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香恋人》 爱,存在吗 爱一个人的极限到底在哪 追本朔源 爱 存在吗 有了答案再问 多深 多久 是一付一收的交易 还是填补欲望的无尽索求 或是排遣寂寞的玩具 抑或只是延续青春的小手段 或许是或许不是 从没人在乎。他们从来只是做 那不顾后果的疯狂举动 他们给了它一个无上的称谓 爱哟 这些话,从来没有对你说…… 在靠近山的地方时间总是用最隐匿的姿态存在 日子变长变慢 钟上的数字成了一种装饰符号 只记载着某个城市的型态 在这 日出日落取代时间 在这我们都不再追寻意义 只是过日子 独自踏上旅程 一日将尽 我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为何 带着抛不去的包袱 我要寻找什么 心没有归属 何处都是异地 心就像是在建造中的城市 过程中总会遇到许多阻碍 有时是人为的有时是自己造成 蓝图…… 会随着难题而改变 有时 蓝图中有许多待建的桥梁 但心却渴望接近大地 有时保留的森林 会为了心的渴望而种上满满的红玫瑰 这些话,从来没有对你说…… 第一章 七月六日,正午十二点整,西班牙马德里市政府广场。 阳台上,市长点燃冲天炮,宣告一年一度的奔年节开始。众人欢呼,高喊“vivpasanfermin!”为节庆揭开序幕。 广场上聚集了许多市民及从国内外前来参与盛会的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不同颜色的手帕、身着不同颜色的上衣,分成数十个团体,伴着鼓乐声,唱着歌。 两旁房舍的每个窗口、阳台都挤满了人,大家都放声高歌、欢呼,紧盯着离斗牛场八百二十公尺远的牛栏,准备待会“与牛共舞”。季瑀坐在一幢五层楼高的石屋阳台上,一派悠闲,一边喝着酒、一边环视着人群。 季瑀定居西班牙三年了。 由于这里的人生性热情奔放,一整年的庆典多得不得了。 他们总爱将城镇装饰得焕然一新,烟火、旋转木马、摩天转轮、碰碰车及摸彩活动应有尽有。所有居民穿梭在街道吃吃喝喝、唱唱跳跳,一直玩到夜幕低垂。 这样的生活环境及态度,对开朗不羁、桀骜不驯的季瑀来说,确实是如鱼得水。 也因为他热爱自由、新奇,敢于冒险,对照着父亲安排的路走完的人生,既排斥又不以为然。 因此三年前,他才会毫不迟疑地放弃“四季集团”四分之一的继承权,离乡背井,来到这里开拓自己的疆土,寻找自己的天空。 浅啜了口来自安达鲁西亚的雪莉酒,将最后一口加了香肠和白豆的泰隆尼亚煎蛋塞进嘴里,季瑀这才起身倚着石栏杆,望着牛群即将奔来的方向。 仿佛千军万马将至的隆隆巨声,伴随着潮浪般的欢呼,一波波地袭来。人群跟着牛只穿越两条街道、两个小广场,往斗牛场方向狂奔,历时约三分钟。 “季瑀!还在上面干嘛?快!我们要到斗牛场去了!” 卡洛斯跟在奔牛人群后,对着阳台上的季瑀喊道。 他用端着酒杯的手挥了挥,这时斗牛场方向传来冲天炮的声音,也就是宣告所有牛只已经进入斗牛场,奔牛活动结束。 卡洛斯的叫声淹没在欢呼声中,季瑀再次挥手,表示他随后赶去。 卡洛斯是个活泼、有冲劲的年轻人,也是季瑀得力的左右手。 目送走了他,季瑀仰头喝干杯中的酒。金黄阳光洒在他发亮的小麦肌肤上。 他闭着眼,享受这短暂的阳光照耀。两道浓眉坚定、霸气,略为细长的眼眸散发深夜一般的黑。同样遗传父亲的挺鼻和丰唇,但嘴角却多了份浪子专属的不在乎。 他放下酒杯,往斗牛场去。接下来还有头绑红巾围的游行绕街仪式,庆典一直要到十四号才会正式画下句点。 跟着一票朋友狂欢整日,入夜,几个男人就坐在露天酒吧,喝酒聊天、听着街头艺人高歌。 卡洛斯似乎喝醉了。 他抓着一个刚认识的女孩,不断说话、唱歌。他用莎士比亚的诗句称赞女孩,醉言醉语惹得大伙笑声不断。 即使入夜,这城市似乎还没有歇息的意思。 对街,有群吉普赛人聚集着。他们的交谈声伴随着音乐,充满浓浓佛朗明哥的吉他声,不时从吵杂的人声中窜出。 突然,一段粗犷强烈的弦音压制了所有的声音。 一个男人坐在阶梯上,以惊人的快速断音和速度奇快的刷弦手法弹奏着。 两条街上的人全都静默,专注聆听这慷慨激昂的乐声。他以threefingertremolo这听起来像是两把吉他合奏的高难度技法作为结束,立刻获得如雷掌声。 正当季瑀意犹未尽,试图起身走到对街多听几首时,那群人突然开始鼓噪。当声音由吵杂渐渐统一,季瑀才听出来他们在喊一个名字。 “pearl!pearl!pearl……” 那响彻云霄、划破夜空的叫声再度吸引街道两旁的人观望。 季瑀这才发现,附近的商家老板一听到这名字,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朝人群聚集处奔去。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季瑀向人群靠近。, 他丢下朋友,迈着大步朝人群走去,因为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让他可以轻易越过人头看清前面的状况。 一个穿着火棘红hatadec(有花边,前面开衩的长裙)的女人,就站在圈圈中央,她抬起一只手,似乎在等着什么。当四周安静下来,季瑀才知道她等的不是音乐,而是静默。 季瑀不得不将视线停在她那张完美无瑕、艳光四射的娇媚脸庞上。 椭圆立体的鹅蛋脸,弯而细的眉,配上一双珍珠般明亮的大眼睛;如云的黑发盘在脑后,右边别着一朵山茶花。 她巧笑倩兮的望着阶梯上抱着吉他的男人,姿态充满挑逗,但那双晃动着月色的眼眸,却透出少女般的纯真。 女人的视线朝人群投射过来,毫无预警地与季瑀对上。 在那几秒间,季瑀觉得自己仿佛聋了。完全听不见四周吵闹的声音。他觉得脚下地面突然塌陷,让他坠入了无底深渊,坠入了神秘又缥缈的遐想中。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她望着他,轻启双唇,一个夜莺般的柔美歌声传出。 那是首吉普赛的传统歌谣。季瑀虽听不懂吉普赛语,但常在卡地兹的嘉年华活动里听到这轻快的旋律,调式古老的曲风节奏令人想起篷车时代的马蹄声。 一个转身,踏步,吉他开始伴奏。 她纤瘦的手臂高举,摆出威武华丽的姿态,歌声也从一开始的娇俏渐渐转变酝酿,随着舞步越来越快,众人开始跟着节拍鼓掌、弹指以及呐喊鼓噪,声音交错、互动,瞬间攀升至最激昂、狂热的境界。就在众人如痴如醉时,吉他声突然与一个踏步同时结束,大家高声呐喊:“ole!” 掌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更大声、更热烈。欢呼声中有人又高喊着: “pearl!” 季瑀这才清醒过来。 欢呼声中,女人双颊泛起少女般的羞赧,走回吉他手面前。 这时,另一个身穿孔雀蓝长裙的女人走过去,二话不说推了她一把,随即开口大骂。 “不要脸的女人,当街卖弄风骚,就跟你母亲一样!” “琵琵,你干什么?”棠放下吉他,立刻过去扶起pearl“你没事吧?” pearl摇摇头,忍着脚踝扭伤的痛,站到一旁。 但琵琵似乎不肯罢休,再次走上前指着pearl问棠: “她为什么在这里?不是说了不准她再表演吗?为什么你还帮她伴奏?” “是大家要她跳的。” “对不起喔。”她站在棠身后,故意压低声音,用那不但没有歉疚,反而充满嘲讽的语气说;“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风采,琵琵。”。 “棠!我不管,你叫她走!走啊!”她抓住棠的衣领,见他没反应,索性推开他自己上前,“不要脸的女人,给我走开!” 平常pearl的身手矫健,反应和速度都是一流,但刚刚被她推了一把,脚受了伤,这一顾忌,倒让她的反应慢了一拍。 琵琵的手再次伸过来,眼看就要抓到她了,突然旁边窜出一个身影,硬是把她的手给挡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季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揽进怀里,那瘦小纤弱的触感与刚刚跳舞时巨大的爆发力完全无法连在一起。但此刻季瑀无法分神去解析,因为眼前另一个女人的攻击越来越猛烈。 “你是谁?”琵琵发现季瑀有张东方脸孔,愣了一下,随即用西班牙文说:“这不是你当英雄的地方,闪开!” “他是我的男人。”pearl突然抓住季瑀胸前的衣服,说:“你再敢走近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琵琵不但不畏惧,反而甩动她那头乌黑的长卷发,转头望着棠。 当她发现不只是棠,连身旁所有的族人都睁大眼睛,一脸惊愕,她立刻掩嘴大笑。 “小骚货……真是个小骚货!棠。看看你多傻,竟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你住嘴!”棠皱起一双浓眉,两眼瞪得好大,疾步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就是你看到的。”季瑀紧搂她的肩,毫无惧色的回视着他。“我是他的男人。” 棠的视线慢慢从季瑀脸上移向pearl。 她眨眨眼,黑而长的睫毛垂下,抿着唇不回答。 但这沉默却像把利刃直接插入棠的心。压抑不住的怒火直冲胸口,他侧身,直接把拳头往季瑀的脸挥去。 季瑀早有准备的轻松闪掉攻击,而且保护着怀中的pearl,往后退了两步。棠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扑倒在地,琵琵见状立刻上前搀扶。 “不要碰我!” 棠甩开她的手,瞪着站在眼前的两人。 “pearl!” 他试着唤她,但pearl却无情的转头。 季瑀强烈感觉到现场氛围的诡谲不安,但带着几分酒意的他,并不畏惧这四面楚歌的险境,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带着她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卷入这场风暴的,他也不想知道了。 当他的手搂住pearl的腰,而pearl竟也紧紧依附在他——一个陌生男人的胸膛上,这或许只有一个词,一个东方流传千古的美丽词汇可以形容,那就是——“缘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谢谢你。” “过街,转进一条幽暗巷弄里,pearl立刻推开他,一手撩起裙摆迳自往另一头走。 “等等……请你等一下!” 季瑀三两步上前,本想抓住她的手臂,却怕引起更大的反弹,于是干脆超越她,挡住她的去路。 “如果我没猜错,你今晚应该没地方去了。” “这事你不用操心。” 她微笑,眼中闪耀的光芒令人心醉。 “我救了你。”他指了指身后几分钟前爆发冲突的方向。“虽然这没什么大不了,但除非你告诉我你有地方安顿,否则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pearl笑得更开,她深邃的五官即使在昏暗的街灯下,依然散发着诱人魅惑的气息。尤其那双圆亮的黑眸中,有如星子般的光亮,让季瑀完全移不开目光。 “你喝醉了。” “是……喝了点酒,但还不至于醉。” 闷热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氛围。 pearl看着他,神情迷蒙难解。 这一刻季瑀才确定自己喝醉了,否则凭他男性的直觉,早就能轻易解读那眼神,然后使出下一步。 但此时他除了看着她傻笑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有多远?” “什么?” “我是说……你住的地方离这有多远?” “这个时间,开车只要十五分钟。” pearl点点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投给他一个询问的眼光。 “喔,那里,我的车就停在路口。” 他指了指巷子尽头。pearl点点头,缓步走着,裙上的亮片随着摆动发出兹兹声。 “pearl?”坐上车后,季瑀看着仍在街道两旁狂欢的人说:“指的是珍珠吗?” “嗯。” pearl双手揪着裙,身体有点僵硬的坐着。 街灯透过车窗投射进来,因为明暗反差大,那一身火红变成了一种深沉的……接近紫色的红。 她看了一眼窗外,觉得自己应该下车,说什么也不该把这个无辜的人扯进来。但……一种玉石俱焚的恨,让她的心开始燃起报复的火焰。 谁在乎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在乎她? 棠?族人?他们从开始就没有关心过她,现在也不会。而她那死去的母亲,生前吝啬得什么都没给过她,死后倒是挺大方,把自己的坏名声原封不动全留给她唯一的女儿。 pearl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除了以琵琵为首的那群人不断挑衅,让她没好日子过,最大的原因是她必须放弃唱歌和跳舞。 这两样都是支撑她活下去的甘泉和粮食。 她可以没有家,但绝不会放弃梦想。反正吉普赛人本来就是四处流浪,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损失。 “到了。” pearl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身处在马德里有名的高级住宅区里。 她早该猜到一个东方人会在这个区域活动,地位不可能太低。而从他的穿著、谈吐,到他开的车,她早该想到他绝非泛泛之辈。 “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 “你回得去吗?那女人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绝,而且你的族人没有一个出来替你说话,我不认为他们还愿意接纳你。” “谢谢你精辟的分析,但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 她拉动门把,正要推门,季瑀却侧身过来强行关上。 “好,找朋友可以,告诉我她住哪,我送你过去。” pearl斜睨了他一眼,对自己说谎技术太差感到恼怒。 “你累了,我也累了。只要再走几步路,就可以坐下来,吃点东西、喝点酒,小睡一下,明天一早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真的?” “我希望啦。”季瑀没有把握的笑笑。 那阳光般的笑容顿时让pearl感觉温暖。她边点头边推开车门,嘴里还不时喃喃说着: “我需要一点酒,真的需要。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准问我任何问题,ok?” “ok。” 季瑀恭敬的弯身,摆出请的姿势。两人连走带跑的往他住的大楼走去。 酒精在这时开始作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到屋里的。 不能说全无记忆,但那模糊的景象仿佛梦境,他感觉有只手还是身体,一直搀扶着自己。进屋之后,珍珠把他放置在沙发上,然后开始在客厅里参观起来。 “你真的很有钱。”她从小吧台拿了两瓶酒、两个杯子,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你是做什么的?” “农场、马场……最近开始投资建筑、房地产。”季瑀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酒,视线突然定住不动。 “怎么啦?” “你好美” 珍珠笑了笑,把一整杯酒灌进喉咙里。“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 “嗯。”他承认。喝了一口酒之后,眼光依然注视着她。“但唯有今晚说的才是真话。” 珍珠嘴角微微牵动,那不是笑,而是像被羽毛拂过的搔痒反应。季瑀想起她跳舞时魅惑又神秘的笑,他好想再看一次。 “你跳舞时很美,歌声也很美……” “你不能因为不能发问,而不断说些口是心非的谎啊。” 她微扬下巴,看来一点也不质疑他话里的真伪。 “再跳一次给我看。” “你醉了,而且不能再喝,该上床睡觉了。” “不然……唱一首歌也行,算是答谢我今晚收留你。” “我不想……现在不想唱也不想跳舞。” 她脸上突然笼罩一股哀伤,像是要与最爱分离,万般不舍似的。 季瑀滑下沙发,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 他越过桌面,握住她紧握酒杯的手。 珍珠没有拒绝闪躲,现在的她不想过去、不想未来。她好希望此刻的她不是pearl,不是一出生就被母亲遗弃,连自己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孤女。 她不喜欢陌生人,但眼前这男人的手掌好大好温暖,他的笑,他的眼神,都给她前所未有的慰藉,她不禁奢望起他的怀抱…… 这念头一钻进脑子,珍珠立刻低下头,她感觉脸颊发烫,庆幸那小麦色的肌肤可以遮掩晚霞般的红。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扔被他握着,直觉想抽回来时,季瑀却顺势挺起身子,移过身来吻她。 珍珠反射性的往后缩,季瑀再次跟进,不让她有任何机会脱逃。 她在他温热的唇下融化臣服了。 她张嘴,当他舌尖滑入时,她也同样热情回应着。 杜松子酒的气味在两个温热的舌间流着。季瑀伸出强壮的手臂,先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毯,再把她抱放在桌上。 珍珠用左手松开发饰,那黑亮如瀑布般的长发瞬间披散在肩头。他大胆的,冒着可能会被拒绝甚至攻击的危险,脱掉她的上衣。 季瑀屏息,楞楞望着那完美的胴体。 或许喝醉,或许他仍深陷在她的歌声和曼妙舞姿中不可自拔,总之……她身上每一吋肌肤都散发着令他惊艳的美。 他托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把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前。 就在这时,珍珠突然用吉普赛语说了一句话。 季瑀抬起脸,疑惑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珍珠只笑笑,用力,甚至带着些许强势的将他的脸按回自己胸前。 越来越多的疑惑包围着季瑀,但欲望却像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他用最快的速度褪下全身的衣服,赤裸的与她相拥。 他们深吻久久,一刻没停的摩擦着身子,直至欲火迅速将两人推上欲望的高峰…… 当季瑀将胀满的自己送进她身体,交合的喜悦来不到三秒钟,他立刻被一种感觉所震慑。 “你……你是……天哪!” 他这才明白她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泪,珍珠紧抱着他:为了不让他问,她激烈炽热、近乎疯狂的吻他。 愧疚、满足、迷惘、甜美、惊讶、疑惑、更多的疑惑…… 季瑀被这数不清的情绪推向崩溃边缘。但也是因为这多方拉扯、纠结,让他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高潮来临那一刻,珍珠抱着他。尽一切可能的与他紧贴在一起,不让赤裸的身躯间有任何一丝空隙。 季瑀用手来回在她光滑的背脊抚摸。 这一夜,他们脱离时间轨道,翱翔在无边无尽的欲望天空,一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当季瑀乘着愉悦的翅膀飞进梦乡时,珍珠却裸着身孤坐在窗台边。 清晨的冰冷啃蚀着她的肌肤、冻结她的血液,她只能抱着折断的翅膀坠入无底深渊…… 第二章 “日本小泉内阁总辞,市场观望,日经225指数二十六日早盘在市场缺乏明显方向下,指数在乎盘上小幅振荡。全部三十三类股中,二十类股上涨、十三类股下跌。其中,矿业类、非铁金属类、玻陶类股涨幅较大:海运类、纤维制品类、空运类股跌幅较深……” 卡洛斯一手翻着文件、一手灵活操纵着mb,嘴里念念有词,一会才发现自己刚刚十多分钟都在对牛弹琴。 “季瑀?” “啊,说到哪了?” 季瑀回神,赶紧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好掩饰几秒前的恍神。 他试着在脑海里搜寻刚刚谈论的话题,但一点效果也没有。不只是今晚,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已经持续一个礼拜了。 那一晚缠绵之后,翌日,pearl竟然不告而别! 他应该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两个人一拍即合,狂欢整夜,不必询问姓名、不必关心对方情绪,也不用介意自己说了哪句话惹对方不开心。 他从未羡慕弟弟季珷的美满家庭,也没有二哥季竮为爱牺牲的勇气,更别说像大哥季戬那般,为了与心爱女人长相厮守,竟抛弃一切,退隐山林。 这一切为爱做出的疯狂举动,对崇尚自由的他来说,简直是比疯狂更疯狂。 但经过那一晚,季瑀却像是被打通了穴道,突然开窍了。 她离开的那个下午,一个擦身而过的女子身影,突然让他想起了她。而后,思绪像泄了洪般,一发不可收拾…… 开始时,他极力反抗这种荒谬的反应,想象对付习惯性头疼般,用工作和其它女人这些特效药来抑制。 之后三天,他拼命的与女人约会、上床,试图以更狂烈的性爱来取代那一晚的记忆。直到第四晚……他竟然像得了强迫症,一碰女人就头晕。 至今的发展颠覆了他的思维,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但他不是个凡事循规蹈矩、一成不变的人。 他深刻体会到那种不可不的渴求,他想见pearl,无时无刻不惦着她,渴望、思念、贪恋……用任何感情用事的字眼来解释,他都不介意了。 这样的变化就像坐云霄飞车,不但带给季瑀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甚至……就像是吸了毒般,非要靠“她”才能解救了。 “剧院的工程怎么样了?” “谁跟你说剧院啊?那是昨天中午的话题了。” 他用力合上文件夹,失去耐性的起身。 季瑀赶紧道歉。卡洛斯这才转身说: “我花一整天做的会报,你竟然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 季瑀用拇指按抚嘴唇,他需要酒,唯有一杯浓烈的龙舌兰才能将舌尖遗留的pearl的甜美稀释。 “你到底怎么了?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像……” 卡洛斯早就感觉他不对劲了。 他们两人无论是工作、生活,都密切得像是兄弟;也多亏有卡洛斯在身边,他才能对异地的生活适应得如此快速。 所以以卡洛斯对他的了解,他早为他这阵子的反常举止找到合理的解释了。 “像什么?” 季瑀以茶当酒,坦荡的望着他。 卡洛斯并不急着下结论,他那张黝黑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眯起眼,欲言又止的点起一根烟,笑看着他不说话。 “到底怎么啦?” “你恋爱了!” 卡洛斯突然张开手臂,高声欢呼着。 他这举动把季瑀吓了一跳,虽然身在自己的办公室,方圆二十公尺里也只有他们俩,但他还是尴尬的猛摇头。 “你疯啦?” 他抓起笔扔向卡洛斯。卡洛斯接住,露出得意的笑。 “不,疯的是你,你恋爱了。”卡洛斯指着他,确定的说。“那幸运的女人是谁?” “你别瞎猜,我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 “不不不。” 卡洛斯摇晃着那只夹着烟的手,开始猜测道;“是ceci银行总裁派翠西亚?还是兹旸投资的财务长安妮?喔……” 他往后挪动身子,双手比了个女性身体曲线。 “应该是伊柔的明模桑妮亚吧。” 季瑀越听头摇得越激烈。 “no!no!no!” “那是……”卡洛斯就是不罢休。 “都不是!”季瑀终于妥协了,“是pearl。” “pearl?她是谁?” 卡洛靳耸肩,两手一摊,狐疑的望着他。 “就是……你还记得奔牛节那天晚上,我们喝酒;然后对街有一群吉普赛人——” “喔喔喔……”卡洛斯打断他的话,猛吸两口烟,按熄,收起笑,认真的模样很像黑社会角头。“你真的疯了。” 季瑀失望的笑,他以为会得到比刚刚更热络的回应。 “有什么不对吗?” “大错特错。pearl是很美,每个男人都想得到她,包括皇室的贵公子们,但对不起,我们只能看,连碰都别想。” 卡洛靳无情的手一挥,希望能让他打消妄想。 忽然,一股冲动令季瑀差点说出那晚他与pearl是如何激情缠绵。而他口中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珍宝,竟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他…… 那一股骄傲,让季瑀翻搅多目的思念彻底溃决。他不想再压抑任何对她的渴盼,如果有翅膀,他一定毫不迟疑飞到她身边。 “为什么?她是个女人,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得到她。” “对,她是女人,但你别忘了她是个吉普赛女人。” “那又怎么样?” 季瑀一心只想得到,什么都不想管。 “兄弟,”卡洛斯一脸严肃,仿佛参加丧礼似的起身走到季瑀身边,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说:“世上女人这么多,不差她一个。想要刺激,你甚至可以找个男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听我的劝……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别试图改变,因为那很愚蠢,最好赶快忘了她,忘了pearl。” “可是……” 卡洛斯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头,示意到此为止,然后带着文件夹退出办公室。季瑀则楞楞坐在那,一步也无法移动。 忘?我也想啊!季瑀在心里对自己说。 天知道,他根本身不由己,因为那一晚,她已经把他的心偷走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又过了一个星期。 季瑀虽投身子工作中,但无法集中的心思不但让进展处处受阻,更平白制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卡洛斯自从那天警告过他之后,两人便鲜少独处。 他强烈感觉卡洛斯是故意疏远他,好让他没机会询问或试图说服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这天,他按照行程,准备动身前往艺术厅的兴建工地做最后巡察。经过卡洛斯的办公室时,他半强迫加威胁的要他一起同行。 车上,两人几乎没有交谈。 卡洛斯埋首于文件中,暗示不要任何人打扰。季瑀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静静抽完一根烟,在接近目的地时,终于开口。 “我花钱请三家征信社帮我找pearl。” 卡洛斯怔了一下,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话。季瑀抓起烟盒,本想再抽,但迟疑了两秒又盖上盖子。 “有两家一听是吉普赛人便直接拒绝。另外一家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回电,拿来的资料有十几个叫pearl的西班牙女人,但就是没有她。” 卡洛斯嘴角微撇,冷淡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劝过你,别浪费时间。”他终于抬头,脸上少了平时的开朗,多了份严肃。“那是一个你进不去的世界。” “但……” 季瑀很想跟卡洛斯说说当晚的情况,这样卡洛斯或许就能稍稍理解他被思念煎熬的苦,但直觉却告诉他不要。 事情惊喜得如奇迹般发生,却又无声迅速的结束。 原本失望的心情被卡洛斯这盆冷水一浇,现在他不但沮丧,更绝望得好想远离这地方,到一个陌生国度放逐自己。 车子停在几近完工的艺术厅正门口。 早已等在那的工地主任、股东等等,一行十多人,立刻上前迎接。 他才下车,侧门方向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虽然工作同仁试图将他带离,但季瑀眼角的余光还是瞄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系的身影。 “滚出去!”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手抱陶前,直挺挺的站在那。 “请听我说,我只想请总监看一下我们的舞团,一个机会……我只要一个机会。”pearl才站稳,立刻又上前央求。 “我说过了,总监不在,而且我们已经有配合的舞团,档期都排到一年后了,没有位置再安插你们。” “不在这里也没关系,只要一个小舞台,只要能——” “够了!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男子手一挥,再次把pearl推开。但这回力道似乎过大,直接把她推一倒在地。 季瑀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搀扶。pearl才抬眼想道谢,一发现是他,眼神立刻闪烁,小麦肌肤上明显看到红晕。 “起来,小心。” “谢……” “走开!” 棠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毫不客气的将季瑀推开。 卡洛斯见状,立刻上前说: “请你礼貌一点。” “刚是谁先动手推人?礼貌?你们教教我啊!” “棠,不要。” pearl伸手过来拉他,为了阻挡,还将身体挡在他前面。 这样一来,季瑀刚好可以好好看看久违的她。 一袭藏青加橙橘色的斜领上衣、深色长裙,颈子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项炼,她披着一头长长的黑发,银色手工耳环在发间若隐若现。 季瑀最终还是将视线停驻在那无瑕的脸庞上。 水银般闪亮的黑眸,在阳光下有种不真实的美,她的皮肤因汗水而发亮,鼻子比印象中的还挺,那张小嘴少了西班牙和吉普赛人的厚实丰润,比较像是东方人的细致娇嫩。 一想起那晚无数次的激情拥吻,季瑀几乎按捺不住直往上冲的热情,好想上前抱住她。 “你……怎么会在这?”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棠。 “不关你的事!”棠呛声。 “拜托你别这样!”pearl转身,双手按在棠的胸口上,用吉普赛语说:“吵架不能解决问题。” 季瑀回想刚刚听到的话,于是问: “你在找工作?” “我们。”pearl转回身来,但不敢与他视线交接。“我们有一个舞团,有自己的乐队、舞团,我们想争取演出的机会。” 季瑀点点头,低头忖度。 “我或许可以安排……” “真的?”pearl又惊又喜。 “季瑀!” 不等棠开口回绝,卡洛斯已经先一步冲上来。 但季瑀抬手制止他说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知道这很疯狂,也清楚此例一开,将来势必会衍生许多问题,但这一刻……他只想留住她,为了留住她,他什么都管不了了。 “一切按照程序来,你们先回去准备,明……后天到这来试演,我会请一些舞者和负责的人来评审,只要通过认可,你们就有演出的机会。” “后天是吗?那我得尽快回去准备了。” pearl一脸兴奋,开心得笑不拢嘴。但身后的棠不但不高兴,反而一脸敌意的瞪着季瑀。 “不用了。我想,这样高级的地点不太适合我们的舞剧。” “棠!你胡说什么?” pearl用吉普赛语问他。 “我胡说?pearl,你不会看不出来这家伙对你有意思吧?”他也用族语回答,旁边的人全都呆楞的看着两人。“我不会把你往坑里推,你最好离这男人越远越好。” “棠,你冷静点,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我们争取了多久才有这机会,一旦签约,很多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棠低头,直直注视着她。几秒后,他又抬起脸望着季瑀,接着边摇头嘴角还泛起冷笑说: “不,我不答应,这家伙要的是你,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走!” 他一句话都没对季瑀说,抓着pearl一转身就离开。季瑀本想追上去,却被卡洛斯强硬的挡了下来。 季瑀无奈的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满是遗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那个叫棠的男人不接受你的好意。” 卡洛斯叫站在一旁枯等的人员先进去,等人都定了他才说。 不为什么?是他们自己过来请求拜托的不是吗?” “放弃吧,我早说过不要跟吉普赛人打交道。”卡洛斯朝艺术厅的方向走了两步,转身,微眯着眼,欲言又止的说:“你的目的被棠看穿了。”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他说不会答应,因为你根本是想利用演出的机会得到pearl。” 卡洛斯说完,立刻转身往厅堂大门走。季瑀则是呆站在那,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他疯了,真的疯了! 季瑀坐在车里,睁睁望着对街那一幢亮着灯的屋子有一个小时之久。 他脑子乱哄哄的,自从那天在艺术厅广场巧遇pearl后,他完全丧失正常的思考能力。等了三天,确定她和那个叫棠的男人不会出现,他便循着线索找遍每一个吉普赛人聚集的城市,最后终于在卡地兹找到了她。 他看看表,问问自己,是要继续像个懦夫一样坐下去,还是要开门下车,像个男人勇敢的走过去敲门? 突然,pearl家那扇斑驳的木门猛然被推开,力道之大,从撞击的声音就可以听得出来。 这状况让他毫不犹豫的推开车门,往那方向奔去。就在他抵达的同时,屋里突然传来几个男人的吼声,随即就看见一个女人被推了出来。 季瑀一认出是pearl,立刻上前将她扶抱起来。 pearl看见他,惊讶的脸上挂满泪痕。 “怎么又是你?” “你为什么老是被人扔来扔去?”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于是低头,刻意闪躲他的目光,但错愕的眼中看得出些微惊喜。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的声响将两人拉回现实。 棠站在门前,背光的脸上怒气腾腾,仿佛随时会冲上前来大打出手。 “你真是阴魂不散!又到这来干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吸引了附近无聊的人,大家纷纷围靠过来,像等着欣赏表演似的看着事情发展。 “我来找……你们。”他不想引起误会,赶紧修饰了自己的用词。“谈谈舞团试演的事。” “你聋了吗?喔……我忘了,你是东方人,根本听不懂我说的话。”棠用吉普赛语说完,立刻惹来一阵讪笑。 听不懂的季瑀一脸无所谓,但pearl却看不下去。 “棠,他是好意,你何必做得这么过分!” “你干嘛处处帮他说话?看清楚,他不是西班牙人,更不是吉普赛人,跟一个东方人没什么好说的,叫他滚回他的国家去!” 他的演说又引来众人欢呼,但pearl只是冷笑,推开季瑀走上前说: “如果你真这么了不起,就使出耍嘴皮子以外的本事,找到谋生的路,改善大家的生活啊!” “你住嘴!” 棠毫不迟疑的手一挥,直接赏了她一巴掌。季瑀见了,也立刻上前,重重推了棠的胸口。 深觉被挑衅的棠,双手握拳,一摆出架式就往季瑀的脸连挥两拳。但季瑀也不是省油的灯,精通马术的他反应灵敏,不但轻松闪过,还用手顺势一拨,让棠差点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众人见状,立刻开始鼓噪。 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pearl,你真大胆啊,竟然带着外人跑到这里来撒野!” 琵琵就站在棠身后,火上加油的说。现场敌对的气氛越来越明显了。 “我没有,我只是……” “英雄,”琵琵走到季瑀面前,用食指轻轻的、极具挑逗的划过他的下巴。“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你走开!” pearl突然拍开她的手,然后抓着季瑀转身要走。 “pearl!” 棠突然大叫,然后用吉普赛语说了一句话。 pearl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季瑀听不懂,只感觉被抓的手更紧了些。接着她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拖着他突破人墙,快步往前走。 “在哪里?” “什么?” “你的车!” 她脚步没停,开始显露紧张的神色。季瑀往旁边一指,她就像发现救兵似的,急奔向车子,仿佛怕身后有人追上来。 “走!快开门啊!” 季瑀没有多问,迅速打开车门,两人分头钻进车子,他立刻转动钥匙发动引擎,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朝没有尽头的夜里奔去。 第三章 车子就这么在入夜的市区街道上来来回回穿梭着。 pearl从坐上车后就没说话;季瑀也配合着,因为他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他不想破坏这样的和谐,更怕一开口要是说错了话,惹她生气离开,那他一定会懊恼死。 唯独对她,他所有的聪明才智,幽默风趣都成了垃圾。 或许是心情已经平复,也或许是饿了、累了、想睡了,pearl突然转过脸来,望着他问; “你到底要带我上哪?” “看你想到哪。” 他不敢将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太久,深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狂吻她。 “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遗是继续开车兜风,或是……回家洗个澡,上床睡觉。” 季瑀一说完就后悔了。 好端端的干嘛提什么床啊、睡觉的,这让本来就心怀不轨的他,更加欲望高涨了。 “洗澡、睡觉……好主意。” 她抓起一小撮头发,把发尾弄得像小刷子一样在自己脸上拂来拂去。 “我是需要好好的……久久的睡一觉。” “你可不要……没必要,只不过是吵个架,千万不要想不开!” pearl转过脸来,先是皱眉,随即露出迷人的笑。 “你以为我要自杀啊?” “不,我只是劝你凡事应该往正面的、乐观的方面去想,这样生活才会快乐。” “你快乐吗?” 季瑀转过脸,一望进那双夜一般的黑眸,立刻被降伏了。 “嗯,加加减减到这一刻……快乐是多一些。” “那你真是幸运。”她完全没发现他眼中的深情,将脸转向窗外,“真希望有什么魔法,可以将你的好运借一点给我。” 季瑀沉默的望着前面的路,安静几秒后,才慢慢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我知道一个魔法,在东方……专属于中国人的魔法。” “什么?” pearl眨眨晶亮的眸子,期待的望着他。 他挪动身体,要她与他面对面,然后要她闭上眼,接着用中文说了句:“我爱你。”随即凑上前,亲吻她的唇。 pearl反射性的缩了一下,季瑀立刻按扶住她的肩,让她更靠近自己。 双唇触碰点燃的火花,迅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季瑀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和需求,但不同于那一晚。 前次是属于激情,是纯粹欲望、肉体的,像非洲干涸了几年的土地,需要一场甘霖滋润。 但此刻,pearl就在手中,自己的舌尖正与她热烈交缠着。她的颤抖不是害怕,更不是拒绝,依男人直觉来解读,这些日子她应该也同样渴求着他,期盼他再次像那晚一样义无反顾的带她走。 而他做了。所以此刻他能抱着她,予取予求的亲吻她。 突然,她推开了他,缩回座位。 美梦结束,眼前还是黑夜。 “你很懂得抓时机占人的便宜。” “谁叫我是生意人。”季瑀毫不否认。 沉默了几秒,他按捺心头翻搅的情绪又问: “你想回去吗?” 他好想将她留在身边。 “我可能回不去了。”她带着淡淡哀愁说道。 “是因为……我吗?” 他突然想起卡洛斯的警告,这才意识到闯入禁区的严重性。 “你只是导火线。”她笑笑说:“他们一直在找机会赶走我,到艺术厅争取演出机会,是最好的借口。” “可是你需要生活,他们也要。” “但这举动让惹恼他们了。族里有些保守的长者指控我毁坏了传统,他们说我没资格,因为……我父亲不是吉普赛人。” 她别过脸,迅速用手背拭去泪水说: “除了棠……所有人都希望我离开。” 季瑀听得一阵心疼,但他也十分在乎“棠”这个名字的出现。 “如果你愿意……可以暂时住在我那。” “我觉得不太好,你不会想惹上这个麻烦的。” “你还想跳舞吗?” pearl转过脸来,茫然的表情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朋友是‘风之舞团’的人,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我至少还认识几个颇具知名度的人。而我之所以会投资兴建艺术厅,也是为了这些朋友。” “我怕……我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 季瑀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她的脸,而pearl并没有闪躲。 “这些我们慢慢计画,今晚先别想,在你找到新住处之前,先暂时住在我那好吗?” “嗯。” pearl垂下眼,季瑀以为她又哭了。但当她再抬起眼时,黑眸里却有着疑惑跟感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是……”季瑀无私的笑笑,“因为你的才华。我不希望这钻石般的才能就这样被埋没了。” pearl含羞的笑,似懂非懂的别过头,望着窗外。 季瑀再次发动引擎上路,他忍不住在心里斥责自己道: “够了!什么才华、钻石的,别把自己讲得这么伟大!说穿了,你根本就是爱上她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清晨的雨声将pearl从恍惚的杂梦中叫醒。 她翻了身,将脸挤压在冰凉的被和枕头里。好久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空气里不再弥漫着木头发霉、食物酸腐和一些分辨不出的怪味。 几天来,都是玫瑰和迷迭香的香气在早晨迎接她。窗外不再有吵杂的谈话和叫唤声,多半是安静,偶尔会有调皮的鸟儿在窗台前停驻,一切美得像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再次翻身,昨天到“风之舞团”试演的景况忽然浮现脑海…… 原以为只是类似考试的程序,她什么都没有准备,直到到了舞团的练习教室,才发现竟是一出新戏码的选角考试。 经过初试、复试,她竟然过关斩将,得到了第一女配角的资格! 望着贴满金盏花壁纸的天花板,pearl傻傻笑了起来。直到有人突然敲开门—— “你醒了吗?下楼吃早餐了。” “喔。” 她应了一声,赶紧掀开被跳下床来。 梳洗后,换下睡衣,pearl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一楼。正低头看报的季瑀一见她出现,立刻放下叉子,殷切的望着她。 “你就穿这样到舞团?” “这样……”她低头巡视自己一身吉普赛女郎的随性装扮,边坐下边问:“有什么不对吗?” 季瑀没有直接评论,等佣人端上早餐他才说; “没什么不对,但我觉得你需要一些比较普通的衣服和配件。” “我不需要,这些已经够了。” 她喝了口牛奶,婉拒他的好意。 “不要跟我争辩,好吗?你该试着索求,因为你值得拥有更多。” pearl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将面包塞进嘴里。 “我托你找的房子,有消息了吗?” “嗯……”因为压根没去找,这时也只好说谎了。“看了几间,但都不合适。不急,你刚进舞团,有很多东西要去适应,这些杂事暂时不要去想。” “可是我一直住在这也不是办法……” 她喝了一大口牛奶把嘴塞住。 “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吗?” “我该听到什么?”她古灵精怪的转动眼睛,直盯着他。“是关于你的事吗?!” 这一瞅,把季瑀压抑多日的欲望一下子挑了起来。他按捺那股想要她的冲动,闷闷的喝着咖啡。 吃完早餐的pearl起身,拎起背包正要走,季瑀突然说: “等我一下,我送你。” “不用了,我搭公车很快就到了。” 但季瑀坚持的站起来,转身,pearl也同时迎上来。 她垫起脚,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早已濒临崩溃边缘的季瑀,立刻伸手揽住她,直接亲吻她的唇。 忍了很久的欲望,千辛万苦找到宣泄的出口了。 季瑀很想慢慢来,细细品尝她唇间的美好。 但,真的很难。说得更贴切点,压抑欲望已经够难了,好不容易现在已经在他手中,他怎么可能还像个绅士一样呢! pearl一紧抓他胸前的衣服,吻得越深,她指尖嵌进他肌肤的力量越大。 从她热烈的回应中,季瑀知道她也同样渴望着他。 因此他大胆的将一直在背后游移的手探进她的上衣里,轻轻搓揉她圆润的乳房。 不知是这举动太过激烈还是怎么了,pearl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我走了。” “pearl!”季瑀将欲求不满的双手插进裤袋,望着她说:“下午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嗯。” 她点了个头,随即踩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季瑀抓起桌上的杯子凑近嘴边要喝,却发现已经空了。他用拇指抹了抹嘴角,不断回味舌尖那一股甜味。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二、三……转转转……往后退两步,对,” 指导老师拍着手,一遍遍督促参与这出舞码演出的团员反复练习基本舞步。 pearl就站在第一排,男女主角的旁边。 正式排练已经一个星期了,但她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入状况。 从小就随性的跳着舞,从未受过任何舞蹈训练的她,一下子很难适应这种制式的教学方式。 虽然老师和舞团总监马塞洛都不介意她的小差错,但每次耽误进度都对她造成很大的压力。 “pearl,这里要上前。你一错,大家又得重来了。” “对不起。” 身后其它人低声发出埋怨的叹息,她立即转过身,鞠了个躬。指导老师看看表,拍拍手要大家休息一下。 大家纷纷散开,靠着墙或坐或站,闹轰轰的闲聊越来。 pearl呆站了一会儿,突然起步离开教室,追上指导老师。 “对不起,老师,我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 “还好,你进步得很快,当初……马塞洛果真没挑错人。”老师推开休息室的门,将脖子上的毛巾挂在椅背上,走到咖啡机前说:“来一杯吧?” “我不喝了,谢谢。” 她没有勉强,帮自己调了杯加奶不加糖的咖啡,坐回位子上,“老师,我有个请求。” “你说。” 她喝了口咖啡,抬头看她。 “我想先学下个礼拜的舞步。因为我想先练习,不要再拖累大家。” “这也是个方法,不过……这得先问问马塞洛,我晚点给你答复。好吗?” “谢谢。” pearl才弯身鞠躬道谢,身后的门就开了,舞团的执行秘书莉妲就站在敞开的门前。 “咦,你有客人啊?” “不,我先出去了。老师,谢谢你。” pearl礼貌的点个头,转身离开。关上门,踌躇了几秒没走,突然听到屋里传来莉妲询问的声音—— “她来干嘛?” “嗯,没什么啦,因为跟大家配合有点问题,她希望能早一点学到舞步,好回家先练习。” “有用吗?” pearl将耳朵贴近门缝,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干嘛这么说?她年轻又很有天分,假以时日……” “舞团里随手掐指一算也有一百多人,我不相信里面没有比她更有天分的人。要不是因为季瑀,凭她的资历怎么可能进得了舞团!就算进得来,她也必须辛苦的伴舞三五年,才有机会可以参加选角。” “这一点我也质疑过,但上面坚持要她。” “没办法,季瑀虽然没挂名,但谁不知道这舞团有一半是他的。”莉妲帮自己倒了咖啡,然后拉了张椅子坐下。“我听说……她跟季瑀住在一起,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大胆。” “不过这一阵子观察后,我觉得她确实很有天分,甚至……我觉得她一点都不输给米亚。” “真的吗?” 接下来是几秒的沉默。随后又听到指导老师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空有才华是没用的,千里马也需要伯乐,适时的抓住机会往上爬,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认为没什么不可以。” pearl贴着墙,双腿虚软得几乎没有站的力气。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必须在被发现之前赶紧离开。不只是离开这扇门,也要离开这舞团,离开那个男人…… 第四章 滂沱的大雨不知从何时开始下。季瑀抓着电话,不断在屋里走着。 这是这一个小时以来,他拨打的第十通电话。 “是吗?她没有回去?”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挤出微笑说:“莉妲,谢谢你,抱歉,一直麻烦你。” “别客气,她人失踪我们也很担心。” “我不会再打了,如果……她有回去拿东西,请你务必留住她,然后尽快通知我。” “没问题。” 挂了电话,季瑀严肃又认真的瞪着墙上的钟。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今天早上分手的时候不是都很好吗? 季瑀双手抓头,用力扯着头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pearl失踪的原因。 但至少……他确定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否则今天早上就不会有这样的吻了。 若是以消去法来寻求答案,结果似乎呼之欲出了…… 脑海里不断反复评估到底该不该动身到pearl家……如果她在还好;但若是她不在,这举动可能又会惹出一些是非了。 就在季瑀还在迟疑之际,门口突然传来微弱的声响。 因为混着雨声,季瑀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但当他打开门,看见pearl一身湿淋淋站在那,他毫不迟疑就上前抱住她。 “你到哪去了?不是约了吃饭,你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呢?” pearl推开他,用力且充满愤怒。季瑀跟着进屋子,先拿了条大毛巾裹住她的身体,免得她受凉感冒。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在开放式吧台前,迅速为她冲了一壶茶。 pearl一背对着他,全身湿透的她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痕。或许因为冷,她用双手环抱着自己,那姿态不是示弱乞怜,而是准备兴师问罪。 “有什么话等下再说。你先上去换件衣服,冲个热水澡,这样会感冒的。” “不用!我什么都不要。” pearl拒绝他示好的抚摸,然后举超手像赶苍蝇一样胡乱挥着,最后还推了他一把。 “你为什么这样?好玩吗?施舍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很有快感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瑀两手一摊,无辜的说。 “当你站在那看我,心里一定觉得很好笑吧?那些评审早就被你买通,会让我高分通过,而我……还像个呆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要猴戏一样跳着。” 不知道是气还是冷,pearl双手紧握,全身颤抖,声音里的悲愤令人心疼。 “我没有!” “不要再否认!我都听到了!” 她大吼打断他的话。 “听谁说?”季瑀一点也不心虚。“我根本没做的事,谁敢乱说?” pearl摇摇头,乏力的用手拨掉黏在脸上的湿头发。她走到沙发椅背后靠着,深怕自己随时会晕倒。 “我恨你……” pearl瞪着他,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下脸颊,在季瑀的心湖掀起阵阵波澜。 “你……” “我要的不是怜悯……是尊重。你或许有钱,可以随心所欲得到你想要的,但你的钱买不到我。” “pearl,你听我说,这是误会。”他放下手中的热茶,快步上来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我说让开!” 话才说完,她举起的手也同时落在季瑀脸上。 一下、两下……那扎实的耳光没有激怒也没有打跑季瑀,他忍着痛,深情凝视着那张布满泪水的脸,直到她的手筋疲力尽的拽着他的衣服,再也举不起来为止。 “放开我……” 季瑀不但不放开,反而执起她的手,凑近唇边用力吻着。 “我从来没有……做任何……侮辱你的事……”他边说,唇也同时沿着手臂慢慢接近她的脸。“很抱歉,没告诉你我是舞团的老板之一。我确实动用了关系,请他们安排你参加考试,但……仅此而已。” 几秒前,她还暴怒得像只小野马,但现在在他温柔的唇和温暖的手掌安抚下,已经乖顺得像只小绵羊。 “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难听的流言,但你绝对可以在那些人嚼舌根的时候,上前给他们一巴掌,就像……你刚刚对我那样。” “你活该……” 她抬起那双噙着泪水的眼,不再愤怒,而是满溢着他一度以为失去的深情,望着他。 “对不起。” 他用刚学的吉普赛语说。 pearl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季瑀突然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怎么也不想放手。 他吻着她的后颈,差点失去所带来的恐惧,他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他的唇沿着肩线一路往下,他不要隔着衣服亲吻,此刻他急需她的体温来证明她的归来不是幻觉。 他毫无阻拦的褪下pearl身上所有的湿衣服。因为冷、她不得不环臂抱住自己,但季瑀却拉开它们,执意的要她做出展翅高飞的模样,好让他能一览她那完美无瑕的胴体。 “我要你……” pearl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红晕,若隐若现。她挺起身子,让尖挺的乳房向他靠进,直到紧贴在他胸前微湿的衬衫上。 季瑀松开一只手,从颈后慢慢在她背脊上来回抚摸。pearl也学他,用冰凉的手为季瑀爱抚。 为了让pearl的身体快点暖起来,季瑀将她抱起来,不是走回房间,而是直接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脱下衬衫、长裤,任何一样会阻碍他们亲近,让他们产生距离的东西。 季瑀的唇开始在她身上每一处游移,敏感之处还会刻意多停留一会儿,给点特别的。 贪求的欲望之火迅速从他伟岸的身躯蔓延开来,当他轻轻掰开她的腿,将自己置于其间,蓄势待发时,寒冷早不知被驱逐到哪个国度去了。 pearl伸手将他拉近自己,在双唇触碰、身上的肌肤紧贴的同时,他也将自己送进她的身体里。 屋外是一片的寂静,连雨都不知在何时停了。但两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喘息,加上身体奇妙的律动,随着幸福的甜美氛围,充满了整间屋。 深吻……无数的深吻伴随越来越快的节奏,两人十指紧扣,一起攀上了欲望的高峰。 高潮来的那一刹那,pearl忍不住微颤着身躯,将指甲深深的嵌进他的肌肤里,留下爱的印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不知是第几次走在巴塞隆纳街头了,此刻的季瑀竟像是初次造访的旅人,好奇的张望公园、喷泉、充满古典风味的建筑、街头表演…… 对他而言每样都变得好有趣,充满新鲜的惊奇。他还想放下工作,带pearl到邻近的城市和国家好好玩一玩。 现在的每一天,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喜。 之前,他一直认为每天在同一个女人身边醒来,是件很恐怖的事。他听过太多还没步入婚姻,就被对方锁住的实例。 因此他从未与同一个女人约会超过三次,且为了避免麻烦,他也从不带女人回家过夜。 曾经多么厌恶在陌生女子身边醒来的他,现在却极度渴望与pearl独处。 因为不舍,他要pearl每夜先唱歌哄他,他才肯闭上眼入睡。清晨,他总在惶惶不安中醒来,嗅着她的气息,感受她的体温,直到她在他狂烈的亲吻下睁开那充满欲火的眼…… 而pearl在那晚打开心门之后,像是开了窍,整个人也似脱胎换骨。练习时,不但不再出任何差错,和男主角一段长达十分钟爱欲纠缠的双人舞,更是让人看得血脉贲张。而以繁复手势配合脚踩地板发出节奏的独舞,连练习时都赢得满堂喝彩;更不用说独唱时,展现那夜莺般美妙歌声时,是如何令人惊艳了。 一个月后,没人敢再怀疑pearl进入舞团的资格;而那些伤人的耳语,自然也随着她的才艺被肯定而暂时消失了。 季瑀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舞团,毫不避讳的接送pearl,与她出双入对。他大方高调的举动,等于宣示了两人的关系。 由于受的是东方教育,季瑀没有西方人对自我的过分坚持与要求,他对不同族群的包容,给了pearl巨大的力量。让她不但能义无反顾的离开她熟悉的族人,更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开始新生活。 明天就要公演了。 在集训了三个月之后,pearl终于要踏上舞台,舞出自己的一片天。 这晚,结束最后一次彩排,pearl仍留在演出场地练习。执行秘书莉妲开完会正要离开,发现会场亮着灯,好奇的推开门查看。 “你还没走?”她一步步走下阶梯,望着站在舞台中央的pearl。 “反正回家也睡不着,我干脆留下来再多练习几次。” 莉妲边走边点头,在距离约十排座位的地方,选了左边的位子坐下。 她看着,久久不说一句话。而习惯被观看的pearl并未显现出不自在的神色,她只是站在那,以一个舞者的姿态,缓慢的舒展着身体。 “你很不一样。”莉妲用一种世故的语气说。坐在没有灯光的观众席上,她看起来老了十岁。“即使如此,你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充满梦想和欲望的女人。” pearl停下动作,仿佛这是对说话者应有的礼貌。“对于我的性别和身分,我并没有太多选择。我可以顺应命运,成为它要我成为的女人:我也可以违逆它,成为我想成为的女人。” “即使最后一无所有?” pearl轻声笑了起来,她开始左右走动,不规则的裙摆微微飘荡,那情景美得像一幅画。 “遇上季瑀之前,我已经一无所有。”她抬头,金黄色灯光像块纱覆在她脸上。“但是现在……我拥有一切。”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能给的……也同样可以夺走。” pearl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我知道未来……我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相信爱能克服一切。不只是你们,我还要证明给一直遗弃我的命运之神看。” “你真的很天真……太天真了。”她佩服的摇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抓紧点。”莉妲一手抱着文件夹、一手抓着皮包,不以为然的站起身?“一个人的一生中不一定会有翻身的机会,你很幸运得到了,那就好好把握,尽一切办法得到你想要的,否则很快……一转身,它就会再次弃你于不顾。” “季瑀不会。” “他虽然是东方人,但毕竟还是男人,爱情和女人永远排在自己和权力、事业、金钱之后。” pearl上前一步,本来想反驳,却不知为何紧闭双唇。 莉妲也不再多说,转身循着阶梯慢慢往上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 “你知道米亚吗?” “当然知道。她用吉普赛舞蹈重新诠释拉非尔的全本波丽露,成功将吉普赛文化推上世界舞台,她是个很棒的女人。。” 莉妲转过身来,用一种隐含深意的目光微笑看着她。 “那你知道……她之所以会成为那次巡回公演的主角,是因为季瑀吗?她就是靠着跟季瑀建立亲密的开系,得到一切的。” “我不知道。” “她就是你,pearl。三年前,她原本是有天分却默默无名的小舞者,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季瑀,进而得到一生仅一次的机会。她把握住,所以有了今天的成就。你呢?” “我不相信。你是在忌妒,才会说这些话挑拨我跟季瑀的感情。” 听了莉妲的话,pearl感觉像是被人从头倒下一盆冰水,冻得她直打。哆嗦。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俩的关系在舞团不是秘密。而且我听说米亚这次回来,就是要计画明年订婚的事。” “够了!我会去查,要是证明你说的是谎话,我会要你付出代价。” pearl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走。她虽说得理直气壮,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发抖的膝盖表示她有多么害怕。太快筑起的爱情城堡,真的岌岌可危了吗? 收拾了东西,她甚至连澡都没洗,换了衣服等着季瑀到来。 五分钟后,来的不是季瑀而是通电话。 “我临时有事,没办法去接你。” 他在那头,语气有着明显的兴奋。 “没关系。”pearl抓着背带的手,又开始抖了。“公司有事就去忙吧。” “不是公事,嗯……我有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我先跟他们吃个饭,晚点回去再聊。” “你的朋友……”一个念头晃过,她决定挑明了问;“是米亚吗?” “你……我不知道你也认识她?” 季瑀的语气惊讶中带着些许不知所措。 “我不认识。” “她刚从东欧巡回公演回来,几个朋友一起约了吃饭……” 他正考虑着该怎么往下说。pearl不想也害怕听到令自己难过的话,于是先开口:“我并不是个不通情理、死缠烂打的人,更不是会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的人。” “你在说什么?”季瑀不安的说:“本来我是想吃完饭再请他们到家里,介绍你们认识,我看……我还是先过去接你好了。”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走了。” 不等他回话,pearl先挂了电话。 她紧抓肩上的背带,手仍微微抖着。身上因为练舞流的汗,包覆全身的毛细孔,让她有股从里到外都快窒息的感觉。 即使双腿虚软无力,她依旧强迫自己向前走着。 泪水浸湿双眼,模糊了视线,尽管不知道能去哪,她依然向前走着,不回头的……走着…… 第五章 “哎!又画歪了。” 化妆师气急败坏的嘟囔着一串听不懂的语句,随手抽了两张面纸包住指尖,然后小心翼翼往pearl的唇上擦。 他望着始终冷着一张脸的pearl,那欣羡中带着赞叹的目光,和她冷漠的姿态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喔,我知道了……是上台前目空一切培养情绪,对吧?不过你这方式真特别,什么人都不理,不说话、不笑,真憋得住。” 罗卡是舞团配合多年的化妆师。 虽然才三十出头,但他的手艺、技巧在西班牙可是数一数二的。按照惯例,这次公演所有的妆和人物造型都是由他负责设计,尤其pearl的整体造型,他更是不假他人之手,坚持亲自动手装扮她。 “丫头,你真美。”他用食指轻抬她的下巴,表情仿佛恨不得能将她吃下去似的。 这时,舞台方向传来开幕的预备音乐。罗卡前后左右上下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正松开手想起身,门外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又来了。”罗卡不耐的摇摇头,以优雅的动作慢慢地收拾自己的工具。“这样躲不是办法,小丫头。” “请你帮我转告他,公演这段时间我不想跟任何人谈话,若非要我说,我就退出。” “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传声筒耶。” 罗卡用力盖上化妆箱,骄傲的回话。 但当他望着那张无瑕的脸庞,心想倘若自己的杰作不能展现在世人面前,又心有不甘,于是妥协的甩甩手说: “算了,我想那家伙也不敢拿公演来开玩笑。我帮你,不过就只这么一次哟。” 他放下化妆箱,快步走过去拉开门,季瑀果真就在门外,急着想冲进来。早有准备的罗卡伸出那只强壮的手臂,直接挡下他说; “有话等公演完再说吧。” “可是……”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罗卡推出门外。“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她说了……若有任何人在公演前吵她,她就退出。”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不必在这大呼小叫。总之你乖乖坐到台前去,专心看完整出剧。”他将手按在季瑀结实的胸膛上,露出暧昧的眼光,“有什么话……就留待回家之后,在床上慢慢的谈。” “罗卡,我是说真的。”他拉下他的手,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说道。 “我也不是开玩笑。那丫头就像玫瑰,硬要去摘,恐怕只会刺得满手是伤,何必?” “ok,至少……”他终于让步了。“她没事,对吧?” “她能有什么事?去吧去吧,快到前头去,五分钟后就要开演了。” 罗卡边催促边将他往外推,季瑀没得选择,只好走开。 五分钟后,舞剧正式开演。 歌剧院内座无虚席。 这富丽堂皇的十七世纪建筑,拥有过数不清的繁华景象,随着时代演变,穿梭厅内的人也从上流仕绅名媛,转变成一般市井小民。尽管如此,剧院带给人们的惊喜、感动,数百年来并未改变。 这是默默无名的pearl人生的首演,但她所带来的新闻价值与话题却一点也不输男女主角。这除了归功于季瑀斥资的强力宣传外,她与季瑀的关系也是外界津津乐道的话题。 “到哪去了?” 一身金色低胸礼服的米亚,早坐在贵宾席里等着。 “对不起。” 季瑀一脸失望,没多说的坐在丝绒布面的座椅上。坐在米亚身边的路易,也好奇的探头过来问: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没事。” 他用手遮住嘴,表示不想再说话。 两人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因为帘幕拉开,音乐奏起,于是也不再交谈。 舞群登场,身穿华丽服饰的男女主角自人群中一跃而出,高声歌诵着两人浓烈的爱情。 季瑀根本心不在焉。 即使身旁的人早已随着剧情起伏,不时鼓掌、欢呼叫好,但他的视线仍一直紧盯两侧帘幕,等着pearl的身影出现。 突然,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一个清澈如露水美妙、如黄莺出谷般的歌声回荡在漆黑的厅堂里。 一道光束在舞台左侧亮起,pearl穿着代表忌妒之火的火红色长裙,翩然走到舞台中央。 她一出现便吸引全场千人的目光。她低吟的歌声像夜的魔咒,加上繁复如云彩变化的手势,不知不觉引领人们坠入那不可知的迷幻境地中。 五分钟的独唱结束,舞群再次集合在舞台中央。但那盛大的架式已经无法吸引群众,每个人都期盼能再次见到pearl登场。 “季瑀,你是在哪发现这颗星星?” 路易侧身,迫不及待探问她的一切。 “秘密。” 他拒绝透露任何相关的讯息,即使是对至交好友。 米亚与路易交换一个眼神,转过脸来对他说: “这个秘密你守不住的,你只能看着她发光发亮,只能仰头遥望着她。” “她是我的。” 米亚挑挑眉,不想与他争辩,只是劝他道:“那你最好在她坠落前,紧紧抓住她。” 终于来到最后一幕。  。 pearl将从一个至高处跃下,做完这象征死亡的动作之后便退场。 就在她缓缓唱着绝望之歌,一步步走上阶梯时,舞台的灯光越来越暗,也因如此,她可以清楚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季瑀,当然还有坐在他身边,不时与他亲密交头接耳的米亚。 一阵突来的晕眩几乎让她无法再往上走。她深呼吸稳住脚步,忍着胸口纠结的痛,唱完最后一句,随即一跃而下。 舞台上仍旧上演着结束前的舞码,但观众看不到的是,应该坠落在铺好的软垫上的pearl,意外的偏了方向,直接掉到地板上。 舞剧结束,观众如雷的掌声持续五分钟之久,所有人都上台接受这荣耀的一刻,除了pearl。 “她人呢?”不只米亚,所有观众都拉长脖子想在舞台上寻找她的踪影。 这时,有个工作人员压低身子走到季瑀面前。 “季先生,后台出事了。” “什么?” “pearl不小心摔下来了。” 季瑀不顾身边的朋友,不顾拿着相机等在一旁的记者,倏地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朝后台奔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没事。” 医生走出急诊室的帘幕,对焦急等在外头的季瑀说。 他点了个头,想绕过医生走近病床,却被阻止。 “病人需要休息,她不想见任何人。” “我是——” “她情绪还不稳定,让她休息一下,有话等明天再说。” 季瑀望着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深觉事有蹊跷。 “到底怎么了?是她的伤……” “她只是轻微挫伤,身体没有大碍,但……刚送进来的时候很激动,不断喊着‘走开’,不让任何人碰她。“经验丰富的医生看着季瑀,大概可以猜到两人的关系。“吵架没什么,给她一点时间,没事的。” 季瑀本想说两人从昨晚到现在连话都没说,要怎么吵?但想想,还是别再节外生枝了。 他坐在急诊室外的硬椅子上。舞团的人随后赶到,但因为pearl一不见客,因此确定她没事后,大家便各自回去休息。 或许是因为累了,季瑀等着等着竟然睡着,直到天快亮时才被护士摇醒。 “季先生。” “怎么了?”他左顾右盼,这才发现帘幕已被拉开,pearl睡的那张床已经空了。“她人呢?” “她刚刚办好手续出院了。” “你……怎么不叫我?”季瑀起身,赶紧将衣服穿上。 “她交代我们不要吵你,所以……她还在外面,你如果快一点应该……” “算了!” 季瑀不想浪费时间,边跑边将一只手伸进袖子。 推开急诊室大门,在这安静又人烟稀少的黎明时分,找人并不难。因为pearl扭伤跛着脚,走起路来有些吃力,他三两步就赶上她了。 “等等!”他上前一步,将她从刚停下的计程车旁拉开,挥手要车子开走,然后转头问她:“你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pearl不断转身,走开,但季瑀就像只穷追不舍的苍蝇,一直紧跟着她。 “或许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太异想天开,太不自量力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米亚,我也不要做她的替身。” 季瑀似懂非懂,不断想从这些无俚头的话语里找出原因。 “米亚是无人能取代的。” “我知道,所以我退出。” 她用颤抖的声音绝望的说。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要你学米亚,你是你啊。” “你已经有她了,为什么还要……你太贪心了。” “得到我想要的,我不认为这是贪心。” 他自信的说,黑眸闪耀着巨大的力量。pearl望着他,毫无反抗能力的跌进那黑色的深渊中。 曾经,那力量带她脱离悲惨的命运;但现在,却重重的将她击倒…… “你继续去追求你想要的,我不奉陪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转身要走,季瑀跨步上前挡住了她。“经过今晚……你已经不一样了,你成功地跨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很快就会攀上高峰,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不是我想要的,是你。” 她推开季瑀,抬起手再次拦车。 “今晚还有演出,你要上哪去?” “我不上台了,舞团那……我也不会再去,只要跟你有关系的,我都不想再碰了。” 车子远远驶来,初升的太阳将街道染成一片金黄,但没有人有心情欣赏那美景。 pearl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季瑀伸手扳住车门说: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放手。” 交谈这么久,pearl第一次抬起眼看着他。 “随便你!要走就走,我受够你的任性了,你不要后悔!” 季瑀愤怒的收回手,转身往街的另一头走去。pearl一坐上车,关门,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小姐,上哪?” “开车。” “到哪里啊?” “开!开啊!不要问,开车就对了!” pearl用力拍着椅背,对司机大吼。 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似,除了冷,什么感觉都没有。 当初带她飞离厄运的翅膀断了,她从悬崖摔下来,就快要粉身碎骨了,所以不要再问她要到哪去,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第六章 pearl像颗流星,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从黑夜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在更黑暗的另一片天…… 她失踪整整一个月了。 表面上季瑀一如往常工作,而本来就颇多应酬的他,这段日子更是变本加厉,几乎每个晚上都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 但喝了酒微醺上床的他,面对全身赤裸的各式美女,却怎样都无法燃起像面对pearl时的热情。 “你还好吧?不舒服?” 一个有着印度血统的高挑美女名模刚穿好衣服,反身过来亲吻躺在床上的季瑀。 “我明天没通告,可以留下来陪你一整天,然后……一早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谢了。”他推开她不断往他下腹移动的手,翻身坐了起来。“我很好,就算有病,也没有一家医院治得好。” “真的?你到底怎么了?忧郁症吗?还是……” 她一脸担忧的想靠过来,季瑀一阵反胃,干脆下床,抓起挂在椅背上的睡袍,包裹住伟岸的身躯。 “我没事。抱歉,明天一早要开会所以不能留你了。” 他走出房间,头也不回的往客厅走,直到玄关才停下脚步,逐客的意味十分明显。 “路上小心,不送你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女人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也没说,乖乖抓着皮包准备离开。两人正在玄关吻别,门铃突然响了。 “该不会是其它女人吧?” 季瑀心猛烈跳了一下,强作镇定拉开门,看到米亚就站在门外。 “我打扰你了吗?” “没,她正要走。”季瑀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投给她一个眼色,感激她的出现。“进来吧。” “那……等你病好了,记得找我。” 女人摆摆手,意兴阑珊地走出去。 米亚睁着大眼,一脸狐疑的盯着季瑀。 “我不知道你病了,还好吧?” “我很好。” 季瑀边走边摇头,无奈的笑堆满嘴角。他走到吧台后,倒了两杯威士忌,又走回客厅。 “那她刚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那只是掩饰我力不从心的小借口而已。” 米亚点点头,伸手接过酒杯,欲言又止的笑笑。 “你真的病了。” 她喝了口酒,认真的说。 “你也要跟着起哄?” “一向高傲自信的季瑀,不但认输,还变得坦白诚实,这不但是病了……且还病得不轻。” “谢谢你的诊断。”他举杯敬她,随即仰头一口饮尽。“对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嗯。”她放下酒杯,伸手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他。“我跟路易明天要出国,怕一来一往又耽误,所以先送过来。” “什么?”他掀开信封抽出卡片,随即笑开来。“终于决定结婚啦。” “嗯。他父亲身体不好,所以结婚后我们会定居英国,以后见面的时间更少了。” “那可不一定,这样我又有借口可以出国度假了。” “对了,pearl她……” 铃—— 米亚话还没说完,门铃又响了。季瑀不知怎么,突然楞在那不动,米亚见状,立刻起身,这举动马上将他拉回现实。 “我去。” 他故作坦然的走到门前,但不安调整睡袍腰带的手,早已经泄露了他心里的忐忑。 “怎么是你?”门一开,看见莉妲站在门口,他不仅失望,甚至有些莫名的恼怒。“有事吗?” “我送这个过来,你交代的。”她一脸无辜,把一叠文件交给他,视线越过他肩头,落在沙发上的米亚身上。“是米亚小姐,您好。” “莉妲,好久不见了。”米亚起身走过来,顺手将一张喜帖递给她,“欢迎你携伴参加。” “这……恭喜你。”她愣了一下,看看两人,随即开心的翻看卡片。 几秒后,笑容突然僵在嘴角,她抬起惊愕的脸,望着两人问: “怎么是跟路易先生?你不是跟季先生……” “当然不是,我真恨死这个传言了。”她拍拍季瑀的背说:“都是你啦,从来不澄清也不否认,这下婚讯一旦布,一定又有传言说我劈腿了。” “路易都不在乎了,我更无所谓啊。” 两人把传闻当笑话看,但莉妲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以为……我们一直以为米亚小姐是跟季先生在一起。……”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结婚卡说:“这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你说……你们一直这么传?”季瑀脑中有两条线接在一起,原本模糊的画面也渐渐清晰起来。“这个传闻pearl知道吗?” “嗯。”莉妲坦承的点点头。“是我告诉她的。” “你……你还跟她说了什么?告诉我!你说了什么!” 季瑀突然失控的冲上前去,也不管她是女人,直接拎起她的领子,用力摇晃着。米亚看了,立刻上前阻止。 “季瑀,你干嘛?放手!” “她……” “放手,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季瑀一松手,惊魂未定的莉妲立刻腿软,整个人差点跌坐在地上。 米亚上前搀扶,安慰了几句,她才暂时稳定了心神,将那天的对话一五一十转述。 季瑀听完后,沉默的转身进屋。米亚将莉妲遣走,赶紧跟回屋里。 “你还好吧?”她又帮他倒了杯酒,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终于可以解释她为何执意离开你了。” “她为什么不问呢?只要开口问……我就会解释清楚啊!”他懊恼的抓着头发,脑子一片空白。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率性的不理那些绯闻?” “可是以前那些女人都会问啊!” “真正爱你的女人是不会开口问的。”米亚同情地望着他颓然的侧脸。 “我要去找她!可是我该到哪去找她呢?”他抬起脸,语无伦次的自问自答着,“她没有朋友,亲人更不会接纳她,那这些日子她到底住在哪……” “你先别急,我!” “不!我不能再等了!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是我把她带离家族,说要保护她,现在却……要是她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季瑀,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米亚用尽所有的力量紧抓住他的手臂,但强壮的季瑀轻松的就挣脱了。 “我不能再等了!” “你一定要!因为……因为我知道pearl在哪。” 季瑀看着她,努力想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你怎么会知道?” “路易有很多朋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的那些酒肉朋友。”她打开皮包,拿出一张类似宣传单的东西。“他们昨天到家里来,带来了这个。” 那是一张介绍钢管舞酒吧的宣传单,黑白印刷,虽然照片模糊,但上头却大大印着pearl的名字,甚至连舞团的经历都标明成为宣传卖点。 季瑀恨恨的瞪着那张纸,随即一言不发的起身,往房间走去。 五分钟后他走回客厅,身上已经换上一件复古的开襟衬衫、牛仔裤。他手里抓车钥匙对米亚说; “我要去带她回来。” “去吧。我自己开车,不用管我了。” 季瑀报以一个感激的笑,上前亲吻她的脸颊,随即奔向车库。 车子在热闹的街上驶了好一会儿,但转几个弯之后,就像是拍照时换背景似的,车子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这个区域季瑀早有耳闻,但因为生活圈、品味、喜好……总之,这不是他会涉足的地方,不只因为它低俗、脏乱、吵杂,而是因为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看到那闪着粉红、黄、蓝……几乎刺瞎你眼睛的霓虹灯街道,季瑀开始放慢速度。 一些坐在街边的无聊人士开始对他打量,有些人甚至起身,以小跑步跟在车后,等着他下车。 不行,这样绕下去不是办法。 他决定停车问路。正当他这么想时,窗边立刻出现一个身着破旧牛仔外套的年轻男孩。 “请问……” 他把宣传单递给他,男孩接过来,微笑点头,却一句话也没说。 季瑀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男孩接过钱,抬起手指了前方,然后向前跑,似乎是要帮他带路。 车子继续向前驶,不到一百公尺就看见那个以红色霓虹写出店名的招牌。 他毫不迟疑的开门下车,男孩倚站在引擎盖旁,口齿不清的说了一些话,大意是愿意帮他看车之类的。 季瑀没理他。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比找到pearl更重要的了。 他推开门,一股混着陈年烟味、酒味、汗味,一堆令人晕眩作唾的气味扑鼻而来。 但这些根本挡不住季瑀。他踏上阶梯,四下梭巡,最后将视线停在灯光闪亮的舞台上。 “第一次来?喝点什么?” 风韵犹存的酒吧女老板抬起那张浓妆艳抹的脸,透过画着黑色眼线的锐利目光,朝他打量着。 “威士忌,纯的。” “这边请。” 女老板将他领到吧台前,一个可以放眼全场的好位子上。 她送上酒,闲聊几句,但季瑀只是看,什么也没回答。当收下空杯,准备送上第二杯时,她忍不住开口问: “你要找谁?” “pearl。” 季瑀接过酒,将一张大钞推向她。 “她不卖的。”老板娘露出亲切却隐含深意的笑,点起一根烟说: “你知道……她只是个舞者。” “我不是买,我是来带她走的。” 老板娘仰头,呵呵大笑起来。这仿佛是个暗语,当她恢复镇定神情时,身后多了两个彪形大汉。 “太多男人想带她走了,先生,我说过……她不卖。要嘛,你就乖乖坐在这看她跳舞;再不然,喝完这杯你就可以走了。” 季瑀的东方脸孔本就吸引人,当老板娘说完这番话,更是引起场中大半宾客的好奇目光,大家都等着看一出精彩好戏上演。 但季瑀不是来耍狠闹事的,他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他要速战速决,尽快带pearl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欠你多少?” “不多。”她挑了眉,似乎颇意外他会这么懂规矩。“她预支了两个月的薪水,如果加上提前解约……” “这些应该够了吧?” 季瑀没等她说完,从口袋抽出一张写着五十万的支票放在桌上。 “这……” 老板娘贪婪的望着他的手。 季瑀毫不迟疑将手上那支价值不菲的瑞士名表脱下来,压在支票上。 老板娘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说明她被这些东西收服了。 “她在哪?” “二楼。” 她回答前,先伸手将东西全扫到桌下。然后撇头要保镖带路。季瑀立刻起身,跟着爬上吧台后的阶梯到二楼。 推开门,保镖很识相的将一些不相干的人全赶出房间。一时,咒骂声四起,还有几个泼辣的舞者直接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摔。 两分钟后,化妆问已经被净空。刚从更衣室走出的pearl无精打采的站在镜子前调整肩带,还没发现异状。 季瑀看着她,好希望时间能就此停住。 几秒钟后,pearl发现四周出奇的静,转身,这才看见站在那里的季瑀。 “你来干什么?” 她一点都不惊讶,转回身去继续调整衣服。季瑀隐隐感觉得出来,她其实一直在等着他。 “我来接你。我用受伤当借口帮你请了一个月的假。”他看着她,却没有移动脚步上前。“下个礼拜还有五场公演,你必须准备登台?” “我想你搞错了,我早就跟舞团请辞,那些公演与我无关了。” “你跟舞团有签约,若是任意毁约,你会吃上官司的。” “坐牢就坐牢,别想拿那些法律条文吓我。”她完全不受恐吓,冷静的坐在化妆台前上妆。 季瑀低下头,胸口因为压抑太久而开始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若再这么耗下去,他一定会发疯的。 “跟我走。” 他上前来,站在她身边。 “我不想浪费时间重复那些话,你走吧,去过你的生活,别再来烦我了行吗?” 季瑀弯身,本来是想近些看她,却无意发现她颈子上的勒痕。再往下……连胸口、手臂都有一些新旧不一的伤口,全都是被打的痕迹。 一股心疼夹杂着愤怒冲破了季瑀理智的最后防线,他抓起pearl一的手腕,强势的将她拉离座椅。 “你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打你是不是?他们……妈的!” 季瑀手一松,立刻转身朝出口奔去,pearl毫不迟疑的追上去,在他开门前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季瑀,不要!不是的,你听我说……” “pearl,放手,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我不想让你受伤。” “是我,这些伤……是我自己弄的。” 她抓在他胸前的手突然收紧,微微颤抖,努力不让泪决堤。 季瑀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赶紧转身,怜惜的看着她。 “你不要帮他们说谎,这怎么可能……” “不骗你,大部分是我自己弄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能强迫我接客,因为这些伤……我才能拒绝那些男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 季瑀低头吻住她的唇,一如他先前所猜测,在一碰触到pearl的唇时,她所有的防备立刻瓦解,甚至不等季瑀动作,她已经主动素求,迫不及待要他滋润分离一个多月来几乎干涸的心。 pearl喘息着,甜美的呻吟溢出唇瓣,渴求季瑀更加热情的吻。 他的指尖抚摸过她的肌肤,即使伤处泛着难以承受的疼,pearl还是忍着,不想停止吻他。 她将身体紧贴着他,极度渴求他的重量,那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却又充满安全感的重量。 “跟我回去,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这话像是醒钟,敲醒了pearl,她推开季瑀,轻拢散乱的发站起身。 她没有忘记一个月前促使自己离开的原因,那纠结的情绪不但仍在胸口没散去,反而一天比一天更沉重。 “我不能……” “在拒绝我之前,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说着,他抽出放在口袋的喜帖。pearl看见那珍珠白镶着金边的信封,心立刻往下沉。 “我不要看。” 季瑀不理会她的抗议,坚持走上前,还帮她将邀请卡抽出信封。 pearl的情绪在瞬间崩溃,她挥手拍掉卡片,转身想逃跑。 “我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 “睁开眼,看清楚。” 早有准备的季瑀从身后一把抱住她,用温柔且坚定的语气在她耳边说: “我要你看清楚上面的名字。” 泪水不断从她紧闭的眼角流出,在季瑀不断的安抚之下,她终于鼓起勇气睁眼看卡片的内容。 她逐字扫视上头每一个烫金字体,那光芒虽然微弱,却闪得她泪水流不停。当视线来到最后新郎、新娘的署名时,pearl突然止住呜咽,望着那个陌生的名字。 “路易。威尔斯?” “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米亚交往三年的男朋友,下个星期他们就要步入礼堂了。” “可是,莉妲说……” “我知道莉妲说了什么。”他突然上前亲吻她的额头。“那谎言……害你莫名其妙的折磨我一个多月,但我不想找她追究,因为我根本不在乎她,我只要你……” pearl仰起脸,主动给他一个吻。 再多的言语、道歉、自责都无法弥补自己因为误会而铸下的大错,她为自己不够信任他而感到愧疚。但季瑀不但不计较,还加倍的呵护,给她更炽热的回应。 在一个看似永不会结束的深吻之后,pearl抬起盈满泪水的眼,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 “傻瓜,干嘛道歉?” pearl闭上眼,任泪水静静的流,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知道,我都知道。” 季瑀温柔的抱起她,慢慢吻去她的泪珠。 “你是该受到惩罚,但……我也不是没错,我早应该对你说明,毕竟在认识你之前,我确实不是个好男人。所以……我们就算扯平,好不好?” pearl看着他,那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再次闪起动人的光芒。 “不好。我要……你先好好爱我,然后才能一笔勾销。” 季瑀低头与她鼻尖轻轻摩擦,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说: “遵命。”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同样是阳光,但一天之中,它们也悄悄随着时间而展现不同的风采。 但没有人注意到这样细小的转变,人们在意的总是和自己有关,感官的、情绪的波动,以及一些喜怒哀乐。 季瑀睁开眼好一会儿了。 午后的阳光像顽皮的孩子想尽办法钻进被风吹动的窗帘缝隙,洒落一地的金黄。房间静得出奇,他伸手往身边一探,床单是冰凉的。房里房外没有走动的声响,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除了枕头上留有pearl的发香,季瑀目光所及完全没有她的踪影。 “pearl?” 他试着对门外轻喊,沉默的回应让他不禁怀疑昨晚一切只是一场大醉之后的美梦。 掀开被,他发现自己全身赤裸。便随手披上睡袍绕过床尾。走向房门时,发现地上散落一件色彩鲜艳、华丽性感的舞台装——这证实了昨晚的激情不是梦。 他穿越房门往客厅走去,忽然有些许声音传来,他刻意放轻了脚步。 进入客厅时,他先停下脚步,往厅堂的外廊上一瞧,pearl就站在敞开的落地窗外,高举着双手,仿佛随着音乐在摆动。黑瀑般的长发垂落肩头,时而飞扬、时而像有生命的彩带缠绕在她身上。 她穿着季瑀的衬衫,衣服下缘正好遮住她那圆挺的臀部,修长的双腿与光影交错,迷离得犹如梦境般美丽。 一个转身,pearl眼角余光发现站在墙边的季瑀,她立刻害羞的停止动作,双手紧抱着自己。 “吵醒你了?” 季瑀摇摇头,走上前去用手环抱着她。他把唇埋进她的发,直到落在那散发淡淡花香的后颈。 “你穿我的衣服……” “对不起,我不想穿着那件舞台装到处走。” “很好看。”他捧起她的脸,雨点般的吻纷纷落下,让pearl连眼睛都睁不开。 季瑀将她抱躺在地毯上,当pearl将双腿紧扣在他的腰际上时,想要她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他无法想象自己渴求她的欲望竟深到无法自拔!而pearl也不敢相信,昨晚他们才爱了好几回,现在她竟依然这么贪求…… 每一次都像初次的探索,都充满着不可知的惊奇与满足。 季瑀轻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着一些只有她听得到的甜一言蜜语。pearl伴随他的节奏,发出甜美的呻吟,那是臣服,也是对灵魂完美结合最好的歌诵。 在高潮来临时,她不断呼喊他的名字。 季瑀那温柔中隐含绝对占有的爱,给一直身处孤独的pearl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抱着他,亲吻他,在欲望褪去后仍不愿让他离开。 “季瑀,我爱你……你是我的生命。”她开始主动亲吻,撩拨着才刚刚暂歇的欲望。“让他们羡慕、嫉妒……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是如何用生命爱着你……” 她重新调整身子,让他在她的身体里再次饱满、充盈,她要将先前从他身上得到的欢愉,加倍回给他…… 第七章 pearl重新站上舞台的前一天,各大报的报导多是隐含讽刺和看好戏的字眼。有些向来以辛辣报导闻名的小报,更直言这是以代表国家的知名舞团,已沦为哗众取宠的媚俗歌舞团。 但这毫不留情的批评与抨击,当晚便被全场起立长达十分钟的掌声彻底击溃。 翌日,西班牙第一大报以“浴火重生的凤凰”为标题,在头版头条刊登了pearl美丽的舞姿。 午间新闻、晚间新闻,都以专题报导这颗舞界的新星。 这如洪水般的荣耀与掌声,早在季瑀的预料之中。 因此他早做好一切的保护措施——不让pearl拍照,更不接受排定之外的任何访问。因为“神秘感”向来是所有闪亮明星的必备条件。 经过三个月的巡回公演,今晚将结束巴塞隆纳最后一场演出。后天他们将起程前往欧洲各地,展开为期半年的演出。 pearl站在场边等着最后谢幕。 季瑀突然出现,他轻轻走到pearl身后,双手环抱着她。 “演出结束后有场庆功宴,因为我是主办人,一定得参加。”他有些不耐的说,“但我们去露个脸就离开,因为……我已经准备好,要跟你单独庆祝。” “嗯,怎么庆祝?” “这怎么能说,是秘密。” pearl轻笑一声,抚摸他强而有力的手臂,转过头来吻他。 “那……我到后面等你。” 他依依不舍的轻啄她两下,这才松手离开。 她转回去看着台上热舞的男女主角,脑子里则想着一个小时后她和季瑀会在哪庆祝专属于他们俩的荣耀时刻…… 突然,身后又有接近的脚步声,那刻意放轻的步伐让pearl忍不住想笑,她不动声色,想等季瑀靠近时好吓吓他。就在算好时间准备回头时,那人先伸出手,用力扣住她两只手臂。 “棠?你怎么会在这?” pearl惊讶得睁大双眼,望着一脸憔悴的他。 他眼神涣散,但身上没有一点酒味,姿态也还算正常,因此pearl分析他应该只是精神不济。不用问,她看得出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好。 “我来带你回家。” “棠,我正在演出。”她看看四周,大家都在另一边等着闭幕,找不到援助,她只好先安抚他,“就快结束了,你先到台下等我好吗?” “不,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他突然从腰后亮出一把短刀,直接抵住pearl的腹部,因为毫无防备,她连躲都没有躲。 “安静的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你知道……”他用另一只空的手,怜惜的抚摸她的脸。“我有多舍不得。” “好,我跟你走,但你得先把刀收起来,否则他们不会让你出去的。”pearl只好顺应情势,走一步算一步了。 棠笑笑,半强迫的将她转过身来,侧边紧贴着,刀尖就夹藏在两入之间。 棠似乎是有备而来,他摸清了后台的动线,巧妙地避开人群从器材和布景中间穿过。其中有两次pearl有机会可以脱逃,但她都选择留下,因为一旦引起骚动,棠不但跑不掉,甚至还可能遭受牢狱之灾。 pearl什么都能做,但就是不能伤害棠。 走出后台,穿过一条通道后,棠推开一扇布满灰尘,看得出鲜少有人进出的侧门,跨出门槛,他们便站在剧院后一条幽暗潮湿的巷弄里。 棠继续推着她走,但pearl被抓的手臂不但疼而且开始麻了。 她不想挣脱,但总要在离开前留下一点线索,好让季瑀找得到她。 “我们上哪去?” “我说过了,回家。” 他充满警觉的四处张望,显然注意身边企图阻碍的人比盯着pearl重要得多。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离开了,而且那里从来也不是我的家。” “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 他趁着站在路口等绿灯时,转过头来看她,嘴角露出似顽皮孩子的笑意。 “棠!你清醒一点好吗?” “该清醒的是你!” 他吼着,愤怒的声音和pearl的舞台装引起旁人侧目。但棠一点也不在乎。他连拖带拉将她带过马路,打开一旁的车门,将她推进去。 pearl趁他走回驾驶座时,用力扯下手链扔出车外。 “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们都有错,但……保护你、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所以我还是必须扛起大半的错。” 他发动引擎,方向盘一转,迅速驶进了车道。 “棠……” “是我把你推进火坑,所以现在我会不顾一切把救你出来。” “你不懂,你不会懂的。” “什么?” 棠转过脸,望着那美丽依旧,却令他深感陌生的脸。 “离开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快乐。棠,那不是我的家,他们不是我的亲人,包括你……爸爸照顾我只是因为内疚,因为当初逼走我母亲,让我成为孤儿,他养我只是因为想弥补。” 棠静静开着车,听她说着。 “我不怪任何人,真的,因为我已经找到属于我的世界,我的家。” “你是说站在台上跳那些四不像的舞蹈、唱那些难听的歌?”他不屑的哼了一口气。 “传统是该保存,但若是不随着时代改变,终将会被淘汰甚至遗忘。” “是那男人说的?他就是用这套说词把你洗脑,哄得你心甘情愿跟在他身边?” “这不是哄,是事实。” 他手拍方向盘,大吼一声,吼出那已经被嫉妒折磨到了极限的痛。 “他还给你什么?衣服、房子、钱……为了这些,你就愿意出卖自己?” “你不会懂的。” 她怜悯的望着他,无力的摇摇头。 “别傻了,pearl,男人都一样,他让你上台,给你这些,无非只是要得到你……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用拿这些东西交换,我也愿意把自己给他。”她转过脸来,望着双眼充满妒火的兄长,“我爱他。” 啪! 棠的手直接朝pearl脸上挥过去,因为毫无防备加上力道很大,pearl整个人往车门撞去。 被不断往上窜烧的怒火逼得失去理智的棠,又伸手过来抓住pearl的头发,用力将她的脸往车窗上挤压。 这么多年来,他小心翼翼呵护着pearl,不让任何觊觎她的男人靠近。 而他自己为了宣示对这份爱的忠诚,也不知婉拒多少女人的挑逗、示好,因为从第一次见到pearl,他就认定她是他的女人。 忍了多少年、保护了多少年,他万万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外来的不速之客轻易的摧毁了。 棠再也不压抑胸口的愤恨,他要让积压多年的情感一次爆发,因为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虽然脸颊有着火辣的疼,被硬扯的发根也泛着撕裂的痛,但pearl毫无反抗,也没挣扎。 因为她知道棠对自己用情至深,她不愿再伤害他。pearl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但爱情和感激是两回事,她绝不会用爱来报答一个人的恩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压在头上的手突然松开。 pearl斜眼望向窗外,发现车子停在一处荒凉的山坡上。 她对这地方并不陌生。 那幢废弃斑驳的谷仓是棠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每当琵琵那群女孩子欺负她时,棠都会带她到这来散心,或唱歌、或跳舞、或是说故事给她听。 “对不起。” 棠停好车,反身从后座拿出预藏的布条和绳索,迟疑了一下,他将布条收起来,只用绳子将她的手反绑在身后。 pearl始终冷静,没问原由、没问他的目的,也没乞求他释放,她只是静静的看,然后祈祷。 “进去!” 他推开门,领着她往屋里走。 虽然光线昏暗,但就着月光,pearl还是隐约看见堆满干草的房舍里,有一个角落被清了出来,那有张一边塌陷的床垫、一张木椅和一盏油灯。 “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季瑀会找到我的。” 她神色自若的坐在床垫上,即使手臂被绑着很不舒服,她还是不抱怨。 “无所谓,他就算找到你也得不到。” 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壮硕的身躯有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棠,不要这样。” “你是我的,pearl。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也是我,所以谁也别想跟我抢。” “但我不爱你,棠,你是我哥哥,我们不可能……”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大吼一声,严正的将她的理由反驳回去。“你是我的女人,等着看,我会让那个东方人知道抢我东西的后果,他会加倍付出代价!” “你不可以伤害他!哎哟……” pearl才说完,就被棠一把推倒在床上。她原本打算挺身坐起来,没想到棠迅雷不及掩耳的扑上来,重重压在她的身上。 “不要!你走开!棠,不要这样……” “他已经做了,不是吗?我这么珍惜、这么保护你,没想到你却随随便便把它送给那个家伙!那我算什么?你说!我算什么!” 他两手像巨大的机器落下来,直接从胸口往两旁一扯,那件绣着美丽彩珠的衣服应声裂开,珠子散落一地。 因为手被反绑,pearl只好极力扭动身躯抵抗,她那浑圆丰满的乳房仅仅被一层内衣包裹,挣扎时激烈晃动的挑逗画面,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抗拒。 棠伸出双手扳住她的肩头,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他低头,将唇贴在她胸前的肌肤上,一股诱人的香味伴随着汗水,瞬问挑起棠压抑多年的欲望。 pearl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更清楚就算赔了性命,她也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于是她用尽全力挣扎。但无论是扭动、张嘴咬他、踢他……在他强壮的手臂、如巨石般沉重的身躯压制下,pearl的任何动作只像是在搔痒,根本起不了作用。 棠渐渐在欲望的诱惑下忘记该有的钳制。 他松开压制她肩头的手去抚摸她柔嫩的酥胸,贪求的唇沿着胸口往上,滑过她的锁骨、颈子、耳后……最后试图亲吻她的唇。 pearl立刻将脸撇到一旁。就在棠用手扳住她的下巴,企图强吻时,pearl用极冷的目光看着他,说: “你再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她用牙齿咬住舌头,表示自己不是说笑。 棠楞了几秒,正在燃烧的欲火清楚映在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但那股热情却被pearl的拒绝所浇熄。 他可以将布条塞进她嘴里,不顾一切的硬来,只要得到她,让她尝过他制造的神奇、他的温柔和热情,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屈服。 但这真是他要的吗? 这一迟疑,迅速夺走他扑上前的勇气。 撑起身子站起来,棠低头眈视正试图从床上坐起的pearl,她黑亮的直发纷乱的散落下来,胸口因为惊魂未定持续起伏着,她全身颤抖,明亮的大眼却充满怒火的瞪着他。 “为了他……你竟然连命都不要?” “我是为了我自己。”泪水盈满眼眶,她却倔强得不让它们掉下来。“我说你永远不会懂,我要为自己而活,我的身体……只给我爱的人。” 失去热情的棠,双眼黯淡无光。 他知道自己做了卑鄙、无耻,甚至是最肮脏下流的事,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或许没人在乎,也没人会原谅他,但他不能放弃,因为一旦放手,他失去的不只是pearl,还包括他自己……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匡当! 一个东西落下的撞击声惊醒了pearl,她一睁开眼,发现棠的脸就在眼前,近得随时可以吻上她。 但他什么也没做,意外的像个彬彬有礼的君子。 她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几天了。 刚来的前三天,她还可以清楚计算日子。 但因为棠出现的时间不定,为了强打精神防备,生理时钟因此大乱。现在除了能分辨白天黑夜外,其它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棠伸手帮她松绑,然后把夹着起司火腿的面包和牛奶递给她。 “你为什么不问我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想逼你。” 她张大嘴咬了一口面包,话说得有点含混不清。 棠望着她。即使被囚禁在这恶劣的环境,吃不饱、睡不好,两三天才洗一次澡,这样折磨她,她却还是甘之如饴,这一点真的很令他不解。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我要你……而且要你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 “所以我才不问,等你改变了再说吧。” 她喝了口牛奶,微笑说。 “那男人不会管你了。这么多天了,报纸完全没有你失踪的消息,舞团也已经准备要到下一个巡回公演的国家去,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他嘲讽的说。 “这样很好,他们应该找到顶替我的人选了。”pearl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无所谓的笑笑。“这出舞剧筹画三年,汇集了很多人的心血,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毁了。” “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难过?” 她摇摇头,放下杯子,用手拍拍嘴角的面包屑说: “惋惜倒是有一点,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可以出国。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 “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被母亲抛弃却能遇上爸爸和你,那个家虽然破旧,却给我很多的温暖。当我不得不离开时,又幸运的遇上季瑀……” pearl迟疑了一下,她不想因为提及季瑀而再次刺激到棠。 “我不知道对他的信任从何而来,但他身上就是有一股力量,能给我温暖,抚平我的伤痛。无论是站在舞台上,还是走在通往未来的路上,知道有他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也是男人,我也可以保护你啊!”棠不平的说,“我给的爱一点都不比他少!” “我知道。” 这么多天来,pearl第一次主动伸手摸他的脸,她晶亮的眸子散发温柔的光芒,那是令人忌妒却又渴望拥有的浓厚深情。 “但……我爱他。” 棠望着那张令他魂牵梦系的脸庞,她的唇曾是他唯一的渴望,她的身体、灵魂……都是他今生唯一的遐想与渴求。 但现在……一切都将随着时间远去。 他曾自私的将心口的痛转嫁到她脸上,虽不及他痛的百分之一,但也够了。如今,她脸上的伤即将复原,那么他是不是也该开始为自己疗伤了? 棠拉下她的手,低头沉默了几秒,随即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房舍。 第八章 是夜。 燠热的空气像一张透明的网,紧紧贴在pearl的皮肤上。 她在不平的床垫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月光钻进屋顶破裂的缝隙,洒满整间屋子。 坐起身,她仰头望着屋顶,又低头看着自己已经不再受束缚的手腕。 绳子摩擦留下的皮肉伤还未完全痊愈,但pearl一心里对棠并没有恨意。 她也尝过被爱折磨煎熬的痛,那痛彻心肺的苦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抚平。只有交给时间…… 她起身在屋里走着,几天来压抑的思念突然突破理智的重围,席卷全身。 “他们根本不在乎你!” 这句话反复在她脑海里出现。 虽说她对季瑀非常有信心,但这样音讯全无未免也太反常了。 她焦躁的在床垫前来回走着,极力想思索出一个能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pearl顿时警觉起来。 她按着胸口坐到床垫上,接着便拉起被毯盖住身体装睡。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将头埋在被子里,完全靠听觉来辨别情况。 她听见那人从一个窗户翻了进来,虽然极力想压低制造出来的声响, 但夜实在太静了,静到连一只虫子飞起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pearl紧抓着被单,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抖。但脚步声越来越近,且越来越朝她逼近,pearl这才想起忘了抓一根木头在身边当武器。这念头 刚闪过脑袋,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来,被子被掀开了—— “你想干什么?” 一个黑影……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面前,她不敢确定,因为背光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但那个影子却慢慢靠近,在扑向她的那一刻,她已经先嗅到那令人心醉的气息,是季瑀。 “真的是你?天哪……我真不敢相信……让我看看你,快……” 即使处于狂喜的境地,季瑀还是压低声音,深怕太过激动会引起注意。 他焦急的拉pearl到月光照射的地方,从头到脚,像个医生似的仔细检查着。 他发现她脸上有块淡淡的瘀青,手臂和小腿也有些许挣扎留下的旧伤痕,尤其手腕上那泛着粉红色的伤口,让季瑀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我没事的。” pearl一试着缩回手,但季瑀却抓得更紧。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眼眶泛红,心疼的紧皱眉头。“虽然捡到你的手链,但警察用尽方法就是无法从那些吉普赛人口中问出什么,最后……还是卡洛斯拜托几个朋友,才打听出来这个地方。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pearl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这举动就像火苗,立刻引发两人的欲望。 季瑀抱起她,疯狂的吻着,他那被思念折磨、被担忧凌虐的身体,再也无法压抑了。pearl回应着他,在他舌尖探进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我要你……” 季瑀不等她回答,因为pearl的身体已经应允了。 两人转着、走着,跌跌撞撞走回床垫前。他用最快的速度脱了她的衣服,pearl也同样这么做,因为她对他的渴求一点也不输他。 季瑀喃喃在耳边说了许多思念的话语,他的手指轻抚过她身上每吋肌肤,唤起她每个渴望的细胞。然后她要他躺着,尽其所能的给予、取悦他。 pearl坐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的胸膛。季瑀双手扶着她的腰,轻轻往上抬,不偏不倚的让自己顺利进入她的身体。 pearl开始缓缓移动,这一次是由她主导,由她发号司令。季瑀不是轻易会服从子女人命令的人,尤其是在床上。但这一次,他乐子听她的摆布,心甘情愿的配合着她。 pearl整个人趴在他身上,那无法与他紧贴的部分,则由季瑀的双手负责。他在她的背脊来回抚摸,随着节奏一次次将她更贴近自己。 他感觉自己在她体内饱满充盈,被她紧紧包覆着。 一阵天旋地转,季瑀发出满足低沉的呻吟。 而同时,伏在身上的pearl微微颤抖着,那直接、赤裸、毫无保留的欲望,就这么吞噬了他们彼此……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醒来时,pearl发现季瑀就在身后,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或许刚醒,或是根本没睡,因为贪恋的欲望早已按捺不住挺立在那,但又心疼的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几点了?” “不知道……”季瑀吻她颈后,原本环抱腰际的手慢慢往上移,轻轻捧住那浑圆的乳房揉搓着。“别担心,天一亮,卡洛斯就会带警察过来接我们。” “你报警了?” “我必须这么做,万一他对你不利……我不能赌……” pearl拉下他的手,手肘一撑,急忙转过身来。 “棠不会伤害我。” “事实胜于雄辩。”他的手指划过她脸上的淤青,然后执起她的手腕说:“这可不是装饰花纹,更不是用水就能洗得掉的。他加诸在你身上的……我会要他加倍奉还。” “不要。” “pearl,不要帮他求情,这已经超出我能忍受的极限了,万一他真想占有你,强迫……” “但他没有啊!” 她觉得自己的立场实在太薄弱了。 气那是因为你反抗!他是你哥哥,竟然还……我一想到你是怎么拚了命地抵挡他的侵害,我就恨不得能亲手把他大卸八块!” “够了!”pearl凑上前给他一个奖励的吻,然后将自己滑进他的双腿之间,摩擦着那一触即发的欲火。“至少我没事。而他……正如你所说,这些日子有太多机会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但他并没有,所以放过他,好吗?” “pearl,你不可以……这样……噢……” 季瑀的坚持在她舌尖的委婉央求下摇摇欲坠,当pearl挪动臀部,让他在毫无准备下进入体内,瞬间……他什么都依她了。 在清晨第一道曙光射进木屋时,pearl满足的呻吟伴随着季瑀爱恋的话语,久久回荡在四周。 “季瑀……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季瑀微笑睁开眼,依恋的望着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能不能让棠进舞团工作?” 季瑀脸一沉,立刻闭上眼不想回应。但pearl还是强迫自己把话说完。 “他有编舞和音乐的天分,你该看看他的作品。” “我不懂,难道你忘了几天前他强行掳走你,企图伤害你吗?他这么无情,你为什么还处处为他设想?现在连工作都要帮他张罗?” 季瑀再也躺不住,手一撑,迅速起身穿衣,显然气炸了。 “我可以不计较他一时失控的行为,但不要强求我为他规画未来,我没那么伟大,我做不到!” pearl也坐了起来,她用床单裹住身体,曲腿望着季瑀。 “我知道很难,也知道我没资格对做你这样的要求。” “不,你错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资格要求我做任何事,甚至……为你牺牲性命我都愿意,但我绝不会让一个觊觎你的男人接近你!” 清晨的光线渐渐亮起,他转过身来,随意扣了衬衫的两个钮扣,望着她说: “你愿意跟我走吗?” pearl毫不迟疑的拨开被单,站起来,全身赤裸的奔向他的怀抱。 季瑀满足的笑着,收紧双臂,恨不得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合而为一。 “其实棠……不是我的亲哥哥,我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她在季瑀陷入惊讶,还来不及发问前,接着说: “当初我被抛弃,他父亲因为内疚收养了我,但我的存在却一再提醒他曾逼死我母亲,想当然……我不可能得到多么好的对待。” “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母亲跟外族的男人生下我,她甚至连我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提醒着族人她的不贞和背叛。”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排挤你?” 他想起两人初次见面那一晚她的遭遇。 “那还不算什么呢。”她笑笑,无奈中带着令人心疼的释然。“这些年要不是有棠在身边保护我,我可能早就被驱逐,流落街头乞讨了。” “我可以理解他对你的爱,但正因为了解,我知道那份不可能得到回报的感情会演变成怎么样的愤恨。他会再次伤害你,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不会的。” pearl仰起脸,亲吻他的唇。 “我不能冒险,pearl,要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我会发疯的!”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棠只是关着我,却没有对我做出任何举动吗?” 他摇头。 “因为我对他坦承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爱的是你,无论他对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所以……”pearl按住他张开的嘴,要他听完。“给他一点时间,也给他一个重拾自信的机会,好吗?” 季瑀望着那洒在她脸上的金黄色阳光,那澄澈清透的眸子,纯洁得仿佛天使。他低头,给她一个深切且允诺的吻。 “就这一次。”季瑀终于妥协了。“就当作是回报他这些年照顾你的恩情,希望他能好好把握。”” “嗯,谢谢你,谢谢……” pearl和着泪,激动的狂吻他:季瑀回应着,炽热且深情。几秒后,他抱起她走回床垫。 时间还早,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在卡洛斯抵达之前,他还可以好好的多爱她几次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赶不及参加欧洲巡回公演,pearl虽有遗憾,却意外得到几个月的假期。 季瑀带着她,玩遍了邻近的大小城市。趁着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季瑀应pearl的要求,为棠安排了面试的机会。 他在编舞和音乐方面的天份确实如pearl所说,令众人惊讶且赞叹。 他创作的舞码兼具传统与现代流行的元素,既能满足欧洲人的胃口,又能吸引不同文化的族群。 经过第一次面谈,舞团总监已经确定要签下他。 当假期结束,pearl回到舞团开始一连串密集训练时,棠已经正式成为编舞小组的一员了。 今天,第一次召开新舞码的会议。 按照规定,舞者是不能出席的,因此陪同季瑀前来的pearl就一个人待在教室里练习。 两个小时后,洗好澡换了衣服,正准备出去吃东西的pearl,才推开门,就看见季瑀一脸疲惫的朝她走来。 “结束了?” “嗯。”季瑀点点头,欲言又止的看她。“饿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正要去呢。” 她拢起长发,灵活的扎成一个髻,然后穿起薄外套。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棠,你好吗?” “pearl,谢谢……我一直都没机会好好谢谢你。” “干嘛这么客气,我能做的仅止子此,能得到合作机会,是因为你的实力和才华,与我无关。” 棠那两道浓眉下温柔深邃的双眼直盯着pearl看,几秒后,当他眼光转向季瑀时,立刻变得微愠且充满敌意。 “那季瑀告诉你了吗?”他望着季瑀,然后说;“这次……总监决定采用我编的舞码‘朵丽丝’。” “真的?”她忘情的大叫,兴奋的冲上前去拥抱棠。“我知道你可以的,我就知道!太棒了!这出舞剧一定可以让你扬名国际的,棠。” “不只是我,你也是。” 看着pearl抱着棠,开心的又摸又亲,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紧闷。想打断,又怕自己这举动太过小心眼,一时,只能臭着一张脸呆站在那。 “对了,那什么时候举行选角?日期决定了吗?”她先看着棠,再转头望着季瑀。 “应该是下星期,得等巡演的人回来才能决定。” “喔,也对。” pearl1点点头,松开了抱住棠的手。 “不过别担心,这故事是为你写的,女主角当然是你。” “是‘其中之一’才对吧。” 棠理所当然的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三个人同时转过头去,季瑀先是一惊,随即喊着; “雀萝?你怎么会在这?” 只见一个有着一头男孩般栗色短发的女孩,踩着轻快地步伐走上前来。她不经意地与pearl撞了一下,但什么话也没说,只脚一垫,双手揽上季瑀的脖子要给他一个吻。 季瑀似乎早摸清她的举动,在她的唇就要碰上他的时,他机警的偏了下头,先吻在她脸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我要他们保密,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她双眸闪动,小小的心型脸充满稚气。“我不管,这两天你一定要抽出时间好好陪我。” “嗯……” 他试图拉下她的手,却惹来她抓得更紧。转头,发现pearl正一脸茫然的等着他解释。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雀萝,她是米亚的妹妹,刚从伦敦回来。” 季瑀借着移动脚步挣脱雀萝的手,他毫不遮掩的走到pearl身旁,搂着她的肩介绍说: “雀萝,这是pearl。” 雀萝含笑地望着她,眼神没有一丝尴尬或畏怯,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刚开始,pearl稍稍被那股气势所震慑,但随即,她清楚感觉到季瑀按扶在她肩上的手隐隐施力,仿佛为她注入一股力量,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无惧的回望。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现在说这些好像太早了。”雀萝瞅了一眼季瑀的手,转身走到花圃前。“他们还没告诉你吗?我是特地回来参加这次演出的。” pearl不但不惊讶,反而开心的笑说: “这样很好啊,有交流才会有进步,有机会我想跟你好好聊聊伦敦学舞的事,因为季瑀一直说服我去,但……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雀萝转过头,很快的瞪了季瑀一眼,然后直接坐在栏杆上。 “我想你误会了,你跟我可不是一起担任女主角喔。” “这是什么意思?” pearl看看季瑀,又看着棠。 “你跟我……”雀萝抢在两个男人开口前说:“我们要在首映的时候决胜负,由舞团、舆论和观众三方决定谁是接下来巡回公演的女主角。而输的人……不但不能演出,还要无条件退出舞团。” “刚刚并没有说到退出的事!”棠抗议说。 “雀萝,你不要胡闹了,这件事只是提出意见,并没有获得同意。” “这是我跟pearl的事,我想……只要她答应,你们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吧。” 她挑挑眉,认真的望着pearl。 “我不懂,主角的位置确实要凭实力取得,但输的人没必要退团吧?” “你不懂吗?”她起身,缓步走到季瑀面前,抬头瞅着他。“这是场赌局,而赌注……就是这个男人。” “季瑀?” “没错。外头传说你因为是季瑀的女人,才会这么快坐上主角的位置,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的。若事实证明……你没有实力,我想你应该也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吧。” “雀萝,你太过分了!” 雀萝不理他,一双眼直盯着pearl瞧。“轮的人不但得离开,还要放弃季瑀,你愿意赌吗?” “我愿意。” “我不愿意!”pearl意外答应,立刻引来季瑀的大声抗议。“你们把我当什么?把舞团当什么?不管……不管你们说什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季瑀,你干嘛这么紧张,难道是对pearl没信心?”雀萝挑衅的说。 “小姐,这跟信心无关,公演这么大的事,岂是你们俩一句玩笑就能决定?更不用说感情……没人能左右我爱谁、跟谁在一起,你听清楚了吗?” 鲜少动怒的季瑀,扯着嗓子,失控的对她大吼。 这时,眼见情势对自己有利的棠,也跳出来声援。 “我也赞成雀萝的提议,我也想看看除了pearl之外,还有谁能精采诠释我的女主角。” “你当然赞成……” 他差点就脱口说出他希望pearl失败的怒言,但吸了口气,还是忍住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火上加油了!”他咬牙的说。 “我有权利表达我的意见。” “不要说了!”pearl打断他的话,再次望着雀萝说:“总之我答应你,首映之后,若是我输……我会无条件退出的。” 季瑀听到这,愤愤的甩开搂在pearl一肩上的手,转身走开。 pearl一回望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迈步追上去。 第九章 “我们上哪吃饭?” pearl跟上来,却没有伸手勾住他,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嗯,我想吃意大利面,如果你想吃别的,那我们就各自解散了。” “pearl!” 他大声叫却没有转身。 她也没回应,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突然,季瑀一动,马上感觉有个影子无声迅速的从身后抱住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好,若真不是故意,那现在就跟我回去取消这可笑的赌局。” “我不行。” 她环抱他的手突然抓紧,微微颤抖像是哭了。  。 “为什么,pearl?我真的不懂。雀萝任性惯了,她娇生惯养、无法无天没人制得住,但……你有必要随她起舞吗?” “我不怪你不懂,因为这是我的战争。”pearl松手,低头沿着人行道慢慢走。 “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斗,我已经是你的了。我爱你,这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我知道。” pearl转过身来,嘴角泛起了解的笑。 “那你还……”他冲上前去,紧紧把她抱进怀里,双唇在颈肩怜惜的亲吻着。“我是你的:水远是你的,所以……不要参与这场可笑幼稚的赌局好吗?” “我会赢的。” pearl挺起身子拉开距离,仰头给他一个吻。 季瑀不放过任何可以亲近她的机会,他将舌尖探入,把胸口积压多时的热情全部灌注,企图软化她的决定。 对于身体、灵魂,pearl是全然的臣服于他,但对于她坚持的意志, 一点都没有让步的可能。 “你是我的,我知道……我也从未怀疑,但我们不能离群索居,完全抛开别人的批评。只要我在舞团一天,我就必须面对旁人的质疑,无论我多成功,我们多幸福,背后总有个挥之不去的阴影紧紧跟随,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的。” “你不相信我?” “是你不相信我。” pearl粲然一笑,那眸子闪劲泪光,在街灯的照耀下格外明亮。 “我就是因为相信,才有勇气这么做,所以……我希望能带给你同样的力量,相信……我可以为我们的未来做些努力。” “当然可以。”他了解的抱起她,心疼的在耳边说;“你一直是……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阻止你证明你有多爱我。” “你骂人的样子真令人害怕。” pearl小声的说道。 “这样你就不敢再惹我生气了。” 他反倒骄傲的说。 “我哪有……是你自己……” 她说到一半,低头微笑的推开他。 “我怎样?” “不惹你生气简单,但要是你乱吃飞醋,我哪有办法阻止。”pearl转过身,倒着边走边说。 “我吃醋?什么时候?” “还狡辩?就在我抱住棠的时候……啊!” 季瑀连跨两步,冲上前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将她的手腕置于身后,让那挺起的胸脯毫无阻拦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知道?” 他忽觉脸庞发烫,原来承认嫉妒是这么难为情的事。 “嗯。” 她点头,晶亮的眼闪动着渴望的光芒。 “坏女孩!那你应该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喽?” pearl轻咬着唇,双眼直直凝视着他。季瑀按捺住随时可能爆发的欲望,将她拉上了车。 “我们不是要去吃饭?” 季瑀发动引擎,侧身过来吻她,然后从洁白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坏女孩,我现在只想吃你。”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虽然表面上排练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丝毫感觉不出一点火药味,但雀萝的存在,确实对pearl产生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的外型、肢体、气质跟pearl截然不同,但举手头足间的吸引力却是一点也不逊色,尤其从小经过严格且正统舞蹈训练的她,对每个动作总能准确的表达。而pearl随性自在的舞姿虽时时令人惊艳,但一登上国际舞台,总有点格格不入的突兀感。 “转转转……跳,再来……pearl,跳高一点。” “唉。” 一个转身,pearl因为落地时不稳,踉跄的跌倒在地。 老师和配舞的女孩立刻上前扶起她。 “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 pearl婉拒搀扶,手一撑自己站了起来,但右脚脚踝有点微微的疼。 她试着转动几下,指导老师见了,手一挥,示意其它人暂时休息。 “我还可以练。”pearl对老师说。 “别太勉强,你已经练五个多小时了,休息一下吧。” “我没关系,刚刚只是——” “pearl,我说休息了。就算你可以,他们也要休息啊。”老师撇头望向坐在镜子前那三三两两累瘫的舞群。 她不再坚持,慢慢地走回休息室,顺手抓起毛巾擦拭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说不累是假的。 不知为什么,从开始排舞这一个多月来,pearl感觉自己的体力一天不如一天。尤其在看过雀萝练习之后,她已经连续失眠好几晚了。 虽然对自己依然信心百倍,但雀萝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肢体风格,对看惯她的群众来说,的确是新鲜又充满惊喜。 “pearl,还好吧?”莉妲推开门,关心的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 pearl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莉妲因为上回传错话造成轩然大波,被警告后一直战战兢兢,不敢再到处嚼舌根了。 “上次……真的很抱歉,我一直没机会当面跟你道歉。” “都过去了,你也不是故意,而我也有错,不该不证实就妄下断言。” 莉妲如释重负的笑笑。为了表达自己友好的立场,她挪动身体凑近些,压低声音说: “虽然舞团里有很多人喜欢雀萝,但放心,支持你的也不少。首映的决战我是站在你这边,我相信你一定会赢。” “谢谢。” 这时,休息室的门又被推开,三个团员走了进来。莉妲立刻挺直身子站起,拍拍她的肩说: “练习重要,休息也很重要,别太累喽。” pearl点点头,目送莉妲离开。 她低下头,故意慢慢整理东西拖延时间,等那三个人也走,她才起身。 “哎哟!” “迈步,脚踝刚刚扭伤的地方立刻发出刺痛。 pearl不敢贸然行走,她又坐回椅子,从背包里拿出弹性绷带,紧紧的将脚踝缠住,然后换上可以遮盖足部的长裤,从侧门离开。 她坐上计程车,花了十五分钟来到医院。为了怕季瑀来电,她先将手机关掉,一个人坐在诊疗室外等候。 “请坐。” 半个钟头后,她小心翼翼走进二号诊疗室,医生坐在那亲切望着她笑。 “请你看一下我的脚。” “你是舞者还是运动员?” “舞者。” 医生将她的脚抬上支架,仔细检查着。 “有点扭伤。你要试着把练习时间缩短,若身体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就会像拉太紧的绳索,很容易断的喔。” “我没有时间休息。” 正转过身去写病历的医生突然停下笔,转过头来看她。 “你还好吧?最近睡得怎么样?食欲好不好呢?” pearl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扯谎。 “都不是很好。我以前不会这样的,但最近不知怎么了,常常头晕,身体总有被石头压着的沉重感。因为练舞需要体力。我勉强自己一定要吃,但常常有恶心的感觉。” “嗯……” 医生点点头,把原本写下的字句画掉,重新补上新的。 “要做x光检查吗?还是……比我想象中的严重?” “脚的部分我不担心,观察两天,如果没有恶化,就不需要多余的治疗。但……我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什么?” pearl一看到医生凝重的表情,心里也跟着紧张。 “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帮你做些检查,等结果出来我们再讨论,好吗?”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还能继续上台演出吗?” “现在还言之过早,不过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如果答案是我预测的,你可能就得停止一切激烈的活动了。” 他拍拍pearl的手安抚,然后对身后的护士点点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一会儿见。” 不安的pearl在护士的搀扶下起身,缓步走出诊疗室。 当望着等候区一张张陌生惶恐的脸孔时,她突然想起季瑀,忽然好想好想飞进他的怀抱。 但她什么都没做。 两个小时后,她离开诊疗室来到大厅。 手机依旧关着,她没有即刻离开,而是选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她试图让自己融入这一片纷扰吵杂当中,暂时不去想刚刚检查的结果,还有未来好多好多的事。 她不必急着在这一刻做出决定,即使……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不知道她在哪?去找!不管动用多少人,快去给我找!” 还没拉开门,季瑀那歇斯底里、近乎崩溃的怒斥声就像无形的气爆直冲屋外。 他背对门口,愤愤的将电话摔上,嘴里仍在低声咒骂。他双手使劲按着太阳穴,烦躁的开始走动。 当他转身,看见pearl就站在玄关微笑看着他,一时,他竟楞在那无法反应。 “你……跑到哪去了?” “我玄医院。” 季瑀冲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几秒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头到脚检查着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季瑀拉她走到沙发旁,一脸怀疑地捧起她的脸再次检查。 “我还好。” “好会去医院?”季瑀真的发火了。“不跟我说就算了,为什么还关机?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对不起。”她垂眼,不敢正视季瑀深邃的眼眸。“你在工作,我不想打扰你。” “这是什么烂理由!” “我真的没事啦,因为排练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抬起腿,让他检视那微肿泛红的脚踝。 季瑀蹲下来,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抚着,心疼的说: “你应该告诉我,让我陪你去医院。” “工作重要,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应付!” “那……医生说没事了?” “嗯。” 季瑀面色凝重,视线却一秒都没有离开她的脸。他发现她眼神闪烁,脸颊还有浅浅的泪痕……他很快就知道她失踪的真正原因了。 “来,跟我走。” “去哪?”pearl抽回手,依然坐在沙发上。 “到舞团去。”季瑀轻轻一拉,轻易的将她揽进怀里。“立刻去取消这可笑的约定。” “我没事,这……排练的时候难免会受伤,这跟那件事无关。”pearl试图解释,但季瑀根本听不进去。 “你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阵子你是怎么逼自己的吗?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你……”季瑀双臂一张,紧紧将她抱进怀里。“真的够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要你好好的,别再愚蠢的去证明什么了,好吗?” pearl将脸埋在季瑀的胸膛,感受他的体温,嗅着他的气息。她强迫自己记住这一切,努力用满满的欲望去填满恐惧带来的空虚。 她仰起脸,主动亲吻着他。这突来的举动让季瑀惊讶,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乐于接受并享受这种惊喜。 他们在客厅亲吻久久。 pearl不同于以往总是被动附和、配合,她拉他躺在柔软的地毯上,为他宽衣,坚持要他别动,享受她所能给予的一切。 季瑀躺在那,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 他从未听令于女人,强烈的掌控欲更是让他总在性事上居于领导地位。 他从没想到有个女人能有本事驾驭他的傲气,但是当pearl1褪下他身上所有的衣服,他竟完全没有一丝反抗能力……这一刻,他是心甘情愿成为她的奴隶了。 一个长长的深吻后,全身燃起熊熊欲火的季瑀,正等着pearl移动,让他能将自己送进她的身体。但没想到pearl突然将唇往下移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占他的下腹。 季瑀意识到,立刻想抬头询问,但pearl却先一步在他发出声音前一口吞了他。 季瑀只能长长的呻吟,他无法抗拒这感受带来的美妙,但相对的,疑惑仍然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即使这不同以往的结合同样能达到高潮,但季瑀要的不只是欲望的满足而已。 “过来……”仍处在充盈状态的季瑀,依然强壮有力,他不顾pearl的抗拒,坚持拉她躺在自己身上。“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还是查得出来。” “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我知道你不是单单为了让我开心,你有事……” pearl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目光突然变得迷离、难以解读。为了不让季瑀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去,她开始亲吻他,充满渴求、欲望的那种吻…… 季瑀抱着她,重新回到一个猎人的角色。 他将饱满的自己缓缓滑进她的身体,当感觉她温暖的包覆后,他便开始抽动。那笃定、充满力量的感觉,让pearl好安心。 她抱着季瑀,不让两人之间有一丝缝隙,直到两人一起颤抖,一起攀上欲望的峰顶。 他们就这么相拥着,好久好久都没移动。 接着,季瑀便听见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吸声,那浅浅的、像海浪般有节奏的起伏来回拍打着他的心。 季瑀拨开她的发,望着那毫无防备的睡脸,他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但季瑀对那未知的未来却一点也不恐惧,只要牵着她的手,时时刻刻有她陪在身边,无论即将面临什么困境,他都能轻易地解决。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又要请假?” “对不起。”pearl在电话这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双眼含泪的盯着健康的脚踝看。“因为脚还有点疼,所以这星期……” “pearl,”莉妲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她压低声音,似乎是怕被旁,人听见。“你真的没事吗?最近你都没来,舞团里传言很多。” “随便他们去说,我不在乎。” 莉妲突然在那头沉默。pearl以为她没话说,正想挂电话,莉妲又开口: “pearl,你不会打算退出吧?” 她用手背迅速抹掉泪珠,无所谓的轻笑说; “你在说什么?” “舞团和季瑀啊!你不是跟雀萝赌,如果首演评价输了,就要——” “我不会输的。”她胸口突然梗着一股气,她知道她无法再躲在家里、窝在床上了“告诉老师和舞群,明天我一定到。” “嗯。” 莉妲不知所措的应了一声,随即挂上电话。 翌日。pearl果真准时来到舞团。 当她走到更衣室门口,雀萝正和舞群开心聊着天,她靠在墙上,正迟疑着该不该走进去,门突然从里面拉开。 “咦?pearl,你来了!” “嗯。” 她点点头,侧身,在大家发问前快速挤过人群走进更衣室。 但千避万躲,还是躲不开最后离开的雀萝。 “你……还好吧?”她微笑,脸上散发闪亮的光彩,对pearl的出现显然很惊讶。“我以为你还要继续请假呢。” “只请到昨天为止。” “你的脚……” “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pearl避开她,走进更衣室,没想到出来时,雀萝依然没走。于是pearl决定视而不见,抓起背包放进置物柜,然后站在镜子前扎起头发。 雀萝依然没走,她拨拨额前的刘海,往pearl一身后一站,从镜子里看着她。 她承认,pearl不但比她想象中美,而且舞蹈的天分和实力都很惊人。 初见时,亲眼目睹季瑀对她疼爱有加、呵护备至的模样,印证了姐姐米亚的说法,确实给她不小的打击。 她被那出乎意料的劣势搞得方寸大乱,甚至怀疑那未经深思熟虑设下的“赌局”,是否太失策了。 但经过这一阵子的观察,加上周遭许多传言,渐渐让她改变了想法。 当季瑀不只一次专程来舞团看她练舞,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一半了。而剩下的,只需凭着自信和实力,一鼓作气将舞台上的pearl打败就行了。 “如果想取消睹局,我已经有个很完美的说法,可以不那么难堪。” “你要认输?”pearl抬起眼,从镜子里瞪着她。 “我说的是你。”雀萝不以为然的摇头,“难道……你真以为能赢我?”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很有信心,但……可惜……”雀萝转身,踩着优雅的脚步走到另一面镜子前,端详镜中的自己。“我只是好意,不想让你太难堪。你请假这几天,季瑀每天都来看我排练,他约了我今晚一起吃饭,说……有重要的话要告诉我。” pearl轻拢头发的手突然僵住,几秒的冷静后,才恢复过来。 她转过身,双手不自觉放在小腹上,感觉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缆索吊了起来,凭空拉出一个高度,她用一种圣洁的眼神凝视着雀萝。 “你说这些……是为了要让我因为嫉妒而生气?” “我……” 心机一下子被揭穿,雀萝脸颊立刻泛起羞惭的红。 “如果他真选择了你,我也无话可说,但若不是……在首演之前我绝不会退缩让步。一旦我赢了,就请你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好,如果你真那么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我就成全你!” 本想来个下马威的雀萝,反倒被一记回马枪刺中,她忍着满肚子气,愤愤的转身离开。 她一走,pearl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一下子腿软,赶紧扶着椅子坐下。 但木椅的坚硬、稳固,却一点也不能为她带来安全感。 她惶惶不安,不只想着刚刚雀萝的一番话,还有她跟季瑀的种种、自己的未来,和这场赌局。 pearl抚着额头,她又开始头晕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个月前的她是如此坚定,对未来毫无畏惧。她喜欢掌声、喜欢众人的注视与聆听,站上舞台的pearl是个全新的、拥有无限希望的幸福女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但是现在,她却从喜悦的高峰坠入深谷,不但可能失去舞台,甚至连呵护、深爱自己的男人都保不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 下腹部突然一阵疼痛,让她直觉伸手捧着。或许是心理作用,也或许是开始有了变化,但无论是什么,pearl都决定不去理会。 她挺直背脊,勉强自己站起来,走出去。 她已经落后太多,不能再耽误一点时间了。她绝不放弃,绝不会让任何“意外”阻挡她实现自己的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干净、轻柔的吉他声从练习室传来,伴随着舞群的击掌声,充满节奏的乐音随着pearl脚步的走近更加强烈。 这是棠编的曲子!第二幕,第三节。 随着音乐的进行,pearl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接一个的动作,当她走到玻璃窗前,望进教室,雀萝正一步步摆动出相同的舞姿。 pearl看着她,目不转睛。 即使是相同的动作,雀萝的肢体表现就与pearl有很明显的差异,这不能说谁对谁错、谁好谁差,因为这种纯属个人风格的诠释,就是一个舞者能不能成功的最大关键了。 安静的看了一会儿,pearl在其它人发现她之前,先一步离开,到另一个教室去练习。 在十分钟的柔软动作热身之后,她从头开始复习舞步。 不需要音乐、不需要旁人配舞,pearl沉浸在无声的世界里独舞着。她想着女主角“朵丽丝”,想着自己就是她—— 很久很久以前,朵丽丝出生在遥远的安达露西雅,在靠近小城赫雷斯的地方。那有个小村叫作“河畔的派提那”,村中有位妖艳的吉普赛女郎名叫“朵丽丝”。 在那封建保守的时代,四处漂泊的吉普赛人没有属于自己的上地,当然也没有财富。 他们被踩在社会的最底层,一生一世无法扭转悲剧的宿命。 朵丽丝为了生存,只好以上天赐予的她的美艳作为求生工具,在原始而古老的行业中挣扎着。 与生俱来的姿色是上天的祝福抑或是诅咒? 艳名四播的朵丽丝吸引了许多仰慕者,在争风吃醋的竞争下,失宠的村妇便冠以朵丽丝勾引男人的污名。 在传统而保守的中古世纪天主教社会里,朵丽丝成了挑战保守信仰的祸水。 最后朵丽丝被那些臣服在传统社会规范的男人遗弃了。为了撇清关系与脱罪,他们不惜牺牲朵丽丝,那些所谓的情人残暴而冷血地亲手杀死了她。 至死她都不明白,为何曾经缠绵恩爱的情人,都成了残暴的凶手? 朵丽丝的冤魂与诅咒,也就随着言普赛人沧凉的悲叹,飘荡在日复一日的深夜里…… pearl独自舞着,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朵丽丝,她的悲痛深深刺进她的肌肤,流进她的血液,与她合而为一…… 这一幕结束,她停下动作,身后立刻传来此起彼落的掌声。一回头,她才发现自己因为舞得太专注,完全没意识到竟然有那么多人站在一旁观看。 “pearl,你跳得太好了!” 指导老师第一个上前朝她走来,棠跟在身后,雀萝一脸恚愤的站在门旁不动,而季瑀刚好也站在门口。 他显然也看到刚刚那一段无声的精彩排演,脸上堆满了兴奋及骄傲的笑容。当他走进门,正想上前去,雀萝却一把勾住他的手,试图拦住他。 就在两人拉扯时,pearl突觉手脚冰冷,眼前像是被人用手蒙住,顿时一片黑暗。 接下来,只听到耳旁有人不断叫着她,然后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第十章 像是有人在漆黑的房间里打开一盏灯,pearl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感受到四周明亮的光线。 鼻子里吸进的空气带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冰凉的触感加上手臂上被针扎的疼痛,pearl知道自己现在在医院,而且就躺在病床上。 “她醒了。” 一个陌生女人轻声的说。 接着pearl感觉她伸手触摸自己的右手臂,检查着那些点滴和针头,当她一离开,季瑀立刻握住她的左手。 “你还好吗?” 他把她的手贴在脸颊上摩擦,然后用力亲吻着。 “对不起……” pearl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但是随着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下腹部隐隐的疼,让她有难以形容的罪恶感。 “别担心,医生说你没事了,刚刚昏倒是因为体力不支,你需要休息。” “我不会没事……我是个凶手,我害死他了!” “pearl。”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她抽抽噎噎全身颤抖着,泪水不断的淌在枕头上。“我好怕,如果认输……我就要失去你……再也不能跳舞,可是……我又好想……好想……” “pearl,不要说了。” “你知道吗?” 她突然使劲抓住他的手,身体几乎挺坐起来,季瑀赶紧安抚她躺回床上。 “我是凶手……我真的那样想过……要是没有他多好……” “好了,都没事了。” 季瑀起身,先在她额头亲吻,随即移到嘴唇,毫不保留的用舌尖抚慰她的伤痛。当pearl渐渐冷静下来,季瑀才凑近她耳边轻声说: “你没事,孩子也没事。” 听到这个好消息,pearl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立刻激动的哭出声来。 她伸手揽住季瑀的颈子,将他拉靠在自己的身上。季瑀就这么拥着她,久久不放,直到病房的门被推开。 “听说她醒了,我过来帮她检查一下。”负责的女医生走近病床,特意看了季瑀那张俊逸的东方脸孔一眼,“你是父亲?” “是的。”季瑀骄傲的应道。 女医生一边动作,一边藉由交谈了解状况。 “你最近工作很忙?常出国?” “最近还好,出差多半交给下面的人。为什么这么问?” 医生点点头,将收起的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头一偏,暗示借一步说话。季瑀离开前,先俯身亲了pearl,这才跟过来。 “医生,她有什么问题吗?” “轻微出血,不过已经稳定了。比起她的身体,我反倒比较担心她的精神和心理状况。”医生盯着他的脸,严肃的说:“上个礼拜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呆了几秒,然后哭了出来,似乎……对这结果非常惊慌。” “我知道。”季瑀转头,心疼的望向她。 “她的恐惧情绪直接反应在她的身体上,晕眩,心悸、失眠、吃不下,这样下去,对他们两个都不好,所以……我想知道她的忧虑除了工作是否还包括你。” “可以这么说吧。” 他一想起那可笑的赌局就气。 “那……”医生叹了口气,似乎有了另外的决定。“你怎么想?决定留下孩子吗?” “什么意思?” 季瑀不解的看着医生。 “她还年轻,如果你和妻子有生育的准备,或许……你可以考虑不要给她这么大的压力。更何况她是舞者……” “什么?你……喔,你以为我结婚了?喔,不。” 他按着额头,因为觉得好笑,暂时接不上话。 “不是吗?你刚不是承认她的忧虑有一半是因为你?” “没错,但……”季瑀望着医生,坚定且诚恳的解释;“我没有结婚,若有……她也会是我今生唯一的选择。” “抱歉,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拍拍他,为自己的误解感到不好意思。“她需要的只是陪伴和倾听,她很在乎你,而我相信你也是。” 季瑀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你多陪她一会儿,我晚一点再过来。” “谢谢你,医生。”季瑀送她出门。 再走回病床旁,pearl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 “医生怎么说?” 季瑀温柔的亲吻再次将她从浅眠中唤醒。 “说你不听话,明明知道身体虚弱需要休养,还跑到舞团去练舞,她要我……好好处罚你。” 季瑀说话时嘴唇已经贴在她脸颊上,话一说完,便立刻吻住她的唇,将她未说出口的辩解全吞进口里。 无论何时,季瑀舌尖释放的热情,总是能轻易挑动她的情绪或安抚她的心,她永远渴望他的触碰,贪求他的吻。因此,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失去这些力量和拥抱,她就害怕得无法合眼。 “永远永远……不准你再这么做。”季瑀的唇游移到颊边,吻去一颗残留的泪珠。 pearl无辜的眨眨眼,凝视着她的男人。 “你要记住……我在,随时都在你身边,你再不是一个人了。”他执起她的手亲吻。“任何问题你都不需要一个人面对、解决,只要回头,我就会在你身边,只要一个凝视……我就会紧紧抱住你。” “对不起,我搞砸了。”泪水又再次充满她那双美丽的眸子。“我连累了舞团,害你成为赌注,现在又……”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些已经造成的事实了。如果存在,你就无法改变,那我们就要用尽全力去解决。”季瑀用食指按住她的唇,像教一个孩子似的耐心解释。 “我可以吗?我是说……还来得及吗?” “是我们。”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纠正说:“看来我真得从头好好教导你一些基本知识,原来你对你的男人有什么本事一点都不清楚。” 她双眼含泪的摇摇头。 “算了,那些都不急,往后我有几十年的时间好好表现给你看,但现在……我要一个吻。” pearl乖乖听话,双手揽上他的颈子,热切的狂吻着。当季瑀的唇情不自禁移到她的胸口,攻陷那坚挺的乳尖,pearl满足的轻叹,如梦呓般喃喃说着: “我不要……我不甘心不战而败……我不要失去你……” 季瑀没有回答,但他的热情就像滚烫的岩流,已将pearl全身的骨头都溶化了……当然,那些微不足道的恐惧也一并解决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说什么?” 棠怒目瞠视着季瑀,丝毫不因为身处在会议室,且面前坐了几十个团员而有顾忌。 “退出是你的想法,还是pearl的决定?”扎着马尾的舞团总监,也是季瑀的好朋友马塞洛问。 “是我们一起决定的。” 季瑀独自承受各种质疑的眼光,仍旧维持一贯的孤傲。 “你知道这决定影响有多大?光是我们的损失就可能高达千万,更不用说pearl要付的违约金,还有用钱也无法弥补的声誉。” “我很抱歉,但我会尽我所能赔偿所有的损失。” 马塞洛叹了口气,决定暂时闭嘴,因为就算他对季瑀有意见,两人也不需在众人面前起争执。但一直是他死对头的棠,可就没那么好说服了。 他起身,直接走到季瑀身旁,侧着头看他。 “为什么?pearl到底怎么了?那天她突然晕倒是不是身体出状况了?” “没错,医生检查之后,郑重警告她不能再做剧烈运动。她既不能再参加任何排演,体力更无法负荷接下来巡演的行程,为了不耽误演出,退出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你的意思是她不能再表演了?”他一把揪住季瑀的领子,将他从椅子上拉起,身旁有人想阻止,都被他一一顶开。“你说!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棠,你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马塞洛走过来,又拉又拍的说。 “我给他太多机会了!你到底想把pearl害到多惨才肯罢休,你现在给我一次说清楚,否则,谁也别想上台演我的剧本!” 马塞洛见情势无法掌控,向季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应该说实话;但季瑀却直接回以一个拒绝的眼神。 他太清楚棠的个性了,为了证明对pearl的爱,他甚至不惜伤害了pearl,因此,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冒险。 “为什么不说话?”棠问。 “季瑀!” 马塞洛也催促着。但他铁了心就是不说。 棠怒视季瑀,瞪着那张彻底将他击溃的脸。 他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他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他输得彻底,输得毫无尊严! 积压的愤怒终于到了极限,马塞洛正想再次劝说时,棠已先一步举起手,重重地往季瑀的脸上挥去。 虽然没有预料到,但反应灵敏的季瑀在拳头落下时,将头一偏,稍稍避开了直接而来的力道,但顾得了上面就无法稳住脚步,重心不稳的他,先撞到桌子,随即跌倒在地。 棠不罢休的弯身,一手紧抓住衣领,一手再次挥拳。这回,已有准备的季瑀不但躲开攻击,更试着反击。 身旁的人早已一哄而散,躲得老远。就在两人相互抓住对方,准备开始下一波战斗时,突然有个身影窜进他们之间。 “pearl!” “放手!”她抓住棠的手使劲拉扯,“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 棠乖乖松手,随即站了起来。季瑀用手背擦拭嘴角的血,婉拒pearl的搀扶,自己起身。 “pearl,”为了不让旁人插嘴,棠用吉普赛语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伙说!” “没错。”没等他说完,pearl直接打断他。“他说得一点都没错,我要暂时退出舞团。” “为什么?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紧?” “我没事,棠。” 她望着他,眼中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光辉。 回头看了一眼季瑀,像是得到了鼓励和支持,当视线再次转回棠脸上,她笑得更灿烂了。 “我怀孕了。” “什么?” 棠惊愣住,会议室里也涌起一股奇异的气氛和窃窃私语,但pearl一脸上依旧浮现着纯净、圣洁的光彩。她深情的看着季瑀,再以感激的笑容面对从小呵护她长大的棠。 “我知道的时候,比你们还惊讶,但是现在……”她转身,轻轻牵起季瑀的手,“我什么都不怕了。” 棠反常的不再气愤,他从头到尾都望着pearl,不发一语,冷酷的眼神透露出的不是包容体谅,更不是欢喜,而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淡。 他转身离开会议室,pearl和季瑀立刻抛下那些错愕的团员,快步跟上去。 “棠,你听我说!” “你太天真了。” 棠停下脚步但没转身,他丢出的这句话就像盆冷水,直接浇在pearl的欢欣和喜悦上。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我的家人能给我祝福,尤其是你。” “不可能!我不但不会给你那种无聊可笑的祝福,更要让你看清事实,看清这个男人因为想得到你,而自私的占有、剥夺,最后让你一无所有。” “棠,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吗?”他转过身,不是面对着pearl,而是直接站到季瑀面前。 “你说你爱她,但是你看看……在你的爱之下,她得到了什么?” 季瑀无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安静的听他继续说。 “表面上她是进了国际知名舞团,成为首席舞者,但背后他们是用什么样难听的字眼攻击她,你听到了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能站在舞台上用实力证明自己,你却又让她因为怀孕不得不退出,这是爱吗?妈的!这是什么爱啊!” 棠本来已经握起拳头,但看见pearl挡在中间,只好转身把所有怒气往墙面发泄。 “棠!不要这样,我求你……”pearl上前阻止他伤害自己,然后低头亲吻那微微渗血的拳头。“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真的误会季瑀了。” “pearl,不要说了。” 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季瑀实在不想再刺激棠了。 “可是……” “或许在旁人看来我很自私,因为爱pearl,为了得到她,无形中伤害了很多人。但……我只想让她快乐,就这么简单。” 棠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 “暂时退出舞团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就一年的时间,我们要完成婚礼,迎接我们的孩子。但我不会霸占pearl,她会回到舞台,因为她属于那里,她应该得到全世界的掌声与喝采,甚至更多……” “你就只会说。你真会娶她?甘心为了她放弃自由?我太了解你了,像你这种男人只是将女人视为玩物,腻了、厌了,就像垃圾一样一脚踢开,我说的对不对?” “我从未玩过任何一个女人。” 季瑀无奈的微笑。他不想再争辩了,因为两情相悦这种成人游戏怎么解释呢?他承认他荒唐过,但绝没看轻过任何一个女人。 “随你怎么想,我们话就说到这里为止。” 他牵起pearl的手,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能跟pearl独处的时间。 他轻轻一拉,pearl就像是朵云无声的钻进他怀里。 “季瑀!” 雀萝不知从哪冒出来,站在棠身后叫着。 她上前来,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和不甘,先瞪了pearl一眼,然后又望着季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我都听说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跟pearl决走到希腊海边的教堂举行婚礼,她一直想到北欧看看,所以可能会去冰岛度蜜月。” “我不是问……”雀萝脸色铁青,眼神充满大势已去的失望。 “既然退团,也没办法参加演出,那当初的约定……” “我退出是暂时的。”pearl笃定的说:“那约定也只是延期,一年之后我会再回来,到时候一定与你一较高下。” “开什么玩笑,再几个月就要公演,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你输了。” “她没有开玩笑。”棠突然上前来,加入谈话。“‘朵丽丝’是为pearl写的,没有人可以在她之前诠释这个角色,所以这次公演的剧码得变更。” “你疯啦,宣传都已经开始了,你!” “这我不管。总之,没有pearl,这出剧永远不可能登上舞台。” 他说完后,立刻转身走开。雀萝一脸不知所措,看了两人一眼,随即追了过去。 “他是认真的。”季瑀转过身来,从腰际环抱着她。“他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pearl仰起脸,轻轻吻了他的唇,说;“但没办法,谁叫我爱上一个自私的家伙。” “你说谁?” “你自己刚刚说的。” “那只是个比喻,难道你听不出重点在后面那句话吗?” “什么?”她皱眉,眨眨无辜的双眼望着他。 季瑀没说话,直接用炽热的唇回应;pearl樱唇轻启,乞求他的进入。 季瑀那烈火般的舌尖拨弄、爱抚着她,无论何时何地,他只要一根手指,就能轻易的挑起她的渴求、欲望。 “我好想要你……” “我也是,但……现在不行。”pearl将唇移到他耳旁,轻声说:“医生说这两个月很不稳定,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 他不舍的收回唇,避免欲望肆无忌惮的蔓延会让他失去理智。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一起往大门走去。 “对了,你刚刚说……我们要在希腊举行婚礼?”pearl突然想起来, 仰着脸问道:“可是我想去意大利。” “你之前才说喜欢希腊……好吧,既然你比较喜欢意大利,那婚礼就改在罗马的教堂举行吧。”季瑀耐心的说。 “可是我没有说喜欢冰岛啊,我们去那里要干什么?抓鱼吗?” “那里有跟西班牙完全不同的地理景观和风貌,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我不喜欢太冷的地方,我没有厚的衣服。” “我会买给你。” 季瑀松开牵着她的手,张臂将她揽进怀里。 pearl在他胸前仰头,露出狡黠的笑,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嗯嗯,”他摇头。“我爱你。” “有多爱?” “我会证明给你看。”他停下脚步低头深深一吻,吻得她双膝发软,几乎瘫在他怀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当怀孕进入第三个月的稳定期,活泼好动的pearl已经在家待不住了。 在她的坚持下,季瑀安排了邻近几个城市的定点旅行。 虽然罗马的古建筑、荷兰的郁金香花海、希腊湛蓝如宝石般美丽的天空……对季瑀来说并没什么特别,但生平第一次出国的pearl,却开心得像初次郊游的小学生,好几天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而季瑀也因为pearl的出现,让他对身旁许多无感或厌倦的事,重新燃起童稚般的喜悦。 这天,他们刚从圣诞老公公的故乡罗宛聂米离开,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搭机回国。即使怀孕八个月,挺着个肚子的pearl还是赶在医生所说的最后期限前,走了一趟盼望已久的旅程。 梳洗过后,躺在床上,pearl的思绪仍不时溜回北欧那绝美的景色中。 她忘不了从奥斯陆峡湾一路北上,经过了挪威第一大湖!美丽的缪纱湖,然后进入了精灵的故乡。途中经过里耳哈默,造访了挪威海盗时期的古木造教堂:接着顺势而上,进入盖朗格峡湾谷地,由高处向下眺望,整个盖朗格美景映入眼帘,绝美的风景真是令人赞叹。 她一直回想着认识季瑀以来的种种。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的生命历经了太多不可思议的转变。 一年前,她对未来根本不敢奢想,但季瑀,这个来自东方国度的男人,却改变了一切。 他让她看到了奇迹,看到了爱情这古老的魔法不但可以驱离恐惧与畏怯,还赐给她一个全新的人生。 自己何其幸运,能够拥有这完美男人所有的爱。她发誓,她将在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生生世世,用最纯净的灵魂和生命爱着他。 “季瑀……季瑀……” “嗯,亲爱的……怎么啦?” “嗯……我想你最好快点起来。” pearl在他耳边说,呼吸声明显变大。 “我明天不用上班,你也累了好几天,乖乖睡觉,等天亮了再说。” “我恐怕没办法等到天亮。” “什么?”季瑀睁开眼,这才发现pearl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包包。“这么晚你拿着那个要去哪?” “时间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急促。 季瑀打开灯,伸手抓来床头柜上的表。“才三点,你还睡不到两个小时。” “我羊水破了。” “什么?” “我要生了,哎啊!” “太快了吧?不是还有两个月……唉呀!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季瑀像触电一样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想扶pearl坐下,她却用力的推开他,要他尽快换好衣服,送她到医院。 二十分钟后,pearl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因疼痛而发出的呻吟随着阵痛时间缩短而越来越密集。在经过快速检查之后,她立刻被推进产房,医生准备为她接生。 “季瑀……季瑀……啊!” 在医生催促她尽量用力时,pearl紧握着季瑀的手,大声喊着。 整个过程季瑀陪同在侧,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深深吻着pearl,为她擦去额上布满的汗珠。 “哇——” 孩子响亮的哭声回荡在产房。护士将孩子做了简单的清洁处理,然后裹着干净被单,放到pearl的胸前。 “来……看看,好漂亮的小女孩。” 季瑀看着那小巧精致的五官,她的脸庞跟pearl仿佛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的小手、小脚线条优美修长,声音震耳了亮。 季瑀望着她,久久移不开目光,直到听见pearl的啜泣声。 “你办到了,亲爱的。” “嗯。”她摇摇头,仰着脸亲吻他。“是我们办到了。” “看看她……”季瑀用手指轻轻触碰那粉嫩的小脸蛋,感动的说; “她的手脚……还有她的声音,一定是遗传你。” “看来我得赶快排定复出的练习课程了,否则这小丫头一长大,我可能就得提前退隐了。” 护士过来抱走孩子,pearl不舍地目送着,脸上挂满感动的微笑。 “你觉得怎么样?” “很满足,但也很累……” “那你闭上眼睛睡一下。”他话才说完,pearl就紧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不会走远,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pearl虚弱的笑笑,轻轻闭上眼,在季瑀温柔的亲吻中沉沉睡去。 尾声 一向有着奇特、立体与富有高度想象力建筑的巴塞隆纳,现今又多了一幢名为“卡萨加”的现代艺术馆。 这早在一年前就落成的建筑,不顾舆论和金钱的耗损,坚持不开放的原因,其实就为了等待pearl的复出。 季瑀坚持将艺术馆落成首演的荣耀献给妻子。而今晚演出的舞码,当然就是延宕多时的“朵丽丝”了。 六点,艺术馆前的车道挤满了前来观赏群众的车子。 走进宽敞挑高的前厅,枣红色地毯沿着通道延伸,两侧的墙前,摆满了庆贺演出成功的花篮、花束。 不同于以往观赏舞蹈或戏剧的演出,今晚前来的观众不约而同都穿上了正式且昂贵的华服,佩带顶级的珠宝首饰,宛若参加一场皇家盛会般地隆重。 台前,观众们兴高采烈等着入座。台后,pearl坐在化妆间,正等着罗卡为他的杰作做最后的检查。 他退了两步,手抆腰,看着pearl的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个妖精!”他左看右看,非常满意的将她转过去,让她面对着镜子。“你真是太美了,丫头。” “我已经是妈了,你不能再叫我丫头。” “我不管,为了不让我诅咒上帝对你实在太偏心,我只好归咎于青春。”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化妆的工具整齐地放进箱子里。这时,外头有人敲门,一回头,pearl立刻站了起来。 她望着棠,轻声对罗卡说: “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说说话?” 罗卡很识趣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离开化妆间。 两人沉默对望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pearl先开口。 “谢谢你。若没有你……绝对没有今天的我。” 棠点点头,欣然接受这份荣耀。但他又深感歉疚地道:“我还是要当面跟你道歉,为我曾经伤害过你的事……” “都过去了。” pearl上前抱住了他,亲吻他的脸颊。 “我真的输了。”棠轻拍她的背,开心又感慨的说:“他真的对你很好,那些都是我做不到的。” “不,你给我的。……也是无可取代的。” “嗯。好了,我不能影响你演出的心情,但我会在后台看着。” “我知道。” 再亲了一下,pearl才放开手。 pearl不断深呼吸,为了不弄花脸上的妆,她强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泪。就在这时,有一双手臂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那是季瑀的手,他的温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只要有他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支撑,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刚刚棠有来……” “嗯,我在走廊碰见他了。”季瑀落在后颈的吻,给她无比的力量。 “亲爱的,我知道我可以,但……我还是怕……” 季瑀同时收紧手臂,将唇往前挪移。 “有我在……还有你的小珍珠。” 她转过身,不顾嘴上那完美的唇膏,狂吻着季瑀。炽热交缠的舌迅速点燃欲火,季瑀捧着她的脸,贪求的说: “我已经准备了专属于我们的庆功宴,一下台我就要带你走。” 她抽了面纸,帮季瑀擦掉沾在嘴上的口红,心里已经有被罗卡狠批的准备了。 “那你女儿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有褓母、佣人……不用担心她了。你虽然是母亲,但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妻子,若是再不能占有你,我会疯掉的。” pearl眨眨眼,给了他一个允诺的吻。但随着台前奏起准备的乐声,她立刻恢复理智,推他出门。 “你必须走了,我要请罗卡帮我补妆,准备要上台了。” “去吧,我的珍珠。”他临走前给她一个吻,轻声说:“那些光彩、荣耀、掌声都是你应得的,去拿吧!” “嗯。” “哎哟,看看你做了什么!我的天哪!”罗卡一看到pearl的脸,惊呼大叫,然后又气又羡慕的拍打季瑀的肩,“都是你啦,臭男人,竟敢毁了我的杰作!” 季瑀骄傲的笑笑,踩着自信的脚步往台前去。 pearl被罗卡拉回化妆镜前,镜中忽然出现些许童年的影子,思绪一下子回到过去那种种悲惨和伤痛的回忆里。 但当罗卡用那支神奇的唇笔重新帮她上好妆后,一个新的pearl诞生了。 一分钟后,她将昂首走出那扇门,踏上舞台,得到她所期盼的一切。 pearl知道,她或许幸运,但绝不是侥幸,若是没有对梦想的坚持和对季瑀的信任,她不会拥有这一切的。 红色的帘幕缓缓拉开,“朵丽丝”的人生正要开始上演,但pearl很庆幸这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小段。 落幕之后,脱下戏服,她便要专心扮演自己的角色——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她失去的,她要加倍给她的小珍珠;而她也要用一生、来生……好好回报季踽给她的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