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王妃PartⅡ》 挑战! 黎孅 看到《南瓜王妃parti》,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呀?想着是不是关联的故事? 现在《南瓜王妃partii》出现了,没错,我很找死的写了partii,当然还有partiii!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我竟然想写这个,我当初一定是疯了! 写着写着我就想——既然三部曲我都敢写了,那就放大胆子来写一下火辣激情的h场景。 在我进入修罗地狱之前,我还有时间和空档去阿方家玩猫、打麻将,有天怡秀跟我说:“你最近写的书有点a哦——比起别的作者写的当然是不够看啦,但你不是说你走清纯风吗?所以啊!看了觉得怪怪的——” 当时我微笑点头,唉,没办法,我就是天生走清纯路线,写了快五十本书,没有一本被归类为十八禁,是说——全新月没几个像我这样!我可是非常得意的,哈哈哈哈哈。 直到我认识了一位朋友,简称她为s小姐吧! 跟这位s小姐吃了几次饭,我非常中意她家的sd娃——博,好想把s打昏,把博带回家啊—— 是这样的,这位s小姐有一个谜般的同好,叫菁同学。 初次见到菁同学是在很有气质的咖啡厅,她跟我们这些吵到不行的女人一点也不同,她超安静,当我正想说这么安静的女人怎么跟s合?一点也不搭嘛! 直到菁同学突然开口,用非常认真坚定的语气说:“我要l胸!” 我顿时发现我被她朴素的外表给欺骗了—— 在场的女人除了我之外其它人都是娃妈,这些很想推我入坑的损友们,我还可以稍稍抵挡一下,但是菁同学是位狠角色,转头很认真的看着我,问我说:“你喜欢哪一只?hugo美白肌不错哦!你可以养成疗伤系男孩!” 我不要听!(掩耳) 尤其正当我很得意的说我没有一本是限制的时候,菁同学照例用她那认真的眼神看着我说;“都几岁的人了?”语气之鄙视的咧! 这句话刺伤我了!呜,我恨你! 所以我就想,既然我都敢写三十万字的长篇故事,区区两页的h场景算得了什么?我写! 结果在火烧眉毛的赶稿期间,我硬是要写点h来给菁同学瞧瞧,就这样浪费了宝贵的一天…… 最后我决定,下次再来挑战! 什么?不相信我?吼——有一天我一定会成功的啦! 最后再次告知大家—— 黎孅信箱:100台北邮政33—376号信箱 序幕 层层堆叠的白云像香香软软的棉花糖,在蓝天艳阳的照耀下,更形蓬松柔软。 一台专机出现在这平流层,流线型的机身,徜徉在这片青空,以音速从台湾往东欧飞行。 专机平稳的航行,但机舱内—— “放我出去!”女孩的怒吼伴随着乱摔东西的碰撞声,破坏了这宁静祥和的航程。 高大英挺,充满贵气的混血男子,转身闪过丢过来的高跟鞋,对女孩赔笑讨好。 “别这样,听我说——” “你这个土匪!竟然敢绑架我!”莫鑫鑫气得红了眼,瞪着还敢在她面前赔笑的贝洛斯——她的情人。 更正,她失联两年又平空出现,一出现在面前就绑架她上飞机的“前”男友! “不绑你,你可愿意听我说?!”贝洛斯咳声叹息,他真的不是故意放她一个人留在台湾,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莫鑫鑫看见他就有气,想起两年来的等待,从期待、担心,到焦虑,想着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为什么会丢下她一个人? 他明明说很快就会回来接她的,怎么这个很快一去就是两年? 每每因为思念,难过得痛哭,期待着他回来的一天,一直一直,等他回来。 睽违两年,再次相见,压抑的思念、不安和忿怒,排山倒海而来,她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想对他发脾气的欲望,脑中只剩下生气、生气、生气—— “啪哒!”眼泪突地滑落,莫鑫鑫是放心,也是安心地跌坐在地。 “鑫鑫……”贝洛斯叹息着走向她,不畏再次被她拳脚相向的危险,将她拥进怀里,“听我说,好吗?”他放低姿态,卑微的讨好乞求。 可就算鼻尖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薰衣草香味,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她仍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 脑中不断转着的,是与他见面之前…… 第一章 “你确定要这样?”莉蒂亚忍不住问那忙进忙出的小女人。 “没错!”莫鑫鑫语气斩钉截铁地。“我要约会!彻彻底底把他给忘了!” “是吗?”莉蒂亚挑眉,怀疑的口吻。 “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依序在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擦上化妆品,把睫毛刷得又长又翘,把自己打扮得明媚亮眼。“我要找新男友。” “你是真心想这么做?”浅到看不见的笑意爬上莉蒂亚的嘴角。 “我当然是真心的,相处这么久,你看过我为谁精心打扮?”侧头在耳朵上别上耳环。“学长又高又帅,我活泼可爱,我们会是最适合的校园情侣。” “你若是这种人早就跟别人交往了,何需等到现在?”莉蒂亚轻哼了一声。“你只是爱逞强,根本忘不了少爷。” “但是他却忘了我也忘了你!”莫鑫鑫发泄似的把口红丢进随身化妆包里,见莉蒂亚还要说话,抢先开口,“莉蒂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 “自从认识尤靖。你会后悔的。”莉蒂亚笃定的语气让莫鑫鑫的怒气更盛。 “我绝对不会!”她拿起随身的小包包。“女人笨一次就够了!” 但是你笨了很多回啊,每次跟追求者出游回来,罪恶感十足抱棉被痛哭的人,就是你啊! 莉蒂亚叹息,不再说她了。 “我今晚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吧。”她转身走出租赁处。 一踏出老旧公寓的大门,一把鲜花就出现在眼前,莫鑫鑫一楞,随即笑容满面的接下。 “谢谢。”啊,好棒,是好可爱粉嫩的粉红玫瑰,正适合她今天的打扮。 “鑫鑫学妹,你好可爱!我们定吧!”英挺帅气的学长穿着白色西装,拉过她的手放进臂弯里。 她娇羞的低下头,嘴角含着羞怯可人的笑,随着学长的带领走向他那台拉风的bmw。 “请——”他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回以甜笑,她拉高裙摆坐进车内。 “叭叭——”刺耳的喇叭声在巷道响起。 “是哪个人这么没公德心?”正义感十足的她皱着眉,站到马路中央,决定给这没驾驶道德的人一个教训。 “学、学妹!”男孩被她的举动吓得傻眼。“你要做什么?” “骂人啊!”她一手捧花一手抆腰,非常的有气势。 远方车子缓缓驶近,是一队车队!这么长的车队车速又慢,而这可是单行道。 “欠骂!” 学长突然放声大笑。“学妹又要教训人了?需要我帮忙?” “不必!” 一辆白色加长型凯迪拉克缓缓的停在她面前,后头还跟着九辆一模一样的车子。 “喂!”莫鑫鑫一脚踹上凯迪拉克的保险杆,脚上还穿着高跟鞋。“是没看见路口的标语吗?住宅区请勿按喇叭,眼睛瞎了啊?” “学妹!”学长原本打算看好戏的,但是看那十辆凯迪拉克停下后,车门纷纷打开,走下车的是一个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 “别、别冲动了。” “闭嘴!”她回头瞪他一眼,继续对著名车驾驶叫骂。“给我下车!” “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啊?”带着无奈、宠溺的口吻,一个高头大马,一身英挺白西服的混血男子下了车,在随从的保护之下站到她面前。 莫鑫鑫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楞,随即红了眼眶。“老……老师……” “学妹?他?你——”一旁也穿着白西装的学长当场被比下去。 长相没人帅,一败。 对方穿白西装比他更帅、更有王子气息,二败。 人家有十台凯迪拉克,他只有bmw!三败。 “我来接你了。”贝洛斯微笑看着许久未见的她,发现她越来越娇美可爱,想起他对她的承诺,他立刻单膝点地,“我来迎接你回国,成为我的新娘!” “我……”莫鑫鑫看着贝洛斯,她日夜思念的人就在面前,如同他所说,再次见面时就是迎她回国结婚,而为了慎重,他会带着翡翠之钥再向她求婚一次。 他真的回来了…… “嫁给我吧!”他语气真诚感人,只见他手打个响指,一个下属拿出一个装有华丽宫廷礼服的礼盒走上前,再打个响指,另一个端着钻石皇冠和水晶权杖的下属也来到莫鑫鑫身旁,一阵金光闪闪,差点闪瞎众人的眼。 “哇!”不知何时,巷子所有窗户前都站着人,带着钦羡、感动地看着这浪漫的求婚…… “嫁给你?你叫我嫁给你?”她突然举起怀中的那把花,猛打跪在她面前的贝洛斯,玫瑰花瓣大片大片落在他身上,令他狼狈不堪。 打到好好一束玫瑰花只剩残枝和包装纸,一片花瓣都不剩,她仍是怒气末消,指着他那张脸怒吼。 “两年音讯全无,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一出现就叫我嫁给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你想得美!我不嫁、不嫁、不嫁——” 贝洛斯看着她,哀叹,“我就知道……” 他站起身朝下属颔首,下属们纷纷收起礼服、皇冠、权杖。 而他走向她,神情是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没办法了。” “你……你想干么?”莫鑫鑫怒气冲冲的指着他。“离我远一点!”再拿着残枝花束痛打他。 而贝洛斯也不闪,仗着人高马大逮着她,光天化日之下,绑她上车。 “你这个土匪,放开我!你想带我去哪里?” “回国结婚。”他咧开嘴笑,决定速战速决。 “你想得美!我不要嫁给你,这是绑架!放开我。”无奈她个头娇小,哪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还有一干手下可以帮忙。 不嫁给他?难道要在这里跟这小子约会? 贝洛斯将她架上车后,回头给那胆敢约他女人的年轻人一记凌厉阴狠的瞪视。 男孩哪是对手?立刻败下阵来,连解救莫鑫鑫的勇气都没有,黯然转身离去。 “少爷。”莉蒂亚发现主子回来后,立刻飞奔下楼。 “莉蒂亚,快救我!”莫鑫鑫在车后座不断的打闹挣扎。 “你目前无法回国。”贝洛斯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护卫,懊恼的思及这两年来“他”做了什么。 莉蒂亚垂下眼睫。“属下明白。”低垂的头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会尽快让你回列斯登,这段期间——” 莉蒂亚蓝眸闪过一抹精光。“我有地方可以去,请少爷安心回国准备大婚。” 基于对属下的信任和了解,贝洛斯没有丝毫怀疑,微一颔首,带着挣扎吵闹不停的莫鑫鑫离开。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以及事后消毒的莉蒂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乖,嘘,别哭了。”贝洛斯柔声安抚着怀中的情人,刻意屏退下属,偌大的机舱内只剩他俩独处。 他多少了解她的性格,两年未见,要她马上答应自己的求婚,跟自己回国,只有简单三个字——办不到。 但婚礼的筹备需要时间,总之,先绑了她回国再说!于是他才强行带走鑫鑫,即刻返国。 无论她如何吵、如何闹、如何蛮不讲理的槌打他,他都甘心承受。 这是他失联两年应受的,她的怒气。 “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我有事耽搁了。”他长长一叹,解释自己之所以失联的原由,“我一回国就被软禁,断绝对外联络管道,连莉蒂亚也无法与我联系,更无法回国,因为她停留台湾,奉我之命保护你,逾时未归国,被视为叛国——” 当贝洛斯提起莉蒂亚无法归国的原因时,莫鑫鑫恍然大悟之余也感到震惊。 “难怪……”难怪莉蒂亚待在她身边哪里也不去,尽管她跟自己一样担心贝洛斯的安危,也不能冒险回国。 因为这一回国,就会被关进大牢里—— 贝洛斯分神看怀里的她,很好,她已止住哭泣,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鑫鑫,我要娶你,从‘他’手中拿回翡翠之钥来向你求婚,但我必须达到‘他’的要求,‘他’才会将翡翠之钥还给我,并且同意我迎接你回国,这两年来,我好不容易才达到‘他’的要求,就立刻抛下一切,回来迎接你……” “所以,你不是故意要抛下我的?”莫鑫鑫吸吸鼻子,态度明显软化。 “如果不是被限制行动,走到哪都有人跟着,我早就回来找你了,怎么舍得让你痴痴的等呢?”他以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珍视,仿佛在对待一件极为重要的宝物。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卸下重逢时的强悍,她脆弱得像个小女孩,埋在他胸前,将他身上那股令她安心镇静的气息吸进肺部。 他没事,好好的站在她面前,没有受伤,没有缺了手或断了条腿。他被软禁了,所以无法与她联络,不是故意抛下她一个人。 “我回来接你了,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保证。”贝洛斯声声保证,只期盼她原谅自己的音讯全无。“嫁给我,跟我回国,好吗?” 人都已经被他绑上飞机了,她还能说不吗? 但是两年的分别让莫鑫鑫心中有太多的不确定。 “这两年来……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大学的学业末完成,而且我也搬离了你的房子,我对未来有计划,我……” 对他,她已经不那么信任了吗? 贝洛斯明白这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把不确定感带给她,这两年的空白,重创她对他的信任。 “鑫鑫,听我说。”捧起她的小脸,认真的直视她双眼,贝洛斯诚挚万分地道;“这两年没有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当‘他’将翡翠之钥还给我后,我立刻搭机来找你,我再也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我答应你,婚后我会抛下一切,随你要到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啊……又是这种温柔凝望,像是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般的凝望着她。 她怎么抗拒得了?尽管她担心、又气又急,忍不住任性刁难他,但这些情绪化反应的成因,都是太过在乎。 “你想回台湾完成学业,我陪你回来。若要继续攻读硕士我也不反对,当过你老师,我太了解你有多优秀。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求你——嫁给我吧。”只要她留在身边,他愿意抛下一切。 贝洛斯的声声保证,让莫鑫鑫心动了,眼眶蓄满了泪水,冲动的扑上去紧搂他的颈子。 “我好想你……”除了思念之外,排山倒海的愧疚令她心里难受。“我好气你……”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贝洛斯松口气,柔声安抚,揽腰将她抱起来,任凭她将脸埋在他胸前。 这回泪水沾湿了他的前襟,他无奈地叹息,怀里紧搂着她落坐在舒适的沙发 “我不知道你在你的国家吃了多少苦……竟然被软禁,连莉蒂亚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对不起。”贝洛斯一而再、再而三的道歉。“我也没想到会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早点来接你。”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等你了,所以这半年来,我答应过好几次别人的约会……”她心虚难受的倾诉,“我以为我可以透过他们来忘记你,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把他们拿来跟你比较,约会结束后,我只觉得好空虚……” 把头埋在贝洛斯怀里的她,自然没看见他听闻她与别人约会时,眼神闪过的一抹阴狠。 “没关系,我不在意。”与他阴狠眼神相反的,是他温柔似水的语气,以及他拍抚她背的动作。 “可是我在意!”莫鑫鑫难过的哇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虽然她跟那些人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可以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但她却觉得自己算是出轨背叛,难受得不得了。 “那些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爱我,对不?”感觉到埋在胸前的小头颅上下点了点。 贝洛斯要的就只有这重点,她还爱他,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曾经与她约会的男孩们,他不放在眼底,自然也没有生她的气,他明白她是因为等得不耐烦了,才会有这种气疯的举止。 鑫鑫是个单纯而且死心眼的女孩,不会随便就忘了他,爱上别人,他对这一点有自信。 他的不悦只针对那些觊觎他女人的小鬼。 如果他晚一步到她租赁的公寓找她,她是不是就跟着那个小子出去了? 想起当时的场面,肚子里就有把火在烧,如果他出现时看见的画面正是那小子对鑫鑫动作亲密,他不能保证自己能有现下的冷静。 “既然爱我,那么就跟我回国结婚。”贝洛斯打蛇随棍上,更加深用婚姻套牢她的想法。 “好——”莫鑫鑫抹去眼泪,一边点头说好。 贝洛斯原本打定主意,就算她不肯,也要绑她走红毯,听见她首肯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你现在愿意收下翡翠之钥了?”贝洛斯拿起一旁摆着的华美珠宝盒,在她眼前打开。 听见那熟悉的音乐——“梦中的婚礼”,和躺在盒中的翡翠之钥,她不禁凝望这件失物良久、良久。 这是贝洛斯送给她的求婚礼物,同时也是他母亲的遗物,意义重大,她十分爱惜,可惜这么重要的东西却遗失了,但后来才知道是她一直视为兄长的大哥哥尤靖,偷走了她的宝贝,为此她向尤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现在东西回来了,又出现在她眼前,她突然觉得,时光好像回到两年前,她十八岁,与贝洛斯定情当年。 “我的。”她伸手把翡翠之钥握在掌心,坚定地道。 贝洛斯为她这孩子气的一面笑出声来。“它是你的了。”连同那特别打造,以华美珠宝装饰的音乐盒,交付子她手中。“往后,翡翠之钥就由你来守护,而后传承给我们的长子,告诉他翡翠之钥的传说。” “传说?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莫鑫鑫好惊讶。 “当时就打算回国结婚时再告诉你,翡翠之钥是我父母的定情物,同时它有另一个含意。” “什么含意?” 望着仰着小脸、天真凝望他的莫鑫鑫,贝洛斯心头涌上的感情把持不住,不禁倾身,在她柔美的唇瓣呢喃。 “永恒。”而后,给她睽违两年的热吻—— 庞大的客机平稳的飞行,层曾堆叠的云层,在飞行十数小时后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位于东地中海,蓝天、阳光、沙滩,有一座白色宫殿城堡,充满童话色彩的美丽小岛——列斯登共和国。 第二章 莫鑫鑫知道,贝洛斯来自一个富裕的家庭,与他住过一段时间,她多少了解他有一些富家少爷的习性。 但富裕到拥有私人专机——这实在令她傻眼! “这年头有钱到能买私人专机的人多得是。”她这么告诉自己,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实在太看轻贝洛斯了。 可一到他的国家,眼前媲美国际机场的私人停机坪,以及那惊人的接机阵仗,已不是傻眼所能形容。 “我从来没看过这种加长型礼车。”她内心很复杂,眼前出现的白色礼车,比贝洛斯在台湾时找来的十辆凯迪拉克更招摇奢华,那种长度无法在台湾的道路行驶吧?而且…… “那些黑衣站两排的人,是怎么一回事?”那黑衣不是常见的黑西装,而是帅气的欧式军装,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看起来十分吓人。 “我的护卫队。”贝洛斯笑着看她傻眼的神情,“莉蒂亚没告诉你我的身份我还能理解。”他那位忠仆绝对守口如瓶,“倒是尤靖,他没告诉你?”最让他觉得有趣的,是那位外表斯文冷静,其实内心热血的蠢哥哥,竟然能逃过鑫鑫的追问? “靖哥说不能泄露事主的身份,所以也不能告诉我他到你国家见了什么人。”说到这个莫鑫鑫就有气。 任凭她如何施压,尤靖就是不肯说! “他见的人,是我的异母兄长。”贝洛斯语气冷淡地道,“同时也是软禁我的人。”那口气除了淡漠,还有一股不为人察觉的憎恨。 莫鑫鑫大吃一惊。“为什么你哥哥要软禁你?” 贝洛斯微笑。“因为我们的婚姻,必须经过他的同意,要他点头,我就必须达成他出的难题,不然我无法拿回翡翠之钥。”更无法保护你。 “啊?好奇怪,我不懂!”一天之内太多的冲击让莫鑫鑫昏头转向,难消化他所说的。“那、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坐在礼车里,透过车窗往外看,发现有好多人在他们所经之路伫足观望,而且还一脸的——兴奋? “我的领地。”贝洛斯笑答,想着被蒙在鼓里的她,知道实情之后会有什么表情? 她把脸转向他,一脸的不可置信。“领地?” “我说了我是贵族。”他耸耸肩,“你不是相信眼见为凭?等到了我的领地行宫,你就会相信了吧?” 这、这个冲击太大了! 莫鑫鑫觉得头很昏。“私人专机、像军队一样的护卫队,还有这么招摇而且世界少有的礼车——以及领地,你、你真的是贵族?不是骗人的?” 想起高中时在课堂上,贝洛斯被同学们追问时的回答,当时全班哄堂大笑,当他是在说笑话。 想不到他真是贵族?! 她不禁扭过头去,仔细打量贝洛斯,把自己印象中的那种欧洲贵族形象套在他身上—— “好像……还满搭的。”泄气的发现,她喜欢的人,确实有贵族风范。“怎么我一谈恋爱就是跟个贵族?而且还要嫁了!” “你是在不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时候爱上我的。”这,也是他对她放下感情的原因之一。“后悔了?” “我说有一点你会不会想杀了我?”她顽皮的吐吐舌头。 “那毁了。”他微皱眉,“如果你知道嫁给我要学什么、面对什么人,你可能会立刻逃婚——” 莫鑫鑫原本想搞笑一下,不论他的身份是什么,多富有,都不能阻止她爱他的这一份心情和嫁给他的想望,但是他的回答……怎么听起来…… “好像很恐怖!”她原本不担心的,不过是结婚嘛,但经他这么一提,她开始烦恼了。“我……” 正要吐露烦恼,车子便在一座古老的华丽城堡前停下,她叹为观止的看着城堡上的尖塔,这仿佛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生活的地方。 这里不会就是他说的行宫吧? 莫鑫鑫趴在车窗前,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城堡,开始相信他真的是贵族了。 “到了。”贝洛斯见她没动作,不禁在她耳边轻笑道:“欢迎来到我的领地行宫。”而后领着她,在层层护卫戒备之下进入城堡中。 城堡至少有百年历史,爬满高耸围墙的荆棘,开满了美艳的蔷薇。斑驳的石柱、城墙,在在说明了这座雄伟建筑物的历史。 行经他俩的男侍女侍皆身穿白衫,动作轻巧迅速,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大门口有穿着正式军装、礼貌的卫兵荷枪守卫,城堡内更有佩剑巡视的黑色军服护卫。 这些人经过他们身边时,都会无声的向贝洛斯恭谨行礼,直到他离开或要他们退下才会起身。 他是贵族——莫鑫鑫这么告诉自己。 毫无反应的任凭贝洛斯领着,她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眼前这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这里,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他将她带到一座有三公尺高的雕花大门前,从她身后揽着她腰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打开来看看。” 她几乎是着魔般,伸手推开那扇厚重的门扉。 “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欧式四柱床,她顺着白色纱帐飘扬的风向源头看去。那不断因风扬起的窗帘后,是一座落地窗吧? 她忍不住好奇心走过去,伸手揭开窗帘,眼前出现的美景令她停止呼吸。 她踏出落地窗,走向那大得可以办bbq聚会的阳台,扶着白色扶手,她留长的黑发因风飘扬,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带有浓烈海水味的空气,吸进整个肺部。 再度睁开眼,看着眼前海天一色的地中海,往底下望去,是一片柔软白细的沙滩,阳台还延伸出一座阶梯,可以走向那片诱人的沙滩。 “这里是我的房间?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她说不出话来了,难以解释心中的震撼。 “你眼前看到的,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结婚礼物。”他笑着走向阳台,从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姿态亲密地道。“拥有私人海滩的感觉如何?” “太奢侈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拥有一座私人海滩啊! “这是我城堡中景色最好的房间,在我得到这座行宫的第一天,我就决定将这个房间留给我的妻子,空了多年,总算有女主人了。” “我的天……”莫鑫鑫这一天受的震撼够多了。“我到今天才知道我要嫁的人是个贵族,而且还送我这么棒的房间——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自由使用这里,没错吧?”得到他的点头同意,她叹口气。“我想,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让我惊讶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贝洛斯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鑫鑫,你相信我是贵族,但却没问我在皇室中的地位。”这实在很危险啊! “啊?你在皇室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吗?”被他这么一提,她觉得毛毛的。 贝洛斯失笑摇头。“鑫鑫,我印象中你很精明,怎么事情一关系到我,你就变得像个傻大姐?”可以说是信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如果他是通缉犯呢?但又为她这可爱的一点感到窝心。 “因为你不会骗我啊。”莫鑫鑫反射性的说出,“虽然我们两年未联络,但是我觉得你不会骗我,你什么事都会告诉我,所以我下需要问你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闻言,贝洛斯的眼神转为深邃,动容的看着她。 “鑫鑫——”伸出食指,轻抚她柔嫩的脸颊,而后猛的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就是激烈的吻。 “唔——”被他的热吻侵袭,她完全无招架之力,就如同两年前热恋时,他一触碰她,她就像融化的冰淇淋,瘫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抱起娇小的她,走向房内那张四柱床,动作轻柔的将她安置在柔软的床褥中,她没有反抗拒绝,仰头承接他的吻,小手揽着他的颈子,鼓励他继续进犯。 贝洛斯隐忍两年的欲望一触即发,伸手探进她裙底,勾扯她轻薄的丝质底裤…… “叩叩!” 坏事的敲门声,让贝洛斯忍不住低咒。 “说!”冷峻严厉的一面,是莫鑫鑫从来没有见过的。 “陛下派属下前来恭迎殿下,以及殿下的未婚妻入宫。”门外传来的声音低沉,是个男人,而且说的是希腊语。 贝洛斯闻言低咒,“该死,是布拉德。” 这人带来的讯息,硬生生浇熄了他的欲火。 “殿、殿下?”莫鑫鑫瞠目瞪着他,“你在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身份?”总算知道要问了。 “你学会了希腊语?”贝洛斯的震惊不在她之下。 “我特地去学的,除了上课还找莉蒂亚教我——” 门外传来催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贝洛斯懊恼的翻身下床,焦虑的猛爬头发。“该死,一回国就被传唤入宫,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之下——没有时间向你解释了,我们必须入宫,入宫前得换下你这身衣服。”他立刻拿起床头的电话,召唤女侍前来协助她穿衣。 而他也没有时间与她解释,在女侍带着衣服出现后,便立刻离开。 莫鑫鑫被他的紧张感染,乖巧的任凭女侍帮她穿上那件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繁复的白色裙装。 胸前交叉开襟,微露乳沟,柔软的布料服帖,看起来松松垮垮,一个下小心就会掉不来,但她知道侍女们勒得很紧,根本就不会曝光。 还把她留过肩膀的直发,弄成浪漫柔媚的大波浪,在她头顶戴上月桂编织的花冠,脚下踩着合脚的金色凉鞋。 当然脸上的妆也不用说了,都有专人打理,而且前后费时不到半小时。 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她都觉得清秀的自己摇身一变,像是—— “希腊神话中的女神!”这真是太神奇了。“请问,为什么我要打扮成这样?”她客气的以流利的希腊语,询问替她穿衣的侍女们。 那些侍女们不说话,低头默默整理善后工作。 “老师——贝洛斯,在贵国皇室是什么爵位?”莫鑫鑫忍不住又问。原本想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女们应该不会回答她,但想不到所有侍女迅速停下手边的工作,惊诧的望着她。 “我——问错了什么?” 领头的侍女欲言又止,牙一咬,正打算破例开口,却被贝洛斯一声令下打断。 “退下。” 那些侍女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留下两人。 “老师……”她看着正式打扮的贝洛斯,身上穿的不是西装,而是英挺的深蓝色军服,腰间配带长剑,一身的英挺帅气,双手套着白色手套,朝她伸出右手。 “走吧。” “哦……”她把手伸向他,任凭他握住,心里充满了问号,有好多问题要问他,他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啊?还有,他们要见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两个人都要盛装打扮?“老师,我们要去见谁?” “列斯登共和国的国王。”贝洛斯回答她的口吻是温柔的,但内心却十分沉重,“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哦,原来如此。”莫鑫鑫恍然大悟的点头,随着他的牵引走出城堡,坐上皇室派来的礼车后,她突然想到。“等一下!” “嗯?”贝洛斯偏头,关心地看着她。 “你哥——不就是那个软禁你两年的人?他是国王,那你不就是——王子?!”伸手指着他,她吓得语无伦次。 “嗯。”相较于她的震惊,贝洛斯则是淡淡的颔首点头。 “怪不得……”她惊觉自己的迟钝和少根筋。 难怪他身边有个身手不凡的美女护卫莉蒂亚,难怪他会被软禁两年,难怪他结婚需要兄长的同意,难怪—— “你只说你是贵族,又没有说你是王子。”莫鑫鑫忍不住抱怨,“天哪,我竟然要嫁给一个王子?那我不就是王妃?”她突然觉得全身不自在。“我们现在要去皇宫见你哥……不对,国王,我……觉得……”她小脸全皱成一团,可见这个震撼大得令她无法释怀。 “放心,有我在。”贝洛斯伸手揽着她的肩,给她支持的力量。“我不会让‘他’将魔爪伸向你。” “啊?”魔爪?她有没有听错?为什么他会这么说自己的兄长? 莫鑫鑫带着一肚子的不解,和一堆令她头晕脑胀来不及消化的讯息,进入那座美丽的白色宫殿——列斯登王宫。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来到列斯登共和国这个位于东地中海的小国家,她对这里的第一印象,是很有希腊爱琴海的味道,而且这座白色宫殿,更像极了希腊神话中的宙斯神殿,是古迹,但保存良好,看得出来这里的人民爱惜古物的那一份心。 宫殿雄伟、庄严,但在蔚蓝海岸的衬托下,又凭添浪漫氛围。 可她来不及欣赏这座宫殿建筑的雕刻有多细致动人,那白色圆柱上头的小天使看起来多栩栩如生…… 被仓卒的带进宫殿,看见大殿首座上坐着一名金发蓝眼,五宫深刻,长相十分柔美英俊,像从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身着与贝洛斯同样的深蓝色军装,唯一不同的是他肩上那金色徽章,以及脚边摆放着的权杖。 那权杖上的饰物,是一颗鸡蛋大的蓝宝石。 “陛下。”贝洛斯左手摆至右胸前,略微低头行礼,虽然行的是宫廷礼,但他看着国王的眼神,却是阴狠防备的。 莫鑫鑫完全没发现身旁的情人心思翻转,她紧张得差点被过长的裙摆绊倒,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行礼。 没人教她啊! “嗯……hi!我是鑫鑫。”她只能尴尬的挥手干笑,说着流利的希腊语。 首座的男人优雅的交叠双腿,慵懒的以手支着额,飘逸的金发垂落至胸前,粉色的唇瓣微微上扬,挂着称不上是好意的笑容,打量着眼前的一对男女。 “这小不隆咚的丫头,就是你的小永恒?”席尔说出口的却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啊?中文说得真好。”莫鑫鑫小小声惊呼,默默的想着真不愧是兄弟。 但她的惊呼却没有逃过席尔的耳朵,海水般深邃的蓝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轻得不能再轻的哼了一声。 而席尔对莫鑫鑫的轻蔑,贝洛斯敏感的察觉了,他无法克制的将不满表现在脸上。 “她是我命定之人,我的王妃。”他高傲不服输的挺胸,尊贵霸气形于外,不若在台湾时的内敛,让莫鑫鑫深深相信——他是王子。 “贝洛斯,我亲爱的弟弟。”席尔嘴角始终维持着不变的上扬角度,那抹笑不达眼底,反透露一股阴森,令人看见他就联想起撒旦,那个恶魔。“我一直猜想你心心念念的王妃有何过人之处,没想到竟是一个黄毛丫头,真教人失望。” “你放尊重点!”她无法忍受鑫鑫被批评,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他这一生最痛恨的人。 “老师。”莫鑫鑫一点也不为席尔那轻蔑的态度感到生气,可她为贝洛斯维护她不惜与国王怒目相向这一点感动。 不需要这样,她并不在意。抱着他手臂,她成功的制止贝洛斯冲动的拔出佩刀指向席尔,丢白手套宣战。 “这,就是你有求于我的态度?”席尔凉凉地道,变换姿势坐正于王座,十指交扣于胸前,煞是有趣的看着在一瞬间安抚他那火爆脾气弟弟的女孩。 清秀的小家碧玉,看不出有任何令心高气傲的贝洛斯神魂颠倒的特质。席尔掀掀嘴角,神情莫测高深。 可交恶多年的贝洛斯一眼就看出这位人面兽心的王者,正打算暗算他! 方才情绪失控已犯了大忌,他这会已做好心理准备,冷静且正面地与席尔对峙。 “我答应你立异国女子为妃,而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报答我?”席尔沉吟,看着他的眼神是下怀好意的。 他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席尔早等着他自投罗网,先前软禁他两年,眼见关不住就放他前往台湾接鑫鑫回国,而还未成为王妃的鑫鑫,在列斯登共和国无依无靠,就成了席尔威胁他的弱点。 “你究竟想怎样?”贝洛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怒言相向。 “王室多年未有喜讯,贝洛斯王子大婚,全国上下莫不引颈期待,怎么能随随便便?我何以忍心让臣民失望?”讥诮嘲讽的口吻,听起来实在不像仁民爱物的明君。 “这与我们先前的协议相悖!”贝洛斯沉声低吼,早先被莫鑫鑫安抚不来的情绪立时激昂,手放在腰间佩刀,带着最后一丝理智站在殿前,怒瞪那恶魔般笑着的男人。 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一个瘦高的男人无声走向席尔身后,他蓄着一头与席尔相似的发型,身穿黑色护卫军服,与那些军队的差别是军服上的金边,透露着身份不同于那些一般护卫。 “那又如何?我是国王。”席尔骄傲的宣布,有恃无恐地的尽情挑起贝洛斯的怒气,就像逗弄一头暴躁易怒的小猫,那样写意轻松,和恶劣。 “大婚筹备需要时间,我亲爱的弟弟,你不妨趁这段时间思考一下,如何提升列斯登在国际间的经济优势,锁国政策百年,是该走出去的时候了。”一国之主玩笑似的将这么重要的国家大事,丢给心不甘、情不愿的贝洛斯。 “你以为事事皆能顺你意?”贝洛斯不驯地挑衅,拒绝接受席尔给他的难题。 席尔闻言锐利的眼扫向他,以及他身边始终安静不说话的莫鑫鑫,轻笑道:“如果你想让你的小永恒平安活到大婚那一天,你自然会顺我的意。” “你——”他忍无可忍地拔出佩剑,再也管不了席尔身后站着的黑发男人是列斯登第一护卫,杀人于无形的布拉德。 “老师!”莫鑫鑫适时的制止,没让他因一时的失去理智而做出傻事来。 拿剑指着国王——不论在哪一个国家,就算贝洛斯贵为王子,还是国王的亲弟弟,这也是不得了的大罪啊! 他勃发的怒意在看见她那无芥蒂的纯真眼神后,硬生生的咽下了口气。 席尔看着眼前这对情人间的互动,他感到有意思极了,不自觉笑容加深。 “让一个异国平民女孩嫁入列斯登王室,这是我的底限,但我绝不允许一个亚洲小国的黄毛丫头辱没王室,有损皇家颜面。”席尔数落莫鑫鑫的轻视口吻,差点又令贝洛靳无法抑制上升的脾气。 是莫鑫鑫又一次安抚他,阻止他在大殿之上对国家元首动手。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你放尊重点!”他无法忍受席尔对鑫鑫的侮辱,虽然她本人一点也不在意,可他在意得要命! “我不允许一个没有王妃风范的女孩成为我的弟媳,你听清楚了。”席尔面容一凛,散发一股迫人的王者气息,“那条新矿脉的成果和锁国政策解放后的国际竞争力企划,我要你在大婚前交出来,在这段期间,我会派女官去指导你那位平民王妃该有的礼节。” 贝洛斯握拳,忍受席尔的刁难,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席尔后悔他曾经对他做的一切! 他隐忍怒意、力持镇定的一面,着实取悦了席尔,他露出高贵的微笑,恶意道:“在你忙碌的这段期间,亲爱的弟弟,我会替你照顾心爱的未婚妻。” “席尔!”他被这恶意的挑衅激得失去理智,不驯的直呼国王的名讳。 席尔见他动怒,竟然乐得笑出声来,像赶蚊子似的挥手。“退下。”摆明了没话可说,快滚。 他为什么要带鑫鑫来忍受这个人的羞辱? 贝洛斯挺直背脊,带着莫鑫鑫转身离开大殿,他很抱歉的对她道:“对不起,让你忍受这些,王室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如你想象中美好。” “会吗?”她狐疑,“可我觉得你哥对你很好啊……” “不要再替他说话了。”贝洛斯认真地交代,“他是国王,在这个国家我不能反抗他的命令,鑫鑫,往后若要到宫中来学习礼仪,千万记得,别接近席尔。” “为什么?他是你哥耶。”她不解地偏着头,想不透为什么贝洛斯对席尔这么有敌意? “鑫鑫,听话,别让我担心。”该死,应该让莉蒂亚回来的!贝洛斯懊恼的寻思着防备席尔的办法,一时分神,没留意到身旁的莫鑫鑫。 离开大殿前,她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一脸莫测难懂端坐在王座上的席尔。 她一点也不畏席尔的深沉和邪气,朝他露出笑容,还吐了吐舌头,像是发现什么秘密的小女孩。 而后怕被贝洛斯发现,立刻回过头来。 对于她那大胆无畏的举止,席尔先是轻轻的挑眉,目送两人离去后才忍俊不住笑出声,偏过头,告诉身旁的随从—— “呵,布拉德,你不觉得这个小女孩颇有趣?” 回应他的,是长长的沉默。 席尔微微一笑,似是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望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笑意又不自觉爬上嘴角,直达双眼,让人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喜悦以及——期待。 第三章 “我叫安洁,是陛下派来指导您并照料您生活的女官,关于列斯登的一切礼仪,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您,王妃殿下。” 一名身穿保守裙装,头发绑着一丝不苟发髻的棕发女人,在莫鑫鑫离宫回到贝洛斯领地行宫后,不到一小时就造访。 “噢——你好。”坐在床上,还傻傻分不清楚的莫鑫鑫,楞楞的看着自称安洁的女人。“叫我鑫鑫就可以了,我还不是王妃啦,不用这样生疏拘谨。” 她的单纯无防备,让严谨的安洁一愣,实在没想到这么单纯的女孩能够掳获贝洛斯王子的心,那位王子,是出了名的…… “安洁,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她一头雾水的询问,打断了安洁的沉思。 “是。”安洁恭谨的回应。 “啊啊——你这样跟莉蒂亚刚到台湾的时候好像,我不习惯这样。”莫鑫鑫皱了下鼻子,实在是受不了这些繁文缚节。“我想问你,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她指了指身上的古希腊式白裙。这样穿是很美没错,但动作要很小心,不能太粗鲁, 这实在不合她活泼好动的本性。“而且衣柜里全部都是这种衣服,我能不能穿轻便点的?” “这是王室女眷的服饰,一般平民是不得穿戴的,您不久即将成为王妃,自然被当成王室成员,除了正式场合着装的正式礼服,其余时间都得穿着王室专用的服饰。”安洁知无不言地回答。 莫鑫鑫小脸一垮。“意思是——往后我的一举一动都得有王妃的风范?” “是的。”安洁严谨地回答。 “我从来没有想要当王妃啊,我只是想跟喜欢的人结婚一起生活而已……”这跟她想象的落差太大了。“安洁,我、我现在逃婚来不来得及?”她苦恼的询问。 安洁怔楞,随即破功笑出来。 看来侍女们的传言是真的,这位未来的王妃,在答应殿下的求婚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名王子,还以为不过是个贵族而已。 这么年轻稚嫩的女孩即将入宫,成为王妃,在王室这个复杂的环境生存,她……不过二十岁而已。 安洁思及小自己五岁的妹妹,与王妃差不多年纪,正值花样年华,在国内的大学求学,享受被追求的乐趣,恣意青春。 而这个女孩,却再也没有享受青春的权利,她的一生被制约在王室里,不见天日。 全天下的女孩莫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嫁给一个王子,成为人人钦羡的王妃,安洁直到大学毕业后考进宫中担任女官,看尽了宫中的生态和王室人的悲哀,这才明白嫁入王室并没有想象中美好。 王室的枷锁太沉重了。 她要帮助这位异国少女,尽快习惯王室的一切。 “恐怕太迟了,一个月只有一班船离开,昨天船已经出发了,而飞机只有王室成员能够使用,况且——若您逃婚,贝洛斯殿下会翻遍世界每一个角落,将你逮回来完成婚礼。”卸下严谨正经、不苟言笑的女官面容,安洁轻快地道,轻轻握着莫鑫鑫的小手,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将她安置在化妆镜前,从镜面的反射给她和善的笑容。 “没错!”莫鑫鑫丧气的垂下肩膀。 “在臣民面前,无论内心有多痛苦难受,一定得要挺直背脊,露出你的颈部线条,永远保持优雅、迷人。”安洁轻轻扳正她垂下的肩头,调整她的坐姿。 莫鑫鑫被动的动作,虽然嘴里说要逃婚,但安洁的指导她都听进耳里。 “当个王妃不轻松呢。”她嘟嘴噘唇,挤眉弄眼地嘀咕。 “可不是吗?”安洁笑答,从她的动作得到解答,莫鑫鑫——这个小女生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不同的人生。“除了仪态和礼节,我会从今天开始保养你的肌肤,务必在大婚当天,让你当个容光焕发的王妃。” 莫鑫鑫从她的口气得知,那个保养跟她所认知的保养,差距应该很大! “我们有多久的时间?”她叹息询问。 “两个月。”安洁同情地看着她。 莫鑫鑫牙一咬,点头。“好吧!首先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注意什么?我早就知道全天下的新娘都很辛苦,但没想到我会辛苦一百万倍……” 安洁无可奈何的笑,耐心的指导年轻王妃该有的礼仪,在一次次非人的礼仪训练下见识到她过人的毅力和决心,也发现她乐观开朗的一面,还有她的坚强。 安洁渐渐明白,贝洛斯殿下放任全天下美女不要,只要清秀的她成为王妃的原因……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踩着三吋高跟鞋,在皇宫大得吓人的大厅里跳着华尔兹,随着音乐不停的旋转、旋转、再旋转,莫鑫鑫觉得她的脚要断了! 跳得蓝色舞衣湿透,觉得双脚不再是自己的,她还是不停的随着拍子,在安洁的督促下跳着优雅的华尔兹。 当音乐停止的刹那,她再也忍不住身体的疲惫,没形象的瘫坐在地上。 “我累死了啦!”她豪放的大吼,在大厅引起阵阵回音。 “王妃,快起来!”安洁嘴里虽是这么说,但却是睁只眼、闭只眼,完全没有拉她起来的意思。 安洁越和她相处,越喜欢她的乐观,越心疼她的报喜不报忧。 被国王安排派至王妃身边照料她的生活,也亲眼看见她与殿下的相处,从来,她只向殿下欣喜的诉说她学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从来不告诉殿下她在这些学习过程中吃尽了多少苦头。 这样的女孩,安洁怎忍心要求她在私底下,也要辛苦维持着王妃的架子呢? 只要没有旁人在场,安洁总会随她去展露真实自我,不强求她一定要照着规矩来。 她这算是怠忽职守,要是王知情怪罪下来,她可吃不完兜着定。 “让我躺一下,地板好凉好舒服,我的脚好痛,我觉得我的脚快要断了……”莫鑫鑫脸贴在地面,一点也不怕脏,舒服的叹息。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她倏地坐正。 “有人来了!”她努力想站起身子,无奈酸软的双脚不配合,她只好伸手向安洁求助。“安洁——”要是被人看见她这没形象的一面就不好了,有损贝洛斯的颜面! 因为她要嫁的人是一名王子,身为王妃的她,自然而然的做事都以他为优先考虑,提醒自己不能辱没了他的身份。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却爬不起来,紧张得双手冒汗。 她们今天还特地来皇宫上课,如果来的人是席尔,那不就糗大了? “鑫鑫?”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大圆柱后头,是一身轻便黑衬衫、长裤的贝洛靳。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她,他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 “怎么?跳着跳着跌倒了?” “呼,老师,原来是你。”她松了口气,但还是马上站起来。 “殿下。”安洁拉起裙摆行臣下之礼。 贝洛斯淡然的朝安洁挥了挥手,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走向莫鑫鑫。 “对啊,不习惯这双鞋,我从来没有这么淑女过嘛。”她拎着裙摆展示脚下那双足以当作凶器的高跟鞋,身段优雅。 “越来越有王妃的风范了。”贝洛斯眼神温柔的看着她。他所熟悉的鑫鑫,那个活泼好动的开朗少女,在一连串的训练下没有失去她原来的自我,反而取得了平衡点。 从得知他贵为一国王子的身份,到开始接受王室礼仪训练,不过短短一星期,她调适得很好,而且没有质问过他为什么瞒着她真实身份。 一点抱怨也没有,安静的接受了这一连串的安排。 “你一定累坏了。”他思及自己当年毅然决定学习王室礼仪,和那些艰深难懂的帝王学时受的那些苦头。 寻常家庭出身的她,想必更加的辛苦,而他忙着处理席尔出的难题,没有多余的时间陪陪她,或向她解释什么,只把她交给女官照料,这样的他——并不是一个体贴的未婚夫。 他甚至没好好带她看看他的国家。 “还好啦,跳舞满好玩的啊。”莫鑫鑫轻快地道,不希望他担心。 深深凝望她那张笑脸,贝洛斯皱眉自责。他怎么忘了她坚强得近乎逞强的性格? 每每总是说她很好,没问题,其实她问题大了! “老师?你做什么?!”莫鑫鑫惊呼。 因为贝洛斯就这么突然单膝点地,不顾一旁的安洁不敢置信的瞪眼,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 映入眼帘的是红肿还长水泡的双脚,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痛,她竟然还能笑着说没事,她很好? 她哪里好?! “好难看,不要这样啦!”她怕人看见,紧张的要穿回鞋子。 “都肿成这样了你还想穿高跟鞋?”他难忍心疼地责备,“在你脚伤好之前,不许再跳舞了。”他将高跟鞋往旁边一丢,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尊贵的王子身份,拦腰将她抱起,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再次单膝点地,这回是亲手按摩她酸痛的脚掌。 “很丢脸,老师——”莫鑫鑫小脸暴红。在台湾的时候,她很习惯贝洛斯对她的占有和呵护,但那是在她不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前,现在可加上王子这个光环,即使是同样的关怀,感觉又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身为女性的虚荣感和受宠若惊。 安洁伴着莫鑫鑫一周,多少了解王子对她的在乎,但没想到竟是在乎到这种地步,安洁不禁微笑,转过头去假装忙碌,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告诉我,这样好点没?你没穿过这么高的鞋子跳华尔兹,一定很疼。”贝洛斯继续手上的按压力道。 莫鑫鑫想踢开他,因为这实在有失王子风范!可是她又舒服得想叹息,这真是难以取舍。 “老师,很丢脸,安洁在旁边。”她红着脸,眼角瞄向背过他们假装忙碌的安洁。 那明显抖动的双肩,证明她在偷笑。 贝洛斯回头瞥了一眼,以上位者的语气冷淡道:“安洁,你见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安洁带着笑意的声音,让莫鑫鑫很想撞豆腐自杀。 “没问题了吧?”他微笑。 莫鑫鑫捣着脸呻吟。“问题大了——”她一定会被安洁取笑,呜呜呜。 “不让你双脚舒服点,你怎么跟我出去走走?”贝洛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这是回国进宫面对席尔后,他第一次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 她立刻把手从脸上拿开,双眼眨呀眨地晶晶亮,一脸的兴奋。 “你要带我出去?真的吗?你不是很忙吗?可以吗?啊!我还有课要上……”原本的兴奋期待,在想起自己还有课程时落空,她落寞的垂下嘴角。 贝洛斯怎么舍得让她失望? “安洁。”他朗声宣唤,压低嗓音询问:“王妃接下来的行程?” 安洁心细,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复,“王妃不适,接不来的课程与国内参观互调。”还刻意拿出pda,煞有其事的点着行事历。 “很好。”贝洛斯满意的点头,面向莫鑫鑫,又是那温柔的笑脸。“现在你可放心了?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我要去!”跟他一起,她自然是一干、一万个同意。 贝洛斯招来安洁,要她准备表适的软鞋和轻便的外出服,更在莫鑫鑫的要求不同意安洁随行。 许久没有穿着简单t恤、短裤和拖鞋的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老师,我穿这样可以吗?”上过的课她谨记在心,明白王室成员必须谨言慎行,服装绝对不能随便。 “当然可以,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他笑,贪看她这轻松的模样。 “咦?我们要去哪里?” “视察我的领地——一座花了我两年时间才开通的钻石矿脉。” “啊?钻石矿脉?!”莫鑫鑫尖叫,“你还真的有座钻石山啊?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贝洛斯摇摇头,否认,“不是一座。”更正,“是两座。” 莫鑫鑫瞪眼,像看外星人般看着他。她要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好在她穿得很轻便,否则穿高跟鞋爬山,她可能会在半路就跌断腿。 矿区受到严格管制,出入人数不多,在安洁和贝洛斯的解释之下,她弄懂了贝洛斯领地下的两座钻石矿、一座水晶矿,并不是他一人所有,这些宝藏,全部都属列斯登共和国,而且贝洛斯领地的宝石出口产量,占全国的百分之七十。 其中不乏质地精良的各色钻石原石,这些钻石原石,都是各国珠宝商争相购买的宝物。 “也就是说,你握有国家的经济命脉,左右国家的生死存亡。”莫鑫鑫听了他的解释,冲口道。“你的领地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不。”贝洛斯因她的话感到冲击,他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握有国家经济命脉这么重要的一件事。“领地是我十八岁时国王赏赐予我的。” “那表示你大哥很相信你啊,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她的想法在贝洛斯眼中过于天真。 “鑫鑫,你不懂我们的关系。”他无奈地叹道,“我们是异母兄弟,他憎恨我,也憎恨我母亲夺走他母亲生前的地位,他以折磨我为乐趣,逼我不得不与他为敌。” “是这样吗?”可她看到的不是这样啊…… “贝洛斯,你来了。”一位服装正式的老绅士,出现在这矿区中。 “叔父。”他朝来者轻轻点头,随即将莫鑫鑫揽过来。“鑫鑫,这位是我的叔父——柯里·列斯登亲王。” 她睁眼看着老者,这个老绅士穿着正式的西装,颈间打着领结,灰白的头发、蓝色的眼眸,老脸上布满皱纹,尽是岁月的痕迹,眼神温和,笑容慈祥得像个人很好的爷爷。 可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太喜欢这个老人。 “我看见已逝皇后的遗物在她身上——翡翠之钥。”老者眼神闪烁着泪花。“贝洛斯,她就是你千里寻回的永恒?”似乎是感动得哽咽。 “叔父,莫鑫鑫是我未来的王妃。”贝洛斯骄傲的介绍。 “如果你父王、母后还在世,不知道他们会有多开心,皇嗣……” 莫鑫鑫受不了这种场合,她扯了扯贝洛斯的衣角,低声说:“老师,你叔父跟你……感情好像不错。” “接掌领地时我年纪还轻,是叔父无私的指导、辅佐我。”他对柯里的信任和尊敬,由此可见一斑。 “哦……那柯里亲王来是跟你谈公事喽?那你们慢聊,我跟安洁四处走走。”她不想听他们男人谈正事,便藉机拉着安洁四下探险。 贝洛斯了解她闲不下来的好动性格,这些日子肯定闷坏她了,也就不阻止,嘱咐她小心安全,便放任她与安洁离开。 看着她拉着安洁从高处远眺列斯登共和国领地,指着远处那明显的白色宫殿吱吱喳喳个没完,他的眼神不禁放柔。安心了,她又回复以往的活力。 柯里见他那鲜有的温和神情,不禁问:“她就是你拼命两年,不分日夜开凿这座矿脉的动力?” 贝洛斯收回视线,脸部线条顿时紧绷,失去方才面对莫鑫鑫时那股温柔,变得冷峻、严肃得骇人,眼神锐利,全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魄力,完全不输给那位高高在上的王。 这,才是贝洛斯的真面目。 “账本我回去过目。”他将柯里亲自交付的账本转递给下属。 “贝洛斯。”柯里轻声问:“为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孩拼命,你——值得吗?” “值得。”他的回复坚定,没有丝毫怀疑。 柯里长长一叹。“在感情方面,你像极了你父亲……” 贝洛斯原本想矿区里处处有危险,开凿时因为赶着达成席尔提出的难题,赶工之下难免偷工减料,也有落石的危险,正想传唤下属去盯着莫鑫鑫时,被柯里这一席话给弄得心神大乱,一时分神。 只分神这么一刻,就发生了巨变。 轰的一声,大地突然开始动摇,头顶上的落石一颗接一颗落不来。 “是先前炸开矿坑剩下的炸药吗?”柯里震惊,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快出矿坑!”贝洛斯暴吼,推了老迈的柯里一把,要下属将亲王安全送出矿区,紧急疏散矿坑里的人员。 一时之间所有人逃的逃、躲的躲,纷纷跑出矿区,贝洛斯站在矿区出口,细碎的落石一颗颗打在头上、身上。 鑫鑫,鑫鑫呢?安洁在出口,但她为什么没有出来? “鑫鑫!”他撕心裂肺的朝里吼,不顾下属的拉扯,迳自往快崩塌的矿区冲。 顶上的落石不断的落下,他疯了似的在危险的山区间寻找情人,不顾危险将至。 “殿下!” 最后在一面凹陷的山壁,发现害怕发抖、蜷曲在地的她,她跌了一跤,膝盖破皮流血,鞋子也飞了,脚趾渗着鲜血,眼中透着慌乱无措。 “鑫鑫!”看见一颗巨大的石块从山壁落下,就要砸到躲在凹陷处的她,他的心几乎要碎了。 贝洛斯根本什么也没想,不顾一切冲向她,以身替她抵挡那块致命的落石。 “唔。”他闷哼一声,压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和背部的刺痛。 “老师,我……”莫鑫鑫吓坏了,今天跳了一天的舞让双腿疲惫酸软,方才情急之下她跌了一跤,又遇到这恐怖的生死交关时刻,她突然走不动了,只能瑟瑟的发抖。 “嘘。”他咬牙忍下背上的刺痛,抱着她,冲下山离开矿区。 在他们平安离开矿区的那一刻,轰隆隆巨响中,贝洛斯费时两年开挖的新矿脉,顿时崩毁。 “还好你没事。”他颤抖着,看着怀中完好的她。 “老师……”她心有余悸,难以想象他竟然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 “呃——”因为放心了,贝洛斯一放松,便再也压抑不了胃中翻涌的腥甜气,呕出鲜血。 贝洛斯的吐血吓得众人大惊失色,下属们立刻进行急救,联络直升机以及皇家医疗团队待命。 “老师!”莫鑫鑫更是小脸发白,不顾他呕出的鲜血染了一身,双手紧张的环抱住他。 这一摸,竟然摸到了他背后一阵湿黏,伸手一看,是满手的鲜血。 “是为了我……”忆及他飞身扑上她的那一刹,他似乎闷哼了一声。 “不要哭。”抹掉嘴角的鲜血,贝洛斯笑着说:“我没事。”但气若游丝的他怎么看都像有事。 莫鑫鑫没有发现自己何时落泪,沾有他血迹的手抖得厉害,觉得手好沉、好重…… “我不会死的。”他笑,眼前渐渐转黑,“没有娶你,我怎舍得死呢?”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哭声哭调的。 “别哭……我……没事……”他欲伸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却抵挡不住黯魔的侵袭,昏倒在她怀里。 “老师、老师……你不要吓我……”莫鑫鑫泪眼婆娑,“我、我哪里都不去,我要陪着你,我不回台湾继续念大学了,你醒醒,不要吓我……” 在面对可能永远失去他的这一刻,她恍然大悟——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依归,这一刻她再肯定也不过了,她愿意放弃台湾的一切,学业、同学和未来的计划,当他的王妃,与他一同打理这个国家。 但是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四章 面色凝重的皇家侍卫队长,行色忽忙的在白色长廊上行走,直至国王陛下寝宫前,踌躇止步。 冷汗滑下鬓角,他咬牙单膝点地,跪于宫门前。 “陛下。” “嗯?”寝宫内传来慵懒的轻应。 侍卫队长冷汗涔涔,不敢猜想陛下知情后会如何严惩他的怠忽职守? “中区矿坑崩毁,贝洛斯殿下未及时脱身重伤,性命垂危,目前正在皇家医院急救——”侍卫队长话未尽,身穿轻便白衣、白裤的席尔倏地出现,向来慵懒的姿态已不复见,反而有股肃杀之气。 “请陛下责罚。”侍卫队长心中暗自叫糟,陛下的肃静前所未见,这可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蓝眸瞥了跪于身前的侍卫队长一眼,席尔嘴唇抿紧,大步往宫外走去。 “布拉德!”头也不回的喊着随从之名,影子般的男人跟上,衣着一白一黑的两人快速离宫。 留下那怠职的侍卫队长,久跪不起。 当他领着大批护卫来到皇家医院时,看见贝洛斯的未婚妻就坐在手术室门口,一身的狼狈不堪,身上、手上全是鲜血——那是贝洛斯的血? 席尔蓝眸一黯,他微微敛眉,走向那呆楞的少女。 “陛下。”安洁向国王行礼,神色紧张,情不自禁的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莫鑫鑫身前。 “退下。”席尔轻声喝斥。 “陛下!”安洁不顾以下犯上地为她说话。“王妃受惊,情绪尚未平复,请陛下——” “我说退下。”席尔语气轻柔,但朝安洁抛去的狠瞪可一点也不温柔。 安洁只能顺从退开,担心的在一旁守着。 席尔站在莫鑫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她。 除却身上和手上沭目惊心的血迹,和汩汩出血的裸足,她可以说是毫发无伤的。 “就是为了你?”席尔看着她冒出这一句,皱眉。 在来时路上他已将来龙去脉搞清楚,贝洛斯为了救她,冲进落石不断,即将崩毁的矿区,值得吗?为了这个平凡的女孩? 莫鑫鑫眼神茫然,听见这冷淡的语调,她抬头,看见耀眼的席尔——这个国家的王。 但她眼中的他,只是贝洛斯的兄长。 所以在他近乎质问的说出那句“就是为了你”时,她崩溃了! “都是我……”原本吓得哭不出来的她,此时眼眶蓄满泪水。“都是我!” 泪水、自责、内疚,如溃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她双手扯着头发,小脸满是担心、害怕,深深的恐惧席卷而来,令她崩溃失控。 “如果不是我,老师不会受伤,血……好多血……”想起当时触碰到贝洛斯背上的伤势时,掌心那湿热的黏腻感让她将双手摊于眼前,歇斯底里的哭喊,“是我害的……都是我……如果我不贪玩……老师就不会受伤,我为什么要这样?都是我!都是我!我害死他了……” 席尔眯眼,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揪起慌乱失控的莫鑫鑫,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拉至眼前,危险地警告,“再说一个死字,我就杀了你!” “陛下!”安洁紧张的跪下求情。 席尔瞪着哭得快断气的莫鑫鑫,沉声恫吓,“你最好给我冷静一点!不要忘了你是那家伙的王妃!” 他粗暴的举止和恐吓,让情绪崩溃的她顿时清醒,找回理智。 “我是王妃……”对啊!她是贝洛斯的王妃,他说了,没有娶她舍不得死,他不会骗她,她应该要冷静,抱着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信念,而不是失控崩溃的想着他可能…… 如果连她都不相信贝洛斯会平安,还有谁会相信? “他会醒来,老师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他答应我了!”慌乱的眼神渐渐转为清明确定,不再仓皇失措。 南尔的蓝眸瞬间闪过一抹精光,但手下的动作却是粗鲁的将她丢给一旁的安洁。 “你现下狼狈的模样不只有失王妃风范,还丢尽皇室颜面!安洁,带王妃回行宫梳洗打理,我不想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那嫌恶轻蔑的嘴脸,会令任何一个女孩自卑得打退堂鼓。 “老师不会喜欢看到我这副模样。”她看着自己一身脏污和血渍,思及贝洛斯若是看见这样的她,铁定不会开心,还会担心她,甚至会怪罪安洁未在第一时间将她脚上的伤势处理好,尽管这只是不碍行动的小伤…… “退下。”席尔大掌一挥,护卫队便护送她离开医院。 莫鑫鑫乖巧听话,没有反驳,不像刚来到医院时的蛮不讲理,那时候的她说什么都不离开,也不让任何人碰她脚上的伤势,呆呆的坐在手术室门口,谁的话都听不进耳朵里。 在护卫队的簇拥下,她离开医院,但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向充满王者霸气的席尔。 他一身轻便的白衬衫和长裤,衬衫还开襟直到腹部,露出结实的体魄,这么随意的打扮,仍难掩他的王者气息,即使是这样的时刻,他还是这么的冷静自持,她没见过多少国王,但是如此气势万千,打着赤脚的国王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咦?赤脚?! “呃?”莫鑫鑫眼睛倏地瞪大,看着不符席尔形象的裸足,神色复杂的迎上他的双眼,她破涕而笑。“原来啊……” 席尔目送她离去后收回视线,落座在方才她坐着的椅子上,深思半晌后下命令。 “布拉德,私下调查矿坑爆炸崩塌的线索——在证据被湮灭之前。” 黑衣男人无声领命而去,留下席尔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等待。 他看着手术中的红灯,表情深不可测,连一旁被留下的侍卫都感染到王的不悦,四周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流转着。 许久许久,等待超过一小时的席尔,紧握椅子把手,咬牙低咒,“你最好给我没事!贝洛斯,我不准你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背好痛。 “shit!”这是贝洛斯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当他睁开眼,发现他处在自己行宫的卧房,他趴卧在床褥上,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 还好不是医院,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没有令人厌恶的白色墙壁,他更没有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插着各种折磨人的维生设备,这表示他的伤势没有大碍,所以才会被安排回行宫。 可他昏了多久?希望不是太长的时间—— “老师,你醒了!”莫鑫鑫原本转身在水盆里拧干毛巾,要替他擦拭身子,一转头就看见他睁开眼睛,还开口骂脏话,她不禁欣喜的爬上床,跪坐在他身边,眼中泛着泪花。 “鑫鑫?”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二个人,就是他的心头肉——思及受伤前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他不禁焦急的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了?你的脚伤呢?”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低沉得有多难听! 他一醒来所关切的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她的安危…… 莫鑫鑫不免动容,轻轻的摇头道:“我没事,我很好,有事的是你……” 再三看她,穿着列斯登王室的传统白裙,一身清爽,裸露的四肢也没有任何一处伤口,原先的脚伤已痊愈,他松了口气,可仍免不了担心。“真的?你可别逞强。” 心头那股像是要溢出的热潮,是对他的感动和爱,毋庸置疑。 “老师——”克制自己拥抱他的冲动,她动容地道:“我决定留在这里,不回台湾了。” “鑫鑫?”贝洛斯震惊,欲坐起身与她面对面好好聊,可这一动就扯到背部的伤口,痛得他脸色泛白,他倔强的咬牙隐忍,怕一喊疼又引起她的愧疚。 “不要动,你背部的伤很重,不要又扯裂伤口了。”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突然下这种决定?”他无力的趴回床上。 莫鑫鑫留恋再三的看着他那张俊颜,侧卧在他身旁,与他一同躺在这张大床上。 指尖轻柔的滑过他缠着绷带的背部,来到裸露的肩头,最后停在他粗犷的剑眉。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和你在一起更重要,你肩上的重担,我想帮你分担。” 她侧躺在他身边的角度,正好让他能够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贝洛斯轻叹一声。“我吓坏你了?” 她没说话,但是他很清楚答案是肯定的。 “我不希望勉强你,这个国家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回来最大的主因,只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 “但身为列斯登的王子,你有责任使这个国家更强盛。”她从安洁安排的课程里了解,列斯登共和国是一个君主制的国家,没有内阁,没有选举,国家的政治、经济兴衰,全由皇室一肩挑起。“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成为罪人。” 当年他以寻回母亲遗物之名离开列斯登共和国,在台湾成为她的老师,与她相恋,而后寻回翡翠之钥后便滞留台湾,迟迟未有回国的打算。 “我也不愿你委屈自己,放弃梦想。” “在你身边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莫鑫鑫搂着他的手臂,小女人地撒娇,“老师,你要快点康复,我想嫁给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贝洛斯轻笑,感受到她体贴的一面。 她说的没错,身为这国家的王子,掌握重要的经济命脉,他不能说走就走,必须做好妥善的安排。 是责任感,也是好强,因为席尔的看轻。思及异母兄长,贝洛斯眼一冷。 “御医交代在伤口结疤之前最好不要乱动,老师,你乖乖趴着休养。”她红着脸起身,拿起一旁的湿毛巾为他擦拭光裸的上身。 原本心绪阴沉的贝洛斯看见她脸上那两抹潮红,愉悦之情涌上心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暂且抛下。 她害羞了。 “我昏了多久?”他懒洋洋地问。 “一个星期了!”莫鑫鑫开始连珠炮似的说着,“期间你断断续续的发烧,前天比较稳定才让你回行宫养伤,你的背部有一道好深的伤口……”口吻带着满满的心疼,“这有,你内伤严重,一定要好好的休养。” 看着她熟练的替他擦澡,他微笑。“这些天来,是你照顾我的?” “嗯。”她扭捏地点头,她想亲自照顾他,不想让别人插手。 四肢和皮肤的触感慢慢回笼,贝洛斯清楚的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背部缠绕的纱布之外,一丝不挂,只有在腰间盖着一件薄毯遮身。 “是你帮我擦澡?现在呢?继续吗?”他邪邪的咧开嘴笑,口吻中充满期待。 那邪气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莫鑫鑫小脸暴红,拿着手上的毛巾覆盖在那张可恶的俊颜上,难为情的喝斥,“闭嘴!” “哈哈哈哈——”贝洛斯忍不住笑,但这一笑又牵动了背部的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 “活该。”她又好气又好笑,“我让御医们来看你的伤势,顺道替你换药。老师——” “嗯?” “我相信你会平安无事,但是我警告你!”她狠狠的瞪他,“要是你死了,别想我会独活。” 贝洛斯眼一眯。“鑫鑫——”他不喜欢听见她说这种话。 “你是我未来的依靠!”莫鑫鑫吼着,“不要再让我承受一次这种痛苦,我不想失去你!” 她这无矫的告白,令他心一暖,温柔地凝望着那张坚毅的小脸。 “这些日子以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不会有下次,我保证。”他虚弱的朝她伸出手。 果然,贝洛斯适时的苦肉计引出莫鑫鑫的满心不舍,她再度爬上床,躺在他身边,紧紧的抱着他手臂,不肯放开。 沾湿他手臂的热液,是她的泪,他明白却未点破。 任凭她在他身边,落下安心的泪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贝洛斯重伤的消息举国哗然,成为列斯登共和国臣民讨论的话题,王子大婚是否能如期举行,众说纷纭,民心震荡不安。 皇室成员本就是民众关注的焦点,而皇室对列斯登王国的重要性除了精神层面的崇拜之外,还多了现实考虑,毕竟这个国家由王室主宰,贝洛斯的清醒对列斯登臣民来说是大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传进皇宫某人耳中后,某人便以最快的速度亲自前来探视—— “陛下。”莫鑫鑫朝席尔行礼,小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 与数日前在皇家医院见面时不同,现下的席尔身穿笔挺军服,打扮正式,气势磅礴握持权杖,浑身充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莫鑫鑫敛眉垂首,看似柔顺地行宫廷礼;其实眼睛私下偷瞄席尔的脚底——这回有穿鞋子,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席尔没有分神多看她一眼,蓝眸淡扫过趴卧于床的贝洛斯,贝洛斯回应他的,是恨不得杀死他的狠厉眼神。 席尔勾起嘴角,同样的笑意下达眼底,站立于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贝洛斯伤重的模样。“看在你重伤的份上,这回我不计较你的无礼。”说出口的话却是会气死人的轻蔑。 贝洛斯不语,没被他的话激怒。 “王妃,请起。”席尔见她未有反应,翩转过身,弯下腰来亲自搀扶不敢自行起身的莫鑫鑫。 席尔大掌紧握她的小手,将她拉起身,过份亲昵的举止,激怒了原本冷静的贝洛斯。 “你来做什么?看我死了没?”贝洛斯不愿在他面前失控,但席尔对她的毛手毛脚——没错,是毛手毛脚,那轻佻的态度,摆明了冲着他来! 他能咬牙忍下席尔的刁难和羞辱,但却无法忍受他对鑫鑫一点点的不尊重,何况是这种侵犯? “那么容易让你死,我的乐趣在哪?”席尔挑眉轻笑,虽然话是对他说,但蓝眸却专注的看着莫鑫鑫——她正无畏的直视他的视线,见状他笑容加深。 贝洛斯了解他的死敌,自然看出他那笑容代表的意义,那兴味十足的笑意,是因为她! “放开你的脏手,不准碰她!”贝洛斯难以忍受地怒吼,不管未愈的伤口,硬是要下床。 “老师,你别冲动了。”她着急的走向他,安抚他的情绪并逼他趴回床上。 这一动又扯动了背上的伤势,贝洛斯痛得脸色泛白,无力的趴回床上,咬牙狠瞪窃笑的席尔。 “你这伤势无法照顾王妃,更无法如期举行大婚。”席尔脸上的笑容越见恶意挑衅,“我亲爱的弟弟,安心养伤吧,在你伤势痊愈之前,你的王妃——我替你照顾。” “席尔!”贝洛斯怒意勃发,无法忍受地咆哮。 “大婚过后,中区矿脉还得重新开挖,你不妨趁着休养期间想想该怎么补这个洞,慢慢来,我不急的。”席尔今日来的目的达成了,他握着权杖,离开前深深地看了贝洛斯一眼,再看向莫鑫鑫,语气轻佻慵懒,当着贝洛斯的面冲口道:“王妃,明日起搬进皇宫,你要学的,可多着呢。” 席尔浩浩荡荡的来,也浩浩荡荡的走,国王的排场可见一斑。 见他离开后,贝洛斯内心涌起的不甘令他忿怒,内心一阵气血翻腾。 “老师?”莫鑫鑫爬上床,坐在他身边,小手安抚的覆盖在他背上。 贝洛斯的情绪因为她的存在而平复,他将脸埋进枕间,自制的深吸一口气,当他冷静过后,已不复见先前的惊人怒意。 望着单纯不解世事的她,他皱眉叹道:“我无法阻止他宣你入宫,在这个国家,他就是法律。” 她这一入宫,席尔会如何待她? 席尔对她感到兴趣,席尔这个人—— “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去学东西。”莫鑫鑫笑道,觉得他想太多了。 越想越不对劲,他叮咛道:“入了宫后谨言慎行,我无法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小心席尔。”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席尔以折磨我为乐,抢走我所珍视的一切,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就只有你,我谁也不让。”他语气坚定。 “折磨你?”她更不解了,“席尔?” “我们是异母兄弟。”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两人的关系,“他是王储,我是王子,我们自小不亲。父王病逝,席尔登基为王,自此,他未曾掩饰对我的憎恶,列斯登共和国上下无人不知我们兄弟不睦,视彼此为仇敌。” “你会关心你的仇敌吗?”莫鑫鑫的见解不同,“你哥哥明明就很关心你。” “那种带着恶意的关怀?”贝洛斯讥诮地撇了撇嘴。“鑫鑫,你不了解席尔的野心,皇宫里没有兄弟情,我无心于王位,但他却赶尽杀绝,他想毁了我,而我不甘。” “啊?”她真是一头雾水,怎么事情会是这样呢?这对兄弟好奇怪啊。 “如果保护你唯一的路是与席尔争王,就算被安上叛国罪名,我也会与他抗衡。”贝洛斯的好胜心全被激起。“离他远一点,不要接受他任何好意,席尔每下一个决定,都是有预谋的。” 他对席尔根深蒂固的敌意,让莫鑫鑫头疼,她想了想决定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老师,席尔从一开始对我的轻蔑和现在的好奇,都是因你而起。一开始的敌意和试探,虽然语气轻慢,可我觉得这是他对你的重视,那是‘什么?就是这丫头成为我的弟媳?她配吗?’这种感觉。”所以她对席尔的羞辱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回头朝他吐舌。 “而且你伤重入院急救时,他是第一个赶到医院关心的人。”她没说出口的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国王,竟然双脚赤裸的率着大批护卫到医院来,可见他离宫时的忽忙。 “鑫鑫,你太容易心软。”贝洛斯对她这一点很叹息,“君臣间的权力斗争,没有你想象中单纯——总之,你小心席尔,别跟他接触,嗯?” “哦……”她轻应点头。 君臣间的权力斗争她不懂,但是兄弟间的关怀却很单纯啊! 有太多疑点未经证实,莫鑫鑫无力反驳。 可是没关系,她要入宫了! 在她怀疑的事情厘清前,她会小心席尔这个城府极深的君主,但是要她听话不与席尔接触嘛——办、不、到。 第五章 翌日一早,皇宫便派人来迎接莫鑫鑫入宫。 贝洛斯再三嘱咐她要小心席尔,别与他过多接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任凭席尔的贴身侍卫带走她。 布拉德,列斯登共和国第一高手,直接听命于席尔,除非席尔交付他办事,否则形影不离,这个男人就像是席尔的影子,走到哪便跟到哪。 贝洛斯忌惮布拉德,虽然他冷静少话,但心狠手辣绝不下于席尔。 “老师,好好养伤,别愁眉苦脸的,我不会有事啦。”莫鑫鑫一点也不担心,笑着朝贝洛斯挥手,跟着布拉德进宫。 一路上这个黑衣男人始终沉默不说话,礼车里紧张的气氛令同行的安洁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手抚着胃部。 “安洁,你还好吧?”反观安洁的紧张,莫鑫鑫简直乐天过了头。 “我还好。”安洁努力不让自己的心理影响生理,但是坐在她们对面的男人,压迫感太强烈,她很难不受影响。 安洁此刻不得不佩服莫鑫鑫,在那么森冷的男人陪伴下,竟然还能谈笑自若? 此时的安洁还不知道,她有更令人吃惊的举止! 入宫后,席尔未召唤晋见,只让布拉德领她至右翼的寝宫,安排随扈、侍女,以及一干照料她的人。 莫鑫鑫就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任凭训练有素的专家们量身,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 布拉德沉默的站立于旁,双手环胸,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令人不解他留在此地的意义为何。 “我现在量身要干么啊?”她被摆弄得很不愉快。 一进宫里也没说要她做什么,立刻把她当成洋娃娃摆布,还有营养师出现咧!量体重、身高什么的,这是要干么?准备把她宰了吃吗? “宫人正为您量身,缝制大婚礼服。”安洁在她耳边提醒,“在加冕典礼册封为妃时所穿的传统服饰,因为是手工制作,所以必须现在开始准备。营养师调理您的身体,是为了让您大婚后尽快怀有皇嗣。” “咳咳咳——”莫鑫鑫突然呼吸一窒,被口水呛了一下。“皇、皇嗣?我?”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安洁笑睇她。“这是王妃的责任之一,皇室许久未有新生命诞生,王妃,列斯登臣民们期待你为皇室添香火。” “或者王妃现下已怀有身孕?”营养师就着体格揩数表计算,“若王妃已怀有皇嗣,以目前的体重来看,过轻了些……”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怀孕!”她脸红脖子粗地吼着,“我又不会无性生殖!” 四周的宫人们被她直率的回答吓到,全数停下手边的动作看向她,不约而同的露出奇妙的笑容。 那暧昧的笑法让她更想挖洞把自己埋起来。 “不准笑!放肆。”她端起架子,让自己有王妃风范,可惜安洁不给面子的背转过身子,耸肩窃笑。 “安洁!”莫鑫鑫猛跺脚,“你太不给我面子了,好歹我是王妃,王妃耶!不要再笑了!” “你现在哪有一点王妃的样子啊?”安洁睐了她一眼,摇头失笑。 终究是个二十岁的花样少女,锁不住的活泼好动,也许是平民出身的关系,她不像列斯登王室那些贵族之女娇气,她亲民活泼,个性开朗,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疼爱她。 “可恶!我不要喜欢你了啦。”她孩子气的抱怨,还嘟嘴噘唇。 “没关系,你喜欢殿下就可以了。”安洁暧昧地笑,还朝她眨了眨眼。 其它严肃沉默的宫人们见王妃如此亲和,都有些诧异,而宫内向来严谨著名的礼仪女官安洁,竟与王妃说笑玩闹? 这位新王妃,岂是可以开玩笑的对象? “你、你!”莫鑫鑫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笑得像偷腥的猫的安洁。“可恶!我不要理你了,现在不要跟我说话,哼。” 孩子气的扭过头,和安洁赌气。 “那你不想看贝洛斯殿下小时候的照片了?”安洁笑道,“真可惜——” “安洁!”莫鑫鑫立刻飞扑过来,带着诚挚万分的笑容。“你对我最好了,让我看,拜托你!”这是刚刚说不理人的人?骗谁啊? “哈哈哈哈——”一旁的宫人们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不要笑!”她恼怒的跺脚,可哪有人理会她啊?“你们都跟安洁一样啦!” “哈哈哈哈——”众人还是笑,为王妃的可爱稚嫩。 在这么欢乐的时刻,那位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的黑衣护卫布拉德,突然走向莫鑫鑫欠身行礼。 “臣告退。”语毕转身就走。 顿时,笑声遏止——因为这人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肃杀之气。 “等一下!”莫鑫鑫逃离那些女人们的掌握,追上布拉德,小手扯住他衣角。“你要去哪里?” 她的胆大包天,让众人倒吸口气。 布拉德大人从不允许人近身的啊! 布拉德回头,皱眉低头,看着扯住他衣角的莫鑫鑫,下颚一紧,似是动怒的前兆,但是思及王所交代的——不许伤害她。 他收回杀意,淡漠回答,“回王身边。” 她眨眼,不解地问:“啊?就你一个人?那我呢?” 她听见身后传来笑岔气的声音。怎么,她这行为很好笑吗? “陛下没有要见我的意思?”他不回答一定是不了解她在讲什么。 “没。”他简短的回答。 “什么?!”她杏眼圆睁。“太过份了吧,说在殿下伤势未愈前会照顾我的人是他耶,结果把我接到宫里来,却把我丢给这一群可恶的女人!”她伸手往后一指,她背后那群可恶的女人纷纷窃笑。 布拉德突然觉得头疼,他眉头皱了起来,拿眼前的女人没辙。 向来他冷冷的扫过一眼,便没人敢再继续招惹他,可这位未来王妃不好惹,完全不把他的冷脸看在眼底。 这是胆子大,还是愚笨? “布拉德。”莫鑫鑫忽地甜笑,“我来宫里做客,总不能不向主人问好,你说对吧?”布拉德还未回答,她便抢白,“很好,你同意了!带我去见陛下吧,就这么决定了。” 布拉德冷漠的脸庞闪过一抹惊诧。他哪里同意了?! “快点啊,你领路。”莫鑫鑫催促着。 “王妃!”安洁为她的鲁莽捏把冷汗。 “没事没事。”她朝安洁笑笑,挥了挥手。“陛下不会对我怎样的,安啦。”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她会平安回来。 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随他回王身旁,这个女人——看起来单纯,想不到竟然这么难摆平?! 布拉德只能无语的带着她,前往席尔居住的北面正宫。 “布拉德?”慵懒躺卧在躺椅上喝酒看海的席尔,见随从回来后板着一张脸——虽说他向来板着脸,但朝夕相处十数年,他深知布拉德的情绪波动。 他放下酒杯,轻笑走向布拉德,伸手触碰他那张铁青的脸。 布拉德在席尔手触及他脸之前握住他的手腕,神色复杂。 “你怎么了?”席尔玩味地问。“从没见你生闷气。”这人,向来少有事情能破坏他的冷静自持,是谁激怒了他? “有人找你。”布拉德冷淡回应,眼扫了扫一旁。“她。”说完转身离开,走进寝宫内的小房间。 谁? 席尔好奇的转过头,想不到见到的是笑脸迎人的莫鑫鑫 “hi,陛下。”她眼睛闪亮亮,一点也不畏席尔的地位身份,热情的挥手打招呼。“我来——”她边走边说话,不小心绊到地上的长毛地毯,跌了个狗吃屎。 好在长毛地毯没让她跌得太难看。 “可恶!”她红着脸,想不到自己“出师末捷身先死”,出了个大丑啊! 她忍不住低声用中文抱怨,“倒霉死了,一入宫就被可恶的女官们取笑,现在又在国王面前跌跤——” 席尔挑了挑眉,看着她坐在地毯上抱怨连连,他不动声色,也没招呼她,躺回躺椅上,继续看他的海景、喝他的酒。 莫鑫鑫小脸暴红,看着背过她的席尔,这一瞬间她很想死! “还被国王背后窃笑……” 可不是吗?背过她侧躺在躺椅上的席尔,正夸张的抖动双肩,无法抑制的窃笑着。 开朗的莫鑫鑫完全不为这件事情苦恼。“首次交手至少是以笑声结尾,不错啦!”她眼睛滴溜溜的转,肯定了一件事!席尔对她没有敌意,她可以安心、大胆的在宫中住不来!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莫鑫鑫活泼爱闹的性格无法压抑太久,就算是在严肃的宫殿中,严厉的仪态老师和长老们要求她一定要有王妃风范,她也只能维持表面的优雅,但是私下——有了安洁和贴身女侍们的纵容,她可以尽情玩乐。 列斯登的宫殿很美,处处是惊喜,那一根根雕刻细致的圆柱都有不同的图腾、不同的童话故事。 在宫中住下一个月,一连串不停的忙,礼仪、国家历史、地理、风俗民情、保养、健身,还得为大婚做彩排准备,加上贝洛斯被席尔勒令不得入宫,莫鑫鑫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她的未婚夫了。 “可恶的席尔!”莫鑫鑫大声吼,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礼堂前,久久不散。 “王妃!”安洁在她继续发表更精彩的高见之前,捂住她的嘴,“谨言慎行。” “谁教他不让我见老师,一个月了耶!坏人。”她嘟嘴埋怨。“虽然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我还是要抱怨。” 安洁笑着安抚,“贝洛斯殿下伤势恢复得很快,已经能行动自如了,绝对不会影响下个月的大婚,王妃别着急,陛下已经下令召殿下入宫,晚一点你就能与殿下碰面了。” “真的?”莫鑫鑫眼一亮。 “是真的,但是现在——你能不能乖乖的试穿礼服?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安洁拿着礼服半成品叹息着。 莫鑫鑫看着那件缝制一半的白金色礼服,想起每次穿上都很痛苦,但又不得不多次试穿,只为了在大婚当天当个完美的新娘。 “好吧。”她认命的任凭女官们替她着装,那些礼服凭她一个人是绝对穿不来的。 她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被礼服挤出的乳沟,赞叹着裁缝师的神奇,一边听着安洁解释皇室大婚的传统。 “王子大婚,需经本国主教证婚,国王亲自为王子妃加冕,王子会在圣坛前等待,王妃则由父亲引导定上红毯,交付予圣坛前的王子。” 安洁说到这里,莫鑫鑫身形一震。“安洁……我没有家人了。” 安洁一愣。“是我疏忽了。”立刻在pda上记载这件大事,头疼的想着解决办法。“加冕后乘马车游行,可晚宴的传统——”如果王妃未完成这项传统,往后她于列斯登的地位…… “什么传统?”莫鑫鑫好奇地问。 安洁望着她,想着是不是该告诉她这件事情,也许对她来说,这个传统很伤人。 “安洁?” 深吸口气,安洁还是决定说了,“列斯登共和国王室大婚晚宴的第一支舞,依照传统是由新娘和新娘的父亲‘父女共舞’开舞……”安洁说到一半,并未将传统原由传承,就被她那向往期待的神情震住,心疼油然而生。 “如果……我养父还在世,那该有多好。”莫鑫鑫眼眶泛红,希冀拥有属于自己的父女共舞。“好浪漫,光想到就觉得一定是很美好的回忆,可是我没有办法拥有。”她强打起精神,笑道:“安洁,恐怕要请你和礼官们商量,如何修改那些仪式。” “王妃……”安洁很心疼,明明这么难过,可她却还是开朗的微笑。 “没关系。”莫鑫鑫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什么没办法的事?”贝洛斯神清气爽的出现,宫人们纷纷退下,让久未见面的两人好好说话。 “老师!”看见他恢复健康,不再病佩佩的躺在床上,她惊喜的冲向前,一时未注意脚下的裙摆,被自己绊倒。“啊——” “小心点。”贝洛斯在千钧一发时刻接住她。 “你好了!你没事了?真的吗?”她双手环抱住他,关心地问,“真的好了?你的伤很严重耶……” “为了接你离开皇宫,我当然得快点好起来。”他轻笑,大掌轻抚她的脸。“最近听到许多关于你的传言,听说你快把皇宫掀了。” 王妃亲切、没架子的作风从宫中传出,而调皮捣蛋爱闹的一面也不可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最夸张的行迳是她竟然骚扰护卫!守在寝宫门外值勤的卫兵必须站直身子,不许移动,连眼神都只能直视前方不斜视。 而她竟然去搔人家痒! 他听闻此事时有一丝不悦,但却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我哪有?”莫鑫鑫无辜的瞪眼反驳,“我什么都没做!” “你这么说一定是什么都做了。”贝洛斯了解她开朗活泼的性格,那些确实是她会做的事。 她一定看不惯这座皇宫的死气沉沉,不只一次挑战席尔的忍耐力,最让贝洛斯不解的是席尔竟然对她睁只眼、闭只眼。 “老师,你误会我了,我很乖,不信你问她们。”她指向身后的女官们,但女官们见到了贝洛斯却恭谨的退开,不若平时的嬉笑玩闹,半声不吭。 她在心里打了个突,她们见到布拉德和席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闷不吭声啊,连安洁都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贝洛斯冷淡地扫了那些宫人一眼,没将她们放在眼底,面对莫鑫鑫,那双浅色眼眸又有了热情。 “我去见席尔,之后我会接你回行宫。” “真的?”她眼睛一亮,“我可以跟你回去?” “我伤势痊愈,席尔没有阻拦我的理由,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他费心疗伤,目的就是早日康复,带她离宫,离开席尔的掌控之下。 她在席尔身边令他犹如芒刺在背,不时猜想席尔会如何待她—— 思及此他眼神一凛。若席尔敢动她一根寒毛,他会…… “那我要去准备喽?ya!可以跟你回家了。”莫鑫鑫快乐得像出笼的小鸟,这一个月在皇宫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实在是闷坏她了。 “在你换衣服的时间,我去见席尔。”贝洛斯笑道:“回程再来接你,嗯?” “好!快点,帮我把衣服脱不来!”她转身走向宫女们,催促她们脱下这一身累赘的礼服。 贝洛斯转过身,随即换下面对莫鑫鑫时的深情温柔,恢复冷峻、不苟言笑,他举步离开。 “殿下。”安洁趁着莫鑫鑫忙着换下衣服时,拦住贝洛斯。 贝洛斯停下脚步,冷眼觑她。 安洁压下心中对他的恐惧,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我有关于王妃的事情向您禀告。” 关于鑫鑫?什么事? 听见事关莫鑫鑫,他多了分认真。“说。” “方才我向王妃解释传统,提到父女共舞,王妃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的落寞和在意,如果婚宴时没有父执辈陪同王妃开舞,那王妃的地位和声望……”安洁将未告知莫鑫鑫的隐忧,全数告诉贝洛斯。 他皱眉,正色思考起这个问题。 鑫鑫的平民身份已受争议,若再加上这一点—— “我知道了。”他拧眉,已想到如何解决,但他必须情商席尔协助,想到要对席尔低头,他就胃部一阵抽搐。“这事我来想办法,安洁,好好照顾王妃。” “是。”安洁得到他的答复,安心的退下。 贝洛斯提起步伐,往席尔的宫殿定去,内心五味杂陈。 可为了鑫鑫,被席尔奚落羞辱,他心甘情愿。 “你来迟了。”席尔在书房内,站立于书柜前,未回头看贝洛斯一眼,迳自挑选着书籍。“伤好得挺快的,看来并不影响你的婚礼。”他转身面向贝洛斯,慵懒轻笑。“这么迫不及待?” “召我入宫只为了奚落我?”贝洛斯嘴角微微扬起,冷静自持不在席尔之下。 他挺直背脊,骄傲地挺胸抬头。 席尔蓝眸上下打量他,轻笑。“只想知道,休养一个月,你是否思路清晰的找到线索,发觉为何矿脉内仍有炸药。” “柯里亲王不早已呈上报告?”贝洛斯不耐烦地轻答。 席尔笑意更深,但那笑带着谋略意味。“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长了脑子,想不到还是这么天真啊,亲爱的弟弟。” 他眼一眯。“你什么意思?” “炸药何时不爆炸,却选在你与王子妃一同出巡时引燃?”席尔嗤笑,“我未有子嗣,若没有你,没有可能怀有皇嗣的王子妃,能得到好处的人会是谁?” “不可能!”他联想到的人,自然是自己的亲信,但……怎么可能? “你果然天真啊。”席尔笑睇他一眼,捧着书走向书桌。“就算矿脉塌了、毁了,我也要你重新挖出一条矿脉来,大婚过后开始忙吧,好好享受你最后的轻松日子,往后……” 语意不清,但可以猜想日后席尔不会对贝洛斯手下留情。 “你退下吧。”视线埋进书堆中,席尔不再看他。“带着你的王妃离开我的宫殿。” 忍着拂袖离去的冲动,贝洛斯咬牙站在原地,深吸口气道:“我有件事需要请你协助。” “哦?”席尔兴味十足的挑了挑眉,觉得有趣地将视线投向他那不服输的弟弟。 嘴角的讪笑,等着贝洛斯说出所求何事时,好好奚落嘲笑一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最痛恨席尔的羞辱,但为了鑫鑫,他不得不开口。 “女官告知我,王妃正为大婚时的‘父女共舞’烦恼。你早就调查她调查得一清二楚,应该知晓她养父母皆不在人世——”他下颚一紧,放低身段请求,“我请求你帮这个忙,我不想让她遗憾。” 席尔莫测高深地敛眉垂首,低声问:“意指——找个人牵引她走红毯,陪她‘父女共舞’,以免在臣民面前丢脸?” “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他为了鑫鑫,什么都不在乎了。 “没问题,这个忙我帮。”席尔完全没刁难,一口应允。“退下吧。” 什么?就这样? 贝洛斯不解地看着席尔。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帮自己这个忙?没有刁难、没有羞辱,而且还这么愉快?! “我会在近期内找个适合的人选,别杵在这烦我,退下吧。”席尔挥了挥手,一旁的布拉德立刻站出来送客。 “殿下,请。”布拉德恭谨地手一伸。 贝洛斯疑惑不解地再三看着席尔,带着一肚子的狐疑与防备离开。 送走贝洛斯后,布拉德回到书房。 “布拉德。”席尔阖上书本,笑意盎然地朝下属道:“走一趟南岛吧。” 布拉德微微一愣,忍不住问:“你是认真的?”认真要帮那个聒噪吵闹的小女孩! “别说了,走吧。”席尔睨了随从一眼,率先走出寝宫。 第六章 三天后,回到贝洛斯领地行宫的莫鑫鑫,意外有了访客。 “谁?谁找我?”坐在梳妆镜前的她不明所以,“安洁,为什么你这么开心, 还很紧张?来找我的是重要的人吗?好奇怪,我在列斯登共和国没有朋友啊……” “是安德烈·威尔森大公。”安洁兴奋得语无伦次,“是先王最信任的人,陛下登基后他便辞去宫职,在最南端的小岛过着隐居的日子,但威尔森大公在列斯登人民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两位王子。”安洁诉说着那位重要人物的生平事迹。 “咦?那么重要的人来看我?”她受宠若惊,“为什么?” “因为你是王妃啊。”安洁利落的将她的头发盘成浪漫的法国公主头,连平时穿的白衫裙也换成正式的礼服。 湖绿色的文艺复兴时期礼服,方领、荷叶袖,在头上别上翠绿色发饰,光裸的颈间未配戴任何珠宝,仅有翡翠之钥。 盛装打扮的莫鑫鑫被安洁扶至行宫接待大厅,在那里,只见贝洛斯以及一名衣着轻便的老者,落座于沙发上。 “鑫鑫。”贝洛斯起身迎接,慎重的态度,珍视般的小心翼翼,令那名老者不免对她再三打量。 “贝洛斯,这位就是你的王妃?”威尔森直呼贝洛斯名讳,表示了他与王子的交情匪浅。 “是。”贝洛斯骄傲的挺起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态。 威尔森睿智的灰眸投射在莫鑫鑫身上,是打量,也是试探。 这个女孩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清秀佳人一枚,比起已逝皇后的花容月貌可差远了。 可她却直视他试探的视线,没有转移,眼神清澈纯净。她就是用这种眼神直视贝洛斯、直视席尔? 一丝玩味的笑容爬上老迈的脸庞,威尔森向贝洛斯开口,“久未参观你行宫,趁机让我跟王妃单独聊聊吧。” 贝洛斯刹那间震惊不解,可此起帮助他管理领地的柯里亲王,他更敬重与信任父王的挚友。 “鑫鑫,威尔森大公是我父王生前好友,是一个我很尊敬的父执辈。”贝洛斯执起她的手,置子唇边吻了吻。“替我陪陪他,嗯?” “好。”她微微点头,将自己的手交付予威尔森,随着他一同离开接待大厅,走向行宫的中庭花园。 漫步在绿荫草坪,一路上两人都未开口说话,漫无目的地散步。 莫鑫鑫无法忍住不偷瞄,她小心地打量身旁的老者。银灰色的发服帖,与灰色的瞳眸相辉映,鼻子挺但有鹰勾鼻,整个人看起来不苟言笑,身材没有中年人常见的发福,以他的年纪来说保养得非常好,身着简单轻松的衬衫、长裤,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优雅,虽然他很严肃,但是个容易让人有好感的老绅士。 “你很沉着。”威尔森突如其来的出声。 其实,在她偷偷打量威尔森时,威尔森也正在观察她。 完全不像一个初次来到异国生活的人,她调适得很好,面对他时态度落落大方,从容优雅。 莫鑫鑫回以他一记不露齿的浅笑,聪颖的她明白他的来意没这么简单。 此刻行经他俩身旁的侍从恭敬地行礼。 “莎蔓?!”莫鑫鑫惊讶的看着一名金发女侍,松开勾住威尔森的手,走向女侍握住她的手,低声关切,“你还好吗?” 女侍正欲开口回应王妃的话,一如平时王妃与他们私不相处的情形,但看见威尔森在场,不禁欲言又止。 “谢王妃关心。” 莫鑫鑫这才想起,她竟然忽略了个大人物! 背着威尔森吐了吐舌,她以耳语对莎蔓道:“别太逞强,嗯?每个人都需要伤心的空间,如果你想,随时都可以休息,好吗?”她真切的关怀,令女侍不禁动容的点头。 飞快的安慰家遭变故的女侍,莫鑫鑫提着裙摆回到威尔森身边。 威尔森仔细回想多年前他拜访这座城堡的情形,当时在贝洛斯的高压管理下,侍从们无不神色紧绷。 改变一座没有欢乐气息的城堡,并把快乐带进皇室? 他联想起三天前国王亲自造访他时,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笑意,以及贝洛斯王子殿下—— 突地,他笑了,而且是那种豪迈的大笑。“哈哈哈——” “呃?”莫鑫鑫一脸茫然。她有做了什么好笑的事吗? “我早该想到,能够令两位心高气傲的王子重视的女孩,一定有过人之处。” “咦?”她眼睛瞪很大,完全不懂这位老人家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呀?“我又闹笑话了吗?”莫鑫鑫不禁自问。 “王妃,你可知我是谁?”威尔森一反之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主动搭话。 “您是殿下的长辈。”在人前,她尊称贝洛斯为殿下,“老师”这亲密的喊法,是私底下喊的。二位殿下尊敬的长者。” 威尔森笑看她,她正直视他的眼,一点也不畏惧怕生。 “列斯登的富裕,大半成因在于我。” 莫鑫鑫顿时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您很会赚钱喽?”提到钱,她就忍不住心痒难耐。 浑厚的笑声发自丹田,和反应直接的王妃相处,想不笑都很难。 “列斯登共和国矿脉资源丰富,但靠着开采宝石矿脉致富,不是国家经济的长远之计。” “锁国政策固然能保护国家资源,避免宝石走私的风险,可资源总有用完的一天,要永续经营,列斯登必须发展强势而且独创的事业。”莫鑫鑫顺着话发表意见,说完就后悔的吐了吐舌,“啊,我多嘴了。” 威尔森惊讶的看着她,想不到她与自己有相同的见解,这可有趣了,这个小女孩——不过二十岁? “如果只是单纯无矫,是无法令贝洛斯动心的。”他开始期待,莫鑫鑫成为王妃后,会为这个国家带来什么样的前景?“王妃,你可知我来的目的为何?” “不知道。”说真的,她还真不懂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的来意。 “陛下亲自下南岛,请我牵引你走红毯,代替你父亲在婚宴上与你‘父女共舞’。” 闻言,她怔楞,小脸布满不可置信。 “在答应陛下前,我坚持见你一面,王妃。”威尔森执起她的手,绅士的在她手背上轻吻。“代替你父亲与你共舞,是我的荣幸。” 莫鑫鑫眼眶泛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若王妃不嫌弃,将我当成你的父亲吧。” 莫鑫鑫说不出话来,她的反应是直接扑进威尔森怀里,哽咽地道:“谢谢。” 没有家人参与的婚礼,是她最大的遗憾!她最不敢相信的,是席尔竟然帮她这个忙,为什么? “陛下……为了我亲自请你……” 啊,这么可爱的王妃,难怪能让两位王子重视啊!威尔森慈祥地轻拍她的背。 “正确的说法,是殿下请陛下帮忙,我也没想到贝洛斯竟然向席尔低头。”威尔森思及席尔告知他时,脸上的笑容——很微妙。 这个答案更不在莫鑫鑫的预期内。为了她,贝洛斯竟然欠席尔这么大一份人情? “看在陛下亲自邀我的份上,我便跑了这一趟。王妃,请放心等待大婚之日,你不会失望遗憾的。”威尔森说完,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站在中庭花园的莫鑫鑫,脑中充满太多问题,她抓住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眼眸大放异彩,提起裙摆回到行宫中,找上贝洛斯。 “我要入宫。” “入宫?”他放下手边的账目资料,惊讶的望着一脸坚毅的她。 “你为我欠陛下人情,依你们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情形来看,你自然不可能跑这一趟向陛下道谢,所以这一句谢谢,我替你说。” 贝洛斯眉一皱,一脸的不赞同。“我不希望你跟席尔有太多接触。” “只是一句谢谢。”她才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告知完后便提着裙摆离开。“我很快就回来。” 贝洛斯心知这句谢谢一定得向席尔说,但他实在拉不下那张脸。 连他都没想到,席尔竟然亲自下南岛邀请威尔森大公,原以为……席尔找上的人会是柯里亲王,自己的亲叔父,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威尔森大公是最好的人选,由他与鑫鑫父女共舞,等于是向人民背书,鑫鑫是他认同的王妃! 这对她来说,有利无害。 “这份人情,总有一天还给你。”贝洛斯望着窗外的海景,神情复杂。 另一方面,忽忙入宫的莫鑫鑫,小脸是布满兴奋之情的。 未经召见自行入宫,陛下要不要见她,就端看他的心情了。 可席尔并未刁难她,她畅行无阻地进入席尔的寝宫,而他,就坐在露台的舒适沙发上,姿态慵懒地啜饮着波本酒。 “王妃临时入宫,有事?”他掀掀嘴角,轻笑。 “我代殿下向陛下说一句谢谢。”莫鑫鑫直接先把道谢的话讲完,看着轻松惬意的席尔,还是那身刺眼的白,微露胸膛,长腿优雅的交叠,金色长发在阳光下灿灿发亮。 这么帅气英俊的男人,性感、有魅力,而且还是个国王!相信应该没有女人能不被他吸引。 可是莫鑫鑫的视线却不断瞟向身后的四柱大床,在层层纱帐的遮蔽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床上趴卧着一个人。 席尔不动声色地微笑。“谢意我收到了,王妃请回吧。” “可是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请陛下给我个答复。”她收回探查的视线,正经地面对他这个笑面虎。 他面向海,耳边传来海浪声,低头啜饮着酒。 莫鑫鑫见他没有反对,便说:“中国人有一句俚语——‘爱之深,责之切’,不知陛下听过没?” 靠在酒杯边的唇咧开,他放下酒杯,双手大张摆在沙发椅背,笑着等待她的说出惊人。 席尔未叫她闭嘴喝斥她退下,所以她胆子大了起来,提着裙摆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陛下之所以将我软禁在宫中,除了观察、监视我之外,最大的主因是要刺激贝洛斯好好养伤,早日康复吧?毕竟大婚日期并未延宕。” 席尔蓝眸精光一闪。“还有吗?” “当然还有啊。”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大方成全你,“对于唯一的弟弟,您可煞费苦心了,将国内经济价值最高的领地送给他,不惜用激将法逼他做出成绩来,而向来唱反调的弟弟竟然拉不来脸请求你帮忙,做哥哥的你——不忍心之余又很欢喜。” 席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淡笑扫了她一眼。 “不过那份请求与我有关,我不禁想,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让贵为一国之君的你亲自为我跑一趟南岛,为的就只是让平凡无奇的我,有一场没有遗憾的婚礼,算是认同我嫁给你心爱的弟弟。”她屁股挪呀挪,挪到席尔身边,他竟然冷眼旁观,没有阻止她的过份亲近。 那她就继续亲近下去吧! 直接抱住他的手臂,撒娇的喊着,“大哥,你对我真——好。”头还靠在他臂膀上磨蹭。 席尔不说话,直视前方的海景,但嘴角的笑意却未曾掩饰。 “我一直很失望,我的婚礼没有亲友,在贝洛斯被你软禁的那两年,是莉蒂亚和我一位青梅竹马的大哥哥照顾我的,我‘很’希望他们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但是船班昨天就离港了,莉蒂亚也被安上叛国罪无法回来,我好失望哦——” 席尔这回却忍不住了,转过头来面对有恃无恐的她道:“我该说你大胆,还是说你愚笨?” “嗯?”莫鑫鑫回他的,是一记灿烂过了头的甜笑。 蓝眸深深看着身侧的少女,席尔试探地问:“你没发现这寝宫有何特别之处?” 她神秘地笑。“什么东西那么特别?”明知故问,眼神抛向身后的床。 “大智若愚”四字闪进席尔脑中,这个小王妃也有她精明聪慧的一面。 “你这丫头——”他抽回手臂,将大掌覆盖她头顶上,无可奈何的揉了揉她的头,一笑,“有你在贝洛斯身边,他应该能成为我心目中完美的——”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吊人胃口。 “完美的什么?”莫鑫鑫问道。她有很多事情末厘清,这对兄弟实在太奇怪了。 “没什么。”席尔微微一笑。“王妃,回行宫吧,安心等待你的大婚。” 有了席尔的保证,她得逞的窃笑。“那我回去喽,掰!”跟来时的正经态度差别可大了。 刚才她都放肆的喊席尔大哥了,他也没喝斥她没规矩——这表示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对她可是另眼相看呢! 莫鑫鑫提着裙摆,开心的离开皇宫。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筹备两个月的王子大婚,总算举行了。 莫鑫鑫一早就被喊醒,在房间里被侍女们围绕,穿着白金色的华丽礼服,上头繁复的花纹随着光线的变化呈现金银两色,简约的线条将她娇小玲珑的身材衬托得更形出色。 贴身女官安洁亲自为她梳拢长发,盘成一个高贵典雅,适合戴王妃冠的发髻。 当她正被打扮时,旁边不时传来吵杂的声音。 “呜呜呜……”还有难听的哭声。 她忍不住皱眉回头朝那哭得很难看的人喊,“靖哥,你哭够了没?吵死了!”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尤靖,心情复杂的看着莫鑫鑫,想着十三年前那个跟前跟后,活泼可爱的邻家小妹,如今已长大成人,而且还要嫁了,一时悲从中来,不禁落下男儿泪。 这种心情好复杂啊! “王妃,交给属下。”穿着平肩、窄裙礼服的莉蒂亚,朝尤靖狠瞪过去,和身上美美的打扮相反,凶猛的出脚狠踹他的小腿。 “喂,你这个凶婆娘,想谋杀亲夫啊?”尤靖哇啦啦鬼叫,脸上哪还有泪痕啊?穿着燕尾服的他就地与莉蒂亚过起招来。 “你们两个还是一样啊……”从穿衣镜里看着他俩在房间内大打出手,莫鑫鑫摇头失笑。 这两年来,尤靖和莉蒂亚这对差异极大的男女,发展出奇妙的爱情模式——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吧? 多亏席尔宣布特赦,派专机到台湾接莉蒂亚回国,否则他们也无法及时赶来参加她的婚礼。 “莉蒂亚。”贝洛斯穿着正式的宫廷服,就像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王子。 “殿下。”莉蒂亚恭谨的走到他面前。 早在殿下被软禁的那两年,她不只被安上叛国罪名,还被列斯登皇家护卫队开除职务,现下的她,已经不能担任王子的随从,而且王子大婚后她必须立刻离开。 但忠心耿耿的她,认定自己至死都是王子的下属。 “难得回国,别忘了回家里看看。”贝洛斯对莉蒂亚有很深的愧疚,原本还想着她被流放后无处可去,但看见她现在有尤靖这家伙陪伴,他也就放心了,“多年没跟你哥哥见面,离开前入宫与他小聚吧。” “是。” “入宫?”莫鑫鑫狐疑的地问:“莉蒂亚,你兄长在皇宫任宫职?什么职务啊?” “他是陛下的贴身侍卫布拉德。”莉蒂亚简单的回答。 “呃?”莫鑫鑫心里打了个突。这个答案……太令她意外了。 她正想问清楚,便被皇宫派来的礼官打断,贝洛斯只来得及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脸庞,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走了。 “什么?要入宫?意思就是要跟那个狐狸似的国王碰面?!”尤靖抱头痛苦的喊,“莉蒂亚,你自己去行不行?”两年前跟那笑容诡异的男人碰面,他一整个不舒服啊! 莉蒂亚蓝眸一瞪,简单赏他两个字,“免谈。” 莫鑫鑫打扮完后,被女官们领着走向行宫大门。 门口停着一辆南瓜造型的马车,让她不禁觉得自己就像灰姑娘! 站在马车旁等待的,是身穿公爵朝服,一脸慈祥的威尔森。 她将手交给威尔森,藉他的扶持坐进马车。 马夫甩着皮鞭,八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同时动作,拉着马车往教堂而去。 马车所经之处,受到民众的夹道欢迎,偌大的迎亲队伍后头跟着兴奋好奇的民众,一路来到庄严肃穆的大教堂前。 神秘的王妃首次公开露面,就是在大婚典礼上。 “当当当当——”教堂的钟响起。 马车停妥在教堂红毯前,两旁身着白色英挺军礼服的侍卫个个配带军刀,围观的民众个个兴奋窃语,争先恐后的看着国家难得的喜事。 莫鑫鑫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入围观,那些数不清的子民,都是来庆贺她的婚礼。 下马车前,威尔森执起她的手,慈爱的看着神情紧张的她道:“今日我以嫁女儿的心情领你走红毯,王妃,你一定会幸福。” 她眼眶迅速泛红。啊……不能哭,妆会花掉! 努力眨掉眼中的泪意,她随着威尔森的指引下马车。 在两人双双下车的刹那,两排的军官立刻抽出军刀高举,围观的民众欢声雷动。 莫鑫鑫紧张的勾着威尔森的手臂,踏上红毯。 香氛的玫瑰花瓣自头顶撒落,她仰头看着天空,怀疑现在下了玫瑰花瓣雨。 心情复杂的走向红毯另一端,迎向持着权杖等待她的贝洛斯。 在威尔森将她交付王子殿下时,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贝洛斯温柔的凝望着她,将水晶权杖递到她手上,伸手拉过她的右手置于臂弯,走上台阶,来到国王以及主教面前。 先是主教赞颂证婚,再来,是国王的加冕。 席尔身穿传统王服,头戴金色皇冠,指间套着各色钻石戒指,手里自然握着象征至高权力的蓝宝石权杖,神情庄严。 侍从捧来红绒礼盘,上头摆着一只钻石王妃冠。 “赐予你王妃之名。”席尔高举王妃冠为她加冕。 贝洛斯接过红绸披肩为她披上,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捧起她的小脸吻住她的唇。 原本的鸦雀无声,在这一刻被欢呼取代。 “你是我的王妃了。”贝洛斯满足的叹息,握着她的手离开圣坛,步下台阶搭上马车。 在回到王宫进行国宴之前,王子以及新任王妃将进行传统游行,接受人民的祝贺。 直到坐在马车上,看着左手握着的水晶权杖,右手摸摸头顶的钻石王妃冠,以及一路上在他们所经之路撒玫瑰花瓣的人民…… “老天……”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我真的是……王妃?”这么童话色彩!太不真实了啦!“这些……都是你说过要给我的婚礼排场耶。” 贝洛斯笑出声来。“现在总算相信了?”忍不住亲吻她,等待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真正拥有她,她的身、她的心,和她的未来。 “相信了,可我的自信也开始动摇。”莫鑫鑫不确定地道,“我不能帮你什么,成为你的王妃,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你身边……” 贝洛斯眼神温柔,像是吻也吻不够似的,恣意亲吻。 “那就够了。”他声音沙哑,“我要的,就是你在我身边。”吻,一个又一个落在她妆点完美的小脸。“我的王妃。”他占有欲十足的将她往怀中一带。 外头的热闹庆祝,暂且不管,让他们享受这温馨的一刻。 第七章 王子大婚,举国欢腾。 宫殿内传出悠扬的乐音,一整日未曾停歇。 到了夜晚,皇宫点亮了所有的水晶灯,让白色宫殿沉浸在柔和的鹅黄色灯光中。 大殿舞池两旁围绕着正式打扮的男女,这些人都是列斯登共和国的贵族,男的身穿西装,女的穿著晚宴服,衣香鬓影,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管弦乐团以一首华尔兹舞曲,迎接王妃入场。 莫鑫鑫换下受封时的繁复宫廷服,以一袭简单的平肩式礼服登场,头戴王妃冠,细致的颈间配戴着钻石项炼,脚穿白色高跟鞋。 而从不离身的翡翠之钥,就缠绕在她左手腕。 她右手提着裙摆,左手摆在威尔森掌心,一反平时的活泼爱闹,气质优雅,落落大方的像个王妃。 她看见贝洛斯在舞池前方对她微笑,原本不安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纾解。 在众人的掌声下,王妃的父女共舞开始了 训练多时的舞蹈技巧在此时展露,她身段优雅,旋转若蝶,清秀的她在宫人的精心打扮后,出色得令人目不转睛。 莫鑫鑫感觉周围有镁光灯不停的闪。这是国内的报社记者吧? 她维持着恬静笑容,聪颖的她,从众人的哗然明白这支舞的意义。 她原本在意的是自己没有能够领她走红毯的亲人,难过她的父亲已不在世,可没想到这支父女共舞,与她未来在列斯共和国的地位息息相关。 想想,若是贝洛斯未请席尔帮这个忙,请来国内德高望重的威尔森大公担任她父亲的角色,她会在这么重要的传统国宴上丢尽脸面,而人民会如何看待她这样一个来自东方小国,没有任何有力背景的王妃? 抬头看着威尔森,她不禁将他幻想成自己的父亲,心中那份遗憾,被威尔森的慈祥给填满了。 “谢谢您。”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那些感谢的肺腑之言,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真诚的谢谢。 一曲舞毕,四周传来如雷的掌声,贝洛斯上前,接续王妃的第二支舞。 “她是你的了。”威尔森幽默地朝贝洛斯眨了眨眼。“请你一定要给王妃幸福,贝洛斯殿下。”此番诚挚的话语,引起四周人的讨论。 “一定。”贝洛斯慎重地回答,将她的手从威尔森手上——几乎是夺回! 急切的态度让在场人士大笑。 威尔森微微一笑,满意的欠身退下。 “你的第二支舞属于丈夫。”贝洛斯握着她手,望着她的眼神充满爱意,一整天把笑容挂在脸上。 莫鑫鑫含羞带怯的回望他,任凭他带领,在舞池中舞了一曲又一曲。 在重要的父女共舞过后,四周人纷纷下舞池翩然起舞,舞会,就是要跳个尽兴! “你霸占新娘够久了吧?”尤靖唐突的走进舞池,向贝洛斯抱怨,“把我妹妹还来!” “靖哥!”莫鑫鑫气急败坏地瞪他,又要维持王妃形象,“你正经点,这是国宴耶!” “无妨。”心情忒好的贝洛斯,没有计较尤靖的无礼,他风度翩翩地将她的小手交给他。“趁机会,你们兄妹俩好好聊,往后你们很难碰面了。”他体贴地道。 莫鑫鑫也明白,嫁入皇室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往后要跟尤靖碰面,说一些私密的话,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外貌斯文俊秀,充满学者气息的尤靖,穿着笔挺帅气的黑色亚曼尼,内心五味杂陈,与视如亲妹的莫鑫鑫共舞。 “想不到你这么早就嫁人了!”他越想越心酸,“还是嫁到这么远的国家当王妃,小可爱,靖哥好舍不得你啊!”热血男人不顾众目睽睽,当众拥抱王妃。 “别闹了啦!”她红着脸,喝斥夸张的尤靖。 “再给靖哥抱一下,以后就不能这样表现我们的兄妹之情了!” “受不了你……”她莫可奈何的任他抱个满怀,谁教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邻家哥哥呢? 现场演奏的音乐不曾停歇,舞池里拥舞的一对对男女,在国王席尔的现身后,一一欠身退出舞池。 尤靖野生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危险逼近! “什么人?”他回头,给来者一记锐利的狠瞪,可他的狠瞪在看见席尔那尊贵的笑容时,迅速垮下。 还有席尔身旁那如影随形的黑衣男子布拉德…… “嘶——”他突然觉得头好痛,这两个男人让他全身不舒服! “王妃接下来这支舞,请让给我吧。”席尔的口气是询问,但聪明人都该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不要在这个国家得罪这位笑面虎般的国王! “请!”尤靖很识时务的退开。 国王尊驾,无人敢入舞池共舞,生怕冒犯了喜怒无常的王者,偌大的舞池里只有两人,众人屏息以待,看着他们共舞、耳语。 舞池旁的贝洛斯笑容僵硬,努力维持着王子的风度。 而舞池中的两人,以音乐为屏障,说着只有彼此才听得见的话语。 “大哥,谢谢你。”莫鑫鑫笑容甜得可以渗出蜜来,“我没想到父女共舞的意义这么大,多谢你替我解围。” “笑容这么甜,可见今天一日忙碌不来,你应付得游刃有余。”席尔浅浅一笑,回答的东西却全完不相千。 “才怪,我跳得脚快断了!”她给他一抹王妃该有的优雅微笑,在席尔的引导下旋转,“现在我只想折断我脚下的高跟鞋!” 席尔忍住没有大笑。“恐怕不行,准备向王妃邀舞的大臣们,正向我们僵笑的王子殿下领号码牌。” 她优雅的微笑道:“该死。” 席尔忍耐力惊人,没有失控笑出声,蓝眸扫了扫四周,垂首在她耳边,亲昵地耳语…… 那些话语听进耳内,莫鑫鑫笑容有一瞬间变得僵硬,可随即巧妙的掩饰,她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这些……是国王的忠告啊。 当舞曲结束,席尔噙着莫测高深的笑容,牵引她走向舞池旁那位额头暴青筋,笑容僵硬的贝洛斯王子殿下。 “亲爱的弟弟,我把你的王妃还给你了。”话是对贝洛斯说的,可眼睛却是凝望着莫鑫鑫,在离开之前,席尔倾身在她脸颊印下亲吻。 全场顿时安静无声。 “亲爱的王妃殿下,再见了。”轻佻地摸了摸她的下巴,他微笑退场。 席尔退出国宴舞会后,在场人莫不松了一口气,继续跳舞。 贝洛斯无法抑制内心的焦虑,他握着她的手,带至一旁的走廊问话。 “你还好吗?”捧着她的小脸,他双手颤抖。“他对你说了什么?他恐吓你?”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陛下只是给我一些……忠告。”她向贝洛斯解释着,心里埋怨席尔的坏心肠,刚刚亲她根本就是故意要激怒贝洛斯的嘛! “你太单纯了。”贝洛斯眼神慌乱,“往后没有我的陪同,千万别与席尔接触,明白吗?” “是……”莫鑫鑫为了安抚他,只能点头了。 再三询问他们谈话的内容,贝洛斯确认无任何不妥后,才领她走进大殿。 “殿下,不介意本王与王妃共舞一曲吧?”前来邀舞的人,是贝洛斯信任的柯里亲王。 “自然。”贝洛斯又回复那翩翩风采的王子风范,将她交给柯里亲王。 可恶,休息没多久又要跳舞——莫鑫鑫心里抱怨着,可脸上却是挂着甜美的笑容。 “亲王。”将手交付柯里亲王,一同滑入舞池。 “啊!是翡翠之钥。”柯里亲王不意瞥见她手腕上的翡翠之钥,微笑道:“王妃可知翡翠之钥的传说和秘密?” 有这种东西吗?莫鑫鑫心里疑惑,回答,“没听说过呢。” “那么找个机会让殿下告诉王妃,翡翠之钥有一个很美的传说呢。” 她面带微笑,心里想着的却是席尔方才的忠告。“我一定会请殿下告诉我。” “王妃大婚后该开始学着管理殿下的领地,我年纪大了,总觉得力不从心,老夫会协助王妃尽快熟悉一切。”柯里亲王亲切地道。 “我年纪轻,什么都不懂,还得让亲王多担待些。”她完美谦恭的应对,没让他发现她的心防。 我亲爱的弟媳,翡翠之钥有人正觊觎着呢,你可要小心保管啊,王妃殿下…… 席尔的忠告言犹在耳,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整天的疲惫,在泡过热腾腾的玫瑰花瓣浴后得到些些抒解,再加上女侍们老练的按摩技术,让她舒服得在浴池里睡着。 “王妃,醒醒。”安洁轻轻摇晃睡着的莫鑫鑫,扶着尚未清醒的她踏出大理石浴池,为她套上干净的浴袍,将她引领到浴室外某个房间,安置在梳妆枱前。 立刻有侍女来替她擦拭、吹辊头发,在身上、脸上涂抹保养品,并扑上玫瑰香粉。 刚来到列斯登的时候,她还不习惯自己的身体坦露在女侍们面前,但是久了也已经习惯了,连洗个澡,都要被人压着泡在具有美容疗效的浴池里三十分钟,接着是一连串的按摩和全身去角质,每天洗澡都要忙上两个小时,要是她一个人肯定做不来。 “王妃,让我们服侍你穿衣吧。”安洁微笑拍拍她的脸,要她清醒一点。 “这么晚了还要穿什么衣服……去哪?”她揉着眼睛边打哈欠,现在她只想睡觉。 身旁的女侍们纷纷轻笑,安洁语气暧昧地笑答,“你要去殿下的寝宫,度过你的新婚之夜。” 莫鑫鑫突然惊醒了。“什么?”睁眼定神,看见身旁的女侍们脸上都挂着暧昧的笑,她顿时感觉到血液往脑门冲。“一、一定要今晚吗?我很累耶……” 女侍们抿唇而笑,不回答,七手八脚的替她穿好衣服。 “穿……穿这个……”她小脸爆红,“这是要让男人犯罪的吧?” 安洁为她披上白色晨褛,轻拍她的肩膀。“殿下正等着你呢。” 莫鑫鑫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害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女侍们的簇拥下,被带往贝洛斯的寝宫。 门外男性侍从早被屏退,只留下手执烛枱引路的女官们,将她推进贝洛斯的寝宫内,在她背后将门关上。 “就、就把我丢在这里?”她紧张得心手冒汗,背转过身瞪着门惊叫,“太、太没义气了吧!” “噗——”里头传来忍俊不住的轻笑,是贝洛斯。 感受到他的接近,她紧张,心跳加快!冷不防在下一刻从身后被他拥入怀里,他的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轻笑啃咬她细致的肌肤。 “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贝洛斯满足的叹息,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寝宫内的 大床,将她放在床边,倾身细看她越发娇美的脸蛋。“那些女官将你照顾得很好。”手没闲着,懒懒的解着她腰间的系带。 直到面对面,莫鑫鑫才发现他早已换不在国宴上的礼服,只套着黑色晨褛,身上有刚沭浴完的气息。 是她熟悉的,镇静心神的薰衣草味。 “殿下……” 解着她晨褛的贝洛斯,正打算进行火热的新婚之夜,可听见她这么唤他,惊讶的停下手边的动作,只有微微掀开交叉的衣襟,露出她胸前垂挂的翡翠之钥。 “你不喊我老师了?”他觉得有趣地挑了挑眉。 她轻轻摇头,语气神秘地回答,“你是……我的王子殿下。” 意谓——她的白马王子,命定的良人? 贝洛斯扬起嘴角,大掌捧起她的小脸,动作轻柔珍视,吻上她带笑的粉唇。 “你终于成为我的王妃。”吻,继续往下蔓延,下巴、颈间、胸前,在光裸的胸前看见了翡翠之钥。 是为了寻回这个重要的东西,他才飘洋过海到台湾,结识了鑫鑫,进而相恋。 思及翡翠之钥的一则浪漫传说,他突然颇有感触地笑了出来。 指尖停在她锁骨间的翡翠之钥上,留连。 “一直未详细告诉你,关于翡翠之钥的传说。”他浅色的瞳眸,在揭开白色晨褛后转为深邃。 凝脂般的肌肤细致光滑,如同可口的奶油,娇小玲珑的身躯,包裹在古典蕾丝马甲下。 纯白的蕾丝服帖在她身上,配上性感的吊袜带,是纯真和性感的综合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令他心猿意马。 “刚才在国宴上……”莫鑫鑫被他注视得不自在,紧张的猛吞口水,“柯里亲王才提起,要你找机会好好告诉我。”她垂眼,再也无法迎视他炽热的视线。 她全身发烫。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回想两年前在台湾时那段热恋、如胶似漆的日子。 贝洛斯轻笑抬起她小巧的脸蛋,情难自禁的一吻。 她不由自主的双手环住他颈子,颤抖着闭上眼睛,承受他倾注热情的一吻。 她感觉自己再度腾空,被安置在大床中央,双腿暧昧地环住他腰。 悬宕在她上方的贝洛斯,大掌滑过她柔细的黑发,握住她光裸的香肩,声音沙哑地开口,“一直以来,翡翠之钥是我父王不离身的饰物,直到出访日本,在北海道薰衣草花海,邂逅了来自台湾的——我的母亲。 “我母亲捡到翡翠之钥,就在那片紫色花海中,亲手交还给我父王,就这么戏剧性的一见钟情,日后,我父王将翡翠之钥送给我母亲,除了定情之外,翡翠之钥还有另一个含意。” “什么含意?”莫鑫鑫忍住呻吟的冲动,小手抓着他臂膀,几乎要按捺不住他对自己身体的恣意妄为。 怎么才两年多,他变得……这么好色? “翡翠之钥的拥有者,也是永恒的守护者。”埋在她胸前的头颅猛地一抬,双手解开她马甲内衣胸前的系带。“鑫鑫……你就是我的永恒。” 稍嫌粗鲁的褪下她身上的马甲,赤裸的身躯横陈在白绸床褥间,贝洛斯呼吸急促,卸下身上的晨褛,晨褛下的他一丝不挂,露出精壮的身躯。 “你……早就准备好了……”她觉得很羞啊,虽说不是没发生过关系,但是那是两年多年前的事情了,来到列斯登的第一天虽然差点擦枪走火,可是失败了。 接着一连串的忙碌,课程、礼仪和一堆顶级的保养疗程,让她累得倒头就睡,哪有机会? 而贝洛斯向来珍视、体贴她,不会勉强她…… “鑫鑫。”他抚着她的脸,长长一叹,“我等着拥有你的这一天,等待了两年……” 思及两年来的空白,以及到了列斯登之后的一连串波折,好不容易两人才能完婚,在此时此刻,享受情人之间的亲密和宁静。 莫鑫鑫羞涩的半坐起身,伸手主动环抱住他颈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我已准备好,为你孕育子嗣。” 贝洛斯心头一惊。他并不想让她这么年轻就承受妊娠之苦,可她竟然主动提起愿意怀他的小孩。 她明白的是不?皇室延续子嗣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鑫鑫……”情难自禁地拥她入怀,将她放倒在大床上,“为我诞下可爱的公主,我希望她像你。” 火热激情的新婚之夜,展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莫鑫鑫知道当王妃不简单。 “安洁,这是今天的早报?”她坐在阳台餐桌旁,一边看着眼前的海景,耳里听着海浪声,吃着营养师调配的早餐。 现榨的柳橙汁和五谷杂粮面包,涂抹的果酱有新鲜的手工蓝莓酱和覆盆子,以及一盘美味的鸡肉水果色拉。 大婚正式公开露面后,她的行程突然暴增! 学习管理领地、接受媒体的采访、参观国内风土民情、贴近民众、接见大臣等等……每天都有不同的行程和新的地方得去。 这才明白原来先前她根本就是被养在深宫中。. 接触到那些人,她也明显感受到大臣、百姓们,纷纷投以希冀的目光,盯着她的肚皮猛看。 “是的,王妃。”安洁微笑回答,替她在空了的杯子中注入新鲜的柳橙汁。 莫鑫鑫一脸古怪的看着今日报纸的头条。“我能不能生……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在意?”不过新婚一个月,大家就成天喊着皇嗣皇嗣,这让她压力很大耶! 能不能生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因为国王未立后妃。”安洁提起国王陛下时肃然起敬,“自然没有王位继任者,贝洛斯殿下目前是王位的接班人,如果王妃怀有皇嗣,那么你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王。” 莫鑫鑫一楞,她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陛下登基十二年,未纳后宫?”她狐疑地问。“那些大臣们……”没骚扰他吗?怎么可能?! 安洁压低嗓音,告诉她这个国家的内幕。 “当时先王驾崩,新王继位,大臣们谏言陛下立后,可不久……臣民们便摸清楚陛下阴晴不定的性格,以及……残忍。” “哦?”莫鑫鑫挑了挑眉,好奇席尔是怎么个残忍法。 “陛下视殿下为眼中钉、肉中刺。”安洁四下查看,确定没有人窃听才继续爆出宫廷内幕,“先王尸骨未寒,便将魔掌伸向异母弟弟,严苛刁难,几次指派给殿下的工作,几乎让殿下丢了小命,最近两年竟然还软禁殿下!对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都能如此残忍,那些大臣们,可还敢谏言要陛下立后?又有谁敢将女儿嫁进皇宫?以前的贝洛斯殿下,温柔爽朗,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现在不够温柔爽朗?”莫鑫鑫觉得好笑。 她的职责,并不包括向王妃多嘴,她今天说的内幕已经够多了,但王妃不懂的还很多呢。 “王妃,你可曾仔细观察过?”她明白,要是殿下知道她跟王妃说这些,自己的下场……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她希望王妃能为这个国家带来希望。“殿下有两张脸。” “两种不同的面貌?” 安洁饮眉,幽幽回答,“你比较一下,你亲近臣民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与你和殿下一同巡访时有何差别。” 莫鑫鑫闻言一愣。 “这个……我倒从来没有去观察过。” “王妃,全国人民期待你产下皇子的原因,还有一个。” “呃?” “臣民从你身上,看见深受爱戴的已逝皇后……” 大家从她身上,看见贝洛斯母亲的影子? 她——能像那位温柔爱民的皇后一样吗? 她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第八章 王妃的最新课题,是搞清楚列斯登共和国的地理环境,以及王子领地的大小事务。 今日难得的行程,是与王子一同出门。 其实他们夫妻俩甚少同时出现,平时各有各的行程,加上贝洛斯还得应付席尔层出不穷的难题,因此,这回一同出门让莫鑫鑫格外兴奋。 “这么开心?”握着她的手步下直升机,贝洛斯若无旁人的与她十指交扣着。 “我们结婚多久了,你说?”她斜眼睨他,鼓起腮帮子抱怨,“三个月!都快三个月了,可是一起出门的机会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贝洛斯宠溺地捏捏她的脸,笑道:“我们不是每晚都会碰面吗?这么计较。” 莫鑫鑫小脸一红,想起每晚的火热激情。 “那、那不一样。”一刹那间有点失神,好在反应快的她马上找回她的伶牙俐齿,“我们很久没约会了耶!”小女人地靠着他臂膀撒娇。 这时他才想起,鑫鑫不过二十岁,正是活泼爱玩的年纪,可却嫁给了他,成为他的王妃担负重责。 他知道那些老臣不时登门造访,给她压力催促她赶紧怀孕——尤其特爱挑在他不在行宫时造访。 看来那些老臣们,都活得太腻了! 贝洛斯阴恻恻地想着,精明的眼眸闪过一抹锐利,可莫鑫鑫抬头迎向他时,他眼中的锐利立刻消失不见,只有温柔宠溺,以及轻柔爽朗的笑容。 “那今天我们就好好的约会吧。”出门在外向来严谨的贝洛斯,将她的手纳入臂弯。 看着身穿英挺军装的贝洛斯,她回以一抹美丽的浅笑。“今天要来做什么?” 他云淡风轻地回答,“视察我的部队。” 莫鑫鑫一楞。“你的——部队?!” “没错。” 贝洛斯领着她,在安检人员的层层保护下,步入一个有巨蛋数倍大的四方形建筑物,偌大的广场,还可看见数架战机。 这……是他的……部队? 奇异的感觉爬上她心头。拥兵自重这种事情出现在两个世纪以前还说得过去,但在二十一世纪的现在? 一个生于现代的国王,会不明白让臣下拥兵自重的后果? 她越来越不懂这对兄弟俩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殿下,王妃。”头发花白,五官刚毅的绿色军装男人神态恭谨,领着众部队士兵站在贝洛斯面前。 莫鑫鑫不懂,一个一生戎马的军官,站在贝洛斯面前时为何这般惴惴不安? 难道这就是安洁提醒她的,贝洛斯的两张脸? “这位是阿尔将军。”站在身后提醒她的,是贴身女官安洁。 不论走到哪,安洁始终跟在她身后三步的距离,提醒她该注意的事项,也替她熟记那些生面孔。 “将军辛苦了。”莫鑫鑫朝将军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数月来如一日的王妃风范。 她已经很懂得如何在人前维持形象扮个黑发芭比,驾轻就熟。 将军看见贝洛斯身旁有亲切的王妃陪同,内心的不安稍稍缓和,可看见他那张平静冷峻的脸,一颗心又七上八下的。 “成果。”贝洛斯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令他身旁的莫鑫鑫大皱其眉。 忍不住抬头看他,发现他对着旁人的脸,竟是如此冷凝严肃,令人望而生畏。 那些面对她的温柔和爽朗笑意,为什么全部都不见了?! 她压下心中的不解和疑惑,没有当场爆发质问他,为他保留王子殿下的颜面。 她微笑道:“殿下,我很好奇那些战机,让我去看看好吗?” 贝洛斯变脸的速度忒快,面对她,又是那副宠溺爱护的眼神,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捏了捏她的手。“小心点,别玩疯了,嗯?” 她笑不出来,可是又得勉强自己笑,她觉得……眼前的贝洛斯,好陌生。 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好说话、可以尽情开玩笑、温柔爽朗、对她极好的外藉老师。 “别操心。”但长达半年的王妃课程和应对,让她学会了怎么笑得美丽优雅,就算再生气难过,她也能笑出来。 只不过她的小改变,怎么能瞒得过贝洛斯的双眼?可他眼前却还有事得忙,只得派个下属陪同她去参观那些战机,他则继续与大将们谈话。 莫鑫鑫凝望着他冷峻沉声斥责下属的侧脸,重新审视这个人,也重新回想来到这个国家,贝洛斯变了多少…… 他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禁问。为什么她所爱的人,会从完美先生变成……恶魔? “殿下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安洁心疼的握着她的肩膀,稍稍按摩她紧绷的背脊。“只有在王妃面前,殿下才会流露温柔的一面,那是……十二年前的殿下。” “安洁。”忍受不了眼前这一切,陌生的贝洛斯、军机要务……她不想待在这里!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她该怎么办? “王妃?” “陪我出去走走。”她虚弱地朝安洁微笑,安洁点点头,朝身旁的护卫们交代几句。 面有难色的护卫们脸色僵硬,但还是点了点头,走向谈论公事的贝洛斯,低声报告。 贝洛斯回头,眼神淡淡扫过下属,可那盛气凌人的姿态,令正义感十足的莫鑫鑫快要爆发了! 他听下属说明来意后,朝她投去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并点点头,以嘴型交代她要小心,别玩疯了。 这举动瞬间浇熄她的火气。 走出部队军营,站在偌大的广场,抬头仰望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莫鑫鑫泄气的将头靠在安洁肩膀。 “可恶……我竟然拿他没辙……”完全不想顾什么王妃形象,她像个小女孩似的,向视如亲姐的安洁撒娇抱怨。 身旁的护卫们离开贝洛斯的监视之后,又看见王妃可爱的一面,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安洁好笑的拍拍她的脸。“怎么了?” “我不喜欢他这样,不想他变成一个这么可怕的人!”她懊恼地道:“好想对他吼,‘暴政!’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唉哟,我就心软了。” 在人前冷漠,不把任何人看在眼底,唯独她,他的温柔只给她一个人。 光是想到这样,她就很没骨气的气全消了! 安洁了然地点点头。“是啊,全天下的女人,只想要有个男人独一无二的爱,王妃,你是幸福的。” 幸福? 是啊,她是幸福的——在外人眼中看来。 疼爱她的丈夫、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为什么,面对幸福这两个字,她却无法产生共鸣? 回头看向军营,这个属于贝洛斯的部队,心中……忐忑不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在冗长、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书案前的席尔总算抬起头来,笑睇面色凝重的弟弟。 “给你的蜜月期三个月,已经过了。”席尔信手拈来鹅毛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下指令,并盖上印信。 对他,贝洛斯内心复杂。 憎恨他十几年来的折磨,他无时不刻想逃离席尔的掌控。 他只想跟心爱的女人居住在世界的角落,不让人打扰,哪怕是要他抛弃王子身份,他也愿意。 可席尔却不放过他,步步逼近,就算他藉寻回母亲遗物之名离开列斯登共和国,停留台湾不愿回国,席尔也要逼他回来,成为他游戏中的棋子。 为此他不得不强势,不得不壮大自己,只求在席尔的魔掌之下,保护自己最珍视的人。 而向来以踩他痛脚为乐的席尔,竟然毫不刁难的,答应为鑫鑫找来父女共舞的长辈,这份情,让他面对席尔时不禁态度软化。 是为了鑫鑫…… 可席尔今日召见他,绝对没有好事,光看他嘴角提起的那抹恶意笑容就知道,他太熟悉那种笑法—— “给你一周时间,提出列斯登共和国未来经济企划书,这对掌管国内经济七成的你来说,是个小问题。”席尔将公文往他面前一推,“是吧?亲爱的弟弟。” 贝洛斯告诉自己,别去在意席尔那刻意挑衅的举止,他板着一张脸,收下席尔那张命令。 “遵命。” 席尔蓝眸闪过一抹精光,信手一挥。“退下。” 贝洛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席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饮眉沉吟,“贝洛斯——我亲爱的弟弟,少了你对我的恨意,这戏,该怎么演下去呢?” 轻薄的唇,扬起一抹算计的阴笑。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都半夜三更了,为什么她的丈夫还没回房休息? “安洁,殿下呢?”她着急的问,一脸的心急难耐。 安洁看莫鑫鑫那着急的模样,明白的笑了笑。“殿下在书房与亲王商议大事,今晚恐怕下回寝宫休息了。” “什么?!”她震惊,“可我有事情要告诉他耶!” “国王下了命令,殿下他……” “不管!没有什么事情比休息重要,而且我有急事要告诉他。”她非常坚持得在今晚与丈夫碰面,小脸布满急切。 安洁笑了出来。 “安洁!”莫鑫鑫惊叫一声,“你们……没有人通风报信吧?”她眯起眼,想给安洁一点危险的威胁,可是她的脸太可爱了,完全没有危险的味道,反而让安洁大笑。 “怎么会呢?大家把这个乐趣留给王妃你呢。”安洁笑笑道,“不过倒是向陛下报告了,明天,全国人民就会知道——” “嘘嘘嘘!”莫鑫鑫把食指放在唇间,阻止她说下去,“不要说出来!我要去找殿下,他应该不会怪我——管他的!”提起裙摆,她在长廊上奔跑。 安洁见状大惊失色,“王妃,小心点,别跑!”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书房门口,再三深呼吸后才轻敲门,推开门探进小脸。 “王妃?”老迈的柯里亲王鼻梁上挂着老花眼镜,他推了推镜架,惊讶的看着身着睡袍的王妃殿下。 “亲王。”莫鑫鑫尴尬地红了脸。她怎么没先换件衣服呢?好糗啊。 “鑫鑫?”贝洛斯严肃的脸庞瞬间瓦解,只剩笑意,“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没有我你睡不着吗?”还轻松的开她玩笑。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谁知道你这么晚了还在这里谈事情。”她好奇地探进门来,左看右看。 “过来。”贝洛斯朝她招手人她听话的走向他,然后被他拉着坐在大腿上。 完全无视柯里亲王那张瞪突眼睛的老脸。 贝洛斯对她总是这样,温柔、热情,完全不畏别人的眼光,就是这样,她才这么心折于他啊! 虽然已经是夫妻,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可是每次在人前表现亲密,她还是会很羞。 “什、什么事情要让你忙到三更半夜?这么急。”她不敢抬头,怕柯里亲王会嘲笑她。 “是陛下的命令。”贝洛斯笑着将头埋进她颈间,“时间紧迫,我让叔父来帮我。” “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啊?”莫鑫鑫好奇地问。 “王妃毋需挂心。”柯里亲王慈爱地道,“我与殿下会解决。” 明明是要她不用烦恼的安慰,可为什么听进她耳朵里,却觉得是叫她别插手管这事? 他明明是一个这么慈祥的长者,也是她丈夫最信任的人,为什么……她却无法喜欢与尊重他? “事关列斯登的未来。”贝洛斯不像柯里亲王的保密防谍,将正在商议的事情告诉她,“席尔要我拟出一份提升经济的企划,规划在解除锁国政策后,列斯登的未来展望、国际地位,以及该如何向世界介绍列斯登共和国……” “哦……”莫鑫鑫听得懵懵懂懂,那些政治问题,让她听得猛打瞌睡。 他还不了解她吗?他失笑摇头,选择用她听得懂的方式解释。 “意思就是——如何帮列斯登国库赚进大把钞票,使人民富足。” “啊!这个我就听懂了!”说到赚钱,莫鑫鑫眼睛一亮,“近来我走遍国内,有一些想法和建议。” “王妃,殿下身负国内经济兴衰,不能等闲视之。” 柯里亲王的态度,只差没明白的指着她道“女人家懂什么?闭嘴!”了。 是碍于贝洛斯对她的疼爱和王妃身份吧?她心里不太舒坦。 “无妨。”贝洛斯朝柯里亲王淡漠的挥了挥手,对她鼓励微笑,“你说说看。” 莫鑫鑫的不满,在他的温言软语下全数消失。 还有那些塞爆脑袋的钞票! “好久没有赚钱了,我好难过!”她夸张的皱眉,让他不禁笑出声来。 “列斯登共和国从来没有出现一个打工狂王妃,你得忍着。”贝洛斯取笑。 “好啦。”想起在台湾的日子,在失去他音讯的那两年,她忙碌于学校和活动企划公司,抢了不少钱呢!看到存簿里逐渐累积的数字,她就心情愉悦。 但是那种一点一点存钱的乐趣,是现在身为王妃的她再也无法感受的。 她现在穿戴的东西,哪一件不是精品名物?都是因为列斯登共和国太富有了! “我说——虽然现在列斯登共和国已经够富裕了,但是钞票不嫌多,列斯登还可以赚更多!” “噗——”贝洛斯忍不住喷笑,笑得脸部抽搐。 太久没看见鑫鑫见钱眼开的模样,还真有点怀念。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列斯登拥有的天然资源不少,为什么都没有人开发呢?”她指着桌上的地图,比划着,“除了本岛外,四周的小岛也不少,而且距离本岛坐船只需要四十分钟,数座岛上竟然还有保存完善的古迹,我因为好奇让安洁跟我跑了趟图书馆,发现这些古迹有一些感人的故事呢——这就是卖点!加上列斯登官方通用语有中文、英语和希腊语,只要好好规划,比起欧洲其它地方,列斯登会很受英语系国家的欢迎。”说到兴奋处,莫鑫鑫握拳。 “而且就连皇宫也是历史遗迹,不妨开放几个不受影响的大殿让一般民众参观,我想一些对文物有兴趣的人,会喜欢我们国家的。除此之外,我们也有这么干净清澈的海域和沙滩,那些潜水爱好者一定会爱死这里!在周围小岛可以盖一些小木屋,在本岛可以盖饭店发展旅游业啊,观光客的钱很好赚,这么一来不只打响名气,观光客一进来,就会带动商机!何况我们还有得天独厚的名产!” “名产?”贝洛斯思索着她的话,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明朗,一些远景在眼前呈现。 果然赚钱的事情难不倒她啊…… “宝石!”莫鑫鑫心痛地摇头,“你领地下的矿脉,占有出口量的百分之七十,而这些竟然只是卖给珠宝商的原石!为什么要给别人赚?!我们也有技术精良的珠宝设计师啊。” 贝洛斯心里打了个突。“国内并没有珠宝设计师。” “但是皇室有。”她微笑,把主意动到皇室头上,“我问过安洁,我所穿的服装、饰品,都出自皇室手工,这些人才如果放出去,绝对是时尚界炽手可热的设计师,不论是服饰还是珠宝,这些东西都会让女人刷卡不手软……对哦,还可以设立国家珠宝品牌,这么一来也会增加国内的工作机会。”莫鑫鑫边想边说,一讲起生意经她嘴巴就停不了。 贝洛斯大受震撼,她跳脱式的想法令他茅塞顿开,苦思多日的国家政策,在此刻有了方向。 “那么在这之前,得先做好准备,交通、建设等等,也需要一个国际机场,不过为了节省开销,倒是可以开放仅供皇室使用的机场。以往人民离开列斯登到各地去留学,都得等一月一次的船班,这么一来也可便民。”贝洛斯倒也能举一反三,提出有力的建议。 “那个我就不懂了,不过听起来好像可以省很多钱。”省下盖一座机场的经费——光想就很恐怖。 “想不到王妃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柯里亲王讶异地看着她,难以想象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竟然有这等眼光。“身为列斯登的子民,我竟然没想到还可以利用这一切?” “那是你们太习惯了,每天看着熟悉的景色,当然不觉得希奇,我是个外来者,以一个外来者的眼光来看,列斯登是一个美丽的国家,而且还有皇室,皇室对一般人来说,是很神秘尊贵的。”莫鑫鑫搂着贝洛斯的颈子,开心的说着。 “现在,列斯登是你的国家。”他纠正。 “是,王子殿下。” 看着这对夫妻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柯里亲王垂首,扶扶了鼻梁上的眼镜,抬头对两人投以慈爱的眼光。 “殿下,我一开始还担心王妃年纪轻,无法为你分忧解劳,现在我放心了,有王妃从旁协助,我可功成身退。” “叔父?”贝洛斯皱眉。 “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会尽快将殿下托付给我的领地事务,交给王妃,未来还有你们忙的呢。” “多谢叔父多年来的协助。”贝洛斯也没挽留,他的领地本就该让他与王妃一同打理,会让柯里亲王协助多年,除了当年他年纪尚轻之外,另一原因是他需要有力的后台让席尔忌惮。 这么多年来,他已培养出自己的势力,足以和席尔互别苗头,既然柯里亲王有自己的生涯规划,他也就不勉强。 柯里亲王微笑点头,想起什么似的询问:“王妃不是有正事要告诉殿下?这一聊都给忘了。” “是啊,你要告诉我什么事?”贝洛斯也想起莫鑫鑫半夜不睡跑来书房找他,是有话要告诉他,“什么事?”瞧她笑得像偷腥的猫,他不禁莞尔。“要向我忏悔今日早报的头条?” 今日早报的头条?! 莫鑫鑫一愣,想起她前天参观高中校园,和校园里的学生们疯狂玩闹的情景,还被记者拍到她穿着轻便运动服和女学生们玩闹追逐,最后在操场上和学生们扭打成一团的爆笑画面。 “啊……”这么没形象又搞笑的举止,近来出现在媒体上的次数好像稍嫌多了点。“呵,呵呵,呵呵呵,我就爱玩嘛,看见她们就想起我以前也这么青春可爱过啊!当然现在也很青春可爱——你笑什么?不可以笑!”见他吃吃窃笑,她动手捏他的腰。“闭嘴!” 贝洛斯哪忍耐得住?今早看见那份报纸时,他笑得连侍从都投以奇异的眼光,毕竟他很少笑得这么恣意畅怀。 她是他的开心果,藏在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开朗活泼的她,天生热情善良,皇室那些死硬规矩是关不住她的,而这么率真可爱的她,大受人民的爱戴。 “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我要很正经跟你说——”她板起小脸,想正经一下,但微扬的嘴角还是泄露她的心情。 “什么事?瞧你开心的。”感染到她的快乐气氛,贝洛斯也提起嘴角微笑。 “今天早上皇宫派医官来过。”她小脸发亮,故意语带保留。 “医官?”听见这两个字,他皱眉,“你病了?没事要医官来做什么?” 她轻轻摇头。“我不是病了,我只是怀孕了。” “原来如此。”贝洛斯松了一口。 咦?不对! “你怀孕了?!”瞠目。 “嗯。”莫鑫鑫点头,等待他惊喜的抱着她转圈圈。“大概四周。” 可没想到贝洛斯却阴恻恻地瞪着她。“而你前天还跟那些学生玩得这么疯?!”奔跑、在地上打滚、扭打!还打躲避球?! “咦?”怎么没有惊喜的抱她转圈圈啦!她好失望,一方面也好害怕! “从明天起,不许你踏出行宫大门,直到胎儿安定,而你——也要有身为孕妇的自觉,不准再这么玩闹,要是出了事,你……”贝洛斯久违的碎碎念,让她既熟悉又害怕。 她还是他学生的时候,就常常被他碎碎念攻击,好久没被念了,怎么他的攻击力有上升的趋势? “我、我那时候不知道嘛!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啊……”她为自己解释,“我都快二十一岁了,是大人了耶,而且要当妈妈了,不要罚我禁足啦!”她哇啦啦鬼叫,还撒娇的要他网开一面。 “免谈。”贝洛斯直接回她这两个字,“乖乖待在宫里,别让我操心,也趁这段时间让叔父来指导你。在你安定之前,我不许你离开行宫,听见了吗?” “你……”她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他那张脸,你你你你个没完。 心中扼腕,早知道就让别人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现在可好了吧? “暴君!”她挤眉弄眼,朝他扮鬼脸。 没有跟他大吵特吵,是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她得为了贝洛斯,平安产下皇嗣。 “皇室许久未有喜讯,恭喜。”柯里亲王站起身,将资料摆在桌上,拿起一旁的帽子和拐杖,朝将升格为父母的夫妻道:“你们小俩口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回宅第了。” “叔父一路小心。”贝洛斯叮咛完上了年纪的柯里亲王,转过头来对付莫鑫鑫,“王妃,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她哀嚎,“能不能不要?好嘛,体谅人家是孕妇不能压力过大,你、你不要这么正经,小心我会有产前忧郁症哦!”她这回的威胁失灵了。 “亲爱的王妃。”贝洛斯轻扯嘴角,“相信我,你的产前忧郁不会比我深——” 离开书房的柯里亲王将门阖上,同时,也阻隔了里头传出来的斗嘴声,他拄着拐杖,一人走在长廊上,面无表情。 第九章 火柴摩擦生火的咱擦声,在夜半时分格外清晰。 灿灿火光在暗黑中,照亮了一张俊逸的脸庞,火光映照着他的金发,让他的金发反射出红光。 点亮烛台,走进寝宫的密道,独自一人,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白裤,赤着双脚,走向一座密室。 熟悉的来到一幅油画前,高举手执之烛,就着微微的烛火,看着这副密藏的油画。 油画中的人是一名黑发黄肤的温婉女子,身穿后服,头戴后冠,手握皇后所持之红钻权杖,身旁伴随的是高大英挺,身穿国王军服的金发男子。 画中男女深情交握的双手,令他不禁再三贪看。 完全不理会画像的一旁,有一副类似的油画,差别只在画中的女子有一张与他肖似的五官和蓝眸。 他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油画中的东方女子,而不看那孕育他的女人画像一眼。 “你可会怨我?”他对着画中女子喃喃自语,“游戏到了尾声,”伸指,画过黑发女子温婉的脸庞,“我无法回头,就快结束了,若你气我——你就向上帝陈述我的罪行,让我下地狱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待在行宫里哪里都不能去,我快无聊死了啦!”莫鑫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向正要出门的贝洛斯抱怨。 贝洛斯对着穿衣镜打领带,从镜子的反射笑看她趴在床上,生气的鼓起腮帮产。 “两个月!这两个月是我的极限,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也没事做,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出宫!我要出去玩,我要到宫外走一走!”她抱着丝被在床上打滚撒娇。 而贝洛斯却不为所动,完全不理会她的无病呻吟。 莫鑫鑫滚了半天都不见他回话,她坐起身子,抆着腰对他下通牒—— “贝洛斯·列斯登!”难得的,连名带姓喊他。 他一时笑岔了气,忍俊不住地回过头来。“怎么了?”看来她被惹毛了啊! “医官早上来过了,我现在是安定期,让我出门啦!你再关着我,小心我逃家哦!”她威胁。 “你怎么有空出门?”贝洛斯走向她,低头在她唇上亲吻,“柯里亲王不是来交接领地的事?”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她双手环胸,一副生气的表情,“说是要移交给我,可是柯里亲王却总是推托,不是说‘啊!这个有点复杂,等王妃上手后再交接吧!’,就是‘王妃刚怀有皇嗣,不宜过度劳累!’,什么都摆在我面前,却也什么都不让我碰!我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大病!” “哦,有这种事?”贝洛斯狐疑,眼眸闪过一抹精光。 柯里亲王却告诉他,王妃适应不良,需要更多时间学习。虽然她对做生意很有心得,吸收速度较一般人快,但他以为关于领地的事务对鑫鑫来说太艰深了,以至于让她迟迟无法上手。 鑫鑫不会说谎,之前也从未向他打过小报告,就这么忍了两个月。 而柯里亲王,为何要说谎呢? 他是不是太过信任这位长辈了? “对,而且我觉得柯里亲王怪怪的,”她将自己的疑问提出来,“常常盯着我胸口——不是看我胸部,是看我身上的翡翠之钥。”见他眼眯了起来,她马上补充,“有一回他向我借,说想仔细看看,被我拒绝后他似乎很生气。” “哦。”贝洛斯越听越觉得事有蹊跷。“这事我会查清楚,别气了。” “你把我关在行宫两个月耶!我不气你才怪!”莫鑫鑫哼了口气撇过头。 贝洛斯轻笑。“这么生我的气,看来你今天不想跟我出门了,那好吧!” “什么?跟你出门?”她立刻飞身扑向他,不让他抛下自己。“你要去哪里?让我跟!” 看她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贝洛斯叹道:“你这样哪有要当妈妈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女侠吗?庄重点,你是王妃。” “除了你又没人看到。不要数落我了,快点告诉我你要去哪?”莫鑫鑫兴奋地问。 “你上回的建议陛下采纳了,今日我要参与通往西岛游艇的下水典礼,西岛将会主攻蜜月夫妻,会造几座具有列斯登特色的独栋别墅。这几日医官们告诉我你身体调养得不错,而臣民也想见见王妃,我正打算今天带你去参观下水典礼,不过既然你生我的气,我只好——” “我哪有生你的气?”她打断他的话,紧抱着他的腰不许他出门。“你休想撇下我一个人去玩!” 贝洛斯大笑,招来安洁交代,“替王妃换装。” “ya!”莫鑫鑫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小心一点!”他摇头叮咛,真拿活泼的她没办法。 安洁为莫鑫鑫挑选了轻柔飘逸的裙装,怕海风强劲让她着凉,又加了件短毛小外套,让她呈现活泼年轻的气息。 “可以穿这样啊?”她好久没有穿得这么随性了。 “今天的场合不是很正式,而且难得要跟民众搭船,王妃现下怀孕,轻松一点亲近民众,没什么不好。”安洁微笑解释。 “那就好。”她拨了拨头发,待安洁点头后她立刻冲出房门,生怕贝洛斯丢下她一个人赴会。 倚着房门口的贝洛斯,笑着接过她冲撞过来的身子,实在拿她没辙啊! 姿态亲昵的两人十指交扣,离开行宫。 没料到此次出游,却是两人感情破裂的开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自从王妃传出怀孕的喜讯后,便让王子殿下养在行宫中,不许外人打扰。 两个月后,脸色红润的王妃意外出现在游艇的下水典礼上,这对媒体以及与会的民众来说,是天上掉不来的好运。 莫鑫鑫亲切、平易近人,还有静不到一个小时的活泼性格,是她受欢迎的原因,而可爱的王妃怀孕,民众纷纷想亲自表达关心和祝贺。 就连搭上船后,前来关心的贵族、平民也不少,莫鑫鑫微笑面对这些人,但是却意外的从中发现熟面孔。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指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怪异,“汤、汤玛士老师!” 就连贝洛斯也意外,竟会遇见两年多前在台湾任教时的同事——汤玛士。 “恭西王妃殿下,老蚌生珠。”汤玛士笑容灿烂,用他那一口烂到不行的中文说恭贺的话。 明明懂英语和希腊语,偏要用烂中文来激怒别人。 “我哪里老啊?!”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真的很想给这个笨老师一个飞踢。“两年多没见,你的中文还是一样烂!” “是吗?我一威我有进步,我有练习。”汤玛士皱眉唉叹,“威奢摩我的中文学不好?” 天晓得? “你怎么会在这里?”贝洛贩狐疑地看着昔日同事,那表情不若在台湾时的亲和。“不准用中文回答我!”他受够了汤玛士的烂中文,连忙阻止他,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因受不了攻击他。 “我奉陛下之命监工,西岛是我的职责范围。”汤玛士正经的用希腊语回答,果然比中文好非常多。 贝洛斯眯眼。“你是席尔的人?当年到台湾的目的是——” “不能说。”汤玛士守口如瓶。 “是监视我?”他咄咄逼人,不敢相信当年的同事,竟是席尔的有心安排。 “就当是监视吧。”汤玛士微微一笑,笑容爽朗天真。 可是他身上的军服却一点也下天真,从肩上的徽章来看,他的爵位不低。 贝洛斯顿时气血翻腾。“两年前——翡翠之钥在鑫鑫身上失窃,也是你告的密?” 汤玛士眼眸闪过一抹精光,微笑道:“我原本想亲自动手达成陛下的使命,无奈对手太难缠。”思及两年前跟踪莫鑫鑫被尤靖发现,而被痛打一顿的往事,汤玛士就感叹技不如人。 此刻上船的人络绎下绝,晋见王子的人也越来越多,柯里亲王也在一旁,贝洛斯不得不应付,只能恨恨的对汤玛士道:“我还没问完,我们帐还没算清楚。” 对汤玛士撂完狠话,他对莫鑫鑫温柔叮咛,严峻嘱咐安洁和侍从好好跟着王妃,便先行离开了。 “汤玛士老师,我有话要跟你说。”莫鑫鑫一脸怪异,“不过能不能不要用中文?谢谢你。” “ok。”汤玛士叹息,双手一摊,“大家都不喜欢我的中文。”哀怨。 谁会喜欢啊?!她在心底呐喊。 “你到台湾接近贝洛斯,是陛下的指示,但是目的……就只是拿回翡翠之钥这么简单?”她才不相信老谋深算的席尔会这么大费周章,就只为了拿回一把钥匙。 汤玛士眼露精光。“呵呵呵,莫鑫鑫同学,你果然很聪明,真可惜当年不是我教你。”他打太极,没正面回答。 “果然是席尔的人,讲话都有他的味道。”她皱眉,“你小心,你这样会被殿下讨厌。” “无妨。”汤玛士从容道:“那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莫鑫鑫眼睛骨碌碌地转,套话未曾停歇。 汤玛士神秘地将食指摆在唇问,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秘、密。” “呿——”她再也维持不了王妃形象,嘘他!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船上太多人,驶向西岛的短短三十分钟路程,发生了许多事。 贝洛斯多年来与席尔争权,从原本谦和温柔的人,成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王子,除了深爱的王妃,其它人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 就连辅佐他多年的叔父,他也下放在眼底,尤其还让他心爱妻子受委屈。 贝洛斯先向柯里亲王要回自己的领地印信。 “殿下?这是——”交付出印信的柯里亲王心中戒备,但表面不动声色。 “领地的事务,往后不需你插手,叔父。”他冷漠无情地交代。 “可王妃尚未熟知一切,这……” “这是我的家务事,您年纪大了,不需要再这么劳累辛苦,回宅第安享天年吧。”他无情地说完,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再看面色凝重的柯里亲王,自然,也没看见他脸上的暴戾之气,如果看见,他就能预防。 柯里亲王拿下眼镜,用丝绢擦拭镜片后戴上,四下打量,在船翼发现正与一名军官谈笑的王妃。 他神情自若地走向莫鑫鑫。 “王妃,借一步说话。” “哦,好啊。”她对钱很精明,但却对人没有防心。 就连风评不佳的席尔,她都能当成大哥哥般撒娇耍赖,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安洁随行跟上,却被柯里喝斥,“本王与王妃商讨之事关系领地机密,你不过是个女官——退下!” 莫鑫鑫不喜欢他的态度,但碍于他是贝洛斯的亲信,难得信任的人,她隐忍怒意,朝安洁投以抱歉一笑,“安洁,别担心,我和亲王聊聊而已。汤玛士老师,帮我照顾安洁。” 汤玛士行了个军礼。“遵命,王妃殿下。” 她屏退侍从,跟着柯里亲王来到人烟稀少的船尾。 “从殿下那里,我听到了关于您对我的误会,王妃殿下。”他开门见山地说了,可头始终低垂着,看着鞋尖。 扶着栏杆看着海面的莫鑫鑫分神道:“什么误会?跟领地有关吗?” “不只跟领地有关,王妃。”阴狠的眼,投向离海面很近的她。 “亲王,你要跟我说的事情是?”她狐疑地回头,却被他阴狠的眼神吓坏。 “我要说的是——从头到尾,我要的不只是领地,还有翡翠之钥,你这个贱人!”老迈的他伸出左手,扼住莫鑫鑫的颈项。“就差一点,我的目的就要达成了,想不到你竟然怀皇嗣——” 她无法呼吸,也无法呼救,只能张嘴,拼命吸进氧气。她的力气小,无法抵抗柯里亲王的力气,被压向栏杆上,不停的倒退……倒退……直至脚一滑,加上他的奋力一推,将她推向大海。 在落水之前,她感受到胸前的翡翠之钥被扯断,颈间一刺痛,然后便扑通一声落入海里。 “王位,是我的——”柯里亲王握着翡翠之钥,狰狞大笑。 “王妃落水!”安洁不放心,回过头来找莫鑫鑫,想不到却看见令她心神大震的一幕,她失控的尖叫。 在船首接见其它皇室成员的贝洛斯,听见这令他心脏停止跳动的喊叫,他脸色迅速垮下,冲向船尾,只看见柯里亲王露出真面目,狞笑着向他高举翡翠之钥。 “只有我能利用你,贝洛斯!王位是我的!” 没有时间抢回东西,贝洛斯眼一眯,喝道:“拿下他!”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跃人海里救人。 而趁着兵荒马乱混入人群准备逃难的柯里亲王,手中除了翡翠之钥,还有遥控器。 这船早被安置了炸药,他必须离开这条船,他准备好了!有接应的船只,他可以带着翡翠之钥离开,杀了这些入来个死无对证,这么一来,他就是王位的继任者,只要再扯出席尔的秘密,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他本就打算在今天杀了贝洛斯和那个贱女人,只不过时间早了点—— 这时,汤玛士突然挡在他面前,朝他微笑摇着食指。“不可以哦,殿下说拿下你,而陛下嘛——”他抿唇,另一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小东西。“这个东西,是你的吧?”抛接着被拆卸的炸药。“在你的宅第里,与你两位公子的府上,我也装了几个呢,柯里亲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莫鑫鑫是被惊醒的! 她害怕的深呼吸,拼命将新鲜空气吸进肺部,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让她满脸惊恐。 “你醒了。”声音低沉沙哑的贝洛斯,立刻来到床畔握住她的手。“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好可怕……”她差点……就葬身在大海中,脑中记忆翻飞,思及她落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翡翠之钥,老师,我又再次搞丢翡翠之钥了!”她自责的对贝洛斯说,抬头,却发现自己手上吊着点滴。 仔细一看,发现自己不是在寝宫,而是在医院里。 “孩子……”她脸色苍白,眼眶蓄满泪水,“我们的孩子……和翡翠之钥……” “嘘,别哭,你跟孩子都没事,翡翠之钥在这里。”贝洛斯阴霾数日的脸庞,在她清醒后显露一些暖意。 拿出被夺走的翡翠之钥,再亲手为她系上。 失而复得的感受令她心里踏实,可她不懂,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翡翠之钥跟王位又有什么关联? “为什么会这样,亲王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提及柯里亲王,贝洛斯脸色阴沉三分。 他竟然摆了一个觊觎王位的人在身边,柯里……戴着慈祥的假面具,其实一直暗中对他不利。 先夺他领地的财,再夺席尔的势,这个老狐狸是这么打算的。 确认鑫鑫送医急救无大碍后,他曾入大牢质问柯里原因。 “贝洛斯,席尔多年来的调教,你怎么还搞不清楚,这么天真?”银铛入狱的柯里亲王放声大笑,“列斯登的财富和权势,只有你这个傻瓜不动心,今天不是我谋权,也会是别人——说不定是席尔。”他故意危言耸听。 “现在你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端坐宝座的人可会安心?除非毁了你。若席尔出手,你那位小王妃和未出生的孩子,你保得住吗?”讪笑。 贝洛斯面容一僵。“你派人安置在船上的炸药鉴定出来了,与上回矿坑崩塌的炸药相同。”他无法置信,柯里的手段竟如此歹毒。 “可惜没害死你们。”柯里亲王咧开嘴笑,“要不是两年前席尔引你回国,软禁你两年,你早死在台湾那个小岛。席尔似乎不想借刀杀人,喜欢自己动手,你好自为之啊,贝洛斯殿下。” 这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 他再也不要尝到这种失去的滋味,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在身边。 再也不愿尝一次那种椎心刺痛,他不能失去她,他不能—— “那些肮脏、丑陋的事物——休想再接近你和我们的孩子。”贝洛斯语气坚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我必须壮大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有你和孩子,唯一的一条路就在眼前……” “殿下?”莫鑫鑫双手拥抱着贝洛斯,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壮士断腕的决心。 “争王是我唯一的路,鑫鑫,为了有足够的力量守护你,我决定为你拿下这个国家,让你成为我的后。” 电光石火间,莫鑫鑫心念一动—— 她想见席尔,厘清纷乱的思绪。 第十章 执着波本酒,站在白色露台远眺海景的席尔,任凭冷冽的海风吹乱他的金发,拂过他的面颊。 低头,摇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思绪翻飞,忆及甫登上王位的那年—— 每个人都对他喊着我要、我要、我要,给我、给我、给我。 他能给这些人什么?他永远无法给他们想要的! 烦躁的他扫落桌面所有文件,唯独桌案那只精致的珠宝盒。 他伸手打开,音乐盒的乐音是名曲“梦中的婚礼”,盒中摆放一只精致的翡翠之钥,他凝望良久,最终将之阖上,而后闭上蓝眸。 年轻的他,不若时下二十岁年轻男子的玩世不恭,他掌管列斯登共和国,他是这个国家的新王。 沉思良久,他已然决定,拿着那只珠宝盒,如游魂般的身影飘向后宫,一处静谧的别苑。 “陛下。”女官们见着他纷纷行礼,他如入无人之境,走向别苑内的寝房。 一名脸色流露病态的中年东方女子,坐在暖炉旁的摇椅上,腿上盖上厚重的毯子,神情讶然地看着一脸凝重的他。 他冷冷地朝女侍们喝斥,“全都给我退下!” “是!”女官们惧于他的威势,慌乱退出寝宫。 留下病弱的妇人,以及一脸阴沉的国王。 “咳咳咳……”妇人严重的咳着,顺了顺气,才慈爱地对男子虚弱微笑,“席尔,怎么了?” 席尔走向妇人,跪在她面前,神情哀戚。“母后……” “我可怜的孩子……”妇人伸手捧住他的脸,心疼地端看那张疲惫的俊颜。 席尔闭上眼,软弱的体会这一刻,紧抓住这片刻的母子亲情。 “母后,原谅我。”颤抖的,将那只意义重大的音乐盒交付予她。 看着那音乐盒,妇人没有太大的讶异,只有深深的愧疚和遗憾。“对不起,不能为你做些什么,让你这么痛苦……” 席尔将头枕在她腿上,一如年幼时般,承欢母亲膝下。 “母后,请谅解我,为了弥补我的任性妄为,我愿将一切教会他,同时,为他排除险境,母后……请您谅解……我所做的这一切……” 妇人没有回答,温柔的眼神看着膝上的席尔,温柔的双手抚过他的金发。 最终,长长地叹息…… “如果你这么决定了,席尔,母后就帮你这个忙吧,可我真的不希望见你们兄弟反目,席尔……我再问你一次,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不能回头。”他幽幽回答,“朝臣的要求……我办不到。” 妇人谅解地点头。“我知道了,一切就交给我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太后,她就是贝洛斯的生母。 之后为了他的“戏”,他遏制内心的孺慕之情,不去看她。 在得知太后病危,于皇室医院急救时,他强忍伤痛,不去见视若生母的她最后一面。 唯有始终伴随着他的布拉德明白,他在太后逝世的那一晚,失声痛哭—— “陛下。”布拉德的叫喊,拉回了沉思中的席尔。 席尔回头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说话。 “王妃要见你。”布拉德眉头深锁,显然觉得那位王妃来得不是时候。 席尔轻笑点头。“让她进来。” “是。” 自落水意外之后,莫鑫鑫再度被贝洛斯软禁在行宫内,不容许她再次涉险发生意外。 也从那日之后,他的个性丕变,待民、待下属更严刑峻罚,可待她却极好,他的温柔只有她看得见。 今日莫鑫鑫能进宫来,是因为贝洛斯离开列斯登参与一个国际会议,而她,就趁着贝洛斯不在国内的时刻登门造访。 “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不乖乖待在行宫,还跑这么远来皇宫,你是我见过最不安份的孕妇了,王妃。”席尔坐在沙发上,对她无奈地叹息。 “陛下,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溜出行宫的莫鑫鑫,有好多话要问他。 “有什话坐下来再说。”席尔坚持,传唤侍者准备适宜的茶和点心。 她只有一个人,随行的安洁未傍身——看来是入了宫后被她支开了。 是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他?席尔不免期待。这个小丫头,老是令他惊喜。 强迫她喝下一杯柳澄汁,稍喘口气他才准她开口。 “我有好多问题需要你替我解答,大哥。”莫鑫鑫坐在他身旁,表情很认真。 可是看她这么认真的神情,席尔却笑出声来。“什么事这么凝重?” 她冷不防地说:“一个聪明的君主,不可能将兵权和国家经济命脉交给下属,就算是再亲信的人,也不能忌惮,而你竟然交给自己的敌人。” 席尔挑了挑眉,微微收起玩笑态度。 这个女孩——他不动声色,莫测高深地等待她的惊人之语。 “你让贝洛斯掌握经济命脉、拥有自己的部队,陛下,你只差没将列斯登亲手捧到他面前!” “我与贝洛斯不睦众所皆知。”他慵懒地开口,“将经济大任和兵权分给他,不过是在替我的刁难找好借口。” “不,你在教他夺权。”莫鑫鑫摇头否认,“你只是用恶意的态度掩饰你真正的目的,直到殿下冲口而出,说为了保护我他会争王夺位——我才发现,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变相的逼他成长、壮大自己。” “王妃,孕妇都像你这么会胡思乱想?”席尔睐了她一眼。 “我从柯里亲王那听到一些事情,还有……”她直视他的眼,最后杀出一招,“我见到汤玛士了,陛下。” 提到汤玛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该死。”低咒。 “你派他到台湾接近贝洛斯是为了保护他,除了莉蒂亚之外,你还特安排了汤玛士,因为你得到柯里亲王买凶到台湾的讯息——” “我警告过汤玛士别太招摇。”席尔叹息,“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觉得不合理。”莫鑫鑫回答,“习惯你阴情不定作风的人民,不会发现你的矛盾之处,何况是贝洛斯?他恨你,恨意,是使人急速成长的方式,你软禁他两年也是为了要保护他,只是我不懂——”她看着卸下面具的席尔,“这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对吧?一切都照你的计划进行,为何……你却放逐莉蒂亚,还将柯里这么危险的人摆在贝洛斯身旁?” “放手让莉蒂亚离开,是布拉德的心愿。”席尔揉着她的头,像个大哥哥似的,“布拉德跟随我多年,从未有过要求,这是他对我唯一的请求,他希望让他的妹妹快乐,如此而已。 “至于柯里——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我掌握中,十二年前我就发现他暗中的小动作,把他摆在贝洛斯身边,是希望有个人能拉他一把,算是利用柯里对王位的眷恋。代管贝洛斯领地的这些年,他也中饱私囊不少,那些就当作他指导贝洛斯的费用,我不计较了。 “我唯一的失策是,未料到他会向你出手,鑫鑫。”席尔头一回,以这么亲昵的态度喊她的名,“对不起,让你涉险,幸好你平安无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大哥……”从席尔的回答,她更加肯定了一件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吗?” 席尔微笑揉乱她的头发。“小丫头,哭什么?” 不知何时,莫鑫鑫已泪流满面。“我难过大家对你的误解。” “只有你这小丫头会去想我行事的下一步。”席尔看着她就忍不住想笑,心中冷硬的一部份开始融解。 正因为她心地善良,细心又善解人意,他那位冷酷无情的弟弟才会这么爱她吧? “我的秘密,你守得够久了,不告诉贝洛斯吗?”席尔期待地提起。 “不!”她一口否决,“我不说!连自己的哥哥都不关心,亏你对他这么好,教他这么多、还帮他!” “呵……”席尔轻笑,“好啦,别哭了,你心里头的疑问都厘清了?那就抹掉眼泪,我跟贝洛斯的斗争,你暂且别管,你唯一该做的是顾好你肚子里的皇嗣——列斯登的未来。” 他微笑凝望她,突然看见她胸前的翡翠之钥,灵光一闪。 “王妃,你可曾听说翡翠之钥的传说?” “永恒?”她回答,“我听说过了。” “还有无价之宝。”席尔轻轻摇头,“翡翠之钥可以说是守护者的角色,它守护的是‘永恒’的‘无价之宝’,那个珠宝音乐盒,贝洛斯也送给你了?” “嗯——很久没看见了,我忘了丢在哪。”她偏头想,那个珠宝盒早在到列斯登的第一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 席尔瞪眼,又突然仰天大笑。“果然是你的作风。” “大哥?” “仔细看看,说不定你会找到传说中的宝藏,那是贝洛斯生母的遗物,说不定里头有什么秘密。” “我回去找。”莫鑫鑫的好奇心立刻被挑起了;赶着要回行宫。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席尔喊住脚步轻快的她,笑道:“翡翠之钥的传言众说纷纭,我可以告诉你唯一正确的讯息——这个宝物,在列斯登皇室向来由皇后持有,代代国王以翡翠之钥立后。”见她惊讶得瞪大眼睛,脸色苍白,席尔露出得逞的笑容,招来下属愉快地道:“送王妃回行宫。”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坐在床上,盯着那只从行李厢里翻出来的珠宝盒,她双手环胸,皱眉想永恒的无价之宝? 捧起珠宝盒翻转,放在耳边摇了摇。 “咦?有声音!”惊奇的发现。 此时腹中的宝宝用力踢了她一下。“小鬼,会痛耶——”莫鑫鑫轻拍腹部,小声警告,“不要以为你爸不在就可以欺负你妈我,小心我揍扁你!”顽皮的小子似是听见了警告,安份的不敢乱踢发泄。 她满意的微笑,拿起珠宝盒重新审视。 这才发现这只珠宝音乐盒做工细致,不愧是历代皇后保管的宝物,但是这里头有什么? 不就只是一个装钥匙的盒子嘛?!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让她发现在盒子的底座,有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凹槽。 “这是……钥匙孔?”做在这么隐密的地方,若不是细找可能看不到呢!“到底是什么钥匙这么小一只?好奇怪,翡翠之钥的盒子怎么会有这种机关——对,翡翠之钥!”她举起胸前的翡翠之钥,插进孔洞中,左右一扭,盒子底座被打开。 怀着兴奋和紧张的心情,她就要看见永恒的无价之宝了,是吗? 缓缓打开盒子,千万言语,在看见盒中事物那一刹那—— “哇呜——”她惊呼出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贝洛斯比预定行程要早两天回国。 因为国内媒体耸动的报导,让他如芒刺在背,不得不提早结束行程回国。 她竟然入宫见席尔! “你提早回来了?”莫鑫鑫惊喜起身,朝他走过去,“事情都办完了吗?” “你去见席尔?”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意,可忍不住语气带着质询的意味,“我前脚离开国门,你后脚就离开行宫,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见他?” 他猜忌、恐惧、嫉妒,对席尔多年的憎惧和对她的珍爱,他无法解怀,因此丢下未做完的工作,匆匆归国。 “我去厘清一些事情——”见他那紧张的神色,她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你不会也被那些媒体给误导了吧?” 可他脸上的表情像老婆偷腥被抓到,让她的笑意全垮了不来。 “你不相信我。”松开他的手臂,她觉得自己被伤害了,“算了,你不要碰我。” 她以为他相信她,会跟她一同嘲笑媒体的夸张不实,因为她是这么的爱他啊!可他却为了她跟他哥哥多讲两句话而大吃飞醋。 那是他哥耶! 贝洛斯爬了爬头发,挫败地叹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从来不曾与他争执过,莫鑫鑫难得的发脾气了。 “你的口气就是这么一回事!”莫鑫鑫指出。 “我是担心你!”就算真的介意,在她这么生气时,他也不好再说出会激怒她的话来,她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你不要碰我!”她第一次对他发脾气,闪躲他的接近,“走开,你出去,这是我的寝房,让我独处,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羞愤的朝他吼。 “别这样,你会伤了自己的。”贝洛斯动作不敢太大,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痛她,也不愿在她盛怒之下离开,这一离开,她肯定跟他冷战。 他可受不了那种沉闷的气氛,只好拉下脸面,向她赔罪。 “对不起,我太担心你了,不是有意误会你。”他将她安置在床沿,单膝点地,握着她的手温柔道歉,“我担心席尔对你不利,近来我与席尔的冲突越演越烈,我不希望你卷入我们两人的争夺战——” “当我嫁给你时,就已经卷入了!”莫鑫鑫怒瞪他。 “所以我更是在意你的安危!”贝洛斯稍稍提高音量。 两人退了一步,明显的不想跟对方吵架,都稍微冷静了一下,看着彼此的眼神已没有方才的怒目相视。 “鑫鑫,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他语气诚恳,“答应我,没有我陪同别再入宫见席尔,席尔阴沉,不是单纯的你能应付的,答应我!” “我不能答应你。”莫鑫鑫否决,“我会继续进宫见席尔,你不能阻止我。” 贝洛斯眼一凝。“为什么你要为了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跟我闹?” “什么毫不相干的人?!”听到他这么说席尔,她火大了,“他是你哥!是你这世上仅存的亲人!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他!” “他不是我亲人。”他面色凝重地否认席尔和自己的关系,“他也未曾视我如亲弟。” “你对他的成见很深,是吗?”莫鑫鑫看着他,失望的发现,她根本无法化解贝洛斯对席尔的敌意。“他是你的亲人,一个很为你着想的兄长,为什么你不能放下成见,去看待他所做的一切,他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他冷笑,“他是这么告诉你、洗你的脑?鑫鑫,你真的太天真了。” “天真的人是你,被仇恨蒙蔽的人也是你。”她摇头,“他将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一切交给了你,给你成长茁壮的机会,保护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你都没看见?他甚至让你拥有军队,无视于你随时可能叛变——” “席尔给我权力,表示他不把我放在眼底!”贝洛斯吼出心底多年来的恨和痛,“给我多少权力,他就有多少把握将我玩弄于股掌间。” “他将莉蒂亚派给你。”莫鑫鑫眼眶泛红,“除了莉蒂亚是布拉德的亲妹这一点之外,因为席尔知道,莉蒂亚愿意付出生命保护你,她是最好的侍卫。” “我们不要再提他了。”贝洛斯见她眼眶泛红,心疼的举白旗投降,“以后都不提他,我不想跟你吵,鑫鑫。” 他愿意输,只要她别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你难能可贵的对他低头,只为了替我找个份量足以牵引我红走毯的人。而他一个国王远走南岛,迂尊降贵亲自找来不管事的威尔森大公,不是为了我,是因为你。因为你爱我,他不忍令你失望,因为我是你的王妃,他爱屋及乌视我如亲妹,你明白吗?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嫉妒得要疯了!这世间还一个跟你有血缘羁绊、视你如同手足的人待你,不像我……连个亲人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为什么帮他说话?”饶是风度再好,这也到了贝洛斯忍耐的极限,“你爱上他了?或者——他爱上你?” 猜忌和不安,令他失去冷静。 “你在说什么傻话?”莫鑫鑫瞪他,“我跟席尔永远不可能!” “席尔未纳后妃,倘若他中意你——”强烈的不安,和自幼对席尔的憎惧,令他无法再忍受从她嘴里听见关于席尔的话题,“不,我不让。”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 那几乎是挤断她胸骨的力道。 “殿下?!”莫鑫鑫痛得大喊。 “我弄痛你了?对不起。”贝洛斯紧张的道歉。她这一喊,喊回了他的理智和冷静。 席尔这个人……如同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不拔除的一天,他就无法安心。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鬼话?”她没好气地朝他翻白眼,“我跟席尔?这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是不是笑话我不清楚,可你这么笃定的语气,让我不禁怀疑为什么,何以见得席尔不会对你出手?”贝洛斯挑她语病问话,“你和席尔谈了什么?还有哪些?” 莫鑫鑫眼神闪烁,想着如果告诉贝洛斯这个秘密,他会不会就能谅解席尔所做的一切? “我不能告诉你。”她选择死守这个秘密,“席尔今日会这么待你,他是不得已的,他不得不这么做。”她只能把话说到这边。 这个回答无法令贝洛斯满意,他决意从她口中挖出关于席尔的一切,逮到有力把柄,扳倒他。 “他碰了你?威胁你不许声张?别人可能不会这么做,但席尔会。”他眼一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一直替他说话?!莫鑫鑫,你是我的王妃,你应该向着我!” “我不能把别人的秘密告诉你。”莫鑫鑫隐忍,什么都不说。 “你爱上他了。”他失控地吼叫,“是不是?” “我没有!”她回以他大吼大叫,“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为什么你听不进去?我跟席尔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之间不、可、能!” “你拿出足以说服我的证据啊!”他激将,了解她个性的贝洛斯,明白她最受不了这一招。 “席尔根本不爱女人!”冲动的说出秘密,她整个人愣住了。 她不小心将席尔致命的秘密说出口,她会……害死席尔的。 “原来,这就是他多年未有后宫的原因。”贝洛斯不像她那般脸色苍白,震惊过后是得意的讪笑。“这个秘密,足以将他从王位扯不来——” 莫鑫鑫愣住了,怨恨自己的没定性,竟然让他这么一激就把秘密说出来,她自责的抓着头发。 不论是哪一个皇室,都不可能接受同性恋者的国王,除了无法产下皇嗣,这也是个丑闻,这个丑闻,足以让席尔垮台失势。 “你——要把席尔的秘密公开?”她颤抖地问。 逮到席尔把柄的贝洛斯,只想利用这个消息狠狠扳倒他。 “席尔失势,我就再也不怕任何人伤害你。” 他竟然没有否认!莫鑫鑫无法接受,全身颤抖。 “你要争夺王位,我不反对,可是你如果用这种……阴险的手段逼席尔垮台,我会认为是我的错,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认真的语气惊醒了他。 “鑫鑫,这是扯下席尔的大好机会!” “你尽管做,把我告诉你的席尔的秘密告诉你的子民。”她的表情冷硬,“我会离开你这个阴险卑鄙的人,这辈子你休想再见到我!” 前所未有的坚定,让贝洛斯明白她说的是真的。 斗倒席尔,是他目前最迫切的想望,可失去她,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意义了! 不过如此放掉机会,他的幕僚们要是知情了,肯定不开心…… “我不说,别生我的气。”最终,他还是无法忍受她对自己的冷漠,“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做。”他态度软化低头求合,“我不想让你难过,我认输,席尔的秘密……我会守口如瓶,相信我。” “你已经不是我熟悉的老师了。”眼泪滑下面颊,“我想念在台湾时的你,至少那时候的你,笑容比现在多,好想叫你抛下这一切离开,我们回台湾,但是不行……”她掩面啜泣,“你必须留在这里……” “别哭了。”贝洛斯叹息着将她拥入怀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跟你吵架了——” 头埋进他怀里,莫鑫鑫放肆的哭泣。 她难过的不是对不对的问题,也不是他们难得争执吵架,而是感叹,为什么人生会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 第十一章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望着他时,不再流露出那种失望的神情? 自己令她失望了吗? 贝洛斯伫立于皇宫前,凝视宫殿许久。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鑫鑫。”浅色瞳仁中的光彩,被挫败取代。 他不想再为了席尔,或是那些不相干的人与她争执,他不想让心爱的人难过伤心…… 闭上眼调节自己的思绪,再睁开眼时,他已回复一惯的冷静自持,举步走进皇宫。 在大殿前,他看见了守候多时的布拉德。 “殿下,请。”沉默少言的布拉德,恭敬地垂首行礼。 贝洛斯颔首,随着布拉德的指引,走向陈列国王、王后肖像的侧殿。 只见席尔站立子一幅肖像前一一双手反剪身后,专注凝望。 “布拉德,退下吧。”席尔没有回头,淡淡地下命令。 站在殿门外的布拉德,踌躇犹豫。 “他伤不了我。”席尔轻笑说眼。 布拉德沉默半晌,点头离去。 看着两人互动的贝洛斯,心中了然。 他无声的走向席尔,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看着墙上的肖像,那肖像中的人物正是贝洛斯的生母。 他未将惊讶之情流露,一脸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席尔看着母后的画像,心里在想什么? “你握有我的把柄,不是吗?”在这诡谲的气氛,席尔开口,“为何下趁机扯下我?这不正是你近来热中之事?” 轻松自若的神态,一点也下怕隐藏多年的秘密被最痛恨他的人得知。 “席尔,你知道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吗?”贝洛斯轻哼一声,没否认席尔对他的指控。 “哦?”席尔懒洋洋地回他一眼。 “我与你最大的不同是——我是个守信的人。”他挺起胸膛,骄傲地道。 闻言,席尔脸上那别有深意的笑容更形刺眼,他没回话,只是莫测高深地笑着。 “召你进宫只有一些忠告——殿下公务繁忙,别忘了关心王妃,她快生了不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他的秘密。 贝洛斯对席尔的防备突地加深。 “所有人都知道你对王妃爱护有加,但过于保护不见得是好事,她自从怀孕后便被你限制在行宫,你甚至拒绝我传唤她入宫——” 他不是不明白鑫鑫的希望,她要自己与席尔和平共处,可他……办不到! 他深知席尔对鑫鑫的好未掺杂男女之情,可听进他耳朵里就是不舒坦,尤其是对席尔这个人。 “不劳陛下费心。”他冷冷的拒绝席尔的好意,“王妃的事我自有主张。” “那就随你了。”席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只不过今早听医官说王妃体重不够,对生孩子有影响,可能会难产——” 说到关于莫鑫鑫的事,贝洛斯面容一紧。 “也许是心理影响生理,因此——既然你不让她入宫陪我聊聊,那么,我只好派人接她出去走走了。”席尔耸耸肩,“听说王妃还满开心的。” 贝洛斯闻一言大怒。“多管闲事!” “陛下!”侍卫神色慌乱的前上禀告,意外看见贝洛斯也在这,不禁冷汗涔涔。 “嗯?”席尔轻应一声,“有事快说。” “是……王妃……”侍卫看见贝洛斯那突然拉下的俊颜,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妃怎么了?”他上前一把揪起侍卫衣领,沉声恫吓,“说!” 侍卫苍白着脸,断断续续的说出王妃发生了什么事,贝洛斯脸色阴沉,无法抑制内心的狂怒。 “一群饭桶!”粗暴的推开侍卫,他狂怒的眼神转向震惊的席尔,指着他的脸狂声怒吼,“都是你多管闲事!席尔,我发誓,要是鑫鑫和孩子有什么事!我会杀了你!”拂袖离去。 席尔眉头深锁,再度抬头看着画像中的女子。 “母后……结果……还是不行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只是想拉那个孩子一把,不让那个孩子被马车撞上,她是见义勇为救了那个小女孩,可却让马儿受惊,前蹄在她肚子上狠踢一脚。 她痛得失去了神智,在昏迷前听见四周人的尖叫、喧哗,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婴儿的啼哭声传进耳中,她才悠然醒转,那股椎心的刺痛消失了,她双眼蒙眬的,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手术枱上刺眼的灯光,以及穿着手术衣的医生、护士们。 “王妃……醒醒!”穿着无菌衣进入手术室陪同的安洁,拍打她的脸,让她清醒。 “安洁……” “是小王子,没事,哭声很洪亮,没事,王妃,你可以放心了。”安洁红着眼眶,将甫出生的小王子放在她身旁。 这只红通通的小猴子,就是她的孩子? 他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好像猴子……”莫鑫鑫有气无力地笑着说,看着在身旁啼哭的孩子,安心的她,又渐渐陷入梦中。 再次醒来时,她已置身于皇家医院的病房。 一醒来就觉得腹部的伤口在抽痛,这是紧急剖腹的伤口吧? “王妃,你醒了。”安洁捧着花瓶从门外走来,欣喜的看着恢复精神的她。“殿下为您剪的,清晨的凝露玫瑰。” “清晨?”那玫瑰娇艳欲滴,是粉嫩的橘色,“我睡了很久?” “是啊,昨晚手术结束后,您就一直昏睡到现在呢。”安洁笑着回答。 “我睡了这么久,为什么……殿下没来看我?”她太意外了,她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贝洛斯竟然没有在身边守着她! 安洁笑容一僵,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最后是抿紧唇转过身去将花瓶摆好,回过头来又是笑脸迎人。 “殿下有要事处理,晚点会来陪你,要不要看看小王子?”安洁推来婴儿车,让她看甫出生的孩子来转移注意力。 莫鑫鑫带着惊奇的眼光,看着熟睡中的小婴儿,伸手去摸摸他的眉、他的小鼻子、小嘴巴,最后玩弄他的手,小小的手,只能握住她的食指。 好奇妙,这个小东西真的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 不敢相信的摸摸平坦的肚子,真的,那一颗球不见了! “安洁,我可以抱抱他吗?” “当然可以。”安洁熟练的将小王子抱起,交给莫鑫鑫,指导新手妈妈如何抱新生儿。 她好不容抓到诀窍,抱着尚未起名的孩子,小心翼翼。 “安洁,你刚才为什么欲言又止,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笑着回答。“伤口会疼吗?我让医官给你止痛药?或者你想吃点什么?” 自从来到列斯登,就是安洁照顾她的起居,她很清楚安洁有事瞒着她。 “安洁——”正要问话,病房门便被打开。 是贝洛斯。 “殿下。”安洁神色不安地行礼。 贝洛斯冷眼瞪她。“退下。” “是。”她神色匆匆的离开病房。 “鑫鑫,你还好吗?”贝洛斯眼神看向她时,神情又转为温柔多情,坐在床沿小心地环抱着她肩膀,陪她一同看着怀里的小生命。 这小家伙完全没反应,闭上眼睛睡得好香甜。 贝洛斯情难自禁地将她和孩子拥入怀里。 “你吓坏我了,幸好你和孩子平安。”他将头靠在她颈间,深深地吐了口气,没有责备,也没有训斥她的私自行动。 “你不生气?”莫鑫鑫不免狐疑,“其实我……”她心虚的开口,想解释她为何罔顾他的叮嘱出宫,以及为什么发生意外,但是贝洛斯却阻止了她。 “别说了。”他眼神闪烁,“你平安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诞下小王子,全国正热闹的庆祝,你得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在一个月后孩子的受洗命名大典上,当个容光焕发的王妃。” 他温柔体贴的语气,让莫鑫鑫毫不怀疑他有事瞒着她。 “醒来没看见你,安洁又一脸欲言又止,我以为你怎么了呢。”她松了口气。“孩子要起什么名?想好了吗?” 贝洛斯以笑容掩饰他内心的阴晦。“我就是为了孩子的名字迟来,席尔与我为了孩子的命名意见相左。”提起席尔,他脸上爬满阴霾,“不如你来为孩子命名吧,这小子睡得可真香甜,你说,他是像你,还是像我?” “我希望他像你。”莫鑫鑫低头,亲吻孩子的脸颊。“像你……” 贝洛斯心头一凛。 像他?如果她知道他做了什么,可还会如此希望? 捧着她的小脸,亲吻她的唇。“不,我希望孩子像你。”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这份宁静,可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在皇家医院住院一周后,莫鑫鑫出院回行宫,展开中国人说的“坐月子”。 贝洛斯谢绝所有访客,不让小王子的照片曝光,也不让人打扰她的安宁。 新生命的诞生,松弛了两人近来的紧张关系,贝洛斯的温柔体贴、对着儿子说话的神情,常常让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温柔轻哄,耐性十足的来回在房里踱步,她便止不住的笑,想着有了孩子后贝洛斯成了慈祥的好爸爸,她希望他将这份爱和宽容,也给他的子民。 “什么?”莫鑫鑫原先是看着贝洛斯深思的,却被安洁的话给吓到,“往后我不能自己照顾宝宝吗?” “在受洗过后,小王子就会被送到宫中。”安洁微笑解释,“小王子是王位继承人,很多该学的东西都得从小学起。” “我再也不能见我的小孩吗?”她不能接受这种不人道的对待。 “当然可以,不过有时间限制。”安洁心疼她小脸上的难受,“王妃,若你想见小王子,我就入宫接小王子回来陪你吧。” “这就是身为皇室成员的身不由己……”莫鑫鑫叹息,“我……会尽量不想儿子。” 她无奈的接受了将与儿子分离的事实,隐忍着不舍与难受,等待命名和受洗大典的到来。 大典那一天,坐完月子的她抱着满月的小王子,出现在臣民面前,接受众人的祝贺。 她容光焕发的抱着可爱的皇子出现,百姓们挤破了头要挤进教堂内观礼,礼成后她舍不得的将孩子交给照料小王子的女官,与王子一同离开教堂。 被侍卫挡在路两旁的民众群情激奋,她以为是于过热情的民众,可想不到一颗鸡蛋丢过来,砸在贝洛斯的脸上。 傻了!呆了! 贝洛斯羞愤地拿过侍从递来的白帕,拭去脸上的狼狈,沉声喝令,“拿下他!” 身旁的侍卫们动了起来,层层围住他俩,将他们送上车,莫鑫鑫从没遇过这情况,两旁人民也鼓噪、骚动、推挤……当他们被侍卫护送上车时,她从车窗看见那些激动的人民,对贝洛斯露出惧怕、憎恨的眼神…… 就连回到行宫中,她一颗心还震颤不已,不停的回想方才的剑拔弩张,想着那位对贝洛斯不驯的人民,为什么会用这种激烈的手段表示不满? 贝洛斯做了什么? “安洁。”她坐在梳妆镜前,仍心有余悸。“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瞒我,告诉我吧。” “王妃……”安洁看着莫鑫鑫,从她的脸上已看不出刚来到列斯登时的快乐。 不过一年多,让一个原本爱笑的女孩变得满面愁容,烦恼令她憔悴,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那些被勒令不许告诉王妃的事,安洁无法再隐瞒,一一陈述。 “王妃,这一个月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莫鑫鑫发生意外送医说起。 贝洛斯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得知她母子均安后,立刻下令追究责任,严惩没及时保护她的随扈们,其中惩罚最严重的,就是那场活动的安全总管——汤玛士。 汤玛士在事情发生当时人在她身边,她被他的烂中文又一次气到想杀了他,才刚把他打发走,转头就看见那差点被马车辗过的小孩,一时忘了自己是孕妇,飞身冲过去救那个小孩。 汤玛士竟然就这样受罚,还被卸除职务。 “没有人希望意外发生。”莫鑫鑫简直不敢相信,“这……只是个意外!” “殿下对领地子民的管理向来高压集权,近半年来又与陛下水火不容,连带的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好受,加这件事情作为导火线……人民就反弹了——” “安洁,你太多话了。” 贝洛斯脸色阴郁的走进来。这种羞辱他第一次尝,而且还是在鑫鑫面前! 冲澡洗去一身狼狈后,他穿着浴袍坐在床沿,心高气傲的他怎样也咽不下这口气。 “殿下。”安洁惊惧地欠身。 “谁准你多嘴?”贝洛斯冷眼瞪她,责备她的鸡婆。“退下。” “是我要她说的。”莫鑫鑫摇头,觉得自己好像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我?” 贝洛斯看见她脸上的自责,暂且压下心中的不满,缓了缓高昂的怒意,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为自己辨白。 “鑫鑫,他们奉我的命令,以你的安危为优先考虑,可他们还是让你受伤,我无法原谅他们的怠忽职守。” “这只是意外啊!”莫鑫鑫撇开他的手对他吼,“你让我觉得我是个罪人,一切都因我而起……汤玛士老师曾经跟你有过同事情谊,你竟然……对他做了那么可怕的事,还有那个小孩!”她最不能忍受的,是他还找了她救回的那个小女孩来问话。“事情没有这么复杂,既然伤害都造成了,你为什么不选择原谅而要追究呢?他们是你的子民! “还有那个人,今天那个对你不驯的人,你要怎么待他?”想到今日反弹他的那名男子,他……又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这个你不需要管。”贝洛斯不愿回答她。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她难受的看着他,“我喜欢的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可怕?这样的你……怎么能够当个好国王?”一个人民惧怕,喜怒无常的王者。“你这样——比席尔还要糟糕!至少他对子民还算宽容,你呢?”这样的贝洛斯,无法使臣民心悦臣服。 “鑫鑫。”他头痛的叹息,“我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 “不要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你让我很痛苦!”她拒绝他的靠近。“我想念以前的你……”她难过的掩面啜泣,“我想念以前的你……” 贝洛斯被她的眼泪打倒了,他站起身,走出寝房。 “你累了,我不吵你休息。鑫鑫,我不想再为了别人跟你吵架,你能不能……只看我一个人,不要管我做什么,只看我一个人就好,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知道吗?”他勾唇苦笑,摇摇晃晃的离开。 他们的争执,又一次在贝洛斯的退让下,没有吵出结果。 “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暴君。”莫鑫鑫难过的哭了。“是从宫中学来的吗?我不希望我的丈夫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我不要我的孩子……变成这么可怕的人。” 抬头看着寝房,突然觉得这个房间大得好吓人、好压迫,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想逃走—— 逃走…… 直到贝洛斯离开,安洁才进房间,拿出手帕替莫鑫鑫擦拭泪水,并安慰她。 “安洁……我想逃走……”越想,就越觉得此地不能待。“我不想看他一天一点变成我讨厌的人,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成长。” “王妃……”安洁蹲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长期不来的压力累积,一瞬间让她崩溃! 初来乍到的适应、搞不定的兄弟误解……一切挫折与不安让她失控的投进安洁怀中,失声痛哭。 “他是个好丈夫,真的……可是我更希望他当个好人……”她哭得难以自持。“我错了吗?安洁,你告诉我,我错了吗?我到现在才发现我的丈夫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不是王子,那事情会简单得多吧?可他无法卸下这个身份,他一辈子都得担负这个国家的兴衰。 “我想离开……我想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我受不了……” 安洁环抱着视如亲妹的莫鑫鑫痛哭,心里也与她一样难受。 可她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陪着她哭泣,一夜到天明。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再也不跟他说话,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什么他们夫妻会走到这种地步?! 贝洛斯挫败的看着日渐消瘦时她,心疼的握住她置于餐桌上的小手。 “你瘦了好多。” 莫鑫鑫的反应是立刻抽回手,不让他触碰。“我很好。” 她明显的排拒,让贝洛斯眼一沉。“你要气我到什么时候?” “到你放了那个人为止。”她得知在大典上朝他丢鸡蛋的男子,已被他押进大牢囚禁。 “不。”贝洛斯拒绝。 “这才是你表现宽容的时候,你该原谅,而不是囚禁他。”她不只一次为此数落他。 但是心高气傲的贝洛斯,无法轻易说原谅。 “办不到。” 莫鑫鑫痛苦的望了他一眼。“你在宫中学到的……就是这些?难道我们的孩子会变得跟你一样?”她摇头,顿时食欲全消,丢下餐巾和他,独自回房。 看着她没动过多少的早餐摆在前头,贝洛斯眉头紧锁。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吃饭?别再瘦了! 他疲惫的支着额,喝着咖啡提神,原本想带杯牛奶回寝房哄她喝,但在侍从的催促之下,只好匆匆离宫。 莫鑫鑫站在走廊窗枱前,目送他离开城堡,她的开朗与活泼,正渐渐消失。 “王妃。”安洁拿了外套替她披上,心疼的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 再这样下去,她会垮的…… “你真的想离开吗?”安洁冲口而出,“王妃,告诉我,你是真的想离开吗?” 莫鑫鑫眼神茫然,看着皇宫的方向,想着她那被养在皇宫里的孩子。 “三个小时后,一月一次的船班就要开了。”安洁豁出去了,“船长是我朋友,可以将你藏在舱房里,如果你要走,就趁这个机会,迟了就要再等一个月。” 她眨了眨眼,回过头来看着安洁。“安洁?” “你快点准备,我现在就去把小王子偷出来——别问我怎么办到的。你穿上我的衣服,我已经放在你床上了,两个小时后我妹妹会来接你,记住,不要被侍卫看见你的脸——鑫鑫。”安洁头一回喊她的名,“如果这么做你会比较快乐,我愿意倾尽一切帮你。” 莫鑫鑫眼眶泛红,冲动的抱住安洁,哽咽道;“谢谢。” “你快点准备要带走的东西,别迟疑。”安洁将话带到后,便匆匆离开,入宫去抱小孩了。 毫无生气的莫鑫鑫,在安洁决意帮她逃离后有了动力。 她忽忙回到寝房,换上安洁的服饰,将头发用帽子藏起,找出她的证件和一些随身物品,准备带走。 她取下胸前的翡翠之钥,将之置放于床头,连同那只藏有秘密的珠宝盒。 “就这么走——不对吧?”正想扭头就走,可她想想又回头,拿回那把翡翠之钥,握于掌心。 看了看手上的翡翠之钥,再看看那只音乐盒,想起那音乐盒里的东西,她便无法放弃! 打开行李袋,她将音乐盒丢进去,把翡翠之钥挂回颈子,信手拈来纸笔,留下给贝洛斯的信息……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老师—— 很久没听到我这么叫你了吧?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你不是不懂,你只是不愿去了解。 或许是因为害怕知道实情,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憎恨变得可笑? 何必呢? 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你,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成长。 所以我们走了,还带走了你送给我的翡翠之钥。 你知道翡翠之钥的秘密吗?一定不知道—— 除了那个永恒的无价之实,还有——你母亲留给你的信。 既然你不愿意了解,那么,我就将这些秘密带走,反正你也用不着。 不用来找我了!我不会再回来的! 贝洛斯在领地巡视时,接获宫人通报王妃失踪的消息便匆匆回宫,在她床头发现了留给他的讯息。 “安洁!”他沉声怒吼,“你怎么看着人的?” “殿下,王妃不快乐,您让她自由吧!”安洁头一次不畏他的怒意,挺直腰杆站在他面前,“王妃已经离开了。” 贝洛斯震怒,高举手臂正要给她一记巴掌,而安洁竟然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他落下的巴掌。 他不禁怔楞。 刚才他正要做什么?他——打人?一个女人? 他怎么做出这种事?他着了什么魔? 环顾四周,那些看着他的女官和侍从们,纷纷露出惧怕的神情,他们……是怕他? 怕他?! 颓丧的抹了抹脸,脑中的混乱让他一时难以招架地坐在床上。 “安洁,告诉我王妃去哪?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贝洛斯语气温和,不若平时的暴怒失控。 “一个小时前船已离港。”安洁老实地回答,“殿下,如果您不能让王妃快乐,请让她走,不要再用您的爱……囚禁她。” 贝洛斯没回答,想着船班一个小时的行进方向,他想,赶搭直升机,应该还来得及追回她。 要是让船靠岸,要找她就难了! 他迅速起身离开,决意前往机场,调派直升机将人逮回来! 而走到城堡外,正看见席尔步下礼车,一身军装的他手执权杖,领着护卫队朝他而来。 贝洛斯眉头紧锁。 “要出门吗?”席尔朝他微笑,“可惜,我有要事与你商议,现在随我入宫吧。” “不!”贝洛斯拒绝,“鑫鑫走了,带着我们的孩子,时间还来得及,我要去把她追回来!” 席尔挑了挑眉,笑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我现下告知你的事情重要——不要让我说第三次,随我回宫。” “席尔,你不要挡着我!”他气急败坏的吼。 “这么想见你的王妃?好吧,我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君主。”他把玩着权杖,笑看急疯了似的贝洛斯。“你与布拉德打一场,如果你打赢布拉德,我就让你去追回你的王妃。” 语毕,高头大马的布拉德上前挡在席尔面前。 “你找死!”气急攻心的贝洛斯,只想消灭眼前阻止他的人事物,没有去思考席尔现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 身形差距不大的两人,一来一往的过招,布拉德有意退让,但贝洛斯却步步进逼、招招致命。 布拉德不敢重伤王子,只能点到为止,不料让贝洛斯抓到空隙,逮住机会往他太阳穴狠揍一举。 布拉德下支倒地,贝洛斯跨过他的身体,笔直走向自己的车。 “等等。”眼神闪烁阴森的席尔,握持权杖阻挡贝洛斯的行进。“我反悔了,贝洛斯,你还是与我回宫吧!” “席尔!”他大动肝火地朝席尔怒吼,“你忘了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我说了什么吗?”席尔慵懒地道,举起手中的蓝宝石权杖,两手一握将之扭开,原本的权杖竟然成了一把一尺长的军刀。 他带着狐狸般的笑,将刀尖指向贝洛斯。“我这个当哥哥的,教你的最后一件事,你可要听清楚了——” 贝洛斯瞠目,看着他将剑尖指向他胸前,往前一点渗出鲜血…… “精明的君主,在不利于己时,就不必守信。”看着他那不敢相信的神情,席尔笑意更深,手腕使力,将剑刺进他胸膛,“意谓——我不杀你,是骗你的!” 终曲 抱着熟悉又陌生的孩子,藏身在隐密的舱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莫鑫鑫就着窗外的阳光,看着怀中睡得安稳的孩子。 “好像……你好像你爸!”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长大的小王子,“不过一个月,你怎么长这么大?而且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还睡得这么甜!” 怀中的宝贝被照顾得很好,白胖圆润,发色与父亲相同,红棕带金,可稍微浅了点。 她好玩的伸指在宝宝脸上游移,扰他安宁不让他睡,惹得宝宝皱眉挤鼻,她笑得阖不拢嘴。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我的小孩。”多日来的不开心,在看到孩子的这刹那消失! 她夸张的亲吻小宝贝的脸,要是在皇宫,那些照顾小王子的女官才不会让她这么亲近孩子。 “小王子,妈咪现在要带你去流浪喽,不过应该不会流浪太久,因为呀,你那个笨蛋爸爸,现在一定急着在找我们。”她乐得对沉睡的小婴儿说话,语气带着期待,“妈咪要你笨蛋爸爸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如果懂,就会明白为什么妈咪要带你逃。小宝贝,妈咪希望你日后,成为一个待民和善仁慈的王子。” 怀里的小王子,一点也不买账的狂睡,也不睁眼看妈妈一眼。 “算了,看你睡妈咪也好想睡,我们一起睡,说不定睡醒你笨蛋爸爸就追来了,没错,我要养精蓄锐跟他吵架!你到时候要用力哭,听见没?”莫鑫鑫打了个哈欠,将小王子放在舱房窄小的床上,自己跟着上床,母子俩一同睡个好觉。 温暖的阳光,柔柔的洒在这对睡得香甜的母子身上,西线无战事…… 【全书完】 想知道莫鑫鑫与贝洛斯在台湾的甜蜜爱情故事吗?请看黎孅新月甜柠檬004《南瓜王妃par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