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之恋》 第一章 冲!冲!冲! 一位西装笔挺,背了一个大背包的年轻男子,在人行道上有技巧的穿梭在三两成群的行人中,飞快的奔跑着,他的急切偶尔引起路人的侧目。在炎夏的高温气候下,狂奔的男子早已汗流浃背。 他在转角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被迫停了下来,“呼……呼……呼……!”他低著头弯下腰身,不止的用力喘气著。 当他一抬起头,喝!路人皆为之惊艳。那是一张巧夺天工的精致脸庞,黑白分明的明媚大眼镶嵌在粉嫩腔蛋上,又浓又密有如羽扇的睫毛扇呀扇的,宛如洋娃娃般秀气稚嫩,让女人们又嫉又羡;优美弧线的红唇,自然的微微往上扬,像是对着你微笑般,令人不自主的也回应他一抹微笑;木兰花似的深色皮肤,搭配约一七五公分的身高,看起来既青春又健康,他是一个天生适合活跃在阳光底下的可人儿。 他拭着额头滴落的汗珠,看看手腕上的表,糟糕!上班快迟到了,公司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他急切地等待着指示灯转成绿色,内心的焦虑全写在脸上。 同时,等待过斑马线的行人也逐渐增加,数十秒后指示灯上的绿色小人儿终于出现了。站在他前面的小男孩,比他先行一步的跑了出去。 “啊!危险!”周围的行人不约而同的尖叫了起来。 一辆强行闯越红灯的黑色轿车,急速地冲撞了过来,正好往小男孩的方向驶去。 小男孩似乎被突发的状况,惊吓得不知如何反应,呆立在马路中央。 跟在小男孩身后的他见状,身手矫捷地一跃而前,抱起小男孩往一旁滚了两圈,闪过了来不及煞车的车辆。肇事的车子,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打算,快速地逃逸而去。 “好了!已经没事了。”他站起身,扶起惊吓过度,不知所措的小男孩,拍拍他制服上的灰尘,安慰的说。往来的行人经过他们时,虽然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没有停留问候的意思,但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都透露了对这位勇气可加男子深深的赞许。 站在斑马线另一端的一位女人,一脸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小男孩。 “哇……妈妈!”见着了亲人,寻求慰藉的小男孩,抱着母亲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谢你!”女人感激涕零的对他道谢,同时,她还不断的轻抚着小男孩的背部,轻哄着。 “不客气,这没什么!”他拍拍西装外套上的污渍,扬起可爱的娃娃脸说。 “快走吧!要闪红灯了。”他对女人说。指示灯上的数字,已经开始在倒数了。 女人牵着小男孩,三人快速的通过斑马线。 叭!叭!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宾士跑车,驾驶降下反光不透色的车窗,对他鸣了几声喇叭。 他闻声转头一看,霹出一朵灿烂笑容,朝对方挥了挥手。然后弯下腰,摸摸男孩的头说:“以后过马路时要小心一点。” 再对着正在安抚小男孩的女人,点了点头说,“我先走了,再见!” 不等女人反应,他迳自往车子的方向跑去,然后坐进副座位。 “邢哥,这么巧,在这儿遇到你。”他顺手抓了几张放在前面的面纸,抹去脸部与颈部的汗水,开心的说,此时的他,脸蛋因热气晕染,红扑扑的似水蜜桃般,晶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神采奕奕的光芒,煞是可爱极了。 被他喊唤邢哥的男子,本名邢圣封,现年卅三岁,是永邢集团的副总裁。高大英挺的身材,俊美邪魅的长相,冷峻的气质,使得他在情场里打滚总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如果说,有人温文懦雅如英国中古时代的贵族,那么邢圣封就如同拥有贵族血统的海盗,虽危险却极富魅力。 “你又做好事了!日葵。”邢圣封咧开性感薄唇,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双精干的丹风眼,此时也带着浓浓的笑意。似乎对他见义勇为的行径,早已习以为常了。 “嘿!嘿!”车子缓缓的向前驶去,白日葵透过车窗玻璃,望着被母亲牵着离开的小男孩,满足的点点头,真好!此时的路口已恢复正常,似乎之前什么事故也没发生。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种情况。”邢圣封忆起当初,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微笑。 当时的状况与这次有一点类似。那日,邢圣封的座车路经社区公园旁,有一个小孩突然冲至马路中央捡球,来不及煞车的他,眼看就要撞上那个小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刚好路过的日葵所救。小孩是安然无恙,只是,日葵就没那么幸运了,手臂被碎石严重刮伤。邢圣封基于道义,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擦药,医生还帮他打了一支预防破伤风的消炎针,之后,两人便经常在不同的场合巧遇,也逐渐熟识。 “好像是喔!”日葵搔搔头,也笑开了。 “今天怎么没开车上班?”邢圣封问。 “我昨天把车送去保养,忘记牵回来了。”日葵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他大哥白罗岚在年初时,买了一部休旅车送他,当成是他廿三岁的生日礼物。今天一早他打开车库,发现里头的车子不见了,才恍然记起,车子还在保养厂,只好坐捷运上班了。 “我送你去保养厂牵车好了。”邢圣封建议道。现在这个时间,车厂应该也已经开始营业了。 “不用了,我要先进公司,快迟到了,我再利用午休时间去开回来就行了。”他在龙氏集团工作已经快一年了,龙氏集团是个与严氏集团财力下相上下的大财团,主要是以经营大型购物中心、旅馆业和营造业为主,旗下的百货公司与饭店遍布五大洲,甚至还买下一座小岛,将它兴建成景致特殊的度假观光胜地,命名为克克儿岛,知名度直逼印尼的你岛。 龙氏集团有三位出色的第二代,龙大公子——龙牧阳,个性深沉、冷静,是宠氏企业的准接班人。龙二公子——龙牧应是个活泼英俊,有着一双桃花眼的俊朗男子,目前负责旗下的营造工程,龙三公子——龙牧晴,是个身高与日葵差不多,看起来开朗又爱笑的阳光男孩,年纪还轻的他尚未取得mba学位,除了在龙氏企业实习外,正准备负责美国。 日葵的职务是担任龙氏副总裁龙牧阳的助理。龙牧阳为宠氏集团总裁龙豪的长子,虽然名为副总裁,但处于半退休状态的龙豪,早已将公司重大决策全权交由他掌理,接任总裁之位是早晚的事。虽然平时大家的交情非常好,可是龙牧阳工作起来,向来是六亲不认的,他可不想因为迟到,而被龙牧阳的冰块脸给冻死。 邢圣封熟练的转动方向盘,往龙氏集团商业大楼的方向驶去。 “谢谢你,邢哥!”白日葵感激的说。这下子应该不会迟到了。 “不用客气!”邢圣封腾出右手,摸摸他的头宠溺的说。 * “怎么办?我不想去!小真你帮我送去好不好?”小惠哭丧着一张脸说。 “我才不要,你找别人去。”小真连忙摇着手拒绝。 “你们谁愿意跑一趟的?”小惠问着在座的同仁。 所有的人反应一致,都拼命摇着头。 当日葵送文件至业务部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你怎么回事?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日葵关心的问道。难道是犯了什么过错,被主管骂了? “白助理!”众人一见到他,就纷纷围了过来。几乎每个部门的人都认识他,公司的全体同仁,都非常喜欢这位年轻又有朝气的男孩,他不但人长得可爱,个性也很随和,人气旺得不得了。 “今天要送一份企划案到洋智企业,可是大家都不想去。”小惠解释道。 “为什么?”日葵好奇的问。 “对方负责这个案子的林经理,一脸猪哥,喜欢对女性毛手毛脚的。今天业务部的男生全都出去跑案子了,所以大家都很为难。”小真娓娓道来。原来那位林经理在业界是好色出了名的,无奈他也是洋智企业董事长的小舅子,因上诉无门,女性职员只要见到他,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这样啊!洋智在哪里?”日葵问道。 小惠报出了一个地址,日葵一听,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中午刚好要到附近,我帮你们跑一起好了。” “谢谢!”众女闻言,欣喜不已,连声道谢。 “举手之劳!”日葵笑着说,“把企划书给我吧!” “太感激了,白助理,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小惠连忙把企划书放进牛皮纸袋,感激的交给他。 “不客气!”日葵接过文件,挥挥手洒脱的转身离开,往会计部的方向走去。 当日葵离去后,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他真的好可爱哩!人又善良。”小玉眼睛都变成心型了。 “嘘!别说他可爱,这是他的禁忌。曾经有人当面说他长得好可爱,结果被他狠狠的痛扁了一顿。”小珍说着听来的消息,据说那人还请了三天的假在家休养。 “啊?”众人面面相觑,他有这么暴力吗?“可是……他真的好可爱喔!”所有的女性职员异口同声的说,个个笑得花枝乱颤的。似乎完全不以为意。 所幸日葵已经走远,如果他听到,可能会折回来,生气的把企划书丢在业务部众女的头上吧! * 日葵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在洋智企业大楼附近找到停车位,熟练的把车停好后,拿起企划书,分秒必争的往大楼的方向跑去。 “请等一等!”日葵对着即将关上的电梯喊着,并快速的冲进电梯。 “谢谢!”他迅速按下要去的楼层,气喘吁吁的对着等待的人道谢。 “呵呵!日葵,每次看到你,总是这副匆忙的模样。”戏谵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他仰起头,朝声音的来源一看,讶异地喊了出来,“邢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日葵身高不矮,但邢圣封却足足高过他一个头,刚刚进入电梯时,他是低着头的,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长相。 “我来签约的,你呢?”邢圣封掏出手帕,帮日葵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此时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人。 “我送企划书过来。”日葵接过手帕,“我自己来就行了,别把我当小孩子。”他噘起嘴抗议的说。 “呵呵!你这副表情,跟小孩根本没两样。”邢圣封用食指点点日葵微翘的红唇。 “日葵!”他突然放低音量,露出邪魅的表情,“据说,如果一天中可以巧遇三次,就是有缘人。我们已经遇到两次了喔!如果,再一次,你要不要和我交往啊?” “别闹了!邢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日葵羞赧的说。可是,日葵却因邢圣封的那句话,心脏莫名的漏跳了半拍。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刑圣封故意眨眨眼,表情无辜的说。像颗小蕃茄般的日葵可爱极了,让邢圣封不由地想逗弄他。 “像!”小蕃茄用力点点头,一看就知道邢圣封把他当小孩子一像逗着玩。 “你太伤我的心了!”邢圣封夸张的捧着心,状似哀伤的样子。 “少胡说八道了,我们都是男人耶!我可不想死在你那群女友的乱刀之下。”认识邢圣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几乎每次遇到他,身边的女伴都不同,一个比一个还美艳。如果把每本曾刊登他绋闻的八卦杂志收集起来,肯定多到可以砸死一卡车的人,所以日葵根本不相信,他会看上同为男子的自己。 他对恋爱并不陌生,在学生时代,也谈过几段纯纯的恋情,交往的对象全都是异性。他并不排斥同性恋,更何况亲大哥的另一半也是男人,只是,他不相信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无法想像他能与同性之间产生共鸣。 此时电梯门刚好打开,“再见!”日葵对邢圣封扮了个鬼脸,便走了出去,认定他刚刚的一席话,绝对是在捉弄自己的。 此举,惹得邢圣封捧腹不已,小家伙真的是好可爱呢! * 当日葵回到办公室时,发现龙牧阳冷着一张脸,连经常笑容可掬的龙家老二——龙牧应,表情也十分凝重。 “怎么回事?”日葵不解地问。 “我们在中区的工地,被人炸毁了。”龙牧应咬牙切齿的说。 “天啊!那有没有人受伤?”日葵惊愕的问。他才离开公司不到两个小时,一回来就听到如此骇人的消息。 “所幸没有,刚好大家都去吃午餐了。只是,已完工的部分全毁,详细的损失情况,要等老三回来才知道。”龙牧晴是龙家老三,与日葵同年,两人也是有福同事、有难同当的死党。 “怎么会这样?做这件事的人,目的是什么?难道与那些威胁信有关?”日葵提出一连串的疑问。从几天前开始,每天都有人传真威胁信件到办公室,内容全都是要求龙氏退出土地竞标案。 “我想应该是。想不到他们那么卑鄙,竟然炸掉工地。”龙牧应愤慨的说。 “那些人到底是谁?”日葵怒气填胸的说。 “还不知道,目前警方已经在调查中,我们也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龙牧应回答。 “日葵。”一直默不出声的龙牧阳唤了他一声。 “什么事?”他将脸转至龙牧阳的方向,应声回答。 “听说,你最近与邢圣封走得很近?”龙牧阳锐利的眼神,直注视着日葵,口气十分地严肃。 “嗯?还好。”日葵有一点讶异,龙牧阳突然问到有关邢圣封的事。龙氏集团与永邢集团皆属于国内排行前五大的财团,所以就某些方面来说,龙氏集团与永邢集团算是竞争对手。 “我以做大哥的立场提出忠告,希望你不要太靠近他。”龙牧阳语重心长的说,精明锐利的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关心。 “咦?”为什么? “我不清楚他是以什么心态与你接近的,但是,他的风评并不好,尤其是在社交方面,看望你要小心。”龙牧阳保守的说。邢圣封对感情的态度从来没认真过,也非常自我,他是个标准的双性恋者,只要被他看上的,不管是男是女,已婚或是未婚,他都会肆无忌惮地出手。更无情的是,他总是吃过即丢,从不心软,也曾有女人为他闹过自杀,这件绋闻更是闹得满城风雨。但风波平息之后,也未曾看他因此而收敛一些,依然游戏人间。 “我与他只是很单纯的朋友。”日葵用力的点点头说。 “最好是这样!记得,千万不要爱上他,我不希望你受伤害。”日葵与龙牧晴同年,两人又是死党,他真心的将日葵当成是另一个弟弟。再加上,日葵的双胞胎妹妹嫁给了他的表哥,基于这层关系,他不会坐视不管,他有绝对的保护责任。 “龙大哥,我自己会有分寸的。” “话是没错啦,但感情的事是很难说的,还是小心为上。”龙牧应也关心地插话进来。只怕邢圣封这位情场浪子,手段太高明了,小绵羊恐怕会招架不住而沦陷。若单纯的男孩因此而受到情伤,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我知道了。”日葵乖乖的点一点头,对两位上司兼兄长的关怀心存感激。 “明白就好!你把下午要开会的资料,整理好拿过来给我。”龙牧阳收起私人情绪,恢复公事公办的态度,对日葵下达指令。 “好!”日葵应声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开始努力工作。 * 当短针指向三时,龙牧晴一险沉重的回来了。 “结果如何?”龙牧阳紧张地问。 “很糟糕,爆炸威力过猛,连地基都全毁了。”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损害报告,放在办公桌上,“初步估计,大约损失了三百万元左右。还好完成的部分不多,不然我们的损失会更高。” “警方怎么说?” “警方说歹徒的手法十分专业,炸药也不是一般土制的,推测应该是行家所为。” 龙牧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秘书送上来的茶后,继续说道,“目前警方已朝帮派份子,以及有黑道背景的营造建商方向追查。” “我一直想不透,这次竞标者的名单,不是保密的吗?为什么有人会知道,我们有参与这项工程?”日葵提出疑问。 “像这种获利价值高的土地,只要是有规模的营造公司都会有兴趣的,这不难推测。”龙牧晴神秘地接着说,“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有内贼。” “我倒觉得有内贼的可能性比较高,我们从未公开表示过,我们有意竞标这笔土地。”龙牧应臆测着,“况且,知道这个计画的人也不多,我想如果清查内部人员的话,应该不难查明真相。” “这件事,我会派人详查的。”龙牧阳点一点头,看来应该找那家伙出来帮忙了。 “牧应,想办法先把这件新闻压下来,别让媒体报导出来,免得有心人假藉名义来趁火打劫。”现在诈骗集团的手法越来越狠,不得不防。 “交给我!”龙牧应胸有成竹地说道。 “敌在暗我在明,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你们也要小心自身的安危。”龙牧阳对着日葵与龙牧晴交代道,不知道歹徒除了破坏工地外,是否还会用什么肮脏的手段,来攻击龙家的人。 “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 “呼!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墙上的时钟,不偏不倚地刚好指向六点,日葵饿得手脚置软的趴在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惊觉就这么趴在桌上,也不会有食物从天上掉下来,才慢吞吞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脑子也不太灵光的开始想着,要到哪儿去觅食。向来为自己料理三餐的大哥,陪“哥夫”到日本出差,顺便度n次蜜月,两人归期不定,他只好自己打理自己的饮食。此时,内心深刻的体会到“有哥的孩子像个宝”的意思。 “好饿喔!”日葵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两眼无神地离开了办公室,迳往地下停车场牵车。 他把车子停到一间在市区内颇有名气,可以吃到饱的欧式自助餐餐厅的专属停车场,熄火,下车。 “今天就吃这间吧!”他站在门口决定道,既不用等,食物又是无限量供应。 “日葵!” 当他兴冲冲的正打算进入餐厅时,却被人给唤住了。他朝声音的来源处一望,不觉吃了一惊。 “邢哥?”他一脸讶异的喊出了声音。 “好巧!”邢圣封潇洒的走向他,“你来吃饭?” “是啊!你呢?”他反问。 “我刚好要到附近办事。”邢圣封透过透明的电动玻璃门,探了探餐厅内部,“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我也尚未用餐,一起吃吧。”说完便迳自拉着日葵走了进去。 日葵一见到领位的服务生出现,立刻要求要最靠近食物区的位置。服务生带领他们落座之后,日葵立刻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大啖各式料理。 直到第五盘之后,日葵才心满意足的放慢进食的速度,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日葵,”坐在他对面的邢圣封,好笑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优雅的啜饮了一口葡萄酒,“你吃东西向来都是如此吗?”浑然忘我,完全投入,似乎把他给忘了。 “嘿嘿!不好意思,我中午只吃了一个三明治,实在太饿了。”日葵有些羞赧的说。他到邢圣封出声,才猛然想起,还有人与他同桌吃饭呢。 “呵呵!不用介意,与你一起吃东西是一种享受。觉得食物到了你嘴里,仿佛特别好吃。”邢圣封面带笑意的说。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纯真,不做假的人,真的很有意思。 日葵闻言,则以傻笑作为回应。 当日葵咽下最后一口甜点后,邢圣封宠溺的对他说:“吃饱了吗?”他将桌上的果汁递给日葵。 “谢谢!”日葵伸手接过果汁,“吃饱了!”好饱!虽然没有大哥做的好吃,还是令他心满意足。 “待会儿有要去哪里吗?”邢圣封顺口问道。 “没有,直接回家。”他摇摇头,今天意兴阑珊的,干脆早点回家打电动算了。 “那么,到我家玩如何?”邢圣封提议道。 “你家?”日葵对邢圣封的邀请,感到有一点意外。龙大哥下午的一番诫言,言犹在耳,日葵顿时不知该如何答覆 “在信义区,内部设备十分先进有趣喔!”邢圣封怂恿的说。见日葵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故意讥讽道,“难道你有门禁?还是害怕与我单独相处?” “才没有,”日葵反射性的反驳,大哥从不设门禁的,“好吧!我去。”他不想被他当成小孩子,因此点头答应了。 计画达成,邢圣封邪肆一笑,起身拿起帐单结帐,“走吧!” 第二章 “哇!好漂亮!”日葵站在落地窗前面,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栋大楼,新闻曾经有报导过对不对?”他转头询问正拿遥控器设定屋内设施的邢圣封。记得新闻曾有报导过,这栋贵得令人咋舌的豪宅,屋内的设备部是利用人性化的电脑控制,就连警卫与大楼秘书都是聘请专业人员。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邢圣封不否认的耸耸肩。 “哇!这是四十寸的液晶电视吧?这个尺寸很少见呢!”日葵像是发现宝藏般,兴奋地跑到电视机前说。这么大的液晶电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因为面板切割困难的因素,液晶电视大多在三十寸以下。 “你喜欢看电视?”邢圣封觉得日葵的举动很有意思,像是毫无心机的孩子。 “不是,如果利用这个大萤幕的电视机打电动,一定很过瘟。”他坐在地毯上,开始研究起电视机来了。 “打电动?”邢圣封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个答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开来,“呵呵,用这个打电动,会不会小了一点。”他开玩笑的说。 “不会,电浆电视最大也只到五十寸,这个就很好了。”日葵很认真的反驳。 “哈哈哈……”邢圣封捧腹大笑了起来,“你的反应好有趣!”连这种小事,也可以说得如此正经八百。 “很高兴娱乐了你!”日葵噘起嘴,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把电视打开。嗯!画质很棒。 “日葵,”邢圣封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生气了?”他摸摸日葵的头问。 “才没有。”日葵故意龇牙咧嘴的笑给他看。 “呵呵!还说没有。”邢圣封捏捏他粉嫩的双颊,戳谵的说。当邢圣封触及日葵的脸蛋时,霎时,讶异于他宛如婴儿般细致的肌肤,自己从未在任何一位男人或女人身上,发现比他更柔嫩的触感。邢圣封忍不住。爱不释手的揉捏了起来。 “邢哥,别闹!”日葵一边笑,一边还躲着向他袭击而来的大手。最后他滚到沙发旁,无路可逃。 邢圣封干脆压在他身上,庞然的身躯,将日葵压得动弹下得,日葵只好放弃躲藏,频频求饶。 “邢哥,不玩了,让我起来,你好重喔!快把我压扁了。”他企图推开邢圣封。虽然日葵的身材不算瘦弱,但邢圣封高大的体格,却更为结实强壮,力气更胜一筹。 “日葵,”邢圣封突然面色一凛,俯下身,直视他的眼睛,口气认真的说,“记不记得,我下午说过的话?今晚,我们是第三次相遇了,与我交往如何?” “邢哥,你别开玩笑。“日葵不自然的把视线开,不由得心跳加快,脸蛋顿时红透了。 “我是认真的!我一直觉得你很好相处,与你在一起很开心。”邢圣封将他的脸轻轻的扳回来,不让他逃避。“你会排斥同性恋吗?”他问日葵。 “当然不会!”日葵摇摇头,家里就有一对如胶似漆的同性爱情鸟,每天甜蜜得快腻死人了。 “难道你讨厌我吗?”邢圣封再度追问。 “不讨厌,邢哥是同性恋吗?”日葵反问邢圣封。虽然,龙牧阳曾经说过有关他的一些事,不过,他还是想亲自确认一次。 “我是双性恋。”邢圣封坦承道,“你会排斥吗?”又问。 日葵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试着交往看看如何?”邢圣封再次提出交往的要求,修长的食指指腹,轻轻的抚摸着日葵精致的五官,“好吗?”邢圣封说得好温柔。 日葵凝视着邢圣封有如黑曜岩般的双瞳,他迷惘了,内心开始不断天人交战。邢圣封的表情如此媚感人心,磁性低沉的噪音如此撩人……不知不觉,日葵沉溺于邢圣封刻意营造出来的柔情中,他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将龙牧阳的警告抛到九霄云外去。 日葵的反应似乎如他预料般,邢圣封完美的唇形顿时扬起了一个弧度,“那我应该给我的小情人一个甜蜜的吻。”说完,他的唇便压住日葵柔软的双唇。 邢圣封含吻着日葵的唇瓣,一下子伸出舌尖舔弄一下于又密合地吮吸,日葵的意识随着那忽浅忽深的热吻,越离越远,他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住邢圣封的脖子。 邢圣封灵活的舌尖倏然撬开了他的贝齿,日葵只能无力的,任由他一遍遍勾弄着自己的舌尖,舔舐、吮吸、不克制地,继续加深这个令人晕眩的热吻。 室内,只闻急如擂鼓与粗哑的气喘声,波涛暗涌的情潮,回蔼在紧贴的两具身子中。邢圣封的吻,带着一种莫名的激情。 邢圣封的手,滑入日葵的衬衫内,不断地来回游、挑逗着,企图想挑起日葵体内的爱欲。直到他的大手滑入他的底裤,日葵才猛然惊醒,用力推开他。 “不行!”他坐起身,微张着被吻得红润的唇瓣,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了?”突然被推开的邢圣封,侧躺在地毯上,口气不悦的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情欲,体内尚未获得纾解的欲望,仍不停的叫嚣着。 “不行,太快了……我……”日葵摇摇头,杏眼雾蒙气息不稳的呐呐道,颤抖的双手,试图想将被解开的衣扣扣上。虽然答应了与他交往,但是,对于更进一步的关系,不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自己都尚未完全准备好。 看日葵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邢圣封不禁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帮他把衬衫的扣子抑好,“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我该给你时间适应的。”邢圣封柔声的安抚道。 他环住日葵的肩,将日葵僵硬微颤的身子,靠在他的胸前,“吓到了吗?” “还好!”日葵低着头不敢看他,身子逐渐放松,觉得自己全身因害羞而躁热不已,好似被火烧烤般。 看到日葵如此娇羞的模样,邢圣封体内一股从未有过的骚动,突然被挑起,忍不住拾起日葵嫣红的脸蛋,再次吻上了他。 长长的一吻,深情且热切,直到日葵快没气了,他才不舍地放开了日葵的唇,却依旧意犹未尽地,恋恋地轻舔着他的唇瓣。 “通常,别人是如何唤你的?”邢圣封将日葵拉坐在沙发上,把他安放在自己的怀中,亲密的拥着他。 “家人都叫我日葵,有些朋友叫我阿葵。”日葵玩着邢圣封的手指说。丰厚的大掌,蕴藏着创造成功的力量,让人不敢忽视。日葵又比了比两人的手掌,邢圣封的手掌大上自己许多,肤色也黑一些。 “那,我以后唤你小日好不好?” “啊?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日葵侧着头说。 “那正好,以后我就唤你小日,我一个人的小日。”邢圣封占有欲十足的说。 “思!”他点点头,心中涨满了浓浓的甜蜜,心想也许与他交往并不会太坏。 * 自从那天起,日葵一下班,就往邢圣封的豪宅跑,邢圣封也为了日葵,把电视换成五十寸的电浆电视,还买了一台ps2放在客厅你。 兄长白罗岚至今尚未归来,有时候,日葵会住在邢圣封的住所,隔天,再直接从那儿开车去上班。邢圣封与日葵交往的这段期间,他几乎都把空下来的时间陪着日葵,日葵并没有发现,邢圣封有脚踏多条船的情况,心里不禁雀跃的想着,也许邢圣封对他,真的是全心全意,没有二心。 短短数日的交往,日葵在毫无预警中,深深的恋上了邢圣封,而邢圣封对他的宠溺,也是他迅速沦陷的原因之一。 一开始两人的亲密关系,只到接吻与爱抚的阶段而已。日葵害怕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觉得自己的身体绝对无法容纳他的巨大,每每想到这一层,日葵总是在紧要关头,胆小的临阵脱逃。但在邢圣封技巧高超的引诱之下,小白兔还是躲不过大野狼的狼爪,被吃得—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不过,小白兔倒是还挺享受,被吃得得清洁溜溜的感觉。 邢圣封还特地配了一副住所的钥匙与磁卡给他。每支钥匙的一端都是向日葵造型。 当他交给日葵时,还深情款款的对他说:“我从来没有让任何人,进来过这间屋子,你,是唯一的一个。” 邢圣封的这一番话,让日葵无与伦比的欢喜,他感动得抱着邢圣封猛亲,开心不已,“我爱你!”日葵接过钥匙的同时,第一次说出自己对邢圣封的感情。而邢圣封也立刻给了他一个缠绵至极的舌吻,两人又火热的爱上数回,这个春夜有别以往,你侬我侬,忒甚情多;情多处,热如火,两人欢爱了一回又一回。 他们的相处很简单,一同吃饭、打电动、聊天,有时也租片子回家看,遇到周休,两人偶尔会到郊外踏青。邢圣封对日葵几乎是有求必应,日葵也不客气的拉着他,逛遍市区的游戏软体商店,收购最新的游戏软体。 渐渐的,邢圣封的豪宅里,开始出现日葵的私人物品,像是衣物、鞋子、牙刷、杯子和一只小狗。 小狗?没错!一只货真价实的狗。 是日葵在路边捡到的,一只法国品种的大白熊幼犬。 某个星期天早晨,日葵被饥肠辖辘的肚子给饿醒,床头值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着才九点。日葵揉揉带着酸意的眼睛,爬下舒适的大床,走进房间内附设的卫浴间,简单的梳洗过后,便到厨房去觅食。喝了半杯牛奶之后,他决定把邢圣封挖起床。 虽然日葵留宿在邢圣封的住处,但他却睡在客房。原因很简单,他怕欲望强盛的邢圣封,半夜又肚子饿,趁他熟睡时,将他拆吃人腹,直到餍足才肯放过他,让他第二天什么都做不了。数次经验下来,日葵决定搬到客房会比较安全,至少他可以锁上房门,安心睡个好觉。 他轻轻推开邢圣封的睡房,蹑手骚脚的来到他的床边,俯下身子,看着还在熟睡中的男人,不愧是有“情人杀手”之称的邪魅男子,连熟睡的模样,也性感得要命。 邢圣封睡觉有裸露上身的习惯,薄薄的丝被。此时已经被褪至腰际,露出强健结实的胸膛,平时电波的桃花眼,此刻紧闭着,日葵蹲在床边开始数起他的睫毛。 “嘿嘿!我的比较长,也比较浓密。”日葵咧着嘴笑了起来。 日葵坐在床沿,打算把他唤醒,“邢哥起床了。”他轻轻摇着邢圣封的身子。 被唤醒的邢圣封长臂一伸,将日葵拉上床,“别吵,再让我睡一下。”他的眼睛依[日紧闭着,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睡意。 “啊!”日葵整个人仰躺在枕头上,被突然的拳端吓了一跳。 “你陪我睡。”他翻转着身子,将日葵压在身下。昨晚陪这小家伙玩电视游乐器至凌晨四点,根本还没睡饱。 “嗯!”邢圣封温热的躯体贴着他,日葵逐渐放松身子,也许是还没睡饱,于是睡意渐起,日葵在温暖的气息包围下。与他一起沉沉睡去。 当日葵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近中午了。不知何时,他已被邢圣封围在怀中,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胸膛上。 “醒来了?”磁性的男性嗓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显然的,邢圣封比他先醒过来。 “邢哥!”日葵软软的唤了一声,稚气的揉揉眼睛。 他爱娇的模样,让邢圣封心头一紧,越日葵还来不及思考,邢圣封的唇已经贴上他的了。 邢圣封将他压在身下,缠绵火辣的吻着他,良久,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才平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浓情密意在两人的眼波中流转,然后相视一笑。邢圣封突然握起日葵的手,至唇边烙下一吻,如此甜蜜安详的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随后吃过午餐,换好休闲服,决定到外双溪走走。 两人悠闲的散步在幽静的小路上,随处可见淳朴恬静的田园风情,群山环绕,小溪遍布,沿岸开满了白色的野姜花,台湾蓝鹃雀跃其中,清风徐来,鸟语花香,真是惬意极了。 日葵眼尖的在野姜花丛中,发现一团灰黑蠕动的物体,在好奇心作祟下,于是走向前一看,竟是—只脏兮兮,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小狗。 同情心泛滥的日葵,立刻脱下外套,一把将它抱了起来,“它好可怜喔!我们带它去看兽医,好不好?” 看着他一脸坚决的模样,无可奈何的邢圣封只好带着日葵,到附近最近的一间宠物诊所。 兽医将小狗洗干净后,才发现,它不是一般的流浪犬,而是纯种的法国名犬。两人猜测有可能是先前的游客所遗失的,但小狗身上没移植晶片,他们也无从追查起。 “我要养它。”日葵二话不说,当下神情坚定的决定留下来。 兽医替小狗打了预防针,移植了晶片,日葵名正言顺的成了它的新主人。 小狗狗的毛色,为白色带点淡奶油色,日葵于是替它命名为奶油球,跟着他一起入侵邢圣封的毫宅。在往后的假量,经常可以看到两个大男人,带着一只狗欢乐出游的画面。 * 工地的爆炸案,终于有了头绪,证据完全指向北部一间有前科的“胜利营造公司”,警方也正在密切的凋查跟监。 几天后,沉不住气的胜利营造,见龙氏对他们的胁迫完全无动于衷,于是又派人破坏另一处工地,正好被伺机埋伏的警方逮个正着。 诡计失败的胜利营造,也坦承招出,内应为秘书室的一名职员。因为积欠胜利名下的地下钱庄一笔钜款,不得已被迫做内应,才会将竞标的消息,以及工地的位置泄漏给他们。 当众人正因歹徒被绳之以法,而松了一口气之时,龙牧阳却收到一份令人意外的调查报告。内容中指出除了胜利营造以外,还有另一批人马想让龙氏退出竟标案,只是对方迟迟不动手,使得警方无法具体查出到底是谁。这个消息,让大家欢乐的情绪,瞬间跌到了谷底。 这日,在位于阳明山的龙家大宅。 “还有几天就要开始招标了,大家要小心一点。”龙牧阳对着弟弟们指示道。 “牧晴,月底你就要出国了,没事少来公司,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龙牧晴将赴美国念书,他原本的职务也转交给其他人。他之所以经常出现在公司,完全是因为在家里闲得慌,坐不住,于是来帮忙跑跑腿。 “牧应,打个电话给日葵,请他去公司一趟,将底标的资料送过来。”虽然公司的保全十分严密,但机要的数据资科,还是委托亲信的人比较可靠。 “好!”龙牧应拿起手机,迅速找到日葵的号码,拨打出去。 此时的日葵,正在邢圣封的豪宅里,与他讨论着有关小狗的养育方法。 他兴冲冲的翻阅着有关饲养犬类的书籍,“邢哥,大白熊是超大型犬耶!”他指着书中的图片,“成犬的体重是七十至九十公斤,身高为七十至八十五公分。哇!好期待喔!”日葵不禁幻想着它变成庞然大物的模样,一定非常雄壮威武。 “还有呢?”被挑起兴趣的邢圣封,在日葵身边坐下来,一起研究书中的介绍。 “奶油球是属于家庭守卫犬,个性稳重、寓警戒心,后脚侧有特殊的狼爪子,因为是长毛犬,因此怕热,饲主应注意环境的通风凉爽,并预防皮肤病,更要特别注意运动,和皮肤毛质的保养。”日葵朗读着相关的资料。 “应该不难饲养吧?”邢圣封摸摸下巴,思考着:这小东西,越长越大,活动量与食量惊人,比起数周前的弱小模样,有如天壤之别。 日葵把书推给他,抱起趴在地上,咬着玩具骨头的小拘,“奶油球,我们来玩!” 他打算继续训练小狗,一些基本礼仪与动作。 “奶油球,握手。”日葵下了指令,同时将手掌朝上。 聪颖的小拘,乖乖地将右前脚举起来,放在他的手掌上。 日葵被逗乐,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邢哥。它好聪明!” “铃……铃…斡……铃……” 日葵手机的和弦钟声正好响起,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着量示的号码。 “龙二哥,什么事?” “日葵,能不能请你跑一趟公司,把底标的资料送到我家里来?” “底标的资料?好啊!没问题!我刚好把办公室的钥匙带在身上,我等会儿就回公司去拿。”日葵一口应允。 “不好意思,今天是星期六,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不用客气,待会见!”日葵切掉通话。 他于是转过头,对着坐在一旁的邢圣封说道,“邢哥,能不能送我到公司一趟?” 他今天是坐计程车来的,车子放在家里。 “没有问题,走吧。”邢圣封将书放在沙发茶几上,优雅的站起身来。 灰蒙蒙的天空,开始滴滴答答的下起雨来。过了几分钟,雨势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都连忙撑起了雨伞,快步的往前走。至于没带雨伞的人,便急忙搭着计程车离开,或是遮遮掩掩的躲在屋檐下避雨。花草树木在雨水的洗刷之下,变得焕然一新,街道经过雨水的洗礼,也变得更加洁净了。瞬间,闷热湿黏的空气,凉爽了下少。 邢圣封俐落地将车子停在宠氏商业大楼前,“到了。”他开启中控锁,让日葵能打开车门。 “邢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邢圣封不是公司的人,基于保密的考量,不能让他进入公司内部,只好请他在车上等。日葵下了车,快速地冲进大楼里。 “我记得是放在绿色的档案夹里……”日葵在龙牧阳的办公室中,忙碌的在档案里寻找着。 “绿色……绿色……绿色……找到了!”他高兴的抽起档案夹,关上抽屉,锁上柜子,连忙离开办公室。 日葵坐进车里,顺手将档案夹放到后座,“邢哥,可以送我到天母吗?”他笑眯眯的问。 “没问题。”车子快速的往天母的方向驶去。 这条开往别墅区的道路车流量不多,又碰上是下雨天,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途中,邢圣封突然将车子停在路边。 “雨停了。”邢圣封停住忙禄的雨刷,淡淡地开口。 “邢哥,怎么突然停车?”日葵不解的问。 “葵,”邢圣封抬头对他说,“你能否下车,站在我驾驶座的车窗边吗?” “咦?”日葵虽然充满疑惑,但仍然不疑有他的依言而行。 等日葵站至车窗外,邢圣封倏地降下车窗,转而对日葵展开一抹魅惑的笑容。 “小日,游戏结束了。”邢圣封缓缓的开口道。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日葵一头雾水的问。 “意思是说,这场爱情游戏该结束了,我们分手吧!”他的脸上依旧堆满笑容,眼神却透霹出一丝不屑。 “邢哥,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玩。”怎么回事,难道他又在捉弄他了?但日葵内心的不安却逐渐扩大。 “我没有开玩笑啊,这只是一场由我所主导的游戏罢了!”邢圣封顿了顿,“你刚好是这场游戏中,被我玩弄的角色,我要的只是这份底标的资料而已。”邢圣封眼睛瞄著干躺在后座中的档案夹,嘴中不断吐出最冷酷无情的言语,残忍地将日葵打入无底的深渊。 永邢集团的经营项目主要以传播、石油、金融业,以及营造业为主。这次土地竟标案中,最大的敌人就是龙氏集团,向来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邢圣封,无意中发现,单纯开朗的白日葵,是龙牧阳的贴身助理。血液中有着邪恶因子的他,不觉兴起了玩性,除了想获取资料外,也想撕裂日葵脸上纯真的笑容。 于是他设下了这场游戏,故意安排几场与日葵巧遇的场景,让无心机的日葵对他撤除防备心。邢圣封城府极探,手段高明,对自身的魅力更是深具信心,终于,小绵羊掉入了他所设下的爱情陷阱里。 一开始,他只是想让白日葵死心塌地的爱上他,再以爱为名,怂恿他为自己窃取底标的数据。但白日葵对宠氏的忠贞度,是他始料未及的,白日葵与他在一起时,绝口不提公事。正当他想改变游戏规则时,上天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契机,龙牧阳对白日葵的信任,让他终于在今天有了收获,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日葵一脸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的播着头。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窜起,他不自觉的环抱住自己的身子,诧异地看着邢圣封,微启的口却说不出半句言词。 “其实,我也没想到游戏会结束得如此之快,我还以为会再拖上几天呢!”邢圣封耸耸肩继续说,“不过,东西到手了,我也懒得再玩下去了。顺便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爱上你,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如此单纯的对象,使我扮演起溺爱小情人的角色,才会如此轻松。” “骗人,你骗人!”日葵喃喃的说,环抱手臂的手掌不由得收紧,指甲深深陷入肌肤中,力道之大,使得指甲下的皮肤,瘀出一道道的血痕。 他努力地想从邢圣封眼中,找出一丝的戏谴神情,却让他冰冷的眼神骇住。邢圣封说得如此轻松,日葵却被他的每一个字句,刺得遍体鳞伤,他面色苍白如雪,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邢哥……”以往的浓情密意只是海市蜃楼,全都是假象?此刻的他,宛如即将凋零的向日葵,在风中摇摇欲坠。 邢圣封压抑住体内莫名的骚动,东西既然已得手,他也不想再多作逗留,语气轻佻的对着日葵说:“再见!可爱又天真的向日葵。”说完,邢圣封挥挥手,踩紧油门,跑车迅速的扬长而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日葵猛然想起,底标的数据还在邢圣封的手你,于是他急起直追,循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追赶着,雨又开始落下,雨丝不断的扑向他的脸庞,他的身子。日葵边跑边用手臂,抹拭掉脸上湿濡的水气,只是他早已分不清楚,擦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直到他被路上突起的石子绊倒,跪伏在地,大口喘气。急速离去的跑车,毫不留情的狠狠甩开了他的追踪,大雨滂沱,无情的狂打至日葵俯伏的身躯,雷声轰隆作响,掩盖他悲凄的哭声。 第三章 龙牧晴从大门的摄影机,看到一身狼狈的日葵,惊吓的大声呼唤兄长,“大哥!二哥!快来!”龙牧晴拿起一把雨伞,冲到大门外,接应已经瑟缩蹲在门口的日葵。 “怎么回事?”龙牧阳冶峻的脸出现一抹忧愁,担心地询问被弟弟搀扶进来的日葵。众人皆被日葵的模样给吓着了,日葵身上的牛仔裤与t恤,沾满了泥浆,连脸蛋也无一幸免。 “对不起,龙大哥……”日葵的双唇,被冰冷的雨水冻得发紫,脸色惨白得吓人,他一见到龙牧阳,就愧疚的叠声道歉着。一路淋着雨,步行到龙宅的日葵,体力早已透支殆尽,不觉双腿一软,滑坐在地板上。 龙牧应连忙取来浴巾包裹住他,并吩咐佣人立即将客房的浴缸放满热水。 “龙大哥……数据被他抢走了……我拼命的追……”日葵低着头,虚弱的啜泣着,“我没追到,,对不起。” “他是谁?”龙牧阳迫问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于眼前的状况,他心里面大概也有了个底。 “邢圣封,他……一直都在骗我。对不起……绿色的档案夹……被他……”话没说完,日葵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日癸……” 众人连忙七手八脚的扶着他至浴室,把他身上湿透的衣物除尽,将他放入浴缸中洗净,为他祛寒。然后再替他换上干净的衣物,安置在客房的床上,盖好毯子,等着医生前来。 但没多久,日葵便开始发起高烧,医生于是替他打了一剂退烧针,又帮他挂上点滴。之后,龙牧晴联络上日葵远在日本旅游的大哥白罗岚,告知他日葵的情况。当晚,白罗岚和情人严奇两人,就匆匆的搭上自家的飞机赶了回来。 当罗岚看到弟弟日葵病奄奄的憔悴模样,心里不觉又惊又难过。 “怎么会这样?”严奇皱着眉头询问龙家兄弟。他疑视着龙家老大与老二,他们却是一脸我也想知道的表情。 严奇指名问道:“牧晴,你说,你与日葵的交情最好,你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 龙牧晴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的神态,让众人心生不悦。 “阿晴!”龙牧阳眼神凌厉的望着弟弟。 向惧怕大哥的龙牧晴,连忙赶紧说:“好,我说!我说!但我知道的并不多,日葵好像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娓娓的将他所知道的实情全盘托出,“我猜邢圣封的目的,应该是那份资料,他抢走了资料,然后抛弃日葵……” “大哥!难道调查结果中,虎视眈眈的另一批人马,就是永邢集团?”龙牧应突然联想说道。 “应该没错,邢圣封的手法实在太卑劣了。”原来敌人不是尚未出手,而是早就潜伏在身边,邢圣封竟利用日葵最单纯的情感,来达到目的。 “我不会放过他的。”严奇嗜血的说。 “谢谢你们,我要把日葵带回家。”罗岚抹抹脸上的泪,对龙家兄弟说。 严奇一把抱起床上的日葵,走出房间。 目送他们离去的龙家兄弟,心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龙牧晴突然想到,“日葵好像说,被抢去的资料夹是绿色的对不对?” 龙牧阳点点头道,“思!” “但我记得,我好像是把底标的数据,改放在蓝色的档案夹里。” “你确定?”龙牧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感到讶异。 龙牧晴认真的思考一会儿,点点头说:“确定!我是昨天下班前,重新整理过的。”原来的纸质绿色档案夹破损了,他才改换用新的资料夹。 “那日葵……哈哈!做得好,阿晴!邢圣封发现抢错资料的表情,一定很精采。”龙牧应笑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抢错,这笔帐,我会要他加倍偿还!”龙牧阳冷冷的说。没有人可以欺负龙家的人,还能逍遥无事的。 “没错!一定要替日葵报仇!”龙牧晴也一脸愤慨的说。 * “日葵,喝一点粥。”白罗岚捧着鲜鱼粥至日葵的房间。 日葵自从那天起,连续发了两天的高烧,昏睡不醒,在罗岚不眠不休的照顾下,才比较有起色。此时的日葵,斜靠在枕头上,两眼无神的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因情伤而憔悴的神态,一览无遗。 日葵抑郁寡欢的神情。让白罗岚痛心不已,过去有如太阳般耀眼的人儿,如今被感情折磨得仿佛枯萎的花朵。从日葵发烧时的呓语,罗岚大概已经完全明了,他与邢圣封之间的纠葛。他将粥放在一旁的桌上,爬上床去,抱住日葵,将弟弟的脸揽在自己的怀中,眼眶湿红,还不停地轻拍着日葵的背,希望透过这样的动作,能安抚弟弟受创的心。 那晚,罗岚当场哭倒在严奇的怀里,为弟弟的遭遇感到不值。 “日葵,对不起。是大哥没有把你照顾好。”罗岚愧疚的说。 “不是大哥的错,是我自己太傻了。”日葵苦涩的低语,“龙大哥曾经警告过我,我还一头栽进去。” 看着弟弟痛苦的表情,罗岚只能无助地将日葵拥得更紧了。 “阿葵,我们来看你了。”龙牧晴开朗的声音,从房门外传了进来。 白罗岚抬头一看,除了龙牧晴之外,龙牧应与龙牧阳也来了。 日葵看到他们,忆起遗失的资料,不由得内疚的低下头来。 “日葵,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龙牧晴轻快的说,“我们打败所有的对手,成功地得标了。”日葵连续请了几天假,竟忘了今天是竟标的日子。心想邢圣封花了这么多的功夫,还是失败了。 “真的?”日葵讶异的抬起头来,那他……? “阿葵你听我说,底标的资料,并没有被……呃……他抢走。”龙牧晴刻意避开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你那天拿错资料夹了。”原本那个资料夹里面所装的,都是一些空白的表格。 “太好了!”发觉自己的行为,并投有伤害到公司,日葵不禁松了一口气,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自罗岚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抹去日葵的泪珠。 “阿晴!你陪陪日葵,盯着他把粥吃完,可是你别偷吃,厨房你还有。”罗岚滑下床,吩咐说道,直到龙牧睛点点头后,才紧接着说,“龙大哥,我可以和你们谈一谈吗?” 四人至二楼的偏厅,坐了下来。 “龙大哥,牧睛月底将到美国念书对不对?”罗岚开门见山的间。 “没错!”龙牧阳点点头。 “是去哪一州呢?”罗岚内心盘算着计划。 “加州,圣地牙哥。” “我让日葵与牧晴一同去好吗?”他决定把日葵送出国疗伤。留在国内,八卦新闻随时都可以看到邢圣封的花边消息,对日葵来说,这是另一种伤害。到国外去,那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一定可以让他复原得快一点。 “没问题!日萎可以与阿晴住在一起,我们在那里有自己的房子。”龙牧阳点一点头,明了白罗岚的想法。 “日葵现在办学生签证是赶不及了,他可以先以商业签证过去,之后,再让阿睛帮他申请当地大学的语言学校,转换成学生签证就行了。我也会请何叔一家人照料他的。” 严奇对罗岚的决定,感到突然,却不反对。何叔是严家的老管家,严氏集团在圣地牙哥设有分公司,分公司的负责人,正是何叔的美籍妻子。当严奇与罗岚结婚后,何叔便将照顾严奇的责任交由罗岚,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美国,与家人同享天伦之乐,以弥补之前因工作而缺席的遗憾。 “谢谢你们。有阿晴陪在日葵身旁,我会比较安心。”罗岚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想尽办法让日葵再展笑颜,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容。 “听说你已经开始动手了?”龙牧阳挑着眉间严奇。 “是又如何?”严奇搅着罗岚的腰,耸耸肩道。 “奇,你做了什么?”罗岚讶异的问。 “没什么,只是让邢圣封搭不上飞机而已。”严奇轻描淡写的说。严氏集团的营业项目之一是航空业,包括国内线及国际线。严奇下令旗下的航空公司,禁止让邢圣封上飞机,航空公司直到邢圣封至机场时,才告诉他电脑纪录里,并没有他的订位资料,而班机也已经全部额满了。让邢圣封无法如期顺利的抵达目的地,也因此失去了一纸利润高达数千万的合同。 “你是如何知道的?”严奇问龙牧阳。这事是秘密进行的,他连罗岚都没提。 “他失约,让龙氏集团刚好捡了个便宜,我就猜到是你搞的鬼。”时间就是金钱,邢圣封没能准时到场签约,那件合同,自然就让他们龙氏接收了。 “你们不要玩得太过分,日葵知道了,会不开心的。”罗岚并不反对他们的复仇行动,但他却不想让日葵感到为难。因为日葵太善良了,即使自己受到伤害,也绝对不会赞成他们的所作所为。 “我们自有分寸,那家伙不是傻瓜,我们不会让他有反扑的机会。”严奇与龙牧阳目光短暂交会,瞬间达成共识。他们会以蚕食鲸吞的方式,慢慢的、暗中的不断扯着永邢集团的后腿,直到日葵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才会罢手。 * 日葵接受了大哥的提议,准备到美国念书,并且辞去了工作,在龙牧晴的陪同下,他勉强打起精神,着手进行出国的事宜。 在出国的前一天,日葵兴起了想见邢圣封一面的念头。 “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抚摸着放在掌心中的造型钥匙,日葵喃喃的低语着。 按捺下住思念,日葵抓起车钥匙,直冲向车库。 将车子停在邢圣封住所的附近,日葵突然感到旁徨,见到邢圣封又能如何?再让他羞辱自己一次吗?“他对自己或许不是全然绝情,至少……自己是唯一能登堂人室的人。”握紧手中的钥匙,他开始说服着自己。 当日葵还在犹豫不决之时,他看见邢圣封正好走出大楼,身旁还紧跟着一位美艳的佳丽,两人状似亲密的上了邢圣封的跑车。 看到这一幕,日葵彻底的死心了,“原来,这真的全都是谎言。哈哈哈!我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傻瓜。”他嘲笑着自己,以双掌掩着脸,不禁潸然泪下,止不住的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许久,泪水似乎流尽了,声音也哭哑了。日葵逐渐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拿起车内的湿纸巾,将脸上的泪痕抹干净,然后下车。 他将手中的钥匙与磁卡,投入邢圣封的信箱中,割舍掉最后一份依恋,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楼。 * 圣地牙哥,拉荷亚镇。 “日葵!够了吧,你再这样念下去,就要成了书呆子了。”龙牧晴忍可忍的吼了出来,“你到这你也已经半年多了,除了学校之外,你哪儿也没去过。”他对日葵这种有如苦行憎的生活,完全看不下去,以前那个与他一起玩通宵,一起捉弄人的日葵,跑到哪里去了? “谁说的,我有去过附近的购物广场啊!”日葵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经济学讲义,好整以暇地答道,“不然你家的日常用品是打哪儿来的?”现在的日葵已经是硕士生了,他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以接近满分的成绩,通过托福考试,进入加州大学圣地牙哥分校经济学研究所硕士班就读。 日葵刚到美国的生活,只能用“枯燥乏味”四个字来形容,每天除了念书外还是念书,哪儿也不去。何叔的一双儿女,恰好成了现成的免费家教,只要他们一有空,日葵就拉着他们动练英文,这也是日葵能快速通过考试的原因之一。 “谁跟你说这个,我说的是玩乐,玩乐!”龙牧晴持续地吼着,他当然了解日葵心里的苦,每每看到他笑容里面的落寞,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只是,这种类似自虐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半年,应该也够了!他决定要把日葵,从自闭的壳里拉出来。 “我没兴趣。”日葵的视线回到讲义上,他根本就不想去那些玩乐的场所,看到别人玩得如此疯狂,而自己却完全笑不出来。但为了怕牧晴他们会觉得扫兴,还要强装出笑颜,实在太累了。 “可恶!”龙牧晴快步上前,一把枪去日葵写满注解的讲义,“你这份讲义已经读了n遍,不要再看了。” “你要就拿去好了!”日葵耸耸肩,又另外从书架上,抽出统计学的课本,翻至第三章节。 龙牧睛被日葵的这个举动,气得差一点要口吐白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掌。 “拿来!” “你又要什么东西?”日葵不解的问。难道日葵对自己的课本,如此感兴趣? “你这学期的课表!”龙牧晴的手仍伸得直直的。 “你要我的课表做什么?”日葵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张电脑打成的课表,将它交给了龙牧睛。 “你的课几乎都选在早上,下午之后就没课了……”龙牧晴的思绪飞快的打转着,“这张课表借我一下,待会儿再还给你。”龙牧晴说完,如一阵旋风般,迅速离开了日葵的房间。 日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到书中。只有集中思绪在艰深的英文辞汇中,才能让他暂时忘却那个人的影子。 “日葵你下课啦!” 当日葵回到住处,大门才一拉开,就看见三张笑得很诡异的脸孔。 “安克、雪伦,你们来啦,今天不用上课吗?”安克与雪伦是何叔的孩子,年纪与他们相当。何安克,廿三岁,只剩下一学期,就能拿到mba硕士学位,何雪伦,廿一岁,医学院四年级的大学生。中美混血的兄妹,有着绝色不凡的外表,与高挑身材,两人同时也是业余的模特儿。 “下课了!”雪伦率先回答。她使了一个眼色。龙牧晴与安克便一左一右地站在日葵的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架住他的手臂。 “你们要干嘛?”日葵着实被他们的举动吓了一跳,吃惊的追问道。 “我们要绑架你,雪伦绝美的脸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到海边玩!” 就这样,日葵被他们强迫性的拉出门。 其实,这是龙牧晴早就计画好的。他一拿到日葵的课表,便立即联络何家兄妹,找出一个彼此能互相合的时间,大伙铁了心,一定要将日葵拉出户外,向日葵应该要生长在阳光之下的。 全美第六大城的圣地牙哥,是美国发展最快的商业重镇之一,繁荣的商壹。旺盛的经济活动,却依然不减圣地牙哥特有轻松、悠闲的南加州风味。拉荷亚是一个山海交错,海景奇特的海边小镇。它不只是旅游圣地,也是美国最贵的住宅区之一。著名的拉荷亚海滩,更是水上活动的天堂。这时,三月份的春天时节,气温平均维持在摄氏十八度左右,阳光柔和宜人,拉荷亚诲滩正是他们的目的地。 “到了!”雪伦将吉普车停好,开心的说。 既非假日期间,也不是暑假旺季,因此没有大批的游客,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面上,三三两两的玩家在从事水上活动。他们四人沿着柔软的白色沙滩,走到比较清静的地区,准备野餐。 日葵迳自盘腿坐在野餐巾上,凝视着绚丽的海洋,海风徐徐吹来,让他下禁舒服得眯起眼睛。 “那是什么?”海上的某一景象,吸引住他的目光,“是冲浪!” 在蓝天碧海下,矫健的身影穿梭于海浪中,享受着与浪共舞的快感。在高耸的巨浪中冲浪的人儿,像要把大海跺在脚下似的,帅气得不得了。 日葵不由自主地跑到岸边,目不转睛的欣赏着那位冲浪者的英姿。当那位冲浪者回到岸边时,日葵更是毫不吝啬的给予掌声。 “你好棒!”日葵用流利的英文赞美对方。 “谢谢!”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的年轻男子,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是西思!”日葵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 “里昂!”男子也伸出手来回握。 “你冲得很棒,你常玩吗?”日葵好奇的问。 “我是业余的玩家,冲浪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里昂笑着说。 “你是说你每天都来吗?” “是啊!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来,我在这附近,开了一间贩售有关冲浪装备的店。”里昂念出一个店名。 “那你可以教我冲浪吗?”日葵提出要求,他被这个海上活动给吸引住了。 “你会游泳吗?”里昂反问。 “会。”日葵点点头,他在四岁就开始游了,游泳算是他擅长的运动项目之一。 “那就没问题!”会游泳就容易多了,里昂爽快的答应,他对眼前的这位东方男子,非常有好感。 “太好了!谢谢。”日葵露出如阳光般的笑容,“我明天这个时间会再来找你。”他与里昂做了约定。 里昂比了个手势,“我该回店你了,明天见!”说完,他抱起冲浪板,挥挥手,就离开了。 日葵兴高采烈的,回到龙牧晴他们身边,“我明天开始要学冲浪了。”他指着里昂的背影说,“里昂答应要教我冲浪。” 看到日葵久违的笑容,众人都感到非常的欣慰,心想今天硬把他拖出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太好了!”雪伦给了日葵一个大大的拥抱,今晚可以打电话回台湾,报告严奇相罗岚大哥他们这个好消息。 第四章 “哈罗!里昂。”日葵直接跑到里昂的店里找他,对着正在柜台写东西的里昂打招呼。里昂背后的木柜,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奖杯,都是他的战利晶。日葵这才发现,里昂干了之后的发色,是属于暗红色的,很有意思。 “嗨,西恩。”里昂闻声抬起头,给日葵一个灿烂的微笑,“你来早了。” “我想先过来选装备。”日葵解释道,“因为我没有冲浪的经验。” “放心,包在我身上。”里昂从柜台走出来,“我先帮你选冲浪板。” 里昂的店规模不小,只要是与海上活动有关的物品,他全都有贩售,在这一带算是小有名气。有不少的行家,都会光顾他的店,因此店里的生意兴隆,光是帮手,就有七个人。 冲浪板的挑选得因各人的体重,而选用不同厚度与长度的冲浪板。里昂于是帮日葵选了一个,长一百九十五公分,厚七点七公分的硬式长板,接着是防滑腊、脚绳、防晒油,还有几件冲浪裤。 装备齐全后,他们立即向晦滩出发。 里昂首先在沙滩上,敦日葵冲浪的基本动作与技巧,如浪板坐姿、浪板平衡卧姿、越浪等,再来就实际演练冲浪的动作,如双手滑水动作的练习。紧接着开始下海玩起“人体冲浪”,就是不利用任何工具,只是让身体在较浅的海边,随波浪起伏,慢慢适应还海浪的特性,除去对海的惧怕感。 里昂拿了一块软式冲浪板,让日葵试着冲浪,在这一阶段,先是趴在浪板上练习。 等到熟悉了软式冲浪板之后,再继续向硬式冲浪板——也就是一般俗称的技术浪板挑战,这时就可以站在冲浪板上,尽情享受乘风破浪的快感了。 日葵花了两天的时间,学会了所有的技巧。他超强的领悟力,绝佳的平衡感,与发达的运动神经,让里昂大为激赏。 “你确定,你真的是新手吗?”当里昂看到日葵在冲浪扳上的表现时,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是啊。” “你真是一个天才!”里昂惊喜的说。一般人需要花半年,才学得会的技巧,日葵竟然不到一个月,就能运用自如了。 日葵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水上运动,专注的寻浪,享受在浪中跳跃、抢浪的快感。 他知道,他已找到了,能够让自己忘却心中伤痛的方法了。 日葵与里昂成了冲浪的最佳拍档,里昂也介绍了几位职业冲浪好手,让日葵认识。 他们也毫不吝啬的指导日葵,更高级的冲浪技巧。几个月下来,日葵冲浪的技术,几乎不输给一些职业的选手了。 日葵利用学期与新学期间的空档,与里昂及一些冲浪的同好,玩遍了加州的各个海滩,甚至还想跨州,寻求更好的冲浪据点。 一般来说,六月至十月是冲浪的季节,不少大大小小的冲浪比赛,也都在这段时间你举行。 “西恩!”里昂随口问,“八月初,有一场全美的业余冲浪比赛,你想不想要参加?比赛场地就在这个海滩。” “比赛?”日葵讶异的说,“我从没想过耶!”他玩冲浪从来不是为了比赛,只是想让自己寻求平静。 “你的技巧,已经足够让你在比赛中出尽锋头了。这场比赛的规模盛大,来自各地的好手都会参加,因为这次的奖金很高喔!”里昂怂恿着日葵说,“我也打参加!” “八月啊,好吧!反正还在放暑假。”日葵沉思了一会,“那我试试看好了。” “太好了!我已经帮你报名了。距离比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可要加紧练习才行。”里昂一脸老谋深算的模样,算准了日葵一定会参加。 “你已经报名了?”日葵对他先斩后奏的举动,感到无可奈何,也就是说,他是非去不可,不愿意也不行。 “待会记得,要把报名费还我。”里昂提醒道,老外对金钱向来是锱铢必较的。 “知道了。”日葵翻了翻白眼,将皮夹从背包里拿出来。 * 比赛当天,龙牧晴一行人都跑来加油,就连罗岚与严奇,也特地从台湾飞来助阵。 罗岚更为弟弟能重展笑颜,活跃在阳光底下,不禁喜极而泣,欣慰不已。 隆重的比赛,让海岸更显得热情洋溢,穿着比基尼泳装的性感尤物,以及穿着泳裤的美猛男,纷纷在海滩上搔首弄姿,风情万种的穿梭着。在场的游客,不由地看得眼花撩乱,口水直流。 日葵从最微弱的浪潮地区划板出梅,然后趁着外海起始的一波浪峰,顺势划水加速,在到达波顶之际,瞬间踩板而立,靠着双脚的灵活移动,以及身体的俯仰建立平衡,在浪里自由来去。浪的力量及形状,给他找到可以着力的点,顺利站立在浪上,随着浪峰前进。 踏着有着向日葵图案的冲浪板,日葵驰骋在二、三尺高的大浪中,以完美的技巧,翻转冲浪板,以躲避飞扑而来的浪潮,毫无任何失误。从一个浪头滑过另一个浪头,他优美矫健的姿态,吸引了观众的目光,摄影师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不少特写镜头。 比赛结果,里昂获得第二名,日葵则以黑马之姿得到第三名。雪伦兴奋的飞扑到日葵身上,在他的脸颊印上一个大大的吻,在众人的狂贺下,日葵欣然接受颁奖。这个画面与冲浪的英姿,经由卫星连线,也传输到国内的新闻频道。新闻一经播出,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报导,日葵俨然成了家喻户晓的新闻人物,他出色的外型,也深受众人的瞩目。 日葵拿了奖金,当晚便请众人到餐厅吃饭庆祝,连里昂也都来参加。雪伦看到里昂出现的身影,不由得念念有词,明明得到的奖金比日葵还多,却跑来轧一脚。 里昂的说辞是,徒弟请师父有什么不对。看到又拌起嘴的两人,众人习以为常的,迳自谈天说笑去了。 “日葵,你什么时候开学?”在餐席间,罗岚开口同。 “九月初才开课。”日葵喝了一口饮料后回答。 “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跟大哥一同回台湾玩,好不好?”罗岚小心翼翼问道。 “为什么?”日葵对罗岚的建议感到突然,惊讶的问。 “牧晴与何叔一家人,都要回台湾度假,我也希望你能跟我们一同回去。”罗岚着实不放心,把日葵一个人留在美国,虽然日葵在这里结交了不少好友,心情也开朗了许多。但罗岚知道日葵内心的伤口,其实并没有完全愈合。以白家人痴情的特质,要从失恋中恢复,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更何况,这是日葵的初恋,第一次真正用心地去爱一个人。 “这……”他犹豫不决的低下头来。 “一起回去玩吧!”龙牧晴也怂恿的说,“垦丁附近也可以冲浪喔!我们家在那里也有饭店,可以免费招待你。” “垦丁?我也想去!”安克也加入了话题,“我是不是也可以得到免费招待?”免费入住五星级饭店,十分让人心动。 “当然,这有什么问题。”龙牧晴豪爽的说,“阿葵,我们可以住到开学前再回美国。”他知道日葵之所以旁徨的原因;但如果一直待在南台湾,日葵的心情应该会舒坦一些吧! “好!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日葵终于下定决心,点头应答。 “太好了!”罗岚开心的说,“我们三天后就回家。” * 邢圣封看着坐在对面,喋喋不休的清秀男子,有些厌烦的轻蹙起眉头。此时他们正在一间欧式自助餐餐厅进食,眼前的男子是他两天前,在一间pub月搭讪的,姿色还算不错,从某个角度看起来,有一点酷似日葵。 该死!吃个饭也如此聒噪,他不禁深感后悔。眼前的这盘龙虾沙拉,才吃了两口,就让他食不下咽了,如果是日葵,一定会津津有味的,大啖着餐厅里的各式料理,说不定还会抢下他盘里的龙虾。是啊!这间餐厅,他们一起来过几次,日葵可爱的狼吞虎咽吃相每每使得他胃口大开。 清秀男子持续地描述着自己的嗜好,手还不忘把盘里的青椒给挑出来。这看在邢圣封的眼里,简直是碍眼极了。 “你讨厌青椒?”他忍不住问道。 “对啊!味道恶心极了。”男子撇撇嘴,露出难吃的表情。 “不吃还拿!邢圣封不以为然的看着他的动作。日葵从不挑食的,连青椒他都可以吃得十分愉快,邢圣封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他。 日葵绝美可爱的笑脸,顿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他心浮气躁的站起身,丢下数张千元钞票在餐桌上,“我有事,先走了。”在男子愕然的表情下,邢圣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烦躁地驾着车子,在车道中快速行驶。北部多变的天气,此时又下起了绵绵细雨。邢圣封不觉放慢车速,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日葵就是在这种天气被他抛弃的,他忆起日葵当时心碎的模样。他永远记得日葵那张惨白的脸蛋,及眼中强忍住的泪水,独自在雨中颤抖不已的身子。 那天,他从后照镜远远的就看到,日葵不断的在后头,拼命地追逐着他的车子。 好几次,他有股想停下车来,叫日葵不要再追的念头,直到日葵踉跄的摔倒在泥地上,他直觉的踩住煞车。但……只停留了一秒,他仍选择无情的离去,如此一来,日葵就不会再追了。 土地竞标案,他输了。当他打开档案夹,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叠无用的空白表格,霎时,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一场精心的布局,竟然败在日葵的粗心大意下。 望着龙氏兄弟胜利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他的白费工夫。这个失败,他会再次的从日葵身上讨回,根据以往的经验,凡是被他抛弃的情人,都会回过头来求他,希望他能回心转意。邢圣封相信这次也不例外,他会耐心的等着日葵的出现。 但没想到他等到的,只是一副放在信箱中的钥匙。 一股被背叛的怒气油然而生,日葵竟然把钥匙还给了他。顿时,失去理智的邢圣封,立即拨打了日葵的手机,但他得到的,只是机器冷冰冰的语音,告知此手机号码已经停用了。 失去了联系的管道,邢圣封这才惊觉,他对日葵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龙牧阳的助理外,其余的竟是空白一片。他不清楚日葵的家世背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或许日葵曾经有提起过一些,但是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顺利取得底标的数据。 之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日葵的消息,似乎已从他的生命中彻彻底底消失了。 直到去年年底,在商界年度酒会中,无意间听到有人间起龙牧阳,有关日葵的消息,他才间接知道日葵到美国念书的消息。 每每忆起日葵,体内那股莫名的骚动,就无法平息。近来,他拿日葵与他人比较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认为他们的气息没有日葵纯真,他们的心地没有日葵善良,甚至他们的长相也没有日葵出色。日葵如花儿般绚丽的笑容,就连阳光都要失色了。 他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瞄了一下萤幕上显示的号码,连续几通都是“玩伴”们打来的,他厌烦的关掉手机电源。雨势越下越大,情绪也跟着越低劣。他熟练的转动方向盘,直接朝回家的方向驶去。 邢圣封打开大门,一道雪白的影子飞扑而来,差一点把他压倒在地上。 “奶油球!”他拍拍它的头,唤着它的名字。 当初被日葵捡回来的小狗,已经完全长成身高八十五公分的超大型成犬了,它热烈的欢迎着邢圣封的归来。邢圣封并没有把它送走,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会将它留下来。 邢圣封走进客厅,打开电视,再领着它至厨房,拿出狗食倒入它专用的食盘中。 “吃吧。”他招招手说。 摇着尾巴,狼吞虎咽的吃着晚餐,邢圣封则为自己冲了三亚咖啡。吃饱了的狗儿,快速地跑至客厅去了。 “汪!呜”向来安静稳重的狗儿,突然狂吠起来。 “怎么了?”邢圣封闻声步出厨房,查视状况。 “汪!呜!”奶油球对着电视萤幕,兴奋的低吼着。 霎时,他被萤光幕里的报导牵引住视线,他贴近电视机,跪坐了下来。 是日葵!冲浪中的日葵! 他目不转睛的盯视着日葵,在海中飘浪的姿态,听着新闻的旁自,他知道日葵参加了全美业余的冲浪比赛。镜头跳至日葵接受颁奖的画面,他高举奖杯,同时接受泳装美女的献吻,日葵环着美女的腰,对着观众展露出灿烂的笑颜。 “他竟然让别人吻他。”他突然挺起身子,对着萤光幕大吼,“他怎么可以!”一股酸意涌上咽喉。 他当然可以。邢圣封突然如泄气的皮球般,颓丧的软下身子,“我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忆起自己恶劣的行径,“是我狠狠地伤了他,抛弃了他,还让他扑跌在雨中。” 无边的思绪呼啸而来,往事如昨,宛如走马灯般,一幕幕清晰地浮在他眼前。 “我爱他……我竟然……如此……爱他!”邢圣封在翻涌的思潮中发现,自己竟早已爱上了他。 是日葵奋不顾身救人的勇气所吸引?还是为日葵开朗纯真的气息所吸引?邢圣封不断问着自己。 事实上,早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他早就迷恋上了日葵的一切,而不自知。他对日葵的宠溺,并不是如他所告诉日葵的,只是在演戏罢了。而是打从心底真的想疼惜他。 钥匙的事也是一样的,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日葵是他的伴侣,才会做出自己从没做过的举动,特地打了一副住所钥匙给日葵。就连他的双亲与兄长,都没能得到这项特权,他们想进屋里来,还必须先经过他的许可才行。 他之所以会把狗给留下来,是因为在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期许,期待日葵有朝一日,会回到他的身边。因为,在日葵将钥匙还给了他之后,奶油球便是他们之间仅剩下的最后联系。 他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竟看不清楚这一切。他狠心的践踏着日葵的真心,残酷的嘲弄着他的痴情,如今,自己却被自己所种下的苦果反噬了,他不禁懊悔不已。 在这场游戏中,他全盘皆输,他不但输掉了竞标案,也输了自己的心。 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人的结果,竟是如此,他真的是悔不当初啊! 在悔恨的思绪中,邢圣封猛然站起身,走至电话旁,拿起电话,拨打至公司名下的电视公司下达命令。他要求新闻部把有关日葵的所有报导内容,以及影片剪辑出来,在明天早上送到他的办公室。还有,下令新闻处的驻美特派员,密切追踪日葵的讯息,他要完完全全掌握住日葵的所有消息。 日葵是他的!邢圣封一改先前沮丧的神情,下定决心。他不要其他的人,他只要日葵。先前,他做了蠢事,失去了他。现在,他打算利用手上丰富的资讯找回日葵,然后乞求他的原谅,让他回到自己的怀。他会用最浓的爱,来修补日葵破碎的心,用尽一切方法,来补偿他。就算日葵现在身边早已有了别人,他也会不择手段的把他抢回来。 他发誓! “奶油球,”邢圣封拍着它的头说,“再等一阵子,小日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了。”似乎也是对着自己在说。 * 站在中正国际机场的出境室,日葵吁了一口气,阔别一年,他又再度回到台湾。 “走吧!”龙牧晴环着他的肩催促着。 之后,龙牧晴被兄长接走了,而其余的一行人则上了严奇安排的接驳车,回到天母的家。 车子抵达别墅大门时,发现有一台bmw的黑色轿车车停在门口。 一位帅气的美女从车里走了出来,笑脸盈盈的朝他们挥着手。 “臻姐!”日葵讶异的看着来人,帅气的美女竟是他的结拜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日葵口中的臻姐,是国内五大食品企业之一——朝阳食品的老板娘,朝阳食品前身原是两间规模不小的食品公司一;朝日与世阳,双方曾是商业上的宿敌。在数年前,在朝日独生子王凯排除万难,与世阳的独主女于臻相恋进而结婚后,两家公司于是决定合并,也因此扩展出如今的局面。 王凯是个有着壮硕身材的阳光男子,笑声宏亮,个性爽朗,而妻子于臻则是位喜爱穿着轻便裤装、个性大剌剌的帅气美女,与日葵兄妹三人心目中,富家少奶奶的形象,完全截然不同。 于臻夫妇是在一场自家举办的宴会中,认识了日葵兄妹三人,于臻一见到出色的自家三兄妹,就觉得投缘得不得了,当下便认了自家三兄妹为义弟妹。 “罗岚打电话通知我说,你们今天会回来,我就跑来这里等你们啦!” “先进屋再说吧!”严奇蹙着眉头说。这个女人一出现,准没好事。 坐在在客厅里,众人喝着香浓的咖啡,舒服的呼了一口气,长途的飞行,真的很累人,即使是坐在头等舱,也还是会受不了。 “日葵弟弟,好想你喔!”于臻摸摸他的头说。 “我也很想臻姐啊!”日葵回给她一抹微笑。 “日葵弟弟变了好多,感觉长大了不少,皮肤也晒黑了。”于臻仔细的打量他,说出内心的感觉。 “嘿嘿!”日葵但笑不语。 “日葵,我看到新闻了。”于臻兴奋的说,“你好帅喔!” “谢谢!”想不到,台湾也有转播。不知“那个人”有没有看到?他的反应是如何呢?他还记得自己吗?日葵尽量保持自己的腔上无波,但心中却是翻腾不已。 “你这次回来会待多久?”于臻关心的问,大眼睛骨禄骨禄的转着。 “差不多三个星期。” “时间足够了!”于臻盘算着说,“日葵,臻姐想请你帮个忙。” “你这个女人又想干嘛?”严奇不悦的问。好不容易,日葵的心情才平复一点,他可不愿意又有什么状况发生。日葵一难过,罗岚就会伤心,他无法忍受罗岚不开心,这会让他心疼不已的。 “我想请日葵替我们公司,拍一支运动饮料的广告,”于臻说出她的计画,“就以日葵冲浪的英姿当背景。”于臻与丈夫王凯,是国内一间规模最大的食品公司继承人。 当她看到萤光幕里的日葵,便惊艳不已,在海浪中的日葵,比任何时刻都更具有魅力,请他担任运动饮料代言人的念头油然而生。 “日葵,好不好嘛?”于臻双手合十的恳求,“我们会给你丰厚报酬的。” “不用理她。”严奇冷冷的说,“钱我多得是,日葵需要多少,我都给得起。” “姓严的,你不要老是扯我后腿好不好?”于臻气呼呼的嘟嚷着说。 “我答应。”日葵突然出声道,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反正,我会到佳洛水冲浪,可以顺便拍摄。” “太好了!”于臻一把抱住日葵,开心的叫了起来,“那雪伦可以当女主角吗?” 她对着另一个目标说。身高高挑的雪伦,有着完美的身材与绝美的腔蛋,十分吸引人。 在新闻的影片中,她与日葵站在一起的画面,出乎意料的协调。 “我?”被点到名的雪伦讶异的说,“好啊!”她想子一下,便爽快的答应了。 “太好了!”一网打尽,心目中的男女主角都有了,上天真是厚待她,这下子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我回去准备一下,三天之后,我们在佳洛水集合。”这个完美的组合,一定会让产品十分畅销的。 “这样好吗?”罗岚在于臻离开后,担心的问着日葵。 “没问题!反正打发时间嘛。”日葵给了罗岚一个放心的笑容。 第五章 一张张放大的照片,散落在邢圣封的办公桌上,他拿起其中的一张,表情温柔的凝视着,照片中的人,神情专注的站在冲浪扳上乘浪而行。 这些照片,他已经看了不下数十回,每看上一日。对日葵的思念更加一分。这几天,他不眠不休的处理公事,只为了挪出时间,到圣地牙哥走一趟,新闻的美国特派员,已经找到日葵的住处了。 “副总裁,”秘书拿了一份资料袋走了进来,“这是新闻部最新传来的报告。” 他接过秘书手中的资料袋,迫不及待的想打开毫看,眼角余光却瞄到仍杵在原地的美艳秘书。 “还有事吗?”邢圣封抬起头问。 “副总裁……晚上需要我陪您去吃宵夜吗?”秘书嗲声的暗示道。 “滚出去!”邢圣封冷冷的下逐客令,要是以往,他会欣然接受,如今他心里,只有日葵一个人。 秘书闻言,羞愧万分的捂着脸跑出办公室。 对于这个插曲,邢圣封完全不放在心上。他连忙将报告书抽出来,屏着气,一张一张仔细的翻阅,深怕遗漏任伺一条重要的讯息,直到看完最后一页,他才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邢圣封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指腹轻抚着里头的人儿,“你终于回来了。” * 屏东,佳洛水。 炎炎夏天,是水上活动的旺盛季节,此刻正值暑假时间,垦丁一带的海壤人潮汹涌。以南台湾的地理环境来说,佳洛水的海面非常适合冲浪,但台湾的秋冬季才是冲浪的旺季,因为潮汐因素,才会有好浪的出现。但夏天风浪较乎稳,却是初学者学习的最佳时机。 拍摄的前置作业,从清晨起就开始筹备了,趁天色尚未全亮,承接此案的广告公司人员,就开始架设摄影器材与清场准备。工作人员事先围起护栏,防止陆续出现的游客打扰,影响到拍摄过程。 这个广告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男主角以绝佳的技术,在海上冲浪的场景。 第二部分,是穿着泳装的女主角,将运动饮料递给冲浪回来的男主角,女主角玩闹般的拿着水管冲洗着他,而男主角则爽朗的迎着水柱,大口的喝着手中的饮料。 第三部分,男主角穿着白色的休闲服,与穿着白色连身洋装的女主角,光着脚,手牵手走在浪花中,女主角拿着运动饮料,依偎在男主角的怀里,最后男主角就着女主角的手,喝下这罐运动饮料。 故事内容非常简单,整个卖点是以冲浪与饮料为主。 等到开始拍摄时,周围已围观了大批群众,有些眼尖的观众,更认出男主角是近日新闻中曾报导过的冲浪好手,而女主角则是在他领奖时,与他拥吻的混血儿美女。 邢圣封远远的站在高处,戴着墨镜,拿着高倍数的望远镜,着迷的看着日葵冲浪的模样。他几乎是与他们同时抵达海边,而第一眼,他就看到日葵了。 如木兰花般的深色皮肤,长期在阳光薰染下的结果,颜色是更深了。但仍旧是可爱娃娃脸的日葵,褪去稚嫩的气息,感觉更成熟稳重了。他的笑容依然灿烂,然而从他晶莹剔透的双眸中,却可以偶尔捕捉到,不经意浮现出的忧郁眼神。 阳光般意气风发的男孩,如今却沾染了少许的忧愁,这全都是他的错,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再次探深地自责不已。 第一部分与第二部分拍摄完后,时间已晚,导演当下决定,第二天再继续。日葵换好衣服,上了休旅车,打算回饭店将身上的咸水清洗干净。他载着何家兄妹与龙牧晴先行离去,浑然不知邢圣封正开着车悄悄的尾随着他。 淋浴完毕后的日葵,坐在床上,拿着毛巾正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此时,房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他于是滑下床,将毛巾挂在膀子上,走至门口将房门打开。 “阿葵,你准备好了吗?”站在房门口的龙牧晴,笑容可掬的问。“王凯大哥他们已经到了,人现在在大厅的咖啡厅等候。”王凯是于臻的亲爱老公。 “快好了,我把头发吹干就行了。” “那我先下去与他们聊一聊,你动作要快一点,王凯大哥说要请吃晚餐喔!”他兴奋的说。 “知道了!”日葵挥挥手,对着龙牧晴离去的背影说。 他关上门,将挂在膀子上的毛巾取下来,正打算到浴室吹干头发。 喀!喀!敲门声又响起,日葵折回门口:心想,龙牧晴是否又忘了交代什么事了! “阿晴,又怎么了?”他漾起微笑,边开门边问道。当他看到来人时,笑容顿时僵住,手上的毛巾倏地滑落在地毯上。日葵完全没想到,这个将他推向痛苦深渊的人,竟会出现在他的房门前。 “小日,好久不见。”邢圣封推开房门,就自动走了进来,嘴角还带着一贯邪气的笑容。 “你……”从错愕中惊醒的日葵,反射性的倒退了几步,可爱的娃娃脸瞬间褪去血色,双手捂住嘴唇,惊骇到说不出话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你只是我玩弄的对象……我从没爱过”这些残酷的言语在日葵脑由不断的飘浮回荡着,他内心尚未愈合的伤口,又再次出现伤痕。 邢圣封漆黑的眼眸,贪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可人儿,他将目光到日葵的脸庞上,以往那略带圆润的双颊,现在有些削瘦。日葵穿着无袖的贴身白色t恤,配上卡其色的滑板裤,露出的手臂与小腿上,可以清楚看到几道刮伤的痕迹,这些伤痕已经结痴了,看起来像是旧伤,但还有一些刚痊愈的疤痕,泛着淡淡粉白色,邢圣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些伤是如何来的?”他心疼的问。在得知日葵成了冲浪高手后,他特地买了几本有关冲浪的书籍,回家研究,因此知道在珊瑚礁区的浪点冲浪,很容易被珊瑚礁岩割伤或刮伤。“是冲浪时受伤的吗?”他臆测着。然后,他情不自禁地靠近日葵,打算检视他身上的伤痕。 “不要!”当邢圣封触及日葵的手臂时,日葵有如受到惊吓的兔子般,连忙甩开他的手,打算夺门而出。 “小日!”当日葵经过邢圣封的身边时,邢圣封及时从背后环抱住了他。 “不要,放开我……你走开!”因为惶恐,日葵不断的挣扎、嘶吼着,只想脱离邢圣封的范围,无奈他的力气输给邢圣封,完全徒劳无功。于是他心一横,张口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 “小日,你冷静一点,听我说,”邢圣封试着安抚正在撒泼中的小野猫,强忍着痛,仍不肯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日葵才渐渐松口,“你走开!”他仍想挣开束缚,但理智已慢慢恢复过来。 见日葵不再用力挣扎,邢圣封吁了一口气后,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小日,我好想你!” 日葵闻言,无助的喊了出来,“不要再玩弄我了,我已经离开岭氏,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想要怎样……”日葵脑中不断的转着,身边还有谁可能是他的目标?难道他还想对严大哥或是臻姐不利? “不是的,我这次是认真的,我是真心的……”邢圣封急急忙忙的解释道。 “我不信,你走开……你不要再骗我了……”已经过了一年,邢圣封对他的甜言蜜语,仍深深具有影响力,日葵害怕自己又再度沦为他游戏的对象,于是挣扎得更厉害了,却仍然徒劳无功。 邢圣封高大的身躯,把日葵完全罩住了,他有力的胳膊如钳子般,把日葵箍得紧紧的。情急之下,日葵将手肘往后使劲一击,狠狠的撞击邢圣封的腹部。 “思!”邢圣封闷哼了一声,松开了束缚,双手按着腹部,俊逸的脸扭曲着,表情疼痛难当的样子。 从邢圣封的捆束中逃离的日葵,如惊弓之鸟般,立即冲出房间,却硬生生的撞入正打算上来寻人的安克怀中。 受到冲击的安克倒退了几步,连忙稳住自己与日葵的身子。“日葵?”他被日葵的举动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安克低下头问道。 看到安克,日葵如快溺水的人遇到浮木般,紧紧的抱住他不放,不断的摇头。 当安克抬起头,往房内一瞧,却看见一脸凶恶醋意横生的邢圣封。 “你是谁啊?”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邢圣封!”日葵害怕的将脸埋在安克的胸前,小声的说。 “你就是那个混蛋!”安克闻言,立即将日葵藏到身后,高大的身躯完全把日葵挡住。开玩笑!日葵是严老大的小舅子,他也把日葵当成亲弟弟般疼爱,如今见到这个曾经玩弄他的男人,安克不禁激动的对他吼了出来。“你又想对我的日葵,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 中文不太好的安克,把我家日葵说成了我的日葵,邢圣封闻言,又见这可恶的家伙把日葵隐藏在他的身后,不禁怒火中烧地红了眼。 “你的日葵?”邢圣封眼中进射出杀气,咬紧牙龈冶冷的吐出单音。 安克将日葵轻轻推开,“你先下楼去,这里交给我。”眼睛仍注视着邢圣封的一举一动。 日葵如听到赦令般,拔腿狂奔而去。见到日葵离去的身影,邢圣封打算急起直追,却被安克挡住了去路。 “让开!”邢圣封叱喝着。 “我不会让你再接近他的。”安克语气坚定的对他说。“也不会再让你伤害他的。” “不关你的事。”他与日葵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他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他对日葵的爱意。 “当然与我有关,日葵好不容易能重新振作起来,展露笑颜。我们绝对不会再让他回到之前伤心欲绝、彻底崩溃的模样。”一想到日葵刚到美国的憔悴模样,安克恨不得将眼前的家伙,一枪毙命。 这一番话,让邢圣封的脸色一变,原来他对日葵的伤害,远比他想像的还深、还重,邢圣封抿着嘴瞪视着安克说,“我不会放弃的,他是我的。”说完,便头也无回地,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他发誓,不管这家伙与小日是什么关系,要让小日回到他身边的意图,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 当日葵跑到大厅时,见到龙牧晴正站在咖啡厅入口等他。他立刻飞奔向前,一把抓住龙牧晴的手臂,把龙牧晴拖高大厅。 “阿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牧晴破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他来了,我不要再留在这里。”日葵害怕的说。 “慢着!谁来了?”龙牧晴反拉住他,打算把事情问清楚。 “邢圣封……”日葵把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龙牧晴。 “那个浑球居然还敢再出现!”龙牧晴的反应与安克同出一辙,激动得不得了。 “你不是空手道黑段吗?你为什么不当场修理他。还被他捉住?”龙牧晴不由得提高声量嚷着说。以前在遇到小混混时,日葵都可以一敌十的,以赤手空拳,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的,怎么今天却一反常态了? “我忘了!”日葵低下头,小声的回答。平时胆大勇敢,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一遇到邢圣封,就完全走了样,像只小老鼠般懦弱极了。看来,邢圣封真的是他的克星。 “你忘了?你是笨蛋啊!”龙牧晴急躁的脾气,完全被激怒了出来,“你怎么会连这个也忘了!” 接着,龙牧晴又拉下日葵的手说:“你怕什么,我们人多势众,这又是我的地盘,不用担心。如果他再出现的话,不要忘记你会空手道。”龙牧晴叮咛着。他真是被日葵给打败了,关键时刻脑子居然突然当机。 “走啦!我们先去吃饭,饭后我再帮你换房间。”龙牧晴将日葵拉回大厅内。 * 第二天,邢圣封不再躲在角落窥视着日葵,既然已经与日葵照过面了,他就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拍摄理场,身边还带着一个伴——奶油球。 奶油球一见到日葵,便兴高采烈的扑向他,同时还在日葵的脸上,留下湿濡濡的口水。这猛然的冲击使得日葵跌坐在沙滩上,他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着了。连一旁的好友与工作人员,也以为他被狗攻击了,急忙向前把狗驱逐。直到日葵看到它脖子上,挂着向日葵形状的狗牌,倏地忆起这是他亲自挑选的牌子,因此才辨认出这只庞然大物,竟是奶油球。 “奶油球,是奶油球。”日葵开心地一把抱住它的脖子,脸庞下断在它柔软的毛上磨赠着。“你变得好大啦!我都认不出来了。” “它一直很想念你。”不知何时来到日葵身边的邢圣封,温柔的说道。 不等他反应,一旁的龙牧晴与安克见状,如母鸡保护小鸡般,立刻移动身子,挡在两人中间。 “走开!”邢圣封眼神凶恶的,看向眼前的两人。 “该滚的是你!”龙牧睛不客气的说道,想不到这卑鄙的家伙,连狗都带来了。 昨天,龙牧晴特意查询了房客的资料,但并没有找到邢圣封的名字,知道他不住在龙华饭店里,龙牧晴不觉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邢圣封的脸皮竟然厚到,敢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顿时,烟硝味四起。 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可是整个状况已经影响到拍摄的进度,于是于臻开口说:“对不起,闲杂人等,烦请退到黄线之外,不要影响拍摄过程。”她并不认识邢圣封,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一丝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而龙牧晴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对男人有明显的厌恶感,甚至连安克也插上一脚。这倒把她的好奇心完全给挑起,她打算等广告拍完后找个时间,好好的盘问清楚。 于臻才一说完,龙牧晴便抬起下巴,兴灾乐祸的说:“快滚吧!” 邢圣封面无表情的带着狗退至一旁,眼神仍眨也不眨的直盯着日葵。 第三部分的拍摄,不若昨日顺利,日葵频频ng。主要原因是因邢圣封那灼热的目光,让他不知所措。 注意到日葵的不安,雪伦来到他的面前,“日葵!”雪伦双手捧住他的险,眼睛直视着他,“不要让他影响你,不要表现出你还在乎他的样子,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次的主导权操在你手上。” 雪伦的一席话,如当头棒喝,将日葵敲醒。是啊!错并不在自己,为什么他要表现出如此懦弱的样子,“谢谢你!雪伦。”日葵将手覆在,仍放在他脸颊上的玉手,感谢的说道。 这幅温馨的画面,让导演眉开眼笑的,指示摄影师赶紧拍下来。却使在另一头观看的邢圣封,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铁青着一张俊险。 龙牧晴见状,悄悄的靠近邢圣封,在一旁加油添醋,嘲讽的说道:“看到了没有,人家多亲热,雪伦不但美,心地又善良,与日葵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次,不管你有什么阴谋,都没有用的,他们很快就要订婚了。”说完,像恶作剧成功的孩童般,哈哈大笑的一溜烟就跑走了。 龙牧晴的一番话,使在盛怒中的邢圣封,更加握紧拳头,包覆在拳头里的指甲深陷入肉里,他体内的暴戾之气,完全被挑起。他愤恨的用着近乎野蛮的眼神,看着在海滩上一对手牵着手、缓缓行进的壁人。如果他现在将人给掳走的话…… “汪!呜!”奶油球似乎察觉邢圣封的意图,低吼了几声。 “该死!”奶油球的吼声将邢圣封给唤醒,他低咒了一声,他差一点就忌妒刺激得失去理智了,“谢谢你。”他拍拍狗的头。 邢圣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意味深长的看了正在拍摄中的人儿一眼,“不管你身边有多少人,我一定会将你抢回来,你只能是属于我一人的。”邢圣封低声说着他的誓言。 等到拍摄结束,邢圣封故意让奶油球缠住日葵,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喜爱奶油球的日葵,完全中计了,与奶油球玩得不亦乐乎。邢圣封并没有靠近他们,只是眯着眼睛,远远的凝视他们,嘴角不由得扬起得意的笑容。 这情景,看在安克兄妹与牧晴三人的眼里,深感焦急与不安。这个邢圣封城府甚深,将日葵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故意利用小狗来讨好日葵,再这样下去,日葵恐怕又要吃亏受骗了。 雪伦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对着龙牧晴与安克,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看我的。” 她转过身,大声的唤着在浪花中与拘嬉戏的人,“日葵,过来一下。” “好。”日葵闻言,立刻跑了过来。 “什么事?”日葵问道。 “我人不舒服,送我回饭店。”她拉着日葵的手爱娇的说。 “怎么了?”日葵闻言,担忧的询问她的身子状况。 “可能是海风吹久了,头好疼啊!”雪伦揉揉太阳穴,故作姿态的说。 “好!”日葵不疑有他的点点头。 “我去向臻姐打个招呼!马上回来,你们先到车上等我。”龙牧晴偷偷的对着雪伦,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快速的跑向于臻的位置。 “走吧!”雪伦亲密的挽着日葵的手说。得意地瞄了一脸愤恨的邢圣封一眼,哼!你休想再欺负日葵。 * 担心日葵再次遇到邢圣封,三人连夜架着日葵,匆匆回到北部,当下改变留在垦丁玩到开学前的计画。 回到家里的日葵,面对众人,仍然维持笑容满面。但,发呆的次数却逐渐增多。 他可以一个人呆坐在房间外的阳台上一整天,甚至就连吃个饭,肉块掉至桌面都不自知。如果不是龙家兄弟,依然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饭菜,罗岚还以为是自己的厨艺退步了呢。 “我想,还是让日葵回美国好了!”罗岚担忧的说。瞧,日葵现在的样子,主角已经将对手严超过十分钟了,他还拿着遥控器,无意识地按着攻击的按键。 “也好,邢圣封现在还到处在打探日葵的下落,早一点让他回去比较好。”严奇将罗岚拥进怀里,柔声说道。 “他在找日葵!为什么?他这次到底有什么目的?”罗岚不由自主地捉住严奇的衣襟,装张的问。 “还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有关日葵的一切,他是查不出来的。”严奇安抚他说,“于臻答应决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日葵的消息,就连龙氏也是。” 第六章 邢圣封一发觉日葵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垦丁,立刻也整装回台北。之后,他派人寻找日葵的下落,就如严奇所说的一无所获。朝阳食品的相关人员,个个口风非常的紧。事实上,知道日葵底细的,也只有王凯夫妇而已。宠氏做的更彻底,直接将电脑里日葵的人事资料全部删除,让任何人都无从查起。 邢圣封备感挫折,同时也感到意外,日葵竟被保护得如此周密,他猜测是龙氏动的手脚,不禁开始怀疑日葵与龙氏的关系。为何龙氏要如此照顾他?但邢圣封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在国内寻获不到日葵,但他派人在日葵圣地牙哥的住所日夜监视着,只要日葵一回到那里,他马上就能知道。 百密一疏,这一点是日葵的亲友们万万料想不到的。 日葵所拍摄的广告,果真如于臻所料般,造成广大的轰动。日葵有着俊美又可爱的脸蛋,一举一动都充满帅气,尤其是在冲浪时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更是让女性观众为之倾倒,也成了同志们的新偶像。而雪伦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也登上了男性最佳梦中情人排行榜。这支广告,更在网路上成为讨论最热烈的话题。 走在街上,放眼所见,日葵所代言的运动饮料,几乎是人手一罐。另外,赠与商家用的广告海报,几乎只要一张贴,就立即失窃。店家怨声连连,纷纷打电话至朝阳食品重新催讨,使得印刷公司加印到手脚发软。产品的畅销,让朝阳食品公司大发利市,荷包瞬得鼓鼓的,于臻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产品畅销是预料中的事,只是连带的,冲浪也成了最热门的水上活动,让夏季的海边,格外热闹。 这股风潮中,唯一笑不出来的只有邢圣封。广告一播出,他就对着电视机发飙,一想到全国观众都可以欣赏到日葵的美,就忍不住醋意横生,忌妒万分。 这真的是报应,本来日葵可以是他一人所独有,但因为他的愚蠢,如今却要与一群人抢他。这阵子,邢圣封尝到了什么是忌妒与吃醋的滋味,这实在是不好受啊! “小日,能让我如此疯狂的,唯独你一人。”邢圣封环视他的书房,本来只有挂着几幅油画的墙壁,如今贴满一张张放大的照片,上面全都是日葵,各个角度都有,就连广告用的晦报,也赫然在其中。 引起这个轩然大波的日葵,却在家人刻意的安排下,悄悄的返回美国了。 * “日葵,那个人是谁?”龙牧晴问道。眼睛好奇的瞧着,刚从他家门口离去的男子背影。 “是工程师,他来告知一声,从明天起,对面的房子要拆掉重建,”日葵指指对面的大房子说,“他只是过来打声招呼而已。” “看样子,对面要换新住户了。”龙牧晴耸耸肩的说。 “应该是吧!” “对了,”龙牧晴突然想起,“你今天还有收到花吗?”他好奇的追问道。 “有啊!今天是十朵。”从他回到美国的第二天起,他就开始收到下具名人士送的向日葵,第一天是一朵,第二天是两朵……今天是第十天,收到了十朵向日葵。送花的人,在每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准时的送达门口。 “到底是谁送的?”龙牧晴搔搔头,一直猜不透这位神秘人物到底是谁?送花的也坚持不肯透霹对方的名字。 “不知道。”日葵低着头说。心里面却隐约浮出一个人的名字,会是他吗?“管他是谁!”日葵甩甩头,转身对龙牧晴说,“我要去找里昂,你要去吗?” “不了,待会有工人要来整理草坪,我要看着。”龙牧晴摇摇手说。在这里的住户,家家户户都有一部锄草机,定时的整理草坪。但龙牧晴可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当然是固定请人来整理草坪,还有游泳池。今天是锄草的日子,必须有人留下来监督。 “晚餐前我会回来。”日葵挥挥手,迳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 “哈罗!里昂、班尼。”日葵一进里昂的店,便大声的对着你昂,与正和里昂说话的年轻人打招呼。班尼也是业余的冲浪好手,他是里昂的表弟,打算整个秋季都将待在拉荷亚镇。 “嗨!西恩。”里昂转头,给日葵一个大大的微笑。 至于另一个年轻人,却瞪了他一眼,立即大步离开店里。 “他到底怎么了?我得罪他了吗?”日葵不解的看着班尼离去的背影。自从比赛结束后,班尼的态度就一直很不友善。 “别理他,他只是在忌妒你。”里昂解释道。 “嫉妒?为什么?”对于这个解释,日葵感到讶异。 “因为你赢了他。”以分数统计,班尼落在日葵之后,而日葵恰好获得第三名,因此使班尼无法得到名次。也就是说,如果日葵没参加比赛,第三名就是班尼的。“他心胸狭窄,看不开。” “比赛对他很重要吗?”日葵不解的问。 “应该是吧!这家伙打算成为职业的冲浪选手。”里昂说。每一场比赛都是经验的累积,对选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那是我妨碍他的目标罗?”日葵对于这个状况感到难过。 看日葵沮丧的模样,里昂摸摸他的头说,“这不是你的问题,班尼只是无法面对失败,每次无法得到名次就怪罪别人。我会找时间开导他的,他应该要学着成长。” 班尼最大的心结,是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才学数个月的新手,他认为日葵只是运气好。但里昂的心里清楚知道,日葵是难得的天才,苦练型的班尼,却一直无法看透这一点,也许是潜意识拒绝相信。 “嗯!” “走吧!我们冲浪去,今天海滩有不少辣妹呢。”里昂兴奋的说,“我们可要好好的表现一下。”他就像是青少年一样雀跃,几乎让日葵忘了里昂已经卅岁了。 他才不管有没有辣妹,他只想享受遗忘的心情。遗忘也是一种幸福啊! “怎么了?”里昂问着一脸不安的日葵。 “我感到好像有人一直注视着我。”日葵喃喃的回答。他可以感到背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凝视着他,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里昂闻言,环视着四周,周围都是穿着劲辣泳装的美女,环肥燕瘦,各种肤色都有。你说不定是某位辣妹,看上你了!”里昂打趣说道,“你在月初的比赛中大出风头,一定会有美女被你吸引的。如果我是女人,说不定也会成为你的冲浪迷喔!” “里昂,你别开我玩笑了。”日葵被逗得哈哈大笑,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当他们走到人烟比较稀少的地域,日葵将目光投向在海中冲浪的人们。 “是班尼?”日葵眯着眼,看着海中的一道矫健身影,他认出那人的脸孔。 “那家伙还在啊!我以为他回去了,他从一早就开始练习了。”里昂惊讶的说。难道班尼不累吗?冲浪可是很消耗体力的。 “班尼!”里昂拿起毛巾挥动着,对着海中的人,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班尼似乎发现了里,将方向转过来,随着海浪回到岸边。 “有事吗?”班尼抱起冲浪板,走到里的面前。 “该适可而止吧!你今天已经练习够了,再这样下去,小心伤了腿部的肌肉。”里昂关心的规劝。 “还不行!我需要多练习,我要参加十月份的比赛!”班尼指着日葵,激动的说,“我不打算再输给这东方小子。” “你冷静一点。”里昂安抚他,“西恩他并不打算再参加比赛。” “不可以!”班尼突然抓住日葵的手臂,横眉怒目的说,“你不能不参加,我要打败你!”他被这个消息给激怒了,如果日葵不参加,他就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胜过日葵,日葵之前会得名,全都是因为侥幸的。 “你放手!”日葵被他抓痛了,他手一转,将班尼的手给挥开了,“我根本没兴趣参加,更何况,十月份时我学业忙得很。” “冲浪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班尼怒吼的说。他竟然说没兴趣参加比赛? “我学冲浪,只是单纯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已,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得名次。”日葵实话实说。 “那你就不应该来参加比赛!你的存在妨碍了我!”日葵的答案,让班尼更加怒气填胸,立刻口不择言的吼了出来。如果日葵不出现,第三名就是他的了。 “够了!” 里昂不等日葵回答,厉声阻止了班尼的言词。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现在马上向西恩道歉,然后给我回家去!”里昂难得表情严肃的对着表弟说。 “哼!“班尼根本不予理会,转身就往路地的方向跑开了。 “抱歉!西思,我回去会好好教训他的。”里昂一脸歉意的向日葵道歉。 “没关系!我们来冲浪吧!”日葵完全不把这件事故在心上。 “真是个开朗的好孩子!”里昂摸摸他的头,对日葵更为欣赏了。 * 日葵将收到的二十朵向日葵放入花瓶中,叹了一口气!是他送的吗?唯有他,老是喜欢买一些有关向日葵的东西给他。他到底想做什么?在践踏了他的一颗心之后,还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也许根本不是他送的?他都表明了不是吗?他从没爱过自己!在垦丁时,应该只是他一时兴起,又想作弄自己,才会故意对自己说出那些话。 日葵右手压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每每一想到邢圣封,心都会隐隐作痛起来,在刻骨铭心的爱过之后,被狠狠撕碎的心,是很难复原的。爱上一个男人,竟是如此痛苦。 望着窗外,天空阴阴暗暗的,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今天海滩的活动都取消了,学校也停课一天,龙牧晴还在睡,看样子不到中午,他是不会起床的。 “再检查一次门窗,有没有关好。”日葵决定再做一次房子内的安全检查。 仔细检查过后,确定门窗都紧紧的关上、上锁之后,正打算到书房写报告。 铃……铃……铃…… 屋内的电话突然响起,闻声,日葵迅速的跑到客厅接起电话。 “哈罗!” “西恩,我是里昂,你有没有看见班尼?”里昂焦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刚刚与他吵了一架,他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我没看见,我一直都没有出门。”日葵说。 “该死!暴风雨就要来了,他到底会去哪里?”里昂低咒着,不断的思考班尼会去的地方。 “我去街上绕一下好了,你也到其他的地方找找。”日葵建议道。 “谢谢你!” 日葵挂上电话,匆匆的留了字条,贴在冰箱上面。拿了车钥匙,飞快的出门去。 他不断的在街上寻找着,天空开始飘起毛毛雨。日葵突然灵机一动,将车子掉头,往海岸线的方向开去,果然,他发现正在海上挑战巨浪的班尼。 他停好车,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里昂,告诉他班尼正确的位置。然后打开后车厢,拿了件救生衣和鱼雷浮标,往海边跑去。 海浪被飓风吹得如发了似的翻腾,数尺高的巨浪在海中张牙舞爪的呼啸着,像随时准备将误入其中的羔丰给吞噬下去,令人不寒而粟。对于冲浪高手而言,台风来临前的巨浪,是梦寐以求的挑战,却也是一条通往死亡之路。 班尼似乎着了魔般,拼命往浪点游去,企图捉住最高的乘起点。没多久,他迎上巨浪,在冲浪板上站了起来,开始在浪里疾速穿梭。日葵拼命的在岸边呼喊着他的名字,无奈风浪太大,还夹带着渐大的雨势,班尼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 再将鱼雷浮标的绳索,系在他的手腕上,准备将班尼拉回岸边。礁岩区通常水流甚强,巨大的波浪,又再度袭击了他们,日葵为了护住板子上的人,他的背抵向了礁岩。剧烈的撞击与疼痛,让他眼冒金星,泪水直流,他明确的感受到锐利的珊瑚礁岩划开他皮肤的尖锐痛楚感。他强忍着疼痛,再次稳住身子,想法子游回岸边。 带着不醒人事的班尼,他无法潜入较深处,游离此区域,日葵当下灵光一现,他也翻上板子,打算利用巨浪的推力,将他们推送出去。顺利离开礁岩区后,他滑下冲浪板,拉着板子,在惊涛骇浪中慢慢的游向岸边。 似乎过了一世纪这么久,日葵发现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体内的力量也逐渐在消失,背部与四肢的伤口,在冰冷的咸水浸泡下,早已经麻痹了。他只能凭藉—股毅力,咬紧牙根努力的熬下去,单手与双脚不断的滑动往前游,自背部伤口流出的斑斑鲜血,也因剧烈的运动止不住的滑出体内,溶入大海里。 日葵逐渐接近岸边,他似乎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旋转的红灯,在黑暗中闪烁着。 是救护车吧?太好了! 只是,他已经不行了,体力完全到了极限,再加上大量失血,已经无力再支撑。 * 好吵!是谁在叫他?不要吵好不好?他真的好累喔! 思!好耀眼的光线,刺得他的眼皮很不舒服。 是到天堂了吗?日葵吸了一口气,原来,天堂的气味与医院相同啊! 唔!身子好酸好疼喔!连手都动不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意识渐渐清醒,日葵缓缓的辟开双眸,咦?白色天花板?日光灯?他疑惑的眨眨眼,将头轻轻的往右边转,竖立在一旁的点滴架映入眼中,点滴上的细管子,与他裹着纱布的手臂上的针头,紧紧连结在一起。原来这是医院啊!他还活着。 日葵再将头慢慢的转向左边,瞧见一颗黑色的头颅,正趴在他的床畔,那人似乎睡着了,而自己的左手臂,裹满了层层纱布,却被那人的手给牢牢握住。 他企图将手抽回来,这个举动却将那人惊醒了。 “小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发现清醒过来的日葵,邢圣封惊喜地站了起来,连忙察视他的状况,“你已经昏睡了近三十个小时了。” 昨天早上八点三十分,他如往常一样,准时将车停靠在日葵住处附近,看着日葵打开大门,将他派人送去的花收下。一直到日葵的身影,消失在紧闭的大门后面,他还舍不得离去。 但过了没多久,却见到日葵匆匆忙忙的开车出门,放心不下的他,于是尾随着日葵。纵使暴风雨即将到来,路上的车辆仍然不少,邢圣封在一个十字路口处,不小心将日葵给跟丢了。 心急如焚的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日葵停在路边的车子,但他却发现日葵并没有在车内。于是他往海边的方向一看,在沙滩上聚集了五、六个人,磅礴的雨势,让他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他的内心忽然涌起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让他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起来。他立刻冲下车,冒着大雨往人群中跑去,打算寻找日葵的身影。当看清日葵并不在其中时,他惶恐的抓住其中一名男子间道:“西恩在哪里?”邢圣封认得他,日葵几乎每天都与他一起冲浪,他曾听过日葵唤是十分的渺茫。 是啊!日葵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老天不会亏待像他这么善良的人。况且,他尚欠日葵千万个道歉,他也还投有来得及好好补偿他,甚至尚未让日葵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是如何的浓烈。 “神啊,求您保佑小日平安回来!”邢圣封不断的祈求上天,给他一个能用一生来爱日葵的机会,他是如此的爱日葵啊!他无法想像,如果日葵有个什么意外,他一定会发狂的!假使真的如此,他发誓,他也绝对不会独活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一定会陪伴着日葵的。 救护车、援救小组与警车终于赶到,观察海面上的状况后,训练有素的救难人员,拟定好教人的方针,准备下海教人。 “是他们!他们回来了!”一直默不出声的里昂,对着救难人员大声吼了起来。他发现推着冲浪板的日葵,吃力的往他们的方向游了过来,而班尼正翻躺在冲浪板上。 “老天!西恩做到了!真不敢相信。”大伙儿惊喜的互相拥抱着,甚至有人狂叫欢呼了起来。 “快去救人!”救难人员纷纷冲人晦中,分工合作的将他们拖离海面。 “小日!”邢圣封激动不已的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如果不是警察拉住他,他也打算冲进海里救人。 脸色发紫,双目紧闭的日葵被扶上岸时,邢圣封的心跳差一点停止。救护人员连忙抬着单架,拿着挡雨的工具上前接应。当救护人员割开,并除去他身上已被瞧岩割破的救生衣后,邢圣封赫然发现,日葵整个背部血肉模糊,所流出的鲜血已将白色t恤染红,看起来格外地沭目心惊。 “小日!”邢圣封浑身颤抖的,冲上前欲抱住日葵,尚未触碰到他的身体,就被一旁的医护人员给挡住了。 “他还有心跳,只是很薄弱!快送他去医院!”简单的止血工作完成后,医护人员抬着单架,将日葵送入救护车中。 班尼的急救工作也完成,里昂跟着班尼的单架,一起上了另一辆救护车。 “你要一起上车吗?”一名医护人员问着邢圣封。 “我开车尾随你们!”邢圣封果决的说。 救护车先行,邢圣封的车子紧跟着,警车垫后,数辆车子在骤雨中,往医院的方向疾驶而去。 当日葵与班尼分别被送入手术室时,邢圣封发现自己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最高点。 他背倚靠在墙上,眼睛仍凝视着手术房的大门,身上的雨水,顺着直立的身子,流了下来,在他的脚下形成一滩水渍。 里昂全身也是湿漉漉的,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十指交握,焦虑的等待着。 两名护士拿着薄毯子走了过来,分别将毯子披在他们身上。 “你们先去将身子弄干吧!手术没有这么快结束的。”其中一名护士对他们说道。 只见他们一身狼狈,惨不忍睹。 “你们是伤患的家属吧?”她看到里昂点点头后,继续说道,“你们到柜台,办入院手续好吗?” 两人同时点一点头,随着护士一同离开。行进当中,两人还频频的回头看着,手术室前的显示灯。 办好手续后,邢圣封走到车上,取出随身携带的手提行李,里面有数套干净的衣物。因为他们坚持不肯离开,医院因此破例让他们,在院内的淋浴间冲洗身子。邢圣封很干脆的借了一套衣裤给里昂,里昂的身高与他差不多,穿起来也很合身。 就如护士所言,当他们回到手术室门口时,手术仍未结束。两个男人仍不发一语,焦虑的等候着,谁也没有想要打破这股沉寂的气氛。 —个钟头之后,日葵那间手术房的灯先熄灭,医师率先走了出来,他屏住呼吸,急急的走上前,“他如何了?”邢圣封捉住医生的手臂,惊恐的问道。 “他没有生命的危险,除了背部有严重的割伤外,四肢也都有擦伤,所幸他并没有内伤。不过,因为他的体力完全透支,可能会昏睡很久才会醒过来。现在护士们,正在为他做清洁的工作,待会儿会将他送至普通病房。”他微笑的解释着。 “重点是,他会醒过来的对不对?”邢圣封声音微微颤抖着,他需要医生再次给他肯定的答案。 “是的!他会醒过来。”他依然带着微笑的点点头,明了的大声回答。医生向来最喜欢向病患的家属报告好消息了。 “太好了,太好了!非常感谢你!邢圣封这才吁了一口气,紧紧握住医师的手,感激的道谢着,他的日葵终于没事了。 邢圣封立刻要求,给日葵一间单人的头等病房,医院也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过了良久,班尼的手术也结束了。他的情况比日葵差,身上除了多处擦伤外,右臂和右手也因强力的撞击,而导致骨折,所幸没有出现内藏破裂的情形。因为意识尚未清醒,为防止发生并发症,所以需要送进加护病房,观察一个晚上。 第七章 邢圣封坐在床边,手指轻抚着日葵苍白的脸蛋,他感到心疼不已。日葵穿着医院淡绿色的衣物,盖着柔软的薄被,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遮蔽物下的身子与四肢,缠着厚厚的纱布,他的右手正吊着点滴,此时的日葵仍在昏睡中。 每过一会儿,被惊吓过度的邢圣封,就将耳朵轻轻的贴在日葵的胸口,屏住呼吸,聆听着“砰!砰”的心跳声,听着规律的节奏,他才安心的露出微笑,这个举动,他来回做了下下数十次。 近二十几个小时,他不眠下休的直盯着日葵,一步也投有离开过。这段期间,主治医师曾仔细检视过日葵的伤口,确定他一切正常,护士也来回帮日葵,换了几次药与点滴。怵目惊心的伤口,让邢圣封惨白着一张俊俏的险,恨不受伤的是自己。 过了中午,倦容满面的里昂也过来探视日葵,顺便告诉邢圣封,班尼已经送到普通病房的好消息。看样子,里昂似乎也没有离开过医院。 疲倦的邢圣封,紧握着日葵棉被底下的左手,趴在床沿,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被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的日葵弄醒。 当日葵看清楚邢圣封的脸孔,一时讶异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在海边所听到的声音,并不是自己的幻听?海边?日葵蓦然忆起班尼,“班尼呢?”他着急问道。 “他很好,只有轻微骨折而已,目前里昂在照顾他。”邢圣封轻描淡写的说。这小家伙一醒来,就只会心别人。 “那太好了!”日葵松了一口气,他成功了。 当日葵放下心来后,他的目光打量着邢圣封,向来吹整有型的头发,如今却塌了下来,覆盖住他的额头,一天未整理的下巴,冒出短短的胡渣,虽然看起来有一些狼狈,却依然俊美如昔。日葵突然发现他的手,仍被邢圣封握在手掌中。 “放手!”日葵冷淡的说。 邢圣封闻言,只好依依不舍的,将他的手放开,然后坐了下来。 得到自由的手,倏地将身上的被子拉起来,覆盖住自己的头,日葵不打算看邢圣封那张仍影响他至深的俊脸,这样他才能冷静的将问题提出。 “小日……”望着日葵的举动,邢圣封的心,几乎凉了一半,难道他真的那么讨厌自己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日葵提出第一个问题。 “我是来道歉的,为我过去对你所做的那些恶劣行径,来请求你的原谅。”邢圣封捉着被子的一角,诚心诚意的向日葵道歉,“小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好了,你道完歉,可以走了。”冷冷的声音,从棉被里面传出来,不过仔细听,可以听出一丝赌气的意味儿。 可惜,急着讨好日葵的邢圣封却紧张到慌了手脚,“还有……还有,我要告诉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上你了,小日。”他迫切的表达出自己对日葵的爱意。 “骗人!”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爱你!”邢圣封焦急的,再次强调他的真心,希望能因此改变日葵的观感。他第一次向人说出这三个字,却是这种结果,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说我只是你的游戏……”日葵将邢圣封曾伤害他的话,丢还给邢圣封。这句话曾将他的心刨得血淋淋的,至今,每当他想到这句话,那种疼痛感依然存在着。 “开始是这样策划的,可是后来我真的爱上你了……”邢圣封开始向日葵,剖白着自己愚蠢的行为,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出口。 “果真如此……” “我是混蛋,对不起!小日,我那时被自大蒙蔽住眼睛,根本没发现,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 “我还是不相信……”他被邢圣封伤得太重,他的内心,仍极度不相信邢圣封的告白。也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就是这种滋味吧! “求你……一定要相信我……”邢圣封低声祈求着日葵的再次信任,高傲如他,为了让日葵回心转意,他愿意放下自尊与身段,只求日葵的谅解。这还是邢圣封这辈子,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他的原则几乎都被日葵给打破了。但,他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日葵没有回答他,只静默了一会儿,又直接提出第二个问题,“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这次真的没有!”邢圣封急忙辩解着,“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唯一的目的,只想要唤回你的爱……然后把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 “这次是真的,你听我说……”日葵的沉默不语,让邢圣封心急如焚,他开始掏心掏肺的剖白,娓娓诉说所有经过。包括如何发现自己爱上日葵,如何派人寻找他,如何出现在这里,还有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的向日葵坦白。 “……所以,请相信我好吗?”邢圣封的手隔着被子,轻轻的盖在日葵的左胸上。 日葵依然默不作声的,躲在棉被底下,可是身子却微微的颤抖着。 发现了日葵的异样,“小日?”邢圣封轻轻的,将盖在他头上的棉被掀开,却瞧见了一张梨花带雨的险蛋。躲在棉被底下的人儿,下知何时,早巳泪流满面,无声的啜泣着。 “不要哭啊!”邢圣封连忙坐在床畔,心疼的将日葵扶起身,日葵丝毫没有要抵抗他的意思。邢圣封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用手指拭去他的泪珠,“对不起!小日,对不起!”邢圣封再次为自己,曾伤日葵的卑鄙行为道歉。 日葵的泪水,似乎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像是掉不完的珍珠般,一颗接着一颗,顺着他精致的粉脸,不断的往下滑。邢圣封干脆低下头,企图吻干日葵的泪珠,他的唇贴上日葵湿濡的健毛,然后在他的脸上游着。日葵缓缓闭起眼睛,享受他睽违已久的温柔。当邢圣封触及日葵柔软的唇办时,日葵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吻似雨点般落在他的唇上,四唇相贴时,日葵像是触电一般的抖动起来。 贪得无餍的邢圣封,想索取更多甜蜜,他贪婪的舌尖,敲开了日葵的贝齿,舌头一涸烟的滑入了日葵的口中,先是慢慢细细的舔弄着、挑逗着、柔情蜜意的怜爱着。 直到满意为止,他才热烈的与日葵艳红的小舌,热情共舞着。 他不断的撷取日葵口中的蜜液,更深入的探索,使日葵不由自主地,微微呻吟了起来。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浓浊,越来越急促,情欲也随之高涨了起来。 良久,当邢圣封的手触及日葵背部的纱布时。理性跃回他的脑中。深怕弄疼日葵伤口的他,先行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放开气喘吁吁的可人儿。他深探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体内的骚动,他将日葵因激情而变得艳如桃花般的脸蛋,压向他的怀中。 “小日,我爱你!”邢圣封吐出爱意。 “可是,我不想爱你!”日葵的低语,从邢圣封的胸前进了出来,他的语调还因刚才的情潮,而微微颤抖着。他还是好怕啊!如果再受到伤害,他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邢圣封闻言,身子微微一僵,叹了一口气,双手温柔抚摸着日葵的发丝,“没关系,这次由我来爱你。我会好好弥补我所犯的过错,用我的生命,来补偿对你的伤害,”虽然小日还没有完全答应他,可是也没有狠心的完全拒绝他,他应该满足了。 “你肯让我爱你吗?”邢圣封间着怀中的人儿,他会努力的让日葵完全相信他的。 日葵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嗯。” “谢谢!”邢圣封喜出望外的,在他的朱唇印下一个吻,“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爱你,我发誓。” 感谢老天,他得到了赎罪的机会。 “糟了!”日葵突然喊了出来。 “怎么了?”邢圣封紧张的问道。 “阿晴!我把阿晴给忘了。”他一夜没回去,现在又已经是晚上了,他的手机放在车内、而他的车子仍停在海边,联络不到他的龙牧晴,一定急疯了。 一提到龙牧晴,邢圣封盈满幸福的心,马上不悦了起来。那个臭小子!他在垦丁的挑衅态度,让他记忆犹新。好不容易,他才与日葵间有所进展,龙牧晴一出现,一定会破坏他们相处的时光。但邢圣封仍隐忍住不快,勉强挤出笑容。 “现在拨个电话给他就好了。”邢圣封在日葵背后,放了数个枕头,让他舒服的斜靠着。邢圣封从手提袋内拿出手机,递给了日葵。就算内心百般不愿意,但为了让日葵开心,自己也只好答应了。 “谢谢!”日葵接过手机,立即拨打龙牧晴的手机。 电话一通,马上就被接起,“哈罗?”是龙牧晴的声音。 “阿晴,是我!”日葵缓缓的说。 “你到底去哪你了?我快急死了!打你手机也不接,打里昂的手机也不接,你们到底在哪里?”龙牧晴听到他的声音,马上霹雳啪啦的吼了出来。 “你冷静一点,我人在医院……”日葵试着解释原因。 不等他说完,龙牧晴就担忧的打断他的话,“医院,你为什么在医院?” “我受伤了,说来话长,你先帮我带几套换洗的衣物过来,好不好?我人现在在市立医院。”看着被包得有如木乃伊般的身子,日葵臆测自己,至少还会在医院待上好一阵子。 “好,我马上到!”说完,龙牧晴就挂上电话,他决定有什么话,待会儿再好好的盘问日葵。 “谢谢!”日葵将手机还给邢圣封。 “邢……呃……”日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虽然我比较想要听你喊我的名字,但你还是暂时像以前一样叫我,会比较习惯吧。”他明了的说。 “思!邢哥,”日葵柔声喊着,“我饿了!”昏睡了数十个小时,完全未进食,只靠着点滴,是无法果腹的。现在,他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的叫。 “该死!是我疏忽了,我先叫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然后再去帮你买一些吃的。” 邢圣封一看到日葵清醒过来,开心得什么都忘了,他连忙伸手按下呼叫铃,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自责不已。 医生很快赶到,详细检查过后,嘱咐只要再住个几天,确定深可见骨的割伤没有感染的状况发生,就可以回家休养了。当然,要尽量避免吃一些会影响复原的食物,便可如往常一般进食。 等医生离开之后,邢圣封就到附近的超商,帮日葵买了一些牛奶与点心。 在邢圣封外出采购时,龙牧晴提着行李袋,如一阵风般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斜靠在床上,百般无聊的拿着电视遥控,不停的更换频道的日葵,他铁青着脸咆哮道。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中午一醒来,他就不见日葵的人影,只看到一张写着“寻人去”的纸条贴在冰箱上面。在这种暴风雨天,还去寻什么人啊?日葵肯定又是去做傻事了。果不出其然,日葵这一出门,就联络不到人,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是日葵再有什么意外,自己肯定会被大哥他们,拎到工地灌水泥,然后投入太平洋中。 “阿睛,你来啦!”日葵一见到好友,就眉开眼笑的打招呼。“你有没有顺便帮我带吃的,我快饿死了。”眼睛不断的搜寻他手里提的东西。 “没有!”龙牧晴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他一接到电话,就随便拿了几套衣裤,匆匆忙忙的赶来了,根本就没有想太多。 “是喔!”日葵有些失望的回应,眼睛不禁飘向病房门口,邢圣封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你说,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龙牧睛打算盘问到底,不然绝不罢休。 “好啦!” 看样子龙牧晴是不打算为自己找吃的,一副非要知道事情原委的凶恶态度,日葵只好一五一十的,把整个经过告诉了他。 “……我一醒来,人就在这里了。”说了这么多话,顿时觉得口干舌焊,日葵拿起放在一旁,邢圣封为他准备好的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后,接着继续说,“刚刚医生有来过,他说我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龙牧晴一听完,怒不可遏的再次咆哮了起来:“你是疯了,还是脑子有问题啊!竟然在那种鬼天气之下冲人海里救人,你以为那是后院的游泳池吗?老天!没死算你命大。你见义勇为也要适可而止好不好?”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想太多啊!”自知理亏的日葵垂下头说。班尼那时候真的是身陷危难中,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没想太多!你的脑子是做什么用的?……你……我快要破你气死了!”龙牧晴咬牙切齿、七窍生烟地骂道,他被气得快要脑溢血了。 “不要这么凶嘛,我是病人耶!”日葵故作无辜的表情,楚楚可怜的讨饶。也不体会一下他现在的模样,全身几乎都裹着纱布,纱布底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呢! 龙牧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毫无预警的,一名男子手提了几个袋子,开门走了进来,顿时吸引了两人的视线。当龙牧晴看清楚来人的长相时,立刻暴跳如雷,指若邢圣封的鼻子嘶吼着:“你这家伙,竟敢出现在这里?” “阿晴,你不要这样啦!我进医院后,都是邢哥照顾我的。”日葵连忙缓颊道。 “他会有这么好心?”龙牧晴嗤之以鼻的驳斥道。 邢圣封完全不理会龙牧睛的叫嚣,他绕至床的另一边,推开点滴架,然后将手上的袋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打开其中一只塑胶袋,从里面拿出一瓶鲜奶,把它打开插入吸管,递给了一脸饥饿状的日葵。接着,再将剩余的数瓶牛奶,以及果汁放入小冰箱。 邢圣封的一举一动,让龙牧晴看得是目瞪口呆。他转头看着一脸幸福,正吸吮着鲜奶的日葵,愕然的想着,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实在是令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邢圣封在床头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有鲜鱼粥,想吃吗?”他将另一只塑胶袋打开,将里的中国菜拿出来,份量之多,几乎可以喂饱五个大男人。 “要!”日葵大力的点点头,“还要炒饭。”眼尖的他,发现里头有炒饭。 “阿晴要吃吗?”日葵问着一旁若有所思的好友。 “要!”龙牧晴晚餐也还没吃,既然问了,他当然就不客气了。 “你不怕我下毒吗?”这个可恶的臭小鬼!邢圣封眉宇紧蹙地看着,毫不客气地大口吃着炒面的人,冷冷的开口说。 “反正这里是医院!”对邢圣封的威胁,龙牧晴毫不在乎的耸耸肩。思!油腻了一点,但味道还不错就是了。 日葵拉拉邢圣封的衣角,对他摇摇头,暗示他别和龙牧晴起冲突,他希望他们能够和平相处。 这顿饭的气氛沉默得有点诡异,除了邢圣封关怀询问日葵的感觉外,三人间并无多余的交谈,在他们的心里各自有着盘算。日葵想的是,如何向龙牧晴交代,他与邢圣封之间的关系;而邢圣封想的是,如何将龙牧晴这碍眼的小鬼丢出去。至于龙牧晴,他的眼睛骨碌骨禄的,来回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邢圣封对日葵的态度,有如对待易碎物般,小心翼翼的呵护、伺候着,完全不让日葵动手,,日葵也似乎很享受他的服侍,瞧!他现在又吃下那人喂食的豆腐。 当用餐完毕后,日葵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去看看班尼。” “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走动,万一背部的伤口裂开来,可不是开玩笑的。”邢圣封闻言,立刻持反对意见。 “我要去,”日葵一脸坚决,“那你去帮我推一张轮椅过来。”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对着邢圣封要求着。 邢圣封无可奈何的站起身,他深知,平时的日葵虽然甜美可人,可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容许别人改变他,非常的固执。如果下让他去,说不定他会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跑过去,为了日葵的安全起见,邢圣封只好投降了。 “好!好!我去推。”邢圣封放下手中的果汁,大步的离开病房。 支开邢圣封之后,日葵对着一脸不赞同的龙牧晴说:“你要问我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龙牧晴神情严肃的问。 “就如你所见,他要我回到他的身边。”日葵实话实说。 “你答应了?” “我没有给他正面的答覆……你知道的,我一直……忘不了他。”日葵低垂着脑袋瓜呢喃道,手中的纸杯,已经被他捏得扁扁的。其实他的心情也很矛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相信…… “难道你不担心,这又是他另一个骗人的戏码?”龙牧晴凝声问道。他比较担心的是,日葵是否能承受得住再次的伤害,尤其这个伤害,还是来自同一人。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在濒临灭顶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邢圣封,即使是最后的一刻,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选择了他。“对不起!”日葵低声道歉,他知道自己又要让身边的亲友担忧了。 “你不用向我道歉,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日葵抬起眼睑,凝视着好友的双眼,呐呐的问道。明知道邢圣封曾经把他伤得痛不欲生,但自己还是愿意回到他的身边,虽然自己并没有给邢圣封正面的回覆,可是日葵心里清楚,他最终还是无法舍弃的,不然,刚刚自己就不会接受他的吻。 “当然不会,不管怎样,我会站在你这边的。”龙牧晴安慰道。虽然他不了解,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能让日葵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的往前而去。这“情”宇还真是折磨人啊!龙牧睛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谢谢你!”日葵握住龙牧晴的手,泪眼盈眶的说。 当邢圣封推着轮椅进来时,正好看到两人亲昵交握着手的画面,日葵的美眸还泛着些许泪光。 他立刻脸色一变,将轮椅丢放一旁,飞快的走到两人之间,把日葵的手抢回来,“别人的宝贝,你不要随便乱碰。”邢圣封对着龙牧晴厉声叱喝着,毫不掩饰他心底的不悦,表现出难得的醋意。 “谁惹你伤心了?”当面对日葵时,邢圣封有如变脸般,马上换成一张深情款款的面貌,他心疼的捧着日葵的脸蛋,柔声问道。 “没人欺负我。”因为有他人在场,日葵害羞的拉下邢圣封的手,眼光向臭着一张脸的好友,感到有一丝抱歉。 “我心疼日葵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欺负他。”被吼得莫名其妙的龙牧晴,心情十分不爽的挖苦着说,“让他伤心的人是你吧,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伤害他的……” “你……” 龙牧晴的一席话,直戳邢圣封的痛处,这个事实,是他一辈子无法抹灭的愧疚,他一时语塞,有些恼羞成怒地狠狠瞪视着他。龙牧晴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顿时烟硝味四溢。 一边是死党,一边是爱人,日葵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人,“够了!你们两个,要吵你们到外面去吵,不要妨碍我去探病。”说着说着,他挪动着身子打算下床,脚还没碰到地面,立刻被吓了一跳的邢圣封给扶住了。 “小心点!”邢圣封见状,连忙小心翼翼的搀扶他,坐进龙牧晴从门口推过来的轮椅。 “走吧。”等邢圣封将薄毯盖在他腿上后,日葵道。 龙牧晴打开微启的房门,邢圣封推着轮椅,进入了班尼的病房。班尼住的也是一间单人房,看来里昴对班尼算是疼爱有加。 “哈罗!”日葵对着里头的人打招呼,此时班尼已经清醒过来了,一只脚裹着石膏吊在半空中,右手臂也被厚重的石膏,包覆得紧紧的。中裸露的上半身,明显的看出多处已仔细上过药的擦伤。幸好脸部,只有右边的脸颊上有一道刮痕。 “西恩,你醒啦,大好了!”里昂一见到他,开心的站起身来。他身上穿的,仍是邢圣封借给他的那一套衣服。 “你好,西思。”其他在场的四个年轻男子,也纷纷堆起笑脸向他打招呼,日葵俨然已经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邢圣封认出他们,是昨天早上在海边的那几位年轻人。 “你们好!”日葵回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 龙牧晴也跟着向他们打招呼,只有邢圣封微微点头示意着。 “班尼,你看起来好槽糕啊!”日葵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伤患说着,“不过很高兴看到你现在没事了。” “恩!”班尼点一点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然后,他转过头对在场的朋友们说,“你们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跟西恩谈一谈。” 大家爽快的站起来,鱼贯的走出病房,里昂拍拍班尼完好的左手臂,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们也出去一下好不好?”日葵也对着一脸放心不下,还杵在一旁的邢圣封和龙牧晴说道,“不会有事的啦,班尼脸皮薄,太多人在场,他会说不出话来。”善解人童的日葵,改用中文说服他们。 当所有的人都走出病房后,班尼才缓缓开口说:“谢谢你救了我,”他接着问,“在那种情况下,为什么你还愿意来教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有危险时,直觉反应就跟着跳下去了。”他吐吐小舌说。 “你不气我之前对你,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我没放在心上。”日葵摇摇头。 “你……真是一个怪人,难怪里昂这么赞赏你。”班尼语气低喟的说。 “咦?” “其实,我一直都在忌炉你。”班尼坦然的说,“我拼命的学冲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里昂一起站在颁奖台上,让他能对我刮目相看,结果……我输给了你。再加上里昂,一直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他从没如此夸奖过我,所以我非常忌妒你……才会把自己的失败,归咎在你身上。那天,里昂又在我面前称赞你,还要我向你道歉,我一气之下……才会跑了出去……” “对不起!”班尼苦笑了起来,“我为我的孩子气举动,向你道歉。被你救了之后,我才了解,我真的比不上你,无论是勇气,还是人品。我决定了,对里昂,我彻底死心了,所以,我不会再为你与里昂的事吃醋了……” “等一下,”日葵叫道,“你是说你喜欢你昂,然后你打算把他让给我?” “没错!”班尼痛苦的点一点头。 “这是你报恩的方式?”他问。日葵突然觉得班尼好可爱,也很好笑。 “不是。”班尼摇摇头,“我知道我比不上你,所以……” “哈哈哈……”看班尼如此难过的样子,日葵知道自己笑出来,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失笑出声。 “对不起!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日葵解释道。“我与里昂只是好朋友而已,他也只是把我当成弟弟一般的疼爱。”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班尼,日葵接着说道,“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刚刚推我进来的那个男人。” “啊!那……”这结果与他之前忍痛下决定后的预想,落差太大了,斑尼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 “其实,我想里昂应该是在乎你的,也许更多,他那副模样与‘他’一样。”他指指门口,“据我所知,里昂从你进医院后,就没有回去过,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向他借来的。” “真的?”班尼的眼里燃起希望之光。 “你该把你的心意让他知道,就算他对你并无爱情,也总比现在胡乱猜测的要好!” 日葵突然浮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我们来做个实验…… 不等班尼回答,日葵突然提高音量大喊了起来,“班尼……” 刹那间,房门迅速被打开,第一个冲进来的是里昂,邢圣封则紧跟在他身后,看来他们根本就站在门口没走开过。 “班尼怎么了?”里昂一脸焦急的问,像只苍蝇般,在他床边不停的打转。 “没事啊!他只是想喝水。”日葵看着里昂连忙倒着水的背影,他对班尼比出胜利的手势,斑尼也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其他人呢?”日葵问着一脸怪异的邢圣封,怎么其他人都不见踪迹。 “他们跟着阿晴那小鬼,去搜括我们刚才剩下的中国菜。”邢圣封动作轻柔的顺顺日葵额头上的头发,撇撇嘴说。 “我想回房了,班尼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日葵对两人挥挥手,该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更何况自己也是病人呢!“邢哥,推我回去吧!” “谢谢你!”斑尼在他身后诚恳的说。 “不客气!呵呵……”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口传出。 第八章 在回房途中,日葵遇到正提着胜利品的一伙人,他假意好心的说,“你们吃完再进去吧!中国菜对班尼来说,可能太油腻了,能看不能吃,是很痛苦的。” 看着点点头、转换方向移动的四人,日葵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邢圣封与龙牧晴同时挑着眉看着他。 龙牧晴终于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很欣慰日葵恢复往日顽皮的模样,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爱情的魔力真的很大。 “回病房我再告诉你们。”日葵笑得有如偷完腥的猫,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进了病房后,他将他与班尼之间的对话告诉他们,这出人意料的故事,让龙牧晴大吃了一惊,原来班尼对里昂有特殊的情感,难怪班尼对日葵老是不理不睬。 原本病房的气氛还算和谐,但是一谈到看护的责任时,龙牧晴与邢圣封硬是杠上了。一则龙牧晴根本还不信任邢圣封,防他像防贼一样;而邢圣封也不放心,让龙牧晴单独照顾日葵,他认为一个被人服侍到大的小少爷,能有什么能力照顾他心爱的人。 日葵好笑的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人,令他讶异的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邢圣封。以往,他无论在人前人后,都是扮演着温文儒雅、翩翩公子的角色,就算是面对敌人,或是从他嘴里说出最狠毒的话语,都还垦维持着满面的笑容,从来就不曾如此毫不在乎的,表现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邢哥,你公司放着不管,无所谓吗?”日葵好奇的问着,充当他软垫的男子,他不回台湾可以吗?“前阵子,我们圣地牙哥分公司负责人,突然决定提早退休了,所以,目前我自愿暂时管理分公司的事务,直到找到适合的领导人才。”邢圣封解释道。那人提早退休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可是费了他好一番功夫呢。 “那你不是很忙吗?” “还好!基本上,我只需要做重大的决策,其余的都有人负责。”不然,他怎么实行追回爱人的计画! “思!这样好了,阿晴的课都在下午,白天就由阿晴来陪我,等邢哥下了班后,晚上再过来就可以了。反正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回家了!”日葵决定道,“你们也是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啊?” “思!也好。”龙牧睛点点头。 “好吧!都听你的。”邢圣封也附议。 “阿晴,你现在先回家去吧!请你明天帮我把车子开回来,备份钥匙在我书桌上的笔筒你。”原本那一把,应该是沉到海里面了,日葵想了一下接着说,“还有,记得明天帮我到学校请假。” “阿晴,谢谢!”日葵顿了一下,用目光祈求着他,“这些事情,先不要告诉我大哥好吗?我不想让他担心。”受伤的事,还有邢圣封的事,都会让大哥伤心的。 “知道了。”默契绝佳的友人,知道日葵心里在想些什么,“反正一切事情,等你出院后再说吧。” 稍微再聊了一下,龙牧晴就先离开了。 “小日,累了吗?”邢圣封低头轻声问着,正打着呵欠的怀中人。 “思!”伤口也好痛,全身肌肉都因运动过度,仍不停的叫嚣着。 “那你休息吧。”邢圣封连忙起身,将日葵平放在床上,温柔的将被子,密密的盖在他身上,再把大灯关上,留下一盏小灯。他自己则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透过黄澄澄的小灯,日葵依稀看得见他含情脉脉的神情。 “你不休息吗?”日葵关心问道。 “等你睡着,我再睡。”邢圣封的大掌,轻轻的爱抚着日葵水嫩的脸蛋,这触感真是百摸下腻,长期在海水与阳光肆虐下的肌肤,细致的触感竟一如往昔,真的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日葵沉思了一会儿,将左边的被子掀开一角,“你上来陪我。”他的脸蛋瞬间布满红霞,还好大灯已熄了,邢圣封看不到自己羞怯的样子。“反正……床很大。” 邢圣封愣了一下,接着咧着嘴说,“恭敬不如从命。”他爬上床,让日葵趴在他身上,避免背部的伤口被压痛,他环住日葵的腰,在他额头上烙下一吻,“睡吧。” 温暖的怀抱与体温,思念已久的气息,还有平稳有力的心跳,让日葵的睡意渐渐的袭击而来,在进入梦乡前,他忽然想到,“以后……你没刮胡子……我不要与你接吻,你的胡子……刺得我好疼……” 看着话还没说完,就睡着的爱人,邢圣封轻笑的说,“好,以后我一定天天刮胡子。晚安,宝贝,愿你梦中有我。”他也闭上眼睛,爱人在怀,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 “小日,小心一点。”邢圣封呵护备至的,扶着日葵坐上副座。 “邢哥!这只不过是一点皮肉小伤。”日葵好笑的看着,邢圣封那战战兢兢的态度。“更何况,我是个男人,没那么脆弱。” “什么叫小伤?”邢圣封沉着脸瞪视着他,伤口几乎斜划过整个背部,要是再深一点,必定足以致命。“怎能不小心,万一伤口裂开,那就不妙了!”日葵可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他无法忍受日葵再有半点闪失。 “别担心,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即使现在去冲浪也没问题!”日葵拍拍邢圣封的肩膀,开朗的说。 “不准,想都别想。” 等日葵坐稳之后,邢圣封帮他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再绕至驾驶座坐了进去。 “我们回家吧!”邢圣封对日葵展开一抹笑容,将车子缓缓的开寓医院。 今天是日葵出院的日子,他在医院整整住了十天,本来他在三天前,就已经获准出院,只是放心不下的邢圣封,坚持要他多住个几天,至少等背部的伤口,完全结痂后方能安心。因此,在医院多待了三天,邢圣封才点头让他回家。 至于班尼与里昂,正如日葵所料,里昂对班尼当然也是有情的,只是当局者迷罢了。毕竟里昂向来交往的对象都是女人,但经过这次的意外,让里昂明了自己内心真正的心意,现在的他,正努力的调适自己的转变。 不拘小节的里昂与班尼,相处状况与以往比较,并无多大的改变,但言谈举止方面,多了一些情人的温柔。班尼决定留在拉荷亚与里昂同居,日葵相信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很幸福的。 日葵环视着宾土休旅车的内部,不禁好奇的问,“邢哥,这台车是打哪儿来的?”他向来喜欢这类型的车,空间舒适又豪华,他目前开的是大哥送的日本车,也是很不错啦,但比起这台就差了一点。 “我买的,才买不到一星期,连车牌都还没下来呢!”之前开的车子是租来的,等新车到了,他就归还租车公司了。邢圣封伸手调整一下空调,让日葵能更舒适。 “我还以为你比较偏爱跑车。”日葵记得邢圣封在台北的住处,就有不少跑车的模型,都是他直接从原厂买来的收集品。 “我是啊!”邢圣封没否认,“但你喜欢这车,不是吗?”言下之意,邢圣封是为了他而买的。 “咦?”日葵没料到会是这种答案,一时愕然的看着邢圣封。 “你不用讶异,我说过要让你开心的!”邢圣封踩住煞车,在红灯前缓缓的停下来,他转过头来注视着日葵的眼睛,接着说道,“我也打算,等你有空时带你到处旅行,这种车的确比较适合。”比起物质上的享受,户外的休闲生活,更能打动日葵,他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之前是有目的才对日葵好,现在他是真心的想让日葵幸福。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日葵也凝视着邢圣封,有如黑岩般的双眸,迟疑的问道。 在住院的这几天,邢圣封放下以往高傲的身段,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与细心,将日葵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连日葵故意任性的耍脾气,让邢圣封跑了好几趟便利商店,买他想要的点心,邢圣封也都完全容忍下来,笑眯眯的将东西送到他面前。再加上现在的举动,邢圣封如此的用心,若日葵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他好怕这又是另一场梦。 邢圣封伸出右手,握住日葵的左手,然后带到唇边轻轻的一吻,“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也会让你感受到我浓郁的爱。” 邢圣封游戏花丛,情人一个换过一个,甚至利用他们对他的痴心,来完成他的野心,这并不是所谓的花心或是无情。只是在尚未遇到,能让他真心付出的人之前,邢圣封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直到他遇到了可爱的日葵…… 如今有机会可以将日葵挽回,他绝对会让日葵明了,自己为他所释放出来的爱火,是多么的炽烈,多么的狂热。 “思!”日葵点点头,却也不再说些什么,他的手任由邢圣封握在掌中,一路安静的开回到住处。 “左前方那栋白色的房子,是我住的地方。”日葵指引的说道。 “我知道。”邢圣封点点头,但他却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沿着围墙,顺着敞开的大门,弯进右前方三层楼的别墅前。当身后铁门缓缓关上之后,邢圣封对着一脸不解的日葵笑着说,“这是我的房子。”他按下遥控器,将与房子连接在一起的车库门打开,把车子开了进去,停好。 日葵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是新的住户,房子这么快就盖好啦!”等一等,日葵突然想到些什么,“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落脚处的?”他问。 “当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时,就派人去查了!”邢圣封下了车,绕至另一侧,为日葵将车门打开,温柔的牵着他下车,“别忘了,我手下有非常优秀的记者团,虽然我在台湾查不到你的消息,但在这里却很容易,你在这一带还颇有名气呢!找到你的地址之后,我就在你住的对面,买下了这栋房子,准备与你长期抗战。”邢圣封却没料到日葵会发生意外,把他吓得魂飞魄散的,至今他一想起,日葵浑身是血的模样,仍是心有余悸。 “那你一直都在跟踪我罗?”日葵终于明了,那道偷窥的视线是来自何人了。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从你一回到这你,我就开始跟着你了。”邢圣封打开车库另一头的门,先脱去自己的皮鞋,再弯下腰帮日葵脱掉球鞋。然后轻柔的揽着他的腰,踏上铺着柔软地毯的阶梯,进入了二楼的客厅,他将日葵安置在豪华柔软的米兰沙发上,“你先在这你坐一下,我回车上把行李拿出来。” 在邢圣封离开后,日葵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布置。客厅的装溃是以米色系为主,很柔和的风格,室内的设计与摆设的家俱,都是他梦想的那一种,他好喜欢!客厅正前方价值不菲的视听组合,摆脱不了邢圣封的品味,“哈哈!”当日葵看到与电浆电视机,连接在一起的电视游乐器时,他忍下住笑了出来,邢圣封当真不打算放过他。 “你在笑什么?”回到客厅的邢圣封问道。他手上拿了一把向日葵,“送给你!”他将花递给日葵。 “谢谢。”日葵不自在的接下花束,大约有三十朵。“之前的花,也是你送的?” 今天他更可以确定了。 “思,是我!”自日葵发生意外后,邢圣封便无心在浪漫上,因而暂停了下来。但今天是日葵出院的第一天,花理当就由他亲自送出。他在日葵的身边坐了下来,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将日葵揽在怀中。“喜欢吗?” “思!”他点点头,“以后不要再送了,花一下子就枯萎了。而且送花给男生,实在怪异得很。” “那你想要什么?”邢圣封吻吻日葵的太阳穴,柔声问道:“记得我的誓言吗?这次由我来爱你,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一定会尽量达到你的要求。” “没有……”日葵摇摇头,“目前没有……”他不敢要,怕邢圣封给不起。 “好吧。”邢圣封清楚日葵的心结,暗自叹着气转换话题,“你喜欢这问房子吗?” “很喜欢。”日葵将花放在玻璃面的沙发茶几上,便靠回厚实的胸前,调整姿势,再次的环视着客厅。 “……合你梦想中的房子吗?”邢圣封问,语气中带有一丝的紧张。 “你是说……”这是依他的梦想而盖的?日葵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盯着邢圣封。 “是的,我没记错吧?”当他设计这栋房子时,可说是绞尽脑汁,努力的回想日葵所说的每一句话,非常担心遗漏了重要的细节。 “没有!已经很棒了。”日葵眼眶泛着泪光,邢圣封对自己……真的用心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希望……能利用这房子来留住你。”邢圣封伸出手,接住日葵滑下的泪珠。 “你愿意住进来吗?你看,房子你还有许多的装饰品,与一些家俱尚未购入,都是要留给你做决定的。”日葵的泪珠越滚越多,邢圣封的双手,开始有些应接不暇,他干脆改用他的唇与舌来应付。他将唇游在日葵的双颊上,边柔声轻诱的说,“你愿意与我一起,来打造这栋房子吗?” 日葵用力的点点头,扑入邢圣封的怀中,他双手环住邢圣封的颈子,“愿意。”他发现自己的泪水,似乎流不尽了。 “太好了!” 欣喜地以单手轻轻推开他,另一只手则圈在他的腰际,邢圣封低下头,“小日,我爱你。”爱语吐在日葵柔软的唇上。日葵收紧仍环在他肩上的手臂,泪水终于止住了,缓缓的闭起眼睛,朱唇微启的专心回应着他的深吻。 这个吻并不激烈,却充满柔情蜜意,邢圣封似乎想藉由这个吻,将言语表达不出的情慷传达给日葵。他悠长、舒缓、深入的探索,在唇舌间与日葵缠绵吸吮着。 日葵可以感觉到,邢圣封待他好似他是稀世珍宝般,如此珍惜与温柔。此刻,他不再怀疑邢圣封的情感,他相信这场爱恋,不再是骗局了,已止住的透明液体,又悄悄的从眼角滑出。 许久,在日葵几乎快缺氧时,邢圣封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氧气尚未补足,邢圣封便意犹未尽的,又回到红艳湿软的杏唇,来回不断的吸吮轻啄着,直到餍足为止。他将甜美的爱人拥在怀中,然后慢慢抚平压抑,自己情欲勃发的疼痛。 日葵两颊布满红潮,雾眼迷蒙的依侵在他怀你,仍溺陷在蒙胧、愉快的光晕中喘吁下已,此时心中充斥着聿福的喜悦。 终于,他抬起头凝视着,泛着激情的黑眸,“你刚刚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思?” “如果我想要任何东西,你都会给我吗?” “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此刻邢圣封终于能体会,周幽王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而点燃了烽火的心情。 “那把你给我!”日葵终于开口了,他的食指指着邢圣封的左胸,神情坚决的说。 邢圣封闻言大喜,“你愿意接受我了吗?”他终于等到了吗?日葵愿意原凉他了吗?他的内心激动不已,声音不由得微颤了起来。 “给不给?”见邢圣封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日葵突然害羞了起来,为了掩饰内心的羞怯,他于是抬高下巴,故作姿态高傲的说。 邢圣封倏地站起身来,屈膝以单脚跪在日葵的面前,执起他的右手,放在唇边烙下一吻,然后神情谨慎的,直视他清澈的双眸,“如你所愿,你已经完全拥有我了,我的人生与我的生命,全都属于你的。” 日葵笑得好美、好绚丽,相较之下,恐怕连花儿都要相形失色了。你那要立下凭据!”以吻封缄,“你永远都是我的了!”他贴着邢圣封的唇说,嘴角仍漾着幸福的笑靥。 “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邢圣封站起身来,顺势也将日葵拉离沙发上,他神神秘秘的说。 “咦?” 他温柔的牵着日葵的手,屋内的设计与布置,引诱了日葵的目光,两人停停走走的,终于到了一楼,穿过宽敞的厨房及洗衣间,来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停住。 “把它打开来。”邢圣封指着精致的木门,笑着说。 日葵依言转动木门的把手,将门轻轻推开。霎时,他被眼前的景致给震住了。 这是一座位于房子后方,以向日葵打造的庭院,除了有数棵开满紫色与黄色花朵的不知名大树外,所见到的植物,全部是盛开的向日葵,绽放着绚丽,在阳光与微风中摇曳生娶,美下胜收。 精心规划的景致,除了有花海外,街有游泳池、烤肉区,篮球场……还有…… “奶油球!”日葵开心的尖叫着狗儿的名字,蹲下身来张开双臂,抱住飞奔而来兴奋不已的超大型犬。 “我将他空运过来了,昨天才刚把它从检疫所接回来。”邢圣封也跟着蹲了下来,非常满意自己所制造出来的惊喜,瞧!旧葵笑得多灿烂。 “想参观日葵的花园吗?”一座专属于日葵的向日葵花园,邢圣封对着日葵伸出手掌,花园的主人终于来了,终究让他给盼到了。 “当然!”日葵将手放人邢圣封厚实的大掌中,任由他将自己牵起身。 带着狗,手牵着手,两人相依相偎的漫步在花园中。邢圣封仔仔细细,如数的介绍园中的一切,还不时询问日葵的感受,深怕园中的设计,惹得他不满意,坏了他的兴致。如今的邢圣封,成了最完美的爱人,完全以日葵的喜怒哀乐,为优先的考量,日葵也欣然的享受着,身为被爱者应有的宠溺。 低声呢喃的欣赏着院中雅致的景观,两人来到刻意放置在树下,双人花园摇椅旁,跃跃欲试的坐了上去。在规律的摇晃中,柑拥的爱侣,享受着徐徐的微风,拂面而来的舒适,听着鸟儿欢愉的歌唱。惬意极了。 “邢哥。”日葵的额头靠在他的胸前,轻轻的唤着。 “思?”邢圣封吻吻他的太阳穴,作为回应。 “你为什么会将奶油球留下来?”日葵凝视着趴伏在一旁的狗儿,将心中困扰以久的问题提出。 “其实这个问题,我自己也纳闷了很久,为什么一直无法将它舍弃?”邢圣封的黑瞳也飘向了它,“直到发觉自己无可救药,疯狂的爱上你之后,这个答案就浮出台面了。”邢圣封转过头来,对视着日葵晶亮生动的双眸,沉声说道,“我以为留住它,就有机会再见到你!在你把钥匙还给我之后,它是我们之间,唯一剩下的共同回忆,毕竟它是你救回来的,我猜想也许有一天,你会把它讨回去。”结果,日葵不但没有再出现,甚至远走他乡,让自己完全失去他的讯患。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他接受了大哥的提议,到美国深造。 “所幸,你终于重回我怀你了!”以前种种的错事,已随风逝去,至少一切能重新开始,与爱人厮守在一起。 “我去找过你,就在我出国的前一天。”日葵挪开视线,将头靠在邢圣封的膀子上,注视着前方的花诲,缓缓说道,“我将车子停在你家大楼的对面……我看到你与一位长得十分美丽的女人,从大楼你一起走出来。”那日,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是永生难忘的,“我那时候,根本没有勇气靠近你,等你们离开之后,我才将钥匙……” 日葵越说越小声,直到未了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日葵破碎的神情,撕裂着他的心,邢圣封一把将爱人环在胸前,再次诅咒着自己的劣行,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谢罪。“但是,我发誓,那把钥匙是我唯一投有欺骗你的事,真的从没有人拥有过它,就连我家人也没有,而且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人留宿过。” “那女人……”酸酸的声音从胸前滑出,日葵才不信他与她没有任何牵连。 “那女人是同栋大楼的住户,她拜托我载她一程而已。”邢圣封急急忙忙的解释,好不容易日葵愿意接受他的,他可不要再为了以往的陈年旧事,又前功尽弃。“虽然我以前很荒唐,但自从发现爱上你之后,就没有再碰过任何人了,连牵手都没有!真的!” 日葵的脸埋在邢圣封的胸前,邢圣封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日葵的沉默不语,让他懂了心,“我说的都是实话,在我出国前,就已经与他们划清界线,不再往来了。 “小日,不要不理我。”邢圣封缩紧手臂,旁徨无措的哀求着,“拜托。” “说你爱我……”日葵的头,仍然没有抬起来。 “你要我说几遍都行。”他激动万分的说,“我爱你,小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每说一次,就亲吻一下日葵的发丝,声声爱语透过胸腔的震动,激荡着日葵的耳膜,一次又一次的,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曾被残酷击碎破裂的心,慢慢的愈合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隐形的伤痕,将会被他的爱给治愈。直到第五十遍时,日葵才抬起头来,眼波中带着隐约的喜悦。 “从今尔后,每天至少要说五十次,知道吗!”日葵霸道的命令着,笑意盈盈的嘴角,显露出愉悦的好心情。 “遵命!”邢圣封咧开唇角笑了出来,俯下身子深深地吻住他,只要日葵肯要他,就算每天说一万次也无妨。 摇椅摇啊摇!摇走了浓浓的忧愁与悲伤,将雨过天青的情潮,摇进两人的心中,幸福终于来临了。 第九章 也许邢圣封的报应尚未结束,当日葵搬进邢圣封为他购置的房子时,当晚忧心忡忡的龙牧晴,便向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白大哥,报告了一切。可想而知,暴跳如霄的兄长与严奇放下公事,立即整装赶至美国。 尚不知另一风暴将起的小俩口,正浓情密意的享着失而复得的欢愉。 “邢哥不要闹了,我报告的进度落后了很多,你再闹我就写不完了!”日葵试着驱离正在书房缠黏着他的邢圣封,此时的邢圣封如同要不到糖吃的孩童,臭着一张险。 昨天日葵已经开始回学校上课了,通情达理的教授们,特意通融的让他缓交作业,更变通的将无法参与的小考,改成交报告的方式。此时的日葵,正为了赶报告而忙得焦头烂额。 “你已经在书房待了五个小时了。”也就是说,自己已被他冷落了五个小时了。今天是周末,邢圣封体谅日葵的伤口尚未拆线,不宜过度劳动,干脆留在家里好好的修养,顺便谈谈心。结果,这小家伙竟然一吃完早餐,就躲进书房不再理会他,害他只能跟奶油球大眼瞪小眼,委屈极了。 “还好吧!我打算利用这个周末,将全部的报告赶出来,我还嫌时间不够呢。” “那至少陪我吃午餐吧!”邢圣封可怜兮兮的看着日葵,已经中午了。 “你午餐准备好了吗?”日葵狐疑的盯着邢圣封,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邢大少爷会下厨才怪! “我们一起出去吃。”邢圣封笑着脸说。 “不要。”果然!日葵一口回绝,“出去吃太浪费时间了,叫外卖好了。” “喔。”小情人的话不敢不从,邢圣封一脸悻悻然的踱出了书房。 日葵漾着甜蜜的笑意,专心回到电脑中,努力的写报告。 吃着义大利面的日葵,手中仍翻阅着写报告用的参考资料书,看在邢圣封的眼里,简直是无法忍受。他伸出长臂,迅速的将书给夺了过来,“不准看!专心吃东西。” “好啦。”日葵收起想抢回书的手,大口地吃起面来。 “乖!”邢圣封满意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件困扰他很久的问题,“小日,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好啊!”思!这间餐馆的食物还真不错。 “那两个混血儿,他们到底与你有何关系啊?”他吸了一口气问道。 “他们是我的……”日葵看着邢圣封浑身紧绷的模样,突然兴起了逗弄他的念头。 “是很重要的人!” 邢圣封脸色变了变,隐忍着心中的醋意,他咬牙切齿的再问一次。 “是什么关系?” “你在生气吗?”日葵故作不解的问。 “没有!”邢圣封的声音,粗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硬遁出来,浓浓的酸意笼罩着全身,手的叉子,狠狠戳着盘子里的面。 “没有就好。”日葵佯装放心的露齿一笑,心中却窃笑不已,“邢哥,你的龙虾不吃吗?”日葵意犹未尽的,垂涎着他面前的局烤龙虾,自己的那一份早巳经吃完了。 邢圣封沉下脸,粗鲁的将龙虾推至他的面前,“那女孩是你女友?”倏地想起龙牧晴说过的话,以及他曾亲眼目睹他们,状似亲密的动作,“你们的关系很亲密?” 瞧!还说没有生气,盘子都快被他戳出个洞了! “雪伦她是一位既美丽又贴心的女孩,迷恋她的人很多。”但并不包括他,“我会顺利通过英文检测,她功不可没呢!”她可说是他的良师益友。 “不准!我不准你喜欢她,你是我的,你永远只能属于我的!”醋意横生的怒狮,终于沉不住气的吼了出来。 “我有交朋友的权利吧!更何况,邢哥的红粉知己,不知比我多多少呢!”邢圣封的情史精采地,都可以出一本厚厚的书了。虽然他与那些“玩伴”断绝往来,也发誓不再花心。但邢圣封是一棵天生的桃花树,桃花总是断不了,昨天还接到他秘书嗲声嗲气的电话,开放的外国妞,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让日葵为之气结。 “我……”日葵说的是事实,他顿时哑口无言地,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只能用委屈的眼神,控诉着心中的不满。 “有机会,我会让你与她认识的,你就会了解我喜欢她的原因。”日葵顿了顿,“还有,安克也非常的照顾我。”他坏心的也把安克拖下水,火上加油的补充着。此仇不报,就太对不起“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至理名言了。 “不见!打死我都不见。”伟岸男子别扭的嚷着,“你以后也不准见他们。 “这算不算是,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点灯。”邢圣封幼稚的举动,让日葵大开眼界,天啊!肚子憋得好痛,快忍不住了!日葵强忍着笑意,正经八百的反驳邢圣封。 “除非……” “只要你不再喜欢他们,你想要如何,我都答应!”爱情是盲目的,妒火中烧的他,傻傻的自愿跳下陷阱。 “很简单,只要你以身作则就行了,有机会换个秘书吧!”也就是说,他要邢圣封远离那些狂蜂浪蝶,至少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一颗心只专注在他身上。 “没问题!”邢圣封一口答应,他早就觉悟了,除了日葵,其他的人皆不入他的眼。“以后秘书人选,由你亲自挑选好不好?”邢圣封讨好的说。 “噗哧!哈哈哈……”日葵忍不住抱着肚子狂笑起来,这么容易就拐到他了。 “……”日葵捧腹大笑的模样,邢圣封霎时明了自己被捉弄了,“你这个顽皮的小家伙!看我怎么修理你。”邢圣封起身绕过餐桌,欲往日葵的位置走去。 “哈哈哈……!”日葵仍趴在餐桌上,笑得欲罢不能。 邢圣封对着目标一步一步缓缓地靠近,嘴角绽露出嗜血的笑容,魔魅般的神情宛如复仇之神。 浑然不知危险已逼近的人儿,仍为自己的“杰作”感到洋洋得意。一不留神,鹰爪一伸,将猎物牢牢的捉住。待曰葵发觉时,身子徒然被腾空抱起,“呀!邢哥,你要做什么?”日葵惊呼一声,连忙紧紧环住邢圣封的脖子。 “我要好好修理你一顿!”他可是有个很好的法子,可以好好的教训这个小家伙,邢圣封轻轻松松的环抱着日葵,大步的往他们卧室的方向走去。 邢圣封轻轻的将日葵放在比kingsize还大上许多的柔软大床上,人也跟着欺上日葵的身子,健硕的身躯紧密的贴住他。 “宝贝,有两种修理你的法子,你可以选择其一。”邢圣封的嘴轻轻贴上日葵的耳朵,边呵着气边说着。 “什么法子?”日葵敏感的耳朵很久没有如此被挑逗着,他微微颤抖着身子,顺着邢圣封的话问下去。 “呵呵!第一,”邢圣封牵着日葵的手,往自己的硬挺上贴去,你让‘他’来教训你。”然后得意的注视日葵的反应。 闻言,日葵的脸如邢圣封所愿般,蜜色的肌肤立刻染上一层红晕,他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身驱,呐呐地问,“那第二呢?” “第二,刚刚午餐我没吃多少,现在我饿了,所以你要负责喂饱我。”日葵无意识的扭动,若有若无的磨赠,让邢圣封发狂,更挑起、刺激着他体内的欲望,邢圣封黑亮的黑瞳更暗沉了几分。 “还有第三吗?”什么选一与选二嘛!还不是都一样!“以上皆非,如何?”日葵异想天开的提出他的意见。 “想都别想,”邢圣封顿了顿,他扬起嘴角邪的一笑,“我帮你选好了。”说完,他的唇密合地贴上了日葵的唇。 迎合着邢圣封似轻柔却狂热的吻,两人的身躯亲密地厮磨着,往日那一幕幕欢爱镜头顿时涌上记忆,日葵浑身烫热了起来,不觉中,呼吸也跟着急促。 舔噬、纠缠、吸吮、追逐、冲击、碰撞、抚摸厮磨,身体宛如纠结的藤蔓,互相缠绕地在欲海中翻腾着。 两人用身体写下深深的爱与浓浓的情,当两人一次又一次地一起到达颠峰的狂喜时,也洗刷了沉淀在日葵心中最后一丝的哀怨,只剩下满满的痴爱与甜蜜地幸福。 许久,邢圣封才心满意足的舔舔日葵艳潋湿润的朱唇,然后抱起浑身黏腻,虚脱发软的他,精神奕奕的踏入与卧室相连的浴室。 他突然忆起小情人背后的伤,连忙将他置在浴缸边上坐着,仔仔细细的检查结痂的伤口是否有裂开,“呼!还好没事!” “我说过啦!我几乎快复原了,回去冲浪也没问题的。”日葵暗示着正在用沾着沐浴乳的晦绵球,细心地帮他净身的爱人——我想冲浪! “想都别想!” “霸道!”日葵不悦的嘟起嘴巴,在邢圣封的指示下,站起身来让他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是!”他承认,反正说什么他也不会再让宝贝回到海上玩命,一次就够受了,邢圣封冲洗着自己身上的泡沫淡淡地回应。 “小气!”日葵包着大浴巾,坐在浴缸前的阶梯上碎碎念着。“没关系!反正我可以找雪伦他们!”哼哼! “你敢!”邢圣封丢下手中的莲蓬头,穷凶极恶的蹬视着日葵,“你是嫌我修理得还不够吗?” “呵呵!”这种修理法,他可是非常喜欢,但绝对不能让邢圣封知道。 他对邢圣封扮个鬼脸,就知道一提到安克他们,邢圣封就会抓狂。 “你呀!”披上浴袍坐在日葵身边的邢圣封,象征性的捏捏日葵笑得红通通的脸蛋了事,要修理他,只有自己有这个特权。 “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喔!”他也回捏邢圣封的俊颜。 “当然,我除了你,谁也不要。”他真的是爱惨这朵独一无二的向日葵了。 “邢哥,其实他们……”日葵简单的告诉邢圣封,有关他们与他的关系,“…他们陪我度过那段伤心的日子,所以,我喜欢他们,就如同手足一般。” “那我应该要好好的谢谢他们。”邢圣封揉揉他的头说,“感谢他们替我照顾你。” “在那之前,你要先取得他们的认同才行。”日葵忧心的说,“他们对你的观感可不太好。”谁叫他以前要把自己欺负得如此凄惨。 “说得也是。”他苦笑的说。谁叫他在日葵亲友的心日中,竟是一位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兼负心汉。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无预警的响起。 “我去开门。”邢圣封起身说,“你乖乖的吃饭。” 当邢圣封打开门看到来人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是你啊!”他退开身子,对着龙牧晴说,“进来吧!小日正在吃饭。” “等一下,不只我一个人。”龙牧晴唤住邢圣封。 从龙牧晴身后,走出两位面带怒容的男子,冷冷的打量着他。邢圣封仔细一瞧,他认得其中一位,是严氏的总裁,而另一位个子不高,长相极为清丽的男子,却非常眼生,但他并不认识。 “大哥!” 好奇跟着走出来的日葵,对着清丽的男子讶异的喊了出来。 “你怎么突然来了?”日葵连忙拉着兄长进入屋内。 “我怎能不来?”罗岚微怒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日葵嗫嚅的瑟缩了一下,眼神看向站在一旁,耸耸肩的龙牧晴,立即明白大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就是邢圣封?”罗岚转向站在一旁的邪魅男子,“那个欺骗日葵的人?” “是!但我……” 邢圣封试图想解释些什么,却被罗岚给打断了。 “很好。”罗岚一个箭步跨向前,右狠狠的击中邢圣封的腹部。 “呃!”邢圣封闷哼了一声,身子不稳的倒退了几步,双手捂住腹部,脸部表情痛苦不已。这劲道十足的一举,几乎让入腹的午餐,快吐出来了。 “邢哥!”日葵连忙过去查看他的状况。 “日葵,你过来!”罗岚对弟弟的举动,深感不悦。 长兄如父,日葵乖乖的走到大哥的身边,眼神却不时的飘向邢圣封的方向。 “身上的伤都好了吗?”个子比弟弟略微矮的罗岚,连忙翻开衣物,查看弟弟身上的伤痕。 “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日葵乖乖的站直了身子任由兄长察视,手脚的擦伤已经完全痊愈了,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检查完毕后,罗岚拉住弟弟的手,“跟大哥回家!”表情凝重的打算往大门走。 “不行。”邢圣封忍住疼痛,大步往前,拉住日葵的另一只手。“我不会让小日离开我的。” “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罗岚冷冷的说。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严奇,已经绕到邢圣封的身后,蓄势待发。 “我爱他,我爱小日。”邢圣封神情坚决的瞪视着罗岚,毫不妥协。 “你的话能信,就有鬼了。”罗岚示意龙牧晴,将手中的中文报纸给邢圣封看,“睁眼说瞎话。” 他单手接过报纸,另一只手仍牢牢的握住日葵的手。 根本就不用摊开报纸,斗大的标题与彩色照片,就占满了整个娱乐版面。男主角正是邢圣封,内容指出,他即将与林氏企业董事长之女订婚,透露这则新闻的,正是新娘本人。这篇报导,让日葵瞬间刷白了一张小脸。 “胡说八道。”邢圣封暴跳如霄的,将报纸狠狠地摔到地上,“小日,那不是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我这一阵子都与你形影不离的,怎么可能去谈什么鬼婚讯。”邢圣封又急又气的,连忙解释着,惶恐日葵因此误会他了。“就算我要结婚,也是与小日你啊!” “说得比唱得好听,口说无凭!”罗岚压根不相信邢圣封的辩解,毕竟他可以为了竞争生意,践踏弟弟的真心,只凭他两三句话,根本不足以采信。 “日葵,”罗岚对着旁徨的弟弟说,“跟大哥一起离开。” “不!”邢圣封紧紧地抱住日葵的身子,“他是我的,我绝对不放手。” “大哥,我相信他。”日葵终于开口了,虽然这篇报导,让他颤栗不已,但他还是选择相信邢圣封, “日癸!” “要如何做,你们才会相信,我对小日是真心真意的?”邢圣封的双手,仍紧紧的搂住日葵不放。 “你又有什么,值得我们信任的?”罗岚反问。 邢圣封低着头,凝视着日葵清澈的眼神,他缓缓退开身子,然后令众人错愕的,当众跪了下来。 “把小日交给我。”他对着罗岚说。为了日葵,他愿意放下自尊下跪,连命他都可以交给日葵了,下跪又有何难?这一切,只求能与日葵永生厮守。 “邢哥!” 日葵想跟着蹲下身子,却被罗岚给阻止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爱他!”日葵大声宜告着。 “你们邢家不是普通家庭,你要如何向家里交代?” “如果他们反对,为了小日,我愿意离开永邢集团。” “难道你不怕一无所有吗?” “不怕!事实上,我早就一无所有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都改至小日名下了,包括这栋房子,只要小日不离开我就行了。”邢圣封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日葵。 “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此刻的日葵喜悦得,似乎就要飘上青天般。 “希望你说到做到,我答应你们……”罗岚于是放开了日葵的手。事实上,当邢圣封向他下跪时,他就动容了,能让如此自视过人的高傲男子,放低姿态委屈求全,无论是谁,也都不忍再怀疑他爱日葵的心。为了弟弟,他必须要把问题说出来,让邢圣封给自己—个安心的保证。 “谢谢!我一定会让他幸福的。”邢圣封欣喜的道谢,缓缓站直身子,向日葵张开自己的双臂。 “邢哥!”日葵飞扑向邢圣封的怀中。 “谢谢大哥!”日葵开心极了。 罗岚对弟弟露出一抹宠爱的笑容,接着指指地上的报纸,对着邢圣封说,“这件事,你还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一定。”他一定会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邢哥,我重新帮你介绍一下,”他比比罗岚,“他是我大哥罗岚,他的空手道非常的厉害。” “我见识过了。”他到现在,腹部还在隐隐作痛。 “严奇大哥,你应该不陌生。”他指着仍一脸淡漠的男子,“他是我大哥的伴侣,他们已经结婚了。” 闻言,邢圣封立刻明白,他被严氏列为拒绝往来户的原因了,“这阵子托你的福了让我转机转得不亦乐乎!”邢圣封苦笑的说。 “好说,这是你应得的。”严奇揽着罗岚的肩,轻描淡写的说。 “既然如此,龙氏也放你一马好了。”龙牧晴见好就收,日葵开心比较重要。相信大哥他们知道这件消息,应该也会给予祝福的。 “那可要谢谢你们的高抬贵手了。”邢圣封咬牙切齿的,瞪视着眼前的凶手说。同时被两家财团联手恶整,使得永邢损失了不少大笔生意。他当然明了自己是真正的祸源——他被报复了。 “大哥,我带你参观房子,花园简直美呆了!”日葵蹦蹦跳跳的拉住罗岚的手,“阿晴,还在发什么愣?快过来。”他对着龙牧晴招招手。 “好!”龙牧晴快步跟上,这一路上,看着好友为爱饱受折磨,幸好,最后终于有了好的结局。不过,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绝对、绝对、绝对,不要与男人谈恋爱。 看着走远的背影,两名伟岸男子连忙赶上,“以后,你要有当他们兄弟柑众时,被撇下的心理准备。”严奇身受其害的说,“日葵还有一位双胞眙姐姐,嫁人了,等她出现时更惨,他们就更没心思理会我们了。”严奇难得话多了起来。 “还有呢?”邢圣封开始正襟危坐了起来。 “嗯……” “妯娌”间开始交换心得,为未来预作防范。 第十章 日葵好不容易将手边的报告全数交出,教授们都非常满意他的效率,能在期限之内完成,纷纷对这位学生感到格外的赞许,在谈话当中,也偷偷的透露了不少有关期末考的暗示。 伴着夕阳,日葵神清气爽的开着车回家,背部的线终于在昨天拆了,只要等到邢圣封肯放人,他就可以再度投入大海的怀抱,这次他要以全新的心情来冲浪。 敞开的车库,邢圣封的车子,早已经四平八稳的摆在里面,日葵将车子停好,开心的准备去寻人。 他在客厅找到了爱人,但除了他之外,尚有一老少的两位陌生客人也在里面,两人的容貌与邢圣封竟有些神似。日葵发现自己好像闯进低气压地带,三人之间弥漫了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邢圣封的脸色,更足冶峻阴沉得吓人。 “他就是那个男人?”长者面带怒容的打量着日葵,身为男子,却长得过分的可爱,实在不像话。前几日,他接到儿子的电话,说自己决定要与一名男子共度一生,令他为之气结。他清楚向来放荡不羁的儿子,有男女不拘的性向,只是万万没想到,让他儿子想定下来的,竟是一名男子。他永邢集团是何等的身分地位,怎能容许这种丑闻发生,于是挂上电话,他立刻整装飞至美国,前来阻止这件事。 “是的!”邢圣封转向一脸踌躇不定的日葵,“小日过来。”邢圣封面容一整,温柔的唤着他。 “小日,”邢圣封站起身环住他的肩,为他一一介绍在座的客人,“他是我父亲。” 然后指指较年轻的男子,“他是我大哥,邢圣维。” “你们好。”日葵漾起招牌笑容打招呼。邢父的眼神好恐怖,好似当他是仇人般,看来势必将有一场硬仗要打,至于邢大哥,则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你好!”邢圣维点点头,日葵的广告让他印象深刻。 邢父的反应非常冷漠,压根不搭理日葵的问候,对他来说,日葵只不过是他儿子众多的风流帐之一,完全不需要放在眼里,更何况,他心中已有理想的媳妇人选。 “我反对你们在一起。”邢父仍然板着一张脸,维持之前的说法。“你必须要娶林家千金,我们邢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那是你的问题。”邢圣封拉着日葵坐下来,帮他倒了一杯果汁,放在他的手里,毫不客气的回应着父亲。 “你这个孽子,你知道两家联姻,有多少利益可得吗?”邢父提高音量,语气凶恶的直指着邢圣封的鼻子怒吼。 “那你让大哥去娶她啊!”大哥比他年长一岁,至今仍是单身汉,为什么非要牺牲他不可。 “林家干金指名要你啊,老弟!”邢圣维挥挥手说,别想要害他,他早已心有所屑了。林家千金对这个弟弟,可说是一往情深。 “我只要小日!”邢圣封仍然坚持一贯的说法,除了日葵之外,他谁都不要。看看时间,这个时候小家伙应该饿了,可恶,老爸可真难缠。他塞了一小块手工饼干到日葵嘴里,给他解解饥,日葵他大哥的手艺,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你想气死我啊,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瞧他们一副你侬我侬的亲密状,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随便你!我的心意不会改变。”邢圣封对父亲的叫嚣,完全不予理会,目前他只关心日葵的肚子。他用眼神示意,要日葵再忍耐一下,日葵回给他一抹安心的笑容。 “如果你坚持要这个男人,我便不再认你这个儿子,永远把你自永邢集团除名。”老人撂出狠话,他不信儿子不妥协。 “如果我说,我根本不在乎呢?”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如此,以他的能力,也能闯出一片天的。 “你就不怕你妈伤心吗?”邢圣封虽然冷漠,对母亲还是非常孝顺的。 “爸!小日哪一点不好?”邢圣封有些懊恼,他实在不想与家人决裂,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日葵,善良的小家伙,心里会因此内疚不安的。 “你瞎了吗?他是男人,他无法替我们邢家传宗接代。”邢父提高声量吼了出来。 “我娶林家千金,就会生下小孩吗?”邢圣封鄙视的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原因有很多,例如,她有可能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或是我坚决一辈子都不碰她,除非她红杏出墙,给邢家绿云罩顶。”他顿了顿,“也有可能是我去结扎。” 小家伙似乎对他提出去结扎的说法,很感兴趣,瞧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读着日葵的唇形,不会吧?日葵真的这么狠!要他去……邢圣封对着日葵苦笑。 “……你敢!”怒狮狂吼。 “为什么不敢!”他挑衅回去,眼神中有不容置喙的森冷。 “你……”邢父破激得一时语塞,食指指着这个次子,气得直发抖。 “爸,凭良心说,除了不能生下子嗣之外,小日有何不好?”邢圣封就不信父亲,没派人调查过日葵的身家背景。 “家世普通,长子出过几本书,得过几个小奖。只不过唯一的女儿,嫁给龙家的亲戚,除了这个能入眼外,他有什么好?”邢父势利的说,“林家千金的家世,不知比他好上多少倍!” “既然如此,那你去娶她好了,如果妈不反对的话。”邢圣封翻翻白眼的说。难道他就不能看看日葵的内涵吗? “哈哈哈!……”日葵隐忍不住,终于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邢圣封挑眉问。 “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真好。”日葵有感而发的说,“我们都不敢与父亲如此沟通。”逝世的父亲是职业军人,做事一板一眼的,在他眼里只有对与错,幸好他是个很开明的人,能谅解子女的想法。 “你想太多了,他的眼里只有权势。”邢圣封不以为然的说。想当初,他会如此对待日葵,也是深受父亲的影响。 “至少他特地来关心你呀!” “他是来拆散我们的。” “邢伯父,”日葵收敛起笑意,态度认真的说,“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与邢哥分开的。”他不会辜负邢圣封的一番心意,毕竟他肯向大哥下跪,就凭这点,自己是跟定他了。“要如何做,您才会愿意成全我们。” “不可能的,撇开你是男儿身之外,你拿什么与林家比,”邢父完全看扁他。 “想不到在您的眼里,我严氏集团竟然还比不上林氏企业。”严奇揽着微怒的罗岚,缓缓地走进客厅,刚刚他的一席话,罗岚都听在耳里,自家的弟弟被如此看轻,两人此时自然是十分恼怒。 “大哥!”日葵心中窃笑,救星来了。 邢圣封的反应与日葵如出一辙,他对着日葵眨眨眼,幸好他们坚持,等日葵伤口拆完线后才离开,因此才多停留了几天。他们适时的到来,替他省了许多麻烦。 “你们……”邢父十分讶异的看着来人。 “看来邢老对我家小弟,非常不满意。”严奇冷冷的说。“还是针对我严氏呢?” 他们在日葵身边坐了下来。 邢父心中一惊,他曾耳闻严奇结婚的对象是个男人,他打量着与严奇一同出现的清丽男子,再加上日葵唤了那人一声大哥,心中于是有了谱。可恶,那些饭桶,怎么都没查出这些,差一点就误了商机。 “你误会了。”邢父连忙说。如果与严氏合作,所获得的利益,远超过林氏企业不知凡几,他当然要选择严氏。 “是吗?”严奇轻哼了一声。 “我只是来看看圣封决定的对象!”商场上的老狐狸,见风转舵的习性是必然的。 “那看得如何?” “非常满意!”他堆起笑容说,似乎看到了一条黄金之路。 “噗!”邢氏兄弟当场将嘴里的果汁给吐了出来,父亲变脸的速度无人可及。 “那一篇有关邢二公子婚讯的报导,想必是一场误会罗?” “没错!只怪林家干金太喜欢我们圣封了,自作主张乱说一通,造成了误会!希望亲家不要介意。” “噗!亲家!”这次换日葵将口中的果汁喷出,邢圣封急忙拍拍日葵的背,帮他顺顺气,小家伙憋得快要得内伤了。 “那就好,改天可以好好聊一聊几个企划,看看是否有合作的可能性。”严奇放下诱饵,让对方无法拒绝,他对邢父势利的个性,已经摸得七八分了。 “当然没问题,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吃个饭,算是欢迎新成员加入我们邢家。”他摇身一变,成了和蔼的长者。 “谢谢。”罗岚微微一笑,看样子日葵一定会幸福的。 “走、走!我们找间餐馆边吃边聊!”邢父吆喝着说。既然连严氏都出面了,他心中对日葵是男子身分的不满,也全消失了。毕竟赚钱比较重要,至于传宗接代的事,只有指望大儿子了。 “大哥,我们邢家的继承人,就得要靠你了!”邢圣封拍拍大哥的肩膀。 “不客气。”邢圣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 “唉!”日葵切下通话健,将无线电话随手放置一旁。仰头靠在奶油球的庞大身子上叹着气,一人一狗成t字型,躺在客厅的地毯上。 “奶油球,为什么邢哥都不碰我?”日葵哀怨的说。他刚刚与班尼通完电话,自从两人消除隔阂后,就成了很好的朋友,由于被惊吓过度的邢圣封限制日葵的冲浪次数,所以日葵不能像以往一样,天天享受在浪里奔腾的乐趣,只有周末才能出现在海滩,而且还必须有邢圣封的陪同才行。 班尼目前还在家中疗养,两人偶尔会通通电话。现在的班尼可是春风得意,知道日葵自医院返回之后,才被邢圣封抱过一次,毒舌派的他,于是好好地嘲笑了日葵一番。他手脚骨折都可以欢爱了,日葵只是背部受了一点小伤,却什么也不能做。未了,班尼更向日葵炫耀他“性福”、又美满的生活,连细节都不放过,害日葵听得脸红耳赤的。 “汪……呜……”狗儿低咆了一声。 “以前至少……唉!现在连‘互助’也很少了。” 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邢圣封仍暂时留在美国管理分公司,直到日葵毕业为止,但他偶尔必须飞回台湾处理一些公事。而邢家人在那日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罗岚他们则比邢父多停留了两天,但也早在两周前飞回台湾。 现在的他们,每天都过着浓情密意、两情缱绻的欢愉日子,直到今天他与班尼通完电话,日葵才后知后觉到,他们之间少了肉体的欢爱。 日葵知道邢圣封是个欲望强盛的人,他还记得,以前在刚交往时,邢圣封几乎每天至少会要自己一次,尤其遇到周休,都会爱他至手脚发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而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身边也无亲友打扰,为什么邢圣封还是不抱他呢?真不知道邢圣封在担心些什么?“决定了……”日葵坐起身,被班尼一激,他决定来个大反攻。“我要勾引邢哥!” 他是一位勇于挑战的男子,可没有女人的矜持,既然邢圣封都不抱他,那就由他来主动进攻。 只是该怎么做呢?日葵眼波一转,他迅速拿起电话,按下一组号码,很快的电话被接通了。 “哈罗!班尼,是我!我有问题要请教你……” 班尼不愧是最好的军师,他把自己所有的绝招,都倾囊相授,毫不保留,让日葵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两人讨论了许久,将日葵心中,害羞已久的问题解决 日葵窃笑的挂上电话,今晚该他出击了。 * 今晚的日葵在浴室待得特别久,当他穿着浴袍走出与卧室相连的浴间时,邢圣封正靠坐在床头上看文件。 “邢哥!”日葵坐在床畔,推推爱人只着睡裤的身子,你帮我吹干头发。”他手里拿着吹风机。 邢圣封微微一笑的接过吹风机,宠溺的帮小爱人服务。 “小日,”邢圣封的声音有一些不稳,“你在做什么?” “没有啊!”日葵若无其事的挪开,在他胸前划圈圈的手指,改在腹部上下游…… 躯体亲密不可分的纠缠、缩蜷,黏腻交缠的唇舌濡间,爱语吞吐,十指紧紧交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知道这份,天变地变情不变的爱情,将伴随着他们直到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