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Hermes的魔鬼》 楔子 美国 旧金山 啪! 好大的一声响,引起了餐厅客人们的瞩目,原本的谈话声都跟着停下。 这里毕竟是有名的三星级法式餐厅,来这里的人,无非就是要求个浪漫,但呼巴掌这种暴力举动,可一点都不浪漫。 「你太过分了!裘德。」巴掌声后,是女影星洛丽雅尖锐高昂的控诉声。 「这是我的原则。」被她打的男人,有副低沉性感的好嗓子、俊美的五官,一身hermes特别订制的昂贵手工西装,衬得他更加挺拔、高大。 即使那张脸上此刻有着五指红印,但他那双迷人的蓝眸扫过其它客人时,依然让许多女客人不小心发出叹息声。 天……好迷人的俊眸啊! 「什么鬼原则?好……我有养狗没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但这只是第二次约会而已,你说我脏是什么意思?」洛丽雅不顾形象,气呼呼的大吼。 裘德一挑眉,扯了下嘴角,「因为……妳身上有狗毛。」 「只是根狗毛而已。」洛丽雅的纤纤玉指捏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东西。 那迷人的蓝眸一沉,「洛丽雅,我很遗憾的要跟妳说再见。再见了!」说完话,裘德转身就走。 餐厅里几乎所有女客人的眼神都追随着他离开。 「那是裘德耶!难得看到他对女人这么冷酷。」有张都是女客人坐着的桌子,传出了谈话声。 「没办法,这韩特家族最帅的单身汉讨厌动物是有名的啊!狗毛没清干净,是那女人活该。啊……抱歉!」说到这,那女人看向同桌的一个东方女郎,「白医生,我忘了妳的工作了!但妳也会觉得裘德很迷人,对吧?」 职业是兽医的白以芯扯了下嘴角,晶亮黑眸不屑一瞇,「我对这种差劲的男人没兴趣。」 快走到门口的裘德脚步一顿。刚那批评是他听错了吗?竟然有女人会讨厌他? 他回眸望向那张都是女人的桌子,一双似火般晶灿的黑亮圆眸,噙着冷冷的不屑望着他,两秒后,那长相甜美的东方女郎又轻蔑的撇开眼。 裘德一震,骨子里天生的雄性征服性格被那一眼激发了出来。 他很想上前认识一下那个显然根本不认识他,却对他妄下断论的东方女郎,但可惜他不想被洛丽雅缠住,所以只好跟门仆拿过大衣,举步离开。 不过,那张俏丽又神情不屑的脸蛋,他深深记住了。 要是再有一次机会见到她,他想,他会让她好好的认识他,并让她收回方才那批评他差劲的话。 第一章 「恭喜开张!」 「恭喜妳!白医师。」 「恭喜恭喜!以芯。」 「谢谢……谢谢大家。」白以芯笑弯了一双湛黑的亮眸。 她穿着白袍,拿着香槟酒杯,头上顶着一双大兔子耳朵,四处跟前来参加她兽医院开幕派对的人还有宠物们道谢。 她今年二十八岁,十年前来到美国念书后,从此就在美国落地生根。 去年毕业后,她决定要来多雾的旧金山开业,而现在,这家位在旧金山东区华人城里的「宝贝宠物医院」,就是她的心血结晶,也是她对自己能独立自主的承诺与证明。 「恭喜妳啊!终于开业了。」 「是啊!以后我不用去白人医院受气了。」在一片恭贺声中,有个人突然用中文跟她说。 她眨眨眼,用中文回答:「还好动物不分人种跟语言,不是吗?」 「是……」 那个人的是字才说出口,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好大的撞击声。 「啊!我的宝贝……」一个站在门口的女客人紧接着尖叫,「救命啊!」 白以芯见状,立刻冲向外面。 外头,一只没有系狗炼的狗就这样躺在路中间,而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则停在牠旁边不远处,有点狼狈的一半在人行道上,一半在车道上。 「可恶!这狗干嘛不绑好?」劳斯莱斯轿车的司机忍不住冲下车来大骂。 白以芯一瞇眼,决定先冲到狗旁边。救狗重要,要吵架,等等再来。 不料,就在她弯腰查看狗儿的伤势跟反应时,劳斯莱斯的后座车窗被人摇了下来。 「这东西多少钱?」有个似曾相识的低嗓,带着点不耐问道。 「东西?」 这说词让白以芯怒火顿时高涨,她猛然抬头,瞪向后座的男人,「这是一条生命!」 「生命是有价钱的,我还要赶飞机……」坐在后座的裘德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时,却意外的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容。 「是妳!」不到一秒,裘德就发现她是前不久在餐厅里批评过他的东方女郎。 白以芯瞇眼瞪向他,背着光,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隐约能看到一个几乎完美的轮廓,还有一双在暗影中闪闪发光,如海一般湛蓝的眸。 「我绝对不认识你这种混蛋。」 白以芯一说完,不管那双蓝眸中闪过的讶异,就抱起那只动也不动的狗,起身往兽医院里走。 她迎面碰到已经泪眼汪汪的狗主人玛莉,连忙安慰她:「玛莉,牠应该没事,只是受到惊吓,脚骨折了而已。」 「啊?是裘德.z.韩特。」 不料,玛莉却大睁泪眼看着她身后,一脸惊喜的表情。 白以芯皱起眉头,「裘德?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真的是他啊!玛莉,妳有机会了。是裘德的车撞到妳的狗啊!」一旁某个女客人连忙这样跟玛莉说。 而白以芯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有不少女客人都发出了充满迷恋的叹息声。 这景象好像似曾相识……顿时,她想起了餐厅中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没像其它人一样挤向门口,只是直直地走向后面的诊疗室。 对她来说,这只狗现在的状况比什么都重要! 「我很抱歉撞到妳的狗。」 「啊……我的狗……韩特先生……我……」 「我很愿意赔偿妳,这是我的电话……」 在白以芯关上诊疗室的门后,就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当她把狗放上诊疗台,正要走到柜子旁拿器具时,却隔着两层玻璃,看到了那个容貌俊美的男人,正站在车旁对着玛莉微笑,同时递给她一迭钞票。 而玛莉正痴痴傻笑地看着他,像是那笔钞票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她瞇了下眼,瞪向裘德。真是个恶心、虚伪的家伙! 突然,她看到那双蓝眸正好越过众人,对在屋子里的她露出挑衅的眼神。 她愣了下,接着,就看到他用手摆出了钱的意思,然后指向她。 那东西就是有价钱的!她知道这是他的意思。 哼!烂人一个。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个星期后,玛莉的狗被带回来检查伤势时,白以芯又听到玛莉在诊疗室外大哭特哭。 「好了,玛莉,不要哭了……裘德.z.韩特,就是个讨厌动物的人啊!」 「我知道,可是我身上没有狗味,没有啊……他怎么能用这个来当成拒绝我的借口?他的司机撞到我的狗耶!」 白以芯在心中无奈一叹。 其实撇开那个长相帅气的家伙对动物的偏见不谈,说真的,有这么多的女人想缠上他,他还真可怜。 「对不对?白医生,妳帮我评个理,他撞到我的狗,请我吃顿饭、约个会也是应该的。」 「玛莉,我想小杰没事。」 白以芯很想提醒玛莉说她已经拿过钱了,但是她清楚自己只是个兽医。 「是吗?谢谢妳……对了,白医师,我想请妳帮个忙。」 「嗯?」 看向玛莉那双水汪汪的褐色眼睛,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希望妳帮我打电话去跟裘德.z.韩特说一声。」 「说什么?」 「就说我因为狗受伤而有精神忧郁的倾向,他应该请我吃顿饭来跟我抱歉。」 「这……」白以芯一脸为难。 「医生,妳一定要帮我,不然到时候若是我告他的话,妳得上证人席帮我作证,不是更麻烦吗?」 「呃……」 听到玛莉这样说,白以芯只觉得无奈万分。 她了解美国人凡事都要算清楚,算不清楚就上法庭的个性,但只是为了跟一个帅哥约会就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白医生,妳不会希望我连妳一起告吧?」 「告我?」她瞪着玛莉,一脸莫名其妙。 「是啊!那天就是因为妳的自动门没关好,我的狗才会跑出去的。」玛莉微笑,心想,有个律师老爸还真方便。 「玛莉,妳没……没拴好狗炼。」她不想说的,可是她不得不提醒,那天狗会被撞,真的是狗主的疏失。 「白医师……好啦……」玛莉突然笑得很撒娇,「拜托妳嘛!帮我打这个电话,我一定要跟他约一次会,我已经跟我的同学说好了,开学时我会拿着跟裘德的合照回去,我不能失信啊!」 白以芯望着玛莉那张娇俏脸庞,只能在心中轻轻一叹,「好吧!我打就是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傍晚,裘德步出旧金山分公司的办公室,终于肯接见那个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下午的白小姐。 他知道她,也记得她。 那张甜美小脸蛋上的神情有丝紧张,像很不甘愿似的,跟前两次在她脸上看到的那种鄙视神情截然不同。 「白以芯,真是惊喜啊!」 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她,白以芯一愣,勉强的牵起嘴角,从那张已经被她坐热的沙发上起身,「抱歉在百忙中打扰你。」 她伸出手,礼貌的想跟他相握,不料他却只是看着她的手。 她微笑,「没有狗毛,或任何动物毛,我洗过了。」 「是吗?抱歉,我对那些东西有点过敏。」裘德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令她的心跳莫名的乱了拍。 她故作镇静的抽回手,「我能体谅你的动物恐惧症。」 「不是恐惧,是厌恶。妳来找我是为了嘲笑我吗?」 「当然不是,韩特先生,我是有事想拜托你。」看着裘德.z.韩特俊美的脸上漾出的微笑,白以芯只觉得头痛。 但是她的诊所刚开幕,实在不想惹事,更不想被玛莉的律师老爸乱告,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来找裘德。 「是吗?有什么大事,会让妳这医师……或者,我该说是动物技师,亲自出马呢?」 他做个手势,请她跟着走进一旁的秘书接待室。 「技师?」她皱眉。 「是啊!修东西的不都叫技师吗?」 听到裘德那低嗓带着明显的嘲弄,白以芯忍不住瞇起眼瞪着他。 「我是兽医,动物的医生,我医治动物,不修理动物。」 「好,然后呢?咖啡?」他替秘书问。 「然后?我喝水就好,谢谢。」她礼貌的对一旁的秘书微笑,然后又看向裘德,微笑消失。 「好,继续说,妳来找我做什么?我以为妳很讨厌我这个人呢!」 「我来这找你……」白以芯深吸口气,「是因为你不肯接我的电话。」 裘德的蓝眸里漾出浅浅的笑意,「我没不肯接,是我的秘书会帮我挡掉不必要的电话。」 才怪!他就是对她有点好奇,才要她亲自来一趟。 「是吗?」 白以芯怀疑的看着他,这家伙迷人的笑怎么看都很像有阴谋。但此刻她无暇计较,只想赶快完成任务。 「好……不管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玛莉.洛克菲勒小姐,因为上次的撞狗事件,她似乎有点忧郁倾向,因为这也会影响到宠物的状况,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她停顿了下,深吸口气,「约个时间地点,跟她好好的谈一谈。」 「约个时间地点,跟她好好的谈一谈?」裘德一挑眉,「妳说错了,妳其实是希望我跟她去约会吃顿饭,对吧?」 白以芯一愣,神情难堪,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看破她的企图。 看她愣在原地,他又笑,「要我答应可以。」 「但是?」她知道还有下文。 「但是妳得先答应找个地方跟我谈谈,我就答应去请那个小玛莉吃顿饭。」他边说边走到她身旁。 「跟你约会?」黑眸陡然大睁。她作梦都没想到,他竟然想跟她约会! 「没错!约会。」 他迷人的微笑再起,让她的心不期然的又怦跳了两下,喉咙有点哽住。她逼自己深呼吸了两次,才终于能开口:「请问……我是说,你讨厌动物,而我是个兽医,你……怎么说……根本不该想跟我约会的。」 「对!没错。」他坦然点头。 白以芯一瞇眼,这家伙诚实得叫人生气。 「那为什么……」 「因为我不认为世界上有女人讨厌我。」他缓缓倾身,靠近她,那性感迷人的男性气息顿时笼罩住她。 他没忘记这张甜美的脸蛋,更没忘记她对他的偏见,一次约会应该有助于让她消除之前的偏见吧! 「而现在……」他轻轻的勾起她的下巴,迷人蓝眸缓缓逼近,「我要妳喜欢我,因为我不喜欢被女人讨厌的感觉,而……谁知道,也许,我会真的喜欢上妳,白以芯,让我们抛开那些惹人厌的东西吧!」 「嗯?」 看着那双迷蒙的黑眸,还有那张樱桃小嘴,裘德得意的想,看来,这个讨厌他的甜美小兽医,也很快的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就让我们共度一个迷人的夜晚吧!」 眼看着那张甜美娇润的红唇越来越近,他几乎就要吻到时……猛地,一股伴随着烟雾的恶臭扑鼻而来。 裘德骇得连退好几步,看着她手中那罐小小的喷雾剂。「╳的,这是什么味道?」 「防狼喷剂。」 白以芯瞇眼冷笑。这是最差劲也最烂的一招了,非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使出来。 「防狼?这味道……恶……」 「没错!谁叫你不怀好意。而且我很高兴的告诉你,这味道起码七天不会散,因为这是我自制的臭鼬牌防狼喷剂。」 「臭鼬?妳把那种东西的恶心味道喷到我身上?」裘德不敢相信的怒咆。 「要是你不接近我,我也没机会拿它喷你。」她微笑的说。 「妳……」裘德气到说不出话来。是他太轻忽这个小女人了! 「所以,如果你答应跟玛莉约会,我就会给你可以瞬间洗掉这味道的自制肥皂。」 裘德瞇眼怒瞪着她。该死的,他刚真以为她被他迷住了,也以为自己能尝一下她的味道,但没想到她却做出这种事,这该死的小兽医! 「怎样?」 「肥皂拿来。」身上有这种味道,他哪里也别想去,这几天要跟大客户签约,他该死的只能接受她这威胁。 「那太好了,你先打电话给小玛莉,等我接到小玛莉的电话,我就会把肥皂寄给你,不到一小时,我保证。」她边说,边走向接待室门口,然后看到端着饮料,一脸惊慌的秘书。 「如果妳不是用呕吐法减肥的话,我建议妳这一小时先别靠近你老板,诚心建议。掰掰。」一说完,她跟着就跑向电梯去。 「该死!」 当她听到裘德的怒咆声在后方响起时,忍不住对着电梯里的监视器一吐舌头。 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四个月后的某个清晨,裘德接到了老奶奶朱瑭的电话。 「妳说什么?奶奶,要我帮妳养那几只鸟?」 「没错!我要出海逛一趟,所以你得回来,帮我把糖糖跟武将四兄弟带过去。」朱瑭说。 她那几只宝贝鸟儿向来怕生,所以一定得是熟人带牠们一起去纽约。 她知道裘德不喜欢动物,但偏偏现在劳伦斯人不在美国,所以她能放心寄放,而鸟儿们也认识的熟人,只有裘德了。 「我真的没空,奶奶,妳装箱寄来吧!要煮熟也可以。」 叫他喂养那几只鸟就很过分了,还要他亲自跑回旧金山接牠们?想都别想! 「装箱煮熟?你太狠了,糖糖跟武将四兄弟跟你相处这么久了啊……」 「我了不起就是喂牠们吃东西,除此之外,什么都别想叫我做。奶奶,要的话妳就亲自把牠们送来,我会吩咐人把楼上的温室改一下,让牠们住。」 裘德边说边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卧室的窗户旁边。 他住在地底下……严格说来,这是在一大栋豪宅的地底下,一个奢华又充满高科技的地方,当然,那里还有他最爱的游泳池,以及各种健身器材。 至于楼上的豪宅?那是有需要时用的,例如招待女人、开派对,或是家人来访时。 「楼上的温室?我的天,你还是待在地下那个洞穴里?」朱瑭的声音听来很不以为然。 「奶奶,就这样,妳找不到人送来我就不养了。我要去忙了……」他不想又听到奶奶的批评。 「等一下,我想到了,对了,我记得白医师好像要去纽约开会,也许我可以请她帮忙带鸟儿们过去。」 「白医师?」裘德一皱眉,一个甜美又可恨的脸蛋突然在他眼前冒出来。 旧金山姓白的兽医……该不会这么巧吧? 「没错!她叫白以芯,大多数旧金山华人城有养宠物的人都认识她,这几只鸟也算能接受她……嗯,也许我能顺便叫她帮个忙,送牠们过去你那里。」 「白以芯!?」那时的惨痛回忆跟着这名字涌上心头。 那时他忙于工作,没机会去找她算帐,而既然现在有这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 「奶奶,那就请她送吧!看要出多少才能叫她送来,我帮你出。」 「是吗?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得帮我照顾牠们喔!」 「没问题。」 他明快干脆的承诺让朱瑭好讶异,他之前不是很讨厌把鸟送过去让他养这个主意吗? 嘿……她突然眼睛一亮。 她这个向来流连在女人丛中、打死都不肯定下来的孙子,该不会对白以芯有兴趣吧?如果有的话,这个忙她可是一定要帮的啦! 虽然她另一个孙子洛森已经结婚,也有小孩了,但是夫妻俩却远在台湾,而她好希望可以在美国也能抱个可爱的曾孙啊!唉…… 第二章 纽约长岛 在千万富翁聚集的高级住宅区里,有座占据了一整个小山头的白色豪宅,豪宅的后方是一座私人的湖区,其它地方则是广大到足以媲美高尔夫球场的奢华庭院。 豪宅里,白以芯正一脸讶异的看着管家。 「霍华先生,你说什么?韩特先生坚持要我留下来等他?」 「没错!请叫我霍华就好,我只是个管家,白小姐。」五十岁出头,有着一头白金色头发的霍华,即便是面对双眼细瞇、明显火大的白以芯,还是彬彬有礼。 「好,霍华,我只是拿鸟过来的,鸟在这,所以,我该走了。」 她根本不该答应这差事的。要不是朱老太太捐了很多钱给全国流浪动物协会,并且一脸哀求的请她把这些鸟拿来交给裘德,她可真的是打死都不想到有裘德在的地方。 「慢着!白小姐。」霍华突然挡住她的去路。 「啊?你干嘛?」 「这……」霍华脸上有一点为难的挣扎,顿了一下后才说:「韩特先生说过,你可能没……胆子留下来。」 白以芯瞇起眼瞪着霍华。 霍华笑容尴尬,又道:「所以请你一定要留下来,韩特先生非常想见到你。」 「你错了,霍华,他并不想见到我。」他只是想报复而已,她清楚那家伙有多小人。 「咦?」 「所以,请你转告你的主人,我不是没胆子留下,而是没有蠢到打算留下。」她一说完,就大步走向自己租来的小车。 她知道这样对霍华很不礼貌,但没办法,因为,不知道是不是长途飞行的关系,她觉得全身彷佛有火在烧,头也有点痛。 所以,其实她急着走,并不只是因为不想见到裘德,更是因为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回去旅馆睡觉。 「可是……」 「怎样?」她拿钥匙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坐进去。 「那个……关于朱老太太捐赠给流浪动物协会的支票。」霍华拉着车门,不让她关上。 「怎么样?」 「是韩特先生支付的。」 白以芯一顿,转眸瞇眼瞪向一脸无辜的霍华,「你说什么?」 「韩特先生说,你如果不愿意留下,那就当那笔钱没捐过。」 「该死!」 白以芯气得一槌方向盘,喇叭声惊人的响起,吓得霍华连连退后。 「好!」白以芯大步的跨下车,毫不掩怒气的说:「我留下,他人在哪?」 霍华见状,只能苦笑,「请跟我来,稍等一下他就回来了。」 唉……真不懂,一向对女人非常好,也非常吸引女人的主人,怎么会命令他耍这种下流手段来对付一个东方女郎呢? 而且,这东方女郎甚至称不上美女,只能说是甜美娇小而已,跟主人平日交往的对象根本就不一样啊! 真是搞不懂那个任性的主人在想什么。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白以芯一个人留在一楼的一间起居室里等裘德,这里的沙发舒适,装潢华美又内敛。 她本来很想靠在沙发上睡觉的,但又觉得自己应该准备好面对裘德,所以,她不让自己睡,反而决定起身逛逛这房子。 墙壁上有相当多的艺术作品,而连结着好几间大型起居间的走廊上,则有着许多好看又特别的雕塑艺术品。 这就是有钱人住的房子啊! 白以芯一路浏览着那些东西,走过一个个不同的房间,没察觉自己几乎走到了建筑物的另外一端。 「喔……亲爱的,你不去看看那个客人没关系吗?」 突然听到一个低沉优雅的女声响起,白以芯吓了一跳,她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到处乱走,已经不知道走到哪个房间了。 而显然,正有人朝她走来,为了怕被人发现她乱闯,她本能的蹲下,躲在沙发后面,准备伺机逃开。 「没关系,茱丽雅,一个小兽医而已,霍华会找个适合的笼子给她待着,不用你担心。」 那男人的嗓音是这么的熟悉,而话语中的轻蔑更是…… 在沙发椅背后躲着的白以芯,忍不住瞇眼握拳咬牙,怒得全身发烫。 她真想冲出去揍那个自大狂妄的裘德!该死的,他叫她留下等他,自己却在另一头跟女人谈情说爱? 「喔……亲爱的,我真的好高兴,你让我在这大房子开了三天的派对,过足了女主人的瘾。」 「别这么说,我也很高兴……我喜欢你……因为你是这么的性感……」 「呵呵……我也爱死你了,只可惜……唉……我们非分手不可了。」 躲在沙发后头,正想溜出去的白以芯一听到这,忍不住停下脚步,竖起耳朵。 裘德要被女人甩了吗?这女人又好像舍不得甩开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所谓好奇心杀死猫,专心偷听的白以芯,一点都不自觉自己已经露出了一点小小的屁股曲线。 「当然,茱丽雅,我要你快乐,要你从此跃上一线女星的地位啊!跟我传绋闻对你只有好处,所以……离开我后,别忘记我,你要让我引以为傲,好吗?」 说得真恶!白以芯吐吐舌头。 「喔!裘德,亲爱的裘德,难道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吗?我愿意不要名声。」 「别傻了,茱丽雅,我们谈过这话题的,现在,让我好好的享用你,享用即将成为全球巨星的你吧!」 「恶……亲爱的……嗯……我……啊……」 白以芯眼儿大睁。怎么回事?纯然的对话变成了暖昧的呻吟,难道……现在正在上演着限制级画面吗? 「天……茱丽雅,你知道我好爱你这么放浪的模样……啊……」 一阵燥热猛然袭上沙发椅后面的娃娃脸。 不听了、不听了!她手脚并用,想爬向门口,快快闪人,省得看到会长针眼的画面,怎知就在门口前方不到一公尺的地方,她的脖子突然被勒住,她本能的尖叫了一声。 「啊!?!?」 花了半秒,她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提起她的衣领,害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裘德,是小偷吗?」之前还在呻吟的女嗓顿时惊呼。 「我想不是。」磁嗓带着嘲弄的笑意响起,大手同时放开了白以芯的领子,「但有可能是偷窥狂。」 「我才不是偷窥狂!」 白以芯懊恼的抗议,然后狼狈的从爬姿转成站姿。她转身,满脸通红的看着在房间里的那对男女。 女的非常眼熟,是个在美国小有名气的法国女星,男的不用说,当然是……怦怦!奇怪,她在心跳加速个什么劲啊?她又不是没见过这家伙,他也不过只是眉毛好看了点、鼻梁挺直了点,薄唇又性感了点,五官的分布跟脸庞的曲线都无可挑剔而已。 「那你是谁?」美艳的法国女星茱缓雅瞪着她。 「我是……」 白以芯看着茱丽雅,才说了两字就顿了下,然后瞪向裘德说:「我就是刚才你口中的小兽医。」 「我知道,我没忘记你……」裘德的温和微笑有如冬季暖阳般魅力四射,但蓝眸底下那傲然的调侃眸光,却毫不遮掩的把她从上到下浏览了一遍,才说:「白以芯。」 「我很高兴你没忘记我,」她露出毫不带笑意的微笑,「对了,肥皂好用吗?」 蓝眸轻浅一瞇,他没想到她竟敢主动提那件事,这兽医的胆子可真是超乎想象的大啊! 「说到那肥皂,我还没好好谢过你呢!」那张俊美性感的薄唇,突然吐出了眼他外貌完全不搭,正统到不行的中文。 「哈!别客气!」她也用中文回呛,「我知道你要忙……你喜欢一个接一个的换女人,一定会很忙,这样吧,放开我,我不打扰你了。」 「我知道你不想打扰。」他突然笑得很有企图,「你只是想偷窥大人办事,对吗?小丫头。」 他早就注意到沙发后面有个浑圆俏丽的臀部曲线了。 「我才不是偷窥,只是迷路而已。」她改以英文辩驳,因为她不想让茱丽雅误会她,而她更不想跟这自大的家伙进行无谓的争吵。 说她小丫头?拜托!她今年都二十八岁了耶! 「迷路?」茱丽雅眼神露出些微的妒意,看了她一眼,又倚向裘德,还把那几乎一半都露在洋装布料外的大胸部挤向他的手臂。「亲爱的,你们刚才用中文在吵什么啊?」 看到这一幕,白以芯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想他会跟你好好解释,我先走…… 啊!」 她才想走开,裘德空着的手却突然拉住她的线衫下襬,止住了她离开的动作。 「茱丽雅,别理这小鬼。」他转眸看向已经开始吻他下巴,一脸陶醉的茱丽雅,用法语说:「好好的吻我,她爱看,我们就让她看个过瘾。」 「喔……亲爱的,好……」茱丽雅一听到他这么说,更热情的吻上并抚摸他。 白以芯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 天……她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在她面前表演起来了! 「放开我!你这禽兽。」她挣扎着想挣脱开他的大手,可是他那修长的指尖宛如钢爪一般,紧箝着她的衣服不放。 既无法挣脱他大手,又不想硬扯弄坏自己毛衣的白以芯,连忙闭上眼睛,忍着从腹中涌上的恶心感。 老天!花花公子都是这样的吗? 「啊……嗯……裘德,对……就是这样吻我……喔……」随着茱丽雅呻吟跟热情的呼喊,白以芯再也忍不住了,一股酸意在她措手不及的惊慌中,从胃部开始狂涌而上。 难怪之前她一直觉得头晕晕的,身体不舒服,她好像真的快吐了。 她惊愕的睁眼,想用意志力让自己紧闭嘴巴,忍住那已经冲进嘴里的呕吐物。 这里的地毯这么高级又昂贵,她不能吐……不能…… 可是,她不睁眼还好,这一睁……天!她要晕倒了。 她差点忘了这两人的火辣表演,而现在更可怕,裘德竟然已经扯下了茱丽雅洋装一侧的肩带,吻着她那半裸的胸部。 甚至,他还故意对着白以芯挑眉,俊美的蓝眸中流露出嘲笑的意味,好像在跟她示威似的。 这男人有病啊!白以芯气得快要爆炸了,这天杀的差劲下流无耻低级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在抓着她衣服的状况下,跟其它的女人干这种事! 猛地,她的胃一抽,再也无法忍受,「你放……噗……」 哗啦哗啦…… 「手」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嘴里的东西就先行一步洒满面前的一切。 a片女主角从一脸沉醉的模样,变成了一脸错愕。 「啊……这是什么啊?好恶心喔!」紧接着,茱丽雅尖叫着狂跳而开,开始甩着身上跟脸上的恶心东西。 嗯!不愧是女明星,尖叫起来的确让人有在看电影的感觉,有够夸张的!这是第一个掠过白以芯脑海中的念头。 裘德也一脸讶异,他放开抓着白以芯衣服的那只手,然后低头甩着身上衬衫。 「啊……我很……」 白以芯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发誓,她本来只是想叫他放开她,并不想吐他们一身,可偏偏,她忘了自己嘴里的早餐跟飞机餐…… 所以,哈哈……抱歉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茱丽雅被吓跑了。 很好! 裘德瞇起眼,毫不掩怒气的大跨步走进那间起居室里。 这该死的小兽医!该是他回整她,整得她痛不欲生的,没想到……她竟然一来就这样恶搞他。 可是,当他走近她,正想开口讽刺她时,他的脚步却一顿。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心脏突然不受克制的在胸腔里躁动了起来。 米色绣花的真丝沙发上,一个黑发飘逸的东方小美人正闭着眼,沉沉的倚着沙发睡着。 她那沉睡姿态,有如仙女一般,如流水般半湿的柔顺秀发,正长长的从沙发边缘滑落,虽然穿着背心跟运动裤,外面还披着浴袍,可是那露在浴袍衣领外的柔滑颈项还有细致锁骨,却牢牢的吸住他的眸光。 四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刚洗完澡的清香,那是他习惯了的味道,跟他上过床的女伴,用的都是这种洗发精跟沐浴乳,但为什么……现在闻起来却感觉更为清香? 他凝视着她那略为发红,如苹果般的娃娃脸。干净清爽的秀眉下,是两片如扇般的长睫,俏丽直挺的鼻梁下方,则是张嘴角浅扬的粉嫩樱唇。 她在笑!?为什么?梦到什么了吗?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心跳频率异常,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她身畔。 这是那个小兽医!是那个害他待在有如人间炼狱的味道里一个小时的混蛋小兽医他该吵她起来,骂她一顿的,但是……他现在却只想好好的看清楚她! 他想知道她睡着时,那总是燃着怒火跟不屑神情的脸庞,看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他轻轻地拨开了她落在颊边的长发,正想再多看两眼她的睡相时,突然感觉到指尖上传来不正常的高热。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这家伙发烧了,难怪刚才会吐成那样。霍华!」 「主人?」霍华刚好在这时推着下午茶的餐车进门。 裘德坐正身子,看向在门口的霍华,「放着就好,另外,麻烦你找医生来一趟。」 「找医生?」霍华有点讶异。 「没错,请他现在过来一趟。」 他们对话的音量惊醒了躺在沙发上的人儿,她睁开迷蒙黑瞳,一听到这对话,顿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自己吐了,然后到一间客房洗澡,接着又回到原来的起居问等他……然后,她睡着了吗? 她有点狼狈的撑起身子,「什么医生?发生什么事……」她才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象话,喉咙还很痛。 「你需要医生。固执的白小姐,你发烧了!」 一只温暖的大掌,不期然的覆上她的额头,她骇然一缩,又躺回沙发上。 「别碰我。」 她仰头瞪着他,还没忘记他在她面前,跟别的女人干过的那种恶心事呢! 突然,她觉得自己胸前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胸前的浴袍已敞开,只剩背心裸在外面,她连忙拉好浴袍。 「遮什么?」他轻蔑的嗤道,「又没东西可以看。」 「你……」她才想回骂,却又感觉到一阵晕眩,无法克制的往一旁倒去。 眼看她就要跌下沙发,裘德连忙伸出手精准的接住她,让虚软的她枕着自己的大腿。 她真的是有点晕了。 倒下后,她还能听到裘德在问管家医生到了没,她想插嘴,却没办法睁开眼,也发不出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有了点力气。 她闭着眼,就着他们刚才讨论的议题发表意见:「医生塞车不来……ok……我不……要医生……给我水……我包包里有退烧药……」 「安分点!女人,生病了就不要逞强。」低沉的嗓音在她上方响起。 「咦?」声音为何从她的正上方传来啊?她有点艰难的睁开双眼,「谁逞强了……」 「你啊!」 「我皮包里有药……」 「叫你别逞强了,躺好就好。不然你打电话叫柯医师来好了,他应该在附近。」 后面两句,他是对霍华说的。 「是……」霍华又离开去打电话了。 白以芯忍不住喃喃的抱怨,「怎么躺好?这种烂枕头……这么难躺……」 她忍不住抬起虚弱的手,摸摸自己躺着的枕头。咦?这枕头怎么会发烫?还这么硬…… 「小姐,我不介意你乱摸,但是,我对没生病的女人比较感兴趣。」 真是的,没事这样乱摸,等下火上加油,害他做了什么事的话,她可得负起全责。 「啊?」 白以芯双眼赫然睁大,这才突然了解,原来她躺在裘德的大腿上。 已经烧红的脸颊又更红热了,她连忙用手挥向身旁,想找个支柱,好让自己离开他的大腿。 「别乱动。」他抱住她,省得她跌下沙发。 「不行!我不要躺你腿上……」她的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怎么会烧成这样?是飞机上空调太冷的关系吗? 「该死!你安分点……再乱动的话,发生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裘德话里的暗示意味叫她一愣。 「你……」她在他怀里睁开眼看他,「你下流……无耻……不要脸……我在生病耶……」他竟然还想到那种地方去? 「就是因为你在生病。」他看着她,一张脸笑得好迷人,「所以才该乖乖听话,现在我抱你去躺好,医生等下就来了,一定会让你舒服点,好吗?」 他的低嗓温柔又充满着能抚慰人心的力量。 「你……别把我抱到你跟其它女人……那恶心的床上。」 裘德看着怀里的她,蓝眸散出一股不自觉的柔光,「好。」 低沉的嗓音宛如承诺一般的响起,接着,白以芯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打横抱起,一股属于男人的温暖清新的气息顿时包围住了她。 感觉到走了一段路后,白以芯忍不住偷偷地张开眼睛,看着抱着她的他。 这个男人真的是裘德吗?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又这么温柔?而且,那张帅到极点,她从未仔细端详过的脸庞,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 除了他原有那混血儿才有的优雅俊美五官外,她发现,他那双蓝眼睛真的迷人得不可思议,湛蓝又邃远,彷佛温暖的大海,让人想投入其中,丢开一切烦忧,而那双俊美的薄唇,更是让人好奇吻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天!白以芯,你想到哪里去了? 第三章 「呜……不要……我不是……」 好似梦呓的声音,从那张粉红干裂的唇办中吐出,接着,一滴泪水从她紧闭的眼流下。 裘德轻抚着她的额头,探测她的温度。 掌下的肌肤依然是烫的,她那清秀红热的脸蛋,不时呻吟又不时皱眉,显然非常痛苦。 他的心,似乎隐隐的抽痛着。 「霍华,去看看柯医师到了没!」一股没来由的急躁,叫他忍不住又按下床旁的通话系统,催促着霍华。 「我来了。」俊雅爽朗的柯驿风大步走进房间里,「病人呢?」 「这。」 「啊?」 柯驿风在床旁停下脚步,眼里露出欣赏的神色,「一个生病的东方小美人?」 「这种小学生你没兴趣吧!」裘德冷冷的说,然后起身让位给柯驿风,好让他察看病人的状况。 「怎么会?我也是个中国人,虽然欣赏波霸,但有天要娶回家的,还得是中国人啊!不然我老妈会骂死我的。」柯驿风边笑说,边开始诊疗她的状况。 柯驿风的话让他心中没来由的有点闷。 「你喜欢这种疯子型的东方小女人?很好……一个医人,一个医兽,这样开间医院就能搞定苍生了。」 他语气中的尖酸味,让柯驿风忍不住讶然的回眸看他。 他可从没听过裘德用这种口吻说话呢! 他和裘德认识这么多年,交女友向来会互换心得,连女人都会偶尔互让,但现在他忍不住又回头,更好奇的看着床上那张娃娃脸,「这女人很特别。」 「对……不!你在说什么很特别!?!?」有点分神的裘德瞪着柯驿风,「专心看病好不好?」 「她没什么大碍,应该是轻微风寒,加上旅途劳顿而已,吃点药就会好了。但我担心你,老友。」 裘德浓眉一皱,「担心我?」 「对!你该不会被这种小学生迷住了吧?」他指着床上的白以芯。 裘德眉一扬,一脸不屑,「哪可能?」 「那你怎么会让她来这睡?她是你的谁?亲戚吗?」柯驿风好奇的问。 现在白以芯躺的房间,就是裘德自己的房间,这房间位于裘德的地下基地,这里根本没女人下来过。 他知道,这栋豪宅楼上的每个房间,除了佣人房外,几乎每间房间裘德都跟女人躺过,而全豪宅上下唯一他不让女人碰的床,只有地底下这房间的床了。 可现在……却有个东方小女人躺在上面。 「只是个帮忙送货的人而已,她有洁癖,只好让她来这躺。」 这次,柯驿风不只是讶异的看着他而已,就连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怎样?我脸上长东西吗?」裘德没好气的问。 「没有!」 柯驿风连忙摇头,但心里却想着,天!那个表面上像个温柔的花花公子,实际上却冷酷又实际的裘德,为什么没有发烧,脑子却好像已经烧坏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要是我啊……打死都不会跟那种黑道出身的女人交往! 对啊!她还假装清高,明明学长就是被她害死的,她还假装无辜,她根本是下贱的女人,我看以后一定也去当妓女或是女流氓啦…… 那段彻底伤透了她的心的对话,她以为早忘了,但现在却跟着几张模糊的脸孔,在黑暗的空间里环绕着她。 她慌张的东张西望,想在一片黑暗中找到出口,逃离这些声音,但声音跟模糊的脸孔似乎越来越多,不但从四面八方朝她围拢过来,甚至每个都开始朝她怒吼…… 骂她不要脸。 骂她出身黑道。 骂她父亲坐过牢。 骂她母亲只能当人的情妇。 但最叫她痛苦的,是他们控诉她作恶多端,所有她家帮派做过的恶事,每一件都是她做出来的。 而最后,出现的是她爷爷的脸,「你想走?可以……把子宫割下来,留下我们的继承人。」 「不!这是我的孩子……」 「这不会是你的孩子,你没资格幸福,没资格有孩子……你是我们的继承人,你不继承……就不能有孩子……」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的尖叫着哭了出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要幸福……我全都不要……我不要了,我再也不要了可不可以……」 「嘿……」突然,有个温暖的低嗓,伴随着微凉的温度,从她的眉心传来,穿透了她的恶梦,到达了她身旁。「是恶梦而已……没事的,起来吃药了。」 那醇厚的嗓音是如此的具有说服力,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那张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俊美脸孔。 「嗯?」好帅!是她的白马王子来解救她这个被困在帮派高塔里的公主吗? 「该起来吃药了,来……把这喝了。」 温暖的触感轻托着她的颈背,然后是一点点甜甜又苦苦的冰凉味道,凑上了她的唇,流进了她的嘴里。 「好了……闭眼休息,作个好梦……听话……」 那低沉的嗓音像是无法违抗的命令,让白以芯乖乖的闭上眼。 作好梦是吗?好,她会的!只要不欺负她,她都会乖乖听话的! 裘德看着她再次入睡,不自觉的把她的影像锁入蓝眸中,她的五官细致秀丽,在温柔中又带着一点点的俏皮,连睡着时都好像在笑…… 他不自觉的跟着她粉嫩唇角的弧度,扬起自己的嘴角。她在笑什么?他真想进她的梦里去看看。 不知道一个仙子睡着时,会梦到怎样的画面呢?会是什么样的童话?还是什么好笑的电影?又或者是她最爱的……动物?思绪走到这,他眼一瞇。 天!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在一个睡着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摆明了跟自己做对、他根本不可能去碰触的女兽医床边,放任自己胡思乱想? 他望着她那在梦里浮出的微笑,忍不住又低咒了声:「该死!」 这个娃娃脸,竟然会有这种看起来如此神秘又诱人的微笑?不! 他猛地转身,决定去自己最爱的星空下游个泳,好冷却一下心头上这种莫名其妙的浮躁感。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当白以芯再度睁开眼时,她就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非常舒服的大床上。 还好,是床。 她松了口气,这比飞机上、地毯上,或是某人的大腿上都好。 她撑起感觉好像跑完马拉松的疲惫身躯,看向四周。 首先吸引她眸光的,是一面墙。那面墙似乎全部都是玻璃,外面则是星光灿烂的夜色。 这是一间很大、很有品味的卧室,由钢铁跟玻璃构筑出高贵品味,加上以蓝色调为主的昂贵家具,在这设计感十足又别具个性的房间里,漾着一股叫人无法忽略、纯属男性的阳刚味。 她甚至不用完全恢复思考能力,就能猜到这是谁的房间—— 裘德·z·韩特! 恶……难道她正躺在他跟那些大胸部女人干那件事的床上吗? 她连忙想下床,但才把屁股挪到床边,突然…… 「醒了?」 低沉醇厚的熟悉嗓音伴随着轻微的水声,在黑夜中突然响起。 她愣了下,转头看向那片她本来以为有一大片玻璃的空间,这才发现,那玻璃墙外的空间有点奇怪,似乎有着反射着星光的粼粼水面,像一条河。 「韩特先生?」 「等等,我先上来。」 「上来?」 她正在困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终于看清楚房间外的空间。 原来刚才那个她以为是星空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非常高耸的,起码有三四层楼高的弧形天花板,连结到墙面,建构出一个宛如体育馆般的大空间,但这空间又奢华好看到不可思议,尤其是在整个空间正中央的地面上,她本来以为是河的地方,竟然是个游泳池! 游泳池的周围,直接就看得到如客厅、书房等起居空间,这些空间竟然就这样跟游泳池连结在一起!?!?这真是好奇怪,又好有个性的地方啊! 突然,一阵哗啦的水声打断她的观察,接着,一个性感到无以复加的男性躯体,仅穿着一条薄薄的泳裤,从泳池里冒了出来。 顿时,白以芯再度屏住了呼吸。 这男人,就跟这空间一样的不可思议。 他的身材好到几乎无懈可击,不过分夸张的肌肉结实又精壮,彷佛每一分肌理都带着无穷的精力,随时准备爆发而出。 她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个长得好看,没啥内容的公子哥儿,但现在看来,他那俊逸的容貌下,果然更是有把女人吃得死死的本钱。 他抓起放在阅读椅上的浴袍,随手披上肩头,然后大步走向他。 「啊……」她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放,只好看着他身后那条奇怪的小河,然后突然想到不对,「你穿墙……」她小手突然指着他刚出现的地方。 「什么墙?」他皱眉,回眸看了一眼。 「玻璃墙啊……」 「哪来的玻璃墙?那里是空的。」 他走到她面前,大手覆上她的额头。 她慌忙的闭上眼,只因为他那带着水滴、肌理完美的性感腹部,就在她眼前不到半公尺的地方闪闪发亮。 「好像已经没烧了,但怎么还在胡言乱语?是肚子太饿了吗?」 「我不……」 咕噜!好大的一声,顿时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他挑眉低头,就看到一双可爱的晶亮眼儿无辜的眨啊眨的,粉嫩的娃娃脸上还浮起了两抹红晕。 心,莫名一动,他有点不自在的撇开眸光。 「我去楼下冲个澡,这里的浴室给你用。我会叫人准备好东西给你吃,餐厅在前面楼下。」说罢,他转身离开。 「喔……」 她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一片汗湿,甚至连胸型都在白色背心上透了出来。 一发现这窘状,她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冲向浴室方向。真是丢脸死了!竟然让裘德看到她没穿内衣的模样! 裘德站在卧室的另一头,隐藏在黯淡的灯光下,看着她关上浴室门,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奇怪!他怎么会对那么小的胸部还有那嫩红的娃娃脸产生欲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洗好澡,白以芯终于觉得自己正常一点了。 「喜欢这地方吗?」坐在对着泳池的开放式厨房空间,两人吃着刚才霍华送下来的餐点。 他吃的是一大盘拌着各种海鲜的色拉,她的则是清淡的粥品。 「很特别!」她老实说,「但是却缺乏了自然的感觉。」 「尽头。」裘德比着泳池的尽头,「那里有个瞭望室,通道上面的瞭望望远镜可以看到星云,这样够自然了吧?」 她耸肩,不予置评。 这男人对动物的偏见跟喜欢把自己跟个土拨鼠一样藏起来的个性,都跟她无关。 看她这样不在乎,裘德莫名的感到闷怒。 他三两下解决自己盘中的食物,起身离开吧台,「吃饱有力气,就快上楼去帮我把那几只死鸟解决掉。」 他使用的字眼让白以芯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汤匙,她抬头瞪着他。 这男人……真是浪费他的帅模样跟好声音,说出来的话,实在有够差劲! 「什么死鸟?牠们是陪伴你奶奶的重要家人。再说,干嘛要解决牠们?」 「白以芯,牠们只是会飞会叫的小怪物,不过,现在好像有点问题,所以我才会要你去解决牠们的毛病。」 「请叫我白医师。牠们是八哥跟鹦鹉,在你奶奶的精心调教下,才会说话的。牠们有什么问题?」 「白以芯,对我来说,那些都是令人厌恶的鬼东西,牠们爱怎么鬼叫也不关我的事。」 「我是兽医,对我来说,牠们都是值得敬重跟保护的生命。」 「以芯,我们真得谈动物这么恶心的话题吗?」 白以芯忍不住瞪着他,他对她的称呼故意越叫越过分,还说我们咧? 「恶心的是你,别忘记你在楼上干过的好事。韩特先生,牠们都比你自然多了。」 他身子一顿,正想讥讽回去时,却看到她似乎很累的,慢慢倒向吧台上。 他连忙冲了过去,拿开那原本在她面前的碗,大掌托住了她柔软又略微发烫的脸颊。 浓眉皱起,「你又发烧了。」 大手毫不犹豫的伸出来抱起她。 虚弱的白以芯轻微的挣扎着,「不要……我不要去你的床……」 「不然你想躺游泳池里吗?」他恼怒的瞪着怀中这个轻得不象话,又固执得惹人厌的她。 「给我张干净的床,那种……恶心……女人躺过的……我不要……我要……沙发就好。」 「那很干净,唯一躺过的女人只有你。」 「嗯?」 在他温暖的怀里,她愣了下,却又感觉到莫名的舒服。 只有地躺过吗?听起来真好…… 第四章 因为生病,所以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又睡……而这段期间,裘德每天都随便在屋内找了个房间睡。 终于,她烧退了,人看起来清醒多了,身体也好多了。 现在,她正坐在卧室橡木地板的边缘,脚丫子泡在泳池里,跟在泳池里仰躺着的裘德聊天。 「你住在这地底下,该不会是因为讨厌动物吧?」 「对。这里比较干净,动物不会莫名其妙跑进来。」 看到霍华送早餐下来了,裘德利落的出水,抓起泳池旁的浴袍套在身上,然后走向她。 「谁说的?这不是有一只大地鼠。」她指着他。 裘德瞪着她,帅气的浓眉抽了下,「你还是生病时比较可爱。」 一开口就是讽刺,这女人,真是想叫人喜欢也难! 「嗯?」 白以芯胸腔里的那颗心莫名的震了两下,他是在说她可爱吗?好怪喔! 望着他走向餐厅的背影,她又抬头看了看那人造的星辰。他住地底下,是因为喜欢独自一人在星空下游泳,边游边看着天象吗? 真浪漫……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举动?跟她一样,每天都喜欢倒杯红酒,躲在天台上,边听音乐边看星星。 咦?等等……等等……谁要跟他一样啊? 猛地摇头,她起身,走回卧室,开始收起自己这两天来的行李。 不管怎么说,现在身体好了,她也该离开这地方了。 她还要开一个月的会,两天没去,主办会议的教授辛普森太太一定会担心她。 她拎着自己的小行李,脚步轻快的走向吧台旁,「哇!这是我最爱吃的花生酱三明治呢!」 裘德顿了下,看了她一眼,「是吗?我也最爱吃这种的。来!这给你。」 他没想到她跟他竟然都最喜欢花生酱三明治。 早餐气氛祥和,但吃到一半时,他突然看到了她脚边的小行李,让他没来由的皱起眉,「你可以住这。」 「嗯?」她讶异的看着他。 比起之前他对她的恶意欺负,他现在的友善,简直就像另外一个人。 「你来纽约不是要住一阵子?」 她望着他,嘴角甜甜的一扬,「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订了葛拉饭店,虽然晚了两天,但我想应该还是会有房间。」 「我不会要你睡楼上。」他知道她有洁癖。 她看着他好几秒都没说话,然后才轻呼一口气,「不了,我还是去住饭店吧!」 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虽然他要让她睡这个美丽又舒服的房间,让她心跳了下,感动莫名,但她知道……天天看到这么帅的一张脸,可不是个好主意。 「嗯!好,」看得出她心意已决,蓝眸底下掠过一丝懊恼,「那我叫霍华去把鸟抓起来,等等放你车上。」 为何他会有冲动叫这女人留下,还让她继续睡自己的房间呢?该死的他连一点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 「啊?」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个鸟……是朱老太太要寄放在你这的。」 「我不养,我没让牠们死掉,还听你的吩咐,喂牠们吃药跟食物,你就该偷笑了。你不住这,就得把鸟带走,就是这么简单。」 他一笑,她想这么快摆脱他?门都没有! 她瞇着眼瞪了他好一会儿,接着,毫不掩饰恶意的笑起,「对了,我差点忘记你有动物恐惧症呢!韩特先生。」 浓眉一扬,蓝眸冷傲的瞄了她一眼。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不!」她嘲笑的嗓音消失,转为认真,「这是我对一个对动物毫不友善的家伙的态度。」 「我对动物不友善?我没害死过那些鸟,也从不伤害任何动物。」 「但你也打算撇清责任,啊哈……我忘了,对你这种人来说,是没有所谓责任可言的。」 「什么叫做对我这种人来说?」 「就你这种人啊!这里拐一个,那里骗一个。明明是冷漠的半死,却喜欢假装风流,到处去拐女人。」 他定定的看着她夸张的姿态,半晌后,才开口:「我从不需要那样做,她们自己会送上门来。」 「但你还是很虚伪的装出那种风流的态度。」她没忘记他那时在楼上跟茱丽雅之间的亲热戏码。 他看着她,一边浓眉轻挑,唇角也扬起一个恶意的弧度,「那就叫负责任,她们来找我,想要的就是那个。」 她瞪着他,不悦的瞇起眼。 他说的没错!以他的条件来说,那些女人的确会前仆后继的扑上来,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反驳他,但她却还是忍不住说:「那是欺骗,不是负责任。」 这个自大又不要脸的男人,头壳坏去的女人才会迷恋他。 「我对她们的欺骗让她们可以快乐的跟我在一起,又甘愿的离开我,这就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你真是自大又狂妄到不可思议耶!」 蓝眸浅瞇,「你真奇怪,为什么要管我怎么跟女人交往呢?」 她脸一红,跟着耸耸肩,假装无所谓的说:「大概是因为我不欣赏你这种人吧!」 「或者说喜欢?」 她心一震,「神经病!我才不会喜欢你……我喜欢你干嘛?我根本不想接近你,对了,说到这……」她突然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动物啊?」 他冷冷的瞥她一眼。 「别转开话题,」这个他也会,「小姐,你今年几岁了?虽然你看起来像是发育没完成,但起码也二十五了吧?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 他有点好奇她这个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兽医,长得也算甜美可人,为什么到现在还可以在色狼如蚁的旧金山安然无恙的存活着? 「你问这干嘛?」她的防备顿时全开,笑容变得僵硬,「想转开话题的是你吧! 唉唷……」她故意十分做作又三八的拿汤匙在空中一挥,表现得像个典型的三姑六婆,「有动物恐惧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像你这么完美的男人,更该有个严重的缺陷啊!」 「我并没有缺陷。」他笑瞄着她那种打哈哈的表情,没放过她眼底那一抹心慌跟恐惧,「而且很高兴你觉得我完美。」 她的神情像是不小心吞了一个大包子,「我……我觉得恐惧动物就是一种严重到无法弥补的缺陷。」 老天!真是失误,竟然让他以为她在称赞他。 「我是厌恶,不是恐惧。而你呢?表面装成厌恶男人,实际上心底却是恐惧吧?」 「胡说八道!我……我才不怕任何男人。」她只是不会想谈没有结果的恋爱,而她的恋爱……是一定没有结果的。 「还是怕爱情,怕自己爱某人爱得无法自拔,从此万劫不复?」 感觉到自己占了上风,裘德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真是种有趣的体验,过去他跟女人之间,通常不是打情骂俏就是公事公办,但跟她之间……他们是在斗嘴吗?这感觉真不错啊! 「哈哈!花花公子跟我谈爱情?」 他理所当然的说:「就是这样才有资格啊!」 「算了吧!你只是敷衍跟应付女人,那才不是真的爱情。」 「那就是爱情,女人要的就是那个。」 「好,我放弃,那我不是女人,我不要可不可以?」话题越谈越危险了,她选择结束话题。 不可以!他的心本能的回了这么一句,连自己都吓到了。 「你是不敢,不是不要吧?」他不放过她。 「哈!」被逼到不爽了,她抬眸瞪了他一眼,「就算我想要,我对你也没兴趣。」 「没兴趣?」她这句话可是完全的挑起他的征服欲望,一股叫人难以抗拒的魅惑神情,在蓝眸底下闪现,「那么……是谁老是窝在窗边的沙发那看我游泳的?」 她脸一红,逞强的道:「我欣赏而已。你知道自己的条件不比顶上这些艺术品差。」她指着那关起灯来是星空,亮起灯来是奇幻画风的高耸天花板。 「你把我当艺术品看?」他不信,继续对她散发魅力。 她微笑,「要我拿你当成种猪或种马看,也是可以。」 一句话,令他脸上的魅惑笑容顿失。这女人竟然拿他跟动物比? 「我可不会让女人怀孕。」 「是啊!」她讽刺的道,「我猜,这也是花花公子负责任的方式之一吧!」 他不让女人怀孕,她是没资格生养小孩,那两人在一起,不是刚刚好吗? 心里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白以芯一大跳。 「当然。」 说到这,他有点不耐的把盘里剩下的食物一扫而空。真奇怪!他干嘛跟她解释这么多?她又不是他的谁! 等着被他拐上床的性感美女多的是,他追这娃娃脸除了气死自己外,到底还有什么好处? 「哈哈……」白以芯有点不自然地笑着,心底还处于刚那念头所带来的震惊中,「是,花花公子总是有理由。」 「哼……」他冷哼,知道自己该去书房里忙了,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留在原地,「你这种有洁癖的老处女不也是?」 她身子一震,抬起眸来,一脸警戒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你……」他恍然大悟,感觉有点震撼,「你真的是……处女?」 娃娃脸顿时涨红,「不关你的事!」 「哈哈……」低沉的笑声突然响起,「原来你是处女,难怪……」 「难怪什么?」她先是问,随即发现不对,立刻又举起双手,「不!不要说,我不想听。」 他微笑,「难怪你会有洁癖。」边说,他边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哪里怪。 「哼!」她猛地起身站起来,拎起小行李袋,「好了,谢谢你的招待跟救助,现在,我该走了。」 看到她转身,他突然了解,对……怪的地方是……她有洁癖的事情,关他什么事?为什么一开始他就直接答应让她睡楼下呢?真奇怪! 过去如果有女人不想让他追,他就不会追,你情我愿向来是他追女人的最高原则,但为什么……他却不想放过她呢? 眼看她要走进通往楼上豪宅的电梯,他突然开口:「记得把鸟带走。」 她瞇眼瞪他,这家伙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那是你的承诺。」 「几只死鸟而已,跟承诺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得带走。」裘德坐在原地说。 「我说了,不带。」她闪进电梯。 「不带走,后果你就得自行负责。」 他的低嗓穿透了正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听得白以芯心惊胆跳。 这无赖,他到底想怎么样?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那男人真是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明月,他自大得不可思议,我不懂他凭什么这么嚣张,真是他x的,还敢叫我负责后果咧!那又不是我家的鹦鹉跟八哥,哼!」 她越是想甩开他的影像,就越是看到眼前有张俊美得过火的嚣张笑容,气得她翻来覆去都没办法睡,最后只好花大钱打了越洋电话,找人诉苦。 「哈哈,好久没听你发脾气,真难得,为了男人破功了吗?」在电话那一头的,是她台湾的知心好友——小学就认识的男同学万明月。 他也是唯一一个不拿她的家世背景当回事,把她当普通人看待的好朋友。 「才不是,你碰到他,也会被惹恼的。」 她涨红脸抗议。没想到温柔的明月也会取笑她! 「他是个这么特别的人啊?」 白以芯迟疑了一下,才说:「他真的是让人印象深刻……明知道他非常恶劣,但要讨厌他可不容易。」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很感激他的。 也许他一开始的举动很恶劣,但是他后来有照顾生病的她,也一直对她算不错。 「以芯,别喜欢上他就好,别忘了你当初离开台湾时,跟爷爷发过的血誓。」 白以芯说不出话来了。 那血誓她是记得的。虽然不愿为黑道之人,但她身上毕竟是流着黑道之血,发过什么样的誓愿,就要遵守什么样的誓约。 当年她离开了台湾时,爷爷逼她立誓,说若有天她怀孕生子,所有的孩子都必须回去让爷爷抚养,好让爷爷能挑个真正能继承帮派的人选。 当时,为了她的自由,为了对黑道生活的厌恶,她答应了,因为她认为自己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男人,当然也更别提会有后代…… 「放心吧!明月,一、我不会喜欢他,门都没有:二、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所以更别提生小孩了,那个血誓对我来说,根本就没影响。」 「唉……」太平洋的另一端传来了明月的低叹,「你想得开就好了……」 「明月,我没事的,我在美国过得很开心,真的,比在台湾好多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忍耐着我的思念啊!」万明月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隐约的失落。 「少来了!」白以芯笑着吼他,「万明月,专心去当你的医生吧!再见了。」 挂上电话后,白以芯摇摇头轻笑着,「真是的!」 她知道万明月喜欢她,但是她对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这辈子她唯一有过感觉的人,出现在她十八岁的那年。 当年她刚上大学,她跟唯一喜欢过,正式成为男女朋友的学长,却只当了一个月的情侣。 就在她甚至还不太懂什么是爱情的感觉时,学长就因为索吻不成而大发雷霆,还怒骂她的黑道背景。 那时,她就认清了一件事——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女人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 就像她现在这样,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实现自己的梦想。 如果那双蓝色的眼睛,不要老在她脑海中晃来晃去,那就更好了。 第五章 「霍华,她有来吗?」 「有……」霍华说,他实在是很佩服主人,竟然事先就料到会这样,所以交代他一些事。 「而且白小姐还说,她有空时会自己偷偷来看那些鸟,除非你问起,否则叫我不要告诉你,所以,我假装偷偷的把温室的保全密码告诉她。」 「嗯。」裘德嘴角轻轻扬起,果然一如他所想的,她不会丢下那些鸟。 「她就是那种会照顾动物,就算不是她的责任,也会一肩扛起的人……」 「是啊!」 「既然这样,你可别告诉她我去看过那些鸟,知道吗?」 「是……」霍华有点不解的看着裘德,不懂他何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难道…… 他对白以芯小姐有兴趣吗? 霍华经过这几天跟白以芯相处后,其实还挺喜欢这女兽医的,而主人如果真的要跟谁在一起的话,他想白以芯一定是首选。 因为在主人身边,这种率直爽朗的女孩,可以说是没有。 「这样看我干嘛?」 「这……请问……你打算跟白小姐认真的在一起吗?」 「认真的在一起?」裘德莫名一震,随即扯唇轻蔑笑起,「你开玩笑?我认真过吗?她很美吗?」 「不……」霍华摇头,「这两者的答案都是不。」 「所以说啰,你怎会认为我想跟她在一起?还认真呢?哈!」 他对她不过是纯然的好奇,要他认真?下辈子吧! 「可是……先生你不但费神照顾她,而且好像还很了解她,知道她会来偷喂鸟。」 「我照顾她是因为她是奶奶的客人,我了解她是因为她很笨,我更没打算要跟她在……」说到这,他脚步一顿。 没错,他自认为了解白以芯,但既然了解,为何他还会对她感到好奇呢?想到这,他有点迷惘了。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霍华,「你想……她会想跟我在一起吗?」 「这……」霍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像其它来找你的女人。」 裘德点头,「这倒是。」 那个白以芯跟他看过的其它女人都不一样,除了她是一个有洁癖的处女以外,她还有很多的地方跟其它女人不同的地方。 而他更难忘记她像个精灵一样躺在他床上的画面,也很难忘掉她生气时涨红的娃娃脸。 「白医生应该不好追,她跟那种喜欢到处放电的女人不同。」霍华说出男人的看法。 「嗯!的确。」 天底下除了他素未谋面的母亲,还有那个古怪脾气的奶奶以外,她可以算是第三个他无法归类的女人。 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向来是能被归类的,工作用的是一种,做爱用的又是一种,而第三种就是他不想见到也不想碰的。 但她……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真是奇怪! 「对了,主人,如果你跟她都没来喂鸟儿,那怎么办?」霍华的声音突然窜入了他的思绪中。 「什么?」 「白小姐说她可能会有好几天很忙,说那几天要我务必请你去喂鸟。」 裘德的蓝眸一瞇,「是吗?」 好样的!那女人竟然来叫霍华提醒他,是打算爬到他头上吗? 「对,但她也说过,万一你真的不喂,她可以半夜开车过来,但那样一来,除了担心她的交通问题外,她居住的饭店附近也不是很安全……」 裘德骤然打断霍华的话,「她的地址电话给我。」 这女人太蠢了吧!每天偷偷喂牠们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为了鸟,打算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鸟一天没吃东西是会怎么样?她何必要为了牠们负责到这种地步,牠们甚至不是她的鸟…… 思绪走到这,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有点嫉妒起那些鸟儿了。 嫉妒……没想到白以芯竟然能引起他这种陌生的情绪。 看来,他也许该去追求白以芯,好让她知道,他远比那些臭鸟更值得她的在乎与关注。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白以芯穿着轻便的运动短裙跟针织上衣,带着一大包的资料跟书,到了饭店二楼的咖啡厅。 这是一间有爵士乐现场演奏的咖啡厅,也是她每次来纽约时,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照惯例,她挑了最角落的一张l型沙发坐了下来,踢开布鞋后,就整个人窝在沙发上,专注翻看着明天准备开会讨论的资料。 她看得如此专心,甚至连爵士乐的演奏突然中断,咖啡厅里三二两两的客人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都没有发觉。 直到那个低沉的嗓音在她身旁响起:「在不夜城纽约,你都是用看书打发时间? 书呆子小姐。」 「咦?」 她抬头,露出讶异的神情。站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真的是他!?!?他来这干嘛? 心脏莫名的猛跳,「韩特先生?」 「叫我裘德。」他带着笑容俯看着她,那神态充满了叫人悸动的魅力。 蓝眸凝视着她,看到她眼底的错愕,显然防备不及的模样,真是可爱。 白以芯深呼吸口气,眼一瞇,「请问你是来……」 「当然是刻意来找你的。」 裘德弯身搬开她对面沙发上的书,发现有双洁白的小脚慌张的缩进了桌巾下,那圆润膝盖以下的曲线,性感迷人。 在住他家的那两天,她都穿着运动长裤,没想到竟然有双美腿! 「找我?」她冷哼。他的眼神跟她自己心跳不稳的感觉,都让她莫名的不舒服,「你找我做什么?」 「只是来关心你一下啊!」他笑得一脸无辜又性感,还让她听到身后其它的客人中,传来好几声隐约的叹息声。 这些女人是怎样?真的饥渴成这样吗? 「关心我?你以为我会相信?」 「不然呢?」他笑得迷人,「你认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她瞇起眼,瞪了他好几秒,却还是无法知道他的意图,「你还是废话少说吧!」 「我要你住在我家。」 「我说过不要。」 真讨厌!今晚,她并没有准备面对任何人,尤其是个帅得可怕,简直会沿路吸来女人的大磁铁。 「不要也不行!」 「你不能威胁我。」她边说,边蹙起眉,看着他把自己那高大的身躯塞进这个咖啡厅里最小的一张沙发。 奇怪,他坐得不难过吗? 而更讨厌的是,她发现自己心底竟然会为了他坐得这么不舒服,而感到歉疚!她干嘛在意这男人坐得舒不舒服?又不是她请他来的。 「我不能吗?」 「当然。」她戴回眼镜,低下头看手上的数据,决定不理他。 突然—— 「你需要咖啡吗?韩特先生。」一个兴奋的女人声音,响在她身侧。 她抬头望去,吓!不会吧,一下子咖啡厅仅有的三个女侍全跑来这了! 「我先来的。」 「我先……」 冒出的三个女侍脸上堆满了想把他拐上床的痴笑抢问,这景象令白以芯忍不住心头一阵怒火。 这个不要脸的痞子!下流、差劲、无耻…… 「我想……」 「不用想了,」白以芯赫然打断他,「给他来杯经典咖啡好了,莱拉、爱琪、茱儿,去端,他等等喝完就走。」 「别这样赶人啦!介绍我们认识嘛!以芯。」 「对啊对啊!」三个年轻的女侍兴奋的说,她们是这间咖啡厅老板的女儿。 「晚点吧!你们老爸在瞪你们了。」白以芯真想骂她们,可是她们跟她也算熟识,感情好得几乎像姊妹一样,因为白以芯从很多年前就固定在这饭店下榻。 「是啊!」意外的,裘德竟然配合她,「我很高兴认识你们,莱拉、爱琪、茱儿,可以赶快让我喝到咖啡吗?」 「好!好!没问题!」 看着三个女侍蹦蹦跳跳地跑开,争先恐后的去吧台那里抢着煮咖啡这差事,白以芯轻叹口气。 天!真有人该给那双迷人的蓝眼贴上个「危险勿近」的标签。 不过……没想到他刚才竟然会配合她!好奇怪……这是为什么? 「好了!我们说到哪了?」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叫白以芯感到刺眼莫名。 「没说到哪,请你喝完咖啡就回去吧……」她顿了一下,然后故意低声的说: 「否则等等三姊妹的老爸跑来揍你,可别怪我丢下你不管啰!」 「哇!我好怕……」 「哼!」看也知道他在开玩笑,可莫名的,她就是压不下自己那想上扬的嘴角,「好啦!好好的享用你的咖啡吧!老板煮的咖啡可是一级棒。」 说完话后,她的眼神下移,回到自己原来在看的数据中,彷佛根本不在意他在不在那里。 他笑着看她。这女人真有趣,她在他的面前是这么的怡然自得,既爽朗又随性,但是,他对她真的没有影响力吗? 不,他有捕捉到她看到他时的那一抹神情,他对她不是没有影响力的,但是…… 她却假装不在乎。 「别看我了,你想让人误会吗?」 她没抬头,却能明显的意识到他对着她绽放的那个迷人微笑,还有餐厅里其它的女人投射过来的各种眸光,有羡慕、有嫉妒…… 「可以这么说吧!」 「咦?」她讶异的抬眸看他。 「起码,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得让老板误会啊!」他笑笑的指着她身后。 她猛回头,赫然看到咖啡厅老板克鲁佛先生,正一脸不友善的站在她身后,而他手上正捧着热烫烫的咖啡,显然……正在考虑是要倒在裘德头上,还是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嗨!克鲁佛先生,」见情势紧张,白以芯连忙放下手上的数据,站起来接过咖啡,「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 「你好!」裘德起身,温和优雅的对克鲁佛先生伸出手来,「我叫做裘德·z·韩特,是白小姐的男友。」 「对啊!他是……呃?」 才点头到一半,白以芯突然发现不对,正要转回头骂裘德乱说话时,却听到克鲁佛先生低哑的声音开心的响起:「咦?你是小丫头的男朋友?」 「没错!承蒙你的照顾。」他看了她一眼,「她相当喜欢住这里呢!一定是因为这美味的咖啡的关系。」 「这……也没错啦……」她本来想辩解他不是她男友,可是他的说法却让她骑虎难下,因为没人敢说克鲁佛先生的咖啡不美味。 「哈哈!也是啦!」克鲁佛先生爽朗的道,「我们葛拉饭店别的没有,就是老建筑跟老咖啡吸引人,欢迎你,欢迎你,我得回去叫我那三个女儿别作梦了,你们好好的品尝咖啡,谈谈心吧!」 「我们并不是……唉!」克鲁佛先生一说完就走人,让她想辩解都来不及。 而一想到罪魁祸首就在身边,她立刻回眸瞪他,「你这样整我很好玩?」 他微笑,「如果我说……我并不是想整你,而是想让它变成事实呢?」 她娃娃脸先是一愣,接着猛然涨红。 「你……别开玩笑了。」她瞇起眼对他低吼,「我跟其它的女人不同,可不是你勾勾指头就会跑过去,还不介意在人前表演的。」 现在一想到那次害她呕吐的画面,她不但觉得恶心,更觉得莫名愤怒。 「我没开玩笑。」他轻啜了一口咖啡。嗯!味道的确很经典。 「你……」 她无法克制的心跳狂乱,他是说真的吗?要跟她交往?有没有搞错?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四个月前的吵架根本不算。 而且,就算她躺过他的床,看过他只穿着泳裤的身体,然后他又抱过她,照顾过她,但那也不代表…… 她能……她不能……她该怎么……如果只是一段爱情,没有未来跟小孩,那也许……裘德不是个太差劲的情…… 「如果你答应,而且愿意一起去住我那里的话,那我不就不用喂鸟了?」 裘德低沉性感的嗓音突然窜入了她思绪纷乱又挣扎的脑袋中。 「什么?喂鸟!?!?」 她错愕的看着他。 「当然,这样你也不用打电话问霍华,叫他老人家背叛良心,决定是要为了几只死鸟跟自己老板说谎,还是背叛你这个霸道的兽医,更不用在回旧金山时,带回那几只死鸟的尸体,送给我奶奶交差了。」 脑袋里的挣扎跟矛盾全都化成狂燃的怒火,这家伙竟然是因为不想喂鸟,才想跟她在一起? 太过分了!还让她挣扎又考虑那些……天啊! 「你真以为自己是女人不会拒绝的男人吗?不要脸。」 「我不要脸不是新闻了,你呢?还想要那些鸟活着回旧金山吗?」他微笑,笑得魅惑,却绝对威胁。 「牠们都是有尊严的生命,你不能虐待牠们。」她慎重警告,并且在心底怒骂自己刚才竟然真的心绪动摇。 她是没脑袋的白痴啊?竟然对这个恶劣的男人感到心动跟挣扎! 「哈哈。」低沉的笑声响起,「我去虐待牠们干嘛?我真正想虐待的……」他望着她的眸光突然显得深沉不已,充满了诡异的光芒,「绝对不是动物。」 她一震。这眼神什么意思?他是想虐待她吗? 「不管你想怎么做,牠们是你奶奶的宝贝,你也承诺过要好好照顾牠们,做不到的话,你得自己去跟你奶奶交代。」 「我从来都不怕跟她老人家交代。」 她一惊,根本不敢怀疑他说的话,但她是真的关心那些鸟儿,「你别真的害死那些鸟。」 「只要你答应去我那住。」 「你真是变态,你知道吗?」她瞇起眼,给了他无关答案的说词。 「唉……」他长长一叹,又喝了口咖啡,「我该怎么做,才能去除你对我的偏见呢?」 「哼!先把你身边的女人清一清吧!」话才出口,她就想剁掉自己的舌头。 真是不敢相信,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听起来就像嫉妒到极点一样。 那双蓝眸略显惊奇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天!她在嫉妒!这发现让裘德感觉到莫名心安很多。 心安?怎么回事?他有这么害怕被她拒绝吗? 不!他是花花公子之王,不可能怕女人拒绝的。 一想到这,他暗暗吸口气,并庆幸白以芯正忙着懊恼刚才说的话,所以没注意到他的神情。 「好吧……」他再度开口,口气像施恩似的,「我可以考虑看看。」 「不必考虑了!」白以芯终于忍不住涨红了脸,大吼着:「你玩到精尽人亡都不关我的事。好!你放心,我会去照顾鸟,你不喂就算了,可以吧?别来烦我了。」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的收了桌上的数据,转身就走。 裘德又轻啜了口咖啡,欣赏着她急促离开的背影。 她的背脊挺直,脚步显然每一步都带着怒气。 不过,无法否认的是,她的臀部真的是他所见过最迷人、最性感的,而且,运动短裙底下还有一双他所见过最漂亮、比例最好看的长腿,她甚至不用穿高跟鞋,只是踩着布鞋后跟,这种邋遢的模样,就可以流露出这样的性感。 不过,很可惜,她是个兽医,所以如果他想跟她在一起,就得要她放弃她的工作。 叫这固执的小女人放弃自己的工作?他忍不住邪邪一笑,嗯……这主意感觉还不错,不是吗? 她要在纽约一个月,花一个月跟同一个女人交往对他来说有点久,但如果对象是她的话,他微笑了…… 他想,自己不但能忍受,而且应该还相当期待。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白以芯本来以为答应他去喂鸟后,就可以彻底的摆脱这男人了。 了不起就是开会期间,每天累一点,开个两、三小时的车,去他家的大温室喂鸟儿而已。 但她作萝也没想到,过了三天俊,他竟然会出现在她参与的慈善募款活动中。 这是个为动物募款的宴会耶!他来这干嘛? 「亲爱的。」动物协会的总干事辛普森太太一脸热情的拉着她的手,把他拉到那张叫全场女人都移不开眼的俊美脸庞前,「裘德在这,你们很熟啊?他一来就说要找你呢!」 「还好。韩特先生,最近好吗?」白以芯皮笑肉不笑的对裘德点头致意。 「还不错!」 「既然这样,你吃饱没事来这干嘛?」 今天的会场是在相当高级的饭店举行,大多数的有钱人都选在今天光临,来表示自己关心动物,没想到裘德这个讨厌动物有名的家伙,竟然也会来凑热闹!?!? 「以芯,不可以没礼貌。」辛普森太太同时也是她的大学教授,向来把她当自己的晚辈看。 「不要紧,辛普森太太。」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白以芯一眼,这个可爱的森林精灵,没想到穿起高跟鞋跟合身套装站上台演讲时,也这么的亮眼,这么的叫人移不开目光。 另外,她的专业跟对动物医学的热情,也叫人赞叹,赞叹到他不得不捐点钱,好赞扬她的表现。 但这当然不是他赞成这些动物继续活下去,而是他赚钱有点过头了,该多捐点钱来减税。 「我讨厌动物是事实,不过……我认为白小姐刚才的演说非常有说服力,那些因走私进口,最后流落看守所的动物,的确是很无辜,我们该好好的照顾这些无辜的动物,不是吗?」 「当然需要,韩特先生,你实在是太好心了。」 大名鼎鼎的裘德·z·韩特,讨厌动物是出了名的,动物相关的慈善募款会也从没见过他出现,就算总统有出席他也不会参加,但现在却捐了三十万美金给全美流浪动物协会! 哈哈,这样一来,她当然是打死都不准以芯惹恼他。 「好心?我看是别有企图吧!」 「以芯!」辛普森太太不以为然的瞪地一眼,「礼貌点,人家是在称赞你拘演说呢!」 「啊?对啊!谢谢你来,也谢谢你的捐款,韩特先生。抱歉……我要去忙了。」 她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以芯!」辛普森太太拉住她,「你得帮我好好招待韩特先生。」 「我不要!」那天在饭店咖啡厅的事情,她还没气消呢! 「你怎么这样?你是怎么了?」辛普森太太讶异的说,认识白以芯这么多年来,她一向应对得体,是个有礼貌又开朗的好孩子。 「我没事!我只是……」 裘德打断她:「没关系,辛普森太太,白医师跟我之间有点误会,虽然过去了,但她还是有点生气吧!我想。」 「我才没……」本想反驳,但她又临时改变主意,只想先走人,「好吧!我是在生气没错,所以……辛普森太太,韩特先生,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以芯……抱歉,韩特先生。」 在白以芯正打算离开时,她听到辛普森太太对裘德解释:「她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孩,只是有时会有点小小的冲动。」 「我知道,」裘德优雅的低嗓传来,「我想她会这样的责怪我,大概是因为她还在伤心。」 「伤心?」 他明显要令人误会的口吻,让本来想离开的白以芯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然后大步的走到他面前。 「我并不伤心,韩特先生。」 「不伤心吗?以芯,我以为你是太生气又太伤心了。」他故意用暧昧至极的口吻说,「所以才不肯跟我回家,也不愿回到我的床上。」 粉嫩的小脸蛋顿时又爆红了起来,这家伙……这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说这种话!?!? 「以芯!」辛普森太太一脸讶异又惊喜的问:「你们是……是情人?」 以芯个性甜美爽朗,她一直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但……跟裘德? 裘德花名在外是纽约社交界有名的事实,在她想法中,如果裘德要跟白以芯在一起的话,那显然对白以芯是种污染。 「不!我跟他没关系。」 「你躺过我的床。」 「这么多女人躺过,又不只是我……不!」发现越描越黑,她连忙改口:「我是说……我只是那时发烧,根本不知道被抱到他床……该死!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她吼着裘德,在这男人面前,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更是无法清晰思考,「你到底想陷害我到什么地步?」 「我解释当然没问题,但那张床……的确只有你躺过,没别人躺过。」他说的也「就算我躺过,那也不代表我跟你之间有暧昧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辛普森太太忍不住站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护卫白以芯意味明显。 「是这样的……辛普森太太。」裘德微笑,看到脸上带着点责难跟不悦的辛普森太太,他清楚这是因为这位女士关心白以芯的关系。「我想追求她……」 「别乱说!」辛普森太太还来不及开口,身后就传来白以芯警告的低咆:「追……追求个鬼!你是故意来整我的吧?」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干嘛听你的话?」他个子够高,根本不在乎辛普森太太挡在两人中间,因为他还是看得到她那张粉嫩气红的可爱脸庞。 「听我的话?」她莫名其妙的睁大眼,真要听她的话,她早就叫这自大不要脸的男人去跳海了。 「是啊!」裘德笑的一脸灿烂又无辜,然后低头跟眼前辛普森太太说,「她叫我清干净我的男女关系,而我花了好几天才清干净。」 「真的?」辛普森太太讶异的看着他。 不会吧?白以芯错愕的看着他,猛然感到心头一阵狂喜。真的假的?他真的清干净了他的男女关系吗?为了她…… 不!白以芯,别忘了这家伙只是想叫你去喂鸟才追求你的。 「哼……这种话,谁会信?」她嗤笑两声,摆明不屑。 「你应该相信我的。」 那双蓝眸里泛出诚挚的光芒,越过辛普森太太的头顶上方,看得她又是心脏猛地一跳。 「你们是真的打算交往啊?」辛普森太太诧然的看着裘德,又转头看向一脸红通通的白以芯。 「我不……」 「我需要一点机会,辛普森太太。」他一脸无辜又诚恳的蛊惑眼前这个本来想保护白以芯,不愿相信他的老太太。 「早……好吧!」普森太太终于向旁边退开了一步。 「辛普森太太!」白以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最亲爱、几乎像是她另外一个妈妈的教授。 「好了,现在,白医师,可以跟我出去走走了吗?」 「你……哼!难道你不怕我身上的狗毛吗?」会场中可有不少的动物,她刚才也碰过不少。 裘德依旧微笑,对于她的伶牙俐齿,他已经习惯了,「我不喜欢动物是事实,但我相信,你一定很爱干净。」 「我是怕细菌而已。重点是,我知道你爱干净,不是吗?」 「少来!你明明对动物有歧视。」 「但你却对我有歧视。」 「才没有!」 「有。」 「没有!」 「有……」 「都跟你说没有了,我才不歧视任何人,只有你……呃……」天!她真的只针对他吗? 她到现在才发现这事实。 「好了!你们两位。」一旁的辛普森太太终于看不下去了。「跟他去谈谈吧!以芯。」 因为这两人虽然站在会场的角落,这对话却已经引来了一批人好奇的围观着。为了避免他们的私事变成全场的焦点,辛普森太太当机立断的拍拍裘德的肩膀,又拉起白以芯的手,将两人推向会场门口。 「我才不想理这家伙。」她不好意思甩开辛普森太太的手,「我想继续留在会场里。」 「以芯,」辛普森太太斥住她,接着又拉着白以芯快步的走到会场外,才低声道:「去跟他谈谈!」 被骂的白以芯低下头来,倍觉委屈。这个讨厌的男人,都是他害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瞄了身后的他一眼。 他怎么会真的去清干净自己的男女关系呢?真的只是为了拐她去喂鸟而已吗? 看裘德还有几步才走过来,辛普森太太又在白以芯耳边说:「再说……他捐的钱能让我们解决不少问题。」她的暗示够明确了。 「是啊!只是谈谈而已,这你没什么好怕的。」他刚走过来,不用听到耳语也知道辛普森太太会怎么劝她。 白以芯瞪了他一眼,深吸口气。 这家伙,想用钱压死人是吧?好!开战就开战,谁怕谁啊? 第六章 饭店外有个广场,广场中央有个水池,还有不少人来来去去。时值温暖的秋季午后,纽约的忙碌人们,难得上街头来悠哉一下。 「你的咖啡,只有奶精。」 在水池旁边等他买咖啡过来的白以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他手上的咖啡,然后有点不甘心的接过来,「你怎么知道?」 「我问霍华的。」裘德在她身旁落坐,微笑的看着她。 她心一跳。他刻意去问霍华关于她的事? 「你问他,为什么……」 裘德耸肩,「因为他知道啊!」 这几天白以芯都有去喂鹦鹉,她常常碰到霍华,也在确定裘德不在家之后,偶尔跟霍华喝个下午咖啡。 白以芯瞇起眼。这是什么答案?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管我喝什么?」 啊!又来了,有时候她并不想用这么呛的口吻说话的,但不知不觉就是会变成这样。 唉!在裘德面前,她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因为你一直躲我,你不躲的话我就直接问你了。」他又说,这次口吻有点指责的意味。 「什么话!我问的不是这……不对,我不想看到你,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他干嘛指责她啊? 「当然。」他话说到一半,蓝眸却突然有点不悦的看向她身后。 她转眸,才发现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有两个大美女正牵着两条大狼狗,还带着一脸迷恋的微笑,显然正要来找裘德。 「抱歉。」 本能的,白以芯站起身来,迎向那两条已经走到不远处的大狼狗,「这两只狗好可爱啊!」 她不着痕迹的把狗拉往反方向。 「是吗?请问……那是裘德·z·韩特吗?」其中一个美女眨着漂亮的眼睛,一睑仰慕的看着她身后的男人。 「不!」白以芯直接摇头,一脸友善却不容人拒绝的说:「他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他是我丈夫,还有……他对狗过敏,麻烦两位把狗牵远一点,这里不是狗儿散步的区域,前面公园才是。」 「啊?好……」两个美女像是被白以芯的气势吓到,连忙牵着狗离开。 看着两个美女走掉后,她回头,发现坐在长椅上的裘德正望着自己,他的微笑…… 似乎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充满着……一种说不上来,会叫人心儿怦怦跳的味道。 但那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的关系,而是因为他那双蓝眸里,好像在说着什么似的。 「别这样看我。」她突然有点恼怒,走回他身旁坐下。 「我怎么看你了?」 「一脸……好像很……高兴我说出那种话似的。」她咬咬牙。他何必那样一脸温柔的笑。 「是吗?我以为你是要保护我,你不是认为我怕动物吗?」 他的说词叫她心一惊,正想否认,才发现自己刚才心底真的有这意思。 「不!我是为了保护那两只狗,才骗她们的。」 「是吗?」裘德依旧露出那种令她心慌意乱的笑,「你想骗谁呢?白以芯。」 她刚才为了保护他挺身而出,甚至不介意骗对方说他是她丈夫。 「你不要白费工夫在我身上,浪费你这虚伪的性感笑容了,」白以芯终于受不了的摊牌,「我说过对你不会有兴趣的。」 「我知道。」 「很好!」她耸耸肩,真不懂既然这样,那她干嘛跟他坐在这里暍咖啡,「所以我也不会撤销我对你的偏见。」 「针对我是花花公子的偏见?还是我对动物的看法?」 「两者都是吧!」 「但我希望你能撤销花花公子那部分。」 「什么?」她转头看着他,莫名的心惊胆跳。 「因为我是真的想跟你交往。」 她瞠目结舌。 「有这么值得讶异吗?」 看她呆愣了好半天都没说话,还伸出手来拉着自己的耳朵,裘德有点哭笑不得。 刚才可是他这辈子对女人说过最诚心的一句话,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特别吗? 「是……不……才不讶异。」她眨眨眼,努力回神,恢复呼吸,然后看着眼前那双迷人的蓝眸,试图把理智都叫出来跟他讲理,「你为什么想跟我交往?我是个兽医,你该不会忘记吧?你又想骗我去喂鸟?」 他无奈又迷人的一笑,「我那天是开玩笑才这样说的……傻瓜!我有时候就是忍不住想逗你。」 低沉的嗓音,伴着秋天难得温暖的微风响起,他修长的指尖也伸了过来,把她几缯从发髻中乱飘出来的发丝,勾回她的耳后。 「可是……」她惶恐了,他真要追求她吗?真的想跟她在一起吗?「可是我们不适合,你讨厌动物,而我是兽医。」 「我知道。」 他的手还搁在她的耳朵旁,她该拍开他的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很暖又很舒服的感觉,让她不想动。 「而且……我住旧金山,你住纽约。」 「我也知道。」他的手依然没离开她,反而开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庞。 温暖的指尖她并不陌生,生病的那几天,他也常常这样碰触她。 「你不可能为我搬回旧金山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这么远。 「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的答案让她心跳越来越快,某种似乎就要在脑海中成形的浪漫画面,也跟着越来越清晰。 她跟裘德……变成一对情人?相依相偎,去吃浪漫晚餐……慢着!第一次看到裘德跟女人在餐厅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你有一天还是会去找其它的女人吧?」 裘德抚着她脸颊的手一顿,他望着她,然后说:「那起码会是在跟你分手之后。」 「分手?」 他的坦然像是给了她小小的一巴掌,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在前几秒的幻想中,并没想到两人就算交往,最后也应该是分手这件事。 「所以我希望你在纽约时,我们能好好的相处。」裘德的心中也有一丝惶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和一个兽医相处很久,但是,一想到跟白以芯终究会分手这件事,却莫名的叫他难受。 「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他重复她的话,指尖又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他迷恋这指尖下的触感啊! 「为什么想跟我在一起?我们这么容易吵架。」 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先在一起,然后再分手…… 分手这两个字她并不陌生,之前那个学长因为她不肯跟他上床,就以此为要挟说要分手,但那时,被抛弃的感觉没有现在这样……光是想象就会痛。 「对,但是……跟你相处也很自在舒服,难道那时候你没感觉吗?」 她看着他,他指尖碰到的地方,都宛如有小小的电流通过似的,令她感到一阵阵的酥麻……几乎无法抗拒。 「我们一起吃早餐,不吵架时,好像还不错……」她没忘,事实上,她常跟霍华喝下午咖啡,就是想多留一下,让自己留在那个充满他气息的空间里。 他笑了,「就算吵架,我也喜欢跟你斗嘴的感觉。」 「原来你这么欠骂!」她忍不住笑,口中吐出的字句虽毒,神情却甜美动人。 蓝眸轻轻一瞇,「答应我吧!我保证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 「嗯!像是上床……我没忘记你是个处女。」 她呆呆的看着他。他刚提醒了她两人之间一个最严重的差异,他在床上是经验老到,而她是因为不想跟男人交往,所以到现在都宛如一张白纸的单纯女人。 「我会很小心的,而且我想……我能让你很快乐。」 娃娃脸有点些微变色,她不着痕迹的闪开他的手,然后坐正坐挺,命令自己冷静,「你是在说……你不介意跟一个处女上床吗?」 「嗯?」她声音里的温度骤降,跟那双因怒火而灼亮的黑眸,让裘德发现不太对劲。「等等,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有处女情结吧?」 「处女情结?」 「对啊!就是那种处女跟男人上了床,一辈子就要这男人负责什么的。」花花公子天生的忌讳,不自觉的从裘德口中流出来。 起眼瞪着他,「就算本来没有,现在也应该开始有了。」 真气人啊! 「什么?等等……我们刚才一切都谈得好好的。」 「有吗?」 「没有吗?你几乎答应我了。我说过不会逼你,就算你不想要我也……」 「我很感激你的体贴。」 她打断他的话,尽量维持嘴角的上扬弧度,但那双黑眸却不由自主的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大垃圾桶,拿那个垃圾桶敲在他脑袋上,不知道能不能敲掉他一半的脑浆…… 不,应该是豆腐渣。 可是,她不想为了他而坐牢。 「真的?」裘德以为这样就是她答应了,「那么晚上我去旅馆接你,也许等这聚会结束,我们可以先来顿浪漫的晚……」 哗啦…… 白以芯看着自己喝剩一半的咖啡,从他那张帅得令人痛恨的脸蛋往下落,不等他反应,就扯起嘴角冷冷的笑。 「这就是我的答案,再见!」 一说完,她猛地转头,走回会场所在的饭店方向。 这个王八蛋,她差点真的想跟他交往呢!结果……他跟其它的男人都一样,不过就是想要跟她上床而已。 这跟当年她那个学长有什么不一样?哼!要是这家伙在她的地盘上,她早就叫人把他砍成几十块…… 喔……不…… 心紧紧的揪痛着,她的怒火顿时转为沮丧。她不希望他被砍…… 他跟以前那个学长根本不一样,那学长对她不是真芯的,甚至为了她的拒绝还污辱她,所以才导致自己被人打,甚至最后冻死在路旁。 但裘德不一样,根本不同……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想拒绝他。她只是……怕万一不小心爱上他的话,她无法承受分手的那一天…… 爱上? 这个念头宛如闪电一样劈中她,她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饭店阶梯。 不……开玩笑的吧! 她真的已经爱上了裘德·z·韩特了吗?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有时候,你只能受伤,好证明你爱过、你能爱……」 「不!不要……」 猛然的,从恶梦中惊醒的白以芯,耳旁仿佛还回荡着病逝的母亲在去世前,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她看了下床边的闹钟,才晚上十一点。 轻叹口气,她知道自己睡不着了,都是裘德那家伙害的。 带着一股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惆怅,她走下床,走到破旧的长窗旁,看着外面萧索的老街景。偶然吹过的风,卷起街边的垃圾,那随风起舞般的垃圾,钩住了她的视线,她就像这没人要、没人管的垃圾一样,只能一辈子飘摇在风中…… 突然,她眼睛一眨。她有没有看错?对面的街灯下竟然停了一部跑车!? 葛拉饭店所在的老街区都是穷人,怎么可能大半夜的停着一辆深蓝色的蓝宝坚尼? 忍不住心头一股莫名的激动,她转身抓起睡袍,披在身上,丝毫没考虑到危险问题,就冲出房间。 老饭店的电梯关了,她只好穿着拖鞋跑下楼,等到她气喘吁吁的冲出饭店,跑到那街角时,车子已经不在了。 「呼……」 带着连自己也不懂为何存在的心痛,她抚着胸口喘着气,「别傻了,你到底在期望什么?」 「嘿!看看这是什么?」 突然,一个邪恶的腔调在她身后响起,她一愣,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她只穿着长裤跟背心,外面套着睡袍,站在这个入夜后治安并不好的老街上。 她缓缓回身,面对那四个拿着刀子晃啊晃,一口金牙在黯淡街灯下闪闪发光的小混混。 深吸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晚安了,各位绅士。」 「慢着!」小混混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没有钱。」她双手一摊。 「没关系!」对方领头的小混混也学她双手一摊,「我们没钱买妓女。」 「哈哈哈……」旁边的三个家伙也跟着大笑。 「也许我可以上去拿点钱给你们,让你们去找妓女。」白以芯只想安全脱身,进了饭店,就算柜台人员在睡觉,但起码摄影机会录下这些人的长相。 「不用!你看起来条件就不错。」小混混们根本不上当。 白以芯瞇起眼,暗自吸气运气,她学过一些防身术,但小时候总赖着一大堆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保护她,所以她从来也不是很认真的学。 「跟我们一起去找张床,乐一下吧!东方小美人。」 眼看小混混围着她,越逼越近…… 突然,有个高大的身影出现,挡在她跟他们之间。 那身影主人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挥拳,顿时,那四个小混混有如破布袋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飞出去。 那身影的主人,拳头在空气中划过,重击在那些小混混身上,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白以芯愕然瞠目,看着那挡在她跟小混混中间背影宽阔的男人。 裘德!?!? 她张嘴,想发出声音,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整个都被他那温暖高大的背影所占据。 「拔枪……快拔枪。」 四个小混混看情况不对,其中一个拔出枪来。 「想死?」裘德低沉的嗓音响在纽约的暗夜街头,听起来像死神。 「有枪?小心。」白以芯猛然大叫,那声音让裘德身形一顿。 突地,砰的一声,子弹刚好从他左手腕旁划过。 但在第一滴血还没流出来前,他已经一个猛拳过去,把那小混混打得在地上吐血了,而枪,当然不用说,没两下就到了他手上。 「哔哔……不许动。」警察的声音突然从另一头出现,此起彼落,朝他们过来。 小混混们一听到警察来,连忙扶的扶、爬的爬,从另一头狂奔而去。 「抓住他们。」裘德低咆,不顾左手腕隐隐的痛,正想跟着那些已经跑来的警察一起上前去抓人时,他的衣领被人扯住。 「你别追,你受伤了!」 「白以芯,你在干嘛!?!?」 裘德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竟然抓他衣领?而且力道之大,还差点书他重心不稳的摔跤。 「我担心你啊!你受伤了,让警察追就好。」她连忙松开他的衣领,她知道自己差点害他摔跤,手劲大是正常的,她可是个兽医耶! 「是啊!韩特先生,你的手不要紧吧?」一旁有个警察上来,关心的查问。他在纽约是个名人,警界对他也十分熟悉。 「还好,一点小伤。」 「需要救护车冯?」 「不用!我自己去医院,你们逮到人后,记得通知我秘书一声,我们会配合去做笔录。」 「是!韩特先生。」 警察恭恭敬敬的对他说完话,又好奇的看了白以芯一眼,才去追上其它正追捕着小混混的警察们。 而她根本没管那警察奇怪的眼神,只是看着他那正在流血的左手腕,忍不住嘀咕:「你这笨蛋,人家有枪你还打。」 他蓝眸紧瞇,「是你笨吧!干嘛这么晚跑出来?」 「我是看到你的车……我……我是说,我出来散散步不行吗?」话说到一半,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很可笑。 蓝眸里的怒气柔和了下来,「散步?穿拖鞋跟睡衣?」他听到她刚刚说的那句话了,她是因为看到他的车,才忘了危险的冲了下来。 唉……他刚刚还在这一直在想,该怎么跟她道歉,挽回下午的事情呢!但现在,看她这么关心他的模样,他想……也许他就快要得到她了。 「对!你要去医院了吗?」 「你会开蓝宝坚尼吗?」他的左手似乎痛到很难动。 「没开过。」 「那我教你,走吧!惹麻烦小姐。」他用完好的右手托着她的后腰,带者她往他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方才他正要开车回家,却从照后镜中看到她那从饭店跑出来的白色身影。他本来还不相信是她,但是基于好奇,也好在他好奇了,否则不知道白以芯会有什么下场…… 想到这,他的心突然一紧。 一想到她差点可能被那四个小混混怎样时,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攫住他,甚至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可恶!他凝着正坐在驾驶座上,研究蓝宝坚尼该怎么开的白以芯。 他发现,他关心她,已经远超过他过去交往的任何一个女人了。 第七章 是她害他受伤的! 这个事实,让白以芯带着沉重又愧疚的心情,送裘德到他指定的医院。 他一定在生气,因为一脸神色难辨的他,沿路除非必须指路外,几乎都沉默不语,甚至连一点玩笑也不开。 她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会出现在葛拉饭店那里,但又不敢问。 在医院急诊室的外面,她等了快一个小时,他的手伤才终于处理完成。 「差点射断你的肌腱了,你得小心点。」一个长相颇帅的华人医生跟裘德一起走「我的外科技术可不是只为你学的。」 「我知道,我又没受这么多伤。」 「咦?这是在你家发烧的那位小姐?」柯驿风在看到白以芯时,突然眼睛一亮。 柯驿风看了裘德一眼,眼神有点暧昧,然后笑着走到白以芯面前,热情的跟她握手寒喧:「你好,小姐,我姓柯,柯驿风,真高兴你现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你好,我叫白以芯,我见过你吗?」白以芯困惑的看着他。 「之前我去裘德家里出过一次外诊,因为你发烧了。」柯驿风笑着说,他拥有多个医学的学位跟证照,所以外科跟一般内科他都能处理,「现在应该没事了吧?你看起来漂亮多了,只是……」他故意看了裘德一眼,「你现在看到这家伙,还会觉得想吐吗?」 「想吐?不会啦!请问医师,他的伤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需要吃什么消炎药吗?」虽然裘德想推着她的腰要她往前移,但她还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顾着问柯驿风。 「不用,他身体好得很,自己应该都会,而且……听说白小姐你是兽医,是吗?」 「咦?是啊!」 「那给他随便吃点动物用的消炎药……呃!?!?」柯医师才说到一半,突然,肚子挨了结实的一拳,他瞠目张嘴,连叫都叫不出来。 「走吧!不要跟这种人废话这么多。」裘德拉着白以芯的手,直接就往外走。 「你打他!?!?」 白以芯还在转头看着柯医师,他捣着肚子蹲在地上的模样,好像真的很严重,「他不会有事吧?」 「别管他,这是医院,停尸间就在楼下。」他带着她走出医院,往停车场走去。 「你怎么能打你的医生啊?」 「轻轻一下而已。他不会死的。」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为了别的男人谴责他时,他竟然觉得心头有股闷气。 「话不是这么说……」 「那就不要说。钥匙在你那对吧?」 「没错,你还不能开车吧?」她把钥匙递给他,他用右手接过去。 「要开也是可以。」 方才,他的左手腕伤得颇严重,可以说是完全使不上力。但现在包扎好了,开车应该还可以。 「那不行,让我来。」她坚决的摇头,又伸手跟他拿钥匙。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回家?」 他挑眉望着她,一脸好笑的神情。 白以芯脸一红,那双蓝眸又该死的恢复了之前那种性感慵懒的迷人模样。 「不是跟你一起回家,」她干脆自己从他的右手中拿走钥匙:「我送你到家休息后,明天一大早我就叫出租车回葛拉饭……」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神突然凝在他的右她一把拉起了他的右手,放在停车场的灯光下,「这是……」 「怎么了?」 裘德望着她,那双黑瞳中的眸光有着前所未见的柔和,令他感到胸口莫名一紧。 「让我看看你的手,放松,别动。」她那美丽的眸光落在他的右手上,一脸的关怀与不舍,「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新的旧的……多到不可思议,这边还在流血呢!」 「我练拳击,而没戴手套时,揍人就难免会有点小擦伤。」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蓝眸看着她那低俯在他面前的容颜上,她可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么美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是如此的……动人心弦,又满载毫不遮掩的关怀。 而她身上穿的睡衣,那略微敞开的领口间,柔软白皙的胸口上性感的沟影彷佛正在诱惑着他。 「这么多伤口,真的没事吗?那个柯医生怎么不帮你顺便处理一下呢?」白以芯捧着他的大手,有点气愤的说。 裘德俊美的唇角莫名扬起,「真的,我不碍事。」 「不行!我得帮你洗这些伤口,万一感染就不好了。」是她害他受伤的,她该负起责任。「你家应该有医药箱吧?」 「要问霍华。」 「那等等去二十四小时的药局买一个好了。裘德,我们回去吧!」不自觉的,她叫了他的名字,还用了「我们」这个词。 她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听起来是如此的自然,彷佛他这辈子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他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好!我们回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从她一踏进地下那宽敞明亮,可以登上杂志封面的厨房时,就发现看着液晶电视的他神情显得有些不悦。 白以芯皱起眉,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拿着刚才从浴室里拿出的毛巾把手擦干,然后,她走到他所在的吧台旁,摊开之前她买来的医药箱。 「鸟都没事?」他知道她先去温室喂鸟。 因为下午在广场发生的事,所以她今天没有来喂过牠们,一直到刚才到了他家时,她才想起这件事。 「对!」 「有点久。」 「抱歉……牠们午餐没吃,又寂寞了一整天,所以我安慰了一下牠们。」 「是啊!安慰动物不管病人。」 她耸肩,「反正这点伤又不会死人。糖糖跟武将四兄弟这么脆弱,我担心牠们回去后心理会有障碍,觉得这阵子被人遗弃了!」 裘德瞇眼瞪她。她只关心那些死动物会有心理障碍,却不管他这个活生生的人? 「是啊!」他语气讥讽。 越是想叫自己别在意,他的眼神就越是离不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种温柔的感觉,甚至是拿出消毒棉花棒,摆在药水罐里的模样,也带着一种让人感到坚定的温柔。 可是,当她开始清洁他那些琐碎的擦伤,他却发现,她洗去凝结血块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轻柔。 「呃……」他尽量忍耐了,但还是忍不住咬牙闷哼了一两次。 「啊?抱歉……」听到他的闷哼声,她连忙放轻了动作,还轻吐了下舌头。 天……她差点忘记了,人类皮肤的触觉比动物更敏感许多。 「你根本没诚意。」 听到这句充满埋怨的话,她忍不住抬头瞪他一眼,「只要你是动物,我就会有诚意。」 「我不是那种动物。」 「我知道。」 「所以呢?你就不用管我心里的感受了?」 她一震,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刚才送他回来时,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为了她身陷险境,不顾自己的安危,今晚……她真的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更何况,其实她也想要他,就算有天会分手…… 无奈一声叹后,她轻道:「我没有不管。」 刚才在温室那躲了这么久,其实就是在给自己心理建设啊! 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裘德的过去,告诉自己该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放任自己,起码在纽约的这段日子,她想……该放任自己去喜欢他、接近他…… 可是,她却又恐惧后果,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像裘德过去的那些女人一样,那样潇洒的离开他。 她将会心碎…… 因为她喜欢上的并不是那个花花公子的他,而是讨厌动物却还是会去喂鸟;是一开始跟她敌视,却还是愿意照顾她这个病人;是那个说话风趣,喜欢看着星星游泳,还在她最需要时,温暖的喂她吃药,叫她不要作恶梦,要作好梦的男人…… 「真的吗?」 「我只是……」 她抬头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距离非常的近,却又非常的远。 她粉嫩的唇角有个甜美的上扬弧度,但神情却若有所思,很专注的在看着他,彷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是什么?」 四周的空气顿时紧滞了起来,而他的眼,就像是无边的黑暗中唯一绽放的星,那样牢牢的把她锁在其中。 「我只是……在担心你的伤口……」只是想跟你交往。 话涌到喉头边,却又紧得吐不出来,只能说出无关紧要的话。 「你不只担心我的伤口,对吧?」 他倾身靠向她,想知道那双柔软滑嫩,老是吐出气死人言语的樱色粉唇,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她不自在的转开眼神,盯着他的伤口,「我快弄好了。明天一大早我会请霍华帮你把这绷带拆掉,今天晚上要包着,免得睡着时伤口感染。」 她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来十分专业,但是她的声音却有些微的颤抖。 因为他那凝着她的蓝眸,彷佛在说——我要吻你。 「你不帮我吗?」他看着她的逃避,心知肚明。 「我明天一大早要去医院,参观宠物心理治疗。」 「你不想要我吗?」 她深深一震,看着他,无言以对。 那蓝海中的深色眸心,像是大海中的漩涡,即将把她卷入无边无际的深海底下。 「我想要你。」 低沉恳切的嗓音,更是加深了那双蓝眸的魔力,但她知道,这一答应的话,就将沉沦,更惨的是……她心甘情愿…… 「以芯,回答我。」他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像恳求,但事实上,这一刻,他的确是要她的答案。 「我……」 「过来。」 不等她说完,他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让她几乎是跌进他的怀里。 那宽阔的胸膛远比她想象中的结实,他阳刚的气息比之前更为浓烈,一颗心在胸腔中猛烈碰撞,她慌忙起身,却正面迎向了那近在眼前的渴切蓝眸。 他坐在高脚椅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她。 他那双渴望的蓝眸认真的叫人心悸,而她的……却在渴望中,掺杂了更多的犹豫与惶恐。 「我……不……」 她不知道……真的要就此沉沦吗? 那双看着她的蓝眸是这么的诚恳真切,白以芯心一紧,不……她无法说谎,她的确是想要他。 她无法抗拒自己心底那最真实的声音。 「不什么?以芯……」 他不知道这样吻下去的后果会是什么,对他来说,对白以芯的感觉已经远超过其它的女人。 他不会只想要她几夜,或是来几场浪漫激情、满足欲望的约会就好。她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失控违常,惯常的理性更是开始警铃大作,但他此刻眼中、心中除了她以外,再也容不下其它。 「我不想……再拒绝你了……」 「天……宝贝……」 他抬起受伤的左手,忍着伤口传来隐约的抽痛,以指尖轻轻地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那指尖的温度,轻烫着她冰凉的耳朵,这小小的触觉,幸福得让她想从此就堕落地狱! 她舍不得躲开他这宛如魔法的碰触,只是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水眸看着他说: 「你……会好好的对我吗?」 「不会的话……」他缓缓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彼此的呼吸几乎完全交融,「我会打死自己……」 转眼间,他就停留在她的唇上,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他这辈子一直在闪躲,近乎承诺的话!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四个小时后,她再度从那恶梦中惊醒。 天……她一辈子都脱离不了这些,只祈祷裘德最后不会变成她梦中的模糊脸孔之一,希望这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美好的感情。 裘德!?!? 她眨眨眼,突然发现自己在一张有着高级丝质床单的床上,那么他呢? 她缓缓转头,就看到他那张沉睡中依然充满着魅力的俊逸容颜。 他……真是好看的不可思议! 在这么黯淡的光芒里,那刚棱俊美的线条,却是这么的清晰,宛如会发光一般。 突然,一缯调皮的发丝,轻轻垂落在他高挺却不夸张的完美鼻梁上,睡美男有点不舒服的皱了下鼻子,见状,她扬起嘴角,轻轻地伸手地拨开那一缯黑褐色的微卷发丝。 然后,她看到他那双俊美神奇的唇,缓缓地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不久前,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天堂感受,虽然有些疼痛,但是他温柔而体贴的对待,却叫她甘愿沉沦,甚至不介意又来一次。 他待她有如珍贵的宝物一般,蓝眸底的神情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却又饥渴难耐…… 心,轻轻的晃荡了下,想起之前的他,看着眼前沉睡的他,她缓缓的闭上眼。 这样不行的!她并没有打算跟任何人有更深入的关系,她的背景跟过去都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该离开他的,在他变成她梦魇中的那些人之一前,她得离开……起码先让自己的心离开一点……不要这样傻傻的一直沉下去。 「一块钱?」 低哑轻柔,在暗夜中有如梦呓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睁眼,看着他那双眸子,那里半带着睡意,如星空下的大海般深柔。 然后,她微笑,语气非常温柔的说:「想都别想。」 一块钱买她的思绪?两千万都不卖。 浓眉一扬,他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腰,把她拉向他,「这么小气?」 「不要……你想干嘛?」 难怪这些花花公子都喜欢睡丝质床单,这柔滑的床单毫无阻力,连她人躺着,都能轻易的被他拉近。 当两人的身体靠得不能再近后,他笑着轻轻地吻上她的鼻尖,「那么,我只好付出更大的代价来收买你。」 「啊?付代价的是我吧!我受不了……」他光是那双眼,就能令她激情难耐。 「亲爱的,你不知道男人最爱听女人说受不了这句话吗?」大手在她背后缓缓的下移,开始点燃准备燃烧一切的火。 「天……我得休息一下,洗个热水……」要再来一次吗?起码让她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吧! 「我可以帮你洗。」 一想到那情景,他的眼神因欲望而变得更黯,而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火热…… 「我自己来……」 「来不及了。」他伸出指尖,轻轻地抵住她柔嫩的唇中央,然后,深情而迷恋的看着她。 他的唇取代了自己的指尖,指尖则慢慢的往下滑,准备去忙着更火热的事。 叫他放过眼前这个柔美性感,又跟自己如此契合的娇躯? 就跟她之前的回答一样—— 想都别想! 第八章 「想都别想!」这次是白以芯说的。 浓眉一皱,「为什么?」 「我在葛拉饭店住得好好的,干嘛搬过来?」白以芯吃着餐桌上厨师特别制作的中国式煎饼——葱油饼,然后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他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再度拒绝他,这是为什么?昨晚跟今早的甜蜜,她那天真可爱又性感渴慕的笑容,不可能是作假的。 经过昨晚,他以为她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想搬进来。 「昨天发生过那种事了,那里不安全。」他的口气听起来像谴责,跟他心中所想的「关心」意味实在是相差甚远。 「我可以睡这里,但我不能把行李都搬过来。」白以芯说,她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她还要停留在这里开会,万一这之前两人就分手了怎么办?她宁愿付费保有葛拉饭店的房间,好让自己随时能回去睡。 「我不想跟你吵架。」 白以芯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也不想。」 「既然如此,我实在是看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把东西部搬过来,尤其是在……」 他说到这里话一顿,倾身执起她的手,印在唇边一吻,然后抬起深情的蓝眸凝着她,「我们之间这种感觉如此美妙的时候。」 「但我也找不到该搬过来的理由啊!」她抽回手,用纸巾抹了抹手背上他刚才印吻的地方。 她讨厌他这种花花公子的举动,难道他不懂吗?这只会提醒她,他就是个花花公子,而他们有一天会分手! 他瞪着她,蓝眸微瞇。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昨晚还这么的可爱,今天却变得如此尖锐多刺! 「你多的是理由该搬过来,除了安全以外,更能省下饭店跟车子的费用,我看…… 你是怕搬过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对吧?」 她身子顿了下,耸耸肩,「会有什么事发生?」 她才不会让他知道她现在就在担心分手的那一天了,那显得她太可笑、太愚蠢了。 「看你想发生什么事啊!」 两人之间的攻防战再次掀起。 「我什么都不想要。」她无谓的一耸肩,一脸傲然。 对!什么都不要,先做好分手那天的心理准备,那这样就应该不会太痛。 「你想的……你想要我!」就跟他想要她一样。不只昨天那一晚,他还想要更多……难道她想的跟他不一样吗? 「我不想!」 「你想要的。」 「我不想。」 「想。」 「不想……」 「你想!」他低吼,他不准她不想,尤其是在他已经如此在乎她之后。 「我不想!」她回吼。 他已经得到她的人,这贪心的男人还想要什么?要最后那颗一定会被他撕碎的心!? 两人气呼呼的瞪视着,直到—— 「咳咳……」霍华有点不好意思的打断这段听来没啥意义的争吵,「请问,两位还要来点咖啡吗?」 「我要。」 白以芯先说,她需要咖啡来让自己心情平静一点,脑筋清醒一点。 这男人一大早就该死的帅得不象话,对她温柔、对她微笑,甚至派人细心的准备她想吃的早餐。他的表现跟整个人,都灿烂夺目得像每个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 可是,只能是一小段人生中的白马王子,她很痛,心很痛,却无法叫自己忽略掉这一点。 「也给我一点。」 「是!」霍华帮裘德倒咖啡,同时对着裘德用嘴形无声的说:「要让她,先生。」 裘德翻了个白眼,他还不够让她吗? 「耐心……先生,耐心……」霍华又说了几句无声的提醒后,便悄然退下。 说得容易!裘德看着霍华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喃喃嘀咕。 但是,就算是不容易也得做,他不要自己跟她之间这么美好的感觉,就这样被吵架的感觉占据住,然后等到她回旧金山后就草草结束…… 结束!?!?他心头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好像他已经伤害了她,那陌生又近乎惊慌的感觉,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知道自己的习惯,他跟任何女人交往,都不会超过一个月,但是跟她,他不知道…… 摇摇头,他先喝了口咖啡,才开口:「好,你的行李都放葛拉没关系,但请让我每天接送你。」他想珍惜所有跟她在一起的时间。 「你要接送我?」她吓了一跳。 「对……我希望你搬过来的原因,是想跟你好好共度接下来的日子,珍惜每个我们可以一起快乐的时光,难道你不想吗?」 他的神情是如此的认真诚挚,叫她喉头莫名一紧。 「以芯?」 她撇开眼神,看着游泳池上闪烁的波光,「我想。」 但是……那种快乐的时光能持续多久?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但是,等我开完会那天,我们就必须分手。」 她话里的果决意味让裘德愣了下,「这……」 「到我离开纽约后,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先约定好,这样她就能有万全准备,到时候就不会这么痛。 「你在说什么?」 她回头看着他,幽黑的眸里,闪着温柔却疏离的光芒,「我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对吧?」 「对!没错……」裘德不敢相信。 他为什么此刻会有想杀人的冲动?她说中了他一开始的想法,不是吗?但现在…… 莫名的,她脸上的疏离让他感觉到一阵怒火。 「嗯!」她低下头,不意外,却很心痛他这么快的就附和分手这件事。 「不然呢?」她明显的失落让他忍不住心头那股火气,「难道你还希望我怎么做?」 「不用怎么做,就这样。」 她再度抬头,微笑,该是潇洒的神情中,却充满着极力掩饰的落寞,「我们这阵子要当一对好情人喔!」 他看着她,喉咙说不上原因的莫名一哽。他不相信,这样听来没错,但是……他跟她之间,应该不只是这样而已。 「你真的……只想要这样?」 「是啊!裘德,我跟你能在一起,就已经非常美好了。」 裘德沉默了好半晌,低沉的嗓音才再度响起:「你在说谎。」 「我没有。」她又一次看向游泳池对岸的三温暖。她得找些什么来看,才能专注精神,才能不要去感觉他。 那双蓝眼好像带着某种能力,正在拨开她心底那种连自己也不清楚,却不想清楚的事情…… 「但你在昨夜之前还是个处女。」 她身子又一震,但神情依然镇静。 「你早就知道了啊!」她望着其它的地方,就是不肯看他,「怎么?你突然想对我这个前处女负责吗?」 蓝眸一瞇,他眼神犀利的看着她那明显逃避,讥讽中却彷佛又有一丝苦涩的神情。 「如果我想负责呢?」 这句话吓得白以芯赫然转头看他。 他凝着她,那眸里的深蓝,无边无际的像是大海最深的宁静之处,让她有种错觉,彷佛自己就在那深幽的水底下,有种几乎无法呼吸,却又甘愿沉入其中的感觉。 她心慌的撇开眼神,「哈!不会吧!你可是裘德·z·韩特,那个有名的、温柔的,任务是要安抚千千万万女人心的花花公子呢!」 「你期望我否认还是承认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共度美好时光,你说呢?」 他依然就那样看着她,令她感觉好像四周的空气快要被人抽光似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所以,我们交往到我离开纽约时,就这样说定了?」她从餐桌旁起身,抹抹嘴。 「我不想跟你说定任何事。」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看着他,莫名的心好痛。 「是吗?好吧!既然这样,那我想我不该再来打扰你了。」 对!就是这样了,趁现在还来得及,趁自己还没有陷太深。 如果他要她走,她就走,反正不管能在一起多久,有一天他们还是得分开。 「慢着!以芯,我的意思不是要你现在走……」 他知道她误会了,他并没有要赶走她,而是她眼底那一抹心痛让他在意。 那抹痛是这么的清晰,清晰到连他也跟着她痛。 「好吧!」他轻叹,「以芯,随便你……你想怎么做都好,我不介意。」 他决定让步了,起码,他要知道,白以芯为何会如此害怕跟他有关系,真的是因为他过去那种花花公子的形象,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真的?」 「没错!」 「那太好了!」 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一定得扮演好情人的角色,好好的享受这段跟裘德在一起的时光。 裘德看着她,她的口吻像是念台词,脸上的爽朗看起来也不真实。 「好了,」她被那双锐利的蓝眸看得很不自在,连忙起身,「我快迟到了,但你今天不用送我,因为我已经请霍华帮我叫车了。」她走到他身旁,「晚点我再过来,再见!」 他看着她离去。她刚才说话的口吻跟语气,都像极了他过去惯常交往的那种对象,好众好散、有钱好说话型的。 唉……裘德深深一叹。 白以芯啊白以芯,你到底在想什么?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白以芯想得当然简单,她要的只是这一段快乐幸福的日子而已。 但是,她却不懂,为什么这种她想要的快乐,却无法尽情享受。 「我的梦想?」 在纽约的第五大道,正准备去用晚餐的两人,走在晚秋时尚的浪漫气氛中,她突然听到他的问题,愣了一下。 「是啊!你的梦想。」他搂着她的腰,将自己的风衣敞开,好遮盖住她的半身。 这个简单贴心的动作,就跟他许许多多的动作一样,一样的暖到她的心底,却又刺痛了她心底一个不愿去在意的小小角落。 「为什么要问这个?」她故意俏皮的往前快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来问他。 纽约的大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有点冻红的娃娃脸,像个漂亮粉嫩的水蜜桃。他微笑的看着她,这是他看过纽约秋季最美的景象之一。 「因为圣诞节时你已经回旧金山了,所以我想提前过,如果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的话,我现在就想知道。」 她嘴角上扬,却笑意尽失。 她转身,慢下脚步,主动的偎进他怀里,尽情享受这一刻才能得到的甜蜜温暖。 他的话温馨却残忍,点醒了她这段快乐日子中最痛苦的地方。 再美好的事物都有结束的一天,而这段日子……更是剩不到一个星期就会结束。 因为再过五天她的会议就结束了,就算能多拖个一两天,最终,还是得分离。 而他们从不去谈那一天的到来,他只是用尽各种借口,用尽各种方式来宠溺她。 「以芯?」他大方的再度搂她进怀,把那张冻红的小脸揉进他热暖的胸怀中。 「我想要……」 她抬头,黑色的晶眸眨呀眨的。 「十克拉的钻石?」 「不要!」她皱皱小鼻子。 「我就知道。」 「你故意的,」她戳他胸膛,「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些东西。」 「没错,不然我不会问。」 「啊?你这坏人。」她停下脚步,拉过他的领口,让两人面对面,然后故意露出任性又耍赖的神情,「好,那我要二十克拉的。」 他凝着她,蓝眸里是笑意,笑意的底层,隐藏着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好啊!你如果真想要,我也是能送你,明天我叫人去南非找。」 她脸一红,又放开他领口,偎回他怀里去,「别开玩笑了,我要那个干嘛?还不如送我一栋有庭院的大房子,最好是你楼下设计的那种感觉,而且室内室外都可以让狗狗跟猫咪跑来跑去,我早上起床时,狗还会到床上来叫我起床。」 他搂着她腰的手松了下。 「怕什么?」她转头瞄了他一眼,「我又没要你一起过去住。」 「不是怕,是讨厌。」有狗到床上来叫他的女人起床?这幕光是想就讨厌! 「呵呵……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但你要的礼物听来……好像根本没有我存在的余地。」而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存在她的梦想中。 白以芯一僵,半晌,她在他怀里轻叹口气,「嗯……你说对了,那梦想中并没有男人,也没有你,那是我给自己的承诺。」 「以芯……真的没有我?你不想要有个好老公,然后生一窝可爱的宝贝,全家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白以芯深深一震,小孩?丈夫?不……这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的梦想。 「怎么了?以芯。」 「没事。」她扬起笑容,掩去刚才心底的那抹痛楚,「你想要小孩?我以为花花公子不会让女人怀孕的。」 裘德微笑,「如果从花花公子退役,变成热恋中的蠢丈夫,就会很想让老婆怀孕了。我其实蛮喜欢小孩的,你呢?」 他知道她也是喜欢小孩的,虽然她一直避谈这种事,但她的本质就是那样,他也了解,甚至为了她……改变自己也无所谓。 因为她值得他这样做。 「我还好呢!没这么喜欢。」 「是吗?」他看着她,总觉得她好像在说谎,「但你的梦想里还是没有我。」 「要有你吗?花花公子,你不怕我这个兽医到时候带一堆动物回家吗?」 裘德听得脸色微变。 「呵呵……」白以芯看着他,只觉得眼眶一热。 他对她的好,令她既快乐又痛苦,她只能摇头,「开玩笑的啦!我现在这样就足够了,我已经很快乐,什么都有了。」 甚至还有这段跟裘德之间点点滴滴的回忆,能够让她珍藏一辈子。 「真的吗?以芯?」 他也快乐,可是,她眼中却有一层隐藏着的疏离,让他感觉到,他似乎怎么做都会不够。 「嗯。当然!」白以芯笑得灿烂,却知道自己是在睁眼说瞎话。 她也希望两人之间能一直交往下去啊…… 她现在几乎是住在他家,行李都全搬去了,车也还了,饭店房间更是被他暗中退掉了。 而她现在身上穿的丝质洋装、昂贵保暖的风衣、围巾,还有好走而美丽的平底鞋,都是他用尽各种理由,买来送她、宠她,还不准她拒绝使用的。 她不知道该感激他,还是责怪他浪费。 但说真的,等自己要离开纽约时,她会让这些东西成为记忆中的美丽,而不会带走。 因为美丽的记忆如果一直带着走,那就只会变成痛苦的思念。 「我总觉得你是个小骗子,啊!到了,女士先请。」 言谈间,已经到了餐厅门外,他这才放开了她的腰。 失去了身边的温暖,她望了他一眼,这看似平淡的一眼,却情浓得叫他震惊。 在餐厅的门口,在这么平淡无事的一瞬间,却叫他突然有了深刻的领悟。 他并不想,也不愿意在几天后就放开她的手,让她回去旧金山。 第九章 「啊?要出去?」 「对!来,懒女人,起床了……」 「唉唷……」 摊在床上的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她剩没几天就要离开纽约了,难道不能只留在家里就好了吗? 「走啦!我们去买小狗,我需要你这专业兽医的意见。」 「你说什么?」她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我说,你陪我去买只小狗。」 「买小狗?」她盯着他看的模样,好像他头上突然长出了两只角。 「对……你最想养的是什么样的狗?」 「罗威纳、黄金猎犬……或是一般人比较不好饲养的杂种狗,都无所谓,如果我有够大的庭院的话,我会想养很多只。」 「那些是什么狗?有多大?」 「大概……这样大……」她举起双臂,手势才比到一半,就看到他浓眉紧皱。 「这应该不行。」 她想养这么大的狗?还要很多只? 蓝眸里闪过懊恼。要跟她在一起,就得接受那些动物…… 抿着嫩唇,她忍着笑,「你何必为难自己呢?我们只剩几天而已,你不用这样刻意讨好我。」 她微笑起身拥抱着他,比起之前因为一根狗毛被他甩的女人来说,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特别多了。 只可惜,她并没有拥有他的资格。她能拥有的梦想,其中从来就不包括一个她爱的人,还有她的孩子。 「我不是讨好你,小狗不是我要养的,是要送给医院的。」 「送给医院?」 「没错!柯驿风那家伙你记得吗?」 「嗯!」 「他女友有个专门治疗特殊疾病的儿童医院,听说有狗的话,可以激励孩子们的生存欲望……」说到这,他莫名停下了话,深吸一口气,才又说下去,「所以,我想你可以去帮我挑几只健康的小狗,送给医院。」 白以芯惊喜的看着他,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误会了,但却又更快乐…… 她的他,是个真诚关心其它人生活的男人! 只是……她不太懂,他那时候停下话来,深吸一口气是什么意思? 「可以的话,我还想请你多留几天,告诉医院的人,这些狗该怎么照顾比较好。」 裘德继续说,这借口是早就想好的。 只为了想多留下她几天。 她忍不住笑,「所以,你现在希望我这个兽医协助你买这些狗?等等……你要我多留几天?」 「起码半个月吧!」他耸肩,假装不在意,心却悬在半空中。 「太好了!」她突然发狂似的吻上他的俊颜,「我很乐意。」 可以多跟他在一起半个月呢!太棒了。 「真的吗?」 「对!不过,你要付我薪水喔!」 裘德蓝眸瞇了下,「你们这些医生真是死要钱,不管医什么的都是。」 白以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没办法啊!我得存钱。」 好实现她的梦想!一个……不可能有裘德在的梦想!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这是布娃娃吧!」裘德的口吻充满了不屑,看着白以芯手上捧着的小狗。 「这叫做红贵宾,牠长得很像泰迪熊,可不是一般的布娃娃。」 蓝眸瞇起,「我也讨厌熊。」 「天!泰迪熊是爹地熊,你没有过童年吗?」她捧得手酸了,这男人却脸色冷漠,打死都不肯伸出手来接过那只小狗。 「爹地熊?」浓眉皱起。 「对啊!难道你爸爸或妈妈没送过你泰迪熊当玩具吗?」 再三考虑跟思量后,她花了一整天,亲自去波士顿最昂贵的一家宠物店,挑选了好几只狗,准备送去医院。 而这只性情温顺的红贵宾,因为霍华的孙女生日快到了,所以他们决定先抱回家养几天,等到霍华孙女生日时,再送她当生日礼物。 为此,裘德脸色难看了很久,但是……还是答应她了。 「我第一个属于自己的玩具是大英百科全书。」 「啊……」白以芯呆得说不出话来,把小狗放到地上去跑。 大英百科全书,那是小孩的「玩具」吗? 「其它都是两个堂哥玩剩的丢给我的,不是逻辑性的结构玩具,就是益智游戏。 「天……听起来你的童年过得很无趣。」 都是那些显然很要用头脑的东西,他们的父母这么想要训练天才吗? 「还好。」裘德耸耸肩,蓝眸中出现迷人的回忆神采,「每年……我们三兄弟都要去奶奶那里住上两个月暑假,所以……我们三个从小就在飙头脑,看谁聪明,谁把谁整得最惨……而也是那段回忆,所以我现在每年都会帮国防部设计特别的夏令营,让那些聪明的孩子玩个过瘾。」 「听来你们的假期很好玩呢!」 从医院的事情中,她知道了他真的很喜欢小孩,无论是健康的或是生病的孩子,看到他都会热情的喊他「裘德叔叔」。 他会让孩子们喜欢不是没道理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玩心很重的孩子。 不然哪个有钱人会没事在豪宅底下的地底,又盖一座大豪宅呢? 他看了她一眼,笑起,「没错!你呢?你的童年怎样?」 他注意到她的笑容淡了。 「没什么,很普通!」她微笑,却掩不住自己眸中的失落,「很普通的家庭、普通的暑假,不值一提……」她说得敷衍,心底却难过。 因为就算她想要他存在她的梦想中,他也愿意给,但她却不可能真的生下他的孩子。 因为她了解他,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去台湾,去当黑帮继承人的。更何况,当初立下血誓时,她就同时下了这辈子绝对不生孩子的决心。 「是吗?但我觉得你应付小孩很有一套呢!我觉得你比自己想象中更爱小孩,看起来你小时应该学到很多。」 「会吗?」她笑的有点虚伪,不想让他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孩子王,所有兄弟的孩子都得捧她捧得高高的,「你应付小孩也很有一套,但你却怕动物?」 「不是怕……是厌恶,我宁愿把给动物的爱都给孩子。」 「动物跟孩子是一样的。」 「才下一样。」 「一样。」 「不一样。」 「一样。」 「不一样!」 「一样……」 两人对视着,才呛到一半,就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呵呵呵……」 「我们来生个孩子吧!」他开玩笑的吻上她。 她脸色一白。 「以芯?」 「不!我不生小孩。」 他蓝眸浅浅的轻瞇。她在怕什么? 「但是……」白以芯不想让他那双犀利的蓝眸看透,所以故意性感的嘟起红唇,缓缓的靠近他,「我不介意来点制造过程该有的运动。」 「等等!」他突然握住她的手。 「干嘛?」她有点紧张,以为他想追问刚才跟孩子有关的话题。 「你刚才抱过那只布娃娃,所以……」他突然把她拦腰抱起。 「啊!」 「我先抱着你,去洗手再说。」 「喔!拜托……」 她忍不住在他怀里翻着白眼。 男人真的是讨厌动物到这种地步耶!不可思议…… 白以芯仰头看着眼前的他,那完美的容貌看起来就像高高在上的俊美神祇,一个她没办法不爱上,却永远没有资格爱他的男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然而,再美好的梦都有结束的时候,分手的日子,终于来临。 中午,两人吃着大厨煮的丰盛餐点。 等一下她就要去机场,今天上午,两人做了好几次爱,但却都没有说上什么有实质意义的话,烦闷与不安,隐隐的在空气中浮荡着,像是随时准备引爆的炸药。 「滚开!」 突然,专心吃饭的白以芯听到一声怒斥,才抬头,就看到泰迪被他大手一挥,从餐桌掉到了一旁空着的古董椅上。 「别这样!」她放下刀叉,冲到狗旁边,小心的抱起牠,然后瞪向裘德,「牠会吓到的,而且万一牠掉在地上而不是椅子上怎么办?会死掉的。」 蓝眸不悦的瞇起,「牠来抢我盘子里的食物。」但这不是理由,他自己也知道。 「那你也不能这么凶狠的对牠啊!牠这么小,你想害死牠啊?」她不想这么大声骂他的,可是就是不由自主。 「你没必要为了那种东西骂我吧!」 又是那种东西?白以芯眉头一皱,谴责的看着他,「牠叫泰迪,不是那种东西…… 你都跟牠住了半个月了,甚至不介意让我带着牠跟我们一起出门,现在为什么对牠这么凶?」 因为我留不住你! 这几天,他一直想找机会开口要她留下,但几度欲言,却又说不出半个字。 那天在街上谈着梦想,已经是他的极限。她说的很清楚,这段情就要在这时候结束,而且她的梦想天杀的根本不要他存在,只要该死的狗! 好半晌,他一吐大气,丢开刀叉,双手一摊,一脸「你奈我何」的无赖神情,「这就是我。」 「那是你的借口。」 「不是……而且,别忘了,除了讨厌动物外,我还是个花花公子。」 她瞇起眼。这可恶的男人,她都要离开了,难道不能让她开开心心的留下个完美的回忆吗? 「你现在是想吵架吗?」 「……」她眸里那一瞬间的失望浓得让他心惊胆跳。 「我吃饱了,再见。」她抱着泰迪,转身就走出餐厅。 她才不要跟他吵,不要留下讨厌的回忆。 裘德一愣,随即起身追出,「以芯,慢着……」 「我会把狗交给宠物店照顾,通知霍华去领牠回来,不用麻烦你照顾了。」她边说边走向玄关。 大门外停着出租车,车上已经有装好笼的鸟儿们,还有她所有当初带来的行李。 「别这样……以芯。」他拉住她的手,逼得她疾走的身形不得不停下来。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她回头,抱着狗瞪着他。 他望着她,好半晌,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他只是舍不得她走。 这阵子以来,他已经习惯深夜里起床看到身旁有她,习惯早餐桌上听她的机智笑语了,这辈子……他从没有任何时刻像这阵子以来这么快乐过。 他应该跟她在一起,在一起很久很久的…… 「我……」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可以养你,你不用去跟这些动物相处,跟我相处就好了。」 对!就这样! 为了跟她在一起,他天杀的连养狗这种鸟事都试过了,其实他们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可以更简单,只要她留下来,别当兽医就好了。 她看着他,表情好像今天才认识他一样的漠然,「养我?养多久?」 「我养你一辈子都无所谓。」 「然后呢?」 「然后?」裘德有点不解的看着她。养她一辈子还不够吗? 「那我的梦想、我的希望、我的工作呢?」她问他。 「你的梦想……我能在世界各地帮你买下有庭院的大房子。」 裘德看着她的眼,在里面看不到高兴。 「你的希望……只要不要有动物,我能给你安定幸福,有我陪你的生活。」 裘德看着她的眼,在里面看到的是无奈。 「你的工作……我想我能忍受每年你花个几天去帮助可怜的动物。」 裘德看着她的眼,在里面看到的是谴责。 该死!难道他怎么做都不对吗? 「好!不然……我娶你好了。」 白以芯一震。 娶她?裘德竟然说要娶她? 这算什么?只因为不想她走,所以只好妥协娶她吗?他以为跟他结婚就是每个女人的终极梦想吗? 「要先签离婚协议书吗?」她冷冷的勾起嘴角。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纽约最好的离婚律师让给你。」这样够体贴了吧? 该死的!这男人…… 白以芯简直是快要疯掉了。她黑眸猛然闭上,在好几个深呼吸后,才缓缓的张开眼睛看着他。 「裘德,我想……」 不!不只是想而已,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给她的悸动、他给她的温暖、他给她的宠溺、他给她的疼惜……其实早已把她的心悄悄地偷走了! 「我爱你。」 蓝眸错愕的看着她,作梦都没想到会听到她说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他明明听得很习惯,也根本不以为意,但为什么……当他听到白以芯这么说时,却只感觉到脑袋一片空白。 「但是我不会跟你结婚……那是不可能的。」 她转身,只感觉自己心痛如绞。 「以芯!」他抓紧她的双臂,逼她回头看着他,「我不懂,既然爱我,为什么不嫁给我?为什么一定要走?」 「因为……」她看着他,黑眸里隐隐的漾着柔光,「我爱你……但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就算我们真的彼此相守很久,但……真的只有我们吗?」心底突然窜出一丝小小希望的火苗,即使那渺茫得像是寒风中的一根残烛。 「什么意思?」 「没有!」他没想到孩子就算了,反正这本来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她却知道,如果跟他在一起,没有孩子,她能忍受……但他呢?他绝对不会忍受这点吧!因为他是个这么爱孩子的人。 「白以芯!」 「算了吧!我们要的是不一样的未来,我从没想过要结婚,我只想一个人。」她刻意强调,「跟我的动物们,大家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一定要有动物吗?」 「对!没错!」她知道他误解了,就让他误解下去好了,「我有我的世界跟渴望,你有你的,你不能要求我迁就你的。」 蓝眸紧紧的瞇了起来,抓着她双臂的手劲,也不自觉的加重。 「好!那就继续当兽医吧!你留下来,在这开兽医院。」 她睁大眼看着他,有一瞬间,真想跳到他身上说好!她愿意! 可是……她不能生孩子,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她又怎么能有资格拥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呢? 所以,她只能摇头。 「该死!你爱我!」他控诉的低吼着。他都说要娶她,可以当兽医了,为什么她却还坚持要走? 「那又怎样?爱情是会过去的,你甚至没说过你爱我。这段感情本来就是要结束的,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白以芯终于受不了了,开始怒吼。 她不懂,就潇洒的让她走,让她离开,让她把这段美好当成一个可以水久珍藏的回忆,不好吗?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丢下震撼弹来,动摇她那早在多年前就决定要自己一个人活下去的心。 「男欢女爱?你的爱只有男欢女爱的程度?」俊颜上僵冷的线条,显示了他所受到的震撼。 她难过的不愿否认,更不愿意看着他。 「好……很好!」他突然放开她,害她一个不稳,差点把小狗摔下。看她踉跄的退后了好几步,他既想上前去扶她,却又痛恨自己的心软…… 「我不在乎女人们在我的生命中来来去去。」 他听到自己的低嗓这么说,更看到那一字一句射向她,让那张娃娃脸变得惨无血色。 他绝不同情她!既然这就是她要的。 「我知道你的女人们包括我。」 「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的话,」他望着她,蓝眸里的神情冻得有如北极的海,「是的。」 她望着他,一阵心酸猛地上涌。 这样才对……所以她才一开始就决定,要潇洒的走,要说结束就结束,各走各的,开开心心就好…… 但为什么心底还是这么痛、这么的伤…… 「再见!」 「滚。」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泪,那宛如一把剑,直直的刺向他的心,但是,他选择动也不动。 她走到玄关,抱着狗,提起还没拿上车的最后一个鸟笼,放下黑布,然后转头看了站在那的裘德最后一眼。 这一眼,像是要把他的影像牢牢的烙在心底一样,是这么的真挚,又这么的沉恸。 「再见!大男孩。」 她一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他的豪宅,离开了这个他们曾经快乐过的天堂。 而在她离开没几分钟后,有个身影穿着衣服跳进了游泳池里,从中午游到晚上,从晚上游到午夜,再从午夜游到了清晨…… 直到隔天中午,才有人把瘫在池岸边的他带进屋里…… 第十章 过了约半个多月,裘德几乎做完手头上所有的工作了,却还是不能把自己从那种无法言喻的心情中拖出来。 所以,当他的家人提议来他这里聚餐过圣诞时,他根本无力反对,只能任由他们带来。 而聚餐时,他并没有吃多少,餐后不久就又下水了。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都是这样的躺在游泳池里,任由一切的回忆淹没他,甜的、苦的…… 「阴冷的冬季纽约,绝对是衬托失恋心情的好场所。」低沉严肃的嗓音突然响起。 蓝眸冷冷的瞪他一眼,「我没失恋,劳伦斯。」 「是啊!没有,所以大家都在上面吃吃喝暍,只有你,从五个小时前,就一直一个人在泳池游到现在。」当了父亲万事足的洛森,笑咪咪的走过来。 「我猜他可能不想做自己的工作,想转战奥运,对吧?」劳伦斯的眼神是谴责的。 真好笑!从小就最懂得利用人心弱点,还能呼风唤雨的裘德,竟然会陷入失恋的痛苦中! 「一点都不好笑。」裘德不打算理洛森,「你女儿呢?她不是要来游泳?」四下环视,就是看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小身影。 「她跟妈妈去试骑那匹马了,我很讶异你竟然会买马来送她,想拐走她吗?她可是我的女儿,要的话自己去生一个。」洛森挺不爽的,因为收到小马的女儿,那时竟然说她最爱裘德叔叔。 「要帮我生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那去追她回来,逼她嫁给你啊!」洛森说。 想当年,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拐回自己的亲亲好老婆。 「哪可能这么容易?她心底有事、有障碍……我求她留下来过了,就算她要继续当兽医……要我娶她都没问题。」 「娶她?我的天……裘德,你真的爱上这女人了?」 「爱?」 裘德一愣,想否认也否认不了,「没错……我想我爱她。但就算跟她说这三个字也不会有用,如果你看过她离去时的眼神就知道了。」 「她不爱你?」 「不!刚好相反,她爱我,但她不要和我在一起共度一辈子。」这点才是最叫他愤怒,又深感无能为力的地方。 「她大概以为你不爱她吧!」 「我不爱她干嘛要养狗?」那天她把狗送到宠物店,后来他工作结束后,就去把牠领回来,还真的又养了牠好一阵子,直到霍华的孙女生日到了,他才让霍华抱去送她。 「你养狗?什么时候?」大家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前阵子……」 「那现在呢?狗呢?」 「狗……不在了。」 「狗不在了?那就是说你对她的爱也不在了。」洛森恢复了嘲讽的语气。 「胡说八道!」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消失就好了。 「既然这样,真的爱她就要帮她解决心理的障碍。」老奶奶朱瑭突然过来插话,还轻描淡写的说:「她回到旧金山后,听说过得也不是很好。而且听说新年后,她可能就要离开美国,回台湾去了。」 「什么!?!?」裘德一震,看向奶奶。 「我要走了。」裘德走向他的卧室。要不足身上只穿着泳裤,他会直接冲上楼去,奔去机场。 「去哪?」 「旧金山。」 劳伦斯大皱眉头,「明天是圣诞节,几个小时后就要吃火鸡了,全家都在你这聚会,而你要去旧金山?」 「对!房子送你们啦……圣诞节快乐!再见。」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明月。」 人来人往的旧金山机场里,挤满了急着回家度圣诞夜的人群。 坐在小型咖啡吧旁的白以芯,一看到好友出现,连忙高举双手。 「以芯,」高瘦斯文的万明月大步朝她走来,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后,笑容转成讶异,「你看起来好憔悴。」 「会吗?」白以芯虚弱一笑,她也知道自己很憔悴。 「你……那时连那个混蛋甩了你,你都没这样过。」万明月点了咖啡后,又关心的看着她。 他是来美国开会的,同时受到白以芯爷爷的请托,顺道来旧金山看看她,但时间不够,只好趁着要转机的空档,约她喝个小咖啡。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有个相当私人的目的。 「是啊!也许吧!」 「你真的很爱那个叫作裘德的?」 「嗯……」她微弱的点点头,无法否认,因为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狂吼着对他的思念。 「他不爱你吗?所以你才这么痛苦?」万明月问。 「不……我……我不知道,但不管他爱不爱我,你知道我跟我爷爷发过誓的…… 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你知道吗?」她忍不住又流下泪水,靠向万明月的肩头,「他好爱小孩的,虽然他没跟我说过要生……但一个这么爱小孩的男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能嫁给他,不然那对他太残忍了。」 「但你可以嫁给我。」 「我好爱他,可是……嗯?明月……」她错愣的推开他,「你说什么?」 万明月看着她的憔悴,心里挣扎万分,但他渴望了她这么久了,并不介意她爱的是别的男人。 「我终于说服我爸爸妈妈了,他们说可以让我们其中一个孩子去偿还你的血誓,你爷爷不要的孩子,再来继承我家的医院。所以……」万明月说到这,猛吸了一口气,激动的说:「以芯,你可以嫁给我,我能让你一辈子幸福的。」 白以芯愣住了。 她根本没想过嫁给他,就算要嫁,她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为了愚蠢可笑的继承,而离开自己的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口拒绝万明月时,不料,一句标准到不行的冷冷中文,突然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 「她、不、会、嫁、给、你!」 白以芯的心拧住了,这声音是…… 万明月一头雾水转头,只看到一个褐发蓝眸,俊美到无可挑剔的狂怒男子,突然用单手揪住他的领子,另一个高举在他眼前的拳头,看似随时要打碎他的鼻梁。 「白以芯是我的,她不会嫁给你。」裘德咬着牙,怒瞪着那个中国男人。 大老远的飞来,才刚下飞机,还没走出机场,竟然就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跟另外一个男人拥抱在一起,这理由就可以让他开扁了,等他冲过来后,竟然还听到那男人说要娶她? 「裘德……你……先冷静一点。」 白以芯发现裘德的愤怒,之前那一瞬间的狂喜顿时被紧张所取代,因为她知道,他的拳头能打死人。 「别叫我冷静!」他先是瞪她一眼,接着又瞇眼瞪向情敌,「你凭什么给她幸福?看你这德行,光在床上就不可能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诉诸暴力,所以在一百语上还是忍不住攻击对方。 「这什么话!?!?」他的说词让万明月涨红了脸,「我在床上好得很……」 「你们在说什么啊?裘德……放开他啦!」 一旁的白以芯慌得想拉开裘德的拳头,但他动也不动,只是瞇起眼,继续威胁万明月:「我的意思是……若你敢跟她在一起,我保证你这辈子再也没办法躺到任何一张床上。」 想跟他的女人睡?门都没有! 「裘德,别说了。」不顾娃娃脸上泪水没抹干,白以芯直接扯住他的手,「我绝不会嫁给任何人,你别伤到这个人啊!」 「我不准你嫁他,又没不准你嫁给我……以芯……」裘德终于松开了抓着万明月的手,看着白以芯。 那张叫他思念万分的脸上有泪痕,她在哭吗?为什么? 才多久没见,为什么她变得如此憔悴?原来已经够瘦了,现在更接近营养不良了。 「裘德,这是我的好朋友,万明月。」她边说边抹掉泪水。真讨厌!为什么要让裘德看到她这种丑样?「明月,这是……裘德。」 「你爱的男人。」对于完全没有介绍词,裘德很不满。 「哼!」万明月冷哼,他才不想认识这种只要一眼就把自己完全比下去的家伙。 「裘德……你……你来旧金山做什么?」白以芯没有力气驳斥他说的话,只想问清楚。 「我来找你的,」裘德改说英文,「我要你嫁给我,你不可能会嫁给这种弱鸡的,对吧?」 「拜托,裘德,我说过我谁都不会嫁……」 「什么?」万明月英文不太好,反应慢了半拍,「我才不是弱鸡,我可是医院院长,再说……你连她不敢嫁人的原因都不知道,哈!你凭什么娶她?」 「不敢嫁?」裘德一愣,看向白以芯闪躲的眼神。「以芯……」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明月,你的飞机等等不是要飞了吗?」 「是没错!但我本来是想,如果你答应我的求……」他突然闭上嘴,因为一旁那张正在冷笑的俊颜,「好吧!我要去赶飞机了,但是……你可千万别忘了你爷爷,还有你发的血誓。」 「我知道。」还用他提醒吗?她为了这个已经哭了多久了? 裘德瞪着万明月离去后,才低头看向白以芯,「天!你看起来比发烧那时更苍白。」 他心一紧,难怪奶奶说她在旧金山也过不好。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我来找你的,怎么能不管你?来!我们走。」 「啊?」 裘德猛然牵起她的手,白以芯连拒绝都来不及,就被他拖到机场外面。 「你不用跟家人一起共度圣诞夜的吗?」 「我就是想跟我的家人共度圣诞才来的。」 他望着她,蓝眸中的深情款款,令她忍不住瞇起眼,好止住那差点又流下的泪水。 「你的家人?啊……」她听闻过朱老太太家族聚会每年的场所都不同,「那你们今年是在旧金山过圣诞节吗?」 「不!在纽约。」 「在纽约,那……」她突然愣住,呆呆的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想娶你,我爱你,白以芯。」 好半晌,她才从哽咽中,找到自己的声音,「那是……不可能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刚才那个万明月的出现,让他更坚定了要跟白以芯在一起的决心。 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白以芯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呢?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机场外,走向出租车,「那个我们可以慢慢讨论。」 「不……你不懂。」 她望着他,心痛如绞,从一个多月前离开裘德的豪宅门口后,她已经哭到现在了,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在这里、说出这种话……是想让她的泪水哭干吗? 「亲爱的以芯,你难道不想当我的家人?我的妻子?」 在出租车敞开的车门旁,他那双蓝眸看起来是这么的诚挚,这么的……令人忍不住落泪。 「我想……可是……」 「那就好。」他只要听前两个字就好了,接着,他直接催她上车,「剩下的我来解决。」 而呆呆的坐进车里后,白以芯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劲。 怎么他什么也没说,就把她挤上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 裘德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又突然深深的把她拥进怀里,在她有着泪水咸味的唇上,印上一个缠绵的吻。 「裘德……你……」 「我爱你,白以芯。」 「裘德……」 又是这句话,天!她的世界会因为这句话而变成天堂,但是……她没有忘记过要上天堂的代价,而那个代价,是她跟裘德都付不起的。 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忍心把孩子送去当黑帮未来的继承人呢?那是绝不可能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他们从旧金山机场到了另外一个看起来很奇怪,彷佛重军戒备的机场。 这里,停着一辆非常漂亮庞大的私人喷射机。 「我家的喷射机送去保养了,所以我只好临时跟老大商借搭个便机。」 「搭便机?老大?那是谁?我们要去哪?」 她被他牵着手,站在红地毯上,等着飞机舱门打开,「答案你很快就知道了。能被我叫老大的人可不多,不是吗?」 裘德对她一眨蓝眸,神秘一笑,接着牵着她的手,走上了那架私人喷射机开启的舱门。 「欢迎你,韩特先生,你比预计的时间早到许多呢!我去通知总统先生。」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总统先生!?!?白以芯顿时吓得合不拢嘴,只能任由裘德一直把她往里牵,通过一个个关卡,来到一个舒适的大房间。 「啊!想必你就是那个让我得在旧金山停留,好接这混小子的可爱小姐了。」 一看到那个只有在电视跟照片上才看过的白发老人,白以芯更是嘴巴大张,完全没了反应能力。 「真抱歉!让你帮我这个忙。因为要去那里,实在是都没有航班了。」裘德上前,跟总统先生拥抱了下。 「别客气,顺路啊!而且为人民服务,尤其是你这个巩固美国安全的大功臣,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总统先生边说,还边对白以芯眨了下眼。 白以芯终于合得上嘴了,「很高兴……见到您……总统先生。」 「我也是,小姐!」总统先生靠向她,在她耳旁嘀咕:「很高兴你终于让这个危险的炸弹解除了,这样我想我太太跟孩子还有孙女应该都不用担心了。」 「啊?」还听不太懂这个总统级的幽默时,已经有空服人员来通知说要起飞。 「好了,谢谢你,那我不打扰你们开会了。」 刚才他在飞往旧金山的途中,就打电话找飞机飞往他打算带她去的地方,可是适逢圣诞节,他所知道唯一没休假停飞的,大概只有这一架了。 所以,虽然有点硬着头皮,他还是麻烦了全美国他最不想麻烦的一个人。 「别客气!好好的享受你们的旅程。裘德,你的房间还是那一间。」总统先生微笑的说。 「我知道。」裘德说,然后又拉着白以芯,走到另外一个隐密舒服的小座舱里。 「那是总统啊……」在确定没外人后,白以芯终于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对啊!让我们搭个便机。」他耸耸肩,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我……」白以芯摇了摇脑袋,企图让自己从这一连串的震惊中冷静下来,思考一下现在是何处境。她低下头来,正想深呼吸时,却又突然叫了出来:「啊!我刚才穿这样见总统?」 天啊!她穿着大毛衣跟大外套,还有一条破旧的棉质挡风裤,以及很丑很丑…… 被不少动物咬得乱七八糟的便鞋耶! 「放心啦!」裘德笑着拥她入怀,「他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女儿在他面前,穿得一定比你还邋遢。」 「什么话?他女儿是他女儿,我是……」 「谁?」 裘德笑看着她,让她突然领悟,对啊!总统就总统,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有什么特别的? 「你真是可爱,白以芯。」裘德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少来!甜言蜜语的。」她拍掉他的手。 「但我想娶你可不是甜言蜜语。」 又回到这个话题,白以芯一张小脸忍不住垮下来,「我不能……」 「你不能嫁,又不代表我不能娶。」 她皱眉瞪他,「你说什么?」 「你告诉我,你爱我,我爱你,为什么我们不能结婚?」 他既然都来旧金山,还大胆的找了总统的专机来搭,当然就表示他有那个决心,解决所有的困境与问题。 除了当年那只在他怀里死去的小狗,他不能让牠死而复生外,他这辈子还没有在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上失败过。 「因为……」 天!他说他爱她,那三个字好美喔……美到她真希望这是个不断重复播放的梦境,永远不要醒来。 「以芯?」 「嗯?喔……因为……因为……」她想起之前他问的话,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深深的叹口气,「因为……你想要小孩。」 「嗯?」浓眉一挑,他有点愣住,因为这个原因是如此的奇怪。 他望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深情的等着她的解释。 「我……在台湾念大一时,喜欢上了我的学长,一个医学系的高材生。」 「医学系?」他皱眉,想到了万明月。 「对!我原本念的是医学系。」她一耸肩,笑得有些嘲讽,「但来美国后,我就决定念兽医,因为这里没有需要我医治的弟兄。」 「弟兄?」 「没错!我爷爷是黑道帮主,我爸爸因为枪战而坐牢,我母亲曾是酒家女,而我是他们的独生女……」她看着他,等着看到他脸上的鄙视,或是轻蔑。 但不料,他的神情只像是在听故事一样,而且好像这还是个很无趣的故事。 「嗯……」他点点头,「然后呢?那个学长……死了没?」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不料,却看到她脸色一白。 「以芯?」 「他真的死了,他被人打了一顿,丢在路边,那天刚好寒流来,没人发现他,他是因为体温过低而死的。」 「天啊!」裘德拥住她,「希望你不要太伤心。」他的口吻听来很抱歉,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抱歉。 「那家伙因为我不肯跟他上床,就辱骂我的黑道背景,那也就算了,没多久我还发现原来他脚踏两条船……不对!」她伸出指头算了下,「是四条船,然后……被我家弟兄发现了。他们就去扁他,后来……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冻死了……」 「那……」 「在他的丧礼上,我偷听到了其它人的谈话,才知道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拿到学位也没用。那些自视甚高的知识分子,我的学长学姊,依然是鄙视我到了极点,一直到那时候,我才了解……原来我的家庭跟生长环境,在别人眼中是这么的不堪。」 白以芯钻进他怀里,开始轻轻的啜泣,「我想离开台湾,开始新生活……可是爷爷不准,所以他要我立下血誓,除非今天南联帮彻底解散或是转型,否则未来我生的小孩,就一定得送回台湾给他老人家养,而我答应这条件的时候……」 她抬头仰望着他,黑瞳里已经载满了泪水,几乎看不清楚他的俊颜,「根本没想到有天会认识你……」 「以芯……」他低头,轻轻的吻去开始从她眼里奔流出来的泪水。 「你这么喜欢小孩,我也喜欢,我才不要我的孩子去继承黑帮……你懂吗?」 「我懂……」他既感动又好笑的看着她,他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呢!就这么一点原因,让她不肯嫁? 唉…… 「我爱你,我也好想生个你的小孩,你……想要小孩吧?」 「当然!」他从她的眼,吻上她的鼻,然后往下落到她的唇,「我想要……只要是你的我都要……」当然,动物除外。 他在心底补充了一句。 「所以……」他吻得她晕头转向,但她却没忘记自己脸上泪水的由来,「我不能……唔……嗯……」她在他的吻中挣扎着发言,「不能嫁……」 「傻瓜!你得嫁。」 他吻得她气喘吁吁,要不是知道这小房间里有监视器,他一定连她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什么傻瓜?都跟你说了……」 「你以为我们坐总统的专机要去哪?」 「去哪?」 「去结婚。」 「结婚?现在?就这样?」 「没错!因为……」他又一次吻住了她。 「唔唔……」他显然根本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因为在他心中,婚姻这种小事,还是早点确定的好,省得过两天不知道哪又冒出一个万明月来,哼!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个星期后,他跟她回到了台湾。 她紧张兮兮的在从小长大的大客厅里,看着裘德一人在所有人的瞪视下,勇闯虎穴。 她知道他很强,可是……她爷爷还有其它帮中大老们刚才叫进去的人,都是他们帮里专门管教人跟解决人的师父耶! 怎么办?她真怕他们伤了他,他之前左手的枪伤虽然复原的很快,但是……唉! 好烦喔! 砰!突地,后面传出一阵巨响,吓得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后面冲去。 「怎么了?你们敢对裘德怎样的话,别怪我……怪我……呃……」 她错愕时看着后面由大厨房改造成的练功房,里面唯一的一张高级原木古董椅,她爷爷总是会坐在上面的那一张,现在正倒在地上,而她爷爷则是一脸震惊的站在旁边。 她走到椅子旁,看到椅背上有个大洞,她慌张的转头,看向裘德,发现他手上戴着拳击手套,脸上的表情则是尽量在掩饰难受的样子。 「你打椅子干嘛?天!你的手会痛吧!」她关心的问。那椅背是大理石板耶! 「我没事!起码比把人打伤好。」裘德指向她一个专门练身体的叔叔说。 「啊?」看到那叔叔苍白的脸色,她突然懂了,裘德是不想伤到他们,而他的这一拳,也换来了在场大老们佩服的眼神。 只除了…… 「好个屁!」白以芯的爷爷,威震南台湾的白以雄怒吼,瞪大铜铃眼看着这个阿豆仔,「这张椅子要台币一百多万耶!你……」 「我会给你们五亿。」 「五……呃?」白以雄晃了下身子,突然有点脑充血的感觉。 「五亿?」白以芯也睁大眼看着他。 裘德发疯了吗?有钱也不是这样洒的啊! 「我之前算过了,」裘德微笑的说,「五亿应该能重新开创一个事业。这公司可以立基在南台湾,而且可以让你们帮中弟兄跟家眷,都能工作赚钱。」 他走向一旁昨天她才跟他去百货公司买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型计算机,然后打开,「爷爷。」 他笑着称呼着白以雄,根本不管他是不是想揍人,就直接把那计算机送到他面前,让他看里面的展示档案,「这是我帮你们拟定的计划。」 「这……」白以雄也不是笨蛋,他看着屏幕里那个开连锁餐馆跟武术馆的计划,有点错愕。 种方式可能比现阶段你们黑道惯用的方式梢累一点,但是起码会比较稳,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转眸,深情的看了白以芯一眼,「这基业立得稳的话,就不会累到你们的子孙了。」 白以芯感动的看着他。 「这种东西跟区区五亿就想收买我的血脉?」 「爷爷!」白以芯气得大叫。爷爷明明脸上就流露出一副佩服不已的神情,干嘛还故意刁难人啊? 「没关系!爷爷,请容我跟你说句话。」裘德弯身靠向白以雄耳畔,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什么?」白以雄眼睛发亮发直,连他身旁站得比较近的那几个帮中大老也都跟着眼睛发亮发直,「你是说真的?你认识那家伙?我们可以去杂志中说的那种派对?」 「没错!」 裘德微笑,「所有相关的费用都我出,你们去尽情享受就好。我可以要求他把游艇开过来,专程请你们上去开个派对。」 几个大老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是无限渴望的眼神,但却没一个人敢先说话,最后,大家一起看向白以雄。 白以雄眼睛瞇了下,「这个……那个……这种事……」 裘德又露出那迷人的笑,「我除了她以外,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也一定会要求她保密的。」 「真的吗?」白以雄瞪向自己的孙女。 「什么派对?什么杂志?」白以芯一脸莫名其妙,裘德到底是开了什么条件给他们,让这群自以为是的老顽固这么心动? 「没错!我保证不泄漏,以芯,你保证吗?」 「我……好吧!」她虽然颇有疑虑,当她一低头看到手上的戒指时,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保密。」 「太好了!那我们接受这企画,解散……不不!是转型南联帮吧!」几个帮中大老乐不可支。 显然,他给的条件让他们一致都同意了接受让南联帮彻底消失,当然,也同时让白以芯当年发的血誓,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这样满意了吗?亲爱的以芯……」 「你……」白以芯既崇拜又困惑的看着他,「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说服他们的啊?」 裘德微笑,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白以芯顿时红透了脸,忍不住给了他一拐子。 只有他才想得出这种方式吧!唉……男性本色,千古不变啊!也不想想她家叔伯都老了,受得了那种刺激吗? 尾声 「你说什么?他养过狗?」 一个月后,在补宴客的婚礼派对上,白以芯一脸震惊的看着朱瑭,「真的假的?不可能!他这么讨厌动物……」 「你知道他买了匹小马养吗?」 「那不是为了小宝贝买的吗?」 她后来有见过他家的兄弟,也碰过洛森的妻子女儿,她甚至还帮那只小马打过预防针。 「是没错……但其实,他大可把马送去台湾啊!我家老二在台湾有买牧场。」 「对啊。」白以芯现在才想到这个逻辑上的疑点,「不过……他可能是希望小宝贝会常来吧!」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一脸微笑,她肚子里现在搞不好也会有个小宝贝呢!因为自从上个星期从台湾又来美国后,他们就一直没避孕。 朱瑭看到她那样子,就忍不住笑,「白医师,没想到你谈恋爱后也变笨了。裘德那家伙要是想看小宝贝,随时都能飞去台湾啊!」 「咦?」 「好吧……看在你以后都不会跟我收费的份上,我告诉你那个天大的秘密好了。为什么他会讨厌动物……」 「嗯……」 白以芯竖起耳朵,突然问,一个热热的吻,就印上了她的脸颊。 「裘德?」 「是我。奶奶,你想告密吗?」裘德站在白以芯身后,一脸微笑的看着朱瑭。 朱瑭耸耸肩,「让老婆多了解你一点不好吗?」 「当然好!」裘德牵起白以芯的手,潇洒的一带,让她起身后倒向自己的怀里,「我们去跳舞吧!别理老太婆了。」 「啊……你这个臭家伙,竟然这样说我,当初是我帮你骗白医师去的耶!」 不管朱瑭在后面的骂声,裘德硬是拖着她步入跳舞的人群中。 「骗我去?去哪?」 「没有啦!」裘德耸耸肩,「就是一开始你去纽约,是我叫奶奶要你来的。」 「喔!因为那时候想报复我?」 「当然,臭鼬的味道我永生难忘。」 白以芯皱皱小鼻子,「谁叫那时你敢惹我。」 「是!是我不对,老婆大人,但幸好我骗你去了,不是吗?」 白以芯娇媚一笑,「这倒是……」 不然,她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幸福?只是…… 「你为什么怕动物?」 「我是讨厌,不是怕。」 「好!为什么呢?」 「你想知道?那先来吻我一个。」他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她轻啄他一下,「好了!说吧!」 「不是这种。」他笑得迷人又邪恶,蓝眸勾魂的说:「若你不好意思在这吻,我们可以去楼上的书房……」 「别想!这是我们的婚宴耶!」竟然想绕跑去干坏事? 裘德一耸肩,「那你就不能知道啰!」 白以芯眼一瞇,「我可以去问你奶奶。她刚正要跟我说。」 裘德轻轻一震。 「说吧!不说的话,我今晚去睡马厩。」她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她去。 他瞪她。她竟然敢威胁他?而更该死的是,他知道她的威胁有效。 轻叹一口气,「好吧!我说……我讨厌动物,是因为三岁时,我养过一只叫作小咪的小狗。」 「小咪?」 「对!不准笑。」他知道那名字可笑。 白以芯压着嘴角,「我没笑。」笑个三岁小孩也太残忍了,虽然现在那个小孩已经长得这么大,又这么俊美,令人迷恋了。 蓝眸开始浅浅的飘向远方,「我很喜欢小咪,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我甚至拜托我妈妈做了个狗牌项链给我,上面就刻着小咪。」 「嗯!」 「直到我四岁时,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做了遥控器,想用割草机做实验信。」 「然后呢?」白以芯突然觉得有点心痛,这是为什么呢?裘德的表情看来平静,可是……她却好像能感觉到他的痛。 「小咪以为那是我给牠的新玩具,牠跑去咬遥控器,又去跟割草机玩……」 「我的天!」 「等我发现牠时,只分得出哪些是毛,哪些是肉,还有骨头卡在……」 「别说了!」她猛然的吻上他,一个好深好长的法式热吻。 而当两人终于放开彼此时,裘德得意的看着她,那笑容让她觉得有点诡异。 「你终于吻我了。」 「不然呢?」 他耸肩,一脸嘲弄的看着她,「这么血腥的故事你也相信?」 「啊?」白以芯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你骗我?你这混蛋……」 她猛然扯住他的领子,正想跟他算帐时,却看到他的领带松开,里面有个小小的,她从未见过的银色牌子项链。 而那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的银色光芒,正刻着「小咪」两字。 她愣住了,没察觉这件事的裘德,正抱着她、吻着她,随着音乐幸福的起舞着。 那故事是真的吗?他真的是因为看到小咪的死,受伤太深,才决定将所有动物赶出他的世界吗? 唉!不管事情如何,从今以后,她知道,自己都会好好的爱他,并且期待着,他能接受动物的那天来临。 而就算他真的一辈子都不接受,那也无所谓。 因为,他跟她……还会有彼此。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