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擒冷少》 楔子 “放手!” 约莫十四岁的俊雅男孩,半眯起一双微怒的黑眸,瞪住身高仅到他腰间,死命扯住他衣角不放的小女孩。 虽哭丧著一张小脸,却无损小女孩的甜美,她噘高粉嫩嫩的唇儿,倔强得不让水汪汪的眼儿流下泪来。在面对眼前唯一可以拯救自己的大哥哥,她鼓足勇气对他摇摇头,摆明不愿意松手。 大哥哥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男孩子,所以他的心地也一定是最好的,所以她绝对要抓紧大哥哥,千万不能让他跑掉。 “爸比不见了。”稚嫩的哭腔让男孩的黑瞳更是眯紧。 “你爸不见干我屁事。”被同年龄的女孩纠缠,对他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被这种幼齿到不行的小女孩给巴住,倒是头一遭。 “大哥哥,带我去找爸比。”抓住他衣摆的小手频频摇晃,非要这位长得超帅的大哥哥替她找回爸比不可。 男孩搞不懂,这座公园里头游荡的人这么多,为何她偏偏缠上他。 看来,他若想甩掉这个麻烦,就必须要…… “大哥哥,我的名字叫花正义。” 花正义……啧,名字真是有够难听。男孩一回神,再度瞪向对他漾出讨好笑容的小女孩。 “大哥哥,我的名字是我爸比取的喔,因为我爸比他说……” “闭嘴!你知不知你很吵?” 含有几分骄傲的清脆童音戛然而止,小女孩在肩头颤抖好几下后,便垂下头去。 小女孩嚎啕大哭、鼻涕直流的画面,冷不防窜进他脑海,男孩面露嫌恶,大掌直接扣住她肩头想推开她,谁知,他才一使劲,就不小心将她绣有可爱白兔的上衣给扯歪,露出她雪白无瑕的小肩头。 他心一惊,脸微臊,赶忙撤手,低咒出声。 “大哥哥好像我妈咪喔,我妈咪也常常说我很吵哩。” 一张腼腆笑颜毫无预警映入男孩的眼底,教他吓了一跳。幸亏她没发现,否则…… “哼!你知道就好,手给我,别再抓我衣服了。”男孩嘀咕数声,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胡乱抓起小女孩的手。 刹那间,小女孩面露大大的崇拜之色,活像大哥哥是战无不克,专门救济弱小的无敌超人。 “大哥哥要带我去找爸比呀!大哥哥好棒好棒喔!大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好人了。嘻嘻!” 第一章 在那之后,大哥哥很快就帮她找到她的爸比。 在那之后,爸比为了感谢拥有一颗好心肠的大哥哥,硬是拗到他的名字。 在那之后,有位叔叔行色匆匆的赶过来,满头大汗的对著大哥哥不断高喊著“然少爷”。 在那之后,她连一句“感谢大哥哥”都来不及说出口,他就跟著那位叔叔一块跑掉了。 在那之后,她就不曾再遇见过大哥哥了。 不过,幸亏大哥哥所留下来的不是假名,所以当时还是警察的父亲很快就查出他的身分。 原来,大哥哥是衔著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不仅读的是贵族名校,出入更是名车接送,还有专人伺候,想当然,要见他一面得经过层层的把关及过滤才行。 所以,一向公私分明,并没有搬出警察身分来的父亲,始终被排拒在聂氏豪宅的大门外,久而久之,父亲也就不方便再带她前去打扰。 不过,大哥哥的名字她至今仍旧不敢淡忘,喔不!许是该这么说,他的名字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坎里,这辈子,怕是想忘都忘不了了。 聂、凛、然。 是的,大哥哥的名字就叫聂凛然。 啪答一声,花正义猛然自沙发上弹跳起,搁在双膝上一本刚出炉的商业杂志,顺势掉在地上。 “不可能!大哥哥绝对不是这种人!”她抬臂指天,瞠目,怒吼。 她会无缘无故勾起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全是拜这本狗屁杂志所赐,因为它居然恶意攻讦她心目中最善良最有爱心最无敌的大哥哥,是个花心萝卜,是爱对女人始乱终弃的…… 啪! 噢! “爸,你干嘛用报纸打人家的头啦!”花正义捂住微红的额头,苦著脸惨呼。 “你还敢说!谁叫你突然间鬼吼鬼叫,别人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被三太子给附身了。”花崇威气呼呼的骂道。 “爸,我会抓狂是有原因的啦!你看你看,这本烂杂志竟然毁谤大哥哥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你说气不气人!”花正义粗暴的捡起杂志,直指其中一则耸动的标题。 花崇威瞪住女儿,内心似乎出现煎熬。 见花爸闷不吭声,花正义再度发飙,“爸,大哥哥可是非常具正义感的大好人,怎有可能像杂志上头所写的那样恶劣兼没天良。” 看著气扑扑的女儿,花崇威不禁百感交集。 唉!为什么?为什么? 他这个女儿确实被他教育得很成功,做人光明正大,不屑偷鸡摸狗之事。别人若有恩于她,她定会回报人家十分,反过来,若他人负她,她却可以鼻子一摸,潇洒的当做没这回事。 老实说,他会给女儿取名正义,便是要她谨记做人处事的道理,而她的确也没让他失望过。 只可惜,他仍是有那么一丁点的遗憾呀! 不是他老王卖瓜,正义无论是五官、肤色、骨架,甚至是一头俏丽的及肩黑发,皆可以用六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漂亮匀称柔美。 然,正因为正义的外表像极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娇女,所以当想像中的完美女儿突然举止粗野的暴跳起来,且还手叉著腰,目露凶光地鬼吼鬼叫,他才会一时反应不过来,当场赏她个爆栗。 “唉!”早知如此,他当初应该连同她的内在一起培育,才不会让他老误以为女儿有双重性格。 “爸,连你都替大哥哥感到不值对不对?”花正义以为父亲的叹息是针对她口中的大哥哥。 “你都几岁的人了,还叫谁大哥哥?”花崇威皱了皱眉头。 “爸!你居然忘记了!”花正义不可思议的失声尖叫。 “我究竟是忘了什么?”花崇威不感兴趣的叹道。 “我小时候不是曾经走失过,要不是善良的大哥哥及时帮我找到你,说不定我早成了流浪儿在路边乞讨。”为了唤醒花爸的记忆,她双手扣住花爸的双肩,拚命摇晃。 “好了好了,别再摇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现在再训练她做个大家闺秀,不晓得来不来得及? “爸,你来评评理,像聂凛然这么具正义感的好男儿,怎么可能对女人不专一,所以这篇报导肯定是在找大哥哥的麻烦。”花正义握紧拳头,说得咬牙切齿。 花崇威瞄了眼内文旁,一张只有男性侧脸且模糊不清的半身照。 是没错,这个叫聂凛然的男人,也就是天世财团的执行总裁,确实是女儿口中的大哥哥。 说到天世那个大财团,他就不免联想到它的关系集团天云,那家听说再不久后就要兴建全台第一大度假村的大公司,而主宰这几家天字辈大企业的家族,便是聂家。 所以,他曾经听闻过政商界所流行的一句话,只要他们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便足以撼动台湾整个经济体……啧!对于他们这种小市民来说,生存在金字塔顶端的聂家,可是遥不可及呀! 噫?天世财团……对了!就在方才,他好像有在工作栏瞄到他们正在应征不同领域的专业人材,而其中便有…… “爸,你干嘛这么急著翻报纸?”花正义狐疑。 “找到了!天世财团果然也在应征总裁的专任司机。”花崇威拿起红笔在,占了一大半的版面上划上记号。 花正义明眸瞬间激射出异彩。“爸,那你快去快去,我相信依你的资历绝对没问题!” 花爸原本在警界服务,但为人刚正不阿的他,因为不愿与人同流合污,便毅然决然辞掉警务工作。 “正义,你在干嘛?”这回,换花崇威怪异的瞪住女儿。 就见花正义兴匆匆地冲进自己的卧房,再出来时,已经穿好外套,背上包包,而且不忘为父亲取出外衣,就连领带都帮他准备好了。 “这还用问,当然是陪你一块去天世财团应征喽!”花正义脸不红气不喘的俏皮一笑。 是机缘巧合吧!她就这么刚巧看到这本臭杂志,而父亲也这么刚巧看到天世财团在应征司机,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的恩赐,让她得以实现她小时候未尽的憾事。哈哈! “你要陪我去?”花崇威讶异。 “嗯哼!”她不爱当跟屁虫,但是,这种机会实在太难能可贵,错过了,也许还要再等上八百年,更何况,她要求的不多,只要能够远远瞧他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 “爸不需要你陪。”他哪会不晓得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爸,你别这样嘛,我可以为你壮胆呀!” “壮胆?哼,你省省吧!”花爸嗤之以鼻。 “爸,反正我迟早也得出去找工作,先去见见世面不好吗?”她刚从大学毕业,原本也急著找差事,不过爸却要她先待在家里修身养性,等储备好能源后再出发。 “这……” “爸,你说大哥哥还会记得我们吗?”花正义的眼儿瞠得好大好大,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充满著雀跃。 花崇威实在不想泼女儿冷水,但是……“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万个心,聂凛然他绝对绝对……” “会记住咱们的对不?” 啪! 噢! “爸,你怎么又打人了?”花正义双手蒙著头,气鼓了双颊。 “知道痛就表示你的脑袋没出什么问题。”六次,他曾经被阻挡在聂家大门外整整有六次之多,所以无论聂凛然知不知情,他都不希望再勾起他对他们父女俩的回忆。 “爸!你你你……” “正义,你务必要记住一点,聂凛然跟咱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所以他的脑袋自然也就跟咱们生的不一样,这样你听懂了吗?”事隔多年,且又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聂凛然哪有可能记得。 嗟!老爸也真是的,就应征工作罢了,有必要化身成叶教授对她开释吗? “爸,女儿受教了。”深怕父亲再度揪起她的耳朵说教,她只好勉勉强强的点下头。 “还有,爸认为被录取的机率极低,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依他看来,专任司机可是最贴近总裁的人,所以录用的条件一定十分严苛,他完全没有把握,只当是一次经验罢了。 “我知道我知道。”花正义敷衍说完,即催促父亲赶紧出门。 大哥哥,我来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哇塞! 是哪位国际巨星或是政府要员即将莅临天世财团?要不然,接待大厅前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的记者与摄影机? 啧啧,她跟爸若想顺利穿越这片黑压压的人群,恐怕得使出浑身解数来。 “正义,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就好。”花崇威观察一下情况后,决定自行前往天世财团应征。 “爸要硬挤?” “不,我打算绕到大楼后方,看那里能不能进去。” “爸,不要啦,你看这么多记者,八成是出事了,我还是陪你一块——” “正义,就算你跟我进去,恐怕也见不到聂凛然。” “为什么?” “他可是天世财团的执行总裁,哪有可能做初步的面试官。”花崇威正色说完,即一摆手,迳自前往。 看著父亲离开,花正义瘪著嘴,骤感闷闷的。她兴致勃勃的前来天世财团,就是想看大哥哥一眼,谁知道……呿!那她不是白来的嘛。 忽地,耳边传来的喁喁细语,夺去花正义的注意力。 “天世财团难得传出不利于公司形象的消息,我看啊,这回聂总裁铁定是要吃瘪啰!” “就是嘛,聂凛然虽是年轻有为的黄金单身汉,但这一次传出如此负面的绯闻,对他可是很大的打击。” “是啊,这始乱终弃的罪名一旦扣在他身上,其杀伤力及震撼度恐怕不下于近来被传出包养小老婆的部长。” “嗯嗯,据我的推断,林翡翠的指控应该带有几分的真实性。” “我也这么认为……” “你们是在说哪门子的屁话呀!”一声暴吼让窃窃私语的记者们全都傻了眼。 怪怪!这位粉雕玉琢的甜姊儿,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然而,原想问她有没有兴趣加入演艺圈的话,却在意识到她方才那句惊天动地的斥责后,马上消弭于无形。 “小姐,我们只是私下做讨论,你犯不著气成这样吧!”a台记者要笑不笑的亏花正义。 “私下讨论就可以随便污蔑聂凛然的人格吗?我告诉你们,他绝对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人,一切的指控全是子虚乌有!”花正义只差没抢过他们手里的麦克风,好昭告天下。 唉!又是一个拥护聂凛然的盲目支持者。记者们互瞄一眼。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们不相信?”花正义迅速拉下脸。 “小姐,不是我们不相信,而是从林翡翠出来告发后,天世财团始终不肯出面做澄清,这不是摆明了聂凛然心中确实有鬼?”b台记者凉凉地道。 “鬼你的大头啦!”花正义冲口而出。 “小姐你……” “哼!就是有你们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聂凛然才会遭恶人陷害,蒙受这种不白之冤!”花正义说得义愤填膺。 “小姐,你说话很不客气喔!”真可惜,人长得如此标致,性格却是出奇地坏。 “哼!我还有更不客气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她瞪住他们。 “我说小姐,我们只是恪守职责,对事不对人,你又何必……” “出来了,出来了,天世财团的代表出来了……”此起彼落的声浪,顿时移转众人的注意力,也使得记者放弃与花正义的争辩,纷纷转往大厅内,朝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挤过去。 “呿!知道怕了吧,况且天世不也派代表出来说明了,下一次再让我听见你们中伤聂凛然,我保证去法院按铃控告你们。哼!”花正义从鼻间哼出气后,即双臂环胸,大剌剌地偎在人家的玻璃门上,等待父亲。 殊不知,她方才的忿忿不平兼张牙舞爪,全被有心人给看尽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总裁认得她?” “……” “啧啧!这么具正义感的女孩,我也很想认识哩。” “……” “啊!不会吧,难道这位有著天使般脸孔的美丽小姐,是总裁刻意窝藏起来的情——”人字未出,就见他亲爱的总裁大人粗暴的拔掉耳机,甩在桌面上,见状,高秋严话锋一转,识相的说道:“属下失言,请总裁息怒。” 一双略显阴鸷的魅眸,缓缓移开监视萤幕,“关掉。”聂凛然浓眉拧起,低冷迸声。 “是是,我马上关掉。”高秋严非常懂得适可而止。 不过,若连总裁都不晓得她是何方神圣的话……“那就好玩了。”高秋严兴奋到连心里头的话都不小心给说出来。 “你可以再说一遍。”聂凛然瞪住心腹。 “呃,总裁您别误会,本人的意思是说,这位小姐虽不认得总裁,但从她勇于挑战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们,就足以让本人对这位小姐刮目相看,好生感佩。”特助高秋严煞有其事的连声赞叹。 一记冷嗤再起。 依他挑剔的眼光,怎有可能认识画面中,那个活像吃了炸药的女人? 没错,她是长得还可以,但她举止粗鲁,说话顾前不顾后的性情却是他最厌恶的女人典型,尤其是……哼!他们彼此间根本毫无任何干系,她是凭哪一点在那群记者面前大放厥词? 是的,他原本只想了解各家媒体在私底下对林翡翠指控他一事做何观点,可没料到,却意外听见这名鲁莽的女孩跟记者们的对话内容。聂凛然略掀薄唇,冷冷盯住心腹爱将。 “总裁,请您别这样看我,我会害怕的。”高秋严脸色微变,直拍胸口,然而,若仔细看,仍会发现他眼里的兴味。 “她不会是你刻意安排的吧?”其实他压根不想去理会那桩事,即便会被那群白痴记者硬是冠上罪名也无妨。 然而,他这个当事者虽是无所谓,但他身边的人显然不这么想,易言之,高秋严极有可能会为了转移媒体的注意,而特地安排此女的出现。 “总裁您、您怎么会认为属下……哎呀呀!总裁您想想,依本人的聪明才智,会派出这种说话完全不经大脑的小女孩,去跟那群成精的记者做周旋吗?”高秋严直呼冤枉。 其实,聂凛然也了解这绝对不是高秋严会玩的把戏,只不过,他愈是盯著那名女孩,就益发觉得她…… 内线忽而响起,打断聂凛然的冥思。 高秋严接起电话。 “……嗯嗯,我明白了……咦?你是说她非要见总裁不可?好,你就让她进来。”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高秋严,你让谁进我的办公室?”聂凛然狭眸一眯,俊贵矜冷的五官微微拧起。 “总裁,事情是这样子的,有一位姓花的小姐说久久等候不到前来咱们公司应征司机的父亲,所以就急著想……” “这种事你联络安全部门就好,而不是叫那个女人前来我的办公室。”高秋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没办法,人事部说花先生在面试过后就已经离开,可是花小姐硬要说她父亲还留在天世,所以我只好请她来总裁您的办公室喝口茶再说。”其实总裁大人有所不知,据底下人的描述,那名花小姐显然就是方才他们正在讨论的女主角,所以,呵!他真的好想一窥这位见义勇为的美丽小姐的庐山真面目。 “高、秋、严!” “是。” “我不管她姓花姓草姓木,你马上出去给我解……” 砰地一声,办公室大门被一股强悍的外力给推开,紧接著,一抹纤细的浅蓝色身影,以冲百米的速度狂奔至聂凛然的办公桌前,对著阴沉沉的他大喊一声:“大哥哥,谢谢你!” 聂凛然沉敛的脸庞并没有因为她的擅自闯入,以及她莫名其妙的谢语而掀起丝毫的波澜,然而,她的出现却让他的心极诡异地带起一阵阴凉,因为,她居然就是方才与那群记者争得面红耳赤的女孩。 天呐!她见到他了!她终于见到他!花正义一双瞠得老大的晶透眼儿,瞬也不瞬的紧盯住聂凛然。 哇!她好感动,好兴奋,好紧张,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一脚踢开面前那张碍事的大桌子,直接跟大哥哥来个大拥抱。 “总总总裁,花小姐她……”领著花正义前来总裁办公室的小姐,没料到她竟会如此的迫不及待,当场吓得花容失色。 一旁正瞧得起劲的高秋严连忙对她打了个手势,她才速速告退。 “你在叫谁?”聂凛然瞪住她,先前的异样早在她赤裸裸的瞠视下,转为浓浓的不悦及阴凉。 “我当然是在叫——嗄!瞧我笨的哩!”花正义猛拍了下脑袋瓜,再对他憨憨一笑,“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大哥、总裁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 “啧,我认得你吗?”聂凛然不以为然的冷嗤。 想半路认亲戚也得搞清楚对象,更何况,无论是在眼下抑或更早之前,他与她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大哥哥你……”一记冷眼扫来,教花正义遏住了话。 讨厌!大哥哥真的把她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嘛好嘛,既然大哥、总裁说不认识我那就算了,不过,有句话我已经忍了很久,非得现在跟你说清楚不可。” 聂凛然阴恻恻地睇住她。 如果她胆敢再提一句他不喜欢听到的字眼,他发誓,他绝对会亲手把她拎起来,扔到外头去。 第二章 “聂总裁,我相信你的人格,更信任你的人品,所以你万万不能被那些流言蜚语给打倒,更不要理会外头那群白目记者!” 花正义双脚微张,粉拳紧握,声音宏亮,目光灼灼地对著忽而垂下眼来的聂凛然,卖力发表她个人最真诚的想法。 噗!高秋严连忙捣住咧开来的大嘴,憋气。 至于聂凛然,则是漾勾起令人生寒的微笑,冷冷盯视著还想发表高论的花正义。 见心心念念的大哥哥竟毫无反应,花正义扬声再道:“聂总裁,俗话说人言可畏,你千万别一时想不开,就把自己给逼人死胡同里,更何况……” “你说完了没!”这妮子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竟无缘无故跑来天世财团说些令人倒胃口的话,很显然的,她的脑袋有问题,更何况,啧!想为他出头,也得先秤秤自个儿的斤两吧! “还没有呢!”花正义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以为他担忧至极,是以,为加强他的自信心,她遂再上前一步,打算竭尽所能的为他除去心中障碍。 喔!花小姑娘很有胆量嘛,竟敢这样回他的总裁人人。高秋严要笑不笑的磨蹭著下巴。 “聂总裁,请你听我说,那位林小姐不是由爱生恨,就是对你有所误解,所以你若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去跟她……” “你以为你是谁?”帮他?啧,他聂凛然若要—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女人来帮忙,那还不如切腹自杀算了! “我是花正义呀!” “你——”太过认真的回应,不禁令他失笑。想当然,他邪薄的双唇依旧抿得死紧,然而,还是有人甘冒被杀头的危险,不知死活的大笑出声。 “你笑够了没?”聂凛然瞪住高秋严。该死的!他应该一开始就把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女人给轰出去,而不是任由她自满的在他面前沾亲带故兼胡言乱语。 高秋严赶忙遏住笑声。 “对嘛对嘛!这有什么好笑的。聂总裁,我看咱们干脆坐下来一块聊聊吧!”花正义笑咪咪地说。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聂凛然冷笑。 “总裁,你不会是气昏头了吧,要不然,怎会连你自己都不晓得这是哪里?”花正义轻抠了下脸颊,好生狐疑。 “你!”聂凛然额上青筋隐约浮动。 噗!高秋严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呃!你们没事吧?”花正义不明所以,率直回问。 “花小姐,我是很好,不过总裁他……”可就很不好罗!高秋严暗自笑著。 花正义像是突然开了窍,了悟似地噘了噘小嘴。唉!大哥哥怎么不学学他身边的那位先生,笑口常开呢? “聂总裁,先说好喔,我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在巴结你,而是你真的比我想像中还要俊美,聪明,记得小时候,就是你牵著我的小手,然后沿路……”她想哄他开心,谁知——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聂凛然截断她,一脸深沉。 “对不起啦。”她搔搔头,不愿再惹他生气,识相地丢弃这个话题。 “哼!” “总裁,你不请我坐也没关系,不过我有点口渴,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看样子,他得亲自动手才行。 “可是,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你说耶!”她为难的瘪起嘴来。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让她弥补小时候的缺憾,她非得好好把握不可。 “你不是要找你父亲?”他冷冷提醒她。 “喔,对厚!”她真不孝,竟然把爸给忘了。 “也许他就在一楼大厅等你,你再不下去恐怕又要错过。”他唇角一撇,勾勒出一抹不算笑的微笑。 挣扎半天,花正义还是决定找花爸要紧。 “好吧!我走了,不过大哥、总裁,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你千万要记得喔。还有,人家常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又说,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就不用惧怕任何事,对了,我老爸也经常跟我说……” “你到底有完没完!”紧绷的沉声,再度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后话。 漾笑的朱唇一僵,花正义努了努唇角,勉强回道:“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爸常告诫她言多必失,也许,她真的不小心去触碰到人家的伤口,才导致他总是黑沉著一张脸瞪她。 “要我亲自替你开门吗?”聂凛然俊美的脸部线条逐渐恶狞起。 “好哇好哇!”然而,花正义却视若无睹。 深邃的漆黑阵子霎时掠过一道奇诡的流光。 糟糕!总裁这会儿是真的动怒了。高秋严很想提醒仍不知死活的花正义,可惜到嘴的警告却在一道利芒急射过来后,识相的闭起。 花正义笑得好开心,因为公事缠身的大哥哥居然为了她,特地拨出—丁点的时间送她出大门ㄋㄟ! 他不急不徐地朝她走来,对她绽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再亲自替她打开大门后…… 哇!哇!不得了了!大哥哥居然想抱她! 花正义瞪住那只朝她慢慢伸来的大掌,乍喜,惊奇,雀跃登时盈满胸臆,下一秒钟,她大张双臂,一圆她方才的奢望—— 拥抱他! 花正义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冲势,强搂住身体倏然一僵的聂凛然。 耶!耶!她抱到了,她终于抱到他了! 花正义死命搂抱住他挺拔修长的身躯,小小头颅更是抓准时机直往他胸膛磨蹭。 好温暖喔!爸,请原谅女儿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也就是对大哥哥性骚扰,但是她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怎么有可能避不开她!明明他的大掌就快要揪起她的领子,可是,被她逃过不说,他居然还当场被她抱个满怀。 始料未及的一幕,让他失神了好几秒,直到他听见一连串的抽气声,才霍然惊觉自己严重的失态。 “放手!”他下颚抽紧,沉声喝道。 久违的熟悉感教花正义也恍了神,以致没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 见她无动于衷,他锐眸一闪,箍住她的肩头,硬生生将她扯离。 “你够了没!想找男人抱就去……” “咦?不是你想抱我吗?我只是配合你……呃,说配合好像挺奇怪的,不过,我也不瞒你,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很想抱你了。所以,嘻!我哪有可能放弃这种大好机会。”就算再大而化之,花正义也不禁羞窘起来。 不过,她的双肩被他抓的好痛,由此可知,大哥哥有多么舍不得放开她。 “你!”不知何故,急速窜升的怒涛在她这句该死的解释,以及她坦率的笑容下,竟奇异的舒缓不少。 “对了,我也该下楼去找我爸了,要不然,他真的以为我失踪了。”她笑笑,习惯性的又挠起头来。 “那你还不快走!”倘若可以,他真想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可以飞抵一楼。 “可是,我还想跟你……” “高秋严,立刻!马上!给我撵走她!”聂凛然神情阴恻,十分骇人。 “是、是。”深知适可而止这句明言,高秋严立刻收敛起玩笑之心,“花小姐,请跟我走。” 花正义虽有些依依不舍,但是……深深凝视住早已背过身的聂凛然,她还是觉得不虚此行。 大哥哥,虽然你已经忘了我,不过,我还是由衷期盼你能够早日脱离厄运。 还有还有,我一定会三不五时前来天世大楼门口逛逛,倘若再让我遇见那些臭记者,我一定会像刚才一样,替你讨回公道的! 花正义捏紧拳头,暗暗发誓。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爸,我在这里!” 果不其然,当花正义匆匆来到一楼的接待大厅时,就见满脸著急的花崇威早已等在那。 “你这丫头,我不是叫你在门口等我的吗?”花崇威劈头就骂。 要不是有人事先通知他说女儿正在总裁办公室,他早就将整栋天世大楼给翻过来找了。 “爸你猜猜看,我遇见谁了?”花正义笑得神秘兮兮。 “还会有谁,不就是你那位大哥哥。”花崇威说得没好气。 “宾果!爸,你知道嘛!我不但跟他说了谢谢,还结结实实的抱住他喔!”花正义兴奋的声音,活像她抱的是什么享誉国际的超级巨星。 “什么!你还抱了人家?”花崇威险些昏倒。 “爸,你那是什么反应。是大哥哥主动想抱我的,你可别骂我不知羞。”花正义赶紧强调。 当然,抱住他之后的事,就是秘密喽。 “这怎么可能!”花爸错愕。 “怎么不可能?”她不服气。 “正义,聂总裁有认出你吗?” 花正义弯弯的嘴角忽而垮下。 “那就对了,既然他认不出你来,又怎么会主动去抱你?所以这肯定是你会错意。”幸亏聂凛然大人有大量,否则正义可就惨了。 “爸,我承认有时候我是少那么一根筋,但我不认为大哥哥会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啊,对了!爸,你有被录取吗?”这才是重点。 “天世要我等通知。” “爸,凭我的第六感,我相信大哥哥一定会录用你的。”花正义微仰小巧的下巴,说得煞有其事。 哎呦喂! “爸,你干嘛又打我啦!”她又没讲错。 “什么第六感,少胡说八道了。” “爸你、你真的把我看的很扁耶!” “你喔,唉!算了算了,回家回家。”花爸抚额一叹,已经无力再纠正女儿的自以为是。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总裁,这几位面试者在经过严格的筛选后,是最符合各项条件的。”高秋严先是将人事部所呈上来的简历放在气派的大办公桌上,再转身笑望站在玻璃帷幕前,一脸若有所思的聂凛然。 聂凛然漠不关心的轻哼。 “总裁既然不愿意请贴身随扈,那么,您还是尽快决定人选,以免届时老爷子又要责怪我办事不力。”高秋严感叹,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也认为我该怕那个女人?”聂凛然嗤鼻,哼笑。 “最毒妇人心嘛,林翡翠在被总裁拒绝多次后,性情早就大变,况且,盗用公款,散布不实指控只是小意思。日后,她怕是什么手段都敢使出。”他虽已暗中派人保护总裁,不过,百密总有一疏,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聂凛然讽笑,“那就来吧!” “可是总裁,我很害怕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裁若有个闪失,他准是会被老爷子剥皮。 聂凛然嗤哼,回他一记“你少假了”的眼神。 “总裁……” “别扯废话了,谁最适合就交由你来决定。”语毕,聂凛然随手一挥,大步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喔!由他决定是吗?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他方才已经看过所有人的基本资料,而其中一名曾任职于警界的应征者,很适合做总裁的司机兼保镳。 尤其是,他也姓花。呵! 好,就是他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当接获天世财团的录取通知时,花崇威虽感惊喜,却远远不及女儿正义像个大孩子般,兴奋的在沙发上又蹦又跳的。 思及女儿—脸得意又骄傲的同他炫耀自己的未卜先知,他除了哭笑不得外,只能说,聂凛然的抉择令他好感意外。 毕竟,经过正义这么一闹,他还以为聂凛然必会嫌弃他们父女俩,然而如今看来,是他白操心了。 不过,当他第一天到天世财团上班,首度向未来的上司做自我介绍时,聂凛然却神情丕变。 “聂总裁,有何不对吗?”花崇威问的含蓄。 聂凛然狠狠瞪向一旁若无其事的高秋严。“是你干的好事?” 高秋严明知他对那个鲁莽女孩很感冒,却偏偏擅作主张,把她的父亲给弄进公司。 花崇威登时恍然大悟,原来录取他的人是聂凛然的特助。 “聂总裁若是对我不满意,我可以不要这份工作。”花崇威面容一整,说得毫无眷恋。 聂凛然蹙起眉心。 “我并非对你个人有意见,只是……”聂凛然一顿,有些不了解自己为何要如此在意这对姓花的父女。再怎么说,花正义她……错愕,前所未有的出现在他俊美的脸庞上。 他是怎么了?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名字,早该忘记才是,而他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总裁,您不是要去东权企业找夏经理?”高秋严偷瞄了下总裁的反应,暗笑后,顺势接口。 “嗯。”聂凛然神情恢复得极快,仿佛刚才的异样完全没发生,接著,他二话不说,旋即大步跨出办公室。 明了总裁已经默许花崇威成为他的新任司机,高秋严遂对花崇威笑道:“花先生,往后就有劳你了。” 在花崇威尚未踏进办公室时,他已就该注意的人事物,大致同他说明过一遍了。 “高特助,请你尽管放心,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绝不会让有心人伺机接近聂总裁。”花崇威正色说完,即快步跟出去。 不过,花崇威万万没想到,这有心人竟也包括自己的女儿。 当坐在驾驶座上的花崇威,乍见一抹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娇俏人影,骑著机车尾随在他们后方时,他几乎想拉下车窗回头大骂,但是,碍于身后的聂凛然,他只能不停的大皱眉头。 自认阅人无数的聂凛然,当然看得出花崇威是个极正派的人,高秋严会录用他绝对有其道理在,只是,他频频看后照镜究竟是何意思? 难不成是……聂凛然稍稍转动了下视线后,脸色旋即一变。 “小心!” 嘎、吱—— 说时迟那时快,聂凛然才要出声,就见花崇威冷静一喝,接著车辆就往右边疾速偏去,险险闪过一辆欲要冲撞他们车身的墨绿色轿车。 墨绿色轿车见一撞不成,便想再撞第二次,可是—— 咚、咚、咚! 想当然,这惊险的一幕全被花正义给目击到,怒红了双眼的她,完全不顾己身安全,一手操控机车,另一手则拿著已摘除的安全帽,使劲敲打那辆行驶中的墨绿色轿车。 “可恶!可恶!可恶!你们是怎么开车的,居然想撞我老爸的、喔不,是撞我大哥哥的车子,难道你们不晓得这样的行为会闹出人命!” 花正义突如其来的插手,让墨绿色轿车立刻打消企图,不过,在要加速离开前,仍不忘嚣张的给她个教训。 所幸,正义及时看穿轿车想冲撞她小绵羊的意图,俐落的闪开来。 “嘿!想撞我,没这么简单!”正义洋洋得意的拐了个小弯,再度避开想追撞她的轿车。 “该死!花正义!她在干什么?表演特技吗?”聂凛然自然将这危险万分的过程看在眼底,他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就连发生林翡翠这档事,他顶多也只是拧一下眉,可花正义却有本事惹起他潜藏的怒火。 用不著聂凛然吩咐,同样气急败坏的花爸早已将车往路边停靠。 而聂凛然则是在车辆尚未完全停妥前,就猛力推开车门,大步走向将机车停在他们车子后方,且在看见他时还露出一整排贝齿来的花正义。 “大、聂总裁,你没事吧?”展开一张灿颜的花正义,似乎一点自觉都没有,晶亮的大眼,粉透的双腮,再加上大刺剌的笑容,都让聂凛然的脸色沉到不能再沉。 她到底有没有长脑袋?万一她一个重心不稳,可不是简单的骨折、擦伤就能了事,而她居然还一副蛮不在乎的问他有没有事? “我没事,但你可就有事了。”怕她听不懂似的,他还特地一字一字地从咬紧的齿缝间迸出声来。 还不知大祸临头的她,仍是一头雾水。“我人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大哥哥面有菜菜子喔!莫非,他被刚才的意外给惊吓到了? “聂——哎呦!”才一出声,她的纤臂就冷不防被他给拽住,她瞠圆眼,亮瞳里写满惊疑。 大哥哥是怎么搞的?难道他以为她受伤了? 嘿!大哥哥太小觑她了,不是她自夸,她身手可是矫健得很,他犯不著为她担忧啦! “花正义,你想强出头我没意见,可是你务必要记住一点,那就是我绝对不会给你任何好处,这样你听懂了没?”他灼热的气息全数喷散在她错愕的脸蛋上。 直到现在,他狂跳的心依旧没有平复下来的迹象,这就表示他必须远离花正义这个女人,否则,难保不会再经历—次方才那种恐惧。 好处?哇!她才不要他的好处,她呀,嘻!纯粹只想报答他的大恩罢了! 望著他阴沉到不行的臭脸,花正义努努嘴,不得不正经起来。 “你说过的话,我都嘛记在脑子里。”只不过,她都记重点就是。 然而,聂凛然脸色却不见和缓。 哼!她撒谎前都不事先拟好草稿吗?如果她有牢记他的警告,又怎么会有这危险的一幕发生? “总裁,你人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你放心,我时常给我爸妈按摩,他们都说我的技术很……”见他还是板著脸,她知道自己会错意,于是便好心提议帮他舒缓压力。 “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他猛地一喝,教花正义笑脸为之一僵。 大哥哥好凶喔!正义忍不住缩起肩头,回想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可是思索很久,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花正义,你最好别让我说第二遍。”她再装傻试试看! “呃!那你能不能再把第一遍重复一次呀!”花正义怪不好意思的笑笑。 若他真的发起狠来,绝对会把她的手臂给扭断! 聂凛然尽可能的稳定住躁动不止的心绪,尔后,十分克制地将收拢的五指慢慢放松。 “上车!”粗声的丢下话,他即转身走向座车,而花崇威虽是一脸担忧,却始终站在车身旁,没介入他跟女儿之间。 “咦?我可以坐你的车吗?可是我的机车该怎么……”一道凌厉的视线教她闭上嘴,在瞄了眼父亲的反应后,她才吐吐小舌,乖乖的坐上车。 第三章 打从她坐上他的车,她就立刻感觉到一股充满压迫性的暗潮直冲而来,也因此,她才不敢造次,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是,这已经大大违反了她的本性。 最后,在捺不住性子下,她用力地偏过头,大声抗议: “我憋不住了啦!聂总裁,你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呀!” “你说呢?”他没看她,声音却阴沉到宛如地狱来的恶魔。 其实,在叫她上车的那一刹那,他就后侮了。 但一想到她极有可能骑著她那台破铜烂铁,继续尾随他们,甚至再度上演那种不要命的飞车特技,他就觉得这个决定虽然下得痛苦,但总比事后还得料理她的后事来得好。 “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大哥哥的脾气怎么跟小时候差这么多。 “正义!”花崇威出声提醒女儿。 “爸,我不晓得他干嘛老臭著一张脸,活像我欠他好几百万似的。如果可以,我早就对他……” “正义,你不要再说了!”花崇威急急喝住女儿的口不择言。 “爸,你就让我说完嘛!”否则憋在心里多难受。 “正义你……” “你就让她说吧,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能够对我做什么。”聂凛然制止花崇威的斥责,斜眼睐她。 坦白讲,敢明目张胆说要对付他的人,她可是头一个,而为了她的这份勇气,他合该给她几记掌声。 “你想知道?”正义忽而笑眯起一双透著异光的澄眸,就连她那对漂亮的柳叶眉,也跟著挑动两下。 耍什么神秘?真是无聊透顶!怎么,她当真以为依自己的身分背景,以及一颗天真到几近愚蠢的笨脑袋,能够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就在聂凛然缓缓扯出讥讽的笑痕之际,她突然挨近他,并大胆的将两根指头戳向他两边唇角,再往上一勾,形成一个微笑标志。 “这样好看多罗!”花正义眉开眼笑。 震惊、错愕,压根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而他唯一的反射动作,便是用力抓下她的一双小手,愤怒的瞪视她。 她竟然敢对他做出这种近乎可耻的幼稚举动!然,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反应居然又慢了好几拍! 他的力量大到几乎要将她的手骨给捏碎,不过,她居然能够忍受剧痛,甜甜地反问:“总裁,你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好过多了?” 大哥哥的神经绷得太紧,所以她才想出这个妙招。 “你!”为何她的行径总是一再的出人意表,让他的惊天怒焰每每快到达临界点,又及时降温? 真是太可恨了! “总裁,请您立刻让正义下车。”花崇威白了张老脸,硬声请求。 倘若让正义继续留在车上,聂凛然肯定会在一怒之下,将正义给活生生掐死。 将花正义扔出车外的确是聂凛然迫切想做的事,但东权企业已近在眼前,此时放她下车除了没意义外,她又不知会给他招来什么麻烦。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强迫自己忍耐。 “爸,你现在叫我下车,那我要怎么回家去?”正义不满的嘟嚷。 “你不会搭公车吗?”花崇威受不了的冲口而出。 “可是我身上没带零钱。” “你!”花崇威为之气结。 “爸,要不然你再载我回到我停放机车的地方好了。” “花正义!”要不是他还在开车,他肯定会把她抓起来痛打一顿。 “好了!”聂凛然冷冷一喝,制止他们父女俩的争执,“花正义你跟我来,至于花司机,你就留在车上等我。” “总裁,我希望能够跟随在你身边。”将座车停放在东权企业的专属停车场后,花崇威提出要求。 “不用。”他嘴角一抽,俊贵脸庞泛出薄怒。 若他凡事都要人在旁打点伺候,甚至保护的话,那他干脆一辈子都躲在家里别出门算了。 “可是……”花崇威仍有顾虑。 “我现在的麻烦就只有一个,而你似乎解决不了。”聂凛然绽出阴凉的笑,横睨“超级大麻烦”一眼。 压根没自觉她就是聂凛然眼中的超级大麻烦,花正义在听到他要将她带在身边后,笑得乐不可支。 “正义,你给我听好,千万别再给总裁添麻烦,懂吗?”在聂凛然下车后,花爸连忙叮咛正要钻出车内的女儿。 “我知道啦。”爸也真是的,她哪有可能会去扯大哥哥的后腿?她呀,只会帮大哥哥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还有,你得替老爸好好保护总裁,晓得不?”花崇威异常慎重的交代,让正义身形一顿。 接著,她心念一转,回头看向父亲,用力地点下头来。 不用花爸吩咐,她也绝对会为大哥哥抛头颅洒热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咦?是她太敏感吗? 总觉得东权企业无论是在格局、装潢或陈设,都带给人一种很刚硬的感觉,就连里头的员工也都是清一色的彪形大汉,若不是他们皆打著领带、埋头办公,她还以为自己走进了什么黑道总部呢! “你能不能别像只野猴子一样的东张西望?”狭眸一凛,聂凛然寒下声,睨瞪住不时左右张望兼评头论足的花正义。 “野猴子?总裁,你的形容词用得不太好喔!最起码,你也应该把野字给去掉。”正义很有礼貌的纠正他。 野猴子跟猴子有何差别吗? 不过,也许是太有经验,聂凛然冷却怒火的速度是一次快过一次。 想想,除了刚接掌天世财团时,曾因为经验不丰而下过几道错误的决策外,近年来,他的脑中就不曾再出现过类似后悔的辞汇,然而,花正义这小妮子却在短短的数天内让他一再破例。 更该死的是,他居然拿她没辙。 “聂总裁,这边请。”迎接聂凛然的是夏经理的秘书,而他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非常尽力地克制住发笑的冲动,不过,若真要挑剔,也只能说他右脸颊处的一道伤疤,曾经抽搐过那么几下。 啧!同样身为机要,高秋严在这点上就明显不及对方。 “你不用进去了。”进入经理室前,聂凛然特别回眸瞪住花正义。 “我不能陪你一块进去吗?”她眼巴巴地望住他。 “不能。”没表情的俊颜,与他没温度的低嗓正好相衬。 正义微带苦恼,“没得商量?”她想寸步不离的跟著他。 这会儿,聂凛然连话都懒得回,就直接走进已对他敞开的大门。 砰! 幸亏正义反应快,及时后退,否则,她的俏鼻准会被猛力关上的门板给撞个正著。 哇!大哥哥真不够意思,她可是花正义而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耶,干嘛一副避她唯恐不及的模样。 被请人一间小型会议室等候的正义,噘高嘴,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直到一名端著热茶,冲著她微笑的魁梧男子走进来,她才勉强的挤出笑容。 怪怪!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挺不好惹的,怎么办?她竞开始担心起大哥哥的安全来了。 眉心一皱,她不假思索便拿起热呼呼的茶水仰头一灌,旋即跳了起来,“哇!哇!好烫好烫……讨厌!竟然连茶水都要跟我作对!” 她踹了下椅脚后,便心事重重的来回踱步。 这下该如何是好?爸异常慎重的交代,让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大哥哥,可是,大哥哥方才的表情明显透露出生人莫近,万一她真的不计后果硬闯,到时候…… 匡啷! 啊!糟糕!瞪住不小心被她一掌挥落,摔得四分五裂的杯盘,她张大嘴,赶紧蹲在地上捡拾碎片。 “哎呦!痛痛痛……可恶!流血了啦,丢脸死了,如果这滴血是为大哥哥而流,那我绝对心甘情愿,可现在居然是为了捡碎片而被割到,嗟!幸好没人看见,否则我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朝天一叹,瞅著碎裂的杯盘,无奈的将手伸人口袋里…… 此时,在另一间办公室里—— “这位美丽又可爱的小姐,不会是你新任的保镳吧?”夏城将盯在萤幕上的诡谲笑眸,缓缓移回到神色看来有些阴晦的聂凛然。 “……”能将野猴子看成保镳,啧!此话若是传出去,他夏城这块招牌恐怕会被砸掉大半。 不过,花正义倒是很敢讲大话,为他流血……嗤!他聂凛然一来不是她的上司,二来不是她的至亲,三来朋友都称不上,她犯不著说这种令人作呕的话。 “刺激到你了?”夏城的表情带著邪气。 “我只是没想到你看人的眼光竟变得如此短浅。”聂凛然冷瞅他一眼,神情淡定。 “短浅?会吗?我看这位小姐虽然没学过什么正规的搏斗技巧,但反应还算不错,跟在你身边应该不无帮助才是。” “既然你这么瞧得起她,那她就交给你了。”聂凛然半眯起看似无害的狭眸,笑了笑。 “哈!”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把你那张该死的笑脸给我收起来。”聂凛然发誓,如果他再吐露任何一句找死的话,他会好好送他上路。 “好好,咱们言归正传,想找你麻烦的家伙我已经找到,是无量帮的人。”夏城话锋一转,凝住脸上没起半丝波纹的好友。 聂凛然的面无表情,等同于他没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然,绝不可小觑无量帮,据我所知,林翡翠她……”无量帮是近年崛起的黑帮,虽还不至于纵横黑白二道,但其势力及成员却呈倍数成长,假以时日,必定会在黑道占有一席之地。 哔一声,内线突响,偌大的室内传来秘书近似无奈的男音:“经理,花小姐坚持要陪在聂总裁的身旁。” “呦!看来花小姐是担心我把你给吃了。”夏城眸光熠熠,彷佛发现了一桩不为人知的重大秘辛。 聂凛然冷眸瞬间凝结,略薄的唇片在歙动几下后还是抿紧,毕竟他可不想成为他人眼中的乐趣。 “让小姐进来吧。”有好戏可看,夏城当然不能放过。 门一开,花正义便以十万火急之姿直冲聂凛然跟前,她瞪大眼,犹如扫描器般来回扫射坐在单人沙发椅上,姿态优雅却对她勾漾出一抹教人毛骨悚然笑意的男人。 正义怔颤了下,勉强挤出一抹困窘的笑。 “总裁你、你没事吧?”大哥哥真像一头即将出柙猎食的猛豹,而她,似乎就是他看上眼的无辜小鹿。 “出去。”聂凛然敛起笑,声音冷淡得紧。 “可是我才刚进来而已!”正义愕叫。 “我不是在……说你。”聂凛然及时稳住险些外露的高涨情绪,声音很快就归于平静。 喔!那就是在说他了。夏城撇笑,一手插进裤袋内,潇洒离开之际,还不忘替他们带上门。 “等等!”正义冷不防一叫。 夏城挑眼回头,就见正义冲向他,脸蛋乍现红晕地将她手上仅剩的两百块递给他。 “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打破你们家的茶杯,这两百块不晓得够不够赔给你们?”正义不好意思的说道。 夏城莞尔,骤觉这女孩太有趣,“花小姐,你这两百块……” “夏城,要不你就赶快收下,要不你就马上给我出去。”聂凛然冷冷打断他兼提醒他。 夏城会意似地抿唇再笑,双手插入裤袋离开。 “总裁,你这样做好吗?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可是你居然叫人家走开。”正义走回他面前,将两百块放在长几上。她毕竟是跟著大哥哥前来拜访,如果她打破东西又装哑,说不定人家会因此而看轻大哥哥。 “那换你走。”他皮笑肉不笑。 “我不要!”她回得很快。 聂凛然嗤哼,“花正义,在你眼中,我聂凛然是你的什么人?”叫夏城出去,是因为想了解她究竟是何目的, “恩人啊!”正义头一歪,回答的好理所当然。 他双眼倏眯,显见她的答案又挑起他的无名火。 “就只是这样而已?”她当他同她一样白痴吗?当一个女人死皮赖脸的纠缠住一个男人,其理由不外乎是觊觎男人的财富及声望,而她的脸皮确实够厚,才会脸不红气不喘的虚伪以对。 再者,他从来就没在她身上施加过什么恩惠,她何故以回报者的姿态一再地纠缠他,甚至不要命的……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背负他人的性命,尤其对象还是她。 大哥哥不掩讽刺的反问,真是刺耳极了。“总裁,我不懂你在笑我什么,不过我敢跟你打包票,除了想还你的恩情外,我对你绝对绝对没有任何的企图,这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对他完全没企图?谁相信她的鬼话!但是,不知怎地,听到这番话,他心里却不太舒坦。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正义只好将滞留在他胸膛上的视线,悄悄往上移。 只消一眼,她又连忙垂下眼儿,胡乱找个话题:“总裁,你让我跟你上来,不就是要我保护你吗?所以你也别不好意思了。” 他会不好意思?聂凛然黑煞了脸,霍然站起。 正义吓得往后一跳,“聂聂聂……” 可惜动作仍慢了半拍的她,肩头非但被箍的死紧,就连舌头也跟著打结。噢!大哥哥的喜怒无常著实令她难以招架。 “你想骂什么就尽管骂吧,不过等你骂完之后,可不能再生我的气了。”她还不忘讨价还价。 啊!痛痛痛!正义满脸无辜地瞅住—双活像要把她生吞人腹的冷眸, “总裁,如果拧碎我的肩膀可以让你消气的话,你就来吧!”她神情一转,像个不屈不挠的女战士,迎向眸光在刹那间闪烁好几下的聂凛然。 她又想催动他的罪恶感了吗?聂凛然冷笑,五指慢慢使劲。 很快地,美丽灿颜渐渐皱起,两颗雪白门牙也跟著裸露在外,足见,她真的忍得很辛苦。 瞪住快要被她咬破皮的唇办,他眸光再闪,收拢的指掌骤然松开,转身,背对她。 该死的!他一向自谢的冷静跑到哪去了?莫非他的从容不迫都只是假象,事实上,他早已被姓林的女人给搅乱了心湖,以致在面对花正义时,他才会几度失控,无法压抑下内心剧烈的波涛? 但,有可能吗? 聂凛然深深地闭起眼,无声冷嗤。 说到底,花正义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他根本毋须理会她的言行,即便她真的愚蠢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也是她自找的,所以他没必要对她产生丝毫的愧疚感。 “总裁,你没事吧?”担忧的口吻轻飘飘的传进他耳里。 啧!这句话似乎已成了她的口头禅,每一次碰面,她都得这样“问候”他。 “总裁,你要去哪里?”望著朝大门迈去的聂凛然,正义怔了下后,连忙跟上。 “你说呢?”停在门前的聂凛然侧眸,扬笑。 她摇了摇头。 好奇怪,大哥哥这回不仅没凶她,还反倒对她笑耶!不过,她还是宁愿他别笑,因为,怪可怕的。 “你若舍不得走,那就留下吧。”他笑痕未褪,异常亲切。 “我干嘛留在这里,我们快走!”正义真怕自己会他丢弃,于是立刻将小手覆在那双已然握住门把的大掌上,用力旋开。 愠恼,再度刻绘上他阴郁的五官,聂凛然猛然抽掌,为自己半秒钟的迟疑低咒数遍。 “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随便碰我。”知道门外有许多人等著看好戏,所以聂凛然只能压低声音,严重警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正义。 正义眨著一双无辜的大眼,想出声,却在他的恶瞪下,又吞了回去。嗟!又不是古代的女人,随便一碰就得委身嫁人。 聂凛然眯起眼,阴恻恻地瞪住她。 正义浑身寒毛一竖,暗喊一声糟糕,因为,她居然把内心话给讲出来。 正义懊恼,连忙补救,“总裁当然不是古代女人,而是贞节烈男。” “你!” “哈,哈哈!对不起啦,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你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正义摸摸头,赶忙陪笑。 修长的五指随著主人心绪的躁动而不停收拢松开,直到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控制好自己,他才若无其事的开门走向夏城。 “然,你变了唷!”夏城意有所指笑道。 “是吗?” “好啦,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既然人家有意……”夏城瞄了正义一眼,笑得好邪恶。 “你别学秋严一样。”聂凛然瞪住他。 “唉!没办法,谁叫我的好朋友不多,所以每个好友我都特别珍惜,就连好友的好友我也……” “夏城!” 面对好友的关心他很感谢,不过,他若像秋严一样老拿花正义来开他玩笑,他可是会翻脸。 至于林翡翠所惹出来的事,啧!倘若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得草木皆兵,那只会助长那女人的气焰,所以无论她想找谁对付他,都尽管来吧! “总裁,你们在谈什么,我可以参一角吗?” 聂凛然倏然回眸瞪住敢打断他们谈话的花正义。 “别这么小气嘛!让我知道又不会怎样。”她祈求的说。 “要你闭嘴真有这么困难?”聂凛然怒极反笑。 “如果是攸关你的安全,就算你把我骂到臭头,我还是会问。”她一本正经地看著他。 聂凛然忽地一震。 在他眼里,花正义简直比林翡翠那个毒蝎女还要难应付。 无论她是打著什么旗帜来接近他,他只晓得,他绝对不想再看见她! 第四章 “喂!拜托你别愁眉苦脸的好吗?我家公司虽然规模小,员工少,薪水也不是挺高,但最起码还可以混口饭吃,所以你要是愿意,我就叫我哥安排你进来,如何?” 咖啡小馆里,贺栗童很有义气地拍拍坐在她对面,不断搅拌著果汁,一脸失神的好同学花正义。 跟正义同窗四载,难得见她露出这副丧气样,老实说,她除了不习惯外,更瞧得别扭。 所以为让好同学重拾以往的风采,她决定发挥同学爱,生动邀请她加入他们贺家之光,贺光公司是也。 “童童,你晓得我根本不可能走后门,再说,我并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而烦恼的。”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半杯的果汁,正义吁出一口长气,苦闷的低喃。 “咦?原来是我会错意,不过,我刚才也不是跟你讲假的,我家公司确实有一个缺。” 见正义又开始发呆,贺栗童不禁脱口而出:“喂,你失恋了呀?” 然后,极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一双傻愣愣的瞳眸猝然惊瞠,嫩白双颊火速泛开一层红晕,就连她的呼吸频率也一下子转为急促, “正义你……还好吧?”她问得小心翼翼,深怕触碰到什么。 “我没有!”一记突如其来的爆喝,吓得贺栗童小嘴大张。 “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虽然不晓得她在“没有”个什么劲,但为免她再度发飙,贺栗童只好先低声安抚。 “童童,你千万要相信我,我对大哥哥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所以想保护他帮助他,就只因为他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罢了!”正义抓著贺栗童的手,义正词严的再三强调。 绝对是这样子的没错! 所以童童的说法是亵渎了大哥哥,她百分之一千无法认同。 “呃!我相信我相信,正义,求你行行好,把我的手还给我好吗?”贺栗童深怕她一用力,自己的小手就不保。 不过,正义口中的大哥哥究竟是哪号人物?她听都没听过。 而且,正义恐怕不晓得她那句没非分之想,听起来就像欲盖弥彰。 “童童。” “是是……”贺栗童窃笑的小脸登时一僵。 “不管旁人会怎么想,我绝对不会半途而废。”就算她再迟钝,也能深切感受到大哥哥确实遭遇到麻烦。 所以,即便爸已经严厉警告她,不准再去天世财团找大哥哥,她也要暗中调查,甚至逮出幕后藏镜人。 “好同学,借问一下,你跟那位大哥哥究竟是何干系呀?”她太好奇了。 吓! “呵呵!当我没问,当我没问……”忽而瞪得老大的晶眸,教贺栗童瞳孔一缩,连忙陪笑。 我的妈呀,正义的反应也未免太大了。 看样子,那位大哥哥显然已经化身成一道勒住正义脖子的紧箍咒,只要她一念,正义便立刻阵亡。 “好同学,我永远支持你。”贺栗童话锋一转,主动握住她的手。 “童童,你不愧是我的好姊妹。” “那是当然的。”嘿!没关系,反正依正义藏不住话的个性,她迟早会向她透露那位大哥哥的真实身分。 到时候,她绝对会…… 贺栗童禁不住奸笑两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对于大大小小的生日派对、社交宴,高秋严已是能推的尽量推了,然而,他手上还是有一、两张邀请函是无法回绝的。 这场极其奢华且设在自家豪邸的汪老寿宴,就是其中之一。 汪老与聂氏家族一向友好,且又位高权重,所以这场寿宴聂凛然必须代表天世财团来给他贺寿。 在奉上贵重的贺礼后,聂凛然优雅的端著美酒,信步来到一隅,领受各方对他异样的打量、盯视,并且淡淡回拒了不知是第几位名媛淑女的邀舞。 “总裁,看这情况,您的行情并没有因为前一阵子的风波而下滑喔。”高秋严揶抡起上司来。 “你很失望?”聂凛然瞟了特助一眼。 “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失望呢?” 聂凛然讪笑,接著,在不经意间,沉敛无波的黑眸霍然映上一张熟悉的娇俏脸蛋。 他累了吗?要不,刚刚那一晃眼,眼中怎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张可怖的脸孔? 怎知,就在他微微掀眼的一刹那,一双亮灿灿的水眸再度跃进他的瞳孔里,他颈项一僵,额角瞬间抽搐。 该死的!真的是她!那个叫做花正义的女孩! “噢!不是我眼花了吧。”高秋严自然也发现到手捧银盘,一身服务生装扮,还笑意盈盈的花正义。 “哈罗!总裁,高特助,真高兴在这里遇见你们。”正义咧开樱唇,雀跃不已地移了过来。 “别告诉我你也是来参加这场寿宴的。二局秋严笑笑亏她。 “哎呀!想嘛知道我是来这里打工的,而且只要工作五个小时就可以领到三千块了喔!”正义说得喜孜孜,眼角则不时偷瞄郁愤著一张俊颜的聂凛然。 讨厌!大哥哥怎么又是一张臭脸。 “打工?对了,我听花司机说你正在找……” “打工打到汪老的寿宴上来,想必花费你不少精力。”聂凛然眸光清冷地对上微诧的她。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看来,要不是花崇威透露给她知情,就是她成天盯梢,企图掌握他的行踪。 哼!他差点就被她那张清纯的笑脸给蒙骗。 “总裁,这份外快是我同学介绍的,所以我不必花精力,只要花劳力就好。”听出他的讽刺,正义噘嘴强调。 为实践自己的承诺,她确实是经常跑到天世大楼附近闲晃,但是,她可不是为了接近他,才到这里打工的好吗? “是吗?”聂凛然嗤笑。 “总裁,我可以把我的同学请过来和你当面对质。”她花正义是有欺骗过他吗?否则……,他怎老爱怀疑她在他背后搞小动作。 他可知,这样的言语是会刺伤她幼小的心灵耶! “喔?”好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狠狠戳破她的假面具。 “总裁,我现在就去把我同学叫过来。”她很不喜欢他眼里那种不信与猜疑,这样实在有辱她的人格。 “慢著!”眼见她真要去找人来对质,聂凛然眉心骤拢,直觉喊住她。 但正义却恍若未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她受不了被大哥哥当成是个爱说谎的人。 匡啷! “啊——怎么会这样?你你你……” 孰料,行事本来就有点鲁莽的她,在急于找人来对质的情况下,竞一头撞上手持酒杯,时常出席各式社交活动的名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正义苦著脸,频频弯腰致歉。 名媛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她先是瞪住碎了一地的水晶杯,再低头扫视被酒液给溅了一身的昂贵晚礼服。 名媛气煞的艳容,教正义大感不妙。惨了!她的打工钱会不会因此不翼而飞? 噢!拜托,花正义,你居然还有心思想那三千块!你现在该想的是,这局面要怎么收拾才好,还有,你这副蠢相八成也逃不过大哥哥的法眼。 “你这个走路没长眼的冒失鬼,居然弄脏我名贵的礼服!”名媛将方才被人婉拒共舞的怒火,全发泄在正义身上。 “对不起,我会负责送洗费的。”自知理亏的正义,勇敢的担负起责任。 “哼!送洗?我这件礼服算是报销了,你必须赔我同一款式的礼服才行。”名媛冷笑,恶意刁难。 “那太麻烦了,要不然,我赔你钱好了。”正义根本不敢望向聂凛然那方。唉!算她倒霉,也许,大哥哥对他的误解又要加深了。 “十六万。” 不过,这真是一场意外,她并非有意拖延或是……“喝!什么?十十十六万!你坑人呀!”她惊呼。 对于这场突发的状况,与会宾客多半是以看好戏的心态来视之,所以,当汪府管家想前去关切时,也被人刻意挡下,以免扫了众人的兴致。 “哼!若再加上我所受到的精神损失,你以为区区十六万够吗?所以我要你赔这个数目已经是很便宜你了。”名媛冷冷睇向一双眼儿愈睁愈大的花正义。 原来,上流社会的女人竟是这么的没知识兼没天良,只不过是礼服溅到几滴酒液罢了,就恣意向她勒索十六万。 “你不是哪门子的千金大小姐吗?怎么连‘区区’一件小礼服都要斤斤计较?呃!也对啦,有些‘有钱人’就只会摆阔而已,可实际上,却连送洗的费用都付不出来。呃!别恼别恼,我不是说过会付你送洗费的吗?所以你尽管安啦!”正义假仙到连眉梢都飞翘起来。 噗哧! 她被当成笑柄了!这份认知让名媛的脸色登时由红转青,紧接著,一巴掌就往正义脸上挥去。 正义早料到她会恼羞成怒,所以很有把握可以闪过去,谁知,却有一个人的反应比她还快。 名媛脸蛋登时扭曲,待她看清楚是谁为这女人出头时,不可思议的神情明显写在她脸上。“怎、怎么会是你!” 攫住她手腕的男人,正是方才狠心回绝她邀舞的聂凛然。 聂凛然扯唇,将扣在掌上的手腕甩回去。 “聂总裁你——”名媛怨护的娇音在聂凛然一记冷睇下,噤声。 “江小姐,您名贵的礼服以及所受到的精神损失,我们总裁都会负责赔偿,所以,请您就别再为难这位服务生了。”高秋严适时出面,让名媛不至于太难堪外,又可以让正义全身而退。 不过,他倒是挺惊讶的,原以为总裁会冷眼旁观,谁晓得,当正义出现危机时,他却出手帮忙。 “可是……”哼!这该死的贱女人究竟是何身分,为何聂凛然要特别为她说情?名暖咬牙,委实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江小姐,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这可是汪老的寿宴。”高秋严压低声,要她看清楚场合。 也对,万一她把事情闹大,给了汪老不好的印象,那她日后就不好在社交圈立足了。 “总裁,高特助,为什么我阁下的祸要由你们来承担?” 聂凛然霍然瞪向花正义。为什么?哼!问得好,他为什么要替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收拾残局? “嘘!正义,别说了。”高秋严暗自呻吟,频频对她挤眉弄眼。 “高特助,她分明是想吃定我,你们不该称她的意,助纣为虐。”正义自认站得住脚,完全不搭理抚额一叹的高秋严。 “助纣为虐!”名媛尖叫,蓦然抢下一名男士手中的酒杯,泼向来不及闪躲的正义。 正义一愣,万万没想到该是很有教养的淑女,竟公然拿酒泼她。 而来不及出手的聂凛然,则目光沉沉的睇住退了一大步的名媛。 “是……是是她太放肆了!”名媛赶紧为自己找借口。 “呸!什么叫放肆!你这个……总裁你!”回过神来的正义,在抹了抹被酒液溅到的脸蛋后,忿忿地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惜话才讲到一半,她的纤臂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给拽住。 接著,聂凛然竟二话不说,将她往大门口拖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没有向那个女人……”正义错愕,脚步在他强势的拉扯下显得踉跄。 “闭上你的嘴!” 聂凛然拉著她出了大门,走向停放在不远处的座车。 “总裁,你等等啦,我爸他……”如果让爸撞见她跟大哥哥走到一块,她一定会被骂到臭头。 “你也会怕?”聂凛然冷笑。 “呵,一点点啦!”她笑得尴尬。 聂凛然嗤哼,手劲略施,便将一双硬是黏在地上的脚丫给拖起。 正义苦丧著脸,想反抗,想逃跑,却又碍于大哥哥的恶势力而不敢为,最后,就在她被塞进前座时—— “爸,你先别急著骂我,因为我——噫?我爸人呢?”原本缩著肩,等著挨骂的她,在发现驾驶座上的人竟是刚坐进来的聂凛然时,满脸诧异。 “你以为你所闯下的祸,不用人来替你收拾吗?”聂凛然厉眼睨她。 “呃!我知道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不过……” “省下你的‘不过’。”他不想再听她那些废话。 哇!如果大哥哥这么不喜欢她,又何必为她出头?况且,就算他不出面,她也有自信她绝对不会吃闷亏。 “那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告诉我爸?” 聂凛然冷著脸,不吭声。 “总裁大人,拜托啦!”她双手合十。 他扯高一边唇角,还是不语。 正义懊恼的自鼻间猛喷气,“大哥哥你!”一记十足危险的冷眼扫来,立刻又让她变成了只缩头乌龟。 “我只是想问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嘛!”她猛泛嘀咕。 “哼!放心,你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正义将小嘴嘟的半天高。“总裁你真的很……好啦好啦!我暂时当哑巴总成了吧! 她不得不承认,大哥哥已然变成她的五指山,把她给压得死死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哇塞!大哥哥竟带她来五星级的饭店耶! 难道大哥哥也晓得她晚餐没吃,所以特地带她来这用餐? 咦?不对,如果只是单纯的用餐,他干嘛还要开一间房间? 吓!莫非大哥哥想对她……啐!臭正义,你是饿昏头了不成?竟把自个儿最敬爱的大哥哥想得如此不堪! 虽然,他有时候真的很爱乱发脾气,不过,她深信那都只是表面,总之,大哥哥绝对不是那种会关起门来揍……揍她的坏男人啦! “进去。” 她一会儿捶自己的脑袋瓜,一会儿又双手互击,千变万化的表情活像在演哪出悲情连续剧般。不过,聂凛然已经懒得再多问她什么,因为,他只想快点结束掉这场闹剧。 “你叫我进浴室干嘛?”正义眼儿登时瞠得犹如铜钤般大。 聂凛然倏眯眼,“去浴室还能干什么?”真想一脚将她踹进去。 “可是我不想上厕所。”不是她脑袋净装著黄色思想,而是一男一女在一间顶级的双人套房里,已经够让人产生遐想,谁知大哥哥又叫她去洗手间,这这……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好无措喔! “我不是要你上厕所!”他低狺。 “那我也不想刷牙洗脸。”她都还没吃到东西,根本不必刷牙。她半似困窘半似羞怯地道。 “你!”他开始咬牙。 “先说好喔,饭店的浴室早就已经清洁妥当,你可不能要我进去打扫。”她头摇得犹如波浪鼓。 若不是他有过人的忍耐力,他只怕会学林翡翠一样,花钱请黑道帮他把这个老爱惹他生气的女人给做掉。 不著痕迹地吁出了口长长的郁气,聂凛然对她勾勒出一抹几不可见的诡异微笑,“难道你都不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他不提还好,一提,她立刻感觉到身上好像有一股黏稠感。 呃,对了!那杯泼洒在她身上的酒! “原来总裁是要我进浴室清理,可是我没有带衣服来耶!” “你先进去冲洗,衣服我自然会丢进去给你。”他捺住性子说。 “谢谢大哥、嘿!谢谢总裁。”正义俏皮一笑,一溜烟的跑进浴室里。 在褪下衣服的同时,正义难掩心中那股陡然涌现的喜悦。 搞了半天,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大哥哥根本是出自一片善意,可她却误以为他要修理她。 还好她没想到要落跑,否则,就糗毙了。 不过,接下来呢?她的衣服真的会凭空出现? 她不是要怀疑大哥哥的能耐,而是从他出门买衣服再回来,就算是在饭店里选购,啊!饭店里的名牌服饰太昂贵,她只要三百九一件的就好。 哎呦!她又扯到哪里去,反正大哥哥这一来一回,最起码也得花三十分钟以上。 正义拢紧浴袍,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等待。 “这样空等好无聊,干脆去外头拿本杂志好了。” 才做如此想的正义,冷不防被敲门声给吓了一跳。大哥哥是超人吗?动作未免太快了。 正义马上打开约半个人身的缝隙,将—颗红臊的小头颅伸出去。 “你怎么没问是谁就随意把门打开。”聂凛然沉下脸,瞪住—张红通通的小脸蛋。 “可这里明明就只有你一个人呀!”正义反倒以狐疑的眼神瞅住他。 “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算了,拿去!”他神情忽现恼怒,接著,他便将手中一袋东西粗鲁的塞给她。 “这是我的衣服吗?”太神奇了! “废话!”粗哑的丢下话,他旋即帮她甩上门。 险些被门板给撞上鼻梁的正义,丝毫不以为意,她兴匆匆的打开纸袋,掀开纸盖,双手一抖,眸儿旋即一亮。 哇!好漂亮的衣服喔! 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而且摸起来好柔滑好细致。 嘻!大哥哥竟然买这么贵的衣服给她,她得马上穿出去给他看。 第五章 尽管不乐意,他还是得承认她换上这袭丝质小洋装后,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气质变了不说,娇丽、优雅、引人遐思等种种美丽的形容用在她身上,似乎一点也不为过。 当然,以上所述必须在她尚未开口之前。 嗤!想来还真是讽刺,他所见过的美人不下千百,可他居然会被“这副模样的花正义”给扰乱了心神。 “好看吗?”正义觉得挺别扭的,毕竟她不曾穿过这种走起路来,好像随时都会穿帮的衣服。 聂凛然盯住她,俊美的脸上没表情。 倘若他说好看,她该不会自我陶醉,以为他对她有意思,到时想甩掉她这颗牛皮糖,怕是难上加难。 但若说难看,他又觉得…… 啧!曾几何时,难以启齿这种事也会发生在他身上?况且,他不是—向视她为麻烦的制造者,若能趁机好好奚落她一顿,她肯定会因为自尊心受损而远离他。 “你一定觉得很难看吧,因为我也这么认为。”他的缄默教正义好生尴尬的猛扯裙摆,恨不得立即冲回浴间换掉。 “别换!”见她就要转身冲进浴室,聂凛然竟不由自主的唤出声,但是,可以预期的,他马上后悔。 正义顿步,慢吞吞的转回身,嘟嚷:“你不是觉得不好看?” “我有这样说吗?”他冷哼,反问。 “是没有。” “哼!” “可是你也没说好看啊。”她自行解释。 “花正义,你是非要和我唱反调不可吗?” “我哪有!我只是依照你的反应来解读你的意思罢了。”她略显无辜地眨巴著大眼。 “喔!你何时变得这么精明,竟能揣测别人的心思。”他语带不屑。 花正义听不懂他的调侃,极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你……”聂凛然顿生一股无力感。真服了她! “你叫我别换那我就不换了,不过,我有个疑问,我们是不是要留在这里……过、过夜呀?”她突然舌头打结,猛吞好几口口水。 她在吞咽。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登时眯成一直线。 哼!已经迫不及待了吗?原来她跟其他女人根本没啥两样,同样饶富心机,同样急著想爬上他的床。 刹那间,聂凛然竟觉得可笑无比,因为他居然会为了这种女人,揽下她所闯下的祸事,然而,结果呢? 好,想上床可以,反正只要她闭紧嘴巴,她看起来还是挺可口的,而他,绝对咽得下去。 周遭的氛围因他慢慢的接近而有了改变。 咦,好像变冷了。不会是她穿的太单薄了吧? 忽地,正义垂眼愕视已深陷进她臂肉里的五指,她不觉得痛,只感到非常奇怪。 “总裁,你困了吗?”他侵略性的逼近,和来自他身上那股足以烫死人的气息,都让她不由自主地退往大床。 “你说呢?”他噙著冷笑,眸光更寒。 “那、那你就去睡呀!”怪哉,他又不是小娃娃,难道睡个觉还要人陪? 不过,在他想睡觉之前,可不可先帮她一个小忙?她发誓,这个忙真的很简单,绝对不会耽误到他的睡眠。 “花正义,再演就不像了。” 噢!正义的后脚跟冷不防撞到床脚,随即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既然你已经打好主意,又何必多此一举?”她根本不必穿上他买来的衣服,直接脱光躺在床上不是更省事? “多此一举?”她瞪大眼,狐疑的重复。 她跟大哥哥有代沟吗?要不然,大哥哥的话怎么愈来愈难理解? 咕噜咕噜……呵呵!代沟的事就暂且按下吧,不过,幸亏这令人困窘的声音只有她听到,否则…… “哇!大哥哥,你干嘛压著我啦?” 他突然像只豹子,猛然扑向她,她只能被迫仰躺,双腕还被他牢牢制锢在她头的两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在我面前耍花样。”聂凛然声音阴凉得紧。 “我我我……我只是想……”大哥哥误会了,她只会玩花枪而不会耍花样。 “哼!爱狡辩的……” “总裁,请问这附近有没有速食店啊?我肚子好饿,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百块,明天我再叫我爸还给你。”正义羞红脸,喉头不知是因为过度饥饿,还是因为伸向她胸前的大掌而滚动好几下。 欲扯下她衣裳的手顿时一僵,原本凝滞不前的气流更一下子化了开来。 聂凛然面无表情的瞪住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生平头一遭,他不晓得该如何调适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 “一百块就好。”在他松开她的手后,她即面红耳赤的对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哈,哈哈……” 原来,刚才那阵怪异的声响是从她肚子里头发出来的。 原来,花正义她饿了。 原来,她不是邀他上床,而是…… 似嘲似讽的朗笑声,登时回荡在室内,教正义深感莫名其妙。 “请问总裁,是何事让你笑成这样?”大哥哥不会是中邪了吧? 哈……好你个花正义,这回合,算他聂凛然认栽。 “总……”裁字未出,纤臂忽然被扣住,正义一吓,赶紧收回前话,“借钱的事就当我没说……啊!”冷不防被他从床上抓起,她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老天!大哥哥不会又开始了吧?她俏脸微白,全身宛如木头般地任他拖著往门口走。 不料,他走得太急,让她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而绊了下。 聂凛然及时回身稳住她。 “你又想带我去哪里?”正义沮丧的说。讨厌!他总是不跟她好好的做沟通,让她都觉得自己像极了只被他牵著鼻子走的牛。 “你不是饿了?” 她黯然的双瞳乍亮。“你已经决定要借我钱了吗?” 聂凛然强忍住弹她额头的冲动,心平气和的反问:“你方才不是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吃饭!”正义一弹指,恍然大悟。 万岁!万岁!大哥哥真的对她好好喔!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正义瞪住电话已有足足半个小时。 这期间,她不是喃喃自语,就是气愤的槌打大腿,甚至连一长串的咒骂声都跑了出来。 记得不久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对童童说她不屑走后门,可如今,她却要打破誓言,向好同学求助。 其实,她也不想沦落到这种地步,但要她马上找到工作确实有点困难,所以在不得已下,她只好自毁承诺。 都怪她的肚子不争气。 先前的打工费没拿到手也就算了,而且,唉!大哥哥根本不是带她去速食店吃汉堡,而是在饭店里享用昂贵的自助餐,那一餐吃下来,让她的脸都绿了。 饭钱,自然由他来付,但是,她不想让他一再为她破费,况且,还有那件他买给她的小礼服呢!所以她得尽快找份差事做,好赚钱还他。 不能再犹豫了,就算会被童童耻笑,她也认了。在做好心理建设后,正义马上拿起电话。 “喂!”清嫩的嗓音从彼端传来。 “……童童,是我啦!”正义吸足一口气,出声。 三分钟后。 “耶!我明天就可以去贺光公司上班罗!”挂掉电话,正义终于放下心中大石,高兴的蹦蹦直跳。 “正义。” 身后,花爸的声音蓦然传来。 正义心喜的回过头,“爸,我明天就要去我同学的公司上班了!”压根没注意到花爸脸色的她,兴奋地大叫。 “我问你,你是不是又把爸的警告当成耳边风了?”花爸严厉的质问冲淡了正义脸上的喜色。 “我没有。”她皱皱眉,否认。 “还说没有,要不是高特助不小心泄漏口风,我还不晓得那天晚上在汪府寿宴上捣乱的人就是你!”花崇威气到连声音部分岔。 正义张大嘴,僵硬的俏脸显得既无辜又心虚。 “爸,我又不是算命仙,哪会晓得大哥哥也会去参加那场寿宴,所以那件事纯属意外啦!” “幸亏聂总裁也没有怪罪下来,否则爸一定会马上辞职。”他相信女儿不至于骗他,不过,聂凛然未必相信这只是个巧合,所以他仍希望女儿尽量回避他,以免让旁人误会正义有攀龙附凤之嫌。 “没这么严重吧?爸。”她双手一摊。 “严不严重不是你说了就算,还有,既然你已经决定去你同学的公司上班,那就给我好好地做,晓得吗?”花爸眯眼警告。 “知道啦。”正义抿嘴,回答的有气无力。 “还有,咱们花家虽不是什么巨富豪门,但也算是清白之家,你那颗小脑袋千万别再给我装些有的没的,听到没?” 什么叫做有的没的?说来说去,爸就是要她别去找大哥哥就是了嘛! 哇!爸当她是瘟疫吗? 人家大哥哥才不会这样想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贺光公司果真是规模小,员工少,就连办公设备也挺老旧的,不过,嘿!只要人好就足以胜过一切。 贺起光,童童的大哥,长相斯文又腼腆,在很久之前,她就晓得他是个大好人。只是,也许是太久没见面,她刚来报到时,贺大哥的表情比她还别扭。 “老板,你很热吗?”还在熟悉作业流程的正义,察觉到有人走近,在抬眼的瞬间,发出疑问。 奇怪,公司的空调明明就好好的,怎么贺大哥的脸会这么红? 贺起光略感窘迫的直摇头,“正义你、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我现在可是你的员工,以后你想叫我做什么都行,甭客气。”正义立刻起身,笑得好灿烂。 红晕,加深了。“正义,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来我这间小公司上班,其实我、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对你……我是想请你跟我一块去拜访客户。”不能太心急。贺起光这样告诫自己。 “没问题。”正义对他比出ok手势。 贺起光露出安心的微笑。 正义将手边资料稍做整理后,即与他一块出去。 当他们愈接近目的地,正义便愈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客户的公司竟然就在天世大楼的附近。 “真想偷偷去瞧一下大哥哥。”她深深凝望住那栋宏伟的大楼,喃喃细语著。 “正义,你在说什么?”贺起光好奇问著忽然停下脚步的她。 “老板,你觉得那栋大楼如何?” 她向往的口吻,笑盈盈的唇角,还有一双透露出强烈渴望的晶灿眼神,都让贺起光不由得蒙上一层惭愧之色。 “正义,那栋大楼就是天世财团的总部,说句老实话,咱们贺光公司连人家的—根寒毛都比不上。” 咦?她只是想听听他对天世大楼的看法,怎么会突然扯到寒毛去? “老板你……” “正义,我跟客户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咱们快走吧!”贺起光说完,便轻轻抓住正义的手肘,朝另一头快步跑去。 殊不知,这一幕居然被刚要返回公司的聂凛然给亲眼撞见。 “那个男人是谁?”坐在车内的聂凛然,脸上虽没有泄漏多余的表情,但是,他也没收回那两道阴沉沉的视线。 “这……我想那位先生应该是正义的同事或上司。”聂凛然的问话透著极不寻常的冷漠,莫非他对正义……花崇威暗叹一声,照实回答。 “原来正义已经找到工作了,真可惜,原本我还有意请她来天世上班呢!”坐在总裁身边的高秋严,好像没注意到上司的异样,笑呵呵接口。 “哼!” “呃!当我没说。”高秋严马上推翻前言,但嘴角笑痕却更深。 “即便总裁愿意让小女进公司,我也不可能答应。”花崇威双眉一拢,正色回道。 “为什么?”高秋严代上司问。 “想进天世就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否则,进来之后也不会好过。”花崇威说得委婉。 “喔,我还以为你不让正义进来,是因为总裁的缘故呢!” “绝对不是,若正义是循正常管道考进天世财团,我当然赞成。”话虽如此,但花崇威仍打从心底不愿意正义进天世。 高秋严瞥见上司扯笑,头皮竟有点发麻。不过,藉由此事,也让他发现到原来总裁这么在乎花小姑娘跟谁在一块。 “总裁,可以开车了吗?”高秋严以一种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的气魄,再一次地替花崇威问出口。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聂凛然异常的沉默。 总裁居然还要等下去,但万一正义不是从这条路口出来,岂不是…… 唉!没办法,谁叫他是大头头,既然他要等,他跟花崇威只好作陪,只是,希望接下来不会上演抢人的戏码。 时间,在这种时刻总是流逝的特别慢。 但终究,还是被他等到了。 俏生生的灿笑,就挂在正义一张璀亮的脸蛋上,而她身边的贺起光更是不遑多让,嘴角也咧开到不行。 该死的!为了引他注意,她是对他用尽心机,甚至连小命都可以不要,可如今,她居然这么快就为自己找好备胎?! 怎么?她终于发现他不好对付,所以打算另觅更好的饵? “别跟来。”聂凛然狭眸一眯,丢下话,下车。 “高特助。”花崇威紧张的望向高秋严。 “花叔,别担心,总裁不会对正义怎样的。”高秋严的笑容里,掺杂了丝兴味。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嘻!贺大哥说她的口才不错哩! 哈哈!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千里马去遇见伯乐,终于有人不会再骂她多嘴多舌罗! “正义,日后你都陪我去见客户好吗?”贺起光问得腼腆。 “当然没问题。”只要不嫌她罗嗉就好。 “正义,谢……”贺起光声音忽顿。 “咦?老板,你的脸色不太对劲喔!”正义不明所以地跟著贺起光一块停下脚步。 贺起光背脊突感一阵恶寒,他下意识绷紧神经,还伸手抓住正义,以防男人一有动作,他们便可以立刻逃离。 突然间被抓住手臂的正义一怔,就在她欲发出疑问时,却嗅到一股好熟悉的男子气息。 噫!这不是—— “大哥哥!”正义在乍见来人的同时兴奋的叫出声,随后,她的身子便犹如喷射火箭般直冲出去,且在离他半步之前煞住。 聂凛然身形未动,一双低睨她的眸子有著暴风雨前的宁静。 “正义,你认识这位先生?”贺起光讶异,无法否认在气势上他明显矮人家一大截。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完全忽略聂凛然的表情看起来有多僵硬。 大哥哥哼什么哼,莫非……“对不起啦总裁,方才是我太兴奋,才会不小心脱口叫你大哥哥。”正义不好意思地解释。 真想掐死她!聂凛然捏紧的拳头喀啦直响。 噫!她好像猜错了,啊!她晓得了,原来大哥哥是介意另外一件事。 “总裁,不好意思啦!上次那顿饭钱还有那件漂亮洋装的钱,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给你。”不晓得能不能先跟贺大哥预支薪水。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种事?”聂凛然怒极反笑。 “不在乎的话,你干嘛哼我?”正义回得很理所当然。 聂凛然再次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正义,你欠这位先生钱吗?”贺起光纳闷开口。 原来这名男子是总裁,怪不得会这么强势……嗯哼!他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歹他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他也可以叫底下人称呼他一声总裁呀! “干你何事!”聂凛然淡淡一瞪,教贺起光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气势,又退缩回去, 不行!他不能这么怯懦,万一他要对正义不利,他得保护她才行,“先生,正义她欠你多少,我代替她还给你。” “老板!”正义小嘴当场变o字型。 “她欠我的债,你根本还不起。”聂凛然略扬笑意,而这抹笑让贺起光差点咬到舌头。 老天!难道那顿饭跟那件衣服的价值,远远超乎她的想像,所以大哥哥才会说她无力偿还? 正义立刻垮下脸蛋,“总裁,我到底欠你多少啊?”至少让她心里有个底,若金额太大,她只好分期付款了。 “你要我当他的面前说吗?”聂凛然幽然的声音净是讽刺。 对厚!这又不是什么光采的事,还是别让贺大哥知道。 “我是正义的老板,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员工。”他是很怕这个男人没错,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会被排除在外时,便又鼓起勇气说道。 聂凛然轻嗤,淡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笑。 直到这一刻,正义方才感觉到聂凛然对她的新任老板很不友善。 怪了,大哥哥又不认识贺大哥,干嘛老爱吐槽人家? “老板,对不起,你先走好吗?等我跟总裁说完话,就立刻赶回公司。”不行!再这样下去,贺大哥准会被大哥哥欺负,他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可是……” “总裁一向对我很好,你别担心。”正义边说边推他离开。 “这……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若发生事情,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嗯,一定。”她用力点头。 得到正义的保证后,贺起光才不舍离去。 “花正义,想不到你的手段这么高明。” 她原本是很想回答他“哪里,这是你不敢嫌”,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 “你才上班没几天就勾搭上自己的老板……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有胆做却没胆承认吗?” 聂凛然眯起冷森的狭眸,瞪住那只紧紧抓住他粗臂的颤抖小手。 第六章 唯有她,敢瞠圆一双近似恼火的眸儿瞪住他。 瞧瞧!她那是什么眼神?看在旁人眼中,说不定会把她看成是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的女杀手。 啧!说真格的,她这副模样简直跟发起疯来的林翡翠有得拚。 哼!秋严跟夏城全都看走了眼。 “放手。”冷冷的音调宛如一柄锐利的刀,直劈向正义。 当然,他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打掉那只紧抓住他的小手,不过,陡地衍生出的厌恶却让他不想碰触她。 正义好生气,因为无缘无故被扣上一顶大帽子,且罪名还是如此重。 为什么?大哥哥为什么要诬赖她?为什么?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想否认?” 正义一愣,旋即发现她又把心里头的委屈给说出来了。 好,既然都已经开了头,那就一次说开吧! “我不懂什么叫事实,不懂你干嘛指著我的鼻子说我勾搭我老板,更不懂你为什么要骂我没胆子承认!” “你说够了没!”他反手攫住她,将她拖至眼下,森冷地盯住她盛怒的红颜。 “还还……还没有呢!”就算他眼里的火炬似乎能将她吞噬,她仍旧鼓起勇气,仰首大声冲道。 他相信,只要他—用力,绝对可以捏碎她的腕骨,然而,当他愤怒到直想催力时,却总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止住。最后,他只能恶瞪住那双理直气壮的澄亮大眼,命令自己深呼吸。 “如果我有做过什么我一定会承认,可我明明就没有,你却硬要诬赖我,我不奢望你会向我道歉,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这样蛮不讲理了。”被他扣住的手腕很痛,可是她的心却更痛。 “你是在教训我?”好个花正义,说谎也不会脸红。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在以前,她绝对不敢这样同他说话,但现在,她的胸臆已经被忿忿的情绪给涨满,所以,就让她放肆这一次吧! “哼!小虎儿终于要把隐藏起的利爪给伸出来了。” “我才不是小虎儿,我纯粹是就事论事!” 聂凛然撇唇冷笑,“想抓我吗?”不知怎么回事,原本一触即发的滚滚怒潮,在此时竟奇异地舒缓下来。 “我哪敢。”她咬牙回应。 “啧!伪善过头只会教人作呕。”他放松指劲,却没有放开她。 作呕!她花正义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为什么大哥哥非要这样羞辱她不可? 啊!莫非,真是为了那档事? “好!欠你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清,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她极力掩盖住心头那股失望,用一种很隐忍的声音道。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大哥哥虽有数不清的家财、俊美无俦的脸孔,及一颗偶尔会跑出来行善的心,但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锱铢必较。 唉!早知如此,她当时就应该坚持向他借一百块就好,至于那件价值不菲的小礼服,她也得尽快拿去送洗,好退还给他,以免到时不小心脱了根线,就得赔上她半年多的薪水。 “你!”聂凛然真想拿根大铁槌狠狠敲醒她。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两天的时间筹钱,放心,我不会‘走路’的啦!” 筹钱?至今,她居然还搞不懂他在气她什么? 脑中忽而激荡出一股想大笑的欲念,原本的惊天怒火也奇异地消失无踪。哈!他委实想不透,为何她简单的一句话,总是能轻易主宰他的情绪。 吓!大哥哥怎么突然起笑? “总、总裁,你没事吧?”她语带关切。 “哈哈哈……” “那这样好了,我明天就把钱汇给你。”大哥哥中邪的样子让她有些毛骨悚然,为了不让大哥哥继续抓狂,她只好向老爸伸手。 不过,呜……一旦做了伸手牌,她铁定会死的很惨。 “花正义,算你厉害。”他终于遏住笑,然而,他太过柔滑的声调却让 她的鸡皮疙瘩全数立正站好。 “呃!哪有。”她回得心虚。奇怪!她是哪里厉害,为何她都不晓得? “你欠我的债我自然会跟你算清楚,但不是现在,你甭著急。”在此之前,他得先厘清心中一些迷惑。 “可是……” “别跟那个男人走太近。”他哼声,语气倏转。 “什么男人?”她呆了呆。 “哼!” “呃!你不会是指我家老板吧?”她惊呼。 “哼!” “可他是我的老板耶!”有没有搞错,要她这个做员工的别跟头家走太近,那她要怎么混下去。 “他看上你了。”无温的语气夹杂著他没察觉到的护火。 聂凛然挑眉,扯唇,像在耻笑她的迟钝。 正义蓦然惊跳起。“这怎么可能!” “花正义,你的后知后觉教人甘拜下风,这么明显的事,你居然还反过来问我。”他低醇的嗓音饱含浓浓的不屑。 “我不是在问你,而是你的说法太不可思议了!”她有漂亮到让贺大哥对她动起追求的念头吗? 聂凛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除了她跟那男人之间的亲昵,教他极不舒坦外,他也不想在这里和她争论那个男人是否喜欢上她。 “大哥、总裁,你要走了吗?”他冷漠的气息软她心慌慌,让她下意识地抓住想离去的他。 聂凛然充耳不闻。 “你别急著走好不好?”此话一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人跳,于是,就 像不小心去抓到烫手山芋般,她霍然松手,“算我没说,你快走,快走……”她像赶苍蝇似地猛挥手。 蓦然回首的目光如刀锋,狠狠刺向她。 “你赶我?”她向天借胆了不成? “我……我……” 她委屈的容颜教他五指抡紧,可立即地,他转过身,脚步沉稳的迈向天世大楼。 可恶!为何她的一举一动总是会轻易牵动他一向自律的神经,让他老是在事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大……”正义忽然用力捣住小嘴。她八成是秀逗了,明知今天的大哥哥说起话来夹棒带棍的,她难道还想被他刺得满头包吗? 正义硬是将双脚牢牢钉在砖道上,以免一个冲动又造成…… 吓!那是……正义大骇。 座车上,一直遵照聂凛然指示,没敢下车来的花祟威及高秋严,也都被眼前这危险的一幕给吓出一身冷汗。 不知从何处窜出的四名持刀黑衣男子,竟在光天化日下,联手围攻聂凛然。 四人出手既快又狠,虽然都刻意避开重要部位,但刀刀划下时仍旧没有半点迟疑,倘若真被刺中,恐怕也会重伤。 攒起眉心,聂凛然表现得出奇冷静,他敏捷又俐落地闪身、横踢,还游刀有余地擒住一人的刀柄,挡住欲朝他腹部刺入的白刃。 然而,原本面不改色的他,却在此时眯起双眼来。 一抹狂奔而来的纤影,硬是加入这场混战,聂凛然除连声低咒外,身手早已失去方才的从容。 该死的,她又跑来干嘛! “大哥哥,别怕,我来了!”正义腾空踢向黑衣人背部。 被踢趴在地的黑灰人,瞬间杀气尽露,跳起,转身,猛地挥刀砍向她。 “正义!”花爸及高秋严及时赶至。 “没事,我应付得了!”正义很有自信的大声回道,同时,灵巧地避过那一刀。 不过,她似乎高兴得过早。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黑衣小人,看我的厉……”害字未出,正义骤感手臂一阵剧痛,她惊愕,没料到自己会被砍中。 致命的刀尖,再度朝呆愣住的她刺去。 花爸欲替爱女挡下,但另一抹昂然的身影,却更快地一脚扫向黑衣人的后脑勺。 黑衣人哀叫,倒地不起。 紧接著,红了眼的聂凛然一把抱起还愣在当下的正义,快步往天世大楼迈去。 “大哥哥我……”当她被—股温热的气息给包围住时,才猛然回神,可当她一迎向他的眸子时,却忍不住瑟缩好几下。 大哥哥凶冽的眼神,活像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似的。 这也难怪,谁叫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帮上忙也就算了,竟然还被砍了一刀。 “大哥哥,对不起。”她螓首垂得老低。 “再讲,我就把你扔下。”虽这么说,但环住她的铁臂却是更紧些。 正义无血色的唇办蠕了蠕,内心的羞愧与悒郁盖过手臂上的疼痛,她不敢再出声,只能任由他处置。 至于剩下的黑衣人,自然就交由高秋严及花崇威来料理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华丽又具现代感的密室套房,就设在聂凛然办公室的后方,是专门提供他休憩用的。 如今,坐卧在这张大床上的人,却是手臂包扎著绷带的花正义。 在送走专属医生后,聂凛然的表情依旧让正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该庆幸自己还活著。”带著笑的醉人醇语,缓慢地响起,可传入她耳里,却宛如雷鸣般,让她重重一震。 正义打了记冷颤。 “那只是小小的意外,其实我的身手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差啦。”她想扳回一丝颜面,可惜,这话听起来太无力,连她都觉得好心虚。 “啊啊啊……痛痛痛……”她小脸皱成一团,忍痛拍掉那只捏住她伤臂不放的可恶大掌。 大哥哥真坏!她已经够可怜了,他居然还偷捏她。 “你还晓得痛,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没知觉了。” “你别生气行不行?我以前就说过要保护你的嘛,所以看见你被那群黑衣混混围攻,我哪有可能不出手帮忙。”只叹她错估自己的实力,让大哥哥见笑了。 “你确定没说反?” 她唇角一抽,惭愧到无地自容。“那个……我承认我不仅没帮到忙,还窝囊的被你抱回来,所以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啦!” 聂凛然阴阴地盯住那颗垂到胸前的小脑袋,有好半晌,难以决定要如何整治她,最后,他一恼,粗暴的扣住她下颚,抬高,好方便他进行惩戒。 吓!大哥哥竟然把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去!她被他炙热、野蛮又长驱直入的唇舌,给吓得浑身僵直。 “咿咿……呀呀……”一连串破碎又毫无意义的吟哦,自被封缄的嘴角流泄出。 聂凛然蹙眉,益加疯狂的席卷她的唇舌,而一双毫不掩饰欲念的黑眸, 更直接对上她眨也不眨的惊瞠大眼。 这就是吻吗?还是说,她在作白日梦? 喔不!倘若她身在幻境,又怎会如此清楚身体上的各种反应。 没错,她的双唇是火辣辣的,可她的全身却是软绵绵的。 “闭上你的眼!”聂凛然看够了她眼底的惊慌、茫然及无措,于是稍梢退出,抵住她的唇办粗哑的撂下话。 她一震,不敢违逆的赶紧闭上眼。 眼睛闭上后,感官所受到的震撼反而愈加强烈,让她难以自持地发起抖来。 怎么办?她好紧张,接下来该怎么做,大哥哥可不可以给她一点提示啊! 她尝起来生嫩,却又带了点特殊的香甜味,只是……他轻拧眉心,扣住她肩头将她扳离一点。她就不能给点回应吗? 瞪住她氤氲的杏眸、迷蒙娇憨的神态,聂凛然—怔,到嘴的不满硬是吞回腹中。 算了,看在她如此生涩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他并没有察觉,当他知道她的红唇不曾有人侵占过时,曾勾漾出得意的微笑,虽说极短暂,但也证明他确实是欢愉的。 终于结束了吗?但为何她还是喘吁个不停?她摸向自己热呼呼的脸蛋,感觉若在上头放一颗生鸡蛋,绝对可以煮熟拿来吃。 “大哥哥你……”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吃她的嘴。 “你可以喊我聂大哥。”大哥哥?啧!这种幼稚透顶的称谓,他不想再听见。 “呃!”她目光呆滞。 “怎么,你不愿意?” “不!而是我怕……怕你只是在消遣我而已。”她偷瞄他一眼,怯生生 的回道。 “我没这么无聊。”他定定望著她。 “咦?那你是说,我真的可以喊你一声聂大哥?”大哥哥开窍了吗? “聂大哥,聂大哥,聂大哥,聂大哥……呵呵!”她就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一直不断地重复他的名宇。 不过,好奇怪喔!怎么一吻过后,大哥哥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原先的愤怒已不复存在,就连他瞧人的表情,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害臊与不知所措。 啪! “你干什么?”聂凛然及时抓住她还想槌打自己脑袋的手,冷声斥问。 “没事没事,我的脑袋瓜好像有点错乱,我只是想将它打醒而已。”她冲著他傻笑。 花正义,你最好别胡思乱想喔!也许刚才的吻,就只是欧美国家的那种基本礼仪而已,所以你千万别想歪。 “是吗?”聂凛然盯住她。 他的眼神太露骨,教正义目光不时游移,不敢对上他。 “正义,看著我。” “呃,聂、聂大哥,你的房间又漂亮又隐密,将来若想干什么坏事保证万无一……”想东拉西扯,却在瞄见聂凛然蓦然沉下睑后,尴尬说道:“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 “把那里的工作辞了。”哼!想和他装迷糊是吗?喜欢上他又不是可耻的事,她没必要逃避。 “什么!你要我辞掉工作!”一双快瞪凸的瞳眸终于对准他。 “没错。” “为什么?”这份工作可是她厚著脸皮向童童求来的耶,说什么她也不能说走就走,这样太没道义了。 “别跟我争辩,我叫你辞你就辞。”他霸道的说。 “不要!”她嘟嘴,冲口说道。 “你再说一遍。”狭美的黑眸倏眯。 她一吓,抿起微肿的红唇。 “如果是碍于你父亲,我会跟他提。” “可是,我辞掉工作不就赚不到钱,一旦我赚不到钱就没办法还你钱,没办法还你钱你就会像刚才一样怒气冲冲的臭骂我,总而言之,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太重要,我绝对不要……” “花正义,你是在说绕口令吗?”他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那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啦!我只是想向你解释,我为什么不能辞掉工作的原因。”她抬起没受伤的手猛摇。 “你就这么想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他瞪住她,冷凛的黑眸明显透露出她若敢应是,他绝对会要她好看的意味。 “男人?”她错愕,但下一秒钟,她马上意会,“聂大哥,这不干我家老板的事,我不想辞职是因为这份工作是我走……走后门才争来的,所以我才会……”她羞愧到连话都讲不下去。 隐约滞留在空气中的酸味,慢慢地被他收纳起。 “这种事本来就很正常,需要惭愧到连头都抬不起吗?”对她的羞愧,他投以讥笑。 “像你这种有身分又有地位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出小老百姓的感受。”她嘴一瘪,说得含糊不清。 “你在嘀咕什么?”聂凛然冷瞟。 “没有没有。” 聂凛然盯视她好一会儿,才又道:“我可以让你进入天世财团学习。” 唉!她就晓得聂大哥也要她走后门。 “可是我怕自己学不来。”她笑得好僵。 “秋严会负责教导你。” 老天!聂大哥居然要高特助负责指导她,这……“聂大哥,我很笨的,而且我可以想像高特助的工作一定很繁复,我怕会拖累他。” “这你就不用担心。”他一挑眉眼。 “可是……” “嗯?” “聂大哥,其实我……那个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这一喝,让正义双肩一抖,然后豁出去地说:“聂大哥,走后门的事一次就够我受的了,再有第二次,连我都无法原谅自己,再说,我爸也不可能会同意,所以请你行行好,别再提这档事了。” 真好笑,能进入天世财团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他们父女却都有志一同的拚命往外推,活像天世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 “拜托你啦,聂大哥。”她可怜兮兮地请求。 “好,我可以不勉强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跟那个男人走太近。”他眯眼警告。 “这……”见他脸色转阴,她立刻见风转舵,频频颔首,“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 一根长指忽带侵略性地刷过她微启的红唇,她一吓,愕视他。 “别只是口头上答应,正义,我会随时盯住你的。”聂凛然充满恫吓的警语,伴随著他所漾起的笑,一同渗入她的心窝。 她的唇办在翕动好几下后,才半似娇羞半似畏怯的应道: “我知道了啦!” 第七章 “喂!正义,我问你,我哥究竟是哪里得罪你?”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正在专心打电脑的正义差点按错键。 “童童,你今天那个来了吗?”正义满脸困惑地瞅住快变成母夜叉的贺栗童。 “你才来了呢!我问你,我哥他是哪里对你不好,为什么你老是拒绝他的邀约?”栗童双手擦腰,凶恶地凑近她恍然大悟的脸蛋。 “对不起啦童童,除了公事之外,我最好还是别跟老板走太近。”她尴尬的说。 原来,聂大哥说得一点都没错,老板确实对她有意思,而且,也不晓得他是受到什么刺激,近来时常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就连吃个午饭也坚持和她同桌,害得她不仅提心吊胆,还对他的大献殷勤深感吃不消。 “不能走太近?为什么?”她凶巴巴的问。 大哥喜欢正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大哥生性内向,一直不敢对她表白,直到她最近发现正义心中似乎私藏了个臭男人,所以才力劝大哥要加把劲,以防正义真的被抢走。 怎知,大哥仍旧晚了一步,正义竟然不顾她这位好同学的情谊,硬是拒绝大哥好多回。 她实在搞不懂正义,像她哥这种提著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她为什么不要! “因为……因为聂大哥有交代。”她说得吞吐,耳根子隐约泛红。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惧怕聂大哥,只是,他当时撂下的警告让她总觉得“间谍就在身边”,所以为了老板好,也为了她自己好,她还是离老板远一点。 “聂大哥?他谁呀?”她不爽的哼道。 “他就是……就是……聂大哥啊!”她可不想把聂凛然的身分说出去。 “嗯——”栗童从鼻间逸出可疑的长音,忽地,她击掌,扬道:“我知道了,聂大哥跟你先前所说的那位大哥哥,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正义干笑,怪不好意思的乱点头。 “喔,原来你就是为了他才不理我哥的。”她抿嘴,不太服气。 “童童,你别这样说嘛!我哪晓得你哥会对我……”老实说,要不是她欠童童人情,说不定,她早就辞职不干了。 “那你现在晓得了,你要选谁?” “选谁?”正义怪叫。 “没错。既然你不想脚踏两条船,那你今天非给我个答案不可,看你是要选我哥,还是选那个你曾经说过,对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的大哥哥。”为了哥哥的幸福,栗童把心一横,冲著她嘿嘿奸笑。 “童童,你你你……”正义抖著手,直指她。 童童真过分,竟然拿她以前的话来堵她。 “正义,你的聂大哥长的是圆是扁我没兴趣知道,但我敢向你挂保证,我哥的条件绝不会输给他。”栗童说得好骄傲。 “童童,我晓得贺大哥人很好,而且对我照顾有加,可是,我的聂大哥也不差呀!”她忍不住替聂凛然抱不平。 “你的聂大哥!”栗童激动怪叫。 “童童,你别叫得这么凄厉嘛!”正义赶紧捣住双耳,以对抗她的魔音传脑。 “哼!照你的说法,你就是决定要选你的聂大哥曝!” “不是啦!不是啦!”栗童过于肯定的说法,教正义顿显无措。 像聂大哥这种多金、俊美,又是位高权重的名门贵公子,哪是她这种小麻雀可以高攀的。所以童童她,唉!不是她看轻自己,而是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正义,你不会想当劈腿族吧!”她眯眼睨瞪。 “童童,你扯太远了啦!况且,一个是老板,一个是男……男性朋友,我根本就没办法选啊!”正义红著脸娇嚷。 “什么叫没办法选?只要你感觉跟哪个人在一起会比较快乐,你就选他呀!”这有何困难之处? “哪有这么容易。”如果事情真有童童说得简单,那就天下太平了。 不过,童童那句非分之想,确实有如一记当头棒喝。想当初,她是多么振振有词,说聂大哥除了是她的救命恩人外,就无其他想法,谁知,此一时彼一时,她对他的感觉早已变了调。 只要想起受伤的那段期间,他每天都要她前往天世财团报到,请医生过来帮她换药,她心中那道枷锁就不自觉地松落。 啪答! “正义,你发什么神经!无缘无故的,干嘛打自己!”栗童惊呼。 唔!还真痛,不过,为了敲醒自己,她一定得下重手。 “不这么做,我担心会一直陷下去。”她苦笑。 “正义……”栗童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过分。 “童童,请你转告老板,我目前还不想谈感情,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正义忽而握紧拳头,明确告知栗童她的决定,同时她也强迫自己,绝对要尽快踩平心中早已萌芽的情豆。 “什么事?”栗童问的小心。 “就是保护兼调查。”她深吸了口气,严肃的说道。 她会尽可能的把“肖想聂大哥”的意念给连根拔起,何况她也相信,爸绝对会助她一臂之力。 “你想保护谁?又想调查谁?”栗童忍不住追问。 “童童,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不知何故,她沮丧到想哭。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么这会儿又像颗被戳破的皮球,一下子全没了气? 唉!爸说得很对,做人一定要脚踏实地,千万别心存妄想,以免届时伤心又伤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林翡翠暗暗吃了一惊。 春风得意,合该是写在她这张丽容上,然而,在见不到男人该有的妥协后,却悄悄褪了去。 她以为,聂凛然在经过这么多次的教训后,应该学聪明了,会重新接纳她,不过,瞧这情况,他似乎认定自己福大命大,就算再多来几次意外,他也能够全身而退。 哼!假如他是这么想,那就错了!她林翡翠想得到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够逃出她的手掌心。 而且,她在他身上已投注所有的心力,再也没有退路了。若得不到他,她宁可毁了他。 “凛然,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现在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就不知你是否也和我一样?”林翡翠翩翩来到办公桌旁,将圆翘的美臀贴抵桌缘,一双媚眼不时抛向冷冷盯视她的聂凛然。 “让你用走的进来,是因为我想问你一句话。”林翡翠是个很美、很艳,而且非常懂得取悦他的女人,所以,即便他晓得她心机深重,不容易餍足,他仍旧让她随时伺候他的需要。 也因为如此,当她有计画地利用职务之便欲窃取大笔公款时,他才会看在这点情分上而不予追究。 可没料到,她不仅不懂得感恩,还捏造不实谣言,甚至跟黑道分子挂勾。 今天她会来到这里,无非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被她报复的手段给吓到,继而对她做出妥协,可惜啊可惜,结果令她很失望。 “哦,什么话?”她漾出十足挑逗的娇笑。 “你可以拿钱叫无量帮替你跑腿,那我自然也可以,除非,你认为我付给他们的价码会不及你。” 老太爷已经对此事感到不耐烦,言明他再不尽快处理,他就要找人代劳,所以,这许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 她心一惊,情绪却不表露于外,反而漾起媚笑,“凛然,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重回到你身边,所以你不能对我……” “林翡翠,我的耐性到此为止,如果你还想继续玩下去,我敢保证你的下场将会是……”刻意保留的后话,突显出他的不留情。 林翡翠对他是又爱又恨的。 会散布有损他名誉的消息,甚至叫唆黑道来对付他,只因为,就算他不爱她,她也要他牢牢记住她林翡翠这个人。 她认为,自己成功了。 “凛然,请你相信我,我不是真的想对付你,我只是想回到你身边,重拾我们俩以往的激情……” “滚出去!” 风情万种的丽颜登时刷白,林翡翠嚿住红艳艳的下唇,备感难堪。 “要我说第二遍吗?”微眯的狭眸透著犀冽无情。 林翡翠恨不得自己手上有一把枪。 不!她得冷静,选在这时候跟他撕破脸是最不明智的。 “凛然,我不会死心的,就这样罗。拜!”语毕,她抛给他一记别具深意的飞吻,摇曳生姿的开门走出。 踏出办公室,她险些与一抹急冲而来的娇俏身影迎面相撞,林翡翠尖嚷,及时闪过。 “该死的!”林翡翠还没看清楚来人,就想赏人耳光。 正义机警,及时闪开她甩来的巴掌。 “喂!我又没有撞到你,你干嘛见人就打?”咦?这个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规矩的贱女人,给我闪到一边去!” 正义瞠大眼,再次领教到女人泼辣凶悍的一面。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林翡翠愈看她就愈不顺眼。 “啊!我记起来了!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坏女人污蔑聂大哥的!”正义猛地弹指,扬手直指她。 她曾经在八卦杂志上见过这张脸孔,虽然不是照得很清楚,可她绝对没记错。 “你……”被指著鼻子骂的林翡翠,整张脸登时扭曲。 “你就是林翡翠对不对!好哇!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虽然我不晓得你跟聂大哥之间究竟发生何事,不过你随便向媒体放话来伤害聂大哥,就是你的不对!”正义说得义愤填膺。 “聂大哥……”她要撕烂她这张嘴。 “亏你长得这么漂亮,可心眼却这么坏。说!前些日子那些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唆使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正义便更加愤慨。 “没错,就是我。”林翡翠哼笑,很干脆的承认。 “你!你未免也太缺德了,万一聂大哥真的受伤,难道你以为不用坐牢吗?”她气到好想揍她—拳。 “坐牢?呵呵!”林翡翠嗤笑。 “你笑什么笑?我都还没……” “你吠够了没!臭丫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天为凛然强出头的那个女孩吧。怎么,你也爱上他了吗?哼!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凛然不是你这种爱作白日梦的丫头片子能够碰的,所以,呵,以后出门得当心点呐。” 林翡翠哪可能放任一个小女孩爬到她的头上去,尤其当她发现依在门边的聂凛然,只深深凝视花正义,看也不看她一眼,便禁不住怒火四起。 “喂!你是在威胁……” “我有准你过来吗?”一道无情的冷斥打断正义的后话,她一怔,呆呆瞅视面色沉沉的聂凛然。 “可是她……”正义急急指向漾著讽笑的林翡翠。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聂凛然再度打断她。 正义瞠圆眼,难以置信聂大哥居然会用这种陌生到极点的口吻,来跟她说话。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秋严,带她走。”聂凛然无视于正义受伤的模样,一双无情绪的眸子缓缓移向在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心腹。 高秋严,待会再找你算帐! 解读出上司眼中讯息的高秋严,面露无辜地猛摇头。像林翡翠这种女人,就是要交由花小姑娘这种具正义感的女孩来整治,所以他认为放正义进来一点都没错。 “我不走!”正义板著脸,冲口道。 虽然,她有一瞬间很想掉头就走,可是林翡翠还在这里,就算她的心很痛、很闷,她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要不然,林翡翠若趁她不在时,再次做出伤害聂大哥的事,那该怎么办? “秋严!”聂凛然粗声喝道。 “是。”唉!又要他做坏人,. “还有你,我不是也叫你滚?”聂凛然冷冷瞟向唇角明显一抽的林翡翠。 “凛然,我想你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抉择。”林翡翠寒下脸,神态骄恣的往外走去,不过,在离开前,她仍眼泛毒辣地瞪了正义一眼。 “林翡翠,你别……唔!”正义小嘴及时被人一把捣住,直到再也看不到林翡翠的身影,高秋严才放开她。 正义回头怒视,他却先一步提醒她:“唉!我说花正义小姐,请你把注意力放到另一个人身上好吗?” 正义愣了下,冷不防想起什么而缓缓转向聂凛然,“聂大哥,你干嘛一直要赶我走?那个林翡翠她……” “高秋严,你还杵在这干嘛?”聂凛然压根没睐正义一眼。 “正义,我送你下楼。”高秋严暗叹,催促。 正义又呆住了,紧接著,一股难忍的酸涩疾速窜升。 “聂大哥你说话呀!我又没做错事,你干嘛非要赶我走?”再也压抑不住,她一古脑儿地冲到聂凛然跟前,生气的对他大吼。 “花正义,你闹够了没!”聂凛然瞪她。 “我才没闹,明明就是你的态度有问题!” “我的态度是好是坏,轮得到你来批评吗?” “聂大哥你!”正义当场又被捅了一刀。 “正义,快跟我走。”秋严连忙跳出来打圆场。 “可是聂大哥他……” “好,既然你不想走,那好,我现在正好有需要,你就跟我进来吧。”阴沉的表情匆地转为放肆的邪笑。 正义的心荡了一下。聂大哥有学过川剧的变脸吗?而且,她不明白,聂大哥的“需要”究竟是什么? 是帮他打字?还是整理档案?正义褪去受伤的表情,满脸狐疑地盯住聂凛然的背影。 “正义,你真要进去?”总裁还真邪恶。明白上司话意的高秋严,失笑的拉住欲走进办公室里的她。 “不行吗?”她愣愣的反问。 “这……”看来,正义完全不了解总裁的邪念。 高秋严轻咳一声,“正义,你还是别进去的好,要不然你会,你会……”糟糕!这种事该怎么解释才好。 “我会怎么样?” “你会、会……唉!总裁想要女人,这样你听懂了没?”他已经说得很委婉,希望她明白。 “想要女人……”正义眨巴著一双困惑的大眼,接著,俏脸登时像只煮熟的虾子般红透透的,“高特助,我先走一步!” 然而,就在高秋严低头闷笑时,原本离去的纤影却又急奔回来。 “正义你……”他愕然。 “高特助,请你转告聂大哥一声,刚才的事我一定还会再找机会问个清楚。”语毕,她又一溜烟的跑掉。 高秋严喷笑。真可惜,他还以为正义打算为国捐躯呢! 高秋严笑笑摇头,尔后,他回眸笑看办公室内早已褪去欲念,却显得诡谜又深沉的聂凛然。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不对劲,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聂大哥太反常了。 先撇开他对她的态度不说,那个坏心肠的林翡翠明明就跑来自投罗网了,聂大哥为何不将她交给警方来处理? 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变本加厉? 才刚踏出天世大楼的正义,因为种种的迷团与烦躁而裹足不前。 可是要她再回去找聂大哥理论,坦白讲,她不敢。 “要是真的被聂大哥给抓进去,那就真的毁了。”正义满脸通红的嘀咕完,即用力甩开脑中那张邪肆的脸孔,然后,叹了声,举步离开。 不料,走到转角处时—— “你跟凛然究竟是什么关系?” 正义顿步,凶巴巴地瞪著挡住她去路的林翡翠,“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好像不干你的事。” “哈!该不会是凛然换了口味,改以你这种难以吞咽的涩果子当情妇。”林翡翠满脸不屑地冷哼。 林翡翠的姿态太嚣张,致使正义将已经到嘴的反驳咽下,并故意扬起得意的笑,“怎么,你眼红了吗?” 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林翡翠不会眼红,但是,她却想狠狠撕裂她一张太过灵美娇俏的脸。 她刻意堵在这,就是想确定聂凛然是否真的会撵走这个臭丫头,而结果,虽然符合她的期望,但是,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单纯。 在她还没有回到凛然的怀抱前,她不准他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呵!你以为姊姊会跟你计较这种事吗?凛然可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优秀男人,所以你就先代替姊姊好好伺候他,记住,在床上时可要尽量的放开自己,这样凛然才会喜欢你喔。” 正义笑不出来了,而且,内心还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狂躁。 她讨厌林翡翠这种沾沾自喜的心态,更厌恶她把她归类成和她一样的女人! “林翡翠,我才不是聂大哥的情妇,你少胡说八道了!”她激动的反驳。 “呵!妹妹别害臊,想成为凛然枕边情人的女人可是多到数不清,你能雀屏中选,可是羡煞许多人呢!”林翡翠有意套她的话。 “我就跟你说了我不是!” “那聂大哥这种亲昵的称谓,是随便人能够叫的吗?”林翡翠冷笑。 “那是因为……因为我真的只是他的妹妹罢了!” 但是,有做哥哥的这样亲吻一个小妹妹的吗? “呵!别否认了,反正等我回来后,我一定会叫凛然给你一笔钱,绝不会让你人财两失。”林翡翠回她一记胜利的娇笑,旋即得意离去。 正义迷惘了。 情妇……聂大哥真的如林翡翠所说,将她视为情妇吗? 无可否认的,林翡翠的出现确实让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也就是说,聂大哥仍旧对林翡翠无法忘情,所以刚才才会对她这么凶。 怎么办?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个大傻瓜,为了防止自己继续笨下去,她必须要……聂大哥大概不需要她在一旁保护了吧? 哈!聂大哥认为,只要她别再去扯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 第八章 花崇威毫无预警的递上辞呈。 而花爸请辞的理由是,为避免落人口实,以及自认能力不足以担负起保镳的重责大任。 聂凛然很快地就批准下来。 于是,正义更加确定一件事,就是聂凛然再也不是她的大哥哥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她的心就不会再患得患失,浮躁难受,更重要的是,她不必再时时刻刻挂念他的安危。 啧!她怎么还是没改掉自吹自擂的坏习惯,聂大哥身边没有帮倒忙的她,肯定会更加安全。所以,既然聂大哥急著想跟他们花家划清界线,那她自当全力配合,不敢有违。 所以,现在的她…… 呵呵!其实跟老板一块吃饭的感觉还真是挺不赖的,尤其这家高级餐厅灯光美,气氛佳,而且她已经事先确认过了,这餐她不用自己付钱。 “贺大哥,谢谢你请我吃饭。”正义拿起纸巾擦拭小嘴,笑得好不满足。 原来没人限制,也不必顾虑他人感受的滋味,是这么样的快乐。唉!想想,她之前还真笨,平白无故少吃了好几顿的好料。 “正义,我才要谢谢你愿意陪我吃饭。”对于她愿意接受他的邀请,贺起光格外兴奋。 “贺大哥,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能白白吃你这—顿,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你尽管开口就是。”正义说得好阿莎力。 “你千万别误会,我、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顿饭,绝无其他意图。”贺起光紧张的解释。 正义咯咯直笑。“贺大哥,你别这么认真嘛,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罢了!”老板好可爱,比起聂大……呿!干嘛老想著他,正义,你别忘了你跟聂凛然已经是过去式,别再将他的脸孔跟贺大哥重叠了。 “正义,其实我……我……”怎么办?他想跟她表白,却紧张到直犯结巴。贺起光懊恼不已。 “贺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呀!”只要别提感情事,她统统都接受。 “我……正义,其实我对你……” “啊对了!待会我们去逛夜市好不好?我请你吃鸡排。”唉!老板又突然变得不可爱了。 “好好。”贺起光猛点头以掩盖失望。 不过,童童不断鼓励他要愈挫愈勇,所以他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的! “正义,我觉得你最近表现的很好,所以我决定帮你加薪。” “真的吗?”正义双眼发亮。 “嗯,而且还是从这个月算起。” “谢谢老板。”她大声地对他举手敬礼。 “正义我……嗯哼!我是想说明天晚上……” “贺大哥,我吃饱了耶。” “呃,好,那我们走吧!”没关系,待会到夜市后,他一定会再找机会跟她提。 他们二人才走出餐厅,便看见一抹斜依在一辆黑色跑车的俊美身影。 正义既是震惊又是错愕,顿下的步伐怎么使劲就是迈不出去。 聂凛然慢慢走向她。 笑,快笑呀,再不笑就来不及了!正义不断地鞭策自己、提醒自己,终于在他离她两步之距时,冲著他笑开怀。 “聂总裁,好久不见。”嗯嗯,这样就对了。 聂凛然哼笑,“半个月算久?” “嗄?也对,算我口误。”臭大哥哥!他们不是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他干嘛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正义,你好像没把我的话给当成一回事。”抿紧的薄唇斜扬,看上去既危险又阴凉。 “你有跟我说过什么话吗?” 聂凛然眸子转冷,扯笑,斜瞟一直插不进话的贺起光。 “那种小公司,我只要一开口就没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正义小嘴几度张张合合,“你你你,你是什么意思啊?” “正义,他说的小公司是指哪一家啊?”见正义惊惶失措,贺起光也不免跟著紧张,于是小小声问她。 就是指你们贺家的命脉,贺光公司啦!但是,正义没敢说,怕因此把贺起光给吓死。 聂凛然笑得森冷。 见状,正义头皮发麻,更是不敢回应。 “对了!你方才喊我什么?我没听清楚。”她竟然敢喊他聂总裁?哼!才半个月没见,她的翅膀就长硬了! 天呐!是不是她再喊他一声聂总裁,他就会对贺光公司大开杀戒? 可是,像这种欺凌弱小的事,聂大哥怎么做得出来?难道,是她吃太饱导致头昏眼花,还是眼前的聂凛然是别人所假扮的? “怎么,要你唤我一声有这么困难吗?”聂凛然讪笑。 “……” “还是说,你不相信……”哼!要弄倒姓贺的公司,一天就成。 “我信!我信!我当然相信依你的能耐,可以弄倒任何一家公司,不过,我能不能借问一下,你真的是天世财团的总裁聂凛然吗?”正义傻傻的提出疑问。 “什么!他是天世财团的总裁!”贺起光吓了一大跳。 聂凛然压根懒得睐他,一双噙著戏谵的眸子,紧紧纠缠住她那张狐疑的小脸,“要我验明正身?” “如果可以……”喁喁细语陡地中断,正义张大嘴,连忙推翻前言,“不必了不必了,我相信你就是如假包换的聂凛然。”只是,她仍旧觉得怪怪的。 “跟我走。”聂凛然出手攫住她,欲将她拖往自己的跑车。 “聂大哥你想干嘛?”正义死命挣脱。 “你快放开正义!”贺起光适时拉住正义的另一只手,急急喊道。 聂凛然顿步,透著危险的厉眸直盯贺起光。 贺起光心惊,却不想示弱,“就算你、你真的是天世财团的总裁,也无权架走正义。” “哦,是吗?”聂凛然阴阴冷笑。 “贺大哥你……” “贺、大、哥,正义啊正义!想不到你跟那个男人的交情这么好。”该死的花正义,你真的惹毛我了! 这会儿,不仅正义全身寒毛直竖,就连贺起光的背脊也起了一阵恶寒,他抓住正义的手,忍不住一松。 贺起光一松手,正义马上被聂凛然拖著走,不过,她似乎是铁了心,硬是拿出吃奶的力气,将自己的脚板给钉在地上。 “聂总、聂大哥,我承认我不该为了报恩这个可笑的理由,强行介入你的生活,如果造成你的不便,我道歉。” 要她双脚离地对他来说—点都不困难,不过,她的认清事实倒是让他阴郁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 “你终于想通了。”聂凛然淡淡地笑了。 她若能体会他的心情,不再盲目的冲到他面前替他挡下……没错,他承认他已经爱上这个总是莽莽撞撞,并且不顾一切为他挡下所有危险的花正义。而少了报恩这种烂借口,她至少会比较认真看待他们这段感情。 认识聂大哥这么久,她第一次看见他对她流露出这种温柔到几近怜爱的微笑,忽地,她感到一阵鼻酸。 原来,聂大哥讨厌她的程度竟远远超乎她的想像,要不然,在听到她要跟他分道扬镳后,不会说她终于想通了。 呜……她真的好可怜,也好可悲! “你又怎么了?”聂凛然不明所以的瞪住彷佛受到严重打击的正义。 “我不想跟你走啦!”她只想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否则,她深怕一个克制不住,就会在大街上大哭特哭起来。 “你!” “聂先生,既然正义不想跟你走,就请你放开她。”贺起光重新鼓起勇气,冲过来拉住正义冰凉的小手。 “你少罗嗦!”聂凛然恶狠狠的瞪住他。 “可是正义她……”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聂凛然再次打断他。 贺起光艰难地吞了口唾液,欲再开口时,却被正义给扯了一下。 “聂大哥,老板是个老实人,你别再欺负人家了啦!”正义强忍住哽咽,硬是扭头不看他。 一听,聂凛然下颚绷紧。“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算是哪门子的问题?哼!她拒绝回答。 “正义,别逼我动手。”他要毁掉姓贺的公司就如同掐死只蚂蚁般容易,而且,他非常乐意这么做。 正义错愕,瞪视他的表情充满难以置信。“聂大哥你、你太不讲理了!” “我已经对他很客气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她简直被他的反覆无常给搞得快发疯。 聂凛然没说话,但意图却很明显。 她抿紧小嘴,好想给聂大哥来个过肩摔喔! 僵持之际,贺起光趁机将她拉近身边,可惜,聂凛然早已洞悉他的意图,嗤笑了声后,手劲一施,将放弃挣扎的正义给卷入自己怀中,走向跑车。 “正义……”贺起光还想追过去。 但聂凛然睨他的眼神却敦他僵立当场。 “贺、老板,没事的啦,聂大哥只是找我去跟他‘聊聊天’,改天我们再一起去逛夜……哎呦!老板你别再追过来了,我……”被聂凛然按下头塞进前座的正义,苦著脸跟他挥别。 至于贺起光,只能眼睁睁看著跑车在他面前呼啸而过。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气派豪华的大厦,她无暇欣赏;宽阔豪美的大厅,她无暇膜拜;明亮且悬挂著各式名画的长廊,她更是无缘品评,因为打从她一下车,就被他强行拖著走,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讨厌!聂大哥的行为就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不仅不给人说不的机会,还直接把她丢在…… 噢!被抛入一张铜制大床上的正义,在挣扎好几下后,才勉强坐起。 这是聂大哥的卧房吗? 哇塞!比她家的客厅还要大上……唉!我说花正义,你脑袋是装豆腐渣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耍白痴。 “聂大哥,你别以为我不挣扎就当我好欺负,我会乖乖跟你来,是因为我想跟你把话说清楚。”话虽是一气呵成,却显得气虚。 “很好,我正有此意。”聂凛然就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盯住她。 “好哇!既然大家都有共识,那我要说的就是……就是……我让你先说好了。”她才不会承认她的吞吐是因为他带给她的压力太大,让她无法在第一时间向他陈述自己的委屈。 聂凛然也不想拖拖拉拉,所以很干脆地说道:“正义,那天我赶你走,是因为我不想让林翡翠发现我对你的心意。” “什么心意?”她一愣,呆呆反问。 “你还不明白?”她不会故意和他装傻吧? “我该明白什么呀?”聂大哥在打什么哑谜? “你在害怕?”他不信她听不懂。 被刺激到的她,马上挺直背脊,“哈哈!我花正义是何许人也,怎么会为你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就感到害怕。” “好,那我就当你听懂我的意思。”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所以,他最好还是把话给说清楚、讲明白。 “好,那我们就把误会逐一解开,这样你就没话说了。” 误会?她可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正义臭著脸,不吭气。 “正义,我不是对你漠不关心,而是我不想让……” “林翡翠认为我跟你在一起。”她替他把答案讲出。 聂大哥一定是想与林翡翠重修旧好,所以那天才会任由她在天世财团撒野,所以才会怕林翡翠认为他们两人在一起。 “正义,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否则她不会是这种表情。 她承认,她的确被他搞的晕头转向。 “聂大哥,其实你很苦恼对不对?” 聂凛然没说话,但眼中却掠过一抹异色。 “老是爱替别人打抱不平的我,其实是最应该闪到一边凉快去的人。”她自嘲的一笑。 “你不会以为我还想跟林翡翠在一起吧?”他眸色转阴。 正义一震,“你你……”原来聂大哥才是做蛔虫的料。 “该死的你!”她的表情在在显示他的推断正确,这让聂凛然再也忍不住变了脸。 哇——救郎喔!大哥哥要掐死她! 见一双青筋暴凸的魔掌朝她袭来,正义吓得身子蜷缩,连滚带爬的往后急急退去。 “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你当时对我的态度这么差,就算我想法有错也是你造成的,所以你你你,在勒死我之前你也得自我反省,否则我一旦做了鬼也会去找你的!”正义闭紧双眼,边滚边控诉。 紧挨著床头的她,静心等待恶魔即将施以的暴行,谁知,她左等右等,等到她都快睡著了,依旧感应不到恶耗降临。 可恶!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不想再等了啦! 一颗藏在腿窝里的小头颅,奋勇抬起—— 咦?没事了耶!化身成魔鬼的那个聂凛然竟已不复存在,此刻只剩下泛著些许恼意,却又发作不得的聂大哥。 “你以为我会回头去找一个成天只想整我的女人?”重新整顿好情绪后,他问。 “这……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不会。”她嗫嗫的说。她好像脱离危险了。 “那你认为我正常吗?” “……正常。”她乖乖地回道。 “那你还会认为我想跟林翡翠在—起?” 正义怔了下后才垂眸,慢慢地摇头。 聂大哥的分析好像很有道理,莫非,她真的错怪他了? “那么,我再问你,既然林翡翠的目标是我,倘若让她晓得我们走太近,你猜她会怎么做?” “她一定会来找我算帐。”这点绝对是无庸置疑。 “你不笨嘛。”其实为了林翡翠一事,他已经请夏城拨冗去无量帮“做客”,不过,为防止姓林的女人再度做出疯狂的举动,他才暂时不与正义见面,谁知,却因此而让正义误解。 正义唇角一抽,算是谢过他的称赞。 “既然误会已经冰释,你应该能够体谅我了吧!” 对厚!聂大哥都已经跟她解释了,她应该要很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依然像少了些什么似的,就是兴奋不起来? “正义。” “呃,聂大哥,那个你……你不会真的想对我家老板的公司出手吧?”左思右想后,她傻傻一笑,蹦出这句话来。 “你说呢?”他眯眼睨瞪,不解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聂大哥,我又不是算命仙,哪里算得出你对我的不理不睬是因为……反正我跟老板吃饭的事你可不能怪我。”正义嘟高嘴,埋怨。 “好,这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以后绝对不许再犯。”他没这么大的肚量,看著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进进出出。 以后?他们会有以后吗? “聂大哥,以后逞英雄的事我不会再做了。”爸再三的耳提面命,以及这几天心情的沉淀,让她彻底领悟到有些事还是别太强求。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日后,他亦不准她再横冲直撞。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她神色古怪,问得小心翼翼。 “走?为什么?”他脸色一沉。 “这……”她搔搔头,僵笑。 “你说呀!”她不太对劲。 “那……我留下来要做什么?” “啧!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强留在床上,你认为那个男人想对那个女人做什么?” 聂大哥在玩绕口令吗?吓!不对,他的意思是…… “我才不要!”她刷白脸,微带惧意地瞪住他。 她是很喜欢他没错,可是他呢?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她才不要跟他那个呢! “你居然说不要!”他急了,干脆一脚跨上床。 正义抽气,以为他真的要付诸行动,吓得频频住后缩。 “你躲什么?这种事迟早会发生。” “迟迟迟早会发生!咳咳咳……”正义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林翡翠竟然没说错,聂大哥果真要她做他的情妇! 喔不!她不干,她不干,她才不干呢! “聂大哥,你好过分,真的真的好过分喔!”她心一揪,忿忿地指控他。 “我哪里过分?”正因为喜欢她,所以他才想搂她、宠她、爱她,这是很自然的事,可她的反应却是一连串的排斥。 “你还问我!”她涨红脸大叫,“聂大哥,我必须郑重向你声明一件事,我绝对不是那个林翡翠!” 聂凛然回她一记“废话”的眼神。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她,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做你的情妇!”她委屈地咬牙哽道。 “情妇?”聂凛然有丝错愕,旋即会意的嗤笑,“正义啊正义,你以为情妇有这么好当吗?更何况,你根本不是做情妇的料,所以就算你想,我也不要。”呵!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你……”可恶!她才不是不够格,而是她根本不屑当男人暖床的工具! “这可不算侮辱。”怕她又想歪,他赶紧声明。 “我又没说什么。”她咕哝一声。 “既然你的问题都解决了,那你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什么呀?”她骤感难为情的撇过脸去。 “正义你……”冷静!若是太激动反而会吓著她。聂凛然深深吸了口气后,欲言,却先失笑。 聂凛然,你以为你在跟人家谈千亿订单吗? 哈!这种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你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正义,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更要宠爱你一辈子。” 吓!“聂大哥你你你……”聂大哥说要宠爱她一辈子,天呐!不会是她所期盼的那样吧! 聂凛然悄悄的接近她,捧住她一张痴呆却羞涩到了极点的脸蛋,轻笑地啄吻她的眉心。 “聂大哥,你是要我……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结巴许久,她终于说出内心的渴望。 聂凛然扯动嘴角,俯首封缄她唇办的一刹,笑笑低喃: “傻正义,你答对了。” 第九章 后来,他们还是裸裎相见了。 先说好喔,她可是有意思意思地连喊好几声的不要,但在他的淫威下,她最后还是很不幸地被他啃的连根骨头都不剩。 不过……嘻嘻!她是心甘情愿给他的,而且,她还因为这种被疼爱、被怜惜的幸福感,而偷笑过好几回呢! 想来,这也算是一种很特殊的缘分吧,打从他揉进她身体里的那一刻,她才骤然惊觉到,她有多么渴望被他捧在掌心里呵护。 就算会被知情后的林翡翠给千刀万剐,她也无所畏惧。 不过……唉!或许有个人比林翡翠还要更难应付。 漾著幸福娇笑的脸蛋倏然垮下,正义怯生生的站在自家门口前,踌躇了许久。 “你终于晓得回来了。” 迎接她的,是花爸严厉的嗓音。 正义缩了下肩头,难掩心虚的走到父亲跟前,“爸,你不会一整晚都没睡吧?”她勉强挤笑。 “哼!” “爸,你别这样嘛,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会对我所做的事情负责的。”爸一向很反对她拿报恩的名义去纠缠聂大哥,怎么办? “你也晓得自己已经是成年人,可你做出来的事有像成年人的样子吗?”花爸厉声斥责。 “我……我只是去童童家而已呀!”她低下头,说得好不心虚。 啪!花爸一拍椅把,猛地自沙发上站起来。 “正义,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撒谎骗我,你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他早就打去童家问过,可他们兄妹俩皆说正义根本没去过。 “爸!”完蛋了!她竟然忘记跟童童报备。 “说!你昨晚是不是跟聂凛然在一起?”花爸瞪住心慌意乱的女儿。 “我、我……”糟糕!爸的脸色有够难看,“爸,其实我跟凛然他……” “你叫他什么!”暴怒的声音教正义吓得往后一弹。 “凛、凛然啊!”她缩著脖子,小声嗫道。 “你!你!你竟然敢这样叫他?”花爸快气炸。 “这样叫他有什么不对?而且这还是他要求的呢!” 花爸已然气到眼前一片黑。这笨丫头,人家说什么都好,可她有没有想过,万一聂凛然只是想玩玩她,根本不会对她付出真感情呢? “爸你没事吧?”正义连忙上前扶住花爸。 可惜花爸丝毫不领情,甩开女儿的手。 “爸,凛然他对我真的很好。” “你!你真的是……傻得可以。” “爸,我不傻的,我只是相信……”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 “爸,就算是要判死刑,也还有上诉的机会,难道你就不能让我跟凛然证明给你看?” “不必再说了,正义,你给我听好,爸不准你再去找聂凛然,如果你再不听话,就别再踏进这个家!”花爸黑煞了脸,脚步又急又重地走出家门。 “爸!你听我说嘛!我跟凛然他……” 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阻断了所有的声音。正义苦闷的拉下脸,一时间,感觉自己既无助又无奈。 怎么办?这下事情大条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聂总裁,我要为小女正义的事慎重向您致歉。”花崇威一来到总裁办公室,就向坐在办公桌后的聂凛然深深一鞠躬。 “为正义的事?花叔,正义她……”聂凛然微微蹙眉,对花崇威太过恭敬的态度感到疑惑。 “总裁,您这声花叔恕我承受不起,您还是称呼我花先生或是花崇威就好。” 花崇威明显的疏离,教聂凛然心中微震。难道正义没将他们俩的关系告诉他? “总裁,我会看紧小女,绝不会再让她继续骚扰您的生活,就这样,告辞。”花崇威淡淡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聂凛然脸色不善。 花崇威顿步,回身,“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不过花叔,难道正义还没跟您提过?”初时还以为花崇威是来跟他要工作的,可想想后,又觉得花崇威根本不是这种人,而直到现在,他才晓得他根本是来跟他撇清关系。 换句话说,不是正义没机会说,就是花崇威反对。 “不管小女跟我提过什么,总而言之,她绝对不是那种一心想攀附权贵,向往豪门生活的女孩。”他郑重澄清。 听他言下之意,就是不准正义和他交往了。 哈!他真是服了这对父女。 “花叔,我会批准您的辞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花崇威没露出什么表情。 “花叔也晓得我目前的情况,所以,为了不让那些不长眼的匪徒危害到您的安全,还请您谅解。”花崇威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他当然不乐见他遭遇任何伤害。 “既然您请求我的谅解,那么,我也希望您能够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他并不想让女儿成天活在被人暗算的恐惧当中,更不希望有人在背后说他有个贪图富贵的女儿。 “花叔,若你顾忌的人是林翡翠,那我敢向你保证,我绝对会保护好正义,不会让她伤到一根寒毛。”聂凛然表情格外肃然。 “总裁,我信得过你,但却信不过自己的女儿,你也晓得正义一向鲁莽惯了,若哪天你有难,她不可能眼睁睁站在一旁,所以……唉!多谢您对小女的关爱,不过,小女高攀不上呀!” “我对正义绝对真心。”聂凛然说得真诚无虚假。 花崇威直视他,未了,他叹了声,“就算你对正义是真心的,但你背后的家族呢?他们愿意接纳正义吗?” “正义是我心中至爱,我相信家族长辈只会给予祝福。”也许,他该告知花崇威,他的兄弟,也就是天云集团的总经理,所娶的女子也是毫无身家背景。 花崇威无语,但从表情依旧看得出他的反对及无奈。最后,他摇头一叹,默默离开。 聂凛然,缓缓抡起五指,表情深沉的可怕。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砰、砰、砰…… 深具隐密性的高级俱乐部里,傅来—声声强烈又带劲的击拍声,聂凛然与夏城各据室内网球场一端,你来我往,不分轩轾,直到—— “吁吁吁……好了好了,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了……”连续打了三、四个钟头的夏城,终于因体力不济而率先投降。 “再来!”谁知,聂凛然并没有打算停拍,还持续挥击,夏城大叫一声,脚步凌乱的回击。 “喂喂!你是怎么搞的,跟你的小甜心吵架……哇!我这张脸虽然没你俊俏,但你也不能老往我脸上打来呀!”夏城大声抗议。 “少罗嗦!”又是一记强烈的回拍。 夏城一吓,砰!他干脆放弃接球,气喘吁吁的直瞪住的聂凛然。 “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过无量帮已经不敢再帮那个疯女人了吗?”由他夏城亲自出马,还怕无量帮不乖乖就范?只是,林翡翠确实有两把刷子,一开始,无量帮明显是在敷衍他,直到他连续干掉他们好几个人后,无量帮帮主才被迫答应。 聂凛然冷哼,将球拍往椅上一丢,再拿起毛巾胡乱擦拭脸庞。 “别再提那个疯女人。”他恶声恶气。 “噫!若不是为了林翡翠,你干嘛这么抓狂?” 聂凛然冷冷瞟他一眼,走进华美的更衣室。 夏城跟上,脸上似有了然。 “然,如果是小甜心的事那就更好办了,只要你随便抛个媚眼,还怕小甜心不乖乖任你宰割吗?” “不关她的事。” “嘿!好兄弟,你想骗谁呀?”除了花正义外,试问还有谁能够让咱们聂少爷深锁眉头。 咦!该不会是另一个姓花的…… “然,如果有人对我说,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那我敢肯定那个人的头壳—定是坏掉了。”不过,依花崇威正直的个性,的确有可能把快要飞上枝头的女儿给一把扯下。 聂凛然没说话,但眉心的皱痕已然说明一切。 “要我帮你吗?” 聂凛然横瞪他一眼。 “算我没说。”唉!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先走吧!” “那你呢?”夏城挑眉。 换上一套白色休闲服,显得更飘然俊逸的聂凛然,懒懒说道:“我约了人。” “是谁?”夏城显得兴致勃勃。 但,可以想见的,他马上遭来一记白眼。 “嘿!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是不是约了小甜心在这里幽会?不错嘛!这里除了隐密外,公关人员的嘴巴也很牢靠,你想干什么都行。”夏城笑得暧昧。 “随你怎么说。” “然,说真的,要不要我帮你去跟花崇威乔一下?” “你知道花崇威以前是干什么的吗?”聂凛然睐他一眼。 “警察,哈!我现在可是个标准的好国民,虽然偶尔还是会为朋友重操旧业,不过,嘿!他不是也不干条子很久了。” “这事你别插手,因为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将女儿交给我。”沉默许久,聂凛然微垂眼,语气异常坚定。 忽地,一名男公关走来,恭敬地对聂凛然说:“聂先生,花小姐已经到了。” “嗯,带她去我的休息室。” “是。” “好吧,我不插手就是。”夏城识趣的背过他,潇洒地挥挥手。“既然你已经约了小甜心,我自然就不方便当你们的电灯泡罗!” 望著好友的背影,聂凛然眸光微微凝敛。 啧!大概有十二次了吧。倘若,让夏城得知他约了正义整整十二次后才成功,恐怕会留下来好好取笑他一番。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凛然,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十五分钟够吗?如果不够我们下次再谈好不好?因为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万一两个小时一过,我没有赶回公司,而我老爸又正好打电话来查勤,那我就完蛋……呃,你瞪我干嘛?看啦,又过了两分钟了啦!”正义嘟嘴,懊恼的对他指了指廉价的腕表。 “究竟是你父亲重要还是我重要?”聂凛然才一开门,一长串的激昂清嗓就迎面扑来,教他霎时沉煞脸。 “你怎么问我这种问题?”她错愕。 他跟爸当然一样重要了。 “哼!叫你出来见个面居然还要我三催四请的,这回若不是我派秋严前去接你,你大概又要躲起来了。” 正义忽现愧疚,“对不起啦,不是我故意不跟你见面的,只是我,唉!其实我也好想你喔,可是我爸他……” 一句“好想你”让他的怒气稍解,可她下一句话又重新点燃起他的怒火,“别老是拿你爸出来当借口!” “这才不是借口,而是我根本搞不懂爸为什么要反对我们在一起,所以我现在得每天跟我爸说你的好话,看能不能使他回心转意。”这么凶干嘛!他以为她的情况会比他好多少。 “回心转意?哼!我聂凛然的条件有差劲到这种地步吗?还需要你爸再三考虑我是否会亏待你。”他冷笑。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嘛!何况我爸只是怕……” “怕我把你吃干抹净后又把你一脚踢开是吗?”这样吧,他干脆也把花崇威给请进门,让他成天监视他算了。 正义干笑,“我知道你不会的啦!” “哼!” “凛然,你别气恼了奸吗?我向你保证,我会尽一切努力来说服我爸,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瞅住他阴晴不定的俊脸。 本以为她跟大哥哥情投意合后,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不料,事情却急转直下,爸的反对旋即让他们俩陷入了苦恋。 不过,更夸张的是,她至今仍旧不明白爸持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也许,爸是不想让别人批评自己的女儿爱慕虚荣,也或许,怕她平民的身分难以在聂氏家族立足。 但无论她怎么问爸,他就是不回答,所以,在还没有找出答案之前,她只好先委屈大哥哥了。 “你想怎么说服你爸?” “这……” “正义,你给我听好,我喜爱你的心绝不会因为你爸的喜恶而有所更改。所以,今后我想见你时,你最好别再找什么狗屁理由来搪塞我。”爱上就是爱上,他不准亦不许有任何人再从中阻挠,当然,就算是她的至亲也不例外。 哇塞!大哥哥竟然连狗屁这种粗鄙的形容词都用出来了,可见他气的不轻,而夹在最爱的两人中间的她,是最为悲惨的。呜! “可是我……” “怎么,有困难?”他笑了,却显得万分狞恶。 “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丁点的时间吗?”她一吓,微颤的纤纤手指朝他比出—咪咪的手势, “你以为还能拖多久?”既然迟早都得面临无情的枪决,那何不干净俐落点,早死早超生。 她一时语塞。 “无话可说了?”他嗤哼。 “这……我当然也不想一拖再拖,但我还是得……啊!凛、凛然你先别急著发火嘛!我话都还没讲完呢!”他欲大开杀戒的凶恶脸庞教她心惊肉跳,尤其当他冷不防攫住她时,她还真担心他会气到直接扭断她的手臂。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眯起恶狠狠的狭眸,瞪住那张微微扭曲的雪白娇颜。 太可怕了!倘若她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可是她……又不想骗他。 “嗯——” 猝然加遽的压迫感,以及充满威胁性的尾音,除了让她双腿开始打颤外,更让她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我明天就给你答案!”一说完,她的小脸马上变成一颗标准的苦瓜。 完蛋了!就算她现在能顺利逃过凛然这一关,回家之后,她还是得面临更加严苛的考验呀! “你确定明天就能给我答案?”聂凛然笑得好邪佞。 “当……然。”她赶紧咽下差点哽到的口水,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管了,先闯过头关再说。 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生动表情意外逗乐了聂凛然,他一指勾起她下颚,俯身重重亲吻她好一阵子后才放过她。 “吁吁……凛、凛然,已经超过时间了耶!”她伺机绽出讨好的笑容。 他霎时变脸。 她瑟缩了下,苦哈哈地解释:“想说服我爸总得选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吧?要不然,我爸若是大发雷霆,我不是连游说的机会都没有?” “哼!” “我真的得回公司了。”她好为难的说完,即踮起脚尖,求好地啄吻他紧抿的薄唇。 他瞪住她,不语。 不说话,便代表他有软化的迹象。正义迳自解读后,又重新绽笑。“你放心啦,我是这么地喜欢你,绝对不想和你分开的。”她羞叫。 聂凛然禁不住怦然心动,就连原本那股莫名掀起的惧意也随之灰飞烟灭。 “就算你想变心,我也不准。”他拥紧她。 “我知道我知道。”埋首在他怀里,她闭起眼,脸上溢满幸福的灿笑。 “去吧!”他淡淡开口。 “嗯。”她偷偷吁出一大口气,开心却又不舍的离开他怀抱。 “秋严会送你回去。” 正义轻笑点头,离去前,还贪婪地偎在他怀里磨蹭好几下。 嘻嘻!刚才她所吸到的那几下,让她的精、气、神顿时饱满,接下来,她就有充足的力量来跟爸好好做沟通罗! “正义,这里!”站在对街的高秋严朝走出俱乐部的正义招手。 正义笑得好开心,然而,就在这时候,一辆计程车匆而急驶过来,而走下车的人赫然就是花崇威。 瞪住同样站在对街的花爸,正义一时间也傻住了。 花崇威根本不理会有意当和事佬的高秋严,忿忿遥望著被他活逮的女儿,扬声怒道:“正义!” “爸!”正义犹如被只大猫给踩住小尾巴的鼠儿,想逃窜却又行不得。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死定了。 “过来!”花崇威嘶吼, “喔。”想当然,她细如蚊蚋的回应根本传不进花爸耳里,所以,在急于安抚花爸的情况下,她便直接穿越马路。 然后,意外就此发生。 一辆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黑色轿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已经跑到路中央的正义。 嘎吱——砰! 正义在一瞬间,感觉全身骨头好像快要散掉了,而一股强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更令她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奸重喔!是谁一直压住她的背,让她怎么也爬不起来…… “总裁!” “聂总裁你……” 咦?为什么高特助跟爸一直在喊凛然? 正义十分吃力的想转过头去,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她竟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滴到似的。 这是什么?她想摸,却摸不到。 “总裁!总裁……” 奇怪!明明倒地的人是她,怎么她老是听见有人在喊大哥哥? 一股不祥之兆霍然窜人心头,她强忍住昏沉沉的意识,猛然转过头,紧接著,她瞠大眼,脸色惨白的瞪住趴卧在她身上,额角不断淌血的聂凛然。 “大哥哥!” 第十章 原来,想开车撞死她的人是林翡翠。 至于,在紧要关头抱住她逃过一劫的人,则是聂凛然,她的大哥哥。 结果,林翡翠在发现自己所撞到的人竟是她最心爱的男人后,便吓得立刻逃逸,不知去向。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凛然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 如果他一直待在俱乐部里,就不会亲眼目睹到这一幕,当然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蠢事发生。 是呀!她必须骂他蠢毙了! 如果被撞倒的人是她,以她伶俐的身手顶多是受点皮肉伤,贴几次狗皮膏药就没事,但他不一样,他可是高高在上,一身细皮嫩肉的天世财团执行总裁,是又富又贵的天之骄子,稍稍碰一下,说不定就得躺在床上好几天。 就好比现在…… 他的伤势虽不严重,但由于撞到脑袋,一直陷于昏迷,所以必须详加检查,并多观察一些时日才行。 “正义,总裁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窝在沙发一角的她,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对著前来关心她的高秋严扯起僵硬的唇角,“我想留在这里。”她要天天守著他,直到他康复出院为止。 “正义,这问医院是属于聂氏家族所有,所以你尽管放心,医师们绝对会尽全力救治总裁的。” “那真是太好了。”正义笑了,却仍显得勉强。 原来这家鼎鼎有名的贵族医院也是他们聂家的,也就是说,她不用下跪请求医生帮忙,他也会受到最妥善的顶级照料。 这样,她就放心了。 “正义,嗯哼!其实我要你回家休息是为了……为了要让你……“高秋严忽而蹲下身,一副想说什么却又碍于某种因素而闪烁其词。 “高特助,你想说什么?”她瞅住他。 “唉!正义,这不是你的错。” 自从总裁被送进医院后,聂家已经有不少人前来关切,倘若她一直待在这里,除了会领受到一些“关爱的眼神”外,对她的责难,恐怕也少不掉。 正义低头,不语。 “唉!你总不能每次见人来,就对人家鞠躬致歉吧!”虽然聂氏家族的成员大多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不过,还是有极少数的人对她恶脸相向,让她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但是,这本来就是我的错。”她自责低语。 “唉!就知道你会胡思乱想,正义,你听好,这件事绝对是个突发状况,真正该死的人是林翡翠。”高秋严再三强调,可惜,音量很小就是。 “高特助,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个灾星呀?”正义突然抬头,奸认真的问他。 “谁说的?”高秋严讶然。 “是没人说过啦!不过,仔细想想,自从我认识凛然后,就好像一再地为他带来灾难及麻烦,你说,这不是灾星附身是什么?”正义落寞,迷离的眼儿不时凝向病床上那张没血色的沉睡脸庞。 “正义,你必须站在总裁的立场想,万一出意外的人是你,你以为总裁不会比你更抓狂自责吗?” “可是……” “千万别把责任迳往身上揽,若总裁得知你有这种要命的想法,铁定会伤心到从床上跳起来揍人。”高秋严想逗她开心。 “但我还是宁愿被撞到的人是我。”她连勉强一笑的力气都没有,便迳自垂下小脸,低声轻叹。 “正义,如果你再讲这种话,我就不让你待在这里了。” “……好嘛!我不说就是。” “这样才对。”就在高秋严还想继续安慰她时—— “然,你终于醒过来了!” 占据在病床各个角落,同样耀眼夺目,同样气度非凡,亦同样俊逸到令人嫉妒的几名美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凛然,你没事了吧?头还痛不痛?会不会恶心想吐?除了头上的伤之外,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我请医生过来看看……”正义奋力拨开蹙起眉心来的美男子们,硬是挤到离他最近的地方,然后瞪大双眼,瞬也不瞬地望住他。 “这女人在干什么?” “哇!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聒噪。” “可惜喔,明明长的还不赖,但脑袋却生的迟钝。” “呵!我赞同你的说法。” “然已经醒来,你们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批评他的女人。”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起不来。” “也对,不趁现在好好奚落这小子一番,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嗯嗯!听说绯语嫂嫂的口才也不错,有机会,可以让她们俩互相交……呵!算我没说。” 方才清醒的聂凛然气到直想揍人,只是,当尚未清明的视线猛然晃进一张写满焦急的雪白脸蛋后,他眸中那簇恼意不仅疾速消褪,勉力牵起的唇角还隐约泛出了抹心安。 算了,待他恢复力气,再来跟他这群兄弟们好好算清楚。 “正义,你有没有受伤?”一出声,嘶哑到几乎辨不出其意的声音,让正义的眼眶蓦然一红。 想不到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正义又哭又笑的猛摇头。 她只是擦破皮而已,擦擦红药水就没事。 “没骗我?” “要不要我翻跟斗给你看?”她泪眼迷蒙,噗笑。 哇!瞧他的眼神好像真要她翻跟斗似的,“可是,现在好像不太方便耶。”她嘀咕了声,眼角偷偷瞄向那几位准备看好戏的美男子们。 “正义……”聂凛然很想笑,可惜力不从心。 “你刚醒来,别说太多话。”一旁陡地有人打断聂凛然的话。 “对对!凛然,你先别说话,有什么事用写的就好。” “喂!花正义小姐,用写的不是更累人。”笨!凛然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对厚!”正义蛮不好意思的说道。 “花小姐,凛然有我们照料就行,你还是请回吧。”一尊贵男子开口,赶人意味浓厚。 “可是我……” “正义,别走……”聂凛然眼神开始涣散。 “我没要走!我没要走!”正义见他又快要昏睡过去,赶紧保证。 “然,你该休息了。”尊贵男子淡漠地插入话。 “我还……还可以……”即便意识又快陷入无边的黑暗,聂凛然似乎还是舍不得闭起眼来。 “凛然……”正义心急的呼唤他。 “花小姐,令尊已经等侯你许久了。” 正义一怔,循著他优美的长指往门口一望。 “爸!”她真该死,竟然忘了爸也陪著她一块等待凛然清醒。 “正义,先跟爸回家吧!等总裁的情况稳定些后我们再过来。”花爸眉头深锁,很清楚对方的逐客之意。 “可是凛然他……”再回眸,却发现聂凛然早已合上双眼。 “正义。”花爸再度呼唤。 正义黯然,凄楚的眸光停留在他沉睡的脸庞许久许久。 大哥哥,爸在催我了,不过没关系,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看你的。正义吸了吸鼻头,倾身在他额际烙下一吻。 “走吧!”花爸走进病房牵住女儿冰凉的手,在各色异样的眸光下,离开。 唉!就算他感佩于聂凛然对正义的付出,而愿意让他们在一起,但是,这件意外看在其他聂氏成员的眼里,恐怕已经对正义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爸,这是我的错吗……”一走出医院,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终于还是忍不住滴落。 “当然不是。”深怕女儿将责任一迳地往身上扛,花爸除赶紧否认外,还立刻接道:“正义,凛然本来就有义务要保护你,要不然,爸头一个不原谅他。” “可凛然是为了我而受伤的。”她胡乱的以袖口擦拭泪水,喃喃低语。 “正义,抬起头来。”花爸正色说道。 正义听话,缓缓抬起一张还残留著泪光的脸蛋,无神地凝住花爸。 “你给我听清楚,这件意外的起因,是来自于凛然及林翡翠之间的纠葛,所以聂氏家族没有人有资格来责怪你什么。”包括刚才“请’他们离开的尊贵男子。 “但是……”虽然,高特助也是这样劝慰她,但搁在她心里头的沉重包袱,却依旧没有减轻半分。 “正义,你再不振作,爸就要去向聂家人讨个公道。”若当时林翡翠开车撞倒的人是正义,那他们聂家人又要拿什么来偿还他。 “好嘛!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下去了。”花爸说到做到的个性,让原本意志消沉的她紧张到全身一震,不敢再自怨自艾。 “这样才对。”花爸总算放宽心。 “正义!” 正义与花爸同时望向来人。 夏城快步走向他们,脸上竟染有几分少见的狠戾之色。 “是……夏先生。”正义禁不住滚动圆巧的喉头,骤感今天的夏城真的很不一样,就好像是……刚犯下一件很血腥的杀人案似的。 “然没事吧?” “凛、凛然他没事,不过因为脑部受到撞击,所以得再观察几天。呃,夏先生,你会进去看凛然吗?”正义讷讷地问。 “当然。”他还有很多后续事宜要转告他。 “那如果凛然他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你能不能马上打电话通知我?”正义目露渴望。 “没问题。” “夏先生,那就麻烦你了。”正义总算有了点笑容。 “对了!正义,顺便告知你一件事,林翡翠再也不会出来作乱了。” 都是他太轻忽,以为在制伏无量帮后,林翡翠就无法再继续作怪,谁知,她不知打哪得到的消息,晓得凛然有意要娶正义入门,才会疯狂的想开车撞死正义。 所幸,他很快便抓到那个疯女人,原本,他还打算对她……啧!凛然大概不会赞同他私下用刑,不过,他还是赏了她几顿排头就是。之后,他便将她交由警方处理,届时他必定会动用所有关系,将精神已经错乱的林翡翠给关个十几二十年。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他不做,也会有人急著想代他做。 虽说,凛然一向不许家族插手林翡翠一事,不过,这回恐怕也由不得他,因为据他所知,聂家已经先他一步透过警界高层,“希望”他们别再把林翡翠给放出来。 所以他敢担保,林翡翠这个人绝对不可能再出现在凛然及正义面前了。 “夏先生!难道你真的把林翡翠给……”正义惊措地以手往脖子上一抹。 夏城一时反应不过来。 “夏先生你太冲动了啦,这这这……你要不要赶紧躲起来……”老天!夏城真的杀人了! “正义,你以为我把林翡翠给……呵!我是把她交给警方了。”夏城恍然大悟,一笑。 没错,他夏城的确具有黑帮背景,不过,除非必要,他还是奉公守法的生意人。 “呃!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正义尴尬的猛傻笑。 “那我进去看然了。”夏城朝花爸颔首致意,才转身走进医院。 “正义,有耐性点,等凛然复原后,一定会对你有所交代。”花爸搂了搂女儿再度垮落的肩头,说道。 “爸你!”正义瞪大水汪汪的眼睛,一副难以置信。 爸是说,他愿意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唉!看到这种情况,我不答应行吗?” 望著父亲,正义喉头一紧,再也克制不住地埋首在父亲怀里。 “爸,谢谢你。” “傻女儿。”花爸抚著女儿的头,笑叹。 “那爸,我能不能现在就去跟凛然报告这个好消息呀?”她得寸进尺。 “正义。”果不其然,花爸的脸色马上沉下。 “呃!当我没说。”正义吐了吐小舌,失望的低喃。 唉!看样子,她还是安分点好,以免爸一个不爽收回前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头等病房内,已经没有前两天的人来人往,只有一抹临窗而立的俊雅身影,淡然注视著靠卧在病床上,沉默许久的聂凛然。 “你确定你真的要她?” “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聂凛然缓缓抬眼,眼神坚定地看著自己的堂兄。 堂兄嗤笑,“那女孩有这么好吗?” “在你看来,她或许除了脸蛋能看外,便一无是处,不过,只要一想到她老拿十几年前我对她施予的小惠,然后不顾自身安危,像老鹰保护小鸡般地护著我,我就觉得……啧!或许我跟她的缘分,早在当年就已经给订下来了。” 其实,早在她第一次冲进他的办公室,狠狠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经有底,再加上她报出她的名字后,他就更加确定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更一再想扯离那段记忆。 直到,他发现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已经远远大过他的想像后,他才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不能没有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你的意思转告众人。”反正要娶那女孩的人又不是他。 “谢了。” 堂兄要笑不笑地睨他一眼,“别谢我,因为接下来的问题你得自己处理。” 他的话中有话,教聂凛然神情一凛。 “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晓得。”堂兄诡异一笑,挥手离开。 “秋严!”堂兄一走,聂凛然马上扬声。 守在门外的高秋严,听出主子语气里的著急,在暗叫声不妙后,即垂头丧气的缓步走人。 唉!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正义人呢?” “这这……她她……”高秋严说得支支吾吾。 “你马上打电话叫她过来。”除了第一天外,他就没再见过她,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先前有太多人在,他怕她无措、怕她担心,但是,他还是有叫秋严要固定和她联系,以免她太担忧。 可是,堂兄适才的话却让他的心猛地打了个突。 “总裁,不用打电话了。”高秋严叹气。 “为什么?”他心惊,掀被就要下床。 “总裁您别紧张。”高秋严赶忙制止他,“我的意思是说正义她……其实就在医院大厅里,我叫护士去请她上来就好。” “既然她人就在医院,为什么不直接进……哼!这是谁的主意?”聂凛然瞬间意会是有人不让正义上楼来见他。 “是、是您众多长辈们的意思啦。”他也知道正义很可怜,无法进病房照顾总裁,只能成天枯坐在大厅里等候消息。而他毕竟只是聂氏家族企业里的一名小小员工,哪敢违背那几位只要说一个字,就可能让他死得很凄惨的大人物。 “你是说,你也没照我的吩咐跟正义联络?” 见他因愧疚而抬不起头来,聂凛然脸色变得益发难看。 “那你,现在,马上,去给我接正义上来!”聂凛然一字一字的由咬紧的齿缝间迸出话来。 该死的!若正义有受到任何一丝委屈,他一定会帮她出气。 “是。”这会儿,高秋严再也不敢耽误,一溜烟跑掉。 可恶!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对待正义,尤其这整件事算起来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一再姑息养奸,也不至于殃及正义,让她…… 不行!他得亲自去找她。 聂凛然正要翻身下床时—— “凛然,你在干什么!”一声惊叫后,正义立刻扑向他,“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怎么能够下床?万一不小心又给扭伤了那该怎么办?啊!呸呸呸!瞧我这张乌鸦嘴,凛然你快躺好,千万别乱动喔!”七手八脚的将他扶上床后,她又赶紧替他盖好被子。 他从来就没想过,有天他会这么怀念她的聒噪。 而且,他似乎多虑了,因为他完完全全感受不到她有任何一丝丝的不谅解。聂凛然心中的阴影终于在见到她后急遽瓦解。 “正义你……没事吧?” 她错愕,好像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她一迳地瞅住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又紧张起来,“你不会又想离开我了吧?” 这会儿,正义瞳眸瞪的更大,“凛然你好奇怪喔,受伤住院的人明明就是你,你居然还反过来问我有没有事,至于你第二个问题那就更奇怪了,我这么喜欢你,又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嘛!” “正义。”聂凛然忍不住抱住了她, “你很紧张我会离开你吗?”她挨近他胸膛,羞问。 其实,离开的字眼确实曾在她脑海里短暂的徘徊过,不过,在他那些兄弟们刻意的阻拦下,反倒激起她无比的决心和毅力。所以,她决定,除非凛然当她的面说他已经不爱她,否则,她决计不会轻言退出。 “如果你敢离开我,任凭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把你抓出来。”他收拢双臂,发誓。 正义漾绽出分外甜蜜的娇笑,“凛然,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正义,我爱你。”他情不自禁低下头,首度透露对她的爱意。 “凛然你……”她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 怎么办?她忽然间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你不信?”迟迟等不到回应的他,声音竟微微颤抖。 感觉抱住她的手臂变得好僵硬,她连忙回道:“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了,凛然,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喔,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讨厌!叫你别笑的嘛!”他的胸膛震动的好厉害。 “不,我是在笑我自己,正义,谢谢你愿意来到我身边。” “不客气。”正义笑得好美,好灿烂。 “呦,你还真是不客气。” “不然呢?” “你觉得以身相许如何?” “啊!凛然你、你已经记起来我们小时候相遇的事了对不对!” “没办法,谁叫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想忘都忘不了!”他笑笑的以指节轻叩她额头。 “那你应该早说的嘛!” “有差别吗?” “嘿!是没有啦,不过凛然,你有没有发觉我们俩好像注定要在一起?” “喔?” “你听听,我叫正义,你叫凛然,合起来不就叫正义凛然,” “……” “如何?很配吧!” “……你说配就配。” “噫!你好像回答的不太情愿。” “有吗?” “嘻!算了,反正我只要知道你爱我那就够了。” 聂凛然的心弦,再度被她脸上那股明明白白的爱恋,给重重拨动了下,“正义,我再也不会对你放手了……” 【全书完】 编注:欲知聂镜波与席绯语之精采情事,请翻阅棉花糖《搞定多金老公系列》四之一“索爱酷少’。 请继续锁定《搞定多金老公系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