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流行教父》 序言 【鞭打下的再出发 么姬】 逼婵姐写稿有多久了?逼她回禾马继续填坑有多久了? 狮子么乐于提供许多天马行空的点子淹死多变的双子婵,有好一段时间她沉没在剧本里的世界,不顾萝卜坑里没办法探头的旷男怨女,执意享受编剧的生活,狮子么数着肥短的手指,不多不少正好两年的光阴!盼得我头发都不小心白了一根。 头发白了关双子婵什么事?当然有她的事! 七姐妹里狮子么明明是年纪最小的,却被双子婵的过度乐天逼得早生华发。各位知道我每天的生活是什么……啥?不准我提?cow!我非提不可! 狮子么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打电话给双子婵,呼喊:“姐!起床。”到了医院还要再看一下msn上面的女人醒了没(看到这里懂了吧,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躺回去睡,其它百分之二十是因为拉肚子不得已而醒)。 每周两次逼她到医院治疗小病痛,双子婵身体不好!这是定论,不是结论喔,请各位记得——常常一个睡不好就发烧、咳嗽、流鼻水,偶尔连带着头也眩晕一下,从这本小说完稿到狮子么写序的此刻,也不过一个月而已,她居然有办法感冒两次、眩晕两次,外加拉肚子,偶尔还来个呕吐。 哇哈哈,这种身体很酷吧!是啊,我也常常好奇双子婵身上到底有哪个器官是好的?从头审视预备开始! 头发:分岔! 眼睛:近视! 鼻子:过敏! 耳朵:眩晕! 牙齿:蛀牙! 脖子:太短!(这点有错吗?) 胸部:太大!(这算优点吗?)还要再念吗?我留一点下次继续念好了。到此,碎碎念功练到第一层,双子婵也常常被我念到耳朵长茧。接下来,就来看看我们期待了n年的故事吧! 我回来了! 默婵 各位亲爱的父老兄弟姐妹们,婵子回来了!新朋友旧朋友、好朋友老朋友,大家都安一个。(很混的婵,飞逃) 楔子 【记者孙亦晨】公元二00七年届临,全球知名音乐制作人邵司礼,于今晨《十八日》携旗下新人悦琪,畅游关岛群岛造成大轰动。悦琪的经纪人对外发表声明,指出悦琪与邵司礼是为拍摄音乐录影带才至关岛,而邵司礼对于两人是否交往一事始终没有正面回应,只透露将会以悦琪为重心,带给大众全新的音乐风格。 悦琪甜美可人的笑脸与高亢的嗓音,早在年初出道时便给大众颇为深刻的印象,于日、韩、台、香港、大陆同步发行的单曲cd 一推出就造成轰动。今日邵司礼承诺将为她创造全新的乐风,是否等同于承诺将悦琪推向全亚洲之后,下一步便是让悦琪走向全世界? 十数年来创造许多音乐奇迹的邵司礼,寻找、培养、训练新人的能力无人能及,仿佛永无止境的乐思,更让他十几年来一直维持全盛状态,红遍全球,始终没有人能将他“音乐天王”的封号摘下。旗下的歌手更是个个驰名国际,无一例外。悦琪是否将成为国际乐坛上另一个闪亮新星?或许只有邵司礼才能解答…… 【记者孙亦晨】知名歌手悦琪昨晚于关岛全球巡回演唱会结束的庆祝酒会后吞服安眠药自杀,目前尚未得知原因为何,但已确定平安无事,其绯闻男友--知名音乐制作人邵司礼并未到院探访,令人匪夷所思,莫非两人的关系已在悦琪的演唱事业达到高峰后告终? 据悉邵司礼旗下多位歌手在未扬名国际前皆为其女友,却皆于演唱事业到达最高峰时与其结束情侣关系,此一传闻始终未获邵司礼本人证实,记者也无从自这些绯闻女主角口中问出任何蛛丝马迹…… 第一章 暗夜之火——邵司礼 记者孙亦晨 知名音乐制作人邵司礼周旋在众多美丽女歌手间从未动心?! 据观察,数年来邵司礼以培养国际歌手为乐,凡是他力捧的女歌手一定也是他的绯闻女友,这是一种变相的宣传,让歌手更快窜红的手段。 暗夜之火只喜欢用音乐做对白,而音乐只是他用来俘虏人心的工具,从他十年前带领“月光协奏”乐团成名至今,他身边的女人便以不同的女歌手作为轮替,能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则以该名歌手窜红的速度而定,如同今年年初走红的悦琪。 可惜没有例外的,邵司礼又走向了另一名女歌手,这究竟是一种宣传的手段?或者邵司礼从未爱过任何女人?甚至女人只是他生命中的陪衬? “这种新闻不要发比较好吧!”报社的编辑罗杰看了一半之后,便把稿件还给孙亦晨。 怎么说那个邵司礼也是在国际舞台上大名鼎鼎的人,虽然他们的报社小,可读者群也不少啊!这种有争议的新闻发出去,大众的共鸣如何,用膝盖想都知道,而他们只能祈祷邵司礼沿用他以往处理新闻的方式——不发一言。 不过,相较于邵司礼的反应,罗杰更担心孙亦晨会被邵天王的一干支持群众给砍了! 孙亦晨扬扬眉,无所谓的笑道:“可是老总说他很喜欢,已经送去印刷了。” “你都没想过出去会被人骂吗?你又不是第一天混新闻界。” “要死我也不会死第一个,毕竟刊登新闻的又不是我,所谓的记者不就是把事情记下来,再发挥文字造诣把文章写好而已,就算要背黑锅也轮不到我背,走出这个办公室之后,谁知道孙亦晨是哪根葱?”她依然是那副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着的态度。 “你就不怕别人私下买你的照片和地址准备把你做掉?”罗杰皱起眉头。 孙亦晨噗哧一笑,“罗杰,你是不是最近警匪动作片看太多了?怎么说我也只是靠报社微薄薪水过活的小记者,老总要什么就得写什么的苦命人,就算要被干掉老总也是第一个,我还有跑路的时间。” “如果真有事情的话,你还想跑哪去?” 孙亦晨闻言叹口气,起身对罗杰道:“就算如此,新闻也已经付印了不是吗?我熬了一整夜,先回去休息啦。bye-bye!” 语毕,她不管吃剩一半的便当和凌乱的桌面,包包一拿便闪人了,留下气结的罗杰。 走出大楼,看看刚升起的旭日,孙亦晨伸了个懒腰,吐出胸中的乌烟瘴气,回想起方才罗杰欲退还给她的报导,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下。 “邵司礼有可能看了这篇报导就来找我算账吗?”她喃喃自语。 全球知名的音乐制作人邵司礼,是一则令人惊异的传奇。 早在邵司礼于国内发迹之时,孙亦晨便专门跑他的新闻,那时她还是在报社打工的新闻系学生。 邵司礼于国内音乐界待了不到五年,便被日本的唱片公司高薪挖角,在日本不到一年即成为乐坛的主流,三年后又成为美国一家唱片公司的音乐总监。 多少音乐人寄望由亚洲突破至全球,花了多少年的时间都无法达成,但邵司礼却一路顺遂的跃升为全球音乐天王。 在此同时,孙亦晨也成了“邵司礼专家”。 几年来她已习惯身边无时无刻都存在着邵司礼的消息,报社里的所有同事也都已习惯由她执笔关于邵司礼的任何消息。一开始,她只是拿邵司礼来测试自己的能力,毕竟她不过是个学生,实力有待考验;后来市面上对她的文章反应还不错,总编辑才决定日后都由她负责执笔跟邵司礼有关的新闻。 想着想着,孙亦晨扬起满意的微笑。“来就来,说不定我还能贴身采访,得到一篇独家呢!” 她踏着自信的脚步,走上人行道,迎向朝阳。 然而,孙亦晨并未料到,在这篇报导刊登后,真正的影响远超乎她所预期。 法国·尼斯 邵司礼裸着上身坐在健身房内锻炼胸肌,不过分纠结的肌肉随着平稳的吐呐起伏,古铜色的肌肤缀着几滴汗水,一边健身一边听特助原植柳报告关于他的新闻。 这是他在音乐界闯荡多年来一直没放弃的习惯。 “……甚至女人于邵司礼的生命中只是陪衬?以笔者追踪邵司礼多年的感想,笔者并不怀疑邵司礼的性取向,只是怀疑在邵司礼眼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人的存在吗?一如神话中的那西塞斯……”原植柳念至此,逸去话尾,似笑非笑的看着邵司礼,等着老板的反应。 但等了好一会儿,邵司礼没有停下运动,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原植柳无奈的挑眉,耸耸肩准备把手中的资料全部丢掉。 邵司礼似乎算准了时间,就在他要放手将资料丢人垃圾筒的那一刹那开口。 “怎么不念完?” “我怕念完之后我会变成箭靶,还是老板您自己看吧!”原植柳将报纸递给他。 “太长了。”邵司礼瞄了眼报纸。 “请翻到第二十七版。”原植柳提醒老板,再次递出报纸。 这个报社老板可真愿意花钱,用了半版刊登这则新闻,还以邵司礼半身侧躺在蓝色沙发上的最新广告照片为衬,整个版面配置得整齐干净,用心可想而知。 邵司礼拧眉接过,看了一下。“我不是自恋狂。” 原植柳愣了愣,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等他体会邵司礼这句话的含意时,差点笑了出来。谁不知道邵家四胞胎以自恋出名,因为嫉妒对方与自己相同的脸孔而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这种话从邵司礼口中讲出来,实在特别好笑。 当然,原植柳没那个勇气真的笑出来,只好清清嗓子道:“礼,我要你看的不是照片,看一下内文,拜托。” 邵司礼扬起眉,摊开报纸看内文,愈看眉毛扬得愈高,漂亮的黑眸最后落至作者的名字:孙亦晨。 沉默了一会儿,邵司礼扔掉报纸,站起身,拉过毛巾擦拭汗水。“我三天后要见她,将她的底细一并送来。” “三天?!” “怎么,嫌时间太充裕吗?”邵司礼瞄他一眼。 原植柳闻言,马上道:“不,恰到好处。” 开玩笑!三天……光从法国飞到台湾时间就差不多了,还找人哩! “还不去?”邵司礼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原植柳骇了下。 “我走了,我走了。”原植柳连忙应声,带着宛若被老板看穿心中碎碎念的心虚,飞也似的离开健身房,为自己的未来叹气。 那篇报导分析得犀利透彻,几乎可说是句句属实,若非他很确定那名记者孙亦晨跟邵司礼没有任何关系,说不定还会以为这两人之间有过什么纠葛,甚至有可能是邵司礼抛弃了人家。 尤其报导中说:邵司礼从未爱过任何女人。这句话真是该死的百分之百正确!因为邵家四兄弟都是不折不扣的自恋狂啊! 台湾·台北 孙亦晨在贩卖冰淇淋的摊子前排了好久的队,终于把冰淇淋给等到手,正自愉快的享用之时,突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彪形大汉,以及一名文质彬彬的男子。 这两人一左一右,正好将她能逃走的路线给堵住了。 “你们……有事吗?” “你好,孙小姐,我叫原植柳。”斯文男子笑容可掬的递出名片,孙亦晨回以一笑接过,随意往口袋塞去。“我家主人久仰大名,想请你一叙。” 闻言,孙亦晨一愣。 即使这名叫做“原植柳”的男子礼貌周到,她仍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开玩笑,她孙亦晨有几斤几两重,她自己可是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有人忽然“久仰”她的大名,还请她一叙咧! “我没空。”孙亦晨转身想走,但那名彪形大汉一个跨步便拦住她的去路。 “孙小姐,我家主人诚心邀请,希望你别拒绝。”原植柳的笑容更加灿烂。 “你家主人是谁?我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孙亦晨微微皱眉,很不高兴被人用这种半强迫的手段“邀约”。 “我家主人你也很熟悉,若是孙小姐请不动,就别怪我们使用其它手段了。”原植柳说这话时,脸上仍带着笑容,可是语气间的威胁不容忽视。 孙亦晨考虑许久才说:“也好,你家主人在哪?” “我就知道孙小姐是个明理的人。”原植柳手一摆.“请跟我们来。” 明理?鬼才明理!若非衡量现状她是绝对逃不掉,她才不会乖乖就范呢! 孙亦晨瞥了眼原植柳,边吃着玫瑰冰淇淋,边迈开步伐跟着他走向街旁一部停留许久的黑色轿车。 一上车,孙亦晨坐定位,待车子缓缓行驶后,她才有心思打量身旁那名原本就坐在车内的男子。 他身穿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长裤,蓄着长发,戴着墨镜,正在翻阅文件,丝毫没有因她被强塞进车里而转移注意力,仿佛车厢中依然只有他一人,她并不存在。 孙亦晨瞄了眼文件,发现上头全是她这些年来对邵司礼的报导,她顺着男子执着于文件的修长手指往上看至他的脸庞,暗暗猜测此人的身分,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孙小姐,久仰。”男人忽然微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后摘下墨镜,露出俊美的五官。 天啊!孙亦晨一看清楚他的模样,马上知道原植柳口中的“主人”是谁。 “邵司礼……”短暂的震惊过后,她脑中不由得浮现罗杰的警告。邵司礼该不会真的是看了报导后跔来找她算账吧?“你……你……” “有人说,记者的笔能够让一个人誉满天下,也能让一个人恶名昭彰。孙小姐,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真有这个本领的记者。”尽管语气十分的冷酷讽刺,但是邵司礼低沉的嗓音、优雅的腔调,却让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唱歌,也让孙亦晨不由自主的愣了好一会儿。 “呃……多谢夸奖。”孙亦晨全身的神经都呈紧绷状态,她盯着邵司礼的一举一动,深怕下一秒他便会从车厢里的某个地方取出枪来让她一枪毙命。 似乎看穿了孙亦晨心中的害怕,邵司礼微微一笑。“我是文明人,不是黑手党。” “谁相信……”孙亦晨的低喃一字不漏的传人他耳中。 “现在你在我的车上,你也只能相信我了。”邵司礼取出两个水晶杯,各倒了半杯酒,一杯递给她。“放心,是冰酒。” 孙亦晨这时根本无心品尝美酒,她连接过杯子都不敢,满心只想着要如何脱困。 邵司礼似乎也不在意她没有接过杯子,迳自品尝着冰酒。 “你想干什么?”半晌,孙亦晨受不了沉闷的气氛,率先开口。 “只是想跟你聊聊。”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 “哦?”邵司礼睨她一眼,眸中的冰冷让她不由得一颤。 孙亦晨看着他优雅品酒,内心的惶恐直线飚涨,脑中倏地浮现一个念头——快逃,不然会被杀! 危机意识涨到最高点,孙亦晨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车门便往外跳,在一段搏命演出后逃之夭夭…… 清晨时分,孙亦晨一走出报社门口,便将帽子与墨镜戴上,拉高外套的衣领遮住半边脸,躲躲藏藏的走向公车站牌。 正当她庆幸一切平安时,却狠狠的撞上一堵肉墙。 “这样很好玩吗?”邵司礼拦下装扮诡异的孙亦晨,双臂环胸,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孙亦晨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这声音是她近来最想忘却的梦魇……该死!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没雇杀手把她干掉已经算是手下留情,她还奢望这男人不会将她五花大绑起来拷问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报导吗? 算了,该来的总是逃不掉。孙亦晨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眼问道:“好吧,你三番两次跟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何必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呢?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看着邵司礼一脸无辜的样子,孙亦晨起了阵阵鸡皮疙瘩,心头警铃大作。 这是她的直觉,她向来对危险最敏感,尤其是身边突然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大明星……不过,邵司礼的出现算是莫名其妙吗?好像不是哦,是她写的那篇报导惹出来的麻烦,但就算他有任何不满,也应该去找总编才对,怎么会跑来找她? “你有那么好心只是来找我聊聊天?”孙亦晨蹬蹬蹬倒退三大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规画好逃跑的路线。 “本来是没时间的,但是我发现你这些年来对我的追踪报导深得我心,不由自主的就想见你一面,与你深谈。” 听他这么说,孙亦晨的心当下凉了半截。他那种话中有话、咬文嚼字的说话方式,显然是不打算善罢罢休,谁知道她会不会因为一个不小心说话得罪他,在下一秒就被他的保镖暗杀掉?毕竟她写的报导已经得罪这位举世闻名的音乐天王…… “好吧,你见也见过了、聊也聊过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说着,她朝邵司礼露出笑容,也不等他回应,转身拔腿就跑,不过忙中有错,这一转身居然狠狠撞上旁边的公车站牌,痛得她眼泪直冒,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哈哈哈……”身后传来邵司礼的狂笑声。 “没良心的死家伙!”孙亦晨这一喊,不仅吸引路上的行人驻足,连站在公车站牌旁等公车的人,目光也全都集中在她身上,让她丢脸得直想钻进地洞里。 “又不是我推你去撞站牌的,怎么说我没良心?”邵司礼脸上恶质的笑容,让孙亦晨好想一巴掌打掉。 她捂着头站起身,蹙起柳眉道:“你明明知道我会撞上去的!” “小姐,我又不是神算,怎么可能事先知道你会撞上去?”邵司礼好笑的反问。 原本以为写出那种报导的记者若不是老处女,就是一个愤世嫉俗、见不得别人好、不尊重别人行事风格的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少根筋的大女孩。 孙亦晨瞄他一眼,也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于是撇撇嘴道:“算了,不跟你计较,我还有事。” 语毕,她当真转身就走,但邵司礼一个箭步上前,很快的挡住她的退路。 “既然你认为是我的错,我怎么可以放着你不管呢?”这番绅士风度赢得旁观群众欣赏的目光。 邵司礼放肆地端详着眼前的素颜女子,脸上未妆点任何色彩的她,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的女人,要不是报告里写着她今年二十八岁,他还以为她是个青嫩的小女生,只是眼神里多了历练,就像漂亮的娃娃底下藏着过度成熟的灵魂,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吃个饭赔罪,你觉得如何?” 吃个饭?!孙亦晨睨着不怀好意的男人,思忖着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邵司礼望着她脸上防备的神情,唇畔的笑容加深。 上回他虽然把孙亦晨强押上车,不过她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表演跳车,还马上钻进正好停靠路边的公车。这出入意表的举动破坏了他原本的计画,不过却也引起他对孙亦晨的兴趣。 试想,有哪个女人敢冒着满身伤的危险任意跳车?大概只有少根筋的孙亦晨,才会在时速六十的情况下表演跳车。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他可是有备而来。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情要先离开了。”孙亦晨看看周围的人群,满心只想着怎么逃跑,脑子里转过千百种办法,就是转不出如何摆脱众人注目、成功离开这里的方法。 突地,她灵机一动! “哇!你们看陈水扁总统和马英九在握手耶!”孙亦晨指着某个方向大喊。 一见大家的视线都转向她随手所指的地方,争相目睹总统与在野党主席握手的好戏,她趁着一瞬间的混乱,连忙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离开…… 第二章 “呼……呼……”孙亦晨停在一栋大楼的骑楼喘息。“没想到那种烂谎言也可以成为逃命的方法。” 她边喘气边庆幸自己的机智,却在拭去努力的汗水时,赫然看见邵司礼双臂环胸,优雅的倚墙站在她面前半公尺处。 她一口气接不上来,直到胸口传来窒息感,才发觉自己竟然错愕到停止呼吸。 “你……”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一句话怎么也说下全。 邵司礼唇边的笑容未改,身子一动也不动,可是眼底却凝满冰霜与警告——警告她别再轻举妄动,警告她即使她还想逃,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意识到这一点,孙亦晨几乎要放弃了,但她不是那种容易屈服的人,咬着牙挺直了背脊和他深邃的眸子对望,即使打从心底涌出恐惧,她还是努力的对抗他,不想输给他充满算计的狡猞眼神。 邵司礼玩味的看着她,只手摩弄着下颔。“你的体力不错,也许可以跟我再跑个五千公尺。” 神经病!那不如干脆把她送医院比较省事,她平常就没什么在运动,今天的运动量已经算是过头了,再来个五千公尺她岂不虚脱? “邵先生,我想你需要到医院请医生进行专业的精神评估。” “我以为这是大家都能理解的冷笑话。”邵司礼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孙亦晨却能敏锐感受到来自子他身上隐而不发的冷酷。 “我还有事情要先定了。”她再一次转身想离开,不过走没多远就听见他挑衅的声音。 “孙亦晨,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看来也不过尔尔。” 了不了解是另外一回事,她只是个记者,写些大家想知道的报导而已。孙亦晨心里这么想,继续迈开步伐前进。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记者,对于未曾谋面对人凭借着想象力洋洋洒洒的写出长篇大论,可是当对方真正站在面前时,却像缩头乌龟般急着逃避。啧啧,我算是开了眼界。” 这番极尽讽刺的话,果真让孙亦晨停下脚步。 她回过身来,满脸的不服气,说出了邵司礼预期中的质问:“难不成邵先生想让我贴身采访?”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这个小记者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即使内心忐忑不已,孙亦晨还是昂起头,硬是接下这份挑战书。 邵司礼漾起微笑,踏着自信的步伐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孙亦晨望着他的手,迟疑两秒才咬牙握住,仰首迎上那双挑衅的黑眸。“合作愉快。” 所有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孙亦晨后悔了,她想结束一切! 此时的她一身华服,自然鬈的发丝绾成婉约的髻,不曾上妆的素颜被妆点得明艳动人,除了捧着水晶杯的那只手可以自由活动外,整个人几乎被身旁的鸭霸男人强行押住——她一点也不像是来贴身采访的,根本就是变相的伴游小姐! “笑。”身旁的男人不时丢出单字命令,孙亦晨强忍着想用高跟鞋踩扁他的冲动,朝着前方那位台湾音乐界着名的才子,硬是挤出一朵笑花。 没错,这是一个酒会,是邵司礼到台湾举行的记者酒会,为他旗下歌手即将发行的新唱片造势宣传。看着她原本的位子——记者席,孙亦晨深深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什么要给她深入报导的机会?屁! 让她穿成这样随侍在侧,想也知道邵司礼是故意要她沦为被采访的对象。 好几次孙亦晨都想扭头便走,然而邵司礼环住她腰际的力道如此坚定,加上她早在与他一同现身时便成为全场的焦点,无论走到哪儿都备受注目,怎么也没办法脱身,只好继续待在邵司礼身边当个活动花瓶。 邵司礼绝对是故意要给她难堪的! 看着邵司礼和颜悦色的和记者们闲聊,孙亦晨不禁想当众掐死他。 谁不知道向来高傲的邵司礼对记者不屑一顾,有他在的场合,没把记者隔绝在外就已经是万幸,这次他竟然主动召开记者会,还友善的回答每个问题,就算孙亦晨是三岁小孩也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算计她什么。 是她笨,跳进他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 “邵司礼先生,我们可以请问这位小姐和您的关系吗?” 听到这个问题,邵司礼明显感觉到孙亦晨的背脊一僵,见她表面上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不得不佩服,即使已经要上断头台了,她还是能够维持他事先交代的温柔婉约。 “这一点,我想还是请她来解答比较恰当。”他毫不避讳的撩开佳人耳边的发丝,当着所有摄影记者的面轻轻咬她的颈项,故意将她推往镜头前,面对此起彼落的镁光灯以及众多麦克风。 现场一阵安静,众人皆屏息等待她发言。 “说话吧,随便你怎么说,不要在你的记者朋友们面前失礼了。”邵司礼在她耳边厮磨细语。“这些人可是你的同行,你该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如果不说话只会让情况更糟糕,我不介意丢脸,但是没把握可以让你回家哦。” 他们的耳边细语已经引起记者们的注意,这是邵司礼从未表现过的一面,以往人们看见的永远只有他冷漠的对待艺人与媒体,从没看过他这样在镜头前与女人耳鬓厮磨,当下谋杀掉不少底片。 停顿了许久,面对镜头始终找不回舌头的孙亦晨,终于在邵司礼半胁迫下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打死不信的两个字:“朋友。” 察觉众人质疑的目光,她赶在有人提问之前再次强调,“真的只是朋友。” 邵司礼啧啧有声的在她耳边轻道:“想不到你面对镜头的时候,也是挑了自己最不相信的答案给人家嘛!” 孙亦晨看着所有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禁想放声尖叫。 “各位,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为止,我想大家都累了。”原植柳出来打圆场,趁机把两人送进休息室里。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隔离了所有的喧嚣,邵司礼倒了杯冰水递给看似惊魂未定的孙亦晨,见她似乎还停留在被记者、摄影机、相机围攻的冲击中久久无法自已,他不禁扬起微笑。 看来,面对镜头的时候,她也和他一样。 “这才好玩吧!” 孙亦晨在他幸灾乐祸的语调中回过神来,将玻璃杯往桌上用力一放,溅起的水花夹带着她对邵司礼的愤怒。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你分明是挟怨报复,难道你不明白什么叫‘宽宏大量’?我只是个记者,混饭吃的记者,无论写什么都只是要混口饭吃而已!” 邵司礼无谓的耸耸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你和你那堆记者朋友们把镜头对着我时,我的感觉如何。” 他拿了把椅子走到她面前,将椅子反转后跨坐,双手叠在椅背上看着她。 “我对你不错吧,这样的深入报导一定会有卖点。” 孙亦晨简直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给我的深度报导?” “对啊,天王巨星也会怕镜头,所以面对镜头时的冷酷并不是我愿意的。”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眼底有明显的笑意,那抹自两人相见以来一直存在的冰霜,竟然神奇的融化了。 “就这样?”孙亦晨实在不知道这样的结论有什么卖点。 “你不满意?” “你今天把我弄来记者会,要我穿上这袭暴露得要命的衣服,把我的头发拉扯得头皮都快掉了,还逼我冒着对化妆品过敏的风险涂得像妖姬,这样恶整我之后,竟然只给我毫无新闻价值的一句话?!”孙亦晨咬牙切齿,愤怒的站起身来回踱步,开始烦恼要怎么自这个陷阱中跳脱出来。 如果让人认出她来,那么……天啊!届时她的生活不就一团乱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头皮发麻。 “你……你……”孙亦晨指着邵司礼老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是不是在担心明天你会上各犬报的娱乐头条,而你自己的报社却没有新闻可以写?”邵司礼拿出一台数位相机。 其实他早就安排好了。他交代原植柳拍下整个记者会的过程,回去之后要怎么写都随便她。来找她之前,他早已拟好这场游戏的策略,不可能因为她这么一点点怒火就退缩。 拿到数位相机的孙亦晨却没有多高兴。她要怎么写自己的新闻?下得了笔才有鬼! “担心自己被认出来吗?”邵司礼忍不住发笑,看着她焦虑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你明知故问!”她都快气炸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放心,我对自己的化妆技术很有信心,只要你继续保持以往不修边幅的率性模样,我保证没有人会把今晚的你和平常的你联想在一起,你要怎么写这则新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孙亦晨给他一个白眼。她平常是随便了点没错,但也还不到“不修边幅”的程度吧! “那我还真该谢谢你了。” “不客气。”邵司礼的笑脸只换来孙亦晨凌厉的瞪视。 凌晨一点,孙亦晨偷偷摸摸的打开家门,蹑手蹑脚的通过大厅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正以为大功告成,客厅的灯竟然在此时亮了起来。 “干嘛鬼鬼祟祟的?”孙母坐在客厅中织着毛线,声音慈爱得令人发颤。 “妈,你怎么还不睡?”孙亦晨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心虚的应声。 天知道母亲已经有多久没为她等过门了。 “没等到你回来睡不着。今天怎么那么晚?”孙母慈爱的望着女儿,拍拍身旁的沙发空位。 “加班。”孙亦晨无奈的坐到母亲指定的位置。 孙母放下毛线。“那明天就可以看到邵司礼的新闻了?” 由于孙亦晨专跑邵司礼的新闻,使得孙家上下对于邵司礼也有相当程度的理解,因此邵司礼这趟来台湾的事,孙家没人不知道。 “新闻还在我手上。”孙亦晨心急的拿出证据!邵司礼交给她的数位相机!在母亲眼前晃呀晃的。“我早上才要发晚报。” “为什么别人这则新闻都发早报,你却要发晚报?” “我的报导比别人详细,要写比较久。” “这样啊。”孙母瞄了数位相机一眼。“你不是说报社薪水微薄,怎么还有钱买数位相机?” 被母亲这么一问,孙亦晨才发现手上的数位相机价值不菲,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公务用的相机。” “需要想那么久吗?” “对啊,老总拿给我的,所以突然想不起来。” 孙母看了她一眼。“我晚上有打电话去报社,报社的人说你一大早就离开了。” “哇!那我不就两天没回家了?”理出头绪之后,孙亦晨终于明白母亲为何会等门了。 她不由得在心底咒骂起邵司礼的祖宗十八代,都怪那个混蛋,害她没得休息也就算了,现在还得被母亲疲劳轰炸。 “不要告诉我电视上那个反应迟钝的蠢女人是你!” 母亲突来的话语教孙亦晨冷汗直冒,纵使知道母亲的厉害,但她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电视上那个女人确实是她。 “怎么可能?妈,你想想看,你女儿有那个本钱吗?” 说着,她心里却不住的咒骂邵司礼,说什么化妆技术高超根本是骗人的,连她母亲都瞒不过。 “你是我女儿,身上有几两肉我比谁都清楚,就算烧成灰我都认得,你那点伪装我还会认不出来吗?” “妈,我是去采访又不是被采访,不然我怎么会有资料写呢?”孙亦晨一边扬扬手上的“资料”,一边佯装烦躁的放下满头乱发,表现出疲累的样子给母亲看。 刚刚她为了清理自己已经花了一小时,若是现在还要跟老妈玩心理游戏,真的会整力不支. 孙母看着女儿披头散发的模样,再回想电视转播画面中那名女子的模样,原本的坚定开始动摇。 “妈,你就放过小晨吧,都几点了。”孙亦然听不下去的从房间走出来,为小妹护航。 “是呀,亦晨已经累了,让她去休息吧!”孙父跟着出现,为女儿狼狈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 父子俩看了孙亦晨一眼,眸光中满合同情,似乎在说:电视上的那位神秘女子绝不可能是她假扮的;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他们都有长眼睛,分辨得出来。 孙亦晨马上抗议道:“爸、哥,我的穿着打扮是随便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你们用那种眼光看我吧!” “是这样没错,但那种感觉我不会说……”孙亦然不敢老实说出“同情”二字。 “怎么说我也是妈的优良品种,即便是劣等品也不会差太多!”孙亦晨发现自己被父亲和兄长彻底看不起,不免感到不平。 “好啦、好啦,累了就去休息,不要再跟哥哥斗嘴了。” “妈!你看哥啦!” “去睡了,去睡了。”孙母知道让这对兄妹斗起来铁定没好事,因此连忙赶女儿去睡觉,心中的怀疑也跟着烟消云散。 而孙亦晨,只能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一连三天,孙亦晨都没再见到邵司礼,也终于放下心中的重担。 毕竟,邵司礼已经达成报复的目的,应该没有那个闲工夫再来找她。 这些天的娱乐新闻不外乎是一些八卦消息,当然也包括她的八卦。 思及此,孙亦晨无奈的叹口气。身为八卦的主角之一,即使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发现她就是那名女子,她还是觉得无比厌烦。 公车到站了,她回过神来,跟着其它乘客下车,快步走向家的方向,心里想着只要邵司礼不来找麻烦,她便谢天谢地了。 然而,她似乎放心得太早了。 “走那么快要赶去哪?” 孙亦晨闻声停下脚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看着她离自家大楼不到十步,再一下下就可以安全到家,老天爷为什么不肯放过她,硬是要让那个家伙逮到她? “你好。”邵司礼客气的同孙亦晨寒暄。 孙亦晨警戒的看着他,不答腔。 “我只是经过,顺道来看看你。”邵司礼露出一个阳光笑容,即使他的眼神一点也不阳光,那个笑容却太过灿烂,连她这个吃过他苦头的人都不免被吸引。 孙亦晨眯起眼看着他,那张应该挂着冷酷的脸,此刻尽是顽皮与淘气,教她下意识的想避开这个假装和善的豹子。 “我这么有心,你至少也该跟我说句话吧!”邵司礼凝视着孙亦晨。 眼前一身朴素的她,教他想念起记者会那天身段柔软纤细的她,心中隐隐有股将她身上的束缚全都撕开的冲动。 危险!这是孙亦晨在纷乱中唯一清楚的感觉,而她的身体也觉察到危险的讯息,不知不觉的又退了一步。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即使眼前的男人衣冠楚楚、谈吐不俗,孙亦晨还是有种下一秒就会被他吃掉的感觉。 “说说经过那晚的深入采访,你对我的了解是否更深刻?还是依然认为我视女人为无物?”邵司礼微微扬眉,带笑的语气教孙亦晨眯起杏眼,怀疑的看着他。 邵司礼的语气就像他的音乐一样,让人有种吃进蛊毒的感觉,她根本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孙亦晨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的目的。 难道只是因为她做的那些追踪报导?明明有那么多记者报导过他的消息,为何独独挑上她? 邵司礼大手一揽,孙亦晨只觉眼前一花,转瞬间已被他逼靠至墙边。 他只手撑着墙面贴近她,在她耳边细语,“看了你的报导,我以为你很了解我……” “报导是根据我的所见所闻作出的结论,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更何况你不肯接受外界探访,我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写文章,那种揣测性的文字怎么算是了解你?”孙亦晨将手中的背包抱到胸前,试图隔开两人的距离。 “你写对了!”邵司礼享受着怀中人儿的惊恐,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这是对孙亦晨让他在大众面前变得透明的报复。 邵司礼从未料想到有人会这样切中他的心思,不过是一枝笔、一颗剔透的琉璃心,未曾谋面竟已勘透他的内心世界。在与她见面之后,他的心头不时翻涌着无法厘清的情绪,他很肯定这种变化是源于她。 生平首次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值得吗? 孙亦晨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被他身上的迷迭香气味涨满心肺,迷失在那阵清香舒坦的感觉里。 邵司礼当然没放过这个机会,趁隙在她粉嫩耳垂上落了一吻。“如果是臆测,我只能说你把我剖析得太透彻了,我要你把我的神秘感还给我……” 孙亦晨呐呐道:“我怎么还?!” 她从来不知道这种完全属于邵司礼的味道会让她一瞬间着了迷。年轻时的她,也曾梦想过如果有一天和他相遇,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她以为这永远只是梦想,不可能会实现。 想不到在她写了邵司礼的新闻十年、什么梦想都已被现实磨光的时候,竟然真的遇上了他。即便她心中所有的梦幻都已经化为现实的冷静,却仍不由自主为他危险的气息深深着迷,引以为傲的理智在短短时间内消磨了大半。 “你愿意还我吗?”邵司礼扬起暧昧诡异的笑容。 孙亦晨不语,深怕一开口就掉进他老早设好的陷阱里,菱唇欲语还休之时,男人温热的唇瓣已经趁机偷走一吻。 孙亦晨几乎是反射性的举起背包捶打他的胸膛。“死家伙!你根本是骗人的!什么剖析!你这个家伙还会要脸吗?你这个大无赖!怎么可以亲我?!” 粉拳如雨点般落下,不料却只得到邵司礼爽朗的笑声回应。 这女人让他有种莫名的挫折感与无奈,却也因此更积极的接近她,想让她也感受到同样的挫折感与无奈。 “我喜欢你在我唇边的感觉。”邵司礼坦白道,他从来不知道吻一个人可以有这种甜蜜的感觉。 孙亦晨一愣,这调情般的言语,让她下意识的想迎合,可是理智却积极的反驳。 “够了!”她生气的推开邵司礼,不理解他为什么一直缠着她。 他不是向来都对那些新闻不表示意见吗?还是……其实他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对付他看不顺眼的记者,亲自动手处理? “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侵犯我的人身自由,如果是因为报导的事,我向你道歉。” 孙亦晨这番话只换来邵司礼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种态度再次惹毛了她。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我很认真在听,而且在想要怎么让你习惯我和你的亲密距离。”邵司礼一反刚才嬉笑的态度,正经的开口。 “你又在想什么?”他看似严肃的眼神让孙亦晨有股想逃离的冲动,然而根据之前的经验,她不管怎么跑也跑不赢这个男人,所以当然不会愚蠢的再次尝试。 “为什么想逃?”邵司礼看出她的心思,伸手捉住她的臂膀,唇边扬起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试图博取她的信任。 “看到你那种表情,不跑的人是白痴。”她不是了解他,而是野性的直觉。 “那是我太野蛮不让你逃啰?”邵司礼发现跟她明着来比勾心斗角有效多了。 “要不然呢?”孙亦晨抬高手臂提醒他;是谁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按照我的方式来进行下一步?”邵司礼瞥了眼自远处缓缓走近的中年女性,扬起危险的笑容。 孙亦晨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来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是我妈!你快点放手!” 邵司礼坏心的笑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的事情迟早要让她知道。” 孙亦晨为之怔愣。“什么我们的事情?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这么说话很令人伤心的。”邵司礼蓄意在来人可以看清他们的情况下,又吻了孙亦晨一下,虽然只是轻轻的碰触,却足以引起孙母的怒火。 “孙亦晨!你给我过来!”孙母的吼声大得能从巷子头传到巷子尾,让孙亦晨不知所措的瑟缩了下,想装作没听见也不行。 “你是故意的!”她指控。 “现在还想回家吗?”邵司礼暗自发笑。 根据他收到的资料,孙亦晨的天敌就是她的母亲,现在他倒要看看,孙亦晨怎么解决眼前的窘境。 “你是故意的!”孙亦晨再次控诉。 “放心,我会保护你。”邵司礼看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压下已经隐隐上扬的嘴角。 “保护个头啦!” 孙母的声音这时又传来。“孙亦晨!你不过来,等你回家给我试试看!” 这是警告!天啊,母亲的警告是她从小到大的噩梦,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母亲痛批的样子了。 “害怕就别回去了,跟我走吧。” 说完,邵司礼也不等她回应,马上拉着她的手,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被迫跟着他跑的孙亦晨,在无法挣脱的情况下一路哀号,“我完蛋了啦!” 邵司礼听着她哀怨的嗓音,忍不住大笑出声。跟她在一起实在挺快乐的,她那毫不虚伪做作的态度,真诚得让他爱不释手。 他无暇理会心中升起的复杂情愫,只知道目前跟她在一起的快乐,比跟任何人相处的感觉都要强烈。 这就够了,这就足以让他不放开这个女人。 第三章 日本·东京 这是什么地方啊? 黑头轿车平稳的行驶于道路上,坐在车内的孙亦晨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物,尤其在看见一个道路标示时更显讶然。 是的,他们现在位于日本东京都内。可是在她入睡之前,他们明明还在台湾啊!怎么一醒来人却在日本,这一跑也未免跑得太远了吧?! 打从在家门外被他逮到,又被母亲当场目击他们在一起,孙亦晨心慌之下跟着邵司礼开溜。几天下来的精神煎熬,加上怕被母亲骂到臭头的恐惧,让她一上车没多久便昏昏欲睡,只是碍于身旁还有个大恶狼在,使她放不下戒备。 偏偏邵司礼这个臭男人就在她理智逐渐丧失、判断力下降的时候撒下一张甜密的网,说什么累了就睡,他保证不会做任何事。 结果咧?要她在车上休息,她醒来时人却已飞过一整个海洋到了东京! 这次的经验使孙亦晨再一次深深觉得,邵司礼说的话全都是不可相信的屁话。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传统日式建筑,孙亦晨语气不善的问。 她在心里诅咒这个恶作剧的男人没有好下场。他怎么可以未经她同意就把她拎到日本?!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瞒过海关把她挟带出境,在没有护照的情况下,她又要怎么回去?! “你不觉得这里很漂亮吗?”邵司礼漾着笑容,看着大屋旁的缤纷落樱,神态轻松自在。 这是他在日本的私人住宅,只有他与几个负责打扫、煮饭的佣人居住,连自家兄弟都是拒绝往来户,更别说外面那堆自以为能够锁住他的女人。 至于为什么会带孙亦晨来这里,邵司礼自己也没有答案,只是在飞机上望着她安睡的容颜时,突然很想让她也看看居所的樱花……但他很快就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找到搪塞的理由。 他告诉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孙亦晨的神秘感,他要孙亦晨再以最特殊的方式登场一次。思及此,他不禁对自己的奇想感到满意,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让孙亦晨看得头皮发麻。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孙亦晨戒慎恐惧的问。 这条伴随着美丽樱花的道路上,没有人烟、没有车迹,唯一的车辆便是载他们前来的黑头轿车,但邵司礼刚才已经命令司机把车开走,换句话说,这幢美丽的传统日式建筑前只剩下他们两人。 孙亦晨开始思考逃脱方式,但是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她一定是还没起跑就先被他逮住,要不然就是还没跑到市区就先迷路饿死;再者,就算她成功逃离邵司礼的控制,万一遇上日本警察,她这个没有护照的偷渡客也没办法安全返回台湾。 “我能打什么主意?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能做什么事?”邵司礼看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的工作怎么办?”孙亦晨气得头顶冒烟。 “我不就是你的工作?” “我是写你的新闻没错,可是我不是为你工作!” 邵司礼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迳自掏出钥匙开启大屋门锁,另一手抚着不知何时皱紧的眉头道:“我们先进屋休息好不好?” 他语气中的疲累令孙亦晨一愣,心头不由得起了一阵莫名的悸动,有种想陪他进门休憩、洗去他一切疲惫的感觉。 孙亦晨深吸一口气,试图抛弃那种荒唐的感觉,她告诉自己,跟邵司礼进门只是因为想有个休息的地方,不是因为心头莫名其妙生起的情愫。 但她还是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踏进去。 邵司礼发现她的迟疑,好声好气的劝诱道:“你不进来吗?这里面可是有许多记者没发现的秘密,你想要的独家都有。” “真的?!”记者的本能被他勾引出来,他那温柔的诱惑让孙亦晨不仅想把他完全解析,也想把他拆解入腹,然后写出一篇惊人的独家。 “都已经带你来了还有什么怕你写?”邵司礼见孙亦晨一扫困扰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抛出的饵成功钓住她了。 “那我就不客气啰!”孙亦晨忘记方才的气愤与迟疑,眼眸发亮。 见她那么高兴,他也暗自好笑。“只要你敢写,我都不反对你写。” “那太好了!”孙亦晨没有细想这句话的意思,开开心心的跟他进入屋内,丝毫没察觉自己再度落入邵司礼布下的陷阱。 思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邵司礼不禁扬起唇角。虽然还没决定要以什么方式让孙亦晨大放异彩,但他已经预见到结果会让他多么欢欣鼓舞。 他的一切盘算,孙亦晨都毫无所觉。 缓缓合上的大门,似乎代表着孙亦晨已经和平凡的过往告别—— 不管她同意与否。 孙亦晨在柔软舒服的棉被里醒来,一睁眼,看见的并非她平常惯见的景象,而是描绘细致的壁纸图样,她不禁愣了一下,有些迷糊的盯着壁纸瞧,然后才慢慢想起来,现在她身处日本。 她伸了个懒腰,抱着棉被不想起床。 昨晚把报导传回台湾给老总,顺道告知老总她人在日本追踪邵司礼的消息,还好老总看过稿后十分满意,又听见她跟到独家,二话不说就同意她继续留在日本。 工作方面顺利,反倒是家人那边不知该怎么交代。 因为怕被母亲炮轰,所以孙亦晨只打电话给哥哥告知自己的行踪。 孙亦然将那天晚上的后续发展告诉她,说母亲为这件事大发一顿脾气,而他虽然很高兴还有男人肯接近妹妹,但是碍于母亲的怒火,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孙亦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挑情节轻微的部分告诉大哥——她在日本进行深入报导,一切安好,等到工作结束就会返国。 至于何时回国,孙亦晨自己也不知道。 想起这些,让孙亦晨再无睡意,简单的梳洗过后,一步出房门,入耳的便是一阵轻柔的钢琴声。 她赤着脚走于原木地板上,循着琴声找到在大厅中工作的男人。 他专注的弹奏着钢琴,时而暂停下来思索,乌黑的长发并未束起,任其披散在左肩上,那副秀丽的模样让她几乎看傻了。 天,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有比女人还娇媚的一面? 即使穿着随性简单,却更加衬托出他的不凡,要不是此时手上没相机,她真恨不得马上将他拍下来。 “怎么了?”邵司礼头也没回,敲着琴键问道。 他这一出声,孙亦晨才知道他老早就发现自己的存在了。 “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说不出自己是因为看呆了才哑口无言。 “看男人弹钢琴很奇怪吗?”邵司礼知道她大概的疑问。 “看男人弹钢琴是不奇怪,不过看一个长发美男子弹钢琴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你不喜欢?”他没想过有人会不喜欢他的头发,他的发质好得连女人都会嫉妒,历来接近他的女人们无一不赞叹,可是孙亦晨竟然说心里毛毛的?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画面协调得有点过分。” “协调?” 孙亦晨叹口气。“你是男人耶,怎么可以比女人还要美丽?简直教我这个女人无地自容。”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唉……孙亦晨终于了解家人为何总觉得她嫁不出去。 “其实我剪了头发还是一样帅。”邵司礼毫不考虑的回答。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虽然这是事实,但也用不着说出来吧! “你不怕出去被雷劈吗?”孙亦晨睨他一眼,讽刺的问,后者若无其事的继续敲着琴键。 “要劈也不会先劈到我。”他们家自恋的不只他,邵家四兄弟哪个不自恋? “你还有兄弟?!”孙亦晨领悟他话中含意,不可思议的问。 天啊!这样的人再多几个,天下岂不大乱? “呵,你又挖到一个独家了。”邵司礼继续在五线谱上作记号。“我还有三个孪生兄弟,一个在美国,一个目前也在日本,一个在威尼斯,职业个个比我出色。” “和你这张脸一样?!”她不禁咋舌。 “没错,而且四个人的癖好都差不多。”邵司礼一想起同胞兄弟,眼底缓缓浮起暖意。 “癖好?”孙亦晨挑眉,企盼的望着邵司礼。 邵司礼干脆停笔,托着下颔看她。“想知道更多吗?” 嗅到他语气中的不怀好意,孙亦晨吓得连退三步。“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 他佯装失望的摇摇头。“想不到你的求知欲就只有这样,难道我这么大的一个活新闻在你面前,你都没有想过要把我扒得一干二净?” 不能中计! 孙亦晨在心中不断的警告自己,要保持冷静理智,不能被邵司礼牵着鼻子走。 “根据你这两天的行为模式,如果我想要更深入的报导,一定要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在我还不知道你要怎么恶整我之前,我绝对不可以要求任何特别的独家。” 邵司礼撑着下颔,一脸无趣的敲着琴键,琴音有一声没一声的流泄,竟也自成一首乐曲,这样的行为看似平静无害,但是唇畔那抹算计的笑容却隐隐泄漏出他心中的恶意。 他沉吟了一会儿后,站起身合上琴盖。“好吧,既然你不想要死的独家,那我就带你去找活的独家好了。” “什么死的独家、活的独家?”孙亦晨还来不及拒绝,就被他一把捉住胳膊拖着走。 老天,他们刚才的距离明明那么远,为什么他一下子就来到她面前,速度快得让她毫无反应的时间? “以你对我的了解,我还需要解释吗?”邵司礼扬起笑容问道,“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在日本最主要的活动是什么吧?” 是时候带她去准备、准备了,今晚的她将是众人的目光焦点所在。 不等她回应,他漾出诡谲的笑容继续说:“晚上我带你去‘月光协奏’在日本的最后一场演唱会,这样的活新闻你就有兴趣了吧?” “你真有那么好心?”孙亦晨怀疑的问,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样来整她,否则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好心。 “这趟日本行,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说完,邵司礼松开她的手臂,迳自走出客厅,孙亦晨半信半疑的追着他,就算他坏心的挖了个大坑给她跳,她还是得乖乖的往下跳。或许他就是故意要看她溺水灭顶之后,才肯丢救生圈给她自己游回岸上吧! 走在前方的邵司礼脸上浮现她看不见的算计笑容。这种游戏他已经玩过不下十数次,不过这次可能是最有趣的一次。 东京·巨蛋球场 孙亦晨一袭优雅的礼服,和邵司礼一同出席“月光协奏”在日本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由于世界巡回演唱即将开跑,代表邵司礼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待在日本,因此今天几乎全日本的乐迷都涌来聆听这场演唱会,只差没将巨蛋给挤破。 邵司礼一派从容的领着孙亦晨步上红毯往贵宾室去,一路上众多媒体发问的声音与镁光灯闪个不停,他却一如往常的拒绝回应,连记者缠上孙亦晨问她问题或拍照时,他也有技巧的将她带离,直到两人来到他专属的休息室。 关上门的刹那,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立即逸去,充满算计的笑容又挂回唇边。 “你又想做什么?!”孙亦晨戒慎恐惧的瞪着他问。 邵司礼的目光徘徊在她的礼服上,虽然不是那种想将她生吞活剥的有色目光,却让她头皮发麻,极度不安。 “我在想,如果你的裙子再短一点,袖子的样式再特别一点,这件衣服在你身上的效果一定会更好。”说着说着,他已经来到她面前。 “你用不着靠这么近吧!”她已经够难过了!她原本就不喜欢这种打扮,然而只要跟他出席公开场合,她就免不了要装扮成这副样子,可是听他的语气,好像她穿得还不够引人注目,她真该庆幸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更换的衣物,要不然她可能又要遭殃了。 邵司礼神秘一笑,脱下手上的银戒拆卸折叠后,竟变成一把超迷你的短刀。孙亦晨还来不及讶异一枚银戒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他已经将她的裙摆划开一道高衩,雪白修长的双腿霎时裸露在他眼前。 邵司礼赞叹道:“你看,才这么一点小小的改变,又让你漂亮许多了。” “你这个死变态到底在搞什么鬼?!”孙亦晨气得直跳脚。“你把衣服弄成这样要我怎么穿?!” “你会是今晚最美丽的女人。” “嗄?”孙亦晨才一闪神,裙摆又被开了另一个超高的衩,还多了好几条流苏的造型,气得她两眼发直。 这么一来,她有穿跟没穿还有什么差别? 这时,孙亦晨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不由得脸色发青。“其实没有什么独家对不对?你把我带来是因为你想报复我,想要把我整疯对不对?” “这哪是整你?”邵司礼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得不得了。“我发现你的腿真是上帝的杰作,你老是穿裤装压抑它们是不对的。” 接着,就看她的声音是不是也跟外表一样出色了。 “那也用不着露成这样吧!”孙亦晨觉得双腿凉飕飕的,忍不住四下张望想寻找遮蔽物。 “参加演唱会这样算是普通的打扮了。”邵司礼语带玄机的说。 他抚着下颔思索还可以做什么改变,眼前的孙亦晨虽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那份属于她的冷艳气质却压抑不了,他发现她真的是未被雕琢过的裸钻,经过一番精雕,一定可以马上窜红,甚至不需要沾染他的名气。 不过,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的灵魂都注定要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关于我的歌,你会的有多少?”他神情诡谲,漾起高深莫测的浅笑。 “我会多少关你什么事?”孙亦晨看着那道令她冷颤不已的笑弧,打从骨子里对这个男人感到害怕。 说真的,追了他十年的新闻,就算对他这个人不是真的很了解,但是对他写的歌即使跟不上节拍,歌词也都已背得滚瓜烂熟。 “等等你就知道了。”邵司礼的眼神高深莫测,轻轻推开她身后的镜子。 随着镜子的敞开,身后传来的喧哗声让孙亦晨霎时明白,原来这间贵宾室是直达舞台的…… 【记者孙亦晨】知名音乐制作人邵司礼不顾日前自杀的女歌手悦琪,今日偕同一名陌生女子出席“月光协奏”乐团在日本的演唱会。 演唱至最后一首歇时,更让那名女子与“月光协奏”一同演唱,充满爆发性的声音造成全场轰动,“月光协奏”主唱更激赏的在演唱结束时,不顾邵司礼愤怒的神情低头亲吻那名女子。 随后邵司礼就带着那名女子离开演唱会场,至今无人知晓那名神秘女子的身分。根据消息指出,她是日前邵司礼来台宣传时的新女伴,而她是否会继悦琪之后成为另一个国际巨星? 邵司礼向来以发掘歌手、乐团为乐,旗下女歌手只要与他传出绯闻后,即可一路窜红至国际乐坛,但神秘冷漠的邵司礼从未对自己的感情世界发表任何意见,一直都是由女方单方面发表谈话,直至两人分手。 出乎意料的走,这次邵司礼竟然大方承认这位神秘歌手是他的女友,这是他首次对外界公开他的感情生活,也使两人的关系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如今各家媒体争相追逐神秘女子的身分…… “唉……”孙亦晨看着网路上的电子新闻,哀怨的长叹。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她真的逃不掉了,经过这两次的公开亮相,尤其第二次她还被逼开口唱歌,这下子,所有的人必定以为她就是邵司礼继悦琪之后将力捧的歌手。 问题是她压根儿不是,这根本只是邵司礼主导的一场游戏。 在这场游戏里,邵司礼就是主宰一切的神,而她丝毫没有反抗或是更改游戏规则的权利。 难怪他会那么大方的任她贴身采访,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挖到独家,在吃过几次苦头后,竟然还是不知死活的踩进他设好的陷阱——那根本不是独家,而是绑缚她的诱饵。 如今她被媒体封为音乐天王邵司礼的新宠儿,而他竟也欣然承认,好像非常乐意见到这种结果。 “唉……” 孙亦晨倚着和式门,透过长廊看着屋外的樱花飞舞。在这幢日式大宅里,有太多的特殊与新奇之处,而她眼前所见的场景,更不知道作何解释。 在接近盛夏的六月天里,竟然会有满屋子的樱花飞舞,而且这些樱花好似没有凋谢期,随时的盛开与飘落,让她爱死了坐在这里的感觉。 穿着简便和服的她随手放下书,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说真的,她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悠闲的一天,跑了数年的新闻下来,她一直没什么机会真正休息。 能够这样慵懒的过一天,是之前的她完全想象不到的,最神奇的是,她竟然还穿着和服。 身上这套和服虽说是样式简单的浴衣,不过依她对布匹和色料的了解,这件浴衣可是传统的京有禅染法,衣服上的彩样全部是纯手工,就连她身上最简单的腰带,上头也都是手工的刺绣和晕染,不用想也知道这套简单的浴衣价值不菲,动辄数十万上下。 穿着数十万台币在身上走的感觉,老实说还真不错。 孙亦晨起身走到木造长廊,靠在廊柱上,伸手盛接飘落的樱花瓣,凑近鼻间轻闻。这种惬意的生活大概是她这辈子不会再有的生活吧,说来还应该感谢那个霸道的男人,硬把她拉到日本来,而且还是非法入境。 思及此,她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这么开心?” 突来的声音让孙亦晨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就跌到外头的草地上,不过身后的男人这次可发挥爱心了,及时拉她一把,让她跌靠在他怀中。 “我说晨,我有那么恐怖吗?你一听到我的声音竟然吓成这样。”邵司礼看着眼前出奇适合穿和服的美丽女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 “你走路都没脚步声,讲话都突然出声,我不吓死才怪。”孙亦晨一顿,“我问你,你到底存什么心?” 她想由他怀中抽身,但他的手劲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受伤,却也没办法挣脱。 他总是有办法让她一步步踏入陷阱里,就像现在,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想让她深陷在这种镁光灯下的虚荣生活里,更甚者,根本是想让她也体验一下身为公众人物被记者追着跑的窘境,但她却没有办法说抽身就抽身。 她极力想在这场游戏中保持中立状态,不想让这个男人影响到她的思维,可是却沮丧的发现她已经开始动摇——对于邵司礼,她原本就无法保持纯粹的客观,要不然这些年来也不会执着于追逐他的新闻。 “我的心老早给了音乐。” 孙亦晨闻言一愣,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的痴迷攫住她的心神。 的确,邵司礼创作出来的音乐,除了有浓浓的“邵司礼”风格之外,还能让乐迷们感受到他对于音乐的着迷。 “但是我最近发现一件比音乐更有趣的事。”邵司礼留恋着她身上的馨香,不想放手。 昨天她在演唱会上的精彩表现让他跌破眼镜,远远超乎他原本的预期。她用几近完美的嗓音将演唱会带向高峰,而且还是在完全没有受过歌唱训练的情形下。 她分明就是为了舞台而生,可是他却因为主唱流石冥川那个吻失去风度,匆匆带她离开演唱会。 原来,让他以外的男人吻她,是这么的……不是滋味。 “什么事?”孙亦晨不懂这个男人的脑袋里到底在运转些什么,前一秒是这样,下一秒又换成那样。 “你说呢?”邵司礼依依不舍的放开孙亦晨。 在她身边待久了,脑袋都会变糊,所思所想全都是与她有关的事。他退后数步,拉开与孙亦晨之问的距离,然而眼神却离不开她。 孙亦晨站于长廊上,身着和式浴衣,背后是纷飞的樱花,这副景象美得教邵司礼想立刻作一首曲子来歌咏。 “难道是捉弄我这件事?”孙亦晨恍然大悟。“这根本是在摧毁我,一点也不有趣!” “摧毁?”他椅在廊柱上的身躯霎时僵住。“晨,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孙亦晨因他的昵称扬了扬眉,“我想我们并没有熟识劲可以用这样的称呼,或许你习惯对你的女伴如此,但是我不习惯。” “能让我用单单一字称呼的人并不多。”对于邵司礼来说,平常要他开口叫人都嫌麻烦了,能用一字称呼的,除了近亲至交之外,就只有眼前的孙亦晨。 “那是你的事情,没必要跟我解释。” 邵司礼双手环胸,无奈的叹道:“晨,你一定要这么尖锐吗?” 孙亦晨冷哼。“难道我该说,能够让你用单字称呼是件很荣幸的事情?或许很多女人想爬上你的床,想藉你的名气闯出一片天,但我不会是其中之一。” 克制。孙亦晨知道她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却无法遏止的说出心里话,她不想就这么让邵司礼掌握在手中,她憎恨这种没有主导权的战争。 “你是在提醒我,我们还没有上床?”邵司礼感受到她隐藏于平静表相下波涛汹涌的怒气,不悦的问。 他不喜欢孙亦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和言语。不过,她生气的样子此平常那副要死不活的冷静貌来得好太多了。 “如果你对女人的想法,只是想把她们变得出名又美丽以后供你在床上使用,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取用我了。变美丽的目标你已经达到,但是出名我不需要,只要让我回家就好,我从此之后不会再追逐你的新闻。” “这是条件交换吗?”邵司礼又露出那种坏坏的笑容。“不是名女人上不了我的床,你认为你有那个条件了?”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还不够格,但是你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女人上你的床?既然如此,又何必坚持要我跟那些蠢女人一样,攀上高峰之后再摔下来?那些笨女人会蠢到爱上你这个恶魔,我却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孙亦晨只要想到那些爬上他的床、沾上他的名气、爱上他的邪气的女人,一个个到最后的下场有多惨,她便无可救药的害怕起来。 那些歌手是出了名没错,在事业上或许极度风光,可是在感情上却受伤极深,她害怕一旦自己对邵司礼投入真感情,便无法再全身而退。 “晨,你太严肃了,难道不能把这当作一场游戏?” 是的,游戏。只有他喊停止时,才可能真正停止的游戏。 “在我的认知里,感情无法当成游戏,或许在你身边的女人都是如此,但是我不一样。” “成为明星难道不足以吸引你?在我身边,你将会以最快的速度窜红,赚进大把钞票,而我只要求你在我的床上好好表现,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说着,邵司礼走向她,绕着她转了一圈,至她身后站定,指尖沿着她的长发划过肩膀、背脊,停留在她纤细的腰身上,这样鲜明的挑逗让她着实打了个冷颤。 他贴在她耳畔轻轻的说道:“我是你最好的阶梯。” 可以让她快速攀上成功、品尝成功的阶梯。 “我不需要。”孙亦晨快疯了,她无法相信这个男人竟如同恶魔一般,要求她以身体作为交易筹码。 樱花仍然以美丽的姿态子风中飞舞着,她的心却如同坠入冰窖。邵司礼的要求完全破坏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让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花了这么多年时间在追逐他。 “但这是你唯一能够脱离我的方法。”邵司礼轻轻捏住她的下颔,清楚而笃定的告诉她。 “为什么?!”孙亦晨有种想落泪的感觉,这样的窘境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要脱身还得先成名再献身,这是什么鬼游戏规则! 邵司礼的回答是给她一个微笑,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掩面叹息。 第四章 “罗杰,我暂时不会回去。”孙亦晨抱着笔记型电脑,看着萤幕上罗杰那张不甘愿的脸,苦笑道。 拜现代科技之赐,只要有网路,加上双方都有网路摄影机,便能进行没有空间阻隔的视讯对谈,所以孙亦晨才得以向报社的同事报告行踪。 “不要告诉我演唱会上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你!” “你认为我有那么好的条件吗?”孙亦晨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罗杰口中的蠢女人真的是她。 “可是你们真的很像。”罗杰不假思索的回答,“你知道吗?那个女人不屑上报的神情真的跟你好像,所以当我从电视上看到她的时候,直觉的就联想到你。” 孙亦晨无奈的叹口气.“你是在帮老总找那个神秘的蠢女人吗?我在日本都猜不到她是谁了,更何况远在台湾的你。这种事又不是随便抓个人对号入座就可以,我也搜寻过很多资料,却都没有找到相关讯息。” 想不到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不让罗杰起疑,她居然得说更多谎言来掩盖。 “要不是你哥说,你妈看到你跟一个很像邵司礼的男人在你家巷口拥吻,我怎么会产生这种联想?更何况你跑到日本的时机又那么敏感,当然会引人怀疑。” “我只是在巷子口被变态的陌生人亲了一下,就被当作是拥吻?!我哥也太过天才了吧!” “如果只是被变态亲了,你怎么会不敢回家?” “罗杰!我都想哭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孙亦晨看着在台湾那端的罗杰,眼泪真的快掉下来了。“谣言止于智者,智者!” 她蓄意提醒,要不然再这样下去她就快发疯了。 邵司礼给她两天的时间,要她仔细考虑他的提议,瞧他一脸笃定的模样,显然是吃定了她一定会接受。 的确,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能够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踏上星光大道,而且还必须在成名之后献上身体。 她真的不懂这个男人脑袋里在想什么。女人上了床、脱了衣服、关了灯之后还不是都一样,有名气的也不会身上多一块肉,他到底是哪条神经有问题? 在这样强大的压力下,她不想再多生事端,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最好能把这个秘密带入棺材里。 “亦晨、亦晨?!”罗杰急切的叫声传来,希望唤回那个出神的女人。 “怎么了?!”孙亦晨回过神来。 “我看你赶快回来好了,继续留在那边也不会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不如回来台湾好好休息,我看你似乎好几天都没睡好的样子。”罗杰透过视讯传递关心。 他和孙亦然是高中同学,所以从孙亦晨一进报社便十分照顾她,对孙亦晨而言就像另一个哥哥。 “我也很想回去啊……”孙亦晨咕哝。 “为什么突然说得那么小声?” “没事。我是说我过一阵子就会回台湾了,难得来一趟,当然要有点成就才回去,不然一趟机票钱要花不少,我怎么吃得消?”孙亦晨无奈的道。 就在此时,罗杰突然发现孙亦晨身后闪过一个人影。 “你跟谁在一起?”罗杰吃惊的问。 孙亦晨回头一看,邵司礼不知何时已溜进她的房间,她瞪了他一眼,才又转回去笑道:“饭店服务生在清理房间啦!” 她不理会身后男子灼人的目光,努力把视讯移到只能看见她的范围,此时罗杰又提出疑问。 “我们聊了快一个小时,你跟饭店服务生待在房间里这么久?”他没听见按铃声,显然那个服务生是从一开始就在房间。 “他来打扫房间而已,有问题吗?”孙亦晨快被后方那两道锐利的目光给刺穿了,要是不快点结束跟罗杰的谈话,她可能会被邵司礼的目光杀死。 “要是被你哥知道你跟饭店服务生在房间里待了快一个小时,他不马上杀去日本打你一顿,他就不叫孙亦然!”罗杰只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总不能让我房间乱了却没人整理吧!” “你可以离开房间啊,万一他不怀好意怎么办?” “好啦、好啦,我出去就是了。”说完,不等罗杰回应,孙亦晨就合上笔记型电脑。 一回头,看见邵司礼正环胸看着她,她回以一笑。 “我是饭店服务生?”邵司礼发觉自己愈来愈无法接受她和其它男人接触,更无法接受她和萤幕上的男子有说有笑,面对他时却是一副勉强的样子。 “总不能要我跟罗杰坦白说我跟你住在一起吧,那很麻烦的。”孙亦晨深吸一口气回道。 在她眼里,邵司礼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活像是捉到老婆偷腥的老公……孙亦晨不禁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好笑,她只是个可怜虫,邵司礼则是欺凌她的大魔王,可是他那副想吃人的样子,却教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吃醋”两个字。 “他是你男朋友?”邵司礼走到她身后,以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颈背,满意的感觉到她因他的碰触而轻颤。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吧。”孙亦晨微微偏头避开他的手。 她还是害怕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尤其是在她知道自己无法抵抗他蓄意的挑逗之后,她更是避免两人有肢体接触的机会。 “这会影响我的乐趣。”邵司礼拒绝承认自己在吃醋,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醋意在心里发酵。 “我在日本,他在台湾,这能够有什么影响?如果你担心,又何必拉我进入这场我本来就不喜欢的游戏?”孙亦晨不了解他的心态,迳自说道:“我是个成年女子,也有我自己的私生活,在你不顾一切的开始这场荒唐的游戏前,你就应该有这样的认知,难道你不认为我应该有要好的男朋友?” 要好的男朋友!这几个字,让邵司礼的胸口似乎被重物紧压般难以喘息,聪明一世的他岂能容许自己犯这种错误? 他没顾虑到她可能已有男友,没顾虑到她可能不愿意,这一切似乎都是他在一头热,而孙亦晨只是被他强迫中奖……难道真的是他一相情愿? 不!他不相信!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抵抗名与利的诱惑,看以往那些甘愿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就知道,谁不愿意以身体换取光明的未来?霎时间,他明白孙亦晨在玩什么把戏了。 “你这样挑衅是希望我能够终止这场游戏?”邵司礼观察着孙亦晨的神色。 虽然很想将视讯那头的男人大卸八块,不过,他还是得顾虑到整个游戏的乐趣。 “我的人生我想认真过,不想当成游戏在玩。”她真的不愿意让生活变得一团糟,她不知道这种千面女郎的游戏她可以支撑多久,她更害怕当她成名后,得承受被他享用过再一脚踢开的命运。 “你该知道,我有办法断绝你所有的资源,直到你愿意继续跟我玩下去。”邵司礼真后悔答应给她电脑,虽然是为了方便她写稿和联络报社,但他没料到自己竟然无法接受她和远在台湾的男人谈笑风生。 “我知道!”孙亦晨快崩溃了,深怕再继续下去她会无法掩饰内心的懦弱,陷入更深的泥淖中无法翻身。“我只是个靠你的新闻吃饭的小记者,什么都没有的我怎么跟你斗?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追你的新闻,不该写那篇报导,让自己陷入这场可笑的游戏中!” 她怒视邵司礼,眼底有着伪装的强硬,目前的状况让她快要窒息了,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活该倒霉只能答应你提出的要求,达到你说的目标,献出你要的身体,而且还不能有任何意见!” “很好。”邵司礼笃定的看着她。“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转过身要离去之前,似乎又想到什么,回头叮嘱道:“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因为你的男人绝对不会知道在舞台上大放异彩,成为国际巨星并和我上床的美艳女子就是你,毕竟你的未来将在我的塑造下展开,有我的保护,没有人会知道你就是孙亦晨。” 语毕,邵司礼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待在屋内,陪着满室的空荡。 没多久之后,孙亦晨的单曲顺利发行了。 单曲一发行便进入畅销排行榜前十名,各个节目与活动的邀约接踵而来,她对于这些通告完全没有决定权,一切都听从邵司礼的安排,无论出席哪种造势宣传活动,或是该笑该唱歌,都由邵司礼一个命令她一个动作。 只要是艺人都该有个艺名,她也不例外。 邵司礼为她取的艺名是——ste。 ste,星。外界臆想邵司礼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要让她像星星,至于这颗星是陨落的流星还是闪耀的恒星,也只有孙亦晨与邵司礼两个当事人心里明白而已。 孙亦晨盯着天花板,知道是该起床的时候,但她却没有离开被窝的动力,只能表情呆滞的睁着双眼。 今天又要上另一个电视节目宣传,不喜欢热闹场面的她,依旧不习惯五光十色的生活,所以她很不认分的窝在床上,奢望着邵司礼会突然大发慈悲放过她。 她知道,如果没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出现在客厅,他会准时来敲她的房门——分秒不差。 五、四、三、二、一…… 叩叩叩! 他果真来敲门了! “你还在睡?”敲门声通常只是宣告他来了,邵司礼根本不管她在干嘛便直接进入房间。 记得上次她刚好换衣服换到一半,被他看光光不打紧,还被他嘲笑身材不够好,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孙亦晨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不请自入的男人,翻开棉被起身,后者见到她一身整齐的打扮,讶异的挑眉看她。 “你穿着今天的宣传服装睡觉?!” “我六点起床穿好衣服又躺回被窝。”这一连串的活动下来,让孙亦晨这把缺乏运动的老骨头累到体力透支。 “我是来告诉你,今天的通告取消。” 因为想在最短时间内让她窜红,这段时间内邵司礼几乎把她当成超人在操,每天只让她睡两个小时,直到发现从来不迟到的她开始赖床时,他才意识到孙亦晨已经到达极限,他该适可而止了。 “那你还来叫我?”孙亦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既然都取消通告了,为什么还来找她?难不成他已经习惯把她搞得连休息时都得战战兢兢? 邵司礼耸耸肩,不置一词。 对于孙亦晨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不假手助理原植柳;以往在捧新人时,除了必要时他会现身之外,其余的工作几乎都是原植柳在处理。 他为孙亦晨破例太多,甚至连从来不可能为歌手取消的宣传活动,也因为考虑到她的疲累而取消。 邵司礼意外的发现,他对孙亦晨的在乎愈来愈深、愈来愈无法控制,但他竟然没有逃离的念头,反而只想着要怎样让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笑什么?”孙亦晨警戒的盯着他唇边陌生的笑容。 “我以为你会想去东京走走,原本想带你去看上野公园盛开的绿牡丹,所以才来叫你,如果你没兴趣就算了。” 邵司礼话才讲完,孙亦晨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转瞬间就已换下宣传服,身着轻便的外出服装,手拿出门用的小提袋站在他面前。 “可以出发了。”孙亦晨跃跃欲试的笑道。 她怎么可能不想出去走走?这段日子逼得她都快疯掉了,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邵司礼挑了挑眉,发现这个女人愈来愈不怕在他面前裸露身体,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他却不由自主的对她衣服下的胴体产生遐想。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情欲极有自制力,没想到孙亦晨却能在短短数秒间便引燃他体内的火焰。 “咦?我以为你不会把戒指换掉。”眼尖的孙亦晨发现他手上的戒指换了,这几年她从来没看过他换掉,想不到今天却有了变化。 “嗯,可见你还可以更累,不然对工作的敏锐度怎么没变?”邵司礼对于孙亦晨的观察力深深佩服。 这个戒指是四胞胎之一的邵司肇设计给他防身用的,它可以在十秒内收集空气里的水分,凝结成冰弹,还有三百公尺的射程,对他而言比用枪好,防身又美观,还可以免去被搜身的麻烦。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工作,我连你脖子上的项炼戴了十年没换过也知道。” 话一出口,孙亦晨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比对其它艺人更透彻,现在她不敢再笃定的说,这一切只是为了工作,毕竟她知道自己曾经迷恋过他。 “如果你再继续讨论下去,我想我们就看不到绿牡丹,只能塞在路上了。”邵司礼内心深处某个紧绷的地方,因她不经意的话语放松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轻松和喜悦。 “我还以为你又不出去了。”孙亦晨怕死了他的善变。 他有办法一整天帮她安排四家电视公司的通告和两家平面广告的宣传,还偶尔再串场个唱片公司的签唱会,都没有事先通知。 恐怖的是,他的魔力已经到达不用事先通知就可以让会场爆满,更离谱的是,有一次在原宿的签名会还是只在电视跑马灯跑两次,不到两小时,原宿的唱片行就挤满要签名单曲的人。 “如果你肯拿下张开的保护伞,你会发现其实我们的相处很简单。”邵司礼意有所指,不理会她的拒绝,硬是拉着她的手,到了车库后为她开启车门,不但扶她上车,还体贴的为她系上安全带。 “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好玩的玩具,如果我奋不顾身的投入这场游戏,到最后受伤、失去一切的人会是我。”孙亦晨害怕自己会成为悦琪第二,更不认为他违反常态陪伴在她身边的行为,是因为她是他心中特别的存在。 正如她所观察的,邵司礼心中没有任何女人存在,她也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能够进驻他心中、成为他的“唯一”的女人。或者应该说,她没有那个勇气去赌。 毕竟,邵司礼的最终目的只是要她爬上他的床罢了。 “我以为——” “好了!”孙亦晨打断他想说出口的话。“别忘了我们先前的约定,我已经很努力想攀上你的床伴资格,只希望你会遵守约定,在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之后就让我回台湾。” 孙亦晨的话让邵司礼皱起眉头,也开始思考前些日子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但他不愿意承认他有想把孙亦晨留在身边的冲动,更不愿承认这一切都是出于他的私心,因为他太想留着她,不希望让她逃走。 “想不到你这阵子的努力只是为了爬上我的床。” 孙亦晨为之气结,难道这男人已经忘记他先前的承诺?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现在的她应该是在台湾温暖的家中睡大头觉,而不是待在日本,被他搞得疲惫不已加上快精神分裂!这个始作俑者凭什么露出一副看错人的样子?! “是!我就是为了爬上你的床才这么努力想攀上演艺事业的巅峰,不知道邵司礼先生认为我现在能否上得了你的床?!” “你还差得远。”邵司礼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讲给谁听的。 他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踩下油门离开大屋,分不清楚此刻内心的情绪,只能拒绝思考和她之间的问题。 能够留着她多久……就留多久吧! 第五章 逃!她要逃,逃得远远的! 孙亦晨在大街小巷之间穿梭奔跑,即使因为撞到东西而跌倒了,仍是马上站起来,没命的往前跑。 邵司礼杀人了!不,该说是别人要杀他没杀成,他却反而杀了对方! 她边跑边回头看,每当以为逃离邵司礼的掌控范围,停下来稍作歇息时,没多久便发现他已闲散悠适的跟随其后,她不肯放弃的再跑,最后却发现逃跑的举动徒劳无功,只是让自己体力尽失罢了。 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的瘫靠在东照宫的灯柱上,邵司礼依然面色平静的站在她身俊。 “晨,这就是你追逐的我。”他早该知道她的观察力异于常人,本来以为戒指枪发射时不会被她察觉,没想到她还是发现了。 逃不了了。此时的孙亦晨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 “你还想把这件事写成新闻吗?”邵司礼蹲跪在她面前,微扬唇角,只是扬起的笑弧添了些许勉强。“我过的生活不单只是你所看到的音乐天王邵司礼,我还有另一个身分。” 孙亦晨直勾勾的望着他,没有力气开口,只能以眼神询问。 “你是台湾人,一定知道邵氏家族吧?”邵司礼毫不意外的看见孙亦晨眸里露出了然与更多的疑惑,继续道:“既然知道邵氏家族,一定知道邵家的事吧?” “嗯。”孙亦晨表情复杂的看着邵司礼。 这个男人有太多面相,她已经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邵家是台湾富豪中最为神秘的一个家族,其家族历史之悠久,可追溯至明清时期,于日据时期是日本人为巩固政权而极力笼络的氏族之一,等到国民政府迁台之后,更是执政者不论政经发展皆非常倚重的民间势力。 尽管如此,邵家的人却一个比一个低调,他们不从政,在经济上隐于幕后从不曝光,家族成员的名字于历史上全无记载,可是地位之高,势力之大,家族之绵延,却是无人能及。 据说,邵家人于民国七十年间分散开来,有的于美洲落地生根,有的于欧洲开花结果,有的于日韩扎实生存,有的更于中国及东南亚掌握大权、坐拥大位。 这些邵家人也许血缘淡薄了,也许因居所不同而断去联络,但是他们却都承袭着邵氏家族古老的传统,奉主家为共主。 邵氏主家,是这个神秘的家族中更为神秘的存在。 即使连孙亦晨这个在媒体界打滚的人,对于邵氏家族的来历也仅略闻一二,而且仅限于“邵氏家族人很多、势力很庞大,等同于合法的黑社会老大、地下政经的推手”这样的认知。 至于邵氏家族能够只手遮天到什么地步,或是他们的权力究竟有多大?说老实话,这根本就不是孙亦晨关心的重点。 毕竟她只是个小老百姓,担心三餐温饱即可,像这类庞大氏族的秘丰,当作茶余饭后的八卦听听就算了。 不过,邵司礼突如其来的问话,还是让她想起一则关于邵氏家族的传闻—— 这一代的邵氏主家,据说同一时间生下了四位继承人,他们是四胞胎,却从未曝光,没有人知道这四胞胎长什么样子。 邵司礼曾经提过他是四胞胎,还有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 难不成…… 见孙亦晨睁大了眼,讶然不已的瞪着他,邵司礼知道她已联想到他与邵氏家族的关联,于是反问道:“你说呢?” 孙亦晨警戒的望着邵司礼,久久无语,而邵司礼也很有耐性的等她气息平稳、气力恢复,在那之前他不再开口,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直到孙亦晨深吸一口气,出声回应,“我不知道。你是想跟我说你是那个邵家的人吗?” “如果我说是呢?”邵司礼耸耸肩,完美的薄唇微泛笑意,却渗入一丝不留心瞧便会忽略的苦涩。“你还想继续追我的新闻吗?这就是镁光灯背后的我。” 他伸手想触摸因为害怕而发抖的孙亦晨,她下意识的闪躲,使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唇边的苦涩加深。 “难怪……难怪你会任我贴身采访,你给我的独家根本不能用。”孙亦晨颤抖不已,不知是因为夜晚的凉意,还是因为得知邵司礼真正的身分。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不管是邵司礼的音乐天王地位,或是邵氏家族的位高权重,这些都离她太远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中纷乱的情绪。 她望着眼前这个追逐了近十年的男人,突然间觉得他好陌生。 在全球独领风骚的音乐天王,真实身分竟然是邵氏家族的人!是邵氏家族的人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还是主家的四胞胎之一,这……这教她怎么办? 所有的苦涩全都涌上喉头,孙亦晨忍不住哽咽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在公园里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邵氏主家的人一出生就摆脱不了被追杀的命运,我跟其它三个兄弟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杀人就会被杀,不反击就会被击倒,与其靠人保护还不如自己救自己。刚刚那个人是杀手,被派来杀我的。” “你知道外头有人要杀你还跑出来玩?!” “不然你要我一辈子不出门吗?”邵司礼反问。“他要杀,也要看他是否杀得了我,不是吗?” 孙亦晨虚脱了。邵司礼话语间的残酷对她来说是另一个世界,这种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节,竟然活生生的在她面前演出,她完全无法思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怕了吗?”邵司礼以指背轻轻抚去顺着她脸颊滑落的泪,深不见底的漂亮黑眸浮漾着一抹了然。 是的,她怕了,她怕愈认识这个男人,她愈抽不了身。 这男人就像包裹着一层美丽糖衣的鸦片,初尝时是轻甜的迷幻,等到发觉不可自拔时,才明白原来他是致命毒药。 她到底招惹上什么样的人?又该怎样恢复她原本的生活呢? “你从一开始就在玩我!”孙亦晨挥开邵司礼的手。“就算你跟我说了你的真实身分,也只是想看我会不会出卖你,想看我是不是会把这一切当成独家新闻发布。如果你认为让女人为你伤心流泪,才是完全的征服,那我告诉你!你办到了!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与控制内,我傻得以为不理会你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解决问题,到头来还是被你耍着玩……” “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邵司礼不理会她的抗拒,抚上她沾染泪痕的脸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全部的我。”他认真的凝望着孙亦晨。 “全部的你?”孙亦晨被这句话彻底击溃心防,泪如雨下,不知所措。 “大屋是我在日本的私人住宅,连我的兄弟也不曾来过,从一开始我就没办法把你当成只是玩玩的对象。”邵司礼终于明白自己这阵子的异常所为何来,但是孙亦晨是不是也跟他有相同的想法呢? 这个男人完全对她坦诚了,但她却害怕得不敢接受。 孙亦晨拾手,尝试触摸这个如梦似真的男人,却在半空中停住动作,伸长的手指抡握成拳,不住的捶打他。 “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要你接受我,完全的我,不只是顶着音乐天王光环的我,包括身为邵氏族人黑暗的一面,我也希望你接受。”说真的,只是见到他被追杀并反击杀人,孙亦晨的反应便如此激动,他实在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更严酷的一面。 “你根本不顾我的意愿!哪管我接不接受?!”接不接受都只有一个结果,邵司礼何时给过她真正的选择权了? 邵司礼将孙亦晨拥入怀中,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导事情的发展,从没管过她的意愿,她会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 孙亦晨推开他,拒绝他给予的温暖。“我要回台湾。” “晨!” “别这样叫我!”她退到他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外。“我要回台湾!让我回台湾!既然你是邵家人就可以很轻易的送我回去!我要回家!” 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着,她需要时间理清这一团混乱,她无法承受邵司礼是邵氏族人的事实。 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已经够远了,如今看来,他和她简直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与地上的小草,即使看得见对方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她只是邵司礼一时兴起玩游戏的对象,等游戏结束之后,她还是得回归平凡的生活,这样已经够让她伤心了,她怎么承受得了更多的悲伤? 邵司礼走近孙亦晨,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所有的害怕与不堪都由他来承担吧!如果他的身分将是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只能强迫她习惯。 虽然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但这身分又岂是他所能选择的?他无法选择出身,也无法后悔,他只希望她能够接受这一切,如果遇上她将是人生的转机,他情愿为她而改变。 邵司礼疼惜的吻去她的泪。原先的约定已经不重要了,认清自己内心的情感之后,他还有什么好不愿承认? 现在,只希望她能快乐。 台湾·台北 社区里一阵阵“给爱丽丝”的音乐声,催促着人们把一袋袋的垃圾丢进垃圾车,孙亦晨提着垃圾从家里冲出来,追着垃圾车跑。 做这种事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生活,在东京那几个星期就好似黄粱一梦,让她再度回到台湾时,忍不住要感谢邵司礼愿意将平凡还给她。 回到台湾已有两个月,一从日本回来,她便向报社请了无薪假,表面上一切安好,可是追逐邵司礼的习惯仿佛深入骨血一般,令她每天依然机械性的搜集有关他的消息。 看他又带着新面孔的女歌手展开宣传,她心里就无法抑制的冒出阵阵酸楚,好几天都无法入眠。 看他还是那么悠闲的模样,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更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思念,夜深入静时,总是看着他的宣传照独自落泪。 在东照宫的那日,他甚至连让她回去大屋整理东西的机会也不给,便直接把她送上飞机,一句话都没再跟她说,让她孤独的搭机回台湾。 思及此,孙亦晨苦涩的笑了笑。她当初不也是两手空空的到日本去?只是却失落了某样东西——她将自己的心遗留在日本了。 待孙亦晨回神,才发现垃圾车已经离她远去,正想拔腿追赶时,突然有人从她手中抢走垃圾,快速的追上垃圾车。当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垃圾车上时,那人竟然将整袋垃圾凌空抛出,还正好打到挡在垃圾车前的老伯头上,擦板得分落进车里。 看着阿伯不断的咒骂,一旁的人纷纷回头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耍宝。这诡异又滑稽的现象让孙亦晨笑出声音,当她也想看清楚是谁这么厉害时,却见邵司礼从容优雅的向她走来。 怎么会是他?! 孙亦晨不免怀疑自己是因为太过想念邵司礼才会产生幻觉,可是紧绷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放松,每一个跳动都呼唤着一个名字:邵司礼。 唉,这两个月的冷静全白费了。意识到这一点,孙亦晨不禁笑得更厉害了。 “你不保护我离开还一直笑?”邵司礼走到她身边迅速的拥她入怀,但是怀中的女人依旧无法忍住笑意,不停的耸动肩膀。 当他们离开社区来到小公园,邵司礼放开她,让她坐在昏暗街灯下的长椅,这才发现他一直以为在笑的女人,竟然是流着眼泪。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孙亦晨哽咽的问道。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日本跟美国宣传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台湾?他不是曾在记者会上说过,短期内不会到台湾来办任何宣传活动? “音乐天王邵司礼说不来,挂心你的邵司礼可没说不来。” 闻言,孙亦晨的泪落得更凶,她噙着眼泪想说话,吐出的却是声声呜咽;她以为自己能够在他面前伪装坚强,没想到才简单的两句话就让她眼泪掉个不停。 “你这么感动吗,哭成这样?”邵司礼半跪在她面前吻去她脸上的泪,这是头一回他想珍惜女人的眼泪。 “你耍我耍得不过瘾,现在还要再来要我一次吗?”孙亦晨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就能让她有备受呵疼的感动,她嘴上虽然不肯承认,实际上心里却满是和他再见面的喜悦。 “我是玩够了,不过我想到ste还欠我一样东西,所以就飞来台湾向她要。” 眼前装扮朴素的女人和舞台上光鲜亮丽的ste简直判若两人,不过他遗是喜欢这个简单的女人。 她就知道他来一定不安好心!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你这个混蛋!变态!色狼!”孙亦晨气得眼泪又掉下来。 想不到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要她实现那个承诺!刚才的感动霎时全化为泡影,她愤恨的捶打着邵司礼。 “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又不缺我一个,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他把女人捧红,为的就是要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当他无条件送她回来时,她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想不到这一切只是在作梦。 邵司礼吻上那张怒骂不休的小嘴,没理会她百般不愿的抗议,执意探索属于她的甜蜜。 孙亦晨没有被这个吻给冲昏头,感觉他想进一步与她缠绵时,原本紧闭的檀口终于开启,但是她想做的却是咬他! 邵司礼早就发觉她的意图,抓准时机握住她的下颔,趁机与她的香舌缠绵,竭尽所能点燃她体内的火焰。 抗拒不成的孙亦晨再也抵挡不了他热情的邀请,终于生涩的回应,再次迷醉在属于他的迷迭香气息里,双手环上他的颈项。 倾心的种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种下,如今圆了青春少女时的梦想,就算心中有多少愤怒与不愿,还是抵抗不了他的诱惑。 “咳!”孙亦然没想到会看见两人吻得不可开交的一幕,他尴尬的咳了声,想引起眼前男女的注意。“小晨,妈以为你被垃圾车载走了。” 这两个人实在缠绵得过火,光是咳嗽好像没法子引起他们的注意,只好搬出老妈的名号。 果然,老妈的名号比什么都好用,孙亦晨马上就推开与她拥吻的男人,让他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怎么是你?!”孙亦然讶然的看着邵司礼,再看看妹妹绋红脸蛋上的尴尬,突然领悟到她这趟日本行似乎不只采访那么简单,很可能是“贴身而深入的采访”。 他早觉得小妹这次采访回来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就像丢了心似的,现在看到男主角出现,这下子什么都清楚了。 不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大老远从日本跑来。他是脑袋烧坏了吗?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日本抱着那个叫烯米亚的新人吗?怎么会有闲工夫来台湾亲他妹妹? “哥,我们没什么。”孙亦晨仓皇起身离开邵司礼身边,不过她撇清关系的话令两个男人同时不悦的蹙眉。 孙亦然一手插着西装口袋,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之后,才递出烟盒道:“你还没搞定她就想来搞定我妈?” “我原本是想回来搞定她,不过她……你应该了解。”邵司礼接过他递来的烟盒,点燃香烟后,也跟着享受吞云吐雾的感觉。 “我了解。”孙亦然当然很了解自家妹妹的难搞之处,他忽然想起罗杰曾经说过,当小晨在日本和罗杰以视讯交谈的过程中,罗杰曾看到男人出现在她房间里。“罗杰和小晨视讯交谈那天,出现在房间里的男人就是你?” “她说我是饭店服务生。”邵司礼苦笑。 “你可以进她房间,还说你们没关系?”天晓得,自从妹妹成年以后,要进入她的房间就比登天还难,她简直把房间当成秘密基地,就算是她最怕的老妈要进她房间也不行。 她的房间里充斥着跟邵司礼有关的报导,不光是她写的,就连别人写的也一样不放过,房间里还有好几个档案夹都是他的照片。梦中情人出现在面前还亲了她,嘴硬的小妹竟然说两人没关系? “还要多久?”孙亦然搔搔头,问道。 “我想再一个月吧!” 两个男人迳自聊了起来,一旁的孙亦晨也不懂为什么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会聊得这么起劲,原想趁机逃跑,然而邵司礼却眼捷手快的揽住她的腰,让她无法如愿。 “她在日本待了好几个礼拜什么都没发生?!” 邵司礼回以无奈的一笑。 孙亦然啧啧称奇,不客气的打量他的下半身。“有什么问题吗?该不会是找不到窍门吧!”他特意加重了“门”字暗喻。 这可稀奇了!邵大天王的风流韵事说上十天八个月也说不完,怎么可能小晨在他身边待了好几个星期还完好无缺的送回来? “没问题,我只是跟她作了一个好笑的约定。”邵司礼耸耸肩,面对心上人的兄长,他下打算隐瞒。 “现在后悔作这种约定会不会太慢了?不过也还好啦,至少你有亲到。”孙亦然不客气的弹了妹妹额头一下,她疼得叫出声来,不过却没人理她。“你打算去我家?” “目前还没打算,你能接受她倒垃圾倒到失踪吗?”邵司礼听出他的话中话。 “无所谓,她的工作有在家跟没在家没什么差别。”孙亦然吸了口烟,继续道:“她可以为了你的新闻三天不回家,可以什么都没交代就跑到日本,我妈已经快当作没这个女儿了。还有,她这副模样大概也只有你看得上,所以不用担心安全方面有任何问题。” 邵司礼笑出声,孙亦然的态度让他很期待见到孙家的其它人。 “你那种期待的眼神用在我们家,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孙亦然笑道。“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家庭温暖时,再来试试看我家的吧!” 到时候别怪他没有事先警告,他家老妈可是不好搞定。 “我知道了。”邵司礼发现孙亦晨的家人对他的了解还真不少,这应该归功于她的报导吧! “她就快三十岁啦,如果你家还有空房间就把她带去吧!” “哥!你在说哪一国话啊?!”孙亦晨终于找到缝隙插话,赶忙表态。 “哟!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被抱得很幸福就忘记怎么开口说话了。”孙亦然看着妹妹取笑道,“有人要就赶快把握,要是我的女人跑了,我才不会像他这样从国外追来台湾。” “哥,你还不了解他,怎么可以随便把我丢给他?”孙亦晨不敢相信哥哥竟然就这样把她扔给另一个男人。“他只是为了要我实现那个承诺才来这里找我。” “妹,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我不用问都知道你们作了什么约定。”孙亦然搞不懂自己怎会有这么笨的妹妹.“哪个男人会为了上女人专程坐飞机来台湾?他缺女人吗?” 霎时间,孙亦晨双颊绋红,她没想到孙亦然会这么坦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孙亦然会替邵司礼说话。 “要上也不能在这里。”邵司礼无厘头的接了句,让她更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看,在你还没把她搞定之前,别让她回来好了。” 孙亦然的话让她瞪大了双眼。这、这真的是她哥哥吗?怎么她愈看孙亦然愈像是个人口贩子?! “我们家最好搞定的就属她和我老爸,如果你连她都搞不定,就更不用提我老妈了。不过,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让我妈接受你,应该不用我说吧!”他老妹再不快点结婚生小孩就要变成高龄产妇了,他这么做可是为她好。 “哥!”孙亦晨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很可能真的会被邵司礼带走。 “小晨,我这辈子就属今天听你叫最多次哥哥。”孙亦然将手中的烟熄掉,不知为什么就是相信邵司礼会给她幸福,也才这么放心的将她交出去。“你要花多久的时间追逐梦中情人?不是每个记者都可以把他写来身边,现在他以男人的身分来接近你还不够吗?” “这种话好像应该由我来说吧!”邵司礼有种被抢白的郁闷。 “老兄,如果这话你早点说,也用不着在公园里压着我妹亲了吧!”孙亦然原本想表现出一个正常哥哥的样子,毕竟遇到这种情况时,做哥哥的不是应该跳出来殴打强吻妹妹的人吗?但他却反过来替邵司礼讲话,这样岂不是很怪异? “哥!你到底来多久了?”孙亦晨红着脸问。 孙亦然知道自己说溜嘴,也不否认的挑眉道:“看到有人把垃圾丢到别人头上,看到有人笑到哭,看到有人打架打到亲嘴,不多。” 事实上,这阵子全家都感受到她的不对劲,只是顾及她的颜面都不说破,所以在她提着原本该由孙亦然去倒的垃圾下楼时,他马上接收到母亲关心的眼神,跟随她下楼,也因此见证到一切。 “还真的不多。”邵司礼也尴尬的苦笑。 他竟然没发现自己被偷窥那么久!为了孙亦晨,他好像什么事都失了准头,连基本的警觉性都丧失了。 他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对于养育出孙亦晨这个特殊女人的家庭,好像可以尝试着亲近看看,他对这家人真的好奇极了。 不过,目前他得先搞定怀中这个女人。 孙亦晨坐在沙发上,舒适的叹了口气。 她现在置身于一架飞机里,当然,是私人座机。 一个音乐制作人既然扬名国际,当然就买得起私人飞机和豪宅,想想他也是经历过长时间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如果是藉由邵氏家族的力量,大概不用十年,只消一个月便能扬名国际。 邵司礼现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努力挣来的,这一点让孙亦晨不得不佩服。 环视四周,孙亦晨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邵司礼把机舱设计得与日本那座大屋的格局相同,可见他非常钟爱大屋,令她好奇的是,为什么那个地方至今从没有被报导过? 也许是邵司礼用了特殊的方法压下来吧! 孙亦晨靠在舒服的沙发椅上,心想她真该感谢这男人又帮她圆了一个梦想。 原以为这辈子只能看着阿汤哥坐私人飞机在天上飞,想不到现在她竟然也能坐在这豪华的私人飞机中,享受特别的服务。 一旁传来他与原植柳讲电话的隐约谈话声,孙亦晨拼凑出原来邵司礼以往宣传时也都是搭乘这架私人飞机飞来飞去,进而想到:如果他宣传时都是搭这架飞机,那么,这架飞机一定也载过那些女艺人吧? 此时的她是不是正好坐在某个女人曾坐过的位子上?思及此,孙亦晨忍不住苦笑了下。她在想什么呀!他要让多少女人搭上这班飞机是他的自由,她哪管得着? “怎么笑得那么无奈?”邵司礼结束与原植柳联络行程的电话,一回来就见到她唇边无奈的笑。 为了这个女人,他把正在日本进行宣传的旗下艺人丢在一旁,还去拜托最不可能拜托的另一位同胞兄弟邵司衡当他的替身,看到那个与他有相同长相的男人了然于心的表情,他有种想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 他不喜欢被他人了解透彻的感觉,尤其当这个人是邵司衡时。 他最讨厌自以为什么都了解的邵司衡!这回他拉下脸去拜托邵司衡,还被邵司衡狠狠的嘲笑一顿,幸好他没说是为了追这个要命的女记者才拜托邵司衡伪装他,否则他一辈子都会在邵司衡面前拾不起头来。 “我没有坐在某个大明星的位子上吧?”孙亦晨不自在的问。她试着忽略心中的酸意,却怎么也压抑不下满腔的怀疑。 “嗯……我应该没放醋当芳香剂,怎么有好酸的味道?”邵司礼跨坐在椅背上俯身看她。她的问题让他心里有种踏实感,第一次发现被人在乎是这么快乐。 孙亦晨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她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挫折感,她早已习惯掌控自己的一切,怎么可能会适应有人突然间来干扰她的生活? 不,应该是说,带着她进入他的生活。 这个男人霸道的程度超乎想象,而她更难以想象的是,她的亲哥哥竟然就这样任由他带走她…… 第六章 “我从不跟艺人坐同一班飞机,你正坐在我的位置上。”邵司礼笑了,看她因此而染红双颊时,他笑得更开心了。 “有什么好笑?”她连这班飞机要到哪都还不知道,难道就不能有点意见吗? “嗯,正确来说,上一次你是躺在那张床上面。”邵司礼指着不远的大床。 “什么?!”孙亦晨诧异的问。“这不是我第一次坐私人飞机?” “上次你睡得很熟,所以没叫醒你。”他走向吧台倒了两杯粉红色的液体,将其中之一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接过高脚杯看着漂亮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好奇的问。 “你上次提过的樱花酒。”邵司礼记得孙亦晨在日本时说过,如果樱花还没掉落前可以采来作成樱花酒,这勾起他莫大的好奇心,真的动手采了樱花酿制成酒,在来之前他已经尝过味道,酿出的樱花酒一如他预料的温润好入喉。 孙亦晨没想到她随意说出口的玩笑话,邵司礼竟然会当真。 “怎么喝这个酒会掉眼泪?”她浅尝杯中物,泪水滑落脸庞。 “难喝到让你掉眼泪吗?”邵司礼有些不解的看着孙亦晨,露出一抹疑惑的微笑,这女人怎么变得爱哭了? “笑什么笑?”孙亦晨挥开原本想拭去她泪水的大手。“看女人哭很好笑吗?” “不,我只是觉得你一下哭、一下生气、一下笑,情绪变化得太快了,难道你都不觉得累?” 这话问得孙亦晨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不想再次臣服子内心异样的冲动之下,更不想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邵司礼看出她眼里的挣扎,起身来到她身边,很自然的往她身上倾靠过去。 “你做什么?”孙亦晨想将他推开,但属于他的气息不断的在她鼻间萦绕,教她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力道。 邵司礼察觉后,更是故意将全身重量都交给她,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 “我累了。”邵司礼委靡的说,下巴一抬,蓄意在她唇上偷香。 孙亦晨闪躲不及被他窃吻,又抵不过他身体的重量,只好放弃抵抗由他去了。 “床在那边,你不会去那边睡?”她忍着被偷香的不悦,指向不远处的大床。 邵司礼却不领情的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耍赖似的不肯起身。 “这里才有温暖。”他享受着将她拥在怀中的幸福感,不害怕自己因她而产生的改变,反而是坦然接受。 他宁愿身边有人的幸福持续下去,也不希望面对没有她的空虚。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大屋才是让他内心平静的地方,没想到阴错阳差的带孙亦晨去住之后,再对照她离开后的日子,他竟赫然发现大屋再也不能使他平静下来,唯有在孙亦晨身边,他才能感受到更深一层的平静,所以他终于忍不住到台湾找她。 这一回,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手。 孙亦晨也发现邵司礼的改变,只是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转变是因为她。. 一个高高在上的音乐天王,怎么可能因为她这个小小的找碴记者而改变? “女人不是男人胯下的玩物,你别想我会因为有了性关系就改变对你的态度。”孙亦晨还是试图保护自己,慌张得连讲了什么也不知道。 “晨……”邵司礼因为她无厘头的话发笑,难道他看起来真的像“一日没女人,面目可憎”吗? 他没理会她的抗议,将她抱起来扔上那张大床,在她摔得七荤八素时迅速的扑压到她身上。 “你真的认为我是为了找女人上床而到台湾找你?” 孙亦晨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已被他高举过头压着,她的胸口因喘息而起伏,两人亲密的纠缠让她红了脸。“难道这样还不是?” 邵司礼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啄吻了下,“不是,我只是想吃豆腐。” “那你也要问我同不同意。”孙亦晨本来想挪动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但转念一想,她愈挣扎愈会撩动这只大色狼的生理反应,便停下身体的动作,只是别开脸闪避他的唇。 “我发现,你真的不是普通的聪明,太会保护自己了。”邵司礼发现她的意图,不由得笑了。 多少女人为了让他有反应而耗费精神,她却因为自己令他有反应而感到害怕。 “我不希望因为自己不够聪明,造成一辈子无法磨灭的痛。”孙亦晨佯装镇静的与他对视,希望可以逃过一劫,但是这男人蠢蠢欲动的部位却正好压在她的私密之上。“你是故意的?”她蹙眉。 “你说呢?”邵司礼不答反问。“你不是很了解我吗?不用说也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那你倒说说,我现在想做什么?” 他的食指划过她的菱唇、颈项,在她领口上的扣子停留,然后就像变魔术般只是轻轻一碰,领口间的雪白就呈现在他面前,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胸衣的后扣给解开,快得让她完全无法反应。 “我不知道你到底脱过几个女人的衣服,可是我真的不想成为下一个。”孙亦晨吓呆了,害怕他的下一步反应,久久,却发现他迟迟没动作,牵制她的大手也松开了。 她慌张的自他身下挪坐起身,这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搞什么,把她弄得紧张兮兮,自己却转眼间就睡着了……这下可好,她原本还想问他们要去哪里,现在怎么问? 这个男人真的给了她太多问号…… 法国·尼斯 “礼,你回来啦。”原植柳刚看到邵司礼时还很平静的在厨房继续喝他的水,可是当他发现邵司礼后面跟着一个女人,霎时惊讶得把水都喷了出来。“你怎么把她带回这里?!” “我不能带人回来吗?” “当然可以,可、可是……”原植柳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在见到邵司礼警告的神情后,更是张大了嘴巴。 孙亦晨看着原植柳激动的反应,不由得疑惑的问:“我不能来这里吗?” “不用理他,这里是我家,我爱带谁来就带谁来。”邵司礼拥着她走到厨房附设的吧台前,为她拉开吧台椅,然后打开才箱倒了杯冰水给她,看着地上的水渍笑道:“植柳,你真脏耶,把水喷得到处都是还不擦?” 原植柳看着邵司礼的动作,整个人都傻住了。 老板什么时候懂得伺候人了?竟然帮孙亦晨拉椅子,还为她倒水?他不是最讨厌记者吗?为什么会把她带回这里?再看看孙亦晨那身打扮,老板向来不是最爱风骚美人吗?为什么会对穿衬衫、牛仔裤的女人有兴趣? 他原本以为老板说要去找孙亦晨只是说着玩罢了,想不到他竟然真的飞去台湾找人,还把她带回尼斯来了! 从来不让女人进日本大屋及尼斯居所的老板,为了孙亦晨却已经破戒两次,这代表着什么,老板真的知道吗?真的明了吗? “我到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孙亦晨又问了一次,原植柳的反应让她好奇,不过没人理会她的问题。 “植柳,你先把嘴巴合起来。我没教你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吗?” 一听他这么说,原植柳马上合起嘴巴,乖乖的问候客人,“亦晨小姐你好,我是原植柳,礼的助手。” “哦,我好像见过你。”孙亦晨打量着原植柳,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伙同一名壮汉把她架上车的男人。“你也是邵家的人?” 原植柳面有难色的看向邵司礼。 “她已经知道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知道什么?”孙亦晨还是一头雾水。 “什么?老板你真的决定就是她?”原植柳不敢相信,难道邵司礼真的认定这个女人将是他的唯一?“这个……女人?” 孙亦晨因为他的话感到生气。“我没决定跟这个男人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个大制作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怎么一副我才是那个把女人过手就丢的人?!” 原植柳闻言,啧啧称奇道:“老板,怎么她一凶起来就两眼发亮?”与她安静不说话时差好多。 “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邵司礼不顾她的怒颜又偷吻她。 孙亦晨对两人不着边际的问答更加生气,“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邵司礼和原植柳相视而笑,早就预料到她会生气。 “晨,不用理他。” “够了!你再不讲清楚到底玩什么把戏,我一定马上走人!”孙亦晨看到他泰然自若的样子,更是火上加油。“你是不是又想玩什么约定游戏?” 上次的约定已经让她丢了心,这次还想玩吗?难道邵司礼真的要她丢心又丢身才肯干休?她到底招谁惹谁?她现在好后悔当初没有听罗杰的话不发新闻,即使她早有心理准备会惹来麻烦,但绝不是预期他本人来找她麻烦。 “晨,我不会再跟你玩游戏。”邵司礼认真的凝望着她,同时也以眼神告诫原植柳,要命就快滚。 接收到他眼神警告的原植柳,吓得原本要喝下肚的水又给喷了出来。 老天!这是邵司礼第二次为了孙亦晨用眼神杀他耶! 原植柳看着地板上的水渍,又看看老板,不知道该拖地还是快跑,不拖地,地板会脏得让他受不了;但是打扰人家谈情说爱的罪名,他又担待不起…… 不过,地板可以等会儿再擦,打扰之罪恐怕就……他还是快跑吧! 见原植柳飞快的消失,孙亦晨不由得抹抹眼睛,还以为是自己一时错觉,但见身旁的男人涎着讨赏的笑容望着自己,她只能叹口气说:“谢谢。” “不客气。”邵司礼环着她的腰,满足的叹口气。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孙亦晨还是想搞清楚邵司礼的目的。 “谈情说爱兼度假啰!” “真的吗?”上回他在日本时似乎也这么说过,但后来一切都变质了。 “晨,相信我。”男人深邃的眸中写着满满的情感,但孙亦晨一颗心却迷茫得靠不了岸。 她合上眼,放任自己对他的戒心松弛片刻,享受这不知会维持多久的宠溺。 这是什么情形?! 孙亦晨看看身旁的邵司礼,再看看电视上播放的日本音乐节目里正在宣传专辑的男人,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移动好几次,心头的疑惑愈来愈浓厚。 怎么会有另一个邵司礼出现在日本? 她是听邵司礼提过他还有三个孪生兄弟,原本她以为再怎么相似的孪生兄弟也应该略有不同,可是为什么电视上的男人却和邵司礼一模一样,甚至连头发也一样是长发? “你和你的兄弟就这么耍全世界的歌迷?”他们怎么可以用孪生子的优势来戏弄全世界的歌迷?本人明明在法国,日本的兄弟却能替他代打出场所有的行程,难道这些年她在追逐的也是两个人?那么,她爱上的是哪个呢? “这是我第一次找人代打。”邵司礼窝在她房间的大床上,头枕着她的腿,仰望着她,心知肚明她的想法。 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说动邵司衡替他出席这些活动,好让他可以到台湾追着她跑,怎么她不高兴就算了,还说他欺骗全世界? “难道你想写:音乐天王带着尚未征服的女记者前往法国做极限挑战,誓言将女记者纳为裤下臣?!” 如果是这样好像也不错,至少会让她无从闪躲。 孙亦晨给了他一个卫生眼,不语。 “如果你想,我可以发布消息,我是不介意,就怕你到时候又说我在耍你。” 他已经透明习惯了,但是她不同,要是他俩的关系摊在太阳底下,第一个哭天喊地说受不了的一定是她。 “要是你真的那么做,我就完蛋了。”孙亦晨睨看他戏谑的神情,这哪像是在歌坛上叱咤风云的男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一副邻家大男孩的模样,她不懂为什么他会改变那么多。 “早知道晚知道,你家里的人还不是得知道,除非你想把我们的事情永远瞒着你的家人。再说,你哥也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不是吗?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一切顺其自然即可,只是……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想着工作的事呢?也想想我吧!” 孙亦晨扬眉,盯着邵司礼的眼神显示出不满。 “难道你向我要电脑不是因为你想写新闻?”他开门见山的问,但心里却不认为地会把目前的情况给写出来。 “我……”孙亦晨哑口无言。 她咬着菱唇思考,他们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公诸于世,但他还是将电脑给了她,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曝光所有事? 如他所言,这可以为她赚进一笔可观的收入,还可以因此声名大噪。 邵司礼望入她迷惘的双瞳。“我不自私,我只希望你快乐。如果写出一切可以让你获得快乐,我心甘情愿。带你回大屋和来尼斯都不在我意料之内,我不想看见你流泪,可是我的人生已经确定是这样了,生为邵家人,一辈子都得过这种生活,一直到确定主家主子的身分为止。” “那主家主子的位置是由你们四胞胎在争啰?” “其实已经确定由最小的司衡当家,只是我们四个人长得太像了,所以还是有杀手或是想对我们不轨的人认错;上回在公园,我也不知道杀手会突然出现。” 邵司礼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世界里,他开启孙亦晨另一个新的视野,却不知道她能否全盘接受。 “我没办法因为你改变这一点,所以只能强迫你接受这样的状况,再变出一个邵司礼让你写新闻。” 说实话,邵司礼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不像那些想攀着他的名气往上爬的女星们,她想要的是平凡的生活,但那却是他给不起的,因为“邵司礼”绝对不平凡,不论是在音乐界或是在邵家。 “我很想离开这不属于我的世界,又贪恋你可能是为我改变的温柔。”他的贴心让她莫名的感动,一直不想面对与承认的感动。 孙亦晨害怕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害怕这个男人只是为了证明他的魅力才向她挑战,她也害怕接受改变,更怕成名之后会和那些想不开的女人一样,因为接受不了他的离去而自杀。 邵司礼看出她在害怕什么,“我的游戏规则在你出现之前都很明白,就像你说的:每个女人都希望她是特别的,希望我爱上她,但是我怎么会喜欢为了利益而喜欢我的女人?所以我只想让她们成名,并藉此证明我的音乐可以随着潮流改变,不被淘汰。” “难道你和每个艺人打契约?”看他点头,她诧异得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是男人,我有我的需求,所以在她们成名之前各取所需,但是不能在成名之后继续要我陪着她们闯荡星路。我只帮她们成名,并不包括成名以后的一切,之后必须靠她们自己的努力。” “悦琪破坏你们的约定?”孙亦晨现在明白为什么邵司礼没去理会她自杀。 邵司礼笑了,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在庆祝酒会后想搭我的私人飞机,故意不配合经纪公司买机票,所以我把她留在关岛当地。” “什么?!”孙亦晨无法接受这男人的绝情。 他竟然把悦琪独自留在关岛,这教红遍亚洲的悦琪怎么面对这样的打击?难怪她会选择以自杀来逃避。 “人本来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但是她很聪明,马上联络记者到饭店救她,现在的她没了我,不也在歌坛继续她的明星路?不知道内情的人只是认为她受不了失恋的打击才会自杀。” 悦琪是个聪明的女人,他老早看穿她不可能放弃辛苦换来的甜美果实。 “所以你马上又搜寻下一个目标:烯米亚?”邵司礼身边的女人真的从来没间断周。 “你阻碍了她的宣传。”邵司礼指着正在萤幕上唱歌的女人——烯米亚。“原本应该是她出现在“月光协奏’的演唱会。” 演唱会后,烯米亚有抗议过,不过却被他暂时冷冻,直到孙亦晨回到台湾后,她才被解冻。 “你为了我违背原则?”孙亦晨心头暖暖的。 在邵司礼为她打破那么多原则,又说了那么多之后,她还能坚持什么呢?她只能接受这个对邵司礼而言很特别,但她却一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邵司礼是爱她的。 “在我开口拜托那个人来帮我的时候,我已经没原则了。”邵司礼莞尔,指着正在被记者访问的邵司衡。“现在你要怎么写新闻?” 孙亦晨怔愣许久,还没来得及消化完邵司礼说的每句话,心里还兀自在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时,她的手已违背了她的心绪,环住这个男人,偎着他。 情感叫她不顾一切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理智却不断的提醒她现实生活的压力与冲击。 假如她选择与他一起,面对现实的一切残酷,她真能够无所谓? 可是……怀里的男人是这么的真实,教她一颗心全都因此融化了。 “我想换跑道了,不再追你的新闻。”追了十年的人已经在她身边,就像老哥说的:不是每个记者随便写写,追求的偶像就会来到身边,她还想祈求什么? 邵司礼不苟同的挑眉。“不是辞职?” 孙亦晨回眸瞄了他一眼,浅笑道:“我辞职后能干什么?” “待在我身边。”邵司礼直觉的回答,把她留在身边,看着她就是种幸福。 “待在你身边能做什么?相看两讨厌?收起你的大男人主义吧,我不希望让你养一辈子。” 邵司礼不解的看着她,但没有打断她想说的话。 “我不想每天在家里等你下班,每天帮你煮饭洗衣,我不希望演变到后来,我事事样样都向你伸手,这样对我而言太残酷。” “夫妻之间,原本不就是应该这样?” 邵司礼生活的世界里没有家庭的概念,他只知道如果他们是夫妻,他就应该保护她、让她快乐,供给她一切的需求,不是吗? “我没办法像我妈一样,这辈子只知道守着我们的家。”孙亦晨笑了,但眼神却再认真不过的看着他。“我希望我可以继续跑新闻,报社正缺旅游新闻,我可以跟报社商量一下,边玩边工作。” “我不答应行吗?”邵司礼无奈的笑问。 “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她笑了下,他们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所以连分手都还构不上。 “我不可能轻易放开你的。”邵司礼伸手拥她入怀。“你想都别想。” 孙亦晨满意的笑了。对他十年以来的追求,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第七章 荷兰·阿姆斯特丹 孙亦晨拉着邵司礼走在有北威尼斯之称的水都,走在他们这些天走过的第六百座桥,这里光是桥就有一千两百九十二座,运河有一百六十九条,而她转换跑道后的第一项工作,就是跑遍阿姆斯特丹的每一座桥,记下所有景点的特色与风格。 邵司礼不情愿的跟着她跑了好几天,身上随意的装束也打破了出道十几年来的原则。 “你怎么一脸不甘愿?”孙亦晨和他走在中央车站前的丹姆拉克大道,在水坝广场中心的慰灵塔前,向战亡者悼慰后,觑了他一眼。 “我后悔答应陪你来这。”邵司礼看她再认真不过的拿着相机取景对焦,眼里根本没有他存在,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好似缺了一角。 “为什么?”孙亦晨没理会他的抗议,又拉着他继续参观十五世纪的白砖建筑,替历代国王加冕的新教会摄影。 这阵子她做的旅游专刊出乎意料的获得好评,让她对转换跑道不再写影剧新闻更有信心。 “我不喜欢你为了工作把我抛在一边。”瞧她相机镜头对准想要的画面,按下快门的声音不间断,让他发现这女人另外的专长。 “工作就是工作,怎么可以随便?”她停下拍照,直视他不满的表情。“你不是也不喜欢工作被中断或是打扰?” 孙亦晨这句话勾起邵司礼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段,让他觉得怪异,这话好似他以前曾经说过。 “我们在更早以前曾经见过面?”邵司礼狐疑的问。 他还记得自己说这句话时,是在十年前撤换平面广告摄影师的时候,因为那个摄影师一直电话不断,导致摄影一再中断,最后他气得拒绝跟那家公司合作,那时只有一个女摄影师被留下来完成整个拍摄过程。 当初,他只是觉得她摄影的专业程度与效果好得让人咋舌,不过接下来的拍摄换人后,就再也没见过她,日子一久,他也淡忘了这件事。 如今再次耳闻这句熟稔的话,也让他自记忆深处唤醒了这段久远的往事,再仔细打量孙亦晨,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她跟那时的摄影师有点像。 “你现在才想起来?那家公司是我哥开的。” 那时她一则好玩,一则也因为记者工作在应征时需要摄影经验,所以就要求孙亦然让她去日本为他拍摄那套平面广告的照片,也把那套照片当成摄影成果顺利应征到现在的工作,哪知道此后的几年她还是追着他的新闻。 “大忙人,现在才想起来也不慢啦!” “为什么你都没说?”对她的赞赏愈来愈多,这样教他怎么舍得放开她? “先生,难道你要我在我们见面时就花痴的跟你说:‘十年前的平面广告是我帮你拍的耶’?”孙亦晨拿着相机,故意装出兴奋的语气。“我没有那种习惯。” “我不是那个意思。”邵司礼发觉她的才能多得让他挖掘不完,每次她都能带给他不同的惊喜。 “你不觉得一切随缘比较好玩吗?要是十年前的你我相遇,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邵司礼又被她拖着往十七世纪的新教教堂——西教堂——走去。 他莫可奈何的被孙亦晨拉到八十五公尺高的高塔上拍摄街景,训练有素的他已经习惯体能透支,而她虽然气喘吁吁,手却还是不停的按着快门,不放过任何时间的撷取街景。 邵司礼趁她换底片的同时抢下相机。“别拍了,休息一下,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女人一沾上工作,就非得把工作都结束才打算休息,看她累得脸色发白,却执意完成工作的模样,教他担心得不得了。 孙亦晨发现状况互换了,想想前几天一直提问的人是她,而今立场对调了,她当然不可能给他太好过,对他的提问一一回答。 “十年前依我的脾气,你这样摆我一道,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任何接近我的机会,而你更不可能因为我这样的人放弃原则,就算我们是一百年的青梅竹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不是吗?” 孙亦晨从来没料到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结果,也许是因为随着年纪增长,观念和想法也变得不同了,间接影响这辈子的缘分;而在他们该定下来的时候,正巧她的报导又引起他的好奇心,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种种发展…… 这一切只能说是缘分。 至于他们是有缘有分还是有缘无分,孙亦晨心底也没个准。 “是不是年纪大的女人都会有这种感想?”邵司礼觉得她的分析有趣极了。 现在的他若是为了孙亦晨,绝对是心甘情愿安定下来,也愿意改变行之有年的原则,不过正如她所言,如果换成了十年前,他铁定不可能接受这种改变。 孙亦晨深吸一口气,平稳急促下已的心跳。一口气爬上八十五公尺的高塔,对她的体能真是个大挑战,她伸了个懒腰,在听到邵司礼的问话时,回头看他一眼。 “如果你要年纪小的,回头去找幼齿女星不就好了,我可以随时退出呀。” 邵司礼闻言,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惩罚性的啃咬她的唇瓣。 孙亦晨笑了,也回应他的吻,藉此安抚他的怒意。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呢?晚了十年到来的缘分,来得恰到好处,她怎么可能不在乎、不珍惜?若不是知道此刻在日本宣传的“邵司礼”是他的孪生兄弟伪装的,她才没办法表现得这么轻松。 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她满意极了。 “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邵司礼嚿咬她的颈项,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说,“你可以不在意我,但是不可以说要离开我。” 孙亦晨挣开他的怀抱,淘气的问:“原来我可以不在意你?” 邵司礼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干脆耍赖道:“都不行。” “真搞不懂,男人也这么反复无常。”孙亦晨笑觑他的不情愿,抢过相机快步跑下高塔。 这一趟阿姆斯特丹之行够本了! 还有什么比得上他表现在行为与言语间的在乎呢?管他什么工作不工作了,管他桥还有几座,管他运河还有几条,接下来的行程她只想跟邵司礼好好玩一场。 法国·尼斯 孙亦晨躲在暗房里冲洗这些天拍出来的照片——她硬是跟邵司礼拗了间房整理成暗房,也不管他同意与否就把冲洗溶液与设备全部买回来,还逼着原植柳跟她一起整理。 在一道道显影定影的程序后,她看着相片中的男人发愣。 想着邵司礼前两天大发醋劲,直说她没将他放在眼里,跟她的工作生起气来的样子,孙亦晨不由得笑了。 谁说她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看着远方的景物出神?孙亦晨唇边漾起甜美的笑容,这些相片可全都是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捕捉的。 相片里的邵司礼坐在露天咖啡座,单手撑着额角,微俯着脸正专心翻阅报纸。而一旁不论是饮用咖啡的顾客,或是经过的行人,多少都对他投以注目礼。 若不是捕捉了这样的画面,她也不知道有多少外国的小女生对他回眸。东方入神秘的气质加上天生的俊脸,邵司礼不仅吸引了那些外国人,也让她不由得快门接着按,造就了这些让人心醉的照片。 而她,就快醉晕在一张张的照片里了,这些都是她私藏的宝贝,她完全不打算公开,只想好好收藏着独自欣赏。 “笑什么,这么开心?”邵司礼不知何时溜进暗房,一点声音也没有。 孙亦晨急忙收起桌上一张张他的照片。“我不是告诉过你没说可以之前不能进来?照片曝光过度就不能用了!” 邵司礼在她匆忙收拾照片的动作里,只依稀瞄到相片上是个男人,这让他当不就给醋海淹没了。 他开启日光灯,室内大亮之际,也伸出手和她抢照片。 “给我。” “你做什么啦!” 两人就这样抢起照片,最后邵司礼终于趁她一时闪神疏忽抢到了一张照片。 当他看清楚照片时,不由得一愣,孙亦晨则是面红耳赤的说下出话来。 “喏,你要就都拿去吧!”孙亦晨藏不了照片,干脆把怀中的照片都摊开在桌上不藏了。 邵司礼接过照片一一翻看,这才知道他原以为沉醉在工作里彻底忽略他的孙亦晨,竟然拍了整叠他的照片。 这下子,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开口竟是不着边际的话。“你不是转换跑道了吗?还想把我的照片发新闻呀?” “我可没说要发新闻,不过经你这么一提,发新闻公告天下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邵司礼看看不打算说老实话的她,再转看摊在桌上的每张照片,孙亦晨精准的捕捉每一刻的他,让他在她的镜头下一览无遗。 “我发现不管我穿什么衣服都一样帅气。” 他鲜少做这种打扮,就算是空闲时,通常也穿着舒适的麻制衣物,即使牛仔裤引领流行近百年,他却几乎没穿过,若不是为了孙亦晨,他也不会轻易尝试。 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与平常的他实在有很大的差别,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也比较让人没有压力。 “一把年纪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害臊!”孙亦晨偷偷的将她最爱的一张拿起,想藏起来,不料却被他发现抢定。“喂,你还我呀!” “想偷藏我的照片呀?”邵司礼瞄了眼她特地拿走的相片。 只见相片中的他坐在露天咖啡座里,他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压根儿没发现有人在注视他,连什么时候被偷拍了照片都不知道。 这样多才多艺的孙亦晨,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惊喜?既然她不可能主动提起,他只能自个儿慢慢的挖宝了。 “没想到我到哪都这么引人注目。”邵司礼发现掌镜者对他的情感,不由得坏心又起。 “是喔,扬名海内外呢!”孙亦晨语气里有难以言喻的酸,方才整理照片的好心情,因为他的话全都消失无踪。 “啧啧!我怎么闻到好浓的醋味啦?” 孙亦晨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是,就是你打翻我的醋坛子了,怎样?” 活了将近三十年,她算是第一次碰上爱情这玩意,以前老哥总看不下去拼命帮她介绍男友,不过每次都因为她的轻忽,让男方碰了满头包而不了了之。 自从认识邵司礼后,生活里少了平淡不说,要是看到哪个女人多瞄他一眼都会让她情绪失控。 不可避免的,她也为这个男人改变了。 邵司礼自孙亦晨身后环住她的腰,轻轻一施力,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并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嗅着她发问的幽香。“你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呀!” “我让你吃了什么苦?” “是谁把我降格成饭店服务生?是谁老在我面前换衣服没有丝毫顾忌?是谁在我对她挖心掏肺说出一切时选择逃回台湾?”邵司礼细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孙亦晨愈听愈内疚,她依偎着他,眷恋这怀抱的温柔。“对不起,不过我那时还不确定我们之间的火花是真实的。” “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一切,但是又不想勉强你。”邵司礼拥紧她柔软的躯体,轻叹。 “你有可能不再杀人吗?”孙亦晨忘不了那日在上野公园看到的状况,即使没人发现他杀了人,即使邵家位高权大,她还是害怕总有一天会失去他。 “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天的情形你也很清楚,若不是我先察觉到他的杀意,快一步反击,死的人就是我们了,那么今天我们也不会在这儿,更没有机会确认彼此的心意。”邵司礼笑了,因为孙亦晨害怕的并非只是看见他杀人的可怕场面,更多的是针对他的安全所感到的畏惧。 她害怕失去他。原来这就是被在乎的感觉,没有一丝杂质,纯然的关心……这是他以前从没感受过的情感,他发现自己又更爱孙亦晨了。 “我不懂,为什么那些人要这样呢?”孙亦晨平日与人无冤无仇,自然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要打要杀。 “对于某些势力来说,邵氏家族的人是天大的绊脚石,即使我们鲜少在台面上活动,但台面下该参与的我们一样也没少过,我们的责任在于维持平衡,若是失去了这个平衡,那么,很多国家就会跟非洲大陆那些国家一样,陷入永无止境的军权斗争……” 见怀中的爱人仍是一头雾水的模样,邵司礼停顿了下,继续解释,“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习习相关的,我们邵家人拥有庞大的财富与势力,可是家规却严格禁止将这份财富与势力用在不好的用途上,因此我们不碰毒品也不碰军火。你想想,如果军火商与毒品商想进入一个国家,可是却被邵家人从中阻挠,他们会怎么做?” “铲除异己……也就是杀掉碍事的人?”孙亦晨明白了。“所以身为邵氏主家的人,才会时时刻刻都遭遇到危险,因为你们是邵氏家族认定的共主,不管哪个是继承人,只要是邵氏主家的人都……”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邵司礼轻抚着孙亦晨的颈项,于她细白的肌肤烙下一吻。 “天啊……礼,你一定连睡觉也没办法睡好吧?”孙亦晨一想到邵司礼时刻面临着生死关头,不由得心疼起来。 “不会呀,在你身边我睡得可熟了呢!”邵司礼笑道。 他知道,怀中的女人全心全意的爱着他,这让他不禁拥紧了她。原以为这辈子他不可能找到心的休憩港口,怎知一篇报导却将他们两人系在一起。 他不由自主的感谢起自己向来厌恶的记者,感谢这些八卦的记者们,感谢孙亦晨是记者,感谢她写的那篇报导,感谢上天…… 感谢所有的一切,感谢命运将他们牵在一起。 “你啊,没正经!”孙亦展转身面对邵司礼,指尖抚过他的下巴,踮起脚尖亲吻他上扬的唇角。“答应我。” “嗯?”邵司礼凝视着孙亦晨,眸里满满的情意流泄,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要小心为上,我不想失去你。”孙亦晨光想便红了眼眶。 “不会的,以前不会,现在有了你,更不会。”以往,能让邵司礼燃起满腔热情的唯有他最爱的音乐,而今他的世界里除了音乐之外,还多了孙亦晨,他会更加珍惜这个缘分。 孙亦晨偎着她深爱的男人,安心的笑了。 邵司礼抬高她的下巴,在她唇上烙印属于他的印记。 现在的他,只希望携着她的手走完这辈子。 “喂!老大,你到底玩够本了没?” “怎么一个月还没到就要我回去?”邵司礼悠闲的斜躺在沙发上,看着视讯画面上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讪笑道:“你不是说很简单?” “宣传很简单,但是悦琪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让邵司衡不悦的原因并不是代替孪生兄弟工作,而是他接连不断的可怕女人缘。“她竟然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妇,每天穿着不同的性感内衣躺在床上等我回来,我忙宣传累得半死没地方睡就算了,她还照三餐打电话来问我吃饭了没!我是没手没脚,不会自己买饭吃啊?” 邵司衡在萤幕的另一端简直快抓狂,几乎想骂出脏话。 “她是那种会买通饭店服务生的女人。”邵司礼暗自庆幸在日本的人不是他,不然以他的脾气可能会把悦琪给轰出门,哪管跟她签了几年的合约。 以往有好几次他带悦琪出国开演唱会的时候,她都偷偷买通饭店职员帮她开门,几次后他也烦了,就干脆睡在飞机上。想不到事隔没多久她又故技重施,或许被丢在关岛的那次经验还是没让她学乖吧! “我管你怎样,我只说替你宣传没说替你上床,她说她很怀念你的技术和体能,恶心得让我想吐!”邵司衡已经失去以往的优雅,现在满脑子只有悦琪躺在他原本要睡的床上,让他不得已赶快飚车回自己私人住处的气愤。 “我也没叫她跟你上床,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反正她也分不清楚,搞不好因此撮合一段缘分。”邵司礼说着风凉话,唇边的笑弧愈扬愈高,只差没有昂首大笑。 “你是品味退步了吗?你怎么不知道她会这样?”据邵司衡所知,从以前开始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女艺人敢这么大胆的挑衅邵司礼的忍耐尺度,希米亚也是乖乖宣传完就解散休息,哪个女人像悦琪这样? 再这样下去,他真害怕哪天在路上遇见悦琪时,他会受不了的一枪毙了她! “如果我知道她会这样,当初就不会培养她成器。”邵司礼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副不干他事的清闲模样。其实他怎么可能对悦琪的事情不感到后悔?只不过碍于面子问题,当然不可能讲给同胞兄弟听。 “我限你两天之内给我回来。”邵司衡无法再忍受跟悦琪相对的日子。 “我看找一下睿好了。”邵司礼还没打算回去,因此就算邵司衡不帮忙,还有其它兄弟,例如:在威尼斯的邵司睿。 邵司衡大笑,“你以为我们家兄弟都像我这么有风度?要是睿就会直接上了悦琪,到时候我看你不只摆脱不掉她,新闻还会愈闹愈大。” 叫邵司睿帮忙就等于送羊入虎口,那家伙只要有女人就好,管她是从哪里来的。 邵司礼闭眼思考了下。远在美国执掌科技业的邵司肇更不可能跑到日本替他宣传唱片,若是邵司衡不帮,他势必就得亲自回去了。 “跟你的ste赶快飞回来,不然你后天就会被通缉了。”邵司衡是说真的,要是邵司礼再不回来,他真的会毙了那个女人,压根儿不介意顶着邵司礼的名字犯下杀人罪。 “杀或不杀,你认为我会在意?” “我知道你现在只在意你身边的那颗晨星。”邵司衡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的物质不虞匮乏,缺乏的是情感上的柔软,如今邵司礼好不容易找到孙亦晨l这个让他超级有感觉的女人,他怎会舍得离开? 不过他身边的小女人……不,应该说是大女人,大概没这么容易让他搞定。 想到孙亦晨,邵司礼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充满柔情的笑,他喜欢被关心的感觉,即使只是在一旁静静看她认真工作,心里也充实不已。 “你太投入了。”邵司衡看清他目前的盲点。“她还是得有她的生活。” 短暂的聚首,短暂的分离,又再次相逢,让邵司礼沉醉在爱情海里无法自拔,已经搞不清楚该怎么让两人往后的相处更快乐——殊不知,维系感情的困难之处,往往是在相爱之后才开始。 “我很满意现在的状况,那跟我们在一起的快乐不同。”邵司礼也知道该有彼此的生活,但是却下想这么做。 “如果你跟我们在一起时有谈恋爱的快乐感觉,我大概会先去跳楼自杀。”邵司衡打了个冷颤。这个一直以来都摆酷的男人,原本就不懂什么叫情爱,想想他们还真该感谢孙亦晨,让邵司礼知道在乎是什么,不然以前的他就像木头一样。 “我不会形容。”邵司礼词穷了,只知道对她放下了手。 邵司衡挥挥手,不耐烦的道:“总而一言之,你最好在三天内回来,不然我真的会宰了悦琪那女人。” 邵司礼觉得有点不对,“你的耐性怎么这么快就用光了?” 邵司衡是四胞胎中最沉着冷静有耐性的一位,光是悦琪还不足以磨光他的超高耐性,肯定还发生了其它事情。 “我本来就没什么耐性,你也知道悦琪的可怕,我就不信面对她时你没有想杀人的冲动。”邵司衡找理由搪塞。 邵司礼不用问也知道他心里有事,但是他也没那么坏心去挖掘同胞兄弟不愿提及的心事,只顺着他的话尾说:“我不知道她这么执着,硬是要追求不属于她的人与情感,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该管理好自己,不是吗?” “不着边际的回答。”邵司衡叹口气。“反正你有人爱又能爱人了,这么幸福是无法体会到什么叫‘不幸福’了。” 他的话让邵司礼开始思考,现在的他的确知道了什么叫作“情”,问情已久的他从不知道情为何物,虽然还不知道和孙亦晨会不会相许终生,至少目前为止这种感觉让他钟爱而陶醉。 “你不像睿,懂得应付要与不要,太早让你接触爱情只会令你抗拒,我知道在你对爱情没把握前绝对不会谈感情。” “我发现你好像在设计我们。”邵司礼当然知道邵司衡指的是什么。 “你甘愿、喜欢就好。”兄弟一场,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不好过。邵司衡不雅的又打了个呵欠。“总而言之,你后天给我回家就对了。” 邵司礼挑眉,“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肉麻话不是叫我不用回去?” “你想太多了。”邵司衡又打个呵欠。“我已经累死了,你最好后天给我到家。” “我知道。”虽然不甘愿,邵司礼还是答应了。 日本·东京 孙亦晨看着电视直播邵司礼带着希米亚出席宣传活动。 最近他俩不断连袂出席各类宣传与签名会,虽然她知道这是工作,可是看见他在电视上和别的女人以男女朋友身分宣传时,心头的酸涩仍忍不住冒了出来。 她无奈的苦笑。虽然她知道他拥着希米亚的腰是为了宣传,却没办法完全不在乎,抱着笔记型电脑的力道大得只差没捏碎它。 看着节目主持人跑到摄影棚后采访,还要求他亲吻希米亚,让她的心又揪了下,但她没想到的是,电视里的邵司礼却出乎意料的回绝了。 “为了我的幸福,我不能亲吻我培养的艺人。” 这句话引起全场哗然,尖叫声四起,主持人马上又问:“难道你已经有交往中的女友?为什么都没在媒体上公布?” 此时邵司礼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全场的人都因为他的话而失控,更因为他的笑容而疯狂。 “她希望的平凡生活是我无法给的,所以我不想造成她的负担。” 此话一出,连他身旁的希米亚也讶异得掩口,她从没想过以往总是躲在摄影棚后不接受访问的制作人,不只打破他不和艺人同台宣传的原则,更当众发表他的爱情宣言。 邵司礼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造成全场失控,一票女生为他尖叫流泪,一堆记者不断发问,镁光灯也闪个不停,整个现场简直快被翻掉,所有的镜头全都转向他,这时他真该庆幸日本的歌迷素质良好,不会趁乱一拥而上. “请问她是日本人吗?”聪明的主持人抓住他的好心情,马上追问。 “她是台湾人。” “她是从事什么职业?” “记者。” 天啊!大家又因为他的回答一阵哗然,从不接受一问一答的邵司礼今天怎么会回答主持人所有的问题?以往从不和记者有所交集的他,又怎么会和记者交往? “对不起,我不能再回答任何问题。” 看到这里,孙亦晨关上电视,电视画面化为一道光点后归于灰暗,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没想到邵司礼会在电视上接受采访,这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邵司礼再度为了她打破原则,在电视上公布两人的关系,当她听到他说他给不起平凡的生活,更是让她感动得无法抑制眼泪。 平凡的生活是她最渴望得到,却在与他相遇之后消失的权利,而看他尝试用这种方法来保有她对平凡的渴望,她感动得无话可说。 这时,笔记型电脑上的即时通讯响起呼叫她的声音,哭得无法开启语音和视讯的她,看着罗杰传来的问题,只能敲着文字回答。 “亦晨!邵司礼在说的人不会是你吧?!” 第八章 罗杰一看到卫星转播画面,立刻透过电脑即时通讯找上行踪不定的孙亦晨,虽然他已经听孙亦然提过这事,但还是想由她亲自回答。 孙亦晨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敲打着键盘,再瞒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千万不要跟老总说。” “我怎么可能跟他说这些?我早就跟你说别写太自我的论点,想不到还真的引来邵司礼,你现在怎么办?” 说到底,罗杰还是希望她能够重返平凡。 孙亦晨抹去眼泪,略略平抚心情之后,开启视讯和语音望向电脑那端的好同事,哽着声音道:“罗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真的无法抽身,我不可能在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改变与付出后却没有任何感动。” 罗杰一见到孙亦晨此时的样子,不由得傻了。他认识孙亦晨已经十几年,还没看过她为任何事情掉眼泪,而她却为了那男人哭成这样? 视讯画面中的女人,哪里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孙亦晨?这也让罗杰明白,这位情同手足的同事已经放任爱情凌驾在理智之上。 爱情,同时存在着强大的毁灭与重建的力量。他衷心希望如飞蛾扑火般飞向爱情的孙亦晨,得到的是爱情重建的力量,而非被爱情毁灭。 “你在日本?”最近她的行踪一下子北欧、一下子中欧,把整个报社的人都搞傻了,要不是孙亦然有跟她联络,他还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方。 “我昨天才到日本。”孙亦晨回答。 她原本不想跟着邵司礼来,因为她在东欧的行程还没跑遍,报导也还没完成,但是邵司礼希望她能够给他时间,陪着他回到日本面对所有的压力,经过一番的考虑后,她才颔首答应,不过一个日夜,醒来时人又在东京饭店里的床上了。 邵司礼一回到日本,根本没得休息,直接按照行程陪希米亚跑宣传,所以留了她在饭店里休息,预计晚上宣传结束后再回到大屋。 “我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罗杰,我也不懂,我只希望我和他都能快乐。”邵司礼都可以为她在电视上公开说不再与旗下艺人牵扯不清,这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你放弃平凡的生活,狗仔队就不可能放过你。” “所以我更珍惜现在的幸福。”想想那几个星期的不平凡,她几乎快崩溃了,也更可以体会邵司礼的感受。 “难道你真的是ste?” 孙亦晨终于止住眼泪,苦笑道:“他想让我知道被媒体和镁光灯追逐的生活。” “所以你就答应和他疯?”罗杰无法相信孙亦晨的个性会做这种事情。 “这不是我能一次解释完的问题。”要邵司礼一下子放弃明星的光环太难了,尤其他同时具有台面上的地位与台面下的身分,若是她选择和他在一起,就不可能过平凡的日子。 “如果待不下去的话,记得台湾有你的家人跟朋友。”罗杰了解孙亦晨落下的泪是幸福的泪。 “罗杰,感谢你这几年来对我的照顾。”孙亦晨收下他的祝福与叮咛,笑了。 她感谢上苍,让她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即使波折重重却也还可以接受,至少这段期间感谢他的陪伴,让她也懂得什么叫作实现梦想,虽然这梦想大得好笑,却没几个人能达成。 “我想了想,还是红包准备大包一点才实际。”罗杰也笑了。 孙亦晨破涕为笑。“那我就等着收礼了。” “你这没良心的小妮子。” 孙亦晨朝罗杰扮了个鬼脸,两人都笑了。 悦琪在邵司礼下榻的饭店里找不到他的房间,花了二十万日圆疏通也不知道房间号码,最后她终于找到饭店经理,问到邵司礼带来的女人住在哪个房间。快被醋海淹没的她即使想啃了那个狐狸精,却也不愿意失去接近邵司礼的机会。 悦琪来到经理所说的房间门口,心知住在里头的女人必定就是邵司礼刚刚在电视上公布的记者情人,她咽下喉头翻涌的苦涩,鼓起勇气按了房间门铃。 “谁?” 听着房内传来模糊的问句,她清清喉咙道:“房间服务。” 房内的孙亦晨迟疑了下,她没有叫房间服务,怎么会有服务生来?不过想想,五星级饭店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恐怖事件发生,她便开了门。 在房门打开的刹那,孙亦晨整个人愣住了。悦琪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难道她真的有办法买通饭店的人? 美艳的媚眼丽人在看到孙亦晨时,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 “我还以为邵司礼这次找的女人多漂亮,想不到这么普通!”看着身穿休闲眼的孙亦晨,悦琪想不透,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跟她争夺邵司礼?要是她败在希米亚手下还情有可原,眼前这个朴素的女人绝不可能打败她! “我没有在房间里面还打扮成妖女的习惯。”孙亦晨知道她来者不善,也知道因为邵司礼在电视上的公开宣言,未来她势必要面对无数次相同的情况,必须接受不同的女人到她面前来叫嚣。 虽然前途多难,不过看到悦琪布满不悦的容颜,孙亦晨还是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老女人凭什么跟我争男人?”悦琪一直认为年轻就是本钱,更相信自己的躯体是最大的筹码。 所以她不懂,为什么邵司礼会看上这么老的女人?难道他不怕这女的脱了衣服之后根本不能看?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吸引他?她真的不懂。 孙亦晨侧过身让悦琪入房。 事到如今,也只能让她进来了,不然孙亦晨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位大牌请出去,她明白悦琪不会这么简单就离开。 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尝遍红透半边天的滋味,当然舍不得离开有光环的日子,虽然她有一定的实力,但是靠自己却不比在邵司礼身边窜红得快。 “如果你争得赢我,也不会想尽办法来这里找我吧!”若不是邵司礼事先告诉她在关岛发生的事情,她大概会因为这小女孩所说的话伤心。 “老女人!你真的认为你能赢我吗?你以为这两个星期是谁睡在他床上?”虽然每次都被邵司礼侥幸逃过,但她相信只要继续努力一定可以达成目的。 孙亦晨挑高眉,这个悦琪无疑是来考验她的修养的,左一句老女人、右一句老女人,如果依她以前的性格,一定会把这个没礼貌的小女孩捉来打几巴掌。 “如果你连躺在你身边的人是谁都搞不清楚,怎么争?”孙亦晨语带玄机。 她真的很庆幸邵司礼对她并未有所隐瞒,不然她现在大概会捧醋狂饮,内伤到不行。 “你在耍我吗?”悦琪看她仍是不动如山,心里的火气逐渐按捺下住。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孙亦晨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不是,我是来叫你离开房间的,他要我在这儿等他回来,顺便把你请出去。”悦琪面不改色的说谎。 “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话?”孙亦晨为这女孩的话感到好笑。“这样耍小手段真的能得到他的心吗?” 悦琪霎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老女人!这是我赏给你的,跟我争男人没有好下场!” 孙亦晨感觉脸颊一片火辣,嘴里也尝到血腥味,不禁有些错愕。 现在是什么情况?房间登记的名字是她,代表她才是这间房的住客,什么时候轮到悦琪来赶走她还打她一巴掌? 正常的女人遇上这种情况,铁定是再打回来,但那不是她的作风。 孙亦晨叹口气,无奈的扬起笑脸。“好啦,你骂也骂完了,打也打完了,该消气了吧?小妹妹是不是该回家睡觉了?” 这巴掌算是她爱上邵司礼必须承受的代价,谁教她喜欢的是个不简单的男人呢?不过这笔帐得算在他头上,改天她要邵司礼赔她。 “你到底是不是人?为什么我说了我是邵司礼的床伴你都不生气?”悦琪无法理解她怎能有这么大的气度。 “如果我为了你的话生气,我会觉得自己很笨。”孙亦晨还没来得及消化完邵司礼今天带给她的感动,此刻的心情还很好,更何况悦琪的情况她很了解,也很同情悦琪,自然不可能为此生气。 “你什么意思?!” “爱一个人如果是有目的的爱,就不算爱。”她语重心长的道。 悦琪闻言一愣,这才正眼瞧她,愈看愈觉得面熟,忍不住问:“你不会是ste吧?” “我是谁很重要吗?”孙亦晨释怀的笑。 “邵司礼为ste破例太多了。”悦琪也看得出来。 当ste突然出现破坏希米亚原有的行程时,悦琪就在好奇这个ste到底是谁,竟然有能耐让邵司礼放弃多年来遵循的铁律。 “我只想要平凡。”孙亦晨不避讳的坦白。“你们的契约我清楚,不过契约既然已经终止,就该各自过生活,你有大好未来,不需要依靠邵司礼的名字也可长红,认清楚对他的迷恋对你也好。” “你跟他也是契约关系?”悦琪不相信她甘愿放弃镁光灯下的生活。 孙亦晨走到冰箱前,拿出冰袋敷刺痛的脸颊。“就像你讲的,老女人不需要五光十色的生活。” 悦琪见她脸颊红肿,心底不由得一阵自责,对她的修养也佩服至极。她闭上眼睛道:“我让你打回来吧!” “不要对做过的事情后悔或自责。”孙亦晨不怪她,“要怪也不能怪你,得怪那个喜欢到处跟人签契约的男人。” “我还以为我这么做你会很生气。”悦琪无法理解她的反应。 孙亦晨挑眉笑道:“谁说我不生气?” “一点也看不出来。”悦琪已经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这巴掌得算在签契约的男人身上。” “噗!”喷水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这里有别人?”悦琪这才发现厨房里有个男人正在擦地板,仔细一瞧,居然是她的现任经纪人。“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看你撒野。”原植柳不甘愿的擦着地板,他奉命在此保护孙亦晨,已经尽量当个无声的保镖了,怎么知道才想偷喝杯水,孙亦晨就说出令人喷饭的话来。 以后孙亦晨讲话时他还是不要喝水好了,不然擦地板的机会真的愈来愈多。 “我刚才打她你不管?”悦琪对这保母的行为无法苟同。 “管你还是管她?”他随手把抹布往水槽一丢。“如果管她的话,她会不高兴,我的任务只是保证她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你的个人行为,只要没有媒体包围都不用我管,而且女人的战争我也管不着。”他可是把工作分得非常清楚的人。 算了,反正争也争不过这个ste她放弃。悦琪叹口气,孙亦晨今天真的给她上了一堂人生哲理。 但是,她为邵司礼付出这么多心血,不扳回一城她是不会甘心的。 离开饭店之后,悦琪取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号码。“喂,我是……” “醒醒!” 睡梦中的孙亦晨还没完全清醒,咕哝道:“怎么了?” “你还睡得着?”邵司礼刚才听完原植柳的回报,气得挥了原植柳一拳。 现在他宁愿赔钱也要终止和悦琪的所有契约,他的气愤无法用言语形容,满心都是无法亲自守护她的挫折感。他急匆匆的冲回来,亟欲安抚孙亦晨,虽然见着她安详沉睡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挖她起来,在灯光下检视着她脸颊上浅浅的五指印,心疼不已的抚着。 孙亦晨在他怀中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把报导传回台湾后,累极了怎么会睡不着?” “不等我回来就先睡了?”邵司礼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指腹抚过她颊上浅浅的红印,内心想把悦琪毙掉的冲动更形强烈,早知道他就不回来,让邵司衡把那女人解决掉还比较省事。 “你不是说如果太晚了就不用等你,我可以先睡的?”孙亦晨清醒了大半,也知道现在的他怒火中烧是为了什么,她有交代原植柳不要告诉邵司礼,不过他很酷的告诉她,他只服从邵司礼的命令。 结果现在换邵司礼来对她疲劳轰炸。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无所谓?”邵司礼看她轻松慵懒的模样,真是恨不得当场切腹自杀。 今天没法子陪在她身旁已经让他够内疚了,想不到他不在时悦琪又来闹。 “什么大事?”孙亦晨装傻。 她其实不愿意他担心那么多,要是这么小的事情也得让他操心,那她大概永远也无法帮他分担任何事,她希望让他少担心一点。 “我……”教他怎么说出口?心里呕得半死就算了,哪还得讲出口? “你都不觉得是大事,我怎么可能会记得?”虽说这笔帐要算在他头上,但她还没想到要怎么跟他算账,所以只能先记着。 邵司礼叹口气,要怎样才能让这个女人正常一点,不要那么聪明?人家不是说碰上了爱情智商会瞬间减少?怎么她一点都没被影响,反而比谁都清醒。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最该生气的是她!可是她却半点脾气也没有。 “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她已经知道错了,所以算了吧!”孙亦晨双手环上他的颈项,试着想安抚他的怒意,比起他为她做的事情,这巴掌不算什么。 “我决定撤销她所有的契约。”这是唯一能够补偿她的办法——彻底断绝悦琪的生路。 “你把旗下的艺人放走作为惩罚,真以为她没办法红吗?”孙亦晨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只是把摇钱树双手奉送给人而已,我相信早就有许多人等着挖角她。” “无所谓,有她没她都好。”反正为了孙亦晨,他已经打破所有的戒律,再为她把艺人踢走也不稀奇。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为我改变,要是改变得过了头,我的名声怎么办?”孙亦晨把玩着他的长发。“我不想哪天被狗仔逮到的时候,给我的评语是‘地狱女王’。” “不可能被发现的。”他绝对不会让她的身分曝光。 “除非你想要我一辈子不出门,不然怎么可能不被发现?现在的狗仔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已经看开了,有他今天在电视上的告白就够了,即使她仍希望平凡过日,可是谁教她爱上的男人如此不平凡呢?所以她也只好舍弃这个愿望,与爱相随。 “你不介意了?” “还是有点介意。”孙亦晨想到还有老爸老妈不知道他们的事情,虽然有孙亦然在帮她,不过她还是担心万一曝光后,老爸老妈会因此疯掉。 “介意她?”他想的是悦琪。 “我是介意我妈!你还是想好要怎么跟我回家应付我妈比较重要。”孙亦晨敲了他的头一下。 “你妈?关你妈什么事?”邵司礼无法理解,这句话孙亦然似乎也跟他提过,难道她妈这么恐怖? “当然是很大的事情!”孙亦晨掩唇而笑。“女儿被男人骗走将近两个月,要是你,不会生气吗?” 这倒是他从没思考过的问题。 “想一下,要是你的女儿被别人带走两次,两次都消失个把月以上,你会不会生气?”这样问他就清楚了吧。 邵司礼认真的思考着。“要是我,应该会把那个男人杀了。” “那你现在可以自杀谢罪啦!” “老女人还可以装可爱?”邵司礼发现她真的开朗得过分,哪有女人不在意别人说了什么的? “又怎样?” 他拥着孙亦晨,满足的叹口气,她总是能平抚他的火气,在她身边,有一种平静不已的感觉,而且相处愈久、愈了解她,他的心就愈发满满的都是她。 “算你厉害。” 这句话不只是对孙亦晨处理悦琪一事的赞美,更是他对孙亦晨的臣服。 “我怕我跟悦琪一起疯的话,第一个被杀掉的应该是我。”她可没忘记在上野公园的那件事。 “你怕被灭口才强迫自己清醒?”邵司礼真是败给她了。 “难道你希望我扑倒在你怀里哭诉今天被打得多可怜?”她睨了他一眼,这种事她做不出来,以前的个性顶多把那巴掌打回来,然后跟悦琪老死不相往来。 男人不会喜欢听这种事情的,她在她哥身上看到太多例子了。太烦人,太搞下清楚状况的女人出现在孙亦然身边,通常马上就会被淘汰掉,绝对不可能在他身边停留超过一天。 “这样不是比较正常吗?”邵司礼有些矛盾,虽然知道不会自她身上看见不成熟的行为模式,但心底还是希望她能有些所请的正常反应,他预设了数种她被打之后的模样,就是没想到会是安然入睡。 但是,他爱的不就是她这个调调? “你希望有正常反应?”孙亦晨挑眉问。 “还是不要好了。”他低头吻去她唇边的笑,能够这么了解他的人,除了他的兄弟们之外就只有她了。 孙亦晨笑了,为了他就算被打也值得。 她奉上双唇主动与他缠绵,与他唇舌交缠的刹那,她知道,幸福离他们不远了。 两人沉醉温存,邵司礼发觉身体有反应时突然放开她,这举动惹来她的笑声。 “你怕履行契约以后我会走?”她知道他在克制,每次都忍下生理冲动,只是她很好奇他能忍多久?又为什么忍? 邵司礼不说话,努力平息着身体的冲动。 她淘气的伸手触摸他的男性象征,挑逗之后马上又放开,听到他倒抽一口凉气,讶异的看着她时,她笑得更开心。 “老女人当然什么都懂。”她忽视他难看的脸色调侃道。“不过,就算你不履行契约,这次还是得让我回家。” 看他不说话,她继续说道:“我该回家看看我爸妈了,还是你希望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丑女婿还是得见岳父母。” “你愿意嫁给我?”邵司礼喜出望外的问。 孙亦晨摇摇头。“我又不是傻子,你还没求婚我就说要嫁。先让我回家,有什么事情到我家来再说。” 他耍赖的拥着她不放。“那不能回去。” “你是土匪还是强盗呀,居然不让我回去?”她打趣的问。 “不管。”邵司礼孩子气的道。 她的笑意更深了。“老男人了还耍孩子气?” “也好,老男人加上老女人刚好凑一对。” “你说,要是我哥问我们有没有怎样,我要怎么回答?”孙亦晨还记得孙亦然上次瞄他下半身的不屑神情。 “不用什么事情都跟他说。”邵司礼嗅着她的发香,拥着她倒在床上。 “好。”被拥抱的温暖让她想睡了,而她也真的一眨眼便睡着了。 看她又入睡,邵司礼忍不住在她仍有红印的脸上吻了下,满心呵疼还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爱,没有唱情歌,也没有说情话,但她仍愿意懂他。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吧! 台湾·台北 孙亦晨坐在计程车内,感动的看着矗立在不远处的家。 终于回到家了!她从来不知道回家是这么令人感动的事情,以前只知道累了就回家休息,现在的她则想念家里的温暖。 可是,愈靠近家门她愈发觉下对劲,生活了近三十年从来不塞车的巷子,今天竟然堵车?!而且还有sng车一排排的停在路口两旁。 这是怎么回事?!她马上拨手机给孙亦然,果然电话响的第一声就被接起。 “小晨,你千万不要回家。”孙亦然紧张的声音让她全身紧绷。“我公司这里也被记者包围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孙亦晨一头雾水的问道。 “悦琪发现你是ste,打电话给各大电台和报社密报,昨晚开始我们家门口就全部是sng车,连我公司楼下都不例外,小晨,我被记者包围了。”他的口气就像是被枪团团围住,生命垂危时发出的请求。 “天啊!”孙亦晨听见他的话,整个人都傻了。“那个女孩昨天跟我聊那么多,只是为了密报?” 她怎么傻得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你现在在哪?” “我快到我们家楼下了。”孙亦晨慌张的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快掉头、快掉头!” 司机依言迅速的将车调头。 顺利逃出巷口后,她慌张的抱着电话问:“哥!怎么办?我要到哪去?” 现在要是被一堆记者包围还能活吗?她也是记者,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时她突然想到,邵司礼在送机时告诉她,如果有事情就到阳明山上的邵家别墅,那里的人会想办法保护她。 “小姐!现在要去哪?!”司机不耐烦的问。 “到阳明山。”现在只能去那里了,她没想到自己会有家归不得。 “小晨,你去那干嘛?”电话那头的孙亦然不明就里的问。 她叹口气干笑道:“想不到他在台湾偷买的别墅竟然可以派上用场。” 她知道要是老实跟哥哥讲要去邵家,不把他吓死才怪,如果让孙亦然知道邵司礼真正的身分,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把她丢给邵司礼? “那就好,去哪都行,千万记得报平安。”孙亦然还记得今天上班时,老爸吃惊的脸和老妈一副“果然是她的种”的自信模样。 “爸妈的反应怎样?”孙亦晨担心的问。 “老爸的下巴脱臼了,老妈则高兴的说不愧是她的女儿。”孙亦然老实回答。 其实他也挺高兴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妹妹,只是被记者团团包围的刹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第九章 “真的假的,老妈没生气?”孙亦晨不敢相信,老爸本来就有颞颔关节炎时常会掉下巴,所以她不意外,但是老妈的反应…… 她不禁担心起来。 孙亦然叹口气,据实以告,“我不能告诉你回家以后会怎样,不过早上看到楼下一堆记者,她出去买菜的时候有骂了一句。” “天啊!”孙亦晨当然知道老妈会骂什么。“那些记者知道她是我老妈?!” “现场转播。” 孙亦晨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哥,我……我想……” “我知道你想哭。”孙亦然怎会不知道她的感觉? 老妈在电视上骂了那句“他妈的”,虽然知道老妈是在抗议堵车,不过当孙亦然看到录影回放的时候,眼泪也差点掉下来。 “老妈怎么那么猛?” “我也这么想。不过当她知道那些记者是来采访你,她马上打电话来哭诉她的萤幕处女秀被自己毁了。”今天的一连串事情,把他们家搞得鸡飞狗跳,原本他以为老妈生气是为了小晨的隐瞒,哪知道是因为她不顾形象的骂了那句脏话。 老妈的反应搞得老爸和他都啼笑皆非。 “回家后老妈会不会把我杀了?”她目前担心的只有这样。 “我哪知道?就看她那段话会被转播几次吧!如果超过十次以上,你皮就绷紧一点。”孙亦然也只能叹气,跟着又问道:“你那个男人怎么说?” 据他所知,那个罪魁祸首目前还在日本,也还没发表任何声明。 “我到现在才知道,你觉得呢?” 邵司礼今天送她上飞机后,又紧接着展开宣传,就算他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唉,接下来我们的日子难过啰!”那些记者没采访到小晨绝对不可能善罢罢休,这下子可好玩了,希望他家能够早点恢复平静。 “我没出面之前,事情绝对不会结束。”孙亦晨身为记者,当然了解记者在想什么。 “那要怎么办?”孙亦然颇为无奈。 “要我回家吗?” “你若是回家,只怕还没上楼就被记者踩死了。” “我想也是。” 兄妹俩同时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会变成有家归不得的惨况。 “我到阳明山安顿好之后再打电话给你。” “还好邵司礼那家伙帮你留了后路,不然我看你逃都逃不了。” 结束与兄长的电话交谈,孙亦晨看着车子开上仰德大道,知道自己已远离那堆记者,心里总算踏实不少。 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只能说她太相信悦琪了。 想想,悦琪应该是故意的:唯有让她失去平凡的生活,才是对她与邵司礼最大的考验。 车子在邵家门前停下来时,孙亦晨讶异的发现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她。 “你好,我叫向垒石,礼要我来接你。”向垒石刚才已经接到原植柳的通知,连忙从公司赶回来,幸好刚好赶上,没让孙亦晨空等。 看着面前的帅哥,孙亦晨愣住了。“礼怎么知道我会来?” 她没跟邵司礼说台湾的状况,邵司礼怎么会知道? “我们的资讯流通不用三分钟。”这是邵家最引以为傲的资讯系统.“礼说晚点会过来。” 孙亦晨无奈的叹气。“请你用那个厉害的资讯系统告诉他不用过来,继续忙他的事情,这里不用他操心。” “为什么?” 孙亦晨看他一眼,向垒石立刻颔首。 “是,我马上通知礼。” 孙亦晨这才微露笑容,在向垒石的带领之下进屋。 “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台湾陪你面对一切?”邵司礼不情愿的问,无法接受只能用视讯与孙亦晨对谈。 这时候的她不是正需要他的怀抱吗?可是她一点也不像需要他抚慰的女人,反倒是他满脑子想靠近她的念头。 “你过来干嘛?把新闻搞得更大吗?”孙亦晨看着男人无奈的问。 “我以为你会需要我。”邵司礼这话一出,有两个人同时喷茶。 他和孙亦晨各自回头看了身后的人,原植柳和向垒石都拿着抹布擦地。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教的。”孙亦晨连忙撇清。 “麻烦你们要说肉麻话之前先通知一下,让我们有机会回避。”正在擦地的原植柳突然冒出一句话,不过他们没理会。 这种话哪像是在邵家几乎不说话的邵司礼会说的话?再看看那女人竟然勒令他不准到台湾,这哪像是行动不受限制的邵司礼会听从的话? 这个男人不光是属于音乐天王的行为时常脱轨,连身为邵氏主家主人之一的行为也常常脱轨,也难怪这些特助们跌破眼镜不说,还得因为喷了满地的水擦地板。 “你来这里只会让事情更复杂,我怕连上厕所都得小心有没有偷拍。”她可以想象被媒体追着跑的生活多恐怖。 “总不能让你独自面对一切吧。”邵司礼看了看台湾的新闻转播,气到只差没把悦琪斩首示众而已。 “她只是让我提前适应未来的生活。”孙亦晨不怪悦琪,因为除非她和邵司礼分手,不然这一切还是会在不远的未来等着他们。 “你到底会不会生气?为什么这样还不生气?”邵司礼难以理解她在想什么,他以为保护她不被媒体干扰才是正确的做法,偏偏她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冷静异常。 “谁说我不生气?只是生气没办法解决目前的问题。”她只想着要怎么把问题处理污。 “这种问题能不能留给我想?”邵司礼觉得在她的世界里,有任何困难她都有办法解决,根本用不着他。 “我不希望造成你的负担。”孙亦晨很希望不用让他操心,却时常都有令他操心的事情发生。 “有时候担心也是种幸福。”邵司礼由衷道,“你一直不想让我担心,却只会让我更担心你。” 孙亦晨咬着下唇思考他说的话。难道担心也是一种幸福? “我不需要完美无缺的另一半,我要的是可以分担喜怒哀乐的情人。”邵司礼的话再次敲动她的心房。 孙亦晨无言以对。她一直以为让他无后顾之忧才是最好的另一半。 “如果不需要我担心,我的关心要放到哪?”他又问。 “我以为可以不让你担心。” “你太坚强会让我毫无用武之地,如果你不需要我,我该置于何处?”邵司礼知道她想让他轻松一点,可是这样却少了份甜蜜。 “我不知道你来台湾能做什么……” “谁说我一定要做什么?至少我能牵着你的手面对媒体,至少你不用躲起来,你的家人也不会觉得我把重担丢给你。你哥没问起我吗?”依照孙亦然的个性,怎可能丢着妹妹被欺负不闻不问? 不管孙亦然再怎么赞成他们交往,要是邵司礼真的听从孙亦晨的话留在日本继续工作,丢她一个人面对台湾媒体,他必定无法谅解。 “你们一定有心电感应。”她苦笑。“我到这里的时候,我哥就在问你有什么表示。” “你想我一辈子被你哥看不起,就阻止我去台湾吧!”身为男人怎会不知道男人在乎什么?光是她被悦琪打的事情,他就已经自责到现在,要是又让她独自面对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他怎么放得下心? “我想回家。”好不容易回到台湾却不能回家,让她心好酸。她不后悔回来,只是家里的温暖没享受到,也依靠不到他的胸膛,这种两头空的情况让她猛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等我,我会陪你回去。”邵司礼现在只想飞到她身边,与她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他懂得她落寞神情下的心酸,因此更不想让她独自承受没有支援的生活。 孙亦晨笑了,对这个男人,她有太多的话来不及说,只是自私的把感动都收进心里,而他还是愿意不断为她付出。 “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因为我,你失去你要的平凡,难道你不在意?” “在意!我当然在意!”孙亦晨点头。“但是没有平凡跟没有你,我可以选择不要平凡。” 她觉得对不起他,一直以来都是他不断付出,而她却什么也没有说,连声谢谢也没有,只是享受着他不断的改变与对她愈来愈深的眷恋。 邵司礼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也从凝重转为愉悦。够了呵,她愿意为他放弃她最珍视的平凡,这就够了!等待了许久,终于让他盼到她的回应。 “要是知道悦琪会去告密,我怎么也不让你回台湾。”这下子他还真得感谢悦琪的告密,进而让她愿意取舍,也庆幸最后她选择了他。 “千金难买早知道。”她终于松口,“我等你来。” 如果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考验,那就让他们一起面对。媒体的恐怖她很了解,现在只能把它当成是报应,谁教她当初也唯恐天下不乱,写了许多怪消息? 她不再把感动自私的收入心里,她现在必须改变。 “我不希望你抛弃工作。”她担心的是邵司礼这么一耽搁,又阻碍了希米亚的星途。 “现在的你要软弱,只需要想着我,不用理会别人的下场如何。我底不要是一堆没用的经纪人,那么留着何用?” “软弱?”她为他的用词感到好笑。 邵司礼认真的看着她,她的坚强让他觉得刺眼。 “我不要你的坚强,偶尔当只小猫咪靠在我胸膛上,我会更喜欢。” “满足你的大男人心态?”她打趣的问。 他太懂得怎么取悦她,就连怎么让她生气也知道,更清楚该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过这样她也情愿。 幸福就建立在这份了解之上,不是吗? “看吧,就说你太精明,这种话不用说出来。”他佯装不高兴。 孙亦晨也好玩的配合,嗲声嗲气的说:“你别生气!” “这还差不多。” 不过这段话,早让身边的两个人吐倒在地,两个助理都不识相的留在里面,要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无法相信自己的主子会变成…… 呜,他们又觉得想吐了。 孙亦晨趁着向垒石到公司上班时,离开邵家在阳明山的别墅,她把窗帘拆下迅速改造成一套阿婆装,在衣服里还塞了好几件衣服,拦了计程车到孙亦然的公司。 到了广告公司,以她的伪装,说要见执行总监孙亦然时,果然马上被柜台小姐拦了下来,不过办公室里的影邀蝶一发现她马上冲出来。 “我的天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影邀蝶在众人还没搞清楚时,把她快速拉进总监会客室。 “邀蝶,我都装成这样了,你竟然还知道是我?”孙亦晨讶然道。她没想到影邀蝶竟然能够识破她的伪装,亏她以为弄成这样没人会知道呢! “要是不认得你,你老哥大概会直接把我换掉。”影邀蝶联络了孙亦然,然后帮她倒了咖啡。 她看着孙亦晨的装束,不由得发笑,看来孙亦晨也被楼下的sng给逼疯了。 “我把工作辞掉了。”孙亦晨只发了封e—mail给报社,连回去向总编亲自辞职的勇气都没有。 孙亦然接到电话马上冲过来,原本还想怪妹妹为什么跑来,满腔的话语却在看到她奇异的装扮时化为噗哧一笑。 “你怎么弄成这样?” “还笑!”孙亦晨无奈的睨着哥哥。“你以为我想吗?” 要不是想到这种方法可以出来,她还躲在别墅不敢露面呢。 “你身上不会是窗帘吧?!”孙亦然看着她身上的布料。 要是假扮成这样还被认出来,他相信妹妹一定会很想死。 孙亦晨没理会哥哥的戏谑。“你这里有缺人吗?” 闻言,孙亦然不敢相信的挑眉。“你把工作辞掉了?” 当记者是妹妹追求许久的梦想,现在她竟然甘愿为邵司礼放弃这份工作?或者该说,也许妹妹根本分不清楚是热爱新闻工作,还是热爱能够追逐邵司礼的这份新闻工作。 “我本来也想,如果没人发现这件事情,就慢慢混不用辞掉,不过今天老总打电话来找我的口气,像在套新闻而不是关心,所以我就把辞呈传给他了,目前待业中,不知道执行总监愿不愿意收留?”孙亦晨看哥哥的表情也知道他是下高兴的成分大子意外。 “那个男人到底躲到哪去了?”孙亦然当然生气,原以为邵司礼会是适合照顾妹妹的人,想不到出了事情他却躲到现在还没出现。 “等他把事情交代完就会过来了。”孙亦晨吐吐舌头,她早料到兄长会有这种反应,因此赶忙为爱人澄清。 “难道在他眼里那些女星比你重要?”孙亦然没好气的问。 孙亦晨笑了笑,这都在意料之中,她当然不会因此而动摇,况且不让邵司礼回来的罪魁祸首还是她。 “我本来要他别过来的,我不想把新闻闹得更大。” “我管的是我妹妹会不会受委屈,新闻大不大关我什么事情?”孙亦晨在知道整个事情是邵司礼的风流帐搞出来的之后,心头的怒气就更炽盛。 妹妹竟然成为人家争风吃醋下的牺牲品,但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哥,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我自己闯的祸。”她叹口气,看来要是下把事情交代清楚,老哥大概会把邵司礼给砍了。“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晚上,悦琪有去找我‘聊天’,我没想那么多,她问什么就答什么,我不知道她会公布给媒体,所以这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聊天?”孙亦然才不相信。 “当然,其中有些小误会,这就不用多说了,我以为跟那个小女孩把事情讲开来就没事了。”孙亦晨当然不会傻到把被打的事讲出来,一个邵司礼已经差点搞得天翻地覆,再来一个孙亦然也会吃不消。 她从小到大还没被打过,就算老妈每次都语带威胁也没真打下去,顶多警告几句,她是家里养了近三十年的心肝宝贝,要是知道她被打,所有的人都没好日子过了,其中当然包括邵司礼。 光是保护不周这项罪名,他大概就会被哥哥踢出孙家了。 “讲清楚了还会搞成这样?”害他们全家人活在被sng车包围的情况中,妹妹跟悦琪讲得还真是清楚。 “她大概觉得很好玩,想赌看看我会不会因此离开礼吧!”孙亦晨现在也懂得那个女孩的心了,既然得不到就先搞破坏,要是不幸真把他们两个弄分手了,她还是有机会。 “他不能什么都不管就躲在日本吧!”影邀蝶附和着孙亦然的话。 “邀蝶,你也喜欢天下大乱?”这个女人在老哥身边什么不好学,居然学他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影邀蝶吐吐舌头,“不是,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辜负你。” 孙亦晨睨了她一眼才道:“那群记者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真不晓得他们要怎么跑新闻。” “你们总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张你高中的大头照。”孙亦然点了烟,做了深呼吸后才继续道:“最近你那张照片出现在电视上的次数比一窝蚂蚁多。” 孙亦晨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不会吧?!” 拿她十几年前的大头照和ste的宣传照对比?!要是再加上这身打扮的照片放在一起,大概可以让她被笑一辈子。 “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孙亦然烦躁的看了看妹妹圆滚滚的肚子,其实他最害怕的是妹妹被邵司礼始乱终弃。 这时,孙亦晨才了解孙亦然和影邀蝶到底在关心什么,两人的眼睛都流连在她的假小腹上。 “哥!拜托你们两个变态脑袋清楚一点好不好?”她无奈的叹息,还以为他到底在气什么,想不到两个人脑袋都装这些事。 她撩起衣服,把塞在里头的衣物一件件拉出来,当她恢复玲珑有致的身材时,还听到他俩松口气的夸张声音。 “当初是谁把我丢给他,怎么现在又自打嘴巴担心成这样?”她可还记得前阵子老哥拍胸脯保证的样子。 “我怕我的眼睛脱窗。” 孙亦晨忍俊不住,其实她怎会不了解哥哥的关心? “哥,真的是我不希望礼来台湾,不过他还是说等他把艺人的事情都交代好就会来收拾残局,叫我先不要有任何动作。”说到这,孙亦晨竟然思念起邵司礼来了。 不过才分开第三天,她便无时无刻的想念着那个霸道的男人。自从把心留在日本的大屋以后,好似一切都下在她的掌控中了,以为可以平常心面对,却怎么也舍不下对邵司礼的企盼。 谁说不想他来的?不就是她自己吗?孙亦晨不由得开始气自己的独立和嘴硬,她怎么可能不希望他来?其实心里盼得发疼,却仍是逼自己要独立、要坚强。 该庆幸的是,邵司礼不舍得让她独自坚强,强迫她接受他的支持。 “你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吗?”孙亦然熄了烟,难以置信的问。 “很奇怪吗?”孙亦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影邀蝶站在她身侧,不相信这么美丽的女人待在邵司礼身边,邵司礼竟然会完全没反应。 “他‘那里’不会真的有问题吧?”孙亦然不禁担心起邵司礼的下半身。 孙亦晨红着俏颜抚额叫道:“哥!你真的变态到让人受不了!” “如果他下半身不行你要怎么办?”孙亦晨说得很实际,心里暗自盘算,要是邵司礼“不行”,那怎么也不可以把妹妹交给他。 “在你们的脑袋里,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只能做爱吗?”她快受不了眼前这对男女了,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是对还是错。 “不,还有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是喔,感谢关心啊!”孙亦晨不想理会的把衣物塞回去,不想再跟这对变态说话,还不如以这身伪装回家一趟比较实在。 “邀蝶,你看过哪个来应征的新人脾气这么硬吗?” 咦!对耶,她好像是来应征工作的…… “要录用吗?”影邀蝶配合着上司,怀疑的问。 “再考虑一下好了,不然这么难搞的员工进来后累的是我。” “哥!”孙亦晨的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转变,拉住他的手嗲声撒娇。“意思就是你有缺人啰?” “哇塞!我还不知道我妹妹有这种能力。”孙亦然一听,不由得浑身一颤,被妹妹搞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哥!你到底有没有缺人?”她可不想有离职空窗期,要是可以在这里拗到工作,怎么也要坚持到底。  ” “我记得楼下还有个扫厕所的缺,你要不要?”孙亦然半开玩笑的说。 “哥!你怎么可以叫我去扫厕所?”她是专业摄影师耶! 影邀蝶笑得合不拢嘴,她打开会客室里的另一道门,露出一间打扫得极为干净的办公室。 “你看,你的位置一直都还在,怎么可能放你去洗厕所?”影邀蝶怎会不知道十年前由孙亦晨主导的那个轰动一时的案子? 当时要不是她,可能邵司礼就把所有的摄影师都踢走了,他们还得感谢她帮公司稳定住一个大客户。 “邀蝶!干嘛不保留一点神秘感?”孙亦然抗议。 “我怕若是亦晨再撒娇下去,连我都会鸡皮疙瘩掉满地。”她尴尬的笑。 “呵,工作有了,那我就回家看老妈了。”反正目的已经达成,孙亦晨戴上宽大的帽子准备离开。“既然我的办公室也还在,那等事情处理完我就来上班。” “你会不会太现实了一点?” 孙亦晨睨他一眼.“难道你要我回家告诉妈,是你默许我到外面流浪的?” 孙亦然没好气的瞪着狂笑而去的妹妹,他看这个女人不是来应征工作,根本是来逼他一定要录用她的! 第十章 果不其然,邵司礼抵达台湾的消息马上就传遍大街小巷。 在等候通关时,所有镁光灯都朝着他拼命闪烁,他强忍着不悦,搭上原植柳准备好的车子疾驰而去,也顾不得没抛开背后紧紧跟随的狗仔,飞快的赶往孙亦晨家。 当邵司礼一下车,停在孙家楼下的sng车马上展开转播,平面媒体的闪光灯更是没停过,把寂静的巷子弄得恍如白昼,喧腾的询问声与推挤都隔离在原植柳与其它保镖围成的人墙外,让他可以安全的进到社区里。 还好,孙家的社区保全人员非常尽责,没让记者进入,否则这一路的推挤可能得延续到她家门口。邵司礼不禁松了口气。 “后悔来了吧?”原植柳风凉的问。 他不喜欢这种事情,主子为孙亦晨破例太多了,像这种情况,以前主子至少会咒骂个几声,现在却连一声抱怨也没吭。 “不后悔,你没恋爱过不会懂的。”邵司礼也学着原植柳风凉的道。 “你真的疯了。”原植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一出电梯,他就看到孙亦然穿着拖鞋站在电梯门口等。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孙亦然翻个白眼,果然谈了恋爱的人智力都会倒退。“你当我家电视坏了?” “也对。”他笑得很开心。 跟着孙亦然走到孙家门前时,他停下来回头看邵司礼。 “你有心理准备了?”孙亦然挡在门口,没得到邵司礼的答案前,他可没打算让他进门。 老妈一看到电视转播邵司礼到了楼下,马上就要他到电梯门口等,好像很期待看到这个男人,他原本以为老妈会很火大,不过看来邵司礼捡到便宜了。 “不管怎样,要让晨和我一起生活的条件不就是通过你们全家的同意?所以你才要我先把晨搞定不是吗?” “他在怕他妹被抢走。”原植柳看得懂这个做哥哥的眼里的不舍。 “死家伙!谁要你多嘴?!”孙亦然有被拆穿的尴尬。 虽然上次他把话讲得好像希望小晨赶快嫁掉,不要留在家里占空间,但是当邵司礼真的走到他家时,他心头却不由自主的酸起来了。 邵司礼了解的笑道:“晨又不是不回来了。” “但是你都在日本跟美国两头跑。”这就是问题的症结!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那他空了十年的办公室不就白等了? 家里少了疼爱近三十年的妹妹,谁不会心疼啊?老实讲,孙亦然现在很想把邵司礼赶走。 “等这波新闻热潮过了之后,我会常让她回来。”现在他只想好好的将孙亦晨纳入怀中保护,不想让这些媒体记者再烦她。 而且看到这情况,他当然不会傻到告诉孙亦然他们留在法国的时间会比较多。 “我就再信你一回。”孙亦然终于放行。 邵司礼一进到室内,六道目光就这么看着他,除了孙亦晨带着感动的笑之外,孙家二老皆是满脸诧异。 “怎么这么高?”孙母对这未来女婿的第一印象,就是电视上把他矮化了,还好她的女儿不矮,不然就糟糕了。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该说话的孙父没出声,“老头!你怎么不说话?” 孙父扶着下巴呐呐道:“不……是……我……不……说……话……是……下……巴……又……掉……下……来……了……” 孙父不敢相信,昨天早上才弄好的下巴竟然又掉下来。 孙亦然慌张的跑到父亲身边,“爸,我们赶快去医院。” “等等。”邵司礼走到孙父面前双手扶上他的下巴,一个转动,他的下巴马上跑回原位。 孙父动了动下巴,发现完全恢复时,讶异得睁亮眼睛,想不到他未来的女婿有这么巧的手,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及格了。” “爸!” “老公!” 两声来不及的抗议同时冒出。孙亦然和孙母还以为他会好好的刁难邵司礼一顿,想不到这么轻易让他过关。 孙亦晨也为邵司礼的表现诧异,想不到他竟然能处理困扰老爸多年的掉下巴问题。老爸为了掉下巴常常痛得跑急诊,邵司礼真的太幸运了,刚刚他们一家子还在讨论要怎么整治让他们饱受记者骚扰的男人,想不到他却因为老爸的下巴得救。 这好笑的结果让一对有情人相视而笑。 “你怎么会‘乔’下巴?”孙父讶异的问,他还以为艺人都是混吃等死的色魔。 邵司礼恭敬的回答,“我们家有兄弟是医师,所以我们都有学到一些简单的救护。” “好,很好,以后不用上医院了。”孙父感动的道。他的下巴在困苦了几十年后终于得到救赎,怎能不开心? “爸!你怎么可以因为你的下巴抛弃小晨的幸福?”孙亦然发觉刚刚做的事前演练全部白费,老爸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下巴?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邵司礼竟然会“乔”下巴! 难道妹妹就这么注定要给他带走了? “你在讲什么浑话!”孙父敲了孙亦然的头一下。“你自己不想定下来怎么可以影响妹妹的幸福?他有什么不好让你挑剔成这样?” 挨打的孙亦然无可奈何的道:“我怀疑他是性无能!” 当场所有的人全愣住了。 这是多大的消息啊!风靡全球的音乐制作人是性无能?! “我不知道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可是我可以到医院做一次完整的性功能检查让你们安心。”邵司礼忍住想笑的冲动,佯装冷静的讲完每句话。 孙亦晨早就忍俊不住的笑出来,没想到哥哥会用这种理由阻止他们在一起。 “我可以证明他没问题。”原植柳蹲在地上含着眼泪道。 “你们是同性恋喔,还是他上床时你在旁边?你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孙亦然不客气的道。 孙家二老无奈的摇头,他们都知道儿子疼小晨,可是这样好像太丢脸了,结果最不成熟的人竟然是他。 “哥……他真的没问题啦!”孙亦晨红着俏颜呐呐的道。 这么隐私的话题被拿出来在家人面前讨论,有几个人能不脸红? “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问题?你跟他住在一起那么久肚子都没消息,一定有问题!”孙亦然哪管得了那么多,一古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住在一起?!”孙母听出话中的蹊跷,立刻追问。 完蛋了!孙亦然突然间冷汗直冒,早上还在担心的问题,没想到泄漏出去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你说的哦,不关我的事。”孙亦晨马上撇清关系,虽然知道哥哥是为她好,但如果能因此转移母亲的焦点,那是再好不过了。 “孙亦然,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难道是你默许小晨离家出走那么久的?”孙母一手擦腰,摆出茶壶的姿势。 “妈!对不起!”孙亦然一听母亲连名带姓的叫他,连忙跪下来认错。 这时,孙父则拉着孙亦晨和邵司礼的手安慰道:“没关系了,幸福就好!不用管外面那些人怎么烦你们,出去吧!要相处一辈子的人是你们,让他们看看你们幸福的样子,这些苍蝇追一阵子就会放弃了。” “爸!”孙亦晨心里有难言的感动,她转头看向邵司礼露出微笑。 邵司礼将孙亦晨纳入怀抱中,这样特别的她终于可以在他的臂弯中靠岸,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叫作厮守终生,但是他真的开始期待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了。 他带着她走下楼面对所有的媒体,告诉大家:ste只想要平凡的生活,复杂的演艺圈由他闯荡即可,而他会用生命好好的保护她。 说完这些话,他携着她的手又走回社区,关上大门的刹那,就如同象征着ste的事件已经过去。 以后,将是平凡的生活了。 这世界很复杂 混淆我想说的话 我不懂 太复杂的文法 什么样的礼物 能够永远记得住 让幸福 别走得太仓促 云和天 蝶和花 从来不需要说话 断不了 依然日夜牵挂 唱情歌 说情话 只想让你听清楚 我爱你 是唯一的倾诉 写一首简单的歌 让你的心情快乐 爱情就像一条河 难免会碰到波折 这一首简单的歌 并没有什么独特 好像我 那么的平凡 却又深刻 我一直 在思考 让你了解我的好 却忘了 常对你微笑 失去的 忘记的 我会尽力去弥补 你是我 最珍贵的财富 深刻 简单的歇 简单的歇 (《一首简单的歌》,作词:王力宏/陈镇川) 孙亦晨听着室内一直缭绕的歌。 这是回来大屋的时候,邵司礼不断放给她听的,不过傻气又现实的她没懂得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所以并没有理会他,专注于工作上。 现在她的工作是专门替艺人拍照的摄影师。 挂上专业摄影师牌子的她,刚开始被大家误以为她是顶着邵司礼的名气来搞破坏,好几次还故意不配合,但是合作几次后,邵司礼旗下的艺人终于发现她对摄影的敏感度,巴不得自己的照片都由她来掌镜,因此她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邵司礼很有耐性的连续播这首歌播了两个月,却一句话都没说,孙亦晨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因为忙碌而没时间去在意。 今早他把歌词写下摆在她床头,这才让她好奇了。 孙亦晨走到音响前,按下播放键,然后对照歌词听着这首歌,她想不到一直以来不喜欢台湾歌手的他,会特意找了这首歌来。 听着歌,孙亦晨心头所有的情愫都在悸动着,这好像在诉说着他们这段时间的状况,她开始对这两个月没将邵司礼下着痕迹的心意放在心上感到内疚。 这样的悸动让她坐在音响前无法起身,聆听着这首歌,她忍不住因心头的情感泛滥而红了眼眶。 爱情就像一条河啊,所有的波折都已经过去了,就算记者再追问又如何?就像老爸讲的,要过一辈子的是他们,管外界的人怎么写? 复杂的世界,他们已经历过,没有什么能再扰乱混淆他们,所有的一切为的就是这一刻的幸福,很可惜他没办法和她一起感动。 她忘了日本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寒冷,只穿着单薄的浴衣沉浸在歌曲带来的感动中,直到有个温暖的胸膛贴近她,让她倾靠。 “我知道你会懂。”邵司礼拿毯子包覆着两人,将她完全的搂在怀中,温暖她变得冰冷的四肢。 “我以为你会很晚才回来。”她还以为他已经恢复过往的忙碌,想不到进公司不到半天就回来了。 “想到家中有一个小女人睡昏头了,不回来看看都不行。” 孙亦然在他的经纪公司里要了一个空间,当作孙亦晨拍平面广告的地点与办公室,助手、用具一应俱全,为的就是让她在日本能安心工作。 昨夜,她又接了悦琪的平面广告,工作到凌晨才回来,看来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只想认真的工作。 邵司礼怎么会不了解手底下这些艺人的想法?他几次想公开教训这些家伙,要他们别太折磨孙亦晨,不过孙亦晨却秉持着“谢谢折磨你的人”的心态,一步步的熬过去,什么抱怨也没说。 她的认真态度终于博得他旗下艺人的尊重,由一开始的恶意刁难,到现在每个女星都希望自己的照片是由她掌镜。 这是她努力的结果,所以他不干涉,一方面是因为答应过她,另一方面则是尊重她在这个领域的专业。 “我醒来很久了。”孙亦晨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品味幸福,知道他在不舍什么,所以宁愿现下当个小女人,恣意享受他的疼宠。“为什么不告诉我音乐的事情?” 她听着歌让感动在心中溢散,他没回答就吻上她的唇,温暖她冰冷的唇瓣,也温暖她的心,她喜欢这种在唇里感受他气息的感觉。 他舍不得的放开怀中的女人,窝在她的颈项边咬着她细致的肌肤。“学你的,你不是说一切随缘吗?” 这首歌也是他无意中听到的,当悠扬的钢琴声晕染胸臆时,让他也开始思考要怎么让她感受他的好,现在在她面前的他是个平凡男人,期望的是她的快乐与笑容。 尤其前阵子她所受的种种委屈,他全部记在脑海里,想的是该怎么弥补这份缺憾,她真的是他最珍贵的财富。 “我太笨了,笨到你要把歌词写给我,我才懂得你的暗示。”她觉得好窝心,拥有他的疼惜比什么都来得快乐。“这样让我觉得很内疚。” “傻瓜,我要你内疚做什么?”她这阵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忙得完全没办法休息,几乎和他见不到面,每次都要他抗议之后,才有办法享受到她的温存。 “我要你爱我。”邵司礼吻着她的额际,所有的疼惜表露无遗。 “唱情歌,说情话,只想让你听清楚,我爱你,是唯一的倾诉。”孙亦晨吟唱着其中的一段歌词逗笑了他。 “想不到你这么懒。”他也跟着笑出声,“这是我送你的,怎么可以转送回来?” “太复杂的文法,我不懂。”她偎在他怀中笑道。 “你耍赖!”邵司礼不甘愿的搔着她的腰际,听到她的笑声就停止了动作,这让孙亦晨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了?”她用指头戳着他的胸膛。 “你知道你怀孕了吗?”这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没有半点想结婚的念头就算了,还满心都是工作。他知道她是想把事业基础打好,但是看到她这样没日没夜的拼命,他就有无法言喻的心疼。 他前几天有打电话给孙亦然,要他外派新的摄影师,不过还没确定什么时候才有办法过来。 “我都没确定你怎么先知道?”奇怪了,身体是她的,先确定的人却是他。 邵司礼吻去她唇上的怀疑,“相信我,两百五十天后你绝对会当妈妈。” “我在想,你是故意让我怀孕的。”孙亦晨不情愿的道,“看看你,出来闯了十几年都没有传出让女人怀孕的消息过,一定是避孕方面的功夫做得非常好,难道你真的被我哥刺激到,决定要展现男性雄风?” 他当然不会说他跟邵司衡那个医学变态学过把脉和穴位辨认,他利用的是最简单的穴道按摩避孕,就怕那些女人会借着怀孕来缠他。 这可是古老的秘方,古代帝王后宫专用的穴道按摩法,知道的人还真没几个。 邵司礼笑看着她,“其实只是想有个小孩让你忙,你才不会事业心那么重,害我一天到晚见不到你的人。” “你是怕我太出名抢了你在公司的锋头吧?”她半开玩笑的问。 “傻瓜,不想你太累。”他吻去她的不情愿。 她靠在他怀里汲取着他的温暖,这种可以依赖他的感觉让她迷恋极了。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有事情忙。” “这种日子,只缺小娃娃的声音了。”邵司礼开始期待着大屋里有小孩出现,有了妻,当然就期盼子,她的父母应该也会很高兴才是。 “看不出来你会喜欢小孩。”她环着他的腰际,舍不得将他放开。 “我现在什么都有,就差有子万事足了。”邵司礼觉得如果这时候来个娃娃,自己就真的什么都不缺了。 “为什么你作决定从来不问我?”她不服气的凝眉问道。 “不然你真的想当高龄产妇?”邵司礼咬着她雪白的颈项。“反正生个小孩也不错,不然你哥老是问我性功能有没有问题,修养再好都快翻脸了。” 她忍不住麻痒的笑了出来。“他不也是王老五一个?我知道你没问题就行了。” 不是她不喜欢小孩,只是他…… “我喜欢小孩。”邵司礼看得出她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会害怕小孩,无法用心爱小孩?” “男人的自尊真的那么重要?”她还记得那天在家里的情形,还好老爸的下巴没再掉下来。 这些事都是她这辈子的宝藏。有几个歌迷可以把所爱的艺人盼到身边?靠在他怀中的真实感让她知道,这些都是属于她的。 “男人的自尊不但重要,还关系到女人的面子。”邵司礼捏着她的俏颜,这可是她哥哥刺激的结果。 “你中计了!”孙亦晨笑得更凶。“难道你不知道我老哥才是真的不孕症?他要的是我们能够生小孩给他玩。” 邵司礼顿时无言。 “我哥之所以一直没结婚就是怕生小孩的压力,如果他要生小孩一定要人工受孕才有办法,不过基于他男人的面子,当然不会去做。” “所以他刺激我其实是在讽刺他自己?”邵司礼有种栽了的感觉,怎么当初没想到先问她一下? “怎么,后悔了吗?”孙亦晨看他脸色铁青,好像没有预期中想当爸爸的勇气。 “不后悔。”邵司礼坚持,“我不做后悔的事情。” 而且他也该是年纪生小孩了,再不生小孩等到小孩长大,他都不知道会死到哪里去了,若是小孩和他一样三十几岁才结婚,那他有命活到孙子出生吗? “总而言之,我要当爸爸。”这是他思考以后的结果。 “噢,那不用结婚了?”她故意装傻。 邵司礼发现自己好像又被她耍了,声音不得不提高八度。“要!谁说不用结婚的?!” 孙亦晨看着他的反应,又发觉这个男人可爱的一面,想不到同样的方法可以让他再中计一次。这辈子定这一遭,够了。一首简单的歌,正好是他俩的最佳写照。她会爱他一辈子的!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