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罩你》 第一章 仲夏,暑气逼人,日正当中,更是让人吃不消,台北一半的人口全躲在冷气房里避暑,人人有志一同的反太阳、叫外卖,因此大马路上显得有些冷清,不过信义区某块用铁皮围起的工地里,却是热闹非凡。 不畏暑气,地上三名工人各驾驶著一辆吊高机,将一捆捆的钢板往七楼高的工地送,而上头几十名工人则是各自抄著家伙敲敲打打,锁螺丝的锁螺丝、割钢板的割钢板、焊接的焊接、敲钢筋的敲钢筋,一群人声势浩大的演奏著吓死人不偿命的“噪音”,替仲夏的中午增添热闹的乐章。 “阿忍!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置身在催人发狂的噪音里,人声显得微弱而渺小,若不是听者耳力好,恐怕根本不会发现。 “一路上就听你喳呼个不停,好不容易到了工地,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工作吗?”话多的男人实在让人受不了,尤其在这炎夏的中午,更让人有种想把这种人从七楼踹到一楼的欲望。 扯开领带,荆忍边走边卷起袖子露出强壮的臂膀,然后自腋下抽出设计图,比照西侧的钢骨结构。 “拜托,这里吵得像是在打仗,多我一点声音没差吧?”这种地方只有半夜才会安静,至于现在,没把人震聋就上帝保佑了。 “差很多,你的声音比噪音还要吵。”他可以忍受工地的噪音,却无法忍受啰哩叭嗦的声音。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关心你耶,你竟然还嫌我吵”没良心的。 “就是吵,你再不闭嘴的话,小心我把你踹到一楼!”心底的欲望始终蠢蠢欲动,让荆忍很难忽视,因此他抬起长脚,出言恐吓。 “你敢踹的话就试试看啊!”脚下的速度跟说话的速度一样快,豪语才说完,发话者已闪到一捆钢条后头掩护完毕。 “我亲爱的好友,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麻烦你过来这里再说一遍吗?”厚薄适中、温润尔雅的嘴唇噙著嘲讽的笑弧,修长有力的食指对著畏首畏尾的男人勾了勾。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想得美咧!”石宏凯挺起胸膛哼了哼,以眼角余光估量此地与悬壁之间的距离……有五公尺,很好,safe! “不好种。”荆忍瞬间讥笑。 “你骂我孬种”凯子先生——全名石宏凯,长景建设红牌设计师气愤的跳了起来。 “听力不错,今年健检你这项可以不用做了。” 士可杀,不可辱!男人最恨的就是跟“不好种”这三个字扯上关系,要是再不跳出来,他颜面何在? 单手叉腰,三七开步,摆好对骂的姿势。“你这个顾人怨的臭家伙少毁谤我,我身边女友三、四个,每个都说我一级棒,你凭什么说我不好?” “凭你没胆。”不想浪费时间在口舌之战上,荆忍索性一心二用,一边说一边做,拿著硬度仪测量主要钢骨的硬度。 “那哪叫没胆?那叫机警聪明!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这个人泯灭人性外加心狠手辣,我要是不闪,难不成还留下来让你造孽啊?”他是在帮他积阴德好不好。 “你这个单身公害,我要是真的把你踢下去,也是为民除害、铲﹃奸﹄除恶,只会造福,哪会造孽?”脚踏两条船已算是衣冠禽兽,更何况是一对多?这种欺骗女人的男人死了都不足惜。 “害你的大头啦,我要是公害,怎么就没人寄恐吓信函给我?反倒是你,这个月就接到三封!啧啧,可见你有多被人嫌弃喔。”双手环胸,想起好友近来收到的三封恐吓信,石宏凯心里虽然不安,但嘴巴上可没退让。 “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脑残。大费周章的寄恐吓信,自然要挑头肥羊才有油水可捞,像你这种一看就知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你认为谁有那个闲工夫理你?”被调侃的荆忍不怒反笑,卓尔混著霸气的俊脸上漾著迷人的笑容,只可惜说出来的话没一句能听。 脑……脑残x他的圈圈叉叉三角形! “臭荆忍,你嘴巴可以再毒一点没关系!” “是吗?”笑咪咪的收起硬度仪,荆忍突然很麻吉的拍拍好友的臂膀。“去去去,这里很危险,小白鸡赶快回家吹冷气,在这里晒黑了可不好。” 小白鸡 “荆忍~~”随著工人们的哄堂大笑,石宏凯双手握拳大吼,差点没一拳打扁那张即使堆满嘲讽仍魅力无穷的俊脸。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紧张了,你这个人倒是奇怪,放著舒服的冷气不吹,从公司一路顶著大太阳跟我跑到工地,就是为了跟我啰嗦那三封恐吓信?”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嘴巴再坏,也是点到为止。 “要不然咧?你当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狼心狗肺啊?咱们朋友做了十几年了,如今你被人恐吓,我怎么可能不为你担心?”不愧是多年好友,气也快,去也快,一下子就忘了小白鸡事件。 “恶心巴拉。”荆忍做出抖掉一身鸡皮疙瘩的模样。 一拳击在粗壮的臂膀上,却是关心的那一种力道。“臭荆忍,我是认真的。” “好吧。”收起玩笑,荆忍勉强拿出正经的态度。 “你想,到底是谁会寄恐吓信函给你?” “谁晓得?可能是眼红我太会赚钱的同行人吧。”不是很在乎的双手一摊。 “不可能。”石宏凯一口否决掉。 “长景建设”开业虽未满十年,规模也非大型建设公司,但是他们一路走来稳扎稳打,从标地到施工,绝对合法再合法,他们不求暴利、不与人恶性竞争,怎么可能会树敌? 就算他们业绩一直很好,好到可以说是吓吓叫,但都是正当收入,同行没事眼红什么劲? “那可能是竞标失败的地皮佬吧?”荆忍不得闲,话才说到一半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地平仪,测量起脚下钢板的角度,可心里却回想起当初竞标的情景。 由于标物是黄金地段的地皮,因此竞标相当激烈,在场的每个人全都势在必得的模样。他呢?自认财务不比他人,但是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他晓得,所以在标单上写下合理的价格,没想到开标后,还真的让他得标了。 两公顷的精华建地共花了他五亿元,但是建设完成后,假如销售情况不错的话,扣除成本,保守估计将可获得十亿以上的净利。 “这个还比较有可能,你的狗屎运的确让人很吐血!不过有我老哥那个三线一星的高阶警官罩著你,我想不至于有人这么不长眼睛,敢动你的歪脑筋。”石宏凯挺起胸膛,万分自傲,一副自己才是罩人的那一个。 “那我就不知道了。”荆忍单手随便挥挥,不再费心去猜究竟恐吓信是谁寄的? “阿忍,你再想一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石宏凯不放弃,硬要他给点线索。 “没有。”即使在大太阳下工作挥汗如雨,荆忍却乐此不疲,拿著地平仪到处测量每一块钢板的角度。 “不可能会没有,你那张嘴毒得要命,一定有人被你毒到想杀你。”百分之百绝对的口吻。 “你是说你吗?小白鸡?”薄厚适中、温润尔雅的嘴巴又放毒。 “去你的!”石宏凯这下可不管十几年情谊了,一拳扎扎实实的就揍在好友的臂膀上,结果被揍的人不痛不痒,他却扭了脸。 x的!他竟然忘了这家伙的肉比钢铁还要硬。 “你还好吧?”讽刺十足却也魅力十足的一张笑脸。 “好!当然好!而且还好得不得了咧!”不敢甩手,石宏凯撑起扭曲的笑,继续谈笑风生。“我这就去帮你找保镳,你等著,我一定找最顶级的保镳保护你。”轻轻拍了那钢板似的胸膛几下,乘机确认自己的手指有没有骨折。 “你以为请个保镳要花多少钱?” “不晓得,不过你的命一定比较值钱。”痛啊痛,不过应该没骨折,万幸万幸。 荆忍皱眉。“你少给我找麻烦。” “我这哪是给你找麻烦?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公司里的人想,你要是不小心嗝屁了,公司谁来撑?我们的薪水谁来赚?阿鸿你说对不对?”石宏凯拉住路过的锁螺丝工人,要他发表意见。 “对啊对啊,老板我看你还是赶快请个保镳啦,要是你有个万一,然后公司倒了……天哪!”想到自己有可能失业,阿鸿黑炭似的黑黝脸蛋竟然闪过一丝苍白。 “老板,我也觉得石设计师说得很对,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请个保镳保护自己比较安心啦!就算有人要暗算你,你顺手一拉就有替死鬼,多好!”偷听很久的阿旭也跳起来插话。 “对啊对啊,老板,偶跟你说……”陆陆续续又跳出一群人想要说服荆忍,现场顿时一片闹烘烘。 “通通给我闭嘴!”狮吼一出,天下瞬间太平。瞪著那一群显然是要造反的员工,荆忍心头就是一把火,不过要论罪,带头造反的那一个才是罪该万死。“你故意把事情闹大的。”瞪著好友,荆忍这才发觉他的阴谋。 “不闹大一点怎么会有效果?”哼哼两声,石宏凯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制造出来的场面。 瞪著好友脸上那碍眼的笑容,荆忍怒极反笑。“行!就让你请保镳,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这么好说话?一定有鬼!不过他见招拆招,不怕。“说!” “第一,我正缺一名助理,既然要做我的保镳,那就顺便帮我分忧解劳,当当我的助理,当然,助理的薪水会额外算给他。” “你这是什么鬼条件!”石宏凯闻言,立刻跳脚。所谓保镳就是专职保护人的,哪有人一人二用,要人当保镳又做助理的? 更何况荆忍的历任助理之所以会离职,全是因为受不了他那没人性的魔鬼操人术!操跑了一票人还不够,现在还要把保镳拿来操吼吼!就知道他存心刁难他。 “你不答应就免谈。”荆忍笑得好不得意。 “我又没说不答应!”看著好友脸上欠扁的笑容,石宏凯硬是咬牙答应。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找不到耐操耐劳的保镳。 “你自己说的,到时别说我为难你。” “哼,男子汉大丈夫,我说到做到,事后绝不会对你叽叽歪歪。” “很好,既然你这么有心,那么第二个条件我就放宽一点,不为难你了。”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笑得这么阴险,鬼才相信他的屁话。 “ok,我想保镳不外乎就像是个跟屁虫,二十四小时跟在我屁股后头打转,既然每天都要被人缠,那干脆就缠到底,晚上也跟我一起睡算了。”语毕,荆忍如墨漆黑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诡光。 “很好很好,难得你有这种觉悟,到时你可别把人家轰出房门。”虽然纳闷好友怎么会如此好说话,不过对于好友的要求石宏凯是求之不得,保护自然是愈精密愈好,如果连晚上都有人跟在好友身边,那他就安心多了。 “只要你能找到完全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保镳,我当然就不会把人赶出去。”荆忍语带玄机。 “你最好说到做到。”这男人要是每一句话都能信,那他就不叫荆忍了!这男人之狡猾,连狐狸都要甘拜下风,刚刚那些话都要打些折扣。“快,你第三个条件是什么,快说出来我好办事去,别只撑著阴险的笑容废话,小心我控制不住海扁你。” “要扁就扁,我绝对欢迎,只怕你扁不下手。”呵!小白鸡就是小白鸡,才k了他一拳,手就肿得像豆沙包,希望不会影响设计图的进度。 “快说啦!”没听到、没听到,他绝对没有听到好友在损他,而且他心胸宽大,才不跟他计较。 “急什么,我这不就要说了?”荆忍的黑眸恍若黑夜,总是蕴著点点星光,神秘而深邃,此时只见他眼尾挑逗的一勾,一种邪魅的电流就这么自他的眼角激迸了出来,瞬间,五万伏特的电流哩啪啦的跑到空气里,电酥了一票人。 “那就快说啊!”去去去!卖什么关子?放什么电?发电厂就是发电厂,连男人都放电,淫荡!石宏凯嫌恶的拂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个保镳一定要是女的,这就是我第三个条件。”荆忍果然不拖泥带水的把最后一个条件道出。 “你贡啥米——”烈日下,石宏凯错愕大吼。 要当他的助理,晚上还要陪他睡,还得是“女”保镳,靠……靠边站啦!前头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原来都只是在玩他。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臭荆忍,真是他妈的圈圈王八蛋!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 *** “黑舍”,台湾最富盛名的保镳公司,旗下高手如云,实力超然,深得国内达官贵人的信赖,更甚者,还有外国人特地来台聘雇黑舍的人当保镳,黑舍的实力可见一斑。 而此时黑舍里,一名瘸脚的老者拄著柺杖缓缓走到秋千前。 “水净。” 闻声,原本坐在秋千上垂手阅读的苗水净立即抬起头,朝老者微微一笑。“爷爷。” “我接到一笔生意,你马上准备准备。” “对象?”没有任何诧异,仿佛对这种状况非常司空见惯,苗水净只是睁著如湖水般潋滟的水眸,询问对方的名字。 “荆忍。” “没听过……爷爷,他是谁?” 老者突然从身后丢出一个牛皮纸袋,幸亏苗水净眼明手快、身手矫捷,否则小脸肯定会被k到。 看著爱徒俐落的动作,老者满意的点头微笑。“里头是他的相片和资料,你看看。” 苗水净温驯的依言拿出相片和资料。大概看了下资料后,她便瞧了眼照片上的荆忍,可当她的视线对上一对霸气刀眉和一双太过锐利深沉的黑眸时,她不禁微微皱眉。“爷爷,这位荆先生看起来似乎脾气不太好,而且……我怀疑他很难搞。” “他是很难搞。”老者坦言不讳。会开出那三个条件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好搞?不过……“我昨日占卜出他和我们‘黑舍’有缘,所以这趟任务你非去不可。” “爷爷……”水净叹了口气。 黑舍的生意极好,无法接受每一项委托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自然有不少人会失望而归,但若是让人晓得黑舍其实是让他们的负责人靠著三颗石子和一张卦纸来挑选顾客,恐怕会被人蛋洗公司。 所以这种事还是保密的好,千万别外露。 “叹什么气,怀疑爷爷的占卜啊?”老者不悦的眯起双眸。 “水净没有。”这是谎言。 “没有就好。”老者哼了两声。“所有徒子徒孙里爷爷最看重你,看!一有帅哥就马上送给你,爷爷对你多好!” 是没人想接才丢给她吧?唉,人善被人欺啊。“水净谢谢爷爷。” “知道感恩就好,资料你再看清楚一点,明天一早报到。”语毕,老者拄著柺杖缓步离去。 “是。”虽然心中os很多,但是水净还是温驯的点头应是。 看著资料,女孩轻轻荡著秋千。 风吹,风过,秋千很慢很慢……真的很慢很慢的在空中划著弧度,慢到女孩的裙摆飘都飘不动,春光藏得妥妥妥。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 *** “我找到了!”石宏凯几乎是撞进荆忍的办公室。 “这扇门的修理费从你的薪水里面扣。”不用抬头,荆忍听声音就知道自己的门板已经魂恨归西。 “找到了,找到了!”仿佛没听到赔钱的事,石宏凯乐不可支的跑到好友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上头,居高临下的哼著鼻息。“我就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难得倒我石宏凯,哼哼,尽管是你这个魔头也刁难不倒我,哈哈哈!” “你压到我的设计图了。”荆忍大手一挥,像拨蚂蚁一样拨掉压在设计图上的小白手,而少了支撑的石宏凯,一时重心不稳,差点没摔得狗吃屎,脸上得意的狂笑瞬间破碎。 “喂,你谋杀啊……” “找到保镳了?”荆忍截断他的嚷嚷。 他不只是长景建设的老板,同时也是设计师,赶工时,他甚至还可以当工人用,一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是家常便饭,而现在,他已经两天一夜未合眼,火气自然不小。 “当然!我谁啊,一点小事才难不倒……” “那就请进来吧。”再度断人话。 条件开得那么难,都还能让他找到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多的是让人知难而退的办法,请保镳一事,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那个打算。 “你……”两度被人打断话,石宏凯不爽的想发威,但是看到好友眼下的黑眼圈后,便打消了念头。“搞什么,熊猫大变身哪?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摆摆手,然后讪讪然的将在门口等待的苗水净请进门。 “苗小姐请进,这边坐。”石宏凯客气的请人坐。 “不用了,谢谢。”缓步踱入办公室的苗水净微笑拒绝。 “那……喝水?”石宏凯殷勤的献上冷饮一杯。 这次苗水净没有拒绝,因为她还来不及拒绝,热情兴奋的石宏凯已经将冷饮塞入她的手中,并拉著还在走路的她奔到办公室的最底端,也就是荆忍的办公桌前。 慵懒的托著颊腮,荆忍一双漆黑的黑眸充满兴味的打量著眼前的苗水净,手上的制图笔滑溜的在指间打转。“这就是你找到的保镳?” “哼哼,没错,百分之百的女保镳,可一人两用,而且答应陪睡……呃,口误口误,是不介意与你同房同床,好方便保护你。” “喔?”温醇的嗓音挑了个好长的尾音,顺道也挑出了心中浓浓的不以为然。“就凭……她?”狭魅的黑眸一个流转,看向眼前矮不隆咚的矮冬瓜。 小身体、小头颅、小脸蛋、小嘴巴,什么都小,活像是得了发育迟缓症,再加上一双几乎快绝种的丹凤眼和失传很久的麻花辫……臭凯子到底是从哪个深山绝岭挖出这娃娃似的女孩?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春联上印的中国娃娃和她几乎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唯一的差别就是中国娃娃身上穿的是喜气红棉袄,而她,却是穿著老气的裤式套装。 “你那是什么话?没礼貌!”石宏凯连忙朝好友方向投去一记怒瞪,不过转过头又是一张笑脸。“苗小姐,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巴坏,你要是受不了就当他是疯狗在乱叫,千万别跟他计较,呵呵。”要命,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符合阿忍所开条件的保镳,要是被阿忍气走了,那还得了。 “石先生你放心,我没有生气。”生气太伤身,大多时候她宁愿微笑以对,尤其是面对敌人的激将法时,她更是左耳进、右耳出,听过就忘。 “喔,那就好,那就……”石宏凯话还没说完,整张脸就被一张蒲叶大的大掌推到墙上当壁纸。 “矮冬瓜,你几岁?”大步靠近苗水净,荆忍一开口就帮人取了个绝对带有贬损意味的称呼。 “二十二岁。”矮冬瓜?也对,她才一米六,跟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相比,的确是个矮子,他形容贴切,她可以接受。 “你确定?”他噙著不怀好意的笑弧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得极近,浑身释放出无形的压迫感。 这是找碴吗?“若是荆先生你有任何疑惑的话,我很乐意提供身分证以兹证明。”东方味十足的脸蛋上始终带著清浅的微笑,并没有因为那压迫性十足的注视而露出一丝一毫的困扰。 “这世上什么东西都可以作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说身分证真的能证明你的年纪吗?”果然是在找碴。 “照荆先生的说法,或许不能,那就荆先生认为,我看起来像几岁呢?”她不辩护,反倒回过头询问他的想法。 “十七岁如何?” 意思就是说她看起来像是未成年喽?唉,直觉无误,他果然很难搞。 “很高兴在荆先生的眼里我是这么的年轻,不过年龄不是问题,实力才是重点,而我,向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这么狂?该不会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吧?”荆忍挑眉看著眼前的娇小女人。 她的嗓音柔滑而温润,语气轻缓,听起来挺悦耳的,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说话太慢了,慢到比“不疾不徐”还要再慢一拍,速度直逼“龟爬”的境界。 从她进来到现在,他一直在忍受她这个“要不得”的缺点,但是现在他真的很累,累到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听她的“龟爬话”,而且他打从心底就不认为小小的她有什么能耐,所以尽早把她打发走才是上策。 “喂喂喂!”一旁的石宏凯终于挣脱魔掌的压制,自墙上跑到两人中间插话。“臭荆忍我警告你,苗小姐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保镳,你最好对人家客气一点,要是把人气跑了,我肯定饶不……”话插到一半,又被大掌推去贴壁。 “矮冬瓜,不瞒你说,我一点也不想请保镳。”看著好娇小、好年轻的苗水净,荆忍觉得自己真像是个断人财路的坏蛋,但是为了避免将来时时刻刻都要被人纠缠,他不介意变得更坏。 “是吗?”澄澈的眼眸波澜不兴,不为他明白的拒绝所动。 “而且我看你的样子恐怕连张椅子都搬不动,就算会一点功夫恐怕也只是三脚猫的程度,我实在怀疑你的可靠性。”他把话说得很白,白得一点台阶都不留,摆明让人难堪。 “嗯,然后呢?”只可惜苗水净只是微笑问著接续。 “我实在不想在将来被人追杀的时候,还被你踩到脚跌得狗吃屎,或者是我在干架的时候身上攀著一只无尾熊,又或者当我好不容易闪过刀子的时候,却被你失手推下天桥摔成烂泥。”他不知道她有多少能耐,不过他估计小小的她不会有太大的胆子。 “荆先生,你很有想像力,不过我保证那些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她忍不住发笑,亏他想得出那些搞笑情节。 “不管会不会发生,总之你并不合格。”就算他真的要请保镳,他也会挑个剽悍精壮的男人。 “很抱歉我的外型让你感到不安。”她不难看透他的心思,因为这种质疑她遇过不少,耸耸肩不以为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契约放在桌上。“不过我已经与石先生签订合约,若是荆先生你执意现在解除合约,恐怕得赔偿我们‘黑舍’五百万的违约金。” “五百万” 荆忍抄起契约看了一遍,然后旋即用杀人的目光瞪向好友。 “呃……”接收到杀气,石宏凯多想拔腿就跑,可惜他太过文弱,完全无法抵抗大掌的摆布,不得不面对好友的阎王脸。“嘿嘿,你也觉得五百万很多吗?真巧,我也这么认为耶!不过黑舍是间有实力的保镳公司,所以会开这个价也是理所当然,因此……我就用公司的名义签约了。”最后的那一句说得最小声。 “就用公司的名义签约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他可不记得自己有看过契约和盖章。 “欸……这个问题你问得真好,只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嘛……”干笑两声,在黑眸的瞪视下,只好硬著头皮道出实情。“昨天我拿著契约进入你的办公室,可是你却不在,我本来要离开的,谁知道我眼睛一扫,正巧就瞄到你的印章放在桌上,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盗用了我的印章?”这该死的王八蛋! 石宏凯将脖子一缩。“你别说那么难听嘛,我只是借你的印章用一下。” “借用一下?”荆忍冷哼。“照你这种说法,那我也可以借你的人头来练习踢足球喽?” 闻言,石宏凯立刻退到墙角。“不过就是五百万而已,你没必要这么跟我计较吧?” “五百万‘而已’”荆忍怒吼。“如果真的只是‘而已’,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名义签约算了?”欠揍! “欸,这个嘛……”看著好友让人头皮发麻的怒容,石宏凯得吞几口唾液,才敢回话。“要被保护的人是你,干么要用我的名义签约?更何况……只要你不违约,那五百万根本就不用赔啊。” “想用五百万压我,这就是你的阴谋?”荆忍语气阴沈,脸上的表情更是恐怖。 “别说得这么难听,明明当初就说好的,只要我找到符合你三个条件的保镳,你就愿意接受保护,难道你现在想赖帐?我警告你,那天可是有很多人在场作证喔。” 闻言,荆忍立即皱眉,这才想起当初在工地的对话。 该死!那些条件目的只是在刁难,谁会料到臭凯子真的找得到符合条件的女保镳?他真的是太大意了! 看到好友脸上不爽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石宏凯心情大好。拉拉衣袖,整整发型,重拾“飘撇”的风采。“总之,我已经和黑舍签妥合约,你想违约,就得拿五百万赔给人家。”呵呵,他真是天才啊,早料到这男人会赖帐,所以来了招先发制人。 青筋瞬间跃至额头上,看著好友,荆忍发现自己得努力克制自己才能不伸手打烂他脸上的笑容。 “荆先生。”苗水净出声。“如果你不愿意偿付违约金,那么你就必须接受我的保护,直到你的危机解除。”合约上载明,她必须保护荆忍的安全直到石设计师和他哥哥找出恐吓之人,因此从她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的安危便是她的责任。 荆忍的视线转回到苗水净的身上,精明的脑筋同时也飞快的运作著。 如果由他解约就必须赔偿五百万的违约金,那如果是让她——这个中国娃娃自己辞职不干呢? 第二章 性感的嘴唇快速的弯出一抹邪笑,荆忍大掌一伸,把那个拿五百万压他的男人压到墙上当壁纸,以兹报复。“田小姐,我明白现在的钱难赚,但是找工作还是要看老板,我呢,向来脾气坏、嘴巴也坏,绝不是个好相处的老板,而且我还很难搞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很难搞,荆忍突然按下内线,噼哩啪啦对著外头的小妹说了一堆东西,要人出门跑腿,还啰哩叭嗦附加了一堆半糖、低咖啡因……等条件。 交代完,他才坏坏的对著她说:“瞧!要是你真的跟在我身边,以后这些工作可能就会落在你的头上。” “只要不影响我的作业程序,我不介意帮你跑个腿。” 挑眉,看著始终不为所动的苗水净,荆忍黑眸开始闪烁,唇边的邪笑更深。“除此之外,我是真的被人恐吓。” “我知道。”要不然她怎么会站在这里呢? “跟我扯上关系,绝对会有危险。”管他什么黑舍红舍,就他认为,会派出这样一个女保镳来保护他的保镳公司,实力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是个保镳,‘危险’对我而言并不陌生。”看来他真的很想摆脱她,不过他恐怕将恐吓用错了方向;她是保镳,这种话对她来说,是没效的。 “要是有人要暗杀我,我一定会拿你挡死!”他继续恐吓。 “很好,这是个好习惯,千万不要改掉。” 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荆忍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你——”气结啊!“你头壳坏掉了是不是?”真想拿指头戳戳那颗小头颅,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装东西? “没有。”苗水净也妙,回答也很直接。 “好、好,你就是要定这份工作了是不是?”他真是三生有幸,才会遇到这种“青番”,凶也凶不走、吓也吓不走,看来只好使出杀手锏——用整的了! “我已经和石先生签好合约,从现在起,开始负责荆先生你的人身安全。” “呵,安全倒是不必,不过这些资料……”从墙内抱起将近一公尺高的报表和资料,荆忍笑得好幸灾乐祸。“我运气不好,老是请不到好用的助理帮我分忧解劳,这是公司这两个月的报表和一些文件,我正愁著该让谁帮我key in建档,正好你来报到……你签了合约,想必很明白除了保镳的工作外,你还得从事助理的工作,所以这些就交给你了。” 砰!荆忍话才说完,就将山高的报表放在桌上,然后双手环胸在心里偷笑。 呵呵,这堆像山高的资料公司里没人敢碰,就连他看了都头痛,就不信这个小小的女保镳能妥善处理。 有点头脑的,最好知难而退,否则就别怪他以大欺小,欺凌助理。 “没问题。”不过是些报表,难不倒她的。 看著像山一样高的资料和报表,她面不改色,快速的抱起一整叠报表。 “你——”傻眼,真的超傻眼! 这叠报表整整超过她的三个头颅高,她不但捧得起来,还保持得非常平衡,她怎么办到的? “哇噻!真不愧是黑舍里的人,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石宏凯也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禁吹了记口哨。 “请问我的座位在哪里?”大气都没喘上一声,依旧是慢得让荆忍无法忍受的说话速度。 “在这里、这里。”石宏凯奋力挣脱大掌的钳制,然后快跑到办公室门边打开大门,跑到他早已备好的办公桌椅边。 发现自己的位置不在荆忍的办公室里,苗水净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捧著似山高的文件档案,她转身反向走到荆忍身后的窗户边。 “你干么?”还不快滚!荆忍不高兴的皱眉。 “你的窗户很漂亮,我想欣赏一下。”她伸出右手敲了敲玻璃,似山高的文件档案只用左手顶著,而她的动作再度让荆忍和石宏凯瞠大眼睛。 喝!单手撑鼎,小姐你真行! 她低道:“磨砂玻璃膜,无法透视,不过位置就在窗户前方,危险度高,得换块玻璃……”例如防弹玻璃。 “你欣赏够了没?够了就请你出去,我还有事要忙。”没什么好吃惊的,这女的八成练过举重!荆忍这么告诉自己,要自己别人惊小怪。 “够了,谢谢你,荆先生。”她离开办公室。 “真是该死的见鬼了!”望著踏著牛步但身子始终平稳的水净,荆忍低咒连连。 没想到这个苗水净此他想像中的还要更难搞!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踏出自己的办公室,荆忍便睁著邪魅但精锐的黑眸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张望,巡视每个员工的状况,一身慑人的霸气和雄伟的气魄将他的存在感衬托得鲜明,让人难以忽视。 “老板,出关啦?咖啡?”从茶水问出来的小叶一看到荆忍,便笑著献上原本是泡给自己喝的咖啡。 “谢了,我现在是药石罔效,就算给我兴奋剂也没用了。” “真好,可以回家睡稿稿,人家偶也要……”大雄睁著黑轮眼,万般欣羡的看著可以下班回家的荆忍。 “这阵子大家辛苦了。”这几个月公司陆续接到好几笔案子,大家为了钱,全都苦哈哈的配合加班。 “奴役我们是要付出代价的,记得加薪加年终哪。”游魂似的娜娜在飘过荆忍身边时撂下这些话。 “当然,通通加一半。”荆忍非常阿莎力。 “万岁!”听到可观的数字,整个办公室瞬问又活了起来,每个人全都快马加鞭的赶著自己的工作。 看著开心灿笑的员工,荆忍自己也微微一笑。 工作就是要这样,虽然很苦,但一定要苦得很开心。 “对了,老板,这几天一直有个姓庄的律师打电话找你,你要不要回电话给他?我有留他的电话号码喔。”大雄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连忙喊住荆忍离去的脚步。 “没关系,他的电话号码我有,我会找个时间回他电话。”荆忍回头说。 “好吧,那老板再见啦。” “再见。”说完,荆忍才又步向楼梯口,然后三个阶梯作一个阶梯走,不到一分钟就走到了地下一楼的停车场。 甩著车钥匙定向自己的中古爱车,心里想著家中特别订购的席梦思独立筒kingsize大床,啊~~真好,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荆先生回家吗?”苗水净突然欺近他的身后. 放松的表情乍变,身子也在瞬间紧绷,荆忍快速旋身面向声源,手脚架起攻击动作!一看到苗水净,荆忍连忙收回攻势。“是你!” “抱歉,吓到你了。”看著丝毫没有漏洞的攻击动作,苗水净在心里微微讶异,没想到他也是个练家子,而且实力不低。 她的确是吓到他了,不过那份惊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来自他差点把她的头给踢爆! 现在是夜晚,地点又是地下停车场,她这样一声不吭的跳出来,谁都会认为她意图不轨,更何况是遭受恐吓的他! 用手抹了下脸,他不悦的瞪著那差点死于他脚下的蠢女人。“该死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保护你。” “保护我?我看你比较像是在找死。”他没好气的瞪著她。“你究竟在想什么?这样突然出声吓人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我踢伤?”他噼哩啪啦的责骂地。 “我没有想到会吓到你,我一直跟著你,我以为你有发现。”他一踏出办公室,她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也许是他太放松了,才会没注意到她。 “鬼话!你什么时候跟著我了?”她在胡言乱语什么?“我警告你,我反射动作很好,你要是不想受伤,最好不要再对我玩这种吓人的把戏,否则要是让我伤到,我一概不负责。” 原来他没发现……“很抱歉,下次我会注意发出点声音。” “发出什么声音?”疲劳让他的脾气暴躁。他瞪著她,对她没头没脑的话感到非常不耐。 “没什么。”看出他的不耐,她草草结束话题。“荆先生回家吗?” “资料key完了?兰他不答反问。 “key完了。” 他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信。“真的假的?”那叠资料和报表,就算两人共同努力,都不见得能在一天内处理完。 对于他的质问,她只是慢慢的点点头。“因为看你在忙,所以我就没吵你,明天一早我会拿给你过目。” 说得像真的一样! 始终质疑她能力的荆忍,在这一刻也不打算相信她,总之是真是假,他也不急著在这一刻弄清楚,等他休息够了,明日自然可以见直笠早。 按下遥控器上的开门键,他三个大步走到自己的车边,正要弯身坐入车内时,却发现她正用牛步靠近副驾驶座,而且还有样学样的学著他打开车门。 “你做什么?”他连忙出声。 看著自己的动作,她慢吞吞道:“开车门。” “废话,我眼睛没瞎,当然知道你在开车门。”可恶,他真的很累,累到可以随时倒地不醒,为什么还得花时间听她说龟爬语?看看臭凯子替他找来了什么样的麻烦!“这是我的车,你没事开我的车门做什么?” “跟你回家。” 他有没有听错?“搞清楚,那是我家,不是你家。” “根据合约,我必须保护你。”一顿,附注:“随时随地。” 说到合约,荆忍这才想起自己所开出的条件。 该死的!他简直是在自作孽,连下班时间都要被人烦,真是……咦?等等,若是按照合约内容来看,这矮冬瓜还得跟他同床共枕哩! 黑眸一闪,荆忍瞬间弯起一抹邪气的笑弧。 “我说矮冬瓜,你就对我这么放心,一点也不怕回家后被我吃干抹净?”靠著车门,他越过车身对她投了一记不正经的目光。 想吓唬她?可惜,她不怕。 “我何必伯?我长相平平,一向很难引起男人的性欲,更何况根据资料来看,荆先生你较偏好身材高姚、体型性感、热情如火的女人,因此我应该不在你猎食的范围内。” 猎食?这矮冬瓜当他是什么,野兽还是禽兽?呋! 还有,她为什么会对他的“胃口”抓得这么精准,她是根据哪门子的资料来判定的? “是不是臭凯子跟你说了什么?”他第一个就联想到石宏凯那个王八蛋。竟然将他的私密泄漏出去,明天他死定了他! “石设计师并没跟我说什么。”全是她自己调查出来的。 一个大男人开出那样的条件,为了自身安全著想,她自然要深入了解他,所以在来报到之前,她就针对他的过去调查了一番,而调查结果出炉后,她对自己的处境安心不少。 “你少帮他说话,全公司他最长舌,除了他……” “娟柔。”她突然念出一个人名。 “什么?!”听到人名,他不禁一愣。 “娟柔小姐是你认识石设计师前所交的女友,若是石设计师真的跟我说了什么,应该也说不出‘柔’这个人名。” “你怎么会知道她?”仿佛被人踏到了不该触碰的秘密,荆忍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坏。 娟柔是他大学时期的初恋,他用情至深,爱得疯狂,可没想到他深爱的女人竟然学人家劈腿,深深的打击到他。 不过随著时光的沉潜,对于当初的背叛他早已释怀,不过被女人甩掉终究是个耻辱,所以这件事他没让任何人知道,一直是他记忆中的秘密,没想到她竟然知道? 看著他惊疑的表情,她浅浅一笑。“这是商业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瞪著眼前娇小玲珑的她,荆忍脑子里千回百转,却怎样也无法忽略心头的震惊。 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轻了“黑舍”这个保镳公司了? “啧!”不耐的扯开领带,他不得不举手投降。“ok,我认输了,我承认你的公司果然不简单,连我的过去都扒得出来。” 闻言,她淡笑不语,不想告诉他,那份资料是由她而非公司调查出来的。 “不过我还是不认同你,你若要让我接受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他噙著不怀好意的笑容看著她。 虽然她来自黑舍,但是他自由成性,绝对排斥一整天屁股后头都跟著一个人,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打发定。 “好,没问题。”对于他的刁难,她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糟糕的雇主她见多了,他……还算是小case啦。 看著总是从容不迫、盈盈浅笑的苗水净,荆忍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她。 她是如此的娇小,却让人无法忽视她,面对他讥讽、恐吓,她不是无动于衷就是一笑而过,总是让他无法深入了解她的内心。 不过无所谓,若是她执意当他的保镳,他多的是机会“好好”的了解她这个人。 肚子里一滩坏水荡啊荡,连带的也在脸上荡出一抹贼笑。 “虽然保镳不该多话,不过这里的光线非常昏暗,死角也太多,非常的不安全,如果可以,荆先生你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她指著周遭几个死角提醒著。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我会到现在还待在这儿吗?”他是身强体健才有体力在这里陪她耗,要是别人,恐怕早睡死了。 闻言,她才发现自己的确浪费了他的时间,于是道歉:“是我的错,下次改进。” 她难得温驯让他挑眉。“你要是每个时候都这么好说话的话,那该多好。” 这大概很难吧?如果他不停止找她碴的话…… 见她沉默,他得寸进尺,朝她勾勾手指。“快点上车,陪你老板我回家睡觉了。” 看了他一眼,她决定不计较他那太过暧昧的言语,慢慢的坐入车内。 “系上安全带。”现在交通罚款罚得凶,为了自己和别人的安全,坐他的车就得系安全带。 “好。”她依言拉过右手边的安全带。 “见鬼的!你非得这么慢吗?”受不了她连系安全带都慢吞吞,他长手一伸,快速横越过她的胸前,抢走她右手上的安全带。“是你要我快点离开停车场,你却这样拖拖拉拉,要是有人乘机袭击我,我看你怎么办?” 喀!安全带扪环精准的插入扣座。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慢,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很快的。”她慢了两秒才回话。 “逃跑的时候吗?”他已经习惯吐槽她。 “虽然没什么机会逃跑,不过应该也很快。” “你又在自卖自夸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这次她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胸部。 是他的动作太快,还是她的胸部让他感觉不到?难道他没发现刚刚他不小心碰到了她吗? “怎么不回话?”她的沉默换来他的注视。 因为不高兴!“没什么。”她牵出笑,不看他。 她到底是个女人,胸部被人触碰到了哪可能还无动于衷? 他倒也迟钝,竟然没发现自己干的好事,不过也还好他迟钝得没发现,否则她一定会很介意……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还站在床边做什么?还不快到我身边躺下,与我共度一个浪漫的夜晚?” 横卧在床上,荆忍支手撑著脸,一袭柔软轻薄的深蓝色睡衣将他壮硕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尤其那敞开的胸襟,更是让他宽阔厚实的胸膛完全袒露在空气里,此刻的他,性感得让人难以忽视。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她有礼的回避他袒露的胸部。 天气虽然热,不过房里有冷气,实在没必要穿得这么露,可他露得这么多,是故意要露给她看吗? 他的阴谋真是明显,明显到她都不忍心去戳破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睡在我身边,好好落实你的义务。”荆忍学著电视上的情节,电力全开,卯足劲要让眼前的女人脸红心跳外加小鹿乱撞。 女人他看多了,他就不信像她这种女人敢跟男人一块睡觉,所以现在他只要让她心慌,自动落荒而逃,那么他就赢了……呵呵! “你累了,先睡,我待会儿再睡。”无聊。拿起桌上自己画好的平面图,她略过他挑逗的眼神,转身轻轻打开房门。 “怎么,想违约?合约内容写得清清楚楚,你得跟我‘一起睡觉’,你要是现在走了,就是违约,我可以立刻解除你的职务。”他一副抓到把柄的模样。 踏出房门的脚收了回来,转过身,她向他解释:“我不是想违约,等我把事情做完,我就回来。” “呵,好一个缓兵之计,我怎么知道我睡著后你会不会真的回来陪睡?搞不好你连这个床碰都不会碰一下。” 唉,他又在找碴了!“我不会违约,如果你下信,等我回来,我会把你叫醒,让你知道。” “我不喜欢有人吵我睡觉,而且我有起床气,要是你真的把我叫醒,小心被我踹到贴墙。”他笑著警告,一身的性感魅力像催情的香水,没消退,反而更加撩人。 “可是……”刚刚趁著他洗澡的时候,她将房屋里外巡视了一遍并画了张平面图,正打算针对几个死角装上监视器,而现在,她就是要去装监视器。 安全网愈早建立愈好,以免夜长梦乡。 “明早我还要上班,你别浪费我的时间,要陪睡还是解约,你快点作出决定!”yes!yes!自由好,自由万岁~~荆忍提前在心中呐喊庆祝。 “既然你这么说……”放下手中的平面图,苗水净脱掉拖鞋,缓缓的掀开被子上了床。 监视器……晚点吧。 “你?!”性感全碎!瞪著眼前完全出乎他预料之外的女人,荆忍仿佛看到自由乘著风飞走了…… “第一次同睡,请多多指教。”双膝并拢,双腿跪合,她如同有礼优雅的日本女性,拘谨的对他鞠躬打招呼。 还多多指教咧! 眼角微抽,瞪著身旁的女人,他只想一拳把自己打晕。 为什么她会这么的与众不同?为什么他完美的计划会失效?为什么他会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 天晓得,他一点也不想跟她睡! 他不是臭凯子,只要是女人都能睡,他和她彼此都还是陌生人,怎么可能真的让她睡他身边?光用想的,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荆先生,你的床很舒适。”他想赶她走,她偏不如他愿。躺好,把被子拉到下巴下,将身子盖得密不透风。 他的床是kingsize,他们一人一边,即使他人高马大,两人之间还是有十几公分的空隙,让彼此的肢体得以不接触。 老实说,她保护过不少人,不过陪雇主睡觉……还真是头一遭!不过她适应能力好,只要他不做出逾矩的动作,纯睡觉她还可以接受。 “你会不会太恰然自得了?”眼睛竟然闭上了,当真要跟他睡?瞪著苗水净,荆忍很不是滋味的戳了戳那张安稳的小脸。 “怎么了?”她睁开眼看他。 “我可不是柳下惠,你就这么睡了,不怕晚上我偷袭你?”他力挽狂澜,就算要不回自由,但至少要保住这张床:跟个陌生女人睡觉,他肯定会失眠。 “我不怕,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型。”这男人后悔了……呵。 “你别太笃定!男人大部分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旦冲动起来,垃圾都吃得下去。” “那你冲动的时候告诉我,我会自己小心……睡吧,很晚了,明早你还要上班。” 说完,她便合上眼,而荆忍见状,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他才是这张床的主人,她却比他还安稳?!这算什么! 他瞪,他瞪瞪瞪,瞪得她不得安稳、噩梦连连,然后自动自发滚出他的房间到客厅打地铺…… “呼~~”她呼出一口细长的气,然后用脸颊蹭了蹭柔滑的枕面,接著转身面向他,深沉入睡。 未熄的灯火照在两排浓密的长睫上,在她白皙的瓜子脸上映出两弯优美的黑影。 轻浅的呼吸声自她微张的粉嫩唇间逸出,轻轻吹动她耳边几根微翘的细发…… 虽然都是小小的,不过她的五宫其实很细致,尤其那散发著如珍珠光芒的洁白小耳朵,仿佛就像是颗小贝壳,每一条弧线都是既迷人又精巧…… 滴滴! 十点整,桌上的电子闹钟发出声音,荆忍瞬间回过心神。 “搞什么!”发觉自己看她看得太过入迷,他的心跳快了一拍。 带著惊慌和心虚的心情,他立刻转过身背对著她。 该死!他是怎么了?不是要瞪醒她吗?怎么反倒看她看得入迷了? 难道孤男寡女共处就一定会产生暧昧?还是他也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所以才会……去去!他才不是臭凯子,他是很挑的! 一定是太累了,累到神魂自动飘散,然后不小心飘到她身上而已。对,就是这样,不要胡思乱想,赶快睡……赶快睡……就当她不存在…… 可能是催眠奏效,也或许是体力已经达到极限,荆忍肩颈一松,很快的就陷入沉睡,不过他身边的苗水净却睁开了眼。 水滟滟的双眸里毫无睡意,很明显刚刚只是假睡,听著他沉稳的呼吸声,她无声无息的下了床,然后旋开门把,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三章 一早醒来,神清气爽、精气十足。 麻雀在窗边的电线上啾啾鸣叫,阳光透过深蓝色的窗帘将整个房间映得幽蓝,一屋子的宁静,让人安心又自在。 好心情盈上心头,荆忍快速起身刷牙洗脸、换上运动服,然后推开房门,大步的走出屋外,准备晨跑。 “荆先生你早。”一见到荆忍,苗水净连忙道早,双手则依然打著太极拳。 太极重心静意专,忌讳一心二用,幸亏稍早她已经打过一遍,现在只是比划比划,无妨。 笑容僵在脸上,好心情瞬间杳然无踪。 他怎么会忘了她这个麻烦? “昨夜睡得好吗?” 睡? 她这么一问,他才想起昨夜的事。 他跟她同床共枕了一晚,他不高兴也不适应,抱著混乱的心情睡去,本以为一定会难以成眠,没想到却是一觉到天亮,醒来后还神充气足。 “还好。”他怪异的看著她,心里纳闷自己怎么可以无所觉的跟她睡了一夜,就连她起床时都没感觉? 大半年没交女友了,他已经独睡习惯,而且又浅眠,身边躺了个陌生女人,他竟然睡得像猪?!怪哉! “运动吗?”她瞅了眼他一身宽大的运动服,又问。 昨夜巡视房子时,她发现他家前方有一个大前院,而前院分成三个区域,其中一个区域种花,另一个区域植树,而中间的区域则是放著两台特制架高型的大型烤肉架。 一人独住何必用到两台大型的烤肉架?所以她猜想这两台大型烤肉架必定是为公司员工而买的。昨晚看著他与员工们的互动,她就知道他是个大方又体贴员工的好老板,请员工来家里烤肉应该是种惯例。 “哼!”他用轻哼代替回答,反问..“你在干什么?” “打拳。”她双手如拂柳,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在空中虚画转圆。 “你这也叫做打拳?呵!我看蚂蚁上树都比你快。”他抱胸嘲讽,不屑的看著她慢到几乎可以说是夸张的拳法。 他晓得她打的是太极拳,而太极拳法又分内家拳和外家拳,外家重攻击,内家重养生,而后者,专给老人家打,没想到她也是lkk一派,他要真的让她保护,恐怕十条命都不够他死。 “太极本是用意不用力,遇攻,四两拨千斤;意攻,则借力使力,抑或是将一招一式,节节贯串,发出如长江大河滔滔……” “得了。”他打断她的话。“听你说话我真的会睡著,你是天生说话就这么慢,还是后天受过伤,导致嘴巴伤残?”他真是受不了她说话的速度。 “话说得太快,有时候容易没有经过大脑而引起纷争,所以我喜欢慢慢说话。” “慢也要有个限度,活像被龟精附身,谁有那么多时间听你说话?” “其实……”她本想开口解释以前的雇主几乎很少跟她说话,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安静、可以保护他们、必要时还可以挡死的影子,所以她需要说话的机会其实不多。可是他却不一样,老喜欢拿话激她,基于礼貌,她也不好不回应,可是她平时说话就是这个速度,她也没办法。 不过,以上这些她若真的要开口解释,恐怕他又要怪她浪费时间了。 “其实什么?”他问。 “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他皱眉。“说话吞吞吐吐的最让人讨厌了,不想说就别开口,起了头却不说完,耍人哪?” “我没那个意思……”唉,好心还是被人嫌,无辜。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没耐性再听她的龟爬话,要真的让她解释,他的晨跑都不用跑了。 越过她,他将毛巾甩上脖子,然后推开前院漆得朱红的大门,往前跑去,不过没跑几步,他就发现后头跟著一个矮冬瓜。 “你跟著我干么?”他回头瞪她。 “保护你。”老话一句。 “得了,你跟不上我的。”他每天都会从家里跑到附近的公图.然后绕蔷公圃 跑十圈,再绕远路跑回家,路程差不多有五公里,没锻炼过的人一定跟不了这么远。 “我可以。” “别说大话。”他才不信她有那个能耐。 “我可以。”依旧自信满满。 “那就跑给我看!”勾起嘴角,一种捉弄她的念头浮上心头。迈开步伐,他如疾风般的向前奔去,转弯前,转头对远远落后的她撂下一句:“如果你追得到我,我就请你吃早餐!” “谢谢。” “别谢得这么早,这份早餐你还不见得吃得到。” “我要吃蔬菜蛋饼和热豆浆。”她加快脚步也转过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顺便点餐。 “呵!不想饿肚子,我看你自己买还比较快。”这矮冬瓜倒是跑得挺快的,不过快不代表持久,她输定了! 再度加快脚步,他跑到路的另一头。 他的速度点亮了她的双眼,一股斗志自心里被引诱了出来。 她的个性温吞,凡事喜欢慢慢来,可是一旦被激起斗志,就会全力以赴! 爷爷说她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人,不适合安逸的生活,因此总喜欢派给她难搞的任务。 她遇过许多人,大部分都是怪人,不过她全适应良好,只有他——荆忍,是唯一一个激起她斗志、想跟他战斗到底的人。 “怎么,还行不行?”不知是为了挑衅还是想关心她的状况,他竟在路的那头原地踏步等著她。 “还没暖身呢。”她轻快的飞跃过他,长长的辫子自他眼前划过。 “呵,有意思。”看著那跑起步来身轻如燕、没有任何喘息的娇小背影,荆忍用毛巾抹了下脸,然后加速跑到她身边。“你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你跑我前面做什么?你晓得我要往哪跑吗?”他转头调侃她。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发觉自己冲得太过头了,于是连忙减慢脚步。 哎呀!都是他,激起了她的斗志,让她忘了思考,要是他突然拐了个弯,看她怎么找回他……想到自己出了糗,小小的瓜子脸快速的飞上两抹红晕。 咬著下唇,她羞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比出请的动作。“你先,我跟在你后头。” 第一次见到她脸红,他不免惊奇的多看了她好几眼。 没想到她也会不好意思啊?他还以为她这个人是八风吹不动,永远只有一百零一号的表情——浅笑呢。不过她脸红的样子挺可爱的,双颊桃粉,连耳垂都给染红了,长长的睫毛羞怯的往下垂,只露出眼角隐约羞赧的目光…… 心弦一动,他突然开口:“你脸红的模样真迷人。” “啊?”闻言,她错愕抬眸看他。 喝!他说了什么?他竞然在调戏她? 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荆忍回避她的注视,将目光放在远方的路况上,然后装出一派自然。“前方车子多,你要跟就要自己小心。” “嗯……”收回目光,她也看向远方,不过却感觉到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一不小心,她想起前一晚他不经意触碰到自己前胸的事,她不禁困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都是这样吗?总是在不经意间,做出或是说出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事和话? “我要先走了,你要是跟不上就回去,别硬撑,万一昏倒在半路,我可不管你。” “我要吃蔬菜蛋饼和热豆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一定要吃到他请的早餐。 “固执!”嘟喽一句,愉悦的笑意却爬上了嘴角。 她是他遇过最固执也最难搞的女人了,不过跟她这样斗嘴,他却一点也不讨厌。 真的,一点也不讨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荆忍,昨夜睡得如何?有没有什么意外惊喜啊?”一见到荆忍走进公司,石宏凯就马上凑到他身边问话,斯文的脸上布满淫笑。 “滚开!”他翻开卷宗,然后扒开脸边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哎,说嘛,你和苗小姐睡了一晚,难道都没有……” “石设计师早安。”苗水净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 “苗小姐你早。”淫荡的嘴脸瞬间消失,石宏凯快速抽身,有礼正经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心虚的影子。“昨晚一切都还安全吗?” “是的,荆先生的住处并没有任何异状。”苗水净浅笑回答。 “为了保护这家伙,还得要你陪他睡,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会,荆先生的床很高级,睡起来很舒服。” 意思就是两人真的睡在一起了! 登!套出话来的石宏凯双眼瞬间一亮,不著痕迹的往苗水净身边凑去。 “这家伙睡相应该没有很糟糕吧?” “还可以。” “还可以就是睡相还是有点不太好喽?”他又靠近了几分。“苗小姐你毕竟是位女性,跟陌生男人睡同一张床总是委屈你了,不过我可以教你几招对付男人假借睡著之名、行吃豆腐之实的犯罪手法,假设有人想翻身偷抱你,就像我这样……” 石宏凯伸出左手正想搂住苗水净纤小的肩头,没想到天外却突然飞来一本精装版的原文书,硬生生的砸上他的头…… 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道间,余音绕梁。 “我烤……烤吐司啦,是哪个王八蛋偷袭我!”石宏凯一边抱头哀叫,一边用杀人的目光寻找凶手。 “真响,你脑袋当真是空的啊?”荆忍将手上的原文书还给一旁的小赵,顺便道谢。 “原来是你!你这个杀干刀的王八蛋,我哪里惹到你了,竟然k我?”石宏凯气呼呼的站到荆忍面前。 “你没惹到我,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很欠k。”这个辣手摧花的死色胚,在外头乱摘野花就算了,就连矮冬瓜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 “我欠k?我看你才扁啦!竟然偷袭我,你好样的。”气不过,石宏凯抡起拳头往荆忍方向挥去,没想到半途却突然出现一本厚度有五公分宽的原文书,他一时不察,就这么硬生生的扁了上去…… “阿娘喂喔!”某人当场跳脚兼飙泪。 懒得理那只软脚虾,荆忍转头将苗头对准苗水净。“你都不会闪吗?”气呼呼的五叩气。 “闪什么?” “当然是闪他的贱猪蹄!你是腿断了还是眼睛瞎了,就这样傻呼呼的让他搂?”心里有一种非常恶劣的情绪,令他无法忽略。 “石设计师只是想教我防御动作。”唉,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她静静的承受他的怒气。 “教个头,他只是想乘机吃你豆腐!”苗水净竟然会相信臭凯子的鬼话?!这女人蠢得可以! 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呀…… 她当然知道石设计师刚刚是想吃她豆腐,可就这么闪开多不给面子啊?她本想来点阴的,譬如说假装看到蟑螂,然后惊吓过度把他推去撞墙流血之类的,只可惜她还没开始演,他就先出手替她挡掉了那只咸猪手。 有人帮忙她是很感激啦,不过可不可以让她说完谢谢后就来个happyending?有必要这样吼她吗?到底关她什么事,请问。 “是吗?”她eq高,不跟他计较。 “还是吗?”她的不在乎惹恼了他。“你啊你,蠢得可以了,还当保镳?迟早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我不想死得太早,所以我会保护好自己。”她的工作是危险了些,不过她很爱惜生命,绝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 “你最好是!”瞪了她一眼,他快步抵达办公室前,然后甩上大门。 她亦步亦趋的跟著他,见他甩门进了办公室,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合约就是合约,她还有助理的工作要做呢。 不料,荆忍又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丢了一堆东西到她桌上。 “跟我去工地。” “呃……好。”他第一次主动要她跟在身边,她讶异的张大了眼,不过还是很有条理的收拾他丢到她桌上的东西。 快步朝楼梯口走去,他对著跟在后头的她说:“以后小心那个色胚,他那个人女人吃太多,身上说不定有病,要是他找机会靠近你,你能闪就闪,千万别大意。”感激他吧!看他人多好,为了预防她被臭凯子骗去吃,他还破例把她带在身边。 “……”无言。 “臭荆忍我听到了,王八蛋,你竟然毁谤我!”不远处,耳尖的石宏凯快马加鞭的冲了出来,可荆忍却突然回头瞪他,一身慑人的魄力让他不觉的停下脚步。 “‘紫滕’委托的设计图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放到我桌上,回来我要是看不到设计图,今晚你就给我睡公司!” “你公报私仇,你没天良,你狼心狗肺……”石宏凯对著步下楼梯的男人大吼大叫,一路追到了楼梯口。 小赵捧著咖啡,良心建议道:“你还是别追了,小心又被书k。” “我不怕,臭荆忍两手空空出去,我就不信他还能拿什么k我。” “可是苗小姐手上东西不少。” “那又怎样!”他气呼呼回头,不爽小赵绊住他追人。 “不怎样,如果你不怕苗小姐又阴你的话,尽管追吧。” “苗小姐阴我?”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知道吗?刚刚你要打老板的时候,是苗小姐拿书挡住你的呢!而且我还发现,她故意挑了书皮最硬的那一本。”最毒女人心吗?他不懂…… “啥米?!” “石设计师我看你就放弃了吧,我觉得苗小姐是深藏不露,你要是真的招惹她,小心没命。”他的工作主要是校图,所以眼睛利得很,关于苗水净,他只能说以貌取人果然是错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戴著!”震天的噪音中,他丢给她一顶工安帽。 “那你呢?”她放大声音与他交谈,同时看著他什么也没戴的头顶。 “你不是会保护我?” 闻言,她喜出望外。“你愿意让我保护你了?” “还早呢,今早晨跑你跟得上我,的确让我很意外,不过这不代表你就一定是个合格的保镳,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改初衷,不想多个保镳跟在我后头。” 工安帽有分size,他的工安帽戴在她头上将她的头盖住了一大半,她想调整,无奈双手全拿著东西,于是只好仰头让帽子往后滑,露出双眼看著他。 看著此刻她滑稽的模样,他发噱,双手却自动的帮她调整起系带。 她没拒绝他的帮忙。“可是你受到恐吓。” 她看过他收到的那三封恐吓信,信里没有署名,只是警告他别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字句问充满了恐吓。 “那又如何?”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她困惑。“你不怕受到攻击或是绑架吗?” “怕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既然知道自己有可能遭遇危险,你就应该请个保镳保护自己。”这很理所当然不是吗? “我由我自己保护,何须依赖别人?至于你,是我的预料之外,当初我应该把条件订得更严一点,这样身边就不会跟著一个麻烦了。”她的脸真的好小,他都已经把系带缩到最短了,却还是无法将工安帽固定在她的头上。 大大的工安帽戴在她头上,让她看起来更娇小了,她是这么娇小脆弱,保镳的工作真的一点也不适合她。 “我不是麻烦。”她第一次替自己辩驳。她不是麻烦,而且从来也没人说过她是个麻烦。 “还说不是麻烦,一天到晚惹我不高兴。”想起办公室里她没有闪躲石宏凯想要搂她肩的那一幕,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我没有,那是你自己……”那是你自己爱生气吧?她想这么说,却想起自己保镳的身分。保镳不该与雇主起口角,所以她把话吞了回去。 “那是我什么?” “没什么。”她摇头,头上的工安帽也跟著晃啊晃。 “又吞吞吐吐,坏毛病!”叩!他赏了一记爆栗在她的工安帽上。 “老板,你马子啊?”两人身后突然传来工人的调笑。 “幼齿喔!哪里趴来的?”标准的台湾国语。 “你们好,我是荆先生的保镳,我姓苗。”苗水净有礼的转身打招呼。 “啊?”两名工人皆傻眼,有没有搞错,女人当保镳,而且还是个小不点?噗噗……两人笑得好放肆。 “吵死了,笑什么笑!太闲是不是,还不给我回去工作。”不知为何,两人瞧不起她的眼神惹恼了他,虽然他也不认为她够格当一名保镳,但他就是不准有人这般瞧轻她。 “喔,保护女生ㄋㄟ,老板你喜欢人家后?”两人不肯走,留在原地嬉闹。 “还不走?小心我叫你们搬钢筋,操死你们!” “好啦好啦!”两人这下才肯离去,不过还是边走边笑,频频回首看着苗水净和荆忍;小不点保护大巨人,真是笑死人了。 又来了,就是这样,事情一旦沾到她,他就容易受影响,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转身,瞪了她一眼,早知道就不该带她来工地。“总之,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迟早我一定会把你劝退。” 莫名其妙被人瞪,她叹了口气,默默的跟在他后头。 第一次被人嫌成这样,真是不习惯,心里头好像有种感觉在酝酿,感觉闷闷的,不大舒服。 荆忍踏上没有扶手的楼梯,快步来到四楼,正巧看到工头,便问起状况:“老谢,进度如何?” 这两个月来,公司同时做三件案子,工地分别在新店、北投和花莲,他几乎每隔两天就得开车到各个工地监工巡视。 “一切照计划走,不过今早气象局发布中台警报,我猜会下几天雨,希望别影响进度。” “延误几天无所请,不过要放机灵一点,台风来之前,把重物捆好移到低处,石灰粉、沙泥容易淋湿的东西要做好防潮的准备,台风期间,留两个人守卫,别让宵小把我们的钢铁机械拿去卖了。” “我知道。” 交代完事情,荆忍便到各个楼层观看施工状况。 楼下重机械运作的声音像锣鼓,楼上工人施工的声音像打仗,苗水净一边适应著高分贝的噪音,一边安静的跟著荆忍来到了七楼。 七楼暂无施工,被用来堆放材料,环顾四周皆是未上窗的窗户预留口,外头风力强劲,穿过各个窗口带来强大的风沙也造成刺耳的风声,苗水净下意识的眯起双眼并轻捂住耳朵,但始终注意著周遭的动静。 至于荆忍,不愧是从事建筑工作的,窗外的强风对他毫无影响,更无法颠簸他的步伐,他迳自走向方大的窗口,探头往外墙望去,想看看外墙的施工品质。 然而就在此时,远方的大楼反射出一抹银光,荆忍直觉认为是窗户的反光没在意,于是弯身低头往下看去,可是苗水净却瞪著那抹银光,然后瞬间绷起了身子。 毫不犹豫,她蓦地提气向前奔,接著双脚一跃往荆忍的背上扑去—— “什……”荆忍正要起身抬起脖子,一股冲劲就压上后背,他来不及反应,身体被压得失去平衡,视线摇晃,底下的鹰架瞬间变成好多条,他身体斜晃晃的就要往外翻出去。 “稳住!”她用力踩住他的后脚跟,将他前倾的身子往后定住,然后双手抓住他的手肘,一扯,将他旋了一百八十度,接著快速将他拉进室内。 天旋地转的被人转了一圈,荆忍惊吓未平,一看到原来是苗水净干的好事,立刻破口大骂:“你该死的在干什么,你差点把我推出去!” “别抬头,趴下!”见远方银光又闪,她皱起眉头,踮脚捞住他的后颈,想把他的头按低,他却不肯合作,隔开了她的手。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这是什么地方,你这样玩……”话才骂到一半,天地又是一阵旋转,光影错乱间,他看到她脸上的浅笑不见了,优美狭长的丹凤眼进出冷厉的光芒往他的身后瞪去,然后…… 砰!他的身子硬生生的跟水泥地打了个大啵,沙尘自他的周身扬起窜入他的口鼻,两秒内,他连打了三个喷嚏,手脚、腰背全痛得要命。 第四章 沉默,往往是火山爆发的前奏曲。 “你没事吧?”她问。 “你说呢?”他丝毫末动,反问压在他背上的女人。 “我很抱歉。”刚刚若不是他不肯合作,她也不会使出擒拿术,把他撂倒在地。 “抱歉?”先是差点把他推出窗户,然后又把他压在地上,她却只说了抱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脑筋一转,他突然这么说。 “我没、没有,那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她被他的惊人之语吓得结巴,连忙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出去?” “我不是推你……我是想救……”她想解释,但是心里实在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只好反问:“请问我爱上你跟要把你推出去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爱我爱得疯狂,可我却一心一意的只想赶你走,你萌生恨意,所以想把我杀了。”他乱掰,纯粹玩她。 三条线滑下额头,再次觉得他想像力丰富。“你……想太多。”一般人才不会这么想好不好? “喔?那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解释?你压在我身上,不就是要强暴我吗?”火气依旧在腹间窜烧,不过他可以暂时忽略,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刚刚对他这么“照顾”,他要是不马上回报岂不是说不过去?所以算帐那种小事还是等一下吧。 “才、才不是!”她又失措,脸上的温度顿时升高,捧著绯红的脸颊,她急忙忙的自他身上起身,退到一旁角落。 “不是?”他转头看她,却发现她的表情失去镇定,而且染上了一抹酡红,隐藏不住的惊慌,明白显示她被他的话吓得不轻。 “不是!”像是要表示自己有多肯定,她放大音量回答,头还飞快的摇了两下,耳边两条长长的辫子在空中快速飞荡,甚至打到她的脸上都不自知。 她是个慢郎中,做什么事都慢,可是此时她却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快,为了澄清,她连说话的速度都进步神速,不再是龟爬的境界,不过荆忍却因此发现她的弱点。 呵,原来她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啊?对她硬,她总是不痛不痒、不为所动,现在不过对她开点小玩笑,她就被吓成这样,真是清纯呀! “你要我怎么相信,我都被你压在地上了……”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他继续玩她,然后缓缓撑起身体…… “别动!”风驰电掣间,她出手将他的上半身重新压回地面,让他继续五体投地,膜拜天地,而她则是回头自窗角往远处望去。 银光不再,一切又恢复自然。 耳边依旧是噪音和风声,窗外依旧是阳光和强风,除了几秒钟前隐藏在噪音和风声中的两声枪响,和身后墙上凭空多出的两个弹孔,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久之后,他才又发出声音。“……好吧,我纠正,你不是要强暴我,我想你是要奸杀我。”呸!他吐出嘴里的沙子。 “不!不是这样的,你完全误会了!”这下她可慌了,快速转过头,双手和头全快速的左右摇晃。 “误会?不,我肯定没有误会。”他起身,拍掉一身的灰尘,洁白的西装外套脏得像是进过大煤炉,惨不忍睹。 “你听我解释……”虽然他的联想很荒唐,但她还是得解释,把误会澄清。 “我不想听,我的心灵已经受到伤害,我的身体也烙下了伤痕,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要我怎么出去见人?”所谓伤痕,就是指明后天可能会出现在脚上的瘀青。 “没有那么惨吧?我看你……挺好的。”怎样也不会承认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好?!哪里好?你看,裤子破了个洞,袖子也裂了一大截,衣衫不整、不伦不类,任谁看了都会明白你在这里对我干了什么好事!”看著她因为他的话而愈张愈大的小嘴,他暗笑到差点内伤。 “我从没想过要对你做好事……”看到他挑眉,她自觉话里有语病,于是连忙解释:“我说的好事是你说的好事,不是真的就不对你做好事,我是你的保镳,怎么可能会不对你做好事……呃,我这样说,你懂吗?”乱七八槽,毫无章法,连她自己都听得好乱,他听得懂吗? “你不用这么紧张。”他用慈悲的眼神看著她,脸上的笑容圣洁得有如菩萨降临。“如果有人怀疑,我会告诉他们是我不小心跌倒,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 “就说了,我刚刚不是要对你怎样……我只是想要保护你啊!”不擅长解释,也下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只好拉起他的手,带他来到一面墙前。“你看,这里有两个弹孔,刚刚你弯腰往外看时,对面的大楼有人想狙击你,我来不及警告你,只好把你推开。” “这是……”他瞪著墙上的弹孔,表情凝肃了起来。“该死的!竟然给我偷工减料,老谢!老谢!”他扬声大吼工头的名字。 昏倒! 她猛扯他的袖子,想引起他的注意。 “你看仔细点,这不是偷工减料,这是弹孔,真的有人要对你不利,你刚刚差点没命!”因为荆忍脱轨的反应,苗水净第一次激动起来。 这个人的脑筋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一直误解她? 弹头咧?她得把弹头找出来证明她的清白。 “你不要激动,我真的不会怪你的。”他反过来安抚她。“都怪我没发现你对我的情意还百般刁难你,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注意一点,不会再伤你的心了,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想不开,真的对我干那个‘好事’,知道吗?” 气结! 活了二十二年,脸上的丹凤眼终于找到它的潜能,瞠大变成双凤眼。 瞪著他,她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怀疑她的能力,她可以谅解;他用言语刺激她,她当作没听到;他嫌她麻烦,她叹口气混了过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要她不解释是万万不可! 可是他始终不听她的,误会她就算了,竟然还漠视自己的安危,要她怎么能不动气? 她再度扯他的袖子,可他不理她,扯著嗓子继续往楼下喊:“老谢!老谢!” “荆先生,请你听我说……”见他不理,她改拉他胸前的衣服,可不知是不是她的动作太突然,吓到了他,他竟快速往后闪去,结果她来不及松手,整排的扣子就这样啵啵啵的离开了缝线,沾土的衬衫就这么左右褪去,露出里头结实精壮的胸膛。 “来了来了,喊得这么急?啊是发生了什么……”急忙忙的声音瞬间终止在眼前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上,手上的墨斗一斜,咚咚咚的滚下楼梯。 “是发生啥米歹志?”底下的工人先是闻声,后又看到墨斗滚了下来,一群人心一紧,全冲了上去。“老大,你吾安爪……喝!”七、八个人的视线全黏在那扯开衬衫的小手上。 这下误会大了…… “不是的!”热火瞬间在小脸上蔓延燃烧,快速的丢开手里的衬衫,苗水净慌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不要误会,真的不要误会……” 难道刚刚老板喊他喊得这么急,是因为贞操就要不保? 没想到那位小姐人小小的,手劲倒是不小,把老板的衬衫都抓出好几个洞来,瞧老板一身脏污,恐怕是经过奋力的抵抗吧? “老板,需要我拯救你吗?”老谢想起自己的手上还有一支扳手。 “不用,我可以自己解决。”荆忍感激的对一群人笑了笑。 “那……我们下楼了,有事你可以大叫,我们全部都在下面。”一群人全都瞪著苗水净,现在的女人实在太恐怖了! “谢谢,你们去忙吧,这边……我会处理的。” “喔。”一群人这才三二两两的步下楼梯。 “天哪……”她捂面唉叫,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真是惨?”他出声,那个惨字不知是说自己的衣服,还是说她。 的确是很惨,一瞬间就成了八个人眼里的女色魔,一世英明就这么毁于一旦,能不惨吗? “那是意外。”怕他误会,她指著他破裂的衣服澄清。 “我相信你。”憋笑。 感激的瞅了他一眼,她振作的挺起胸膛。“除了衣服,我还想请你相信我之所以会把你压在身下,并不是想对你怎样,而是想保护你,墙上那两个洞真的是弹孔,刚刚真的有人想狙击你!” “喔?”有点不相信的口吻。 “是真的!”她加强语气。“因为子弹并没有留在墙上,所以必定是弹了出去,只要任这附近找一找,一定可以找到弹头。” 按照子弹发射的角度来研判的话,弹头如果没有嵌在墙上,那么必定是反弹出去,而照墙上留下的弹孔角度来看,弹头应该是……脸皮一颤,看著墙边那为了装窗而预留的大窗口,苗水净脸色差点青掉。 弹头该不会从那儿飞落了吧? 看著那个预留窗口,荆忍的面孔有一瞬间的扭曲。天哪!他笑到肠子快打结了。 “请问,弹头在哪里?”轻咳一声,压下喉间急涌的笑意,装出正经的模样。 老天真的要亡她,难不成真要她跑到楼下寻找弹头?沧海一粟啊!试问在沧海中找到两粟需要多少时间?她急著证明清白啊! 无言,真的只能……无言了。 “刚刚我帮你看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弹头啊。”语气有点故意。 “目前……我暂时无法提供任何证明给你。”她绝望的看著他,觉得自己衰毙了。 “是吗?没关系,我想……刚刚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不行,真的好想笑,快憋不住了。没想到他无心的动作竟然可以把她的形象毁得这么彻底,真是让他赚到了。 “……”他还是不相信?瞧他,脸色都变了。 “我想今晚,我们就不睡同一张床了?”他突然提到床的事。 “没问题,我可以打地铺。”虽然不符合合约内容,不过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客厅里有张牛皮沙发,很大。”他语带暗示。 “既然如此,我就睡那……”人家都这样说了,她只好避嫌了,免得又让他误会她想对他做“好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 噗……哈哈哈哈! 真是天助他也,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回了床的专有权,真是给他赚到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事情办得如何?”某豪宅里,一名中年男子问。 “那家伙请了保镳。”年轻男人不屑道。 “那家伙终于害怕了。”某女人哼笑出声。 “我们就是要让他害怕,他愈害怕,对我们愈有利。”中年男子说。 “何必那么麻烦?一枪毙了他一干二净,我们也轻松。”年轻男子这么说。 “白痴!他要是死了,那东西就会自动捐让出去,我们就拿不到了,你知不知道?” “可是他根本不怕恐吓,他不放弃,我们还不是一样拿不到!” 中年男子语气肯定地说:“会的,只要我们继续恐吓他,迟早他会放弃的。” “要到什么时候?时间就快到了!” “我知道!”被人说到痛处,中年男子也动怒。“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你们别吵,现在是起内哄的时候吗?时间就快到了,我们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逼他放弃‘那个东西’……”某女人道。 “这我们都知道,问题是要怎么让他放弃?” “或许我们该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年轻男子提议。 “你是说他底下的人?” “没错。” 然而,有时候大脑不一定控制得了自己。 “老板,昨天……是真的?”荆忍不知何时被人拉到了一旁。 “什么是真的?”假装听不懂。 “就是那个强暴事件啊……” 声音虽然压低了,但苗水净却还是听见了。虽然她脸色镇定的注视萤幕,双手依旧噼哩啪啦的打字,但是心里早就风云变色。 他会怎么回答?说出来还是不说出来? 要是按照他的个性,她不认为他会放过这一个大好机会。 他一直想尽办法逼她走,要是他把昨天的事说出来抹黑她的形象,就可以毁了她的立足之地;就算是个误会,但是只要他咬定她意图非礼他,为了公司的名誉,她不得不自动求去。 唉,没想到他还是赢了…… “什么强暴事件?” 咦? 苗水净错愕的转头看他。 “就是你被苗小姐强暴……哎唷!”大西瓜头被人k了一记。 “胡言乱语,这种荒唐的事你听谁说的?” “就是听工地的工人说的啊,他们说……” “他们说你就信,你还有没有大脑!”荆忍断话骂人。“你以为你老板我是谁?被女人欺凌,笑话!” “可是……” “你还说,时间多是不是?干脆今晚陪你老板我加班算了。” “不!我很忙,很忙……”一溜烟跑走。 荆忍轻哼一声,转头正好迎上苗水净讶异不解的眸子,他扬唇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弧,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知道她讶异,可是他不会让她知道原因。 虽然不想身后跟著一个麻烦,但是他却不排斥多一个乐趣。 昨日,她是那么的无措,完全被他的谎话骗得团团转,害他憋笑憋到差点内伤。 她看似冷静,其实清纯又好骗,他真想看看冷静面具下的她,究竟还有多少他不晓得的真实面目,他很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老板在办公室吗?”一楼的总机小姐走上四楼。 “在啊,怎么了?”位置最靠近楼梯口的娜娜问。 “有一个包裹,老板的。” “厂商寄来的样品?” “不知道,寄件人的姓名地址都是空白。” “那就怪了,没关系,给我吧,我替你拿进去。” “谢啦。”交出包裹,总机小姐便走下楼梯。 “这包裹真轻。”手头的重量让娜娜不禁摇了摇包裹,想藉此推敲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请让我看一下。”苗水净突然出现在娜娜面前。 “可是这是老板的东西。”明白苗水净是老板的保镳,但东西属于老板的,娜娜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的要求。 “我怀疑这包裹有问题。”昨天荆忍才遭到狙击,今天就收到没姓名又没地址的包裹,实在很可疑。 “有什么问题?”娜娜的头皮开始发麻,被社会新闻过度洗脑的大脑里立刻闪过许多爆炸事件,难道这包裹里藏著…… “我不知道,不过答案或许就在里头。” 啥米!炸弹就在里头?!娜娜飞快的在大脑里做出错误的解读。 “给你!”快速丢出手上的包裹,她立即抱头狂奔,一路还不忘叫其他人逃命。“大家快逃,包裹里头有炸弹啊……” “oh,mygod!” “啥米,救命啊!” 办公室里顿时天下大乱。 荆忍听到外头突然变得吵闹,心里头疑惑著,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当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变脸。 将近二十个人大呼小叫的挤在楼梯间,而原本该是安静办公的办公室却是椅倒桌翻,乱七八糟。 “你们造反啊!”大吼。 “老板快逃!那里有炸弹!”塞在楼梯间的某人大喊。 “炸弹?”荆忍一头雾水。 “喏!他们说的就是这个。”苗水净把某个黑色的东西丢到荆忍的手上。 “什么东西?”荆忍接过东西,定眼一瞧,原来是把玩具手枪。“这东西哪来的?”皱眉。 “不明人士寄给你的,外加一封恐吓信。”原来包裹早就被她打开,里头根本不是炸弹,只是一把玩具手枪和一封信。 手枪很新,干净得连一枚指纹都没有,想必信纸一定也找不出指纹。 翻开折好的恐吓信,她看了眼上头的文字!这是警告!如果不想再受到像昨天一样的攻击,就快点放弃! “内容跟前三封没什么太大的差异,不过正好帮我为昨天的事佐证。”她将恐吓信交给他,希望他能看看内容。白纸黑字,正好还她清白。 “无聊!”荆忍却看也没看,将信和玩具枪一块丢进垃圾桶,然后朝那群因为争先恐后而卡在楼梯间的笨蛋大喊:“造反是不是?全部给我回来!” “有炸弹!老板你快逃啊。”还在搞不清楚状况。 闻言,苗水净忍不住轻笑出声。“一群活宝。”呵呵,当真是物以类聚,老板想像力丰富,底下一群员工也是,真是有趣。 “是谁说有炸弹的?”是谁把他的公司搞得乌烟瘴气的?他怀疑的瞪著她。 她立刻双手一摊,表示不干她的事。 “一定跟你脱不了关系。”就她没逃,不是她是谁。他咬牙道,不信她的鬼话,然后再度朝楼梯口大喊:“我限你们十秒内回到工作岗位,做不到的人晚上通通陪我加班!” “不要不要,我们不想死啊,前面的快一点、快一点哪!”每个人都想往前跑,谁都不相让,结果一群人挤在一起就像过大的人肉包塞在楼梯出口,完全动弹不得。 后头有炸弹,前头又出不去,一群人哭爹喊娘、尖叫哀号,连带的引起三楼业务部和二楼公关、财会部的惊慌,各个楼层的员工全往楼梯口冲,结果情形也跟四楼一样,一群人卡死在楼梯口,整栋办公室充满惊叫哭喊,就像著火的菜市场,惨不忍睹。 “该死的!”真是一群白痴!荆忍气得亲自去拉人。 不想像荆忍一样浪费力气,苗水净经验老到,闲闲的靠著墙开口说:“大家听我说,炸弹已经被解除,安全了。” “真的吗?”四楼的尖叫声稍歇。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真的?”最后的确认。 “真的。”谎话总是要说到底的。 “万岁!”一群人终于安心,一些人跑到楼下报喜讯,一些人则快快乐乐的越过荆忍,回到位子上。 “搞什么!”白跑一趟的荆忍见状,只能站在原地低咒。 第五章 “很抱歉,你被开除了。”办公室里,气氛冷凝。 “什么?” “你被开除了。” “你再说一遍。” “你、被开除了。” “有胆,你就给我再说一遍。” “……”胆子用完了啦,呜。 瞪著眼前放著正事不做,却跑到他面前耍白痴威风的石宏凯,荆忍放下手中的咖啡,起身走到他面前。“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叼走了?”他双手环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很吓人。 “你的才被狗啃烂了咧。”小声嘀咕。 “有话就大声说出来,我又不会咬你,怕什么?”说著说著,荆忍把大手搭上好友的肩。 石宏凯像是被蜜蜂螫到,马上往后跳了一大步。 开玩笑,你当然不会咬我,不过十成十会扁我——在心里碎念完,石宏凯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 “总之,刚刚我和大家开会讨论了一下,大家都觉得……” “等等,你说的‘大家’是指哪些人?”一下子跑到他面前说要开除他这个老板,又说和大家开会讨论?臭凯子究竟在演哪一出戏? “这个嘛……”心虚划过脸上,石宏凯干笑两声,然后转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喏,就是他们喽。” 门外,公司一大半的员工全挤在外头。 “嗨!老板……”一群人的脸上有不安有尴尬,也有歉疚。 瞪著挤在门外的一群人,荆忍立刻皱眉。“你们搞什么?全部没事情可做了吗?” “有啊,多到忙不完,可是……”小赵摸摸脸干笑,没把话说完。 “可是再忙,还是要把重要的事先处理好。”娜娜胆子大一点,接著把话说完。 “你们所谓‘重要的事’最好真的很重要,否则……”冷冷的哼了两声,他用厉眼扫过眼前的每一个人,然后回到座位上坐好,洗耳恭听。“说吧。” 一群人开始窃窃私语。 “你说。” “你说啦!” “不要,为什么要我说?明明是你提出来的。” “可是是你带头的耶。” 一群人你推我挤,把烫手山芋丢来丢去,没人敢捧住。 “吵死了!通通闭嘴!”荆忍大喝,让现场恢复安静,然后用指头点住石宏凯。“你说!” “呃!”突然被点到,石宏凯的心脏跳快了一拍。 “快说!我耐心有限。” “这个……”那种没义气的话要他怎么说?刚刚他是被人暗算踹入办公室,可不是他愿意当先锋好不好? “不如我来帮他们说吧。”苗水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替石宏凯解围。 “连你都给我混水摸鱼。”荆忍讽道。 苗水净当作没听到,继续说:“最近公司接了许多案子,你几乎天天加班,他们怕你太累,所以希望你在家里休息几天。” “他们一群人放著正事不做,跑到我的办公室前就为了关心我的健康?你以为你的鬼话我会相信?”当他白痴啊! “你当然会不信,因为这只是表面话。”苗水净牛步晃到窗户边,习惯性往外搜寻了一回,才又回过头。 表面话?“那真心话是什么?”他问。 “他们吓坏了。”她故意站在他和窗户的中间,用身体挡住窗外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转过头。“吓坏?” “短短一个月里,你就已经揍到四封恐吓信,敌人在暗,你在明,虽然敌人的目的让人摸不着头绪,但是早上的恐吓信里已经写得很明白,他们要你放弃某种东西,如果你不肯,他们就会继续攻击你.就像昨天那样。”她特别强调最后一句,然后挑眉看著他,说:“我说过,那不是偷工减料,而是弹孔。” 多亏那封恐吓信,她的清白终于被洗刷,真是老天保佑。 回视她盈盈带笑的目光,他扯起嘴角,痞痞笑道:“我可不记得我昨天受到什么攻击,如果硬要说有,也是某人把我强压在她身下。” 苗水净微微皱眉。“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的话?”今天收到那把玩具枪和恐吓信的内容,在在都证明她所言不假,他竟然还在铁齿? “我不打算相信,也不打算不相信。”他摆出模棱两可的态度。 “那这四封恐吓信怎么解释?”她把收集来的恐吓信全放在他桌上。 “不过是恶作剧罢了。”他看都不看上一眼。 看著他脸上那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的表情,苗水净潋滟的水眸里闪过一抹疑惑,但随即消失。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辩论是非。“在你眼里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恶作剧,但公司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被这四封恐吓信吓坏了,尤其早上还发生那种事。” “事实证明那只是一场误会。” “如果不是误会,而是真的呢?如果下一次敌人真的寄了一枚炸弹包裹给你呢?”依旧是缓慢的说话速度,但是一字一句都加重了语气。“也或许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反正公司不过四层楼高,敌人只要派个杀手,从窗户或大门丢个汽油弹进来,就足以烧死一堆人。” 仔细听苗水净说话的一群人全倒吸了一口气,但也因此猛点头。 没错没错,他们就是害怕遭到池鱼之殃才会集结到这里找老板。 “你不要危言耸听。”荆忍沉下脸色。 “我不是危言耸听,只是分析情况。” “那种事不会发生。”他笃定地说。 “你怎么确定不会发生?”她望入他黝深的黑眸里,寻找他自信的来源。 “我就是确定不会发生。” 她轻呵。“我问过石设计师,公司总共有五十八名员工,你真的确定恐吓你的人不会牵连无辜,伤害这五十八名员工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苗水净的语气带著逼迫。 闻言,荆忍本想开口反驳,但是当他发现她眼底的刺探后。微张的薄唇瞬间抿了下,将喉间的话吞了下去。 转首,看著门外一双双写著惊恐惧意的眼眸,浓而霸气的刀眉瞬间向中靠拢,折出几个皱折。 一对上黑眸,某甲立即愧疚地说:“老板……对不起啦,我不是不讲义气,只是我还有家庭要顾……” “我是老婆刚怀孕,不能发生意外……”某乙心虚的别开眼。 “我还有梦想没有实现,如果就这样走了,我不甘心。”某丙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我也是,不过,老板我爱你,我愿意和你一起死!”对上荆忍的目光,某丁兴奋大喊。她暗恋老板好久了,她很乐意和老板当亡命鸳鸯。 “去!谁啊,滚啦!”现场嘘声不断。 “安静!”荆忍一出声,现场果然马上恢复安静。区区四封恐吓信,他从没想过会造成员工的恐惧,他们真的是吓坏了吧?看著所有人,他没有责怪,只是平静地问:“你们来这里,是希望我怎么做?” “当然是在家里休假喽。”这个他就敢说了,石宏凯跳出来说话。“你离开公司,凶手就不会把目标对准公司,这样大家也安心,反正你累积了一堆年假没放,趁这个时候好好在家休养生息,我会叫我老哥快点找出凶手,等天下太平的时候你就可以回公司了。” “公司怎么办?最近很忙。”他挑出问题点。 “没关系,没关系,交给我们处理!”各部门的经理跳出来说话。 “开会怎么办?” “视讯哪!电脑我最行,交给我来办。”大雄自信的拍拍胸脯。 “工地谁来巡?” 大伙儿有志一同的看向石宏凯。 “为什么你们大家都看我?我先说好,我是设计师,不负责监工喔,我才不要巡工地……” “也好。”荆忍点头同意。 “啥米!”听到好友也同意,石宏凯瞬间脸黑。“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样整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就不该跟你做朋友,我当初真是瞎了狗……” “闭嘴!”荆忍大吼,截断那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抱怨。不过是到工地看看进度、监看品质,活像要他的命似的,果然是没用小的白鸡一只。 “啊,我不要我不要……”某人退化成三岁小孩跺脚要赖。 吵死了!“抗议无效,上诉驳回,就这么决定了。”此案定识,退堂。 “啊……我歹命啊……” 耍赖行不通,石宏凯竟开始用唉的,只可惜没人理他。 “老板,真的不好意思啦……”一群人用歉意的眼神看著荆忍。 “没关系,公司安全最重要,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给我好好工作,要是给我出什么纰漏,哼!” “一定不出纰漏!”大伙儿连忙出口保证。开玩笑,荆忍可是他们遇过最好的老板,他们都已经自私的逼他休息了,要是还搞出状况,那他们还真不是人。 “那就交给你们了。”也好,没日没夜的操了两个多月,休息一阵子,养精蓄锐也不错。 荆忍少数服从多数,没变脸、也没反对,完全遵照员工的希望,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休假。 “你真是个好老板。”苗水净见状,忍不住脱口赞赏他。 “都快被人骑到头上了。”他自嘲一笑,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些重要的文件资料往公事包塞,然而当他在一堆文件夹中看到某一叠文件后,眼里却迅速闪过一抹暗光。 “我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帮忙收拾。 “正中你的下怀,恩?”他睨她。 “你的活动范围愈小,我自然愈能好好保护你。”她坦承不讳。 “呵,我开始担心我将来的生活了,你该不会把我关在屋子里都不让我出去了吧?” “我才不会,脚长在你的脚上,你想去哪,我能阻止你吗?”她反睨他,脸上尽是笑容。 “也对,不过孤男寡女整天共处一室,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他语带挑逗,眼神邪魅的盯著她,猜测她一定会脸红。 小脸果然胀红。“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放心好了。” “这么有自信?可惜我倒是没什么把握。”盯着那张因自己挑逗的言语而更加酡红的小脸,他不禁开怀大笑。 天!他真是喜欢看她脸红,她是这么清纯又有趣,要是有她陪伴,他相信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无聊,所以他决定改变心意,不再想办法赶她走了! 铃~~ 突然,荆忍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脸红中的苗水净分神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写著“庄先生”。 “你的手机响了。”她提醒。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想也不想的就将电话转成震动模式。 “你不接?”她狐疑的看著他。 “推销的,烦。”睨了她一眼,他拿起手机,放到口袋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过来。” “不。” “来嘛。” “不。” “真的很舒服,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躺在树上新制的躺椅上,荆忍惬意的欣赏夏日绚丽娇艳的晚霞。 “那里很容易被锁定,不安全,请你快点下来。”苗水净站在院子中央,仰头催促他。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不看她,他把视线锁定在艳红的天空,任由晚霞的红映满全身。“我喜欢这里,你若担心我会被人狙击,那就自己上来。” 闻言,苗水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好攀上梯子,爬上大树。 这是他休假的第三天,同时也是她见识到他有多么疯狂的第三天。 为何会说他疯狂呢?这就要从他休假的第一天,看到屋内角落某一小块剥落的油漆开始说起。 他说他喜欢房子,喜欢房子漂亮舒适,所以翻出了油漆开始调色,把油漆剥落的那面墙重新粉刷了一遍,接著他说油漆还剩很多,为了不浪费,所以顺便把屋里所有的墙壁全部粉刷了一次。 一整天,她亦步亦趋的跟著他,被他呼来唤去,终于,屋内焕然一新。 接著第二天,他本想到后院的工具房内整理东西,却发现木制的后门有点歪斜,于是抄起工具开始修理,接著他开始巡视整栋房子,将所有他认为有损坏的、不完美的、不顺眼的东西全都汰旧换新,或是来个大维修。 因此第二天,仿维多利亚风、拥有十几年屋龄的两层楼洋房,一天内回春到看起来只有七、八年的屋龄,而她相信,要不是公司突然传真一份预算计划书给他看,他八成会把房子变成样品屋。 第三天,她跟著他晨跑回来,他在房屋四周欣赏昨日的成果,而她跟在他的后头,想尽办法不让他发现她装在死角的隐藏式摄影机,结果为了声东击西,引开他的注意力,她随口一句:“院子似乎有些单调。”他竟然信以为真,拖著她,开著另一台工作用的小卡车,跑到花卉市场买了一大堆花卉。 接著不到半天,前院栽满了五彩缤纷的花草,矮草大树全都被修剪成最完美的模样,原本单调的前院摇身一变,成了某座鸟语花香、精致夺目的皇家花园。 而他竟还嫌不够,看著一旁的百年大树突然兴起了想在上头乘凉的念头。 于是他又花了一整个下午,量度、设计、买木、锯木、组合、磨光、染色,做出了两张褐色、形状不一但充满弧度的躺椅,然后用绳子将两张躺椅吊到树上,并排相靠。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两张椅子竟完全贴合大树的枝干,无须用钉子固定,就可以任人躺在其上而不会移动分毫,尤其更神奇的是,躺在上面,还真的很舒服…… “我就说很舒服吧?”他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奇和放松。 “你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她思索了会儿,才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形容词。“很神奇,好像什么东西都变得出来。” 她充满赞叹的话让他仰头朗笑,胸臆溢满了成就、自信,和一股柔软、温暖的陌生情感。尤其当她躺在他身边、睁著不可思议的眼神瞅著他时,那种情感瞬间膨胀撑满了他的心房,让他有一种……幸福感。 “我可不是小叮当,真的什么东西都变得出来。”他打趣,凝望著她,向来锐利的黑眸不自觉的变得好柔和。 “小叮当可没你这么厉害,要是没有大雄,他也只不过就是只爱吃铜锣烧、看漫画的懒惰猫。”小叮当是神奇没错,但也只因为他是未来的机器人,要是没有大雄三天两头惹麻烦,那些令人惊奇的东西恐怕会被小叮当塞在百宝袋好几百年,永远派不上用场。 “喔?那你是说我比小叮当还厉害喽?”他挑眉,有点意外她会赞美他。 “当然,你看你的房子,简直是焕然一新,快成样品屋了。”她指著他这两天来的成就,认为他的确是神奇无比。 听到她的形容,他又是仰头一阵朗笑。“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可惜公司忙,老是抽不出时间,趁著这次机会,全部弄一弄,我也放下一颗心。” 他的笑容让她转不开眼睛。 打从两人见面以来,他对她只有排斥、讥讽和不以为然,就算有笑容,也总是不怀好意、嘲弄的笑,但是现在他却笑得好开心。 这几天,她发觉到他对她的排斥、嘲讽减少了,虽然还是嫌她跟前跟后很麻烦。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但是她喜欢这样的他。不用针锋相对、不用忍受他的嘲讽和怒气,平平静静的和平相处,她真的很喜欢。 “你家的房子很漂亮。”转头,她指著前方红白瓦相间、外型古朴中带著典雅、高贵的房子,真心赞美。 早在第一天她看到这房子时,就想这么跟他说,但是那时他对她的态度让她认为“沉默是金”。 “我父亲设计的。”她的赞美让他的嘴角扬得好高,满脸骄傲。“他是个建筑设计师,跑遍世界各地,看过每一种风格的建筑,他最擅长将不同风格的建筑特色融合在一起,然后设计让人惊艳的房子。” “听起来你父亲很杰出。” “的确,他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老师。”双手撑在后脑,他目光熠熠的看著眼前充满幸福回忆的房子,不掩饰对父亲的崇拜。 “我会的一切全是他教我的,我十二岁那年暑假,他买下这块地,带著我和几名工人一同建造这栋房子,完全造著我母亲想像中的模样,后来到了冬天,房子终于落成,我和父亲带著母亲来这里看新房子,当时我母亲一看到房子立刻大哭出声,我被她吓坏了,结果她接著又露出笑容,那抹笑像极了初春的阳光,灿烂得让我转不开眼,然后她抱住我父亲,开心的仰头大笑,当时她脸上幸福喜悦的表情我一辈子都下会忘记。” 没想到这栋房子还有这么一股感人的故事,听着他用充满幸福的口吻述说的一切,她仿佛跟著他一块走进那段回忆。 前院里,站著一家人,尽管北风簌簌、落叶飘飘,四周的温度寒冷得让人只想发抖,但是家人间温馨的情感和幸福却团团将他们围绕著,温暖著他们的心房。 “就是那个时候,我立下志愿也要当一名建筑设计师。”他收回视线,看向她。“接著时间像是见到鬼,拔腿就跑,咻地一下带我来到现在,结果我真的成了一名建筑设计师。” 他幽默的形容将她从感动拉了回来,噗哧一声,她仰头大笑。 “你笑起来很漂亮,你应该多这样笑。”他目光黝深的盯住她,看著她大笑的模样。 她浅笑时,盈盈的让人心生亲切,但是她大笑起来,却像雨后绽放的彩虹,充满了神奇的色彩和光芒,令人惊艳。 他的眼神和出口的话让她的表情起了变化。 未完的笑意缩回到嘴角,原本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红艳的晚霞,她又陷入一种窘困、无措、困惑的情况里。 他又来了,又说了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话。 或许是职业的关系,她的生活偏向严肃,与人之间的互动也多是礼貌上的一些交谈,所以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这种……像是调侃、像是捉弄、也像是真心赞美的话,从来没有人向她说过这种话,而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是说真的。”见她沉默不语,他重复,向她表达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话让她发觉脸上的温度有往上飙升的情况,捂上双颊,她想阻止脸上失控的情况,顺便遮住他的目光。莫名其妙就脸红,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 “我每天都在笑。”她尽量让自己看著他黝深的双眼而不再无措。 “的确,不过那种笑容太过轻浅、太过亲切礼貌,反而让我觉得那是张没有情感的面具。” 他的话令她心惊,仿佛被人戳破秘密。 “我常怀疑面具下的你是哪种表情?我找碴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骂我,讽刺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咒骂我。” “我才没有。”她反驳,却不知是反驳面具一事,还是偷骂他一事。 他没理她,迳自说著:“不过我最怀疑的还是你这个人,年纪轻轻的什么工作不好做,竟然跑去当保镳?!难道你不怕父母亲为你担心?” “他们不会担心的,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脸上的红潮瞬间褪去,换上平常的表情。 “为什么?” “因为我是孤儿,我的父母或许健在,或许早已不在,不过我想他们都不会知道我的职业。”她笑著,云淡风轻,却掩不住眼里的落寞,尤其当她看著眼前的房子时,那股落寞更深。 他有回忆,而她,什么都没有。 “你……”胸口紧缩,像是被人揪住。不是因为她是孤儿,而是为了她眼底的落寞。 该死的,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跟她说一大堆陈年往事引她刚刚听了一定很难受! “我的领养人是‘黑舍’的老板,他没有给我父母,可是却给了我许多更珍贵的事物,我很感激他。”虽然爷爷某方面的个性真的让人很需要忍耐,不过爷爷对他们好是无庸置疑的。 “我很抱歉刚刚没头没脑的跟你说了一堆废话。”他真心向她道歉。 “怎么会是废话?我很高兴听你父母的故事,他们后来怎么……啊!”她忽然低呼捂住嘴,却来不及将话收回。 “没关系,我想你应该想到了,三年前他们因为空难而去世。”连他大学的初恋对象都查得到,他一点也不怀疑父母双亡的事她会错过。 “我很抱歉……”真是言多必失啊,她懊恼著。 “没关系,这世界就是这样变化多端,聚散无常,缘起缘灭总是让人措手不及,不过时间会改变一切。”他豁达地说著。 看著他,她无声的笑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可以这样心平气和聊著天,还聊到了命运这种话题。 抬睫,她望著红艳天空里那变化无常的风云,欣赏世界的深奥。 “你说的对。” “天色晚了,差不多是蚊虫的觅食时间,如果不想被当成晚餐,我想我们这两个人类应该回屋避难了。”他起身,朝她伸出手。 他幽默的话再次逗笑她,不过她没有回应他的手,而是低头评估了底下树枝分布的情况后,手脚俐落的跃到某根粗壮的枝干上,然后双手握住一边的枝干开始摆荡,接著她突然放开双手跳到底下另一根树干上,最后她突然来一个空翻,完美的著地。 她所有的动作完美俐落、一气呵成,看得他瞠目结舌。 “我以为你上辈子不是头牛就是只乌龟,没想到真正的答案竟然是只野猴子!”真是看不出走路慢、说话慢的她竟有这番身手,八成是练过体操。 他一边这么想著一边从梯子那头下来。 她又笑了。“今晚吃什么?我打电话叫。” 以前在公司,大伙儿加班叫便当,晚餐就这么解决,休假后他忙著改造,同样叫便当,今天情况应该不会改变。 “为了庆祝我把房子里里外外改造成功,今晚来点特别的如何?”便当他吃腻了。 “特别的?” “由荆大厨本人我亲自下厨,你有口福了。”她这么瘦,还一连好几天跟著他吃便当,真是难为她了。 “你会煮饭?”真是令人意外,而且她实在很难想像他穿围裙的模样。 “你别小看我,保证你吃了会感动。”自信满满的语气。 希望不是感动得痛哭流涕……苗水净忍不住偷偷的回想这栋房子的胃肠药放在哪里? 看著她思考时恬静模样,荆忍微微的扬起嘴角。 他这个人向来将内外分得很清楚,他可以提供前院让员工来同乐,却甚少让人踏入屋里:他可以对员工慷慨,却从不展现温柔。 他的温柔是吝啬的,对于人,他向来是保持距离的,除了父母,他甚少为谁柔情过。可随著相处的日子增多,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感觉愈来愈不一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见她笑,喜欢对她说话,喜欢看她每一种不同的表情,而现在,他甚至喜欢与她分享生活中的种种快乐,不知不觉间,他对她似乎产生了一种叫做“恋爱”的感觉…… 第六章 “好吃吧?”他托腮,万般欣赏的看著她细嚼慢咽、从容优雅的吃相。 之前为了赶工,他总是囫图吞枣嗑掉便当就继续工作,从来没注意过她吃饭的模样竟然这般吸引人。 她的吃相就像受过良好教养的富家千金,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典雅的气质,令人赏心悦目。 他早发现隐藏在她保守装扮下的五官其实很精致,甚至可以说是美丽的,而且愈是与她相处,愈是能感受到她的美好。 虽然固执,但她脾气很好;虽然说话走路慢,但她其实很有办事效率;虽然她话不多,但是她的眼神总是很真诚;虽然她很爱跟东跟西,但她凡事都尊重他……她的优点很多,多到他愈来愈喜爱与她相处,多到他对她完全改观,只除了她那身装扮。 身为一名设计家,他始终认为她的外在有很大的设计空间,让他非常蠢蠢欲动。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面纸轻轻抹去嘴角的油渍,然后给他一抹笑。“很好吃,谢谢。” “那……吃饱了?”他又问。 “吃饱了。”她投桃报李,自动收拾碗盘,准备洗碗。 “那开始工作吧!” 她愣住。“你还要工作?”难道他真的要把房子弄成样品屋才甘心? “是啊,还是个大工程呢。”他目光藏诡的瞅著她。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不对劲! “你考下考虑换个发型?”他充满兴味的凝望著她,其实她的五宫精致优美,一双丹凤眼更是充满了古典味,浑身散发著清恬的气息,难怪臭凯子会想吃她的豆腐。 若是她肯解掉辫子、做点发型、改变穿著……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好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 “呃?” 心动不如行动!抄起车钥匙,他行动力十足的拉著她走向大门。“走,我们出去。” “可是这些碗盘……”她指著一桌子的空盘空碗。 “回来再弄,现在我们先去帮你做个头发!”一想到什么就马上做,向来是他的个性特点。 “做头发?为什么?”她瞠大眼,以为自己听错,却已被他拉到车前。“等等,你到底……” 来不及把话说完,他已经把她塞入车内,并帮她拙好安全带,速度快得让她惊讶。 “你——” “嘘,难得三天来我们俩相处得这么好,现在你就先听我的,恩?”他修长有劲的食指点住她的樱唇,不让她说话。 “……”她还能说什么?她怀疑这男人早就发现她对一些小动作和轻佻的话语没辙,所以老是拿这些招数对付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我不要。” “好啦。”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发廊门前,荆忍和苗水净争执著。 “为什么要?”脸上依旧是浅笑,但眼里带著些许不高兴。“辫子清爽方便,我不想、也没有必要改变发型。”突然就要她改变发型,他未免太过霸道! “可是我想看你不同的样子。”勾起她一边的麻花辫,他捻在手里卷啊卷,黑眸熠熠的看著她,想像她改变发型后会有的风貌。 她抽回辫子。“我不是花瓶,不供人欣赏。” “可是我就是想看你。”路灯斜照,他弯腰,用自己的影子将她完全包围笼罩。 他一直都觉得她娇小,初见面,觉得她自不量力又麻烦,但是现在看她,却觉得她反而是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女人。 他的话让她的心突然跳快一拍。“我有什么好看的,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心情好啊,我喜欢看你脸红时那无措娇羞的样子、看你大笑时那喜悦纯真的样子、看你吃饭时那优雅迷人的样子,而我现在想看你改变发型后美丽的样子。”他诚实的说出心里话,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喜欢,他也很讶异自己对她的感觉会改变如此多。 “你可不可以别老是说这种话。”她低叱。 “哪种话?”他装傻,果然又看见她小小的瓜子脸抹上了两染霞晕。衬著昏黄的路灯,她脸红的表情让他联想到清晨迷雾中盛开的红色山茶花,看起来美丽极了。 “就是那种……呃……”她红著脸,无法把话说完。 之前明白他的挑逗、搞暧昧纯粹只是他恶劣的玩笑,但是现在的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的认真温柔,她自然无法将他刚刚的话当作玩笑。 拾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心跳不自觉的再度加快。 “哪种?”他双手插入口袋,欣赏著她此刻娇羞的模样。 “就是……”她支支吾吾,还是无法把话说完。 真是的,他的态度这么大方,她要是表现得太别扭的话,不是显得自己太过在意了吗?说不定他的喜欢只是欣赏而已呢! 看著她无措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禁仰头大笑。 “不然我们打个商量好了。”笑歇,他提出交换条件。 “什么商量?” “要是你肯为我改变发型和穿著,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心甘情愿让你保护。” “就算你不心甘情愿,我也能有效的执行我的任务。”就像之前,她一样做得好好的。 “好吧,要不我换个说法好了。要是你不愿意为我改变发型和穿著,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我绝对不怀好意、花招百出、搞得你焦头烂额。” “你威胁我?”她瞠大眼,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在跟你打商量。”他双手外摊,满脸奸笑,一副坏胚的模样。 她有些动怒了。“这不叫做商量。”才觉得他变得好相处了,结果骨子里还是坏胚一个。 “好吧,你说的对,这的确不叫做商量,因为这叫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话中有话,注视她的眼神带著强烈热度,他伸出手指,有意无意的拂过她脸上的绯红,阳刚不失尔雅的俊脸上盛满了温柔。 粗指拂过,酥麻感乍起,心跳也瞬间狂跳了起来,瞪著他,她骂道:“说话就说话,干么动手动脚!” “这不是动手动脚,这是情不自禁。”他努力的颠倒是非。 又来了!又在搞暧昧了。 他一定是在玩她,她不可以在意,没错没错,就当是被三岁小男生吃豆腐好了。 见她没反应,他有点失望。“如何?考虑好了吗?换个发型,穿上我替你买的衣服,就能得到我的顺从,你瞧多么划算。” 她气结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她是保镳,无论做什么都只能以他的安全为上,如今他这样拿自己的安全威胁她,她能不从吗? “我还能有什么选择?”难怪他会被人恐吓,她实在一点都不意外! “唔,是没有其他选择了。”他哈哈大笑。拉著她进入发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帮我做个适合她的发型!” 荆忍丢下这一句话后,就拿起买来的建筑杂志开始阅读起来,让苗水净想跟他说话都办不到。不过她也没什么机会跟他说话,因为发型设计师一见到她就倒抽了口气,然后便拉著她来到位置上,开始与她交谈。 “小姐你的发型真……复古。”设计师看著她的麻花辫,一脸惊奇,没想到台湾还有人肯绑这种辫子。 “会吗?”听出设计师话中保留的态度,她淡淡一笑。 她知道自己的发型跟不上潮流,不过这是她唯一会绑的发型。她的工作属于劳力,若不将一头长发扎好,会造成许多妨碍。 因为长发麻烦,她也曾想过要剪短,但是爷爷却不许。他说她命中劫凶过多,长发可以蓄吉,因此规定她头发不可短于肩胛骨……反正就是迷信那一套,她不信,但爷爷坚持要她留,她也只好依言行事。 “你考不考虑剪短?” “剪可以,但是不能短于肩胛骨。” 那不是只能修转?设计师干笑:“那考不考虑做烫发?” “直发好整理还是鬈发?”她反问。 “当然是直发……”看来也不用烫了。设计师嘴角微颤的接著问:“那你考不考虑染发?” “染发?”她蹙起眉头。“那太花时间了,我不能坐太久。”她是保镳,还得保护荆忍的安全呢,怎么可能让染发耽误她的工作? 很好,那就是不染不烫不大修……请问这样怎么把人变美丽呀? 设计师脸色惨淡的看向荆忍,怀疑这对男女是来踢馆的。 没关系、没关系,她实力佳、能力强,绝对不会被他们打败。 看著镜子里那双古典的单眼皮,设计师快速的踢走脑海里的性感大波浪和冶艳小鬈发,接著她仔细端详那张小巧的瓜子脸,决定利用发髻来衬托出她精致的五官。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把头发打个层次,然后教你几种发髻的绾法,这样既有型也方便,你觉得如何?” 苗水净没有太多要求,一听到“方便”两个字,马上就答应了。 “ok,就这样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半个小时不到,苗水净被人改造完毕。 站在一脸惊艳的荆忍面前,设计师眉开眼笑,在心里直呼自己天才,不过做人要谦虚,还是要问问对方的意思,虽然她已经肯定他一定很满意。 “先生,这样您还满意吗?” 荆忍发现得很努力控制自己,才能让自己的目光离开苗水净的身上。 他没想过单单一个发髻就可以把人换了个模样。不复以往的乡土味,现在的她看起来既高雅又迷人,就像……就像是从聚光灯下走出的大美女。 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血液在血管内横冲直撞,眼前美丽的倩影塞爆了他整颗大脑,让他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坠入爱河的十八岁,好想拥抱、好想亲吻、好想抱著美丽的她共舞一曲,好想握著她的小手走过这世界…… “满意……过头了,你们这里有没有小费制?” 哑着嗓子,他掏出皮夹,抽出几张千元大钞。 “呵呵呵!”闻言,设计师立刻笑得花枝乱颤,她就知道自己是天才,看吧看吧,轻轻松松的就让这男人的眼里喷出炙热的火焰,回去后他肯定会把这个女的给吃了!“先生你真是会让人高兴,只可惜我们不能收小费。不过这样吧,我多给你几张名片,你帮我介绍一些客人过来就行了。” “当然!”他一口允诺,开心的接过名片。 看著两人的互动,苗水净倒没那么开心。 她知道自己的造型是跟不上潮流,不过也不至于难看到碍眼的地步吧?想到他可能是受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太土气,才会带她来做头发,她就不高兴。 “可以回去了吗?”她气闷地问。 “你忘了我们还要去买衣服?”光是改变发型就迷得他七荤八素,要是再改变穿著……吞了吞口水,荆忍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自制力可能不够用。 “时间很晚了。” “不晚。”低下头,他附唇在她如贝精致的耳朵边。“我没想过真实的你原来是这么美丽,女为悦己者容,你应该多多这样打扮。” 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他、他在胡说些什么!她胀红了脸瞪著他。 “你、你别又来了!”又搞暧昧,他真是吃饱了太闲。 “又来什么?”他伸手卷起她颊边的散发,爱极了她这典雅的模样。 丹凤眼更瞠,小脸更红。“荆先生,请你自重。”她退后,不让他的手指继续脸上点火。讨厌!为什么他总是能轻易的让她脸红心跳? “自重什么?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他很认真地说,因为他是真的希望她能为他多展现出她深藏的美丽。往前一跨,他再度拉近两人之问的距离,然后烦恼的看著她。“喂,怎么办?” “干么?”她防备的看著他。 “喜欢看你脸红、喜欢逗你、喜欢你开心笑著、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爱上你了?”他问,在她的心湖里投下爆炸性十足的炸弹。 丹凤眼更瞠,瞪著他,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老天,他刚刚说了什么?!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心很乱,苗水净实在无法不去回想昨夜发生的事。 突然就说爱她?还问她怎么办?他……到底想怎样?! 看著紧闭的书房,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男人正在里头专心的画设计图,而她整个人、整颗心却无法自他身上抽回,这太荒唐了! “不行!我不能被影响,现在是执勤时间。”苗水净摇摇头,试著将赖在脑海里一整个上午的男人甩出脑外。 现在她应该做更有意义的事。 拿出口袋里的pda,她把注意力全放在萤幕上,透过萤幕仔细监看著外头的情况。 所有隐藏式摄影机都连结著她的pda,她只要打开pda,就可以随时随地监控外头的情况,因此只要荆忍一不注意,她就会透过pda关切屋外的情形,但是四天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切都很平静,没有被入侵的现象、没有可疑人物徘徊、也没有再接到任何一封恐吓信,日子平静得让人感到诡谲…… 根据石设计师的说法,接到前两封恐吓信时,荆忍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直到接到第三封恐吓信后的第五天才受到攻击……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攻击荆忍,而是过了半个月后才攻击? 拿起四封恐吓信,苗水净无声无息的走到窗边,低头冥思。 对方会这么做一定有某种理由,但会是什么理由呢? 滴—— 樯上的分针走到十二的位置,屋里顿时传来整点的钟声,苗水净闻声,脑中顿时闪过一种想法。 对了!难道是时间! 是不是因为时间快要不够,对方急了才会出手,他们也是迫于无奈……没错,就是迫于无奈!如果是这个缘故,那就可以说明当天在工地里,为何狙击手没有把枪对准荆忍的要害。 根据那天荆忍的位置和两枚弹孔的位置研判,要是她没有把他推开,子弹一定会贯穿他的大腿:当时她以为是狙击手射偏,不过照这个情况看来,狙击手是故意避开荆忍的要害,可这又是为什么? 恐吓却不要荆忍的命,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原因? 看着手中四封恐吓信,苗水净被搞糊涂了…… 这四封恐吓信的内容大同小异,不外乎就是要荆忍放弃某样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从来没有注明,让人完全没有头绪。 每当石设计师问荆忍是不是抢占了人家什么东西,荆忍总说没有;要他想清楚,他还是老话一句!没有!仿佛真的不知情。不过,他当真不知情吗? 如果不知情,为何他那么笃定对方绝不可能伤害公司的任何一个人?那天,在公司时,他笃定的眼神和口吻让她特别在意,总怀疑他知道些什么? 如今凶手的身分、目的都尚未查明,谁都无法肯定对方会不会使出强硬手段、公司员工会不会受到波及,要是按照他爱护员工的个性,早就积极的把事情查个清楚,并加强公司保全做好防御的动作,可是他没有,反而像个没事人似的,就连恐吓信也看都不看一眼,这实在太反常了。 看著恐吓信,苗水净在脑海里快速的将所有的疑问一一在脑中过滤,想推敲出一点结果。虽然保镳的工作只负责保护,但是事情实在太可疑了,可疑到她无法袖手旁观。 叮咚! 门铃声响起,苗水净立刻看向pda的萤幕,确定按门铃的人是石宏凯,她才走到门边开门。 “喝!小姐你哪位?”前头的喝声,是因为惊为天人。 苗水净挑眉。他认不出她? “不过不管小姐你是哪位,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一见钟情,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迷人的女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多认识你呢?”说著说著,石宏凯拉著苗水净的细腕,就要吻下去。 “你真是胆大包天,连我看上的女人都敢碰。”人末到,手先到。啪!石宏凯的脸被巴到一边。 “臭荆忍,你可以再残暴一点,三天两头就对我动手动脚,真是暴力男一枚。”一顿,朝苗水净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小姐,看清楚,这就是他的真面目,要是选择他,你以后一定会被家暴,你好自为之啊。” “就我所知,他只对你家暴。”苗水净忍笑道。 “才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丧心病狂,不爽就会揍人,不过小姐你说话的速度慢得让我好熟悉啊,我们是不是交谈过?” “我是苗小姐,你不认得我了?”不过区区一个发髻和换套衣服,真的有差那么多吗? “苗小姐?保镳苗小姐?”骗他的吧? 苗水净浅笑点头。 见状,石宏凯眼珠子凸了出来,满脸不可思议的扫过苗水净全身上下。 色如月华,高贵典雅,质澄体纤,娉婷动人,哪有半点乡土味?八成是想诓他! “小姐你真爱开玩笑。”不信不信。 “哼,难怪你不信,反正你那颗脑袋就只对巨乳有印象。”荆忍嘲讽。 “放你的小屁屁啦,我是那种色胚吗?”转过头,陪笑。“小姐你别信他的鬼话,我是风流不下流,虽然喜欢美女但绝对只是发乎情、止乎礼,不过你实在太美了,美得让我心醉神迷、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你几眼……” “她是我的,再乱看,就挖掉你的眼睛。”荆忍再度巴掉那恶心巴拉的嘴脸。 “你别乱说话!”苗水净比石宏凯先有反应。小小瓜子脸上布满红潮,但是双眼却晶亮亮的瞪著他,里头盈满怒气。“我不属于谁,请你别老是乱说会让人误会的话。” “我不是乱说,我看上你,爱上你,要你的美丽只属于我,别的男人要是敢乱看你,我真的会挖掉他们的眼珠子。”他狂狷的发言,眼神认真无比。 闻言,瓜子脸红得就像是过熟的桃子。“你!” 相较于苗水净醉人的娇颜,石宏凯反而对荆忍的表情投注更多的目光。他哇哇叫著,不可思议的指著他。 “不得了不得了,头一回看见你这么认真,你真的爱上人家?” “我看起来像是在说假话吗?” “不像。”愣愣摇头,然后看向天空,是不是要下红雨了?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的工作狂,终于要追女人了? 哇!超级大八卦,回公司的时候一定要努力散播出去。 “荆先生只是在胡扯,石设计师你别当真。”苗水净听著两人间的对话,脸上的不自在愈来愈深。开玩笑,保护人保护到变成绯闻女主角,传出去多难听。 “喝!你、你叫我石设计师?”他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他,那就是保镳苗小姐。 “对啊。” 非常小心地问:“你真的是苗小姐?”自从被她阴过之后,他就对她又敬又畏。 “我是。”他那是什么表情?看到鬼吗?挂上浅笑,她比出请的动作。“外头阳光大,请进来坐。” “ohmygod!ohmyjesus!ohmygoddess!oh……”石宏凯夸张的捧著脸高叫,被眼前的事情吓得不轻。 这已经不是八卦的范围了,应该涉足到魔法世界了,是谁把村姑变成大美女的?请容他说声:杰克!这真定太神奇了。 “你还要oh多久,再oh下去,小心我把你踢出去!” “好啦!”他不oh了行下行?表现一下惊讶也不行,小气鬼。 第七章 步入客厅的路上,石宏凯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苗水净,还是无法把眼前的大美女跟之前的村姑连在一起。 之前苗小姐总是一对辫子和一身老气的裤式套装,如今辫子成了发髻,套装换成了剪裁合身的鹅黄色裤裙,整个人摇身一变就成了芙蓉美人,啧啧!太神奇了! “还看!” 啪!斯文脸上立刻多出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呜!好痛…… “看看也不行?美女大家共赏之,你凶什么凶?”可恶!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荆忍的事,今世才会被他当作沙包打? “凶你是应该的,你跑来我这做什么?没事可做了吗?”好友的视线让荆忍感到万分不爽,直觉的挡在苗水净身前,不让别人分享她的美丽。 “臭荆忍,我可是很认分的跑完工地耶,天气这么热,口渴跑来跟你要杯水喝也不行喔?”这个没人性的。 “厨房在后头,你自己倒杯水喝,喝完后马上给我滚。”荆忍拉著苗水净走到沙发上坐好。 “哎,我才进门耶,你就赶我走,会不会太狠心狗肺了?”才四天不见,没想到这男人狠心的程度又晋级了不少。 “我要是狼心狗肺,早在你色迷迷的盯著水净看的时候,就一脚把你踹出去了。” “水净?!” 苗水净和石宏凯异口同声的喊出那个暧昧的称呼,不过前者是一脸错愕,后者是一脸酡红不自然。 “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宠溺的对她笑一笑,转头看著好友,却马上变了一张脸。“不是要喝水,还赖在这里干么?” 石宏凯嘴角微颤。“你会不会差太多了?看苗小姐就笑得甜甜蜜蜜,看到我却一脸大便,我是你的麻吉耶,你有没有必要这样见色‘弃’友?” “我就是嫌弃你,怎样?” 还能怎样?石宏凯摸摸鼻子走到厨房倒水给自己喝。 真可悲,本以为四天不见,好友见到自己会很开心,没想到……呜呜,太伤他的心了。 解渴完,走出厨房,石宏凯自动遗忘喝完水就滚人的那段话,不请自来的坐到沙发上。 “我老哥说他真的没辙了,半点线索都没有,他实在无从缉凶,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他在你家附近还有公司以及各地的工地,都派人二十四小时巡逻,不过这也是治标不治本,他要你好好想想到底招惹过谁、有没有拿了人家什么东西,如果有,跟他说一声,他会帮你调解调解。” “老话一句,我谁也没招惹,也没拿过别人任何东西。”荆忍闲闲往后靠在沙发上,长臂往两边伸,右手“正好”伸到苗水净的背后。 苗水净忽然起身,往沙发的另一边移动。“石设计师和石警宫是好心帮你,你应该好好的想一想,给他们一点线索,让他们好办案。” 荆忍也起身,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我说过了,我什么都没做,怎么给他们线索?” “他们都很关心你,你不该让他们这么担心。”苗水净话中有话,然后起身,再换个位置。 “是他们小题大作,不过是恶作剧而已,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起身,再度坐到她身边。 “你们在干么?玩大风吹唷?介不介意我也参一脚?”石宏凯促狭的看著荆忍 。哎呀呀!看样子臭荆忍追求得不是很顺利喔。 荆忍投去一记狠瞪。“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怪了,我不说话你也嫌,说话你也嫌,你到底要我怎样?”当初他到底是为什么会交到这种朋友的? “消失在我面前。”不留情的吐槽完,转头看向心爱的女人。“水净,你肚子饿不饿?” “还好。”苗水净同情的看著石宏凯。 “我饿了。”摸摸肚皮,空空的。“我们出去吃吧。” “我呢?”石宏凯指著自己。 “回家吃自己吧!” “喂!你有没有天良哪你?这四天你的工作都是我帮忙分摊耶,请我吃顿饭不为过吧?喂!你真的给我走人?喂……”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餐厅里气氛十足,钢琴、鲜花、品味十足的摆设还有令人食指大动的餐点,从踏进来的第一瞬间她就爱上这间餐厅,虽然这里的消费一点也不便宜。 不过即使不便宜,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却一点也不在乎。 他是她见过最懂得生活的男人,虽然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但是该享受的时候他绝不手软,因此跟在他身边的她,连带的也受益不少。 “你应该请石设计师一块过来的。”这种地方气氛太浪漫了,只有他和她,感觉怪怪的。 “那个死色胚眼睛不检点,一定会偷窥你。”他不是小气不请吃饭,纯粹是不想让她的美继续被人窃取。 “无所谓,我会当作没看到。”被人多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值得人注意。即使改变了穿著和发型,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美丽多少,真不明白他和石设计师为何会反应这么大。 “问题是我有所谓,我们现在正在约会,干么带颗电灯泡……更正,臭凯子那家伙根本是七彩霓虹灯,骚包又招摇,有他在,简直糟蹋气氛。” 他的话让她瞠大眼。“我们只是在吃饭!”明明只是吃顿饭,什么时候变成约会了? “基本上孤男寡女一块吃饭,就叫做约会。”他笑。 “歪理!”她会信他才有鬼! “我是说真的。”他覆上她的小手。“我爱你,你应该好好正视我的心情,别老是逃避。” “我……”他的话让她蓦然脸红,直觉想把手抽回,但是眼角却瞥见某个人影持续凝望的动作,让她突然绽放出灿笑。 起身,她越过桌子上方,倾身将脸贴在他的耳畔,让任何人看了都像是在献吻。 “你左后方有个人很可疑,待会我会坐到你的身边,请你配合我。”语毕,她抽回身子,然后转身就要离开座位,没想到荆忍动作比他快一步,抢先坐到她身边。 拉著她坐下,他用自己高大壮硕的身子密实的挡住她纤细的身子,将她妥善的放在身边保护。 “你做什么!”她低喊,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哪一个?”他也笑,左手乘机环住她的细腰。 “两点钟方向,还有,快给我放手。”红霞瞬间爬上双颊,她不著痕迹的拨开腰上的大手,却不敌他的蛮力。 “不是要装情侣?这样比较像。”他边说边顺著两点钟方向望去,结果映入眼帘的男人却让他脸色微变。 该死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发现荆忍投递而来的目光,坐在靠近餐厅门口、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立刻投以笑容,接著只见他起身,快步的来到两人身边。 “荆先生,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庄伯勋有礼的打招呼,心里却直呼幸运。其实他这阵子一直在找荆忍,打了无数通电话,却始终没得到回应,结果竟然让他在这里碰到他。 “庄律师。”荆忍反应令淡。 “那个……我可以坐下跟你谈谈吗?” “我们正在用餐。”不太客气的下逐客令。 碰了一个软钉子,庄伯勋也不尴尬,脸上依然是温和无害的笑容。“这样哪,那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呢?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如何?我最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不过你都没接。” “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所以没时间回电,至于见面的事,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你如何?” “也好,我今明两天都有空,你打算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庄伯勋眨眨眼,温和的眼里充满智慧。 吃了这么多的闭门羹,对于荆忍的四两拨千斤,他早就练出一身“缠功”了。 这个死老头!荆忍在心里咒骂,脸上却挂著微笑。“后天如何?” “后天也好,我正好也有空,不过如果你又突然忙了起来,我不介意到贵府走一趟;听你公司员工说你最近刚好放长假,待在家里休息,我想我应该不会刚好扑了个空才对。” 瞪着庄伯勋眼里的精明,荆忍的脸皮颤了几下。 “你也知道,遗产的事情最好快点处理,否则!” “庄律师。”荆忍突然插话。“我这个人不喜欢在私人时间谈公事,‘那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如何?”加重语气。 虽然荆忍脸色难看,浑身还散发著一股不悦,不过庄伯勋脸上的笑容却没减少半分,只见他拍了拍荆忍的肩膀,一副感情很好的摸样。 “也好,那我就等你的电话,不过请容我提醒你一件事,限定继承的时效只有三个月,请你一定要好好斟酌斟酌时间,别放弃自己的权利,至于其他相关重要事项,一个月前我全传真给你了,你应该都清楚了吧?” “庄律师,你真的……”表情语气都危险了起来。 “我真的很精明!”庄伯勋突然自己接话。“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相当清楚了,那我就宽心了。你继续用餐,我不打扰了,再见!”语毕,一溜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对脸色更黑的荆忍投递一个无害的笑容。 “限定继承?”苗水净喝了口水,用平常的语气开口问:“令尊令堂不是都过世了吗?” “是我父亲那方的亲戚,因为膝下无子,所以临终前留了些钱给我。”该死的!那个死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跟他作对! “就我所知,你父亲是独子。” 她的记性未免好得太可恨了!微微一笑,他答:“是远房亲戚。” “是这样啊,不过远房亲戚竟然会把财产留给你,想必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特别好。” “是还不错。”她的语气相当的稀松平常,但是听在他的耳里却该死的让他觉得很古怪,总觉得她似乎在刺探什么。 “所以那位庄律师就是你远房亲戚的律师喽?” 她记起来了,在公司的最后一天,有位“庄先生”打电话给他,而他却没有接,另外,在她上任的第一天跟著他回去的时候,她听见公司里的大雄也跟他说过,有位“姓庄的律师”打电话找他……该不会就是这位庄律师吧? 很明显的,他躲著庄律师,为什么呢? “对。”他单一字回答,希望快快结束这个话题。 “他的名字是?”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丹凤眼内精光一闪,但瞬间隐没。“我有位名人朋发最近遇上了婚变,想找个可靠的律师帮她处理离婚事宜,我看那位庄律师谈吐既诚恳又老实,应该是位可靠的律师,所以想问问他的事。” “你看错了,其实他很现实的,委托费高得吓人,本事也普普通通。”荆忍努力的诋毁庄伯勋。 “可是……” “我有很多律师朋友,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绍最好的一个给你。” 看他迫不及待想要结东话题的模样,苗水净嘴角扬高几许,然后决定如他所愿,终止这话题。“好吧,那我再找个时间打电话给我的朋友,到时再麻烦你了。” 见她终于肯结束这个话题,荆忍松子口气。“没问题。” “不过……”苗水净的一声“不过”让荆忍又戒备起来。“我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 “那位庄律师已经离开了,可不可以麻烦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栘开?”笑脸迅速变成警告。瞪著腰上那只一直不安分的大掌,苗水净不悦的抿起嘴唇。 搂就搂,有必要上上下下的乱摸吗?他根本是在吃她豆腐! 或许是因为怒极,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浑身热血沸腾。 “你的腰好细。”他装作没听到她的话。 “荆先生,请你自重,否则别怪我对你使出非常手段!”她不是暴力的人,但他总是有办法让她情不自禁的想揍他。 “打是情,骂是爱,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对我怎样,所以来吧!我期盼你的情爱已经很久了。”一副等待迎接美好未来的模样。 三条黑线滑下额头,苗水净无言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之前他的冷硬根本都是装的吧?打从骨子里他根本就是无赖一枚! “怎么?你不是要对我情情又爱爱吗?”看著她敢怒不敢动手的模样,他忍不住笑出声音。 “你!”瞪著他,狠狠的瞪著那笑得猖狂的嘴脸,多想一脚把他踹到地上丢人现眼,但是她不能,因为保镳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必须妥善保护雇主,并不能与雇主发生任何冲突,这是合约上明载的内文,而他就是吃定这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吃她豆腐! “能这样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真好。”明白她不能反抗,他变本加厉的更加搂紧她,并低头汲取她迷人的发香。 “你别这么靠近我!”他的体温灼烫了她的身体,他的气息撩拨著她每一个毛细孔,一股强烈的电流自两人相触的肌肤间迸出流窜,让她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 他听不见她的怒语,只觉得眼前那张如樱花办般艳红的樱唇看起来可口极了。 舔舔嘴,黑眸瞬间变得黝黑深邃。“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不会赏我巴掌?” 闻言,她失措的瞠大眼。“你、你别开玩笑了!这里是餐厅耶!” “我不是开玩笑,爱人在怀,我很难保持理智。”一顿,抚触她那精致如贝的耳垂,他真的很想等到她接受他感情的时候,不过腹间的欲望是那么强烈,强烈到他不在乎用一个巴掌换她一个吻。深深注视著那充满诱惑的樱唇,他知道理智已经离他很远了。“一下就好,让我亲一下就好,好不好?” “我才不……唔!”拒绝的话瞬间消失在湿烫的口腔里。 瞪大眼,苗水净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吻了她,就在她正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就在这众目睽睽的餐厅! “天,你的唇好甜,就算待会儿你要赏我十个巴掌,我都心甘情愿。”他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托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 她应该甩他一个巴掌,或是在他的肚子揍个一拳,更甚者她也可以把他来个过肩摔,这些对她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 可是她的大脑为什么那么昏沉?窜流在全身的那股颤栗又是怎么回事? 瞠大的秋眸逐渐松软迷离,在黑眸的注视下,脑中的思绪一股一股的流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难耐的焦躁和渴望,让她不由自主的攀附著他。 “咳咳!” 桌边传来清楚的咳嗽声,闻声,迷离的秋眸立刻睁大,理智也瞬间回笼,面对此刻两人的动作,苗水净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尤其当她发现两人已经成为餐厅里众所瞩目的焦点而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时,心中乍起的羞愧与震惊几乎将她击垮。 天哪!她在值勤,而她,竟然因为一个吻而失去戒心?!她、她真的太失败了。 捂著酡红的双颊,苗水净又羞又愧的将身体面向玻璃窗,不断的在心中自我唾弃。 她真的太糟糕也太丢脸了,谁来告诉她哪里有洞,让她钻一下吧! “先生,请允许我打扰一下。请问田园熏鸡白酱面是哪位的?”一位男服务生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端著两份餐点,直挺挺的站在桌边,仿彿眼前什么事郡没发生。 “你为什么不晚点来。”当众接吻被人看见,荆忍不但不觉得尴尬,还敢反过来瞪著那坏他好事的服务生。 “因为今天客人很多,因为餐点很烫,因为我不想多跑一趟。”仿佛没看见荆忍不悦的眼神,该名服务生依旧面无表情端著餐点,而他不卑不亢、无惧无畏的态度让荆忍感到很欣赏。 “东西放桌上。”点点桌面,荆忍决定不责备他了。 “是,那红酒烟熏牛肉饭?” “一样,放桌上就好。” “是。”服务生依言将手上两份餐点放到桌上后,又问:“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暂时没有。” “那我可以给点建议吗?” 没料到他有话要说,荆忍挑眉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说说看。” “大门出去右转五百公尺的地方有间不错的汽车旅馆,您可以考虑考虑。”说完,服务生挺著身子,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然而一旁用餐的客人却都因这段对话而爆笑出声。 “噢……”听见笑声,苗水净捂著脸,把脸埋得更低了。 这次她真的是丢脸丢光了,而罪魁祸首就是她身边那个男人!回去后,她一定要找他好好的算帐! 听著众人的笑声,荆忍只是摸摸下巴,思考了半晌,然后转头问:“我觉得他的建议挺不赖的,你去不去?” 再一次,哄堂大笑。 餐厅里的每个人都很佩服荆忍处变不惊的态度,只有一个人例外。 “你混蛋!”愤愤的起身,苗水净满脸酡红的用力踩了下脚边的大脚,然后丢下两张千元大钞后,便拉著那哀号的男人快步跑出餐厅。 以后打死她,她都不会再踏入这间餐厅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打是情,骂是爱,今天你对我又打又骂,我真是高兴!” 眼观鼻,鼻观心…… “不过就是浪费那些午餐了,那两千元我会加在你的酬劳里。” 眼观鼻,鼻观心…… “其实那个服务生挺逗的,你觉不觉得?” 眼观鼻,鼻观心…… “……你究竟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受够了独白,被人忽视一整个下午的荆忍,看著眼前无论他怎么逗弄都不理他的女人,颓丧的扒了扒头发。 将视线从窗外抽了回来,苗水净看都不看荆忍一眼,兀自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荆忍跟著走进厨房。“下午的事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你不要生气了。” 将耳边的声音当作空气,苗水净将水杯用水冲了冲,然后又走回客厅里。 “到底要怎样你才会消气?”荆忍自然一路跟著。“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吻你,是我的错,汽车旅馆那个问题也是我嘴贱,全部都是我的错,要我说几次对不起我都说,就是拜托你别一直生气。” 该死的!当初他怎么会以为用一个巴掌就能换到一个吻?结果呢,自作孽真的是不可活呀!被她冷落的滋味好苦。 冷哼一声,苗水净打开客厅的大门,走到门外,开始绕著屋子巡视。 “从餐厅回来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八个小时了,你到底还要气多久?”他照样跟在她身后当跟屁虫,并放慢脚步,完全配合她的速度。“你已经八个小时都没开口说话了,你至少也出点声音,就算骂我也没关系,好不好?” 不理人就是不理人,藉著月光,苗水净仔细检查屋子周围,确定有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彻底被人冷落,荆忍除了后悔还是后侮! 早知道一个吻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当初就该吻久一点,这样还比较划算,不过这个念头在心里想想就好,要真的说出来,恐伯今生今世他别妄想再跟她说到一句话了。 只不过他一直以为她的脾气应该很好,没想到生起气来这么倔,以后他得注意一点,别又惹她生气,否则再来一次冷战,他可吃不消。 摸摸鼻子,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继续低声下气的对她说:“好吧好吧,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但至少也吃些东西吧?午餐你根本没吃,要是连晚餐都不吃,你会胃痛的。” 基于怜惜和歉意,自餐厅一回来,他马上下厨煮了碗面献到她面前,结果她甩都不甩,就连晚餐他精心烘培的海鲜局烤饭也没得到她的宠幸。 回到大门前,苗水净望向外头的大马路,再次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后,她才返回屋里,而荆忍自然也跟著走进屋子里。 在客厅里,摊开沙发上的被子,苗水净缓缓的躺到沙发上。 “水净……” “麻烦你别吵我。”她终于开口,不过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逐客令。“我累了,想睡觉。”说完,裹著被子躺到沙发上。 明白她只是想赶他走,但是看著她那假寐的安详表情,他的心瞬间浮起一股柔情。 他没有观察过她的作息,但是他知道每次当他熬夜工作时,她一定不会休息,可是到了隔日早晨,她一定比他早起,只要他走出房门,就可以透过客厅的窗户看到她在前院练拳。 一个多礼拜以来,她的睡眠时间永远比他短,她一定累积了很多的疲劳,今晚他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蹲在沙发旁,凝视著那张如秋水般静谧的芙蓉脸,他压低声音对尚未入睡的她说话。 “沙发不好睡,楼上有客房,你去楼上睡,恩?”这是他第四次要她上楼去睡,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不肯。 他知道保镳需要待在最能保护雇主的地方,即使休息的时候依然,但是他实在不想让她这么委屈。 “……”她沉默的翻过身,背对他。 果然。 见她沉默拒绝的姿态,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吵她。“好吧,那就睡这吧,我帮你开冷气。” 拿起冷气遥控器打开冷气,他体贴的把温度调到最适合睡眠的二十六度。 回头,又看了她一眼,他迈开轻巧的步伐走向书房门口,不愿自己的脚步声打扰到她。 第八章 进入书房,看著书柜上某个红色文件夹,荆忍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仿佛是看到什么肮脏的垃圾。 拿起文件摊开,里头赫然是遗嘱的影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印著许多字,但是当他看到文字中自己的名字后,一股怒气倏地自心头冒出,大手一挥,红色文件夹再度被合上。 紧皱著眉头,荆忍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照片,看著照片里那笑容灿烂的女人好一会儿,眉间的紧皱才缓缓松开。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懂“那个人”为何会将大半的财产留给他?当初明明心狠手辣将他怀有身孕的母亲赶出家门,如今却把他的名字写入遗嘱里,简直可笑至极! 他以为这么做就能保住他的钱财不被他那一双不孝子女败掉?还是以为这么做就能减少愧疚感? 他不懂、也不想懂“那个人”这么做的意义,不过他却非常清楚“那个人”的儿女为了这笔遗产可是费尽思量、花招百出。 对于他们的小动作,他本是懒得搭理,可偏偏他陷入了爱河。 想起苗水净,荆忍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但是想起她稍早的冷淡,嘴角又迅速的往下掉…… 唉,患得患失,标准的恋爱中毒症状,看来他真的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名叫“苗水净”的病毒了。 她是他遇过最难搞的女人,要是不把“那些人”处理掉,他永远都别妄想跟她撇清雇主和保镳的关系。 他可不想一整天都只能看到她的职业笑容,因为他想看的是更真实、更诱人的她!想到这里,荆忍想也不想的迅速拿起一旁的电话拨打—— “庄律师,是我荆忍,关于遗产的问题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如何?” “当然好啊,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约好后天见面了吗?不用你出门,我会亲自到访,这样‘忙碌’的你不是比较方便吗?”庄伯勋在电话另一头调侃道。 “后天我会很忙,我只有明天有空!”这个令人讨厌的死老头! “好好好,那么生气做什么?我又没说不好,而且话说回来,你就快要得到一大笔钱了,你应该要高兴才对。” “我从没想过要继承那笔钱。”荆忍冷声道。 “不想继承哪……”一点也不讶异,仿佛知道许多内幕。“你确定?如果你办理抛弃继承的话,法律上你阿姨他们自然就会继承属于你的那笔遗产喔。” “这点子听起来很不错。”之前他就是因为心理障碍,完全不理会遗嘱内容,所以才会让他们那些人误以为他想继承遗产,进而骚扰他。但是他从来就不在乎是谁拿到那笔钱,所以只要能还他清静,他不介意双手把钱奉上。 “应该是大错特错吧。”电话另一头的庄伯勋忍不住嘀咕。“你有没有想过你外公为何会指定由你继承一半的财产?他甚至为了顾及你的安全,还特地在遗嘱里加注假如你在继承前死亡,属于你的那笔遗产则会自动全数转让给慈善机构,他对你的苦心难道你都没感受到?” “他的事我懒得用头脑。”绝心绝情。 “唉……我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之间的事多说无益,但是抛弃继承的事我劝你慎重考虑一下,毕竟那都是你外公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与其把钱留给不适合的人,不如由你继承那笔遗产,然后再捐出去做爱心。你也晓得,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真的很多。” 继承后再捐出去?荆忍皱眉沉默。 得不到回应,庄伯勋只好先开口:“好吧,看样子你需要一点时间思考,那么等我们见面时你再给我答案就行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约见面?” “明天一早。” “没问题。”一口允诺。 “五点。”荆忍又道。 “……”沉默,然后才又说:“这个时间会不会太早了?”好歹他也算是个老人家,没必要这么折磨他吧? “早上空气好,适合到公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我们就约在大安森林公园的水池边。”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所以要单独出外办事情,只好比外头那只小鸟儿还要早起,而大安森林公园正是理想的地点,一趟车程只需十五分钟,应该可以赶在小鸟儿起床前回到家。 这小子真是不可爱,根本不会体恤他这个老人家,不过……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笔陈年的恩恩怨怨还是早点让它随风过吧,否则他这个拿著遗嘱的人实在也不好向死去的老板交代呀。 “好吧好吧,那我只好委屈一下了。”一顿,又说:“既然要早起,那我要先去睡了,那就明早五点见了。”喀!挂掉电话。 敢挂他电话引瞪著话筒,荆忍一脸阴沈。 果然是个讨人厌的死老头!哼!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就在荆忍拨电话的同时,书房外的客厅里,苗水净也正拿著手机,等待拨出去的电话被接通。 “喂?”电话终于被接通,另一头传来冷冷的声音。 “东情,是我。” “我知道,什么事?”语气平板,声音冷然,东情总是这样。 “现在我在执勤,不方便调查一些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她和东情是在同一家孤儿院被爷爷认养,所以在黑舍里,她们两人的感情最好。 “你说。” “你帮我查一查荆忍这个人的族谱,特别是母亲那一方的亲戚关系,最好追溯到他外公外婆那一代,如果可以,我还想知道他们亲戚间有没有可疑的恩怨情仇。”从今天他闪躲的言词来看,很明显的他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有关遗产和那个庄律师的事。 当初爷爷给她的报告里,只注明他父母双亡,倒是没提到他有什么亲戚,突然冒出遗产继承的事,她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虽然根据他的说法,是父亲那一方的远房亲戚遗留财产给他,但是根据她的经验判断,事实通常与当事人的说法相反,所以她想往这个角度调查一番,说不定可以挖出什么蛛丝马迹。 “你不是在执勤,没事查人家的祖宗八代做什么?想结婚?” 虽然只是无心的玩笑话,但苗水净还是因此羞红了脸,幸亏电话那头的东情看不到,否则就糗了! “你别乱说,是任务上需要,我的雇主明明被人恐吓却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我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一些事。” “爷爷又派给你奇怪的任务了?”不等苗水净回答,电话另一头的东情自己又接著说:“你就是好欺负,才会被爷爷吃得死死。” “我有那么好欺负吗?”苗水净嗫嚅地问,因为她也有点觉得自己被荆忍吃得死死的。 “有。”斩钉截铁。 “……”无言。 “荆棘的荆,忍耐的忍?”东情问著荆忍的名字。 “对。” “我马上帮你查,两小时后给你资料。” “谢谢。” “不客气,不过这是你第一次插手雇主的是非,发生了什么事?”东情犀利地问。 “什么事都没有。”苗水净四两拨千斤。 “没事会拜托我?我才不信!不过你不想说,我i也不勉强,就这样了!掰。”东情自顾自的挂掉电话。 断线后,苗水净收起手机,然后若有所思的盯著书房的门板。 她有种预感,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夜色,深如墨,静如水,万物皆眠,清晨四点半,呀地一声,某扇门被人轻巧的推开,一抹黑影自门后窜出,然后蹑手蹑脚的潜伏到沙发边。 “水净?” 轻声唤,以确定沙发上的人儿正沉睡著。 “水净你睡著了吗?” 这次声音大了些,确定沙发上的人儿半点动静也没有、呼吸也很细缓后,黑影才安心的拉了个小圆凳坐到沙发边。 “唉……”一开头就叹了口长气。 这道黑影即是从书房走出来的荆忍,只见他温柔又无奈的凝望着沙发上的苗水净,喃喃自语。 “我真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消气呢?”拾起沙发上散落的一绺长发绕在指上,他边玩边说:“昨天,那个吻是我情不自禁,绝不是调戏或是玩笑,希望你不是因此而生气。 “可是话说回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吻你是我的不对,不过中途你明明有回应,我才会以为你对我也有意思,没想到最后你却翻脸不认人,我实在很委屈耶!不过我知道这些话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你一定会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总之,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对你不规矩。”一顿,改变心意。“不对,是想对你不规矩的时候,一定会经过你的同意,这样总行了吧?” 看著月光下那柔美的酣甜睡颜,荆忍呼地吞了吞唾液,然后迅速转头看了眼时钟,接著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惨了惨了,我又想对你不规矩了,不过你不能怪我,毕竟对一个陷入爱河中的男人而言,明知道外头就睡著一个他喜爱的女性还要忍住不动情是很困难的事,我已经忍了很久,现在终于给他忍不住了,反正你已经很生气了,而且你又不知道……” 说到最后,荆忍根本是胡言乱语,因为他一股脑的只想偷袭眼前的红唇,因此只见他把头愈垂愈低…… 躺在沙发上的苗水净忽然震了下,接著左手用力往上一挥—— “蜘蛛,别过来!” “噢!”捂著右脸,荆忍唉叫了声,重心不稳的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蜘蛛……滚……”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苗水净转了个身,背对荆忍。 从地上爬起来,荆忍脸色难看的看著沙发上的苗水净,低声道:“这样也能重创我,你是作什么梦啊?”边说边揉著右边的脸颊,啧!好疼。 “不过不管你作什么梦,都希望是个好梦。”站在沙发边看著那张令他眷恋不舍的容颜许久,荆忍才倾身在那白皙的耳畔印下一个吻。“我的爱,先跟你说声早安,现在我有事情出去办一下,你继续睡,等我回来。” “……” 听著脚步声终于消失在大门的另一头,原本该是沉睡的苗水净缓缓地睁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窗外月光亮,隐约映照出小巧的瓜子脸上迷人的霞晕。 捂著被亲吻过的耳畔,苗水净没有发呆很久,只见她娇嗔的骂了声笨蛋后,便快速的从柜子上拿起小卡的车钥匙跟了出去,偷偷的跟在荆忍的轿车后头。 多亏东情,否则她真不知道要被他蒙在鼓里多久? 原来事情一点也没她想像中的复杂,纯粹只是亲戚间争夺财产的伎俩。 只不过她真不懂他在想什么,明明就知道自己的亲阿姨和亲舅舅因为觊觎那笔遗产而恐吓他,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害得石设计师到处为他奔波、公司上下也都替他担心著,他却不当一回事,简直是把人当作猴子要!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抛下她独自一人出去,简直是说话不算话! 当初明明说好只要她愿意配合改变发型跟穿著,他就会乖乖的让她保护,结果呢?全都是鬼话! 刚刚要不是为了想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她哪会装睡?没想到他竟然敢偷袭她,又是出声又是搬凳子的,当她真的没知觉是不是? 可是……他说的也没错,其实她对他的感觉早就不再是单纯的保镳和雇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与他独处,她就会变得敏感,只要他随口一句逗弄,就能让她的心跳失序。 向来平静的心在他的注视下就会失去宁静,她明白,她的情感正一点一滴的朝他流去……只不过目前他处境危险,身为保镳,她必须将私人感情搁在一旁。 看著前方的轿车左转,她也跟著转动方向盘,一路隐密的尾随著。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清晨四点五十分,屋里,坐著三名神情各异的男女。 “就派三个人去,这样妥当吗?”中年男子,贺曰钟焦躁地问。 “怎么会不妥当?”中年女子,贺甄华,没有自家哥哥那般焦躁,但是却不断按著手中遥控器的转台键,将眼前的电视转过一台又一台,显然心情也不怎么平静。 “他身边除了那个姓庄的之外,还有个保镳,你好歹也多派几个人去。”贺日钟的眉头皱得死紧,显然对于自家妹妹的决定很不满意。 “那个姓庄的都几岁的人了,能碍什么事?至于那个女保镳我想也没什么好怕的,我雇的那三个人都是特种部队出身,全部受过严格的训练,我就不相信他们三人不能把那臭小子和他的女保镳搞定。” “可是那女保镳可是来自‘黑舍”,他们三个行吗?”黑舍的名声他略有所闻,听说从那里出来的保镳个个都是一流中的一流,行得很。 “怎么会不行?‘黑舍’又怎样?我就不信一个女人可以对付三个大男人和三把枪。” “你让他们带枪去?!”闻言,贺日钟和儿子贺森雷脸色大变。 “以防万一,顺便给那个臭小子来个下马威。”贺甄华一边不断的将电视转台,然后一边看著墙上的时钟。 该死的!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那三个人事情不知道办得如何? “要是伤到那小子怎么办?” “伤到就伤到,要是他敢反抗,把他打成残废也无所谓!”贺甄华用残忍的语气说道。 “姑姑,你怎么可以这样?要是一个擦枪走火弄死了荆忍,根据遗嘱,那笔遗产就会捐让给慈善机构了耶!”一直没出声的贺森雷大声嚷嚷。 “要不然我还能怎么办?”突然丢掉手中的遥控器,贺甄华脸上终于浮现起不耐。“昨晚那个姓庄的竟然建议他把那笔钱继承下来然后再捐出去,我要是再不拿出动作,难道真的要看他把钱白白送给外人?” 幸亏她早就请人在庄伯勋的家用电话和手机上装了窃听器,要不然那笔庞大的遗产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别人的了。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莽撞啊!”贺日钟跳起来咆哮。“遗嘱内容你又不是不清楚,要是那个小子有个万一,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泡汤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留住那笔钱,你们竟然全怪起我来?!那好!今早那小子就要把钱捐出去了,你们干脆坐在这里拍手赞美他的爱心算了!” “又还不确定他真要把钱捐出去,你这么做真的太莽撞了。” “你们还敢怪我?”左边一句不是,右边一句不对,被两人批判的贺甄华终于受不了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吼:“要不是你和你那不成材的儿子办事不力,我需要多花这一笔钱吗?你以为请人做事很便宜是不是?你们就只会花我的钱,结果交代你们的事一样都做不好!” “你别乱说话,谁说我们没办好的。”贺森雷也跳了起来。“我和爸爸可是对你言听计从,你要我们到荆忍的工地搞破坏,我们去了;要我们去荆忍得公司喷漆我们也去了,甚至连放火的事我们也冒险去干,可是每一次不是遇到警察巡逻就是遇上临检,我们能怎么办?” “借口!”贺甄华才不信这套鬼话。“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明明就是你们没那个胆去做。早知道你们会这么胆小无能,当初我派几个小流氓去都比你们好!” 她原本是想利用一些小麻烦惹荆忍生气,逼他出面谈判,然后来个引君入瓮将他囚禁,再慢慢的折磨他直到他愿意办理抛弃继承,结果呢?别说麻烦了,一整个星期下来,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 偏偏好死不死的,那个姓庄的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建议那个小子把钱捐出去?!当她听到那些对话时,差点没吐血! 想到那两个人一早就要约见面,她只好匆匆忙忙的透过特殊关系找了三个人,帮她出面把那个臭小子劫回来。 只要人在她的手里,她多的是办法逼他签下抛弃继承的文件,不过正因为如此,害她白白又多花了一大笔钱请人,真是气死她了! “你说什么!”贺森雷年轻气盛,一听自己连个小流氓都不如,立刻气得想上去揍人。 “你要是敢打我,你一毛钱都别想拿到!”贺甄华双手环胸,有恃无恐的瞪著贺森雷。 “你!” “不过话说回来,从头到尾所有事都是我在出钱,要是那个臭小子抛弃那笔遗产后,你们的那笔归给我也不为过。”贺甄华刻薄的唇吊得老高,一脸不屑的瞪著眼前的亲哥哥和亲侄儿。 “你想独吞那笔遗产?”贺日钟和贺森雷全都凶狠的瞪大眼。 贺甄华哼了两声。“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是各凭本事。” “你这臭女人竟然想过河拆桥?!你也不想想当初那名杀手是谁找的,要不是我们俩,你以为谁会听你这个臭女人使唤?” 臭女人三个宇,让贺甄华的脸色乍青乍白,显然是气得不轻。 “你们父子俩又好到哪里?一个是赌鬼,一个是色鬼,除了输钱和玩女人什么都不会,连老头留给你们的钱都能在一个月内败光光,我看那笔钱要是落在你们手上,迟早也会一毛不剩!” “哼,我们是彼此彼此,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前阵子你玩股票跌了个大跤,还不是把老头留给你的那份赔光了?要不是你想用经理的职位盗用公司公款周转,你会有钱在这里对我们颐指气使?”贺日钟瘦削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嘲讽。“要不是看在你身上还有点臭钱,你以为我会听你这个臭女人的话?” 没料到自家哥哥对自己的事会这么清楚,贺甄华脸上陆续闪过惊愕、难堪和恐惧。 “我警告你,恐吓的事你也有一份,要是你敢过河拆桥,我马上告进警局,了不起大家一起吃丰饭!”贺日钟阴阴地说完,便坐回沙发上。 一旁的贺森雷闻言,则是由怒转笑,反过头嘲讽回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姨,我看你就不要耍什么大牌了,乖乖的跟我们合作吧!我们鱼帮水、水帮鱼,不是很好吗?”说完,得意洋洋的也坐回沙发上。 瞪著眼前两个可恶又可憎的男人,贺甄华气得全身发抖,但是警告言犹在耳,她只好无奈的也坐回沙发上,等待好消息传回。 第九章 “早安。”苗水净大大方方的走到两人身边。 一看到她,荆忍马上一副见鬼的模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保护你啊。”老话一句,然后泰然自若的坐到他旁边的石凳上,她朝对面的庄伯勋点了个头,低声道早,而庄伯勋也很有礼貌的道早安。 “可是你不是……” “不是什么?”她挑眉看他,眼神却是冷淡外加不悦。 冷汗滑过额际,荆忍在心里大喊——完蛋。 “你没睡著?”不用想了,想必一定就是这样。 “当然有,不过你一开门我就醒了。”当她保镳是混假的吗? “我不知道你耳力这么好?”挤出笑容。 “我除了耳力好,记忆力也很好,你出门前对我做了什么事我可是都记得一清二楚。”故意说。 完了完了,这下已经不是完蛋,而是死定了! 她竟然知道自己偷亲她,这次她一定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惊慌著,他很勉强很勉强的挤出笑。“你该不会是想辞职不干吧?” “我为什么要辞职?”看著那愀然变色的俊脸,苗水净暗笑在心里。 恩哼,谁说她好欺负的?她也是会反击的好不好,没道理每次都是她被吃得死死的。 “因为我……”要认错吗? 想来也真是可笑,之前他巴不得要她自动滚蛋,现在他却怕极了她会突然消失不见,没想到被爱情融化的心会是这么脆弱,唉…… “因为你怎样?”总有一次是你说不出话来了吧?苗水净笑盈盈的瞅著他问,脸上的表情让人完全读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看着她那让人摸不透的表情,荆忍只想马上跪地求饶,不过庄伯勋就在身边。他要真的跪了,面子何在? 咳了一声,他倾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如果我回去之后自动跪算盘,你会不会气消一点?” “你没事跪什么算盘?”她不解地问。 “老公做错事,不都是要跪算盘的吗?”理所当然的口吻。 闻言,小脸酡红了起来。 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她哼地一声将脸别到另一头。“我不认识你老婆,跪算盘的事你去问她,不千我的事。” “怎么会不干你的事?你可是预定好的未婚妻,所以我的老婆当然就是你喽!”看到她脸红,他喜不自胜,因为会脸红就代表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你又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变成你未婚妻了?”话是这么说,但是苗水净却压不下心头那股甜滋滋的感觉。 “现在喽。”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希望她能消气。 看著那抹可怜兮兮又卑微的笑容,苗水净本来还想再刺激他,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心中的笑意,不小心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而见到她笑的荆忍,这才松了口气。 看著小俩口一来一往,对面的庄伯勋羡慕又感慨。 “唉,年轻真好,想当年我啊……” “废话少说,东西呢?”荆忍迅速收起笑容,不耐烦的打断庄伯勋的话。 人都杀到这里来了,那也只好把事情办一办,至于之后她要是问起他为什么会偷溜,只能到时候再想借口搪塞了,反正只要别让她知道恐吓信背后的真正内幕,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唉,老人家总是被排挤,可怜哪!”庄伯勋一边哀叹,一边从公事包里拿出两份文件。“喏!右手是继承,左手是抛弃,你自己选一份写吧。” 看著眼前的两份文件,荆忍实在很难决定要签署哪一份文件。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个人”——当年将他母亲赶出家门,对他父母亲百般刁难、血缘上是他亲外公的人扯上一丁点的关系,偏偏那个人阴魂不散,连死了都要找他麻烦,硬是留了笔遗产给他。 要他继承那笔钱他办不到,但是眼前这个死老头说的也没错,这世界上的确有许多人需要帮忙,可是要把钱捐赠出去就必须先办理继承,而继承的话,就代表他接受了那个人的东西, 那种感觉……真是让他该死的很不爽! 就在荆忍犹豫不定的时候,一旁的苗水净本想慢慢的等他想通,然而她却发现身后有三道细微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被人刻意放轻,声音很小速度却很快,并笔直的朝他们接近,心一凛,她立刻提高警觉。 迅速转头,她马上发现不远处有三个剽悍大汉正虎视眈眈的看著他们,并快速的朝他们靠近。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她飞快起身,挡在荆忍的身后怒喝;而荆忍则是在察觉到她不寻常动作的瞬间,也迅速回头起身。 树下,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字排开站著,从他们过分阴沉的眼神里可以感觉得出他们绝非善类。 “荆先生、庄律师,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没有废话,一开口就是请人。 “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能跟陌生人走,你想我会跟你们走吗?”荆忍冷哼。 “没错,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不过话说回来,我突然想到我家里有点事,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你们慢慢聊。”站在荆忍和苗水净身后的庄伯勋见苗头不对,东西收了收,短短的脚就马上往后挪。 “站住!”三人忽然亮出手枪,一点也不担心会吓到公园里其他早起运动的人,行为十分嚣张。 “喝!”看见手枪,庄伯勋立刻僵硬如石。 “你还有你!”指著荆忍和庄伯勋。“最好乖乖跟我们走,如果不肯,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瞪著眼前的三把枪,荆忍眯起黑眸,眼里写满暴风雪来前的冷寒,可身体却是不著痕迹的走到苗水净身前。 “是‘他们’派你们来的?”他问。 三人以沉默作为回答。 看了眼身后的苗水净和庄伯勋,荆忍评估著目前的状况后,快速的做出决定。“好,我跟你们走,可是庄律师和我身后的小姐必须留下。” “老板交代,庄律师一起带走。”三人其中一人用手枪对庄伯勋比了比,要他往前走,搞得后者面色死灰。 “人都走光了多无聊,不如也带我去吧。”苗水净突然缓缓的自荆忍的身后踱出。 闻言,他严厉的瞪向她。 “不关你的事!”这傻妞!没看到人家手中拿著枪吗?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是你的保镳,你走到哪,我自然就得跟到哪。”她回嘴。 “老板吩咐,就你和庄律师。”很简洁的对话,因为想速战速决。 荆忍闻言,立刻转头对她说:“你别跟,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的。” “狗急了会跳墙,谁知道他们真的不会伤你?”古典的丹凤眼内瞬间闪过一抹了然,仿彿对目前的情况已有全然的掌握。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果然没错,一连串的恐吓事件果然跟他的亲戚有关。 昨晚当东情把荆忍的身家背景传真给她,顺便把他与贺家的恩怨情仇解释一遍后,她心中的疑惑就已经解开一半了。 她终于明白“放弃某种东西”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就是指抛弃继承遗产。 由于荆忍的阿姨、舅舅和表哥觊觎属于他的那笔遗产,所以才会写信恐吓他,不过她唯一不懂的是,为何荆忍对于那些人的恐吓会如此的有恃无恐?毕竟一旦他死了,属于他的那笔遗产就会自动转由那些人继承。 看来待会儿她得找个机会问问庄律师,把事情弄个清楚。 “你别逞英雄,你就不能乖乖的听我一次话吗?”眼前的阵仗让他没多余的心力去分析她那句话背后的意思,只觉得她的不听话,让他头痛极了。 “很抱歉,这是我的责任。” 她充满歉意地对他笑了笑,然后忽然迅雷不及掩耳的旋身踢掉身侧的手枪,接著趁另外两人错愕的将枪口瞄准她的同时,忽地俯身冲往两人手肘下方的位置,速度之快,爆发力之猛,恍若猎杀猎物的花豹。 没料到眼前的女人身手会这么迅猛,两人先是一愣,但还是训练有素的往左右方闪开,接著快狠准的将手中的枪对准她并扣下扳机…… “不——”荆忍被眼前的情况吓坏了,直觉的想扑向前去护住她,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原本该被子弹射中的苗水净忽然自草地上跳了起来。 两发子弹咻咻地没入土壤里,苗水净却凌空迅速的踢出了右脚,将右方大汉手中的手枪踢到空中然后伸手接住,接著她灵活落地又跳起飞踢,这次她换了个方向,对准了左方的大汉,不过这次她的目标不是手枪,而是大汉的胯下…… “奥——” 哀号骤起的瞬间,苗水净头也不回的将左手上的那把枪,精准的瞄准著正打算从她背后偷袭的大汉的心脏。 接著她迅速用脚踢起哀号中大汉手里的手枪,然后用右手接住,当然下一瞬间,这把枪同样瞄准了右侧因为被她夺走了枪枝而正打算以拳头攻击她的另一名大汉。 “你们两个如果不想死的话,通通给我退后!” 荆忍第一次看到这么冷肃的苗水净。 公园里,花正香,鸟语正悦耳,而她却用著他从没看过的表情,拿著两把枪对准两名大汉,同时,她的脚下还另外踩著命根子显然受到重创的可怜男子,而这样一个画面竟然只和她的上一句话相差才五秒。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他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三个剽悍壮汉就被她摆平了……他想,他的下巴应该快掉下来了,他的天哪! “麻烦你去把地上的那把枪捡回来。”苗水净忽然朝发愣中的荆忍说话。“我想有了这三把枪,他们应该就不会反对我跟你一块去了吧?”一边说著,一边退后,手中的手枪持续对准目标,苗水净浅笑著回到荆忍和庄伯勋身边。 “我也不会反对了。”将枪捡起的同时,他小声咕哝著。 开玩笑,她手上有两把枪,他才一把,怎么能比?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还想传宗接代呢! 看了眼躺在地上哀嚎、下场最惨的大汉,荆忍默默的在心中为他流下了一滴同情的眼泪。 听见他的话,她忍不住笑出声音。 “还笑?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差点被你吓到心脏停止?”想到刚刚她差点被子弹射中的那一幕,他的心脏猛地又是一缩,一阵疼痛顿时充斥心胸。 天晓得那一瞬间,他有多痛恨自己!他恨死了自己反应太慢,恨死了自己来不及阻止她出手,更恨死了自己为她带来这场灾难,结果咧?哼哼!只是虚惊一场。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当然没漏掉他那声撕心裂肺的巨喊,想到他当时可能有的心情,她甜滋滋的弯起了嘴角,心里全是甜蜜。 “你也知道我会担心。”他又哼了一声,心里有点不开心。 什么龟爬话、老牛漫步还有那老人太极拳,根本都是在唬嚼他!这女人分明快得跟闪电有得拚,他严重怀疑她是故意给他装肖为外加扮猪吃老虎。 “如何?现在该怎么办?”看着脸色通通很难看的三名大汉,苗水净决定还是先处理完正事,再跟他聊天。 闻言,荆忍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他万万没想到那些人会给他来这招,这下就算他想隐瞒事情的真相恐怕都办不到了,要是让她了解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唉,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一次肯定不是跪算盘就能了事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和庄伯勋约在这里见面的事,只有他们两人晓得,阿姨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庄伯勋跟他们是一伙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荆忍立刻用杀人的目光朝庄伯勋的方向瞪去,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僵化的化石人像。 带著杀气,他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死老头!”终于喊出内心话。 “啊……啊?”闻声,庄伯勋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回过神来。刚刚,他是不是看到某出武侠片了? “你说,为什么那些人会知道我们约在这里?” “那些人?”惊吓过度的大脑一时半刻还不能运作,过了三秒才恢复正常功能。“喔?你说的是他们……咦,对啊,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约在这里?” “你少给我装傻,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要不是你说出去,他们会知道我们约在这里?” “我没说啊,跟你通完电话后,我就回房睡觉了。”冤枉啊大人,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庄伯勋努力解释。 “我不信!”事实胜于雄辩,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怀疑他。 “窃听器吧。”一旁的苗水净凉凉插话。“这年头,装窃听器这种事早就屡见不鲜了,庄律师,今天回家前,我建议你最好请可靠的征信业者在你的住所、公司,甚至你的手机里检查一下,我相信你的身边一定有窃听器。” “是吗?”庄伯勋显然很是震惊。 “真的是窃听器?”荆忍却还是犹有几分猜疑,毕竟这个死老头是他外公的专属律师,而他,偏偏很讨厌他外公,所以连带的连他身边的人都不喜欢。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重点是这三个男人该怎么处理?”一顿,故意道:“他们刚刚有说到老板,显然还有幕后黑手,或许我们应该报警请警察来调查一……” “我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谁。”荆忍突然开口,然后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会来,迟早都要解决的,反正事情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不如就一并解决吧! “喔?”尾音拉得有点长。 听出她语气间的不寻常,向来谈笑自如的俊脸上又浮上勉强的微笑。 随著事情一件件的发生,他早就不认为她是没实力的保镳,除了一身的好功夫之外,他相信她的头脑肯定也好得不得了!事到如今,恐怕她也猜出几分事实了吧? “事情说来话长,我们先解决。”荆忍只好指著眼前的三个大汉,暂时避重就轻。 挑眉,没有异议,她押著三名大汉走出公园,来到荆忍的车子旁边。 “进去!”苗水净用力把人推入车内,手上的枪始终拿得很稳。“这三把枪我暂时帮你们保管,我会在前座监督你们,路上别妄想给我耍花招,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吃不完兜著走,知道吗?”很有魄力的低喝。 三人狼狈点头,少了枪,他们再也不敢要威风,态度也一改嚣张为听话,完全对苗水净的话言听计从。 “庄先生,麻烦你开车跟在我们后头。”坐入车内,苗水净一边盯著后座的三人,一边分神跟车外的庄伯勋说话。 “我也要跟?”指著自己,庄伯勋脸色难看。才刚从虎口中劫后余生,她又把他往虎口推,会不会太狼心狗肺了些? “有些事总是要做个了结不是吗?”苗水净眨眨眼,话中有话。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当三名壮汉狼狈的被人押入仿维多利亚建筑风格的豪宅里时,屋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贺日钟、贺甄华和贺森雷全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步入宣缓堂皇的客厅,荆忍锐利的黑眸一一扫过眼前的人,虽然他们彼此从没见过面,但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令他讨厌的气息来判断,实在不难猜出他们的身分。“舅舅、阿姨、表哥。” 被那仿彿能看透一切的黑眸一扫,三人全都心虚的缩了下肩膀,但嘴巴上却是装疯卖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三人异口同声这么回答。 “不懂也罢,省得我浪费唇舌跟你们这群没用的人说话。” “你说谁没有用!”三人又异口同声这么说,而且表情很有默契的都变得非常难看,让人有点怀疑他们三人其实是唱三簧的。 “我跟谁说话就是指谁没用。”荆忍扯开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贺甄华气结,指著荆忍就破口大骂:“你这个人太过分了,随随便便闯入别人的家里乱骂人,真是没教养,你妈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听到母亲被人诋毁,荆忍眼里立刻窜起两簇炽燃的火焰,但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半分。“我母亲怎么教我的不劳你费心,倒是你口口声声说这里是你的家,你确定这里真的是你家吗?”他一边说,一边皱眉看著屋子里太过浮夸奢华的装潢摆设。 明明是栋房子,却搞得像座皇宫,虽然辉煌但却很冰冷,流动在其中的气息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真不愧是那个人所住的房子。从他踏进来的第一秒,就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排斥和厌恶,啧!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听在多疑的贺甄华耳里,总觉得他是在耀武扬威——根据遗嘱里的财产分配,这栋房子的继承权的确属于他,只要他继承了遗产,这栋房子的主人自然就会是他。 “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觉得这栋房子实在太过丑陋,里头的摆设装潢俗侩得让人倒胃口,如果你确定是这间房子的主人,那我只能说你的品味实在是差劲透顶!”抱胸看著那张又惊又怒的刻薄嘴脸,荆忍凉凉的讽刺。 闻言,贺甄华简直就要抓狂。这臭小子实在太可恨了! “我的品味还轮不到你来评断,你也不过就是某间小公司的老板,哪里会懂得什么叫做‘高尚’!”贺甄华嘴巴上不肯认输,连忙讥回去。 “你说得没错,我这个某间小公司的老板的确不可能会懂得居心叵测、说话刻薄、人老珠黄、人人嫌弃的中年女人的品味。”一气呵成,毫无断气,实实在在的损人损到底。 “你说什么?!”抓狂的尖叫。 “没听清楚?没关系,我再重复一次,我说我这个某间小公司的老板的确不可能会懂得居心叵测、说话刻薄、人老珠黄、人人嫌弃的中年女人的品味。”一字不差、速度不减的又说了一次。 轰!火山再度爆发,而这个画面实在有够精彩。 进门有段时间,但一直没开口说话——其实是不想开口破坏了这场好戏的苗水净,早就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坐下来,观赏这出精采绝伦的温馨家庭喜剧。 她从来没想过亲戚间也能相处得这么糟糕,糟糕得有点像是仇人了。看到他们这样,她有点庆幸自己是个没亲没戚的孤儿。 “你这小子到底想怎样?”忍受不了荆忍的尖牙毒舌,贺甄华高八度尖叫出声。 “不怎么样,只想把事情解决解决。”荆忍脸上全是报复完的爽快。 呵呵,真是痛快! 当初要不是他们,他也用不著忍受臭凯子的大惊小怪以及员工的惊慌,最后还甚至被迫回家放长假,他安稳的生活被他们破坏得乱七八糟,要是不报复回去,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过眼前的女人真的是他母亲的姊姊吗?他的母亲是个温柔婉约的女人,而眼前的女人既刻薄又歇斯底里,简直跟他的母亲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贺甄华还想回嘴,却被一旁的贺日钟拉了回去。“你该死的干么拉住我?”转头瞪向自家弟弟。 “你少说两句话会死吗?你难道都不会评估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形是不是?”贺日钟咬牙小声的低喝。 自从发出恐吓函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知道荆忍一定会怀疑是他们干的,但他们不担心他会去报警,因为他们并没有署名也没留下半枚指纹,就算警察当真找上门来,只要他们打死下承认,他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可如今,找上门来的不是警察而是荆忍,而且他还把那个姓庄的律师也给带来了,就算他没有要继承那笔遗产,眼前这种情况也对他们太不利了,若是硬碰硬,他们根本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被自家弟弟这么一说,贺甄华才如梦初醒的露出惊愕的表情。 糟糕,她怎么那么轻易的就被激怒了?眼前这个人掌握著遗产的去留,而她却跟他吵起架来?!天哪!她真是疯了,贺甄华后悔不已。 “小忍哪!你别生气呀,你阿姨就是嘴贱,你干万别跟她计较。”贺日钟迎上前去陪笑。 竟然骂我嘴贱?! 听到自己被人损,贺甄华多想冲到自家弟弟身边理论,但是……瞪著眼前的荆忍,她握拳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不断在心里默念:以大局为重,以大局为重…… “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好歹她也是我的亲阿姨,虽然她既刻薄又易怒,而且生气的样子活像是个母夜叉。”荆忍完全不放过任何可以损人的机会。 “你!”闻言,贺甄华气得又想还嘴,要不是贺日钟在旁重重的咳了一声提醒她,恐怕一场唇枪舌战又要展开。 “小忍哪!你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拜访,是不是有什么事?”贺日钟调开话题。 “你说呢?”荆忍不答反问,眼神诡谲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能说什么?你这么一问,舅舅真是一头雾水。”贺日钟挤笑装傻。 眼前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自家姊姊聘请的那三个人不但没有成功的把荆忍这臭小子带回来,还被人拿枪押了回来,他再笨,也不会笨到自己承认跟这三个人有任何关系。 “是吗?那这三个人呢?你不认识?”荆忍指著前方的三个人。 “当然不认识。”贺日钟坚决否认到底,不过这也是实话,因为人是自家姊姊请的,本来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荆忍放下交叉在胸前的双手,悠闲的绕过花桌来到苗水净的身边,然后指著她手上一把手枪,说:“一个小时前,这三个人突然拿著枪要我跟他们走,举止行为跟绑架犯没什么两样,难道你真的不认识他们?” “真有这种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还好你没事……”一顿,特别强调:“不过舅舅我真的不认识这些流氓,你就别拿舅舅寻开心了。”真是的!没用的饭桶!贺日钟不著痕迹的转头瞪了眼身后的三个人。 “我没在寻开心,而且你没去演戏实在太可惜了,舅舅。”最后两个字的语气特别的阴沉,让人忍不住想打哆嗦。 “怪了,我爸都说不认识了,你干么还在那里啰哩叭嗦?难道你想诬赖我们不成?”贺森雷知道情况对他们很不利,所以本想安静的让父亲和阿姨解决就好,但是荆忍那仿彿洞悉一切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坐立不安,他一时冲动,忍不住就开口了。 看都不看贺森雷,荆忍完全把刚刚的声音当是某人放的屁。 “既然舅舅你不认识这三个人,那我只好把他们交给警察了,或许让警察查一查,搞不好可以查出是谁指使他们来绑架我。”一顿,又说:“绑架可是一级重罪,要是被查出来,舅舅你说,幕后指使者要坐几年牢呢?” 被那锐利的黑眸u一扫,贺日钟心里重重一顿,脸上的微笑差点挂不住。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学法律的。”吞了好几口唾液,才让自己说话不抖。 “这个简单。”后头的庄伯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非常专业的提供解答:“绑票使人致死者,唯一死刑,若无使人致死,最低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最高无期徒刑。” 庄伯勋话才说完,贺日钟等三人脸色全黑了。 第十章 “无期徒刑?那真是悲惨,你说是不是啊,舅舅、表哥以及我亲爱的阿姨……”荆忍一一扫过眼前的三个人,现场气氛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没人敢开口说话。 “对了。”荆忍仿彿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似的,无视三人惨淡的脸色,开心的开了另一个话题。“听死老……庄律师说,外公留了一笔巨额财产给我,真是令我太意外了,毕竟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不过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不肖之徒起了歹念,才会指使这三个人绑架我。” 说到遗产,三人的表情瞬息万变,但眼底的贪婪却始终掩盖不了。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互相较劲,明显都想得到那笔遗产。 “不过那些不肖之徒也真笨,明知道我要是在继承遗产前发生意外,属于我的那笔遗产就会自动转让给慈善机构,怎么会让人带枪来绑架我呢,真是让我想不透。”荆忍字里行间充满著暗示,而他的话也总算让身后的苗水净厘清心中的疑惑。 原来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对于这三个人的恐吓有恃无恐,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当初狙击手是瞄准他的大腿了。 看来一切事情根本都在他的掌握中,要不是石设计师护友心切,把事情复杂化,她也不会从黑舍被请了出来。 “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的人哪,愈来愈贪心了,幸亏你外公有先见之明,在遗嘱里加注了条件保护你,不过小忍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 荆忍语带嘲讽地说:“舅舅你人真好,我们明明就没见过面,你还这么关心我,真是令我讶异。” “我当然要关心你啊,因为你总是我的亲外甥呀,虽然你外公一直不准我去探望你和你妈,可是事实上我很想念你们母子的。”贺日钟表面上佯装热络,但实际上,心里头却早已阴谋横生。 既然掳人回来的计划失败,那么跟这小子套套交情是个不错的办法,好歹这小子也是间公司的老板,应该不会太小气,只要他趁现在好好打好彼此的关系,日后开口要钱时,应该不会太困难才是,反正他也没有真的要全部的遗产,只要他给几百万花用就可以了…… “是啊,我父亲真的很关心你,还常常跟我赞美你呢!”不愧是父子,贺森雷马上就知道父亲在打什么主意,于是也表现出热络的样子。 “这样啊……”闻言,荆忍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天哪!这两个人也真会睁眼说瞎话,这种谎言亏他们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他都已经把话讲得这么明了,他们竟然还能装疯卖傻,甚至贪婪的想要跟他攀关系?!简直可悲又可恨。 那个人竟然会生出这种儿女,该说这是他的报应吗?呵! 不过死老头说的话果然没错,钱应该花在更值得人的身上,这些人根本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连基本的反省都做不到,前一秒才在紧张,这一秒听到钱就开始鬼迷心窍,要是不给他们当头棒喝,他们永远不晓得反省及振作。 嘴角一扬,荆忍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虽然彼此都还不熟,不过听到舅舅你们这么关心我,我还是很高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什么?”贺日钟和贺森雷同时问。 “我原本想说我母亲都嫁人了,要是继承了外公留给我的这笔遗产,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既然你们都这么关心我,也没把我当作外人,那我总算可以心安理得的继承这笔遗产啦。”微笑,他朗声宣布。 闻言,贺日钟父子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想到以后或许有钱可拿,也就没多说什么,然而一旁的贺甄华反应却很大,一听到他宣布要继承遗产,立刻大声反对。“不准你继承那笔遗产!” “喔?为什么?”荆忍对于她的反对一点也不觉得讶异。 “你明明就姓荆,凭什么拿我们贺家的钱?你甚至没有出席你外公的丧礼,你这不肖外孙到底有什么资格拿我们贺家的钱!”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拿走那笔钱,她的钱全卡在股票市场,还偷了公司不少钱,要是她没拿到那笔遗产归还给公司,她就完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微扯嘴角,荆忍偏头状似思考,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好吧,既然你都说我没资格拿那笔钱,那我把钱捐出去就没问题了吧?这样你满意了吗?我的阿姨。”语毕,荆忍双手外摊,脸上尽是邪恶的表情。 贺甄华三人一听他要把钱捐出去,脸色全白了,一个个就像要昏倒似的瘫倒在沙发上。 “你不是说真的吧?”贺日钟是唯一说得出话来的人。这臭小子真是疯了!竟然要把一大笔钱白白送给别人?! 回以一笑,荆忍没回答,倒是转头看向庄伯勋。“死老头,把相关文件拿出来,我签一签好走人,快!” 虽然被人恐吓又被人狙击,但念在他们是母亲兄姊侄子的分上,他不会真让他们坐牢,而且他们最想要的不过就是那笔遗产,如今他把钱捐出去就足够气死他们了,更何况刚刚该损该贬的全说了,心中那股鸟气总算宣泄出来,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吧! 在公园的时候磨磨蹭蹭,现在却反过来催他,这小子真是有够难搞,还有,他明明有名有姓,什么时候改名姓死名老头了?这小子真是没礼貌! 庄伯勋虽然心中os很多,但还是非常配合的翻著公事包找文件,只不过速度故意放慢。 “快一点!”荆忍又催。 “快了快了……”故意拖了点时间后,庄伯勋才将文件拿了出来。“喏,你要的文件。你看一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名吧,我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接过文件,荆忍正想开口要笔,身后突然传来惊心动魄的尖叫声—— “不!你不能这么做!”贺甄华忽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然后杀气腾腾的朝荆忍的方向冲去,脸上的表情扭曲,眼神疯狂,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荆忍闻言迅速转头,见状,他倏地眯起黑眸,想也不想的向前迈开脚步,打算把朝自己奔来的贺甄华制伏,结果他的脚才跨出一步,耳边就传来东西凌空飞过的声音—— 咻!他自眼角余光看见某个类似无线电话的东西正以凌厉的速度飞越过他的耳侧,然后精准的砸上他前方贺甄华的额头,刹那间,一声巨响充满了偌大的客厅,若是仔细听,还有回音呢! 砰!接著又是一声巨响,原来是拿著刀要刺杀他的贺甄华突然白眼一翻,四肢瘫软的往后倒在地毯上,而她身边还遗落一支支离破碎的无线电话……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只想著一件事——是谁干的?是谁谋杀了那支电话? “她的脑子过热,需要镇定一下。”苗水净打破沉默轻轻张口,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只见她闲适的坐在沙发上,一脸云淡风轻,只不过她身边电话桌上的电话座充上却少了一支电话。 “……”原来是她干的,贺日钟和贺森雷吞了好几口唾液,非常庆幸倒在地上的人不是他们。 没想到黑舍的保镳这么厉害,以后他们会很安分守己的不找荆忍麻烦了。 荆忍脸色不豫。“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表现一下吗?”每次都是她摆平,他很没面子耶。 “对不起,本能反应。”她无辜的眨眨眼。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低咒几声,荆忍回头拿起文件迅速看了一遍,然后快速的在几个栏位签上自己的名字,把事情全部做个了结。 “喏!拿去,以后没事别来找我。”把文件塞入庄伯勋的怀里后,他牵起苗水净就要离开这栋乌烟瘴气的房子。 “喂!等我一下,我跟你们一起走。”庄伯勋手忙脚乱将文件塞入公事包,然后快速的跟上荆忍的脚步。 开玩笑,这栋房子里差点上演一宗谋杀案,虽然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但那对“豺狼虎豹”父子档可还在呢,他可不想留下来让什么“万一”发生。 就这样,三人两前一后的缓缓走向大门,而就在荆忍将大门拉开时,苗水净忽然把手上的枪丢还给站在墙角当壁花很久的三名壮汉。 “接好!”她喊,而三人果然也快速的接过手枪,只不过当他们拿到手枪的下一秒,竟然是朝苗水净扣下扳机,刹那间,荆忍心神欲裂,想也不想的立刻挡在她身前,结果…… 喀喀喀三声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三人瞪著手上的手枪全是一脸错愕。 “子弹都在我的口袋里,你们别傻了。”朝三人浅浅一笑,她反被动为主动的牵起也一脸错愕的荆忍的手,潇潇洒洒的推开大门离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下次你出招前,能不能先跟我套好招?”车上,荆忍忍不住开口要求。 “为什么?” “这样我才不会像是个笨蛋。”要是每次都像今天这样,他先穷紧张地站出去,最后却都是由她三两下摆平,那他的面子要往哪搁? 他的话惹笑了她。“放心好了,你绝对不会再当笨蛋了,待会儿回到你家后,我会马上收拾行李离开。” 叽—— 尖锐刺耳的煞车声瞬问在马路上爆开! “你说什么?”荆忍凶恶的转过头。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她淡淡地说,眼里却闪过一丝不舍。 她和他的关系本来就建筑在合约关系上,如今他的危险已经全部解除了,那她也没留下来的必要。 “你不能走!”他霸气的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的表情之紧张仿彿她会随时自他面前消失不见。 “为什么不能走?”看著他,她感觉得到手腕上的力道充满了恐慌与独占,他的心情加速了她的心跳,身上的体温也俏俏升高。 “因为我爱你,我还要追求你,你怎么可以落跑?” “我才不是落跑,任务都结束了,我自然要回到黑舍。”说得好像她很胆小似的,就会乱说话!她忍不住娇嗔的瞪著他。 这个小没良心的,当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才从那栋房子出来没多久就说要离开他,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真是气死他了! 不行,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绑在身边! “任务哪有结束?”他突然道。 “哪没有结束?”她反问,猜想他是想耍赖。 “如果我没记错,合约载明,你必须保护我直到臭凯子和他哥哥找到恐吓我的人,对不对?” “没错。”她点头。 “那就对了,臭凯子和他哥哥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恐吓我的人,那你的任务怎么能算是结束了?”他痞痞一笑,忍不住想赞叹自己奸商本领高。 闻言,苗水净忍不住瞠大眼。“哪有这样的,那些人明明都找到啦。” “可是是被我找到的,不是臭凯子他们。”荆忍得意洋洋道。 “你……真是无赖!”忍不住切道,但是心里却止不住地泛起一股股的甜蜜。 为了留她,他真是花招百出,他对她的执著,让她窝心不已。 “没错没错,我就是无赖,我就是赖定你了,所以你绝对不能离开我。”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凝望著她那张令他心神迷醉的古典柔美容颜。 心动得没有道理,爱情来得突然,爱苗发芽在一个不经意间,一转头,她的纤纤倩影就这么烙在他的心里,让他心心念念、牵牵挂挂的全是她。 她的笑、她的眼、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令他再也移不开眼。 心跳怦怦的加快,如果能拥抱著她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眼前的那双黑眸实在太过深邃,闪烁在里头的情意是那么灼热,仿彿就要把她给燃烧了! 受不住他那太过炽烈的眼神,苗水净的小脸迅速浮上两抹红霞,万般羞怯的垂下眼睫,不敢再与他直视。 “你……又对我不规矩了。”她指著他环在她腰上的粗臂,娇声的抱怨。 像是没听到她的抱怨,他哑声反问:“喂,怎么办?” “什么?”她疑惑抬眸,却还是不敢与他直视,眼神只瞥了他一眼,又匆匆移开。 “我突然好想吻你。”收拢手臂让彼此更加贴合,他忽地俯首贴近她的唇。 “你说什……唔!”惊愕的才刚开口说话,唇上便印下连串的细吻。 一股火热瞬间在全身蔓延,她感觉自己仿彿是坠入一团火焰里,身上、脑里全都燃著高温,烧得她理智全失、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就在此时,唇上原本细细的浅啄突然加重力道,一条湿濡却火烫的蛇撬开了她的双唇,滑进了她唇腔。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想闭上嘴唇阻挡那股入侵,奈何那湿濡火烫的蛇却忽然滑过唇腔内侧,顿时间,一种又痒又酥麻的感觉自唇腔窜上了脑门,让她忍不住张嘴呻吟出声。 抓住这个机会,火蛇肆无忌惮的大举入内,不但迅速贪婪的吸吮每一滴甜蜜,还缠绕住她的舌头,勾引著她做出回应,而她似乎像是著了魔,竟也悄悄的做了回应…… “天!你真的让我疯狂。” 许久之后,荆忍粗喘著稍稍离开了她的唇,而苗水净则是睁开了蒙眬的眼,看著他那黝深的黑眸,半晌回不了神,脸上的酡红恍若天边的晚霞,红艳得引人遐想。 “真想现在把你丢到床上……”看着她陶醉迷离的双眸,他受不了的发出重重的呻吟,然后倒在她的颈窝。 天,她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区区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理智崩溃。 他的话让她清醒不少,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后,她羞得几乎不敢看他,但是脑袋一转,又抬眸瞪他。 “你说会经过我同意的。”今早出门前,他明明说过的。 “你忘了?我现在是无赖,无赖是不讲道理的。”荆忍哑声邪笑,一点也不掩饰眼底的欲望。 他的眼神让她发出惊呼,迅速的敛下眼睫,再也不敢说话。而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正巧响起。 为了减缓心跳也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迅速接起电话。 “喂?我是苗水净。” “喂!水净哪,我是爷爷。”电话另一头传来黑舍负责人的声音。 “爷爷?!”她连忙推开他的胸膛,然后正经的端正坐好。“有什么事吗?爷爷。 ” 被推开的荆忍立刻啧了一声,然后在一旁嘀咕:“见爷爷忘男友。”而他此举自然换来苗水净的一记嗔瞪。 食指放在唇前,她用眼神要他闭嘴。 “水净哪,爷爷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刚刚爷爷帮你占卜的时候,发现你红鸾星动哪!” 电话那头的声音声若洪钟,声音之大,让一旁的荆忍都听得一清二楚,结果只见他迅速的瞪著她手里的电话,一脸的凶恶像是要把电话那头的人给杀了。 “红鸾星动?”苗水净反应倒是没荆忍那么大,只觉得爷爷真是人太闲,又在乱搞名堂了。 “是啊,所以爷爷又卜了个卦,帮你找出你的正主星,结果你说怎么著?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那个正主星竟然就是你现在的雇主——荆忍哪!” 闻言,一脸凶恶的荆忍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还竖起大拇指暗赞太准了、太准了! “爷爷你别闹了。”真的假的,苗水净学著荆忍之前的表情,瞪著手里的电话。 “爷爷是跟你说正经的,你怀疑什么劲!”另一头的声音不是很高兴。 “水净不敢。”苗水净立刻道歉。 “最好是不敢。”老人哼了两声,然后又兴奋的开口:“我跟你说,根据占卜结果你们今年就会结婚,可是爷爷算了算,现在已经是八月底,要是最晚十二月结婚的话,那你们在结婚前也不过才认识四个月,所以为了让你们多认识彼此,你就暂时住在荆忍那小子家,别回来了。”颁下谕旨。 “什么?!”苗水净低呼。这是什么鬼话? “趁这个机会了解了解对方,顺便联络一下彼此的感情,这样将来婚后才不会吃亏知不知道?” “……”她可不可以说不知道? “就是这样,没事了,爷爷要去吃早餐了,再见。”咯!挂掉电话。 瞪著发出嘟嘟声音的电话,苗水净只觉得头上滑下三条黑线。 突然对她说这种话,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更何况,她从来不认为爷爷的占卜会精准到哪里,现在居然为了占卜的结果而不让她回去?!实在太离谱了。 “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呀!既然你爷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只好多多认识彼此了。”荆忍突然笑得非常不怀好意。 “你要干么?”防备地问。 “难道你不觉得这附近的街景有点熟悉?”没回答,只是指著窗外的景象。 “是有点……”带著疑惑,她左右来回看了一遍,良好的记性让她很快的想起来这里是哪里,只见她倏地瞠大眼,脸上起了两抹红晕。“这里……不是那家餐厅附近吗?” “嘿嘿,没错,那个服务生不是说过这附近有家汽车旅馆吗?不如我们就到那里好好的认识彼此吧?”噙著色色的笑容,他放下手煞车,将方向盘迅速一转,然后往后回转。 “你给我调头!”他竟然还记著这件事?!她又气又羞的动手打著他的手臂,没想到他却笑得更开心。 “有进步,有进步,打是情,骂是爱,我愈来愈能感受到你的爱了。”直直往目标开去。 “你!色狼!要是你敢对我怎样,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她恐吓。 “没关系,我很乐意被你蹂躏的。”他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而且我们就要结婚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承受得了的。” 他不正经的话语让她更加脸红。“那是爷爷乱说的,你别真的相信。” “不行,老人家说的话怎么可以不听!明天我会带些礼物去府上拜访你那精明的爷爷,顺便和你爷爷讨论讨论结婚的日期。”老人家都开口了,他这个晚辈怎么可以不以行动表示点心意呢? 嘿嘿,最好不用等到十二月,干脆下个月就把人娶进门算了。 哈哈哈…… “荆忍!”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过你可以叫得再温柔一点没关系。” “谁要对你温柔,你快给我调头!” “不温柔也没关系啦,sm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你要小力一点喔……” “臭荆忍!”她终于知道石设计师为什么老是这么叫他了,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耶! “看来你真的一点也不懂得温柔,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我会好好教你的。” 荆忍咧嘴大笑,握著方向盘,直直的朝目标开去,完全不在乎苗水净的大呼小叫,因为他知道,她对他其实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只要他加把劲勾引诱惑她,迟早一定能得到她全部的爱。 不过在这之前,嘿嘿!为了对得起自己的欲望,有些事情其实真的很值得冒险一试,虽然他很有可能会被揍得满地找牙,不过牡丹花下死,他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 【全书完】 后记 【后记 乔阿恩】 哈! 又出书了! 耶! 而且终于写了个有气质、有美貌的女主角了! 本来是不经意,但是乔阿恩后来发现,自己笔下的女主角似乎以搞笑成分居多,从来没有出现过才貌双全外加气质纤纤的女主角,这个发现挺教乔阿恩讶异的,不过乔阿恩绝对不承认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女主角不美,是因为乔阿恩主张内在美比较美,所以跟乔阿恩的外貌美丑无关。 女主角没身材,是因为乔阿恩笔下的男主角不肤浅,绝不因为美色去爱女主角,所以跟乔阿恩的身材也毫无关系。 女主角没气质,是因为她们活泼可爱又幽默,有一好没两好,所以乔阿恩也不会太贪心要把笔下的每个女主角全搞得像是“仙女下凡”,不过重点是,乔阿恩自认自己还是多少有点气质滴! 曾经有个好友对乔阿恩说:“哎,我发现你笔下的女主角跟你挺像的耶,你应该是照著自己去摹写女主角吧?听说不少作者都是这样……” 消音!消音! 实在太道听涂说了。 亲亲吾友,不管你是打哪听到这种说法,请你都失忆吧! 因为要照你这么说,写疯癫的都是疯子?写杀手的都杀过人了?不可能吧…… 不过角色上的摹写还真的挺难的,性格上的塑造也不简单,有时候遇到了不知道该怎么描写的桥段,乔阿恩就会对镜自导自演,有时候演到走调,还会抱腹狂笑,照我小妹的说法——你离疯子之路不远了。 不过不管我和笔下女主角哪里像,乔阿恩要澄清一点,这绝对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所以哪天乔阿恩写出个暴力女、恶搞女、丑小鸭,请相信我,乔阿恩一点也不暴力也不恶劣,更不是个丑小鸭,顶多了不起,就是有点多重人格而已…… 不过别想歪,乔阿恩的每一个人格都是很正派的,就算要使坏,胆子也不过就共用那一颗小的,坏不到哪里啦。 所以各位可爱的读者,你们大可以认为乔阿恩是好人,也可以顺便幻想一下乔阿恩其实很美丽,而且身材非常好,气质也不错,待人和蔼可亲、处事果敢俐落,擅长风花雪月、习惯自我欺骗……咳!总主人生因幻想而美丽,所以来吧! 尽情的幻想吧,加点想像力,人生真的会变得很美丽喔! ps:顺便也可以把乔阿恩变得很美丽。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