摔在地上,在他还来不及站起来之际,阙行骞已抡起拳头朝他重击,力道之大的直把他逼到墙角。 眼前这男人简直凶狠到极点,每一击都用了十二分力气,不停的攻击着,戴维瞥了仍被捆在椅子上的「阙行骞」,惊呼一声道:「shit!我上当了。」 咦!解语也猛眨眼。怎……怎会有两个行骞?!一个被捆在椅子上,一个正在痛殴敌人? 「住手,住手!」猛烈的攻击让戴维昏眩,大声喊着,完全无法躲避阙行骞的攻击。 「你该死的在伤害她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会加倍还给你!」一想到小语差点被戴维掐死,他就几乎失去理智,恨不得亲手把戴维碎尸万段。 「我只是……只是想要安全脱身,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此刻,他的狠劲消失无踪,软弱的口气十足是个糟老头。 「谈?你现在还想跟我谈条件,利欲熏心让你变成这么笨了?」阙行骞冷笑,拳头倏地改成大掌,揪住他的脖子,慢慢的收紧手指断绝氧气。 「不要……咳……杀我……不想……死啊!」他困难的狂喊着,在大掌下发抖求饶,一反先前持刀威胁人的狠毒。 眼见戴维的脸色涨红又变紫,解语惊觉快要出人命了,急迫喊道:「行骞!不要杀人!」 但阙行骞没有停手的打算,仍旧握掐戴维的脖子,只想到解语被他用刀威胁的情景,他就无法冷静,理智全失。 「行骞,放手,你会掐死他的。」她喊着,奋力的想要拉开他。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然后手势一转,在戴维后颈一击,让他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啊!他死了?!」她惊呼,看着翻白眼的戴维。 「我只是击昏他而已,立刻通知警方。」他转头看向被捆在椅子上的「阙行骞」说道。 解思本则随即拿出一副阴阳极磁力锁,铐在戴维的手脚上,免得他醒来作怪。 「那个是谁啊?」解语盯着和丈夫一样脸孔的人,心想该不会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吧? 「那是朱自聪。」 「不是你的双胞胎兄弟?」总是让她时时有惊喜、处处有意外的老公,若是冒出一个双胞胎兄弟也不奇怪了。 阙行骞笑道:「他只是易容冒充我,好让戴维失去防备。」 「笨女人!妳还不快点来给我松绑?」朱自聪朝周美芳吼道。 她急忙趋前,却不动手松绑,反而伸手拉他的头,惹得他哇哇大叫,「不要拉我的头发,笨女人!」 周美芳改捏他的鼻子,一用力撕下那张薄薄的面具,露出他激愤的面孔,而他还是那句话── 「给我松绑,笨、女、人!」 「好啦好啦!急什么急?」她笨拙又费力的边松绑边说:「你们当情报员的,不是都有练过逃脱术,你会不会呀?」 「会妳个头!哪来的逃脱术,妳电影看太多了。」朱自聪挣开松动的麻绳,才站起身就拎着周美芳的衣领。 「你、你干么?我救了你们耶!」她仰头瞪他。 「谁叫妳突然冲进来的?还乱开枪!」当时他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怕没被乱枪打死也被吓死。 「要不是我,你们现在还僵持不下呢!原来当情报员也没什么难,够勇敢就好了。」周美芳一副以情报员自居的表情。 朱自聪一阵冷笑,「当情报员得训练有素,每天路跑一万公尺、游泳十海哩、伏地挺身五百下,还有战技,角力、斗智训练,更要有高昂的斗志,挑战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的神鬼任务,妳行吗?」 「那……那……」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朱自聪顿觉头皮发麻,「怎样?」 「那我嫁给情报员总可以吧?」 「哼!可以。」真是的,这么爱作梦! 「真的!」周美芳搂着他的脖子,「那我们什么时候拍婚纱照?什么时候摆喜酒?」 「妳妳妳妳……」他张口结舌,一脸的惊慌失色。 「我长得很丑吗?」周美芳笑意盈盈的勾住他的臂弯。 「妳很漂亮,但……」他边说边移动脚步,可惜背后就是一堵墙。 她不以为意的踮起脚尖,帮他擦去额头的汗,软腻甜蜜的问:「那你为什么听到结婚就这副德行?」 「他们什么时候好到论及婚嫁?」阙行骞惊愕不已的问。 「不知道,但是美芳对情报员很有兴趣。」解语低头窃笑。 他也忍不住微笑道:「那美芳可有得等了,自聪最不想的就是结婚。」 果然,朱自聪边跑边大喊着,「结婚?!我才不要,妳别作梦……喂!放手!别抓我,再抓我不客气喽……」 「哈哈……」解语乐得大笑。 「小语!」阙行骞倏地抓着她的双臂,阴郁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被他吓到,怔忡的眨着眼睛。 「我们的帐还没算。」 「噢!我有欠你钱?」虽然不懂要算什么帐,但她懂得装傻。 他泄气的叹了声,「我不是说过要妳留在安全地方,千万别乱走动,结果妳竟然一个人……」 解语听着他一长串的喋喋不休,念到她几乎也要跟朱自聪一样逃跑了,「我知道了啦!」 那敷衍的语气,令他浓眉一拧,很威严的问:「妳到底听懂了没有?」 「懂了,我已经懂得你有多么担心我、有多么在乎我、有多么爱我了。」但也不必用威吓来让她明白呀! 她笑了,他的权威用不到她身上,他也无奈的笑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切生活恢复平静。 小两口恩爱得很,偶尔他们也会「努力」的为一些芝麻小事吵吵闹闹,吵不完的话题,吵得天昏地暗…… 因为相较于解语的节俭,阙行骞的表现就成了「挥霍」,让她很看不过去。 坐飞机时她就吵说:「为什么要坐头等舱?还是经济舱没椅子让你坐,用站的才惹你老兄不高兴?」 「经济舱坐得不舒服,服务也不够好。」他一向讲究生活品质。 而她偏爱讲究实际,振振有词的反驳,「我觉得很好啊!一样可以到目的地。」 甚至为了一支口红也会吵── 「不过是口红,这么贵,坑人咧!」她收到他送的小礼物,高兴之余一看标价就不高兴了。 「便宜没好货,万一伤了妳美美的唇,我会心疼的。」 「你笨呀!瞧,这支口红以前明明卖两百五十元,结果滞销,现在厂商改卖两千五就成了热卖品,就有你们这种笨蛋才会上当!」 有一次更不得了── 「什么?这游艇不是要出租的?」解语瞪着佛罗里达州的劳德代尔堡游艇经纪商。 「呃……是的。」经纪商被她的眼神吓到,仍然尽责的解说道:「这是大型游艇,有宽敞的大套房、客房、华丽的大客厅、自动化厨具、卫星宽银幕、辽望台以及……」 她才不管设备有多好,追问道:「多少钱?」 「目前全世界只生产十二艘,每艘八百二十万,价钱相当合理。」 解语目露凶光,「嗄?多少钱?八百二十万?!日币吗?」 「是……是美金。」经纪商还真被她瞪怕了。 「神经呀?买一幢八百二十万的『房子』在水上飘干什么?」在台湾普通一点的房子,八百二十万美金起码可以买好几十幢呢! 「恭喜阙夫人,您已经拥有一幢八百二十万在水上飘……的『房子』了。」经纪商说完就溜,反正交易早已成交了。 「你、你、你……」她老公挥霍无度的个性还是没变,不,该说是变了……变本加厉!彷佛不花钱就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别气了,好不好?乖,别再气,全都是我的错,一时冲动就买下来,不过好在够大,适合我们全家出游。」他口里直认错,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错了。 他亲了亲她,从冰箱拿出冷饮给她消消火气,刚刚才气他气个半死,现在被他搂着轻哄,她竟然觉得幸福得不得了。 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担心,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我知道你的爷爷、父母都留了庞大的财产给你,可也不能挥霍无度,毕竟你还要养一大票人,告诉我,行骞,你的正业到底是什么?」 他笑笑,搂着她揭晓谜底,「我投资股票,赚取利润。」 而且他是一个极度精明厉害的投资人才,坐到计算机屏幕前监看股价涨跌,分析透彻再决定进出货,按钮便成交,数日后赚取利润。 解语不太相信,「投资股票?我没见你去过证券行呀!」 「我是靠计算机买卖股票。」他回道。 她想起他每天都在计算机前上网,「什么呀?现在经济不景气,股票大跌,能赚到钱吗?」 「小东西,」他笑了,「一听就知道妳是个外行人,股票大跌时我就买跌,等涨了就可以大赚呀!」 「那么你每天『工作』多少小时?」印象中,她记得他并不会在计算机前逗留太久。 「三分钟至三十分钟。」 「多少人因为玩股票玩到倾家荡产、债台高筑,而你这样就能赚大钱,会不会气死很多人?」她不得不佩服。 「因为我不贪心,我在心中设了一个固定数目,一达到目的便立刻彻退,绝不留恋。」 「真冷静理智。」她赞佩不已。 「不,我也有不冷静理智的时候。」他笑说。 她倒是讶异万分,「哦!什么时候?」 「就是爱上妳而害怕失去妳的时候。」他拥妻入怀,要紧紧一辈子拥着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