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安份》 冷美人登场喜悦 这本《管家不安份》是“当家主子”系列的第三本,于是,第三个问题主子冷飕飕地登场了,顺便面无表情地瞥了喜小悦一眼——你也给我安份点! 喜小悦非常义正辞严地申明,我绝对比你家的管家安份一百倍,不可以把我和他当成一丘之貉!可惜,这个主子甩都不甩我,配合我的介绍上场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喜小悦的视线范围内。 话说,这个主子的问题是太被动不容易亲近,绝对冷美人一只,我刚才还真怕这样拖她出来“见客”会被她一剑毙命呢!(相信我,她经常干这种事的!)不过,我对她还是很有爱的,所以,给她配了个超级热情、无敌活跃的大管家! 呵呵,和清歌这个小管家相比,大管家更有当家的魄力,更有鸡飞狗跳的本领!(清歌是谁?请参考《花瓶少爷》,呵呵,顺便为小管家做广告,不知道她给不给广告费呢?喜小悦摸下巴中……) 不过,郑重申明,小管家和大管家,除了都有“管家”两个字,其实他们真的不认识,绝对没有任何亲戚关系的,那为什么同属一个系列呢?请参考本书后记——喜小悦很认真地做了反省哦! 先来说一下这本《管家不安份》,是我写的第一本穿越题材哦,撒花~~~~(汗,这有什么好撒花的?!喜小悦非常委屈地说:因为这可能是我唯一的一本穿越嘛!) 男主角叫“紫非鱼”(子非鱼,安之鱼之乐?这是男主角名字的出处,千万别给我黑线,因为他还有个妹妹叫紫罗兰呢!)之所以会穿越,请看做是命运的呼唤、宿命的安排吧。飙泪~~~我到底在说什么啊?爆走~~~ 其实,紫非鱼对自己的穿越很看得开,那就是为了得到纯天然无污染的大美人,谁叫他手底下风情各异的美人都是被化妆品“污染”过呢?导致他严重的审美疲劳和神经衰弱,不得不去修身养性,养精蓄锐好再战他的花花世界。 于是,被亲爱的妹妹“诱骗”到充满灵性的原生态山林,遥远的时空非常热情地向他伸出了双手,倏地,一下子就变天了哦! 废话喜小悦不多说了,请大家跟着紫非鱼大管家,一起去征服他那个难搞的主子吧! 嘿嘿,喜小悦就先去后记里呼应上一本书序的主题,亲亲读者们,后记再见哦! p。s。:好孩子一定要按顺序好好把书看完哦! 楔子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气死我了!啊——” 困兽般的吼叫,穿过繁盛参木,直冲天际。 吼叫声惊动了山林中的动物,长臂猴和松鼠们四处窜跳,等发现制造吼声是非我族类的人类之后,惊惶之色渐渐平缓,反而好奇地挤满枝丫,吱吱喳喳探出头,望着树下举止烦躁的人。 乒乓、乒乓…… 紫非鱼皱着眉头,不断地从背包扔出一样样东西,最后颓然地垂下双肩,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奇怪,他明明有带地图,怎么找不到了呢? 望着满地的杂物,外套、手电筒、瑞士军刀、打火机、镜子、水壶等等,就是没有那张他认为应该存在的“地图”!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大石上叹气,认命掏出手机准备向外求救,倏地,他像见鬼似的睁大眼睛。不会吧?没有讯号?明明上山的时候讯号指示条还是满的! 这个鬼地方! “啊!啊!” 他朝着茂密的树林大声嚎叫,吓得长臂猴和松鼠们再次四处逃窜。 天要亡他! 难道号称宇宙第一大帅哥的紫非鱼大少爷就要迷失在这茫茫的原始山林了吗?难道绝世美男子的下场就这么悲惨? 他夸张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开始暴走。他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先天性方向失衡,但应该不至于在这个小山林把自己给弄丢了吧? 啊——怎么办呢? 在抓狂之前,他静静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一屁股坐在枯木上,结束暴走状态。 他因经纪公司的工作压力过大,同时厌烦旗下模特儿们为他争风吃醋,搞得他神经衰弱,对美女产生暂时性的审美疲劳,如果再不给自己放假的话,肯定要到精神病院报到了! 所以,身为数理资优生、毕业却跑去当心理医生的妹妹紫罗兰,就建议他到这座原生态的翡翠山来放松放松,吸取天地精气,修身养性,陶冶性情,恢复精神,然后重新投入他美丽的花花世界。 然而,与世隔绝的翡翠山如同原始森林一样充满了神秘,紫非鱼本打算在此静心两天,然后“重返人世”,可惜眼前的情况告诉他,离开这里似乎是件很艰钜的任务! 如果情况一直恶化,那么他可能成为被放逐天际的可怜人,不,应该说是葬身原始森林的薄命俊男了,他哀怨地想。 他在翡翠山里绕了一整天,已经弹尽粮绝、筋疲力尽,还是找不到出路。 他苦命地起身继续前进,直到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金星,头顶乌鸦飞,手脚直颤抖之际,终于看到了希望——参木林里有一条闪着金色光芒的大路朝他招手,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灿烂。 紫非鱼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兴奋地往“康庄大道”前进,谁知胸口的璠紫玉吊坠突然蹦了出来,闪烁着诡异光芒。 他紧紧地压住胸口不安份的璠紫玉,强烈地感觉到它的雀跃。 见鬼了! 他皱着眉头,按着玉坠的手开始发烫,突然间玉坠从他的手中蹦了出来,骤然发出强光,刺眼的光芒让他很难受,反射性地捂住了眼睛。 璠紫玉所迸发出的惊人强光缠绕着他,而他在这种诡异的光芒和强烈的冲击下昏厥了过去,残留在脑中唯一的念头——紫罗兰,敢骗他来这种“鬼山”,回去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整个翡翠山周围的气流在一瞬间扭曲,继而放射开,接着慢慢地恢复平静。 他从昏厥中慢慢醒过来,头晕目眩,低头看了下胸口安静的玉坠,拍拍自己的脑袋,刚才是他的错觉吧? 可当他起身继续沿着「康庄大道”走出翡翠山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眼。是变天,还是他的幻觉? 他望着天,无语。 老天的玩笑开大了! 第一章 一身蓝色布衣的紫非鱼迎风而立,依然俊俏不减、潇洒如初,他的嘴边挂着一抹略显深沉的笑,满眼思量地看着眼前森严冷清的府邸——唐寻府,回想着自己这几日探听到的消息。 唐寻府是毕瑄国二皇女玉瑭璕的宅邸,在她十八岁受封时由女皇所赐,与大皇女玉璟瑄的景宣府一样,唐寻府可能成为玉瑭璕终生居所,除非她成为下一任的女皇,才可能重新回到皇宫。 他眉头一挑,笑得释然,既来之则安之,他乐观地告诉自己,好歹唐寻府是个数一数二的王府,他能够来这儿当差,说不定还可以“作威作福”呢! 十天前,紫非鱼从翡翠山出来,被眼前古朴的景物彻底吓呆——简陋的茶亭,忙碌的小二,扛着猎物的猎户,挑柴的樵夫,风尘仆仆的栈道,马蹄飞扬的辕车……直到一位热心的樵夫招待他住了几天之后,他才缓过神,开始认清一个事实——一不小心,他跑到了另一个时空,一块陌生的“燎迹大陆”。 他所处的毕瑄国位于燎迹大陆之南,在燎迹五大国中,它是唯一一个由女子执政的国家,在燎迹上百年混战中,一直保持中立。 一年前,毕瑄国被迫卷入其他几个国家的战争,刚满十八岁的玉瑭璕领军率同央啻国、川沃国、朝远国一起围攻圣朝的上日国。但是毕瑄国的军队并未发起进攻,在围攻圣朝失败之后,毕瑄国再次重申中立立场,绝不再受他国胁迫而卷入战争。 玉瑭璕领兵一直受到女皇和大皇女牵制,被迫退兵回朝后,她和女皇大吵了一架,忤逆女皇为大不敬之罪,她因此而被软禁了半年。 这是紫非鱼打听到的未来主子“光辉”事迹,她似乎是个不得志的皇女,不过他最在乎的一件事是——听说她是个英姿飒爽的大美人,这一点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希望未来主子的“美”能够唤醒他对美人的热情,治好他的美女疲劳症,所以一听说唐寻府在招管家,他就日夜兼程地赶到毕瑄国的京城——琏璧城,参加唐寻府管家的招聘。 看着牌匾上金光闪闪的“唐寻府”三个字,他咧开嘴笑得好得意,大步一迈,朝着「管家之路”前进。 伟大的二皇女殿下,我的眼光非常高,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哦! 开春之后,女皇虽解除了对玉瑭璕的软禁令,但因皇太女之位未立,玉瑭璕的处境更为艰难,来自各方对她的袭击层出不穷。 无论是夜袭还是突袭,玉瑭璕似乎习以为常,表现得漠不在乎。而自小服侍她的贴身婢女——闻棋和藕画却心急如焚,时时刻刻担忧着主子的安危,于是瞒着她招聘一名管家,实则是想为她找个贴身保镖。 不料此举却引来玉瑭璕强烈反弹。 “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毋需保镖随侍,马上辞掉。” 玉瑭璕恍若寒冰的声音砸向忠心耿耿的婢女们。 她微微蹙眉,沉着脸,冷眸扫向闻棋和藕画,这两个从小服侍她的婢女,明知她不喜外人近身的习性,如此擅作主张让她很不悦。 她出身军旅,身手矫健本不是普通男子可比,怎会因袭击就需保镖护身呢?她们把她看得太弱了! “殿下,若不是我和藕画武功太差,我们也不会贸然招人。”闻棋跪下,“那人各方面我们都审查过了,他武功底子不错,为人和善,只要让他跟在殿下身边当个小厮,处理杂务,如此对手也不会对他防范,对殿下的安全也有保障。” “我不要人保护。”玉瑭璕的脸色并无缓和的迹象,“辞掉他,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不会让对手看不起,好歹她还是毕瑄国的将军,没道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况且她亦非乖乖任人欺凌的傻蛋,她也会反击,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殿下,如果你不需要保镖,他还是可以留下当管家的。”藕画跪在闻棋身边,着急地说道。 “为何?” 玉瑭璕起身,看着门外忙碌的婢女们,还有不远处四处走动例行巡查的王府护卫,有这么多人围在她身边,她不需要多一个保镖碍手碍脚。 “因为唐寻府的确需要一个管家,而他是最佳人选。” 闻棋恭敬地回答,那人是她和藕画在上百个应聘者中挑出来的,无论是武功或是治家理财,他都有独特的一套。 她思考了一会儿,唐寻府的内务一向由闻棋和藕画负责,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毋需她费心,既然她们觉得有需要,那她也就没有理由反对,因为治家不是她的专长。 她冷然的丹凤眼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婢女,凝霜玉脂般白皙的双颊上,愠色慢慢消退,拂袖坐回原来的位子。她不该对她们怒颜以对。 “下不为例,起来吧。”她的脸色稍霁,“但他只能是管家,不要让他出现在我身边。” “是的,殿下。”闻棋和藕画起身,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下去吧,今天不用准备晚膳,我会进宫用膳。” 玉瑭璕摆手让她们离开,“管家”之事虽不用她再操心,可令她烦心的事依然不少。 她低垂下脸,疲惫地闭上眼。皇位真有那么重要吗?比她们姊妹的感情还要重要? 她三天两头都受到狙击,不知宫中三妹的情况还好吗? 玉瑭璕一向英气飞扬的眉毛染上了淡淡的忧愁。 紫非鱼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满桌子闻棋和藕画两个小美人交给他的帐册,还有几本关于唐寻府各个院落的地图和府邸简介的册子,挑了下眉,要他在最短时间内弄清楚唐寻府情况,并且拟定一份完整的防卫方案。 如果他不能做好这些工作,他就要由管家的位置降为门房,负责守卫工作。她们还真是狠心哪! 紫非鱼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他因为厌倦了经纪公司的事务才决定休假,谁知道跑到这个陌生的毕瑄国,居然还是要做这些工作。 不过比起模特儿公司高负荷量的工作,眼前的这些只能算小意思,所以,一个时辰内他就轻轻松松地搞定了。 昨天,从上百名的竞争者当中,紫非鱼脱颖而出,成功地当上了唐寻府的管家。不是他自夸,以他的堂堂相貌和文武全才,以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管理,以他超级迷人的俊美笑容,还不把小小的管家之位手到擒来吗? 只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招个管家要考他的武功?还好他家是开武道馆的,不然第一轮就没戏唱了,这也就算了,她们还要考他的琴棋书画,更夸张的是,还要求考女红,要不是他抵死反对,再加上迷人的笑容,说不定他真的要表演“飞针走线”了。 总算是通过了考核,还没正式走马上任,就扔给他一堆作业,来个大大的下马威!不过,古人的东西,受过高等教育的他怎么可能搞不定呢? 所以,此刻紫非鱼才有空“咳声叹气”、“自艾自怜”,因为他进唐寻府已经两天了,谁知闻棋和藕画似乎不打算介绍当家主子给他认识,这让紫非鱼的工作激情大受打击。 一大堆关于玉瑭璕的传说又从他的脑海蹦出,听说玉瑭璕拥有皇女和将军的双重身份,文治武功非常了得,而且她还是皇室三姊妹中最漂亮的一个。 美人耶,他很无耻地流着口水,只要有美人可看,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来到据说是满地皆为玉石的毕瑄国。 毕瑄国? 以他破得可以的历史知识,也知道这个王朝不属于中国历史的朝代,准确地说,毕瑄国根本就不在中原的范围。 不过听这里的百姓说,在离燎迹大陆很远的地方有一块东方大陆,那里繁荣富庶,国富民强,正值太平盛世,似乎就是他所知道的中原了。 可惜,他根本就到不了那边。 既然这里美人很多,紫非鱼“见色忘形”的毛病就犯了,懒得去想怎样回去,就当是出国旅行,处心积虑地想见到他那号称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主子。 虽然闻棋和藕画也是美人,但他看惯了旗下不计其数、风情各异的红牌模特儿,那两个丫头还不足以让他惊艳。 他的胃口早就被养刁了,所以才会这么期待见到玉瑭璕。 想当初他就是为了看遍美人,才死都不肯继承自家武道馆,跑去开经纪公司,没有美人养眼的话,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呢? 他一边思量着,一边往后院的凉亭走去,尽管毕瑄国号称一年四季如春,但是盛夏的琏璧城也难掩燥热,对畏热的紫非鱼来说,没有空调的夏天,就像火炉一般。 既然来了这里,只能随遇而安,入乡随俗,可爱的空调,梦中再会了。 咦?停住脚步,远远地,他看到一人背对他坐在凉亭中的石桌旁,对月独酌,姿态甚为悠闲自得。 一袭如丝般黑发在明月照射下,反射着诱人的光芒,让他想起洗发精广告中的黑瀑布,也不及它来得自然且风情万种。那黑的诱惑让他忍不住往前走,想要用手去感觉一下它的光滑和柔软。 紫非鱼蹑手蹑脚地靠近,渐渐地看清了她的侧脸,顿时心脏狠狠地受到冲击,出现暂时的休克现象,继而又怦怦地加速跳动着,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人—— 绝世美人哪! 第一次,单单一个女人的侧脸就让他脚软,心脏兴奋地跳跃,两眼放射出热情的光芒,一颗颗爱心泡泡往她砸去。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最佳女主角。 飞扬的眉,清冽的眼,微抿的唇,挺直的鼻,滑润的肤,黑缎的发,让他一眼就印象深刻到不行的五官,光是背影和侧影,就让他心脏跳动失序的女人,他一定要认识她! 他看过无数的美女,但是,第一次让他有这么兴奋的感觉,仿佛等待了很久,寻觅了很久,他才找到这种感觉。 哈哈,他迫不及待想要和她共谱一段美妙的罗曼史…… “够了吗?” 一道冷然的声音打破了他旖旎绮丽的幻想,为盛夏的夜晚带来一丝丝的冷意。 玉瑭璕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冷光一闪。哪来的登徒子? 紫非鱼看到她的脸,为之一怔,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他可以肯定自己被雷劈到了! 侧脸已经让他惊艳到不行,正面根本就是给他的心脏一记致命打击。 他脚软的症状越发严重,干脆扶着凉亭边的榆树,心脏已经跳得毫无章法,双眼却胶着在她身上,这个女人美得没有天理,美得超有个性。 飞扬的双眉此刻微凝,清冽的丹凤眼闪耀着某种不善的光芒,挺直秀美的俏鼻似乎带着嘲讽,圆润饱满的双唇微翘,似乎等待着他的答案。 而冰冷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使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魅惑气息,一不小心,他当场阵亡,根本没有机会拒绝她对他的诱惑和吸引。 他完蛋了,他对她一见钟情,以后再也不会想看别种类型的美女,这种美已经让他沉沦了。 他不由自主、不可自拔地阵亡在这名不知名的女子身上。 上帝啊,祢怎么可以创造出这种“惨绝人寰”的美女呢? 他看遍世界美女的梦想破灭了,他的眼里从今以后只剩下一个女人了,天哪! 怎么办呢? 号称宇宙第一大帅哥的紫非鱼就要被俘虏了。 他自顾自地“哀怨”,没有注意到玉瑭璕脸上的不耐开始加深。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 她忍受着他脸上犹如白痴的笑容,更忍受着他对她毫无礼貌的凝视。 “你在和我说话吗?” 紫非鱼跳到她身边,伸出手想要碰她一下,却被她一掌击开,让他倒退两步。 “回答我的问题。” 玉瑭璕忍着火气。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对她动手动脚,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我只不过想要确认一下你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只是我的幻觉,或者是上帝派来消灭我的妖女,没必要这么生气嘛!” 他委屈地说,握着差点被击断的手腕,他可以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而这个女人一见面就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可以预料,以后他会很惨的。 “回答我,别让我问第二次。”她冷冷地看着他,他若再乱来的话,她定会让他立即消失。 “我叫紫非鱼,号称天下第一大帅哥,不是我自夸,本少爷的帅气无人可敌,拜倒在本少爷脚下的美人不计其数。”他自恋地介绍自己,两眼对她直冒桃花,“大美人,敢问你的芳名?” 玉瑭璕皱眉,第一次见到如此自恋的男子,毕瑄国的男子多为儒雅温和的谦谦君子,眼前桃花眼一直氾滥着笑意的男子,是她不曾见到过的类型,不论是在军中还是朝野上。 “为何在这?”她再问一遍,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无聊散散步就走到这儿了。”紫非鱼耸耸肩,眼巴巴地看着脸色凝然、让他心跳失常的女人,只差口水没有流下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王府闲人勿进,说出你的目的,是谁派你来的?”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腰间的软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哼,散步?他以为唐寻府是他家的后花园吗? 软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咽了一口口水,眉头颤抖两下,眼巴巴地看着剑,“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剑呢?” 这女人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答案呢?”她危险地眯起眼睛,“大皇女派你来的?” “我不是谁派来的,我是府里的管家。”紫非鱼看着她的眼睛,确定这女人是玩真的,一不小心,他的脑袋就会和身体说拜拜了。 “管家?”玉瑭璕眉毛一挑,“你以为我会相信?” 她压根儿就忘了闻棋和藕画求她留下的管家。 “真的,我对天起誓,我真的是管家,绝不是你认为的刺客。” 这会儿,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自个脑袋的问题,即使面对着心仪的女子,他也笑不出来了。虽然他对她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可暂时还无法若无其事地面对她拿剑威胁自己的样子。 老天真的要亡他不成? 好不容易让他找到完美的最佳女主角,好不容易遇到能够让他脚软的女人,可是下一刻,他可能就成为她的剑下亡魂了! “看来,不来真的你是不会老实说了。” 她哼道,手中的剑已经在他的脖子上警告似的划出一条血丝。 紫非鱼忍住痛,皱着眉,“大小姐,即使你不相信我,看在我对你一见倾心的份上,你下手也不必这么狠吧?即使我是嫌疑犯,也有申诉的权利,你不能这样动用私刑偷偷地把我解决掉,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还敢大放厥词!对付刺客,我有就地正法的权力。” 玉瑭璕冷笑,嘲讽地看着他,还有他脖子上汩汩而流、滑过剑身的血,第一次见到这么没用的刺客! “慢,慢,有话好说,你千万不能把我就地正法!”他举手投降。 “哼,那就招吧!”她冷哼,料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我真的是府里的管家,要不然,你叫闻棋、藕画来,她们会证明我的清白。” 紫非鱼叹了一口气。拜托,她可千万不能再划下去了,不然他会当场血溅五步,希望她快把闻棋和藕画叫来。 他的命在她眼里怎么这么不值钱呢? 亏他对她一见钟情! 呜呜…… 他太可怜了…… “好,再给你一次机会。”玉瑭璕瞥了他一眼,她倒要看看他想如何脱身,“来人!” 两个护卫出现,恭敬地单膝跪在她面前,看见被剑指着的紫非鱼,大吃一惊,“殿下,让你受惊了。”居然有刺客混进来了。 “去把闻棋和藕画叫来。”玉瑭璕道。 一个护卫急急离去,而另一个护卫则上前反手把紫非鱼绑住。 紫非鱼吃惊地看着她,“他们叫你殿下?你是玉瑭璕?” “大胆!不准你对殿下无理!”护卫扬声怒斥。 玉瑭璕不理会他的讶然。 “殿下,听说有刺客混进府里了。”闻棋与藕画匆匆赶来,一起跪在主子面前。 “起来回话,你们认识他吗?”玉瑭璕指了指护卫手中的紫非鱼。 闻棋、藕画这才起身转过头,看到紫非鱼一惊,性急的藕画大叫,“紫非鱼,你怎么在这儿?” 紫非鱼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妹妹,你们快点证明我的身份吧!不然我真要被你们的殿下就地正法了。” 原来她就是玉瑭璕啊! 果然与众不同,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相遇,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会永远记得她拿剑划过他脖子的样子!够有性格,够狠,最重要的是超级对他的胃! “他是谁?”玉瑭璕挑眉。 “殿下,他就是我们求你留下的管家紫非鱼。”闻棋回答。 玉瑭璕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脸色缓了缓,示意护卫替他松了绑,冷冷警告,“以后不准乱闯,下次我也许会直接割断你的喉咙。” “殿下,他刚进府不懂规矩,不小心冒犯殿下,请殿下恕罪,我们会好好教他,绝不让他再打扰到殿下。” 闻棋低下头不敢看主子,她记得主子答应让紫非鱼留下的条件——不能让他出现在她周围。 “殿下,请原谅他这一次吧?”藕画着急地请求。 “下不为例,你们带他去处理伤口吧。”玉瑭璕扬扬手,让一干人等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去了。 闻棋和藕画带着紫非鱼离开,闻棋忍不住训斥,“殿下最近心情不好,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幸运,所以不要乱闯了。” “她真是唐寻府的主人吗?”他笑呵呵地问,压根儿就不在意脖子上的伤口。 “是啊,你先处理一下伤口。”藕画拿出医箱,没好气地看着他。 “她比我想像的还要美丽,而且很有性格,真叫人心仪啊。”他着迷地说。个性美人耶!他一定要追到她,拐也要把她拐到手。 闻棋眼神不善地看着大作美梦的紫非鱼,藕画则敲了他一记响头,翻了翻白眼。 “你们干么?”紫非鱼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敢打殿下的主意,等死吧!”闻棋冷哼,殿下比他想像的美丽又怎样?他对她心仪又怎样?殿下不会喜欢他的! “虽然你长得俊俏,但殿下绝不会看上你的。”藕画摇头,“你继续作白日梦,我们走了,伤口自己处理吧!”可怜的紫非鱼,一定是被殿下吓呆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念头,老天爷,就原谅他的异想天开吧! 看着闻棋和藕画离开的背影,他瞄了下医箱。她们还真无情,居然让他这个落难的大帅哥自生自灭! 不鼓励他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地泼他冷水,他哀怨不已地拿出药膏擦着伤口。 不过,亲爱的殿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缠定了! 呵呵,有这么一个大美女存在,即使他在原始森林也甘之如饴,何况是在如此美丽的毕瑄国呢? 这一趟来得真不虚此行呢! 而在寝室正准备休息的玉瑭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心想,冬天应该还没有到吧? 第二章 自从被玉瑭璕拿剑威胁之后,紫非鱼决定暂时收敛,先好好表现一下,改变她对他不好的第一印象。 于是他非常尽职地扮演好管家角色,把唐寻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他的表现也让人惊奇不已。 首先,他按照闻棋、藕画的要求,规划了一份新的防卫方案,而且重新设计了唐寻府婢女和护卫的统一服饰,根据他的说法,统一的标识和规范有利于他的管理。 不同职位的人在服饰的颜色和配件上加以区别,比如,闻棋、藕画双婢是唐寻府职位最高的婢女,服饰的代表色是海蓝色,腰带绣云纹,佩青玉吊饰;其他婢女着青绿色服饰,腰带绣谷纹,佩碧玉吊饰。 护卫的服饰本来就仿京城禁军服饰,所以他就把颜色换成红褐色,与禁军的黄色区别开来,并在腰牌的吊饰上增加不同玉石,用以区分品阶和所属院落。 而护卫和婢女的服饰,统一在衣袖内衬处绣着「唐寻府”的字样,各自佩戴的玉饰上也都刻有“唐寻府”的标志,玉吊饰同时也是入府的通行证,有利于唐寻府的防卫。 虽说玉是奢侈之物,但在毕瑄国,玉却是最普遍的装饰品,所以,可以依玉的贵重程度来彰显不同的身份和职位。 紫非鱼一从双婢手中接过管家大权,简直是如鱼得水,把他经纪公司的整套模式都搬过来,不但统一服饰,在工作上还实行四个时辰工作制、轮流值班制、加班薪水两倍制、分工责任制、特殊福利制、每月一星评比制等等。 而且,每半个月都要召开一次全体会议,针对上一个阶段的工作对其进行奖励或者批评,然后由每个人发表自己的工作感想和下一个目标,最后他会带头喊起口号,“加油!加油!我们要把唐寻府变成人间天堂!” 玉瑭璕似笑非笑地看着花厅中紫非鱼夸张的“表演”,和婢女、护卫们崇拜的样子,看来留下这个管家还不错,至少府里的气息因此活跃不少,而不是沉闷得让人生畏。 记得在他未来之前,每个人见到她都是恭敬而紧张地弯腰问候,而现在居然会微笑着向她打招呼,对她说︰“殿下,您好!”或者一些稀奇古怪的问候语,像是,“哈啰,殿下!库尼吉瓦,殿下!” 甚至连她去上早朝的时候,他都会带着所有的婢女送她到门口,齐声道:“再见殿下,早点回来!”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她当场被吓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愣愣回应,“嗯。”然后就坐着轿去上早朝。 而回府时更夸张,照样是紫非鱼带着婢女列队欢迎,而且还多了部分的护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鞠躬弯腰,“殿下辛苦了,欢迎回来!” 她当然又被吓到了,当场化作石雕来面对大家的热情,讷讷地点头,越过两排婢女和护卫回到大厅,然后就看见他已经倒好茶候在那儿,涎着脸看她! 仅仅一个月,紫非鱼就把唐寻府变成了另一个模样,而他则像只花蝴蝶似的,每天穿梭在不同人的身边指导比划,笑得像个大白痴,可以想见他这个管家当得很快乐! 玉瑭璕对他登徒子加笨刺客的第一印象,在这一个月慢慢地改观,却对他这个人感到更加困惑。 真不知道他那些点子是从哪里学来的,稀奇古怪的花样层出不穷,这会儿又见他在开会,活跃得不像样。 “哈啰,殿下!”紫非鱼突然从花厅里蹦到她身边,笑呵呵地说︰“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会议?” 贪恋地看着她冷然的脸,他对她迷恋不已,双眼放射出爱的光芒。 他满意地看着她身上穿着他亲自挑选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月牙白的布料把她如雪般的肌肤衬托得更加出色,也把她冷然清冽的气质彰显得更加让人惊艳。 美人如玉,光润生辉,美得让他流口水,好想狠狠地抱住她。 但他不敢,像是害怕亵渎神灵一样,只能贪婪地看着她来满足自己满腔的热情,而且他还顾忌她腰间那把软剑,因为她出手绝不会手软,也不像他会脚软。 “不用。”玉瑭璕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如果这个管家对她的态度能够恭敬一点,她会更满意。 “殿下还有事情要办吗?”紫非鱼又凑近她一点点。 她反射性地退后两步,不喜欢别人靠她太近,冷冰冰地应了声,“嗯。” 他心里有一点失望,看来这个月的努力还不够,虽然她满意他的表现,可还是不喜欢他靠太近,眼中满是排斥之色。 不过,比起第一次的拔剑相对,现在的情况已经改善许多,他再加把劲,一定可以抱得美人归! 他为自己的得意算盘傻乐不已,笑咪咪地看着她,“很重要的事情吗?还是一起来开会吧,大家都很期待殿下的加入呢!” 谁知玉瑭璕不赏脸,瞥了他一眼,皱了一下眉,“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好。”说完便转身往自己的书房走去,对他逾越的行为有点不悦。 紫非鱼叹了口气,挫败地低下头,怎么还是这么冷淡呢? 看来要打动她的心,是个非常高难度的挑战。 “你们说,殿下为什么都不笑呢?”紫非鱼回到大厅里,讷闷地问。 来唐寻府一个多月,他还没见她笑过,永远都是一张清冷的脸、淡然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和全身散发着不与人亲近的气息。 “你以为殿下是你呀,整天嘻皮笑脸的,我们殿下那叫威严,是皇女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藕画白了他一眼。他还在打殿下主意啊? 不过,说真的,要不是对玉瑭璕年幼时的笑容尚有模糊的印象,她还真会以为她生来就没有笑的神经呢! “殿下一向正经,她从小在军中接受训练,自然比常人严肃。”闻棋解释道,“何况她是皇女,现在毕瑄国储君未定,殿下是皇太女人选之一,可能成为下一任女皇,所以为人处事要冷静谨慎,毕竟她身上的责任很重大。” “咦?皇太女不是由长女继承?毕瑄国难道不是嫡长女世袭皇位吗?”紫非鱼好奇地问。她身上的责任确实很重,不像他,为了逃避继承武道馆的责任,任性地跑去开了家模特儿经纪公司,自己在外乐逍遥,不管家中老父吹胡子瞪眼睛。 不孝啊! “毕瑄国的女皇是世袭制,但储君人选是在女皇退位前决定,大皇女不一定就是皇太女,要成为下一任的女皇,不但要有能力,还要看女皇和大臣的考量。”闻棋有耐心地解释。 “那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成为女皇?”他恍然大悟,看来毕瑄国还是满民主的,每个皇女的机会都是均等。 “错!”藕画摇摇头,“并不是所有的皇女都有能力成为女皇,我们殿下是三个皇女中立功最多的,而大皇女是最狡猾的,三皇女则是最天真的。所以,殿下和大皇女是最热门的人选,也因此殿下一直受到攻击,我们才会这么担心她的安危。” 虽然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谁一直攻击她,但大皇女玉璟瑄嫌疑最大。 “所以,你们招管家也要考核武功?” 紫非鱼恍然大悟,不过,以后有他在玉瑭璕身边,看谁还敢来攻击她?要不是因为这样,他第一次遇见她时也不会被当成刺客,害他差点命丧黄泉! 这笔帐他先记下了,以后找到冤大头再好好教训一番。 “是的,我们本打算让你以管家的身份在殿下身边保护她,可殿下不同意。”闻棋叹气。 “嘿嘿,既然是这样,那我更要想办法靠近她才行。”他托着下颚思量着,近水楼台有利于他摘月。 “你有什么好办法?”藕画两眼亮闪闪地看着他。 “办法是有的,不过你们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他眼中闪着算计。 “真的?你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都回答你!”藕画开心地说。 “好,那么告诉我,殿下最喜欢吃什么?她的生辰是何时?平时有什么爱好?她喜欢怎样的男人?她最爱去哪里玩?她对我的感觉怎样?” 他一一列出疑问,这些问题他已经问她们好多遍了,可她们都不肯告诉他,还打击他说殿下永远都不会喜欢他,叫他不要作梦了! 闻棋和藕画皆沉着脸看着不断抛出问题的紫非鱼,眼角隐隐跳动着,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这家伙就不能正经点吗? “你想假公济私?”闻棋冷声道,“白日梦还没醒?” “殿下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藕画继续打击他,“你死心吧!殿下是皇女,你是管家,根本就不配。” “我问这些问题有利于我接近她保护她嘛!” 瞧瞧她们在说什么,为什么玉瑭璕不可能喜欢他?开什么玩笑,死缠烂打他也要拐到她当亲密爱人! “还敢狡辩,藕画,我们来好好地教他认清现实吧!”闻棋哼道,然后和藕画非常有默契地抡起拳头挥向他。 “哇,好歹我也是你们的管家,你们怎么可以对我动手?” 紫非鱼转身往回廊跑去,这两个护主心切的丫头,只要他一提及,想要“染指”她们至高无上的殿下,她们就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下次还是把话偷偷放在心中就好了。 “谁叫你敢打殿下的主意!” “我是要追求她好不好?”说得好像他是色狼。 “我们是请你来做事,不是让你来骚扰殿下的!” “我没有骚扰她,别乱给我添罪名。”这会儿变成性骚扰的嫌疑犯了。 “看你还敢不敢对殿下有什么非份之想!” “喜欢她是非份之想?开什么玩笑。”他又变成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虾蟆了。 “你还敢说,小心殿下听到扫你出门!” “呵呵,她听到才好呢。”他还巴不得让她明白他的心意呢,最好因此大受感动,让他抱得美人归! “紫非鱼……” 看着闻棋稍逊于玉瑭璕的冷脸,紫非鱼愣了一下。 “你不要去惹殿下!” “我就要。”还是老话一句,想要阻止他的雄心壮志,门都没有! “小心你会死得很惨!” “哈哈,谢谢忠告。” 他现在就已经体会到了,所以也做好长期抗战的心里准备了! “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是我的优点之一,哈哈……” 玉瑭璕在书房内听到双婢追逐紫非鱼的声音,当她听到他开口说喜欢她时,她眉头紧皱,待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她的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从来没有人敢说喜欢她,他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地说出口呢? 在还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很大的勇气,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喜欢上她呢? 那只是个玩笑吧?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叫紫非鱼的家伙了…… 她抚着心口,此刻她的心因为紫非鱼的话而有丝不寻常的跳动。 留下他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玉瑭璕隐隐有点不安,仿佛感觉到在未来的生活中,会因为他而多出变数。 九月秋风,凉风习习。 傍晚的唐寻府在夕阳晚霞衬托下,显得异常美丽。 玉瑭璕在书房里看着她喜欢的兵书。 本来是个宁静的傍晚,可是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两道飞扬的眉差点拧成了一条线。 最后,实在难以忍受,“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书,走出书房,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终于看到楼下院中那个制造噪音让她没办法静心看书的人——紫非鱼。 这家伙,她不端出主子的架子,他就愈加放肆了。 紫非鱼抱着一把琵琶,摆出的却是弹吉他的架式,只见他对着二楼的玉瑭璕,想着梁祝中的楼台会,煞是兴奋,非常热情、非常投入地自弹自唱。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采……不要对我不理不睬……” 玉瑭璕仍是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唱什么,更加不明白他弹琵琶不伦不类的模样。 这又是他的新花招吗? “不喜欢啊?那我换一首好了。”紫非鱼毫不气馁,再接再厉! 为了打动她的心,他在一个月的收敛之后,终于决定发起情歌攻势——他已经准备了经典情歌,保证她会醉倒在他迷人的嗓音和优美的旋律中。 “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漂亮的让我心动的可爱女人……”周天王口齿不清的名曲再现,只不过他的投入表演还是得不到她的一丝欣赏之色。 不会吧?连可爱女人都不让她心动啊? 再换—— 他重新摆好琵琶,深情地看着楼上的佳人,让她瞧瞧情歌王子的魅力。 “takemetoyourheart,takemetoyoursoul,givemeyourhandbeforeimold,showmewhatloveishaventgotaclue,showmethatwonderscanbetrue……” true……”?笀k????)t?jukd胫鹓]bu/铯1?:匝莈???#=f?mr? 紫非鱼唱得太投入,以至于没有发现玉瑭璕的脸色铁青得可怕,已经远远超出正常范围。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想转身回书房,但放任他这么捣乱,她根本就不得安宁。 “紫非鱼,够了吧?你到底在鬼哭狼嚎什么?” 鬼哭狼嚎? 他大受打击地看着她。他完美的嗓音、深情的告白,居然换来她这样的评语? 他不要活了,她怎么可以不感动,反而打击他呢? “我在对你唱情歌啊!” “我命令你,马上停下来,离开这里。”她的声音很冷,对待他的捣乱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 “不行,我还有好多歌没有唱给你听呢,刚才唱的英文歌,哦,我忘记了,你根本就听不懂英文歌,难怪你会说我鬼哭狼嚎!” 紫非鱼恍然大悟,马上端出笑容,恢复自信心,“你等一下,我再唱几首,你听完再赶我走也不迟!” “你想做什么?” “唱歌给你听啊,绝对不是捣乱,我发誓!” “哼!” 玉瑭璕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然后抱胸不语,也等于默认了他放肆的行为,反正书是没办法看了,她倒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要耍? 整个唐寻府给他玩还不够,这会儿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玉瑭璕一直觉得奇怪,以他一个小小的管家,不但没有身为下人的谦卑,而且一点都不敬畏她,好像一直都没有搞清楚她是唐寻府主子这状况,更没有分清楚她和他谁是主谁是仆?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有没有找个人来陪,你的快乐伤悲只有我能体会,让我再陪你走一回……” 紫非鱼故作深沉,唱得很是哀怨,不过看到她不友善的冷眸,很有自知之明地住嘴,不然的话,可能又有一把冷剑会直指他脖子。 闭嘴之后,他看到夕阳渐落,天空的另一边出现了一轮朦胧的月影,马上福至心灵,想起第一次也是在明月下见到玉瑭璕,就是那一眼把他给迷住了。 他热血沸腾,引吭高歌,“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晚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唱到高兴之处,他又蹦又跳,抱起琵琶狂乱得像嗑了药似的,激情地弹着,他好像很怀念弹着吉他唱摇滚的学生年代,所以尽情地在她面前自娱自乐。 “紫非鱼——”玉瑭璕受不了了,感觉耳膜都快被他的噪音震破,“你玩够了没有?” “你不喜欢吗?” 他停下动作,小心地看着她的脸,他该不会惹恼了她吧? 想想以前,可都是女孩子追着他跑,特别是他旗下的模特儿,为了他这万人迷的王牌经纪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为博得他的青睐,使出浑身解数,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酒后乱性啊,迷药啊,装软弱扮可怜啊,撒娇发嗲啊等等。 而现在,难得遇到一个让他倾心的女人,他绞尽脑汁想要讨她芳心,她却一点都不为所动,让他的一片痴心照沟渠。 呜呜,遭报应了…… 看着紫非鱼突然自艾自怨的脸,她的火气稍微降了降,淡淡地开口,“我不喜欢吵,你离开做自己的事去。” 看在他为改变唐寻府所做的努力上,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我才没有吵,我是为了让你开心才这么拚命表演的,谁知道你一点都不感动。” 他哀怨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玉瑭璕。这女人是铁石心肠吗?为什么都没有反应呢? “我不需要你拚命表演。”她转过头背对着他,否则他会把她的心情弄得很烦躁。 “可是我自己愿意啊,要是能因此看到你的笑容就更好了。”紫非鱼无奈地说,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凭他堂堂一表人才的外表、才高八斗的学识、俊逸无敌的笑容,怎么可能打不动她的心呢?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老鼠大米都出来了,看来他非得把他所熟悉的流行歌曲全搬出来不可,而且从他越来越不正经的语调可以看出,他已经开始发挥他的恶搞本领,而他的嘻皮笑脸不把玉瑭璕惹怒才奇怪。 但是不管老鼠有多爱大米,不看她的脸色,就代表他死定了。 “紫非鱼,记住你管家的身份。” 玉瑭璕冷冽的声音响起,转过头,眼神凌厉地看着紫非鱼,她没办法再忍受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知道自己是管家啊!” 看到玉瑭璕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偷偷地反省,他刚才是不是玩过头了? “那么,不要做出逾越身份之事。” “我并没有逾越啊,管家不是应该尽量让主子开心吗?” “错,管家要听话,我是主你是仆,现在马上带着你的琵琶离开,否则家法伺候。” 她转过身不再看他,他乱七八糟的举动让她头好疼,为什么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对她敬而远之呢?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听到这么严厉的话语,他垮下了脸,难掩沮丧之色。没有人像他这样,追女朋友不成却总是把人惹恼,还被嫌弃! “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同样是男子,却有这么大的不同呢? 为什么同样是男子,他却远远超过了她对男子的认知呢? “遵命,殿下。”紫非鱼的声音夹杂着失望,低着头,为自己失败的追求行为忏悔,看来下次要换种形式出场了。 “对了,殿下,该用晚膳了。”但愿今天她没有恼到食不下咽,要不,他的罪可大了,闻棋和藕画肯定不会饶他。 “知道了。” 玉瑭璕应了声,听到身后的人离开,她才回过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叹。 抬头看着天空,只剩一轮弯月高挂。 她想起了那个曾经让她倾心的男子,比起无赖的紫非鱼,他的玉面温容显得那么不真实。 她所仰慕的男子,却成为玉璟瑄的未婚夫,就在她领兵出战时。 她曾经那么地喜欢过一个人,却一直没有说出口,骄傲和矜持让她把感情放在心底最深处,等到来不及后悔的时候,他已成了别人的未婚夫,只留她黯然神伤,只知道领兵回到琏璧城的时候,面对的依然是他的笑容,却有说不出的苦涩。 若她像紫非鱼那般,毫不吝啬地说出自己的感情,结局也许会改变。 因为这一点,她原谅他的放肆。 紫非鱼,为什么他的行为越来越搅动她的心,让她不得安宁? 为什么他明明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她却不自觉地拿他们两个相比呢? 玉瑭璕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只能说这个管家太不安份了,害她心烦意乱才会胡思乱想的。 第三章 因为没有早朝,玉瑭璕一早起床时把服侍的婢女遣走,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打理好,今天只需去校场检验新兵的训练成果,并无其他事情。 只是,想到前天三妹在宫中受惊之事,她的眉头蹙起,似乎有人已把矛头指向三妹了。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低沉,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她乖巧可爱的妹妹。 突然,前院传来沸沸扬扬的吵杂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皱着眉出门一探究竟,谁知又是紫非鱼带头搞的鬼,心下顿生不悦。 前几天他抱着琵琶捣乱,才安份没几天又故态复萌,竟然把府里的婢女都召集到前院,不知道在玩什么? 只见一大堆人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在他有规律的口号下做着同样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练功。 他倒是有本事,一大早就把唐寻府弄得乌烟瘴气。玉瑭璕像被冰冻过的声音和着秋风飒然而起,“紫非鱼,你在干什么?还有,大家都没有事做吗?” 她请这些婢女回来不是让她们无所事事跟着他胡闹的。 婢女们一见玉瑭璕的冷脸,马上作鸟兽散,闻棋和藕画对着紫非鱼嘀咕两声,立刻走人。这两天殿下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低沉哦,所以还是别惹她为妙。 他摇了摇头,这些小丫头们都这么怕玉瑭璕啊,一听到她的“警告”,全不讲义气地丢下他逃难去了,亏他还想把公司那套训练模特儿专用的健美操传授给她们! 他笑嘻嘻地蹦到她面前,得意地说:“报告殿下,我在教她们健美操,锻炼身体嘛!” 清晨的朝雾在初阳照射下闪烁着,深秋的风带着轻微冷冽感,这种早晨就是应该做早操,才不会让人变得慵懒。 他这么体贴地为府里的婢女们谋“福利”,可惜“大难”一来,各自纷飞,留下可怜的管家面对主子的责问。 自从前几天用歌声惹恼玉瑭璕之后,紫非鱼只得乖乖地收敛,做个听话的好管家。每天看着她的冷脸,他不禁开始想念以前美人围绕在侧、左拥右抱的风光场面,那时他是何等潇洒、何等风流倜傥,可惜在她眼中,他的身价低得不像话,谁叫他只是她的管家呢? “谁允许你这么做?”玉瑭璕冷眼看着他,其他人都识趣地干活去了,只有他还不知死活地这么得意扬扬! “我是管家,训练婢女们、让她们拥有健康的身体也是我的责任,我要把她们改造成具有代表唐寻府特性的婢女,让外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唐寻府可不像其他王府!”紫非鱼笑呵呵地解释,丝毫没有受到她冷脸的威胁,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我需要的是安份做事的管家,不是作怪的管家。” 她对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懊恼,尤其在她心烦的此刻,更是恨不得伸手把那张笑脸撕开。他就一点烦恼都没有吗? “我哪有作怪,我是在做事啊,你总不会希望看到府里所有人都死气沉沉吧?这样会影响他们工作的情绪,做事的效率也不会高。”紫非鱼据理力争,对于她把他的行为比喻成“作怪”很不以为然。 玉瑭璕脸色再沉三分,烦躁的心情被他的话挑得更加严重,大袖一甩,懒得理会。 “我去校场,你好自为之。”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殿下不吃吗?”他马上嚷道。唉,他好像又惹到她了。 “不必!”她唤人牵马过来,瞥了他一眼,然后策马往校场方向奔去,一大早的心情都被他的“悠然自得”和“大胆言行”破坏了,哪有心思吃他备的早膳。 他站在王府门口,看着她飞驰的背影,挠了挠头,要讨好她还真不容易,他怎么老是惹她生气呢? 奇怪,玉瑭璕去校场都大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她早上没有用膳,中午也没有回来,会不会饿坏了? 紫非鱼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想着。 难道她还在生他的气? 其实早上他也没作怪,玉瑭璕怎么会气得策马离去呢? 他想不明白,干脆把帐本、算盘往桌上一扔,打算要去校场看看她,顺便带点吃的东西过去,这样她就会发现他这个管家的好了! 他马上冲进厨房,吩咐厨娘备好饭菜。谁知他刚提着篮子跨出王府的大门,迎面就碰上把马交给小厮、正要踏进大门的玉瑭璕。 “殿下,你回来了!”他喜出望外,提起篮子道,“我刚要给你送吃的东西呢!” 玉瑭璕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吃过了。”然后不再理他,迳自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等一下。”紫非鱼突然大叫,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左手看,绛红色的衣袖上有着可疑的——血渍?! 她受伤了? 她不明所以地停下来,挑了下眉,询问地看着他。 “你先去书房,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他匆匆地交代一句,然后提着篮子飞奔离开。 她皱了下眉。他怎么了? 这个管家,真是奇怪啊! 她摇摇头,回到书房抽出一卷画轴摊开,上面画着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娇俏可爱。看着画上的三妹,她温柔地笑了笑。好些天没有去看三妹了,过几天又是她的生辰,她还没有准备礼物呢!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书房的门猛地被打开,一脸担忧的紫非鱼提着一个医箱出现。 “你干么?”玉瑭璕一怔,视线从画上移到他身上。 “你的手受伤,得处理一下。”他把医箱放在桌上,眼睛瞄到了画上的人,有点惊讶,但他没空理会,因为她衣袖上的血渍让他觉得很刺眼。 她看向自己的手臂,顿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想起在校场检验新兵箭术时,因为分心想到三妹受惊之事,就被冒失小兵失准的箭擦伤了手臂。 不是什么大伤,她也就没在意。 只是,他怎么会发现呢?他并不像是细心之人啊! “不必麻烦,只是小伤而已。”她摇头拒绝,“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她得好好地想想该送什么样的生辰礼物给三妹。 “不行,伤口必须处理,要是发炎感染了怎么办?”他二话不说,一把按住她受伤的手,飞快地拿起剪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喀擦”一声剪开她的衣袖,露出一截雪白染血的藕臂,上面有着一道长长的、被利器划破的伤口,血已凝结成渍。 紫非鱼心骤然一紧,都伤成这样了,她竟然毫不在意,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玉瑭璕在一瞬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对她“强制”的行为——他剪开她的衣袖,然后用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伤口,还不忘回头安慰她,“还好伤口不深,擦点药就好,不过,可能会留下疤哦!” 看着漂亮手臂上的伤,他好心疼,这个女人真气人,竟然说是小伤,就打算置之不理了。 怦! 她的心猛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心口突然有种暖暖的东西涌了上来,直冲喉咙,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小心翼翼处理伤口的紫非鱼,她低下眼帘——为什么发现她受伤的人是他呢?为什么嘻皮笑脸的他会这么细心地照顾她呢? 她迷惑了,这个爱作怪、爱捣乱的管家不应该这么温柔,也不应该这么体贴地为她清理伤口的…… “好了。”看着已经抹好药、包好纱布的伤口,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转头看向她,却发现她在发呆。 发呆? 玉瑭璕会发呆?! 紫非鱼惊讶地在她的眼前摆摆手,终于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刚才迫不得已冒犯了殿下,希望你不要怪我哦!”她不会是在想该怎么惩罚他吧? “以下犯上,大为不敬,紫非鱼管家,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她冷哼道,竟然不由分说地对她动手动脚,吓得她忘记反应了。 “殿下,情况特殊,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不管吧?”他大呼冤枉。 “算了,下不为例。”看着已经包好的手臂,她轻叹一口气,“还有,别让闻棋和藕画知道我受伤。”不然那两个丫头肯定会大呼小叫的。 “好的,殿下,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他扬起笑容,笑咪咪地补充道︰“我会再来帮你换药的。” “等一下。”她喊住正要跨出书房的紫非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 他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她不会决定要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吧? “你似乎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她突然天外飞来一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呃?”紫非鱼愣了一下,弄不清她的意思,她会是在妒忌他和其他丫头亲近吗?还是—— “殿下的意思是,要我以后收敛点?” 难道她对他“招蜂引蝶”的行为有意见,甚至到了吃醋的地步? 紫非鱼忍不住扬起嘴角,自得地想。他就说嘛,怎么会有不喜欢他的女人呢?嘿嘿,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他的好,准备接受他了…… “那关我何事?”她一句话打破了他的自以为是,却又来一句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你跟我一起出去。” “啊?” 紫非鱼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居然会主动约他一起出门?她不是避他如蛇蝎吗?难道他为她处理伤口的体贴感动了她,所以她决定接纳他,要和他出去约会吗? “你不去吗?” 玉瑭璕看他发呆,突然觉得他这傻头傻脑的模样看起来很有趣,嘴角微微扬起,但是笑意很快隐去,没有让他看到,免得他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地来“讨好”她。 “殿下,你确定?” 紫非鱼压抑住快要飞扬起来的心,小心地确认,生怕是他一时听错产生的幻觉。 “对,明天一起上街,有事需要你帮忙。”她懒得解释,眼睛瞄到画上的三妹,也许紫非鱼会挑到能够令三妹喜欢的礼物。 “好。”他点头如捣蒜,嘴边的笑已经咧成长长一道,心中的欢喜氾滥成灾。 哈哈……他和玉瑭璕明天要约会喽! 他一定要好好地把握,让她发现他这个来自未来的好男人,可是有着许多的优点哦! 她对于他的笑不予置评,看着包好的手臂,心情突然变好了。 琏璧城是毕瑄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燎迹大陆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在繁华的城内,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平和却热闹的气息,商店林立,市集繁荣,贸易相当发达。而在所有的贸易中,最兴盛的一行就是玉器行了,来自各国的商人都会来毕瑄国挑选上等的美玉回国贩卖。 玉瑭璕和紫非鱼正站在毕瑄国最大的一家玉器行——天玑阁的大堂里,招待他们的是天玑阁的阁主水清浅。 “二殿下,欢迎光临。” 水清浅微笑地带着他们来到天玑阁的内室,“这里有着毕瑄国最名贵的玉,相信二殿下可以挑到满意的。” 玉瑭璕淡淡地看了紫非鱼一眼,“你帮我挑一下。” “我?”他一惊。 “对,因为你比较会讨女孩子开心。”她如是说。 紫非鱼还是一头雾水,今天一出门,玉瑭璕就带他直接来到了天玑阁,也没有告诉他要做什么,突然让他挑玉,为了什么呢? “殿下,你好歹告诉我挑玉做什么吧?” “送人。”她的眼睛巡视着展台中的玉器。 “送什么人?”他只能这样探听自己想知道的讯息。 “我妹妹。” 玉瑭璕似乎一直没看到中意的玉,而一旁的水清浅适时进行解说,“要辨识一个玉的好坏,要看五个方面,一是温润度;二是透明度和细腻度;三是敲打声音的清脆度;四是硬度,结构紧密度;五是纯净度。而这边摆出来的玉在这五个方面都是上上之选,二殿下可以从玉的雕琢和造型方面来挑一款喜欢的。” “谢谢。”玉瑭璕客气地道谢,转头看了沉思的紫非鱼,“想好了吗?” “我在想,殿下的玉是用来送人的,那么应该是为了庆祝某件事吧?更甚者殿下还要透过这块玉表达一种感情,所以我还在猜。”他正经地回答,谁叫她的话不能多点呢? “不会问吗?”她淡然地说,“生辰礼物,我希望有祛惊辟邪的作用。” “哦——”他长长地“哦”了一声,“我明白了,送女孩子礼物,我最会挑了。” 他还不忘自夸一番,不过说真的,以前送那些模特儿的礼物不外乎礼服、首饰,要不就是给她们增加走秀的机会,倒还没有真正去挑过礼物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人,除了眼前的玉瑭璕。 不过,他也明白了,今天的“约会”原来是要他帮忙挑礼物的! “阁主,玉中何种色彩最为罕见而且名贵呢?” 他看着展台中色彩斑斓的玉饰,一时也分不清何种玉比较名贵,毕竟他不是什么玉器的专家。 水清浅笑了笑,娓娓道来,“白玉,其色如酥者最贵,但冷色、油色及有雪花次之;黄玉,如栗者贵,谓之甘黄,玉焦黄者次之;碧玉,其色青如蓝靛者为贵;黑玉,其色黑如漆者贵,色次之又谓之墨玉,价低;赤玉,其色红如鸡冠者为好,人间少见,价值连城。” “天玑阁有赤玉吗?”紫非鱼轻问,看了玉瑭璕一眼,见她好像对于赤玉的“价值连城”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一点都不在乎玉的价钱。 “天玑阁号称毕瑄国最大的玉器行,赤玉当然有,但数量不多,价格昂贵。”水清浅点头。 “我们殿下当然要最好的玉,对吧?”他问她,见她点点头。 “那是。”水清浅笑道。 “对了,我们要未经雕琢的赤玉。”他突然间变得很专业,“我想要用赤玉雕琢成辟邪造型的佩饰,可以吗?” 玉瑭璕讶然地看着他,“为何要这么做?” “赤玉是玉中极品,可以彰显三殿下的高贵,而玉本身有祛惊辟邪的作用,如果再雕琢成吉祥兽辟邪的模样,可以增强驱邪意念,殿下本意不就是祛惊吗?做成玉佩饰可以随身携带,时刻保护佩戴者。最后一点呢,如果雕琢玉的师傅技艺超众,可以将一块名贵的赤玉雕琢成一件罕见且精致的工艺品,会更惹人喜爱。”紫非鱼侃侃而谈,这要感谢他看过的某期玉文化的展览。 “是的,玉佩多以玉环造型为主,但雕琢成玉辟邪,价值更高。”水清浅认同他的观点。 “那就按他说的做吧!可以吗?”玉瑭璕点头,这个管家脑子里装的东西还真多,什么都懂,让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水清浅自信满满,“没有我们天玑阁做不了的玉。” “那么,可以把辟邪雕琢得活泼可爱一点吗?”紫非鱼问,又很有经验地说︰“小女孩都比较喜欢可爱的佩饰。” 要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卡通”是什么,他还想建议他们把辟邪的造型弄得卡通一点呢! “应该没有问题。”水清浅想了想,立刻答应。 “何时可以取?”五天后就是三妹的生辰了,她可不希望到时候拿不到玉。 “三天后,我会亲自送到府里请二殿下点收。”水清浅面带着职业的笑容。 “好,我会在府里等你的。”玉瑭璕点头,转身离开了内室。 紫非鱼留在内室中,随着水清浅办理后续的付帐等工作,待他跟上在天玑阁门外等候的玉瑭璕时,却发现气氛变得诡异。 在她的面前还站着两个人,一个笑得慵懒的女子,眼中却带着狐狸般精明的神采,正与她对视着。另一个则是温文儒雅的书生型男子,笑意温和,性情似乎不错。 紫非鱼走上前,挨在玉瑭璕的身边,感觉到她似乎心情变得低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向清冽的双眼更加冰冷。 “殿下,事情我办好了。”紫非鱼轻声地回报。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二殿下,真巧啊。”眼前的男子温柔地问候。 “难得在这里见到太傅,还有大殿下,别来无恙。” 这男子正是玉瑭璕的太傅,毕瑄国翰林院的院士,更是大殿下玉璟瑄的未婚夫,也就是玉瑭璕曾经喜欢的风吹彻。 “想来二殿下过得很不错吧?” 玉璟瑄懒洋洋地靠在风吹彻的身上,笑咪咪地盯着她和她身旁的紫非鱼看,似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很值得玩味。 “托大殿下的福。”玉瑭璕的眼中蒙上一层寒意,挑衅地看着玉璟瑄,并不惧怕她,气势更胜一筹。 “是吗?我怎么听说唐寻府有刺客出入呢?”玉璟瑄转头问风吹彻,“你说,有谁敢对我们的二殿下动手呢?这不是找死吗?” “大殿下消息真灵通。”玉瑭璕不置可否,冷冷地哼道。 而一旁的紫非鱼则是皱着眉头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暗涌。 “璟瑄。”风吹彻警告似的看了玉璟瑄一眼,然后对玉瑭璕温和地一笑,“二殿下来此,也是为三殿下买生辰礼物吧?” “难得大殿下会记得三妹生辰,我以为只要有人不去吓三妹,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显然,她把三妹受惊的帐算在了玉璟瑄的身上,在两人之间已经似有若无地冒出了火花。 “是吗?三妹受惊了?”玉璟瑄笑了笑,“呵,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我这个大姊当得没有你二姊好呢,难怪她总喜欢黏着你。” 玉璟瑄的眼中闪烁着某种诡异的光彩,嘴角也扬起奇怪的弧度,在谈笑间就对玉瑭璕施加了无形的压力。 “三妹是我最疼爱的人,若她出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玉瑭璕冷冰冰地看着玉璟瑄的笑,同时警告她,若她动手,她会追究到底。 “小女孩总要经历一些波折才能长大,你说呢?吹彻?”玉璟瑄倚靠着风吹彻,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倒在他身上睡过去。 “话虽如此,但并非每个女孩都能承受。”风吹彻不敢苟同,关切地问玉瑭璕,“二殿下,三殿下的情况还好吗?” 毕竟三殿下玉璃珂也是他的学生之一,前几天在宫中,听说玉璃珂身体不好要休养几天,倒没有料到是受了惊。 “不大清楚。”玉瑭璕眼中有着担忧,看向玉璟瑄的时候,沉声道:“若有人想对付璃珂,最好先问我同不同意。” “姊妹情深,真叫人感动!”玉璟瑄轻笑,一点也不在意她眼中的威胁和警告。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突然,紫非鱼扬声对玉瑭璕说,似乎在严守着一个管家的本份。 “你身边竟然多出这么一个男人。”玉璟瑄打量着紫非鱼,摇摇头,“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璟瑄。”风吹彻不悦地沉下声,“二殿下,请你别介意大殿下的玩笑话。” 玉瑭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却微微发疼,淡淡瞥了玉璟瑄一眼,“大殿下爱开玩笑的毛病似乎愈发严重了。” 她和她之间的仇很早以前就结下了,因为风吹彻,让她们彼此看不对眼。 “嘿,我一向不开玩笑的,不是吗?”玉璟瑄仍然笑着,“失败者总爱用过多的言辞来修饰曾经的失败。” “璟瑄,我要生气了。”风吹彻沉下脸,她就这么喜欢挑衅玉瑭璕吗? “哈哈……”一阵笑声打破了现场严肃的气氛。 所有人全看向大笑的紫非鱼,不解究竟有何可笑之处。 “殿下,大殿下说的是,失败者的确话多,我们不要理会,回府了。”他笑着解释,看着不解发愣的众人,加了一句,“我们的殿下一向话少,倒是大殿下话很多。” 玉瑭璕领会,没有再多说,直接跟着紫非鱼离开,心中却为他刚才的话悸动着。这是第一次有人不畏惧玉璟瑄,反而维护她。 紫非鱼,真的让她胡涂了,他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管家,为什么敢得罪玉璟瑄为她出头呢? “呵呵,真有趣,被将了一军。”玉璟瑄无所谓地耸耸肩,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个男人的胆子真大,居然连我都敢得罪,真不知道玉瑭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帮手,你知道吗?” 风吹彻摇头,“不要多管闲事,我们的事还没有做呢!” “我就高兴。”玉璟瑄皮皮一笑,然后进了玉瑭璕刚刚离开的天玑阁。 “早晚有一天你会尝到苦头的。”风吹彻无奈地看着她。 “我等着呢!” 她等着亲爱的玉瑭璕妹妹发怒,等着她和她正面交锋,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第四章 遇见大殿下玉璟瑄,让玉瑭璕的脸色变得深沉,回到唐寻府之后,这几天她的心情依然一直受到影响。 紫非鱼大概猜出她们之间的心结颇深,两个人甚至可能是敌对的关系。 但是,她们姊妹想玩什么花样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要看到她开心就好。 所以,一大清早,为了讨她的欢心,他跑到唐寻府后院花园中摘了满满一怀的紫罗兰,然后经过包装,变成一束高贵素雅的紫罗兰捧花。 嘿嘿,她一定会喜欢的,想想,堂堂的紫大帅哥非鱼公子亲自摘的花耶,还是第一次送给女孩子的花呢! 所以她肯定会被他感动,说不定一高兴,给他一记笑容或一个吻,那他就赚到了。 紫非鱼哼着小调往她的房间走去,这个时候她应该练完功正在休息,可以想像她一边饮着茶,一边看着兵书的模样,多么地让人着迷。紫非鱼可不敢让她知道他偷偷看她的事,说不定会被当成色狼挖了双眼呢! 不过呢,他们现在的关系比起初次见面的刀戎相见,已经好太多了,他甚至可以肯定,玉瑭璕已经慢慢地接受他这个管家的存在,从前几天她主动约他一起去买礼物,就可以证明。 所以,只要他再加把劲,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的! 咦?奇怪,这个时候,玉瑭璕怎么把房门给关上了? 他抱着花,看着关闭的房门有些讶异,于是悄悄地靠近,轻轻推开了门。里面没有人吗? 他把花放在桌子上,转头看看四周,突然发现,屏风后面伸出一只裹着纱布的手臂,手臂轻轻地穿过衣袖,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衣服细碎的窸窣之声。透过屏风还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屏风下的缝隙依稀可见是一双洁白美脚,优美的脚踝还挂着一串翡翠链子,翠绿映衬着洁白,更显风情无限。 紫非鱼倒吸一口气,吞吞口水,没料到会看到这么“香艳”的画面,感觉有一股热气直冲心头。 单单看着这样蒙眬的身影,已经让他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到失序的地步,脸发烫烧红,心中浮出了色狼的念头,很想立刻扑过去,把她抱个满怀,狠狠地揉进心里…… 好想,好想,可是有那个色心,没有那个色胆…… “哼,有胆子看就要有胆子留下来!” 屏风后面传来玉瑭璕略带火气的冷哼,对练武之人来说,一点点的动静都逃不过灵敏的耳朵。 她因为今早练武出汗过多,所以沐了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谁知守门的婢女失职擅自离开,居然让紫非鱼这个“登徒子”趁机摸了进来,她要是不好好地教训他,他永远都不会懂得规矩!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紫非鱼开始叫苦连天,他怎么一时给忘记了,玉瑭璕是何许人也,怎么会不知道有人在此光明正大地“偷窥”呢! “是吗?”她从屏风后走出来,“我的房间岂是随便能进的?你当我这儿是客厅吗?”悠悠香气伴随着冷冽的语气传来,她此刻的心情飘忽难定。 换好衣服的她,一袭浅金色绣锦长袍,透明的薄纱外衫,简洁明快的剪裁,看起来帅气且高贵,又不失女子的妩媚之色,活脱脱就是一个巾帼俏佳人。 他一看到这么帅气打扮的玉瑭璕,口水当场不客气地飙出来,两眼瞠得老大,自动忽略她的问话,喃喃自语,“太漂亮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帅又这么美呢?我的心脏又开始乱跳了……” 他对她的迷恋已经到了不可自拔、不能自己的地步,他只能任自己沦陷,看着眼前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真的好想好想把她抱在怀里,感受她的存在。 可是他不敢,他甚至以一种怕亵渎女神的膜拜心情看着她,却不敢真的对她下手。 他真的很喜欢她,可是她那冷淡、凌厉的眼神警告着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她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瞧够了没?” 冷冷的声音如寒风一样吹起,把正在犯花痴的紫非鱼惊醒,愣愣地傻笑着,如实回答,“没有,永远都看不够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美、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心动呢……” 开始耍白痴了? 玉瑭璕脸色再沉一分,这个家伙,前几天才觉得他细心安份又无畏,今天他就故态复萌,吊儿郎当地闯进她的房间,还不客气地对她流口水,嘻皮笑脸地胡说…… “紫非鱼,趁我动气前马上离开。” 这样的话,她可以不和他一般见识,原谅他对她的冒犯和无礼。 周围缓缓流动着清冷气流,看着她的黑脸,紫非鱼终于从花痴状态中清醒,拿起桌上的紫罗兰,却依然笑嘻嘻,“鲜花赠美人,最为合适。” 痞子模样原形毕露,他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美色当前,他只想谄媚献殷勤,即使惹得美人怒目相向也无所谓。 玉瑭璕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花,鲜嫩欲滴的紫罗兰,高贵而优雅地绽放在他的手中,而他脸上谄媚的笑虔诚而且充满着渴望,等待着她收下花的眼神灿若星辰。 “你不喜欢吗?”他紧张地问,“这可是我一大早就去采的,很辛苦的,你就收下吧?”他开始害怕她会直接把花砸在他头上以示不屑! “你的花样越来越多了。”凉颤颤的声音飘了起来。 “多谢殿下夸奖,只要殿下喜欢,我还有好多花样的。” “你知道安份两个字怎么写吗?” “呃?” “紫非鱼,你的身份是管家不是花匠。”她提醒他,双手抱着胸,根本就不想接过他手中的花,“你知道为什么唐寻府会有紫罗兰吗?” 一股冷飕飕的风开始在他的背后吹起,一直盘旋着不肯离去。 紫非鱼咽了咽口水,他该不会采了不能动的花吧? “不是因为它漂亮栽的吗?”难道这个紫罗兰还有特殊意义?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想闻棋、藕画太失职,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任你胡闹。” 显然,她并不乐意看到紫罗兰被他摘下,更不乐意看到紫罗兰出现在她面前。 紫罗兰,让她觉得心闷。 “殿下,不关她们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 紫非鱼这会儿开始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连累到闻棋和藕画,他会被那两个丫头掐死的。而此刻的玉瑭璕面无表情,所以他也不明白到底紫罗兰对她有何意义,她为什么会为它发脾气? “你有义气,我不怪她们。” “那就好,敢问殿下,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紫罗兰是我让花匠栽培的,而你未经我同意,就这么糟蹋它、蹂躏它、摧残它,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看似无奈的话语,却充满着威胁。 紫罗兰对她来说,代表着一段回忆,她把它养在花园中,不是为了欣赏,而是为了纪念。 而紫非鱼就这么大剌剌地把它采下来捧到她的面前,把过去的记忆从她脑中活生生地挖了出来,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面对玉璟瑄口中的“失败”! “这么严重?”他敬畏地看着怀中的花,神情变得严肃。 “非常严重。” “是吗?那我该怎么办?”他开始想像她可能有的可怕举动。 “你拿这花是要送给我的吗?”玉瑭璕突然温和地问,眼中隐隐闪耀着某种算计的光芒。 “是的,你还要吗?” 紫非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她该不会真要拿他开刀吧? “很好,我收下。” 她接过他手中的紫罗兰,捧着它轻轻地放到桌子上,然后回过头,脸色骤变,眼神一冷、嘴一抿,身随心动,一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冷冷地、轻轻地说道:“我今天要让你明白,我的房间不可以乱进,我的花不可以乱采,我的府邸不能乱闯,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殿下,有话好好说嘛!”他往后退两步,感觉此时的她很恐怖。 她冷笑一声,挥拳的方向就是他那双招摇的桃花眼。 “砰”地一声,他捂住眼睛,哇哇大叫,“殿下,你来真的呀?” 惨了,惨了,他俊美无比、无限性感的桃花眼,他笑起来会勾人心魂的亮眸,呜呜……他要毁容了,玉瑭璕好狠! “谁给你胆子去采紫罗兰的?我讨厌看到它!” 玉瑭璕抽出软剑就往他身上刺,他上窜下跳、左躲右闪,尽量躲着她的攻击。只是难以明白,为什么她突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居然拿剑来教训他,可见她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殿下,有话好好脱嘛,不要动刀动枪的,很危险!” 紫非鱼一边跳一边叫,还要一边很有技巧地躲过时时准备见血的剑。 不是他不敢还手,而是,玉瑭璕是他喜欢到心都要皱成一团的女人,他怎么会对她动手呢? 何况,她的武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很没用地想——他可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他还手的话,会死得更快。 明明刚才她表现出一副紫罗兰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样子,转眼脸色一变,就变成她和紫罗兰有仇,而他犯到了她的禁忌,所以就拿他出气开刀。 “还逃吗?再动一下,我就让你永远都动不了。” 她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定住他的身子,让他动弹不得,小心看着脖子上的剑。 第二次。紫非鱼在心里哀悼,他已经被心爱的女人两次拿剑威胁了,这种冰冷的触感真叫他心里毛毛的,只能打哈哈,“殿下,我知错了,我下次绝对不会乱动府里的一草一木,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看在我这么努力躲剑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玉瑭璕看着他脖子上的软剑,有点无奈地摇头,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慢悠悠收起了剑,全身散发着强烈的疏离感,“带着花马上离开!” 他总能轻易惹恼她,而一向以冷静严谨着称的她却一再为他失控发火,看来,她的自制力并没有自己想像的好。 早知当初就不该留下他,也省了一大堆的麻烦。 “你不生气了?” “你安份点,不要总来惹我。” 梦幻的紫罗兰,犹如那段梦幻短暂的记忆,她永生难忘,却不愿再回想。那年她为何栽培紫罗兰,又是为何一年不曾去看过园中的紫罗兰,她都想忘记。 紫非鱼的讨好之举,牵动了她心中最痛的伤。 “殿下,你真的不喜欢吗?这花很漂亮的。” 他不死心,看到她收起剑,胆子又大了起来,猜想刚才她只是吓他而已,应该不会当真狠心对他下手的。 她没回答,而是转身拿起桌上的紫罗兰想要扔还给他。 “为什么不喜欢呢?” 他不死心地跟上,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谁知道,当她转身准备砸他花之际,紫非鱼踩到了她的裙摆,心中一急,赶紧退开,不料却绊了一脚,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向她。 砰! 紫非鱼把她扑倒在地,嘴唇好死不死印上了她的唇,玉瑭璕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愣住了。而他却迅速地回过神,抓住了时机,顺藤摸瓜,欲罢不能地吻上了她,吻得缠绵悱侧。 不要问为什么玉瑭璕没有把他推开,因为她呆了,第一次和男性这么靠近,还被吃了豆腐,等她回过神之际,她的拳头已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另一只眼。 “啊!好痛!”他大叫,不过刚才被他偷了一吻,值得。 瞬间,他由原来的家有贱狗升级成国宝熊猫,顶着两个黑眼圈,双手却还搂着她倒在地上,两个人的姿势非常暧昧。 “起来!” 玉瑭璕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他居然还压着她不起来,这个登徒子管家,她要砍了他的脑袋! “呵呵,反正都已经倒下了,多躺一会儿又何妨?”紫非鱼忍住两只眼睛遭她“青睐”后的疼痛,咧开嘴笑道。 “找死——”她挣开他的双臂,想要再给他一拳,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殿下?!”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藕画,看到他们的姿势,讶异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乍红,眼珠子转啊转,尴尬地傻笑着,他们两个好亲近啊! 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还不快起来!”玉瑭璕推开他起了身,却发现他还赖在地上。 “殿下,你刚才揍了我一拳,好痛耶!” 他装死扮可怜,惹来她一记警告的眼神。 “藕画,有事?”玉瑭璕转头问。 “天玑阁的阁主送玉来了,正在客厅等着殿下呢!” 藕画小心地观察着两人,总觉得他们之间很暧昧,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紫非鱼嘴边更是挂着偷腥得逞的诡笑,很自得其乐呢! 为何紫非鱼和殿下会变成这样?真叫人好奇! “我马上过去。” 玉瑭璕整了整衣裳,再看向地上装柔弱的紫非鱼,她仰起头,高傲得像个女王,一点也不把刚才的意外和尴尬放在眼里。在走出房门时,伸出脚毫不客气地踹向他,哼道:“我们的帐有得算了。” 然后,甩头往客厅走去。 “殿下好狠哪!” 他捂着刚才被踹到的小腹站起身,嘴边依然挂着笑意,标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痞子样。既然她这么爱把他当沙包,他就可以想像她是多么地喜爱他! 因为,有句话说得很好——打是情骂是爱,由玉瑭璕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她对他“爱”的程度了,呵呵,被打总比被忽略好吧! 呵呵…… “我说管家啊,你该不会被殿下踹出毛病了吧?” 藕画担心地看着笑得像白痴的紫非鱼,尤其是他那双惨不忍睹的桃花眼,可以想像殿下是多么用力地教训他了。 “呵呵,那是殿下对我喜爱的表现!”他得意地说。 “你有病啊!”藕画不可思议地大叫,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瞧,该不会真被殿下打出问题了吧?“你和殿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送她一束花而已。”他眼睛扫向地上那束被他们压扁的紫罗兰,莫可奈何地耸耸肩,“藕画,你说殿下为什么会讨厌紫罗兰呢?” 她睁大眼,捶了他胸膛一记,给他大大的白眼,“你居然拿紫罗兰给殿下,不要命是不是?” “嗯?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难道玉瑭璕和紫罗兰之间有段不为人知的恩怨? “反正你以后就知道。”藕画就是不肯告诉他,还指着他的眼睛嘲笑,“你的眼睛……哈哈,殿下下手可真重,不过,还好啊,以前要是谁敢拿紫罗兰出现在她面前,肯定会被她扫地出门的,今天算便宜你了。” 关于紫罗兰,在唐寻府向来是个禁忌,谁知他就是有本事能够惹到殿下。 “藕画妹妹,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你就大发慈悲,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不好?”他涎着脸,非常谄媚地望着她。 “不行,被殿下知道的话,我就惨了。”她调皮一笑,“呵呵,我要去看看殿下了,顺便告诉其他人你被殿下教训的事,哈哈……” 藕画笑哈哈地离开,而紫非鱼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的身影,唉,看来玉瑭璕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啊! 不过,可以想像的是,接下来的几天,一向自夸俊美无俦的他,顶着两个被人揍青的眼睛,肯定会惹来不少注目的眼光。 “姊姊,你来了!”玉璃珂兴奋地抱着好久不见的二姊,撒娇地嘟着嘴,“姊姊,你好久没来看我了。”要不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辰,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看她呢! “让我看看,脸色还是不大好。”玉瑭璕抚摸着妹妹略显苍白的脸,“上次让你受惊,是姊姊不好。” “姊姊,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吓到自己,已经没事了。”玉璃珂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接着抱怨道:“自从你和大皇姊搬出宫后,我和小弟都好无聊呢!” 她压根儿就不相信妹妹对“受惊”的解释,反正除了玉璟瑄,谁还会对天真善良的璃珂动手呢? 但她也不点破,仍宠溺地摸着妹妹的脸,“因为我们都是大人,必须独立,这样母皇才不会操心,来,看看姊姊给你的生辰礼物喜不喜欢。” 玉瑭璕拿出特别为玉璃珂打造的赤玉辟邪佩饰,她开心地接过手,“好漂亮哦,姊姊,你和大皇姊送的礼物可以配成一对呢!”她跑到首饰盒中拿出玉璟瑄送给她的黑玉朱雀佩饰。 玉瑭璕若有所思地看着妹妹手中的两件佩饰,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只是猜不透玉璟瑄送和她凑对的佩饰用意为何? “璃珂,喜欢吗?” “嗯。”她重重地点头。十四岁的玉璃珂,从小就是由大她五岁的玉瑭璕所照顾,对她特别依赖。所以自从玉瑭璕搬到唐寻府后,她就常常吵着要姊姊进宫,因为母皇从不让她出宫的。 “那就好。”玉瑭璕脸上泛出很难看到的淡淡笑意,“璃珂,在宫中要小心一点,不要支开护卫自己偷偷跑去玩,知道吗?” “知道了,姊姊。”玉璃珂应道,“对了,听说你们府里的管家很神奇哦!”两眼光芒闪闪,显然好奇已久。 “你怎么知道的?”玉瑭璕一愣,倒没有想到紫非鱼的大名可以传播到宫里来。 “上次闻棋进宫时告诉我的,很好玩呢,我也好想去你那儿看看,可是母皇都不让我出宫,你和我说说那位神奇的管家好不好?人家好好奇,在宫中很无聊呢!”她拽着姊姊的手撒娇。 “有吗?”紫非鱼哪是神奇,根本就是在捣乱! “有的有的,姊姊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嘛。” “哎,他呀,就只会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气你姊姊,哪里神奇了?” 玉瑭璕口气不自觉多了一份无奈,也许是因为在自己天真无邪的妹妹面前,她才能这么放得开,可以把自己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 “可我听闻棋说他很喜欢姊姊,而且你们府里每个人都很喜欢他,难道姊姊不喜欢他吗?”玉璃珂歪着头问。 “喜欢?”她皱眉。其实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常常被他惹生气倒是真的,“只要不在府里搞怪,姊姊也不会为他烦恼了。” 想起前几天,为了惩罚紫非鱼,玉瑭璕罚他在三天内把花园里所有的杂草都除干净,看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在花园里干活的那一幕,想来有点好笑。 “姊姊,你没发现吗?你很少把一个男子的事放在心上呢!可见你家管家很厉害哦,居然能够把姊姊惹恼。呵呵,真的很想见见他,姊姊,下次有机会带他进宫来好不好?”玉璃珂呵呵地笑着。 “是吗?我把他放在心上了?”紫非鱼什么时候被她放在心上了,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嗯,姊姊自己没发现而已,我好想看看他,听说他长得很好看,姊姊都不动心吗?” “别乱想了,只要你好好地照顾自己,姊姊就带他来让你好好参观。”玉瑭璕应道,对于妹妹的处境还是很担心,母皇一向忙于政事,对妹妹常疏于照顾。 “嗯,那姊姊和我说说他的事,听说他在府里做了很多有趣的事呢!”玉璃珂显然对于“大名鼎鼎”的紫非鱼很感兴趣,一直追问个不停。 “现在姊姊府里没几个人怕姊姊了,就是那管家搞的鬼。” 拗不过妹妹,一向疼爱她的玉瑭璕当然把紫非鱼这个人从头到尾说给她听了。 说到他,就不得不说他那怪异的行为、层出不穷的花招、爱招蜂引蝶的桃花眼、胆大包天的性格和热情洋溢的生活态度等等。 玉瑭璕的眼睛瞄向手臂,那家伙还有细心的一面。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印在脑海当中,就像鲸吞蚕食般,紫非鱼已经慢慢地在她的心中生了根,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除了曾经仰慕的风吹彻外,她一向不曾对哪个男子投入过多的心思,也不曾去注意到某个男子的举动,更不曾为了哪个男子心绪不平过。 只是她对他的放纵,让他们之间的纠缠越来越紧,他在她心中的痕迹也越来越深了。 也许有一天她会发现,除了风吹彻,嘻皮笑脸的紫非鱼是第二个被她放在心上的男子了。 第五章 紫非鱼不得不佩服自己犹如蟑螂般打不死的韧性,而且还能屈能伸、百折不挠,舌灿如莲,终于缠得闻棋和藕画举手投降,给了他一记大白眼之后,如他所愿地告诉他关于紫罗兰的禁忌。 紫罗兰是玉瑭璕的太傅风吹彻最爱的花,她是为了风吹彻而栽培的,由此可知它对她的意义,紫罗兰代表着她对风吹彻的爱恋,单纯高雅,一点都不张扬。 可是一年前,当她从边境撤兵回来时,风吹彻已经成了玉璟瑄的未婚夫。 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再看一眼花园中为他而种的紫罗兰了。 “殿下是因为怕睹物伤情,所以才讨厌紫罗兰的吗?” 紫非鱼心里不是滋味,想起那天在天玑阁门前遇到的风吹彻,的确是个翩翩美男子,温文尔雅,不过温和的人最是无情,并且看起来很虚伪!哪里比得上他的赤子诚心呢! 然而,玉瑭璕似乎对他还是念念不忘,余情未了,藕断情丝难断。 难怪看到紫罗兰时,她的脸色会那么精彩,不惜拿他来开刀。 “殿下从小就仰慕风太傅的才华,谁知大殿下手脚那么快,在殿下领兵出战的空缺趁虚而入!”藕画忿忿不平。 “虽然我们殿下感情一向内敛,但她知道风太傅和大殿下的事后,也消沉了好久。”闻棋想起了那个时候被女皇软禁的玉瑭璕,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寡言到令哑巴都甘拜下风。 “大殿下是故意的,她明知殿下的心意,却横刀夺爱。”藕画又想起主子不时遭遇的袭击,对玉璟瑄更是不满。 “你下次谨慎点,不要再惹殿下生气。”闻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还没见哪个男子像他这样,大张旗鼓地向主子表示好感呢! “嘿嘿,知道了,谁叫你们都不肯告诉我呢、” 紫非鱼笑嘻嘻地应对,心底开始明白,玉瑭璕不肯接受他,是因为心里还藏着一个风吹彻。 唉,难怪他都这么用力用心地追了,她都不感动,想来就有点挫败,不过,他给自己打气,他可是宇宙第一大帅哥,小小一个古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何况是已经死会的,以玉璟瑄的本事,风吹彻是不可能还有活标的机会了。 “虽然我们不能阻止你对殿下的心意,但是,若殿下因你而受到伤害,我们绝不会饶你的。”藕画举起拳头警告。 “不要把我当祸害好不好?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呢?倒是我的一颗心已经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了,就不见你们来安慰我为我打气呢!”他做出西子捧心状,惹来两人的笑声。 “所以劝你不要对殿下抱太大希望,她不会喜欢你的。”闻棋说着风凉话,“我们走吧,让他一个人好好地把花园整理好。” 不能陪着他胡闹,否则他只会变本加厉,欲罢不能地装疯卖傻。 “你们也太狠心了吧?这么大的花园,我一个人要弄到天荒地老的!” 紫非鱼看着她们的背影哀嚎,玉瑭璕真是够狠的,不但要他把杂草除干净,顺便也让他和一堆的虫子为伍,而闻棋、藕画只会看戏,乐得看他吃瘪的样子。 “又不是我们得罪殿下。”藕画回过头给他一记爱莫能助的眼神,到时候被主子冠了一个帮凶的罪名可不好玩。 “你好自为之,我们会很严格地检查的。”闻棋幸灾乐祸,如果杂草没有除干净,他是不能离开花园的。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惹殿下。”藕画再给他一个大鬼脸,色胆包天的家伙,不好好教训他怎么会乖呢! 然后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扬长而去,不理会他深陷百花之中的可怜样。 “真是没良心的家伙。”他生气地对手下的花花草草动手,一不小心拔了一株幼苗,赶紧埋到土里毁尸灭迹,然后一边哀怨地和杂草虫子抗战,一边想着该怎样打败风吹彻,获得玉瑭璕的心。 玉瑭璕看着手中收集到的情报,上面昭示着近半年来玉璟瑄的各种举动,她的心越来越沉重。她不但对她动手,还对天真无邪的玉璃珂和与皇位无关的小皇子玉瑢璈下手。 她不明白玉璟瑄为何变化这么大,在对上日国宣战时,她积极地向女皇推荐她为大将军出战,而撤兵也是她的提议,也许那时她已经趁机把朝中大臣都收服了吧? 去年她被软禁之时,权力被架空,若她没有猜错,玉璟瑄在那一年势力扩张得更加迅猛。而今,她开始对几个弟妹赶尽杀绝,不容许一点点威胁她皇位的可能存在。 玉瑭璕心寒,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可以容忍玉璟瑄在朝中势力的扩大,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她对手足的残害,如果她要继续对她们赶尽杀绝的话,她将会毫不留情地反击。 玉璟瑄应该很清楚,她和璃珂都无意和她争皇位,小弟瑢璈对她也毫无威胁,她没有必要攻击他们来表现她的不安。 毕瑄国的子民本属知足常乐型,做为毕瑄国的皇女,虽然争夺皇位没有其他国家那样激烈,但是,皇宫内的阴谋争斗还是不时发生。 玉璟瑄以前比较散漫慵懒,事事漫不经心,然而,如今的她对皇位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其他人和她争夺。 她收起卷宗,轻叹一口气。 吹灭了灯,准备换上衣服,却被手臂上的痛阻碍了动作的流畅性。 左手轻抚着右手臂上的伤,上次从璃珂那边回府,半路又遭遇不明袭击,手臂中了一掌,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要不是对方以警告她为目的,也许,在那天,她就已经消失了。 看来,以后她要更加小心,她真的不想残杀手足,即使感情不甚亲密,可终究是一块儿长大的姊妹。 玉璟瑄最好适可而止,因为,她的忍耐力即将告罄。 她对她的忍耐,比对紫非鱼的还要多。 嗯,怎么想到他了? 自从上次罚他去收拾花园,他倒安份了不少,不过,她忍不住想起那天的意外——该死的紫非鱼,竟然侵犯她,害得那股怒火一直在她心中燃烧着。 不想了,一扯到他,她一惯的冷静都会在他身上失灵。 看着窗外的树影摇晃,在窗纸上形成诡异的形影,她收回了心思,正准备上床就寝,突然走廊传来轻巧细微的脚步声,正慢慢地靠近她的房间。 玉瑭璕眉头微蹙,心底一寒,难道又有黑衣人来唐寻府刺探,甚至行刺吗? 她偷偷地隐身在门旁,想看看来人要做什么? 谁知来人移步窗口,轻轻地打开一道缝隙,而月光也悄悄地倾泻到房中,形成一条亮道。 背着月光,她看不清来人的真实样貌,只见来人在窗口轻轻地放下一样东西。 有种淡淡的香味开始弥漫着…… 哼!居然连迷香都用上了! 她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在房间慢慢地散开,不过,这点香味还迷不倒她,她要好好地教训一下敢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 玉瑭璕飞身闪到窗口旁,飞速地打开窗,抓住对方的衣领,狠狠地把他拽进屋,反手按住,“谁派你来的?” “啊!啊!殿下,是我啊,你快放手!”哀叫声骤然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一惊,一把拉起他对着月光,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火气瞬间冒上心头,“紫非鱼,你偷偷摸摸在干什么?” 怎么又是他呢?三更半夜不睡觉,兴致好到玩起了刺客的游戏。 “殿下,你先放开我!” 紫非鱼哇哇大叫,刚才她把他从窗外毫不客气摔进屋内,把他摔得昏头转向,头晕目眩,在一瞬间只觉得有无数的小鸟在他眼前欢快地歌唱着,漫天的星星不停闪烁,他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玉瑭璕下手真狠……他终于认清事实,无论他试探几次,她都不会手软的。 “哼!”她甩开他,“上次我已警告你不准乱闯我的房间,现在,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虽然她的声音很冷很平静,但是隐约还是可以听到磨牙的声音,显然已经成功地又被他惹毛了。 这家伙,居然半夜干出这种偷香窃玉之事来,这次不好好地教训他,他还是学不乖的! 她心头的火一碰到他就燃烧起来,而这种情况愈发严重了,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被紫非鱼影响着。 “殿下,你怎么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呢?我只不过想要偷偷地送你一样东西,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他委屈不已地一手揉揉被摔疼的肩膀,一手紧紧地握着一个小瓶子,还好刚才没有摔破,不然他的心血全都浪费了。 “对于宵小之徒何需留情?”玉瑭璕横了他一眼,然后瞄到他手里的小瓶子。送她东西?又要耍什么花样? “你看,这是香水哦,我特地为你做的。”紫非鱼不理会她臭得可以的脸,喜孜孜地拿起手中的瓶子。 这可是他在花园中边除草边抓虫,看着满花园争妍斗艳想到的,所以,特别去请教了闻棋哪些花可以采后,才动手采摘他需要的花朵来研制香水的。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哈哈,最终还是有这么一小瓶的香水诞生了。 这又要感谢他公司里那些模特儿了,一天到晚都擦着香水,还会在他面前解说,意图从他那边获得馈赠,耳濡目染之下,再加上家里有一个天才妹妹,对于香水的提炼很有一套,私底下也会教他一点香水的提炼方法。 没想到,在唐寻府,他竟然在没有先进高科技工具的帮助下,也成功地提炼出这瓶香味宜人的香水。 哈哈哈…… 紫非鱼忍不住要自我膨胀起来,原来他也是个天才哦! 玉瑭璕一愣,奇怪地看着他手中的小陶瓶,感觉像是一瓶药,特别像那种用来暗算人的毒药! “这是什么怪东西?”很明显,她根本就不把他手中的小瓶子看在眼里。 “这是香水耶!女人的最爱,才不是怪东西呢!” 他大叫,不过随即一想,她没有见过也是应该的,所以静下心慢慢地解释,“这可是我从十几种花,还有一些茶中配制提炼出来,只要抹一点在身上,马上就会闻到它的香味,一天都不会消失呢! “这款香水我给它命名为‘一生之水’,刚抹上去,你会闻到淡淡的花香味道,犹如在空中漫游,经过一大片花园闻到那百花混合凝结出来的香味。 “慢慢地,花香味就会转换成茶和茉莉、薄荷、茴香混合成的味道,这种味道有利于缓解紧张的情绪,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最后又变成了温暖、清淡的花香,散发出一种华丽的气氛,这种味道是由浓烈的大溪香草加上檀香和白桦,豆蔻萃取而成的,可以完美地表达女性情绪,创造出令你动容、难以忘怀的感官体验。 “这种香水清雅中漾着甜香,空灵柔雅地绽放着柔美高贵的气息,多么适合你呀,值得你一生拥有,所以就叫做‘一生之水’,喜欢吗?” 紫非鱼像个献宝的孩子,急于想得到她的肯定,眼巴巴地捧着香水望着她,希望能够得到她的青睐。 玉瑭璕听得是一头雾水,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大致上抓到的一些讯息就是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抹在身上会让人变得香香的,功能和香袋差不多。 只是,他说了那么一大堆废话,让她听了心烦,瞧都不想瞧一眼那瓶子。 “不要。”她很干脆地拒绝,“你若再胡闹,我必会赶你出府。”再任他捣乱的话,只怕她的房间都要变成他的。 玉瑭璕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再纵容他,以往有人胆敢冒犯她,早就被她踢走,或者送进牢里反省去。 只是,看着他献宝的表情并无恶意,而且他做为管家也很称职,就暂且饶了他,她这样对自己解释。 “你不喜欢啊,可是我都那么辛苦的弄了,你就试试看嘛!” 紫非鱼有点失望,尤其是又听到她赶人的话,不过他自动忽略,打开瓶子的盖子,屋子中马上飘浮着淡淡的花香。 “你擦一下,试试看嘛!” 他拿着瓶子往她手上倒,想要让她抹点到身上,体会一下“一生之水”的美妙。 一见他又不受教地开始毛手毛脚,玉瑭璕习惯性地挥手阻止他的意图—— “砰”地一声,他手里的小瓶落地而碎,香气四逸。 瞬间,气氛僵硬。 小瓶子碎地的声音,仿佛他的心碎声。 他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眼神一黯,她竟然那么轻易地毁了他的心血。 玉瑭璕怔住,慢慢地收回手,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和难过,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伤了他,可又说不出道歉的话,只能僵硬着,冷声命令,“出去!” 他的样子居然让她觉得有点心疼,她为自己的反应诧异不已。 紫非鱼轻叹,蹲下身小心地捡着碎片,免得她不小心踩到,他的声音闷闷的,“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不管我如何讨你开心也没用,终究,我还是比不上你的风太傅,即使他已是别人的未婚夫。” 他对她的-片心意,总是被轻易地甩开,如同破碎的香水瓶,碎了一地,她也不会在意。 一听到“风太傅”,她脸色大变,表情更加冰冷。 “谁告诉你的?我的事毋需你插手,你若不愿安份当这个管家,那么请马上离开唐寻府!” 风吹彻和他没有关系,他没有权力过问。 “谁告诉我并不重要。”紫非鱼缓缓地站起身,直视着她,“我只是喜欢你,关心你,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风太博而把自己封闭起来。我不会离开,我一定要让你喜欢上我!” 他缠也要缠到底,赖也要赖下来,他喜欢的女人一定要追到,好不容易心动,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让他脚软心脏失序的人,怎么可以轻易错过呢? 更何况,他是千里迢迢而来,怎么可以空手而归? 她被他的宣言震慑住,心跳骤然加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都那样“践踏”他的心意了,他怎么还不死心,反而越挫越勇呢? 他的话让她变得心慌,她不喜欢他肆无忌惮地说喜欢她,这么随便地说爱,和玩笑有什么两样? “不准你胡说八道!” 她恼羞成怒,随身的软剑倏地架到他的脖子上。 紫非鱼已经是第三次被她拿剑架脖子,有点习惯她这种表达怒火的方式了,并无惧色,一脸平静,笑看着在月光下绷着脸的她。 “我喜欢你怎么会是胡说八道呢?难道非要我吐着血快要死的时候说爱你,你才会相信吗?” 或者说,非要等到他死,她才会相信他对她的喜欢,从来就不是玩笑,而是因为迷恋已深,情不自禁。 “住口,不要再说了!”玉瑭璕喝住他,看着他认真诚挚的双眼,她全身都不自在了,仿佛想要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可脑海里晃过风吹彻温润的脸庞,让她没有办法接受他的“嘻皮笑脸”。 喜欢一个人是很神圣的事情,就像她喜欢风吹彻那样,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敢让他知道,绝不能像紫非鱼这般随便。 他的笑容僵住,无奈地叹气。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不喜欢听,我就不说——” 突然,窗外银光一闪,有把剑刺进来,玉瑭璕一惊,一手推开了他,打断他的话,手上的软剑刺向窗外。 黑衣人见行踪暴露,便从窗口跃了进来,和她过起招来。 而她因右手臂受伤之故,所以和黑衣人打斗的每一剑都让她冷汗直冒,手臂隐隐抽痛着。 被推开的紫非鱼稳住心神后,在看到黑衣人的一刹那回过神来,本来依她的武功,他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可是看到她和黑衣人缠斗时,执剑的手似乎很僵硬,每一招、每一武都非常吃力。 她的手又受伤了吗? 他看不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加入战局,赤手空举地和黑衣人对打。 “紫非鱼,不关你的事,一边去。”玉瑭璕大喊。这个笨蛋,他不要命了吗? “殿下,你应该把剑给我!”他一边躲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对她说:“你的手根本就没办法使剑,对不对?” “你!”玉瑭璕险险地躲过一剑,显然黑衣人也知道了她的情况,毫不客气地对她进行攻击。 “殿下,你快退下,我应付得来的。”紫非鱼大喊,再这么下去,他们两个都有危险。 她闪过黑衣人,把剑丢给紫非鱼,“你若是说大话,我定不饶你。” “嘿嘿,你就等着看我的吧!” 紫非鱼一拿到剑便如鱼得水,挥刺自如,幸好他本来的武功底子就不错,来到唐寻府后,在闻棋、藕画的监督下练剑,武艺精进不少。 玉瑭璕看着他矫健的身姿,这才放心地退到一旁,但是表情沉凝。玉璟瑄似乎想对她赶尽杀绝了,那么,她也该好好地回敬她才对。 他很快就占了上风,招招都封住黑衣人的进攻,突然他的左肩露出一个很大的破绽,被黑衣人瞧见了,一剑刺中他的左肩,然后扔了一枚烟雾弹消失不见。 “紫非鱼!”玉瑭璕惊喊。 “啊……痛死我了,我的肩膀废了,啊……” 他蹲下身,手中的软剑掉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肩,痛得开始鬼哭狼嚎,一点形象都不顾。 玉瑭璕跑到他身边,看见他捂住的伤口缓缓地流出血来,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触目惊心,心一紧,有种莫名的疼痛。 “你忍一下,我马上帮你包扎。”她转身点灯,拿出柜子里的一些瓶瓶罐罐,将他扶起,让他坐在椅子上,而她则俐落地撕开他肩膀处的衣服,轻手处理着伤口。 “啊!好痛啊——”紫非鱼不时地发出怪叫以说明他的惨状。 玉瑭璕默默地包扎好他的伤口,不再言语。 “殿下,你怎么都不安慰我一下,我受伤了!” 他趁机撒娇,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她面无表情地收起药瓶、剪刀,纱布等,不去理会他,刚刚她是白为他担心了,这个家伙真的一点都不安分! “殿下,你怎么这么冷血呢?我为了你受伤,你都不表示一下!” 紫非鱼仗着自己是个伤者,肆无忌惮地向她耍赖,好像忘了不久前他们之间的僵持。 “安静,不要吵醒其他人。”玉瑭璕冷冷地警告。 “我受伤耶!”他大叫。 “紫非鱼,看在你刚才的表现上,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他可以继续待在唐寻府,但是她不打算再让他有机会接近她,扰乱她的心。 她的眼依然清冽,丝毫没有因为紫非鱼负伤而有所缓和。 他睁大眼看着她,“殿下好无情啊,我受伤了,你都不关心一下。” “下次再敢故意受伤,我不会帮你包扎!”她冷冷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嚷嚷。 她刚才检查他的伤口,被刺到的地方很浅,没有伤到肩胛骨,可以肯定,在黑衣人刺来的时候,他已经躲开了,只伤了皮肉。所以,他是故意露出破绽让自己受伤的。 “苦肉计对我没用。” 他惊讶地看着她。被她知道了,他还以为英雄救美受了伤,至少能够得到她温柔的照顾,谁知道也没有用!不过,他依然不死心地嚷道:“殿下好无情啊,居然这样说忠心耿耿的我,真是伤透我的心了,我不要活了……” 她烦不甚烦,干脆点了他的穴道,她也图个安静。 可怜的紫非鱼,看着一脸清冽的玉瑭璕,只能在心底大喊她无情、没同情心,呜呜,他怎么这么可怜呢?为了美人受“重伤”,居然还要受到如此对待,害他英雄救美一点价值没有,苦肉计也失效了。 呜…… 不过,他还是看见了,当他受刺时,她紧张的模样。 至少刚才的意外,化解了不久前两个人之间的“对立”。 他自我安慰地想,她应该是有点在乎他的,否则,她怎么会容许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冒犯呢? 只是,她的心里住着一个风吹彻,所以才不愿接受他吧? 玉瑭璕看紫非鱼已经慢慢闭上了眼,只好拿了被子盖在他身上,由着他在她房里的躺椅上过了一夜,而她则到隔壁的书房休息。 她还是很生他的气。他太胡闹了,若真被刺得太深的话,他的手臂就要废掉了。 这个管家…… 她带着这样的叹息睡去。玉璟瑄越来越过份,已经光明正大到她府里来伤人,她的怒火彻底被引爆了。 第六章 在刺客夜探唐寻府的第二天,唐寻府来了一名特殊的客人——风吹彻。 玉瑭璇打发了试图加入会客行列的紫非鱼,让闻棋、藕画把他盯紧点,不准任何人打扰她和风吹彻的交谈。 此刻的书房内,她一脸清冷地看着风吹彻。 他风雅博学,与世无争,像是傲然挺立的白鹤,在毕瑄国甚受国民尊敬和爱戴,也得到了她对他的爱慕。 朝服之外,他一向喜着白袍长衫,完美地展现他的儒雅温柔和如水性情。 眼前依然白衣胜雪的男子,却不再是她能肆意喜欢的对象,一想到这,她的心情忽地沉重,心口像被压了块大石头似的。 来不及表达的心意,让她在面对风吹彻时,不时地涌起一丝丝的遗憾,对玉璟瑄更多了一分怨忿。 “不知风太傅光临,有何贵事?”玉瑭璕淡淡地问,眼中却闪过一抹伤感之色。面对他,让她不得不想起过去——当他还不是玉璟瑄的未婚夫时,他们曾是可以倾心交谈的师生和好友。 他轻叹,眉头微微皱起,低下头,恭敬地说:“我是来向二殿下请罪的。” “请罪?”玉瑭璕眉头一挑,不解地看着他,“风太傅何罪之有?” “是大殿下的事。”他略显无奈,歉然道:“昨晚我撞见黑衣人向大殿下覆命,追问之下才知黑衣人刚刚刺探完唐寻府,而且,除了昨晚,二殿下最近应该还遇到不少攻击吧?” 那个任性的女人,他不知如何说服她放弃这些无意义的攻击,也阻止不了她的行动,所以,他只能代替她来向玉瑭璕请罪。 果然是她! 玉瑭璕眼色一黯,冷冷地说:“你毋需为她请罪,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昨晚若不是有紫非鱼,也许今天她就没命来见风吹彻了。 玉璟瑄的攻击一波接一波,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手臂的伤还没好,又连累紫非鱼受伤,这一笔一笔的帐算下来,她造的孽真是多。 而风吹彻却想为她脱罪,哼,果然,他的心底只有一个玉璟瑄! “二殿下,我不想看到你们姊妹相残,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 他笑得苦涩,看着一脸冷淡的玉瑭璕,他曾经的学生和好友,却因为玉璟瑄而慢慢地疏离了,他们之间也只剩下客气的寒暄。 他只是不想看到玉璟瑄受伤吧?她身上的伤,他没有注意到,而紫非鱼却…… “风太傅是怕我报复大殿下,所以才来当说客吧?”她嘴角一勾,讽刺道,心里却讶异自己面对他竟变得如此尖锐,他们似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二殿下,我是有此意,璟瑄做事过份,我只想请你容忍她一点,以后我会阻止她,绝不会让她再向二殿下动手!” 自从他和玉璟瑄订下婚约之后,她不知为何变得狠心,对自己的弟妹进行攻击,特别是一而再地挑衅玉瑭璕。这不像以往散漫的玉璟瑄会做的事,风吹彻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一时也找不到症结所在。 “你的意思是要我容忍她的伤害,而且还不能还手?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可以容忍她一次两次三次,但是却不能忍受她一再挑衅。你回去告诉玉璟瑄,她的战帖我收到了。” 玉瑭璕眼神一冷,寒心地看着他,玉璟瑄若知晓他背着她来唐寻府求情,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瑭璕——”风吹彻皱眉,这两姊妹真要拚个你死我活吗? “不要这样叫我,请注意你的身份。”她警告,他已经不再是她的太傅了。 “好,二殿下,你该明白璟瑄并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这也是风吹彻想不透的事,玉璟瑄明明就不想置她于死地,为何一再地袭击她呢? “那我还要感谢她吗?”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玉瑭璕才会忍耐她那么多次,而她却得寸进尺,愈加张狂。 “二殿下,她的错由我来承担,我只希望二殿下不要像她那样任意胡来,我希望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所以,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对璟瑄出手,好吗?” 风吹彻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可他知道,若不能在玉瑭璕采取行动前劝住她就来不及了,她若要报复,手段绝不会温和,璟瑄哪里受得住她的反击? “哼,你居然如此要求我?” 她心寒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不染尘埃的俊脸,为何看不到一丝丝对她的情意呢?为了玉璟瑄,他居然求她不要报复,他可知道她受到的伤害有多重? 为何她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对自己无情的人呢?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份,可我不想看到璟瑄受伤。” 风吹彻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且,他也不想看到玉瑭璕受伤害,只能这样从中斡旋,让她们两个都放手。 那你就可以无视玉璟瑄对我的伤害吗? 她差点问出口。 “你真的那么爱她吗?爱她到容忍她的一切?”以前他明是非、爱憎分明、为人正直,现在怎么会容忍玉璟瑄这种残害手足的行为呢? “是的,因为她将是我的妻子。”风吹彻微笑,眼里充满了宠溺。 在那一刻,玉瑭璕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全身冰冷,心纠成了一团,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风吹彻,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所以才这样要求我吗?” 他爱的人是玉璟瑄,却要求她牺牲,他怎么可以如此糟蹋她的心意? 他收起笑容,眼中闪过不自在的光芒,“我很抱歉提出这样的要求。” 果然!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被揪着的心慢慢地放松了,有点麻木地看着他,“你只在意她,却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一片真心被人狠狠地践踏,被人当做了谈判的筹码。 他为何对她这么残忍? “对不起。”他低下头,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汗颜,为了保护玉璟瑄,他只能选择伤害她。 她苦笑,心底满是苦涩。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的答案若让我满意,我也许会答应你的要求。” “二殿下请问。” “若无玉璟瑄,你会选择我吗?” 玉瑭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假设这个问题,好像只为了一个答案,一个对她和风吹彻感情有所交代的答案。 风吹彻轻轻地摇头,对她,他只有师生和朋友的情谊。 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心灰意冷。 个会选择她吗? 这么说,她和他之间不会因为玉璟瑄而有任何的改变吗? “为什么?”玉瑭璕轻声问。 “因为我对璟瑄是爱,而对你只是欣赏。”风吹彻含笑,真诚地说:“从教你的第一天开始,我不但把你当成学生,还把你当成了朋友,我可以和你肆意地谈天说地,谈论各国的军备防卫及各地的人文风情,我欣赏你的冷静和率性,我为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感到骄傲,可是,我很清楚,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我是喜欢你的,虽然我们一直都没有说破。” “是吗?” 她低下头,想起那段悠闲的时光,他是她尊敬的老师,她为他的博学而倾倒,可是慢慢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领兵出战,而他则在玉璟瑄身边。回头之时,物是人非,她爱慕着的风太傅,转眼成了玉璟瑄的未婚夫。 “二殿下,我想你对我的感情也许只是少女时期的一种迷恋,因为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朋友。可是,现在你应该发现,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我自私无理,所以才会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才会利用你对我的感情为璟瑄脱罪。”风吹彻虽然不曾想过要伤害玉瑭璕,但为玉璟瑄,他不得不这么做。 “也许吧。”玉瑭璕望向窗外,心情变得低落。 风吹彻是唯一一个和她有深入交谈的朋友,她视他为师为兄为友,仰慕他的才华、贪恋他的温柔,所以,她将少女的梦寄托在他身上,从来没有深究过,她是真的喜欢风吹彻,还是一种精神寄托? “那么二殿下对我的答案满意吗?”他温和地看着眼前清冷的女子,她已经蜕变成一只美丽坚强而且骄傲的凤凰,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你告诉玉璟瑄,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忍耐。”她淡淡说道,“还有,不要让我知道璃珂和瑢璈受到任何伤害。” “谢谢你。”他含笑道谢,这次他一定要好好地看着璟瑄,绝对不能让她乱来,玉瑭璕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说话的。“那我告退了。” “来人,送风太傅。” 她看着他的背影,思量了一会儿。 她想她还是心软了,对风吹彻心软,也对玉璟瑄心软。 不知道她这样的决定对不对呢? 若无玉璟瑄,他亦不会选择她,因为他对她并无男女之爱。 对这个答案,玉瑭璕有些迷惘。 爱? 她对他就不是爱吗? 她胡涂了,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突然,脑海中闪过嘴边天天挂着「喜欢”的紫非鱼。 他的“喜欢”是不是盲目的? 如同她一样,到最后只是一场梦而已,而她得为这个梦承担所有伤心的后果。 自从玉瑭璕和风吹彻见过面之后,这几天紫非鱼常常发现她发呆走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大问题。 他很想知道那天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惜那时他被闻棋和藕画盯得牢牢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偷听,所以也弄不清楚为何这些天她的心情会这么低落。 这天清晨,他按照约定到她的书房,因为不想把刺客的事情闹大,也不想让闻棋和藕画担心,所以他的伤一直都是由玉瑭璕负责照料。 紫非鱼乐得笑容像花一样灿烂,巴不得天天都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嘿嘿,这个伤还算值得。 “为何你的伤还不结痂?你是不是故意扯开伤口?”她皱着眉替他换好药。太奇怪了,都七八天了,明明是个小伤,怎么一直都是血淋淋的?看来,要进宫弄点上好的金创药才行。 “殿下,你不可以冤枉人啊,我才没有那么卑鄙呢!”他大呼冤枉。说来也奇怪,他的剑伤并不严重,可复元情况却很糟糕,仿佛身体的免疫系统被破坏了似的。 “若不是你故意受伤,我需要照顾你吗?”她冷哼道,收拾好药箱赶人,“你可以走了。” 其实只要看到他的伤,玉瑭璕就会后悔当初答应风吹彻的事,玉璟瑄伤了她府里的人,而她却答应不追究,似乎很对不起紫非鱼。 他却坐着不动,眼睛直盯着她的手臂瞧,“你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好了,没你那么娇贵。”她没好气地说,“别赖着不走。” “呵呵。”被看穿目的,他干笑两声,“其实,我想问你一些事。”虽然怕惹恼她,但好奇心旺盛得让他晚上睡不着觉。 “嗯哼。” “那个,你那天和风吹彻谈了什么啊?这些天看你常常一个人发呆,不大像平时的你哦!”紫非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谁知,她一听他的话,思绪一下子回到那天,想起风吹彻的那些话,想起了被他拒绝的情景,整张脸都黯了下来。 好多天过去,当初心痛的感觉也慢慢地消失了,只是她越来越胡涂,她到底是真的爱风吹彻,还是如同他说的,只是迷恋呢? 她的心思一下子全都变得乱糟糟的。 “殿下、殿下!”紫非鱼提高声调。果然不寻常,她这次直接在他面前发呆! 她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你的风吹彻,是我这个小管家不能过问的。” 这个碍眼的情敌,害他的玉瑭璕都不肯接受他! 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她死死地盯着不知死活胡说八道的紫非鱼。这家伙,每次开口都会惹到她。 她的风吹彻? 这不是在讽刺她吗? 惨了! 紫非鱼在心里哀嚎,又惹恼她了,看她媲美南极冰山的脸蛋就知道。 “殿下,那我先走了。” 整个房间仿佛被冰冻似的,他决定先溜为妙,还是去闻棋、藕画她们那边探听消息比较好,也许那两个丫头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玉瑭璕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当他踏出书房的时候,才听见她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风吹彻不是我的人!” 他是玉璟瑄的人,所以,少“栽赃陷害”她! 紫非鱼惊得回过头,可她却背着他,似乎不想理他。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结痂了。”玉瑭璕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宫里进贡的金创药果然神效,涂了三天后,紫非鱼肩上的伤就开始结痂,这样看来,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完全复元了。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这家伙看起来强壮,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小的剑伤给摆平了,害她以为他永远都好不了,会一直血淋淋下去,让她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心。 “唉,好可惜。”紫非鱼却在感叹,以后就不能清晨跑来书房和她“约会”了。 自从他受伤之后,她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搞不懂她那句“风吹彻不是我的人”的意思。 “下次小心点。”她淡淡地吩咐,然后起身收拾好药箱,重复已持续了十天的动作。 紫非鱼认真而小心地观察分析着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是冷脸,但是有一点点融化,不像从前给人冷得彻骨的感觉,而且,她刚才的话是在关心他哦! “殿下,现在心情好吗?” “嗯哼。”玉瑭璕冷哼,率先离开书房往唐寻府的后花园走去,现在她该好好地处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他跟在她后面,“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嗯哼。”依然是冷哼声。 他自讨没趣,不过仍然亦步亦趋,反正她也没有赶他走嘛! 她在种着紫罗兰的小花圃前停下来,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粉嫩的花朵,眼中带着回忆的色彩。闻着紫罗兰淡淡的、带点甜味的香气,嘴角微微扬起,其实紫罗兰还是很好闻的。 而紫非鱼看到她的举动,脸色大变。 “你还是喜欢风吹彻,对不对?” 她的心底仍然只有他,还说什么“风吹彻不是她的人”?根本就是在唬弄他嘛! 回过头,玉瑭璕倒没有训斥他,只是淡淡地问道:“为何这么说?” “我知道紫罗兰的禁忌。”他也蹲下身,看着紫罗兰,“看你望着紫罗兰的表情,就说明一切了。” 心底的失望慢慢地扩散,好像心被谁挖了一个洞,这样的认知,让他的信心严重下跌。 “它们长得很好,不是吗?”她答非所问。这花已经不是为了风吹彻而存在了,她能够这么平静地面对,是因为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一阵风吹来,吹起她的发,露出了洁白无瑕完美的颈项,也把她身上的香气吹到紫非鱼的鼻中,让他有点晃神,但风吹彻的存在让他犹如鱼刺在喉。 “我只知道你喜欢风吹彻。”他闷闷地说,却又不死心地问:“难道我真的不能取代他吗?” 那家伙都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为什么她还要念念不忘呢? 玉瑭璕定定地看着他,发现他眼底深处有着恐惧和渴望,这张脸,她闭上眼都能够清楚地描绘出来。 仔细回想,才发现,这张一直带着痞痞微笑的脸已经充斥着她的脑海。 紫非鱼看着她的无语,心情低落地坐在地上,无神地看着紫罗兰,然后烦躁地爬爬头发,低声吼道:“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动心呢?” 这个女人真让他挫败,之前的追求举动被她鄙视,害得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不敢随意示爱,只能无奈地看着她一直沉浸在风吹彻的“迷障”中。 动心? 玉瑭璕突然捂住胸口,因为他的话,心跳有点失常。 她不曾对他动心吗? 那为什么她会纵容他在府中各种不安份的举止呢?为什么会一再容忍他对她的冒犯呢? 她明明就是不易亲近的人,为什么竟那么容易接受他在她身边出现,并且“骚扰”她呢? 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不安份的管家,可为什么见他受伤她会担心呢?为什么不知不觉脑海里就充满了他的影子呢? 为什么风吹彻的拒绝只让她心情低落,却没有伤痛欲绝呢? 因为还有一个紫非鱼在身边…… 她被脑中的念头吓了一大跳,眼睛直直地盯着紫罗兰,胸中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你真的喜欢我吗?”她的声音有点僵硬,一向冷然的脸多了一抹不自在,微微侧着头,没有正视他。 “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紫非鱼忍不住叹气。 “是吗?”他说的“喜欢”,她能够相信吗? “当然,不然我干么死皮赖脸地缠在你身边啊?”他翻了翻白眼。不过这倒是她第一次认真地和他谈论“喜欢”的问题。 “呵……”倏地,玉瑭璕因他的话而失笑。 是啊,他是够死皮赖脸的,让她对他的印象不深刻都难。 他傻傻地盯着她看,他知道她已经够美了,美到让他这个见惯美女的人都头脑发热、两脚发软,可是笑着的她,几乎要把他的呼吸都夺去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美丽呢? 不行了,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看过她这么美的笑,若以后再也看不到,他怕是活不下去了。 老天,祢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玉瑭璕“美绝人寰”的笑呢? 好想一辈子都能够看到她的笑,好想把她的笑收藏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呢?她怎么可以对他笑得这么无邪! 玉瑭璕看着面部表情变化多端的紫非鱼,摇头失笑,很难想像他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了,更何况,他的表现一直都不像个成熟的男人,有点像耍赖的小孩子。 “怎么了?” “你的笑怎么可以那么美呢?以后见不到你的笑我会死的,我该怎么办呢?”他抛开不久前低落的心情,开始哀嚎,忍不住站起身开始在原地暴走转圈圈。 她定定地看着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已不见冰冷,只有释然的平静。 她是战场上俐落果断的将军,却是情场上懦弱被动的逃兵。 望着愈加熟悉的俊脸上挂着让她心安的笑容,她轻轻地扬起眉角。 “你若想看,我就笑给你看。”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中一片坦然,长久以来因为风吹彻而盘踞在心头的阴影,一下子灰飞烟灭。 “呃……你说真的?”紫非鱼愣住,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以为她会斥责他的轻佻,不料却听到如此令人意外的答案。 她点点头。 微笑的玉瑭璕看来特别温和,冷冽之色全无,让他受宠若惊,但同时也迅速恢复过来,冒出一个个的疑问。 “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好说话?” “我一向蛮横无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向冷淡正经,总说我胡闹。” “你没有胡闹吗?开口闭口就是轻佻的话。” “哪里轻佻了?我喜欢你不能说出口吗?” “是吗?”玉瑭璕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笑带着真诚。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 “那我算荣幸吗?” “当然不是,是我有这个荣幸才对。你,不恼我吗?” 她轻轻地摇头。 “那你和风吹彻之间已经结束了吗?”紫非鱼压抑住满腔的欣喜若狂。 “那天都已经谈完了,是我自己一直放不开而已。”她的手抚向绽放的紫罗兰,鲜嫩欲滴,已经不是为了风吹彻而开,但依然美丽迷人。 “可你为什么要来看紫罗兰呢?” “因为它只是紫罗兰了。”她对风吹彻的感情就像错过的花期,虽有遗憾,但却让她明白,更应该珍惜眼前含苞待放的“花朵”。 “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 他小心翼翼地确认,不敢相信她竟然把风吹彻放下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因为他在她心上的印象比风吹彻更清晰,而她也不得不承认,那般异常的心跳,原来就是心动。 他喜欢她这般干脆的态度,让他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紫非鱼轻轻地伸出来碰触她的脸颊,没有遭到拒绝。 终于,他虔诚地跪在她面前,轻轻地把蹲在花圃边的玉瑭璕抱在怀里。 “我真的抱到瑭璕了……”他喃喃低语。 “我终于抱到瑭璕了!”他开心地抱起她,沿着花圃转圈圈。 “放我下来啦!”玉瑭璕低叫。哪有人像他这样?她才刚答应让他追求而已,他的举动就这么亲密,让她有点不适应。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然后像看玻璃娃娃一样看着她,发现她因他的注视,脸颊居然飞起两朵红霞,让他心醉不能自己。 惨了,惨了,他越来越爱她了,就这么看着她,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了。 “瑭璕啊,真的可以让我一直爱下去吗?”他低声问,“能不能让我爱一辈子呢?”在她开始接受他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放手,打死他也放不开了。 “好。”她帅气地扬了下眉。 紫非鱼整张脸都笑开了。哈哈,哈哈,他的痴情终于得到回报了,他的瑭浔终于肯接受他的爱了。 “瑭璕啊,瑭璕啊,为了你,即使被放逐在天际之外,我也甘之如饴。”何况只是小小的时空错乱呢? 他拥着她,目光闪亮。 玉瑭璕靠在他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过去对风吹彻只是一种迷恋,而对紫非鱼渐渐累积出来的,却是依赖和依恋。 “希望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后悔的。” 她浅笑点头,也许紫非鱼才是最适合她的人,因为她是冷淡的,而他却如此热情,能够点燃她心底的火,不断地给她带来惊喜。 第七章 自从玉瑭璕接受了紫非鱼后,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得出奇顺利。 在唐寻府,每天都可以看到让人惊奇的画面——二殿下开始和超级管家出双入对,紫非鱼俨然成了最贴近玉瑭璕的人,两人眉目传情,好不甜蜜。 他灿烂的笑容一下子把冬阳的光彩都盖了过去,整天带着迷恋的眼神在她身旁打转,就算是瞎子都知道,他有多么地喜欢唐寻府的当家主子——玉瑭璕殿下! 对他黏人的功夫,她只是浅笑以对,放纵他的“纠缠”,而她的笑彻底地把他俘虏,让他甘心整天绕着她转而不厌烦。 这日玉瑭璕上早朝,紫非鱼亲自送她去,并且傻呵呵地在皇城外等她一起回府。 因为恋着她,所以他压根儿不感到辛苦或者麻烦,反而巴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时时刻刻把她抱在怀里,亲吻蜜语,永远都不会厌倦。 他的瑭璕啊! 她的美,她的冷,她的笑,都像紧箍咒一样牢牢把他的心禁锢在她一人身上。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陌生的国家遇到让他心动无比的女子,心动到一看到她就洋溢着幸福的感觉,一看到她就什么都忘了,一看到她觉得此生不枉。 穿越时空而来,就是为了和她相遇吧?紫非鱼喜孜孜地想,这是命运的安排啊! 看着一批朝臣鱼贯而出,他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身穿淡紫色镏金朝服的玉瑭璕。 “殿下!”在人前,她还是他的殿下,而私底下,她则是他的玉瑭璕,他最爱的女子。 她和臣子们礼貌客气地道别,然后走到他面前,“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不想坐轿回去,这段时间,朝堂里每次上演确立皇太女的争论戏码,害她不但要面对玉璟瑄的挑衅,还要遵守对风吹彻的承诺。这些让她觉得好累,只想找个地方和紫非鱼散散心,放松自己的情绪。 他让护卫们把空轿抬回唐寻府,然后吩咐下属牵来两匹白马。 “我想骑马出去会是不错的选择。”他笑道,“这两匹马出自川沃国第一牧场的景家,听说是上等好马。”这些是闻棋告诉他的。 “是啊,毕瑄国的很多战马也来自川沃国。” 她点头,然后上了马,准备和他策马而去,此时身后却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看来,最近二殿下过得很舒畅呢!”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玉璟瑄懒洋洋地勾着风吹彻的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托大殿下的福。”玉瑭璕讥讽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回头对紫非鱼说:“我们走吧,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玉璟瑄和风吹彻,然后给了风吹彻一记挑衅的眼神,得意扬扬地和她策马离去。 “她似乎很喜欢那个管家,出人意料啊!”玉璟瑄看着他们的背影,整个人靠在风吹彻身上,“也许,我该从他身上下手?”她已经磨刀霍霍等着和她交手,谁知她竟只顾着和小管家谈情说爱,让她郁卒不已。 “璟瑄,不要再惹二殿下了。”风吹彻皱眉。 “怕我伤害她?”她懒懒地问。哼,反正时候未到。 “我不想你受伤。”他牵起她的手。 她回头对他妩媚一笑,“这还差不多。” 再看向玉瑭璕离去的方向,这样的对手,斗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知不觉,玉瑭璕和紫非鱼来到了翡翠山下,这里有一片辽阔的草地,清新的空气,不同于城内的压抑气氛,在这里足够让一个人放下所有包袱,享受大自然最原始的洗礼。 “累吗?”他轻轻地揉着她的肩膀。 “不累。”她看着不远处相依相偎的两匹白马,再看看和她依偎在树下的紫非鱼,满足地吁了口气。 “我现在才发现毕瑄国的冬天一点都不冷呢!”他笑道,本以为秋天那么萧冷,冬天应该会冰冷彻骨才是。 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毕瑄国的子民吗?” “应该不是吧!”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毕瑄国的子民。 应该不是吧? 这是什么答案? “那你从哪里来的?” “呵呵,你终于想要了解我了啊?”紫非鱼笑嘻嘻地坐在她旁边,一手不老实地握起她的手,着迷地轻吻着。 她一手把他的脸拍开,“正经点,我在问你问题呢!” 这家伙,何时才能稳重点呢? 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腻在她身边,用依恋的眼神看着她,不时还要抱抱才肯安份点。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突然神经错乱,才会接受这家伙! “挑个你容易接受的说法,我并不是燎迹大陆上的人,所以下属于这边的任何国家。”总不能告诉她,他一不小心在山上迷路,然后就到这边了吧? 鬼才会相信他咧! “从东方大陆来的吗?”玉瑭璕猜测。 “算是吧。”他点头,然后拉起她的手,“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我们来跳舞!” “跳舞?” “对啊,我教你!”他开心地抱着她说。 今天她穿的朝服很正式,那么就叫她跳华尔兹好了,美丽又高贵,最适合他的瑭璕了。 “来,跟着我的脚步,一拍两拍,对对,一二三四……好极了,继续跟着我的脚步……” “你从哪里学来这些古怪的东西?” “这在我们那边是很正规的舞步,比如说有什么宴会啊都会跳的,叫做交际舞,而我们跳的是节奏优雅的华尔兹,我个人觉得跳这种舞很有利于舞伴之间增进感情,就像这样。”紫非鱼在她脸上偷香成功。 “我看根本就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玉瑭璕不大相信,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呵呵,就算是编出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喜欢就好,我喜欢这样搂着你,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项,着迷地说:“为什么你这么美呢?让我沉迷不能自拔……” 他搂着玉瑭璕在初冬的一片略显枯黄的草地上旋转着,整个心也随之飞扬起来。 “因为我美,所以你才喜欢吗?”她常常听到紫非鱼说她美,他是因此才对她迷恋吗? “我喜欢你身上的气质,冷然清幽,有点高不可攀,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反正我只知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完蛋了,彻底沦陷了。”何况美人他瞧得多了,只有她的这种美才合他的胃口。 “为何你总能肆无忌惮地说喜欢呢?”她靠在他的怀里问,她虽然喜欢他,可是却没有办法像他这样大声地宣告。 “因为我喜欢你啊,满满在我的心口都是对你的喜欢,如果不说出来,我会闷坏的。”紫非鱼笑道,拍拍自己的胸口,“在这里,有好多‘我喜欢瑭璕’一直叫嚣着!这么多的喜欢,让我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 玉瑭璕嘴角扬起,眉角翘起,笑容像花一样盛开在一向清冷的脸庞上,就像在雪地中绽放出一朵绝美的罂粟,让人无可自拔地为她而沉沦。 “哦,你不要这样笑看着我,我会受不了的。”他摸着心口哀叫,“虽然看不到你的笑我会死,可是看到这么美丽的笑我更难以自持了。现在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笑了,这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佳人一笑,何止是倾国倾城啊!” “就会耍嘴皮子。”她无奈地摇头,已经很习惯他夸张的表达方式,“我不笑是因没什么事值得笑,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怎么会没有值得笑的事呢?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开怀大笑吗?” 原来她的冷脸是习惯所致,他一定要把她这个坏毛病改掉,不然他哪里还敢奢望看到她未来精彩绝伦的脸部表情呢? 她的笑意渐渐隐去,“小时候,和姊妹一起玩会笑得很开心,可当我们渐渐长大,距离越来越远,甚至连见个面都成了奢望。”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们单日学文,双日学武,课程都安排得满满的。我八岁时被母皇送进军营,只因大家说我有破军之势,将来可以成为一个大将军。军营的生活严谨枯燥,人人都很正经,对我这个皇女虽然尊敬,但在训练场上依旧严厉,白天我要练武,晚上要熟读兵书,还要熟悉各种阵法以及破解之道,每日时间都很紧凑,忙着学习各种技艺,哪里会去找值得开心的东西呢?” 第一次听她说起过去的事,他静静地聆听着。 “十六岁那年,从军营回到朝中参政议事,公务繁忙,不时还要领兵平乱,直到去年四国围攻圣朝退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毕瑄国。身为皇女,有太多事不能自主,有时我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而生,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是累赘。” 所以她一直都不开心,特别是因为皇位的问题,她们姊妹之间的感情已经永远都回不到最初的纯净了。 “哇,难得见你一次说这么多话,现在有没有觉得心里好点?”紫非鱼心疼地拥着她,“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就很难放开心胸来享受生活的乐趣。” “是吗?”玉瑭璕淡淡地问,依在他怀里,觉得心安,对他的依赖越来越多,心情却舒缓不少。但一想到朝堂之事和玉璟瑄的挑衅,她就变得心烦,这种感觉很讨厌。 “我给你一样东西,肯定会让你开心的。”他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个小陶瓶,“这可么我很辛苦才做出来的香水,对于缓解心情有很好的效果,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把它择破哦!” “上一次很抱歉。” 玉瑭璕接过陶瓶,软塞一开,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天天帮你去弄。”紫非鱼笑眯了眼。 “谢谢,我以前对你那么恶劣,你怎么还会喜欢我呢?”她好奇地问,如果她被人那样拒绝过一次,也许就死心了,可他好像永远不懂“拒绝”两字。 “谁叫我对你一见倾心呢!” 他轻吻着她的耳垂,对她,他是越吃越想吃,好想把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可他现在胆子还没有那么大,万一不小心把她吓跑,那就代志大条了。 “我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男子,一点也不像毕瑄国男子那般儒雅。” “这才叫性格,只有我才能让你笑、让你开心,这是最重要的,虽说我爱耍赖,脸皮厚了点,可是我对你的心可是赤裸裸的真诚,即使我痞了点又怎样?”他毫不害臊地自我吹捧,“何况我长得帅,人又体贴温柔,又会做香水,又会按摩,还有绝世的武功,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呢!” 玉瑭璕失笑,“的确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 “你居然调侃我!”紫非鱼指控地看着她,“打个商量,看在我这么努力逗你开心的份上,给点赏赐好不好,我的殿下?” 她笑着给他一吻,紫非鱼哪里肯放过机会,搂着她狠狠地吻下去,直到满足为止。 “瑭璕,答应我,以后只能在我面前笑,不要笑给其他男人看好不好?” 每次一见她的笑,他就被迷得昏头转向,他相信其他人见了也会有和他一样的反应,所以要先做好预防工作。 “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喜欢招蜂引蝶啊?”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他一个人就够她受的了。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那是我的魅力无人能敌,绝对不是我故意招惹。”他立刻喊冤,“我听说女皇可以有好几个丈夫,所以你千万不能去当女皇哦!” 他可不想成为她的某个“妃子”,只能哀怨地等着她的临幸,他要的是全部的她。 “皇女们也可以有好几个丈夫。” 玉瑭璕冷冷地提醒,这家伙越说越过份,又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了。 “真的吗?为什么闻棋、藕画没有告诉我呢?”紫非鱼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瑭璕,你绝对不可以再找别的男人,知道吗?”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她两手一摊,他想太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好,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去牵马过来。” 狗腿的面貌马上就出现,他讨好地飞奔过去牵马。 他一定要在她心中取得独一无二的地位,不然他现在这个管家的身份竞争力实在不大,要是哪天有王公贵族也喜欢上她,那他就惨了! “呵呵……” 紫非鱼背后响起清脆的笑声,久久盘旋在这片草地上。 他回头看了看笑得开怀的玉瑭璕,看来她之前因为玉璟瑄而烦闷的心情应该变好了。 能够让她这么开心,他是不介意表现得再狗腿一点的。 真的好喜欢她。 总有一天,他要把她拐回家当他的亲亲老婆,然后好好地疼爱一番! 夜幕悄悄地降临,紫非鱼夜闯玉瑭璕闺房的坏习惯也悄悄地犯了。 他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有着糊状的物体,还有一个平滑的扁勺。 “瑭璕,我来了!” 一推开门,果然她还在看书。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她放下书,站起身,看到他手中的东西,眉头微皱,“这是?” “美容必备品。”他眨了下眼,神秘一笑。 “美——容——必——备——品?”玉瑭璕一字一字地重复一遍。 “对啊,给你做面膜用的。”他把东西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飞快地打来温水,毛巾、头巾也准备妥当,就等着主角坐下来享受他紫大帅哥的服务了。 怎奈她不为所动,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 面膜? 他又想搞什么鬼? “过来我帮你弄啊!”他热情地招呼着她。 她的眼睛怀疑地眯着,看着可疑的糊状物体,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你好好地和我解释一下,什么是面膜?” 紫非鱼听到她的话差点摔倒,亏她那么正经,他还以为她会义正辞严地拒绝,可她竟然问她什么是面膜?她究竟是不是女孩子呀? 哦,等一下,他好像又忘记了,他现在是在某个远古的年代,面膜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吧? 不过面膜要怎么定义呢?真伤脑筋! “面膜呢,它的主要作用有清洁、保湿和美白,当然,不同的面膜有不同的作用。你的皮肤很好,所以我今天帮你调的面膜主要是保湿和美白的功效,现在是冬天,皮肤会因为缺水而变干,容易产生皱纹,所以这个时候敷我做的面膜,只要一刻钟,它就会渗入皮肤当中,为皮肤补充水份,让你的脸蛋比以前更加的白嫩细致。” 他兴奋地解说,也许他可以在毕瑄国创办个“美容院”,呵呵! “把这些东西敷到我脸上来?”玉瑭璕敬谢不敏地看着他,“我想你还是自己弄吧,我不需要。” 她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解释,也不了解那些东西对她的皮肤有什么好处,唯一的解释是紫非鱼又不安份了,就像他做香水一样,虽然后来证明那香水确实好用。 “我第一次调这个面膜,还不熟练,所以看起来是有点怪,但它的效果真的很好。”他努力地说服她,“这种米和糠的粉末混合而成的面膜,完全天然无害,对皮肤的保养很好,你只要乖乖地躺下来,一切由我来做,好不好嘛?” 他撒娇地拉着她的手,毫无男子汉的气势,真想不到他对当丫鬟这么感兴趣。 玉瑭璕被他拗得没办法,只好投降,任他摆布。 “若有不适,我要马上停下来,”她不放心地声明,看着那糊状的米糠泥,要涂在自己的脸上,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不过,既然他都那么辛苦地弄出来了,她就忍受一次。 紫非鱼终于开心地用温水帮她洗净脸,然后端起盘子,在她脸上均匀地抹上一层米糠泥,边抹边上美容保养课,“面膜干的时候会有点紧绷,那是皮肤在吸收养份的一种反应,属于正常情况。如果你感觉不错的话,我以后再帮你调制各种类型的面膜,保证会把你保养得白白嫩嫩。怎样?感觉还可以吧?” “嗯。”她点头。湿湿冷冷的,有种好像皮肤在喝水的感觉。 “那就好。”他笑道,涂抹完毕,突然坏心地问:“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然后把铜镜拿到她面前。 她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稠状物,不禁睁大了眼。 “你——” “别说话,不然会有皱纹跑出来的。”他笑嘻嘻地打断她,“一刻钟后,我就帮你洗掉。” 玉瑭璕瞪他一眼,然后乖乖地躺在躺椅上,带着新奇的感觉体验面膜。 终于,一刻钟后,紫非鱼伺候她把脸上的面膜洗干净,还趁机在她脸上偷得两个吻,“现在感觉怎样?” 她伸手好奇地摸摸自己的双颊,“好像脱了层皮似的,不过,感觉有点干。” “这个时候再抹上我特别提炼的水果润肤精华,就更完美了,它可以让皮肤细嫩紧致,富有弹性。”他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子,像个超级推销员般,向她介绍自己的得意产品,“请问我的殿下,我有荣幸亲手为你抹上吗?” “你怎么会弄这些呢?”她好笑地看着他,他的脑袋结构肯定异于常人,哪有男子会弄这些古怪的东西? “呵呵,这和我以前的职业有关啊,这方面的知识接触较多,只是没想到我一个人也能够把它制造出来,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 末了,他还不忘夸奖自己,双手轻轻地为她抹上精华霜。她的皮肤好看极了,果然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滑滑嫩嫩,让他忍不住想啃一口。 “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人。”她斜睨他一眼。 突然,从紫非鱼的衣领处滑出一块紫色的玉,她微笑着伸过手,想要帮他把玉放到衣襟里去。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她的手碰到那块玉时,玉就在她的手掌中发出淡淡的柔和紫光。 她惊讶地看着发光的玉,说不出话来,询问似的看向他。 他也愣住了,惊讶地看着玉瑭璕。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玉会在她的手中发光。 “它怎么又发光了?”紫非鱼叹气,该不会又有灵异事件发生吧?! 还是先把玉瑭璕紧紧抱住才好,这样就算出了事,他们也不会分开的! 第八章 “它发过光?”玉瑭璕吃惊地问。 紫非鱼把玉解下来,把它平放在桌面上,而紫光也渐渐地消失了,他搂着她说:“是的,但那次光芒很刺眼。” 几个月前,就在翡翠山上,璠紫玉忽然发出强光,而强光过后,他就莫名其妙迷路到毕瑄国,这被他当成灵异事件。 可是,璠紫玉为何会在她的手中发光,而且还是如此柔和的紫光? “这玉从何而来?”她看着桌面上碧蓝中带着幽紫的玉,以毕瑄国丰富的玉石种类,应该已经包涵了这世上九成的玉种,可她不曾在毕瑄国见过这种玉,美丽而诡异。 “它叫璠紫玉,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已经传了几百年,但它的来历我也不清楚。”紫非鱼摇头,“曾经请收藏家鉴定过,没有结果,后来因为它只是用来传承和辟邪之用,也就没有追究它的根源。” “那它为何会发光呢?”玉瑭璕对此比较好奇。 “也许是你和它比较有渊源吧!”他猜测,“要不,你再碰碰看。” 他把璠紫玉放到她的手中,但这次却毫无反应。 “难道刚才是它秀逗失常了?” 他喃喃自语,拿起它对着烛光瞧。又不是什么荧光石可以在黑夜中发光,那到底它为什么会发光呢?他来到毕瑄国,该不会和它有关系吧? 说到璠紫玉,就想到翡翠山,真是奇怪,他那边有翡翠山,而毕瑄国也有翡翠山,他来到这里该不会是翡翠山和璠紫玉作祟的缘故吧?他不禁怀疑。 “我看,明天去问问天玑阁的主人,也许她会知道。” 她想到天玑阁的阁主水清浅,以天玑阁上百年来对玉的经营,可能会有所闻。 “也好。” 紫非鱼把它挂回脖子上,突然想到什么,又拿下来递给玉瑭璕。 “做什么?”她不解。 “送给你当定情物啊!”他笑道。 “你先把它为何会发光的事弄清楚好吗?”她没有接过手,“而且,不是传家宝吗?怎么成了定情物?” “你以后再给我们的孩子,不就等于是传家宝吗?”他嘻皮笑脸地说。 我们的孩子? 她的脸微微发热,有点别扭地拍了他一记,“又乱说了,快把它收好。” “呵呵,你害羞了?居然脸红了,好像红苹果,让我好想咬一口。”他欺过身,想要亲她红扑扑的脸颊,却被她推开。 “正经点。”她站起身,不和他胡闹。 “人家喜欢你嘛,看到你当然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了。” 他拥住她的身子,心满意足地吸口气,好喜欢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那是一种幸福的满足感,整个心都满满的。 “你该回房休息了。”玉瑭璕看着窗外的夜色提醒他,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我留下来好不好?”他赖在她身上不想走。 “胆子越来越大,再不走,我要生气了。” 她板起脸,绝对不能任他予取予求。 紫非鱼的嘴角委屈地垂下,“看在人家今天为你服务的份上,就不能留我一晚吗?” 她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他看,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呃……嘿嘿,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他很知趣地干笑两声。真把她惹恼了可不好。 “我还以为你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她冷哼。 “当然,可因为是你,我舍不得死。”他趁机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吻,换来她微恼的一眼,“明天见,我的殿下,晚安。” 她浅笑看着紫非鱼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环境,居然会养成他这般貌似无赖,却又体贴热情的性格呢?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会奏请母皇,给自己添个未婚夫。 非鱼。当玉瑭璕在心底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表情幸福而满足,这般因为他的陪伴而起的欣喜和安心,就是喜欢吗? “你看得出这块玉的出处吗?” 玉瑭璕询问着天玑阁的阁主水清浅,而紫非鱼则乖乖站在她身旁。 “二殿下,这块玉的颜色很稀奇。”水清浅拿着璠紫玉端详,“要鉴定一块玉的出处,就要从多个方面判断,比如说玉色、沁色,做工、纹饰、造型等。首先,这个玉应是碧蓝色,而其中的幽紫色是经过上百年的传承,由人的体温所养而成;再说,这块玉乃水滴之形,并无特殊纹饰,应属琢玉还不发达的年代。但是,嵌玉的黄金锁扣精致华丽,却又不符合当时年代。” 紫非鱼在心中微叹,那个锁扣是他去年请人换的,几百年前怎么可能有人打造得出来呢?这可是靠现代化高科技的金属切割技术,再加上一流的首饰珠宝设计师设计出来的。 不过,他并未开口说明,毕竟到现在他也还没有搞清楚毕瑄国所处的年代与他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之间究竟差了多少年。 “你的意思是?”玉瑭璕看着水清浅凝眉的样子,似乎也找不出这块玉的出处。 “很抱歉,二殿下,在下才疏学浅,无法考究它的出处。”水清浅轻轻地把璠紫玉放回他手中。 “那么,你知道有哪些玉会发光吗?”她有些失望,如果连水清浅也看不出这块玉的出处,那么,在毕瑄国就无人可知了。 “发光?”水清浅有些惊讶,“我听说有一种石头因含特殊的物质,夜里会发出像萤火虫之光。”她好奇的看着紫非鱼手中的璠紫玉,“莫非殿下是指这块玉会发光?” 她摇摇头,“不,只是好奇而已。看来璠紫玉的出处只能是个谜了。” “也许它是上古之物,不过这么鲜艳的颜色,又不符合上古玉器的特点,我再去查查,说不定能够理出一些眉目来。”水清浅谦然说道。 “那就谢过水阁主,不过,请务必对此保密。”玉瑭璕特别属咐。 “当然,二殿下请放心。”水清浅微笑且有礼地回答。 “那我们走了。”玉瑭璕朝紫非鱼使个眼色,示意该走了。 紫非鱼点点头,他倒是一直乖乖地扮演着管家的角色,不曾插嘴两人的谈话。 “送二殿下。”水清浅恭敬地送他们走出天玑阁的门口。 “瑭璕,你很在意璠紫玉的出处吗?”紫非鱼突然问,其实他不是很在意,即使它会发光,他也没有去深究原因。 “我总觉得古怪,但又说不上来,所以想确切知道它的来历,也许脑中的谜团就会解开。”玉瑭璕眉头微皱,深深地望着他,“其实,对于你的来历,我还是很疑惑,你说的东方大陆,离燎迹大陆很远,只有东边朝远国的商船能够抵达,但你又不是从朝远国来的……哎,越想越乱了。” “亲爱的殿下!”紫非鱼叹口气,然后笑道:“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反正我现在人在毕瑄国,而我又不想离开你,那么我从哪里来的一点都不重要!” “我只是很想知道在怎样的环境下,才会养出像你这般男子。”她轻笑地看着他,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脸,“为什么你和毕瑄国的男子都不一样呢?” 他嘻嘻哈哈,像无赖一样耍赖撒娇缠人,但又不讨厌;有时像个孩子一样,爱在她面前献宝,讨她开心;有时像花蝴蝶一样,在众婢女之间飞舞,把大家逗得笑开怀,也让她有点吃味。 整天就见他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做事古怪诡异,花样层出不穷,一点都没有毕瑄国男子的内敛儒雅,自有一种热情率性的风格。 他让人人乐于亲近,喜欢听他说一些奇怪的故事,跟着他学一些奇怪的舞蹈等等。 在她的世界中,见过的男子大多是像风吹彻那种谦和有礼的文官,或是粗犷又严谨的武官,而嘻皮笑脸的紫非鱼颠覆了她对男子的认知,也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目光。 “我要是像他们那样,早就被你的冷淡吓跑了,哪会天天厚着脸皮缠着你呢?若不是我,又怎么配得上独一无二的玉瑭璕殿下呢?” 他笑呵呵地说,宠溺地看着她,“你这般美好,我要是不黏着你,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我的优点呢?” “你的自恋也是独一无二的。”她无奈地摇头,对他的自恋叹为观止。 “我可是超级无敌大帅哥,从来不说大话,只说真心话,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最喜欢的人是你。”他朗声宣示,引来一些行人的侧目。 “安份点,不要害我丢脸。”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迳自往前走,假装不理他。这家伙脸皮厚不打紧,她堂堂毕瑄国的二皇女,脸皮可薄着。 紫非鱼看到街上人来人往,的确不适合对她做出失礼之事,可是他又很想做,所以当他们行经行人比较稀少的地段,他笑嘻嘻拉着她拐进一条隐蔽的小巷,两手按着墙壁,把她困在自己怀中。 “这样就不会丢脸了吧?”他不怀好意地说。嘿嘿,好想亲亲她甜蜜无比的唇,他可不想等到晚上才偷偷跑到她房里偷香,还要被她撵出来。 “你的胆子真大,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毕瑄国的二皇女,这可是死罪一条。”玉瑭璕嗔怒地警告他,其实她可以轻易地挣脱他的怀抱,但还是纵容地由着他。 “不会,你才舍不得呢!”紫非鱼低下头,毫不客气地攫取她的红唇,来一个热情而缠绵的法式深吻,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贝齿,挑逗着她的舌,让她与他一起缠绕,共同体会他的热情。 在他的带领下,她很快地便沉醉在这个美好的深吻当中,双手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颈,感觉自己全身都开始发烫,脑中一片空白,心跳骤然加快,眼前他扩大数倍的俊脸渐渐的模糊,只能感受到他的吻在她唇上点燃的火焰。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享受着他缠绵而热烈的吻,像是鲜花接受蝴蝶的洗礼,又像是清风拂过发梢的酥麻感,有时又变得像海浪拍打海岸那般猛烈,突然又觉得像是暴风雨打在脸上的战栗感,全身发烫颤抖…… 原来,还有这样的吻存在…… 倏地,玉瑭璕全身变得僵硬紧绷,感觉有种危险的气息靠近,她霍地睁开眼,迎面就见一把剑刺了过来,她赶紧推开紫非鱼,飞快地从腰间抽出软剑,挡住了致命的一剑。 “非鱼,小心!”她惊喊,因为除了她应付的这个杀手外,还有两个杀手袭击过来。 他险险地避开偷袭,终于从那个缠绵的吻惊醒过来,发现刚才偷袭的杀手都把目标转向她一个人。 “瑭璕,你也小心,我来帮你。” 王八蛋,竟然敢打断他们的好事! 他抄起遗弃在墙角的废旧木棍,朝围攻她的三个杀手杀去。 有没有搞错啊?他们在谈情说爱,哪里跑来这么多不解风情的黑脸杀手? 大杀风景不说,居然招招毒辣地对付他的瑭璕,有他在,谁也别想碰她一根寒毛! 他的脸上倏然显现浓浓的杀气。这些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她,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不好好地给他们点教训,他们不会明白唐寻府的厉害! 有个杀手绊住了紫非鱼,不让他靠近玉瑭璕,而她在两个杀手的围攻下,又因为在小巷中,被逼到死角处,所以手脚不大放得开,应对得很辛苦。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玉瑭璕寒了心,她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风吹彻骗了她! “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你的项上人头。”围攻她的其中一名杀手说出杀手的标准台词,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招招都是要置她于死地。 “是吗?要拿我的项上人头,你们还不够格!”她灵活地闪过两个杀手的围攻,一个纵身跳离狭小的死角,瞬间手脚全施展开,每一招、每一剑皆使出全力! 既然玉璟瑄这样对她宣战,那么,这一次她绝不会心软。 而另一头的紫非鱼虽以木棍应敌,但凭着他灵活的身手,还不算吃力,所以打斗中还见他说笑,“你们干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蒙脸啊?既然知道见不得人,干么还出来呢!瑭璕,你说是不是?” “非鱼,认真点,受了伤我绝不饶你!”她没好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谁说我会受伤的,本公子虽然武功没有你好,但绝不是什么软脚虾!” 他挑开杀手的剑,木棍往对方头上狠狠一敲,顺利地解决一名杀手,让他快乐地进入黑暗世界。 “我来帮你!”紫非鱼一脚勾起杀手掉落的剑,加入玉瑭璕的战局之中。 她感觉得到,这几个杀手与之前的杀手大为不同,他们不但出手狠辣,而且出现的方式也很奇怪,好像已跟踪他们许久,一逮到机会就痛下杀手,毫不迟疑,不像之前那样以挑衅警告为目的。 终究,玉璟瑄还是选择对她赶尽杀绝,那么,她接下这份战帖,她绝不会原谅她对手足痛下杀手! “凭我们两个人,他们来再多都没用。”紫非鱼得意地转头对她说,却发现她脸色一变,大喊—— “小心,有暗器!” 就见刚才被紫非鱼打昏的杀手突然醒过来,从怀里掏出两把细薄的尖刀往他飞快掷去,她飞身过去,用剑身甩开其中的一把尖刀,情急之下,一只手拦住了另一把,手掌却被划了长长的一道伤,鲜血直流。 紫非鱼一脚踢飞放暗器的杀手,一手揽过受伤的玉瑭璕,着急地问:“很痛吗?” “我还好,你不要分心。”她又险险地挡住一剑,这一点伤口还难不倒她,倒是他们的优势因为暗器的关系被扭转了,另两名杀手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啊!”玉瑭璕痛呼,持剑的手被划了一刀,软剑顺势而落。 “瑭璕!”紫非鱼挡在她面前,接下往她刺来的一剑,护住受伤的她。 “伤了她,我要你们的命!”他发狠地冲上前,和杀手拚命。 “非鱼,小心!” 看着他与两名杀手混战,她不放心地提醒,想要趁机捡起落地的剑,谁知其中一名杀手一挥剑,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狼狈地退开,吃力地躲着不断刺来的剑。 在小巷中,只见她艰难地躲着杀手的剑,而紫非鱼不但要应付眼前的敌人,还要掩护受伤且没有武器的玉瑭璕。 眼看杀手的剑就要往她颈项挥过去,在电光石火的一瞬,他飞身拦住这一剑,却被另一名杀手在背后划了一道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混蛋!”他忍痛低咒。 “非鱼!”玉瑭璕惊叫。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要命丧此地了。 “你躲在我后面,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到你!”紫非鱼把她护在身后,可是她看着他流血的背,开始惊恐,不再冷静。 她忽然猛地推开他,赤手空拳和一名杀手缠斗。 “瑭璕!”他低喊,可恶,他的背该死的疼。 都怪他,一分心就让他们两人陷入进退维谷的形势,优势转瞬成了劣势。 突然间,与紫非鱼对打的杀手剑锋一转,往玉瑭璕身上刺去,他心惊地推开她,自己却来不及躲开,腹部被狠狠地刺下了致命的一剑,而他手中的剑也准确无误地刺向杀手的心口,与杀手双双跪倒在地。 玉瑭璕用尽全力一掌击向杀手,又反手打飞对方的剑,一个旋腿踢向他的脑袋,杀手应声倒地。 “非鱼!”她惊慌地抱住倒地的紫非鱼,却看到他腹中汩汩地涌出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她的双手。 果然,下次打斗的时候不能再任他胡来了。 他吃痛地睁开眼,虚弱地想要扬起笑容安慰一脸惊恐的她,“你没事吧?我这次可是真的受伤了,不是故意的哦!”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惊慌的玉瑭璕。 “你不要说了,这里离王府不远,我马上带你回去。”她撕下裙摆包住他的伤口,用她染着鲜血的手颤抖地按住他不断流血的地方,眼泪氾滥成灾,不受控制地飞落。 “瑭璕,我没事,不要哭,我不要看你哭,我喜欢看你笑。”他伸出手想要擦干她的泪,可只能无力地垂下,大量的出血已经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和元气。 “我笑给你看,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 玉瑭璕扬起凄美的笑容,眼中满是惊惧地警告着因流血不止而脸色惨白的紫非鱼。 她从未如此害怕过,更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恐惧,好怕他会就这样离她而去! 仿佛一下子从幸福的巅峰坠入了绝望的地狱。 她不要他出事,不准他出事! “瑭璕……我不会有事的,我怎么敢……有事呢?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你为我流泪……伤心,我要天天看到你……的笑容,我、我……一点都不痛……” 头昏脑胀的紫非鱼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身体慢慢变得虚浮无力。 她背起他,飞快地往唐寻府奔去,不管自己身上的伤,也不管满身鲜血的他们会吓坏多少行人,“非鱼,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让你有事。” “嗯,我没事……这点小伤怎么……打得倒我呢?我可是……超级无敌的……紫大帅哥……非鱼公子呢……人见人爱……” 为了不让她担心,他提着气,在她的背上努力地想要说些话让她安心,却让自己的体力消耗得更快。腹部那一剑剌得太深了,痛死他了! 可是,她那么伤心,他绝不能…… “我都知道。”玉瑭璕轻轻地说,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乖,非鱼,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玉璟瑄! 我绝不会饶你! 你伤我最爱之人,我要让你付出十倍代价! 绝不善罢甘休! 若非鱼出事,我要你陪葬! 她在心中狠狠地发誓,此后她与玉璟瑄誓不两立! 而背后的紫非鱼渐渐无力地趴在她身上,他不知自己能否撑过去,只感到胸口的璠紫玉慢慢地发热,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吸走似的。 他不要走,他只要瑭璕……可是,全身都好痛,好像血都要流光了似的。 他真的好没用,竟然受伤,害她这么担心,下次,闻棋、藕画监督他练剑时,他绝不会再抱怨,也不会再偷工减料了…… 第九章 当闻棋、藕画看到全身都是血的主子背着血淋淋的紫非鱼回府,吓得魂飞魄散,马上召集府里所有大夫为他们处理伤口。 闻棋颤抖着要自己冷静,招呼婢女们拿来两人的衣物,准备好热水和药物。 “怎么会这样?” 藕画吓得全身发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早上才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地出门,不料回来衣裳却被鲜血染红,“到底是谁动的手?”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要先看看殿下和紫非鱼伤得如何!”闻棋拍了拍藕画的肩膀。 “你们去看看非鱼,我只是小伤,没事。”玉瑭璕平静地说,她坐在椅上,任大夫为她包扎伤口,左手掌被暗器划了长长的一道,右手臂也被划了一剑,但都不是致命的伤。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紫非鱼,她的心渐渐地沉到了谷底,恐惧紧紧地包围着她,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然而却控制不住微微地颤抖。 安静地等大夫处理完伤口,她缓缓走到床边,问满头大汗的另一位大夫,“他伤势如何?” “禀殿下,紫公子失血过多,暂时昏迷。他的脉象紊乱,气息虚弱,我们只能暂时控制住他的伤势。他背后的剑伤不算严重,致命的是腹部一剑,伤到了脾脏,倘若一直昏迷,恐怕会很危险。”大夫小心地缠绕着纱布,伤口虽然都止住了血,但是并不代表脱离危险。 “我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救他。”她冷冷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定定地看着脸色苍白的紫非鱼。他发白的唇紧紧地闭着,裸露的上身缠满了纱布,纱布上已经渗出了血丝,显得触目惊心,她的眼神一黯,“否则全都要为他陪葬。” “是,殿下,我们会竭尽全力的。”所有的大夫额上都冒出冷汗,不敢看她冷肃的脸。 她站起身,不再看他,“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不要让我失望。” 她没办法看着那么孱弱的紫非鱼,那会让她想到前不久还嘻嘻哈哈的他,而心底的愤怒犹如星火燎原,快要把她的理智烧毁。 玉瑭璕起身离开房间前,吩咐道:“闻棋跟我来,藕画留下来照顾非鱼,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 两人面面相觑,“是的,殿下。” 闻棋跟着玉瑭璕离开,藕画则是担心地看着床上的紫非鱼,默默地祈祷着。 紫非鱼,你一定要坚持住,绝对不能出事,你那么喜欢殿下,绝不可以让殿下伤心,也不要让我们伤心…… “殿下,又是大殿下吗?”闻棋问。 玉瑭璕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后,闭着眼,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眼前似乎闪烁着紫非鱼痞痞的笑脸,笑着抱住她说“喜欢”,一转眼,她又看到他倒在地上,努力地想笑着对她说:“这次,我不是故意受伤的……” 怎么可以这样呢? 前一刻,他给了她那么缠绵热情的吻,现在他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她竟无法面对那样的他,她不要看到那么虚弱的紫非鱼,她只要对她赖皮的紫非鱼。 “殿下……” 闻棋轻轻地唤着她,她明白主子的心情,尤其她已经喜欢上紫非鱼,所以才会这么痛心。 “为何当初要招紫非鱼进来呢?我不要他做我的管家。”她转过身,冷冽地质问,若不是她们要求留下紫非鱼,今天他也不会受伤。 “殿下,即使他不是管家,他也会拚命保护殿下的,因为他爱你。”闻棋轻声地解释,明白主子只是在发泄心里的怨怒而已。“只是,殿下,你这次还会放任凶手吗?” 这次若不是紫非鱼,也许她们的殿下早已遭遇不测了,所以,绝对不能再容忍。 她已经忍耐够久了。 玉瑭璕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平复心情,浅浅地扬起嘴角,“我的忍耐已到极限了。” 惊艳绝美的浅笑,却带着诡异的危险,如同罂粟花般,致命而狠毒。 闻棋松了一口气,却同时也揪住了心。 “殿下准备怎么做?”她恭敬地问,“请殿下吩咐吧。” 玉瑭璕现在有伤在身,所以绝对不能亲自行动。 她扬起头,看着屋外摇曳着的榆树,想到皇宫中也有榆树,小时候的她们曾经在树下嬉闹过,那无忧无虑、无嫌猜的年岁已经消弭无影踪。 现在的她们,连最基本的姊妹情份都消失殆尽,因悬而未定的皇太女之位,再无手足之情。 风吹彻给她的承诺没有兑现。 她因为对他有段旧情,所以答应了他的请求,对玉璟瑄忍耐,却也因此而犯了大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种错,她不会再犯第二次,她要玉璟瑄承担她的愤怒。 “你应该知道玉璟瑄的府邸吧?”玉瑭璕冷笑。 “是。”闻棋点头,猜测着主子的用意。 “今晚,带人烧了景宣府,顺便给玉璟瑄一个教训,我不要她马上死,如果非鱼出事,我要她陪葬。”她冷冷地吩咐,“我要光明正大地报复她,让她明白,没有人可以对我乱来,我接受她的挑衅!” 既然玉璟瑄喜欢偷偷摸摸袭击她,那么她就光明正大杀到她府上! “遵命。” 闻棋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感觉现在的主子充满暴戾之气,一向冷淡的表情多了一抹杀气。 “去准备吧!”她疲惫地背靠着椅,闭上了眼。 闻棋轻轻地退出了书房。 夜深人静之时,紫非鱼的房间却灯火通明。 婢女和大夫都在忙碌着,因为他的伤势开始恶化,人没有清醒,却发起高烧。 “怎样?”听到藕画的报告,玉瑭璕匆匆赶来。 “禀殿下,紫公子突然发起高烧,来势凶猛,我们正努力为他退烧,请殿下放心。”大夫一边擦汗一边回答。 “不要口头上给我承诺,我要看到他好起来。”玉瑭璕冷瞪着大夫。 “是。”大夫硬着头皮回答。他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他完全没有把握呀! 她静静地看着为紫非鱼喂药的大夫,还有不停换毛巾的婢女,一颗心提到喉咙上,手也握得死紧,额上沁出了冷汗。 两个时辰过去了,忙碌的大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禀殿下,紫公子的烧已退,情况暂时稳定了。” 还好,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后果会很糟糕的。 “你们都退下吧。”玉瑭璕道,心稍微松开了一点点。 众人闻言,全都退出了房间。 她坐在他的床边,手轻轻地抚摸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非鱼。” 他没有回答她,依然静静地闭着眼睛,俊朗的脸上看不到他惯有的笑容,炯亮的眼此刻被他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再也看不到他浓浓的深情。 “为什么那么傻呢?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呢?你明知道我武功比你好,受点伤并不碍事。”她喃喃自语,“你要快点醒来,不要让我担心,否则我以后不理你了,我会再去找好多的男人回来,不会只喜欢你一个人了……” 瑭璕,你绝对不可以再找别的男人,知道吗?耳边似乎响起他跳脚的声音。 “我可以不找其他的男人,但你要平安无事。”她伏下身轻吻他没有血色的唇,眼泪却随之滑落,消失在紫非鱼的唇间。 她真的好怕,好像随时会失去他似的,那种惊惶感一直紧紧地揪着她的心。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可是超级无敌的紫非鱼大帅哥哦!如果他醒着的话,一定会自恋又张狂地说。 “对啊,你这么痞,阎王才不会要你,你会把森罗殿弄得鸡犬不宁。” 玉瑭璕轻轻地撩开他因汗水而黏在前额的刘海。他的发不长,及肩而已,不像毕瑄国的男子那样束发戴冠,平时总爱在后面扎个小辫子,包个简单的朴头,刘海就藏在朴头之中。在府里常常看到他披头散发,飞扬散漫的样子,有时又会弄出一些奇怪的发型,让人啼笑皆非。 自从有了他,整个唐寻府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如果没有他,以后的唐寻府又要变得死气沉沉了。 她不要那样…… 蓦地,紫非鱼胸口上的璠紫玉幽幽地发着光,在他身上迅速形成一圈光环,把他整个人紧紧地包围着,仿佛要把他吸进去似的。 玉瑭璕一惊,伸手抓住开始漂浮的璠紫玉,惊恐地看着他开始变得透明的身体,好像要消失似的。 她按住璠紫玉,然后从他脖子上扯下来,这才见光环渐渐地消失,而他也慢慢地恢复原状。 璠紫玉在她手中忽明忽暗,最终黯淡下来,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怎么回事? 为什么璠紫玉此刻会发光呢? 为什么非鱼的身体会变透明? 不行,她要把这块玉和他分开! 她把玉放到柜子里藏起来,唯恐它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回到床边,她握着他的手,“非鱼,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离开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她脸上因为璠紫玉诡异的光芒而出现的惊惶慢慢消去,心底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他一直说不清楚的来历和诡异的璠紫玉有关。 他说他从东方大陆过来,却说不清是怎么过来的。 他有传家璠紫玉,却也不明白玉的发光之谜。 越想心中越怕,她不得不去正视他的身份和他奇怪的举动。 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不管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我喜欢你、爱你、不想离开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耳边仿佛响起紫非鱼的低低喃语,仿佛能够看到他迷恋的眼神缠绕着她。 对,不管他从哪里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只要他没事。 玉瑭璕恢复一贯的冷然面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轻轻趴在床边,看着他沉睡的脸,她还感觉得到他的呼吸,犹记得他的笑言笑语。 他不会有事的。 “叩叩叩。” 规律的敲门声惊醒了玉瑭璕。 “谁?”她的声音有点哑,一夜的无眠和不安,让她显得疲惫不已。 “是我,闻棋。” “进来吧!”她看了紫非鱼一眼,他还是没有醒,转头看向闻棋,“事情办得如何?” “禀殿下,一切都很顺利,景宣府毁了一半,因为有风太傅相救,所以大殿下虽然受伤,但并不严重。”闻棋低头回道。 “知道了,暂且这样,派人时刻注意景宣府的情况,等我下一步指示。” “是,殿下,你该上早朝了。”看着一夜未睡的主子,闻棋有些心疼,特别是看到她手掌和手臂的伤,实在不知该不该让她去上朝。 “嗯,好好地照顾非鱼,一点差错都不准出,知道吗?”玉瑭璕提醒。 “殿下,你的伤?”闻棋担心地问。 她微微一笑,摇头,“我没事。” “殿下,你要小心,女皇可能会过问此事。”闻棋提醒她,尤其昨天玉瑭璕遇刺,而景宣府失火,女皇应骸都会有所耳闻的。 “不用担心我。”她不以为意。她已经决定接受玉璟瑄的挑战,既然她那么喜欢皇太女之位,那么她绝不会让她如愿。 早朝的气氛诡异凝重,玉璟瑄没有上朝,女皇很不高兴,所以早朝过后,她把玉瑭璕和风吹彻召进了御书房。 “璟瑄为何不上朝?”女皇劈头便质问风吹彻。 “回陛下,昨夜景宣府失火,璟瑄受了伤。”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玉瑭璕一眼,有些失望。 “那瑭璕,你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朝因皇太女之事,朝臣又吵成了一团,并对玉璟瑄擅自缺席表示不满,对玉瑭璕的伤也有诸多猜测。 “回母皇,儿臣昨天不慎坠马,擦伤了手,只是小伤,请母皇不必在意。”玉瑭璕恭谨地回道,面对风吹彻探询的眼光,只回他一记冷然的眼神。 “是吗?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个府里失火受伤,一个坠马受伤,前两天宫里还有一个摔伤的,一个不慎落水的,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女皇不信地冷哼,“朕不希望因皇位而让你们手足相残,我们毕瑄国不同于其他国家,我们的国人一向与世无争,身为皇族中人,应该做为表率。” “请母皇放心,我们姊妹一向相安无事,怎会手足相残呢?”玉瑭璕敛下眼,长长的睫毛遮挡了她眼中真正的想法,不过她有些讶异。宫里居然也出事了? “母皇,璃珂和瑢璈没事吧?” 玉璟瑄居然还不放过他们,他们两个根本不会妨碍到她! “他们两个没事,你有空去看看他们,璃珂一直嚷着要去你府里。”女皇挥挥手,“都下去吧,你们做事都要有点分寸,知道吗?” “是,陛下。”风吹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并不真诚。 “是,母皇。” 玉瑭璕和风吹彻出了御书房,一路无语。 “二殿下的伤没事吧?”风吹彻突然开口。 “承蒙关心,不知大殿下的伤好吗?”她客气地回答,不愿看他脸上虚伪的笑容。 “没事,皮肉伤而已。”他看着她,笑得很无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失望。” “我也很失望,告辞,我要去看看璃珂。”懒得和他多说,也不想听任何关于玉璟瑄的事,她转身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来到玉璃珂的住所,发现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玉瑭璕一惊,忙问:“璃珂,到底怎么回事?你没事吧?”母皇明明说不严重的。 “姊姊,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掉到水里去,咳咳……染了点风寒。”玉璃珂扬起可爱甜美的笑,看到玉瑭璕手上的纱布,脸色一黯,“姊姊,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你不用担心,我上次不是要你小心吗?怎么又出事了?”玉瑭璕忍不住板起脸,心疼地摸摸她的额头,“我不在宫中,无法时刻保护你,所以你要更加谨慎才好。” 想起昏迷不醒的紫非鱼,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表情凝重。 “嗯,我以后会小心,我还要去姊姊的府里看那位神奇的管家呢!”玉璃珂坐起身笑道,抱着她说,“姊姊好久都没进宫,母皇又不让我出宫,我好想你哦,等我病好了,我求母皇让我出宫去你那儿住几天好不好?宫中好无聊,我好想姊姊呢!” “嗯,不过要等一段时间,现在姊姊府里出事,没办法让你看那位神奇的管家了。”玉瑭璕抱着妹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很严重吗?”玉璃珂担忧地问。 “嗯,管家受伤,无法让你看到他的神奇之处了。”不知道非鱼现在醒了没有? “姊姊,你一定很难过很伤心。” 玉璃珂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悲伤的姊姊。 “为何这样说?”玉瑭璕轻问。 “因为,姊姊的泪掉到我脸上了。”玉璃珂抬起头,指着自己脸颊上的泪珠说:“以前,姊姊都不会哭。” 她吃惊地伸手摸着不知不觉滑落下的泪。她竟然在璃珂面前落泪都不自知,她的心都挂在非鱼身上了。 “姊姊一提管家,眉头都皱一块儿去了。”玉璃珂掏出手帕擦着她的泪,“姊姊只会为重视的人掉眼泪,就像小时候我因出水疹差点死掉,姊姊就哭得很伤心。” 对,非鱼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想失去他。 玉瑭璕点点头,“你和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要你们出事。” “姊姊很喜欢他吧?” “嗯,很喜欢,可我还没对他说过我喜欢他,我好怕没有机会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他的伤很严重吗?”玉璃珂担忧地问。 “他因救我而受伤,伤得很重,大夫说很危险,我甚至不敢去面对。”她苦笑道,脸上充满疲惫感,“他总是嘻皮笑脸,把唐寻府弄得鸡飞狗跳,总爱把我惹恼,可是,他还会做很多事情让我开心,会送我他做的香水,给我做面膜,还会唱歌给我听,教我跳舞……可是,每天活蹦乱跳的人,突然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我好害怕失去他……” 她无法想像失去他的生活。 “姊姊,把这个赤玉辟邪给他戴,一定不会有事的。”玉璃珂拿出玉瑭璕送给她做生辰礼物的玉佩饰。 “不,这个你带着。我会在他身边守着他。”她婉拒了,“而且,这个赤玉辟邪是他帮我挑的礼物,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姊姊也不希望看到你出事。” “我不会出事的。今天姊姊来看我,我好开心,可姊姊那么担心管家,你快回去看他,说不定他已经好了,正在等你。”玉璃珂体贴地说。 玉瑭璕点头,希望真如璃珂所说的那样,她回去的时候,紫非鱼已经睁开眼等着她了。 “但愿如此。” 她点点头,心中却很不安。 非鱼,请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要违约,不要离开我…… 第十章 紫非鱼连续昏迷五天后,终于睁开了眼,然而他清醒并不代表着他的情况好转,反而更加恶化。 他背后的剑伤开始发炎,腹部的伤口感染化脓,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高烧不断,虚弱不堪。 他的精神一直很恍惚,醒时会努力地说话逗一脸担忧的玉瑭璕,而伤口总会痛得让他咬牙切齿。他想要嚷着说“不痛”,但额头往往沁满了冷汗,只能紧紧攥着她的手,慢慢地昏厥过去,直到下一次清醒。 他的身体日渐虚弱,短短一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而伤口始终不见好转。 紫非鱼身体的怪异反应让玉瑭璕无法保持冷静,心中对玉璟瑄的恨意,已经形成了暴戾的龙卷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 她开始变得烦躁,把怒火发到大夫身上,所以在唐寻府中,不时会听见她充满火药味却又冷得让人打寒颤的声音。 “为何变成这样?”她质问着发抖的大夫,“都一个月了,为何他的伤不见好转?你们到底给他配了什么药?” 一群庸医! “殿下,药是毕瑄国最好的药,但紫公子体质异于常人,与这些药物排斥,身体一直抗拒我们的治疗,我们也无可奈何呀!” 无论大夫给他吃下什么药,他全吐出来,身体的排斥反应太大,药物对他的伤势起不了作用,所以他的身体才会越来越虚弱。 “少废话,我只要好的结果。”她冷冷地瞪着他们,“再给你们三天,若他一直未见好转,那么唐寻府是不会养废物大夫的。” “殿下,我们会尽力。”只见每个大夫脸上都是冷汗。 “马上研究出最好的治疗方法,我不想再等。” “是是……”大夫们围在紫非鱼的床边,继续每天清理伤口和诊脉的工作。 玉瑭璕看了昏睡的紫非鱼一眼,轻叹着走出房间,唤来闻棋,下令,“我要玉璟瑄和非鱼一样痛苦,我要她亲自尝尝这种痛!” 每天看着他受尽折磨的样子,清醒的时候还要努力笑给她看,她恨不得把玉璟瑄千刀万剐,上一次烧毁景宣府也不能平复她对她的恨! 一年前,她抢走她曾经喜欢的风吹彻,一年后,又伤了她最爱的紫非鱼,甚至还伤了璃珂和瑢璈,她绝对不会原谅她! 若非鱼出事,她会亲手了结玉璟瑄的性命,不管母皇到时会如何惩罚她! “殿下,真的要这么做吗?” “对,毋需手软!” 三天后,紫非鱼背后的剑伤开始结痂,但腹部伤口化脓更加严重,不断地涌出血水来,让人看得心惊胆颤。 玉瑭璕一怒之下,把唐寻府的几个大夫全部赶出府,派人去找江湖名医为他诊治,可他的身体依然不配合,仍然在昏迷和清醒中挣扎。 看着生死未卜的紫非鱼,她几度抽出腰间的软剑,想要亲自找玉璟瑄算帐。 不料,先找上门的竟是风吹彻。 他神情疲惫、眼神沉痛地望着愤怒的玉瑭璕,淡淡开口,“二殿下,到此为止吧,璟瑄她退出了,不会再和你争夺皇位。” 玉璟瑄受的伤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治疗恢复,而他知道玉瑭璕一出手就不会心软,所以只能来向她求和,否则她们两个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他会失去璟瑄的。 她冷冽地扫了他一眼,“我们之间的帐并不会因此而作罢,你告诉玉璟瑄,倘若非鱼活不成,我会亲自取她性命!” 玉瑭璕本不愿和玉璟瑄争夺皇位,可她步步相逼,一再伤害她重视之人,她若再忍,就不是玉瑭璕了! “二殿下,紫非鱼的伤并不是璟瑄的责任。”风吹彻惊喊。 他知道紫非鱼一个月前为保护她而受伤,但那次的袭击并不是璟瑄所为,也许是第三方故意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因之前璟瑄的所作所为,让玉瑭璕把一切归罪于她,而他也不知如何说服玉瑭璕,因为他并没有证据可替璟瑄洗脱嫌疑。 然而玉瑭璕的报复手段是全面攻击,毫不留情的,玉璟瑄现在的伤并不比紫非鱼轻。 “无论你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她的语气冰冷,拒绝和他继续谈下去,“你走吧,从今以后,唐寻府和景宣府断绝往来。” 他叹了口气,“瑭璕,不要被恨意蒙蔽了眼睛,璟瑄她毕竟是你的亲姊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唐寻府。 亲姊姊又如何?她挑起手足相残之争、伤她最重要之人,永远都不能原谅。 半个月后,毕瑄国女皇颁布诏令,昭告天下——玉瑭璕正式被册立为皇太女,明年开春,现任女皇即将退位,由玉瑭璕继承皇位。 皇位到手了,身为准女皇的她却毫无欣喜之情,因为她的心已埋在冰山的最底层,冻住了。 玉璃珂出宫来为她道喜,顺便探望紫非鱼,“姊姊,他还没有好吗?” “还是老样子。”玉瑭璕脸色略显苍白,他受伤已快两个月了,始终不见好转。 “是吗?大姊的伤也很严重,姊姊你去看过大姊吗?”玉璃珂一脸忧愁。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她拒绝听到玉璟瑄的消息,眼中带着冰冷而浓烈的恨,“璃珂,等我当了女皇,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对玉璟瑄的容忍,是她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 “姊姊,是你伤了大姊吗?”玉璃珂怯怯地问,眼前暴戾的玉瑭璕不再是以前那个疼爱她的姊姊了。 “是又如何?若不是她,非鱼也不会变成这样。”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夸张又自恋的举止了,她真的很想念当初那个活蹦乱跳,一点都不安份的管家…… “姊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玉璃珂心惊地退离,不敢置信地摇头。 “璃珂,你在怕我吗?” “不是这样的,姊姊,你不可以杀大姊——”玉璃珂显然被这样的事实吓坏了。 而玉瑭璕已经没有精神去安慰她,因为紫非鱼,她紧绷的神经已经够累了。 “璃珂,如果不想自己受伤,就要主动攻击,你还小,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不,只要我不伤害别人,我就不会受伤的。” “天真,若你不想受伤,就必须比敌人狠心。”皇家不比寻常百姓家,到处都充满危机。 “姊姊,你好冷酷、好无情,我不喜欢这样的姊姊。”玉璃珂摇头,跑出了唐寻府。 冷酷无情? 她扬起苦涩的嘴角,看着妹妹的背影。因为紫非鱼,她已经失去心软的理由了。 皇太女之位本不是她想要的,毕瑄国女皇的权势也不是她追求的,而玉璟瑄却一心想要除掉她,不断地伤害她和她所爱的人。 她还手了,而且毫不留情。 毕瑄国最高的权力已经捧到她的面前,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她的双手已经染了猩红的血,有紫非鱼的、玉璟瑄的,还有她自己的。 她已回不到以前,失去璃珂对她的依赖,换来了敬畏,而皇位的背后是紫非鱼的生死未卜,玉璟瑄的身受重伤,及她和风吹彻的决裂。 她对那个皇位充满了恐惧,总感觉是用紫非鱼换来的。 她不要,却已经逃不开了。 她要的,只是他能够陪着她,能够让她笑得开怀,而他环抱着她,轻轻地吻着她,除此之外,她就别无所求了。 她怀念那段因为他而热闹的日子。 玉瑭璕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日渐消瘦的紫非鱼,手中握着那块古怪的璠紫玉,脑中不断地出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紫非鱼时,他形似登徒子的举止,对她毫不掩饰的企图和轻佻的话语,一双桃花眼中坦然地表示着对她的迷恋,动不动就自称天下第一大帅哥。 像他这么自恋的男子,她是第一次见识到,举止轻浮,为人却不下流,不会让人恶心反感,否则的话,她的剑绝不会对他心软的。 他喜欢用他古怪的念头改造一向严谨沉闷的唐寻府,他教婢女和护卫新奇的问候语,他像花蝴蝶一样乐呵呵地穿梭在府里的每个角落,他喜欢惹恼她,看她变脸,她一直都拿冷脸对他,他还是嘻皮笑脸的,一点也不觉得挫败,反而细心地注意到她受了伤,体贴地帮她处理伤口。 他抱着琵琶对着她乱弹,口中唱着各种奇怪的歌,又蹦又跳,想要讨她欢心。她嫌弃他在鬼哭狼嚎影响她看书,他还会变换曲目来取悦她,大声地唱着「我爱你”。 他惹得她心烦,让她很想把他踢出唐寻府,可是他耍赖的功夫一流,赶到最后总是被他带开了话题,而她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心烦意乱。 他还为她挑最好的礼物送给璃珂,因她对他的和颜悦色而乐上半天,对着她傻傻地笑,像个傻瓜一样,让她想忽略他的心意都难。 他采了满满一怀的紫罗兰送她,却被她罚去除草,他挫败的表情让她失笑。他做香水想给她惊喜,却被她当成刺客教训,而这个家伙竟然还敢用苦肉计故意受伤来博取她的同情。 不知不觉,他已经攻占她的心,放开了对风吹彻的迷恋,敞开心接受他,才发现,他的爱让她依赖、让她快乐,让她抛开皇女身份带来的压抑…… 他把她像宝贝一样疼爱呵护着,他给她缠绵热情的吻,给她全天下最温暖的怀抱。 他可以拚着命来保护她,他可以为她失去性命,她的心因为他而飞扬。可是,玉璟瑄破坏了这一切! 是她害他现在这么虚弱地躺在床上,只能给她无力的笑容,而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时时刻刻为他的安危担心,神经绷得紧紧的,好怕他离她而去。 她无法忍受他的离开! 好不容易,有一个她这么爱的人,她不要失去! “瑭璕,在想什么呢?” 虚弱的声音从紫非鱼口中逸出,他睁开了眼,轻轻地笑着,只觉得全身都好疲惫。 “非鱼,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点?”她从回忆中惊醒。 他伸出手,轻轻地抹去她挂在眼角的泪,“不要哭,我没事。” 都两个月了,他的伤始终没有好转,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可却一直没有去正视。 上一次,一小处的剑伤拖了半个月才结痂,已经很不对劲了,凭他练武的身体,复元能力不可能那么差。而这次的剑伤,差不多耗尽他所有的心力,身体对药物却产生了排斥。 所以,紫非鱼不得不考虑那个可能,他忘了他是穿越时空来到毕瑄国的,虽然一开始身体并没什么异状,但在他第一次受伤的时候,“排斥”已经出现了,只是他没有注意。 他身体的磁场和毕瑄国的磁场有很大的出入,可惜他不是科学家,所以解释不清楚这种情况。只能说,他的身体和这个空间排斥,所以一直好不了,也许回去的话,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可是,他不想和玉瑭璕分开。 那么最惨的结果是,他可能客死异乡。 玉瑭璕摇头,“我不哭,可是你为什么都不好起来呢?” 一想到这里,她肃杀的表情骤然浮现,心底对玉璟瑄的恨又涌了上来! “这么浓烈的恨意,不应该出现在一向冷然的瑭璕脸上,不要再恨了。”紫非鱼伸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颊。 “不可能,我不会原谅她。”她握住他的手,望着他苍白的脸,心一阵阵抽痛。 “听说,她也受伤了?” “那是她应得的。” 他轻叹,看着比以前更加阴沉的她,知道自己的伤对她的打击很大,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故作轻快地说:“都要当女皇的人了,怎么还不开心呢?不要记挂着你对玉璟瑄的恨,这样不会快乐的。” 今天他的精神很不错,不过不是他爱乌鸦嘴,实在是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所以身体感觉特别地好? 唉,不行,不能胡思乱想,他还要把瑭璕拐来当老婆呢! “我只要你好起来,我才不希罕什么女皇呢。” 若不是她和玉璟瑄的皇位之争,也不会连累到他。 玉瑭璕心情低落,小心地查看着他的伤口,依然没什么起色,让她心情再沉三分。 “瑭璕,皇位和我相比,我更重要吗?” 紫非鱼的嘴角扬起,原来在她心里,他这么重要! “那当然,非鱼,到底你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他看着握在她手中的璠紫玉,不确定地说道:“瑭璕,也许璠紫玉知道。”他可以肯定他来到毕瑄国与璠紫玉一定有关系。 她狐疑地看着璠紫玉,“这玉?不行,你昏迷时它又发出诡异的光,然后你就变得透明,好像要消失似的。” “真有这样的事吗?”他眼睛一亮。 哈哈,这么说,他可能回得去?而且,也许可以把瑭璕一起带走。 啊,扯到伤口了,他痛得嘴角一歪。 “非鱼,怎么了?”玉瑭璕担心地看着他。 “瑭璕,如果我说必须离开这里伤才会好,你愿不愿意放弃皇位,跟我走呢?”紫非鱼问。他必须冒险试试看,也许当初是因为翡翠山和璠紫玉产生某种共鸣,所以才会带他来到这个地方。 “真的吗?”她心中一喜,“只要能够治好你,我不在乎皇位,本来我就不想要。” 在她心中,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瑭璕,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他拿起她手中的璠紫玉,“我不是从东方大陆来的,正确地说,我是从另一个时空,从未来来到这里的,你相信吗?” 她眨眨眼,细细地咀嚼他的话,然后慎重地点了下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他种种怪异的行为看,她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 紫非鱼慢慢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一开始,我是无所谓能不能回去的,所以一直没有去翡翠山确认这件事。可现在我不得不考虑,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体和这个时空产生排斥,才会对药物产生抗拒,一直好不了,回去接受治疗的话,可能会有希望。” 玉瑭璕低头沉思许久,选择相信他,“倘若回不去呢?” 那不就代表着他的伤没有办法治好了? “如果回不去,我们就在翡翠山隐居好不好?”他笑道,心底却有些沉重,这种没有把握的赌,他不知道是否值得。 “好。” 玉瑭璕点头,如果不能回到他所说的未来,那么她会带着他去燎迹大陆其他国家,一定会有人能治好他身上的伤。 虽然毕瑄国是生养她之地,有她放不下的璃珂,还有一直照顾她的闻棋、藕画,倘若她消失,皇太女之位悬空,势必引起朝中混乱,玉璟瑄也许还会对璃珂出手,她有许多的顾虑,但她若不下这个赌注,他就只能在唐寻府等死了。 她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不放弃。 “瑭璕,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紫非鱼忍痛起身,轻轻地拥住她,轻吻着她的额。他太自私了,这样带着她走,往无法预知的未来走去,是正确的吗? “生命中有许多重要的东西,一旦错过,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获得。而你,我最爱的人,让我开心、让我笑的人,如果没有你,我往后的生活,就不会再有笑容了。”玉瑭璕靠在他的怀中,小心地避开他腹部的伤口,“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若不能同生,只求同死。 “为了你,我会坚持下去的,这一点小小的伤,怎么奈何得了我呢?我可是宇宙超级无敌的紫非鱼大帅哥哦,人人都喜欢的非鱼公子,怎么可能出事呢?那不是要哭瞎全天下女孩子的眼了吗?”他扬起笑容,恢复一贯的嘻皮笑脸。 “那就好,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可不饶你。”她终于笑了起来。 两天后,玉瑭璕分别留了信给女皇和玉璃珂,然后交代闻棋、藕画,“我要带非鱼去找一流的大夫,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在我走后,把信交给母皇和璃珂。” “殿下,为什么永远都不回来呢?”藕画哭着问。 “殿下,请一定要和非鱼平平安安的,我们一定等着你们回来。”闻棋低着头说,她知道主子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紫非鱼的伤的确不能再拖了,也许离开还有可能治好。 “你们保重,我和非鱼离开之事不要声张。”玉瑭璕给她们一记浅浅的笑容,“唐寻府交给你们了,也许以后璃珂会是这里的新主人,你们要代替我好好地保护她。” “殿下……呜呜……”闻棋、藕画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哭成一团,她们要永远失去玉瑭璕和紫非鱼了。 当天晚上,有一辆马车从唐寻府的后门出发,后面跟着两个人,一直站在后门看着马车离开,久久不肯离去。 宽敞的马车内,一名脸色苍白却面带笑容的男子靠在一脸冷然的女子身上,他笑着说:“不管未来怎样,我们一起走,总会回到家的。” “嗯,你好好休息吧!”女子轻轻地服侍他躺在柔软的毛毯上,“你一定会没事的。” 眼前的路一片漆黑,而远处的翡翠山上却闪烁着某种希望的光芒。 玉瑭璕和紫非鱼离开唐寻府的第二年开春,毕瑄国的女皇昭告全国——皇太女玉瑭璕暴毙,女皇之位将由大皇女继承。 “二殿下失踪,生死不明,璟瑄,你想过这样的结局吗?”风吹彻拥着康复的玉璟瑄,站在皇宫最高的角楼之上,遥望着唐寻府的方向。 她依然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可眼中却多了一抹伤感,自嘲地笑了笑,“瑭璕一向被动不亲近人,生活毫无乐趣,我却夺走她仰慕的风太傅,真的太对不起她了,所以才一再挑衅她、让她发怒,好把皇位让给她做补偿,没想到最后她还是选择离开,让我这个当姊姊的要后悔一辈子。” “是吗?我以为你想训练一个对手来和你玩争夺皇位的游戏呢。”风吹彻不以为然道。 “当然,虽然这种游戏很好玩,但我的初衷不变。”反正她对皇位也不感兴趣,与她相比,瑭璕比较有当女皇的架式,“这个皇位我暂时替她保管。” 如果瑭璕永不回来,那么她最疼爱的妹妹璃珂,就要代替不负责任的二姊接受这份来自大姊的礼物了。 “那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呢?”也把她们姊妹的关系完全破坏殆尽,即使玉瑭璕离开,她对玉璟瑄的恨也不会消失。 “无论是谁,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玉璟瑄扬了扬眉,此人害得她和瑭璕反目成仇,也害得她失去一个妹妹,她已经准备好酷刑等着他了。 风吹彻叹了一口气,轻吻着她的额头,“下次不准再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了!”他差点失去了她。 “哼,我高兴!”她哼道,张开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心底的愧疚却很深。 瑭璕,对不起。 希望你和你的管家都平安无事。 据《毕瑄国史录》记载,二皇女玉瑭璕暴毙后,大皇女玉璟瑄被册立为皇太女。玉璟瑄以皇太女身份监国三年,然,登基之日,留书弃位离宫,下落不明。次年,三皇女玉璃珂继位,史称庆棠女皇。 尾声 紫非鱼睁开眼,仿佛作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的他受了重伤久治不愈,而他的身边,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他们驾着马车朝不知名的未来前进。 是梦吗? 他摸着腹部的伤疤,看着身旁甜美清雅的睡脸,嘴角扬起满足的弧度。 他们的运气很好,璠紫玉真的带他们回到二十一世纪,遇到了上山寻找迷路哥哥的紫罗兰。 后来他才发现,他在毕瑄国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但回来的时候却还是他在翡翠山迷路打转的时间点。 当紫罗兰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身受重伤和一个大美人躺在一起,害她以为见鬼了,因为他的脸色白得不像话,而且两个人都穿着古装。 后来她带着紫非鱼去医院,谎称他是拍戏受伤,这才解释了他和玉瑭璕身穿古装的原因,免得引来麻烦。 出院时,他收到妹妹送的一样礼物,就是神秘佳人玉瑭璕的身份证,乐得他不顾初愈的身体抱着玉瑭璕兴奋大叫,“我们马上公证结婚去!” 哈哈…… 他真的把玉瑭璕拐回家当老婆了! 紫非鱼作梦都想笑,他的瑭璕,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瑭璕,呵呵…… “非鱼,怎么了?” 玉瑭璕睡眼惺忪,看着喜欢在半夜鬼笑的丈夫,皱了下眉。这个习惯可不好。 “呵呵,我好高兴能娶到你当老婆啊!” 他一记热情无比的吻就往她砸去。 真的真的好爱她哦,一辈子都不会腻…… 终于结束热情悠长的吻,她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半夜在想这些啊,我今天好累,比在军营里还累,你还闹我。”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紫家武道馆的馆长,谁叫紫非鱼不肯乖乖地继承武道馆,所以紫家的爷爷认为,既然玉瑭璕有武功,那么把武道馆交给她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他心疼老婆,那就结束掉他的经纪公司回来自己做。 玉瑭璕很喜欢这份工作,弟子也越来越多,才会每天都这么累,殊不知那些弟子都是冲着冷艳高雅的馆长而来,惹得紫非鱼每天大吃飞醋,公司一没事就赖在她身边,看好老婆才是最要紧的事。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他真诚地说道。看她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游刃有余,让他心安不已。 “这里比毕瑄国好玩多了。”玉瑭璕笑道。 难怪他总会有那么多古怪的念头,原来他生活的这个环境很有趣,她还有很多事要学,而且紫家的人对她都很好,很热心地教她。 特别是小姑紫罗兰,根本就是把她当实验品来研究,对这个差点成为女皇的大嫂好奇不已。 “你只顾着玩,都不理我了。”紫非鱼哀怨不已,手却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移。 “安份点,你自己每天不也玩得不亦乐乎吗?” 听紫罗兰说他的工作其实就是每天看着美女,很不务正业。 原来他手下的美女比唐寻府的婢女还多呢!这让她有小小的吃味。 “哪里好玩?每天看到一张张化着恐怖妆的女人,我都想吐了,我决定休假一段时间!看不到你,我一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 那些模特儿哪里比得上他的瑭璕啊,害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家中被一堆男弟子包围着的她,真怕亲亲老婆被人吃豆腐! “你刚休完假不久吧?”她皱眉,只见他已经把她压在身下,上下其手。 “我想你嘛,嘘,既然都醒着,我们就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他吻住她的唇。 色鬼!玉瑭璕无奈地想。不过,也没有什么时间让她多想了,他点起的热情哪那么容易灭掉呢? 还好,他们最终赌赢了,回到这个美妙的未来,而遥远的毕瑄国,只能藏在回忆的最深处。 紫非鱼给了她一个新家,她不在乎被拐来当他的老婆,因为这个位置比毕瑄国女皇的位置更加吸引她。 【全书完】 想知道喜悦笔下其他主子如何找到命定恋人吗? ◆请看甜柠檬029当家主子之一《花瓶少爷》 ◆请看甜柠檬038主子之二《千金很败家》 喜小悦和配角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喜小悦在上一本《千金很败家》中,非常有兴致和大家玩起了“猜猜谁是主角”的游戏,虽然不知道有几个可爱的读者猜对了,但是,现在要轮到喜小悦很得意地来宣布正确答案了: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 负责喜小悦的阿编大人满脸黑线,投来鄙视的目光:你到底在得意什么啊?读者都看完这本书了,当然已经知道答案了!(阿编大人,请原谅我擅自冒充你,自得其乐地演起双簧来,如果你下次愿意亲自上场,我一定给你安排角色哦!) 呜呜……早知道我就把后记当序写,那我就可以得意了吧? 看来,喜小悦现在只能来自首那个号称“天怒人怨”的写稿癖好,揭开系列间关系诡异的原因,坦白喜小悦和配角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话说,喜小悦在写“当家主子”这个系列的时候,根本没有计划要写几本,也没有计划要写什么人,只知道要写的对象是“主子”,这些主子都有些麻烦的特质。 其实,最早写的是《管家不安份》这本,那时候还没有把它拉进这个系列,后来写《花瓶少爷》,系列的主旨就确定了。 而《千金很败家》一出现,各个故事间就有了“诡异”的联系,比如说《千金很败家》的主角是《管家不安份》配角的妹妹,《管家不安份》的女主角参加了《千金很败家》中提到的那场战争,而《花瓶少爷》里的男主角家一般会提供主角们所需要的交通工具——千里良驹,还有这个系列提到的配角都比较有闲情逸致,会在燎迹大陆这五个国家观光旅行…… 于是,喜小悦“天怒人怨”的癖好就显露出来了——对过场的配角(不是主要配角)非常有爱,本来这些配角只是一时露个脸,扮演着有名字的路人甲角色,最后会莫名其妙地被喜小悦喜欢上,从他们身上引出更多的故事。 比如说,《管家不安份》里的水清浅引出了《千金很败家》里的水落浅,而(千金很败家)的顾砚旋引出了顾砚津(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是下一本的男主角),或者是(花瓶少爷》里的表哥,我对他也很有爱的,计划着把他扶正当主角哦! 所以啊,喜小悦的下一个故事永远是由配角决定去向的,配角们非常可爱地充当喜小悦的亲善大使,让喜小悦都不用为下一个主角担心,因为配角们会为我找到,呵呵…… 不过,下个系列我一定会“克服”让配角拉关系的癖好,握拳! 唠唠叨叨说这么多,赶紧闭嘴啦! 我们下本再见了,亲亲读者们和我一起期待下个主子登场,因为那个主子的问题,呵呵,也很麻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