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王妃PartⅢ》 完稿感言 黎孅 yes!老娘写完了! 忍不住破坏一下我维持很久的气质形象。(气质在哪?) 老娘写完了啦,哈哈哈哈哈!忍不住要抆腰仰天长啸,爽啦! 如果问我写完三十万字的故事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这种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睡觉睡到自然醒!天塌下都不要吵我!卖叉!”我是很认真的!不可以嘘我。 从来没写一对男女主角恋爱谈了三本书,真是够了!(怒!) 虽然写的过程很想死,但写完却很爽快,看到完成的稿子有种成就感,我办到了?!原来我真的可以! 在完稿的这一瞬间,我要感谢很多人!(得奖感言就不用了吧?) 首先要感谢背着我出去聚会的友人绿,以及友人s,多亏你们不辞辛劳的隔周聚会,让处在地狱修罗场的我化悲愤为力量,狰狞的写稿写写写,只为了把稿子赶完跟你们出去玩,虽然很久没碰面,但是我承认我有偷窥你们,呜,我恨你们—— 再来要感谢小说店妹妹,感谢你在我努力睁着快阖上的眼睛去店里吃饭,顺便借书的时候,叫我吃完东西赶快滚回家写稿,连我想借的书都不肯借我,正因为你这么“有义气”的帮我,所以我才能在最后时限内把稿子交出来,只为了我要借书回家看啊!最近出了这么多漫画和小说啊,给我借啦!(哭着抱大腿……) 还要感谢菁同学,“都几岁的人了?”这句话我会带进棺材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总有一天我经验值提升的时候,一定会写出精彩的h给你看!(最好是啦……) 说到这个,故事到了part3,怎么这本一点情色画面都没有? 唉,没办法,我就是天生的清纯路线! 来信请寄黎孅信箱:100台北邮政33-376号信箱  黎孅收 第一章 伦敦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川流下息的旅客们行色匆匆。 大厅一隅,一名扎着马尾,穿着轻便t恤配牛仔裤的东方女孩,牵着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小男孩四处乱走,闲适愉快的神情令人忍不住伫足回首,再三凝望。 “多多,你要去哪里?不要乱跑呀!”女孩有张年轻的脸庞,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笑容除了青春耀眼之外,还有股慈母的味道?! 小男孩约莫两岁,穿着和女孩一样的t恤和牛仔裤,明显是母子装。 小朋友五官稚嫩,但轮廓分明,浅褐色的眼珠和带点红棕色的柔细发丝,看得出来有外国血统。 是一对漂亮的母子呀! 只见小男生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快乐的露出迷死人的粲笑,短短胖手指着前方的众多旅客说:“马迷,挖——” 女孩脸色迅速垮下,蹲下身来以严肃的眼神对小男生说:“不可以!” 小男生可爱的脸庞爬满无辜,大眼浮上泪花,粉嫩的小嘴一扁—— “马迷,挖挖,挖啊——” “多多,妈咪说不可以在外面挖。”女孩简明扼要的跟孩子“沟通”。 “呜……多多要回家挖——”小小手撒娇的伸向母亲讨抱,女孩心折的将儿子抱进怀里。 抱着儿子走向大厅的椅子坐下,一边和儿子玩着无聊的小游戏,分神看着去划机位的同伴。怎么去那么久呢? 一转眼,巨大电视墙的新闻画面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她皱眉看着棕发女主播播报着这则新闻,屏幕左上的画面,让她似曾相识,画面一换,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 列斯登共和国新王登基大典 新旧任国王双双失踪! “啊?”她不敢相信的紧盯着屏幕,画面上是她熟悉的海天一色美景,白色的希腊式宫殿…… 锁国百年的列斯登共和国,盛产水晶、钻石,一年前以国家珠宝品牌打入时尚界,皇室珠宝设计师的华丽作品是时尚名媛的最爱。而该国极具特色的服装设计,也彻底颠覆时尚界的美学。列斯登共和国于半年前取消长达一世纪以上的锁国政策,揭开这富裕小国的神秘面纱!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新闻,随着播报穿插珠宝秀的片段,以及列斯登共和国的美景,她不禁呼吸急促,手心泛着薄汗。 “马迷!”连小孩子扯着她的子吵闹,她也听下进耳里,以致没注意儿子溜出自己眼皮底下,仍继续盯着新闻报导—— 然而,这个人口只有四百万的南欧小国,最神秘的莫过于统治这个国家的皇室——列斯登皇室。 统治列斯登十四年的国王席尔,将王位禅让予对国内经济有功的弟弟——贝洛斯,然而两人皆在登基大典上双双失踪,列斯登首相对此事的解释为—— “贝洛斯陛不行踪在掌控中。”年轻英俊的首相笑容满面的应付各家媒体的询问,一点也不显仓皇退却。“为了保护两位陛下的安危,恕我们无法公开两位重要人士的肖相。” 看着那使用流利英语,应对得宜的男士,她表情很怪异。 “汤玛士老师……这、这拜托你不要讲中文破坏现在的形象。”她为屏幕上的男人捏了一把冷汗。 各家媒体争相询问两位国王的去向,新任首相皆以“无可奉告”四字回绝,然而众媒体哪可能放过他? 在媒体喋喋不休,快要变成暴动的追问之下,他终于松口了—— “贝洛斯陛下正在寻回失踪王妃及王子的路上。待陛下寻回王妃以及小王子,届时再请各位来参与列斯登的立后大典……” “什么?!”女孩差点跳了起来,飞快的将眼睛调离屏幕,回头正要看她的宝贝儿子,想不到原本坐在左手空位的儿子不见了!“多多?!”她吓得魂快飞了! 右边衣摆被拉扯,她回头一看,是她那可爱的儿子多多!她顿时松了口气。“乱来,妈咪以为你不见了!”把儿子抱进怀里,揉着他的小脸直到他发出呵呵大笑。 “靖哥和莉迪亚怎么去这么久?排不到候补机位吗?”她皱眉细看那大排长龙的航空公司柜台,叹息——咦? 每回提到靖哥,小鬼总会鬼叫说要找舅舅挖挖,这次却这么安静? 她狐疑的看着躲到旁边背对她的儿子,似乎在玩弄什么东西……她眯起眼,凑过身子细看。 “多多,你在做什么?”她语气阴森可怕,让小手抱着东西的小男生吓呆了。 可他马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将原本藏藏躲躲的东西送上。“多多挖挖挖。” 她一看见儿子双手奉上两只小手抱不满的东西——一颗嵌在黄金八爪中央的蓝宝石,有鸡蛋那么大! 她的脸色迅速惨白。 “钱小多!”她咬牙切齿地吼着儿子的全名,“你挖什么?妈咪不是跟你说过在外面不可以挖?不可以挖、不可以挖、不可以挖,妈咪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呜……”她严厉的语气让小男生难过的扁嘴流泪,“多多挖挖挖,给马迷——” 儿子的谄媚讨好,更是让她火冒三丈。“这挖?在家里挖就算了,你出来外面还在挖?臭多多,你皮在痒了!” “呜呜呜,多多乖,马迷不要打打——”超级撒娇的两手抱住妈妈的腰,使劲在母亲胸口磨蹭讨好,不是暴哭挑战妈妈的极限,而是委屈可怜的呜咽。小男孩眨着那双圆圆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求饶,“马迷——” 可惜,当妈的很清楚小鬼身上有几根毛,更清楚儿子精得跟什么似的,所以他的装可怜无法引起她的共鸣,反而激起她痛扁小孩的欲望! “妈咪最讨厌你乱挖,你不听,今天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让你知道妈咪有多生气!我们去厕所。” “马迷,不要打打——”知道死路一条的小孩哀声求饶。 正当她要痛扁小孩一顿的时候,一道黑影笼罩住母子两人。 “找到了。”带笑的男性嗓音,如此熟悉—— 莫鑫鑫迅速转过头来,这男人的脸,化成灰她都认得,内心有道声音告诉她快逃,拔腿狂奔啊!但是双腿像是有意识般,定在原地不动,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连小男生都察觉到妈妈的不对劲,趴伏在母亲胸口,睁着浅褐色的瞳仁,好奇的看着高大的叔叔。 “这位太太。”他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浅到几乎看不见的微笑,比孩子稍深的瞳仁乍放精光。“你的小孩偷走了我的宝物,请你跟我走一趟,商量一下赔偿问题——” 一股怒气梗在胸口,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暴吼,“你想得美!” 男人微笑加深,伸手握住她手臂笑道:“子债母偿,你没得选择,莫鑫鑫。一连同她及她怀里的小鬼,一同搂进怀里。 “放手、放手!”被抱满怀的莫鑫鑫涨红了脸,原以为是害羞,其实是气红的。 两年来她不只长了年纪,成天带小孩也长了力气,没这么容易让人吃豆腐不还击,她奋力挣扎,得空后回头,朝那张可恶的俊颜甩了一记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不只让她怀里的小孩吓呆了,也让四周看戏的旅客们流露出惊讶的眼光。 男人没生气,也没动怒,承受她这一记辣巴掌,苦笑。“这就是分开两年后,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不畏她的泼辣火气,他温柔地低叹。 “礼物?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呢!”她骄傲的抬头,直视他那深情的眼神,不为所动地宣告,“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系,离婚协议书就差你签字而已!” 他眼眸精光乍现,以笑容掩饰真实情绪,微笑道:“除非我死。”大掌轻抚她的脸蛋,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视的宝物,“否则——你永远都是我贝洛斯·列斯登的王妃。”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就算过了两年,她依然在他心深处,占领他心中最柔软的一部份。 这段日子的分离,是为了重新检视自己,为了在她面前呈现完美的一面,为了成为……她要的男人。 他不想再发生两年前那件令他痛苦的往事,当时带着孩子离开的鑫鑫,对他,是极度的失望吧? 这一回不会了,他会带她回国,让她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后。 “还在生我的气?”贝洛斯亲自为莫鑫鑫倒来一杯温牛奶,摆放在她面前。 无奈她大小姐撇过头去,完全下看他一眼。 唉…… 从伦敦机场逮到她,不由分说地带着她搭乘私人专机回到台湾来——这里,这栋房子,是他们开始的地方。 在五年前,为了寻回母亲还物——翡翠之钥,他千里迢迢来到台湾,买下了这栋房子,同时这栋房子,也是她与养父母先前的住所。 他们曾经是师生,曾经无烦忧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肆无忌惮的热恋…… 三年前,他迎她回国完婚,他们成了夫妻,还拥有一个爱情结晶。 但爱情的力量敌不过现实的考虑,他背上沉重的压力和憎恨,令他无法开朗温柔,板着一张冷峻严肃的脸面对他的领地子民,唯独她。 只有她,才能释放他生性中的热情和快乐。 可她要的,不是一个工于心计,只会夺权谋政,不体恤民心的冷峻王子,就算再爱她,也是枉然,所以她失望出走,离开他的生命,她不要他们的孩子像他…… “鑫鑫,让我抱抱我们的孩子,好吗?”贝洛斯深深叹了口气,低姿态的请求。 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发一语的莫鑫鑫,不忍心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怀中的儿子玩着那颗“挖”来的蓝宝石,内心五味杂陈。 她就知道儿子被靖哥教出来的坏习惯,总有一天会让她惹上麻烦,她也觉得儿子这回随手“挖”来的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原来她多年前看过这个东西,在她初到列斯登共和国时,当时的国王席尔,手中令牌上的蓝宝石,就跟眼前这颗一模一样——她儿子正玩得开心,爱不释手,绝不让给别人。 她头好痛……可又真的很生气! “艾莫斯,让爸爸抱抱,好吗?”贝洛斯见她意愿极低,便转向儿子下手。 对儿子的记忆,停留在他甫出生那一个月,那时的他成天抱着儿子,感受身为人父的喜悦和快乐,有爱妻、爱子,贝洛斯觉得此生已别无所求。 满月后,他的长子在受洗命名大典上被命名为艾莫斯·列斯登,在希怕来语的意思是“负重者”,意谓艾莫斯肩上的担子沉重,需有双强健的臂膀肩负重担。 也是父亲对他的期许。 “艾莫斯?”可无论他如何喊儿子的名,艾莫斯张着眼无辜的看着他,是生疏吧!贝洛斯不禁苦笑。 在受洗大典后,他们夫妻强忍不舍和难过,让宫人将他接进宫中抚育。 而他的妻,不要他们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成人,被教养成像他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所以她偷走了他们的孩子,离开。 离开他…… 敛去眼中受伤之色,他幽幽地对莫鑫鑫道:“看来他不记得父亲为他取的名字。” 罪魁祸首莫鑫鑫听出他语气中的心酸,心里也跟着难受,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他什么。 她怀里的小鬼好奇的看着贝洛斯,眼睛眨呀眨的,还露出大大的笑容说:“叔叔,玩玩——抱抱!”扑上贝洛斯伸过来的大手。 贝洛斯环抱着儿子,双手微微颤抖着。 “我是你爸爸……”他声音沙哑,力持镇静地在艾莫斯耳边轻喃。 他的孩子,不认得他…… 看出他的挫败,莫鑫鑫内心五味杂陈,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哀伤,但又无法轻易说原谅。 他又让她傻傻的等了两年,他错过了孩子的成长,也错过了她对他的期待,她再也不要这么傻了,她不会再次付出信任,绝不! 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注意他们父子有多相似,别看他眼神流露出来的哀伤,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狠下的心肠,会再次因他而瓦解。而她也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无法继续武装自己。 莫鑫鑫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过头去,不看他们父子的久别重逢。 “你气得不轻啊。”贝洛斯抱着儿子苦笑。 他又一次丢下她两年,这回丢下的不只是她一人,还有他们的孩子——这一份罪,可重了。 但他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立刻接回他们母子呀!贝洛斯的心思百般纠结。 “现在的你,连我的名字也不愿意喊,更别说喊我老师——”他低叹一声。“我令你失望了,是吧?这次站在你面前,我有足够的自信赢回你对我的信任,你离开时留下来的谜题——翡翠之钥的秘密、我母亲留给我的信,我都想知道,至于何时与我回国,一切都让你做主。”贝洛斯将主导权交付予她。 “我早说了会让律师跟你联络。”莫鑫鑫不耐烦地道。“你直接签字就可以了!不用废话这么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我的孩子平稳的过一生。” 贝洛斯敛眉沉吟,凝望她那倔强逞强的小脸。 他了解她,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啊,唉,他又怎会不知道她怕寂寞呢?对他的怨、怒,都是因为两年来的寂寞无助啊! 不忍心戳破她的伪装,他决定用真心诚意来感动地,再一次爱上他。 “你怎么还觉得自己的人生平稳?”他笑,“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你这一生,就注定不平凡……” “不要再说了!”她受不了约吼。 他一说爱她,就让她想起无忧无虑的十八岁夏天,他们在北海道那片熏衣草花田以吻定情…… 往事历历在目,但现下的她已不复当年的天真。 “除了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贝洛斯慎重且诚恳地道:“给我机会,再次追求你。”他朝她伸手,等待她的首肯。“别管我的身份,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欲赢回你芳心的男人。” 意思是——不论她如何刁难,他都会甘心承受喽? 莫鑫鑫挑了挑眉,想着他下了这个决定,是否因为他对自己有自信? “你不答应也没关系。”贝洛斯微笑,“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耗在这栋房子里。”他表面温和,但态度却很坚决,坚决到有点强势了,就算面对她时态度温柔,但骨子里的霸气实在压抑不了太久。 “马迷,多多困——”原本缩在贝洛斯怀里的小鬼吵了起来,揉着眼睛喊着爱困。 “来妈咪抱。”莫鑫鑫对贝洛斯的防备猜忌,在听见儿子喊着爱困后全数抛在脑后,先安抚儿子才是重点。 贝洛斯以嫉妒的眼神看着艾莫斯,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笑脸和温柔,不费吹灰之力。 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他能怎么办? “我为你们母子准备了房间,上楼休息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行动,直接领着母子俩上楼。 再次回到这栋房子,莫鑫鑫的感觉很微妙,既熟悉又陌生—— 她正在想当年时,怀里不安份的儿子拉回她的心思。“多多,不是要睡觉了吗?”她狐疑的看着儿子的小脸。 只见艾莫斯漾着一张完全看不出倦意的笑脸,对妈妈撒娇。“马迷,挖挖挖——” 听见那三个字,她脸色迅速泛白,然后看着儿子将一个黑色皮夹递给她。 什么时候?多多什么时候又下手“挖”东西?为什么她没有看到?! “多多,你——”忿怒的年轻妈妈又动了痛扁小孩的念头,当她正要动手时,贝洛斯的惊呼阻止她的暴力倾向。 “我的皮夹!什么时候到你手上的?”贝洛斯惊讶的摸摸胸口,果然摸不到他的随身皮夹,惊讶的看着两手抱着皮夹献宝的儿子。 莫鑫鑫的火气迅速消失,睨了贝洛斯一眼,她一手抱儿子,一手拿过那个皮夹,摊开一看。 里头有一些美金、台币和信用卡,可让她故作冷静的面容出现裂缝的,是皮夹中的照片——她高中毕业拍的大头照,稚嫩又呆得可以。 他怎么会有她的照片?而且竟然还把她的照片随身携带……可恶,不可以动心,要刁难他! “多多,妈咪说不可以挖挖挖,你又不听话!”她训斥儿子。 “马迷说家家挖挖挖啊,呜~~”很会看母亲脸色的艾莫斯,趴在妈妈肩膀上哭泣。 “以后不可以挖别人!”她严厉的扳正儿子的脸,义正词严地道:“以后要挖就挖他。” 挖?那是偷吧!他儿子怎么两岁就成了神偷? 贝洛斯听见她这么教小孩,实在很头大。“鑫鑫,这样教孩子不好。” 莫鑫鑫睐了他一眼。“那你是希望他去外面挖别人喽?” 贝洛斯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否决! “艾莫斯……怎么会变成这样?” “谁叫他没有爸爸在身边,就跟着舅舅胡来啊!”怪罪的眼神投向脸色苍白的贝洛靳。 原来是尤靖那家伙乱教!他的瞳仁瞬间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但很快的消失不见,跟心里想着的念头不同,他回以她无奈的叹息。“两权相害取其轻……”意思是他愿意牺牲了。 莫鑫鑫脸上掩藏不住窃笑,猜想他绝对会被自己的儿子整死。 “多多,以后想挖挖就挖他,听见没?” 小男生伸手指着贝洛斯,兴奋的大叫着,“挖挖挖——” “记得把挖来的东西都给妈咪哦……”她眼看着贝洛斯,不怀好意的对儿子耳提面命。 贝洛斯皱眉,心中大叫不妙,有些东西他可要藏好,免得不小心被“挖”了出来,那就糗了。 “喂!”她朝贝洛斯叫了一声,不喊他的名,也不喊他老师,就是喂。“我现在非常期待你的‘重新追求’。”顺手将皮夹朝他抛过去,贝洛斯轻松接过。“有本事,你来追啊!” 她会让他见识见识,她这几年的“历练”。 第二章 明亮的展览大厅陈列着数件出土文物,参与盛会的群众,对着一只黄金面罩热烈讨论。 一名有着亲切笑容的蓝衣女孩,穿梭在这展览场内,一下与宾客们说笑,一下与主办单位周旋、接待赞助了商、应付媒体等等,忙得不可开交。她带着一贯的亲切微笑,对付层出不穷的刁难。 贝洛斯身穿轻便的衬衫、长裤、西装外套,一身的雅痞风格,怀里抱着蠕动不安份的小鬼,看着莫鑫鑫忙碌,失神的想着,她现在心想的八成是——别以为我年轻就看不起我! 思及她好强不服输的个性,贝洛斯不由得笑了出来。 知道自己这回想追回她,可不能像两年前一样绑她上飞机,那样她会气坏,而且绝对不会原谅他——即使他有好理由。他非常肯定这一点,所以他待在台湾的时间,恐怕还有得耗! “我要找马迷!”艾莫斯受不了他的钳制,扁嘴鬼叫。 “艾莫斯。”贝洛斯垂眸对儿子诱哄道:“妈咪在忙,爸爸带你去走一走。”意在转移小朋友的注意力。 “no!”小朋友坚持不肯合作,挑战大人的极限。 拿儿子没辙的贝洛斯,只好抱着他走出展览场。对孩子来说,展览太无趣了,比不上外头的空旷广场吸引人。 在展览场内应付媒体的莫鑫鑫,一直被那对父子扰乱心神,身为活动负责人的她,竟然在面对重要媒体时分神,看着他们父子在外头广场玩闹嬉笑。 多多对这个父亲熟悉得很快啊,不过几天的光景…… “莫小姐,你在看什么?哇……好相像的一对父子,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年轻的文艺版女记者随着她的眼光看向外头,看见原本在场内就注意到的混血儿父子。 虽然这两人极力低调,但出色的外貌令人忍不住贪看再三。 莫鑫鑫心头一紧,笑容有丝僵硬。 连外人都看出他们父子有多相像,她不能否认这是个铁铮铮的事实——摇了摇头,甩掉脑中的思绪,又恢复她那活力充沛的笑容,对记者介绍这回考古挖掘的过程和趣事。 暂且把那个男人抛在脑后吧! 两年前带着儿子离开列斯登共和国,她便加入青梅竹马大哥尤靖所属的考古团队,远走偏远地区,参与考古工作。 尤靖所属的考古团队,是由一个跨国财团赞助,所挖掘出来的文物都属于财团所有,而莫鑫鑫以出色的公关活动手腕,揽下文物展览筹办工作以及后续的文物拍卖。 交际手腕八面玲珑,加上流利的外语能力,让她短短两年赚进大把钞票,佣金抽得做梦也会笑。 当她轻柔的向媒体记者们诉说此次考古团队在土耳其工作的趣事时,入口突然一阵骚动,原来是财团赞助者以及考古团队的学者们来了,考古团队的首领是一位四十多岁左右的美国人,而尤靖只是其中一个考古学家。 穿着笔挺西服,五官斯文充满书卷气的尤靖,趁乱脱队走到莫鑫鑫身边急切地问:“鑫鑫,我的小多多呢?” 看见姗姗来迟的尤靖,她危险的眯了起眼,掀唇冷笑。“我有帐要跟你算!” 她在伦敦转机时被贝洛斯拦截,逮着她搭专机回台湾,而这个人,以她兄长自居的家伙,竟然没有担心地来找她,反而继续待在英国度假,丢下她一个人! 这笔帐不跟他算,她就不叫莫鑫鑫! “好好好,我现在要看我的小心肝,他人呢?”尤靖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底,四下找寻艾莫斯的身影。随他一同回来的金发大美女,冷凝的蓝眸浮上一股热切,望向展览场外头的一大一小。 “多多!我的小多多呀!”尤靖眼中只看到那个跑起步来摇摇晃晃的小鬼,没注意到一旁的高大男子。 他再次趁乱溜走,这一回是溜出展览场外,直奔广场上可爱的小心肝。 “我去见少爷。”金发蓝眼的大美女莉迪亚,向莫鑫鑫丢下话就跑了。 “欸!”莫鑫鑫连阻止都来不及,“又丢我一个人面对老板,你们很贼耶!一想着要跟精明的老板一对一谈话,她的胃都开始痛了起来,真可惜她不能说离开就离开,可恶! 广场这一头,上演万里寻亲的戏码。 “多多,我的小心肝,舅舅回来了!”尤靖夸张的张大双臂,迎接兴奋尖叫飞扑而来的小小人儿。 “舅舅……”艾莫斯小朋友尖叫着冲进他怀里。 而尤靖先生一点也不符合斯文外貌,表现出热血笨蛋的一面,随着艾莫斯的冲撞,夸张的跌坐在地上。 “哇,跌倒了!” 小朋友回以开心的哈哈大笑。 莉迪亚趁着四周没有太多人,走向贝洛斯以希腊语恭谨的喊了一声,“陛下。”向来冷淡漠然的蓝眸,浮上一层薄雾。 贝洛斯见着这位多年不见的随从,微微一笑道:“莉迪亚,看来你过得很好,这样我也放心了。” “陛下,您……”莉迪亚原本冷漠的个性,这几年在尤靖的改造下,变得较有人气,可她仍学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刚被留在台湾的那两年,与主子无法联系,又辗转得知自己被判叛国流放的罪名,她难以接受,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主子交代的任务上——保护莫鑫鑫,守护她一如待他般忠诚。 那两年的日子她不好过,但从小的训练让她学会不将自己的情绪流露,唯独尤靖这个神经病以激怒她为乐,低级犯贱的招惹她,还吃她豆腐,逼得她对他痛下杀手,然而他的热情也感化了天生冷漠的她,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莉迪亚已被卸除军籍,虽然两年前因王子大婚而特赦回国,但她已经不能随侍在主子身旁。 “国内……”莉迪亚难得的王动开口跟主子说话,这时却被尤靖那笨蛋的惊呼声给打断。 “舅舅,多多挖挖挖!”艾莫斯拉扯自己的衣服,一只银制怀表就这么掉落在尤靖肚皮上。 又挖?贝洛斯闻言微眯起眼,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等待算账的好时机。 “小多多,你挖到什么?”尤靖眼睛一亮,拿起怀表细看,“好棒,挖到这么好的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真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干得好!”摸摸小朋友的头夸奖,然后一边打开怀表细看。 虽然没什么珠宝装饰,但做工精细,而表背上的花纹图腾让他似曾相识,而且上头还有英文署名,那几个英文字母拼起来的单字,让他心头浮上不安。 “列斯登……” “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贝洛斯有礼的询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尤靖缓缓将头转过去,看见贝洛斯的笑脸,可野兽的直觉告诉他——危险! “呃,呵呵呵,嗨,贝洛斯,好久不见。”他僵笑着打招呼,狐疑怎么从这家伙身上闻到他讨厌的气息? 五年前他在列斯登共和国某人身上察觉过,而那人正巧是贝洛斯的兄长啊! 真是令人太不舒服了! “啊?这是你的东西吗?真是不好意思,小朋友不懂事嘛,呵呵呵——小多多,你妈咪不是说不能乱挖吗?你不乖!要打屁屁。”他幼稚的把过错推到小孩身上。 刚刚夸艾莫斯干得好的人是谁啊?贝洛斯掀掀唇,诡笑。 莉迪亚同情的看着尤靖,在情人和主子之间,她做了明智的选择。 “哇——不要打打。”艾莫斯一听见要打屁屁就受不了的暴哭,指着贝洛斯的方向委屈地道:“妈咪说挖挖挖叔叔啊!” 死定了!尤靖觉得乌云罩顶。 “听说,孩子没有父亲跟在身边,所以舅舅乱教他就跟着乱学,有这么一回事?”贝洛斯口气和缓有礼,但望向他的狠厉眼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呵——”他抱起小孩,往贝洛斯怀里一塞,有股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就算贝洛斯和莉迪亚连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贝洛斯身上有他讨厌的气息,让他全身不舒服,被逮到绝对会被贝洛斯精神迫害,他可受不了! “啊,鑫鑫好忙呢,展览什么的让她忙坏了!我得帮她,所以我先走——”他很孬的决定遁逃。 但贝洛斯眼捷手快的抓住他手臂。 尤靖惊恐的回头。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竞比五年前交手还要迅速! “尤靖,我要好好谢谢你这两年来照顾我妻儿,我们聊聊。”贝洛斯的微笑透露着坚决,虽然他现在一手抱孩子,一手握住尤靖手臂,可魄力依旧,令尤靖动弹不得。 大势己去—— “该死。”尤靖低咒出声,一旁的莉迪亚不禁微扬嘴角。 那,是幸灾乐祸的笑。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莉迪亚坚持待在贝洛斯身旁,善尽护卫职责,尤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摸摸鼻子,跟着她回到贝洛斯的住所,成天受贝洛斯的阴笑精神折磨。 那比毒打他一顿还要令他难受,不断想着贝洛斯那种笑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玩心机的人最难懂了!尤靖痛苦的抱头。 “多多呢?”莫鑫鑫向贝洛斯讨儿子。 她还不是愿喊他的名……贝洛斯叹了一口气。 “在我房里睡了。” 她得到答案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客厅上楼,看来是打算进他房间把儿子抱回来。 “陛下。”莉迪亚微微皱眉。“我去跟王妃说?” 他挥手制止。“别插手。” 正在苦恼的尤靖停止搔头的动作,抱头看他,狐疑地问:“鑫鑫那丫头不跟你说话?” 贝洛斯点了点头。 尤靖大吃一惊。“都这么多天了,从伦敦到现在……超过半个月了吧?!那丫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这跟五年前他们热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鑫鑫一颗心向着贝洛斯,无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进耳朵里,现在变成这样,对男人来说很挫折吧! “我倒情愿她不要开口,”贝洛斯敛眉,掏出怀表细看。“一开口就要律师与我联络。从以前到现在,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跟她吵架。”看她难过他也很内伤,何必呢? “可你跟儿子倒相处得不错……”尤靖想了想,笑道;“鑫鑫没那么铁石心肠。” 否则她大可不让他跟孩子相处,有机会培养感情,而那精得跟什么似的小鬼好像也挺黏贝洛斯,或许是因为鑫鑫允许他从贝洛斯身上“挖”出东西来。 贝洛斯朝他抛去多此一举的眼神。“还用你说?”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若非对他还有着期待,离开列斯登时,她不会留下讯息给他,亦不会刻意带走翡翠之钥——他们的定情物。 她是希望自己追回她的,只是,他错过了黄金时间,让鑫鑫一等又是另一个两年。 他不会不明白她的怨怼,从期待到失望,他甚至错过了孩子的成长,第一次会爬、会站、会走路,第一次开口说话…… 他错失了与鑫鑫一同迎接的喜悦,也让她一个人独力养育孩子,肩负重任。 可当时的自己,无法给她和孩子一个……她想给孩子的成长空间,最终他仍旧会让她失望,所以他压不对鑫鑫和孩子的思念,强迫自己,尽快为她打造一个完美的家围。 再也不让她失望的背弃他。 抬眸看向楼梯,贝洛斯从沙发起身,手握着扶手拾级而上,走了两三阶又转过头来,朝莉迪亚吩咐,“早点休息,别守在我房门。 莉迪亚不赞同的微微皱眉。“陛下!” 贝洛斯不理会她,径自上楼去。 尤靖一手支着下巴,端详莉迪亚那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醋味横生地道:“你已经不是他的护卫了,小姐!” 莉迪亚懒懒地朝他抛去一瞥。“你不懂。”气死人的冰冷语气。 就算被卸下职务,可骨子里的忠仆本色,让她将贝洛斯的大小事摆在第一位,这看在尤靖这位情人眼底,实在很不是滋味。 “我是不懂。”他闷声响应,“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排在贝洛斯之后!” 莉迪亚回过头来,认真地告诉他,“你不是第二位。” 他闻言心中一喜,但莉迪亚接下来的话泼了他一盆冷水。 “除了殿下,王妃是我最在意的人。”她说得很认真,可尤靖听得很吐血。 “什么?我是第三位?!”他鬼叫了起来。 该死,他打定主意要搞定贝洛斯和鑫鑫这一对,然后马上带着莉迪亚找个世界角落躲起来,最好这辈子再也不要让她看见那两个问题很多的人——他发誓!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原本安睡在他卧房里的儿子,现在不在床上,被她抱回房里了吧? 贝洛斯脚步一旋,走向屋尾的阁楼套房,没在房里看见人,只见床上摆了几件孩子的衣物,浴室半掩的门透着灯光,水声和嬉笑传入耳中。 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推开门—— 迎面而来的水花泼湿了他一身,反应不及的贝洛斯一愣,看着坐在大水盆中哈哈大笑的儿子。 “多多,不行!”帮儿子洗澡的莫鑫鑫早就湿透了,每回帮孩子洗澡就像在打战一样。她没料到贝洛斯会突然出现,被儿子泼了一身湿,那副震惊狼狈的模样令人忍不住发噱。 她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但是眼底的笑意出卖了她的心意。 贝洛斯察觉到了,浅色瞳仁闪过一抹精光。 “嘻嘻嘻嘻——”艾莫斯全身光溜溜的坐在浴盆中,大大的头,小小的身子,头发也湿透了,可爱的脸庞因为热气泛红,还拿着小水瓢不停的泼水玩闹,指着门口一身湿的贝洛斯,对妈妈说:“马迷,叔叔湿湿,玩水水噢——” “还玩,起来了!”莫鑫鑫板起面孔,喝斥儿子。“快点起来,不可以再玩水了,会感冒。” “不要,多多要玩水水。”他好可怜的皱眉扁嘴,跟刚才欢乐的大笑相比,差距实在有够大。 这小子变脸的速度真快,若加以调教,往后会是个心机鬼!贝洛斯在心中想着,没将心思说出口。 “不可以,不要让妈咪说第三次,起来了。” “不要不要,叔叔!”精明的艾莫斯立刻向旁人求援。“玩水水——”伸出小胖手,向近来带他四处玩的贝洛斯求救。 “哈瞅!”莫鑫鑫突然打了个喷嚏,贝洛斯这才发现,她穿着今早外出工作时的蓝色裙装,此刻早就被儿子泼得全身湿透。 他拿起洗手枱上的大浴巾,递给莫鑫鑫。她揉着鼻子,一边熟练的将浴巾绑在腰问。 看见母亲准备好,艾莫斯立刻放声尖叫,“我不要起来!我不要不要不要——”小手死命抓着浴盆边缘,拼命摇头。 可小孩哪是大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抱离浴盆,被浴巾裹起来,只剩下一张小脸露在外头。 “多多,要吃饭饭了,不可以这样。”莫鑫鑫头痛的对儿子说。 “玩水水~~”小鬼仍对那一盆水情有独钟。 贝洛斯突然抱过儿子,对她道:“艾莫斯交给我,你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说完不等她回答,便抱着儿子转身离开。 “欸……”你行吗?她原本想把他拦下来,可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整他的计策,也就放弃了。 将水盆的水倒掉,关上浴室门,脱下湿透的衣物,她站在莲蓬头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然而—— 听见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贝洛斯内心骚动着,不由自主的想着水注淋在她身上,滑落一吋一吋肌肤的诱人画面,那令他心猿意马。 害怕待在这儿他会变成野兽,于是他一手抱着小脚不断乱踢的儿子,一手抓起床上的衣物,冲到自己寝室。 以最快速度洗完澡的莫鑫鑫,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没在房里看见儿子,她狐疑的走出房门,走向贝洛斯房间,从虚掩的门缝偷窥。 “艾莫斯——”贝洛斯头痛的在房间里追逐不肯合作的儿子。 一进房间他就将艾莫斯安置在床上,不料小孩子睡饱了精力旺盛,趁他不注意跳下床,在房间跑了起来。 一开始还裹着浴巾,但没多久就变成裸奔了! “嘻嘻嘻——”鬼灵精怪的艾莫斯兴奋尖叫,四处乱跑。 “过来穿衣服,你这个小鬼!”拿着浴巾准备要抓小孩的贝洛斯,满头大汗的逮到精力用不完的小子,好气又好笑的隔着浴巾搔他痒。 “哈哈哈哈,不要不要!”他笑瘫在父亲怀里。 坐在床沿,让儿子坐在腿上,贝洛斯揭开浴巾要替他穿上干净的衣服,正当这位新手爸爸笨手笨脚、紧张兮兮的尝试帮儿子穿衣服时,被他手中抓着的东西引起了兴趣。 “这是……” “挖挖!”艾莫斯伸出小胖手,捧着一支钢笔在他眼前挥舞。 这支咖啡色的钢笔,怎么这么眼熟? 贝洛斯摸摸胸口,发现他随身摆在西装外套内侧的钢笔,不知何时被儿子给“挖”了去! 连这个他也偷? 一股热意自胸口直冲脑门。“尤靖,你教了我儿子什么?!”他非常震怒。“艾莫斯,你偷爸爸身上的东西,这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小男生不解的偏着头,用很可爱的语气说:“叔叔凶凶,多多怕,多多挖啊,给马迷噢!” “该死,我是你爸,不要叫我叔叔!” 哦哦,我们的贝洛靳国王陛下被儿子给惹毛了——站在门外偷看的莫鑫鑫掩嘴窃笑。 “该死?”小朋友有样学样,跟着大人学说脏话。 贝洛靳这一刻终于体会到身教、言教的重要。“不可以再挖了!也不准说脏话,听见没?” “唔?”艾莫斯还是听不懂,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气急败坏的他。 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何谓挫败的滋味,到口的诅咒全数吞回肚子里。 “艾莫斯,爸爸一定要改正你乱挖东西的坏毛病,一个王子,怎么可以有这种习惯?”无法接受的新手爸爸,撂话纠正儿子的生活常规,并且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打小孩、暴力是不被允许的…… “叔叔不要生多多的气,多多乖——”艾莫斯伸出小手,撒娇的抱着他颈子,当场软化了父亲的震怒。 “不可以用这招——”被收买的贝洛斯直觉,这小子实在太卑鄙了,但又无法推开儿子香软的身子。 莫鑫鑫看他们父子俩相处得还不错,便不打扰的转身回到房间,哼着歌,愉快的拿起梳妆台上的身体乳液,坐在床上涂抹着。 “难得没小孩吵我保养。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身为人父的挫折吧,国王陛下。”她幸灾乐祸的想着贝洛斯会被自己的儿子整惨,愉快的擦着乳液。 但耳边传来父子嬉闹的声音,渐渐的,她原本的愉快心情被惆怅取代,那笑声一声一声传人耳中,即使不断告诉自己要断了妄想的,可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父子两人相处的画面,幻想着自己加入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 不知道是释怀还是什么,莫名的情绪让她无法克制的落泪。 “我在干么?”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又心软了!稍嫌粗鲁的抹去泪水,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哭,这么莫名其妙被感动,真像个笨蛋! “我只要有儿子就够了,男人,闪一边去!”莫鑫鑫捏紧拳头喊话。 刻意忽略心底呐喊着,她想要有一个安定的家…… 第三章 他们相处的模式一点也不像夫妻,比较像“室友”,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各过各的生活。 莫鑫鑫从来没反对儿子跟贝洛斯独处,但每每贝洛斯气急败坏的指正儿子对自己的称谓,她都当作没听见。 她也从不主动跟他说话,对他的靠近保持一定的距离,生疏客气得像是不曾相爱过。 贝洛斯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分了手还能当朋友的人,莫鑫鑫也不是,所以他们互动的气氛,只有两个宇能形容——诡异。 “艾莫斯除了中文,还会希腊文。” 贝洛斯讶异极了,原以为儿子只会中文,可方才他跟孩子玩闹时,以希腊语对他说了几句话,想不到艾莫斯竟然使用希腊语回答自己,他当下兴奋的抱着孩子下楼,在厨房找到正在为儿子烹调副食品的莫鑫鑫。 她站在炉火前,试喝大骨粥的味道,把火调小后才转过身来。 “莉迪亚只跟他说希腊语。”莉迪亚是什么心思,莫鑫鑫明白得很,可她却没有阻止。“偶尔我也会教他一些,跟着考古团队跑,自然而然学会多种语言。” 一般来说,双语的孩子在语言学习上较慢,但艾莫斯却很会说话,组织能力也不错,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了。 “艾莫斯两岁多了,我们该谈谈他的教育。”贝洛斯慎重地道。 “当然。”她大方的点头,脱下围裙摆在流理台前,抬头挺胸的走至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她的态度有礼,看起来容易亲近。 贝洛斯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把儿子放在腿上。 “马迷!”黏妈妈的艾莫斯立刻跳下父亲的大腿,扑到母亲怀里撒娇玩亲亲。 “我主张让艾莫斯回列斯登,尽早接受——”他才起了一个头,立刻被莫鑫鑫“有礼”的打断。 “可是我有别的想法。”她微笑,语气轻柔,但透露出她不愿让儿子离开视线的决定,更不愿让儿子到他的国家!儿子除了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贝洛斯望着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是他那甜蜜可人的小王妃? 看似亲切,但其实不让人接近,拒绝任何人定进她心底,了解她、帮助她。 “中国人有一句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的主张是自己教导多多,带他环游世界。”绝不让儿子离开视线,她双手抱着儿子,一副母鸡护小鸡的姿态。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一件事——孩子有乳名我不反对,叫多多是挺可爱的,但他已经严重到分不清楚自己的本名和乳名,刚才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竟然回答我,他叫钱多多。” 听到儿子认真的用那童言童语说自己叫钱多多时,他完全笑不出来,纠正好多次说他的名字叫艾莫斯,他仍茫然不解的搔头说自己是多多,这让贝洛斯非常气馁。 莫鑫鑫听见他这番指责,有点心虚的缩了下肩膀,但她用笑容化解。 “多多还小,大了就会分清楚小名和本名的差异,这种小事,也让你大动肝火?” 看她一脸没什么的轻松愉快——这就是她现在的能耐?这么沉得住气?! 贝洛斯不免想着,在列斯登的那一年,她从二十岁的普通女孩成为一名王妃,尽管只有短短一年,学到的东西也不少,可那时候的她,是个容易亲近的年轻王妃,受人民爱戴拥护,而现在的她看似亲切,其实难以接近。 因为对象是他,还是她待任何人都如此? “不让艾莫斯熟悉我为他起的名字,是为了报复我吗?”贝洛斯不禁问,口气有质询的意味。 她回以他一抹甜蜜的笑。“你言重了。”就此,话题打住。 这种感觉就像一对离了婚的夫妻,平静的面对面坐下来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生疏得像陌生人。 “你一定得这样吗?”贝洛斯隐忍许久,冲口而出。原本不想逼她的,但他忍不住质问:“你一点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隔了两年才追回你,这对你来说不重要,是不?” 莫鑫鑫为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心跳猛烈撞击,漏跳一拍。 她拍拍膝上儿子的肩膀,充满慈母光辉地对他说:“多多,上楼找舅舅。” 他快乐的说好,因为那个新叔叔都不让他跟舅舅玩。 “找舅舅!”艾莫斯飞快的跳下母亲的膝盖,嘿咻嘿咻的慢慢爬上楼找尤靖。 贝洛斯和莫鑫鑫两人目送儿子平安上楼,远离战火后,这才决意把事情讲清楚。 “对现在的我来说,孩子是我生活的重心,我的全部。”她微笑看着贝洛斯,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在意他流露的挫折,“除了孩子,其它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在意。”包括他。 她二十三岁了,一次又一次的等待让她知道,当期望越高,失落便相对的越深,她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对他抱持期待与想望!不去在意就不会痛了。 到现在,她还不愿喊他的名字,更别论喊他老师…… 自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断的给他钉子碰,不断不断的忽视他的低声讨好,更无视于他对她的爱! “对我冷漠疏离,见我挫败难堪,你心里才会好受,是吗?”贝洛斯本来不想逼她的,但实在受下了她的态度。“我们是夫妻,不是陌路人。” 贝洛斯的话踩到了她的痛脚。 “哦?我的态度刺伤了国王陛下您?真是抱歉,与您分居的这两年来,我对付追求者都是用这种态度,国王陛下您大可不必忍受这种屈辱,我可没有拿刀逼着你一定要忍受我的冷漠!”她垮下脸,字字带刺的讥诮。 “你把我跟那些追求者相提并论?”他皱眉,不习惯她这种说话态度。 不是她,一点也不像鑫鑫。 “不对吗?倒是两年过去,你身上还是有我当年最讨厌的气息!我一点也不后悔离开你!” “你就没有拒错的时候?”贝洛斯也火了,“你根本就没用心了解现在的我!我从来不曾对不起你,莫鑫鑫,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必须承受你这种折磨?” “很好,你也觉得彼此在一起是种折磨,很高兴我们拥有共识!我不需要赡养费,孩子的教育费也毋需挂心,我只要孩子的监护权。”莫鑫鑫怒气冲冲,直视着他的眼,“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络,我们离——” “住口!”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贝洛斯动作迅速的阻止,莫鑫鑫瞪大眼看着不知何时冲到她面前的贝洛斯,抬头看着他那张布满怒意的脸孔,但好胜不服输的她就是想挑衅,不畏他铁青难看的脸色,硬是说了禁忌的话语—— “我要跟你离婚!” “你——”贝洛斯忍着摇晃她肩膀的冲动,忿怒迫使他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 他不爱跟她吵架,每每总会屈服在她的泪眼之下,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生气,但是今天……他不能避免的大动肝火! “收回你的话!”贝洛斯沉声道。 她骄傲的抬高下巴,神情是好胜不服输的,又一次逆鳞,“我要离婚。” “莫鑫鑫!”他忍无可忍地咆哮,“我承认我让你失望,有错在先,可你三番两次在面我前提离婚,你是真心?还是测验我的耐性?”见她满不在乎的又要开口,贝洛斯危险的提醒,“你要是真想离婚就再说一次!我成全你。” 莫鑫鑫被他口气中的危险和阴狠吓到了,知道他是说真的,到嘴边的“我就是要跟你离婚”,就这么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奇怪,离婚不是她的目的吗?为什么在他这番威胁之下,自己反而不敢开口了? 可恶!他竟然敢威胁她——莫鑫鑫闷不做声地撇过头去,拒绝面对自己败下阵来的事实。 “再也不要让我听见你提起那两个字!”贝洛斯语气坚决,捉住她的肩膀,低下头来,在她耳边道:“要提,你先杀了我吧。”语毕放开她,转身上楼不再多谈。 他语气幽幽地,让莫鑫鑫背脊发凉。他情愿死也不要跟她离婚,他是说真的,她知道…… 被留在客厅的莫鑫鑫,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贝洛斯带着滔天怒意上楼,忿怒的甩上房门,发出好大的碰撞声,盛怒之下的他,没注意到房门因为反弹而虚掩着。 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吧,但他无暇去管,将身子抛在床上,疲备的阖上眼睛。 就连异母兄长席尔的刻意激怒,也从来没让他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可她却轻易的办到了! “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该死,我还以为这两年来自我控制得当,可遇上鑫鑫,我又开始易怒。”贝洛斯低咒着,暗骂自己的自制力依旧很糟糕。 他反省着,自己竟然在她面前表现这么糟的一面,她一定又不相信他了。 鑫鑫会离开他,正是因为他待领地子民的严厉冷峻,易怒、暴躁、难以亲近,所以不得民心…… 那是因为当时的他只想扳倒席尔,他所能想到最快的方式就是不停的鞭策自己,他不想变成席尔,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比席尔还糟,他是一个糟透了的王子。 直到她带着孩子留书出走,盛怒之下的他差点失手对鑫鑫的贴身女官施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坦荡无畏的女官安洁,对他说—— 殿下,王妃不快乐,您让她自由吧! 殿下,如果您不能让王妃快乐,请让她走,不要再用您的爱……囚禁地。 他永远忘不了鑫鑫哭着对他说—— 不要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你让我很痛苦! 当时她脸上的泪水和失望,让他心痛得无法言喻。 “如果我不是王子,肩上没有重担,就只是一个平凡人,我跟你——会一次又一次的分开吗?”这两年来,贝洛斯常常自问这问题。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他不是列斯登共和国的王子,不是为了翡翠之钥到台湾来,他们不会相遇,他也不会卷入席尔的计谋之中,这些……都是他身为列靳登王子的身不由己。 在贝洛斯阖眼沉思时,细微的笑声传入耳中,他不动声色的微微睁开眼。 “嘻……”艾莫斯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推开虚掩的房门,蹑手蹑脚溜了进来。 他看着外貌上与自己相似度达百分之九十的儿子,脸上那古灵精怪的笑,实在像极了孩子的母亲。 他冷静的躺在床上,看儿子在搞什么花样。 艾莫斯鬼鬼祟祟地溜进房后,摇摇晃晃在房间内四处探险,一下子溜进浴室里,一下又把自己关进衣柜里,在衣柜里发出吃吃窃笑。 这小鬼有没有问题啊?贝洛斯皱眉,正想下床去把小鬼从衣柜里弄出来,下一秒钟,艾莫斯就推开衣柜,哈哈大笑的跳出来。 “哈哈哈哈,嘘~~叔叔睡着喽。”短短的食指点在自己唇上,放声大笑后才想到自己是偷偷摸摸进门来的,睁着大眼睛,看向床上阖眼睡着的贝洛斯。 “嘻嘻……”自以为没吵醒大人,他摸呀摸的,溜到贝洛斯床边,掩嘴窃笑。“咈咈~~”小手高举,正算跳到贝洛斯身上来个惊喜” “吓”。“哇——”“逮到你了吧!”假睡引诱儿子上勾,贝洛斯在最佳时机逮到他,将他抱起来丢在床上,艾莫斯尖叫不已。 “啊——” “偷袭爸爸?你好大的胆子!”贝洛斯大笑着撂狠话,一边攻击儿子的腋下。 “哈哈哈哈——不要不要,痒痒——噗哈哈哈哈哈——”轻易被摆平。 跟儿子这么一玩闹,贝洛斯心里的不愉快全抛到九霄云外去,父子俩玩得嘻嘻哈哈,两人双双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嘿咻!”不认输的小人儿精力旺盛,几乎没有休息,立刻翻身坐到贝洛斯肚子上,用力弹跳。“冲啊!骑马马——驾!” 贝洛斯没料到还有这一招,不敌攻势闷哼数声,败下阵来。“我输了!艾莫斯,下来——” 不料他的示弱让小朋友变本加厉,兴奋尖叫抓着他衣服不放。“不要!多多要骑马马!” “要学马术回列斯登再学!我不是马。”贝洛斯笑骂着将他抱离肚皮,把儿子放在地面上。 “不要不要不要!” 玩上瘾的小顽皮硬是爬上床,在被单上滚来滚去,贝洛斯见有趣便伸手抓他,两父子又玩起了幼稚无聊的游戏。 “多多不见喽~~”钻进被单里,艾莫斯粉饰太平的假装失踪。 “咦?艾莫斯呢?人呢?在哪里?”贝洛斯非常合作的跟儿子玩起捉迷藏。 被单中传来吃吃窃笑,他轻拍床上中央那一团蠕动的“不明物体”,传来儿子的笑声和尖叫。 “在这里?” “没有没有没有,多多不见喽——” 贝洛靳嘴角浮上窃笑,掀起被单一角,将另一手伸进去—— “多多,你在哪?下来吃饭饭喽。”莫鑫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声音不大,但艾莫斯还是听见了。 玩得正开心的小人儿立刻掀开被单,小脸上尽是玩闹后的晕红,可爱的大叫着,“马迷!多多来了!” 然后飞快的跳下床冲到门边,可惜人矮腿短的艾莫斯摸不到门把,站在门边皱眉。 “芝麻开门!”讲了通关密语后门还不开,小人儿非常不开心,捏拳朝门大喊,“芝麻开门——”脸红脖子粗的吼着。 儿子的举动让贝洛斯抱着肚子大笑,笑得差点滚下床铺。怎么这么宝?谁教他“芝麻开门”的? 见儿子气得快哭了,小手不停的槌打门扉,他笑够了,下床走近房门,低头对儿子说:“爸爸开门让你出去,要说谢谢,知不知道?”说着,门也开了。 艾莫斯一溜烟跑出去,嘴里含糊的喊着,“叔叔谢谢。” “叫爹地,不是叔叔——”贝洛斯对着儿子的背影喊,第n次纠正。 看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那一端,他叹息着退回房里,阖上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艾莫斯在列斯登王宫让官员们抚养,会养成这么活泼开朗的个性吗? 他们父子,能这样玩闹吗? “不可能——”他摇头,认真想着回国后似乎有必要修改皇室传承规定,特别是皇子的养育这一项,他想跟孩子亲近,多和孩子相处,“那些老臣又会跟我唱反调了,不过这回没有席尔……”贝洛斯虽担心的皱眉,心中却已有计策,举步定到床边,伸手探进枕头底下的床缝中,正打算捞出随身带着的日记本,写下今日的有感而发。 自从莫鑫鑫离开列斯登后,他便养成了每天写日记的习惯,把这两年来的内心转折写在日记本上,以及她不愿听的,他对她的感情。 “咦?日记呢?”他伸手一捞,床缝中什么都没有! 掀开被单、枕头,把床单也拉起来,没有,什么都没有! “昨晚写完后我摆哪了?”贝洛斯皱眉沉吟,记得前一天写完日记后,他把日记放在——老位置,从来没变过。 “该死,艾莫斯!”他为时已晚的想到儿子在床上滚了那么久,肯定有动作。“什么时候拿走的?那小鬼——”他气闷扼腕,“什么东西不挖,竟然挖我的日记!”要是鑫鑫看见他的日记,不知作何感想? 她……会看吗? 还是会有风度的不探人隐私,把日记本还给他? 这……他一点也不确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答案是—— 她会看得详细,而且不会还给他! 艾莫斯欢天喜地的从楼上下来,走到餐厅扑进莫鑫鑫怀里撒娇。 “马迷,多多挖挖挖哟!”然后献宝的掀开衣服,从裤腰中露出一本护照大小的墨绿色笔记本。“叔叔藏藏藏,多多挖。” 她抽走那本笔记本,随手稍微翻过,以为只是贝洛斯的记事本什么的,想不到竟然是日记,整本以希腊文书写。 她应该要喝止儿子这种行为,但是她没有。 “多多,要吃光光哦。”莫鑫鑫把儿子抱起坐在儿童椅上,围好围巾,把吹凉的粥放在小桌前,给他汤匙训练他自己使用小汤匙吃饭,她则坐在一旁,随便翻开本子从中间开始看。 x月x日 没有你在身边,我不愿登基为王。 明天,就是明天,沉寂两年只为明天与你重新开始。 我的爱,可愿与我回国?我唯一的后—— 我不确定,但我意志坚定,要再次赢回你对我的爱。 “马迷,多多要吃肉。”才看了一篇,就被儿子的要求打断。 莫鑫鑫飞快满足儿子的要求,又坐下来继续看。 x月x日 今日你有工作,不让孩子烦你,我尽可能的哄着艾莫斯。 陪那精力旺盛的小子一整天,这才明白这两年来独力养育孩子的辛苦,多少能体会你对我的怨。 是我来得太晚了,抱歉,我不想让你这么累的。 晚上你帮儿子洗澡全身都湿透了,还打了个喷嚏,好想告诉你别感冒了,我会担心,可你最不需要的是我多余的叮咛…… 别累坏了,亲亲。 “这真是?!肉麻。”鸡皮疙瘩掉满地,莫鑫鑫边看心里边抱怨,但还是很开心的继续看下去,看完后头再往前翻,日期是他们在英国重逢的一周前。 x月x日 今日,皇宫敞开大门,让观光客参观列斯登王国引以为傲的宫殿。 好想让你看看今日的列斯登。 你知道吗? 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也没有今日的列斯登。 我拒绝臣民为我举办的庆祝活动,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我想你,鑫鑫,好想立刻飞奔到你身边,但是…… “但是什么?为什么没有写完?!”她皱眉抱怨不停,气闷的翻着日记。 他每一天的日记都会提到她,每天每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本日记她心情竟然很爽快? 知道他天天想着她,每天跟她说话,她就觉得非常的愉快。 愉快之余,对于自己刚才向贝洛斯提了数次“离婚”,突然感到有点心虚。为什么心虚?她并不想深究! “马迷,喜不喜欢?”鬼灵精的艾莫斯询问母亲,企图讨赏。 照理,做母亲的要给孩子教训,这个坏习惯真是太不可取了! 莫鑫鑫也知道放纵孩子这样不对,但她开口的却是——“多多,以后看到这种书书,都挖来给马迷!” 可恶,这种教育方式是不对的!她咬舌,在心中狂骂自己猪头! “好!多多挖……”小男生握着汤匙,笑容灿烂得连日月星辰都为之逊色。 莫鑫鑫突然发现,儿子的坏毛病,有一半是自己纵容出来的……唉—— 第四章 又不是耳背,怎会没听见那两位主角的争执? 除了傻傻分不清楚的艾莫斯,仍带着一贯的憨笑周旋在父母之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尤靖和莉迪亚,早就闷到内伤的看着这对小两口的相处模式。 “搞什么鬼?”尤靖皱眉低哺。 之前,贝洛斯总是主动接近鑫鑫,不管什么话题都好,就是要跟她说上两句话,而鑫鑫那小丫头拿乔,硬是不给人家好脸色看,讲没几句就吵着要离婚。 现在好了吧!贝洛斯终于忍无可忍,两人大吵一架,不过他还算是很有风度,没有亲手掐死她。在那之后,他就绝不主动跟鑫鑫说话,想来是碍于男人的尊严吧? 而鑫鑫那丫头,之前不理会人家,现在却会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眼巴巴的望着贝洛斯的背影,一脸的欲言又止。 “一点也不像她。”尤靖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 他看着莫鑫鑫长大,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居大哥,但感情可比亲兄妹还亲,她是个开朗活泼的热情女孩,心里藏不住话,就算当了妈还是一个样。 但她突然变得这么扭捏,让尤靖忍得快得内伤,每次忍不住笑出来,马上就被她冷眼狠瞪。 兀自发笑的尤靖,突然觉得左手臂传来剧痛,他痞笑回头,看着他那少有冷漠以外表情的亲密爱人。“欸,亲爱的,会痛!” 莉迪亚面无表情的挨着他左侧坐下,气质万千的交迭双腿,可右掌成爪,紧紧扣住他手臂,手指泛白的程度一看就知道,她可是使劲全力的! “我受不了了。”她用平静无起伏的语调说着内心纠结。 “哈哈哈哈哈——”尤靖放声大笑,“连你也看不下去,真是太好笑了,对吧?他们这一对哦——” 但是莉迪亚笑不出来,她轻拢秀眉,用那双湛蓝的美目看着他道:“再不想个办法,你就死定了。”用平板无起伏的语调撂下威胁。 “其实我有个计划。”尤靖立刻收起笑容,正经以对,很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莉迪亚瞥了他一眼,但扣在他臂上的力道可没减轻半分,反而有加剧的现象,彷佛无声的催促他——有屁快放! “哎呀,对我温柔点,亲爱的。”他咳声叹气,想着一般男人口中的“野蛮女友”,应该没有他家这只野蛮,一个不小心还会有生命危险,而他犯贱的竟然觉得刺激愉快,这就是致命的吸引力啊! 正当他说着要莉迪亚温柔点时,人家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握起左拳,往他脸上挥过去。 “你果然对我很温柔。”尤靖反射性地以右手接下她的狠拳,笑嘻嘻地纳入掌中,“不过,我们还是讨论正事吧!” 从头到尾不正经的人都是他吧!莉迪亚瞪眼。 “这两个人呀,需要的是火花,我有个计策,你听听看……”他想出一记狠招,窃笑着在莉迪亚耳边咬耳朵。 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馊主意!”十分精辟的见解。 “那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尤靖不服气地反驳。 答案是没有,沉吟半晌,莉迪亚只能点头同意,大发慈悲的松开扣住他手臂的手。 “那好,一人搞定一个,你搞定你那位主子,我去搞定鑫鑫!”尤靖摩拳擦掌,兴奋期待。 “不。”她否决,“王妃那让我来。” “咦?为什么?”尤靖不解地问。 她为难的抿唇,回答,“对陛下,我下不了手……”毕竟是主子啊! 那为难的表情让尤靖看得冒火,嫉妒死了。又是贝洛斯!又是他!吼—— “好。”忍下咆哮怒吼的冲动,他大掌轻柔的顺过她的金发。“鑫鑫那交给你,我嘛,先去搞定你的主子!”他决定——趁机小小报复一番! 说完就起身上楼,行经自己房门时,特地去拿了个“道具”,然后才去书房找贝洛斯。 “有事?”贝洛斯抬眸扫了他一眼。 “当然。”他咧开嘴笑,那笑和他斯文的外貌一点也不搭,十分野蛮,“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帮我?”贝洛斯戚兴趣地挑了挑眉。 “是啊。”尤靖笑容加大,“你们两个人的冷战让我和莉迪亚很内伤,所以决心来帮你们一把。” “哦,怎么个帮法?”贝洛斯坐在书桌前,好整以暇地等着。 尤靖缓缓拿出藏在身后的绳子,非常有气势的拉开,还甩了两下试弹性。 贝洛斯见他拿出道具,倒也沉得住气,微笑道:“这是?” “你逃不了的,贝洛斯,不如跟我合作,乖乖的,比较不会——” 看他那副狰狞的模样,贝洛斯很反常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有你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餐厅里,不知将被算计的莫鑫鑫,正在喂儿子吃副食品,莉迪亚在一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晚餐,一边分神看她和艾莫斯的天伦之乐。 直到尤靖吹着口哨下楼,给她一个搞定的手势,她知道,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低头喝了一口汤,她开口道:“鑫鑫,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啊?”莫鑫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给吓傻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不能怪她这么震惊,因为莉迪亚从来不说心事,闷得跟蚌壳一样,她们共同生活的日子加起来快四年,莉迪亚一直把她当成主子般尊敬,就连跟靖哥莫名其妙的在一起后,忠仆本色依旧,她还真不懂为什么这一冷一热的两人可以凑成一对。 莉迪亚皱眉,看了尤靖一眼,后者回以她一记痞笑,还挑眉,一副好看戏的嘴脸,让莉迪亚恼怒的回头。 “哦……我知道了。”莫鑫鑫了解的点头,窃笑了一下。不管哪个女人,恋爱嘛,都会想找人倾诉的!就连冷漠的莉迪亚也不例外啊,哈哈。 你知道什么?莉迪亚差点破功脱口而出。 “噗——”一旁的尤靖闷笑。 默契极佳的两人,从那短短的视线交会就明白,莉迪亚在向他求救,要他想个好借口来拐莫鑫鑫,但是他却只会在那边笑,等着看她出糗。 结果两人的眉来眼去让莫鑫鑫误会小两口有问题——其实她自己本身问题才大着呢! 莉迪亚越想越不是滋味,把莫鑫鑫捧着的碗抢过来,粗鲁的递给尤靖,很帅的对她说:“我们上楼聊。” “好啊。”她一点也不疑有他,很愉快的点头说好。“多多,舅舅喂你吃饭饭,要记得吃光光哦!” “好!”艾莫斯乖巧的点头。 摸摸儿子的头,莫鑫鑫跟着莉迪亚上楼。 走在前头的莉迪亚,一直想着该怎么开口。她还是不擅长交流,可恶—— 直到走到书房门前,她才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面对矮她半个头的莫鑫鑫。 “莉迪亚?”莫鑫鑫心中打了个突,不明白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原因。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是吗?”她的语气难得的有丝怒意。 “啊?” “我们离开土耳其转机到英国准备回台湾,陛下却在那里找到你和小王子,你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其中疑点,是吧?” 莫鑫鑫哑然无声,脑子被像投了一颗炸弹。 “你以为,你跟随着我们四处考古,陛下完全不在意也不知情?”莉迪亚告诉她事实的真相,“那是因为我奉命保护你和小王子的安危,每日向陛下报告。” “你出卖我!”莫鑫鑫总算听懂了,难怪她总觉得怪,为什么贝洛斯会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就连她的工作也一清二楚,不用她开口就知道她接了什么案子! 原来内奸是莉迪亚!她气得跳脚。 莉迪亚抬头,姿态骄傲尊贵地道;“就算我再也无法随侍保护陛下,我永远都以陛下马首是瞻,王妃。”语毕,莉迪亚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你想干么?”她紧张的倒退数步,背靠在门板上,被莉迪亚吓坏了,“你、你再过来我要叫了哦!” “砰!”莉迪亚右手支在她脸侧门板上,左手则探向门把,缓缓扭开,不由分说的推她进门。 “殿下等着你呢,王妃。”说完拉上门把,在门外落锁。 “喂!莉迪亚,你干么这样?放我出去!”莫鑫鑫拍着门板叫嚷。 莉迪亚满意的拍了拍手,转身离开,放那两个人好好去“谈”。 在门内的莫鑫鑫用力扭动门把,无奈转不动,莉迪亚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她忿怒的踹了门板两脚,知道自己被尤靖和莉迪亚算计了。“可恶!” 刚刚莉迪亚的说法,是说把她和贝洛斯关在这里吧?就她和他,两人独处? 突然觉得别扭不自在,她不想回头,头抵着门板,用额头轻撞。 “尤靖说天亮前他不会开门,你省点力气吧。”贝洛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鑫鑫更觉得全身不自在了。 哎哟,真的跟他共处一室哦?还要待到天亮,这…… 算了,面对现实吧,她深吸口气,回头—— 不料看见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贝洛斯,手被反绑在椅背后,双脚被缠住,完全动弹不得,只剩脖子以上是自由的。 幸好他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若再衣衫不整些,实在很像被绑架。 莫鑫鑫怔楞,傻了说不出话来,下一秒钟转过头去,抑制不住的闷笑。 贝洛斯仰头无语,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同意让尤靖把他绑成这副德行,竟然认同他说的“苦肉计”。 根本就是馊主意!他贝洛斯。列斯登的一世英名——断送在尤靖这家伙手中。 虽然是馊主意,但却是打破他们僵局的方式,最烂,但也是最快的。 “很荣幸提供你笑料。”他干脆豁出去了,反正他这糗态只有鑫鑫和尤靖看见,只要封住尤靖那张嘴,一切都没问题了。 这几日以来,他碍于男性尊严拉不下脸跟她说话,她不好受,贝洛斯看在眼底,心软了。 罢了,他有什么办法呢?维持面子这种东西,无法让自己赢回她啊。 莫鑫鑫无法克制笑意,背过身去笑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回头,面无表情的绕过书房中央——他所处之地,坐到一旁的贵妃椅,远远的与他对望。 “这真是太荒谬了。”她不敢相信,他们两人被囚禁在这里?!“一定是靖哥的主意,莉迪亚才不会这样。”她低声诅咒着,暗暗发誓绝对要给他好看! “他们是好意,给我们独处谈话的空间。”贝洛斯的态度一点也不像被五花大绑的人,还笑得出来。 他想,反正糗都糗了,索性趁着机会把话说开,搞清楚为何她不肯好好听他说。 “我跟你之间可以聊的事情,不单只有艾莫斯而已,除了孩子,我最想要的是你。” 莫鑫鑫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眼神有多炽热,像是要将她吸进眼中,这份强烈的感情,不曾改变。 她心动了下,但她告诉自己不行,他不行的,她怕…… “除了孩子,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她尖锐的排拒,逼自己斩断所有幻想。 “还有翡翠之钥。”贝洛斯的话重重敲进她的心上。 她下意识的握着胸前的翠绿坠饰——他们俩的定情物。 “那是列斯登国王立后的证明。”他叹息的陈述这个事实。 贝洛斯自登基大典上临阵脱逃,是因为他希望自己正式成为一国之君时,有她在身边,所以没知会席尔一声就逃了,而精明的席尔自然也从国内消失,放上百名国际媒体记者鸽子。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世界有多少人在找他和席尔?她却不闻不问…… 期望他当个好王子、好国王的人不正是她吗?为何不咄咄逼人的质问他抛下国家和人民,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贝洛斯想给她一点压力,便提起翡翠之钥,果然,她动摇了。 你要我还吗?她差点冲动的问出口。 万一他说是呢?他想把翡翠之钥给谁?另一个女人吗?不,她不还,翡翠之钥是她的! 这一刻,莫鑫鑫总算认清自己的心,她对他感情依旧,对他还有期待,但是她怕……又一次失望。 “我唯一的想望,是将妻儿带回家。”看出她眼底的挣扎,贝洛斯不逼她了。 她还爱他,确定这一点,他顿时燃起了熊熊斗志,信心满满。 有爱,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不会成为国王,当一名王子,也许我们今天不会走到这种地步。”她总算面对他了,可语气哀戚惆怅。 如果他不需成为国王,没有国家兴衰的责任,那她就一点也不在乎贝洛斯眼中只有她,他的温柔只给她一人,不论他待人如何严厉苛责,只要他看着她就好。 但是命中注定,他必须为王,他们的孩子是王储,她不要这一切变成恶性循环,她怕儿子被教成另一个冷酷无情的国王——所以她逃了。 可又心存奢望他会理解,所以带着翡翠之钥,以及那只藏着秘密和宝物的盒子。 “我以为你会立刻追上来。”莫鑫鑫想着两年前在贴身女官的协助下,匆匆搭船离开的往事,“可当我踏上陆地,看着船离港,我抱着孩子在码头等了很久,都没看见你,没有人来寻回我们。”她垂下头,没让贝洛斯看见眼中的泪花,“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回不了列斯登,我只觉得我们母子被遗弃了。” 贝洛斯看着她,听她诉说这些年来的心里话,仔细聆听,从中找寻她不接受自己的原因。 他没告诉她,当时席尔让他受了重伤,以及后来与席尔的约定——这些,需要时间,等她愿意再次相信他时,他会慢慢告诉她,这两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但两年过去,也没什么,我已经释怀了。”她故作大方地道。 才怪! 两人都心知肚明,她才没释怀,她很在意!不然不会在这时候说出来。 长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贝洛斯静静聆听。 “我十八岁认识你、爱上你,与你恋爱,结婚生子……现在我二十三岁了。”她扳着手指细数,“五年的时间,我们分开了四年。” 怨,很浓的怨气从她身上飘来,贝洛斯想不察觉都很难,他必须小心应对。 “如果我说,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他小心翼翼地道。 莫鑫鑫苦笑摇头。“我没办法相信你,我受够一次次期待落空的失望,不要给我借口。” 他们两人一路走来,确实是风波不断,分开的时间太长,相处的时间太短,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漫长的等待上。 “但你还爱我。”贝洛斯信心十足。 “没用的。”她没有否认,“回到列斯登……你的问题仍然存在。” 回到列斯登?他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 两年前的自己,真的令她如此恐惧害怕?就算有爱也不愿接受他? 他扪心自问,两年前的自己,确实是个被憎恨控制的人,所以她毫不考虑的离开他。 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贝洛斯,已经不是当年那汲汲营营的人了。 “两年前的我,让你对我这么不确定吗?”贝洛斯轻叹,“如果我说,我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呢?” 她没回答,但贝洛斯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她不相信。 他再一次叹息,“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值得你再爱一次!”除了做给她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让鑫鑫扭转对自己的刻板印象。 莫鑫鑫的态度悲观,她不相信他对异母兄长席尔的憎恨、高压统治人民的手腕,还有他那暴躁易怒的性格,会全在短短两年内改变! 她相信是因为在她面前,而且这里是台湾,不是列斯登共和国,所以他才会是这个样子,她喜欢的样子…… “怎么证明?”莫鑫鑫掀唇微笑,“绑我上飞机跟你回列斯登?反正这种事情你做过了。”讥诮的口吻让贝洛斯了解,同样的招式不能再用。 “除非你亲口提起,否则我不会逼你跟我回家。”他说家,因为明白她想要拥有一个家的心愿。 她不能克制的,被“家”这个字弄得心慌意乱。 “我不逼你立刻下决定,我还是那句老话——主导权在你手上,我是一个追求你的男人,别把我当成丈夫和孩子的父亲,只要给我机会——” “就算有人竞争,你也会维持风度?”她闻言忍不住问道,存心刁难。 贝洛斯浅色眼眸闪过一抹精光,微笑回答,“自然。” 其实,她还满好奇他会怎么证明自己变了,贝洛斯是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就不会绑她上飞机——那么,就让他试试,无妨吧?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她微笑,朝他抛了一记等着看好戏的笑。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贝洛靳松了口气,“看在我们聊开的份上,能不能帮我解开绳子?这些绳子令我不舒服。” 啊,是哦,真亏他能忍这么久。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莫鑫鑫再次忍俊不住,可这回她连掩饰都懒,大方笑出来。 起身走向贝洛靳,细看他被绑的情况,发现被他绑得很彻底,完全没有活结,唯一的方式是把绳子剪开。 “尤靖哥?”她直觉道,因为莉迪亚绝对不可能对敬爱的主子下毒手。 他点了点头。“没错。” “你的衣服平整,我一点也看不出你有挣扎的迹象。”她像福尔摩斯般侦察。 “当个听话的肉票,少一些皮肉痛。”贝洛斯翻白眼叹息,“为了感谢他出的馊主意,我会找个机会报答他。”他脑中转着的报答方式,相信尤靖绝对不会喜欢。 莫鑫鑫闷笑着走到书桌前,在桌上看见一把锐利的美工刀,拿过来割断他身上的绳子。 是儿子从贝洛斯那里“挖”来的日记本让她软化,篇篇都是对她的感情,渐渐打动了她,所以愿意亲手为他松绑,像是亲手剪断她筑起的心防。 “谢谢。”贝洛斯自己扯掉割断的绳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活动僵硬发麻的四肢。 两人靠得非常近,近到让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这熟悉的味道……莫鑫鑫心中一惊。 “熏衣草……”她轻喃,好久没闻到这股味道了,真的好怀念,好有安全感——安全感? 猛地一抬头,发现他俩的距离如此接近,她不禁倒退一步。 一进书房时,他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所以不觉得他具任何威胁性,但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他高大、结实,而且充满了侵略气息,她后悔了,绑回去来下来得及?她总觉得跟他共处一室很危险。 贝洛斯丢开碍事的绳子,低头看着她的发旋,还有她刻意避开的距离。难道是发现——他们之间的吸引力依旧,还是怕他? 贝洛斯突然兴起了逗弄她的念头。 “鑫鑫,艾莫斯老从我这乱挖东西,都是交到你手上的?” “是啊。”莫鑫鑫随即恢复正常。 “我丢了一本深色的本子,只有护照大小,艾莫斯有把东西给你吗?” “本子?很贵重吗?多多怎么会挖那种东西?”她故作不解的回答,“我没看见呢,倒是有几件价值不菲的装饰、袖扣,我找一找来还你。”不还,跟翡翠之钥一样,那本日记她不还。 “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贝洛斯笑容加深,不动声色道:“我找遍整个房间都找不到,以为是艾莫斯又挖走了呢。” “是你自己忘了摆哪吧?怎么东西不见了就怪罪到孩子身上,多多虽然被靖哥教出乱挖的毛病,但他挖的都是很重要的东西——”莫鑫鑫直视他的双眼,笑问:“不见的本子,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贝洛斯敢拿身家打赌,她知道,而且还看过了! 可他只有微笑,没有当场拆穿。“没什么,小手札而已,可能真的是我忘了摆哪,无妨。”背过她,掩饰即将掩藏不住的算计。“我还有别的。” 她闻言耳朵都竖起来了。还有别的?!他的日记不只一本?!很好,让儿子全部挖过来! “看来他们真的要到天亮才肯放我们出去了。你早点休息,别担心我会偷袭你,我会待在书桌前,睁眼到天亮。”贝洛斯转过身来,又是那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晚安。”然后坐到书桌前,从抽屉中拿出一本新的本子,摊开来书写。 而远远坐在沙发区那一头的莫鑫鑫,睁眼探望着。 贝洛斯表面看似无碍,其实内心低咒连连—— 还有别的,但几乎都留在列斯登,至于那些顺手带来的,该死,他得藏起来,免得又被小子挖走,再也拿不回来! 那些,全都是他的“秘密”啊。 第五章 自从聊开后,两人相处的情形大跃进,莫鑫鑫不再给他软钉子碰,会主动跟他说话,虽然话题还是缠绕在孩子身上。 两人也极有默契的分别进行报复动作,先是贝洛斯找上尤靖。 “昨晚的事如果让第四个人知道,”贝洛斯笑容优雅,“我会请你到列斯登王宫,亲自招待你。” “啥?王宫?!”尤靖像虾子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 说到列斯登王宫,就会让他想到贝洛斯的异母兄长——席尔,那个让人全身不舒服的家伙,而贝洛靳近来常常让他感受到和席尔身上相同的气息……光想到就很毛! 他觉得,如果自己跟他们兄弟三人共处一室,不到三分钟他一定会精神崩溃。 “等等,贝洛斯,你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说清楚点?”尤靖演技精湛的装傻。 “算你聪明。”贝洛斯轻扯嘴角。 一旁的莉迪亚皱起秀眉,右手再次扣住尤靖手臂。“你做了什么?” “咳咳。”贝洛斯轻咳两声,暗示他莉迪亚就是那第四个人。 “哪有做什么啊?”他决定装傻到底。 至于莫鑫鑫呢,则趁着贝洛斯跟儿子到院子里散步时,咄咄逼人的质问莉迪亚,“为什么要出卖我?我还以为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正在练拳揍沙包的莉迪亚,停下子边的动作回头看着她,一边脱下拳击手套,“王命。”“ “结果你一直背地里把我的事情告诉贝洛斯,却什么都不告诉我!”莫鑫鑫义正词严地指责。 “你很清楚我立誓一生为陛下效命,尽管我无法随侍在他身边。”莉蒂亚直视她,眼神仿佛能穿透她内心,“我自然会将王妃的下落告知陛下——而王妃您,若不是对陛下仍有期待,怎可能冒着被逮到的危险待在我身边?” “我哪有?!”莫鑫鑫脸红脖子粗的反驳,“谁要期待他啊!” “没有?”莉迪亚蓝眸一敛,“那你干么还占着翡翠之钥?不还给陛下,那是列斯登共和国立后的信物!不是口口声声嚷着要离婚?不是找好律师了?现在打电话请律师来啊。” 寡言的莉迪亚难得的说了一大串,而且一开口就让她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我——” “现在陛下追到你身边了,你还想把陛下往外推?你疯了吗?” “我……不跟你说了,你被靖哥带坏了,以前你不是这样!”莫鑫鑫讲不过莉迪亚,落荒而逃。 “就算当了妈妈,你内心深处还是个小女孩。”莉迪亚对着她的背影轻哼。“不接受陛下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你只是不愿面对现实,追求完美恋情的现实女人。” 莫鑫鑫拔足狂奔,不敢再听莉迪亚的忠言逆耳。 之后的日子在和平的情况下度过,偶尔莫鑫鑫有工作,贝洛斯当仁不让的开车送她去工作现场,在她举目所及之处,让她看见孩子。 她近期的工作是筹划财团举办的文物拍卖酒会,地点在知名饭店举行。 贝洛斯亲自开车,送她到饭店布置会场,完全无视别人惊异的眼光,自愿在旁边带小孩。 “舞台ok,灯光ok、食物ok、鲜花ok!”她穿着小礼服,在会场四处走动,一丝不苟的检视着细节,要求一切都要完美,今晚她得留在饭店直到拍卖会结束。 看了看腕表,离宾客进场时间还有半小时,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去确定。 但是她的视线,却不自觉的被靠窗角落那对父子给吸引。 艾莫斯非常喜欢贝洛斯,比对尤靖还要喜欢,近来更是常常黏着他,不知道是因为常从贝洛斯身上挖到好东西的关系,还是因为父子亲情的天性? 她贪婪的看着贝洛斯和儿子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不知道贝洛斯从哪里弄来的,竟然两父子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黑衬衫、铁灰色直条西装、黑皮鞋,敞开衬衫前襟十足恶少风格,都是红发的一大一小,发型还刻意梳得一样,加上肖似的五官,非常讨喜。 有几名工读生频频回头看他们,听到有人说:“好帅的父子!”她就会觉得很虚荣…… “莫小姐,主厨请你过去一趟。”一个年轻厨师走出厨房,向莫鑫鑫报告工作进度。 工作上的事情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立刻收回视线,去处理要事。 半小时后,收到邀请卡的嘉宾纷纷进场,她更是忙碌得无暇顾及其它。 “你还好吗?”当她第n次匆匆经过他身边时,贝洛斯握住她手腕,关心地问。 “马迷好漂亮。”艾莫斯看着妈妈傻笑,伸出双臂讨抱。 “不行,妈咪要工作,你乖乖在这里。”莫鑫鑫狠下心拒绝儿子,天知道当贝洛斯带着盛装打扮的艾莫斯回到饭店时,她多想丢下工作来抱抱他。 怎么这么可爱呢?好想亲亲他的小脸蛋啊! 小人儿马上垮下脸来扁嘴,好可怜地哽咽,“马迷不喜欢多多,” “艾莫斯,你看那是什么?”贝洛斯用兴奋的语气转移小朋友的注意力。 “在哪里?”好拐的小孩子立刻被吸引过去,“在哪呀?多多没看到。” “谢谢。”莫鑫鑫把音量压到最低,拎起裙摆趁着儿子没注意时溜了。 “叔叔,多多想挖挖。”艾莫斯把手指放在嘴里,十分可爱的向贝洛斯哀求,另一手指着一个个配戴华丽珠宝的宾客们。 哦喔,不妙,这是教育的良机,母亲不在身边,那么就由父亲来指正一番。 他带来的日记本丢了三本,这绝对不是巧合,是被拿走的,他很肯定。 可他最不能理解的是,他日记藏的地方不一样,艾莫斯是怎么找到的?会不会又挖出其它的日记本给母亲献宝?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要好好藏起来。 那些日记,都是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不打算告诉鑫鑫的,还有这两年来他所做的一些事——他不想用日记的方式告诉她,幸好,那些日记全都放在列斯登,目前没有被挖走的可能。 “不可以。”在他兀自沉思停顿时,儿子挣扎着要跳下他膝盖,贝洛斯连忙将他捞回来。 艾莫斯眯眼扁嘴。“多多要挖!”非常坚定。 “我说不行。”可惜跟当爸爸的比,不够强硬,“忘了妈咪说什么?不可以在外面挖,你忘记了?!以后不可以做这种事情。” 小人儿委屈的努了努嘴,头倒向右边再倒向左边,不解的对贝洛斯说:“马迷说挖挖挖叔叔,”还指着贝洛斯铁青的脸,“多多挖叔叔,可以吗?” 贝洛斯瞪眼,忍住咆哮的冲动道:“当然不可以!” “外面不刻以,回家挖叔叔?” 这小子还会用疑问句!贝洛斯额上要冒青筋了。“不能挖,尤其是挖我!”他咬牙,觉得小孩子的教育果然很重要,一旦教坏了就糗了。 “多多不能挖就哭哭喽。”还真的要哭了咧。 打小孩是不对的!贝洛斯告诉自己,冷静,他只有两岁半,不懂事,要好好教,暴力是不对的。 但老天,他好想揍这个小孩! “艾莫斯,认真听爸爸说话,你要听清楚……”贝洛斯捧住儿子小脸,很认真地开始教训儿子的生活常规。 站在远方看着他们父子互动的莫鑫鑫忍不住笑了出来。 “多多又找麻烦了。”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多多还扁嘴,看来是威胁要哭,尤靖向来都吃他这一招,怕他哭所以什么都顺着他,才养成儿子乱挖的毛病。 所以当贝洛斯说要在她忙工作时带孩子,她只觉得谢天谢地,她一点也不想把儿子交给尤靖和莉迪亚,一个是乱教,另一个是不敢教! 如果孩子的父亲能够导正他的坏习惯.她是乐见其成的。 “小钱鬼。”一个戏谑的嗓音从入口传来,莫鑫鑫依依不舍的拉回视线,回头,看见只有在拍卖会上才会出现的boss。 “boss。”她微笑看着西装笔挺的邪门男人。 怎么说呢? 她虽然帮赞助考古经费的财团做事,但从来不知道这位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叫什么名字,她只是跟着尤靖喊他b0ss。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很邪门,不论是笑容、眼神还是什么,光看到他就会想喊“恶灵退散”。 不过那是她的个人看法,boss邪邪痞痞的气质,倒满受各国社交名媛的喜爱,说他很有男人味,可在她看来只有邪门两个宇可以形容。 boss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拨了拨额前的发,露出俊朗邪肆的五官,再三细看那对出色的父子,回头对莫鑫鑫抛去一抹似笑非笑。 “怎么你新交的男人跟你儿子长这么像?哦——我误会啦,原来从来没有换过人,你真逊啊,小钱鬼。”boss奚落着她。 莫鑫鑫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看着boss自high,无语。 “你还是不懂幽默,这样怎么在我手下做事?” “呵——谢天谢地,我合约要到期了。”她不禁暗自庆幸着。 两年前她跟着考古团队开拔到埃及后回台湾,便在尤靖的穿针引线下,向boss推销自己的公关能力,一开始boss还怀疑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连大学都没毕业,哪有能力办大型活动?而且还是搞文物拍卖,她到底懂不懂? 她当时便发下豪语,佣金只抽拍卖文物所得的一成,要是一件都卖不出去她就什么都没有,她会做到让他舍不得她约满离开! 事实证明boss小看了她造势的功力,她将那些文物的价格哄抬了起码一倍以上,经手的活动没有一个不赚钱的,boss索性将财团旗下的各大公关活动全交给她去做,发现她抢钱绝对不手软,能赚钱,她全部都要收进口袋里。 “拍卖会结束来我房间,我们讨论一下合约的事情,小钱鬼。”boss轻佻勾引,还抛媚眼。 可看在莫鑫鑫眼中,像是眼睛抽筋,无法让她有小鹿乱撞的心动感,这个boss,还挺爱逗她的。 “不用谈了,我不打算续约。”她想也没想的摇头。 “什么?你不续约?”boss捂着心脏,痛心疾首。“小钱鬼,我舍不得你走,我还指望你帮我赚进大把钞票,告诉我,我该怎么留住你?” “你留不住的。”莫鑫鑫的视线跳过宾客,在那对令她不自觉发笑的父子身上。“钱我赚够了,对未来,我有一些新的计划。” 顺着她视线再看过去,还是那对父子,boss邪邪一笑道:“早知道拐你签个十年约,啧。”挥了挥手,转身正好接待一对社交名媛。“美丽的小姐,请。” 她知道boss虽然是个怪人,但不会为难她,毕竟这两年来他们合作愉快,也或许——这人早知道她的身份也说不定。 boss啊,还满神秘的,不过嘛,总有几个秘密要守,人生才会觉得有趣呀! 耳中的小型耳机传来突发状况,她立刻收回视线,转身去处理,没发现原本看着儿子的贝洛斯抬起头来,往她的方向深深凝望。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出租车缓缓驶进这座高级住宅区,停在一户两层独栋洋房的大门口,一个壮硕的男子会完钞后下了出租车,背上背着一只沉重的旅行袋,着迷彩裤,脚下穿着黑色高筒靴——有点像军靴,体骼壮硕,在犹带微寒的三月天,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内友。 “住在这儿?这么好的地方?”男人脸形略方,浓眉大耳的,嘴里叼根牙签,四肢看起来孔武有力。 他没有走向大门,更没有按门铃,把牙签“呸”一声吐掉,轻轻一跳,粗壮的猿臂勾着围墙,身手矫健的跳进围墙内,然后——警铃大作。 “靠,大白天开什么保全系统?有病啊?”男人粗声粗气地吼叫。 “shit!”接着骂脏话的,是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尤靖,“为什么会是你?!” 看见这位入侵者,尤靖有一种头大的感觉。这家伙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找上门,绝对只有坏事,没有好事。 “不然是谁?”原让粗鲁地嚷嚷着,“小钱呢?我是来找她的。”把行李丢给尤靖,非常潇洒的走进屋子里,“小钱,小多多,你们在哪呀?” “喂——”尤靖无奈的看着原让就这么闯进屋子里。这下子可好了…… 莫鑫鑫原本在房间里看儿子从贝洛斯那挖来的第四本日记本,看得正津津有味,突然听见有人在客厅大吼大叫,她丢下日记本抱着儿子冲下楼来查看,没想到看见一个问题人物——原让。 她鸵反应是转身上楼,当作没看见。 “鑫鑫,我好想你呀!多多,爸爸回来了!来,抱抱亲亲!”高头大马的原让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莫鑫鑫母子轻松抱起。 “放开我!”她的反应很大,用脚踹、空出一只手乱打。如果不这么做,这家伙等下会以为她不介意,嘴巴就会嘟上来偷亲。“你这只大猩猩,不要碰我!” “怎么这样呢?才多久就忘了我?鑫鑫,跟你分开的这段日子以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噢——” 谁能想象一个浑身肌肉纠结的壮汉,在那里恶心巴拉的示爱,有时候还会以为自己是罗密欧就演了起来。 莫鑫鑫只觉得这种追求是一种严重骚扰。 “走开走开走开。”她怀里的艾莫斯皱起眉头,小手急急忙忙的推着原让这个大块头。“马迷是多多的,你走开。” “小多多,你忘了爸爸!”原让故作捧心状,一副沉痛的表情。“爸爸这么爱你啊——” “你闭嘴!”莫鑫鑫忍无可忍的吼。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放开她。”莉迪亚面无表情的看着腕表,“一、二——” 在如此吵闹的一刻,贝洛斯这唯一没疯狂的人,出现在楼梯转角。 “爸爸?”他看着客厅那壮得媲美健身教练的男人,抱着他的女人和他的儿子——是强抱? “死定了。”来不及把人撵出大门的尤靖,捣着眼哀嚎惨叫。 “欸?你是谁?在这里干么?”原让搞不清楚状况,口气很冲的质问,“你哪来的?住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在他的屋子里问他这种话,会不会太失礼了一点?贝洛斯脸上带着自然到让人觉得可怕的微笑,缓缓下楼。 “这位是?”他询问的眼光投向那位壮士。 “呜呜呜——哇——”艾莫斯突然暴哭,“抱抱,多多怕怕~~”伸手向贝洛斯求救。 他立刻伸出手拯救儿子。“怎么丁?” “又被吓到了。”尤靖叹道。 艾莫斯抽抽噎噎的窝在贝洛斯怀里,很委屈的哭着,眼睛布满恐惧,小手指着像是被挟持的母亲,又哭道:“坏人抢我的马迷,呜哇——” 他迅速抬眸,往儿子所指之处喝斥,“放手!” 原让被他的气势震慑,不自觉的放手。 莫鑫鑫脱困的第一件事,是伸脚踹原让的小腿两脚,然后骂道:“神经病!” “很痛耶,你怎么这样啊?”原让粗声暴吼。 艾莫斯捣着耳朵,眼中含着泪花说:“耳朵痛痛。” “小声点,你吓到孩子了。”贝洛斯压低音量,怪罪的眼神射向原让,“这是怎么一回事?闯入我屋子的人是你。”间接说明他是这间房子的所有人,省得有人以为他是来借住的,没礼貌。 “啊?这是你家哦?”原让搔搔头,尴尬的咧开嘴笑,“抱歉,我以为是靖爷的落脚处!我叫原让,是靖爷的朋友。” “我不认识他。”尤靖迅速撇清和这人的关系。 “喂,什么话啊?”原让跳起来扑上尤靖,两人扭打成一团。“我还想跟你算账呢,竟然带鑫鑫从伦敦落跑,害我找不到人就算了,还被胖子陷害又接了个案子挖,你你你你你你——” “你给我正经点!”尤靖朝他脸上挥了一拳,“你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心中同时想着,真是不知死活的笨蛋。 贝洛斯一定气疯了吧,原让最好不要再乱讲话,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先生,刚才我似乎听见你自称为艾莫斯的爸爸?”贝洛斯按捺着,微笑询问。 聪明人最好马上否认,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千万不要被贝洛斯脸上的和善笑容欺骗。 偏偏原让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没错,我喜欢鑫鑫,一见钟情啊。”原让夸张的捧心长叹,“我爱她,不在乎她的过去,我已经决定当多多的爸爸,跟鑫鑫一起扶养他长大,视如己出,为了多多,我跟鑫鑫打算不再生孩子。” “不关我的事。”莫鑫鑫迅速撇清,闪离原让三公尺以上的距离。 “咦咦?!”原让突然惊呼,“你怎么知道多多的正式名字是艾莫斯?咦耶!你长得跟多多真像啊!”后知后觉的发现,指着相像的父子俩。 尤靖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他才是多多的亲生父亲——贝洛斯·列斯登。”特地强调“列斯登”,聪明人就该联想到近一年来声名大噪的列斯登共和国才对。 不过他又一次的发现,原让是个少根筋的笨蛋。 “哦,原来是这样啊。”原让了解的点点头。 其实凭良心说,原让是个好人,他很爽朗——爽朗过了头,年纪很轻,只有二十五岁,是尤靖带的组织新人,总是带给身旁的人欢笑,但是他这人最大的缺点是——说话技巧很差! 不只不会看场合说话,更不会看人脸色,粗线条到不知道别人被他气得跳脚。 “我才在想怎么这么巧咧,哪里有这么像小多多的人,原来你就是鑫鑫的前夫啊!” 前夫两个字,让贝洛斯笑容更深。 莫鑫鑫则完全不敢看贝洛斯的脸,转过头去装作没自己的事。 “这是你的房子哦?很漂亮耶,真想不到你还满大方的嘛,很少离了婚的夫妻像你们这样,还能当朋友同住一个屋檐下耶!”完全不知道讲错话的原让,踩爆数颗贝洛斯的地雷。 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凝结了,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唯有初来乍到,“天然”得令人摇头的原让还笑得出来。 “嘿,贝洛斯,你不介意我在这边住下来吧?我累死了,想先洗个澡,睡一觉,房子这么大应该有空房间吧?” 八成会被赶出去——莫鑫鑫心中想着,以贝洛斯的个性不可能大方到这种程度,等一下一定会怒吼说他们才没有离婚,然后对原让…… “空房间不少,你找间喜欢的住下。”贝洛斯微笑以对,大方应允,脸上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迹象,“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当自己家,不要拘束。” 她傻了,怀疑用正常语气说这话的他,是不是气疯了才这样? “欸……那个……” “嗯?”贝洛斯询问的眼神看向吓傻的莫鑫鑫。 “他……是我的追求者耶。”她强调,不相信他会这么有风度到过了头! 哪一个正常男人会让情敌住在自己屋子里?他在想什么啊?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笑,浅色眼眸透露着温柔。“人多热闹,也不错。” 不错个头!都要世界大乱啦! “上道。”原让欣赏地朝他竖起大拇指。“男人就是要够爽快!” 不,你这个疯子,贝洛斯越爽快,你只会死得愈快——尤靖同情地在心中加批注。 “无知也是种幸福啊!”尤靖凉凉地道。原让这个笨蛋,等他知道贝洛斯的身份,不吓得屁滚尿流才有鬼,这样也好,让他定定性,这小子就是冲! 原让毫无警觉性的与贝洛斯在那边谈笑风生,什么话都讲出口,包括他怎么追莫鑫鑫,以艾莫斯父亲自居等等,让一旁的三人直冒冷汗。 “亲爱的,依你对你家主子的了解,你说他报复的机率是多少?”尤靖小小声询问莉迪亚。 “百分之两百。”莉迪亚肯定道,主子是那种复仇时会加赠利息的人。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莫鑫鑫一个头两个大,无法消化这样的贝洛斯。“他竟然不会吃醋……” 他说过,主导权在她手上,要自己给他机会追求她,就算有追求者,他也会大方接受,但是这也大方得太反常,落差太大了! “不是害怕他太过在乎你?怎么现在又感到失落了?”尤靖觉得她这种想法好笑。 皱眉思索良久,莫鑫鑫不信邪。“我才不信,等着瞧。” 她会努力试探,想看看贝洛斯能维持风度到什么时候! 第六章 贝洛斯一点也不意外莫鑫鑫会有追求者。 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孩,又跟着尤靖和莉迪亚东奔西跑,在男人堆里生活了两年,是会激起男性的保护欲的。 但莉迪亚却没告诉他,鑫鑫有个这么“疯狂”的追求者。 “离我远一点!” 楼下又传来莫鑫鑫的怒吼,八成又是原让激怒她了。 “这是表现我宽容的时候。”贝洛斯愉悦的微笑,低头审视列斯登那里传真来的讯息,假装没听见楼下的热闹滚滚。 不需要他开口,尤靖便主动告诉他原让的底细。 他们属于同一个组织,尤靖加入考古团队,一来是兴趣,二来是幌子,真正的工作是财团背地里的另一种“挖掘”,而莉迪亚被流放后便加入他所属的组织,算是夫唱妇随吧。 原让是新来的组织成员,加入不到三年,个性过于开朗,让尤靖和他的boss非常头痛。那位boss,贝洛斯在莫鑫鑫的工作场合上见过几次面,对他的印象是一个危险而且有趣的人。 思及此,贝洛斯不禁勾唇微笑。那家伙似乎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很聪明的选择闭嘴,只用怪异的眼神瞄他。 有机会,透过尤靖邀他到列斯登做客,应该会满有趣的,或许席尔会喜欢这种人,而布拉德可能会更阴沉。 贝洛斯很能一心二用,他一边思索,一边看着手上的报表,突然觉得趴在他胸口沉睡的小东西怪怪的—— 一只软嫩的小胖手爬上他胸口,正从外套暗袋中拉出一本护照大小的本子。 他皱眉脱口而出,“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藏在这里?”握住小胖手,当场逮捕到现行犯。 他一连被挖走六本日记本! 随着日记本还失约数量增加,鑫鑫看着他的笑容越诡异,像偷了腥的猫。 他有鉴于此,想着随身携带是最好的办法,想不到这小子天生有侦测宝物的雷达,频频在他身上挖到宝! “啊?”艾莫斯头一回失手,小脸布满惊慌失措。 “原来你醒了,装睡趁机挖?艾莫斯——”贝洛斯摇头,实在拿儿子没辙,尤其这坏习惯还是他母亲允许的——挖他! “不要打打。”精明的小孩立刻扁嘴装可怜,“叔叔——” “是爸爸,不是叔叔!要教几次你才会改口?”他皱眉纠正,“不想被打,手怎么还拉着?”所以装可怜是骗人的,“这不放手?”他拿出做父亲的威严。 说也奇怪,艾莫斯越来越黏他,尤其是原让死皮赖脸住下后,只要原让在鑫鑫身边打转,艾莫斯就会窜逃到他这里来,原本小鬼爱困时都要母亲哄着、抱着,现在可以趴在他怀里睡着,而他也会趁相处的机会纠正儿子的生活常规,唯独爱挖和不肯改口叫爸爸这两点令他无力之外,其它时候艾莫斯是个非常合作的小子。 偏偏艾莫斯不肯合作的那两点,常常让他气得牙痒痒的! “马迷说刻以挖。”小男生拿出妈妈的话当挡箭牌,不肯放手抓着日记本一角,努力想从父亲手上抢过来。“看到要挖给马迷,多多很乖哦!” 贝洛斯突然感到有兴趣了,他挑了挑眉。“艾莫斯,是妈咪要你挖这个? “嗯!”快乐的点头,“多多有乖乖挖给马迷噢!” 难怪其它贵重的物品艾莫斯都不挖,原来是鑫鑫那丫头在背后指使,还敢在他面前装做没这回事。 这么喜欢窥探他的秘密,他怎么能不礼尚往来一下? “是这样啊。”他脑筋动得飞快,放开儿子的小胖手,“好吧,这次让你挖回去给妈咪。” “呵呵呵。”得逞的小东西快乐的呵呵笑,不知道即将被父亲利用。 “不过,下回你要从妈咪那里挖点宝贝来给爸爸才行哦。”贝洛斯笑容温柔得恐怖。 “不可以,多多会被打打。”小人儿皱眉,“马迷会生气。” 可以挖爸爸,却不能挖妈妈?真是奇怪的逻辑。贝洛斯忍着没有笑出来。 “不会,妈咪不会生气,因为你是挖来给爸爸啊!”贝洛斯热切的拐骗小孩,“妈咪那里是不是有很多东西可以挖?你不想挖吗?”跟儿子相处了一阵子.多少了解他最喜欢挖的,其实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是“重要”的东西。 越宝贝的东西越好,所以才老是挖他的日记本,因为他总会换地方藏,而艾莫斯竟然觉得好玩的猛挖。 “想~~”艾莫斯眼睛一亮,但是又害怕,“马迷会打多多屁屁,不可以。”好失望的皱眉头。 “不会,妈咪不会打你可爱的小屁股。”贝洛斯笑露出白牙,教儿子使坏,“要是妈咪问你,你就说,是爸爸要你挖的,妈咪就不会打你了。” “好!”两岁半的小毛头哪是父亲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利用了。“多多挖马迷,嘻嘻嘻。”他只知道做坏事有人帮他顶着,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了! “乖。”贝洛斯心满意足的摸摸儿子的头。 这样才对,总不能老是让她得意,拥有对方秘密的人不只是她而已。 “倒是你会有什么秘密呢?我很好奇呢,我的小王妃。”能让儿子双眼发亮的,绝对不是简单的宝物。 他拭目以待!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能不能不要来烦我?”她受不了的对缠人精原让吼,想不透怎么有这么不会看脸色的人?“安静个五分钟,我会很谢谢你。” 她已经拒绝过他n次了,为什么他一直烦自己?一烦就是两年,他不腻,她都很腻了! “就答应跟我出去约会嘛,成天待在家里做什么?你不觉得无聊吗?”原让不死心的跟在莫鑫鑫身边,呱呱呱的一直讲话。 他真的神经很大条,她的脸臭得很明显,还开口说过她不愿意,为什么他能当作没听见?一直烦一直烦,难道真的以为缠久了就是他的? “我们要多多相处,不然以后结婚了怎么办?都两年了耶,多多还不肯叫我一声爸爸。”原让说得很哀怨委屈。 “叫你爸爸?”莫鑫鑫忍不住翻白眼,“你想得美。”连贝洛斯都没有这等待遇,凭他? 儿子倒也有趣,跟贝洛斯感情这么好,还把他当成避风港。小家伙向来视原让如蛇蝎,每回他嚷着要抱抱就挣扎吵闹,有几次被他强吻还会放声大哭,这回有了贝洛斯这强大的靠山,小家伙可乐了,因为贝洛斯绝对不容许原让在他眼皮底下把儿子惹得哇哇叫。 想起那对父子,她就不禁微笑,前两天贝洛斯挑战帮儿子洗澡,结果小家伙根本没把他放在眼底,玩水玩得可疯了—— “鑫鑫,鑫鑫?”原让讲了半天,莫鑫鑫却神游太虚,他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回神啊!我在跟你说话!” 她被摇得全身都要散了!“你这个大猩猩,给我放手!”她大声吼道。 原让身高有一百九,肌肉结实粗壮,他的手臂甚至比她的大腿还要粗,又力大如牛,她哪禁得起他粗鲁的对待?而且这人完全不知道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他的力道! “放手。”莉迪亚轻喝一声,提脚踹他屁股,完全是对付敌人的力道。 “嘿嘿!”原让反应快速的闪身,兴奋的摩拳擦掌。 莉迪亚手握成拳,马步一蹲,摆出备战姿态,让原让更是跃跃欲试。 “莉迪亚,我们活动活动筋骨吧!”说着以不符他高壮身子的敏捷速度扑向莉迪亚。 打斗时,不论是练习切磋还是“工作”,莉迪亚都是玩真的,下手绝不留情。以前在列斯登受皇家护卫队的训练,她那严格而且厉害的兄长——列斯登第一护卫布拉德,总要求她全力以赴,流放后她练拳的对象则是尤靖,就算她想表现温柔的一面,但是尤靖这个痞子总会激得她抓狂,所以下手越来越狠,她也不需要顾忌。 因此这几年来,她武艺精进不是没有原因的,尤靖跟她兄长不相上下,强得不象话。 原让挺羡慕他们这一对的相处方式,偶尔会想着;啊!我也想要有个能跟我打架的情人啊! 可惜莫鑫鑫虽然活泼好动,但不是走殴打路线。 “喝——”原让喝斥一声,硕大的拳头划破空气,虎虎生风地朝莉迪亚挥过去。 “找死!”尤靖端着食物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原让竟然敢对她挥拳,脸色一变,在原让的拳头靠近她之前,就先一拳把他打飞到一边去纳凉。 “多事。”莉迪亚朝他抛去一瞪,收拳止势,经过原让身边时,“不小心”提脚踢到他脆弱的肚子。 “敢当着我的面对莉迪亚出手?你想死,我成全你。”尤靖捧着中午吃剩的炒面,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才挥出致命的一拳。 “靖哥,你好暴力。”莫鑫鑫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大叫:干得好! 以前她一直被尤靖蒙在鼓里,傻傻的相信长年不在台湾的他是考古学家,直到五年前他从自己这里偷了翡翠之钥,才曝露出他真正的底细,只不过他至今仍不肯承认他“偷”走了翡翠之钥,而是“挖”。 搞懂他们的行话后,她很清楚“挖”的意义广泛,她还为此找了尤靖两年麻烦为报复——在贝洛斯失联的那两年。 当秘密被揭穿后,他也索性不再隐瞒,老实把生性中野蛮的一面大剌剌的表现出来。 “靖爷,你玩真的?”原让捣着肿起的右脸从地上爬起来,尤靖那一拳,让他的脸又痛又麻。 被组织延揽三年,分配到尤靖手底下学习,原让一直很崇拜他,他在组织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从来不曾失手过,跟着这位大爷上山下海数回,原让总探不到他的底在哪,而他出手也从来不曾认真过,总带着戏谑逗弄的意味,就连他们两人切磋武艺也是如此,跟莉迪亚练拳时尤靖更是大吃豆腐。 这是头一回被他揍到脸麻头昏,仅仅一拳。 原让不解的搔搔头。他比尤靖高了十公分,体重多三十公斤,竟然被比他“瘦弱”的尤靖一拳摆平,实在脸上挂不住。 “一拳就摆平我,难道之前的切磋你都是在耍我?”大块头哇啦啦鬼叫中。 尤靖很快的把一大盘五人份的炒面吃光,满足的打了个饱一嗝,嘴里叼了根牙签,瞧不起人地朝原让哼了一声,“要是每回都跟你认真,你以为你有命活到现在?” “哎呀!干么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很快收拾起破碎的自尊心,原让愉快地道:“老是待在屋子里,实在有够闷,大家出门玩嘛。”他还以为自己很强,能跟尤靖战得不相上下,原来都是人家放水,这太伤他的男性自尊了,这话题——跳过。 “你们慢聊。”莫鑫鑫觉得无趣,想去贝洛斯房里看看儿子,抱儿子回房间把门锁起来,避免原让的骚扰。 虽然说锁这种东西,对她眼前这三人来说形同无物,但聊胜于无嘛,锁个安心。 “鑫鑫,不要走!”原让壮硕的身子扑向她,猿臂一张将她抱住,“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莫鑫鑫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挤爆了,她困难地道:“我不能呼吸了,放手……” “你要跟我站在同一阵线,对付这一对奸夫淫妇!”原让此番言论,为他的后脑勺得来一记痛打。 “再说一次。”莉迪亚美目冒火,语带威胁,聪明人就应该知道要闭嘴。 但是原让是个完全不会看人脸色的家伙,神经大条媲美恐龙。“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嘛!总比狗男女好听吧。” 莉迪亚忍无可忍,发誓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去死!” “我剔个牙先,等等再找你算账。”尤靖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凉凉地剔牙。 “你们慢慢打没关系,但是先放开我……我需要新鲜空气……”莫鑫鑫脸涨红,虚弱地喊着。 但原让却没有放手,把她扛在肩上,跟莉迪亚过招。 “我的胃——”好不容易有空气了,但接着遭殃的是她的胃,她快要吐了。 “马迷!我的马迷,还给多多!”天籁从楼梯口那边传来,是气急败坏的艾莫斯,他正在父亲怀里紧张的跳呀跳。“不要抱我的马迷!马迷是多多的!啊——”尖叫。 小孩的尖叫、大人的打斗声,让贝洛斯头痛的皱眉,他忍无可忍,喝斥,“全部都给我闭嘴!”气势磅礴,让所有吵杂声顿时消失。 连差点要暴哭的艾莫斯都住嘴,乖乖收起眼泪,敬畏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叔叔,突然觉得他好厉害,眼中布满崇拜。 贝洛斯眼眸迅速扫过客厅的四人——坐在沙发上叼根牙签的尤靖、正要拾腿踹人的莉迪亚、闪避莉迪亚攻势的原让,最后是一脸不舒服的莫鑫鑫。 他迅速变脸微笑,仿佛刚才那声充满威严的喝斥只是假象,语气和缓地道:“这么么热闹?鑫鑫好像很痛苦,原让,放她下来吧,别玩疯了。” “啊?”后知后觉的原让立刻放下被挟持的女人,这才发现她整张脸涨红,是因为血液逆流的不适。 回到地面真令人感动!莫鑫鑫努力将空气吸进肺叶,头有点昏的坐在沙发上喘息。 “对不起啊,鑫鑫,我跟你闹着玩的。”原让懊悔万分的蹲在她面前道歉。“你太脆弱了啦,以后跟我一起运动,你体力才会好一点。”最好练练拳跟他互殴,那就更棒了。 莫鑫鑫心想,除了无敌铁金刚禁得起你的摧残,正常人在你面前都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吧? “走开!”艾莫斯挣脱贝洛斯的怀抱,冲向母亲占有的抱住,凶巴巴的扁嘴瞪向原让,“走开走开,我讨厌你,马迷是我的~~” “多多,不可以没礼貌。”她训诫儿子。虽然她也对原让的莽撞举动很头痛,但他毕竟是儿子的长辈,不可以这么没礼貌的。“跟叔叔说对不起!”她板起脸来。 “哎呀!”愧疚维持不到一分钟,原让又开始故态复萌了,“叫爸爸啦,有什么关系呢?小多多,我们都这么熟了呀!” 这家伙没药救了! 尤靖和莉迪亚睁大眼看着不知死活的原让,再看向站在楼梯口那带着优雅浅笑的贝洛斯,默默为原让掏一把同情之泪。 “不要,你走开!”艾莫斯紧抱着母亲,不让原让碰。 而贝洛斯显得十分沉得住气,笑看这荒唐的一幕,没有动怒,也没有吃醋抓狂把人丢出大门。 看着这样的贝洛斯,尤靖心惊胆跳的跟莉迪亚咬耳朵,“你说他是气疯了还是在算计什么?” 五年前,贝洛斯和鑫鑫热恋时,是个超级大醋桶,而且心机之深,离间计用得恰到好处,让鑫鑫弃他这个哥哥于不顾,一心向着他! “你说呢?”莉迪亚反问。 “依我的经验来看——都有。”尤靖肯定,“笑得越无所谓,表示问题越大!” 没错,问题大条了! “我有事要出门一趟,艾莫斯就先还给你了。”贝洛斯朝莫鑫鑫道。 她心中打了个突。“你有事要出门?”不能怪她惊讶和怀疑,回来台湾这么久,他只有接送她工作才会出门,其它时间都成天待在家里,这是他头一回说要外出办事。 “私事。”说着这话时,他眼神闪了闪,微笑,没解释自己要忙什么。 什么私事?她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忍住了。 她一直不解为何他会让原让住下,而且连一点动怒的迹象都没有,这不是他的作风。 她所知道的贝洛斯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绝不容许她将眼光放在他以外的男人身上,更不容许任何人对她不敬,可原让不只对她肢体触碰、甜言蜜语,还大剌剌的住在他的屋子里追求他的女人——他一点也不介意? 原让甚至还在他面前三番两次自称是多多的“爸爸”,这他也能忍?! 她不懂,从贝洛斯脸上的笑容,她看下出来他有丝毫芥蒂。 “有人要出去吗?我开车可以顺路送你们一程。”他风度极佳地询问。 “啊,真的啊?太好了,我跟鑫鑫要去约会!”原让心中大喜,“鑫鑫,好啦,我们一家三口出去走走嘛。” 她耳边听着原让的嚷嚷,眼却盯着贝洛斯,欲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的不悦。 但是没有,他还是微笑,询问的眼神探向她,让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出去走走也好,我从没坐过摩天轮,就去美丽华吧。”她一开口,就直指台湾约会圣地。 “对嘛,这才上道,小多多,爸爸带你去坐摩天轮,好不好?”原让开心的捏捏艾莫斯的脸。 “不要!你才不是我把拔——”艾莫斯不赏脸的打掉他的手,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撇过头不理他。 她是故意的。贝洛斯清楚从她挑衅的态度明白这点,他笑意更深了。 “听说那里很美呢,去看场电影也不错,我开车送你们去吧。”他转向吓呆的尤靖和皱眉思索的莉迪亚,“送你们一起去?” “不不不不——”尤靖忙下迭的摇头,“不用了,我们喜欢待在家,待在家里很好!” 谁敢坐一位盛怒的男人开的车?如果嫌活得太长,倒是可以一试。 “那就出门吧。”贝洛斯意味深长地笑,率先走出大门。 没人发现他转过身后,笑脸迅速消失,被深沉阴狠取代,换成一张嫉妒扭曲的脸。 第七章 带着小孩逛百货童装部门的莫鑫鑫,不能克制的冒火。 “这件、这件,很可爱耶!”原让拿起一件儿童军装,在艾莫斯身上比划着。 “不要。”艾莫斯虽然年纪小,但是对衣服却十分有主见。“丑丑,多多不喜欢!” 莫鑫鑫无法理解,那天贝洛斯听见原让说要跟她“约会”,他竟然当仁不让的扮演司机的角色,真的送他们到美丽华去搭摩天轮,他们下车时还笑着对她说“好好玩”。 她不相信他有这种度量,便开始答应原让的约会邀请,而且总是故意在他面前点头应允,大大方方的抱着儿子跟原让出门。 但贝洛斯却从来不介意,总是笑着送他们出门。 而原让那个后知后觉的笨蛋,竟然还搔着头笑兮兮的对她说:“贝洛斯人不错耶,挺有风度的,奇怪,这么nice的人,你怎么会跟他离婚咧?” 他的话踩到她的痛脚,她真想对着原让吼,“我们没有离婚,你少乌鸦嘴!”但是她开不了口。 贝洛斯自己都不开口解释,故意让原让误会,她又何必解释呢?反正被追求的人是她,有选择权的人也是她!是他说的,主导权在她手上。 先前还怀疑他是假装有风度,忍不了太久的,但是一次、两次、三次……他还笑得出来,而她却一次比一次火大。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带着报复的心态,一方面也是试探,毕竟他的脾气暴躁在列斯登共和国是出了名的,不准她做这、不准她做那,连她进皇宫与国王席尔寒暄,他都要大吃飞醋。 以前觉得他的占有欲让她很困扰,可他现在的大方却让她很不是滋味!所以在百货公司疯狂大采购,发泄一下怒气。 不过虽然生气,她还是很理智的只买儿子的衣服,这两年也累积了不小的财富,足够她在台北黄金地段买房子还绰绰有余,可她的消费习惯不铺张浪费,而且一般女人疯狂购买的名牌精品,宝石,都入不了她的眼,因为她的品味早在列斯登当王妃那一年给养刁了,会花钱不手软的只有全身美容保养,以及孩子的东西。 莫鑫鑫不理原让的异样审美眼光,走进一家价格不菲的童装专犊。 一个有点年纪的柜姐看了她和她身后高壮的原让一眼,推了推一旁年轻的柜姐,抬抬下巴,要她过去招呼,自己则走向一对穿着名牌的光鲜母女弯腰巴结。 因为莫鑫鑫的外表太年轻,穿着打扮又随性,一件白色t恤加伞仔裤,还把头发扎成马尾,清纯得像个大学生——没有钱的那一型。 而原让虎背熊腰,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肌肉几乎要撑破上衣,下身穿了一件破了几个洞的裤子和黑色军靴,随性的把上衣围在腰间,怎么看都很落魄。 “你好,欢迎光临,喜欢都可以试穿哦。”年轻柜姐带着亲切的笑容迎上来,热情哈到好处不过份。 莫鑫鑫一眼就喜欢她,回以亲切一笑,牵着儿子逛专柜。 “马迷,多多可不刻以穿这个?”艾莫斯指架上一套帅气的休闲服,格子衬衫配短裤和吊带,还有搭配好的长袜和小靴子。 看来儿子的审美观近来被他父亲同化了嘛!她不禁想笑。“可以呀,小姐,麻烦你拿适合的尺寸。” “好的,请稍等。”柜姐勤快的去拿新衣来给小朋友试穿。那个小朋友有外国血统吧,那头棕色带一点红和金的发色,看起来好漂亮呀! 柜姐拿了新衣服回来后,艾莫斯立刻奉上甜美笑容一个。“谢谢。” “不客气,你叫多多吗?你好有礼貌,很棒哦!”柜姐心花怒放的夸奖小帅哥。 艾莫斯难得羞涩的躲进妈妈怀里偷笑。 莫鑫鑫顿时对这位小姐好感倍增!why? 因为她不是夸艾莫斯可爱、漂亮,而是夸他有礼貌。 没错,父母的虚荣心,总会喜欢听见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漂亮、可爱,但这些夸奖不是孩子自己努力得来的,是天生赐与的。 而偏偏艾莫斯又是很精的小孩,最会用那张脸欺骗别人的同情心,尤其是他做了坏事的时候。莫鑫鑫不希望儿子被那些无用的夸奖误导,以自己的外貌为傲,她希望他得到的夸奖是因为自己努力得来的。 “还有那件,可以试穿吗?”莫鑫鑫心情大好,多看了几件。 “可以呀。”柜姐轻快的去拿衣服让小朋友试穿,一点嫌恶的神情都没有。 “哇——多多好可爱,爸爸亲亲!”原让忍不住凑过脸把嘴嘟起来,作势要亲池。 “不可以,多多不喜欢。”艾莫斯在外面不会用暴哭来解决问题,他会很认真的表明他的不愿意。 “什么?爸爸?!怎么可能?!”拿了一堆衣物过来的柜姐十分震惊,“抱歉,我失态了。”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想着说不定他们有难言之隐。 “噗——”莫鑫鑫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喂喂,有什么好笑的?”原让不服气地道:“我们哪里不像夫妻?明明就是一家三口啊!”他大嗓门的嚷嚷。 “谁跟你一家三口?闭嘴。”莫鑫鑫喝斥,“他只是我一个朋友。”她非常慎重的向柜姐解释。如果是贝洛斯陪自己逛童装,帮孩子买这、买那,想必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孩子的父亲的。 “就算现在不是,未来也会是啊!”原让还不懂自己被发“朋友卡”了,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柜姐同情的看着那个高个儿,叹息道:“他是个好人。” “噗——”莫鑫鑫又笑了,她听得懂这个近来大红的双关语。“哇,这套真的超帅的,我要让多多穿着走。”当妈的被自己小孩的帅样电昏。 “多多穿新衣衣。”好奇的低头研究自己的新衣服,艾莫斯小脸满是欣喜。 这时,那名跑去服务名牌母女档的年长柜姐,骄傲的捧着一件近万元的小女生风衣到柜台结账,看见他们试穿后堆成一座小山的衣物,讥诮的哼了一声。 莫鑫鑫没注意到别人的眼光,专心在那堆小山中抽出几件衣服,嘴里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年长柜姐嘴角撇了撇,想着:都挑便宜货。 “太丑了我儿子不喜欢,其它的——都包起来吧。”她掏出皮夹中的信用卡来结账。 “啊?你确定?很多件耶。” “我常常带孩子世界各地跑,要多一些替换的,结账吧。”她笑着说,连杀价都没。 反观那对名牌母女档走到柜台,对年长柜姐说;“我常买你们家的东西不打个折吗?”那名放掉大客户的柜姐脸都绿了。 莫鑫鑫只看了一眼六位数的账单,眉头都没眨就签单。 原让提着大包小包,三人在年轻柜姐的欢送下,败家完毕。 “累了,到楼上餐厅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在等电梯时,她如是下决定。 “太好了,我饿超久了,逛街怎么这么消耗体力啊?还很无聊。”原让皱眉咕哝着。 “谁教你要跟?爱跟还嫌!”莫鑫鑫抱起揉眼睛爱困的儿子,一边翻白眼瞪原让。 “唉,我爱你啊!” “闭嘴,我不想听。”她喝斥一声,无情的转过头去等电梯。 “叮——” 救人的电梯在这时到达楼层,电梯门缓缓开启,只见甜美的电梯小姐,以及一位身穿利落套装,拎着一件黑色礼服的外国女人。 那位棕发女性有一张令莫鑫鑫熟悉的脸蛋,她惊讶的瞪大眼,那位棕发女性也惊讶的看着她,指着对方同时以希腊语说—— “安洁!” “王妃!”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遇见安洁,这里是台湾耶,安洁竟然离开列斯登来到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安洁的邀请下,他们来到百货公司顶楼,一个时尚展览会场的后台。 刚才从正门进来时看见许多媒体记者,还有盛装打扮的影视红星、名模、造型师、社交名媛等人在门口让媒体拍照、采访,行经会场时,还看见一座伸展台,伸展台的背景全黑,只有一个深紫色的熏衣草变型图腾。 “这是列斯登的国家珠宝品牌,产品全由皇室的御用珠宝设计师精心设计,今天是我们亚洲旗舰店开幕,贝洛斯陛下非常重视亚洲市场,特地调来最好的珠宝,不敢怠慢,连守卫都是高规格,除了请台湾保全,还私下派了护卫队呢。”安洁将他们领到后台角落,不防碍那些模特儿们打扮,还为莫鑫鑫泡来一杯她在列斯登时最爱喝的玫瑰花蜜茶。 “王妃,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陛下什么都不说,啊——这就是小王子吗?长得跟陛下一模一样,都这么大了。”安洁情绪有点激动,伸手轻触艾莫斯的小脸。 捧着茶杯,莫鑫鑫将那香馥的气息深深吸进肺里,是她熟悉的味道。 安洁,是她到列斯登后,皇室指派给她的贴身女官,教她列靳登的礼节、照顾她的生活起居、陪她适应异国的一切。 安洁虚长她五岁,待她如亲妹,知道她活泼好动的个性当不了太久气质王妃,所以只要没人看见,对她粗鲁不合宜的举动就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偷得浮生半日闲。 同时,在她受不了贝洛斯的性格、受不了皇室的无情、受不了跟甫出生一个月的孩子分开,痛苦得想离开逃避时,是安洁冒着被送进大牢的危险,入宫偷走被宫人养育的小王子,再送他们母子出国。 “安洁,我一直很担心你。”莫鑫鑫喝了一口熟悉的玫瑰花蜜茶才开口,“我担心害你受到责罚,我……” “没事的,王妃。”安洁微笑,像个大姐姐般握住她的手,“贝洛斯陛下并未责罚我,席尔陛下也未追究我入宫偷走小王子一事,你放心,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皇宫的礼官吗?贝……他都没有告诉我。”她有点任性的不喊贝洛斯的名字,而以“他”来代替。 “贝洛斯陛下要我负责担任模特儿们的礼仪老师。”安洁回答。 “能把一个成天活蹦乱跳的黄毛丫头,教成优雅迷人的王妃殿下,安洁能够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训练模特儿倒成了小事。”说这种话的人,竟然是贝洛靳。 莫鑫鑫眯起眼,不悦地道:“你说谁黄毛丫头啊?” “陛下。”安洁恭谨地轻喊一声,不若在列斯登时提着裙摆行礼。 莫鑫鑫有点疑惑。“这么大剌剌的喊他陛下,不会不妥吗?”虽然他们说的是希腊语,但难保不会有别人也懂啊。 “没关系的,后台都是自己人。”安洁解释,“连模特儿都是从国内挑选,陛下坚持只用本国模特儿。” 贝洛斯也没想到莫鑫鑫会在这里。最近几天,他饱尝嫉妒的滋味,但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已经后悔不下百遍,自己怎么会给她主导权?还说什么有追求者也无妨,这下他可气坏了! 精明的君主,在不利于己时,就不必守信…… 席尔说过的话不只一次在他耳边响起,有几次他动了心,想着干脆绑她回国算了! 但是他……不想让鑫鑫生气,也舍不得她难过。 因为嫉妒和她的无视,他好几次想告诉她安洁在台湾的消息,却没有办法开口。原本以为她不想见安洁,但现在看见她欣喜的跟安洁说笑,他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看来她并没有完全将列斯登的一切抛弃,也许她不会放弃他…… “欸,贝洛斯。”听不懂希腊语的原让在一旁无聊得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不容易看见认识而且懂中文的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真巧,我跟鑫鑫约会竟然在这里见到你,小多多累了,等会就请你送我们回家,谢啦!” 大嗓门没遮拦,他可能没想到在场的虽然都是欧洲人,但一半以上中文流利吧? 虽然迟钝,但是四面八方涌来惊人的敌意和防备,让他很难不感受到。 安洁楞了一下,看着随着莫鑫鑫一同来的壮硕男子,眉头轻皱。 就在这一刻,原本安静听着大家说话的艾莫斯,突然对贝洛斯伸手,大叫,“叔叔,抱抱~~” 莫鑫鑫顿时觉得愧疚,在场的人都是他的臣民,谁都不能否认他们的父子血缘,可她却纵容儿子喊父亲为“叔叔”,自己竟让贝洛斯陷进这种窘境,天哪,他一定感到很难堪! “噗哧……”突然,安洁笑了出来,“我才想,我们到台湾快一周了,都没见到陛下带王妃来,也不提起王妃的事,我们还在猜,王妃怎么可能不来看看我们?一听要来台湾,许多照顾过王妃的女官都来了呢,原来——陛下,你还没把王妃追回来啊?太逊了吧,哈哈哈哈。” 莫鑫鑫小脸迅速刷白! 不是因为安洁刻意用标准的中文说这些话,让原让目瞪口呆说下出话来,而是……她竟然消遣贝洛斯,当着大家的面开他玩笑?! 众人竟也跟着哈哈大笑,看贝洛斯出糗。 过去的记忆让她全身颤抖,不安的看着贝洛斯,想着他会怎么做,是否会在这里……当着她和孩子的面,一如两年前她离开时那般,严惩安洁的不驯? 如果他真的做了,如果他还是这样的人,那她……她…… 她不想看见这样的贝洛靳,不要! “安洁,你照顾了王妃一年,会不知道她有多刁钻?”贝洛斯双手一摊,无奈地笑,“对付她,比对付席尔还要难!我没辙。”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咦?”莫鑫鑫一愣,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竟然没有生气?!以前的贝洛斯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端着高高在上的王子姿态,严峻严肃,难以亲近。 “哎呀,陛下,你总不能拖太久,到时候小王子喊别人爸爸,你怎么办啊?”一名护卫拍着贝洛斯的肩膀,沉痛地摇头。 “跟席尔玩心眼、商讨国家大事,都比追老婆简单,这一点我承认自己无能,需要人替我分忧解劳。”贝洛斯承认自己追妻失败,“或者你们想办法让王妃改变心意吧!” “哈哈哈哈哈——”笑声不绝于耳。 莫鑫鑫仍然沉浸在震惊与不信。这……绝对不是她预料到的情况,是她以为梦中才会出现的。 “陛下,请过来一趟。”一名穿着黑衣的侍卫走向贝洛斯,神情紧张。 他收起玩笑神色,朝莫鑫鑫和原让点了点头。“先走一步。” “叔叔~~”艾莫斯没有得到想要的抱抱,不开心的嘟嘴。 安洁冒着泄露陛下身份的危险说中文,就是为了要让原让知难而退,搞清楚状况,贝洛斯怎么会不明白她的贴心。 只是不希望她又贴心的透露一些,他还没准备好要怎么跟鑫鑫解释的事情,那件事到现在他还没想到好理由来安抚她啊! 直到贝洛斯离开,莫鑫鑫还是没有消化刚才的事情。贝洛斯他…… “这两年陛下变了很多,待人越来越谦和了,应该是王妃的离开让陛下痛定思痛,决心改变吧,也将列斯登的经济弄得有声有色,让大家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了……对了,王妃你还不知道吧?陛下还推动选举,列斯登第一任民选首相是汤玛士呢。”安洁诉说着这些年来的一切,在莫鑫鑫听得目瞪口呆之后,眼神一转,忧心忡忡地道:“陛下为国事操烦,大小事都亲力亲为,很多人都担心陛下的身体承受不住……王妃,你与陛下重逢后,陛下身体还好吗?陛下一拚命就连身体都不顾,常把医官们气得跳脚呢。” “他的身体怎么了?”莫鑫鑫紧张地问。 安洁吃惊地看着她。“咦?陛下没告诉王妃吗?这……”安洁故作为难的皱眉,欲言又止地低下头来。 “快说啊,他的身体怎么了?”她紧张的握着安洁的手。 就知道王妃对陛下还有情,只是爱逞强而已! 安洁在心中暗暗窃笑,眼里却带着敌意,暗暗扫向一旁呆头呆脑的原让,心中冷哼,想追王妃?门都没有! “陛下不会喜欢我多嘴……”安洁唱作俱佳地表演,“唉,两年多前,王妃你搭船离港后没多久,陛下就发现了,正要离开行宫追回你,却被席尔陛下拦住,两人起了争执。我只能说,陛下受了重伤,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当时大伙急着抢救……” 莫鑫鑫闻言,突然觉得好冷。 他受了伤?是因为受了重伤才没来追回她,不是故意拖到现在才来找她?是这样吗? 老天,她竟然误解他这么深,而且从来没有去问他为什么放下她和孩子不顾,原来贝洛斯不是不顾,而是无法顾啊! 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百货公司楼上一间日式火锅店里,原让看着两眼发直,对着高丽菜盘发楞的莫鑫鑫。 他搔头,不可置信的地道:“那些人都对我有敌意!” 没留下来看珠宝秀,她趁着安洁忙着指挥模特儿们时,抱着儿子逃了出来,脑中一直浮现安洁告诉她的事。 他伤了哪里? “嗯。”她没有否认。 原让当着列斯登人民的面前要贝洛斯当他们约会的司机,这等于是跟他们抢王妃和小王子。原让不懂列斯登的人民对皇室的重视程度,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原先并不知道贝洛斯的身份嘛。 原让后知后觉的从他们的对话中发现实情。“鑫鑫,原来你前夫身份这么显赫,难怪我就觉得他这人怎么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欸,那你不就是王妃?小多多就是王子?!那我们结婚的话,多多能喊我爸爸吗?” “原让!”莫鑫鑫受不了了,“你是个好人。”再递了张“好人卡”给他,“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啊?为什么?!”他大惊。 “我只是离家出走,我……我跟贝洛斯并没有离婚。”她老实招认。 原让先是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最后壮硕的肩膀垮了下来,咳声叹气地道:“你意思是说我被发卡了吗?” “我已经给你很多张了吧?” “我真的太迟钝了。”原让拍着脑袋,“难怪靖爷老是说我不知死活,我今天才看出来,其实你们很相爱。”这两个人之间感情之深,只有他看不见,他是大笨蛋! “很高兴你看出来了,为了你好,原让,我诚心建议你尽快离开台湾,永远不要出现在贝洛斯面前。”她好心地建议。 “为什么?难道贝洛斯会报复?”不能当情人也能当朋友啊,他很欣赏鑫鑫耶。 “对,他会。”莫鑫鑫笃定道,“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忍耐,是因为我还没原谅他、答应跟他回列斯登,等到我点头说好——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是我?”原让不解地问。 “因为你想从他手中抢走我,还妄想当他孩子的父亲。你知道吗?多多到现在都还不曾喊过他一声爸爸。”而你竟然老是要多多喊你爸爸,还把一家三口挂在嘴边!莫鑫鑫在心中补充。 原让完全不把贝洛斯的报复看得很严重。“他的报复有比靖爷还恐怖?” 她同情的看着这位脑子还转不过来的壮士,长长一叹,“你以为靖哥为啥不敢招惹他?” “啊?” 看他还是不懂,她只好举出他能懂的比喻。“原让,你想一个人面对抓狂的boss吗?” 原让的回答非常斩钉截铁。“打死我都不要!” “那你想,你激怒boss还被他逮到的话——” “哦哦哦,那太恐怖了!”他的脸扭曲变形,因为害怕。 “那就对了。”莫鑫鑫弹指。“惹毛贝洛斯,就等于惹毛两个boss……” “为什么是两个?” 她同情地看着他说:“贝洛斯有一个待他非常好的兄长,靖哥连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头痛……” 对原让和尤靖这种血气方刚的火性男儿来说,最没办法应付心机深沉、连笑容都诡异的人种了!偏偏贝洛斯和席尔都是这种人,难缠得很。 “我突然想到胖子告诉我,北极有个东西很适合我,要我去挖!”原让从座位起身,忙不迭的往外走,“我得马上动身了,那个……有机会再请你吃饭啊!”看情况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bye!” “噗——”莫鑫鑫看他逃得飞快,摇头失笑,“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的爱只有这样啊?”可以说禁不起试探吗? “马迷,多多要吃面面、肉肉,还有虾虾!”艾莫斯坐在儿童专用椅上,指着一桌的美食。 “好,等一等哦。”她回过神来,将食物倒入高汤里川烫,满足儿子的需求。 终于搞定了一个缠人精,接着,她该想想自己和贝洛斯了…… 第八章 艾莫斯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在阳光的亲吻下悠然转醒。 醒来后没有心爱马迷的早安亲亲,他摇头晃脑的打着哈欠下床,下意踢到床底露出的行李箱,一个下心被绊倒。 “啊——”他小小声惊呼。 好在地上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没有摔疼了小人儿。 “这奢摩东东?”艾莫斯坐在地毯上,小手摸着那个行李箱提把,吃力的要将箱子抬出来。“嘿咻、嘿咻,”使劲的拉。 但是怎样也无法将重量有他两倍重的行李箱拉出来,于是乎,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钻进床底下,在床底打开行李箱。 “嘻嘻嘻,多多挖挖挖~~”愉快的笑声从床底下传来。 五分钟后,他从床底下探出脸来,骨碌碌的眼睛转呀转,没有看见妈妈的行迹,他才快速爬出,抱着包在衣服底下的东西,屈着身子走出房门。 先探头在走廊上左看、右看。很好,没人,冲—— 跑过走廊,冲进贝洛斯半掩的房门。“叔叔早安,”他快乐的大叫。 “艾莫斯早安。”坐在床上讲电话的贝洛斯分神朝儿子看了一眼。 “叔叔,多多挖马迷,挖挖挖——”艾莫斯跳到床上和他最喜欢的叔叔分享一张床,急着讨赏的他笨手笨脚的掀开上衣,露出一个以各色宝石装饰的珠宝盒。 “这个、这个,多多挖啊——” “我还在想你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挖你妈了,这是——”贝洛斯按捺不住的爆笑,让电话那头的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贝洛斯?” 他原本大笑着要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这件趣事,但看见儿子挖来的东西时,顿时觉得这通电话没这么重要了。 “席尔,我再跟你联络——”不由分说的挂上电话,他已有回国后被席尔暗算的心理准备了。 “多多挖挖挖马迷给叔叔,乖乖噢!”艾莫斯一点也不刁难贝洛斯,把珠宝盒给他。 贝洛斯不会认错这个东西——他母亲的遗物,那只装着翡翠之钥的珠宝音乐盒。 这是鑫鑫除却翡翠之钥外,最重视的东西,艾莫斯什么不挖,偏偏挖了这个东西,她要是发现珠宝盒被儿子挖来给他,不气急败坏才怪! 想到她气得跳脚的模样,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打开八音盒,那首“梦中的婚礼”自盒中传来。 盒中只有一个凹槽,翡翠之钥并不在盒中,当年他将翡翠之钥送给鑫鑫当定情物,她戴在颈上从不离身,说什么都不愿取下来。 “艾莫斯,你妈咪会气疯。”贝洛斯笑不可抑地捏捏儿子的小脸,将八音盒阖上,摆在床头。 “打开打开!”艾莫斯突然激动的跳上跳下,“马迷会开开,这里这里~~”趴在贝洛斯腿上,他抱走床头的八音盒,笨拙的反转,指着盒底说:“马迷会打开开,看亮亮。” 经他这么一说,贝洛斯这才正视这个盒子,拿起来反复细看,竟然在盒底繁复的雕花接缝中找到一个钥匙孔,那钥匙孔很小,又藏在雕花中,若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到,贝洛斯讶异,想不到这盒子有玄机?! “竟然还有机关,这——艾莫斯,你看过你妈咪打开?”他从儿子不成句的童言童语中,拼凑出这个可能。 “嗯嗯嗯嗯~~”小人儿忙下迭点头,“马迷会开开,也会哭哭哦。”小男生很得意的说着。 会哭?为什么? 贝洛斯心脏猛地收缩,思索着这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让鑫鑫看了就掉眼泪呢? “艾莫斯,你妈咪都是怎么打开的?你知道吗?” “知道!用绿绿的钥匙。” 翡翠之钥?贝洛斯挑眉,他一直以为翡翠之钥是个饰品和纪念物,想不到真的是把钥匙——一把翡翠打造的钥匙?! 这盒子里头装的就是鑫鑫所说的秘密?他母亲留给他的信,以及——永恒的无价之宝? “马迷都不给多多玩绿绿的钥匙。”艾莫斯一半生气一半哀怨的鼓着腮帮子,抱怨母亲的小器。 见儿子气呼呼的模样,贝洛斯不禁笑出声来。“为什么想玩绿绿的钥匙?你喜欢吗?” “多多喜欢,好漂亮。”艾莫斯小脸充满对翡翠之钥的憧憬。 他不禁想,难道儿子最想挖的人是鑫鑫? “艾莫斯,妈咪那里有很多东西可以挖吗?”他兴起了一个念头——既然鑫鑫让儿子来挖他,那么,他也让她尝尝被挖墙脚的滋味!礼尚往来一下嘛。 “有有有!”艾莫斯大叫点头。 “那,把妈咪的宝物,都挖来给爸爸吧!” “好,多多挖马迷给叔叔!”小鬼灵精又自动把叔叔两字取代爸爸,让贝洛斯泄气。 “艾莫斯,你什么时候才会改口叫我一声爸爸?”他长长一叹,被打败了。 两父子就这么共商密谋,算计莫鑫鑫。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哈啾、哈啾!”莫鑫鑫连打两个喷嚏。 “感冒了?”贝洛斯关心地询问。 “没,突然觉得鼻子痒。”她揉揉鼻子回答,继续喂儿子吃饭。 自从原让被她赶出这栋房子后,她轻松不少,不用再面对他的粗鲁对待和聒噪,而贝洛斯嘛——看起来也很愉快。 她用眼角偷瞄他,心想着他怎么没有问原让为什么没再回来?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跪得不见人影。 除此之外,她心中最想问的是——他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还有,他什么时候变得可以跟属下开玩笑?以前的他……她离开时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一旦她开口,他们之间那道隔阂就会崩毁,她有预感。但她内心很矛盾,她爱贝洛斯,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她还有太多的不确定和害怕。 “小心别感冒了。”贝洛斯关心地对她叮咛,脸上挂着和煦微笑,然而那笑容……带着奇异的神秘。 别以为只有你手上有秘密而已——贝洛斯心想着。 “我先回房,早点休息。”他先用完晚餐,在起身时,“不小心”露出垂挂在颈间的项链。 莫鑫鑫绝对不会认错那样东西,她倒抽一口气,血色迅速自脸上消失。 “你——”她冲动的正要质问他从哪弄来的,但看见他那抹诡笑时,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全吞了回去。 “嗯?有事吗?”他微笑询问,知道地看见了。 颈间这条古朴的坠饰,是儿子挖来给他的宝物之一——看她那震惊又不敢相信的表情,难道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儿子挖她墙角有一阵子了? 她一定没想到吧,在她沾沾自喜的看着他日记的同时,自己也窥探了她内心深处啊。 “没、没事。”莫鑫鑫脸色忽白忽红,白是吓傻的,红,则是气红的。 他怎么可能拿到那件东西?怎么可能?!他偷的?不可能,贝洛斯不屑做这种事,那是谁? “大家慢用,我先回房了。”贝洛斯诡异窃笑,先行离开。 “马迷,肚肚装不下了。”被“关”在儿童椅座上的艾莫斯,摸摸肚皮拒绝母亲喂食的饭菜。 “多多!”抓到凶手了,“告诉妈咪,你做了什么?”莫鑫鑫虽忿怒但仍有理智,没有抓狂扁小孩。 但是她也快忍耐不住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们慢慢吃,我跟莉迪亚要出去逛夜市。”同在餐桌上的尤靖见情况不对,拉着亲密爱人远离战圈。 鑫鑫跟着他们在世界各地跑了两年,怎么会不知道贝洛斯身上那只坠饰是什么?她宝贝的藏起来,可如今却出现在贝洛斯身上,这叫她怎么不抓狂生气? 艾莫斯也真够胆,谁不挖,竟然挖到鑫鑫身上,他该死了! “啊?多多有乖乖,马迷不要生气。”艾莫斯撒娇的伸手搂住莫鑫鑫的颈子。 她眯起眼,看着儿子可爱的小脸蛋,他正讨好谄媚的笑着,这个小家伙的笑脸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但她可是他妈!把屎把尿把他从小baby拉拔到这么头好壮壮,怎会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呢?怕被打嘛! “来,多多,我们进房间。”为娘的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回房打小孩。 “多多不困,找叔叔玩玩。”虽然只有两岁多一点,但他十分有警觉性,生怕被母亲责罚的他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妈咪说——进、房、间。”莫鑫鑫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讲清楚。 “噢。”见母亲如此坚持,小家伙肩膀垮了下来,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不好过了。 顾不得未收拾的一桌杯盘狼藉,莫鑫鑫牵着儿子回房,立刻将门甩上,把儿子抱到床上坐好,勒令,“不准动!” “是,马迷。”小肩膀抖呀抖,眼睛流露恐惧。马迷好生气哦,他的小屁屁完蛋了! 莫鑫鑫吃力的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拖出暗他们母子流浪世界各地的超大行李箱,打开后开始从衣物堆中找寻她的“宝物”。 那些随身物品可以走到哪丢到哪,但她的行李箱却越来越沉重,因为每到一个国家,便多了一些纪念的东西,那些东西她舍不得丢,便放在行李箱里,随着他们母子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 首先找寻的,是一只信封袋——没有,没有,那里头放着的东西,正是贝洛斯颈间挂着的项链,以及一封有感而发的信件。 “我的老天!”找不到,不在这里,所以说贝洛斯身上那条是从她这里得手的?莫鑫鑫突然脸色潮红,想起他那彷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她颓丧的坐在地上,捧着红烫贴脸颊。 那项链上的坠饰,是她加入尤靖所属的考古团队后,在埃及挖掘到的第一件物品,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熏衣草色瓷器碎片。 在他们考古挖掘地下远处,有一个十分知名的法老墓穴——图畑一卡门。 那是她第一次听闻关于图坦卡门这位年轻法老的爱情故事。 当时尤靖对她说—— “鑫鑫,你知道矢车菊吗?相传法老王的木乃伊上就插着那‘避邪之花’。一提起考古眼睛就一亮的他,侃侃而谈这个美丽的故事,“根据记载,卡特博士挖出图坦卡门的墓穴时,在棺木里面发现了干枯的矢车菊花环。这位法老死时只有十八岁,尽管岁月流逝,但是那些干枯的矢车菊仍可以辨识出颜色,都过了三千三百年啊——那些矢车菊花环,也许是图坦卡门的美丽皇后,表达的最后爱意吧!” 这个故事让她大受震撼,内心骚动不已,还特地去看了图姻一卡门的黄金御座,御座靠背上雕刻着浮雕,刻画着法老与妻子的甜蜜生活。 浮雕中,两人各穿着一只成对的凉鞋,皇后正探身抚摸国王……看见这感人的浮雕,她不禁流下泪来。 想着她和贝洛斯之间,可有这么动人的感情? 而当她挖掘到那片拇指大小的紫色碎片,让她想起他们定情的北海道熏衣草花海。 那碎片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因此,她得以将它留了下来,亲自做成项链,随身放在身上,后来,她把当时对图坦卡门故事的感动写在纸上与项链一起保存。 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连好看也称不上,但却代表了当时她思念贝洛斯的心情。 “完蛋了——”她不禁哀嚎惨叫。这跟她偷看贝洛斯的日记本有什么两样?!难怪他这两天总是以奇异的笑容面对她,原来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可恶,除了这个还有吗?”她继续在行李箱中翻找,清算还失物品。 除了项链之外,还有相本——这两年来孩子成长的相本纪录,以及装着翡翠之钥的那只珠宝八音盒,全部都是她珍视的东西! “多多!”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凶手是谁,“你为什么挖马迷的东西?马迷是不是说过不可以这样?” “唔——”偏着小脑袋,艾莫斯狐疑地道:“可是多多有乖乖呀。” “哪有乖?”这样叫乖?打小孩是不对的,莫鑫鑫,你要忍耐,讲道理!儿子很聪明,他会听。“告诉妈咪,你把东西藏到哪里了?”很好,她冷静下来了。 “给叔叔啦。”艾莫斯很诚实的招认。“多多乖乖耶~~”笑嘻嘻的讨赏,不知死期将至。 “你挖我的东西给他?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鬼,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她忍不住了,决定打小孩,狠狠教训他一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呜呜呜——哇——”发现母亲是玩真的,他立刻放声大哭,委屈地道:“叔叔骗人,呜,叔叔骗人,呜呜呜,多多被打打,臭叔叔,哇——”抽抽噎噎地好不可怜。 儿子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难过,像受到极大委屈,他这一哭,让莫鑫鑫冷静下来。“多多,讲清楚。” “呜——叔叔说、说……”小手揉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抽噎,“多多有乖,挖马迷给叔叔呀,马迷不会生气,呜——骗人骗人……” 虽然儿子的童言童语断断续续,但是当妈的都听得懂小孩的外星语,莫鑫鑫从他的话里拼凑出实情——贝洛斯要儿子来挖她,礼尚往来一番!而且他还告诉儿子,她不会责罚。 这样叫她怎么打得下去? “别哭了。”她摸摸儿子的小脸,“你乖乖睡觉,妈咪等下就过来。”艾莫斯的行为偏差都是父母造成的,莫鑫鑫决意找孩子的爸好好聊一聊。 “好。”不用被打他就安心了,抹掉眼泪爬上床,泪眼汪汪的抱着棉被看着莫鑫鑫。 啊……那么像小动物的无辜眼神,让她一颗心都化了。 “不可以吵,妈咪马上回来。”她叮咛儿子后,转身出房门。冤有头、债有主,找贝洛斯算账! 他们这对父母,真是太糟糕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贝洛斯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套着长裤便踏出浴室,拿着浴巾擦拭湿透的发。 红棕带金的发丝贴在额上,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几岁,未干的水珠滑落发梢,滑过健壮的身躯,十足诱人的男人味。 “我有话要跟你说!”莫鑫鑫坐在床沿,双手环胸,杀气腾腾的瞪着出浴的贝洛斯。 她刻意忽略他强健的体魄。怎么三十岁了还保养得这么好? 贝洛斯惊诧不已,想不到她会在房里等自己,他刻意将浴巾披在肩上,阻挡一些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 “有什么事?”他微微侧身,拎起摆在浴室边的浴袍套上。 “那是什么?!”莫鑫鑫眼尖的发现了,她震惊的大喝一声,克制不了的冲到他背后,抚摸他左肩胛骨下的那一道疤痕。 长度有两指宽,疤痕很粗,她不禁怀疑是怎么伤到的? 贝洛斯低咒,挡了前面竟然挡不了后面! “没什么。”他粉饰太平的穿上浴袍,但在拿开浴巾时,不小心露出了前面的疤痕。 莫鑫鑫倒吸口气,小脸白得更彻底,她看着他的左胸口,也有一道同样的疤痕,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触他胸前的疤,眼泪,不自觉滑下脸庞。 “为什么……是谁……” 是刀伤,穿透胸前肋骨,于肩胛而出的伤痕,他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是谁对他下的毒手? 安洁的话在耳边响起——这就是她所说的伤势吗?老天,再偏个一公分,就是他的心脏,而这道出现在他身上的伤痕,就如同划在她心脏一般,令她疼痛难当。 “我不想让你难过的。”贝洛斯长长一叹,抚去她脸上的泪水。他还没想到安抚她的理由,原本还想着该怎么轻描淡写的诉说这道疤痕的来由,但最后他鸵鸟的想,等到她发现再说吧,说不定要等到他们回列斯登她才会发现,毕竟他们没有裸裎相对的机会啊! “安洁说你的身体受了影响,是不是?两年前……你就是因为这伤势而没来追我,是谁干的?为什么大哥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莫鑫鑫急得忘了自己来找他是为了要跟他吵架,一看见他身上的伤口,就压抑下了对他的在意。 骗不了人,她爱他,很爱很爱。 “都过去了……”贝洛斯握着她的肩膀,安抚她,“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不要自己吓自己。” “席尔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不可能,不可能,除非……下手的人是他!”莫鑫鑫想起安洁告诉她的,贝洛斯当时是想在第一时间追回她的,但是因为国王陛下的阻揽……还受了伤? 莫鑫鑫大怒!“是席尔?!他用什么东西伤了你?刀吗?!”她气炸了。 “唉——”贝洛斯头痛的叹息,“这……也算我咎由自取,我差点杀了布拉德。”思及两年前,他因为席尔的阻拦而失去理智,对处处退让的布拉德重击,那时候的席尔,真是对他起了杀意。 席尔那报复性的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昏迷数日后醒来,他知道错过了追回鑫鑫的好时机,他也趁着养伤期间,好好的思索自己这些年来的改变,分析她为何不顾一切要离开自己? 从侍从们的小心翼翼和诚惶诚恐,让他发现自己已被恨意主宰,变成一个残酷的暴政者——暴政必亡,这是干古不变的定律。 “什么?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莫鑫鑫忿怒的双手抆腰,决心搞清楚这对兄弟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这……”贝洛斯太了解她的个性了,笃定要知道的事情,绝对不让人逃避,会用各种方法缠着人说,要是他下说——她肯定没完没了。 他只能照实说了。“这,要从你搭船离开列斯登说起了……”他简明扼要的提起自己受伤的经过,但对于伤势的严重性,他只字不提。 他在旧恨未完时又增了新仇,严重得罪了阴晴不定的席尔,在他静养伤势那阵子,席尔从未到医院探视,这才发现他们真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同样的视情人为一切啊! 在伤势好了大半后,他主动入宫找席尔,不畏他那复杂难懂的神情,自若的与他谈条件。 “那是我们兄弟头一回平心静气的坐下来把事情聊开吧。”贝洛斯摇头叹息。“不过,在这之后席尔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经过此事,他才知道席尔先前对他还真是手下留情呵。 这就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吧,可将布拉德比喻为红颜,实在太羞辱这位列斯登第一侍卫了。 席尔待他的态度越见严苛歹毒,他就越爱招惹这对个性古怪的恋人。 “你简直找死——”莫鑫鑫听他淡笑说着怎么在席尔面前“调戏”布拉德,就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知道让席尔失控的方式真的很不错,这比在国家会议上辩倒他还要令我觉得爽快。”贝洛斯微笑回答,温文儒雅的模样完全看下出他的劣根性。 “还好,还好你没事……”听他这么说,她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又难受的心脏绞疼。“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不在你身边……” 在列斯登的那一年,她灾难不断。 矿脉崩塌时,是他冲进落石不断的山区抱着她下山。 她被欲夺王位的柯里亲王推下海时,是他奋不顾身的跳海救她。 生下孩子后,是他放下一切公事,陪在她身边一起照料甫出生的儿子,陪她这个新手妈妈适应有孩子的日子。 在她需要陪伴时,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一定是他,无微不至的看照她;而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身边,让他一个人在鬼门关前留连徘徊。 “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的话……”她不敢想象这种结果,如果再也看不见他,再也触碰不到他温热的身躯,她要怎么办? 这才明白自己能撑到现在,是因为知道他不会放弃,更是对他的依赖和信任,仗着他对她的深情宠溺……尽管口口声声说要让律师来解决他们的婚姻,可她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她不想离婚,她想当他一辈子的妻子。 紧握着翡翠之钥不放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她有机会还给贝洛斯的,只要拿给莉迪亚,但是她不愿意。 她不希望他将翡翠之钥交给她之外的女人,不可以!她不允许! “莉迪亚说得没错,我是一个胆小鬼。”莫鑫鑫掩着脸,痛哭失声,“我害怕我的恋情……不如我预料的完美……”她想象童话故事一般,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她想有个家,幸福的家——可她发现她的丈夫不是温柔的王子,她的美梦破灭了。 她不想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讨厌的样子,不想面对恋情的失败,所以她逃了。 相较于她的逃避、不愿面对,贝洛斯显得有勇气多了,他千里迢迢来寻回她,自登基大典上失踪,只希望——当时她在他身边……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她好后悔,好后悔没有握着他的手定过那难关,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病床上,而她却抱着孩子,在异国码头痴痴的等,怨怪他的不闻不问。 他不是故意的啊……心好痛,好疼好疼。 “鑫鑫……”贝洛斯深深的叹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你吵架,还有,让你掉眼泪。”那会让他心疼得不能自已,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语气中流露的情深意重,让她更是无法克制的落泪。 而贝洛斯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安抚,一次又一次说自己很好,不用担心,都过去了。 可听他这么说,莫鑫鑫的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滑落面颊—— 待她,贝洛斯从来没有变过,连在这个时候,他想到的还是只有她。 只有她…… 第九章 穿透贝洛斯胸膛的那道疤,划破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主导权在她手中,她选择爱他,想与他共度一辈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跨出那一步,他们只会原地踏步,不会再往前了。 这不是她要的爱情结果。 “靖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莫鑫鑫硬着头皮找上尤靖和莉迪亚,犹豫踌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他们表态,“你一定会觉得我怎么这么笨,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她那双哭得红肿的双眼,尤靖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啥?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帮你串了贝洛斯?没问题,我这就去——”他脑子里直接联想到的,就是贝洛斯又惹她不开心了,所以卷起袖子,准备去找贝洛斯算账。 莉迪亚伸脚绊倒他,成功阻止他的冲动行事。 “你干么啊?”他忿怒的吼。 莉迪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听清楚再行动,白痴。”还冷哼一声,摆明看不起人的语气。 “靖哥,不是啦。”莫鑫鑫叹息着把他扶起来,心虚的不敢看他,低着头说:“我是觉得再这样下去,我跟贝洛斯永远都只能干耗着,目前我唯一想到的方式就是跟他独处,营造最初恋爱时的气氛,但是我不愿回列斯登,所以我想请你们离开……” 话没说完,她就不敢继续说了,因为尤靖把双手放在她肩膀,用力捏住她双肩,呼吸急促地似在隐忍什么。 “靖哥,对不起……请让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独处一下,拜托你,我事后会再补偿你的啦!”她极尽所能的讨好,就怕尤靖生气不理她了. 她很过份吧,需要依靠的时候就夺命连环call,要他放下所有工作来壮声势,可一旦对贝洛斯心软,她就要人滚,靖哥一定很生气…… “鑫鑫,你知道吗?”尤靖握着她的肩膀,心情难以平静,“你这句话让我……哈哈哈哈,太爽了!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啦!”爽翻的大笑。 “啊?”莫鑫鑫傻楞楞的看着尤靖,不明白他在爽什么,怎么没气她的过河拆桥? “事不宜迟,马上收拾行李离开。”他猴急的拉着莉迪亚准备回房。 可莉迪亚一脸的不情愿,尤靖则对她的冷脸咧开嘴笑。“你听到了吧,你亲爱的王妃不需要我们了,要我们收拾行李赶快离开,你还杵在这干么?快点,我们找个舒服的地方度假去,最好不要让他们找到,在鑫鑫反悔之前,我们快走!” “啊?靖哥,原来你想走已经很久了哦?”她没想到他这么急着离开。 “那当然!”尤靖理所当然的点头。“住进这栋房子以后,占据莉迪亚心中第一位的是贝洛斯,再来是你这位王妃,还以为我可以捞到第三名的宝座,结果不是!是你儿子,虽然我也很爱多多那小鬼,可没道理我这个枕边人要排到三名之后!我想走已经很久了好不好?!都是莉迪亚说她担心你们,你们没赶人她就会一直留在这里,哼!” 尤靖积怨已久,拉拉杂杂说一堆,抱怨他的不满。 “多嘴。”莉迪亚难得的红了脸,嗔怪地瞪他。 “反正你家王妃下令要我们离开了,你还在等啥?走走走——”他迫不及待的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莉迪亚,飞快收拾完行李走人。 前后不到十分钟,连句再见也没说,走得这么匆忙,是怕她反悔? “重色轻妹的家伙……”结果,换莫鑫鑫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抱怨。 半个钟头后,贝洛斯带着儿子从超市回来,父子两人竟然哥俩好的一同去采购。他提着购物袋进门,意外地发现屋子异常的安静。 “发生了什么事?”他狐疑地问莫鑫鑫。 自从原让离开后,耳根清静不少——虽然他不清楚为何原让连东西都不敢自己回来拿就逃了,一想起来就觉得十分可惜,他有预感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那大嗓门的家伙了。 少了原让那头大猩猩,但还是有尤靖和莉迪亚这一对以打斗联系感情的冤家,打斗声常常从他们房里传出来,然后一路打到楼下的庭院里。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真反常。 “马迷,多多回家喽!”艾莫斯冲向莫鑫鑫,抱着她的大腿撒娇。 “回来啦?你去哪里玩?嗯?”她抱起儿子,伸出食指搔他痒,引起儿子的尖叫大笑。 “尤靖和莉迪亚呢?”贝洛斯问,看着他们母子的眼神变得温柔。 这栋房子,就真的剩下他们三人了,真正的一家三口…… 莫鑫鑫顿时觉得无所适从,少了尤靖和莉迪亚的存在,她觉得好没安全感,但不能这样,主导权在她手上,她该镇定下来! “我叫他们离开了。”她垂首,抱着儿子转身,淡淡地说。 “嗯。”贝洛斯心中讶异,但没有表现出来,轻轻应和一声,什么也没问的闭上嘴,彷佛他们的离开一点也不重要。 昨晚在他房里发生的插曲,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奇妙的变化,莫鑫鑫的态度正逐渐软化,贝滔斯则秉持初衷,一切都她说了算。 他没追问她为什么,只是轻应一声,因为他知道……鑫鑫会难为情,所以他体贴的没有追问,再加上他了解她这么做的用意。 莫鑫鑫因为他的体贴,心再度抽痛——她何德何能,让这样的男人视为一生的至爱? 而他们……真的能从一家三口的生活,找回失去的感动吗? 她是否能再主动跨出一步?她不知道……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六月,凤凰花开的季节。 在六月的第一天,莫鑫鑫收到了邀请函,是洋洲高中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暨校庆活动,她班上的同学约在那一天于学校相见,举办同学会。 信会寄到这里,她一点也不意外,她留在洋洲高中的户籍地址,就是现在与贝洛斯所居住的地点。 她毕业后没有再回母校看过,也与高中死党们失联了,她是不是该回去看看呢? 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在发酵,莫鑫鑫犹豫的看着邀请函。 “就回去看看吧。”贝洛斯抱着儿子,站在她身旁鼓励道:“难道你不想见见那些同学们?” 她想,但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她在洋洲高中就读三年,品学兼优,是师生眼中的模范生,当她推甄录取国立大学时,大家都认为她会一路念到硕士,甚至公费出国留学。 但是她却大学没有念完就结婚生子,和高中同学们断了联系,而后又到世界偏远的角落考古挖掘,她已经脱离正常的生活很久很久了,或者该说—— 自从她死缠烂打的赖着贝洛斯,要求住在这栋房子里时,就注定她将过不平凡的日子。 “说不想见是骗人的。”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是她人生最灿烂辉煌的青春岁月啊。“也许是近乡情怯吧,太久……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系,我不晓得抱着孩子出现在同学会上,会不会不恰当?” “为什么想这么多?你只是想见见老同学,不是吗?”贝洛斯笑道。 “问题是我不想一个人去,”莫鑫鑫鼓起勇气,转向他请求道;“能不能……请你陪我去?”她表情流露尴尬,耳壳泛红,羞窘得不能自已。 贝洛斯没有调侃她,微笑点头。“如果你不嫌麻烦,那我们就一同去吧。”这是她难能可贵的主动,他怎会不明白呢? 其实旁人都被她活泼开朗的个性误导了,她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在他还未爱上鑫鑫之前,她总是大胆的公开在课堂上示爱,等到她毕业了,两人恋情稳定后,她反而越见羞涩,发生关系后更是稍一逗弄就羞得抬不起头来,他总爱故意逗她、见她红着脸抡拳揍他,而他再大笑将她纳入怀中,恣意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五年前他为了找寻藏在洋洲高中钟塔密室的翡翠之钥,而进入洋洲高中教英语会话,很不巧的——鑫鑫的班级正是他任教的班级之一。 她铁定成为同学会上的焦点,但她会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呢? 他既担心,却又期待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六月中旬,一个晴空万里的炎热日子,洋洲高中这所“贵”族高中,仅仅只有这一天开放给校外人士参观。 校树紫薇木取代了每到毕业季节就飘落艳红花瓣的凤凰木,校园内四处是盛开的紫薇花,枝杆上绽放淡淡的紫色花朵,美不胜收。 睽违五年,再次回到这所学校,莫鑫鑫内心的感触很深。 五年前,她也跟现在的学妹们一样,穿着可爱的水手服,正值青春洋溢的十八岁,可现在……她是二十三岁的年轻妈妈。 “有一种觉得自己很老的感觉!”莫鑫鑫感叹。 “这所学校变得不多。”贝洛斯眼光四下扫了扫四周,发现这所年代久远的校园,这几年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洋洲高中不只是鑫鑫的母校,同时也是他母亲的母校,因此,母亲才会将翡翠之钥藏在钟塔里,要他亲自来取回。若不是这样,他跟鑫鑫也不会相识,进而相爱吧! “莫鑫鑫,你好大的胆子,喝!”一记手刀劈过来,接着勒住莫鑫鑫的脖子,“失踪很久嘛,你这个死孩子,今天不给个解释,你休想走出学校大门!”一个身高一百七,体型瘦长,留着一头男子般帅气短发的女孩,是莫鑫鑫高中死党之一,男人婆是她的别名,见到许久没见的好友,高人一等的她立刻上前勒住号称一六零的莫鑫鑫。 “很痛很痛!放手!”她大声呼救。 “不要打我的马迷!”艾莫斯见母亲被擒,心慌意乱的大叫,“放开马迷,不可以不可以——” “艾莫斯,有事好好说,不可以这样大吼大叫。”贝洛斯立刻训斥暴怒的儿子。校园内人太多了,他怕儿子不小心走散,于是便抱着他。 “喝!你有儿子了?!”男人婆大惊失色,“你什么时候偷生的?跟这个野男人?咦耶!”突然指着贝洛斯的脸大叫,“为什么这野男人长得很面熟?” “呃——”旁边几个明显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女孩,犹豫了很久后才敢上前询问:“请问是贝洛斯老师吗?” 有人认得他?他也不过任教了一年而已!挑了挑眉,他回头看向那些女孩,那一张张化着精致彩妆的脸孔,在他脑海中有一些模糊印象,是……他教过的那些曾经清纯稚嫩的学生们? “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他微微一笑,点头承认了。 “哇,真的是贝洛斯老师耶,好久不见了,有五年了吧?” “老师,这是你的小孩吗?长得跟你好像哦!谁是妈妈啊?” “老师?!你结婚了?!” 女孩吱吱喳喳的在贝洛斯身边讲话,两眼发直的看着这对相似度达百分之九十的父子。 “老师,你变得好有男人味,好man!” “马迷——”艾莫斯眼中没有那些吵闹得像麻雀的女人们,小手指着莫鑫鑫,抬头看父亲,“多多要马迷,快点快点。” 是哪个女人这么好狗运跟大家的梦中情人结婚啊? 众女嫉妒的眼神,顺着小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莫鑫鑫?是你?!”众女尖声嘶吼,每一个人的脸都很精彩,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莫鑫鑫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吓到同学们了,连原本狠狠勒她脖子的男人婆都忘了使力,让她轻松推开颈问的桎梏,走向儿子摸摸他的手,亲亲他的小脸。 “好了,不可以再尖叫喽。”她对儿子耳提面命。 “打马迷,坏人坏人。”艾莫斯指着刚才对她下“毒手”的男人婆,控诉,“坏人坏人,多多讨厌你!” 那个小孩……那张脸,活脱脱是她们学生时期的梦中情人翻版,被梦中情人指着说“我讨厌你”仿佛像一把箭射人心脏。 “莫鑫鑫!”男人婆石破天惊地大吼,“不要告诉我你这个女人拐了贝洛斯老师,还跟他生了这么可爱的混血儿宝宝!” “好,那我不要告诉你。”那有什么问题?她很从善如流的。 众女一窒,瞪眼看着这亲密的一家三口。 “马迷——”大家眼中的小小贝洛斯向母亲伸出可爱的小手,噘唇撒娇道:“抱抱!” “艾莫斯,这里人很多,让爸爸抱你,妈咪手会痛痛。”贝洛斯学着娃娃语和儿子沟通。 “好——吧!”艾莫斯点了点头。 这甜蜜的一家三口,真是太闪亮了,闪得在场单身女郎眼睛都要瞎了,不忍心将炮火朝向梦中情人,一致对那知情不报的莫鑫鑫下毒手。 “你、你这个女人!我恨你!”死党a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她那张得意的脸,“几年没联络,一出现就害大家幻想破灭!” “对啊对啊,结婚都没有通知一声,不够意思啦!”死党b附和。 身边围着昔日同窗,态度热络得一如从前,没有因为她失联了这些年而影响彼此的感情,这些人……虽然嘴巴一如当年一样贱,但是感觉得出来她们都很关心她。 “你拐走我们的梦中情人就算了,竟然还生了这么可爱的小孩?”死党c痛心疾首的看着艾莫斯。 “多多,跟阿姨们问好,要有礼貌的自我介绍哦。”莫鑫鑫看出这些同学们的“饥渴”,要儿子展现魅力。 “姨姨好,我是钱多多,我两岁。”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朝众阿姨们笑,说自己两岁但却是伸出三根手指。 “噗哈哈哈哈——”众女无法抑制的爆笑。 “好可爱哦——”当场收服了众女的心。 “他为什么说自己叫钱多多?你明明就姓莫,难道钱多多是你内心的野望?!” “一直都是。”莫鑫鑫承认,“多多是他的乳名,全名是艾莫斯·列斯登,他会说他叫钱多多,是被我boss和我哥教坏的,用来取笑我,多多被叫习惯了,怎样都不愿意改。”她这才觉得孩子的教育环境真的很重要。 “等一下,我觉得焦点被模糊掉了。”男人婆举手插话,“莫鑫鑫,你不要以为靠你儿子就可以搞定我们,你还没有解释你干么无端休学?都没有人知道你上哪去,你给我讲清楚哦!” “对,讲清楚。”众人被这么一提醒,也才想起了重点。 “这……”莫鑫鑫皱起眉头,想着该怎么逃过这一劫。 “你们都错了。”贝洛斯从中介入,替她解围,“不是鑫鑫拐了我,而是我绑她上飞机回国,跟我结婚。” “啊?真假?!”没有人相信风度翩翩的贝洛斯会做这么野蛮的事。 “奇怪,结婚就结婚,搞什么神秘?”有个女生不明就里的问,“干么不告诉我们?机票钱我们会自己出啊!” 这不是买不买得到机票的问题,而是当时列斯登的锁国政策不让外国人人境啊! “呵,有机会再邀请你们到我的国家做客。”贝洛斯微笑道,“可以在我的领地行宫住下,参观我的国家。” 莫鑫鑫回头瞪他,一脸“你疯了”的神情。 他不怕泄露身份吗?贝洛斯·列斯登现在还是各国媒体关注的焦点耶,一个从登基大典上逃离的王储。 “噗,贝洛斯老师,你真的是贵族吗?”有人边问边笑。 莫鑫鑫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会有人相信的,尽管那是事实,大家都相信眼见为凭,一如她,傻傻的跟他回列斯登结婚,却直到进入皇宫晋见国王席尔,才知道原来贝洛斯是王子,货真价实的王子。 她觉得有趣的看着贝洛斯和昔日同窗们的互动,他风度翩翩,温文儒雅,十分冷静的面对他的学生们——她不禁想,她们要是到列斯登作客,一定会吓得花容失色吧? 光想到那画面,她就心情愉快。 “他才不是贵族咧。”是皇族。戏谑的眼抛向贝洛斯,她对同学们笑,“有机会,再请大家到我们国家玩。” 贝洛斯挑了挑眉,捕捉到她眼中的顽皮之色,不禁失笑。 有机会,表示她应该会跟他回国——是吧? 贝洛斯衷心期盼,这一天不要太晚来临。 “哈哈哈,老师牛皮吹破了,到时候我们会无情的取笑你。” 反倒是你们会吓得屁滚尿流吧?!莫鑫鑫表面跟着大家大笑,但内心却是幸灾乐祸的。 “哼哼,莫鑫鑫,以前以为你只是搞笑,所以老是在课堂上跟老师示爱,想不到你是玩真的,而且手脚这么快,我们都错看你了。” 手脚快的人是他吧?她可是花样年华的十八岁就被他吃干抹净了耶! 可是她却红着脸,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很高兴跟各位同学碰面,不过,我们要去逛一逛,回忆一下当年,晚点再和你们会合。”贝洛斯一手抱着儿子,一手亲密的揽着莫鑫鑫的肩膀,带着帅气十足的笑容,对学生们放电,“现在——别打扰我们。” 所有人迅速脸红,包括男人婆在内。 “艾莫斯,跟大家说再见。”贝洛斯轻哄儿子。 “姨姨~~byebye!”伸出两手挥动,艾莫斯笑容灿烂的朝大家道别。 大伙目送这一对登对的男女离开视线。 第十章 漫步在校园中,所见的一景一物都让人回想到过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专挑僻静的小路走,避开参与园游会的人潮,闲适的散步。 她知道刚才贝洛斯是刻意替她解围的,因为好强的她被逼得说不出话来了,也怕被识破他们之间有了裂缝。 更怕儿子突然喊贝洛斯一声“叔叔”,到时她真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 “是教官室……”行经偏远的教官室,探头看向里头,已经不见她当时就读洋洲高中时约敦宫门了。 记忆翻飞,回到五年前,接获养父母意外逝世的消息,她被教官、导师、校长、警察围着,一时之间茫然无措,缓缓告知养父母丢下她跑路的消息,她……被当成犯人般对待、质问。 当时,只有贝洛斯一人对她伸出援手,她如溺水的人抓住他,请求他陪自己一同去认尸,她谁都不要,在当不只信任他一人。 他不只陪她处理养父母的后事,还连同他们的债务一并处理,只是为了不要她担心。 在夜里,她思念养父母而坐在屋檐,是他陪着她哭泣,一夜到天明,出借他的肩膀和温暖的怀抱,让她尽情宣泄…… “咳咳。”感情像破闸的洪水,迅速涌向心田,她咳了咳,掩饰自己的情绪。 “啊,是教室!”她走在前头,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行经教室时,停在她毕业前待的班级,三年一班。 教室里空荡荡的,黑板角落写着值日生的座号,阳光透过窗棂,将教室映照得一片金黄。 她又想起,当她处理完养父母的后事重回校园,担心害怕自己被排挤,因为她已经不是暴发户的女儿,没有资格跟这些天之骄子、骄女们平起平坐。她在外头裹足不前,不敢进教室。 是他,明明就没有课,还故意早起跟在她身边,为她打气加油…… “噢,可恶。”为什么越来越想哭呢?莫鑫鑫努力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马迷,多多来喽!” 贝洛斯将孩子放下来,让他活动一下,跟在莫鑫鑫后头跑,他没发现她的内心变化,只是善尽守护者的职责。 “哎哟,多多跌倒了!”追着母亲的艾莫斯被自己的脚绊倒,但他没有哭,傻兮兮的笑着站起来,摸摸膝盖。“不痛不痛,多多好勇敢哦!” 她回头,迅速走向儿子,蹲在他面前细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嗯?痛不痛?” “不会不会,多多不痛噢。”嘿嘿,逮到妈咪了吧!艾莫斯趁此机会,耍赖的搂住母亲脖子。“多多爱马迷,马迷抱抱。” 莫鑫鑫拿儿子没辙,将他抱了起来。 “马迷这里是哪里?”小朋友指着一间教室,不解地问。 “这里是……里她顺着他小手所指之处望过去,这一看,令她浑身一震。 是保健室。 数不清自己多少次因为见不得以大欺小,而和校内不良少女们打架,三天两头就往保健室跑,跟保健室阿姨都很熟了。 直到贝洛斯出现——她主动追求这位人气极旺的外籍老师,好几次打架都被贝洛斯逮到,她总是厚着脸皮赖着他,要他带自己到保健室擦药…… 贝洛所老师,我喜欢你!当时的她总是下厌其烦的这么说,不怕被拒绝,勇往直前,不管被贝洛斯拒绝了多少次,她都不在乎。 爱,就是要大方说出来!她曾这么高喊着。 为什么现在她却没有当年的勇敢?莫鑫鑫何时变成了一个这么胆小的人?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对爱情的主动、积极,在得到了他的爱之后,变为不确定,易感,怕受伤害。 在他的宠溺疼爱之下,她变得不勇敢,她怕…… 自己有多久没有大方对贝洛斯说“我喜欢你”?为什么……提不起勇气打破他们之间的隔阂? 害怕,让她拒绝睁眼见他的改变,拒绝他的接近,然而在爱情中担心受怕的,何只她一人? “我的天……”忍不住,泪水滑落面颊。 眼前似是浮现过去的景象,她坐在保健室的椅子上,而贝洛斯关心的碎碎念,叫她身为女孩子要秀气,不要老是跟人打架,手上却温柔的帮她膝上的伤口消毒。 “鑫鑫?”贝洛斯意外她突然落泪,神情紧张地走到她面前,抬起她下巴,关心地问:“不舒服吗?” 啊……无法阻止了! 破闸而出的感情,让莫鑫鑫产生了勇气,她直视贝洛斯的双眼,决定不要输给过去的自己! “多多,从今天起,妈咪在外面不会再叫你多多了,你是艾莫斯,知道吗?”她郑重地对怀里的儿子说,“以后别人问起你叫什么名字,你要回答你叫艾莫斯·列斯登,知不知道?” “为什么?我是多多呀。”艾莫斯不解的偏过头。 “在家里,你是妈咪的多多;在外面,你就是艾莫斯,一定要记住。” “噢,好——”小人儿不懂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但是妈咪说的话就是对的,他不会反驳,“在外面就是叔叔的艾莫斯喽?”小鬼对新名字还没办法适应。 “不是叔叔。”莫鑫鑫鼓起勇气,凝视贝洛斯。他看着她的眼神……永远是这么温柔,“是爸爸。” “啊?不是叔叔?多多有爹地吗?”小孩一句无心的话语,刺痛了她的心。 “当然有,以后不可以叫叔叔了,要叫爸爸、爹地,知道吗?”她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 “是多多的爸比~~”像学会了新的词汇,小鬼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 震惊,不足以形容贝洛斯现在的心情。他听见了……儿子第一次喊他爸爸,他以为自己还要再漫无止尽的等待,一直等、一直等,才会等到她软化,让儿子喊他一声爸爸,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久到……他几乎要以为永远等不到了。 没想到头一次听见儿子喊他爸爸,他会这么感动,感动到热泪盈眶。 “鑫鑫。”他声音沙哑,没有压抑自己的情感,冲动的,将他们母子纳入怀里,紧紧抱住。“谢谢你……”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初衷,也不想去追问。 她在他怀里,这就够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还需要,再多一点点的勇气。 握着怀中的翡翠之钥,莫鑫鑫有了决定。 “我想去北海道看熏衣草。” 贝洛斯正在指导儿子学习希腊语,莫鑫鑫突然出现在书房,提出这个要求。 她虽然让儿子喊他父亲、让儿子正名,但她却不曾喊他的名字,更别论像过去一样亲密的喊他一声“老师”了。 他们相处的情形跟一开始比起来真的好很多了,她再也绝口不提离婚来气他,更没让突如其来的追求者约出门。在一个月前,她根本不愿跟他独处,但现在却能跟他一起待在书房,当他教导孩子时,她就在一旁看书或看股票机——原来她现在学会了玩股票。 “我来安排。”不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顺她的心意。 “我知道珠宝八音盒在你那里。”莫鑫鑫脱口而出,“我要你带着。” 贝洛斯不禁笑了,点头,“好。” 两天后,他们到了北海道,伫立在紫色的熏衣草花海中央,被一望无际的紫色花海围绕。 “哇,是爸爸的味道耶。”小小年纪的艾莫斯,已经很习惯父亲身上的味道,每天都要伴着入眠。“马迷,好漂亮哦!” 艾莫斯牵着父亲的手,漫步在熏衣草花田里,父子俩回头,笑着对她招手。 “马迷,来——” “快过来——”贝洛斯掌心朝上,等待莫鑫鑫将手交付予他。 她想也没想的快步奔跑,将手交给他,任凭他牵着,紧紧的,十指交扣。 “嘻嘻嘻——”艾莫斯窃笑着,“爸爸和马迷牵牵手,厚——我也要!”硬是从中间分开父母紧握的双手,一手抓住一人,开心的大叫,“冲呀~~” 两个大人相望,无声的轻笑,从交流的眼神中看见浓烈的感情。 无声,胜有声。 “艾莫斯,小心点。”贝洛斯无奈地叮嘱儿子,这活泼好动的性格,跟他妈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哈——”快乐无烦忧的小鬼,牵着父母的双手,大笑着奔向熏衣草花田,隐身在紫色花海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这间温泉旅馆,他们在五年前来过。 当初因为贝洛斯提起北海道是他父母邂逅、进而相爱的地方,她便随口说想来看看,没想到他就真的带着她来到这里。 现在北海道的熏衣草花田,不只是他父母的定情地,也是他和鑫鑫的。 他在这里找到了他要的爱情,他要的人,对他们来说,北海道这个地方有着特别的意义。 “爸爸,为什么我们要来看花花?”艾莫斯洗完澡,穿着温泉旅馆准备的小浴衣,拉着父亲倒在榻榻米上,昏昏欲睡的玩着父亲胸前的紫色瓷器碎片。 “艾莫斯不喜欢吗?”贝洛斯轻笑着,声音轻柔,像是催眠曲般哄着儿子。 “喜欢,有爸爸的香香。”艾莫斯伸出小手抱住父亲的颈子.小脸在他胸口磨蹭嗅闻。 他不禁失笑。怎么跟鑫鑫一样,总爱他身上的熏衣草香味? 艾莫斯外表像他,但个性却十足十是鑫鑫的翻版,活泼爱玩,而且很爱笑。 也许是对父亲的憧憬吧,艾莫斯自从喊爸爸喊上瘾之后,就黏着他不放,睡着要他陪,吃饭也要他喂。 再加上贝洛斯几乎什么都懂,有小男生所憧憬的“英雄”气息,让艾莫斯超级崇拜,莫鑫鑫还为此吃味了好几次,对儿子说:”艾莫斯,你有爸爸就不要妈咪了……我要哭哭喽。” 哀怨的语气急坏了小男生,立刻抱住她谄媚道;“我爱马迷,我是马迷的小宝贝,乖哦,马迷不哭!” “艾莫斯要睡了?”贝洛斯轻声问怀里的小人儿,感觉到这小家伙就抱着他的颈子,头埋在他胸前睡着了。“真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放倒在榻榻米上,替他盖上薄被,慈爱的看着儿子天使般的熟睡脸庞,情不自禁地,伸指轻抚他因泡汤而酡红的小脸。 “艾莫斯,晚安。”他低头,亲吻儿子的额。 刚泡完澡的莫鑫鑫穿着浴衣回到房间,本想进房看看儿子,不意从半拉开的门中看见这一幕……感动得让她心疼痛。 她所爱的人,和他们的孩子——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莫鑫鑫不自觉微笑,觉得幸福就在眼前,她小心地不发出声音,转身离开,不愿吵醒了睡熟的小宝贝。 她拿着旅馆准备的清酒,坐在露台,边看着天空的明月边小口啜饮。 幸福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她现在才搞懂自己白绕了一大圈,错过好多好多。 握着颈间的翡翠之钥,微笑看着天空,她已经有勇气主动告诉贝洛斯,他想听的那一句…… “怎么还没睡?”贝洛斯倚着拉门,低头看她酡红的小脸,欣赏的眼神表露无还。 五年前就见过她穿浴衣的模样,那时她的年轻稚嫩,散发出致命的青春诱惑力;五年后,成为年轻少妇的她变得成熟,连头发都留长了,为泡汤而扎起秀发,几绺发丝散落在颈后,更平添几许性感。 “你不也是?”莫鑫鑫抬眸,给他一记媚笑。 她贪看他穿着日式浴衣的模样,虽然是西方脸孔,但却别有一番味道,尤其是半裸胸膛——会引人犯罪。 “陪我喝一杯。”她高举酒瓶递向他,邀请。 贝洛斯眼神深沉,接过酒瓶坐在她身侧,为她及自己斟满。酒过三巡,两人都没说话,默默的望着天上的明月,或者,在对方胸前的事物留连。 虽说,她自认为已经有足够的勇气,但是看到他却又怯懦了,于是藉酒壮胆,喝了几杯清酒后,她突然拿下颈间的翡翠之钥,递给他。 “拿去!”她的动作稍嫌粗鲁。 “你——”贝洛斯心漏跳一拍,心情顿时荡到谷底。 她要将翡翠之钥还他?! “我只是借你而已,那只珠宝盒没有翡翠之钥根本打不开。里头有你母亲留给你的信,还有一个很惊人的东西——要还我,我只是借你而已。”她重申了很多遍,是借,一定要还给她。 贝洛斯心情顿时放松。“我以为你不要了。”不要他,也不要他的爱——好在是误会。 “除了媳妇,我才不会把翡翠之钥给人呢。”莫鑫鑫打了个酒嗝,“一定要还我。” “当然,送给你的东西,我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贝洛斯笑着接过翡翠之钥,起身去从随身行李中翻出那只珠宝盒,回到她身边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从盒底打开这只做工细致的盒子。 “这——”映入眼帘的东西,让贝洛斯呼吸一窒。 那巴掌大的盒子中,除了一封泛黄的信之外,还有一颗婴儿拳头般大的钻石。 掌管矿脉多年,贝洛斯自然对宝石有一定的鉴定力,他明白这么大的钻石很少见,先不论这颗钻石的克拉、切工、色泽、纯净度,光是这个大小,就够让人惊讶了。 这就是列斯登皇后所守护的宝物,他不敢想象,若翡翠之钥落入柯里亲王手中,这“无价之宝”将会变成军事武器,炮口对向列斯登皇宫—— 也幸亏翡翠之钥的传言,让柯里亲王以为握有翡翠之钥就拥有财权。多亏这只珠宝盒设计得巧妙,任谁也想不到真正的宝物就在盒子中! 说到宝物,对贝洛斯来说,真正的宝物是盒中藏起来的——母亲的亲笔信。 他飞快的摊开招成四方形的信纸,母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默默的看完信,他微笑将信折起,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 “你……看完了?”莫鑫鑫讶异。他怎么没有反应? “看完了。”他点点头。母亲信件的内容,他大略知道。 简略的只提到母亲不希望他们反目,以及席尔待他的一切都是她同意的,信末期望他,成为一个不输给父兄的好国王。 “这两年来,我住在皇宫里——我母亲的别苑。”贝洛斯缓缓诉说着,“那个院落被席尔封闭多年,不许任何人踏进,我曾因为这件事情跟他大吵过,我恨他不让我整理母后的还物。直到两年前才明白,那处别苑,席尔长年派人整理,维持得跟我母亲在世时一模一样。 “我才惊觉,席尔对我母亲并不若他表现的那样冷若冰霜,他视我母亲为亲生母亲。从母后的寝宫中,我找到她的亲笔手札、席尔写给她的私信,以及……我与席尔的合照。 “我那时太小了,应该只有两岁吧,那张席尔抱着我对镜头笑的相片,真的震撼了我。母后将那张相片藏在壁纸后,因为席尔为了不让我发现,他要我恨他,所以毁去所有兄弟之爱的证明——”贝洛斯没提的是,拿到那张相片后,他非常“好心”的送到席尔面前,当着布拉德的面,笑说:“不知布拉德可曾见过陛下笑得这般纯真无矫?”当场搞冷了这对性格扭曲的同性恋人。 “但是他没想到,母后偷偷为我们兄弟俩留了后路。”只是,他恶劣的一面把事情又给搞僵了。 可以说是风水轮流转,贝洛斯越来越像席尔的阴沉冷静,而席尔越来越有贝洛斯沉不住气的一面。 他们——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鑫鑫。”将钻石放回原处,重新锁上珠宝盒后,他亲自为她戴上翡翠之钥,“这两年来,我不只一次从高处眺望列斯登的国土,想着我要给后世子孙什么样的家园?我知道,我必须改变。”他的手滑过她锁骨,千言万语,只有一句,“现在的列斯登,适合我们的孩子。”不提他为了达成目标耗费了多少心血。 莫鑫鑫望着他的眼,动容的想着:啊!他变了,变成她喜欢的那个贝洛斯。 他什么都不提,不提他的伤、不提他这两年来做了多少努力,放下准国王的身段,只要她跟他回家。 回家啊…… 捧起他的手,食指滑过他粗砺的掌心。他——一个王子,准国王,为何有一双粗糙的手? 当下有一些明白,为何安洁他们会这么快就接纳了他,没有怀疑。 突然问,她好想看,好想看看他亲手改造的列斯登。 “我不会在黄金御座上雕下我们的甜蜜生活。”握住她的掌,贝洛斯轻喃,“我很小器的,甜蜜的生活,你我两人看得见就够了。” 这,比任何甜言蜜语还要能引起她的共鸣,她当然清楚贝洛斯看了自己的信,眼不自觉瞟向他胸口的瓷器碎片,忍不住皱眉。 “我不喜欢儿子乱挖的毛病,一定要想办法把他这个坏习惯改掉。” “再同意也不过。”他附和。 “以后不可以利用儿子互挖对方的秘密!”她再加一条。 “一言为定。”贝洛斯也受够了儿子的乱挖,“我的日记本在你那,对吧?” 莫鑫鑫跳过这个问题不回答。“还有,我不想跟儿子分开,我讨厌把孩子送进宫教养,我要每天看见我的小孩!” “这个有点问题,光是大臣那边就不容易搞定。” “我坚决反对这种不人道的规定!”她抆腰怒吼,“我才不要把我的儿子交给不相干的人养。” 贝洛斯轻笑道:“据我母亲的手札,她也抱怨皇宫教育王储的制度太不人道,因此她仗着皇后的身份,从宫人手中抢走王储数次,是一个令教育王储的官员们大伤脑筋又没辙的对象——” 她闻言,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噢——”未来要与那些官员抢儿子吗?她可不会抢输入的。 既然她不愿回答他关于日记本的问题,嗯——那么回列斯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其它的日记本都给烧了!贝洛斯心里盘算着另一件事。 “我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变得胆小,我忘了——其实爱情本来就是一种冒险。”莫鑫鑫看着他的脸,再轻松也不过的笑道:“老师,我们回家吧。” 贝洛斯不敢置信的眨眼。她喊他老师,还说……回家。他知道她说的家臼疋哪里,他所在之处,就是她的家。 “鑫鑫。”贝洛斯颤抖的捧起她的小脸,叹息着抵着她的额。“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很久……” 温热的唇,覆在她颤抖的双唇上。 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小手抵在他胸前,仰头承受睽违两年的亲吻。 柔和的月光,撒在这对尽释前嫌的情人身上,映照在地上的影子,交缠得难舍难分。 终曲 海天一色的蓝,是美丽的地中海。 海浪一个接一个打在白色沙滩,冲掉沙滩上的小脚印。 “哇哈哈哈哈——”一个被浪追着跑的两岁小男孩,大笑玩闹着,穿着一身的白,卷起裤管跑呀跑的,一头红棕色的柔细发丝,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淡淡的金色。 “踩踩踩,踩踩踩——”继续在沙滩上留下脚印,再看着海浪打来把脚印冲得消失不见。“嘻嘻嘻,好玩~~” “艾莫斯殿下,别玩了,小心感冒。”身穿黑色素裙的安洁,跟在小朋友身后,笑看活泼好动的小王子。“该吃早饭喽。” “好——”很好沟通的小王子跑向她,乖巧的让她拿着大浴巾将他包起来,抱着他走向前方的城堡。“安洁,我要洗脚脚,马迷会骂骂。”说着不甚标准的希腊语和中文夹杂。 多亏她精通中文和希腊语,否则怎么搞定这位小王子啊? “好,再帮你换件很帅的衣服。”安洁微笑,将小王子带进他的寝房中,为他清洗小脚,洗脸洗手,最后带到床边。 准国王带着王妃和小王子回国,全国人民莫不欢欣鼓舞,期待见小王子一面,但他们打算在登基大典上,才让小王子在人民面前曝光。 大家一定会喜欢这位可爱的小王子,虽然长得跟陛下一模一样,但个性却是王妃的翻版。 ”艾莫斯殿下,我现在帮你穿的是晋见国王陛不要穿的正式服装。”安洁拿起一旁深蓝色军服,与他父亲的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好几号。 昨晚席尔才回宫,今早就召他们入宫。 “好~~”小孩子很天真的,有新衣服穿就开心。 当安洁帮小王子穿上正式的军服后,仔细调整打量,不得不赞叹,“小王子,你好可爱!”她忍不住抛开主从份际,抱住艾莫斯。 “呵呵呵,谢谢安洁。”被夸奖了,他害羞的红了脸。“我很帅,给马迷看。” 安洁忍不住笑。“王妃和陛下现在还没醒哦,我们去吃早餐,好不好?” “不要!”小王子非常有主见,“多多叫马迷、爸爸起床吃饭饭!”然后跳下床,飞快的冲出寝房,往父母的房间冲去。 回列斯登没几天,这家伙就对偌大的行宫很熟悉了,旁若无人的闯进父母房间,还知道要小小声的,以免事迹败露。 推开房门,艾莫斯偷偷潜进去,看见寝宫中央的四柱大床上,他的父母正依偎睡得香甜。 莫鑫鑫穿着轻薄的白丝睡袍,背靠着贝洛斯赤裸的胸膛沉睡,甜蜜共枕的两人,看得出来感情恢复得很快。 挂在她颈间的翡翠之钥,就这么大剌剌的曝露在乳沟中间。 “耶!”艾莫斯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向床边。 其实,他最最最想挖的东西,就是马迷身上绿绿的钥匙,好想好想要,但是马迷小器都不给他玩。没关系,不给他玩他就挖走,挖走就是他的了,哈,他很聪明吧?! 爸妈都没有醒过来,他捂着嘴,小心不要窃笑出声,但小孩子哪顾得了那么多,还是让笑声泄出。 艾莫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匍匐前进,缓缓跪坐在母亲身边,伸出小手探向莫鑫鑫胸前的翡翠之钥。 怦、怦、怦,他心跳得好快! 轻轻的,挑起母亲胸前的翡翠之钥,握住,艾莫斯不禁笑了。“呵。”马上用另一只手掩嘴,免得吵醒爸妈。 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吓得小王子差点尖叫。“咦?”笑脸迅速垮下。他又被逮到了?! “艾莫斯,你在做什么?”贝洛靳声音慵懒,一脸笑意的看着儿子震惊不敢相信的小脸。 这是艾莫斯挖东西第二次被他逮到,怎么这么好笑?但是不能笑,笑了就破功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还不放手?”他声音轻柔,是因为怀中还在安睡的小女人,这几天以来他们夜夜缠绵,把她给累坏了。 “不要!”艾莫斯小手握得更紧。 “好吵。”莫鑫鑫痛苦的睁开眼,早就听见儿子和丈夫在耳边讲话。 她被贝洛斯缠到天快亮才睡下,现在全身都很酸痛,只想好好睡一觉。结果睁眼就看见儿子握着她胸前的翡翠之钥,小脸上布满坚决,而她的丈夫正握着儿子的手腕,以凶恶的眼神逼他放手。 “你叫儿子来挖我?”她顿时睡意全消。 “我没有。”贝洛斯连忙否认,“我们谈过了不是?” “那儿子现在是怎样?什么东西不挖,来挖我的翡翠之钥?!”她转头看着丈夫,再回头看儿子。“多多?” “多多的!”艾莫斯头一回这么强烈的表现出想要一件东西。 莫鑫鑫突然觉得有趣极了。“多多,你喜欢啊?” “我要绿绿的钥匙!我的!”再次强调,而且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 她抬眸看了看儿子和丈夫僵持不下的神情,笑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一家之主来处理喽。” 什么?他?! 贝洛斯皱眉看着她,再看看儿子一脸的坚决,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计策。 “艾莫斯,放手,那是妈咪的东西。” “不要,是我的!”一脸快哭了的表情。“我的我的我的!” “这么想要啊?好啊,绿绿的钥匙给你,不过,从今天起你不可以再挖东西喽。”贝洛斯与儿子谈起条件。 怀里的小女人闷笑得全身发抖。 “不可以挖吗?”小脸为难的皱了起来,“多多有乖乖听爸爸的话,挖挖挖马迷呀!”小鬼出卖起父亲来了。 结果儿子的出卖,让贝洛斯得到一记肘击, “你要绿绿的钥匙,就不可以挖。”当爸爸的闷声承受老婆的攻击,对儿子态度更加坚定强硬。“你自己决定,要挖,还是要绿绿的钥匙。” 艾莫斯真的很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想要这件东西的意念十分坚定,所以他下了决定—— “多多要绿绿的钥匙。” “那以后不可以乱挖,听见没?”贝洛斯满意一笑,很高兴解决了一个麻烦。 “好。”好委屈的皱眉,“那绿绿的钥匙要给多多,给多多呀。” 当爸妈的不能因为小孩子还小就骗他,所以莫鑫鑫大笑着将翡翠之钥从脖子上取下,挂在儿子胸前,得来儿子的兴奋献吻。 给别的女人她是绝对不同意的,但是给儿子却是另当别论喽,她一点也不介意把它送给儿子。 “我的。”艾莫斯捧着翡翠之钥忍不住发笑,“是我的哦!” 夫妻俩见儿子开心的模样,莫测高深地朝对方抛去一记奇妙的眼神。 未来,儿子会将翡翠之钥交给什么样的女孩呢? 那至少是二十年后的故事了吧?是否会像他们一样,虽然绕了一大圈,但还是回到彼此身边呢? 他们拭目以待!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席尔是个精明的君主。 他早料到那异母弟弟会在登基大典上放他鸽子,所以呢,贝洛斯后脚刚离开列斯登,他前脚就跟着离开,带着贴身侍从兼恋人——布拉德,一同去度个私人假期。 在未来,他退位后,便可以无拘无东的抛下皇室的枷锁,四处云游,虽然他那异母弟弟近两年来变得令人厌恶,但是他很放心将国家交给他。 昨夜甫回国,他便立刻下令召见王妃以及小王子,如今正坐在大殿上,穿着正式军装,慵懒的接见他那两年未见的弟媳以及小侄子。 “你!就是你!”莫鑫鑫撩起裙摆,愤怒的走上王座边,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你竟然拿剑伤他?你你你你,你给我记住!” 席尔暗暗觉得好笑,挑了挑眉。这个王妃行为举止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放眼全国上下,敢指着他的鼻子把他骂得臭头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放肆。”俊逸的脸孔板起,“出国两年,王妃的礼节全数忘光,看来不适任为一国之后。” “你少来这招,你明明就很想笑。”莫鑫鑫抆着腰,冷眼哼了声。 这丫头……真有她的! 轻轻的笑声自席尔口中泄出,就知道瞒不过她。“怎么?心疼了?” “亲爱的陛下,你都会心疼我怎么不会心疼?”她掀掀嘴,“不准再有下一次!” “我亲爱的弟弟,你竟然纵容你的王妃对我出言不逊?”席尔忍不住看向贝洛斯,只见他蹲在地上,对一个俊俏的小鬼说着悄悄话。 那小鬼……席尔眯眼。跟贝洛斯小时候一模一样,让他不禁想起幼时往事,他第一次从母后手中接过不满周岁的弟弟,笨拙的抱着他…… “我在忙。”贝洛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跟儿子咬耳朵,不知道两父子在说什么悄悄话。 席尔不以为忤的吩咐,“布拉德,把那孩子抱过来让我瞧瞧。王妃,你退下。” “是。”布拉德听命照办,把莫鑫鑫带下王座,然后抱着那不怕生的小王子,走上御座。 艾莫斯睁着眼睛看着这位金发男子,狐疑地问:“你是谁?” 骨碌碌的大眼转呀转,藏不住的活泼好动——换种说法,这么大胆而且不怕死的性格,跟他母亲有得比。 “我是你的伯父。”席尔冷凝的脸庞流露温柔,亲自将艾莫斯抱到膝上,仔细端详这漂亮的孩子,全然没发现底下的贝洛斯正露出怪异的笑。 ”艾莫斯,叫伯伯。”贝洛斯在底下提醒。 “伯伯好。”艾莫斯听话的打招呼,“我是多多。”小手忍不住摸着那头灿灿金发,而席尔竟然没有阻止?!“多多喜欢你!”他伸出小小手,紧紧抱住席尔的颈子。 这热情的反应令席尔一时招架不住,被彻底打败了。 这是他弟弟的子嗣,列斯登的王储,但有着活泼开朗的性格,看来在那位非常有主见的王妃教导下,这个王储与贝洛斯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席尔一生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他的一腔父爱全让艾莫斯给引了出来,唇边绽放柔和的笑,将孩子纳入怀中。 连相伴多年的布拉德都没见过他这种温柔神情,冷酷的脸庞被疑惑所取代。 “既然你已寻回王妃,我退位一事就别再耽搁,好早日了却我一桩心愿。”席尔虽是对着贝洛斯说话,但慈爱的眼神却是看着腿上的艾莫斯。这个小人儿啊,怎么这变可爱? 突然,他发现这小家伙在玩弄胸前的一样东西,他定眼细看——是翡翠之钥?! “翡翠之钥?怎么会在你身上?” “我的。”艾莫斯怕被抢,握在掌心里。“我的我的我的!”防贼似的看着席尔。 那神情,让席尔想起贝洛斯,曾经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太有趣了! “没想到你们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艾莫斯。”他摇头失笑,但也未觉得不妥。 “想从他手中抢到翡翠之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贝洛斯眼眸闪过异彩,若是平时的席尔定会发现,但现在他心神全都放在艾莫斯身上,无暇顾及其它,连布拉德都被他冷落在一旁。 “我会尽快安排登基大典,如果没事,我想带着王妃和小王子回行宫了。” “回家!”坐在席尔腿上的艾莫斯立刻跳下来冲向父亲,让席尔流露失望的神情。“回家吗?爸爸回家可以玩水水吗?”站在父亲脚下,伸长手臂讨抱。 “当然可以,但是不可以一个人去,知道吗?”抱起儿子,贝洛斯叮嘱。 莫鑫鑫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她早就知道这对父子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从在车上就开始咬耳朵,她想偷听都不行,让她忍不住大叹:男人啊! “那多多可以带着这个去玩水水吗?”艾莫斯伸出左手,一只黑色戒指套在他的小指和无名指。 “噗——”莫鑫鑫忍不住喷笑。 御座上的席尔大怒,低头看掌心,这才发现戴在他右手的尾戒早已不见! “艾莫斯?!”席尔怒吼,他身旁的布拉德也皱起了眉头。 “当然可以。”贝洛斯愉快的对儿子说,“是伯伯送给你的见面礼,还不跟伯伯说谢谢?” “谢谢伯伯,多多喜欢耶!”仗着有父亲靠,艾莫斯高举战利品。 “那是——”一口气梗在喉头,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被阴了?! 一个两岁的小孩,从他身上——就在他眼皮底下,拿走了布拉德送给他的东西,那只印有布拉德家族家徽的戒指,是他最重视的东西。 “要拿回去?”贝洛斯掀掀嘴角,嘲弄道:“陛下不会这么小器,连点小东西都不愿赏赐给初次见面的侄子吧?” “该死。”向来冷静自持的席尔,被逼得脏话连连,“还我,否则我无法离开列斯登!” 他不能忍受将布拉德的东西还留在这里,他必须一并带走! 听见他气急败坏的话,贝洛斯凉凉地道:“那就别离开。” 席尔瞪眼。“你说什么鬼话?” “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你走吧?我亲爱的哥哥。”贝洛斯讽笑的味道跟席尔有八分像,“你要天真到什么时候?彻底利用我之后,还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你——”席尔瞪他,而后失笑。 贝洛斯布这个局,只是为了不让他离开吧! 不愿让他退位远走他国,只因为他同性恋者身份,不容于皇室。他这个弟弟,怎么学他学成这样?用恶意的包装掩饰真意。 “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在我登基为王之后,还有需要你的地方。”贝洛斯坏坏的笑,抱着儿子偕同妻子离开。“告退!” 看着他们兄弟俩斗气的莫鑫鑫,忍笑忍得很辛苦,直到走出宫门才拐了贝洛斯一肘, “你坏死了!怎么这样啊?不是说好了要导正多多这个坏毛病吗?你又叫他挖!” “让席尔吃瘪,是我这两年来新培养出的兴趣。”贝洛斯微微一笑。 那笑,让她觉得有老谋深算到。 “坏人——”即使指控他是坏人,但她还是笑得花枝乱颤。 另一端的皇宫内,失去心爱之物的席尔难掩郁色,坐在王座上,回头看着身旁的布拉德。 “你可介意?” “介意什么?”少言的布拉德难得回话,因为艾莫斯那一手实在太惊人了。 “那是你的家徽戒指。”席尔起身,伸手抚着他的脸。“你生气?” “不。”布拉德摇头,“重要的,向来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席尔精眸一闪。“那么,就送给那小鬼吧,当作是一件小小的见面礼。” “无妨。” “影子,你想——”席尔诡笑,笑容流露出不怀好意,“我现在下诏要贝洛斯即刻接任,而我们远走高飞——” 布拉德简单回答他三个字,“好主意。” “那,在我卸下王位前,帮我最后一个忙——把我的印信取来。” “遵命。”布拉德领命而去,高大的黑影消逝在宫门之前,他伫足回头,凝望王座上有张英俊脸庞的恶魔。 贝洛斯恐怕没想到,席尔能做的,往往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谁是道,谁是魔呢?这——可难说了。 【全书完】 *想知道莫鑫鑫与贝洛斯的青春爱情故事吗?请看黎孅新月甜柠檬《南瓜王妃part1》 *想知道莫鑫鑫的野蛮王妃生活吗?请看黎孅新月甜柠檬《南瓜王妃pert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