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关意外》 序 七年之痒? 这会不会是认识丁姑娘的在看到这本书的第一个想法?也许丁姑娘该想的是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名字。(笑) 经过一连串身体和心理上的重大转变后,原本打算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继续藏身在自己小小的城堡中,从高高的窗口向外窥探著岁月的轻旋而过的小碎步。 就在丁姑娘以为自己已从昔日的舞台中被遗忘的同时,不意却被一团大泥球从窗外迎面而来。 哇哩咧!(为保持丁姑娘甜美有礼的形象,以下辞句自动消音) “丁乌龟,你的书什么时候才要出来!”一个声音由外而来。 “什么书?!”丁姑娘装傻的功力可不是一天两天的。 丁姑娘探头向外一看,那平时懒得整理的长发掉出了窗外,被来人一把抓住了小辫子。 “被我抓到了吧!看你这次往哪跑!” “呀~放手,很痛的耶!”丁姑娘痛得不顾形象大呼小叫。 怪了,长发姑娘不是王子和美女邂逅的故事,怎么换了丁姑娘来演,就变王子屠龟记? “要我放手可以,书乖乖的交出来吧!我可是追了你这只龟七年了,你以为人生有几个七年呀,不把书交出来,这次你别想缩头回去当龟了。” 小辫子在别人手中,怎能不低头,于是这本《非关意外》就这样孵出来了。 以上丁姑娘的闹剧纯粹想博君一笑,希望让小读者们消消气,如果真的让你们等得太久了,也别生气,好吗? 不过,丁姑娘书都出了,那个抓著丁姑娘小辫子的大人可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丁姑娘呗! 离开了言情小说的圈子好一段时间,其实再回来重新执笔在心情上不免仍是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是否还能如以往给亲爱的小读者带来些许的感动和片刻的满足。丁姑娘会尽力,也希望小读者能不吝指出,当然在指责的同时也别忘了多给丁姑娘一点鼓励…… 人家……人家也是很脆弱的…… 天外飞来一个大铁槌,直接砸昏一只装可爱装得很欠扁的大乌龟。 话说回来,这一本书是一个全新的故事,还对丁姑娘有点小记忆的读者别去搜索脑中的记忆,就当一本新书看看,毕竟这是丁姑娘的一个新尝试,也希望给你们带来一种全新的感受。 如果这无法满足你(你)们的等待的心情,那丁姑娘先小小的预告,丁姑娘的下一本书是原本在n年前就该和大家见面,却被丁姑娘一直压在书柜下(还真敢说),有兴趣的小读者不妨猜猜那是哪个人的故事。 贼贼的丁姑娘就在此卖一个关子,敬请期待。 最后还是老话一句,不打扰众家亲爱的小读者看书了,仍是衷心希望你(你)们会喜欢。 楔子 上帝是不玩骰子游戏的 ~亚伯特·爱因斯坦 我们总以为生命是一连串的意外,往往到最后才发现,也许意外根本就不存在…… 第一章 颜夜遥拉了拉低得不能再低的毛线帽,她那本来就小的脸蛋被遮得只剩下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左右的看了看凌晨时分空无一人的公用电话亭,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确定没有人在注意她之后,摊开手中发皱的纸团。颜夜遥强忍手指止不住的颤动,小心的拨打纸团上潦草的数字。 一声……二声……三声…… 就在她几乎要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一个不好笑的玩笑而挂上电话的同时,电话的那头却有人接了起来。 “你也该打电话来了。”一个低沉略带喑哑却听不太出口音的男声没等颜夜遥开口,仿佛早就知道这通电话是她拨过去的。 “何教授是你杀的吗?” 颜夜遥的思绪乱成一片,这陌生的男声仿佛丧钟般的向她宣告,这一切不是来得太迟或过早的愚人节笑话,她在何教授的宿舍看到的都是真的! 何教授是真的已经死了,而她现在是被通缉的头号嫌疑犯。 “你不是个好学生哦,你没好好的看完报纸吗?报纸上指出的凶手可是你,颜夜遥小姐。”那个男人仿佛说了什么笑话似的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杀人。”颜夜遥忍不住吼了出来,随即才发觉自己说得太大声而连忙的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在看她之后,才又压低声音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颜小姐,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呢?我只是想提供你一点保护,当然也许是一笔交易。到最后,说不定你还会感谢我呢!” “感谢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我等等就去找警方把话说清楚。”颜夜遥一点也不领情,除了何教授的死之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担心。 “我劝你最好不要,你以为何教授是谁杀的。”男人的声音带著点嘲讽。 颜夜遥的手几乎握不住话筒,她对男人话中的暗示感到骇然,“你的意思是杀了何教授的……”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发明会危害石油输出国多大的利益,你的何教授以为那些人会花大钱买下这个发明,不过他不知道对那些人来说,得不得到这个发明一点也不重要,只要毁了就好。以那些人的势力,何教授的死早就是个国际共有的默契。站在牵动世界经济的立场,你以为你所谓的警方能给你多大的帮助?”男人冷冷的笑著颜夜遥的天真。 “你是谁?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事?” “我是唯一可以提供你庇护的人。”男人的声音在将明未明的夜色中,听来像是恶魔的诱惑。 “你为什么要帮我?”颜夜遥或许大半辈子都在研究室度过,可不表示她就会傻傻的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因为我需要你。” “我?”颜夜遥不解的皱起眉头。 “电磁球现在在我手中,我要里面的晶片;而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带著钥匙来找我。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等你想通了,再打这个电话给我,我会派人去接你。”男人的声音冷硬得没有一点温度。 “电磁球在你手中!你不明白,那个东西很危险,你必须马上还给我!”颜夜遥顿时觉得嘴巴发干。 怎么会…… “我可能比谁都了解你的发明的危险性,也明白你的发明的重要性。”男人的声音像把锐利的刀子,流畅而危险。“对了,因为太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以至于忘了我的礼貌,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托拉维夫,职业是军.火.供.应.商。”话才说完,电话冷冷的传来断线后单音节的嘟声。 话筒从颜夜遥的手中滑落,在半空中不停的晃动,不过她却没有心情去将话筒重新挂好,她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纸团,感觉无比的绝望。 如果说,知道何教授的背叛和死讯让她伤痕累累,那最后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不啻是在她心口上开了最后一枪……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司空怀轻啜了一口宴会供应的酒,微微的轻皱了一下眉头。 参加这种名为上流之夜,实际上是给有钱人比行头比身家的伸展台,谁被闪的镁光灯次数最多才是重点,至于提供的食物,实在不大能有太大的期待。 他也不是自愿来到这儿的,只是工作上难免有应酬,而比起其他几个对人群避之唯恐不及的家伙来说,面对这样的场合,他倒是胜任得相当轻松愉快。久而久之,只要遇到需要露面的场合,几乎都落在他的身上。 就这样,他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异人集团的首席发言人和谈判者。 “司空先生,您在这儿呀,我来介绍小艾给您认识,她可是我们公司的新秀,被看好成为未来第一名模接班人哦。”姜亦熟悉的高亢声音传了过来。 姜亦是知名模特儿公司的经纪人,一看到司空怀便急急的拉著一个身材窈窕、打扮入时的女郎过来。 “姜先生,您可真是美女挖掘家,旗下的模特儿一个个都是一时之选呀。” 这种场面话由司空怀的口中说出,奇异的不但不突兀倒显得很真诚,他的嗓音有一种特有的温醇,让人在醺醺然之余也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 “您就是异人集团的司空怀先生呀。”小艾整个眼睛都瞪大了起来,虽然她才刚进入这个圈子不久,不过关于异人集团的八卦消息,她可是听了不少。“您比杂志上的看起来还帅。” 原本就有型的阿曼尼西装把司空怀高大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更显俊逸,加上他那比一般东方人更深邃的五官,活脱脱就是白马王子再现,更别说他可是那个异人集团的对外发言人和谈判者耶! 听说他会的语言种类用手指加脚趾头也数不完,所以几乎异人集团对外的合约都是由他出马签定,而他也是异人集团几个神秘核心人物中,最常对外界曝光的人。 异人集团,前身原本就是世界排名前五大的地产公司。前一代的总裁正值壮年因为飞机失事而无预警的交棒给现任总裁,原本世界各大财务公司和私募基金都虎视眈眈想来瓜分这块大饼。 没想到现任总裁非但守下了地产公司,还结合了医学、财经、电脑、武术……各方的天才成立了异人集团,将事业版图从地产界跨足其他的领域,成为一个多元化而成功的国际级财团。 “原来我这么不上相呀,看来我得回去找摄影师好好聊聊了。” 司空怀给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当场把小艾迷得只差没瘫软在地,她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说给她的每一个朋友听,保证让所有人都羡慕到死。 “没有……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小艾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开玩笑的,别紧张,这花就当我的赔礼。” 司空怀的手在空中一晃,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朵玫瑰花。这举动让小艾不禁惊叫出声,也引起在场女士既羡又妒的眼光。 “真是不负你司空怀‘快手’的称号,连泡起妞儿的速度也是一样的快。” 背后传来的这个声音让司空怀暗暗叹了一口气的转身,这就是墨菲定律── 你愈不想碰到的人,就一定偏偏会遇上。 “吴大少,你不是出国谈生意了,怎么这时候会在?”就算再讨厌的人,司空怀还是能换上一脸笑意。 “怎么?怕我把你的花心事迹说给司寇小姐听吗?”吴嶙义皮笑肉不笑的说。 司空怀暗暗的翻了翻白眼,“吴大少,我和零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你不是去谈原油生意?事情都谈好了?”他连忙把话题转开。不然吴大少一谈起零根本是没完没了。 “你明知故问,我不相信你没看到这几天的新闻,那个女研究员杀了她的教授,还带走了可能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那个发明本来可以让我好好的跟那些产油的国家谈一下条件的。” “你说那个可替代石油的新能源吗?” 虽然异人集团没跨足石化产业,不过基于对新资讯的好奇,这个发明传说已成功之时,也曾在异人集团的常会中掀起过一个不小的讨论。 “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那个被通缉的女人看起来像只不起眼的小老鼠,没想到竟然有胆杀人。” “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发明好像也是你口中的小老鼠发明出来的。”司空怀挑起一边眉头。 他不喜欢听到有人在他面前用这样不敬的口气批评女人,即便是一个被通缉有可能是杀人犯的女人。 “这更证明了有大脑的女人就是没看头,不过说她有大脑根本是个屁,不然以她的发明如果是真的,根本够她一百辈子不愁吃穿了,竟然跑去杀人。” 司空怀一向和吴嶙义话不投机,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忍不住针对此事反驳,“人又不一定是她杀的,就像你说的,如果发明是成功的,她又有什么动机要杀人?” “谁知道,那些满脑子方程式的天才脑子装了些什么东西。”吴嶙义说著还若有所指的看了司空怀一眼。 司空怀哪会不知道吴嶙义话中的意思,“我想零可能不会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若不经意的提醒。 司寇零年纪轻轻就身为异人集团医疗机构首席负责人,就某方面来说,不是天才也做不到这样的事。 “谁和你谈到司寇小姐了,我说的是那个让我损失了上百亿生意的小老鼠。” 吴嶙义没好气的拿起侍者托盘中的汤尼·波特(tawnyport,波特酒的一种,因酒的颜色而得名),大喝了一口后随即骂出声,“假的老波特,你们怎么没喝出来,这根本是用廉价的波特调出来的,这种东西怎么能喝,我一喝就知道了。” “吴大少,你的品味还是一样犀利。”司空怀举杯敬了一下。 “当然了,我可是打一出生就喝一流的酒长大的,酒的好坏可逃不过我的味蕾。”吴嶙义一脸的得意。 “不愧是吴少爷,从小含金汤匙长大的,什么也骗不倒您呀!我来和您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模特儿小艾。”姜亦明白司空怀对吴嶙义的观感,所以卖了个人情给他的连忙插话。 司空怀对姜亦比了个道谢的手势,趁著吴嶙义还沉溺在他的自满而无暇纠缠他的同时,抽空转身离开了这个五光十色又充满虚伪的晚会。 看来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的一辈子从没这么刺激过。 颜夜遥握著手中仅存的十一块零钱和写著托拉维夫电话号码的纸张,经过这几天没日没夜的逃亡,她不得不承认也许托拉维夫是她唯一的机会。 更别说电磁球也在他的手中,她说什么也得拿回那个电磁球,不然问题就大了! 现下到处都有临检的警察,她相信他们手中都有一份她的大头照,就等著在看到她时可以拦下她。 也许她该庆幸的是她一直忙于研究,那张几年前急就章被戏称没睡醒老鼠的大头照,她也懒得找时间重拍,凭著那张两眼无神的照片要认出她还真有些难度。 只是她不敢用信用卡,怕一刷卡就暴露身分;同样的,她也不敢去提款机前领钱,她也不敢在同一个地点待太久,毕竟这是一个资讯爆炸的时代,新闻二十四小时都在播,谁知道下一分钟会不会有人指著她的名字把她给认出来。 她不知道剩下十一块连瓶超商的水都买不起的她,除了照著托拉维夫的指示打电话给他之外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她不能去投案,如果就像托拉维夫所说的,教授是石油组织国的人所杀的,那她去投案也只是自投罗网,根本不可能找得回自己的清白。 除非她拿回那个电磁球,也许她还有谈判的筹码,毕竟他们要的就是这个东西,不是吗? 只是要和一个军火供应商打交道,她根本没有自信可以从那个人的手中抢回电磁球,现在她唯一的优势只有那个电磁球,只有她知道正确的开启程序。 那个人可是不折不扣杀人也不会眨一下眼的军火贩子耶!光想起托拉维夫那森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颜夜遥不自觉的打起一个冷颤。 过去的她是多么的天真,自以为她的研究和发明可以为人类带来重大的改变,她却忘了自己并不是神。 科学的力量就像一把双面利刃,使用起来或许便利,却也容易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她怎么会忘了诺贝尔奖最早的由来和该记取的教训呢? 颜夜遥哈了一口气然后不停的搓著双手,也许她真的是在研究室待了太长的时间,她从来都不知道台湾的冬天有这么冷── 还是冷的其实是她的心呢? 她是如此专心的想著事情,连交通号志在什么时候换了灯号也没有发现,直到刺眼的大灯对著她照射而来,她像是见了光的小兔子一下子动弹不得,只能愣愣的看著车子像饿虎一样的向她扑来。 尖锐的煞车声在她耳边响起,经过缓冲的力道虽然减弱了许多,仍将颜夜遥撞得向后跌坐在地上。 “没事吧!”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急促的询问。 颜夜遥脑中一刹那间只有一片空白,直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进入她的脑中,她才发现自己还活著。 “我没事。”颜夜遥连忙挥手站起身表示她没什么事,可是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她差一点就死了,而有那么一刹那间,她竟然在想自己是不是死了会省事得多,这样的想法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却真的吓著了她。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我送你去医院好了。”那个男人一脸不太确定的看著抖得像是风中的叶子的她。 “医院?!不要!”她连忙摇头。“根据磨擦和撞击力道的关系,以磨擦力(f)来说,它的大小是与磨擦系数(c)及磨擦受力面所受垂直方向的正压力(n)的乘积成正比,以物理学公式表示的话……天呀!我在说什么呀?我是说我没事!不用了。” 颜夜遥连忙打住自己没完没了的话,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惊慌的双眼对上一双她所见过最深邃的眸子。那是一双一如子夜般透著谜样神秘的双眸,仿佛会将人吸入一般的紧紧吸住她的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夜遥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呆呆的望著一个男人,她连忙低下头。该死!现在可不是发春的时候。她暗暗在心中骂自己。她如果不小心一点,下一分钟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男人挑起一边的眉头,脸上有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示意颜夜遥上车。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的车子没事,我也没事,我们就当没这回事好了。”颜夜遥急急的说。 开玩笑,她现在要是去了医院,那她的身分不马上曝光才怪!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颜夜遥顺著声音的方向回头看了一下,不看还好,这一看差一点把她的心吓得跳出来。 说话的人竟然是一个警察! 颜夜遥不自觉抓住了身边男人的衣袖,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她认命的低下头。看来她一点也不成功的逃亡就要到此结束了。 “没什么事,只是我和我的女伴对于‘撞击’和‘磨擦力’有点小小的意见需要讨论。”那个男人将颜夜遥的头顺手压进他的胸口,对警察露出是男人就会明白的暧昧笑容。 “你……”颜夜遥因为他带有暗示性的话,急急的抬头想抗议。 他的大手不过于用力却坚定的扣著颜夜遥的头,并低头轻声在颜夜遥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现在还是别出声和抬头会比较好哦。” 迫于形势比人强,颜夜遥只好连忙把头紧紧埋在那个男人的胸口,动也不敢动一下。 警察原本严肃的面孔在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之后,脸色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换上了一脸的笑意。 “原来是司空先生呀,我在对面看到有车子停在路旁,想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就过来察看一下。您也知道的,最近有个大案子,上头要我们加强临检,如果有打扰到您……” 那个警察好奇看了一眼司空怀怀中的女人,可惜那个女人的脸都贴在司空怀的胸口上,没办法辨认司空怀的绯闻女伴到底是谁,这可是狗仔最爱的新闻呢! “打扰是不会,我和我的女伴正想享受个浪漫的夜晚,不过你也知道的,狗仔老是追著不放……”司空怀若有所指的把话只说了一半。 每个人都知道,大多的警察和新闻记者都有著不错的交情。 “司空先生,我当然明白!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警察连连的拍著胸膛保证。 司空怀满意的点点头,“由你的编号看起来,你是辛局长的下属吧!下次我遇到辛局长,一定会记得和他提起你的。” 警察的双眼都亮了起来,他连连的向司空怀哈声道谢,在离去时,兴奋得几乎要打踉跄。 在确定警察走得够远以后,颜夜遥几乎是弹跳般的弹离了司空怀,“你怎么可以乱说话!”她瞪著眼前一脸趣味,嘴角上扬起一个完美唇形的男人。 “如果你情愿到警察局去坐坐我也不反对,现在还来得及,要不要我帮你叫刚刚的警察回来。” “你……”颜夜遥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笑!笑!笑!牙齿白哦! 颜夜遥没好气的在心中嘀咕,如果这个男人知道她可是杀人嫌疑犯,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先走了!” 颜夜遥对那男人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手腕传来的力道让她停下了脚步,她有些不解的看著抓著她的手不让她走的男人。 “我想你还欠我一个道谢。” “哦!”颜夜遥微愣了一下,就情况说起来,她是该向他道谢也没错。“谢~谢~你~”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像是希望他被她生硬的道谢噎住。“这样可以吗?” “还不错。”司空怀轻笑出声。 该死!这男人连笑声都这么好听!颜夜遥莫名的觉得烦躁,“没事的话那我要走了!” 司空怀似乎不太介意她近乎粗鲁的口气,仍是不改轻松的表情。“是还有那么一点小事。” “什么事?”颜夜遥几乎不耐烦的低吼出声。 司空怀用食指提起颜夜遥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直直的对上他的,然后不改他低而轻柔的语调慢慢的说:“我想你还欠我一个解释,颜夜遥小姐。”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阿卡巴德被蒙著眼带到一个房间。他尽力的想分辨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可是在经过刚刚一阵疯狂乱绕之后,他早就对空间失去了方向感。 “哈卡达派你来传话。” 不带有一点温度的声音响起,说的是肯定句,仿佛早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这个说话的声音是如此的年轻,年轻到有点让人不可置信,毕竟闻人一族掌握了全球地下情报网是打从冷战时期就开始的,他们的头子的声音也未免和这充满历史和谜团的家族太不搭了。 “您是闻人先生吗?”阿卡巴德不可置信的想再确定一次。 “如果你是为了替代石油能源装置的问题而来的,我就是。”声音对男子明显的怀疑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是一贯平静的声音。 “哈卡达先生要我传话给您,希望您可以帮我们拿回替代石油能源装置。” 一提起替代石油能源装置,阿卡巴德心中的疑惑全化为乌有,他明著以外交名义访台,实际上是为了替代石油能源装置而来的这件事,是哈卡达先生直接对他授权的任务。 如果这种一对一授命的事还会有第三人知道,那也就只有传说中在这世界上没什么情报得不到的闻人一族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拿回替代石油能源装置,而且正确来说,那应该不是‘你们’的东西吧!” “哈卡达先生愿意付出一千亿美金。”阿卡巴德吞了吞口水,他直到现在一说这个金额还是觉得震撼。 这个数字虽然令人瞠目结舌,可是那个声音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仍是不冷不热的声音。 “一千亿?看来你们是确定了替代石油能源装置的可用性。不过如果你们确认了它的真实性,为什么不乖乖付何渊钱就好,他怎么也不可能开口到一千亿美金吧。” “这……” “其实毁了替代石油能源装置才是你们的目的吧!”就算阿卡巴德不说,那个似乎没有温度的声音似乎也心里有数。“有这种东西存在的一天,对产油国根本是一大威胁,你们本来希望保留这项发明直到原油已开采完毕,赚饱了再释出替代装置,可是后来又怕你们握有装置却不释出的消息会引起国际舆论的挞伐,就想毁了干脆一点,不是吗?” 阿卡巴德说不出一句话,他们的心思在这个闻人一族的头子面前就像翻开的书一样。 “闻人先生的意思是……” “替代石油能源装置恐怕不只一千亿的价值吧!想想,如果所有产油国家的原油都变成了废物……” 阿卡巴德倒吸了一口气,他不敢想像如果原油乏人问津,那他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种事不可以发生!” “我并不想蹚这淌浑水,你们的贪念让你们做了最错误的决定,你可以走了,我的人会和来的时候一样带你走出去的。”声音的温度陡然下降许多。 “闻人先生!等一等,哈卡达要我把这个交给您。”阿卡巴德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 “一千亿我都不要了,你以为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我的决定吗?” “他说您看了就会明白。” 有人伸手取走了他手中的盒子,也许是蒙了眼让阿卡巴德失去了时间感,他觉得世界静默得片刻久得就像是永恒。 “一千亿是吗?”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 “当然!”阿卡巴德急急的说。 “我会处理的。” 从地狱来的声音,终将回到地狱! 第二章 “你要带我去哪里?”颜夜遥强忍不安的说。 她紧紧的抓著车子的门把,思考著要不要跳车。自从这个男人叫出她的名字又把她推上他的车子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像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她现在可是杀人通缉犯,只要他把她往警察局一丢,她这辈子就玩完了。 “我想你最好不要想跳车这种笨事,不然以这种速度,你马上可以验证我们刚刚还没讨论完的‘撞击’和‘磨擦力’。当然,我情愿你是和我而不是马路研究‘撞击’和‘磨擦力’。” “你……”颜夜遥整个脸都红起来。 有没有搞错?!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问题呀!她可是个杀人通缉犯耶!他竟然还和她打情骂俏起来,她是不是遇到一个疯子了。 司空怀看著颜夜遥瞬息万变的脸色,不禁笑出声,这小女人一点都不会掩饰,光是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司空怀,我很正常,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你送到警察局,不然我刚刚把你交给警察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把我交给警察?我可是杀人通缉犯耶!你不怕吗?”颜夜遥故意用凶狠的口气说,可是看起来却像只受到惊吓虚张声势的小老鼠。 “如果你是杀人犯,那我就是强暴犯了。”司空怀终于被颜夜遥的表情弄得忍不住大笑出声。 “我不是杀人犯,不过你倒是挺像强暴犯的。” 颜夜遥没好气的瞪著笑个不停的司空怀,全然不知道她把自己心中嘀咕的话一古脑的说了出来。 “我不对女人用强的。”司空怀将唇贴在颜夜遥的耳边轻声的说。 司空怀的声音本来就像是带电一般的每次都让她起鸡皮疙瘩,而且他又突然向她靠过来,吓得她整个人都跳起来,头直直的向车顶撞上去。 “好痛!” 颜夜遥痛得几乎要掉下泪,她控诉似的瞪著司空怀。 “没事吧!”司空怀也被颜夜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连忙将车子停在路旁察看她的头有没有事。“你小心一点呀!小心撞成呆子。” “还不是你害的!” 颜夜遥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头撞到的地方也不是真的那么痛,可是她的泪水开始一滴、两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落了一地。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一直不给自己有机会哭,也没有时间哭,可是现下这泪水一滑出眼眶,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司空怀似乎能明白颜夜遥哭泣的原因,他就像是安慰孩子似的轻轻拍她的头。这几天她一定受到很大的惊吓吧!毕竟一个一辈子都只待在研究室的化学家一下子变成杀人凶手,对像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说相信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他轻轻把颜夜遥的头压在他的胸口,任她将他的亚曼尼西装当面纸哭湿了一大片。 “你的西装完蛋了。”她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说。“羊毛的,会缩水。” “你对衣服的质料也有研究呀?”司空怀一点也不担心他的西装,只是她闷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莫名的有点不舍。 “摩擦后静电生成的形态看出来的。” “羊毛和尼龙都是形成正静电呀,你怎么不猜是尼龙?”司空怀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要谈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也不勉强她,就顺著她的话说。 颜夜遥对他的博学讶异的多看了一眼,不过旋即又低下头。“因为我对羊毛过敏……哈啾!” 司空怀不知道他是该感谢颜夜遥没对著他的脸打喷嚏,还是哀悼他那本来被泪水湿了一片的西装现在又多了一坨宣告无救的鼻涕。 看来他回去得把衣橱中羊毛料的衣服好好的处理一番才是。 他把西装外套脱掉用袋子装起来。“这样或许可以减少一点你的过敏原,除非你希望我连西装裤也一起用袋子装起来。” “不!不用了!” 颜夜遥又是吓得跳了起来,不过这次司空怀早有准备,他大手放在她的头顶当缓冲,让她逃过了再一次和车顶相撞的命运。 “真可惜,你错过了看见我健壮大腿的机会哦。”司空怀一脸的遗憾,“那你就忍耐一下,等我们回到异人馆再说好了。” “异人馆?那是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司空怀点了点她红通通的小鼻子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异人馆就是你家吧!” 颜夜遥有点羡慕的看著换了休闲服一身清爽的司空怀,再想起自己身上这一袭连著几天都没换过的“抹布”,不知道是不是她过敏,她都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臭味。 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她丢到垃圾桶,看来这个男人不是品味特别就是有著过人的忍耐力。 “一半对一半不对。我们这几个朋友住的地方总称异人馆,除了走廊有相通之外,基本上个人还是有个人的房子。” “就像一种‘集合’?”颜夜遥点点头。 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司空怀的客厅,这个地方漂亮得就像是装潢杂志上的样本,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设计款,看起来就是所费不赀。 “集合?”司空怀想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数学上的‘集合’呀!对数学上的集合我只记得cantor创立了集合论。根据他的说法,当我们把一些清晰可分的,客观世界中或我们思想中的事物,看成一体时,这整体便称之为集合,没错吧!” “你……”他的回答让颜夜遥讶异的再次微微张大了嘴,打从她遇到这个男人,她觉得她老是像个闭不上嘴的大笨蛋。 她知道自己老是习惯性脱口而出一些专有名词,她已经尽量提醒自己在说话的时候小心一点,免得老是说出一些一般人听不懂的话。不过再小心也有说漏的时候,这时她早就习惯别人一脸不解的表情。 她再次的打量起眼前好看得不可思议的男人,愈看愈觉得上天还真是不公平。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就很过分了,他还有会骗人的声音,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有脑子?! “就情况而言,你说的也没错,异人馆是有点像集合。” 一个男人不知道打哪儿出现,一脸笑意的牵起了颜夜遥的手,很绅士的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颜夜遥吓得躲到司空怀的身后,从他的背后小心的打量这个看来一脸牲畜无害却又隐约透著几分戏谑的男人。 “他是谁?”她小声的问。 眼前这个冒出来的男人长得也很好看,不过他的好看和司空怀不同。如果说司空怀的好看是一种俊逸,那这个男人便是还带著点中性孩子气的俊美。 “我呀!就是你口中的集合之一,他们都叫我小弟,你也叫我小弟就可以了。”小弟不等司空怀介绍,自行自我介绍起来。 小弟?这什么怪称呼? “小弟?不会还有老大吧!”颜夜遥皱起了眉头。 她不过是随口说说,可是小弟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有老大呀!在异人馆我这小弟说了什么都不算,老大说什么都算。”他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耸耸肩。 “是你自己要当小弟的吧!”一个女声响起。 颜夜遥顺著声音看过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三个人!这个地方的人是怎么一回事,简直是神出鬼没,莫名其妙的一个个蹦出来。 “喏!衣服!”那个女人把手中的袋子交给司空怀,连看也没有看颜夜遥一眼。 “零!谢了!” 司空怀用食指和中指贴著唇对那个女人抛了一个飞吻,然后转身把手中的袋子塞进颜夜遥的手中。“我和零借了换洗衣物,我想你一定很想清洗一番吧。” “可是……”颜夜遥有点犹疑。 她是很想换掉身上的脏衣服好好的洗个澡,可是她在后来出现的三个人身上闻到一种不欢迎的味道。 “乖,快去洗,你不想当个脏女孩吧!浴室在后面转角的第二间开门进去。”司空怀像是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脸,然后将视线转回其他人身上。“我还有事和其他人得好好的谈一下。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哦!我会洗快一点的。”颜夜遥顺从的点点头,她知道此时此刻这儿没有她可以插话的余地。 “不用急,慢慢来就好,我有预感这个讨论会有点久。”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我想你们大概都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吧!” 司空怀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的看著其他或坐或站的人。 身为异人集团的一份子,他太了解其他人的能力,说不定在他带回颜夜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掌握了她的所有资料。 “颜夜遥,二十六岁,十四岁进入南加大就读,十七岁起就在sci(国际最权威的科技论文数据库)刊物发表多篇论文,也是美国化学学会最高荣誉普利斯莱奖和沃尔夫化学奖目前最年轻的得主,曾被时代杂志评为下世纪影响世界的百人之一。”司马碇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念完他在网路上得到的情报。 司马碇负责的是是异人集团的安全管理,在司空怀带著颜夜遥进入异人馆的大门之时,他早就掌握了颜夜遥所有的书面资料。 “酷!” 司空怀忍不住的吹了一声口哨,他对颜夜遥的印象仅止于她是个颇有盛名的化学家,但从来不知道她的成就如此惊人。 说实话,那个表情多变得藏不住任何一点情绪的小妮子,实在很难和研究室那些严谨古板的老学究画上等号。 “没钱赚的事我没兴趣。”司徒益半倚在门边,对著他的眼镜哈了一口气,仔细的擦拭过后再戴上。 司徒益是异人集团的财务长,任何有关钱的事都是他在经手,不过他也只对钱有兴趣,他人生的座右铭是——八分力、十分益。 白话一点来说就是出了八分力气的事,便要回收十分的利润,不然就是亏本生意。 而一个好的商人是不做亏本生意的! “她发明了一个号称可以替代石油能源的装置,不过这只是纯属传说,她本人还没有对外证实过。”小弟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边说边拿著逗猫棒和地上的猫玩了起来。 那猫像是一点兴趣也没用,伸出猫掌一把拍掉了小弟手中的逗猫棒,弓起身子,扬著头,一脸神气的走离了小弟,得意的看著小弟脸上的挫败。 “哦!”司寇零淡声应和了一下,她的眸子映著窗外的黑夜,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替代石油能源的装置?!这个好,真的要是成功了,我算算,这个利益可不得了。”一听到钱,司徒益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不过要真的发明出这样的东西,那些产油国下的各个组织会没有任何的反应?” 司徒益对任何有关钱的事都很敏感,反应也不是普通的快。 “她被控谋杀和她同一研究室的何渊教授,警方并没在研究室的档案找到任何和替代石油能源的装置有关的资料,而何渊就是放出替代石油能源装置成功的消息来源。根据警方的推测,她有可能并没有发明出装置,所以为了此事和何渊起了争议,在失手杀了何渊之后逃逸。”司马碇将从警方的情报网中截出的资料,经过整合后简单的说明。 “警方的推测只是假定,不代表什么。”司空怀无所谓的耸肩。 “是不代表什么,不过至少代表她是个麻烦。” 司马碇的意思很明显,他的责任是保护异人集团的一切,任何对异人集团会造成危害的,对他来说都不欢迎。 “她是无辜的。”司空怀说的是肯定句,没有一点的犹疑。 他的语气惹得小弟讶异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忘了被猫甩了的沮丧,脸上露出好玩的表情。 “你就这么笃定?”小弟翻身仰躺看著他。 “当然!”司空怀眼睛也不眨的说。 “你认识她多久?几个小时?你就把她的利益放在异人集团之上?”司马碇对司空怀的保证依然不让步。 “我说过我可以用生命保护异人集团,不过我以为异人集团没这么弱到保护不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司空怀脸上的笑意不减,但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啧!连激将法都用出来了呀!”小弟轻笑出声,适时的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司徒益用中指推了推眼镜出声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问的吧。”司空怀点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想帮她?她不像是你常约会的那一型。” 司徒益和司空怀认识最久,他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所以他对司空怀的喜好了若指掌,虽然刚刚他只看了颜夜遥一眼,不过也足够让他看出其中的差异。至少异人馆中的其他人都以为,高挑冷艳一如司寇零的型才是司空怀的菜。 “她真的很好玩。” 一想起颜夜遥那张什么都藏不住的脸,司空怀的嘴角又不自觉上扬。 “好玩?” 司寇零转过身面对司空怀,她紧皱著的眉头已经明确的表现出,她对司空怀口中说出的话的观感。 “怎么说……她很像……像……”司空怀努力的找寻一个适合的字眼,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了!花栗鼠。” 花栗鼠?! 司空怀的回答让现场一阵静默。 一向冷硬的司马碇脸上三条黑线,司寇零则是不予置评的翻了翻白眼,最夸张的还是小弟,他先是微愣了一下,之后一点也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还一发不可收拾的从沙发上笑到摔在地板上。 “花栗鼠?!这可是有意思了。”司徒益清清喉咙,不过他的举动倒像是欲盖弥彰的掩饰他闷在胸中的偷笑。 “就算她像花栗鼠好了,可是异人馆有异人馆的规矩,表决吧!”小弟笑得上气下接下气的说。 “我反对!这件事没这么单纯。”司马碇开口就反对。 他打一开始就不赞成把一个摆明了就是麻烦的女人留在异人馆,而且他有预感,整件事绝对不只是单纯的谋杀事件。 “那不是更好玩?”小弟一听到麻烦,整个人都活了过来,麻烦就表示不无聊,他这个人最怕无聊了。 “没兴趣。”司寇零面无表情冷冷的说。 “那就两张反对票了,那益呢?”小弟扳下两根手指,看著本来想逃避表决的司徒益。 “说真的,那个石油替代装置是真是假是一回事,就算是真的,这件事也绝对不轻松,而你们也知道我对没钱赚的事的看法。”司徒益一脸抱歉的对著司空怀说。 “看来这就是表决的结果了?”司空怀脸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会带她离开异人馆。” “那你呢?” “不留下她是异人馆的决定,不是我的。”司空怀的语气并没有责怪或是不悦,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你宁愿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异人集团?”司马碇的语气有著浓浓的不可置信。 “我说过我可以用我的命去保护异人集团,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不过我说过会帮她就一定会做到。”司空怀口气是不容质疑的。 “这是你的决定吗?”小弟一改他轻浮的口气,认真的看著司空怀。 “我说……” “等等!我的事我自己负责。”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俗话说得好,偷听没好话。 她并不是真的想偷听的。 在她用司空怀浴室的牛奶香味的沐浴乳,洗了一个这几天最舒服的澡之后,她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那个袋子中的衣物根本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在穿的! 颜夜遥有点闷闷的想起刚刚那个美得不像人的女人,想来这些衣物大概是那个女人的。 不过她早该想到的,在这种时间,司空怀怎么可能像神仙教母一样,只要轻轻挥动手中的魔棒,眼都不用眨的就变出一套合身的衣服。 也许她能把自己塞进这大概只有二十三腰的裤子,至于裤管只要卷个三次……或许四次比较刚好一点。 该死!颜夜遥忍不住暗暗咒骂,那个女人的腿是从腋下长出来的吗? 不过这长得吓人的裤子还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出在那个女人的腿跟模特儿一样长,胸部也像模特儿——一样的小。 她深吸了一口气的把扣子小心的扣上,深怕一个呼吸太用力,胸前的扣子就会整个蹦开。 她在穿衣镜前看了半天,除了曲线比较凸显……天哪!她到底想骗谁,她身上的衣服根本就像是皮肤一样贴著她。 颜夜遥一脸沮丧的叹了一口气,这衣服穿在刚刚的女人身上绝对不会是她现在的样子。 她一向对自己的外表不是很在意,在化学的领域中重要的是反应有没有依据方程式进行,写方程式的人不管是长得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根本连一点也没有影响。 这是第一次,她希望自己能长得更好看一点! 就在她还沉溺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时,一个黑影跳上了她的胸口,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定神一看,竟然是一只黑白条纹的大猫。 “你这大色猫!别抓呀!快下去!” 颜夜遥急急的想把死命钻在她胸口的猫赶走,可是那只猫就像是黏定了她胸口一般怎么赶也赶不走,脸上还露出满意的微笑。 会养这种大色猫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颜夜遥只好认命的抱著这只一点也不轻的大猫,让它安慰的把脸贴在她的胸口。 她本来是想去找司空怀,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让这只猫乖乖的离开她,哪知道还没到客厅,远远的就听到司空怀说想帮她的理由是—— 她像花栗鼠?! 她哪一点像花栗鼠那种五短身材而且圆滚滚的小动物?就算她的腿是比那个女人的短了点,身材是圆润了那么一点…… 颜夜遥不得不承认,和那个叫司寇零的女人比起来,她还真的像只花栗鼠……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自怜太久时,容厅的气氛陡然一变,已经转成讨论起她的去留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后来的三个人并不赞成司空怀把她这个杀人通缉犯带回来,但亲耳听到还是有那么点伤心。不过颜夜遥也知道怪不得其他的人,换了是她,也不一定会赞同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杀人通缉犯。 不过她愈听愈不对,那个司空怀也未免好心得过了头吧!她和他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竟然为了她不惜和其他的人对立? 虽然他的举动让她很安心,甚或有那么点开心,可是她并不希望为了她而害得他们朋友反目。 当小弟没了一脸笑意的问著司空怀的决定,而司空怀看起来也没有一点退让的打算时,她连忙急急的走到客厅出声说:“等等!我的事我自己负责。” 她这一出声,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全部的眼光都同时看向她。 颜夜遥只是直觉她应该出来打断愈来愈僵的场面,并且为自己给他们带来的困扰道歉,所以她根本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就冲口而出。 现在这客厅中的人都安静的等著她说些什么,她看著这些个个都是男的俊、女的美的人,感觉自己真的就成了司空怀口中的花栗鼠,一受到惊吓就两眼发直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这时那大色猫竟然伸出它的猫掌像是安慰的拍了拍颜夜遥的脸,然后又一脸笑意的把头靠在她的胸口。 “哦喔!”小弟吹了声口哨。“我看大家都没意见吧。” “嗯!”只见司马碇脸色一沉,像是从喉咙硬挤出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 “那零呢?”小弟看著面无表情的司寇零。 “随便!没事的话,我要回去睡了。”司寇零连个招呼也不打的转身就走。 其他的人似乎早就习惯了司寇零的极冷性格,一点也不介意司寇零近乎不礼貌的举动。 “那就这样吧!我也想睡了。”司徒益打了一个呵欠,对其他的人挥了挥手,也跟著司寇零的脚步离开了司空怀的房子。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颜夜遥张大眼睛的看著客厅中剩下的人。就算他们再怎么觉得她是个麻烦,至少也该客气的听她把话说完吧!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小弟伸出食指对她摇了摇,转头一脸促狭的看著司空怀。“你最好带她去弄些合身的衣服,虽然我觉得她现在这样穿也不错,只是我怕她可能会有点不太好呼吸。” 在颜夜遥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时,司空怀已经早了一步的起身,一脸谢绝观赏的挡在小弟的视线和颜夜遥的胸前。 “不早了,我想小弟你和碇也都该去睡了。”司空怀摆明了下逐客令。 “等等!你们刚刚不是决定不能留下我吗?” 颜夜遥觉得自己就像刚刚坐完云霄飞车下来,头晕脑胀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刚也说了呀!异人馆的事是老大说了算。”小弟对著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拍拍司马碇的肩,“走吧!早睡早起精神好,明天起不无聊了。”他的声音充满期待。 颜夜遥张著嘴的看著一下子空空如也的大厅,她到底是漏掉哪一段了? “老大说了算?老大在哪儿?谁又是老大?你吗?” “不是我!”司空怀轻笑著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向前比了比。 颜夜遥顺著他的手指向下看,直到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谜样绿眸,她敢发誓那只猫的眼中闪的是得意! 异人馆的老大是只猫?! 不会吧! 第三章 司空怀倚在门边看著床上睡熟了的颜夜遥,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他开了门站在门口这样看著她好一会儿了,她还是睡得像个小孩。 阳光像是调皮的孩子亲吻上她微微泛著红嫩的双颊,她的眼皮动了动,在半梦半醒间挣扎。许久,她翻身侧趴让脸贴在自己的手挡住扰人的阳光,不敌睡神的召唤又再次沉沉睡去,嘴角泛起像孩子似的笑容。 司空怀的嘴角也微微的扬起,等他发现了自己这不自觉的行为,他微皱著眉头的化去了嘴角上的笑意。 她并不特别美,一百六十公分上下的身高和他平常约会的女人也相差甚远,真要找出她五官最美的地方,大概只有那双灵动而慧黠的大眼睛…… 像极了无助的小动物! 其实他一开始也有想把她交给警察的想法,毕竟她只是一个无趣夜晚的小插曲,把一个通缉犯交给警方是每个好国民应尽的义务,而他“通常”都是好国民的,不是吗? 不过他还是“不通常”的帮了她一把。 也许是因为她以为自己会被抓到时认命的低下头,即使抓著他衣袖的小手已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仍是强忍著不出一声寻求他的庇护。 他还以为自我主张当道的现代社会,不吝惜开口要求别人已经成为一种通识课程。 这让他对她有了好奇。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将她带回了异人馆——这从来就只有他们几人能够出入的地方。 “她还在睡?”司马碇的声音轻声的从司空怀背后响起。 司空怀一点也不讶异司马碇的突然出现,他太明白司马碇虽然很高大,可是当他不想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可以比猫还无声无息。 “大概是累坏了。”司空怀看了还在熟睡的颜夜遥一眼。 “嗯!”司马碇把手上的袋子交给司空怀,然后看了一眼司空怀就转身下楼。 司空怀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微微的上扬了嘴角,都是一些女用的衣物和用品,他一点也不意外那些衣物的尺寸一定完全适合颜夜遥。 由司马碇那将近二百公分、九十公斤的身材,如果不是很了解他的人,真的很难相信他有个比常人都细密的心思。 司空怀将袋子轻轻的放在颜夜遥的床头,看著她那孩子似的睡脸,不由得伸出手替她顺了顺颊边几丝凌乱的头发。 不知道如果他现在俯身吻上她红滟欲滴的双唇,她会不会跳起来尖叫的给他一巴掌? 打人不像是她的风格,也许像是吓呆的花栗鼠一样张著嘴比较可能吧! 一想到这儿,他的嘴角又不自觉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不过,看她睡得这么熟,眼下还有微微的黑眼圈,她这几天应该都没有好好的睡过,还是让她好好的睡吧! 司空怀温柔的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退出了房门外。 下了楼,他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司马碇在客厅等他,以司空怀对司马碇的认识,虽然司马碇刚刚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司空怀从那一眼就知道司马碇有话要对他说。 “你是给自己揽了个大麻烦了。”司马碇没有掩饰直接的说。 司空怀笑笑的替自己和司马碇泡了杯茶,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司马碇,“我们这几个人哪一个不麻烦?” 司马碇一点也不否认的接下那杯茶,“好茶。”他啜了一口后对司空怀说。“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你知道的事。” “我只能说,她惹到了不少人,而且都是枱面下的。”司马碇定定的看著他。 “也就是说,警察只是幌子,只是不知道这幌子是谁弄出来的,而目的又是什么,是吧!”司空怀是个明白人。 “我已经锁定了几个对象,不过有些问题我还搞不太清楚,可能得请颜小姐自己来和大家做个解释。毕竟让她留在异人馆,现在的问题不只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了。” 司马碇的话让司空怀上扬的嘴角化成笑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看来你们都准备好了?” “你说呢?” 司马碇和司空怀击了掌,再互撞了手肘,最后两人的手交握较劲,好一段时间又同时笑出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脸上被像沙纸般的东西磨擦的感觉让颜夜遥皱起了眉头,她本来不想理会的,可是对方似乎也相当的坚持。 终于,她放弃了看来如此香甜的梦境,微微的张开了眼睛,一双像老虎似的丹凤眼出现在她的正上方。 “呀!” 颜夜遥倒吸了一口气,定神一看才发现那双丹凤眼是属于一只猫。 正确的来说,是那一只叫“老大”的猫。 “吓死我了!”颜夜遥惊魂未定的吐了一口气,好气又好笑的发现那只猫一点也不在意的舐著自己的猫掌,脸上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这的老大哦?” 那只众人口中叫“老大”的猫抬起头,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你有意见吗?——的表情。 这异人馆果然是个奇怪的地方,每个人看起来都深藏不露的样子,可是却听一只猫的话?! 颜夜遥伸出手指揉了揉老大的耳朵,老大一脸舒服的将头贴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喉咙还发出呼噜的声响。 “看来老大还真的很喜欢你。” 司空怀的声音让颜夜遥发出一声惊呼,“你怎么可以没敲门就进来!” “抱歉!”虽然司空怀嘴上是这样说,但他的声音根本一点也没有抱歉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大概饿了。” 他端著餐盘来到颜夜遥的面前,上面有刚烤好的吐司、散发香气的培根和看起来很好吃的荷包蛋,还有一杯热牛奶。 颜夜遥吞了吞口水,她不想让司空怀觉得她是饿死鬼投胎,可是生理反应根本不受大脑控制,肚子就是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我好多天没好好吃东西了。”颜夜遥小声的解释。 “可怜的小东西,你就多吃一点。”司空怀将餐盘放在颜夜遥的腿上,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来。“等等你吃饱了可能得和我到异人馆的会议厅,大家有些问题想问你。” 他的话让颜夜遥停下了咬了一半的吐司,“问问题?” “不然怎么帮你解决问题。”司空怀伸手帮她擦拭嘴边的面包屑。 “我的问题不是一般人可以解决得了的,我不想把你们也拖下水,你们肯收留我一晚已经很好心了。”颜夜遥脸色一暗的摇摇头。 她惹上的可是世界闻名的军火商,那些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弄不好连命都会没有了,她一点也不想把这些人扯进这一团混乱之中。 “我们可不是一般人,你忘了吗?这儿可是‘异人馆’,你不相信我吗?” “可是……”颜夜遥还想争辩,却被司空怀打断。 “别可是了,快吃吧,不然我可要亲你了。” 司空怀的话让颜夜遥张大嘴巴死瞪著他,好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的赶忙闭起来,还飞快用手捂住嘴巴。 她的举动让司空怀笑出声,“傻瓜!骗你的啦,快吃吧!” “你……”颜夜遥没好气的举手作势捶他,不过又放下了手。“算了!谢谢你!” “谢?谢什么?” “你只是想引开我的注意力,把我的心思从我的问题转开才会故意这么说的,而我也知道你只是温柔也没别的意思,不过女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颜夜遥低下头轻声说。 这个男人也未免太温柔了吧!他一定是知道她为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团乱而心慌不已,故意说这种话的。 好一会儿,司空怀都没有反应,颜夜遥有点疑惑的抬起头看著他,却发现他安静得好像没在呼吸。 司空怀似乎发现颜夜遥正一脸疑惑看著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清清喉咙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你再不快吃东西的话,我可是会让你知道我是多么认真的想‘转移’你的注意力。” 他的声音比刚刚多了点东西,颜夜遥不太明白是多了什么东西,但她可以听出这次他是认真的。她连忙低下头胡乱的把东西全塞进嘴巴,她的举动又惹来司空怀不住的低笑。 “吃饱了我们就去会议厅吧!我想大家都在等你了。” “异人馆到底是什么地方?”颜夜遥忍不住好奇的问。 其实她昨晚就很想问了,只是这几天对她来说真的太累了,直到现在睡醒吃饱了,她才有精力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 “你知道异人集团吗?” 颜夜遥有点迟疑的想了想,她在脑中搜寻她所看过的科学期刊和报告,隐约记得这个近几年在应用化学方面最成功的案例。 “我记得有个应用‘交换反应’创造的有机合成物,把合并药物副作用的机制降低七成的医疗集团,好像就叫异人集团……”颜夜遥不太确定的说。她一向除了科学期刊和报告之外,其他的都不是很注意。 “那是零所主持的医疗团队的成果,再由益将之转为商品化,也是异人集团立足医疗生技事业的里程碑。” “零?你是说那个美女?!她看起来也没几岁呀!”颜夜遥惊叫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将化学成功应用在医学上的人竟然这么年轻,而且还长得这么美,上天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你不是也没几岁。”司空怀点了点她的鼻子。 “我不一样呀,我是……”颜夜遥突然打住。“可以和我说说我等等要面对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吗?” 司空怀当然也听到了颜夜遥没说完的话,他也不追问,不管她不想说的是什么,他相信最后他一定会知道的。 “司寇零你知道的,她是异人馆现在除了你之外唯一的女性,专长是医疗研究和开发。司徒益,就是戴个眼镜三句离不开利润的男人,他的专长是财经,异人集团的所有财务投资管理和规画都是他在经手。司马碇,他很好认,你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他就像棵大树,专长是武术和电脑,负责异人集团的保全和资料安全管理。至于小弟,你可别看他年纪小小又一脸不正经,我只能说……他是天才!”他简单的把所有人的个性介绍了一下。 “那你呢?”颜夜没有忘记他并没有介绍自己。 “我?就是你看到的,身在一群太有个性的怪人之中,只好靠我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态度和俊美的相貌对外发言,再用令人信服的个性和态度和人签订合约。你可以说我是做公关的,可别当我是牛郎,我可是卖笑不卖身的。”司空怀俏皮的对颜夜遥眨了一下眼。 “你总是这样勉强自己吗?”颜夜遥看著司空怀的脸轻声说。 她的声音是这样轻,可是她的话却让司空怀这样的震慑,如果刚刚他还有一丝一毫的疑惑,现在也随著她的话消失了。 他一直都知道会有一个女人可以看透他的外表,只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出现得如此令他措手不及,就这样直直的撞进他的心中。 “我认了!” 他俯下身子,不管颜夜遥愈睁愈大的眼睛,坚定而温柔的用双唇压上她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们也该到了。” 小弟倒坐有轮子的办公椅上,脚一蹬就来到了门前,对著姗姗来迟的颜夜遥和司空怀说。 颜夜遥好奇的打量四周,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像是普通的会议厅。正中间有个大约六公尺长的会议桌,每个座位前只要把桌面向上一掀就成了一台电脑,而墙上有个占了大半的墙面大萤幕,她一点也不怀疑这儿的每个电脑都可以连接那个萤幕。 以这儿现代化的设备来说,就算说这儿是国安局的总部她也会相信。 也许,他们真的有能力可以帮她! “到了就坐下来吧!”司马碇示意颜夜遥坐在司空怀身边的座位。 他的安排让颜夜遥安心的小小松了一口气,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司马碇,他果然像司空怀说的像大树一样高大,却有著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 “首先,我已经把所有的资料做一次整理,你们都可以在座位上的电脑看到。在警方的电脑资料中指出,对于颜小姐谋杀一案最早并不是由警方发布的。” “也就是说,在警方还没将颜小姐列入嫌疑犯时就已有人先将这消息放出。”司徒益点点头的下了个结论。 “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做?除非有人想陷害可爱的遥遥。”小弟对著颜夜遥不正经的眨了眨眼。 司寇零冷冷的看了小弟一眼,惹得小弟连忙双手抱胸,做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 “警方在这件事上也没多做异议,这放消息的人来头应该不小。” “我想最初的消息应该是国际产油组织放的,我比对过入出国移民署的资料,这阵子有一批来自国际产油组织的人员异常频繁的来台湾。”司马碇敲了几下电脑,一些本来应该列入高度机密的人员和资料全都出现在墙上的萤幕。 “如果说,会引起国际产油组织的人这么高度注意,那表示传说中的那个石油替代装置有可能是成功的吧!那可是个会让世界经济大洗牌的发明呢!”司徒益推了推眼镜,一脸兴奋的看著颜夜遥,说到利益他的精神全来了。 颜夜遥发现大家都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理论上而言是可行的,就技术而言是成功的,只是……就结果而言……有很大的问题。” 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要不是司空怀抓著她的手,她说不定要整个人躲到桌子底下了。 “那就是没得玩了?”司徒益像是消了气的汽球,一脸的可惜。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司空怀知道司马碇会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用意。 “不是我不信任颜小姐藏匿的能力,只是以颜小姐这几天的行踪,想抓到她并不是这么难,为什么警方迟迟不下手抓人?” 司马碇的话让大家又再一次的安静下来。 “也许是因为警方想藉她找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司空怀难得的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问题果然不小。 只是要找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呢? “这可能得颜小姐来跟我们解释一下了。” “我尽量解释一下我之前研究的东西好了。”颜夜遥不得不硬著头皮的抬起头,在司空怀眼神的鼓励下提起勇气开始说:“你们都知道,石油短少造成的能源危机已经愈来愈明显,所以我试著想找个可以再生或替代方法。” “就像生质柴油吗?” “没错,我一开始也是朝这个方面研究,因为生质柴油的原料可以是动物脂肪、植物油、烹饪废油,完全符合再生能源的环保概念,而生质柴油本身也是完全‘biodegradable’,完全可用生物方式分解。可是因为生质柴油云点(cloudpoint)……” “一般来说油脂会凝结成白色黏稠状,学术上的名词就叫作‘云化(cloud)’,凝结的温度则叫作‘云点(cloudpoint’。”小弟替她解释。 颜夜遥一方面感激小弟替她解释,一方面也讶异他的博学,看来司空怀一点也没有夸张,这个小弟年纪看来不大,懂得倒是不少。 “对!就是这样,石油基柴油的云点大约在摄氏零下十五度,可是生质柴油在摄氏零度时便会开始云化,在低温时很容易堵塞汽车油路。以至于一般使用的是5%生质柴油,将一般柴油和5%生质柴油混合成的燃料,这样云点会仍然保持在摄氏零下十五度左右,在汽车操作上几乎没有影响。” “如果只是5%-20%的使用量,应该不至于引起国际产油组织这么大的反应吧!”司徒益有些怀疑。 “没错,减少5%-20%的石油用量只是减缓石油资源耗竭的时间,但是问题还是存在,所以我后来又改变了研究的方向,想找出一个可以百分之百代替石油的新能源。” “那你找到了吗?”小弟一脸的好奇。 颜夜遥点点头。“有,核能!” 核能?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张大了眼睛,虽然核能是可以发出强大的能源,但是核污染也是人尽皆知,而且可以产生核能的铀和钸都是相当稀少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拿来替代石油。 “核能……”司空怀皱著眉头弹起了手指,“除非……你说的是融合而不是分裂……” “你……”颜夜遥讶异得说不出一句话。 “我怎么没想到。”小弟像是如梦大醒。“核分裂与核融合都是由反应后的总质量较反应前减少而释放出巨大的能量。一般人提起核能想到的就是核分裂,也就是铀-235原子核受到中子撞击时,因为容易分裂,而产生二个以上的中子,这些中子又继续撞击其他的铀-235原子核,造成连锁反应产生强大的能源。” “你研究的是核融合发电理论?”司寇零第一次正眼看著颜夜遥,语气中也多了份敬意。“我如果没记错,那个理论是说将氢的同位素‘氘’(或称为重氢)和‘氚’的原子核,拘束在一很小的区域里,大概加热至约摄氏四千万度,则两原子核融合成一个较大的氦原子核(由两个质子和两个中子构成),并产生一个中子,同时释放出核能。” 颜夜遥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好沟通,她才不过开个头,他们就已经心中大概有个底了,这样的发现让她的紧张一下子少了许多,说起话也愈来愈有自信,毕竟在她最熟悉的化学领域,她不再是一无是处只会给人添麻烦的丑小鸭。 “氘(重氢)是很稳定的原子核,在海水中每六千五百个氢原子中就有一个重氢原子。虽然氘在自然界含量不多,但是可以利用核融合反应中释放出的中子撞击锂原子,就可以转化成氘。整个就像太阳的能量就是来自太阳内部的融合反应一样。” 司空怀当然也注意到了颜夜遥的转变,看著一脸充满自信而有活力的颜夜遥,他的眼神也愈发温柔。 这一切都落在司徒益的眼中。 这发展满有意思的,一个享誉全球的化学家……也许……异人集团可以考虑增加一个化学研究部门。 “你的理论我可以理解,可是融合发电理论最大的难处在于必须在很小的区域中加热至约摄氏四千万度,这在理论上或许可行,可是在实际运用仍是有很大的困难吧!”小弟就他对融合发电理论的了解,再一次提出他的质疑。“如果我没记错,至今大多的科学家遇到的瓶颈就是从反应炉中输出的能量仍然低于维持其运转所须输入的能量,更别说运用在替代能源上了。” 颜夜遥点点头,“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是大多数的化学家在融合发电理论上碰到最大问题——如何在一很小的区域中加热至约摄氏四千万度,而不使用过多的能量。” “你克服了这个问题了?”司马碇心中大概有个底了。 “反物质理论。”颜夜遥吸了一口气慢慢说。 “反物质?!”司徒益吹了声口哨。“我还以为那是科幻小说才有的东西呢!” “你创造出反物质?!”小弟难得一脸正经,看来他也渐渐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了。 “我最初的想法只是把温度和能量做一个串联,如果我要在一个点上制造一个无限大的能量却又不使用大量的能源的话,我唯一可以考虑的或许就是反物质。” “你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吗?”司马碇皱起了眉头,之前属于基础化学的理论他还能理解,但反物质就不在他可以理解的畴范之内了。 “在自然界中,每样事物都有相反的物质,如果说物质是阳的话,那反物质就是阴,宇宙都存在这样的一个对称性才能达到一种平衡。” 司寇零似乎有点明白颜夜遥的话了。“因为反物质是相对于物质的东西,所以也可以称之为一种纯能量,也就是一种无限大的能量。” “听起来好像非常危险。”司徒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说比较白一点,反物质有点像黑洞,会把一切的物质全部都吞噬掉。因为反物质是属于物质的镜像,所以只要两相接触就会产生相消,就理论上而言要制造反物质已经是近乎不可能的事,你还要用反物质来控制核融合的反应……”小弟深吸了一口气的摇摇头,看来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我做到了。”颜夜遥咬了咬下唇,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是这般的演变。“只是我也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确很大,如果你发明的这个装置是可以用反物质控制核融合反应的替代装置,换句话也就是说,你发明了可携带式的核弹。”司马碇叹了一口气。 这个结论让大家又是一阵沉默,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问题竟然如此的严重,竟然还牵涉到了核子弹! 颜夜遥丧气的低下头,她用双手捂著脸后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完成了整个装置的样本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便将所有的资料全都销毁,只留下一份用晶片锁在电磁球中。” “为什么不将所有的资料销毁就好?”司寇零不解的问。 “我以为,也许我还可以找出消除这个装置危险性的方法。”毕竟这也是她多年的心血结晶,除非不得已,不然她也不舍得就这么毁了研究的结果。 “先别说这个了,那个你说的电磁球呢?”司空怀拍拍她的头,她没完全的销毁所有的资料或许是不智,但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天我在研究室没看到那个电磁球,直觉就是何渊教授拿走的,因为他一直对这个电磁球很感兴趣,而且也只有他才知道我的放电磁球的牢笼的密码。” 一想起她发现电磁球不见时的震惊,到后来所发生的事,直到现在颜夜遥仍是无法相信,和她共事这么久的老好人身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后来我就去何渊教授的住处,想把电磁球拿回来,可是门一推开就看到满屋子的血……”颜夜遥的声音有些不稳,“我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电磁球的下落,只有找到一张纸条。” 司空怀皱起眉头,对颜夜遥的大胆和没警觉性大感不可思议,她不知道杀手有可能还没走,还藏在屋中任何一个角落吗?一想到这,他就替眼前的小妮子捏了把冷汗。 “什么纸条?” “那是一个电话号码。”颜夜遥吞了吞口水,“是一个叫托拉维夫的人接的,他说电磁球在他的手中。而且他还叫我不要报警,因为杀何教授的人是国家产油组织里的人,我唯一的路是和他合作,把电磁球中的晶片拿出来交给他。” “托拉维夫?!那个军火商?!看来事情还真的愈来愈不无聊了。”小弟轻吹了一声口哨。 托拉维夫可不是一般的军火商,第三世界有一大半的军火都是他经手交易的,当然他的手段之狠毒也是出了名的,惹到他和惹到弹药库没两样。 “拿出来交给他?那也就是说他没办法拿到电磁球中的晶片了?”司空怀突然想到。 颜夜遥点了点头。 她的手指飞快的在她面前的电脑上敲出一连串的指令,然后萤幕上出现了两个大小不一的球体透视图。 “那个不是普通的球,是用两个交叉磁场的同心球,互相牵制而形成的球体。”她将萤幕上的小球拉进放人大的球中。“以作用力和反作用力而言,如果有人想用蛮力去打开根本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拍皮球一样,施力者在外部的球体不论施加多少的能量,内部的球体也会相对的消弭相同的能量。” “那个解开的方式何教授不知道吗?” “我有和他说过。” “那你怎么确定他没把解开的方式告诉托拉维夫。”司徒益一脸的凝重。 “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会花时间留言给颜小姐要求她的合作了。”司马碇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我也是这样想,而且我在和何教授说完解法之后没多久又多加了几个手续,后来一忙我也就忘了再和何教授提了。”颜夜遥小声的说。 “真是忘得好。”小弟对颜夜遥举起大拇指。“知道这一点至少可以放心一点了。” “可是电磁球……”颜夜遥欲言又止。 司空怀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第四章 异人馆有六个主要的建筑物,除了他们各自居住的五幢屋子等分在五个角落之外,中间就是他们平常开会和活动的活动中心。 每个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间都有回廊相通,可是却也巧妙的隔出了各自的世界,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 紧紧相依却又各自坐落在不同的地方! 这偌大的异人馆中除了每三天会有一组清洁人员来做例行的清洁工作外,竟然就只有他们五个人外加一只猫。 当然现在又多了她一个借住在司空怀家中的不速之客。 如果不是颜夜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担心,她还真的对这异人馆一切的人、事、物感到很好奇,这个地方的人是以什么样的模式集合在一起的呢? 说到担心的事,颜夜遥不禁叹了一口气。 昨天会议厅中发生的事让她知道异人馆的人是真心的想帮她,也明白他们真的是有能力可以帮她的。可是她却没有对他们坦白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个电磁球的中间存在著反物质的实体样本! 这意味著,她最该担心的是并不是晶片是否落入有心人士的手中,反而是万一电磁球的磁力减弱而使反物质暴露在空气中,那产生的威力…… 以一毫克大约等于二十吨火箭燃料的能量来计算,她封在球中的反物质的量,足够把地球“湮灭”(湮灭:物质和反物质两者一接触,产生的相消过程)出一个大洞。 这已经不是她有没有杀人、可不可以造福人类、得不得奖的问题了,一个不小心,她说不定把整个人类的文明和地球都毁了! 她得在电磁球出问题之前把它拿回来处理掉才行! “老大,我该怎么办?” 颜夜遥坐在面著花园的回廊上,一手抚弄著躺在她脚边的猫,而那只大得有点不像话的猫一脸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老大又来找你了。”司空怀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 颜夜遥向著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入眼的是司空怀一脸笑意的俯视著她。他的眼神让她又红了双颊,思绪不由得又飘向昨天他那突如其来的一吻。 “你怎么会在这?!” 她的问话让司空怀大笑出声,“这是我家,我不在这要去哪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颜夜遥想了半天,亏她从小都是天才,遇到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你总有更好的事可以做吧!” 她现在有很多事得专心思考,可是只要这个男人一出现在她身边,她的心思就像是遇上带了正电的负电子,除了黏在他身上,什么都想不了! 虽然她很感激他收留了她,但她相信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定有比陪在一个身上有一堆麻烦的丑小鸭还要更有趣的事可以做——也许是像司寇零那种美貌和智慧兼具的女人。 这个想法让她的胸口微微一痛,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在意,可是一想到司空怀和司寇零站在一起的样子,她就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 是谁说上天是公平的?! 这异人馆中存在的尽是些上天不公平的证明! “没有一件事比你有趣。”司空怀伸手将老大推开,不理会老大一脸被打扰不开心的抗议表情,贴著颜夜遥在她身边坐下。“没人和你说过吗?你的脸上有写字。” “字?!”颜夜遥急急的摸著自己的脸。 她的反应又惹得司空怀一阵大笑。“我的意思是,你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了。” “什么?!”那他看出了她没有立场的嫉妒了吗?颜夜遥尴尬的用手捂住脸,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 司空怀将她的双手拉离她的脸,让她的眼睛对上自己的,“我不是说会帮你了吗?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心事重重?” 意料中的看见颜夜遥微微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一个好的猎人是不会把猎物逼得太紧的,不是吗? “哦!你说这个哦!”对颜夜遥来说,至少这个问题她还比较可以应付一点。 “不然你以为我看出了什么?” 司空怀右手放开她的手,灵巧的只用两根手指就把颜夜遥一贯扎起的麻花辫给打散了开来,指腹还轻柔的揉压著她那绑得太紧而有些疼痛的头皮。 颜夜遥舒服得几乎提不起任何一点力气来抗议他不恰当的举动,因为如果是只猫,这时大概也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啦……”她那微弱的抗议几乎消失在她舒服的呻吟中。 “我喜欢你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司空怀撩起一束发丝放在唇间轻吻,一双眼睛定定的凝视她。“为我把头发放下来,好吗?” “我……”颜夜遥被他看得俏脸生晕,一颗心止不住的像狂奔的小鹿。“你……别这样……”她喃喃的抗议。 她可以解释出世界上最复杂的化学方程式,可是她就是不能解释为什么只要他一用他那双像是会迷惑人的眼睛和他那轻柔的声音靠近她,她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心跳加速、血液上冲、呼吸急促的反应。 “给我一个不能这样做的理由。”司空怀在她耳边轻语。 “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颜夜遥的理智告诉自己要离他远一点,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喜欢像她这样除了化学什么都不懂的丑小鸭,他会这样做大概只是因为新鲜。 只是理智在他如此接近的现在一点也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那你来告诉我呀!”司空怀用他那像是会催眠人的声音诱惑似的哄著。“你为什么喜欢化学和物理?为什么不是数学?医学?语言……或其他?” 常常有人说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的会让人不由自主的顺著他的话做,他都是听听就算了,不过这是第一次,他真心希望他的声音真的有这种魔力。 “我说了你一定会笑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司空怀的声音继续诱哄著。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具有说服力、也许是他的眼神太教人著迷,颜夜遥只沉默了那么一会就慢慢开口说:“我是个试管婴儿。”她停下来看了看司空怀。 司空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惊讶没有浮现在脸上,他知道这时他要是有任何不当的表情都会让她的话缩回去。 “你知道那米亚非·德瑞哈吗?” 司空怀点点头。“他是金氏世界纪录最高智商保持人之一,也是近代最有名的理论物理学大师。” “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虽然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司空怀这次再也忍不住他的讶异了,要不是他早就习惯掩饰自己的反应,怕不早就跳起来了。 也许是经过了最难启齿的话,颜夜遥一开始就停不下来:“我的妈妈本身就是一个化学家,她希望她的小孩可以超越她用化学为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改变,所以她就利用关系去向那米亚非·德瑞哈的医生取得了他的精子,然后我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这就是你研究化学和物理的理由?”司空怀哑著声音说。 “也许一开始是这样的,不过我也真的很喜欢化学和物理。”颜夜遥听出司空怀声音中的同情,连忙的摇头。 “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母亲是化学家、你的父亲是物理学家,你还会投身化学和物理的领域吗?” 司空怀声音中不太平常的尖锐让颜夜遥不解的多看了他一眼,“我喜欢物理也喜欢化学呀!而且化学你不觉得和人性很像?” “人性?” “物理比较像是一个单纯状态,不管你加了什么能量给他,他都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化学却不一样,你给了他一个刺激,也许最终他的本质没变,可是他都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你不觉得这很像是人吗?”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人一样。”司空怀摇摇头,像是在笑她的天真。 “如果我很了解人,今天我也不会在这儿了。”颜夜遥叹了一口气。“化学又比人诚实多了,至少化学不会掩饰,也不会误导别人的方向。” “你不觉得你太容易接受别人给你的定位了吗?” 司空怀像是为她抱不平,可是颜夜遥却有一种感觉,他这句不只是为她说的而已,也许还包含了他自己。 “接受有什么不好?如果都必须接受,坦然一点总比自觉委屈来得好一点吧!如果我老是觉得我自己的生命是一连串的委屈,那生命不是太可怜了。”她有感而发的看著司空怀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有种感觉,他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阳光,相反的是个很压抑的人。 也许是她的话触怒了他,他的脸色一沉,像是故意回敬她似的用著粗鲁的口气说:“既然如此,反正我是要定你了,那你也没必要抗拒我,不是吗?” 他的话说的是告白,听起来却像是在生气,颜夜遥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的生气,只是他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司空怀。 “你不要这样!你在生气,你不可能是当真的,放开我!”她不安的想远离这个似乎一下子变得非常陌生的男人。 “为什么我不可能是当真的!”司空怀抓著她的手愈握愈紧,紧到近乎有点疼的地步。 她不知道一个风度翩翩如他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粗暴的一面? “你和我根本是不同的人。”颜夜遥又惊又恐的想把手从他的掌握中拉出来。 “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不是天才吗?” “拜托!你是不是天才大家都知道。我说的是,难道你都没有在照镜子吗?你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何必和我开这种玩笑!”颜夜遥也不知道是痛还是害怕,她的泪水不小心的滑出了眼眶。 不是她对自己太没自信,只是对感情这种事来说她还太生涩,她很难说服自己,像他这样的男人会真的喜欢她。 又不是在写小说! 这世界上哪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上一个除了化学之外什么都不懂,在他身边像只丑小鸭,而且不只被通缉还有一身麻烦的女人! 颜夜遥的泪滴在司空怀的手上像是惊醒了他,他有好一会儿像是不能明白那出现在手背的湿润是什么,只是愣愣的举起手背吮著那苦涩的味道。 天哪!他到底做了什么! “对不起!”他像是被斗败的公鸡轻轻松开对她的钳制,一脸哀伤的看著她。 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悲伤,让颜夜遥不由得举起手想碰他的脸安慰他,可是却被他闪了开来。 “不用可怜我,反正我被放弃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强迫自己露了一个几乎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容,起身背对颜夜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司徒益有点头疼的来到了司空怀的门前敲著门。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司空怀是从小到大的拜把兄弟,而且再不解决的话,说不定他的损失会非常重大,不然像这种没钱赚的事他还真是懒得理。 “如果你是来找他的,他现在人不在。”颜夜遥口中的“他”,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指的是司空怀。 司徒益看著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颜夜遥,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造孽哦!真的是造孽! “我知道,那小子醉死在我那儿了。” 司徒益不等颜夜遥招呼就迳自走进了客厅,一点也不客气的大剌刺坐了下来。 “他……还好吗?” “一个从没醉过的男人在大白天,喝光了我珍藏的五十年苏格兰威士忌,你说他会好到哪里?”司徒益用问题反问回去。 不过他心底暗暗的诅咒司空怀,那可是他用高价收购回来的珍品耶!那小子竟然大气也不喘的一口喝光! 造孽哦!真的是造孽! 那小子算什么兄弟,心情不好也要让他跟著心口淌血吗? “他还在生气吗?”颜夜遥咬著下唇,一脸像是又快哭出来的样子。 “停!”司徒益连忙举起手,他是来解决问题的,可不是来听女人哭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不满意我兄弟哪一点吗?不是我在说,我那兄弟长相俊美、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个性温柔体贴、风流而不下流、多情而不滥情……”司徒益掰不下去了,他愈说愈觉得自己像是拉皮条的,不过为了兄弟,他也只好认命下海了。 司空怀刚刚什么也没有说,到了他那儿就是对著他好不容易搜罗而来的珍藏品痛下杀手。只是不用司空怀说些什么,也不用使用司徒益他那聪明过人的脑袋,他用屁股想也知道那小子大概是被人进行了新礼貌运动—— “请”好走! “谢谢”你错爱! “对不起”我不爱你! 反正就是成就一个“好人”的有礼行为! “我没有……”颜夜遥连连摇头。 “没有?!那你到底是对他说了什么,我敢说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没看过他这么失态过。不是我在说,那小子一向自制力惊人,能把他弄成这德性,看来你除了会发明危险物品之外,本身也很危险。” “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会让他这么生气,我只是觉得他老是在勉强自己什么……” 她的话让司徒益微微的挑起了一边的眉头,看来这个司空怀口中的花栗鼠比外表看起来敏锐得多。 “就这样?” “他说了句我不是很懂的话。”颜夜遥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什么是被人放弃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真的这样说?”司徒益也有点不解,以他对司空怀的认识,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拒绝就会有这样大的反应的人。“我可以问一下,在他说那句话之前你和他说了什么?” 颜夜遥点了点头,“我只是说我和他是不同的人……” “这就难怪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吗?”颜夜遥像是看到了希望,只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和难过,她就可以去和他说对不起。 司徒益看著颜夜遥好一会儿,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有件事我想也许可以给你知道……我和怀是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孤儿?” 颜夜遥不太明白这和司空怀的生气有什么关系。 “在孤儿院中,小孩子总有各式各样的原因被人遗弃,像我是一出生就被人丢弃在孤儿院门口,而怀却是到六岁才被他的父母亲送到孤儿院。” “他的父母亲?他有爸妈的话,为什么还会被送到孤儿院?”颜夜遥愈听愈迷糊。 “说来有点荒谬,不过却是真实的,因为他那不识字的父母亲不知道如何对待一个四岁就会做中、日、英直译的小孩。” “什么?!他只是比较聪明一点又不是他的错!”颜夜遥不是一个暴力的人,可是这一瞬间她真的有种想揍人的欲望。 她不明白,什么样的父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不要自己的小孩。 “我还记得他父母亲要走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句话。”司徒益轻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司空怀那时的表情让他印象太过深刻,这么多年他还一直记得那对狠心的父母对司空怀说的话。 司徒益深深的看了颜夜遥一眼,他的停顿让她莫名的不安了起来。 “什么话?”她吞了吞口水后才小声的问。 “你跟我们是不同的人。” “我……我不是……”颜夜遥慌乱的看著司徒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唤起司空怀儿时伤痛的记忆。 司徒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和你说这个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知道,你对他来说是很不一样的,他才会对你的话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刚刚我那兄弟有什么太失常的表现,你别太快放弃他,好吗?” 颜夜遥连连的摇头,她忍不住哭了出来,为自己无心的过错和那个被遗弃的小男孩而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能相信他明明有这么多美丽的女人可以选,为什么要选一只花栗鼠。” “你听到了呀!”司徒益抓了抓头,看来那个小子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怜了他的珍藏品。 颜夜遥点点头,一边不住的吸著鼻子。“如果不是开玩笑,有什么人会喜欢一只花栗鼠呀!” 司徒益叹了一口气的从桌上拿起面纸递给颜夜遥,等她比较稳定了之后,清了清喉咙对她说:“如果我和你说,那小子从小到大唯一养过的宠物就是花栗鼠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有什么事吗?” 司寇零头也不抬的继续看她的医学报告。 小弟顺手拉了把有轮子的椅子,习惯性的倒坐著,把头靠在椅背上。他的脚一蹬就来到了司寇零的身边。 “怀对遥遥的兴趣可不普通哦!”小弟兀自的在司寇零身边转起圈。 “那又如何?”司寇零翻页的手甚至没有停下来。 “如果你对怀有意思的话,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小弟歪著头看著司寇零近乎完美的侧脸。 司寇零终于将头离开了她的医学报告,完美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的看著小弟。“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她呢!” 小弟双手一摊也不多做否认,“你知道我有收集天才的习惯,多多益善呀。” “你的行为可不像。” “我是很喜欢她呀,不过如果你喜欢怀的话,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小弟闪烁的眼睛闪过一丝认真。 司寇零的嘴角弯起了一个浅到几乎发现不到的角度,“我什么时候说我对怀有意思了?那都是你们自己在想的吧!” “你也没有否认过呀!” “你们什么时候听过我刻意的承认或否认什么事了吗?”司寇零语气有点浓浓的讽刺。 “我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 “哦!” “你真的是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小弟发现一点也没有钓到司寇零,忍不住抱怨说。 “反正你一定会说,我又何必问。” “这是我从阿碇那儿拿到的资料,你要不要看一下。”小弟把他从司马碇手中拗来的资料放在司寇零的面前。 司寇零面无表情的看完后将资料还给小弟,“她的双亲是什么人不关我的事,不过劝你一句话,例行调查是一回事,不重要的资料早点销毁。” 司寇零那一闪而逝的讶异没有逃过小弟的眼睛,他一点也不在乎司寇零那可以冻死人的冷眼冷语,大方的点头承认。“阿碇本来就打算销毁的,你可别和他说我把这东西拿来给你看了。” 他笑笑的把这一叠资料丢进桌子旁的碎纸机,双手一摊,两三下那堆资料就成了废纸。 “你介意吗?”司寇零冷冷的丢了句。 “说不定我比你想的更介意。”小弟半真半假的说,他闪烁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你介意和不介意也不关我的事,不过我明白你带著这些东西来这多此一举的意思。”司寇零耸了耸肩,一个连对自己都不太在意的人,是不会在意太多事的。 “我是什么意思?”小弟一脸的痞笑。 “她的问题很危险。万一你们有人危险到身上多了些洞,失血过多以致血液中的氧气不足以供应你们的大脑运作时,看在你们的大脑比别人有价值的份上,我会努力一点。” 司寇零酷酷的说完这一席话,又回头埋进她的医学报告去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该死!异人集团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 托拉维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著报告。 他原本以为颜夜遥认命向他投靠是迟早的事,哪知道却冒出一个异人集团来搅局。 一开始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个自由经济体制下,一个成功发展的经济组织。虽然那个集团创造出来的经济利益极为可观,不过和他这种每天在军火和恐怖活动中打转的人来说,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凯子。 但他却发现自己太小看这个集团了,在他动用了他的情报网路之后,对这个集团的了解竟然还是只限于一般的公开消息。 也就是说,他一个堂堂掌控第三世界的军火商,对异人集团的了解也仅止于他们想开放的消息。甚至他利用关系借用了航太卫星的空照系统,竟然也无法对异人集团的异人馆总部进行拍摄。 到底是什么样的集团的防护需要做到这样滴水不漏的地步?竟然还有反太空侦测装置,这让托拉维夫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能确定颜夜遥在异人馆,不然如果强行进入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在还没确定拿到晶片前,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托拉维夫千里迢迢的来到台湾这个小岛,就是对这个将会改变世界权力结构的发明有著势在必得的决心,所以他更是步步为营。 只要他手中握有这个发明,管他是哪一国的黑帮、白道,就算是号称地下情报之王的闻人一族,他相信从今以后他都可以不放在眼中。 可是事情的发展愈来愈不如他计画中的顺利。而他,恰巧是一个非常讨厌事情有意外的人。 他拿起桌上那个大约一个拳头大,微微发光的电磁球,仔细看可以看出中间有片金属悬浮在中间,那就是他处心积虑想要拿到的东西,明明就在他的手心之中了,偏偏就是拿不到。 “这个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托拉维夫没好气的一把将手中的电磁球向在他面前的男人一丢。“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没有任何的锁?不管是加热还是用力量……任何可以试的方式都用过了,怎么就是一点改变也没有?!”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球的颜色好像有点不一样?”那个男人像是捧著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仔细看著他手中的电磁球。 “你没说我好像还没发现,好像变蓝了点,而且也大了一点点,记得之前好像颜色紫一点,而且才半个拳头大小吧!”托拉维夫被提醒后也注意到了,他的精神一下子都来了。“这是说不用颜夜遥我们也拿得到这块晶片吗?” “我不确定,就光谱的强度来看,电磁球的力量应该是减弱了,可是这会不会对里面的晶片造成损害很难说。我想最好还是赶快找到颜夜遥,才能确保这块晶片的安全取得。” “怎么找?”托拉维夫没好气的说。“难道你有办法。” “看来唯一的办法还是只有请她自己出来了!” 男人看著手中散发淡淡青蓝光的电磁球,眼神充满了无限的痴迷。 第五章 真是天杀的痛! 司空怀皱著眉头压著自己的太阳穴,不需要过人的智商他也明白这样的结果是宿醉造成的。 他竟然一口气喝光了司徒益珍藏的威士忌,他还活著算是幸运了,换作是其他人要是做出这种事,就算没醉死也会被司徒益切成十八段卖了抵债。 司空怀靠在自己住处门前的回廊柱上,抬头静静的看著天空,在心中痛骂自己少见的失态。他到底在做什么!自制了这么多年,却发泄在一个他最不想伤害的人身上。 一开始听到颜夜遥述说她的故事,他是有著浓浓的讶异和不舍,一个被有目的创造出来的生命应该是很辛苦的吧!为什么她还能如此甘之如饴的依著别人的期望成长?难道她从来不会怀疑自己是不被所爱的吗? 相对于她的坦然面对自己的生命,却反射了他的卑微。 虽然他从来不承认被双亲遗弃曾给他多大的伤害,但或许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总是不太表现出自己的好恶,其他人讨厌和人虚以委蛇,他就接手去做。 并不是说他不喜欢担任发言人和谈判者的工作,只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喜不喜欢。 也许本质上,一如她所说的,他总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委屈的。 在她坦然的态度下,他觉得有一部分自怜而不堪的自己被刺伤了,于是他做了最基本的生物本能反应,用粗鲁的言论回击她,就只是想让她尝到被人伤害的感觉。 他真的是个混蛋! 他将额头撞在柱子上,一下又一下,希望转移他那宿醉带来的头痛,最好连心疼一起。 “司空怀?” 颜夜遥不确定的喊著他的名字,她在窗前远远的就看到司空怀回来了,可是等了半天却等不到他进门,她只好开门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的却是司空怀拿自己的头撞柱子?! 司空怀像是被人定住的僵住了身子,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身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站在门口的颜夜遥。 她没有开口,只是一脸担忧的看著他。也许是害怕。司空怀自嘲的想,亏他一向还自诏为异人馆中最正常的正常人,在她眼中可能根本像个会咬人的疯子。 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为他的失态道歉,他原本的想法也是来为自己的行为负荆请罪的,可是刚刚在司徒益那儿想好的一堆话,现在却一句也想不起来。 他的语言天分可以让他精准的使用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文字和语言,可是面对她的此刻,连一句简单的“对不起”似乎都消失在他的词汇中。 “我……”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颜夜遥不等司空怀开口,一个箭步抱住了他。 “你不需要……” 这和司空怀原先预期从颜夜遥那儿得到的反应不一样。 他本来以为就算她不生气也至少会是防备的,而他一点也不能怪她,是他把他们之间的关系亲手弄僵的。 “司徒益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口。 “他和你说了什么?”明明知道司徒益说的会是什么,可是他还是不由得顺著她的话反问。 颜夜遥紧紧的抓住司空怀突然发僵的身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你知道,我的世界从来就只有化学和物理;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我很难去思考这一切。”她抬起头来用祈求的眼神凝视著他。 她是抱得那样紧,紧得就像是深怕一松手,司空怀就会消失一样。 他从来不知道像她这样娇小的小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她抓得他有点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不能怪你,我也没有怪你。”他放松了身体的肌肉,伸手轻抚著颜夜遥的头发。“你用这么大的力量抱我,等等你的手会酸哦!”他柔声提醒。 颜夜遥摇摇头,“我不放手!不放!不放!不放!”她一连说了好多个不放。“他们不要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知道你有多好!” 司空怀的喉咙紧涩,他完全无法吞咽,甚至无法控制在他心中那再也无法压抑的情绪,他一直有种感觉,她会懂他,但他不能预知的是,她竟然可以这么深的接触到他灵魂的深处。 他仿彿又变回那个六岁的小男孩,面对双亲冷漠的转身离开,他强忍著不敢开口乞求他们不要放开他。 为什么不要我?他好想问他们。 不要放开我!他好想这样说。 她一连串的不放像是船锚,将他找不到岸的灵魂硬生生的定住。为什么她会明白他这么多年来最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这是你说的哦!”他将头靠在她的头顶,双手反抱住她。他的声音几乎不能承载在他心中的感动。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真的不是我的专长,我也不知道它会发生的这样快,我以为爱情的发生总会有一个理由吧,我只是想不出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的理由,我也想过用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原理来解释,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心情所以才去影响了你的心情。你知道的,观察者将会影响到被观察的事物……”颜夜遥的声音逸去,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又因为紧张而开始长篇大论。 司空怀轻笑出声,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的可爱?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全然迷失在这个单纯而甜美的小女人身上了。 “也许有空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海森堡的不确定理论,不过我现在只想听你说一句,你要不要我?” “我要!我要!只是……” 她的只是让司空怀的心像是被高高的提起来,“只是?” “那个零……呢?我总觉得她对我有敌意,她会不会是喜欢你?”颜夜遥小声的说。 “你在意的是这个?如果零要我的话,你就打算放弃我了吗?”他的声音粗涩低哑。 “才没有!” 颜夜遥连思考都没有的回答让司空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小傻瓜,那你在意什么,你不是要定我了吗?” “我只是……不想你为难……”她把头更深的埋进他的胸口。 他爱怜似的将她从下身一把抱起,让她的高度可以正面直视他眼睛中的认真。 “没什么为不为难的,我要的女人就只有你,会为难我的只有你要不要我;至于零,我和她之间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可能有。你相信我吗?” “嗯……”司空怀语气中的坚定让颜夜遥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也许在她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些疑虑,可是在他这么热情而专注的眼光下,她根本连一点思考的能力也没有。 “而且,零不会不喜欢你的,其实你们有部分是非常相似,等你和她相处久一点,你就会明白了。” 司空怀的唇随著他的话愈来愈接近颜夜遥,只见颜夜遥的眼睛愈张愈大。当他炽热的双唇熨上她的时,她最后的想法是—— 司空怀的眼睛到底有没有问题,她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和司寇零像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司马碇没有对司空怀的手像是离不开颜夜遥的行为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对他看到的这一幕挑了挑眉头。 “颜小姐,你请坐。” 颜夜遥有点紧张的看了一下会议厅中的其他人,小弟仍是倒坐著椅子半像是在玩的整个会议厅中乱转。 司徒益对她举手敬了个礼,然后递给司空怀一张像是帐单的东西,只见司空怀对著司徒益做了一个唇形,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说“土匪”。 司寇零在她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又继续看她桌上的文件,如果不是她的眼神曾经和自己交会了那么一下子,颜夜遥会以为她的那一眼是她的幻觉。 她哪点和这个女人像了?别说外表一点都不像,光是她那个可以把四周都冷冻起来的功力,她连她的一根小指都比不上。 “颜小姐,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些事想请你协助一下的。” “叫我夜遥就好。”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司空怀最亲近的人,颜夜遥也希望可以和他们亲近一点。 司马碇看了看一脸保护的站在颜夜遥身旁的司空怀,不用说他也明白这个意思是什么。 “对嘛!颜小姐听起来好生硬,夜遥好听多了,不过我要叫遥遥。” 小弟坐在椅子上一溜烟的就来到颜夜遥的身边,一脸热情的作势要拥抱她,不过他还没有得逞之前,已经被司空怀早一步挡下来。 “我给你抱就好,我会把你的热情转给她的。”司空怀一点让开的意思也没有。 “男生有什么好抱的?”小弟挤了一个恶心的表情。“呜~~零,怀都欺负我。”他转回司寇零的身边用像是小孩子耍赖的语气说。 “活该!”司寇零连头都没有抬。 “连你都欺负我!”小弟在司寇零身上得不到一点同情,转而看向一边一脸看好戏的司徒益。 “别看我,他肯给你抱而不是赏你一脚就很不错了。”司徒益用中指推了推眼镜,他的话明白了就是落井下石。 司马碇清了清喉咙打断这场闹剧,“我一点也不意外这组手机的号码已经是空号,而且之前的纪录已经转到第三国去了。” 他把之前颜夜遥和托拉维夫联络的号码查了一下,一点也不意外的发现这组号码已被停用。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找出托拉维夫的位置。”司徒益替司马碇的说法下结弘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像托拉维夫这一类的军火供应商,如果他想把自己藏起来,要找出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司马碇把眼光落向颜夜遥。 “别想拿夜遥当饵,我不会答应的。”司空怀先声明。他一向是异人馆中最好说话的人,不过事关颜夜遥的安全,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我可以……”颜夜遥吞了吞口水,她还不太习惯在他们这一群人中发言。 她知道司空怀是为了她才会这样说,可是电磁球是她弄出来的问题,她总不能把什么事都推在别人的身上,她也有义务要去解决。 “要解决的方式有很多,只有把你当饵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司空怀一点也不让步。 司马碇耸耸肩,“我有说要她当饵吗?你的反应太大了。” “对不起……”司空怀看出司马碇表情中的认真,也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他早该知道司马碇不是那种人。“我只是……” 司马碇轻轻的用拳碰了碰司空怀的胸膛,要他别在意。 “我了解。我只是想,托拉维夫本来以为走投无路的夜遥一定会去找他,可是现在夜遥留在异人馆中,他不太可能沉得住太久的气。” “你是认为他可能会想办法联络夜遥。”司空怀点点头,他不否认有这种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他会留讯息在夜遥可以收到的地方,像是电子信箱之类的。”司徒益提出他的看法。 “也许可以试看看。”司马碇点点头。 “我可以进去我的信箱吗?我如果上线去用我的电子信箱,会不会被人追查到你们?”颜夜遥有点担心的说。 她对电脑虽然不是很懂,可是也听说过可以用ip位址找到上线的地址。她现在可是杀人通缉犯,一不小心,她被抓回去事小,要是害到他们被冠上窝藏逃犯的罪名,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她的话让司马碇嘉许的点点头,“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不过异人馆的网路系统我有改过了,就算有人在监视你的信箱也不会查到这儿来的。” 司马碇的话让颜夜遥安心了不少,虽然电脑的事她懂得不多,不过司马碇有一种让人安心的特质,而且司空怀也说过,电脑是司马碇的专长之一,他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没问题。 颜夜遥打开桌面,在出现的键盘上快速的打入她信箱的帐号和密码,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她专用的信箱。 她移动滑鼠察看信箱中的邮件,一共有一百七十六封未看邮件,时间从她发现何教授的尸体到现在。 “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吗?”司空怀把脸凑过去。 “除了一些垃圾信件之外,都是一些教授和同学还有共事过的人寄来的……等等!”颜夜遥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个有点怪。” “怎么了?” “这封信……是何教授的信箱发过来的?”颜夜遥再一次确认她没有看错地址,她疑感的看著司空怀。 “这怎么可能,那时他不是早就被人杀死了吗?” “先看看里面是什么再说。”司空怀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 颜夜遥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像下定决心似的点开了那封信。一点开来,跳出的是一张照片。 颜夜遥倒吸了一口气,她像是看到了噩梦似的看著照片中泛著诡谲的黄绿色光的电磁球,呆呆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诘。 司空怀有点担心的看著颜夜遥,她抓他的手抓得是那么的用力,可是她却好像一点也没有发觉到。 司马碇将这封信转切到墙上的大萤幕,让大家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你说的电磁球?”司徒益疑惑的问。他的专长不是科学,他看了半天看不出这团有点像科幻电影中出现的光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色偏吗?”小弟的语气中有点不肯定的指著墙上图片的光球。 “应该不是,我有还原过色差了,应该这就是原来的颜色。”司马碇摇摇头说。 “那还真是特别的颜色。”小弟喃喃的说。 “特别的是这签名档吧,这是某种诗句吗?”司徒益指著信件下方的一串文字。 你的给予 在欧洲的酒窖边的梧桐树下 耳朵聆听著音符 僧侣在前捧著珊瑚制成的别针 收藏在漆盒 等待来自远方的声音 “能从这封信发出的ip找到对方的所在地吗?”司空怀问著司马碇。 “这封信的ip我刚刚看了一下,他是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将信件以类似丢包的方式随机选取送信的ip,每转一手他的ip路径经过的次数就会以倍比级数的方式增加。”司马碇解释。 “连你也不能还原路径吗?”一直都没开口的司寇零终于出了声。 “我可以由路径的次数分析出他转手的次数,找出每一个节点,应该可以反推回去找出他最原始的ip。”司马碇一边说一边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出一连串的指令。 这时墙上的萤幕变成了世界地图,地图上面布满发亮的红点,几乎看不出地图原来的形状,不过随著程式的不断执行,红点数量愈来愈少,地图的形态也愈来愈完整。 终于,只剩下一个红点;而且,在世界地图上的台湾上闪动。 “找到了吗?”颜夜遥迫不及待的问。 没时间了,她一定得赶快拿回电磁球才行。 “只要锁定红点所在的经纬度……”司马碇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他的手指又飞快的敲出一连串的指令。 “怎么了?”颜夜遥急急的问。 她的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死!所有的路径都消失了,这里面有反追踪程式,在我们追踪的同时那个程式一边消去我们追过的路径,所以只要我们刚刚找过的路径全都被删除了。”司马碇握紧拳头的用力捶在桌上。 “至少我们找到了ip的来源。”司徒益拍了拍司马碇的肩。 “你们还不明白吗?” 司马碇将红点最后出现的地方的地图拉到最大,让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看见红点所在的地方—— 异人馆?! “怎么可能有人在电脑上可以从阿碇的手中做出这种事?!”司徒益再也掩饰不住他的讶异。 司马碇抬起头来扫视在场所有的人一眼,然后咬著牙说:“就我所知,至少有一个人可以。”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闻人少爷,你为什么要帮托拉维夫?” 闇魅看著双手交握,双眼紧闭不发一语的将头靠在大拇指上的闻人一族最年轻的当家,从一开始对他的不信任到现在全然的崇敬,短短几年他已经成为闻人一族一致信服的领导人。 这是一件非常难完成的事,毕竟闻人一族是世界上最古老也是最有权势的一族,而领导人的位置,千百年来都是众人觊觎的对象,加上前一任的领导者又迟迟不肯指定接班人,在老当家领导的最近几年,几乎要爆发争权的内战。 直到闻人少爷的出现。 只是有时候她也不免想,这么大的负任对他来说会不会太重,撇开他的能力不算,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啊! 他将头慢慢的抬起来,用他那双超乎年龄像是会看透人心的眼睛静静的看著闇魅。 “那你又是怎么想呢?魅。”他的声音低且沉,听不出任何一点心绪。 闇魅恭敬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那双像是会透视的眼睛,“少爷做事一定有少爷的道理,只是异人馆中的人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少爷这样做,很可能会引起怀疑的。” 以闻人一族的情报网,对异人集团背后的主导人的了解也非常的稀少,如果不是对手太强大,就是其中另有隐情。 只是她有一种感觉,这两者都是原因。 “我也不觉得可以瞒得了多久,他们都是菁英中的菁英。”他用的是肯定句。 “那为什么……”她有点不解。 “魅呀,如果你要抓出一只躲在洞中的老鼠是很简单的,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做得到,不过如果不想惊动四周,与其请只猫在它洞口守著,还不如丢个东西把它引出来。” “少爷您的意思是……把颜夜遥当饵?” “要引老鼠出来,最好的饵当然是它最想要的东西。” 合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用颜夜遥当饵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这个饵很不便宜呀!” “是呀!很贵的饵!”他叹了一口几乎无法察觉的气。 谁都明白,愈贵的饵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愈大! 第六章 “身为负责异人馆所有人安全的我,完全无法认同你的做法。” 司马碇一等到司空怀和司徒益进门,便皱著眉头把司空怀接受专访的节目带停格,镜头留在司空怀帅气而贵族气十足的脸庞。 “早就说瞒不了阿碇的,这带子大概才刚剪好就到阿碇的手中了吧!”司徒益双手一摊。 “正确的说,是刚采访完就到碇的手中了。”小弟用手指像是魔术棒一样的在空中画了画。 “我也没有打算瞒碇呀,反正他不会阻挡我要做的事。”司空怀轻松的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的表情和司马碇脸上的沉重成对比。 “异人集团会极力推动替代能源的开发,确保不被人因私利而用于不被许可的用途,并且尽一切力量排除有心人士的阻挠,这是代表异人集团的本人所下的挑战书……”司马碇照著新闻稿念了一段,他一点也不客气的把稿子丢在司空怀面前的桌子上。 “我觉得还不错呀,合情合理,虽然官腔了点就是,看得懂的人看门道、看不懂的人看热闹,怎么?你不喜欢?”司空怀用他一贯优雅的口气轻笑著说,然后还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你怎么不干脆叫托拉维夫直接朝你心口开一枪算了!”司马碇没好气的说。“还有益,你明明知道怀这样做是在挑衅,这有多危险,你去把所有和怀这次有关的谈话,包括电子和平面所有媒体全都抽掉。” “我劝过了呀,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怀想说服人的时候,没几个人可以拒绝得了。”司徒益双手一摊。 “如果你在意的是异人集团……” 司空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马碇一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拉离了椅子,“我在意的是你!你明知道我们其他人很少在媒体上出现,整个异人集团最好锁定的目标就是你,你还把自己放在靶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司空怀放柔了语气,他当然知道司马碇会这样只是因为太担心他,他拍拍司马碇紧抓他胸口的手,要他放松。 “阿碇,别担心,我只是想这或许可以引出托拉维夫。我想他可能已经知道夜遥在我们这,只是他还摸不清我们的底。” “他知道的机率是86.66%,摸不清楚的机率是93.721%。”小弟耸耸肩。 “你这数据打哪来的?”司空怀一脸的感兴趣。 “你知道的,使用数字我们可以处理很多事。我最近写了个新的算式,只要把一些变数带进去,可以很精确的算出事物的机率。” “所有的事都可以吗?”司徒益似乎又闻到了钱的味道。 “机率是很有趣的事呢!像是用遥遥当饵有99.732%可以引出托拉维夫,用怀大概只有13.189%的机率,而且怀受伤却徒劳无功的机率会有68.88%之类,只要有足够的条件都行呀。”小弟比了个ok的手势。 “68.88%!”司马碇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坚决反对你把自己当饵!”他看著司空怀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异人馆中所有的人?” “我不是针对你。只是首先,你知道我对把人类行为数据化理论的观点;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不能容许她发生任何一点差错,与其让她被拿去当饵,不如我来。” 司空怀的眼睛扫过小弟、司徒益,最后坚定的对上司马碇的,他的话让司马碇无法反驳。 其实他们大家都明白,要引出托拉维夫的最好人选就是颜夜遥,但是司空怀的样子恐怕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你也听到小弟算出来的机率了,你把自己推上火线,比用她当饵危险多了,托拉维夫在没有得到他要的东西之前是不会对她做什么事的,可是你就不一样了。”司马碇指出。 “碇,你是说服不了他的。”司徒益摇摇头。 “你们也赞成怀这样做吗?”司马碇仍是一脸的不苟同,他不喜欢事情不能控制。 “我只是觉得,就利损平衡的观点来说,也许用怀去当饵的风险比较大,但同样的风险发生在怀的身上,绝对会比发生在夜遥身上对怀造成的伤害来得小得多。”司徒益耸耸肩。 两相其害取其轻,本来就是商人的基本原则。 “小弟,你怎么说?” 小弟扫了一脸认真的司空怀和一脸希望他会站在反对一方的司马碇,然后双手一摊。“我不觉得我说什么会有什么用。以机率来说,99.974%怀一定会照他自己的意思做。” 小弟的反应让司空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以为……不过他没有多想的对司马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来只有你一票反对。” “我基本上还是不希望你这样做,因为我并不觉得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司马碇叹了一口气,不过异人馆的规矩就是多数决。 “至少总比夜遥被拿来当饵的好。” “我可以对你保证,我不会拿她来当饵,这样你肯放弃把自己当箭靶吗?”司马碇不死心的做最后的努力。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司空怀收敛起脸上一派轻松的笑意,在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后,又回到了司马碇的身上:“只是你不会,不一定表示别人不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颜夜遥小心的推开会议厅的门。 自从上次看到那封e-mail之后,她有一种感觉,她好像漏掉了什么地方。不过那张照片给她带来的震撼凌驾了她一切的思考,所以当时她并没有想太多。 这两天司空怀似乎有事要忙,没了他在身边,她反而多出了许多时间来做思考,而思考本来就是她的长项。 她必须再亲眼确认一次那封从何教授信箱中寄来的信,她一定有漏掉了什么。她相信寄信的人不会只是单纯要她看电磁球照片,那封信一定还有别的讯息才是。 “呀!”颜夜遥发出一声惊呼,随即连忙把嘴捂住。她没想到会议厅中有人在,而且还是那个绝美绝冷的司寇零。 司寇零抬头看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颜夜遥,脸上仍是一贯的清冷,没有多做任何表示的又低头看她的报告。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儿有人,我只是来……”颜夜遥急急的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起。 司寇零头也没抬一下的打断她的话。“你要做什么不需要和我解释,既然你可以留在异人馆,表示你在这有一切的权利。” 颜夜遥像小学生在听老师训话的大气也不敢吭一声。“谢谢……” 每一次一看到司寇零,她就觉得司空怀的脑子一定有问题,她和这个美女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更别说她那完美得不像人一样的外表,光她那种冷静自持的态度,她再多几辈子也学不来。 “那个……”颜夜遥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司寇零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她,等她把话说完。 被司寇零这样一看,颜夜遥几乎有点失神,“你很讨厌我吗?”等她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她心中的想法已经脱口而出。 她一脸惊恐的看著面无表情的司寇零。她在说什么呀!亏她从小都是人人口中的天才,怎么说起话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白痴。 “你是在问我吗?”司寇零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颜夜遥觉得自己的脸都快僵掉了,明明会议厅有空调,她却觉得自己站在喜马拉雅山顶的雪原上。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只是……”如果这时地下有洞,她一定二话不说一头钻进去。 “虽然这问题很无意义,不过我可以回答你。”司寇零眼睛不眨一下的看著颜夜遥。“我不讨厌你,相对的也谈不上喜欢。讨厌和喜欢都必须有经验生成判定,我们的接触没有深到可以做为量化的依据。” 说白一点,司寇零的意思就是,她对颜夜遥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 司寇零的话让颜夜遥安静了下来,脸上不停变换的表情,看得出她在思考。 “说得没错,没有足够的样本怎么可以下定论,就算要假定也得有理论基础,假定要成为定论也得有一定的数据……” 司寇零看著大概已沉入自己思绪世界的颜夜遥,她四周的天才不少,早就习惯天才跳跃式的思考,对颜夜遥的行为倒没太大的讶异。 好半天颜夜遥才像是想起什么的张大了眼睛,“对不起,我刚刚又自言自语了。”她露出一个有点腼觍的笑容。 “没差。”司寇零一脸无所谓。 “可是我喜欢你呀!” 她的回答让司寇零放下手中的笔,双手交握面无表情的看著她,“你觉得你对我的了解有到可以称得上喜欢的标准?” “你很漂亮呀!也很聪明,就一般客观条件会喜欢你很正常呀,至少比花栗鼠好吧。”颜夜遥喃喃的说。 司寇零挑起一边眉头,没有对颜夜遥的话做任何的评论。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很诚实,而且你说你不讨厌我。我本来以为你一定很讨厌我的。”所以她才会一看到司寇零就像是老鼠看到猫。 如果说她是只花栗鼠,那司寇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冷傲的暹逻猫。 “我也没说喜欢你。”司寇零冷冷的提醒。 “这只是技术上的问题呀。”颜夜遥笑得很单纯。“就像是还没进行反应的单体,只要在正确的条件下进行反应,要得到想要的结果并不难,比起已经生成反应的聚合物,要再回到原来的单体来得简单得多了。” “聚合反应?”司寇零的声音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 颜夜遥兴奋的点点头,“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司寇零像是没有听到颜夜遥的宣誓一样的重新拿起了笔,又把眼光调回她桌上的医院报告。 “等等!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聊一下。”颜夜遥连忙再出声。 “什么事?”司寇零翻着手中报告。 颜夜遥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一点,可是她需要找人谈一下。“假设……我只是假设,有件事只有你知道,也只有你可以解决,可是你还没找出解决的方式,那你会说出来吗?” “你说的都是表面上的问题,我不可能有任何的答案给你。而且一如你说的,你也认为那件事只有你可以解决,所以我想你也不会期望我给你任何的回答吧!”司寇零的声音一如湖水般清冷而平静。 “我知道……我只是……”颜夜遥愈说愈小声。 司寇零将桌上的报告收一收起身,在经过颜夜遥的身边时停了下来。 “你知道蝴蝶效应吧!” 颜夜遥点点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蝴蝶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一场龙卷风。这是美国气象学家洛伦兹1963年提出来的。” “任何的决定本来就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是非常严重。”颜夜遥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把事情弄得如此不可收拾。 也许是颜夜遥语气中的某种东西牵动了司寇零。 “就当我多事。”司寇零突然开口。 “嗯?” “基于你对司空怀的重要性,在异人馆里的人或许各有各的心思,不过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敌人不会在这儿。”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颜夜遥拿著从会议厅的电脑印出来的信件,她的手指不停的依著照片中的电磁球画圈。 从她发现电磁球失踪到现在几天了?十四天?十五天? 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像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第一次想要和人交朋友、第一次离开她的化学研究思考科学以外的东西……太多太多的第一次让她以为已经过了很久的时间。 不过这封信件的出现让她不得不再次回到现实之中。 时间是不会等人的,问题依然存在,她创造的东西依然对整个世界存在著严重的威胁,这不是她可以用鸵鸟心态坐视不管的问题。 她最后一次在研究室看到电磁球的时候还是紫靛色,现在在照片上却是蓝绿微带著黄光,如果这不是色偏…… 她想骗谁呀!她只是不愿承认最坏的情况,那就是她用来设计抓住反物质的电磁网在减弱,那个明显变大的电磁球就是证明。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你回来了呀!” 司空怀突然出现的大脸让颜夜遥吓得差点魂都飞了,她连忙想把手上印出来的信件藏到身后,却被他早一步的拿了过去。 “你又在担心电磁球的事了?”司空怀像在安慰孩子似的揉揉颜夜遥的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托拉维夫,并且帮你洗清冤屈的。” “能够洗清冤屈当然很好,可是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在托拉维夫手中的电磁球,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颜夜遥心急的说。 “你在异人馆中谁也伤不了你的,至于托拉维夫,他拿不到晶片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只要耐心的等他出来就好了。” “没时间等了,你看到这个电磁球了吗,中间是不是透著隐约的黄光。”颜夜遥指著照片上说。 司空怀点点头,他是看得出来那隐约透出的黄光,但是不明白为什么颜夜遥会这么的在意。“有什么问题吗?” “电磁球最稳定的状态应该是紫靛色的。” 黄色?紫靛色?颜色有这么重要吗? 等等!一个念头闪过司空怀的脑中,“我记得你说电磁球是由两个交错的电磁网互相牵制的存在……” 司空怀脸上的表情让颜夜遥知道他已经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没错,你也知道能量最强的光是紫光,最弱的是红光,现在电磁球已经隐约看得出黄光了,衰变成红光也只是迟早的事,一旦变成红的……”颜夜遥紧紧的抱著头不停的发抖,她真的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发明这些东西,如果……都是我造成的……” 司空怀轻轻的把颜夜遥整个人抱在怀中,像是安抚不安的小动物一样轻轻的拍著她的背,试图放松她紧绷的神经。 “这不是你的错,科学本来就是一种强大的能量,科学可以让人类过得更好,也可以让世界毁灭,都是取决于使用的人。” “可是这不能免除我的责任呀!既然是我创造出来的,就该由我来解决。”颜夜遥深吸了一口气。 司空怀表情凝重的看著颜夜遥。“你想做什么?” “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电磁球的变化是因为电磁的能力在减弱,不然他们不会试图要联络我,对吧!” “然后呢?”司空怀一向温醇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只是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颜夜遥并没有注意到。 “那表示他们一定很想找到我,如果我……” “不行!”司空怀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电磁球的事我会想辨法的,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 “是不是负担我自己明白,你只要把一切放心交给我就好。”他用手固定她的下巴,让她可以看清楚他眼中的认真。 “还是让我去……” 颜夜遥还想争辩,可是她一看到司空怀的脸,所有的话全都消失在喉问,因为他一向优雅温儒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然隐没不复见。 “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不会放手的,还是你想反悔?又想拒绝我?” 颜夜遥倒抽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司空怀会这么的愤怒,她把自己当饵的提议会让他解释成拒绝? “我没有。”颜夜遥连忙说。 “那就听我的。你只要安全的待在异人馆中,剩下的事我会解决的。” 他的语气严肃得像是用生命在发誓。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又是一个无聊的晚会。 司空怀扫了一眼四周,人人身著华服、杯影交错,脸上都挂著完美的笑意,可是他却好想念颜夜遥爱穿的棉t恤、她随性的笑声,和她身上淡淡的牛奶香味。 他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却不能走,他这几天上遍各大媒体的采访和每一场时尚party,为的就是给托拉维夫可趁之机,好引他出手。 所以他才会在这儿,而不是陪在她的身边。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此影响他的心,她开心就会让他觉得快乐,而她一皱起眉头,他就觉得世界仿彿一下子失去了光彩。 将心如此遗失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是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对方的心不在你身上。 可笑的是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他知道自己可以很轻易的诱哄她的意愿,毕竟说服人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可是她的心真的会留在他的身边吗? 如果他帮她抹去所有的烦忧,她会多爱自己一点吗? 他不知道,不过值得一试,不是吗?而且就算答案是否定的他还是会去做,因为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托拉维夫有机会接近颜夜遥。 只是托拉维夫比他所想的狡猾许多,他不信托拉维夫没有看到他的挑衅,可是他却迟迟的不出手…… 司空怀知道高手过招比的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只是他知道时间所剩不多,但托拉维夫并不知道…… 该死!他怎么会忘了考虑这一点,如果托拉维夫并不知道电磁球的磁力在减弱,虽然他会想找出夜遥,但他并不没有急迫性,所以才可以沉得住气和他们慢慢耗。 他得回去叫阿碇看看可不可以给托拉维夫施点压力才行! 只是…… 一个想法跳过他的心中,或许他一个人的思考会有疏漏,可是在异人馆中至少有一个人不会发生这种失误才是,除非那个人另有计画! 异人馆中的每个人的能力他很清楚,先别说他遗漏得这么明显的事情,就拿阿碇的电脑来说就有问题。 他对电脑并不陌生,只是在异人馆中阿碇对电脑的驾驭能力是最强的,也许还胜过小弟和他许多,所以像上次那种失误根本不该在阿碇手中产生。 除非那个反追踪程式一开始就存在电脑中! “司空先生吗?我是世界新视野的记者,有些事想请教您。” “我突然有点事得……”司空怀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眼前有点瘦小的男人,“世界新视野的记者?” “是的,这是我的名片,可以和您请教一下您最近有关新能源的谈话吗?”那个男人拿出名片交给司空怀。 司空怀看了看名片后就放进口袋,他点点头的对那个记者说:“你想问什么呢?” “我们可以到比较旁边吗?我得顺便帮你拍一下照片。”那个记者扬了一下手中的相机。 司空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跟著那个记者走到人比较少的角落,“这儿可以了吗?” “恐怕还不行,司空先生。”记者本来和善的笑容已不见踪影,他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枪更加强了他的威胁性。 “那么你觉得哪儿可行呢?”司空怀轻轻挥了一下手,做出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司空怀的反应让男子微愣了一下,“你不怕吗?” “怕呀,为什么不怕?你有枪呢!”司空怀脸上轻松的笑意和话根本搭不起来。 “你知道就好,乖乖跟我走。”男子微微晃了一下他手上的枪。 司空怀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他缓缓的露出一向优雅得一如贵族的浅笑。 “当然,反正我正觉得这晚会有点无聊了。” 第七章 司空怀一点也不抵抗的跟著那个男人走到停车场的顶楼。 大多的车子都停在下面的楼层,顶楼的四周空荡荡的没有几部车,仅有的几部也积满了灰尘,看来好像很久没动过了。 他环顾了一下无人的四周,微微的皱起眉头,眼光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停车场的灯光虽然不亮但总比刚刚的地方能看得清楚许多,司空怀才发现这个男子比他以为的要年轻得多,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瘦小,现在看来根本只是个还没发育的大男孩。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怎么不走了?不怕我开枪吗?”男孩比了比手中的枪。 司空怀举起食指摇了摇,“你连枪都拿不好,怎么开?” “我?你在胡说什么?!” “是吗?”司空怀扬起嘴角,双手交抱著胸的看著面前一脸疑惑的男孩。“一个会用枪的人要挟持人最好的方式是抵住背后,因为人在看不到的时候才不会轻举妄动,像你这样和我这么近又面对面,反应不够快是很危险的。” 话才说完,那个大男孩根本没看清楚司空怀的动作,他手中的枪就来到了司空怀的手上。 “你……你怎么做的……”男孩讶异的看著自己空无一物的手。 “只不过是一些惯性定理加上视觉暂留的把戏,很多的魔术都是这种原理,手快一点的话就可以了。”司空怀手一动,原本还他手中的枪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他司空怀被叫快手可不是叫假的。 “我调查过,你的专长明明就是语言!”那个男孩一脸不可思议。 “没人说语文能力好的人手就不能巧吧,多方面的发展兴趣是很重要的。”司空怀像是教小孩子的说。 “可是……” “你不是托拉维夫派来的人吧!”明明知道,司空怀还是叹了一口气说。 “托拉维夫?看来这都是真的。”男孩眼睛一亮。 “什么真的假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司空怀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男孩被司空怀语气中的冷硬吓到,“我叫……慕唯臣……”男孩吞了吞口水,“我只是想知道有关颜夜遥小姐失踪的事。” “你为什么想知道?还有为什么找上我?”司空怀像是催眠的压低声音说。 慕唯臣这时才明白司空怀为什么在资料上被标上语言专家,他能成为异人集团对外的发言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精通各国语言,最大的原因应该是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魔力。 “我是世界新视野的记者……如果我能独家抢到这篇报导的话……” 他只是想对他叔叔证明,他也是有能力在新闻这一行独当一面的! “慕……世界新视野?慕云开和你是什么关系?”司空怀记得世界新视野的创办人好像就姓慕。 “你认识我叔……”慕唯臣想打住已经来不及了。 司空怀心中大概有个底了,他虽然不像是司马碇对各种消息了若指掌,不过身为异人集团的对外发言人,他对各个媒体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你是想抢一个头条让你叔叔对你刮目相看是吧!”司空怀的语气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还有一点点的同情。 也许是司空怀的语气太有说服力,慕唯臣不知不觉就对他没了心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化学家不是普通人,她有可能是下个诺贝尔奖的准候选人,这件新闻国际都在关注,如果我可以抢到……”他愈说愈小声。 “我能够明白你的想法,不过你不觉得用这样的手法采访会不会有点不合常理,而且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慕唯臣吞了吞口水,“我偷看了叔叔的档案,有人传了一份资料给我叔叔,上面是有关那个化学教授被杀事件的资料。” “资料?”司空怀暗暗的吸了一口气。 有人传了有关夜遥的资料给媒体?是什么人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上面是说那个女化学家现在躲在异人馆中,而且被杀的那个人的身分其实是一个国际产油组织的人,而且真正的凶手是一个军火商……”慕唯臣把他偷看到的全都说出来。 “所以你来找我证实?” 这个传资料的人是什么身分,竟然如此接近事实?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司空怀拍拍眼前一脸不安的大男孩,忍不住心中一连串的疑问。 难道是…… “我在叔叔的资料库中找异人集团的资料,就只找到你的名字,而且上面还标列你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我就……” “就带了把枪来找我。”司空怀替他把话说完。 他是不太意外慕云开把他列入危险人物,对老在挖别人底的媒体人来说,任何摸不清底细的人大多都很危险。 不过,他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大概电视看太多了,如果有机会他应该要提醒慕先生小孩的教育是很重要的,不过这个大男孩的莽撞却让他看清了一些他之前一直没看清的事。 “那个是我在网路上买来的,虽然很像真的,可是不会伤到人的。”慕唯臣连忙说。 他只是想抢新闻,可没有真的伤人的意图。 “很多事,你以为不会伤人,可是往往不一定会如你所想。”司空怀摇摇头。“你一定电视看很多,不过大概没什么亲身经验。” “什……” 慕唯臣的话还没完全出口,司空怀已经一个箭步扑向他,然后连拖带拉的把他推向一辆车子的旁边,接著一连串的枪声响起。 “如果你想活著成为一个记者,乖乖待在这儿!”司空怀一把把慕唯臣塞在车子底。 “那你呢?”慕唯臣连忙拉住他。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刚刚那个是真的有人开枪耶! “我也有枪呀!”司空怀对他笑了笑,手中又出现那把刚刚他从慕唯臣手中变不见的枪。 “那是假的!”慕唯臣忍不住翻白眼。 司空怀对慕唯臣眨了一下眼睛,在他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之前,司空怀就平空消失在他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似乎一点声音也没有,慕唯臣忍不住向外探头,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看到司空怀站在看来是开枪的男人背后用枪抵住了他,而且还没收了对方的枪。 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那个开枪的男人也有同样的疑问,他高举双手一脸惊恐的问:“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司空怀仍是一派优雅的轻笑,“我当然是人呀,只不过我个人有个小小小的兴趣,就是闲来没事玩玩小魔术。魔术是件很有趣的东西,只要一点点物理理论和一点点技巧,很多不可能的事都会变可能!” “魔术?” 那个人还是一脸不可思议,他明明只看到司空怀的身影在他面前闪过去,下一分钟他已经用枪抵在他的背上了。 “虽然我很想和你说明我是怎么变出来的,不过我的时间并没有太多,不如你先来告诉我,托拉维夫人在哪儿?”司空怀的声音陡然冷了好几度。 “我不可能把托拉维夫先生的下落说出来的,我们接受的任务是杀了你让异人集团知道不要多管闲事,乖乖交出那个化学家。” “你们?”司空怀微微皱起眉头。那表示杀手不只一个? “没错,我们对摸不著底的对手绝对不会低估,以免有突发的状况发生。”另一个杀手一手反抓著慕唯臣,另一手用枪指著他的头,“如果不想看他脑袋开花,乖乖的把枪放下,把手举起来。” “对不起……”慕唯臣呐呐的说。 看来他没乖乖的听他的话躲在车子底下。司空怀挑起眉头顺从的把枪放在地上,然后把手举起来。 那个刚刚被他制伏的杀手像是报复似的用枪柄直接打在他身上,一阵剧痛由他的胸口爆开,司空怀本能的弯下身子倒抽了一口气,这一下不轻,看来免不了断几根肋骨了。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他不过是个孩子,就放了他吧!”司空怀强忍著胸口的疼痛,直起身子看著对方。 “司空先生,你现在是自身难保,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吗?”那个人说完又是对著司空怀的背用力一敲。 司空怀舐了一下嘴角的血,那浓厚的腥味令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不过他脸上仍是带著笑。“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向就很多事。”他的声音平稳得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突然慕唯臣咬了那个挟持他的杀手的手,那个杀手没想到他手中的大男孩竟然有胆在被枪抵住的状况下反抗,手上的枪微微的偏离了慕唯臣的头。 慕唯臣的行为引发了正在痛打司空怀的杀手的直觉反应,他对著慕唯臣就是一枪。 “该死!” 司空怀飞身对著慕唯臣就扑了过去,枪响的同时司空怀只觉得腹部像是被火焰穿过,他低头看著自己渐渐被血染红的左腹。 “英雄可不是这么容易当的。”杀手的枪对著司空怀的头冷冷的说。 司空怀看著杀手的手指慢慢的扣动扳机。 枪声一响……两响?! 两个杀手手中的枪都离手飞出,不约而同的抱著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他们对来人的枪法感到心惊,互看了惊疑的一眼之后,不敢多做停留的转身飞奔离开。 “阿碇,你太慢了!”司空怀压著自己的伤口缓缓的说。 “怀,你没事吧!” 司马碇蹲下身子凝重的看著司空怀指缝不停流出的鲜血,那失血的速度让他倒抽了一口气,再不止血的话事态就严重了。 司空怀拍拍司马碇的肩要他别担心,只是他失去的血让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好把头靠在司马碇的耳边,嗓音依旧是那么温醇还带点玩笑的口气:“你再慢一点的话,我就很难和你说没事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总算醒了!”司徒益松了一口气。 司空怀努力睁开有点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他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地方让他安心了许多。 他觉得全身都在痛,但仍先搜寻了一下四周,在确定颜夜遥不在之后才稍稍的皱了下眉头。 “如果再慢一点,你这装满奇怪语言的脑袋就不会有任何作用了。”司寇零调著点滴冷冷的说。 她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司空怀卡在左腹的子弹取出,然后再将他的肋骨一一的接回去,虽然技术上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手术的对象是自己的朋友…… “有你在呀!我想没好好研究完我的脑袋之前,你不会舍得它失去作用的。”司空怀有点虚弱却不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那你至少好好保护一下它,不然在我还没来得及研究的时候,它可能就没作用了。”司寇零填好纪录之后把原子笔夹在板子上,面无表情的回看他一眼。 “该死!你差点就没命了!”司马碇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挤出。他到现在还没能从满身是血的司空怀的震惊中回复过来。 要是他再慢一步呢? “嘿!我不是没事吗?”司空怀看一眼司马碇就知道他还在自责,“而且这是意外呀!我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多了个电视看太多的小伙子。” 要不是那个小子临时决定扮演詹姆斯·庞德,他也不用白白多挨这一枪。 “放心好了,我会帮你连本带利的要回来的。”司徒益扬扬手中的清单,看来已径准备好和慕云开好好谈谈交易…… 或许比较可能是抢劫。司空怀在心中替慕云开默哀。 “别太狠了,那个小子只不过是看的电视多过常识,而且也不太有知识,不过基本上对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大孩子来说,也就别太过苛责了。” “你还真好心,就这么放过他?”司徒益一脸不赞同的把手中的清单递给司空怀。 司空怀看了看手中的清单,不由得吹了一下口哨。真要算成这样,那个小子大概未来十年内都会被禁足。 “至少打个对折吧!”禁足个五年应该就够了。 “反正洞是开在你身上,你说对折就对折。”司徒益耸耸肩,抽走司空怀手中的清单。 话是这样说,但司徒益眼中闪过的可疑光芒,摆明了他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那小子。他会确定让慕云开未来好几年内,让那小子只能乖乖在家看电视上的007影集,而不是出来亲身体验。 “不过有件事我不能打对折。”司空怀的眼神扫向抱著猫有点过于安静的小弟。 “没错!发给媒体消息的是我。”小弟拉起他怀中的猫掌对司空怀顽皮的挥一挥,承认得很爽快。“不这样,怎么逼托拉维夫行动。” “也对,没有你逼他行动,我还没机会在托拉维夫的人身上装上你最新研发出来的微型卫星定位系统,找出托拉维夫只是迟早的事。”司空怀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要不是为了可以贴近那些人的身边,他也不会去白白挨了几拳。 “关于这一点可能得让你失望了,还记得我之前推算的机率吗?”小弟避开司空怀审视的目光,低著头玩弄著他怀中大猫的肚子,大猫一脸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68.88的那个?”司空怀皱起眉头,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你动手术的那几个小时,有消息传来,那二个人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托拉维夫的所在地点,就在半路上发生意外了。”司徒益一脸抱歉。 “很显然的,托拉维夫原本就没打算让那两人活著回去。”司马碇叹了一口气。 “所以这又回到了原点,要捉到托拉维夫……” “别说了!除非我死,不然你们别想拿夜遥当饵!”司空怀不让小弟把话说完,他的声音出现难得一见的怒气。 “怀!” 众人急急出声制止他的冲动,深怕他一个激动不小心撕裂了司寇零才帮他处理好的伤口。 “可以让我和他说一下话吗?”一个生怯怯的声音响起。 众人往门口一看,才发现一脸惨白的颜夜遥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他们忙著和司空怀争论,都忘了没人通知她司空怀醒了的事了。 “我们出去吧!” 司徒益拍了拍颜夜遥的肩,然后一手拉著司马碇,一手推著小弟,跟在司寇零的身后,把病房留给他们两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司空怀看著一动也不动瞪著他的颜夜遥,他伸出手示意她靠近一点。 颜夜遥先是缓缓的摇头,然后愈来愈快,几乎要把头甩掉。 “遥!你在做什么!”司空怀急急起身想阻止她,可是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他的抽气声让颜夜遥停下了动作,“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颜夜遥的语气像是快要哭出来。 “过来!”司空怀轻声说。 “不要用你的声音哄我!” “不然我就要过去了哦!”司空怀作势起身。 “你……” 颜夜遥咬了咬下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她看得出司空怀是认真的,如果她不过去,他是真的会起身过来的。 “为什么生我的气?”司空怀揉了揉颜夜遥的头,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说。 “为什么生你的气!你差一点没命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没事呀!”司空怀轻点了一下她的唇,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他的声音像是会催眠一样,轻轻柔柔的很舒服,颜夜遥几乎要相信他的话,可是他几乎踏进鬼门关的事实像针一样刺著她的心。 “没事?你中枪了!用数学逻辑来分析的话,理论上你已经死了!”颜夜遥忍不住吼出声。“天哪!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她发明了那个东西,今天他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这不是你的错,我的存在也不是数学分析,我还活得好好的,别这么轻易咒我死呀!”他打断她的自厌将唇贴上她的。 颜夜遥知道自己该推开他的,可是她需要他炙热的唇来提醒她,他仍然活得好好的,她紧紧的抱著他不肯放也放不了手。 “噢!如果每次你都会这样吻我,那我一点也不介意身上再多几个洞。”他眼中满载温柔的开玩笑说。 “不许你这样说!”颜夜遥捂住他的嘴。 “好!我不说,瞧你紧张的。”司空怀伸手包住她放在他唇上的小手,然后拉到他的脸颊轻轻的磨蹭。 “用我当饵吧!” 颜夜遥的话让司空怀的动作静止了下来,他原本轻松的脸瞬间山雨欲来。“你答应过我的!” “你不觉得你太固执了吗?你明明知道只有我出面才有可能引出托拉维夫,这是最好的方法。”颜夜遥试著和他讲理。 “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行。”司空怀紧紧的抓著颜夜遥的手,狠狠的瞪著她。“当年我不抵抗的接受他们放弃我,这一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我不是你的爸爸和妈妈呀!这完全是不同的两种状况!”颜夜遥不死心的说。 “别说了!相信我就好。”司空怀的眼睛要求著她的信任。 “怀……” 面对司空怀这样会用语言和声音当武器的人,颜夜遥千百个反驳的理由都消失在喉头。 司空怀在她的手上轻轻烙下一吻,然后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相信我,就算我死,我都会保护你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小弟放下了手中的猫回头看著司徒益,在离开司空怀的病房之后,其他的人都回去自己的地方,只有司徒益仍跟在他的身后。 “有事找我呀?不会是我有什么帐单忘了清吧!”小弟双手反放在回廊的栏杆上,脚一蹬就跳坐了上去。 “真要清的话也是我该清给你吧!”司徒益手肘顶在栏杆上,侧著脸看著望著远方的小弟。 “我不介意放你那儿生利息。”小弟轻佻的对司徒益扮了个鬼脸。 “怀很重视她。” 他们都知道司徒益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我知道!”小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件事没什么好讶异的,在这个异人馆中不管是有眼睛的旁观者,还是没长眼的好事者,不用看都知道司空怀是陷进去了。 “我不想过问你太多事。”司徒益把眼光也调向远方。 “异人馆中或许你才是最高深莫测的人。”小弟抓了抓头发。 司徒益挑了挑眉头,露出个颇带讽刺的轻笑。“比起你,我想我还差得远。” 小弟没有对他的话多作反应,只是将眼光拉回到司徒益的身上,他伸手抽出司徒益口袋中刚刚给司空怀看的清单。 “基本上人类的行为可以简化成代价、报酬、动机和可确定性。”小弟每说一个就把纸折一角,没多久就折出一朵手工繁复的完美的纸花。 “很美。” “人类的行为或许很复杂,分析起来并不那么难。”小弟把手中的纸花放在司徒益的掌心中。 司徒益看了看掌心中纸折成的白花,用指尖轻轻的把玩著。“人类的行为并非完全可确定的,你想过吗?” “那你有什么好意见要给我?” 司徒益安静了许久,他拉回眼光对上小弟那一如猫般谜样的眼睛,“也许你真的可以把人类的行为数据化,不过真正的人类是不可预测的,不要混淆了预知和控制能力。” “你认为我会分不清这两者的差别?”小弟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知道和明白有时是两回事,不是吗?” 司徒益对小弟做了个举手礼,留下坐在栏杆上思考他的话的小弟,然后转身离开。 第八章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也不意外我来找你呢?” 颜夜遥看著拿逗猫棒和老大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弟,她几乎有一种错觉,小弟和老大,也许都是猫。 看起来顽皮、无害,却又难以捉摸。 “遥遥呀!”小弟将逗猫棒丢给了老大,一脸痞笑的看著颜夜遥。“你认为我该意外吗?” “我想不!”颜夜遥发现自己是说真的,她打心底觉得小弟一直都在等她来找他。“你一定是爱因斯坦的信徒。” “因为我不相信意外的存在吗?”小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浅浅的笑著。 “至少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不是吗?” “不完全是。”小弟的脸色暗了下来。 “你是指怀受伤的事吧!” “是!也不是!” 他是有算到司空怀会受到皮肉伤,但那个枪伤却是出现在他计算之外的变数,属于司徒益口中人类的不可确定性。 “你明知道他会受伤,为什么不阻止他?你们不是朋友吗?”颜夜遥紧皱起眉头。 “你以为怀想做的事,有人阻止得了吗?他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可是这种人生起气来才可怕,我想你比我清楚,不是吗?你把我看得这么行我是很开心啦,不过会不会太高估我了?”小弟对她抛了个媚眼。 “我只可能低估你。”颜夜遥认真的说。 她从小就是人人口中的天才,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比自己还小的男生,真的深不可测。 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司空怀在介绍其他的人的时候都会说出其他人的专长,可是在说到这个小弟的时候,却只轻轻的用一句天才带过。 “遥遥你这么推崇我,看来我如果达不成你的期望,这个脸可就丢大了。”小弟耸耸肩笑得一脸好是无可奈何,可是语气中一点笑意也没有。 “这件事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难,我只是要你帮我安排和托拉维夫见面。” 面对颜夜遥的要求,小弟没有一丝讶异的表示,他甚至还帮她把话说完。 “你是要我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切入阿碇在异人馆四周设下的通讯防护网,好让你可以直接和托拉维夫通话吧!” “你怎么……” 小弟的话反倒是让颜夜遥吓了一跳,她一脸惊疑的看著小弟,难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吗? “怎么知道你有联络托拉维夫的管道是吗?”小弟对著慢慢点头的颜夜遥笑了笑,又迳自说了下去。“这很明显呀,托拉维夫不会只送给你一封无意义的邮件,那张照片是幌子,那个签名档才是重点吧!只要把那个签名档的头和尾去掉,中间不多不少的出现9个名词,名词的第一个注音符号又和阿拉伯数字出人意外的互相对应,而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太相信‘意外’的。” 小弟笑了笑后又开始说—— “而0到9的阿拉伯数字的注音开头只有2组是一样的,就是0和6还有3和4。在欧洲、酒窖、梧桐树、耳朵、音符、僧侣、珊瑚、别针、漆盒这9个名词中唯一没有对应到注音的只有欧洲的欧。不过以形来推,要想出欧等于0并不难,至于僧侣、珊瑚哪一个是3和4也不是那么难猜,字面上早就点出‘僧侣在前’,以3和4而言在前的不是3还有谁。” “既然你明白那个签名档的意思,那你为什么不说?”颜夜遥不解的问。 “我应该说吗?说了可以解决问题?还是你希望我说?” 小弟连续的三个问题让颜夜遥一个也回答不出来,她一点也不能反驳,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只有她可以解决的问题。 “那你也知道电磁球的事了?”颜夜遥突然想到。 “你是指电磁的磁力作用在减弱的事吗?” 果然!她真的不能小看这个人,她早该知道他那时对电磁球颜色的评论不是随口说说,不过如果他知道的只限于…… “不管那个了,你可以帮我不让其他的人知道,和托拉维夫取得联系吗?”如果司空怀知道她想自己去找托拉维夫,他一定会反对到底的。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为了你去做这件事?怀绝对不会答应让你去找托拉维夫,异人馆中没有人会想面对他的怒气的。”小弟双手一摊,一脸不大想管的样子。 “所以我可以拜托的对象只有你,就当是我的直觉吧!” “直觉?动物的本能反应?花栗鼠吗?看来怀还真了解你。”小弟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旋即他笑意一敛换上了一脸严肃。“怎么,你怎么不相信他会用生命来保护你?” “我就是知道他会用生命来保护我才不能让他反对,他对这件事已经过于偏执,他只会害死他自己!”颜夜遥眯起了眼睛。 司空怀这次是好运,下一次他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做?”小弟突然问。 颜夜遥有点不解小弟眼中会闪过一丝……哀伤?不过她没有时间深究。 “说真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我和他双亲的遗弃重叠在一起,也许是因为我可能是从他父母亲之后第一个拒绝他的人。” “你认为他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驱离童年的阴影?”小弟像是不能理解的抓了抓头。 “不然呢?”颜夜遥有点自嘲的笑了笑。他说了很多次要她,可是从来也没说过爱她,不是吗?“也许可能还有些自尊上的问题吧!” “我不想代替怀发言,不过如果你认为他这样做只是为了驱离幼时的阴影,还有被拒的自尊……他这样对你,你还是要为他这样做?我想你可能不了解托拉维夫这个人的可怕。” “你以为我不了解吗?不是只有他会用生命保护人。”必要时,她就算赔上自己的命也要阻止灾难的发生。 小弟深深的审视她,谜样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你是认真的。”这是一句肯定句。 “我不否认他的伤让我下定了这样做的决心,但这不仅仅是为了他,对电磁球我有不得不去面对的义务。也许我这样说很不客气,不过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也只有选择离开异人馆,无论如何我都会为我所开始的事做个了结。”颜夜遥不容置疑的一口气把话说完。 小弟有趣的挑起一边的眉头,不但没有对颜夜遥的话感到冒犯,反而一脸有趣的击掌大笑起来。 “遥遥,你刚刚的这席话我不得不承认很有怀要说服人的力道,如果我帮了你而怀气到决定不当异人馆的发言人兼谈判者的话,这位子你可得接下来做。”小弟和她打了一个一言为定的手印。 “你的意思是……”颜夜遥不敢相信她真的说服了小弟的合作。 小弟点点头,他又是一脸不正经的痞子样,对著颜夜遥用手一挥,弯身像斗牛士一样的行了一个礼。 “看你希望小弟我怎么帮你,小弟任凭你的差遣。”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颜夜遥不明白小弟带她来会议厅的用意,她不过是希望他能帮她找只手机,让她可以和托拉维夫通话而已,来这儿做什么? “你是物理和化学的天才,不过其他的大概不怎么样吧!”小弟一脸可惜的摇摇头。 “我就是只懂物理和化学又怎么样。”颜夜遥小声的嘀咕,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是个全才。 “手机是可以反追踪的,而且内容通联纪录一调出来就一清二楚,如果你不想托拉维夫追到异人馆来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异人馆的对外通讯设备,阿碇在异人馆的通讯设备上全用密码加密过了,用这个才不会出问题。”小弟耐著性子解释给她听。 “可是我用了这儿的电话,不就会被其他的人知道我联络了托拉维夫吗?”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这一点,她又何必去找小弟帮忙。 “可能你还没打阿碇就知道了。”小弟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那你还带我来这!” “我查过了,刚刚阿碇和益出门去了,零在怀那儿帮他换药,现在这个时间会议厅不会有人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颜夜遥翻了翻白眼,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帮忙了。 “遥遥,你太急躁了。”小弟对她摇了摇食指。“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只要我能切入阿碇的主要系统,把你的通讯纪录覆盖掉,阿碇就不会发现你打过这通电话了。” “那不是很难吗?你真的可以解得开异人馆的通讯防护网吗?” “是很难呀!”小弟一点也不否认,“你知道guadrlion吗?” “一百万的4次方?”颜夜遥想了一下。 “正确!也就是宇宙拥有的原子总量,现在网路就是用这个数量的数字下去加密的,而且异人馆的系统加密的人还是阿碇,想要破解他的防护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那说了不是等于白说。”颜夜遥叹了一口气。 天才太多还真是麻烦! “我是说阿碇的加密系统是很难破解,但加个程式进去拖延一下他发现的时间就容易得多了。在电脑上阿碇是个可怕的敌人,不过朋友的好处就是你可以不用把他当对手。”小弟对她扮了个鬼脸。 颜夜遥看著小弟倒坐在椅子上,将下巴顶在椅背上,双手不停的在会议厅的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打著指令。 她一点也看不懂小弟到底在做些什么,她只是惊讶于人类敲键盘的速度可以到这种地步,快到让她几乎看不清他的手指头。 “准备好了吗?”小弟突然停下手指的动作。 “什么?”颜夜遥不解的问。 小弟指了指萤幕上闪动的图示,然后把桌上电脑用的麦克风交给她,“我已经设好路径,你准备好了的话点两下那个图示,就会和托拉维夫通话了。” “就这样?”颜夜遥讶异的张大眼。 小弟耸耸肩,一脸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接下来的我可帮不了你,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颜夜遥看了看小弟,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该来的总是避不了! 她抖著手点了一下萤幕上的图示,电脑马上传出拨打电话的声音,不一会儿,那个一如颜夜遥印象中冷酷的男声响起。 “我还在想,颜小姐你什么时候才会和我联络呢!” 那个声音唤起了颜夜遥那天的记忆,到处都是血……恐惧像是鬼魅一般的将她捕捉,霎时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突然她的额头被弹了一下,疼痛让她从记忆中回神过来,颜夜遥讶异的瞪了小弟一眼,小弟只是不正经的对她扮了个鬼脸。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和你联络?”她清了清喉咙,虽然小弟这一下弹得可是不轻,不过她还不得不承认这一下还真有用。 “你不是打来了吗?” “废话少说,我想和你谈个交易。”镇定下来的颜夜遥突然充满了勇气。 “交易?”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要晶片的人是你,发明那个东西的人是我,没有那个晶片我就算得十年、二十年还是可以再写出同样的东西,不过没有我,你拿得到那个晶片吗?”颜夜遥压下胸口狂奔的心跳。 托拉维夫安静了一会儿后才开口,“既然是交易,那我很好奇的是,我有什么东西是你要的?” “何教授!” “何教授?他不是死了?而且据说还是你杀的。”托拉维夫发出低低的笑声。 颜夜遥紧紧的抓著麦克风,真恨不得那是托拉维夫的脖子。 “你别装蒜了,何教授根本没有死,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而且那个电磁球变色了,你没发现吗?那是只有开的程序出错才会有的现象,而除了我之外,唯一知道程序的人只有何教授。” “他有价值到可以成为交易的对象?” “对你来说没有,对我来说有!如果你想拿到晶片,就把他交出来。” 托拉维夫发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声,“你说有就有,交易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然我们就约在三天后……” “明天!明天上午十点半我会在柴山西郊的断崖前等你,你如果想要晶片的话就带电磁球和何教授去那儿等我。”颜夜遥急急的打断他的话。 “我说三天就是三天,而且地点我选。”托拉维夫森冷的说,他才是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明天!”颜夜遥一点也不让步,“如果你还想要那块晶片的话。”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计算无误的话,那个电磁球现在应该已经变澄橘色了吧,等到它变成红色,就会自动销毁晶片,那时谈交易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说的这部分是事实,不过她没说出口的是,反物质一跑出来,别说是晶片了,说不定地球都会炸开一个大洞。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他一字一句的说。 “你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颜夜遥压低声音回答。 她赌了! 托拉维夫沉默良久,久得让颜夜遥开始心惊,怕她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一点,要是…… “好!就明天!不过如果你敢骗我,你会发现我有多可怕。”他说完就冷冷的挂了线。 直到托拉维夫开口时,颜夜遥才发现自己刚刚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她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让空气进入她已经有点发痛的肺中。 “我做到了!”颜夜遥抖著声音不可置信的说。 虽然只是第一步,但整件事情终于看起来不再那么绝望了。 “你不会只有一个人的。”小弟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激动,他拍拍她的肩,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下披在她身上。 “这是……”颜夜遥不解。 “海边风大,就穿这件夹克去吧!” 小弟用手点了一下她那刚刚被他弹得有点红肿的额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颜夜遥看著司空怀睡著的脸。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著的样子,他睡著的时候比醒著多了点稚气,没有了他那双像是要看透人心的温柔星眸,让她可以放胆好好的打量他。 她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可是静静的打量他的此刻,她才明白他好看到简直是一种罪恶。即使因为失血让他的脸色稍嫌苍白、被殴伤的嘴角微微的肿胀,他依然帅气得令人屏息。 他柔软而光滑的黑发服贴在他的脸旁,似乎在召唤人伸手去把它弄乱,他长得令女人嫉妒的睫毛在他脸上烙下两道完美的扇形,五官在他脸上完美的分布,构成看不出属于东方还是西方的深邃而具贵族感的脸。 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颜夜遥的手指不自觉的沿著他高耸的鼻粱轻轻滑到他完美而饱满的唇…… 突然,司空怀的唇动了动,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张开嘴轻轻咬住她的手指,那突来的湿热感让颜夜遥吃惊的对上他闪著调皮光芒的眼睛。 “你早就醒了。”颜夜遥控诉。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他用舌尖轻舐过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直窜她的胸口。 颜夜遥倒抽了一口气,霎时只觉得一片火热直烧上自己的脸,他这样子哪像是刚从鬼门关前回来的人?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危险了! “你都用这种方式哄骗女人吗?” “我想哄骗的女人只有一个,如果她愿意给我哄的话。”他伸手不花一秒就把她那每天都得整理好久的麻花辫打散,“我喜欢你头发放下来的样子。” 颜夜遥原来想把头发从他的手中抽出,可是一想到也许过了明天,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么放纵自己一下也不算罪过吧! “你别起来,等等又动到伤口,零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压著司空怀的身子不让他起身。 “我倒希望你不让我起床是因为另一种理由。”司空怀的手指灵巧的玩弄著她的发丝。 “你有时真的温柔得太过分了。都伤成这样,怎么还能说这些有的没的说得这么轻松。”颜夜遥叹了口气。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是刻意表现出轻松,只因为怕她自责。 “你呀!总是想太多,我没事的,难道你在我身上有看到任何你不满意的地方?” “你……” 他的话让颜夜遥又想起刚刚偷看他的事,她的脸又是一片火红。 “傻瓜,你当不成好赌徒的,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他像是怜惜的用手指沿著她的脸颊轻轻的抚动,来到她的耳垂时轻轻的弹了一下手指,手上瞬间多了几颗糖。 颜夜遥倏地睁大了眼睛,“uha的味觉牛奶糖!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了。” “我想知道你的每件事。”司空怀没解释太多关于司马碇的身家调查可以细腻到什么地步,只是轻柔的翻过她的掌心,将糖放在她的手中。 “只有我妈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小时候我只要平衡不了方程式的时候,她都会拿这个给我吃。”她忍不住拿了一个放进口中,那记忆中特有的浓郁牛奶香瞬时甜进了喉头、滑上了心头。“自从我母亲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你想吃多少,我都会变出来给你呀。”司空怀爱怜的看著颜夜遥一脸的满巳。 “变?”颜夜遥一脸的被打败。“我总算知道你的物理知识是打哪儿来的了,你八成是因为太喜欢魔术所以才去研究物理的吧!” 懂魔术的人都明白,大多数的魔术都是活用物理的理论,例如空间的变化、光线的折射、惯性定理的运用…… 不过因为喜欢魔术就可以对物理有这么多的认识,真不知道该说他有毅力还是说他是天才呢? “就说你一定懂我。”司空怀对她眨了个眼。 “我才不懂你,你们异人馆里的人个个都像是暗物质。” “暗物质?”司空怀想了一下才明白。“你说的是宇宙中95%无法观察的现象?这和异人馆的人有什么关系?” “你们给人知道的大概只有不到5%的自己,只是你们将自己藏得太多,会不会到最后连自己都忘记原来的自己?” 颜夜遥脸上的哀伤让司空怀有些不解,“你指的是?” “你的父母亲不敢爱你所以放弃了你,但不表示这是你的失败,如果有人离开你,并不表示就是放弃你,同样的也不是你的问题。” “离开?”司空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对由颜夜遥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有点敏感。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去在意那些过去的事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和不完美,虽然悲伤的事不一定相同,可是感觉却是一样的,你已经拥有了95%的完美,为什么还要执著于那5%的遗憾?”颜夜遥语重心长的说。“而且你也该休息了,零要是知道我吵到你休息,她一定会讨厌我的。” 她只是舍不得在明天去和托拉维夫见面之前,不来看看他,说不定这是她最后一次可以看著他了。 不过再多说下去,要是让他起了疑心,那她的计画就白费了。 “零讨不讨厌你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哦?”司空怀倒是有点讶异,司寇零一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因为我喜欢她呀!”颜夜遥一脸理所当然。 “那我呢?”司空怀的话有点点酸。 颜夜遥看著司空怀像小孩子一样瘪著的嘴,一种暖暖柔柔的感觉从心湖渐渐的荡出,像涟漪般一圈一圈的扩散到全身。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如果她的生命就只剩下明天,那么就让她放肆一点吧! “我爱你!” 她不理会司空怀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微微瞪大的眼睛,俯身吻上他因讶异微微张著的唇。 牛奶糖的香,甜甜的弥漫在两人的呼吸间。 第九章 身上严重的伤和失去过多的血让司空怀的身体疲惫的沉睡,可是喉头香甜的记忆让他的心像是被三月和煦的阳光在梦中轻抚著。 他从来也不知道对感情如此青涩的她也会有这么热情的举动,那淡淡的牛奶香气还在他心口徘徊……她的吻,如此的热情、如此的毫不保留……仿佛没有明天…… 没有明天……?! 一股不安穿透他的思绪,重重落到他的胸口,几乎要让他不能呼吸。 想要马上见到她的冲动,由胸口猛然升起的焦急和慌乱像是突袭的野兽狠狠咬住他,他一把扯掉手臂上的点滴,一手捂著腹部伤口炙热的疼痛,走向颜夜遥的房间。 司空怀耳边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响之大几乎要让他的头开始疼起来,他不知道自己那满头的大汗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心上的。 他推开颜夜遥的房间,一种寂寥的感觉像箭一样锐利的穿过他,他猛的双脚一软,整个人倚著门柱滑坐在地上。 她不在了! 虽然他只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可是他就是有那种感觉,那种像是灵魂一下子被抽走的空虚和无助,只遗留他的身体在这个空间,此刻! 突然,墙角的一个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起身走了过去,对上一对警觉的猫眼。 “你在这做什么?” 司空怀皱起了眉头看著咬著纸团的猫老大,他好奇的伸手从老大的嘴中挖出那一团纸,得到老大一声不悦的低吼。 他把从老大嘴中挖出来的纸摊平,是之前托拉维夫寄给颜夜遥的那封e-mail,这之前他有看过,所以并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感觉,引起他不安的是那个签名档。 颜夜遥用色笔在上面圈出九个名词,然后是九个数字……这九个数字代表什么呢?一个想法像是闪电一股打中了他,让他几乎要窒息。 他冲出了大门沿著回廊一步也不停的冲向会议厅,一推开会议厅的门他禁不住大吼:“小弟呢?” “怀,你怎么可以起床!” 司徒益讶异的看向活像是背后有鬼在追的司空怀,不明白他为何没躺在床上休息,还一脸像要吃人一样。 “小弟呢?你们有没有看到他?”司空怀只想知道他要的回答。 “你就算有事要找他不能用内线吗?”司马碇一听零说她去巡房看不到司空怀,就知道他往这儿来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小弟!”司空怀已经没有了平常的温和,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冷静一点!不然我要给你一针镇定剂了。”零冷冷的说。 她声音中的冷硬像是一桶冰水对著司空怀从头倒了下去,他知道司寇零的威胁不是空口白话,零如果真的想的话,可以在下一秒钟就给他一针让他睡到天荒地老。 “怀,你找小弟有急事吗?他一早就出门了。”司徒益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会让司空怀失去他的冷静的一定很严重。 “出门了?!” 司空怀虽然早就知道有可能是这样,可是这个回答仍是让他像是泄了气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像是要撑不住自己的体重。 司马碇一个箭步扶住司空怀让他坐在椅子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碇,快帮我找出夜遥的通话纪录,她从进来异人馆后就没出过门,如果她有对外联络一定会在你的通讯防护网上面留下纪录。”司空怀跳起来抓住司马碇的手急急的说。 “我每天都有察看纪录,如果她有对外联络我会知道,而且她现在还能联络谁?你就别太担心了,好好休养休养。”司马碇拍拍他的肩。 “这个,应该是托拉维夫的电话。”司空怀将从颜夜遥房间拿到的纸放在司马碇的手中。 “托拉维夫的电话?这是怎么回事?”司徒益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如果小弟帮她的话,她就有可能暂时不被碇发现而去和托拉维夫联络上吧!”司空怀急急的说。 他当然知道司马碇的电脑程度有多强,可是他也不敢小看小弟的能力,毕竟他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如果这是托拉维夫的电话,那我可以直接从上面去查这支电话的通讯纪录,省下去追查小弟在防护网上做了什么手脚的时间,这是说如果小弟真的有这样做的话。” 司马碇接过司空怀手中的纸,仔细的看著上面的号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直接坐在电脑前飞快的打起了键盘。他认为小弟不会故意去伤害异人馆中的人,但是小弟这个人行事一向太过难以捉摸,真的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样?有没有?”司空怀坐立不安的问。 司马碇看著电脑依他的指令快速搜寻,矛盾的希望快点找到通讯纪录,另一方面也希望这一切只是司空怀的误判。 突然一个单音拉长的警示音响起,萤幕出现找到目标的图示,司马碇忍不住心中一沉,看来一切就如司空怀所讲的,小弟跳过了他设下的防护让颜夜遥和托拉维夫对话过了。 “看来是中奖了。”司徒益拍拍司空怀的肩语带同情的说。 “他们说什么,放出来听。” 司马碇点点头,调整好音量之后,颜夜遥和托拉维夫的声音就从喇叭中出现,在会议厅中再一次重现。 上午十点半! 司空怀倒抽了一口气的看了一眼萤幕上的小时钟,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十点半了,他赶得及在十点半前去阻止她吗? 他急急的起身,腹上传来的撕裂疼痛让他几乎要直立不起来,他咬著牙不去理会那像是火炙的疼痛。 “怀!你现在这样子哪儿都去不了,我想小弟不会让她有事的,而且要去的话我去就好了,我一定会帮你把她带回来的。”司马碇连忙跳起来制止司空怀,他才刚受过枪伤,根本就不应该随随便便的移动。 “不要阻止我!” 司空怀一把抓住司马碇的手,他狠狠的瞪著,脸上写满了就算拚了命也要去的决心。 “让他去吧!我会跟著。” 零的出声让在场的其他人都讶异的看向她,她一向对任何事都没什么兴趣理会,她会愿意替司空怀说话,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零,谢谢!”司空怀感激的说。 司寇零对司空怀的感激没有任何的反应,除非仔细的观察才会发现她的动作有那么刹那的失去了她一贯的流畅。 “怀,等等!”司徒益突然开口。 “益,别和我说你要阻止我!”司空怀瞪著和他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老友。 司徒益连忙举起手,现在的司空怀和发狂的老虎没两样,吃力又没钱赚这种捻虎须的事他才没兴趣。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解。”他用手推了推眼镜。 “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要选在那个地方?你不觉得有点怪吗?如果说一边是面海的断崖,就算引出托拉维夫也很难有退路,不是吗?” 司徒益的话提醒了司空怀,他刚刚因为心急并没有想太多,现在司徒益这一提起,司空怀才发现这个不合理的地方。 为什么一定要在那儿?他的印象中柴山西郊的断崖前只有一个小小的空地,断崖下就是十多公尺落差的海面,在那样的地方就算引出托拉维夫也没有用,因为根本很难全身而退。 除非…… “碇,上次夜遥解释给我们听的那个电磁球模型的档还在吗?”司空怀吞了吞口水。 “你是说这个吗?” 司马碇敲了几下键盘后,萤幕上出现了两个球体的透视图,正是上次颜夜遥用电脑画出来的同一张。 司空怀眯起眼睛仔细的再一次审视,该死!他怎么会没注意到。 “有什么不对吗?”司空怀的表情让司徒益很是心惊,那是一种混合绝望的表情。 “我怎么会没注意到,这个电磁球是用两个同心磁极互相交错而成,这两个电磁球体就物理上来看没有理由会保持一定的距离,除非这两个球体之间存在强大的能量。”司空怀用力的捶了一下桌面。 “你的意思是她把反物质封在其中,她不是说那个电磁球就要失去作用,那……”司马碇也反应过来,这时他总算明白司空怀的脸色为什么会这样凝重了。 “氘!”零突然开口。“她说她创造反物质是为了可以利用氘进行融合,她创造的反物质应该和氘有很大的关联性,也许是密度的问题。” “密度?”司空怀不太明白。 “就像水滴入强酸时会发生爆炸,反之只要将强酸滴入水中就会被稀释。”零一脸凝重的解释她的想法。虽然纯化不是她的专长,不过生化却算是她研究的领域范围,基本上她对化学也有著一定程度的认识。 “海是地球上含氘最多的地方,那表示她选那个地方是……”司徒益倒抽了一口气的看著脸色死白的司空怀。 如果司寇零的推测无误的话,颜夜遥选择那个地点的用意,最坏的打算是想和那个电磁球—— 同归于尽!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断崖下方的风带著冬季海水特有的咸湿气息冷冷吹上来。 即使是大白天,颜夜遥也不由得拉紧了身上的夹克,这一刻她还真感激小弟有事先把夹克借给她,不然她早就冷得牙齿打颤,更别说有能力思考什么事了。 她伸手进口袋掏了一个牛奶糖放进口中,那牛奶特有的香甜气息安抚了她太过不安的情绪。 她知道小弟有安排人躲在暗处埋伏,虽然她看不出他到处埋伏在什么地方。事实上,小弟只在偷偷带她离开异人馆之后,就把车子交给她,然后就不见人影了。 没有窃听器、没有耳机……小弟什么计画也没有告诉她,只是她就是有那种感觉—— 她不是一个人! 不过他没在她身上安装什么设备也好,至少这样她要取信于托拉维夫的机会会高上许多。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赌徒,如果她的身上真的有那些东西,她一点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脸上泄漏出来。 而且,她也没和小弟说有关反物质的事! 她探头看了断崖下不停拍著岸边礁石的海浪,她选在这个地方是因为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从这儿掉下去到海面应该用不到五秒钟吧。 “你真的一个人来赴约?我是该说你太大胆还是太有自信,你要我相信这儿没有伏兵?” 颜夜遥转身面对著抽著雪茄一脸轻松的托拉维夫。 就一个国际的军火商而言,他长得太平凡了一点,平凡到连一点特点也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他不同于东方人的面孔,她可能不会在街上多看他一眼。 她竟然因为这样的一个人而害怕了这么久? “如果你不确定这一点的话,我想你不会出现,不是吗?” 颜夜遥突然发现她已经不再害怕,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是没什么事情让她可以觉得害怕的。 托拉维夫像是没想到颜夜遥竟然会用这种口气回他的话,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颜小姐,没想到你这么的勇敢,你不知道我想杀了你比杀一只蚂蚁还简单吗?” “对你来说杀了我是很容易,可是你要晶片不是吗?何教授人呢?”颜夜遥不让自己对他森冷的声音有任何的反应。 “你就这么想见你的何教授?”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晶片的话,就让何教授把电磁球交给我。”颜夜遥吞了吞口水,口中牛奶糖的香甜给了她更多的勇气。 “你怎么以为我会把电磁球交到你手中。”托拉维夫哈哈大笑。 “因为你想要晶片!”颜夜遥用手压著因为风不停飘在她脸上的发丝,她扬手让托拉维夫看清楚她站的地方。“我的面前只有十几公尺的断崖,你还怕我飞了不成,这儿离开的路都是你的人,我还能去哪儿?”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姓何的,把电磁球拿过去吧!如果今天她不把晶片交出来,你们两个人都得死!”托拉维夫冷冷的说。 颜夜遥看著小心翼翼的从托拉维夫身后走过来的老教授,他的全神都关注在手中已经涨得如排球大、颜色已经微微泛红的电磁球上。 “何教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何渊因为颜夜遥的话而惊讶的张大了眼睛,这是他出现之后第一次正眼看向颜夜遥。 “你都知道了?” “如果是说何教授你把电磁球带出实验室要卖给国际产油组织的事我是知道,托拉维夫杀了那个和你接触的人这我也知道,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托拉维夫,你难道不知道他要那个晶片的目的吗?” 这阵子在异人馆,她有不少的时间可以思考,再加上司马碇查出来的线索,她多少也可以归纳出一些结论。 只是她怎么想都不明白,何教授为什么会想帮一个要让世界陷入恐慌的人呢? “他是唯一除了我之外,真正明白这个发明的重要的人!”何教授的眼神一变,像是责怪的看著颜夜遥。“你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要毁掉这样的发明而不让它可以公诸于世?” “我以为你明白这个发明的可怕性!这个东西不能公开,至少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可以与之相抗衡的东西之前,这东西就不该出现。我们所做的事是要让世界更美好,而不是毁了这个世界!”颜夜遥语气凝重的说。 就是因为太明白这个东西会造成的伤害,她才必须要毁了它! “如果每个人都害怕不能驾驭的力量,那人类还有什么希望?就拿火来说好了,那不可怕吗?可是没有了火,人类的文明怎么继续下去?我花了一辈子就是想发明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却做不到,而你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做到了。最可恨的是,你还在我的面前说要毁了这个发明说得那么轻松?”何渊用著愤恨的口气疯狂的大喊。 “何教授,我们不是神呀,神创造火的时候已经让人明白火的可怕,所以所有的生物本能上都会怕火,可是人们并不了解这东西的可怕性,至少现阶段,这不是一个可以存在的事物呀!”颜夜遥一字一句的说。 要她毁了自己的研究结果她怎么会不心疼,那是她花了多少时间和心血才研究出来的!只是她更明白,强大的力量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知道力量的可怕而滥用所造成的结果! “你们如果谈完了,别浪费时间,我要晶片!”托拉维夫有点失去耐心,他把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踩了踩说。 “恐怕由不得你。” 一个冷冷的声音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托拉维夫的耳边,一把锐利的刀子贴在他脖子的侧边,那冷意从他的脖子一直寒上了他的心头。以来人持刀的方式和手法,托拉维夫明白这个人是个职业级的杀手。 “你是什么人?” 明明是十二月天,托拉维夫却觉得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人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用看了,你的手下都被制伏了。而且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连动都不动一下,你可能不知道,闇魅小姐可是闻人一族的头号杀手,她如果要下手,你连眨眼睛的时间也没有。”小弟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说。 “闻人一族?!为什么闻人一族会插手管这件事?!”托拉维夫倒抽了一口气,之前他心中就算还有一丝的希望,现在也完全没了。 “算是一种异业合作吧!”小弟轻笑的说。“就各取所需了!闻人一族要毁了那个发明,而我们异人集团要的就只是遥遥。” 颜夜遥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连那个小弟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没看到,更别说一下子丕变的情势了。 看来异人馆的小弟还真的是不能小看,而这个闻人一族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托拉维夫会是一脸的惊慌?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她转身对何教授伸出手,“把电磁球给我,再慢就来不及了。” “不可能!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毁了它!”何教授连连摇头。 颜夜遥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你用错误的方式去开启程序的时候那个晶片就已经毁了,等电磁球的磁力消失的时候,那里面的反物质就会跑出来,到时候别说那个晶片了,连地球说不定都会炸出一个大洞!” “你说谎!”何渊一点也不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要他如何去相信,是他宣判了这个有可能会改变人类历史的发明的死刑! “我没说谎,你没发现电磁球的表面电子的序列已经混乱了吗?没有时间了,再不久反物质就会跑出来了!”颜夜遥急急的说。 何教授手中的球像是在呼应颜夜遥的话,开始发出滋滋的声响,原本的橘红色也变得愈来愈深像血一般令人心惊,而且球体也愈来愈大…… “来不及了!”颜夜遥倒抽了一口气。 “夜遥!过来!”司空怀的声音破空而来。 颜夜遥不敢置信的看著司空怀被司徒益和司马碇一人一边的扶著,“你……你怎么可以起来!” “别这样对我!”司空怀的语气满足请求。 她看了看一脸著急的司空怀,又看了看何教授手上似乎不停涨大,随时就会爆破般的电磁球。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爱你! 她对著司空怀的方向无声的动了动唇,然后对著何教授的方向冲了过去,一把捉了他手中的电磁球便纵身一跳…… 司空怀用力的挣脱了司徒益和司马碇的手,伸长手极力想要抓住颜夜遥,却心痛的发现他的掌心只抓到空气。 他跪在崖边向下看,只看到海平面像是传说中的摩西过红海一般的由红光的中心向四周退开,之后红光渐渐散去,海面又再度阖拢…… 然后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在他终于找到她的时候,就这样离开他!不给他任何一丝机会!她明明说爱他的呀! “夜遥!” 司空怀像是受伤的野兽对著天空大喊,他全心想的只是要去找她,他绝不让她就这样离开他,他起身就要跟著一跃而下时,一道重击精准的朝他后脑而来,瞬间让他的心疼和心智同时投向了黑暗。 他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落崖前脸上那一抹绝美的微笑……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太乱来了。” 一个冷漠而带著责难的女声忽远忽近的穿过颜夜遥的意识。 她死了吗? 这儿是哪儿? 她只觉全身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整个人仿彿悬在半空中,落不了地也找不著定点。 “乱来这一个词包含的随机的意思,我是很喜欢,不过随机只成立在某种可允许的条件下。”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 颜夜遥觉得这个回话的男子声音很熟,而他的话也很有意思。如果她可以睁得开那像是有千斤重的眼皮的话,或许她不介意和他来段有关拉普拉斯的恶魔(”ace''demon)的辩论。 可是她的喉咙像是塞住了一大团的棉花,干干涩涩的吸光了她所有的声音,她试了几次仍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怀没把你一脚踢下去算你命大。”那个女声的声音又响起。 怀,他还好吗? 她只记得他受了伤,很重的伤!都是因为她,因为她发明了反物质! 反物质!反物质要跑出来了! 一旦反物质从电磁球中漏出来,到时候大家都会死!怀也会死!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她的眼皮在动了,她快醒了吗?” 男声的声音好像来自于她头顶正上方,她想看看他是谁,他或许可以帮她……帮她…… 帮她什么呢?为什么她又想不太起来了? “眼球快速转动期。” “她在作梦?” “她现在需要睡眠,睡醒了就会没事的。” 那个女声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冷,可是她帮她拉上被子的手却好轻柔,让她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好像渐渐的落下了。 这次她是真的有点想睡了…… “那我们去看怀吧!” “嗯!” 怀,他还好吗? 第十章 这是哪儿? 司空怀有一时间的迷惑,不过入眼属于他房间熟悉的摆饰旋即将他的记忆拉回。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一直重复,他再也看不到她纯真而甜美的笑容、再也听不到她轻柔的嗓音、感觉不到她偏著头思考时慧黠的思绪、触不到指尖穿过她长发的柔顺…… 人不是都说失去灵魂的另一半该是种心痛欲裂的感觉吗?为什么他只有一片空虚、空荡荡的荒芜?一点都没有失去她的真实感受? 是他还不想承认他已经失去她的事实吗? 当年,他安静的看著双亲头也不回的离开育幼院的大门,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他知道那两个给予他生命的人从此就会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们不要他的爱,也不爱他! 此刻,他无助的任凭她毅然决然的纵身十多公尺下的大海,他即便伸长了手用力去抓,但那毫无重量的手心握紧的是她离去时的笑脸。 她放手了他的爱,她爱他! 她是爱他的!她那坠崖前的影像像是坏轨的cd不停的在他脑海反覆的重播,而他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他爱她! 他能够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换作是他,也会选择这样的做法。 但理解和接受是两回事,理智上他完全可以认同这也许是当时唯一的方法,毕竟就只差那么一秒,可是感情却血淋淋的提醒他,他是活下来了,可是失去了什么。 “怀,你醒了。”是司徒益关心的声音。 “是吗?”司空怀轻声反问。 他……还活著吗? 那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活著的感觉。 “还好是阿碇的反应够快,不然你想完整躺在这的机率是零。”小弟坐在司空怀的床尾一角,怀中仍是抱著那只猫老大。 司空怀的眼神接触到小弟后一变,他知道自己不能怪小弟的行为,可是夜遥葬身海中是事实,教他怎么能够平静得下来。 “你为什么不先来和我说!”司空怀的声音是从齿缝中硬挤出来的。 “先和你说了,你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正在搔著猫耳后的小弟抬起头看著司空怀,语气没有太多评论,只是述说。 司空怀不管身上的痛跳起身扑向小弟,比起他身上的痛,他的心更痛。他双手提起小弟的领子,恨恨的看著他。 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就算他的愤恨不理智,可是现在他管理智去死!现在的他需要找一个出口,一个可以发泄他心中涨满的不平的出口,不然他一定会疯掉。 “用她的命算是什么解决的方法!”他像是受了伤的野兽疯狂的大吼。 “那用你的命又算是什么解决方法?”小弟也不抵抗,只是一脸平静的看著他。 小弟的眼睛中没有同情、没有批评,只像个光亮镜子照映著他的挫败和无能为力。 “我情愿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司空怀低下头松开了手。 “你也说过你会用生命来保护异人集团的,不是吗?你想随她而去的时候可有想过异人集团或我们?”司徒益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知道总是选择用八面玲珑的态度来面对他人的司空怀,若不是早已无心,便是只保留唯一的真心给他爱上的女子。 如果情爱只会让人如此痴狂,那他情愿一辈子不识情爱滋味。 出八分力没得到十分利就亏很大了!爱情这东西,招惹上了让人连命都不要了,怎么算也不是个好交易。 “我是说过。”司空怀像是没了气的汽球慢慢的瘫回床上,“我是说过我愿意为了你们献出我的生命,但是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生命是这么简单就可以放手的吗?”零的声音难得出现了怒气。 司空怀有点讶异的看著很少流露感情的司寇零一眼,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放心吧!那时我只是……一下子不能思考……不会再有那种事了。” “这才对,你不活下去,集团的发言人和谈判者谁来当呀!”司马碇拍拍他的肩。 “你们另外找人吧!我现在……”司空怀摇摇头。 他不知道他还能笑吗? 一个笑不出来的人要如何做好一个发言人兼谈判者的角色? “你是不是有点太看不开了?她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你只是把她和你儿时心中的阴影重叠了吧!”小弟双手一摊,似乎对司空怀的话有点不以为然。 司空怀倒抽了一口气,他怒视著小弟,“别逼我!你明知道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和你介意,因为你们对我的意义就像是我的家人。” “那还有什么问题?”小弟一脸理所当然。 “因为她是我的心!”司空怀的语气不容置疑,“别再劝我了,谁来说都没有用,我要退出集团的核心!” “是哦!”小弟挑起一边眉头,突然换上一脸贼笑,然后回头对著门外大声说。“遥遥,你听到了吗?他说他不当发言人和谈判者了,如果你劝不动他的话,这位置你就得负责了。” 遥遥? 司空怀像是触电般的一下子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著站在门口的颜夜遥——活生生的她! 她还活著! 她生怯怯的站在门口,大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真的是她,仍是学不会掩饰自己心事的她,想什么一看就知道。 她没死! “怎么会……” 他的声音小小的,仿彿怕大声一点就会惊醒自己,然后发现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他会发现他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被留下来。 他明明看到她坠崖,也明明看到了反物质沉人海面上的那瞬间,他的掌中明明抓到的只是无助的空虚…… “我们出去让他们好好聊聊好了。” 司马碇对其他的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离开了司空怀的房间,剩下的时间是该属于有情人的。 小弟对一脸呆样的司空怀吐了吐舌头,一脸可怜的看著颜夜遥。 “遥遥,记得帮我和怀说呀,我是被你威胁才不得不帮你的,他刚刚对我好凶哦!害我好伤心哦!” “我……”司空怀现在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不用太感谢我,我会叫益把帐单给你的……也许未来三十年继续当集团的发言人和谈判者或许可以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临去时的小弟笑得比一只猫还贼。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司空怀看著眼眶含著泪水,脸上却笑意盈盈的颜夜遥,他挣扎著想起身,他需要抱著她、将她全力的拥入怀中、感受她身上的温热和气息,才能说服自己这一切不是梦。 颜夜遥一个箭步扑进他的怀中,泪水怎么也停不了的濡湿了他的衣服,她真的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了! 他那飞快的心跳让她好安心。 天哪!这是真的!他们都还活著! “我明明看到你……”司空怀吞了吞口水,再怎么也说不下去,那一幕仍是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上。 “我是掉下去了。”颜夜遥点点头。“可是我掉下去的时候,小弟借我的夹克……” “夹克?”司空怀好像想起了什么。 “就是我要去和托拉维夫见面,小弟说海边风大就把他的夹克借我了。”颜夜遥解释说。 司空怀的脸色一沉,这死小孩根本早就知道,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还敢趁火打劫! “是不是你掉下去的时候,那个夹克喷出一堆丝团像是茧一样把你整个人包起来?” 颜夜遥的情况大概就像是被保丽龙一样的发泡物质包住,吸收了大部分的冲击力,所以掉下这么深的海面也会没事。 “你知道?!”颜夜遥张大眼睛。“那是puf(聚氨脂)吧!就是可以发泡的东西,不过我还是弄不明白他是怎么让puf可以在空气中瞬间发泡,而且我被包在中间却还是可以呼吸。” 谈起化学,颜夜遥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这个问题以后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问他。”司空怀爱怜的用掌心轻轻的抚著她的脸。 “哦!” 他突然转柔的语气让颜夜遥的心愈跳愈快,只能怔怔的看著他。 “以后别再这样对我了。”他握住她的手举到唇边,轻轻的点吻在她的手腕内侧。“你知道我眼睁睁的看著你掉下去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他的声音好哀伤。 “对不起……”颜夜遥小声的说。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是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的,你唯一会对不起我的就是离开我,而你如果离开我……说对不起也没有用。”司空怀定定的看著她。 颜夜遥被他认真的双眸定定的吸引住,她怎么会认为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过去阴影的影响呢? 他的爱是这么的狂热,几乎一触碰就要将人灼伤。 “你是爱我的吧!”她抓著他的手,然后将脸轻轻的在他掌心磨蹭。 “你还怀疑吗?”司空怀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以为整个异人馆连老大那只猫都看出来了,只有你才会有这种疑问。”他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爱她,他有需要连命都豁出去吗? “谁教你说要我、说帮我,就是没说过爱我呀!”颜夜遥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呐呐的说。 “你真的怀疑?!”司空怀恨不得去找个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他打一开始就用他那号称骗死人不偿命的嗓音,火力全开的对她连哄带骗,他可以说服羊都自愿把皮交给他,却说服不了这个小女人明白他是真心的! “不怀疑!不怀疑!我不会再怀疑了!”颜夜遥连连的说。 她就算再有任何的怀疑,刚刚在门外听到的一切也早就将她的怀疑消除得一干二净了。 “小傻瓜!你听好了!”司空怀将唇贴在她的耳边,用他最温柔的嗓音像是起誓的说:“我爱你!一生一世!只有你!” “你……”颜夜遥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红著脸瞪著他有点坏的笑脸。 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他的嗓音用这样的口气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会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虽然这样说很怪,不过我还真的有点感谢这一切,不然你也不会来到我身边。”司空怀轻柔的用手指卷玩著她的长发。 “那你该感谢的是‘老大’才对!”颜夜遥伸手抱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溜进司空怀房间的猫,“如果不是它,我也没办法留在异人馆。” 想当初要不是‘老大’黏著她不放,她早就被人踢出异人馆了。 “嗯……”司空怀轻轻的清了清喉咙。 他的表情引起颜夜遥的怀疑,她一脸怀疑的皱起眉头,“我知道你会的语言种类多得用手指加脚趾也数不完,不过你不会连猫语都懂吧?难道它那时黏在我身上是你指使的?” 不是她太夸张,问题是这异人馆的人一个比一个夸张!她如果有学到什么,就是一点也不能小看异人馆里的人! “你想太多了,问小弟会不会说猫话还比较可能,我只会说人话。”司空怀笑著否认。 “可是……”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司空怀笑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子,手指动了一下,一颗牛奶糖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把糖果放在颜夜遥的手心。“不过我知道‘老大’有个弱点,它呀……不太抗拒得了牛奶的味道。” 颜夜遥看著「老大”像是著了迷的一直挖著她掌心中散发浓浓牛奶香味的牛奶糖,突然想起她来到异人馆的那天,司空怀放在浴室的那罐沐浴乳就是牛奶香味的…… “难道那是你……” 司空怀对她像是触电的表情勾出一抹轻笑,他俯身吻住她张著的红唇,轻声的呢喃:“也许只是意外……也许不是……你说呢?” 尾声 司马碇端了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小弟。 他轻轻的啜了一口,让口中的铁观音特有的苦中带甘的香味滑下他的喉头,静静的渗入他的心中。 “别老是太笃定,虽然你是爱因斯坦的信徒,不过你应该也听过‘上帝不仅会赌骰子,还会作弊使坏,不时将骰子丢到你看不到的地方’这句话。”司马碇突然说。 “史蒂芬·霍金吗?”小弟扮了个鬼脸。“怎么从遥遥来了之后,连你对物理都开始感兴趣了呀!” “我喜欢看书。”司马碇又啜了一口茶。 “你是最近第二个对我这样说的人了。”小弟扳了二只手指在司马碇的面前晃了晃,然后一脸的痞笑。“我有很笃定吗?” “你早就知道夜遥可以和托拉维夫取得联络却还是让怀去冒险……”司马碇眼神一变,像刀子一样锐利的扫了他一眼。“怀的受伤会让夜遥下定决心也在你的预测之中吧!” “是吗?” 小弟不承认也不否认,脸上仍是猫一般谜样的神情。 “你也早就知道反物质的存在……而如果零都能推测出海水是稀释能量的方法……你早就知道夜遥会带著电磁球跳下去……”司马碇愈说,他的眉头就皱得愈紧,“所以你才会把你改造过的夹克让她穿上吧!” 小弟夸张的拍手,一副报以热烈掌声的样子。 “真精彩的推理!” “要是夜遥没跳下去怎么办?你跳吗?”司马碇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跳就我跳了呀!”小弟耸耸肩,然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就机率而言,97.124%遥遥一定会跳的,根本轮不到我。” 小弟脸上的轻松写意,说白了就是“笃定”。 “怀没一拳打在你身上算你运气好,换了是我可就不一定了。”司马碇低低的声音带著浓浓的威胁。 本质上,司马碇是一个个性沉稳的人,不过这不表示他遇到相同的事会忍得下来。 “那可不可以先说好,只打肚子不打脸,不然我可不好见人。”小弟哈哈大笑,似乎一点也没把司马碇的威胁放在心上。 司马碇叹了一口气,“还是同样一句话给你,别太笃定!”既然小弟不给他承诺不再玩手段,那他也不给任何的承诺,要玩大家一起玩。 小弟似乎也看出司马碇心中的不悦,他一口喝光手中的茶后将杯子一把塞回司马碇的手中,然后趁著司马碇两手都没空的时候,稍微给他非常“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什么事都在预测之中真的很无聊!” 小弟对著差点被拍出满口茶的司马碇露出一脸的贼笑,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回应时—— 溜之大吉! 司空怀和颜夜遥的事让他很不闷了一阵子,不知道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有些有趣的事,让他的人生不至于太过无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