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总经理》 我的第一次 米栩 各位看倌大人们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感谢出版社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完成多年来的梦想;更感谢各位看倌在百选之中,愿意伸出您那温柔的小手,抽出本书来翻阅。 话说那天,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接到育贞姐的来电,顿时心脏停止跳动五秒钟。本以为毫无希望的我,竟能得到出版社的青睐,有机会将拙作公诸于世。刹那问,仿佛看到我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人生充满了愿景。 每当我看著书架上,一本本封面美丽而内容充实的小说,心里都充满了无限感动。我常想著,能成为一位作家,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尤其当我看到精辨动人的内容时,我更是打从心底佩服这些作家的才华。于是对于梦想坚持不放弃的小女子我,总算历尽千辛万苦,把爱书给「孵育」出来了,真定感激涕零啊! 说到小女子我写小说的历程,真的是很艰辛。除了一直得不到全家人的支持外,大家也都不看好我、拼命阻止我,认为小女子我应该多多接受其他的磨练,不要成天异想天开,生活要实际点才对。 虽然小女子我的心,曾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但忍著泪,我也要把书写出来。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育贞姐的来电,抚平了我伤痕累累的心,让我感到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不知道这本作品,各位读者大人还满意否?若写得不好,请各位看倌多多包涵;小女子我一定会再接再厉,努力写出好作品,以供大家阅读。到时候,还请各位看倌多多支持啊! 小女子我感激不尽,在此下台一鞠躬。 第一章 廷威国际通商公司 一如往常,每到了上班时间,大家就犹如沙丁鱼般,一个挤一个的赶著打卡。段裳意步入了公司大楼,就马上被人挤上电梯,直达五楼。 段裳意心里抱怨著,没事干嘛这么早开会,害她差点赶不上公车;如果不是她的车送去保养,她也不用这么狼狈。 出了电梯,段裳意看到大家又一窝蜂的往会议室冲去,这时她才懒得和大家一样当只沙丁鱼;于是她靠在走道边,把阳伞挂在栏杆上,享受著早晨新鲜的气息,静静等待人潮的散去。 「段姐,你来了。」水云对段裳意打个招呼。 「小云早。」 「啊!糟糕,我的伞掉下去了。」段裳意只顾著跟水云打招呼,却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阳伞撞掉下楼。 「惨了,砸到人了。」段裳意往下看到那个受害者正往上望,她赶紧冲下楼去,准备向人家道歉。 「可怜的段姐。」水云站在五楼为今天看起来不太顺的段裳意哀悼。 **** 段裳意迅速地跑到楼下的大厅,但只看到她那支白色的小阳伞静静的躺在那里。 「咦?奇怪,怎么没有看到人呢?」难道她刚才眼花? 「小姐,贵公司的人都像你一样粗心大意吗?」背后传来一声调侃她的英语。 「对不起,我……」她转身抬头一看,然后呆了。 「曼特斯,走了。」一位金发美女站在电梯前以英文大声说。 站在段裳意面前的这位男士,马上回头示意,而后,对著段裳意说:「下次小心点。」便转身走了。 段裳意愣在原地,傻看他搂著另一名女子上电梯。 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传来,响了好久段裳意才回过神,连忙把手机打开接听。 「段姐,你还不来,迎宾会议开始了。」电话那端传来急切的声音。 「我马上来。」把刚才令她失魂的插曲抛诸脑后,她气急败坏的奔上楼。 **** 今天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要出现,所有人忙个不停;一盆盆的鲜花,一盘盘精致可口的小西点,及一杯杯梦幻般颜色的饮料相继被端往一间大而雅致的会议室。这时穿著得体的高阶主管陆陆续续进入会议室,段裳意也终于赶在最后一位高阶主管的身后尾随而入。 宽广的会议室,占地约一百五十坪,看起来恢宏又气派;置身在豪华的会议室内,段裳意应该很高兴,但她却在心里不停的咒骂著,只因她要从会议室的最前面走到最后面去。 就在她好不容易到达自己的位置时,才准备要坐下来喘口气,各部门的主管却都站了起来,她只好继续站著。 趁著大家正望著门口,她偷偷的把饮料端起来喝,谁知道喝得太大口,呛到了;还好及时响起的掌声,掩盖过了她的咳嗽声。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状,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人,只好装模作样的整理眼前的文件。 廷威的董事长开始主持会议,威严地道:「谢谢各位主管的与会,请坐。」会议室顿时静了下来,主管们也先后落座。 段裳意翻出随身笔记开始做速记,详细记载今日会议的内容,以免等一下又有偷懒的主管们跑来问她问题。 **** 「想必各位也大概知道今天开会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庆祝纽约的分公司成立,也为了庆贺我们上一季的营收突破三千亿美元。另外,更令我欢欣的是,我即将多了两名生力军--我的女儿和她的未婚夫曼特斯。他们在美国双双完成了博士学业,尤其是曼特斯,他是拥有国际贸易及企业管理的双料博士,我特地聘请他来担任本公司的总经理;平常他可忙得很,他就是『凌宇』这家上市不久、便在世界各地成立分公司的创立人之一。」 说到激昂处,董事长停下来梢作休息,下面则是一片赞叹声。 段裳意写著笔记,心想,哦,这才是重点!什么庆祝分公司成立、突破营业额,还不就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还有她的未婚夫。「凌宇」,不过是间靠著生产电子零件而年赚上千亿的公司罢了,难道他们能吃饭时拿两双筷子吗?睡觉同时睡两张床吗?钱嘛,够用就好了。 「接下来就让我来介绍。在我右手边的,是我的女儿--蒂丝亚;她拿的是企管学位。在我左手边的,是我未来的女婿--曼特斯。」话落,掌声立即响起。 段裳意抬头看了看,心想:室内又没太阳,干嘛还带太阳眼镜!再说,她对出过国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我决定在曼特斯开始适应公司的期间,派我最得力的助手--段裳意小姐,为他做最详尽的介绍,相信曼特斯一定能在短期内进入状况。」董事长指著段裳意说。 段裳意手一顿,什么,她才不想蹚这浑水呢! 当她正想以公事繁忙为由婉拒时,曼特斯往前站了一步,拿下太阳眼镜,对在场的各阶级主管说:「请各位多多指教。」 段裳意看到他的脸,她的话马上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外面有准备茶点,大家尽情享用吧。」董事长率领大家走了出去。 直至会议室都没人了,段裳意仍瞪著眼前的公文。怎么可能?她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相像的人。寂静的会议室,只剩下她一人;刚才的惊愕加上十九度的冷气不断地往她身上吹,她身体的温度渐渐下降。 「段秘书,你还好吧?」执行经理亦帆,拿了一杯热茶给他心目中的新好女人。他一出会议室没看到她,放心不下,又回头看看;果然见她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谢谢。」段裳意猛一回神,却差点打翻那杯热茶。 「小心点。」他及时把茶端高,才没令她受伤。 「大家都出去了吗?」段裳意抚抚额际接下他手中的茶,以期恢复一下自己的体温。 「是啊,你呢?要待在这里吗?」亦帆关心的问。 「不,我还要赶去向董事长报告今天的行程。」她突然站起来,往大门走去,临走还不忘谢谢亦帆:「谢谢你的茶。」 「不客气。」伊人走远,亦帆只好耸耸肩,对著合上的门回礼。 **** 拿著文件夹,段裳意匆匆地走在顶楼的走道上。在此上班四年来,她的心从没像现在如此纷乱;她只顾著低头看著地板走路,一时没注意到四周的环境,一不小心竟撞到人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段裳意慌乱中紧抓住眼前的那双手,今天她老是出错。 「没关系。」是标准的英语。 段裳意看到被撞的人,正是曼特斯时,她惊诧地拨掉他的手;一不小心,连自己的公文夹也掉落在地。 「真不好意思。」看到曼特斯一脸不解的表情,她连忙蹲下身捡公文,以化解尴尬。 咦?真奇怪,让这个女人拨掉手,曼特斯竟有一丝不悦。 「曼特斯,你没事吧?」蒂丝亚走到他身旁说。 「蒂丝亚小姐,对不起。」段裳意以英文向蒂丝亚道歉,心想,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她,可能听不懂国语。 「你就是段秘书,听我爸说你满能干的,怎么如此粗心大意?我想爸爸可能判断错误。」蒂丝亚环著双手说。 「真的很抱歉。」段裳意又再次道歉。 「算了,蒂丝亚,我又没事,董事长不是在找我们吗?我们走吧。」曼特斯拍拍蒂丝亚的肩,安抚她的怒火。 「嗯,走吧,下次小心点,段秘书。」蒂丝亚又再次说道。 「是。」看著他俩的背影,段裳意不免眼眶一红,就连董事长也不曾以如此重的口气对她说话。她缓步走向董事长室,今天是她头一次不想进入这全台第一大集团的办公室。 她敲敲门,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爸,我要和我的同学聚餐,还要去逛百货、买衣服。」蒂丝亚抱著爸爸的手臂撒娇著。 「好好,你要什么都去买,缺什么就买什么。」他捏捏女儿的脸颊,宠溺的笑著说。 段裳意一进门就看到蒂丝亚对著董事长撒娇的情景,而曼特斯则是另坐在单人沙发上。听他们用中文交谈,段裳意才了解,原来他们也会讲中文。 「董事长,这是今天的行程表。」段裳意特地选了一个背对曼特斯的位置,将公文递给董事长。 「段秘书啊,上次我叫你预订的饭店酒席,你订好了没有?」他边看行程表边问著。 「订好了,今天晚上六点的席位,全是小姐喜欢的菜。」段裳意恭敬的说道。 「好,那你今晚也来吧。你可以和曼特斯讨论一下,什么时候方便带他了解公司的状况。」他合上公文夹,抬头向段裳意说。 「董事长,今晚我可能没空。最近人事室又新增了一批秘书,准备分往各重要单位任职;我必须亲自训练她们,恐怕没有时间赴约。」段裳意以公事为理由来推托。 「你现在不是有水云当你的助手,那些秘书让她去训练就可以了,你只要好好负责我交代给你的事就行了。」他毫不考虑的帮她做了决定。 「可是我……」段裳意还没讲完,蒂丝亚就抢了她的话。 「爸,这种事干嘛要交代她,随便找个主管不就可以了;我看她的能力也没多好,刚才还撞到了曼特斯。」蒂丝亚睨了段裳意一眼。 段裳意不动如山,反正刚才她道过歉了,接不接受随蒂丝亚。 「是吗?可是公司内部的营运,还是段秘书比较熟悉,就连其他主管也不一定了解,这件事还是得靠她才行。」他相信段裳意的能力,事情不交给她,他才不放心呢! 「爸……」蒂丝亚不依的摇摇爸爸的手。 「段秘书,不然请你有空时,再带我参观公司内部吧!」曼特斯开口下了定论。 「就决定这样,段秘书。」董事长也附和说。 「是。」暗地翻了翻眼,段裳意只答出这个字。既然这工作是推卸不了,她只好接下这烫手山芋了。「董事长,请恕我今晚不能出席,我想准备公司的文件,好让总经理能早日熟悉公司的业务。」 「好,没事你下去了。」他把公文夹交给她。 「我先告退。」她向大家鞠个躬,便向门口走去。 「爸,你干嘛那么器重她?看她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能力有待商榷。」蒂丝亚抿抿嘴,丝毫不知她也骂到了自己。 「她从大二就在这里当工读生,到大四已是助理秘书,你不要小看她的能力。」就是为此原因,廷威董事长才会趁她一毕业,就安排她到他的身旁帮他了。这么好的人才,他当然不可能放过。 「哼,我完全看不出来她有能力。」蒂丝亚不屑的说。 「小心曼特斯笑话你喔。」他看著曼特斯毫无表情的脸,心想,他的确也是个人才,只是…… 「他才不会,是不是?」蒂丝亚看向曼特斯说。 曼特斯点头笑笑。 **** 五点下班时间一到,段裳意拖著疲累的身躯坐公车,回到家已将近七点了;四年来,她不曾这么累过。她向管理员拿了信件后,就搭上大厅中的电梯,直达她可爱的小窝。电梯叮的一声,她步出电梯,拿出钥匙打开她位于八楼的套房。 一开门,玄关就有一盏柔和的小灯迎接她的回来。她换掉鞋子走到客厅,顺手拿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往沙发一仰,闭眼休息,思绪悄悄飘向五年前…… 第二章 桃园中正机场 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正依依不舍上演一幕离别进行曲。 「琋玡,你去美国念大学,自己要小心点,要与我联络喔。」段裳意眼眶红肿的看著她身旁的人。 「别哭,小意,我也不愿与你分离啊!但父母早逝,现在我只能利用奖学金赴美深造;虽然你父母不答应让我带你去,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琋玡擦擦段裳意的眼泪。 此时航空公司又再次广播:往美国605次班机,已准备登机,请各位旅客提早准备。 「嗯,我相信你。」段裳意吸吸鼻子,佯装坚强,微笑的送走那个和她相处十八年的男人--琋玡。 那年,段裳意十八岁,琋玡二十岁。 刚开始,琋玡离开的前半年,都有固定书信往返,段裳意就以他寄来的书信聊以安慰寂寞的心灵;每次看著他的来信,总可以让她开心一个礼拜。 她知道,他在美国的学业进行得还满顺利,看来他很快就能完成学业回到台湾。这令她放心多了,也不会成天替他担忧。 就在一个寒冷的晚上,琋玡打了通越洋电话告诉她,他要去参加一个同学举办的晚宴,而且过不久,就可以放假回来看她了。 谁知,这竟然是琋玡最后给她的消息。从此以后,她未曾再接过他的电话,更遑论是书信了。 就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下,日积月累的失望中,她渐渐死心了。 **** 最初,段裳意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用尽各种方法,都没办法取得琋玡的音讯,加上琋玡又是单独一人前往异乡求学,所以她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 但是,看著父母为她担忧而日渐消瘦,她才惊觉自己太幼稚了;就算自己担心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还伤害了父母。 于是,她毅然负箧离乡,北上念书,同时找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读,完成自己的学业。直到现在,她所需要的一切,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而得,而且也定时汇钱回家,以免父母操心。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琋玡的讯息,她有好多次几乎想告诉自己放弃了;但心中的某个角落,总是会跃出一道声音,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皮包,拿出皮夹,翻出里面的夹层。里面有一张已护贝的相片,照片中是曼特斯与她在草地上相拥的合照……喔,不!应该说是,她与琋玡的合照。 近几年在生活压力的逼迫下,本来她已将他放在心灵的小角落,以为永远都不会和他再有交集。谁知,董事长千金的未婚夫,竟然长得和琋玡那么像,几乎一模一样,这教她怎么去面对他呢?偏偏她又推不掉这份职务。 唉,她叹口气,把照片放回原位,瘫在垫有软布的长木椅上,眼泪也缓缓地流了下来。 轰隆的雷声倏地响起,雨水也开始放肆的在她身后打击著玻璃窗;今晚,是段裳意头一次感到孤单。之前,她可以用琋玡一定会回来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如今她要用什么借口来让自己继续支持下去呢? 她看著窗外的雨势,似乎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为了赶走烦躁的心情,她走进浴室,打算泡个热水澡,顺便藉著音乐来舒缓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轻扬柔和的音乐,一向是她纾解压力的最佳良方。 洗完澡后,段裳意穿著白色的睡袍,在书房内整理著明天要呈给总经理的资料;她大致整理了最近公司较大的投资案,以及五年来公司内部营运资料及盈余分配明细。 在公事上,她总是全力以赴,一点也不马虎;因为有可能她的一个小差错,就造成公司的重大损失。 当她把所有的资料按年份先后排好,告一段落时,已几近午夜;她把资料放进公文夹,置于公事包后,这才熄了灯,打算好好上床睡觉。 但段裳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好;漫漫长夜,就在她偶尔入睡,偶尔瞪视床前的闹钟中,一分一秒过去了。谁知,才六点初头,床头电话就响了。 「喂?」段裳意精神十分差。 「是段小姐吗?你送检的车子已整修妥当,不知你何时要车?我们将车开至你的住处好吗?」原来是修车厂的老板。 「那麻烦你大约八点半,将我的车开到我住的地方,那我可以顺便开去上班。」段裳意看看时钟说。 「好的,没问题。」修车厂老板愉悦的挂上电话。 躺在床上的段裳意,看著窗外的天色还满早的,可是她偏偏睡不著;心想,精神不好要怎么上班? 「喝杯咖啡吧!」段裳意掀开覆在身上的丝被,起床煮咖啡。 看著早报,段裳意喝著不加糖只加了牛奶的咖啡。 其实,她也是满注重健康的;只是不常这么早喝咖啡,所以一时间,胃还真有点不适。她又煎了颗半熟的蛋,夹在涂有鹅肝酱的吐司上;果然面包一下肚,胃就安静了。 **** 八点半,廷威公司里的员工,个个准时上班,让人家一眼就看得出,这是一间有潜力的大公司。 「总经理,这是董事长交代的资料。」段裳意手上抱著一大叠资料夹,按年份一一往桌上放。 「谢谢你,段秘书。」曼特斯拿起一份公文仔细阅读。 「有事按内线吩咐我即可。」段裳意鞠个躬退下。 段裳意坐在秘书室内,过滤著各业界的邀约。毕竟廷威颇富盛名,现在换了总经理,动辄可能影响整个企业界;大家当然争相的送请帖,以利他们下一次的合作计画。 电话从一大早就响个不停,讲的也是同一件事;不外乎是,总经理何时有空可以见面、交换公事上的意见等等。 叮!内线电话响起,打断段裳意的思绪。 「段秘书,请给我一杯咖啡,不加糖。」 (是,马上来。)她按了回覆键。 段裳意走进秘书室内的茶水间,顺手拿起自己常喝的咖啡豆研磨冲泡。之前因董事长比较喜欢喝茶,所以她准备了各式的茶叶;而咖啡是她偶尔精神不济时喝的,现在只好先用这些咖啡充数。 **** 叩、叩!段裳意敲了敲总经理室的门。 「请进。」门内传来答覆。 「总经理,你要的咖啡。」段裳意把咖啡放下就要离开。 「稍等一下,段秘书,我有些问题要请教你。」曼特斯开口道。 「好的。」段裳意点著头,移动脚步上前,精神集中的等待他的发问。 「这几年来,公司的决策是董事长决定的吗?」曼待斯指著一旁已看过的公文道。 「除了会影响公司的政策或大额提拨款项才是董事长决定的,其余都是之前的总经理所同意的。」段裳意看著曼特斯说。 「何谓影响公司的政策或提拨大笔金额?难道八十亿不多吗?」他抬头等著段裳意的回答。 「据我所知,送到董事长手上的公文大部是几百亿以上的款项,很少有小额的交易。」段裳意看看文件的年份说。 「前总经理是谁?」曼特斯又问。 「他是董事长的外甥,也是蒂丝亚小姐的表哥。」段裳意想了一下。 「那他现在的职位呢?」曼特斯皱著眉问。 「董事长调他去做特助了!因为董事长近年来身体欠安,很多决策都交由前总经理决定。」段裳意又说。 「好,我知道,没事了。」曼特斯低头啜了一口咖啡,牛奶的温润综和了咖啡的苦涩,振奋了他的精神。 「对了,段秘书。」曼特斯喊住正要开门的段裳意。 「是。」段裳意看著总经理,等著吩咐。 「咖啡很好喝,谢谢。」曼特斯举起杯子向她道谢。 「谢谢。」段裳意回他浅浅一笑,走了出去。 刹那间,曼特斯的心被她的微笑所震慑。呆了一会,他摇摇头,才继续看公文。 段裳意回到位子上,心跳仍持续加快中,脸上的温度也渐渐升高。 不可否认地,曼特斯拥有吸引女性目光的特质;正当她踏入神游之境时,电话铃声又不客气的打断她。 「喂,秘书室。」她拿起话筒,维持一如往常的镇定。「杨宜建设,好,我会替你转达给总经理知道。」她在笔记簿空白处写下另一项邀约。 从早上到现在,她已经整整写了满满两页的邀约记录了。唉,这些企业还真是够厚脸皮,打死个退呢! 挂上电话,她叹口气,用笔敲敲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胡思乱想些什么?想也没用。」她打开公文夹开始作记录。 **** 丽景大饭店 「董事长,你真的放心把总经理的位置交给那个小子?」方青威看著坐在他对面的董事长。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我只是觉得曼特斯毕竟是个外人,你要小心点。」方青威对于自己被撤换至董事长特助一职感到不高兴。 「青威,你的能力不错,我本来是打算提拔你做企业的领导者,要不是五年前的那件事……唉,罢了,反正我只是顺著蒂丝亚的意而已。不然,你就加油点,看能不能多拼点业绩,这样也好在大家面前表现!」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是,多谢董事长爱戴,我会加油的。」方青威敬了董事长一杯酒。 **** 十二点半,曼特斯从总经理室走了出来。 「一起吃饭吧!段秘书。」曼特斯走进秘书室说。 「呃,不用了,我还有公文要处理。」段裳意被他突然的邀约吓到,她可还没有心理准备和他私下相处呢。 「吃饭是大事,我可不想被人说我虐待下属;何况,我能如此快速了解公司的状况,都要归功于你这位超级秘书。难不成你连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曼特斯敲敲她的桌子。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有便当吃。」不过还没买。段裳意在心里加了这一句。 「我到楼下等你,你不来,我就不走。」说完,曼特斯转身走了出去。 「喂!」什么跟什么,也不管人家已经拒绝了,哪有人这么霸道的!眼看唤不回他,段裳意只好边起身收拾边嘀咕。 **** 云边日式西餐 侍者将曼特斯及段裳意带入靠窗的特别座,并递上餐单。 「你尽量点,今天我请客。」曼特斯看著坐在对面的段裳意说。 段裳意只好回他一个微笑。 「一份日式照烧牛小排、蔬菜沙拉、起酥浓汤。」曼特斯看著餐单点菜。 「给我一份海鲜特餐就好,谢谢。」段裳意把餐单还给侍者。 热腾腾的菜陆续上桌,但两人之间有点尴尬,一时找不到话题。 「段秘书,还能适应这份工作吧?」曼特斯先开了口。 「还可以。」段裳意回答。 「其实你做得很不错,多亏有你的帮忙,我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出公司内部的缺点。」曼特斯又再客套一次。 段裳意仍只回他一个笑容。在面对与琋玡这么像的人面前,她真的说不出话。 「难道当秘书的都这么静吗?你对我都没有问题?」曼特斯头一次遇到这么安静的午餐约会,「你随便问个问题也好。」他期待著。 问题?问什么? 「你的本名是……」啊!她把她心里的疑问说出来,要捂嘴已来不及了。 「本名?」嗯,怪问题,曼特斯不懂她的话。 「就是除了自己的本名外,另取的英文名字,难道曼特斯不是你的英文名字?」 「喔!不,我的本名就是我的英文名字。」曼特斯这才搞懂她的意思。 果然,听到他的回答,段裳意原本期待的心,顿时凉了一半。他始终不是琋玡,是她太多心了。 「你讨厌外国人,还是比较喜欢中文名字?」曼特斯好奇的问。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听到曼特斯的问题,段裳意转了转眼珠子。「我没有比较喜欢中文名字,不过讨厌外国人倒是真的,尤其是留学回来的。」段裳意特别强调的说。 「那也包括我吗?」曼特斯认真的问。 看到他认真的表情,段裳意差点被含在嘴里的凉酒给呛到。 「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的。」曼特斯竟有个怪异的想法,他想拥有这个笑容一辈子。 段裳意笑著摇摇头,觉得跟他交谈并不如想像中那样恐怖。 「你有男朋友吗?当你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曼特斯意有所指的说。 闻言,段裳意的笑容立即由脸上敛去,「男朋友」这个名词离她好遥远。 她抬头看了看曼特斯这张令她心痛的脸。 「怎么了?」看到段裳意注视的目光,曼特斯以为她不舒服。 「有。」段裳意低下头轻说。 「什么?」曼特斯听不太清楚。 「我有男朋友。」段裳意抬起头,直视著曼特斯说。 嫉妒,这是曼特斯听到后的感觉。见鬼了,他竟然还会感到心痛,好像是很宝贝的东西被抢走似的。 「真的,有照片吗?我真想看看那个幸运的男人。」曼特斯想看一下那个男人的模样。 「照片在皮夹里,我没带。」段裳意想结束这话题,这话题触中她的伤心处。 「改天一定要让我见识见识。」 「这菜不错,你不赶快吃,菜都凉了。」段裳意转移话题。 曼特斯看著她忧郁的表情,怀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只好低下头,继续吃他的午餐。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我不言、你不语的情形下度过;两人各怀心事,食之无味。 **** 「总经理,这是其他企业主管所送来的邀请函,他们都希望能有机会请你吃饭。」段裳意把三、四十张的邀请函放在曼特斯的桌上。 「这么多,每一个都要去吗?」曼特斯根本就不想去。 「这已经是筛选过,且与公司都有重大交易的企业公司。」段裳意解释著。 为了公司,是非去不可了。 「这是昱扬公司的邀请函,也是历年来占公司最大宗输出量的公司。他们邀请你今晚去他们的连锁饭店用餐,同时也是为了决定下一季的贸易量。」段裳意指著金黄色烫金的请帖说。 「今晚你陪我去吧!」曼特斯还不太了解公司与其他公司之间的来往细节,为了保守起见,今晚就先去赴约吧。 「是。」又是她,段裳意哀叹一声,可是又没有人能顶替她。水云那天才在向她抱怨,这一批新进来的秘书有多难训练,要请她帮忙说。 第三章 昱扬饭店,在连锁饭店业界是数一数二的;不但重视经营品质,同时也注重客服态度的提升,这也是一般饭店所超越不了的。 今晚昱扬饭店为了款待曼特斯的到来,特地空出了一个楼层,准备了各式菜色,为的就是能宾主尽欢。 为了配合曼特斯的深色西装,段裳意选了一件黑色无袖的高领连身裙;轻飘飘的裙摆,摆动弧度并不大,但能给人一种轻逸的感觉。为了这件衣服,她今晚把长发绾起来,更添几分婉约的气息。 曼特斯在心里赞叹著,他觉得段裳意总是能在适当的时间,穿著最得体的打扮。带著她出门,男人的虚荣心悄悄的由他心底冒了出来。 「想必这位就是廷威新任的总经理,曼特斯先生了。我是昱扬的董事长,来、来,请入座;我已派人为你准备精美的餐点,希望你会喜欢。」 「李董,不必客气。」曼特斯为段裳意拉开椅子,然后坐在她身旁。 「想不到曼特斯总经理,年纪轻轻,风度翩翩,你们董事长果然没挑错人。」李董帮曼特斯倒了一杯酒。 「李董的眼光也很独到,才能为我们两方创造如此大的收益。」曼特斯也谦虚的说道。 「哈哈哈,不愧是年轻人,有前途、有前途。」李董大笑。 和谐的气氛下,享用完昱扬董事长所摆设的精致餐点后,接著就是重头戏--今年贸易的分配额。 「不知曼特斯总经理今年打算和我们公司交易多少数量?」李董一开口就直言重点。 「李董,你每年所需要的数目都不太相同,应该先说说你今年的计画比较适当吧。」曼特斯一针见血的反问,让想套他话的昱扬董事长一点机会都没有。 「厉害!那我闲话少说了。其实我想减少和你们公司的交易量,因为去年我从贵公司所得的利润,比我预占的还少;这令我想到,是不是我的决策方针有问题?所以,今年我打算减少投资交易量。」李董不讳言的说出,在商场上最大的错误即是评占失策,得到的收益并不如原先的预期值。 「不错,我看了往年贵公司与敝公司交易所赚取的盈余,的确逐渐减少中;也许短时间看不出来,但长期来看,你的确损失满大一笔的金额。所以,这也是我今天要来和你研究的问题。李董是个聪明人,知道敝公司一定可以再为您带来极大的获利,所以投资量是一定的,相信不会减少太多。」曼特斯笑笑,和聪明人谈生意果然轻松,大家可以直来直往,为的不就是让自己的公司多赚点钱。 「年轻人,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好吧,只要你敢保证,今年我的投资量一定会为我带来利多,不会像往年一样,被人偷偷挖洞、拿名目来搪塞,那我就不减少我的投资量。」李董带著赞许的目光往曼特斯身上瞧。 「我不能保证金额的多寡,但我可以保证,你一定可以拿回你所应得的那一份。」曼特斯坚定的说。 「好,冲著你这句话,我们可以再合作,不过是成是败,就靠你了。」李董下了结论。 「没问题!」曼特斯也坚定的回道。 「让我们干一杯吧,好久没有谈过如此爽快的生意了。」李董举起酒杯。 「不好吧,我等会儿还要开车,让我以茶代酒就好了。」曼特斯不想酒驾,就算酒精含量没超过标准值,他也不想冒险。 「那你是不给我面子啰。」李董瞪著他。 「我真的不行。」曼特斯坚持著。 「好,我不强人所难,不过为了我们的生意,这杯酒一定要有人喝。」李董瞄瞄曼特斯身旁的段裳意。 看到李董不善的目光,段裳意感到阵阵凉意,曼特斯又不肯喝,看来她这个小小的秘书,只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了。 「我代我们总经理喝。」说完,段裳意拿起酒杯,一古脑儿的往嘴里送。 「不要,段秘书。」曼特斯要阻止时已来不及了。 「哈哈哈,好,真好!今晚我太高兴了,就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李董也一口干尽杯中酒。 「合作愉快。」李董站起来要和曼特斯握手。 「合作愉快。」曼特斯也站了起来。 **** 头晕晕、走路扭来扭去、影像不清楚,就是段裳意目前最好的写照。 「这边,这边。」曼特斯赶紧把走歪的段裳意拉回来。 「我的车,我的车。」段裳意眯著眼找车。 「真是的,不会喝酒,还把那一大杯的伏特加喝下去,你当它是白开水吗?」曼特斯又气又好笑的扶著段裳意,她那股为了工作连生命都可以不要的傻劲,真令他折服。 「呜,我找不到我的车。」 「醉成这样还想开车,你有没有搞错啊!」曼特斯蹙著眉,把她整个人拥到自己的身上,省得她乱踢、乱走或受伤。 「啊!在那里,我的车。」段裳意急速冲到自己的香槟色轿车前,仿佛挖到宝藏般兴奋。 「小心,小心,看路啊,段秘书。」曼特斯赶紧跑到她身边扶住她。 「钥匙,在哪里?」段裳意翻著皮包,找著钥匙,步伐一个不稳,就要往旁边倒去。 「站稳、站稳。」曼特斯的心脏快负荷不了。 「找到了,我的钥匙。」段裳意拿出一串钥匙,上头有白色羽毛的佩饰,间杂小声的铃声。 「钥匙怎么插不进去?」段裳意很用力的看著车孔,但钥匙就是插不进去。 「我来。」把段裳意抱至另一手,曼特斯用另一手将钥匙插入钥匙孔。 「耶,开了。」段裳意打开车门就要坐进去。 「小心,你要坐另一边。」曼特斯扶著段裳意到驾驶座旁的座位,把她安置好,系好安全带后,才回到驾驶座。 「好,回家。」她想念她的床。 「你家在哪里?段秘书,段秘书。」曼特斯摇摇不省人事的她。 有了,他有她的名片。他拿起名片一看,果然有她的住址,于是他按地址把她送回家。 「好难过,我想吐。」 段裳意动了动身子,呕了几声,不由得令曼特斯紧张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曼特斯把车停至路边,下了车,要帮她开车门。 「好闷。」段裳意把身上的皮包往后面一丢,等曼特斯一开了车门,她马上就低头把东西吐了出来。 曼特斯拍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 「嗯。」段裳意拿起面纸擦擦脸,舒服多了后,就往椅背上一躺睡著了。 「段秘书,段秘书。」曼特斯看她没事了,立刻回座,加快速度把她送回家。 到了段裳意住的大楼,曼特斯停好车后,摇摇段裳意,可她还是个省人事。 他只好抱起她,往电梯走去,边走边问:「段秘书,你住几楼?段秘书。」 「八楼。」段裳意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曼特斯身上,只觉得这床棉被好温暖喔。 到了八楼,曼特斯试试手上的钥匙,看有没有哪一支能开的。 门开了,他抱她进门后,便将她直接抱进房内,把她放到床上。 这时,她翻个身,抱住棉被,舒服的叹了一声。 曼特斯摇了摇头,走进浴室扭了一条毛巾。 他坐在床边帮她擦脸时,边擦边瞧,觉得段裳意其实满漂亮的;一对凤眼、直挺的鼻梁、樱红的嘴唇,再搭上嫩白的鹅蛋脸,让他不禁想一亲芳泽。 管他的,反正又没人看到,当事者也昏睡不醒,正是偷香的好时机。 他正想一亲嫣唇时,段裳意整个人又往棉被里缩,只露出半边脸;他只好亲亲她的脸颊,顺便帮她盖好棉被,然后带著窃喜的心,走了出去。 「琋玡……不要走。」迷迷糊糊的段裳意梦到和琋玡分离的那一幕。 **** 清晨的空气中,依旧传来鸟儿的啼叫声,可是床上的人儿却起不来。 「喔,头好痛!天哪,我昨天做了什么事。」段裳意抚著额际,头疼欲裂的从床上起来。她环顾四周,咦?是她的房间,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天喝完那杯酒为止,她是如何回来的?一想到此,她的头就更痛了。 「好痛啊!那是什么酒?看起来像白开水,怎么会让我如此难过?」段裳意走到厨房,做了一杯醒酒茶;天哪,难喝得要命,这到底是谁发明的? 她从冰箱端出了一盘水果,然后坐到客厅,等著宿醉清醒。在醒酒茶和冰凉水果的双重作用下,她的脑袋果然渐渐清醒。 倏地,她看到桌上有著一张纸,拿起来一看-- 给把伏特加当白开水喝的秘书小姐,今天我帮你请了一天假,顺便把你的车送去整理;傍晚他们会把车开回来,好好休息吧! 曼特斯 是他送她回来的?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不过既然上司给了她一天假,那她就好好休息吧!于是她又回到房间,开了窗户,在早晨的拥抱下,又沉沉睡去。 **** 「曼特斯,最近上班上得如何?」蒂丝亚刚从精品百货逛完,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来公司探望曼特斯。 「还好。」曼特斯回应她时,头连抬也没抬一下。 在段裳意没来上班的这天,曼特斯决定了一件事,他决定不要赴每个企业的邀约,他要举办一个宴会,让大家都来参加,省得他麻烦。 「你那个秘书呢?又在偷懒了,我就说嘛,她才不适合当秘书,你可以把她辞掉了。」蒂丝亚坐上曼特斯的办公桌说。 「她昨天陪我去应酬,帮了我一个大忙,今天我让她在家休息。」曼特斯觉得她有点烦,不太想理她。 「曼特斯,你看,我们是不是要选个日子订婚?最近我看了好多婚纱店中新进的婚纱款式,改天我们去看看吧!」蒂丝亚把手放到曼特斯正在看的公文上。 「我还没有完全了解公司的业务,晚一点再说。」曼特斯的耐心正一点一滴地消失。 「晚一点、晚一点,我不管,反正我决定就是了。」蒂丝亚跳下桌子,拿起东西,转头就走,也不在乎男主角的意愿了。 曼特斯依然故我的看著公文。 **** 隔天,段裳意来上班,正忙著准备每季一次的早晨会报及会议资料时,曼特斯由外走入秘书室。 「你还好吧,段秘书?」曼特斯关心地问。 「我很好,对了,总经理,这是今天会报的相关资料及提案。」段裳意拿了一大叠资料给他。 「谢谢。等会儿开会,你要把所有的记录都多留一份给我。」曼特斯细心的交代著。 「是。」段裳意点头应答。 **** 「相信各位都了解今天开会的目的,如果有新的提议和问题,请尽量提出来。」董事长站在会议室的首位向大家报告。 他坐了下来,看著同仁们的意见,准备等一下让公司的主管们决定这些提案。 「首先要决议的是方特助所提议的丽津及天林开发案。这两个开发案可以为公司带来大约近百亿的盈余,不知有没有人反对?如果没有就要让它通过了。」董事长看看四下的部属,大家都在讨论著,似乎没有人反对,而方青威也笑容满面的看著大家。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个案子就……」 「等一下,我反对!」反对者为曼特斯。 段裳意看向曼特斯,不明了他为什么反对。 「为什么反对,请说一下你的意见。」董事长把发言权交给曼特斯。 「这两个开发案,利润又小又费人力,我们应该节省公司的人力,去开发更大的案子。」曼特斯站起来说。 「难道你有更好的提议?」在众人面前被批评而拉不下脸的方青威站起来质问。 「昱扬公司对我们公司的贸易数量,不但没有减少投资,反而因为相信我们公司的实力而提高投资额,这一件案子将会为我们公司带来超过上千亿的盈余。我实在不懂,为何我们还要把钱浪费在小开发案上?」曼特斯将文件交给董事长,让董事长去作评估。 底下开始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大部分的人部偏向曼特斯的意见。 「就算你谈成了那笔大生意,又怎么可以减少我的提案?我的提案也可以为公司带来利润。」方青威看向董事长。 「是没错,不过是否有人可以告诉我,把人力节省起来,去专注于更大的投资案是不好的,反而应该去投资小案子?」曼特斯向众人提出疑问。 「没有吧!」 「是啊、是啊!」底下赞成的声音越来越多。 「好吧,既然各位同仁都赞成曼特斯的提议,那我们就把这两件案子删掉。至于细节,我就交给曼待斯作决定了。」 董事长一宣布完,大家的掌声也响起,因为,即将有一大笔钱进入公司的口袋了。 方青威狠狠的瞪著曼特斯,心想,他总有一天会报仇的。他暗自在心里发誓。 **** 「总经理,咖啡。」段裳意适时送上咖啡,为曼特斯消除疲劳。 「谢谢。」 「总经理,你怎么敢在大家面前反驳董事长和方特助?」段裳意提出她的疑问。 「不早提出来,难道要浪费公司的人力、物力去支持一件难度高,又没有什么利润的案子吗?」咖啡振奋了他的精神,让他恢复了些许活力。 「原来是这样。」段裳意懂了。 「对了,段秘书,帮我安排一个宴会,顺便邀请各界政商名流参加。这样省得我要一个一个赴宴,我不好受,你也难过。」曼特斯提了一个要求。 「是。」的确,这样就可以解决很多的麻烦了。 第四章 「段秘书,有没有空?我想请你暍杯咖啡。」执行部经理亦帆把头探进秘书室。 「亦经理,你偷懒喔。」段裳意笑著看向亦帆。 「对啊,现在你的办公室在这么高的楼层,我只好辛苦我的脚,走上来啰。」亦帆笑了笑说道。 「可惜,我没空。」段裳意含笑摇著头。 「早知道你一定没空,聪明的我,把咖啡带上来了。」亦帆把门推开,拎著两杯咖啡及一个精致的袋子。 「真服了你。」段裳意接过他手中的一杯咖啡。 「还有你最爱的维也纳枫糖曲奇。」亦帆把小袋子推到她面前。 「哇!音乐曲奇。」段裳意兴奋的打开小袋子,里面堆满了一个个做成音符的小饼干,酥酥脆脆的,令人口水忍不住直流。 虽然她不会弹琴,但却很喜欢音符的形状;自从偶然中发现它们,她简直是爱不释手了。只是,她没想到亦帆会知道她的喜好。 「我常常看到你在吃这种饼干,刚好经过那家店,就顺便买点给你。」 其实他可是专程找了好几家饼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谢谢,这饼干只有一家专卖店在卖呢!」段裳意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音符饼干品尝。 「那可真是巧啊。」亦帆看著段裳意的笑脸,也跟著开心了起来。 因为他最近老是看到她一副忧郁的样子,都没有笑容;所以他才费尽心思去买这些饼干,就是为了讨佳人欢心。 「来这压力大不大?」亦帆关心的问。 「还好啦。」段裳意轻松的回答。 「的确,应该没什么可以难倒你。」 他可是有过亲身体验呢。当初段裳意轮调到他的部门时,他就见识到她精明能干的一面。 「好久没看到水云了,她还好吧?」段裳意知道水云已开始轮调各部门,所以顺便一问。 水云也算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不能把她带在身边训练,让段裳意有点不舍。 想当初在打工时,她已大概了解公司各部门运作的情形,所以尚能适应;可是水云经验没她多,真令她担心。 「放心,她在各部门混得很好,每个主管都对她不错;她的外交手腕满高明的,连我都自叹弗如呢。」想到那个活泼的小妮子,亦帆也不禁会心一笑。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段裳意喝口咖啡。 「你教的人会差到哪里去,你不知道能获良师,更胜自己努力吗?」亦帆对段裳意的能力大力赞赏。 「有你这个朋友,著实令我信心增强。」亦帆是唯一令她不会感到有压力的人。 「我有这个荣幸吗?」亦帆打趣的说。 「什么时候,这里变成下午茶会了?」 曼特斯不悦的倚在门上,瞪著面前的两人,他就是个捉到女朋友和别人幽会的男人。 「总经理,有什么吩咐吗?」段裳意赶紧站起来,纳闷他怎么不使用内线电话呢? 「我要你拟的受邀名单呢?」 如果他不是要到茶水间倒杯茶来喝,也不会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这景象令他的好心情全没了。 「在这里。」段裳意马上递给他一个蓝色的公文夹。 「亦经理,看来执行部没什么事情做,你才能来这里和『我的』秘书喝咖啡、聊天吧?」接过公文的曼特斯把炮火转向亦帆。 「唉!我只是送个公文上来而已。段秘书,我先走了。」无辜的亦帆只好尴尬的向外走去。 「段秘书,希望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我的员工需要时时刻刻专注在工作上。」曼特斯说完便转身离开。 段裳意只好收拾一下杂乱的办公桌,在她看来,她和同事喝杯咖啡应该不会有多严重吧?她竟然因为喝咖啡而被训。罢了,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处事风格本来就不同,段裳意只好耸耸肩又坐了下来。 **** 深蓝色的夜幕,间或星辰点缀;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的柔亮;草地上一排排的长桌,在白色的桌巾陪衬下,摆上一盘盘精致的佳肴。 今晚因邀请到五星级饭店的厨师来掌厨,所以不仅菜色美味,连点心也非常的精致,教人看了直想一举扫空桌上的佳肴。 今晚宴会中衣香鬓影,交织出夜晚的浪漫,但隐藏在美丽的表象下,却是一幕又一幕的权力斗争。 「曼特斯,亏你想得出来办这一场宴会,让我们廷威又有面子也不失里子;既不会得罪那些企业家,也可以明了他们的野心,你真的很用心啊!」廷威董事长嘉许的拍拍曼特斯的肩膀。 「董事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曼特斯轻点著头示意。 「蒂丝亚来了,你们年轻人去跳支舞吧。」他笑著看向自己的女儿。 「爸。」蒂丝亚挽住曼特斯的手向老爸撒娇。 「好了,我不当电灯泡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走,我们去跳舞。」蒂丝亚拉著曼特斯走向舞池,众人也在他俩的开舞下,纷纷加入音乐的节奏中。 而段裳意却在一旁叉著盘中的佳肴,有点食之无味,心想,眼前的那对璧人是那么的速配,但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有一些嫉妒呢? 她收回目光,极力劝著自己,应该要看清事实;也许是她将自己逼得太紧,或许应该放个假轻松一下。 「段秘书,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亦帆走到她身旁坐下。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段裳意微笑地看著他。 「裳意,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呢?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分担的吗?」不错,有进步了,可以喊她的名字了。 「没什么,只是工作压力有点重。」段裳意耸耸肩,靠向椅背,一脸看起来真的很疲惫似的。 「是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像我,每天混来混去,压力都到不了我身上。」亦帆逗著段裳意,希望能为她消去疲惫,展露笑颜。 「是是是,我们廷威执行经理最厉害了。」段裳意被他逗趣的表情给逗笑了。 「你看,人就是要多笑才会多健康,否则成天板著脸,会像我一样,额头布满了皱纹,肌肉失去弹性,越来越老喔!」他不断地挤弄脸上的肌肉。 段裳意真的被他的表情逗得乐不可支,在她的生活里,很少像现在一样没有压力的。 「好了,别郁卒了,我们去跳舞。」亦帆拉起段裳意往舞池而去。 「可是我很少跳。」段裳意拉了拉他,担心的说。 「没关系,我这双鞋才刚新买,很需要有人踩踩它,不然我还嫌它太硬哩。尽量踩,没关系。」亦帆同她开著玩笑。 果然,这个玩笑令她笑得更灿烂了。 **** 在舞池里,曼特斯随著段裳意不时盈笑的表情,怒气一点一滴地累积著;段裳意的笑容越灿烂,他的心情就越差。 趁著音乐换曲时,他下了舞池。 「曼特斯,你怎么不跳了?」蒂丝亚意犹未尽的跟在他后面,因为她还没跳够呢。 「我累了。」他向侍者要了一杯香槟轻啜著,但目光始终跟随著一抹轻盈的身影。 「好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吃东西了。」蒂丝亚似哄小孩的交代完,又翩翩离去。 亦帆和段裳意快乐地跳著舞,从不察觉有一道愤怒的目光紧跟著他们。 好不容易音乐终于告一段落,人群也纷纷转身觅食去;亦帆和段裳意也回到刚才休息的座位,喘一口气。 「真不好意思,刚才踩了你那么多下,你一定很痛。」段裳意道歉著。 「才不会呢,看,我的鞋子变软了,才不会磨痛了我宝贝的脚。」亦帆举起自己的脚。 「谢谢你。」段裳意突然开口道谢。 「谢我什么?」亦帆这下真的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谢你整晚逗我开心。」 「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道什么谢。」亦帆笑笑的说。 **** 「亦经理,今天麻烦你了。」曼特斯走到他俩中间,举杯致意。 「总经理。」亦帆站了起来。 「老李他们好像还有问题要请教你,我想你是不是该赶紧过去?」曼特斯指了指坐在上宾席的贵客。 「我马上去,谢谢总经理。」 「裳意,我先过去,等一下再过来。」亦帆向段裳意示意。 段裳意盈笑的点头。 「段秘书,你今天玩得很开心。」曼特斯看亦帆走后,这才坐下。 「总经理应该更开心才是。」段裳意发觉,她越来越不想看见他了。 挑了挑眉,曼特斯不笨的发现她话中带刺。 「可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我应该邀你跳支舞才对。」曼特斯看向她。 段裳意把脸转向另一边,根本不想理他。每看他一次,她就心痛一次;更何况他还是别人的未婚夫,自尊不许她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那么你是不答应啰!」曼特斯的语气多了一分威逼。 「我跳累了。」段裳意推辞著。 「可是我还不累,想必是我这个上司做得不好,才让我的秘书如此劳累。」 段裳意生气的瞪著他,他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曲解她的话。 「为了感谢你用心帮我拟名单的份上,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向你道谢。你应该不会连个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吧?」曼特斯对她说。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段裳意摆明不想理他。 「人家说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如果你坚持,那么我会把这份恩情放在心里,时时牵挂、日日悬念;终有一天,我一定会……」 曼特斯还没讲完话,段裳意就受不了的打断。 「你不要再讲了,我答应你就是。」不过是跳一支舞罢了。 曼特斯高兴地牵起她的手,向舞池走去。 音乐响起,段裳意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可曼特斯似乎想让她喘不过气来,将她紧拥在怀里。 一旁的蒂丝亚两眼快要冒火的望著舞池内的两人,直想冲进舞池将两人拆散。 说什么他累了,居然还和段秘书跳舞;不,一定是段秘书的错,曼特斯不会骗她的,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表妹,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是谁惹你生气了?」方青威端著酒走向蒂丝亚。 「没事。」蒂丝亚气愤的一甩头,将发尾打在方青威脸上,不屑地走开。 方青威不在意蒂丝亚的态度,因为他知道,蒂丝亚迟早有一天会需要他的帮助。看看舞池内的两人,他奸诈的笑著。 而疑惑归来的亦帆,想不通为什么总经理要骗他离开?因为那些人也没有要事要找他,害他白跑了一趟。 在遍寻不著段裳意时,他看到舞池内的两人,这时他只有苦笑了,无奈地坐在桌子旁等候。 随著乐曲的转换,段裳意已经陪曼特斯跳了三支舞,她开始蹙起眉头。 「怎么了?」趁著音乐稍停,曼特斯关心的问著她。 「段秘书,我的未婚夫该还给我这个『未婚妻』了吧?」蒂丝亚乘隙挤入两人之中。 「蒂丝亚小姐,对不起。」 段裳意推开曼特斯的手,抬起头向舞池外走去;心中那股被羞辱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让她眼眶小禁盈满了泪水。 「裳意,你……」等候许久的亦帆惊讶的看著她。 「送我回家。」段裳意不愿多说,拉起亦帆就走,再也个愿待在这个令人难堪的地方。 将车开到段裳意住的地方,亦帆关心的问: 「裳意,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今晚谢谢你。」段裳意下了车,向亦帆道谢后,转身准备离去。 「别这么说,那我先走了,再见。」亦帆向段裳意道再见。 「再见。」 **** 洗完了澡,心中仍旧挥不去烦闷的段裳意,静静坐在落地窗前,遥望著天空的星子;它们每一颗部那么闪亮,有哪一颗能了解她孤单的心?如同皎洁的月亮,虽然有众多的星儿们相伴,但它是不是也会感到寂寞? 收回目光,段裳意这才发现衣襟早巳被泪沾湿。虽想要再欺骗自己,但内心却非常明白、清楚,逝去的再也挽不回;自己所受的痛苦,也没有人会了解。 现在连唯一能安慰她的照片也不见了,这是不是意味著,她应该将过去的事情忘了,重新过生活呢?段裳意又抬头望向夜空,奈何星子与月儿却不能回答她的心事。 第五章 从那日的宴会过后,曼特斯和段裳意就很少碰面。一来蒂丝亚每天早早就到公司缠著曼特斯,二来段裳意也有意闪避;因此他们除了公事外,不会有任何交集。 「曼特斯,我们中午要到哪里吃饭呢?」蒂丝亚坐在总经理桌前的沙发上,无聊的翻阅著杂志。 「吃便当吧。」曼特斯正审查著一些提案,没空出去吃饭。 「吃便当、吃便当,每天都是吃便当。我都吃腻了,我不管,我今天要吃法国菜。」蒂丝亚把杂志一丢,站到桌前瞪著曼特斯。 「那你不用等我了,请自便。」曼特斯仍是头也不抬的批著公文。 「看看看,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哪有未婚夫丢著未婚妻不管的,不要看了。」蒂丝亚把桌上的公文部弄乱。 「蒂丝亚,你不要太过分了。」曼特斯压著公文,眯起眼睛,语调冷了三分。 「你敢凶我!要不是我,你现在不会坐在这里,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蒂丝亚气炸了,以前到现在,曼特斯不曾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怎么一回到台湾,他就完全变了个人,连理也不理她。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马上向董事长辞职。」曼特斯双手交叉,冷眼看著泼辣的蒂丝亚。 「你、你威胁我,我要去找爸爸主持公道。」蒂丝亚手一扫,办公桌上的东西全被扫落一地,哭著跑出去。 在秘书室的段裳意本来不想进总经理室的,可是突然砰的一声摔门声,令她吓了一大跳,她赶紧往总经理室走去。 「总经理,发生什么事了?」 段裳意一开门便看到曼特斯正蹲在地上,捡拾著散落一地的公文,但却看不到大小姐的身影。 「没事。」曼特斯依然捡著地上的文件。 段裳意赶紧跑到另一边帮忙捡拾著,而后她帮著曼特斯整理桌子,并把公文一件件分类放好;当她把曼特斯批公文的笔放到公文上时,曼特斯压住她的手。 「你要躲我躲到何时?」曼特斯抓著她的手不放。 「总经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段裳意使劲地拉著手,极力想甩开曼特斯的手。 「我说,不准你再躲著我。」这几日看到她的机会有限,用五根手指都数得出来。 「总经理,你不要这样,快放开我,让人看到了不好。」段裳意仍挣扎著,语气多了一丝慌乱。 此时,门外传来蒂丝亚的声音。 「爸,你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曼特斯他欺负我。」 「你快放手。」段裳意著急的以另一只手捶打著曼特斯的手。 「暂且饶了你。」就在他放开段裳意的手时,蒂丝亚就进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刚进门的蒂丝亚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一时怒火中烧,忘了父亲还在她身旁就冲向前去。 「董事长好。」段裳意赶紧站到旁边去,以免让人误会。 可惜这一幕看在蒂丝亚的眼里,被归咎为作贼心虚。 「爸,你看他们啦。」蒂丝亚哭著指向曼特斯和段裳意两人。 「他们没有怎样啊。」廷威董事长疑惑地看向他们。 「这样还叫没怎样?」蒂丝亚不敢置信地看向父亲,难道爸爸被收买了? 「蒂丝亚,镇静点,你这样我要怎么处理事情。」 「爸。」蒂丝亚不依的安静下来。 「曼特斯,蒂丝亚说你不陪她去吃饭,还凶她。」 董事长走向沙发坐了卜来,他示意女儿也坐下来。 「董事长,是蒂丝亚不肯吃便当,要出去吃;而我正在审核一些企业的提案,也抽不出空来,她就生气了。」曼特斯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是真的吗?」董事长转头问自己的女儿。 「爸,人家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便当,现在闻到味道都快吐了。」蒂丝亚撒著娇。 「那是你的不对啰,曼特斯可是很尽职的在工作。」董事长大概分析了事情的对错。 「什么!爸,你怎么不问他们两个在做什么?」蒂丝亚不甘被数落,把矛头指向段裳意。 「好吧。段秘书你又在这里做什么?」董事长把头转向段裳意。 「我是听到总经理室传来很大声的摔门声,我担心发生什么事,所以赶来看看。结果看到总经理正在捡散落一地的文件,所以我就进来帮他捡公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段裳意低头解释。 「为什么文件会散落一地?」董事长不解的问道。 「是蒂丝亚离去前扫落的。」曼特斯看向依旧不知反省的蒂丝亚。 「我知道了,现在我就做个决定;曼特斯陪蒂丝亚去吃饭,等一下回来再看公文就可以,没事了吧?」董事长环顾在场的三个人。 「董事长,既然大小姐不喜欢我做总经理的秘书,请把我调回去吧,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段裳意乘机提出想转调部门的意图,她也不想再待在曼特斯的身边。 「对呀,爸,把她换掉。」蒂丝亚愤恨地说。 「曼特斯,你说呢?」 「段秘书是真的帮了我很多忙,有了她,我才可以这么快熟悉公司的业务;虽然现在还不是完全了解,可是因为蒂丝亚不喜欢她,要换了她,我也没有异议。只是,接下来我必须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完全掌握公司的经营策略,了解公司内部的运作,也就更没时间陪蒂丝亚。总之,董事长作主就可以了。」 曼特斯把事情的对错全解释成是蒂丝亚的责任,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一点责任也没有。 听到这个理由,段裳意知道她想转调部门工作的意愿一定落空。 「段秘书,你就再帮曼特斯一段时间,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跟我说。」董事长又再一次下了结论。 「是。」可怜的段裳意仍逃不出魔掌。 「爸……」蒂丝亚不依地扯扯父亲的袖子。 「好了,别吵了,整理一下,跟曼特斯出去吃饭吧。段秘书,你跟我出去。」 段裳意跟在董事长后头走了出去。 **** 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蒂丝亚不会整天黏著曼特斯,但每到午饭时间,她一定准时出现在总经理室;下班时就待在楼下大厅等候著,再也不敢发脾气了。 蒂丝亚是敢怒不敢言,毕竟父亲交代她,要她收敛自己的脾气,以免曼特斯会生气;而她父亲也说了,是她太胡闹了些,令她收敛少许骄气。 而段裳意为了不再让大小姐误会,每到午饭时间,她不是和秘书室里的秘书出去吃饭,就是和亦帆外出用餐。 她和曼特斯的交集只剩公事上的必要接触,私下的饭局不是由蒂丝亚陪曼特斯去,就是曼特斯一个人去,她总是以有要事推辞。 今天刚好亦帆和段裳意有个午餐聚会,就在两人等候电梯时,曼特斯也挽著蒂丝亚前来。 「这么巧啊,段秘书,和执行经理吃饭哪。」 蒂丝亚睨著段裳意,直觉认为,她是捉不到曼特斯这条大鱼,才会选执行经理这只小虾。 「大小姐。」段裳意向她打招呼。 「执行经理,你要小心啊,段秘书的手段可是很高明呢!你小心陷入她的陷阱。」蒂丝亚依旧不放过她,依旧不放心,还是老防著段裳意。 「亦帆不懂大小姐的话,请大小姐不要误会段秘书。」亦帆不喜欢这个大小姐老是摆著架子,而且全公司上下没半个人对她有好感。 「蒂丝亚,你不要胡说八道。」曼特斯也警告她。 「哼,借过。」蒂丝亚把段裳意挤到一旁,抢先进入电梯。 「小心,段秘书。」亦帆眼明手快的扶住段裳意,以免她撞到一旁的盆栽。 「谢谢。」随后,段裳意和亦帆也进入电梯。 密闭的电梯中,空气中因四人安静的气氛,而暗藏一丝火药味。 曼特斯的目光始终没有一刻离开段裳意,想到刚才蒂丝亚推倒段裳意的那一幕,他不只为她感到生气,还替她心疼;心中还不断地想,为什么那个扶住她的人不是他的呢? **** 「裳意,你没事吧?」亦帆吃饭时,关怀地问著段裳意。 「我没事。」段裳意虚弱地笑笑。 「为什么大小姐会拿你当箭靶呢?」亦帆就这点搞不懂。 「我也不知道,算了,过去就过去,何必提那不开心的事。」段裳意舀起一匙热粥入口。 「裳意,其实我……」亦帆打算今天向她表白他的心意。 「亦经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姊妹,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自从我认识了你,你是唯一让我感到没有压力又会照顾我的人,也许我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当我的……」段裳意不好意思地开口。 「当你的什么?」亦帆充满希望的问。 「当我的大哥。」段裳意高兴的说。 「大……大哥?」亦帆一口饭差点梗在喉咙。 「你不愿意吗?」段裳意失望地说。 看到段裳意失望的表情,亦帆心中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怎么会不愿意呢?裳意妹子叫声大哥来听听。」亦帆释怀地笑笑,虽然不能拥有她做女朋友,但有一个惹人疼惜的妹妹也不错。 「真的,亦帆大哥。」段裳意真的很开心。 **** 吃完饭后,回到公司处理一切事务,让段裳意做得得心应手,开心的情绪让她抛开所有的压力。 而当她每次进入总经理室拿资料和送公文时,曼特斯都会看到她开心的笑容,但她却没有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曼特斯失落的心情溢于言表,心中不断想著,为什么令她开心的原因,总不是他呢? 段裳意很快地做完了手边的工作,期待著早点下班,因为她可以早点告诉父母这令人欢欣的消息。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最后一分钟,曼特斯竟然要她传真资料给各个子公司。 天哪,没有一个半个钟头怎么做得完,为什么他不早点说?段裳意生气的输入一个又一个的号码,等她做完已经七点了。 她按著内线电话,告知曼特斯她已经传真完每个子公司的资料了。 结果曼特斯请她等会儿再离开,他要和她一起下班。 她才没那么笨呢,避他都唯恐不及了,怎么可能和他一起下班;所以她手脚俐落地收拾著东西,把重要的文件资料一一锁进抽屉后,准备尽快离去。 冷不防,一转身就被一个身影吓到了。 「裳意,你要躲我躲到何时?」曼特斯质问她。 「总经理,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段裳意不愿将目光对上他。 「我不准你再和执行经理一同外出。」饱含醋意的话,就这样出自曼特斯的口中。 「我有我个人的自由,总经理管不著。」段裳意瞪著曼特斯。 「总之,我就是不许你再和他见面。」曼特斯的语气逐渐强硬。 「不准,不许?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告诉你,你管不著。」段裳意非常生气,大声的回应他的话。 不由分说的,曼特斯拥紧她,低头就要堵住她不听话的小嘴。 段裳意挣扎著,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掌控。于是她用力的捶著曼特斯,大声吼著:「为什么你们男人都这么自私?你要限制我的自由,可是你呢?你和大小姐已经有婚约了,你们还每天一起出双入对,难道你还不满足?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停的捶打著曼特斯,哭花了一张俏脸。 曼特斯也被她的话所震慑,一时反应不过来,反而让段裳意乘机逃出他的拥抱。 她冲到桌子旁,拿了皮包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理愣在一旁的曼特斯。 回到家的段裳意,直接扑向棉被大哭特哭,心中不断想著,为什么每次她的爱情都会无疾而终?老天爷怎么可以对她那么残忍,怎么可以? **** 曼特斯也不好过,当他离开办公室下楼时,又看到蒂丝亚在大厅等著他;他不耐烦的叫她回家,偏偏蒂丝亚还是缠著他,要他陪她吃饭。 用餐中,他什么也不吃,净喝著酒,想要藉酒来消除心中的烦闷。最后,不胜酒力的他就这样醉去。 蒂丝亚扶著他回家时,一边咒骂一边安抚已酒醉而还不肯休息的他。直到清晨四、五点,他才躺在沙发上睡去,但他睡梦中却一直念著段裳意的名字。 这让本来就有疑心的蒂丝亚,嫉妒的情绪就像大海溃堤,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坐在沙发上,狠狠地算计著一些事情。 **** 翌日 伤透心的段裳意,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整装上班;她伤心了一整夜,顺便将所有的不快与委屈都哭出来,同时她也决定要向董事长辞去总经理秘书的职位。 这次不管如何,她都不要再待在曼特斯身旁;趁目前情况还能控制,她要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毕竟,介入人家的感情本来就是不对。 她到了办公室后,于一份书面公文中说明她想转调的理由,同时她也会将应尽的责任完成后,再转往其他处室继续服务。 她准备要将公文送至董事长办公室时,却见蒂丝亚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她用力的打开秘书室的门,砰的一声引来秘书室外职员的侧目。 不待段裳意反应,她啪的一掌打上段裳意的脸。 段裳意错愕的抚著脸,愣愣地瞪著她。 「你这个狐狸精,我早知道你会勾引曼特斯,现在被我抓到了,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从以前我就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只有别人会被你蒙在鼓里;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这只是为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曼特斯的行为会改变,一定是你在背后唆使的;现在,你给我滚,滚出我爸的公司,我爸少了你这个秘书,公司也不会倒。」蒂丝亚指著门外,恶毒的话不绝于门。 段裳意也不想多作解释,眼泪一颗颗地掉下。她拿起公文,夺门而出;而秘书室外的员下,就这样看著段裳意离开,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裳意妹子,你怎么了?」亦帆在门口撞到段裳意。 每天早上他都会带一包饼干来给她,怎么今天她这么快就要离去呢? 「亦帆大哥,麻烦你将这份文件交给董事长。」段裳意红著眼把公文夹推给亦帆,就跑走了。 「裳意妹子,裳意。」亦帆唤不回段裳意,就疑惑地走向她的办公室。 「你不用喊了,她一定是知错了,所以不敢再待在这里,怕丢人现眼。」蒂丝亚满意地看著结局。 「知错,知什么错?你又给她乱加什么罪名?」亦帆用不和善的口气质问著蒂丝亚。 「我才不会给她乱扣帽子,是她勾引曼特斯,我才赶走她的,不然你以为我吃饱闲闲没事做啊。」蒂丝亚抚抚自己的手,刚才打得太大力,手有点发麻,不过她倒觉得很过瘾。 「谁告诉你她勾引总经理,你亲眼看到了吗?」亦帆决定要帮段裳意讨个公道。 「这种事不用亲眼看到,有证据就可以了。」蒂丝亚斜眼看他,摆明了不尊重他。 「什么证据,是照片?还是他们亲口承认的?」亦帆瞪大眼,直想打人。 「是昨天曼特斯亲口讲的。」蒂丝亚炫耀的说出她的大发现。 「总经理?总经理说了什么?」亦帆不信她所说的话,因为不可能他们之间有了关系,却没有一点迹象可寻。 「讲了什么你不需要知道,总之除掉她,我就放心了。」蒂丝亚转过身,以不屑的态度离开这个令她憎恶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亦帆回到属于他的楼层,这才想到段裳意托付给他的文件。于是,他赶紧将这份文件送到董事长办公室。 **** 「董事长。」亦帆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亦帆,有事吗?」 「这是段秘书交代我的文件,叫我一定要拿给你。」亦帆将文递上前去。 「裳意,她为什么不自己来呢?」董事长问著亦帆,向来段裳意最不放心将公事交给别人做的,为什么今天会…… 「段秘书好像和大小姐及总经理有误会,已经不在她的位子上了。」亦帆恭敬地解释著。 「误会?什么误会?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大小姐误会段秘书和总经理有暧昧的关系,所以叫她离职了。」亦帆尽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董事长。 「荒唐,裁减人事是蒂丝亚能拿主意的吗?没关系,你先下去,这件我自会解决。」 「是,董事长。」亦帆随即退出了董事长的办公室。 第六章 「蒂丝亚,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董事长生气的说。 再怎么说,段秘书也是公司的机要人员,并不是她说辞退就能辞退的。 「爸,他们一起欺负我,你要为我作主。」蒂丝亚一看矛头不对,立刻装起可怜状,挤出几滴泪来。 「你说段秘书和曼特斯有什么关系?你看,这是她的请调书,她说她会把该尽的责任都尽力完成,而且希望能调回原岗位服务。这像是和曼特斯有关系吗?」连他也快受不了女儿的任性。 「爸,你怎么可以不帮我?昨天曼特斯喝醉酒,口中却一直喊著段秘书的名字,这难道还不能构成证据吗?」蒂丝亚傲慢的把罪名加在曼特斯身上。 「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以此证明他们两个有关系啊。」他的女儿怎么如此不讲道理,难道让她出国念书是念假的吗? 「反正我不要段秘书跟在曼特斯的身边。」是嫉妒她的才华也好,是厌恶大家对她的关心也好,总之她不要再看到段裳意了。 「算了、算了,你出去,我自有打算。」 董事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以小事就定一个人的罪,他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喔。」蒂丝亚离开办公室,反正现在她的眼中钉已经除去,也没有什么可以令她担心的事情了。 **** 因为宿醉而姗姗来迟的曼特斯,一进入办公室,就按了内线要了杯咖啡,可是送咖啡进来的却不是段裳意;后来他找不到文件又打内线准备告知段裳意要送哪一份资料进来时,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回音。 他没耐性的走到秘书室,只见好几个秘书站在文书柜前,著急地找著资料。 「你们在干什么,段秘书呢?」曼特斯问著在场的每一个人,却没人回答他。 「说啊!为什么我要的文件现在还没找到?」 大家你推我让后,终于有人站出来应答。 「段姐今天来过又走了。」助理秘书小声的说著。 「走了,为什么?」 「这……」助理秘书们互相看来看去,却没人敢多讲话。 在曼特斯的冷眼逼视下,助理秘书才说出早上发生的事情。 「早上大小姐来过,她好像骂了段姐,还打了段姐,然后段姐就离开了。文书柜的钥匙在段姐身上,所以我们无法打开文书柜。」 「原因?她为什么要骂段秘书,还打她?」他不敢相信蒂丝亚竟敢打段裳意。 「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段姐好像有跟执行经理交代些什么,你可以下去问他。」助理秘书也一脸无辜。 「好了,你们回座位吧,有事我会再找你们的。」说完,曼特斯就下楼去找亦帆。 他走进执行部经理室,就看到亦帆坐在座位上发呆。 「亦经理。」曼特斯叫著亦帆。 「总、经、理。」亦帆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叫著。 「段秘书为什么不在?」曼特斯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直视著他。 「你还好意思问,问你啊?」亦帆压根儿不想理他。 「我也不知道?否则我怎么会来问你。」 「看你昨天讲了什么话。」 「昨天?昨天我喝醉了,我不记得自己有讲什么话。」曼特斯想不起来。 「蒂丝亚就是昨天听到你叫著裳意的名字,今早才来打了裳意一巴掌,更对她骂了些难以入耳的话,所以她才会离开。难道,这不是你造成的吗?」亦帆恶狠狠地瞪著他,直想替段裳意洗刷清白。 「蒂丝亚真的打了她?我不记得我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段秘书是清白的。你放心,我会替她讨回公道。」说完,曼特斯就走了出去。 不想在公司将事情闹大,曼特斯选择下班后再找蒂丝亚理论。 于是,他在公司赶著完成工作,把往常的工作量在短时间内处理完。当他处理完了公事后,他直接绕道往董事长的住处而去。 **** 黑色的房车缓慢驶入私人庭园中,曼特斯下了车,冷酷地走进别墅。 蒂丝亚正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而她父亲则是在楼上休息。 「曼特斯,你回来了。」蒂丝亚欣喜,果然,狐狸精一不在,他就乖乖回家报到。 「你为什么打段秘书?」曼特斯一手抓起蒂丝亚的手质问著。 「放手,你抓得我好痛。」蒂丝亚捶打著曼特斯的手腕。 「说!你为什么打她?」曼特斯把蒂丝亚整个人抓离沙发,而她的捶打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是她自己做错事情,我只是小小的教训她一下。你还敢替她讲话,这样不就证明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蒂丝亚难过的挣扎著被曼特斯抓痛的手。 「你凭什么打她?就算我跟她真的有什么,也与你无干,更何况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曼特斯用力的把她摔开,令她摔倒在沙发上。 「凭我是你的未婚妻。」蒂丝亚抚著手腕,站起来大声地说。 「我们有过任何仪式吗?我们有过任何承诺吗?什么都没有,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曼特斯冷淡的说。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从来也没否认过啊!」蒂丝亚湿红了眼。 「我从没承认过。」曼特斯冷眼看她。 「吵什么吵,连我在楼上也没得安宁。」董事长走了下来。 「爸,曼特斯他……」 「不用讲,我都听到了。」 「董事长。」曼特斯恭敬地向他行礼。 「曼特斯,我早上就把这件事想过了;就算有疑点,你刚才那一番话,也为我的疑问做了解答。蒂丝亚纵然有错,也是太爱你的缘故;人家说胳臂是向内弯,不会往外拐,再怎么样,你也要维护蒂丝亚。毕竟对你们来说,段秘书才是外人。」做父亲的都是会有私心,即使是手下的爱将,跟女儿比起来,怎么也是至亲为上。 「董事长,你这么说,令我很失望。今天我跟段裳意是清白的,却因蒂丝亚的胡闹,而在公司闹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呢?如果我们公私不分的话,在商场上又如何与人竞争?」曼特斯不给面子的指出他自私之处。 「你口口声声说你和段秘书是清白的,那么小小的一个误会,竟惹来你这么大的反弹,你又作何解释?」董事长反问。 「不错,我是对段秘书有好感。不过,她一直闪避著我;她知道我和蒂丝亚的关系,因此她从不逾矩,相信董事长应该知道她的为人才是。」曼特斯坦诚不讳。 「爸,你看,他终于承认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做!」蒂丝亚哭倒在沙发上。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从今以后,你全心对待蒂丝亚,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事。」 董事长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曼特斯在公司内算是个很有潜力的大将,和他翻脸并不是良策。 「没错,只要你承认你错了,我可以既往不咎。」蒂丝亚抽噎的说。 「现在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是否有必要履行你们所谓的婚约。」曼特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曼、特、斯。」蒂丝亚站起来对著曼特斯大吼。 「爸,你说该怎么办?」蒂丝亚哭著拉扯父亲的袖子。 「蒂丝亚,这件事暂且按下,看他的决定如何再说。」 他只好如此安慰著女儿,毕竟对他来说,曼特斯并不是个可以轻易掌控的人。 **** 曼特斯在段裳意居住的小公寓外,按了老半天的门铃,就是没有人回应;如果她没有回家,那她会去哪里呢?曼特斯忍不住开始担心起她的女危。 想起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虽然不多,但他的心里早已占满她的倩影。从以前到现在,几乎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失去自制的能力;但自从认识她之后,他就有一股冲动,想把她纳在怀里疼惜。 只是没想到,他每次都伤害了她。 他早该知道,她外表虽然刚强自信,可是骨子里还是需要别人去了解、去安慰。为什么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从没想到这些呢?现在想又有什么用,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他呆呆地待在段裳意的家门外,守了一夜又一夜;除了白天上班外,下了班,他就是等待在段裳意家门前,等候她回来。 **** 段裳意坐在床上,凝视著窗外的草地--蒲公英随风飘过,小草也跟著摇动,小麻雀在草中寻觅著筑巢的枝叶,狗儿追逐著蝴蝶。 她回到南部的家中已经一个礼拜了,这期间她都没有给任何人讯息,就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任时问流逝。 「意儿,你又在发呆了。」段母端著一盘新鲜的草莓,放到段裳意床旁的小桌上,然后坐到她身边。 一周前,女儿神情憔悴地回到家中,而后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待著,没什么活力,真令她这个母亲担心。 「妈。」段裳意转过头看了母亲一眼。 「意儿,你到底怎么了?突然跑回家来,你的工作呢?」 「公司放我特休。」段裳意简洁地回答。 「意儿,有事不要放在心里,说出来,让妈替你分担。」段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妈,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就好了。」段裳意又把目光转向窗外。 「对了,刚才有个叫亦帆的人打家里的电话找你;我怕你心情不好,所以我说你在休息。」 段母担心女儿的情况,基于保护女儿的立场,当然要过滤一下不必要的打扰;毕竟女儿公司的同事从没打过南部家中的电话找她,所以还是小心一点好。 「亦帆大哥,就是在公司很照顾我的人,本来我就是要告诉你们有关他的事,结果被一些事情担误。」提到亦帆,段裳意才稍稍有了笑容。 「那改日请他到家里来,我煮几道料理谢谢他。」 段母心疼女儿在外工作的压力大,想说趁这几天有空,炖些汤帮她补补身子。 「好啊,我等会儿再回他电话好了。」 「那妈先出去了,等会儿午餐有你爱吃的柳橙鸡丁,早点出来吃。」 「嗯。」还是家里比较温暖。在这里,她不用担心外界的眼光,也母需承受那些莫须有的压力。 段裳意拿起电话,直拨廷威公司执行部经理的内线电话。 (执行经理亦帆你好。)亦帆依旧那么有活力。 「亦帆大哥。」段裳意开口问候。 (裳意妹子,你在哪里?这几天大哥担心死你了。)亦帆激动地握紧话筒。 「我没事,我待在南部家里,真不好意思,害你操心。」段裳意感到一阵窝心。 (说这什么话!对了,董事长要我转告你,你的辞呈他不准。至于误会,他也不在意;他放你一个月的假,要你休完假,再直接找他报到就行了。)亦帆把董事长交代他的事情,赶紧告诉段裳意。 「我知道了,谢谢你,亦帆大哥。」 段裳意对于董事长的决定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反正有时问休息,先放松一下自己也好。 (裳意妹子,你有事大哥一定支持你。加油!)得到她的消息,终于令他放下一颗不安的心。 「我会的,再见。」段裳意挂上电话。 **** 回到自己的家,曼特斯落寞地倒了一怀酒,站在窗前啜饮。外面繁华的世界,点亮了黑暗,却温暖不了他;他俯视著万紫千红的夜景,品尝著一个人的孤单。 铃……铃…… 电话蓦地响起,曼特斯徐步地往电话走去。 「曼特斯。」 (先生你好,我们这边是汽车保养厂。之前你开了一辆香槟色的轿车来此整理,结果我们这边的员工把车上的女用皮包拿下来后,却忘了放回去。今天终于联络到你,我稍后会亲自将皮包送过去,麻烦你等候一下。)保养厂老板娘在电话另一端说。 「好,我等你。」曼特斯挂上电话,心中直想著那个女用皮包,难道是段裳意掉的? 这几天,是他饱受煎熬的日子,段裳意就像个精灵,轻轻地闯进他的心里,却又悄悄离去,只留下遗憾。 就在曼特斯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叮咚的门铃声响起,他回过神起身开门。 「曼特斯先生,这是你留下的女用皮包,我们原封不动的奉还,没有打开过;如果有损失,我们公司愿意全部赔偿。」老板娘很有诚意的道歉。 「这个也不是我的,等我找到主人后,有任何问题我会打电话给你。」 曼特斯紧抱著精致的黑色皮包,似乎想透过它感觉一下段裳意的气息。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老板娘鞠躬致意。 把门关上后,曼特斯拿著皮包走向卧房,想让精神不济的自己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曼特斯端详著皮包,藉此睹物思人。闭上眼睛,他一一回想著和段裳意相处的时光;从最初到最近,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倏地,脑海闪过那幕他们共用午餐的场景,她说她男友的照片就在她的皮夹里。 睁开眼睛,曼特斯坐起来,心想会是这个皮包吗?想看到照片的心情令他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他掀开皮包,看著里面的夹层,捏紧的手不禁微微出汗。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合照,照片中段裳意温柔地被拥在怀里,而那个男人……竟是他?! 他一惊,马上点亮房间所有的灯,想要把照片看得更清楚。 没错,那个男人就是他! 不,不可能是他,应该是个相像的人;可是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是他没错。 他翻开照片的背面,找寻著拍照的日期;时间是五年前,署名段裳意和琋玡。那个男人叫琋玡?五年前,他在美国,所以不可能是他,而且他的记忆中从没有过她的存在啊! 没有她的存在?一阵刺痛倏地袭上头部,痛楚模糊了眼前的照片。 这是真的吗?他的记忆中,从没有她的存在吗? 越想头就越痛,他紧抓著头,整个人蜷缩倒在床上;痛楚蚀入他全身的神经,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沾湿了被单。 「啊--」他大喊著。 好不容易头部的痛楚梢减,疲累的身心就被昏沉的意识所取代而昏睡过去。 冷汗弄湿曼特斯的衣服,加上冷气的吹送,让曼特斯难过的醒过来。 他坐在床沿,拿起昨天混乱中被遗落在枕头一角的照片,思考著整件事。看著照片里的人,他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 坐在办公室内,曼特斯仍在思考著这件事;想了老半天,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今之计,只有找到段裳意问个清楚;但要找她,又不知从何找起?倒不如去问亦帆还比较快。 到了执行部,就看到亦帆往经理室走去,他也尾随在亦帆身后进去。 「亦经理,你有没有段秘书的下落?」曼特斯在亦帆还没坐定时就发问。 「总经理,你怎么有空到执行部来?」亦帆拿起一份公文,随即批了起来。 「亦经理,我有要紧的事要问段秘书,你知道她的去向的话,麻烦告诉我。」 「没有。」亦帆头也不抬地回答。 曼特斯根本不相信,如果他没有她的下落,不会如此镇静。 「你看。」曼特斯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亦帆。 「看什么?」亦帆放下笔问他。 「看这张照片。」 「你什么时候和裳意妹子照了这一张相片?你们真的有关系吗?可是你们看起来好年轻。」亦帆接过照片仔细端详。 「这个人不是我。」曼特斯指了指照片中的人。 「总经理,请你不要开我玩笑,我没这个闲工夫理你。」亦帆放下照片,认为曼特斯是在胡说八道。 「真的,这个人不是我,这张照片是在段秘书的皮包里找到的。我们根本没有出去约会过,怎么可能拍照呢?」曼特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说著。 「真的不是你?」怎么看都是他啊。 「你看照片背后,是五年前的时间,那时我在美国,怎么可能认识段秘书呢?」曼特斯把照片翻过来,指著时间说。 「真的是五年前,怎么会这样?」亦帆也搞不懂。 「所以我要找段秘书问个清楚。」 「这个嘛……」亦帆考虑著,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过去? 「拜托,我不会伤害段秘书的,我只是要把事情找出真相,没有别的意思。」曼特斯诚恳的说。 可以告诉他吗?解铃还需系铃人,裳意妹子这回是因为总经理的事才被误会,也许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 「她在南部家里,住址你去人事部查,应该找得到。」 「谢谢你。」曼特斯大喜,终于可以找到段裳意了。 「有什么事,要记得通知我。」亦帆提醒著。 「那当然。」曼特斯站起来,非常感谢亦帆的帮忙。 亦帆目送他离去,衷心希望事情能够有个完满的解决。 第七章 瞧著手上的小纸片,曼特斯下了车,往位于郊区的独栋别墅走去。别墅外围被布置成一个雅致的花园,花园中有不同品种的花朵盛开著,与飞舞的蝴蝶们交织成欢乐的天堂。 他走到大门前,按了下门铃。 不久,有人来开门。 「请问,这是段裳意的家吗?」曼特斯有礼貌地问著前来开门的妇人。 「琋玡,你回来了啊,你是来看意儿吗?好久没有你的消息,我和意儿的爸可真担心你呢。」段母高兴的把他请进屋里,心想,女儿看到他一定很高兴。 「意儿,琋玡来看你了。」段母朝楼上喊著。 「伯母,我不是……」 「坐啊,别客气,虽然多年个见了,你还是一样稳重,我们还怕你在国外过得不好呢!你无坐一下,我去泡茶。」段母起身往厨房走去。 身在房间里的段裳意,听见母亲喊的话,所有的精神都来了。 他回来了,她日吩夜望的人终于回来了。段裳意兴奋的跑出房间,连奔带跑的下了楼。 「琋玡。」段裳意站在楼梯口,看著坐在沙发的背影,有点小心翼翼,怕他不是真的。 「段秘书。」听到她的声音,曼特斯可以感受到她的惊喜,可是在他转身过后,看到她的表情,他突然怕自己伤害了她。 在听到他开口唤自己段秘书时,血色迅速从段裳意的笑容上退去;一脸苍白的她,整个心突然停止了跳动。 琋玡没有回来,他真的抛弃她了。眼泪迅速盈满她的眼眶,心中的失落感也再度涌上心头。 「意儿,怎么站在楼梯门呢?快来,琋玡在等你。」段母捧著茶杯,往客厅走,丝毫不察觉整个气氛的沉闷。 段裳意被动的走向沙发,混乱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也不知道要讲什么。 「琋玡、意儿,你们很久没见,一定有话要说。我去准备午餐,你们慢慢聊。」段母放下茶后,迳自去忙,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个。 「段秘书。」曼特斯喊著呆愣中的段裳意。 段裳意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为什么她还是躲不过呢? 「段秘书,我来是有事情要请教你。」曼特斯拿出她的皮包递给她。 「这是你的皮包,上次帮你整理车子的人忘记归位。他们昨天拿给我的,现在还给你,你看看有没有缺少什么。」曼特斯望著段裳意的表情,有一股心痛的感觉直刺上他的心。 皮包!段裳意接过它,开始检查著,照片呢?怎么没有照片?她记得她放在里面的啊! 「你在找这个吗?」曼特斯从衬衫上的口袋拿出照片递给她。 段裳意眼睛一瞄,随即由曼特斯手中抢过照片。看著照片中的人,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 「这个男人,他……」 「谢谢你把皮包还给我,请回吧。」段裳意站起身,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我有话要问你,你可以替我解答吗?」曼特斯攫住她纤细的手臂,不愿再让她逃掉;他已尝试过一次失去她的滋味,他不想再尝第二次。 「很抱歉,我无可奉告。」段裳意挪挪手臂,但曼特斯还是不放开。 「我知道你有事情没告诉我,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忙。」曼待斯恳求著。 段裳意瞪著他。好吧,既然他要知道,她就全部告诉他,反正她的心也不差再被撕裂一次。 「跟我来。」段裳意把他带到户外小亭中,坐在凉椅上;她一边望著四周的景致,一边述说五年前发生的事。 **** 原来她和那个男人是青梅竹马。曼特斯听得越多,就越心疼她的遭遇;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但他知道她心里是充满悲伤的,因为她的眼睛毫不掩饰地如此诉说著。 「那一通电话,是他最后的音讯;至今,我没再接过他任何一个消息,完全没有。」段裳意摇著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同一点上。 曼特斯听到最后,一股沉闷的感觉由心里蔓延到全身。不,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脑中快速闪过几幕光点,他还来不及捕捉住,它们就消逝了。他越想把它们想清楚,它们就越馍糊;头又开始痛了,他手紧抱著头,努力和痛楚对抗。 「总经理,你怎么了?」段裳意发觉曼特斯的不寻常,赶紧扶住他。 「我头痛。」曼特斯开始冒冷汗。 「我扶你去休息。」 段裳意把曼特斯扶到客房,让他躺下来休息,转身去拧了一条冰毛巾,慢慢地擦著他的脸。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曼特斯则是因为不舒服而昏睡著。 段裳意悄悄枕在他的胸前,幻想著如果他是琋玡多好,想著她和琋玡的过去,一股安逸的氛围绕上她,她渐渐沉入梦乡。在梦中,她回到以前和琋玡相处的时光,什么压力都没有,她也不必伤心,可以放肆地享受琋玡的关爱。 段母打开客房的门,准备叫他们吃饭,但看到他们熟睡的模样,则发出会心一笑,缓缓关上门而去。 直至夕阳西沉,段裳意才揉揉惺忪的双眼;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现在的她感到非常的平静。 轻扬起一个微笑,但手抚著的地方,却突然一阵起伏,害她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了曼特斯。 她赶紧离开曼特斯的身上,但曼特斯搂住她的腰,让她起不来。 「总经理,别这样。」段裳意以手挡在两人之间,以免太过亲近。 「你放心,这次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曼特斯把握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不愿让她又轻易溜走。 「别忘了你有未婚妻。」段裳意提醒他。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而且我也不打算娶她。」娶了她,他一辈子就不得安宁了。 真的吗?段裳意不太相信他。 看著她质疑的目光,曼特斯感到好笑。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曼特斯信誓旦旦的说著。 「那就以后再说啰!」段裳意终于恢复好心情,可以和他说笑了。 「随时欢迎你来证明。」 「贫嘴。」段裳意捶了他一下。 「吃晚饭了。」门外传来段母的声音。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相偕下楼用餐。 席间,段裳意并没有说明曼特斯的身分,以免过多的解释,反而麻烦。 「妈,下礼拜我就会回公司上班。」段裳意知道这几天母亲一直在担心她,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琋玡呢?他在哪里上班?」段母问著曼特斯。 「我和小意同一间公司。」曼特斯也不特意说明。 「那你要多照顾我们家意儿。」 「那当然。」曼特斯保证的说。 **** 隔天早上,段母送著女儿,交代东交代西的,就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妈,你别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段裳意要母亲别操心。 「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著凉。」段母挥著手,送著女儿和曼特斯离去。 车子驶离别墅后,曼特斯深深的看她一眼。 「你母亲放心不下你。」 「做父母都是一样的。」段裳意笑著说。 「对了,你来到台湾,你的父母呢?」段裳意突然想到,她从没听过他提起他的家人。 「我是个孤儿,是董事长扶养我长大的,也是他出资让我读书,培养我的工作能力。」曼特斯说得平平淡淡。 「对不起,那你怎么可以违反董事长的决定?」原来他是孤儿。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我不受别人的影响。」曼特斯自信的说。 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很快回到了台北。 「明天你会准时上班?」曼特斯怕她又会不见踪影。 「会的,总经理,明天见。」段裳意笑著说再见。 **** 「董事长,我回来了,谢谢你放我特休,没有怪我擅离职守。」段裳意一大早就站在董事长办公室内请罪。 「段秘书,超人也是需要休息的,何况是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董事长秘书,不用跑到总经理室去。我已经派水云顶替你的位置,你就放心做下去吧。」 「谢谢董事长。」段裳意还是比较希望待在董事长身旁,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去做事吧。」 几天没上班,业务又多了起来,段裳意整理著几天来的新决策和安排董事长的行程。一整天下来,她倒也没时间想其他的事情。 「段秘书,这份文件整理好,你就可以下班了,我先走了。」 「董事长慢走。」段裳意起身送董事长离开,又坐下继续做事。 等她处理完事情已经六点半了,她背起皮包,独自搭乘电梯下班。 「我还以为你今天没来上班。」在大厅等待的曼特斯一看到段裳意,便知道他的等待终于没有白费。 「总经理,你怎么在这里?」段裳意惊讶地看著他。 「我订了一家法国餐厅,想和你去吃饭。」曼特斯说出邀约。 「我今天很累,改天好不好?」段裳意感到身上的活力所剩无几,只好婉拒他的邀请。 「好吧,你回家休息,不打扰你了。」曼特斯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要看到她有来上班,他就放心了。 「再见。」 **** 回到家,洗去一天的疲累,段裳意坐在电视机前喝著果汁,打算等一下叫外送,因为她无力下厨了。 突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些杂音,她起身欲开门查看究竟。 「段秘书,开个门。」是曼特斯的声音。 「总经理,你怎么跑到我家来?」只见曼特斯手上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也不知道拿了什么? 「我特地去餐厅把他们的招牌菜全部包过来,想和你一起吃晚饭。」曼特斯提著纸盒进门,有吃的、有甜点,还有饮料。 「总经理!」段裳意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现在的感觉。 开了门,曼特斯迳自往厨房走去,顺便将所有餐点往餐桌上摆好。 「天哪,总经理,你买这么多,怎么吃得完!」段裳意站在餐桌旁,简直看傻眼了。桌上不下二十道菜,两个人的胃怎么装得下。 「别叫我总经理,现在下了班,叫我曼特斯,小意。」曼特斯坐到椅子上,动手夹菜。 段裳意摇摇头,真是服了他! 「吃吧。」曼特斯把餐点一一摆在她面前。 为了感谢他一次点了这么多菜,餐厅还附赠情人碗盘供他们使用呢。 两人的夜晚就在温馨愉快的用餐时刻中度过,彼此的距离也因此更拉近了一点。 **** 虽然两个人在公事上已不似以往那般时常接触,不过两人私底下的接触反倒是变多了。 上班时,他们两人若是中午要一同吃饭,都是在亦帆的陪伴下在餐厅用餐;这样可以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有心人看到也无法作怪了。下了班,晚上才是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光,曼特斯总是挖空心思,尽量想出名目陪在段裳意身边。 反倒是蒂丝亚已不知是第几次吃了闭门羹,怒气与不满持续在她的心中累积著。可是她又捉不到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证据,令她著急得不得了;而父亲摆明不想管这件事,那她该怎么办? 每天都是独自一人逛街、吃饭、买东西的蒂丝亚终于忍耐不住了,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正在找寻新的投资来源的方青威,恰好看到蒂丝亚坐在五星级饭店内独自吃著午饭。看她一个人,方青威就知道时候到了。 「表妹,你一个人在这里吃饭,怎么不见曼特斯总经理呢?」方青威明知故问,他知道这几日曼特斯在公司总是和段裳意在一起,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不要跟我提起这个人。」蒂丝亚端起红酒,心情越来越不好。 「听说,这几天他都跟段秘书一起进进出出,你不知道吗?」方青威开始挑拨。 「你说什么,他们还在一起!」蒂丝亚放下酒杯,不可置信地问著方青威。 「对啊,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下班。」 「不可能,段裳意已经不是曼特斯的秘书了。」蒂丝亚不相信他的话。 「可是他们是在同一间公司上班啊。」方青威拿起侍者端来的香槟饮用。 蒂丝亚茫然地看著四周,想著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挽回曼特斯。 「表妹,你是不是很爱曼特斯?那种人有什么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 「你闭嘴,不准你说曼特斯的坏话,一切都是段裳意那个女人造成的。在美国,他才不会这样对我,都是因为她的关系。」 「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我就帮你一个忙好了,让段裳意能永远离开廷威企业,也让曼特斯回到你的身边。」方青威计诱著她。 「真的,表哥,你真的有办法?」蒂丝亚高兴地问他。 「当然,我绝对不会让我的表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我不帮你,要帮谁啊?」方青威奸笑著。 可惜,蒂丝亚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表哥,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一定会叫爸爸给你奖赏的。」蒂丝亚听到方青威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包在我身上,不过必要时刻,你得帮帮我才行。」方青威对蒂丝亚微笑。 「没问题!」蒂丝亚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利用了。 **** 难得的假日,曼特斯和段裳意双双相约出游。 早上他们到海岸观日山,漫步在有人工遮掩的沙堤上,微热的沙子,稍稍刺痛他们的脚:他们快乐的奔跑在沙滩上,让冰凉的海水袭上他们的脚踝。假日的时光就这样慢慢流逝。 「好好玩。」段裳意喝著现榨的果汁,把脚浸泡在冰凉的海水里。 曼特斯看著段裳意甜美的笑容,就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都消除了。 身旁有各式各样水果做成的小点心,一盘一盘陈列在沙滩桌上。 在这里,酷热的阳光放肆地在他们身上撒野,而他们又可以尽情欣赏碧海蓝天共成一色的景观。这对他们这种压力特大的上班族而言,已是最棒的享受了。 「吃水果。」段裳意叉起一块冰西瓜往曼特斯的面前送。 「谢谢!」曼特斯握著她的手,把西瓜直接送进嘴里。 段裳意脸红了,低下头喝著果汁。 「小意,认识你的这些天,是我最放松的时候。以前,我的生活充满了压力;自从你出现,我才发现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如此惬意。」曼特斯对著段裳意,情意绵绵述说著自己的感觉。 「你别这么说。」段裳意发现心跳愈来愈快,脸上的热度也持续加温。 「对了,上次你怎么会突然头痛?」段裳意突然想到上次他头痛的样子,那让他很不好受。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头痛,我也搞不清楚原因。」 「会不会是你的压力太大了?有时间找医生检查看看。」段裳意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别担心,我没事的。」曼特斯为段裳意的关心而暗暗得意著,他接著说:「晚上我们去看夜景。」 「好呀。」 **** 蒂丝亚不耐烦地吃著饭。 方青威自从那天碰面后,便每天邀她吃饭。说是商量计画,但每次到了餐厅,都只是吃,哪有商量什么计画。 「蒂丝亚,这里是位于全台北市最高的楼层,可以览尽全台北夜生活的景致。是要订位才能进来的,你慢慢欣赏。」方青威高兴地替她讲解。 「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动?」蒂丝亚直接提出她心中的疑问。 「别急,先吃饭,有时吃饭也有线索可以找,你看!」方青威指向楼层另一端的贵宾席间。 「是曼特斯。」蒂丝亚心中一喜。 「别急,看清楚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段裳意!又是那个狐狸精。」蒂丝亚准备起身往那边而去。 「冷静一点,你这么冲动,怎么成大事?忍耐一下,照我的话去仿,保证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分开了。」方青威按住蒂丝亚的手说。 「你想怎么做?」蒂丝亚忍住一口气。 「把董事长放在家中书房的玉京卷宗拿出来,你只要告诉我里面写的标价,那很快地,你就可以看到他们两个分开了。」方青威阴险地说著。 「这样就可以了吗?」蒂丝亚虽然不了解方青威的意思,不过还是笨笨地答应了。 「一定没问题。」 **** 回到家后,蒂丝亚看到父亲还在书房里,所以她待在自己的房里等著。 坐在梳妆台前,蒂丝亚生气的理理头发,犹豫著是不是要进去? 可是一想到曼特斯…… 她的思绪霎时飘回五年前,那个下雪的夜。 她开著车,想要早点回家,所以她没有很留意路上的人事物。就在她经过一个弯道时,她不顾黄灯已亮,强行左转,并加速通过。 那时,她并没注意到有一个老人正要过马路;眼看就要撞上了,突然有一个人从左边窜出,快速推开老人。她赶紧踩煞车,但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就这庆的撞上那个人。 她下了车,看到他晕倒在路边,慌张的心情令她失去了判断力;又看到他血流如注的样子,更让她害怕不已。她颤抖著手拨了电话,告诉当时正在美国巡视子公司的父亲。 他马上吩咐她叫救护车,并且随后赶到。 在医院里,父亲一直责怪她开车不小心,才会出了事,而那个人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她担心著,如果他因此失去了生命,那该怎么办? 就在六个小时的紧急手术中,医师告诉他们,病患的情况大致上还算顺利,不过会有什么后遗症,都要等他醒来才能知道。 但他醒来后竟不认得自己,也忘记自己的事情。 当时受父亲的吩咐,在他身边看护的她,就编了一个谎话;说他是个孤儿,是父亲资助的一个孩子。他出了车祸,是父亲交代她要照顾他到醒来为止;也许是失忆过于严重,而在他身上又找不到证件,所以他就相信了她的话。 他,就是曼特斯。 当年,她父亲知道了她的作法后,又痛骂了她一顿;但迫于爱女心切,只有帮她隐瞒一切事实。当时在他的外衣中只找到一间大学的简介,所以他们安排他进大学就读,照顾他直至现在。 在美国的五年,蒂丝亚和他是同学,同时也渐渐倾心于他。 曼特斯碍于她父亲对他的帮助,所以对她的要求从不曾加以拒绝。 而她更以为,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对象;谁知,回到台湾后一切完全变了。 不行,她不可以放弃!曼特斯是她的,绝对不可以被其他女人抢走。 第八章 听到父亲离开书房的声音,蒂丝亚走出了卧房,往书房而去。 从小她就是个娇娇女,所以父亲的书房她很少进来。父亲的辛劳,她也不曾替他分担,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进了书房,偌大的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墙壁前有一张大书桌,上面摆满了公文。 她走上前,翻找著,也把所有的抽屉打开来看,就是没有所谓的玉京卷宗。难道是表哥说错了?她又重新翻找一次,真的没有。 她站在原地懊恼著。 「蒂丝亚,你在干什么?」 蒂丝亚的父亲从门外进来,就看到女儿站在书桌前,仿佛找什么东西似的。 「爸。」蒂丝亚紧张地转过头,怕被看穿企图。 「你没事跑到书房来作啥?」他坐在椅上看著女儿。 「没有啊,我只是来关心一下,怕你太累了。」蒂丝亚赶紧解释。 「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他安慰的说著。 「呃,爸,这么晚了,你还在批公文,不怕太累啊。」蒂丝亚决定向父亲套话。 「只是看看公司最新的决策而已。」 「公司所有的决策,你都带回家来看哪?」 「没有,一些和企业共商的文件都放在公司。」 「你放在你的办公室不怕不见?」原来卷宗在公司。 「不会,秘书室有锁,而且公司还有保全,担心什么!」女儿会关心公司的事倒令他惊讶。 「喔,爸,你不要忙太晚,我先去睡了。」蒂丝亚藉机离开。 回到卧房,蒂丝亚思考著,怎么办? 她立即打了一通电话给方青威。 (喂,方青威。) 「表哥是我。」蒂丝亚小声的说。 (表妹,你找到了吗?快告诉我。)方青威非常兴奋。 「没有,文件不在爸的书房里,他说有些义件放在公司秘书室。可是锁起来了,怎么办?」蒂丝亚把结果告诉方青威。 「在秘书室?) 「嗯,接下来要怎么做?」 (表妹,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好。」蒂丝亚挂上电话,心还在不规则地跳著。 **** 翌日 「段秘书,玉京的计画案什么时候要进行?」 「董事长,他们预定三天后在凯悦饭店进行比案。」 「这样啊,那玉京给我们的条件,我们都评估过了吗?」 「是的,全评占过了。」 「曼特斯那边有没有问题?」 「没有,总经理也说这案子是值得投资的。」 「那三天后,记得把企画案带去。」 「是,董事长。」段裳意记在行事历中。 **** 三天后,廷威的比案仅以一百万的些微差距输给明升国际企业,这令廷威的董事长非常生气。 这件交易等于是早巳内定的,怎么可能会输?还以这么少的金额败北,这令他怀疑,是不是出了内奸? 回到办公室,他把段裳意和曼特斯全叫进来。 「明明是已经内定的案子,为什么会失败?我们比价的金额,除了我们和玉京总公司的高阶主管外,没人知道,怎么会有这个结果?」董事长拍著桌子,怒声吼道。 「那就要看是谁保管的案子,也许有内奸,才会令机密外泄。」方青威看著段裳意和曼特斯两人。 「你们两个要怎么解释这件事?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董事长把卷宗丢到两人面前。 「董事长,资料不是我们泄露出去的,我们根本不认识明升国际企业的人,怎么可能把机密告诉他们?」曼特斯也不解为什么价格会外流。 「段秘书,保管文件的人是你,难道是你?」董事长不希望他这么相信的人会背叛他。 「不,董事长,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把公司的机密说出去。」段裳意百口莫辩,因为她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董事长,嫌疑人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了。我可是今天才和你去参加比案的,更不可能知道。」方青威落井下石的说著。 「公司内部发生这种事,真令我伤心,尤其你们还是我的亲信;这次的损失,谁能弥补?段秘书,你休息个几天好了,等我把事情查明,你再复职。」董事长下了决定。 「是。」段裳意伤心的答覆。 段裳意的委屈,曼特斯都看在眼里,他一定要想办法捉出那个贼。 「你们全出去吧!」 **** 段裳意坐在家里休息,但心中最不甘心的就是被人栽赃。现在她成了事主,过去的功迹全被一笔勾销,也失去长官的信任,当秘书的人最忌讳这点。 她不断想著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照道理而言,文件锁在文书柜里,不可能有人去动?上班时间她都在,下班时间也锁著,机密怎么会外泄呢? 当天,水云、亦帆和曼特斯在家里安慰著伤心的她,连他们也束手无策,除非找到证据,否则她是无法洗清自己的冤枉。 亦帆和曼待斯回去后,只留下水云整晚陪在段裳意的身旁。 「段姐,你不要伤心了,事情总会解决的。」水云不断地安慰她。 「水云,你明天还要上班,先休息一下。」段裳意拿了床棉被给她。 「段姐。」 「睡觉吧。」 睡到一半的水云,突然想到一件事,她赶紧把段裳意摇醒。 「段姐、段姐,你醒醒,我有事要问你。」 「水云,很晚了,早点睡。」伤心了一整天,段裳意的眼睛又痛又肿,根本不想张开。 「段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水云继续摇著她。 「什么事?」段裳意无奈地坐起身来。 「当初我们交接时,你有没有动到其他的设备?」水云兴奋地问著。 如果段裳意和曼特斯坚持没有泄露机密,那么就有可能是晚上有人潜入秘书室窃取机密。如果是,那她就有办法可以揪出那个贼了。 「没有,你有什么遗留在办公室的吗?明天再去拿就好了。」 「其实我刚接任董事长秘书时,由于经验还不足,所以我做了许多补救措施,以免有意外发生的话,我才能处理得很完善。」 「什么措施?」段裳意好奇又不解地问著。 「针孔监视器。」 「什么,针孔监视器!」段裳意睁大眼睛说。 「对,为了避免别人发现我换录彩带,所以我用那种可以维持录影一个月的;尤其是晚上,录得特别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 「如果你没有动到它的话,那么它一定会录到那个贼。」水云肯定地说。 「真的!」 「嗯,明天我们去把录影带拿出来看就知道了。」 「如果有录到的话,我就要好好谢谢你。」段裳意也希望能录到那个贼。 **** 「小意,你不要紧张,水云已经去拿了。」曼特斯搂住段裳意,不停地安抚她,要她别紧张。 「是啊,裳意妹子,我们要相信水云。」亦帆坐在他们的对面说著。 「我回来了。」水云打开门进来。 「水云,怎么样?」段裳意站起来问。 「看了就知道。」水云把带子交给曼特斯,让他拿去播放。 曼特斯把录影带放进录放影机,随即播放。 录影带慢慢转动,前面一如往常,没有特别的动静,直到秘书室换了段裳意后,大家才聚精会神的看著录影带。 「你看,晚上特别清楚,这是器材公司建议的。他们说,为了保护机密,很多公司都选择用高解析度,但能不受灯光限制的监视器。」 「别吵。」亦帆拉了水云一下。 影带播到了董事长吩咐段裳意把文件处理的那一天,只见段裳意把文件放进文书柜后,便锁上密码锁下班了。一直到深夜,都没有人来,难道是他们猜错了? 就在大家要放弃的同时,萤光幕上有了变化。 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进秘书室,且直接走到文书柜前,可惜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是背向摄影机。 转过来,转过来。大家心中同时这么想著。 影带中,只见那个人打开密码锁,且把卷宗拿出来看了一下,然后再把卷宗归位。 当他把锁重新锁上时,转身过来。大家终于看到他的脸,是方青威。 「是方特助!」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竟然会是他。 画面上方青威离去之后,一切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终于找到人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做?」亦帆问著曼特斯。 「我们去找董事长。」曼特斯认为这件事不能拖,尤其方青威又知道公司多项机密;如果继续拖下去,可能损失不只玉京这个案子而已。 「好!」四个人前往董事长的办公室。 可是,方青威跟在董事长身边,他们要怎么通知董事长呢?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曼特斯先走了进去。 **** 「董事长,我有些私事要和你商量。」 曼特斯进到办公室,果然看到方青威跟在他的身边。 「你没看到我们在忙公事吗?有私事不会私底下再商量。」方青威对于董事长对曼特斯的提拔,感到非常不悦;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抒发一下郁闷的怨气? 「是关于蒂丝亚的事。」曼特斯不理会他的叫嚣。 「青威,你去帮我安排和扬盛的会面时间,等一下再来告诉我。」 「是。」方青威瞪了曼特斯一眼后离去。 「有什么事?」董事长看向曼特斯,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其实是段秘书遭人诬陷的事。」 「诬陷?」 「等一下董事长就会明白了。」曼特斯走到外面,把他们三个人带进来。 「你们三个全不做事,都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段秘书,你为何又跑到办公室来?」 「董事长,你看了这卷录影带,你就会明白了。」曼特斯走到电视前,将影带倒回事发的那天,让董事长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事。 「青威,竟然是他。」 震惊和伤心同时袭上董事长的心头,没想到自己那么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他,而且是他的外甥方青威。 「你们怎么会有这录影带?」 水云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公司真多亏有了你们。段秘书,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分是非,硬是误会你。」董事长向段裳意道歉。 「董事长,裳意不会把事情放在心上,只要误会能解释清楚就好了。」 「从现在起,我恢复你秘书的身分,即刻可以上班。」 「太好了,恭喜你,段姐。」 「裳意妹子,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小意。」曼特斯对上段裳意的眼,彼此的情意尽在不言中。 **** 「董事长,我把时间排好了。」为了在董事长面前求表现,方青威赶紧把时间表送过来。 一进门,便看到曼特斯四人站在办公室内,方青威不禁又恢复他的本性,开始讥讽道:「怎么大家都有空到董事长办公室来?就连段秘书也来了,是为了玉京比案的事吗?告诉你们,有错就要承担,光靠讲情是没用的。」 「闭嘴,青威,看看电视萤光幕上的人是谁。」董事长拿起遥控器,将录影带倒转,停置在那小偷的面容上。 「这……我是被陷害的,这人不是我。」方青威不敢置信地看著萤光幕,他的罪行竟然被完完全全的拍了下来。不行,他要赶快脱罪。 「方特助,上面的人影,明明就是你,你还不想承认?」水云不屑他的表现,小人总是胆小。 「不、不是我,董事长,你相信我。」方青威冲到董事长办公桌前,想要力表他的清白。 董事长摇摇头,表示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明天开始,你不再是廷威的职员,你自谋生路去吧。」 「不,董事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好歹我也为你立过功劳,赚过不少钱。」方青威不断求情著。 「是赚到你的荷包里才是真的,很多公司都向我投诉过,他们投资的利润比以往还少,而我们公司的盈余也只有减没有多。可想而知,那钱落到哪儿去了。」 曼特斯说出几日来他在处理公事上,其他往来贸易公司对他及廷威公司所提出的怨言。 如果不是他一家一家分析利害关系,才留住所有的客户,也没有减少公司的交易量;否则再这样下去,那还得了。 「是你在胡说八道,我以前做总经理的时候,都不会有这个问题。是你在抹黑我。」方青威开始恼羞成怒,大发脾气。 「青威,以前你拿的利润,我都不会向你要回来。不过,从现在起,我要收回你的权力。」董事长痛心地说。 「是你们的错,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文件放在哪里?是蒂丝亚,你的女儿告诉我的。」方青威看著四周围的人,心里不断计算著,他一定会报仇的。 「蒂丝亚。」董事长不敢相信他的话,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没错,就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做的好事。」 「好了,你该出去了。」曼特斯示意亦帆把方青威赶出去。 方青威于是大笑著走出去,同时也使所有的人对他失望透顶。 「你们出去吧,让我冷静一下。」董事长突然之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人也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无力再说话。 第九章 「你那么紧急叫我出来做什么?」蒂丝亚正在高兴著段裳意和曼特斯分开时,就被方青威一通电话叫出来。看他一身狼狈样,她根本不想理他。 「你不用高兴得太早,我只是暂时让他们分开而巳,想要他们完全分手,你还得听我的。」方青威利用他最后一著棋子,如果没有她,那他以后的生活就不要过了。 「什么办法?」蒂丝亚仍是狠毒的想拆散曼特斯和段裳意。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 晚上,正当大家在庆祝真相大白时,曼特斯的手机响了。 「曼特斯。」他接起手机,听了几句后,蹙起眉头。「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段裳意看他的表情有点怪,关心地问。 「董事长说蒂丝亚被绑架了。」严肃的口气显示出事情的严重性。 「那该怎么办?」亦帆和水云互看一眼。 「我要马上过去。」曼特斯站起身。 「我和你去。」段裳意也站起来。 「走吧。」曼特斯拉著段裳意就走了。 「我们等你们的消息,小心点。」亦帆目送他们离开。 **** 廷威董事长的大宅内,到处充满慌乱和著急的气氛,每个人来来去去,像只无头的苍蝇。 「曼特斯,你来了。」董事长心慌地走向曼特斯。 「董事长,歹徒有没有说什么?」 「是青威做的,他要一千万美金的现金,要你去送。」 「曼特斯,很危险。」段裳意拉紧他的手。 「地点在哪里?」曼特斯给段裳意一个微笑,要她别担心。 「再兴废弃车场。」 「好,我去救蒂丝亚。」曼特斯决定去救蒂丝亚。 「钱我准备好了,但你要小心一点。」董事长指著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大袋子。 「我跟你去。」段裳意坚持,她怕曼特斯会有意外。 「不行,太危险了。」曼特斯不答应。 「你要有人支援你才行,万一方青威使诈怎么办?」段裳意还是不放心。 「段秘书,你……」董事长不禁佩服段裳意的勇气。 「我真的没关系。」 「不行,我还是不答应,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董事长,我先去救蒂丝亚。」曼特斯拿了钱就往外面走。 段裳意心想,你不让我跟,我偏要跟。 「董事长,你待在家里,很快就有消息了。」段裳意跟在曼特斯身后离去。 **** 再兴废铁处理场-- 「方青威,你在哪里?我拿赎金来了,你快放了蒂丝亚。」曼特斯向四周大喊著。 「方青威。」 突然,场内一片明亮,曼特斯的眼睛差点睁不开。 「把钱放在地上。」一道声音由扩音器里传出来。 「蒂丝亚呢?我要看见她。」 「谅你也不敢耍花样,看清楚,她在你的前面。」 一道大灯倏地出现在前面,就看到蒂丝亚被绑在汽车旁的椅子上,嘴被布绑上。 蒂丝亚摇著头,示意曼特斯不要过来。 跟在曼特斯身后的段裳意,悄悄由后面绕到蒂丝亚的身后,企图营救她。 「你到底想怎样?」曼特斯特意拖延时间,因为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报警。 「废话少说,把钱放在地上。」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窃取公司的机密?」这一点是曼特斯搞不懂的地方。 在一旁的段裳意简直想冲过去打曼特斯,讲那些什么废话,还不赶紧救人。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今天属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还需要处心积虑的计算这一切吗?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方青威愤恨的话一出,夹带著大量的怨气。 此时,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该死的你,竟然敢报警。」方青威抓狂了。 「你到底在哪里?」曼特斯环顾四周,但没有看到人影。 段裳意把蒂丝亚的绳子解开。 蒂丝亚立即向她说:「表哥在那一辆红色的车子里。」 段裳意也看到那辆距曼特斯不到五十公尺的车子。 她远远地喊著:「方青威在那辆红色的车子里。」她跑向前要阻止他,可惜太远了,曼特斯听不到。 「我在地狱等你!」方青威发动车子,把车子的大灯猛然照向曼特斯。 这个动作令曼特斯非常不舒眼,极力想用手遮住光线,看清楚他的方位。 「不要啊,曼特斯快跑。」段裳意往前跑去。 警察这时也冲了进来,纷纷向方青威开枪。 此时,陷入疯狂的方青威猛踩油门,打算要把曼特斯撞死。 「不!」段裳意尖叫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车子撞上曼特斯。 曼特斯被车子撞到一旁的洗车废弃海绵上,但由于撞击力太大,令他涌出大量鲜血。 「曼特斯、曼特斯……」段裳意跑到他身边,不敢碰触他,只能蹲下来抚著他苍白的脸颊。 「小意,你怎么来了?」曼特斯说话有气无力。 「你不要说话,你等著,警察来了,他们马上送你去医院。」段裳意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抽噎地说。 「不要哭,小意,我没事。」曼特斯每说一个字就吐一口血。 「不要再说了。」段裳意捂住他的嘴,想要阻止血继续流出来。 「小意。」曼特斯抓住段裳意的手,眼前被一片黑暗所取代,脑中开始闪过被他遗忘了的片段。 「快叫救护车,快点。」段裳意嘶吼著。 她一直跟在他身旁,直至医院。 **** 「裳意妹子,不要哭了,医师已经在尽力救治了。」闻讯赶来医院的亦帆和水云,纷纷劝著从一开始就哭个不停的段裳意。 「段姐,方青威已经被警方当场击毙。你不要再哭了。」水云搂著段裳意安慰著。 「段秘书,谢谢你帮我把女儿救回来。」董事长和蒂丝亚也来到医院。 蒂丝亚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毕竟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有一半是她的责任。 「没用的,段姐还是哭个不停。」水云看著他们,不屑地瞪著蒂丝亚。 段裳意一句话也不说,迳自流著泪。她在心中暗自祈祷著,希望老天不要夺走曼特斯的生命;她愿意用她的命来换,只求上天不要带走他。 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 「医生出来了。」亦帆趋上前,问著医生有关曼特斯的情况。 水云扶著段裳意站起来,也向前聆听医生的说明。 「幸好病人用袋子挡在胸前,而背后又是撞到海绵,所以重要的器官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失血过多,可能需要休养好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你们只要好好照顾他就可以了。」医生说完便离去。 「谢谢医生。」听完医生的话,段裳意一时之间整个身体软了下来,而脚霎时支撑不住她身体的重量而往后倒下。 「小心,段姐。」水云急忙扶紧段裳意。 「我没事。」 不久,曼特斯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送到加护病房。 大家尾随著曼特斯到病房,直到护士帮病人安置好离去。 「你们只要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就好,而且病人的身上有伤口,麻烦来探病的人都要穿上防菌衣,以防感染。」 「谢谢护士小姐。」亦帆送走护士,示意大家可以离开了。 「段姐,不要太伤心,我明天再来看你。」水云拿起防菌衣帮段裳意穿上,随即和亦帆离去。 「段秘书,有任何事你可以直接通知院长,我已经跟院长联络好,一定给曼特斯最好的照顾。」蒂丝亚扶著父亲,看段裳意没有什么反应,他们也跟著离开了。 坐在病床旁的段裳意,两眼直视著曼特斯苍白的脸庞,怕一个闪神,他就消失不见了。 **** 接下来几天,曼特斯依然没有清醒,而段裳意的身体则是日渐虚弱消瘦。连巡房的医生都警告她要注意身体,否则病人还没清醒,她就累倒了。 亦帆和水云两人看了她也是直担心,生怕如果曼特斯还不醒来,段裳意就是?著倒下的那个人。 蒂丝亚也送来许多补品和水果,段裳意几乎都原封不动的放著,整天只是照顾著曼特斯,希望他能快点醒来。 在经过了几天的观察后,医生说了,曼特斯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可能是有撞击到头部,才会到现在还没醒来。 现在,大家等待的就是,曼特斯能不能赶快清醒。 **** 深夜,依旧是段裳意陪伴在曼特斯身边。 就在她快要入睡时,她感觉到曼特斯的手动了一下,她抬起头,就看到曼特斯睁开眼看著她。 「曼特斯。」她抿抿嘴,眼泪迅速盈满她的眼眶中。 「别哭,小意。」曼特斯用手抚著段裳意的脸,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也鼓励了段裳意。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段裳意吸吸鼻子看著他。 「我很好,你看你,瘦了这么多,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曼特斯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再哭就变丑了,就没人要了。」他心疼地拥著她。 「都是你害的。」段裳意眼泪越掉越多。 「是,所以我只好负责了。」曼特斯看著她,满心不舍她的憔悴。「睡吧,我就在你身边。」他拍拍她的背,哄著她。 压力一释放,段裳意很快便坠入梦乡,让身心好好休息。 **** 隔天,大家都聚集在病房里,一方面高兴曼特斯的清醒,一方面也庆幸著段裳意不会再劳累下去了。 「曼特斯,很对不起,让你为了我受这么大的痛苦。」蒂丝亚走到病床前,看著已能坐起身的曼特斯。 曼特斯用一抹复杂的目光看著蒂丝亚。 「没关系,我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了。」 曼特斯接过段裳意递给他的水杯,头一仰将药吞下。 「以前我所做的错事,希望你能原谅。」蒂丝亚低著头,看起来满诚恳。 「所有的错事吗?」曼特斯将杯子放回段裳意的手中。 蒂丝亚抬起头看著曼特斯。「是,所有的错事。」她吐出一口气,希望曼特斯能原谅她。 「好,我原谅你,但希望你不要再向我要求履行婚约。」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蒂丝亚摇手保证著。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曼特斯看著满室的人说。 「下午我们再来看你。」亦帆站到床头说。 曼特斯点点头。 等到大家陆陆续续走出去,段裳意收拾了一下病房,准备帮曼特斯调整床位时;曼特斯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身边。 「你不是想休息?」看到曼特斯身体渐渐好转,段裳意是最高兴的人了。现在为了他的健康,她可是每天费尽心思照顾他,削水果、买补品给他吃。 「小意。」曼特斯把她的双手拉住,上下打量她。 「干嘛这样看我,好像好久没有看过我似的?」段裳意被他打量的目光逗笑了。 「这几年委屈你了。」曼特斯开口。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段裳意心慌的看著他,心想,他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我没事,你看,你都瘦了。」 「我本来就这样了,只是最近精神比较不好。你才是病人,不担心自己,倒担心起别人来了。」 「我回来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对啊,从现在开始,将你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段裳意帮他理理身上的绷带。 他将段裳意拥在胸前,反倒是段裳意怕挤痛他的伤口,所以不敢太用力靠著他。 「我是琋玡,你的琋玡,最爱你的琋玡。」琋玡靠在她的耳旁说。 段裳意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整个人愣在他的怀里。然而,在她耳边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实,曼特斯该不会是在骗她的吧? 「五年前,我在美国时,因为遇到了意外,没有办法赶回来,让你失望了。这五年来,虽然我失去了记忆,忘了你,在外国寂寞地过了五年;回国后,感谢老天重新给我机会,让我想起了你,我最宝贝的小意。」琋玡拥紧她,述说著他对她的情意。 复杂的情绪袭上了段裳意的心头,眼泪也不禁湿了双眼。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轻易就占据了我的心。我所想的、所看的、所念的,从以前就没有变过,一直都是你;小意,对不起,让你等我等了那么久。我所遗漏的这五年,我一定会用时间补偿你;我爱你,我好想把你融入我的身体里面,让你我不再分离。」琋玡将脸埋入她的秀发中,汲取她的味道,想把她全身上下的气味都记住。 泪珠轻轻地由段裳意的眼中掉下来,苦等了五年,终于让她吩到这份喜悦。霎时,一种幸福的感觉从她身体的深处蔓延开来;这种感觉,一生拥有一次就足够,可以持续一辈子。 「小意,原谅我。」琋玡温柔的望著她,拭去她的泪珠。 「不要,我不要原谅你,谁教你要抛弃我而去。」段裳意看著他深情的眼,如同以往一样,他轻易地攫住她的心。 「那让我补偿你,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给你。」 「不够、不够、不够。」段裳意摇著头。 「那就永远、永远。」 「你说的,永远要疼我哟。」 「嗯,我会永远疼你。」轻勾起她的下巴,琋玡给她一个深深的吻,似立誓般的吻,也是永恒的保证。 原来,琋玡被方青威开车撞到后,因为受到的撞击力人大,所以在他晕倒之前,他脑中闪过的一些片段,就是他五年前所遗失的记忆。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不过他并不想再论前因后果;毕竟事过境迁,只要他的小意还陪伴在他身旁就好,他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再说,他能完成学业,也要归功于廷威董事长的帮忙,也许当时他们真的有意隐瞒事实,但蒂丝亚也知道错了,就让一切都过去了。 **** 琋玡的身体就在大家的关怀下及段裳意的细心照料下,快速地恢复。今天他终于可以出院了,段裳意帮他办好出院手续,开著车送他回家。 「小意,你真的忍心放我一个人在家?」琋玡在车上佯装楚楚可怜状以争取段裳意的同情。 「你身体都好了,难不成还想继续住院啊?」段裳意好气又好笑地回答。 「我还是病人,你不可以这么狠心。」 「别说了,你家到了,下车吧。」段裳意帮他拿了行李下车。 到了家里,段裳意先帮他大略整理一下房子,反倒是琋玡优闲地坐在沙发上,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琋玡,我有买了一些菜、水果,要吃的时候自己煮,不然叫外送也可以。」段裳意梭巡著冰箱,看有没有缺什么东西没买的。 「我不会煮饭,也不会打电话叫外送。」琋玡依旧撒娇地说著。 「那就出去买。」段裳意当他是小孩般的哄道。 「我的脚还没有完全复元,走不了太远的路。」 「那你是想饿死自己啊。」段裳意没好气地蹲在他身前。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可以煮,那就省事多了。」反正他打定主意要赖著她。 「我会每天来看你。」 「你不在,我就不保证我的伤口会恢复,也不保证一天会吃三餐。」 「不然,你想怎么样?」拿他没辙,段裳意干脆问他。 「带我去住你家,既省事又方便。」这就是他打的主意。 到底是省谁的事,又方便到谁,明明就是在占便宜。 「不行,我住的地方太小,又只有一个房间,你去了要睡在哪里?」段裳意才不让他得逞。 「那你就不要管我。」琋玡摆明吃定她了。 天哪,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可是她又拿他没办法,能怎么办呢? **** 琋玡终于达成他的目的,现在他已安安稳稳、舒舒适适地坐在段裳意家中的沙发上,而段裳意只好再帮他张罗一些日常用品。 「小意,吃饭啰!」琋玡把饭菜端上桌,叫著仍忙著整理东西的段裳意。 「这些菜怎么来的?」出了房门的段裳意,傻眼的看著整桌的饭菜。 「外送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打电话叫外送?」段裳意口气不好的质问。 「呃,是放在你家的电话旁,我顺手就打了。」琋玡有点心虚。 「我从来没叫过这家的东西。」段裳意火大了,他根本是故意的。 「我是想弥补我五年来没在你身边照顾你的错,所以才会想出这招的。没想到,你根本不领情,真是伤透我的心了。」琋玡唱作俱佳地往门口跑去。 「琋玡。」看到琋玡往外跑,段裳意赶紧追上去。 还没跑到门口,段裳意反而被琋玡用力的抱住。 「你放心,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巴不得每大时时刻刻黏在你身边。」琋玡用力的将她拦腰抱起来,力气之大,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你真的很讨厌耶!」段裳意轻捶他一记。 「那你就委屈点,让我这个讨厌的人,抱你去吃饭。」琋玡将段裳意抱向饭桌,两人愉快地度过美好的午餐时光。 吃完饭,琋玡搂著段裳意坐在沙发上听著轻音乐。 「小意,晚一点我们回你家好不好?」 「你怎么突然想到?」段裳意不解。 「我看你最近都没什么精神,请怕母替你补一下,我比较放心。」 「生病的人又不是我,你操什么心,」段裳意拉著他衬衫的一角把玩。 「难道你不想回家去看看?」 「说不过你,随你啦。」 第十章 车子沿著高速公路,一路往南奔驰而下,没有被过多的车流量干扰,很快地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妈,我回来了。」段裳意打开家门。 段母惊讶地看著女儿冲进家门,心里高兴得很。 「你怎么有空回来?」 「琋玡说要回来看看你们。」段裳意指指身后的人。 「那我要赶紧去准备晚餐,老伴,出来泡茶了。」 「我去帮忙。」段裳意快乐地跟著母亲进了厨房。 「琋玡,坐啊。」段父坐在桌前,冲泡著春茶。 「谢谢伯父。」 「自己人还这么客气。」段父倒了一杯茶给琋玡。「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呢?」段父直接问道。 「其实我是回来向您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段父看著琋玡。 「让你们替我担心了五年,还让小意这么伤心,请原谅。」琋玡站起身向段父致歉。 「事情过去就算了,只要从现在开始,你好好的对待我们家意儿,我和意儿的妈就放心了。」 段父欣慰地看著琋玡,庆幸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能托付终生的人。 「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不让小意吃苦的。」琋玡保证著。 **** 饭后,琋玡看向腻在父母身旁的段裳意,就像个小孩般地撒娇,段父与段母也被逗得乐不可支。 「其实我这趟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伯父伯母说。」琋玡正襟危坐,语气非常严肃。 「什么事?」段父看著琋玡态度的转变,心里大概有个底了。 「我想早日娶小意。」 「也该是时候了。」段父看看段母。 「爸,人家还不想这么早嫁。」段裳意不想这么快就离开父母。 「你等了这么久,还不是在等这一天。」段母捏捏女儿的鼻子。 「我是在等他回来,又不是在等他娶我。」段裳意才不承认。 「你成天待在台北,也要有个人照顾你,不然我跟你妈也不放心。」段父相信琋玡是能照顾自己女儿的人。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才不需要人家照顾呢。」她不要照顾他就好了,还期望他照顾她。 「相信琋玡很乐意的。」段父向琋玡示意。 「我愿意。」琋玡高兴地赶紧出口承诺。 「你愿意,也要看本姑娘愿不愿意,大笨蛋。」段裳意跑到琋玡旁边戳了他一下,就往楼上跑。 哈哈哈,看到她害羞的模样,大伙儿笑成一团,段父段母终于放下一颗为女儿担忧的心了。 **** 琋玡很快就回到公司上班。 「小意,董事长在不在办公室?」琋玡问著段裳意。 「在,你跑到这儿来干嘛?」段裳意怀疑他放著总经理的事务不做,跑到这里来,不知有什么企图?他刚上班应该有很多公事才对。 「我有话要向董事长说。」琋玡知道董事长在里面,转身就进入办公室。 「董事长。」 「曼特斯,你的伤口恢复得如何?」董事长看到他已能上班,也满高兴的。 「已经不碍事了。」 「你这么快就到公司上班,要不要再休息一阵子?」 「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对于曼特斯,他只有感激,如果不是他,女儿也许就不能平安归来。 「这个给你。」琋玡递上一样东西。 「辞职信,你为什么要辞职?」董事长大惊。 「凌宇已经决定在台湾开设分公司,由我统筹计画,所以我无法再待在廷威了。」琋玡其实早就计画要成立分公司,现在时机刚好适合。 「我不答应,你还是留在公司帮我的忙。」他好不容替公司争取了超过往年好几倍的利润,怎么可能让他离职。董事长将辞职信还给他。 眼看辞职不成,琋玡只好说出他最不想说的话。 「我已经恢复记忆了,你可以叫我琋玡。」 「什么,你恢复记忆了。」董事长站了起来,这实在太震惊了。 「是的,在手术完后,我就恢复记忆了。」 「那……你?」董事长开始害怕。 「你放心,我不会讲出去,当年的意外只有你知、我知,没必要公诸于世。」 「那你想要怎样?」董事长霎时觉得无力。 「只要允许我辞职就好。」 「我要上哪儿找像你这么有才能的人呢?」董事长开始烦恼人事问题。 「执行经理亦帆是个不错的人才,你可以试试看。」 「那段秘书,你该不会也会将她带走吧?」董事长怕他会带走他的得力助手。 「小意的去留,我不会干涉。对了,不久后,我跟小意的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琋玡在商场待久了,也了解买卖不成情义在的道理,所以他不会对董事长过分逼迫。 听到这里,董事长在心里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我答应你辞职,你可以走了。」 「谢谢你,董事长。」 琋玡走出办公室外,看到段裳意仍忙于公事,所以他也没有刻意打扰她,先行离去了。 这期间他已和凌宇内部接洽好,很快就能成立一间分公司了。到时,他就能重新投入商场,开拓凌宇在台湾的市场。 **** 段裳意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琋玡坐在客厅看著杂志。 「听说你辞职了,你为什么要辞职?」 「过来这里。」琋玡向她伸出乎。 段裳意听话的窝到他身旁,看著他。 「这是法国新推出的婚纱,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琋玡指著杂志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段裳意把杂志合起来,认真地看著琋玡。 「再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现在,挑选婚纱才是正事,赶快看哪。」琋玡又把杂志打开。 段裳意也不想多问,反正琋玡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她才不想管那么多。 「这件如何?紫色雪纺长纱,削肩紧腰设计。」段裳意指著一件看起来高贵大方的婚纱说。 「不可以,你看它的背后,全是镂空的;让你穿这么暴露,我不答应。」 「你怎么那么老古板,当新娘当然要漂漂亮亮的,一生才只有一次耶。」 「这件红色多层薄纱好了,看起来不错。」琋玡指著另一件说。 「红色那么俗气,我不要。而且这种天气,你叫我穿那么多层,你想热死我啊。」段裳意不敢苟同他的眼光。「这件如何?」她指著一件鹅黄曳地薄纱,点缀著颗颗珍珠,看起满亮眼的。 「不行,前面几乎只是薄纱而已,只有把重点部位遮起来。」 「你真的很多意见耶。」段裳意受不了他的保守,她偏要选一件能展露出她的身材的衣服。 「再挑看看。」 接下来挑选婚礼用品,两人的意见也是时有左右,就这样吵来吵去,婚礼的日子渐渐的逼近。 **** 今天是个小周末,过了中午,琋玡要求段裳意请假,说要带她去看东西。以她任职这么多年,还没有在上班时间请过假的记录。害她向董事长请假时,挺不好意思的;还好董事长能体谅她,特地准她一下午的假,否则她要怎么向董事长交代。 出了大楼,琋玡就倚在他那辆黑色房车旁等待著。 段裳意快步走向他。「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跟我来就知道了。」琋玡帮她开了车门,让她上车。 「鬼鬼祟祟的。」段裳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买了一件衣服给你,你去试穿看看。」琋玡停在一间精品店面前,和段裳意一起下车。 「你特地要我请假,不是要我来试穿衣服吧?」段裳意觉得他有点夸张。 「你先穿穿看,待会儿还要去一个地方。」 他们两人走进店里,店员立刻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小姐,这是你的衣服。」店员将衣服递给段裳意。 「去换换看。」 段裳意进入试衣问,摊开衣服,竟是一袭浅靛紫色的连身礼服;当她拉上隐形的拉链时,呈现在试衣间镜中的是一位高贵俏丽的可人儿,完美衬托出她的窈窕身材。礼服的裙摆略带飘逸感,走动时,会有小幅度的摆荡,显出她的轻盈;领子半高贴住她的颈子,显出她修长白皙的颈子。 她走出试衣间,发现到琋玡也换了一件深色西装。 「小意,这件衣服果然适合你,如果再搭上这件饰品就更完美了。」琋玡拿出一个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条水滴型钻石项炼,戴在她身上,透过衣服上的色彩,折射出深蓝的光彩。 段裳意低头看了看钻石,不知他何时去买了这么一条项炼。 「快点,我们在赶时间。」琋玡拉著她就往外走。 段裳意往后面直看,心想,不用付钱吗?但每个店员部微笑著送他们走,好像不要紧似的。 琋玡带著她上了车后,车子往市区最昂贵的地段而去。能在这个地段成立公司的人,几乎都是能影响全东南亚经济的企业家;就连廷威企业也只能在此租一个楼层,召开商业会议时使用。 **** 琋玡把车停在路旁,带著段裳意往前走。 「琋玡,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段裳意禁不住好奇的开口问他。 「我带你来参加我的公司开幕典礼。」 「你的公司!」段裳意惊讶,什么时候他开了公司,她怎么不知道? 「就在前面。」 前面有一个地方围著不少人,旁边放著鞭炮,气氛很热闹。 「今天欢迎各位拨空来参加凌宇在台湾分公司开幕典礼,现在让我们来欢迎公司的负责人--曼特斯先生和他的未婚妻段裳意小姐。」主持人向后一比,众人自动让出条路。 「谢谢你。」琋玡拍拍身旁同伴的肩,凌宇幕后的股东今天全出席了。 「时间已到,我们剪彩吧。」 旁边的人递上剪刀,每个人拿了一把,琋玡也递给了段裳意一把。开幕典礼就在大家的祝贺声中,画下完美的句点。 「小意,这些人都是我在国外的好友,也是凌宇的幕后股东。」 「曼特斯,你不够意思喔,一回国就找到美娇娘,什么时候帮我也介绍一个啊。」同伴调侃道。 「别这么说,到时还要请你们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那有什么问题。对了,去参观公司内部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小意,我们进去吹冷气,外面让他们负责就好。」 段裳意和琋玡进入公司,一层一层地看著;段裳意觉得自己实在太低估琋玡的能耐,今天才会被他的举动吓到。看著员工一个个专心地工作,段裳意打从心里佩服琋玡;这一整栋十几楼的办公室,竟然会是琋玡负责的公司。看样子,他的工作能力不只有之前她所见识到的那样而已。 「怎么了,不开心?」琋玡看段裳意都不说话,怕她生气,赶紧带她到公司内的咖啡吧休息。 「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段裳意难免有点怨怼。 「对不起,我想等新公司筹备告一段落再说,省得你为我操心。」琋玡将一杯热咖啡端给她。 「不过,你也真行,能开这么大的一间公司。」段裳意心里还是很高兴。 「凌宇的梦想就是在世界各地开分公司,所以,今天他们比我还高兴呢!」 忙完分公司的事,接下来就轮到他们的婚礼了。 **** 琋玡已经在台北市郊买了一栋别墅作为他们的新居,而将之前廷威董事长送给他的公寓归还回去。 婚礼布置的会场选在这栋新别墅内,所以他每天都会派人整修屋前的空地、买新家具、整理每个房间。 段裳意则是忙著添购结婚当天要用的东西。 「段姐,你确定要这样做?」水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没错,记得那天一定要带来喔,不然你就完蛋了。」段裳意威胁著水云。 「你不怕曼特斯会生气?」听说他限制满多的。 「怕什么,那天我最大。」段裳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谁教他要瞒著她那么多事情。 「好吧,不过到时出事,你要负责喔。」水云决定那天要提早落跑。 「安心啦。」段裳意挂保证地说。 新宅内布置完成,屋外欧式长桌也准备好了。所有婚礼前的准备皆已完成,现在就等著明天的婚礼了。 **** 今晚,水云带著礼服到段裳意的公寓帮她梳妆打扮,段父及段母也北上陪著女儿整夜,让段裳意的心情又是不舍、又是难过,眼泪不知流了几回。 婚礼一早,每次水云帮她把妆画好,就马上让她又哭糊掉;到最后,段裳意干脆也不补妆了,等到新郎来迎娶时再补画,省得一早就把水云的化妆品全浪费掉。 吉时终于到了,琋玡准时出现在门外,亦帆帮他发了红包,才让他顺利进门。 「段姐,不要哭了,我的化妆品所剩无几,你还要补妆呢。」水云在段裳意耳边千叮万嘱,就怕她又哭花了妆。 「水云,我忍不住嘛,下次换你,你就知道了。」段裳意想到要拜别父母,鼻子又开始酸了。 「你再哭,新郎就不要你啰,哪有脸这么花的新娘。」水云恐吓她。 「你还说。」段裳意作势要打她。 「不可以喔,新郎来了。」水云指指琋玡站的地方。 琋玡英挺的身影及充满英气的剑眉,显出他的意气风发;他捧著红玫瑰做成的捧花走进来,将捧花交给段裳意,给她一个炫目的笑容。 琋玡的眼里,心里全是段裳意美丽的倩影,她今天就像天使,穿著珍珠点缀的白纱,轻盈有如清晨采花的精灵。 段裳意看著他的笑容,直想著,他怎么可以笑得这么诱惑、这么危险。 琋玡扶起她向段父及段母拜别,并承诺会照顾她一辈子,礼车直往新居驶进。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宴会长桌上接连摆上一盘又一盘的佳肴,有欧式菜色、也有法国风味的餐点;恭贺的人群络绎不绝,使得喜筵热闹非凡。 新郎及新娘在牧师及众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完成婚礼后,琋玡将段裳意带进新居中的主卧房。 「小意,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会儿水云会来帮你换衣服,我先下去了。」琋玡亲了段裳意脸颊一下,便下楼招待客人。 等他下去后,水云就上来了。 **** 「段姐,曼特斯下去了吗?」水云偷偷摸摸地四处张望。 「早下去了,还等什么,快帮我换衣服。」段裳意站起来准备脱下白长纱。 水云打开带来的箱子,取出一件礼服来。 「段姐,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水云把礼服摊在床上。 「当然。」段裳意换上另一套新的礼服,让水云帮她整理她的发型后,立即往宴会场地而去。 首先见到段裳意的段母,张大眼睛指著她的礼服问:「意儿,你的礼服……」 「好看吧,我自己选的喔。」段裳意转了一圈。 当新娘嘛,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所以,她今晚穿了那天在杂志上看到的那件鹅黄色曳地薄纱,这件礼服同时也把她胸前的伟大全部表现出来。 「好看是好看,琋玡应该不会生气才是。」段母自我安慰著。 「小意,你下来了,去吃点东西。」琋玡拿著香槟走向爱妻,由背后看得出来她爱妻选的礼服真是好看极了,只是看起来有点眼熟。 「嗨,老公。」段裳意转过身来,看得琋玡当场傻眼。 「你竟敢给我穿这件衣服,去换掉。」琋玡生气地说。 「啊,我肚子好饿,先等我解饥再说。」段裳意当作没听到他的话,迳自走向餐桌。 「水云,你竟敢让裳意妹子穿上那种礼服。」亦帆也不敢相信的说。 「不是我,不是我,是段姐自己决定的,我是无辜的。」水云赶忙澄清。 「你看曼特斯生气的样子,你最好祈祷没事。」 「又不干我的事。」水云也很无奈。 看著段裳意快乐地进食,琋玡阴郁地瞪著她,尤其每个和他打招呼的人,都被他的表情吓到。 「亲爱的老公,来,吃一个,不要饿坏了。」段裳意将佳肴送到他的面前。 「你到底要不要换衣服?」琋玡压抑住飙涨的怒气。 「好啊,等我吃饱。」段裳意依然故我地吃著。 **** 喜筵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客人一一要离开了。 「好了,我去换衣服。」段裳意拉著水云就要上楼。 琋玡看她上楼,心情才稍稍平抚,漫不经心的吃著点心。 到了房间,段裳意赶紧脱下礼服。 「快快,水云,拿另一套给我。」 「段姐,你确定要穿这一套?」水云迟疑著。 「当然,否则你有别套吗?」 唉!水云叹口气,虽然今天的食物不错,看来她是无法一一品尝了。 段裳意换上另一套新的礼服,和水云下楼送客。 琋玡看到段裳意下来,迎上前去,牵著她到宴场门口分发喜糖。 「这一套比上一套好看多了。」 「真的吗?」段裳意偷笑著。 「我去拿糖果,你在这里等著。」琋玡转身去拿糖果,越想越奇怪,那套紫色礼服他也好像在哪里看过,怎么有一股熟悉感? 拿了糖果,当他看向段裳意时,眼睛快喷火了;她、她竟穿那件镂空的礼服。水云呢?他要宰了她。 看到亦帆走了过来,琋玡向他问起水云的行踪。 「水云刚才告诉我,她有要事先走了。怎么,有事吗?」亦帆不解琋玡为什么一副想拆了水云的神情,顺著他的目光,他看到段裳意的那一套礼服,他才了然于心。哦,原来是这样。 气死他了,他的小意,竟敢这么大胆,看来他不好好教训她不行。 **** 看著琋玡像只喷火龙走过来,段裳意笑得更灿烂。 琋玡霸道的用手环著她的背后。 该死,她竟然还把头发绾起来,整个玉脂般的雪背被人一览无遗,一只手根本挡不了多少。 「你完蛋了,等一下看我怎么好好修理你!」琋玡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著。 旁人看著他们的动作,把这当成是两人感情特好的证明。 「今天我是新娘子,我最大,你不可以动我。」段裳意有恃无恐的说。 「是吗?」琋玡奸笑著。 他的笑容看得段裳意背脊不由得一阵发凉。 等到送完了所有的客人,琋玡和段裳意才在门口送段父及段母。 「琋玡,女儿交给你,你要好好疼她。」段母交代著。 「我会的!」琋玡邪恶的手指,缓缓绕著段裳意的雪背移动。 段裳意则是浑身开始战栗,不禁后悔穿错衣服了。 「那我们先走了。」话落,段父的车子驶离别墅。 「喂,爸、妈。」段裳意忍不住呼唤道。 「现在想要搬救兵太晚了,宝贝老婆。」琋玡揽腰抱起她往屋内走。 「我今天可是新娘子,你不可以凶我。」 「我知道你今天是新娘子,所以我不会凶你。」琋玡打开房门,把段裳意放到床上。 「你知道我最大就好了。」段裳意看著他危险的眼神,始终不敢放心。 「你也会怕啊,新娘子。可惜你忘了一点,今天我是新郎,和你一样大。」说完琋玡就扑上她,要好好安慰今晚他饱受折磨的心灵。 「哇……」这可是段裳意始料未及的结果啊!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