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十方无敌》 001、走后门 应天府,江宁县,漳江畔。 “能不忆江南?” 一位赤着上身的青年提刀扫落身前一株齐人高的鱼魂草后,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长叹了口气。 阳光洒落, 照在他精壮的上身上,像是染上一层古铜色的染料。 漳江河畔的鱼魂草生生不息,传说是江里的鱼虾被渔民大肆捕捞阴魂不散借土重生化,每到夜晚河畔便传来一阵如婴儿般幽怨的啼哭,心智较差者很容易便被影响产生幻觉投江自尽,所以晚上百姓轻易不敢到河边游荡。 而这鱼魂草对江枫来说却是取之不竭的宝物,每日清晨不论刮风下雨必到江边刷一波经验。 一年下来,江枫现在已经突破到61级了,鱼魂草提供的经验也已经忽略不计。 饶是如此,他仍旧雷打不动,坚持到这片安全的港湾刷怪。 自打穿越进这游戏世界,江枫得知这儿不仅有权势滔天的皇朝,还有佛道儒武四大教派鼎立,更有妖魔横行,鬼怪侵袭,顿时便打消了梦想仗剑走天涯。 世界太危险,等级上限也不知道多少,出去不是送人头么?据江枫少的可怜的游戏经验来看,类似这种大型游戏,等级封顶最少也是200级起步,再加上1转2转3转的转生。 呵呵, 他61级简直就是菜鸡啊。 所以江枫决定了,在漳江升到200级再出去看看。 今天的晨练结束,江枫拿上长衫搭在肩上,提刀回到离江边不远的一处院落。 刚进院中,便闻得一阵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院中满地金黄,一株数人齐抱的桂花树下,一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者仰躺在藤椅上,抬眼看天,一脸风轻云淡,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位是江枫的师傅,据他自己所说退休前曾是大周朝廷权力机构缉刑司的一位捕头,过往风云事迹数不胜数。 诸如夜上天门单手擒蛟龙,华山之巅刀劈绝顶大能,追凶八万里极寒之地斩魔神..... 种种此类,令人神往。 对于这位退休的老捕头,江枫既尊敬又敬仰。 待在这么一尊大神身边,他才心安。 “徒儿回来了。” 老捕头眉眼微抬,“待会儿县里一位后辈会过来,你便跟他到县衙谋个差事锻炼锻炼自己。” “谨遵师命。” 对此,江枫没有半分意见。 记忆中,江枫幼时便被老捕头收养,从小教习武艺,只可惜老捕头说江枫无根骨、无灵根、无佛缘,不能练武不能修道连出家也没前途。 唯一剩下的就是进儒门。 老捕头对那些之乎者也的腐儒们似乎有些意见,加上江枫除了会背些古诗以外没有任何才能,最后也作罢。 可以说,江枫除了空有副好看的臭皮囊,简直废物的不能再废物。 尽管如此,老捕头还是尽心尽力,为江枫的出路着想。 这份恩情,江枫自然明白。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随后一腰身浑圆身着束脚束手劲装的虚胖中年人气喘吁吁的进了院内。 见着老捕头,虚胖面色恭敬的行了一礼。 “见过张老。” “嗯,小徐,我徒儿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老捕头晃动藤椅,淡淡问道。 “自然没问题。” 徐捕头呵呵一笑,随即看向一旁的江枫。 只见跟前的年轻人身穿一件墨色玉锦衫子,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祥云纹绅带,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身材健壮,眉宇间尽显英气,让人一看便自惭形秽。 “好俊的后生。” 徐捕头小声嘀咕道:“可惜是个花瓶,也不知道知县夫人和这老头什么关系,竟然能让夫人在刘大人吹枕边风把这么个小子搞进府衙。殊不知干捕快这一行风里来雨里去,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差事,要命哦。” “见过徐捕头。” 江枫双手抱拳,打了个招呼。 “好,果真是仪表堂堂、品貌非凡,一看便有张老的几分风采,我江宁县自此又有一位杰出的英雄少年了,真是江宁百姓之福啊。” 徐捕头哈哈大笑。 老捕头抚须微笑,一脸风轻云淡。 这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徐捕头寒暄了两句,便领着江枫到江宁县府衙报道,面见知县刘大人。 既有知县夫人开了后门,刘大人这边自是畅通无阻。 到了后院登记信息,领了官服和腰牌,又和一干同僚碰过头,江枫便正式成为了江宁县府衙的一位小捕快。 徐捕头交代完一干事情,把江枫留在府衙便出去了。 一连几天,均是如此,像是完全把他给遗忘了。 说来如今府衙人手短缺,徐捕头也正是用人之际。 可奈何,好好的编制指标被个走知县夫人后门的家伙插了进来。 果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徐捕头不敢得罪,又怕带出去有什么损伤,只好把江枫丢在府衙,谁也不得罪。 江枫乐得其成,每日两点一线、朝九晚五,到了府衙看看县志喝喝茶,除了不堪府内侍女丫鬟们的骚扰外,倒是惬意的很。 这日, 徐捕头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一进门便喊道:“赶紧来两个人跟我出去一趟。” 话说完,却见厅中无一人。 唯独... 剩下个花瓶坐在角落里看书。 徐捕头低声咒骂了句,“关键时候硬不起来,一个个都不在,看来只能带他去了,只要我多加照应些,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到时苦力我来干,功劳他来领,说不定还能搭上知县夫人那条线,届时夫人枕边风一吹,嘿。” 说着,徐捕头面色一板,走到江枫跟前说道:“小江啊,你到县衙也有几日了,这几日你日日在府衙熟悉卷宗,辛苦了。” 江枫低头看了眼手上这本话本,满脸疑惑。 “不过纸上谈兵终究学不到真本事,这样,本捕头带你出去见识下世面,跟着我好好看好好学,不要辱没了张老的威名。” 徐捕头正色说道。 江枫放下话本,问道:“出什么事了?” 说到这儿,徐捕头眉头一皱,低声道:“出了个命案,有些古怪,我已经派人去请神武阁的上官前来协助了,待会儿你只需跟在我背后拍手叫好就行。” 002、渣男 原来徐捕头要找的是个托啊。 这样一想,江枫的心理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花钱雇粉丝,扮演小迷妹,他懂。 两人来到城内一孙姓的大户人家。 此时,徐捕头口中那位神武阁的上官还没到场,他们只好站在门口等候。 相传,当年大周皇朝开朝,便敕封了七个宗门为道门正统,而神武阁便是其中之一。 现如今,神武阁已渐渐和朝廷融为一体,成为朝廷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剑。 府衙和神武阁本是八竿子搭不到边的部门,神武阁专管妖魔等灵异案件,府衙做的都是凶杀命案。 只是近年来很多棘手的案子无法攻破,各州郡府衙生怕被指办事不利,纷纷将案件源头归咎于鬼怪作祟。 反正破不了的案子,就是妖鬼弄的。 这样,自然要神武阁抽出很多人力来接管。 前两日,徐捕头便带着差人到孙家查看过,只是思来想去都了无头绪,结合孙家人口述的相关内容,他便推断是鬼怪作祟,这已然超出他的工作范围,转手便上报给了神武阁。 据说,神武阁要来的上官是位...姑娘。 “架子可真够大的,呵呵。” 徐捕头双手环胸,倚靠在孙府门前的石狮子上冷然笑道。 说话间, 迎面走来一位骨盆宽大、曲线玲珑的二八小姑娘。 这少女一张微胖的脸蛋,碧眼盈波眼睛,肤光胜雪,周身透着一股艳美绝俗的气息。 “架子是真大。” 徐捕头眼睛看直,小声呢喃。 江枫奇怪的看了徐捕头一眼,总觉得他后面这句话有些不正常,不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小姑娘干什么的,里面有命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徐捕头老神在在的呵斥。 小丫头片子,不可能是神武阁的上官。 “闲杂人等?” 少女扬手丢出一块令牌。 徐捕头接过,却见黑铁令牌上写着“神武阁”三个大字。 “神武阁玄衣卫季凝雨。” 季凝雨冷眼看向徐捕头,“不是说了让你们不用过来嘛,这种事情不是你们能插手的,我一人足矣,有你们在反倒是累赘,赶紧回去吧。” “啊?” 徐捕头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上官大人说的是,我们这就走。” 说着,他便要拉江枫一同离开。 这时,季凝雨昂着的脖颈垂下,目光扫过江枫身上,脸色顿时一滞。 “额,我对此间的事情尚不熟悉,还是留下一人协助我吧。” 季凝雨眼中含笑的盯着江枫的脸,小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承蒙上官看的起我老徐,我一定用力表现,有多大使多大力,绝对让上官办事办的舒服。” 徐捕头闻言,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线。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魅力所在吧。 对付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大叔款果然有市场。 “你可以走了。” 季凝雨从徐捕头手上夺过令牌,径直凑到江枫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江枫神色不变。 是我误会什么了么? 徐捕头看了眼江枫,又摸了摸自己少许婴儿肥的脸,兀自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 季凝雨眨巴着眼睛问道。 “江枫。” 江枫淡淡回道。 “我穿这身衣服好看么?” 季凝雨手捏裙摆原地转了个圈,细腻的腰身下一双圆润的长腿一闪而逝,只余飘荡的红色裙摆缓缓落下。 “我放下头发还是绑起头发好看?” 见江枫不回答,季凝雨又将头发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 这人好不专业。 江枫心想这神武阁的人办案子都这么墨迹的话,孙府一家恐怕要全家死光了。 好在季凝雨还算有分寸,叽叽喳喳问了几句后便回归到正事上。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进了孙府。 府内一片缟素,所见下人无一神情悲切。 接见江枫二人的是孙老爷的小妾王氏。 “两位可算来了,大夫人她...她变厉鬼索命来了。” 王氏面色蜡黄,眼中满是惊惧之色,显然是几日不曾休息好了。 在正厅之中,摆着一具金丝楠木的棺材,里面装殓的是孙家老爷。 据王氏所说,孙老爷是前日清晨死的,死的时候她就在床边。 关键的是,她并不清楚孙老爷是怎么死的。 如果是正常死亡,不会有什么动静,王氏没察觉到情有可原。 但徐捕头断言是恶鬼索命,这就有些诡异了。 “你站在我背后。” 季凝雨眉头微蹙,低声说道:“这处宅子里阴气的确很重。” 阴气? 江枫四下看了眼,除他以外,屋内起码有十个女人在场。 除背对他的季凝雨外,余下九人均是光明正大的在盯着他看。 这种目光, 江枫....一年多,已经习惯了。 ... 他只是对季凝雨怎么识别阴气的方法感兴趣。 季凝雨早已看出江枫体内无真气波动,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此时见江枫有疑惑,便耐心的解释道:“但凡有鬼物出现的地方,气场都会有所不同,用灵识仔细识别,便能发现其中的不同之处。 妖气也如此。 人的修为强弱同样可以有效甄别。” 说话间, 季凝雨走到棺材前看了眼棺内躺着的孙老爷。 只见棺内一身着敛服的中年男子面色狰狞,瞳孔泛白,脖颈处余留几道乌青色的手指印,死状可谓恐怖。 季凝雨一时有些不适,连忙回头看了眼江枫,这才心安。 “刚你为什么说是大夫人变鬼索命?” 季凝雨见王氏一直低眉打量身侧的江枫,连忙瞪了她喝问道。 “这....” 王氏轻舔了下朱唇,缓缓说道:“事情说来话长...或许是因为我和老爷成亲那日,老爷将大夫人赶到偏室去睡有关...第二日,起来发现大夫人已经吊死在房梁上。” “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季凝雨听后皱眉骂道。 娶小妾也就罢了,新婚之夜竟然将正式赶到偏室去睡,这做的是人事么? “你除外。” 季凝雨话说完才觉得不对,偏过头对江枫甜甜笑道。 “照你这么说,孙老爷既然已死,大夫人也算是报仇雪恨了,你又何必惊慌呢?“ 江枫直视王氏问道。 “你有所不知,人之所以化作厉鬼,均是临死之际一口气咽不下去,死后魂魄不散。即便报仇之后,魂体依旧会在死地附近游荡,对靠近此处的人来说的确有所威胁。” 季凝雨继续充当解说。 003、我去了 从神武阁下来的上官季凝雨耐心的给江枫补充各种修行知识,尽管她内心清楚江枫不过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可还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告诉他。 江枫确实不太懂。 因为没有灵根的缘故,跟在老捕头身边并没有太多接触修行界的事情。 “原来如此。” 江枫微微颔首,朝季凝雨报以微笑。 也就是说,如果有厉鬼出现,就唯有灭杀超度一途了。 看孙老爷的死状以及结合孙府难以掩盖的阴气,今晚看来要在孙府度过了。 季凝雨向王氏说明今晚的计划,便在大夫人自缢的那间偏室布置。 江枫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布置。 总之,就是很炫酷的样子。 季凝雨拿着一沓符箓,笨手笨脚的在偏室外墙贴着。 看样子, 真的很专业..... ..... “这是我们神武阁的北斗封鬼大阵,需在七个方位布置七七四十九道封鬼符,看此地阴气的强弱程度,此阵已足以将大夫人制服。” 符箓么? 真是令人目眩神迷。 只会一手蹩脚基础刀法的江枫不由有些自惭形秽。 大派弟子的风范就是不一样。 待季凝雨忙上忙下的把北斗封鬼大阵布置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远在二里开外的五星级酒楼总统套里的王氏很贴心的让婢女送了丰盛的晚饭过来。 季凝雨看了眼身前的清粥小菜,和江枫那菜式精致的四菜一汤,双眸瞪的浑圆。 这....过分了啊。 她才是捉鬼的主力好么? 不会是搞错了吧。 季凝雨装模作样的轻咳了声。 “就这?” 站在江枫身前打量着江枫的小婢女闻言,歉然说道:“是不是不合胃口?夫人吩咐过,如若江公子不满意,便换更可口的饭菜过来。” 不满意? 这还能不满意。 不满意的该是我才对吧? 季凝雨干笑了声。 呵, 女人。 见到个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道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吃么?” 婢女们前脚刚走,季凝雨便端着手中干巴巴的清粥凑到江枫身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请便。” 江枫也没想到王氏的区别对待那么的明目张胆,这么多菜他也吃不完,何况待会儿肯定非常凶险,还要仰仗这位神武阁的高徒保护他的安全,一起吃也没什么。 “能给我夹块肉肉么?” 季凝雨撅着红润的朱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用筷子?跟我学。” 江枫想了想,给季凝雨示范了下如何正确的使用一双标准的筷子。 “呵呵。” 季凝雨讪笑了句,“我学会了,你教人真的很厉害哦。” ..... 入夜, 寒风习习。 蹲在地上吃完晚饭的季凝雨起身,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尤其是宽大的盆骨下凸显出惊人的弧度。 “该是我季凝雨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季凝雨心中颇有些忐忑,暗自握紧了双拳。 这可是她第一次接到任务,一定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千万不能丢脸。 正当季凝雨想着如何扬名立万之际,一阵阴风由远及近,偏室周围温度骤降。 “来了。” 季凝雨心中一紧,悄然摁住剑柄,同时低声叮嘱江枫,“你别乱动,我会护你周全的。” “好。” 江枫虽不能感受到阴气的存在,体表却能察觉到温度的变化。 如此危险的场面,有神武阁的人在,他倒不必担心安全的问题。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陡然间, 一道怨恨的声音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飘散而来,根本察觉不到声音的来源之处。 只闻其声,不见其鬼。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片刻后,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进了,再近一点。” 季凝雨手心满是汗,既期待第一次又有所畏惧。 进来怕痛, 不进来肯定会失望。 “男人......” 声音更大了些。 进来了, 终于进来了。 好快。 季凝雨娇躯一颤,双眸直视前方。 只见偏室外墙七七四十九道符箓同时亮起,紧接着,夜空中显露出一张狰狞怨毒的面孔。 四十九道凝实的真气如匹炼横空,凝聚成一张巨网笼罩而下。 “啊。” 狰狞的面孔惨叫一声,顿时被轰翻在地,露出整个身形。 “中了。” 季凝雨面色一喜,直接横移而出,手中长剑绽放璀璨剑芒,剑锋直指大夫人的亡魂。 大夫人趴在地面瑟瑟发抖。 “收工。” 季凝雨笑道:“出来吧,没事了。” “神武阁的弟子出手就是非同一般。” 看完全程的江枫心中羡慕不已。 季凝雨展现出的手段不仅华丽,还很实用有效。 漂亮! 第一次任务便圆满完成,季凝雨雀跃不已。 正当此时, 一直趴在地上发抖的大夫人蓦然转身,挥爪横扫。 一道赤芒划过。 季凝雨心中惊诧,抬剑便挡。 砰。 季凝雨直接被扫飞出去。 此时, 大夫人看见了刚出门的江枫。 重重落地的季凝雨吐出口鲜血,心中一紧,暗呼不妙。 大夫人因孙老爷娶妾且在新婚之夜狠心将她赶到偏室的事情上吊自尽,恨不得杀光天下所有男人,这种怨恨根本不会因为孙老爷的死而改变。 现在江枫出来可以说是撞枪口上了。 “男人都得.......” 大夫人那句招牌的话还未说出口,整个人便呆滞了。 本是怨恨满满的脸上居然莫名的浮现一抹....娇羞。 “真好看的男人。” 大夫人轻声说道。 一时间, 季凝雨有些傻眼。 现在连厉鬼都看颜了么? 不像话。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大夫人身上的怨气在减少。 ... 什么鬼? “你能抱我一下么?” 大夫人如小女儿家一般,羞怯的问道。 “如果满足你能消除你的怨恨...可以。” 江枫想了想,平静说道。 能够兵不血刃的永远解决麻烦,这样最好。 很显然,季凝雨的对敌技巧略显青涩,而大夫人还有余力,打下去谁胜谁负尚不可知。 要是季凝雨败了,凭他的一手基础刀法,胜算不高。 见江枫同意,大夫人笑颜如花的扑向了他。 然而, 大夫人的身体却直接从江枫身上穿了过去。 人鬼殊途! 大夫人一阵失落。 “真是遗憾呢,要是早些遇见你该多好?我又何必如此想不开自缢而死呢?不过能在死后看见有你这样好看的男人,那也赚了。 我好了。 我去了。” 大夫人无比眷恋的看了眼江枫后,身形逐渐消散。 远处。 季凝雨目瞪口呆。 这也行? 004、你好打工人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上官,牛掰。” 守在孙府门口的徐捕头见季凝雨和江枫安然无恙的出来,当即赋诗一首,大拍马屁。 如此高的评价让季凝雨脸色有些不自然。 想起刚才大夫人无条件向江枫投降的场面,她不由心底怀疑修道是否有用,道心一度不稳。 一定是我那北斗封鬼大阵让大夫人元气大伤,她自知不敌,为避免魂飞魄散,便刻意找个台阶下。 呵呵, 真是个小机灵鬼。 季凝雨自我安慰着。 如此想着,她心情好多了。 说起来,江枫除了养了她的眼外,并没帮上什么忙。 第一次出任务,圆满完成。 季凝雨似乎已经想到她在神武阁威望大涨,成为年轻一辈弟子楷模时的场面。 “不值一提。 我只消羽扇一挥,便能让此等小鬼灰飞烟灭。” 季凝雨绷着小脸,尽显高冷。 “您说的是,江宁县的百姓还需上官多多照拂。” 徐捕头陪着笑脸,心里格外满足。 这案子破了,功劳和神武阁的没什么关系,还是属于江宁县衙。 换句话说,还是他老徐的。 “那要你有什么用?” 季凝雨冷冷丢下一句话,随后转身看向江枫,笑嘻嘻的说道:“你我用的很顺手,很舒服,下次还找你。” 说完, 季凝雨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徐捕头眼神怪异的看着江枫,痛心疾首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屈服在这个女人的淫威之下,我们做捕快的可以出卖灵魂,但绝不能出卖自己的肉体。 你曲意逢迎, 你不知羞耻, ......” “你在说什么?” 江枫一脸莫名。 他什么时候出卖肉体了? “诶, 你不必多言, 懂得自然懂。 换做是我也拒绝不了的.....” 徐捕头轻叹口气,看着季凝雨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只剩“巨尻”两个字回响。 .......... 嘿嘿哟哎哟嘿嘿 风帆空群出漳江 嘿嘿哟哎哟嘿嘿 朝出暮归倒海翻江 喝破重浪要夺丰收 打得一网渔啊一担粮 嘿哟嘿.. ... 嘿嘿。 一阵嘿嘿过后, 嘹亮的渔歌这才堪堪停下。 漳江, 一艘竹筏随波而行。 竹筏上,一身形健壮的汉子戴着斗笠,身披蓑衣,手里撑着数丈长的竹篙,正远眺江畔。 只见漳江畔上,一农妇牵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三岁稚童和汉子遥遥相望。 “我回来了。” 壮汉挥手示意,嘹亮的嗓音贯穿云霄。 “是爹爹。 爹爹!” 小姑娘听见声音,高兴的手舞足蹈。 “你好,打工人。” 农妇眼中满是爱意,轻声呢喃。 “爹爹干嘛去了?” 小姑娘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爹打鱼去了,打了好多好多鱼。” 农妇一脸笑意。 “太好咯,有鱼吃咯,再也不用挨饿了。” 小姑娘摸了摸扁平的小腹,眼中泛着亮光。 “是....” 农妇话音未落,眼神忽而一滞。 她双唇翕动,旋即万般惊恐的喊道:“小....小心。” 微弱的声音在茫茫江面上消声殆尽。 壮汉只依稀听见一个“心”字。 “都老夫老妻了,还送我什么爱心啊。要知道,爱情只能陪我走一段路,工位才是我永远的家。” 他低眉看了眼渔网中数十条鲜肥的鲤鱼,嘴角微微上扬。 呼, 一个浪头打来,空中蓦然浮现一片阴影。 农妇只见得一条巨鱼破水而出,露出满嘴尖细的獠牙,一口便将竹筏吞了下去。 水花四溅, 波涛涌涌。 须臾间,江面回归平静。 “孩....孩他爹。” 农妇一脸惊恐,跪坐在地,嚎啕大哭。 小姑娘一脸迷茫,乌溜的双眼转了转,忽而咯咯笑了起来:“爹爹和我玩捉迷藏,讨厌鬼,讨厌鬼。” .......... “空悲切,白了头。” 翌日清晨, 江枫照旧来到漳江河畔清除鱼魂草。 经验值有涨幅,总是有盼头的。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升级不罢休。 江枫挥刀斩落,几株鱼魂草便成刀下亡魂,化作经验条取悦他。 忽然, 一阵悲怆的哭嚎打断了江枫机械的上上下下、进进出出。 “孩他爹啊,你让我们娘儿俩咋办呢? 半夜踹寡妇门, 我是开还是不开? .....” 江枫目露异色,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有个少妇的丈夫死了,而她正愁眉不展的是半夜有人敲门开不开的问题。 先不论开不开,有人愿意敲门那足以证明颜值是在线的。 这么一想, 都是同道中人, 既然撞见了,理应安慰一番才对。 江枫念及此处,收了长刀,寻声而去。 步行数百米,远远便看见一道绝美的背影跪在地上,面朝漳江,抽泣之声惨惨戚戚,与地面散落的冥钱相互依托,凄凉不已。 “姑.....” 江枫正欲开口,前者已闻声回头。 “姑姑....” 看见那张朴实无华的脸,江枫连忙改口。 是怎样的生活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活成了五十岁? 好在江枫脸盲,不知道什么叫漂亮。 自然, 对丑也没什么概念。 准确的说,他喜欢把这叫做朴实。 “为何在此哭泣啊?” 江枫轻声问道。 “回公子,贫妇张刘氏,因丈夫被水怪吞食,故在此地祭奠,如有惊扰之处,还请见谅。” 乍一见江枫, 张刘氏心中的悲伤仿佛平复了些许。 她轻拭脸颊上的几滴泪珠,拼凑起听到过的一些七零八碎的话,娇滴滴说道。 “果然,爱是会消失的对么?” 话说完,张刘氏不由有些羞愧。 她竟然, 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了。 亡夫还尸骨未寒,她的心就开始躁动了。 “水怪?” 江枫剑眉微蹙,“长什么样子?” “额。” 张刘氏想了想说道:“我看的可清楚了,那水怪长八尺、宽八尺、高八尺,在水中一个摆尾,跃起如山岳般,张口便将我那可怜的丈夫吃了,连竹筏都没放过。” 你说的是个正方形? 江枫目露异色,目眺远方江面,一老叟独坐木舟之上垂钓,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会不会。 她精神错乱了? 漳江畔确有流传水鬼的传说,可四方形的水怪却从未有人提起。 “节哀。” 江枫半晌无语,留下一句话后迅速离去。 005、真卧龙 又是一日清晨。 江枫赤身在漳江河畔刷完鱼魂草,回到院中简单洗漱,换上官服后直奔江宁县府衙。 进了府衙,便见徐捕头一干同僚垂头丧气、一脸沮丧的低头坐着。 “三天连死五人,再这么下去,知县大人非拿我们喂鱼。” 徐捕头横扫众人一眼,“你说你们除了逛青楼厉害,还有什么厉害的?都支支招啊。” 支支.... 吾吾.... 会, 支支招有点困难。 众捕快一阵沉默。 徐捕头气不打一处来,冷然自嘲道:“难道又要请神武阁的上官过来?知道这样显得我们江宁县衙捕快多么无能么?” “真是上上之策,江宁县有徐捕头这样的真卧龙,真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啊。” 王铮闻言顿时击掌赞道。 “放你的狗屁。” 徐捕头瞪了他一眼,“老子手下就属你他娘的没骨气。” “谁不知我王铮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徐捕头你可不要凭空污我清白。” 王铮不服,争辩道。 “呵, 徐捕头嗤笑了句,随后看向刚进门的江枫,冷不丁问道:“江枫,你觉得如何?” “嗯?” 江枫不明其意。 于是, 王铮便把徐捕头的高招复述了遍,其中不免夹杂了些对徐捕头的恭维之词。 “妙计!。” 江枫两个字评价。 能得到这么好看的人一顿夸奖,徐捕头内心还是暗自窃喜的。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高兴。 江枫又不是女人。 他的认可很重要么? “人云亦云。” 徐捕头极为失望的摇摇头,心想决不能给江枫再次出卖肉体的机会。 他要拯救一个失足少男。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报到神武阁,派下来的肯定又是那个巨尻少女季凝雨。 如此尤物, 岂能便宜江枫? “我认为还是要靠我们。案子还没仔细的勘察就断定是鬼怪所为,太儿戏了。” 徐捕头沉吟片刻,目视前方说道:“王铮、江枫,你二人随本捕头走一遭,务必要查明真相。” 噗通, 王铮摔倒在地。 “怕了?” 徐捕头冷眼看向他。 王铮迅速从地上爬起,挺直胸膛,正气凛然的说道:“怕?为什幺怕?那水怪有血有肉,我王铮也有血有肉,你怎么不问问那水怪惧我否?” “很好。” 徐捕头当即起身,率先出门。 江枫和王铮随后跟上。 路上, 江枫询问过王铮基本情况后,心中一动。 他想起昨日清晨在漳江河畔看见的那位背影杀手,和其他死者知情人所描述的相差不大。 不同的无非是水怪的样子。 有的是四方形,有的是圆形,有的..是畸形。 总之,就是很可怕。 “原来张刘氏没说谎,可那日江中垂钓的老叟怎么就没事呢?” 江枫心中疑惑,拉过王铮低声问道:“死的都是哪五个人?” 王铮回忆片刻后说道:“这五个人都是小渔村的村民,同属张氏家族,基本都是靠打渔为生的青壮年。现在小渔村充斥着恐慌情绪,村长暴跳如雷,把徐捕头骂的狗血淋头,别提多惨了。” “哦。” 江枫心想不被骂才奇怪呢。 连死五个青壮年,意味着村里就会多五个寡妇。 对于村里的综治维稳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到了小渔村,本是雄赳赳气昂昂打算大杀四方的徐捕头忽然退缩了。 “昨晚偶感风寒,有些头昏脑涨,村长家我就不去了,你们谁去一趟?” 徐捕头手指撑着太阳穴,眉头皱的老高,看样子似乎很痛苦。 “人有三急,我先去出恭。” bu~ bu~ 王铮连放了两个屁,捂着肚子一溜烟跑开了。 “既然徐捕头和王铮身体不适,那便由我去询问吧。” 江枫见状,毛遂自荐。 徐捕头闻言,眼角顿时划过一道喜色。 他为难的看了眼江枫,“你资历尚浅,也没有什么处理基层事务的经验,我虽头疼欲裂,却也勉为其难的走一遭吧。” 说着,徐捕头抬脚向前走去。 两三步后, 见后方没动静,他尴尬的收回脚,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江枫:“我转念一想,还是得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江枫,你去锻炼一下吧。” “好。” 江枫心想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信步往村长家院子走去。 待江枫身影消失在院们后, 徐捕头松了口气,脸上痛苦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后的微微笑意。 伸手摸姐小鼻针 攸攸烧气往外庵 伸手摸姐小嘴儿 婴婴眼睛笑微微 ..... “徐捕头好雅兴啊。” 这时,王铮打断了徐捕头兴致正浓的歌声。 “咳,” 徐捕头正色道:“你不是出恭了么?” “您不也没头痛。” 王铮笑嘻嘻说道。 徐捕头面色错愕, 一阵沉默。 两人相视而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说他多久会出来?” 徐捕头看着村长家那扇让他记忆尤深的院门,目光深邃。 “您还不知道小渔村那狗村长的臭脾气,嘿,见到穿狗皮的必定暴跳如雷,江枫年轻气盛,肯定会和他起冲突,我断定,再过十息,江枫必定出来。” 王铮十分笃定的说道。 徐捕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觉得好像有些奇怪。 刚才王铮那句话里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算了, 不重要。 “希望他能明白本捕头的良苦用心吧。” 徐捕头脸皮抖了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笑意。 “嗯。” 王铮重重点头,同时瞪着院门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十 ..... 一千二百三十五。 .... 王铮有气无力的吞咽口水润了下喉咙。 “别数了。” 徐捕头声音低沉,“出来了。” “终于出来了, 好难受。” .... 此时,江枫和一垂暮老叟出了院门。 老叟脸色慈祥,嘴角含笑。 不是村长是谁? 哪是什么脾气暴躁的人嘛。 “此番就劳烦小兄弟了。” 村长拱手致意。 “必不负所托。” 江枫回礼。 此情此景,让不远处的徐捕头二人大为诧异。 徐捕头心想不对,肯定是村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知道他们才是拯救小渔村的关键一环,故而态度大为转变。 村长的恩情,可不能不承。 于是。 徐捕头领着王铮快步上前,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已经做好了迎接吹捧的准备。 来吧, 让狂风骤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不等徐捕头开口,村长便抢先说道:“你别说话,我只和江小兄弟交谈。” “额....” 徐捕头无语凝噎,笑容渐渐凝固。 村长转身掩门, 却听见他一声自言自语似的叹息:“上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后生,还是五十年前我照镜子的时候......” 006、你问问他惧我否 “村长跟你说了什么?” 一离开村长家附近,徐捕头便拉过江枫问道。 “他说小渔村靠水吃水,村里近半的人打渔为生,若是不除了江中的水怪,小渔村恐怕会名存实亡了。” 江枫缓缓说道:“还有一个关键的信息,死的那五个村民都是外出打鱼归来时死的,像张刘氏的丈夫张二狗上午出了一趟船,一无所获后安全回来;而下午那趟,据张刘氏所说有所收获,结果便出了意外。” “你的意思是因为鱼?” 徐捕头惊疑不定。 “那事情就简单了。” 王铮托着腮帮,微眯着眼睛分析道:“很显然,那水怪是漳江的河神,因为河中子孙被捕捞所以一怒之下将那几人都杀了。” “所以呢?” 徐捕头侧眼看向他。 “这你就问对人了。” 王铮回道:“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准备好鸡狗牛羊等牲畜,搭好神台,让小渔村的村民们祭祀河神祈求宽恕。” “你不怕村长把你浸猪笼?” 徐捕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大周皇朝岂会惧怕一小小河神,杀了我们的子民还去跪地求饶?你的骨气呢?我看你别叫王铮,你叫王铮谅吧。” “王铮靓?” 王铮觉得也不错,很符合他的形象。 “是原谅的谅。” 徐捕头踹了他一脚,随后陷入沉思。 这些线索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难道真要向神武阁求助? “不如先到漳江查看一下。” 江枫又想起那位江中垂钓的老叟。 “也好。” 徐捕头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欣然同意。 一行人来到漳江边。 此时正值晌午,烈日炎炎,阳气正盛。 一身铁骨的王铮一马当先,展现出他无所畏惧的优良品格。 来到上回张刘氏祭奠张二狗的岸边,江枫再度看见了那位江中垂钓的老叟。 很快, 徐捕头和王铮也注意到,不由有些奇怪。 这几日连死五人,且均和漳江的水怪有关。 其他人无一不是望江生畏,而老叟的胆子却那么肥? 还有心情钓鱼。 “我知道了,那人就是水怪。” 王铮目光幽幽,瞳孔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你闭嘴。” 徐捕头呵斥了一句,随后看向已经走向江边停靠的一艘木舟的江枫,“你干什么?不要命啦,你死了我怎么向张老交代?” “我去问问情况。” 江枫跃上木舟,神色平静。 “不行,我不放心,不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前往,太危险了。作为你的上司,我有义务也有责任保护你。” 徐捕头义正言辞。 一侧的王铮一脸敬佩。 捕头就是捕头,有担当。 “所以,让王铮和你一起吧。” .... 王铮:? “怕了?” 徐捕头一脸鄙夷。 “怕?你怎么不问问那水怪惧我否?” 王铮冷笑了声,拍着胸脯说道:“徐捕头请放心,我定会保护江枫的周全。” “我是让你撑船。” 徐捕头拿过木舟上的竹篙,随手丢向王铮。 .... 片刻后。 从小在江边长大的王铮熟稔的撑船驶向离岸十多丈的老叟。 年近七旬的老叟见两位官差上前,忙不迭将鱼竿收起,扬竿时,正中一尾红色鲤鱼。 随后,他将钩取下,将红鲤放生了。 “老丈,你每日都在此钓鱼么?” 江枫看了眼重归江河的鲤鱼后轻声问道。 “隔三差五。” 老叟回道。 “近日时有村民被水怪吞噬,你为何还敢前来?” 王铮瞪着老叟,似乎要从那张干瘪的脸颊下看到什么。 对此咄咄逼人的目光,老叟视若无睹,慢悠悠回道:“老朽半只脚已经踏进黄土,有什么哈好怕的。即便要死,也算是还了这条漳江的恩情,有何不可。” “什么恩情?” 王铮目光灼灼,听老叟这意思显然和漳江脱不了干系。 定是河里的虾精蚌精所化。 “生于斯长于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说呢?” 老叟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云山雾罩的话。 王铮正欲大骂,却被江枫制止。 江枫看了眼老叟的鱼篓,拿起掂量了下,分量不轻。 鱼篓里装着几尾手掌大小的鲫鱼,色泽金黄。 “能否借渔具一用?” 江枫拱手问道。 “小兄弟既然有雅兴,老朽当成人之美。” 说完,老叟将一干渔具借予江枫后,独自摇船回到岸边。 “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钓鱼的。” 王铮看着正摆弄鱼竿的江枫,开口教训道。 “我们就是来钓鱼的。” 江枫说完,抛竿静坐。 第一尾,二斤的草鱼。 第二尾,翘嘴, 第三尾,大板鲫。 ..... 日落西斜。 不觉间已过一个时辰。 “鱼口不错啊,今儿真是大丰收啊。” 王铮抄鱼抄的不亦乐乎。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担心。 小渔村死的那几个人似乎都是打鱼满载而归的时候...... 他隐隐猜测到江枫想做什么。 要引起水怪的注意。 作死啊! 目前为此,江枫已经上了七八条鱼,各品种的都有,鱼情真不错,那怪那老头隔三差五到这个位置钓呢。 好在没什么事情发生。 “很安全,基本可以断定,水怪吃人的动机不是因为渔民打了鱼。” 王铮一边分析一边观察浮漂的动向。 “哟,顿口。” 直接打! 咻, 江枫扬竿。 哗啦, 江面翻腾,水花四溅。 一抹艳红在水中穿梭。 是尾鲤鱼。 王铮将鱼弄上船,哟的一声,“还是尾要产子的,上天有个好生之德,还是放了吧。” “不放。” 江枫直接将鱼丢尽了鱼篓中。 “没人性啊,” 王铮低声说道:“连有孩子的都不放过,禽兽。” 江枫并不辩解,他有预感,鲤鱼进窝了。 接下来的一刻钟,又连续上了两尾鲤鱼。 鱼篓中。 三尾鲤鱼不断翻腾。 远处, 徐捕头恼怒的声音传来。 “你们两个混蛋,让你们查案你们钓鱼,小心一个浪头砸死你们。” .... 呼, 蓦然间。 江面上无风起浪。 一个浪头打来, 一条巨大的鲤鱼破水而出,硕大的鱼头在落日余晖下熠熠生辉。 那双死鱼眼满是怨毒之色,张嘴便向江枫二人咬来。 “我滴娘勒,徐捕头你个乌鸦嘴。” 王铮满脸惊恐。 而江枫,默默的拔出了长刀,一言不发,向前斩了出去。 007、中出 鲤鱼精卒。 漳江畔, 徐捕头嘴里咬着鸭梨,双眼瞪的浑圆,半晌说不出话。 花瓶雄起了? 他擦了擦眼,仍旧不敢相信刚才见到的一幕。 面对小山般高的巨型鲤鱼,只见江枫默默的拔刀,平平无奇的向前砍了出去。 这样的技巧,老徐三岁过家家时就会了。 蚍蜉撼树啊! 徐捕头第一反应就是江枫在开玩笑。 然而, 鲤鱼精直接被斩成了两半,径直坠入江中,血水弥漫小半个江面。 不多时,狰狞的鱼头浮上水面,眼中略带几分不解。 咕噜, 王铮咽下一口唾沫, 刚才颤抖的小腿也不抖了。 “江...江哥,没看出你还有这么夸张的长处啊。 一进一出, 如疾风骤雨。” “这应该只是条长得比较大的鱼吧,没什么了不起。” 江枫很清楚自己的水准,提刀除草是把好手,但要真面对什么精怪,万万不是对手。 这条鲤鱼不过是体型大些而已,被锋利的长刀砍中,一样会死。 很正常吗,是吧? ...... 在村长的带领下,小渔村村民蜂拥而至。 尤其是目击过水怪的几个人,被村长特意带到最前面让他们辨认。 村里哪有人见过这么大的鲤鱼,一个个惊奇不已。 即便是年纪最长的老者,也不由啧啧称奇。 据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所说,在他们爷爷的爷爷辈,也曾经目睹过这么大的鱼。 这是成精的鲤鱼。 “造孽啊。” 有位须发皆白的老渔夫看见被拉上岸犹如小山般巍峨的鱼尸,吓得仓惶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念叨:“鲤鱼是祥瑞之物,是能鱼跃龙门化龙的瑞兽,杀了这条有望化龙的鲤鱼,小渔村大祸临头了。” 听闻此言,村民一阵惶恐。 传说在人类之前,龙是这方天地的主宰。 它们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即便如今人类成为这片天地的新主人,皇朝的掌权者也以真龙天子自居,可见龙的影响也多大。 眼见形势有些控制不住,徐捕头当机立断,准备开溜。 反正吃人的水怪已经杀死,小渔村的事情也应该告一段落了。 至于村民们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 “各位快起来吧。” 江枫沉思片刻,想起老捕头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对一众下跪的村民说道:“万物生灵皆可化龙,这条鲤鱼精虽有化龙的潜质,却残害生灵,是死有余辜,你们不必恐慌。 至于它为什么要吞食村民,我也已经知道原因。 鲤鱼精已然诞生灵智,见村中渔夫捕捞它的子孙,自然便有了报复的心思。 各位靠漳江捕鱼而生,日后只要不大肆捕捞,留大放小,定然不会有事。” 人族如今是天地主宰,弱肉强食也是大自然的法则,只要不是太过火,妖族大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和人族起正面冲突的。 “你说的轻巧。” 有村民嗤之以鼻。 “你们别不知好歹,看到那鲤鱼精没有,就是我们江宁县第一捕头徐捕头手下的第一捕快江枫一刀斩杀的,有朝廷庇护,你们怕个屁啊。” 王铮冷眼看向众人,破口骂道。 这番话,气势倒是很足。 一时间,一众村民静若寒蝉。 一是畏惧朝廷的声势, 二是被江枫的手段震慑。 这么厉害的妖怪都能一刀切了,他们实际上真不用太担心。 这么一想,大伙也就释然了。 “多谢江小哥。” 村长带头向江枫表示谢意。 村民们随后跟随。 徐捕头因为王铮刚才那句第一捕头的大实话正沾沾自喜,此时,一脸笑容的坦然接受了村民们的感谢。 唯一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就是小渔村的孤儿寡母、大小姑娘们都围在了江枫身边。 .......... 结束一天的奔波。 江枫回到江畔的别院。 老捕头依旧躺在藤椅上闭目遐思。 远远看去,他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像是随时会乘风飞去。 江枫一阵心安。 有师傅在的地方,就是港湾。 “师傅,我在漳江杀了一条小山般大的鲤鱼。” 江枫一到家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山大的鲤鱼,普通人听到无一不是惊诧不已。 而老捕头听完却是神色不变。 他微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这么小一条鱼杀了也就杀了,就是这漳江龙王,杀了也没什么,不必担心他们报复。只要敢冒头,自然有人会出手。” “多谢师父。” 听到老捕头这么说江枫就放心了。 有什么是比听到的师傅的保证更让人心安的呢? 漳江龙王,说杀了就杀了。 师傅的境界到底有多高啊? 如果用级数来形容,至少也该满200级等转世了吧。 “对了,小王吧.他在等你。” 老捕头慢悠悠说道。 “知道了。” 老捕头口中的小王...说的是江枫在江宁唯一的好友,延庆公子。 王延庆是江宁两大世家王家的纨绔少爷。 两人因一次在漳江畔对无辜的野草发泄相识,一时间莫名其妙成了好朋友。 江枫走远后,只听得老捕头低声自语道:“神武阁离江宁又不远,即便是漳江龙王顶天了是斩龙境,翻不出什么风浪的。大不了,收拾收拾东西换个住处,又不是什么难事,这徒弟也太能惹事了......” ... 老远,坐在內院台阶的王延庆看见江枫走来,一个鱼跃起身,连忙跑到江枫面前,“兄弟,今晚你可得帮帮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什么?” 江枫看着面前这个面如冠玉,有他万分之一神韵的大少爷,一脸疑惑。 “什么都不用说了,反正今晚你一定要出力,用力的帮我。” 王延庆摇晃着江枫的手臂,哀求道。 “别。” 江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不太正经的样子。 “今晚百花楼花魁刘青青姑娘要从千万才俊中挑选入幕之宾,你知道的,江宁县能和本少匹敌的二世祖几乎是没有。但你也知道,是几乎。 我的一生之敌,李家小刚听说也会出手。 作为我的智囊,你必须要出力。 今晚我能不用中出..额不,是中标,就看你了。” 008、创造上钟机会 江宁县两大世家,一是王家,二是李家。 王家做的是丝绸茶叶的生意,李家则是河道货物运输。 两家在上一代生意尚有往来,王家一部分丝绸茶叶的单子要靠李家的货船运输,本来两家的关系还不错,甚至一度准备联姻。 只可惜,李家女儿在新婚之夜跟一个外地搞皮革生意的跑了。 王家脸上挂不住,一度成为江宁县的笑谈。 王李二家自此也就渐渐断了生意来往。 到了这一代,两家更是势同水火。 没别的,王家当代家主正是当年被抛弃的可怜人,也就是王延庆的亲爹。 王延庆从叔伯辈那儿偶然听说了这事,便和李小刚怼上了。 不过两人半斤八两,可谓是棋逢对手,没有谁能一直处于绝对的上风。 自此,王延庆将李小刚视为一生之敌。 此次百花楼刘青青选入幕之宾,李小刚会参加,王延庆自是不甘落后。 论财力,王延庆不惧。 轮长相, 呵, 李小刚也不是对手。 王延庆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智商有时候因为钱财太过充足的原因暂时短缺。 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江枫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今晚若是文斗,定能增添几分胜算。 .... 百花楼是江宁县青楼行业的领头羊,地位超然,里面姑娘们的质量绝对没话说。 燕肥环瘦,吹拉弹唱,应有尽有。 入夜, 红灯街灯笼高悬,柔和的灯光朦朦胧胧,暖色调的氛围让人一踏入这条街便感受到浓浓的温暖。 如同某位陶姓大儒巨作所说:“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这就是江宁县文人骚客们的体悟。 到了红灯街, 一定要进进出出,反反复复,才能豁然开朗、一探究竟,到达桃花源深处。 王延庆、江枫到百花楼时,门前已是门庭若市、人头攒动。 一个刘青青有那么大的魅力? 江枫想不明白。 王延庆见他一脸质疑,徐徐说道:“要说江宁县好姑娘哪里找?当属红灯街的百花楼。而这百花楼有三大红牌,一是幽雅,二是婕衣,三是刘青青。 其中以刘青青最是神秘,至今为此,还没人见过她的样貌。” “人都还没见到自己就先丢了?” 江枫很不理解。 这和张刘氏这样的背影杀手有区别? 就是赌石,看运气呗。 “你懂什么。据我三上幽雅得出的经验,排名最末的幽雅都让人如此沉醉,最好的青青还能差?” 王延庆低声说道:“虽说如此,今晚我也有些没底,知道我三上幽雅花了多少银子么?够在应天府买套别院了。上青青的话,要出血哦。” “你可真是性情中人啊。” 江枫不阴不阳的回了一句。 “我住在占地几十亩的大院子里,内心非常孤独,我是多么想像其他普通人一样,可以经常有人陪伴。所以这也就造就了我纯良的内心—关心人,尤其是身世可怜的女人。 就像叶婕衣,她从小就被剥夺了自由,多么可怜。 作为一个身怀长处的男人,难道我也要剥夺叶婕衣追求快乐的权利么? 我只能用火热填满她.....” “够了。” 江枫摇摇头,目视前方说道:“早去早结束。” “你说什么呢。” 王延庆脸色顿时腾红,恼怒的说道:“在那么人面前,能别揭短么。” “我说什么了么?” 江枫一脸疑惑。 王延庆不愧是百花楼常客,进门便受到老鸨的热情迎接。 “哟,王公子来捧场啦,真是百花楼一幸事啊。” “安排好位置,我要最好的。” 王延庆挺身进入,一时意气风发。 “那可不。” 尚不超过三十的老鸨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娇媚的白了眼王大公子后,一眼看见一旁神色淡然的江枫,身经百射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一抹小女人的羞涩。 “真好看的公子。” 萧甜忧怔了下,不由想起一张同样英气磅礴的脸,喃喃道:“真像他。” “咳, 王延庆见状轻咳了声,催促道:“别光看表象,要看内在,我身上揣的那些金子太重了,能让我像普通人那样轻松一下么?” 萧甜忧将过去那段甜蜜的回忆暂时封存,摇曳着身姿领二人进了内厅,在视野最佳且最为瞩目的一个位置旁停了下来。 百花楼内的布局呈四方形,和四合院差不多。 现在他们的位置居于正中,当前只放了两张桌子,和外层的人硬生生隔出了数丈的距离。 真是万众瞩目。 王延庆和江枫坐定,四下的目光登时汇聚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炽热的气流。 百花楼的姑娘们眼睛都看直了。 王延庆很是享受,折扇轻摇,微微笑道:“这就是钱财的魅力,诶,害人啊。我多么想像普通人一样没那么多钱,仅仅靠才华,可惜...我的钱怎么败都败不光,甚至让我更有钱,惆怅啊。” 江枫嘴角微微抽动。 这就是人与人的命不同啊。 有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 有的人, 却只能靠含火腿肠度日。 凄凄惨惨戚戚。 呜呼哀哉! “老王别挡,把你的**挪开些。” 这时,有姑娘大声说道。 王延庆寻声看去,忽见十多位好姑娘们对他怒目相视。 他的**也不大,能挡得住谁啊。 王延庆忽而机警回头,看向江枫。 一时间,他不由悔恨万分。 怎么就忘了呢。 是相处太长对江枫脸谱化了么? 这么大的场面带他来干什么。 除了好看,能吸引无知少女的目光,还有什么? 真是你年少不知金珍贵,老来看笔空流泪啊。 没事花钱买那么好的笔干什么,浪费! 江枫一脸坦然,这种目光他早已习惯了。 茶过三巡。 萧甜忧萧姐上到二楼,很模式化的来了段开场白。 无非是今晚刘青青的择偶标准云云,顺便吊下诸位的胃口,说青青姑娘还在梳洗化妆,要过一会儿才会出来。 正菜之前,往往会先上凉菜。 就像去会所, 第一批上来的永远是质量不太靠谱的。 没办法啊, 老板得为每个员工着想,多给条件差的姑娘们创造上钟的机会。 如此看来, 会所老板都是内心善良的好人。 009、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戏慢半场,诸位老油条均是心照不宣的一笑。 果然, 萧甜忧说完开场白后拍了拍手掌。 却见四处各自出现一批衣着清凉的姑娘,动作大胆且挑衅。 四下顿时爆发一阵只可意会的笑声。 可当那批姑娘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江枫并围在那儿不肯散去的时候,所有人的脸都黑了。 “来的不算晚。” 这时,一道心满意足的笑声响起。 王延庆登时如临大敌。 是他,李小刚。 一生之敌来了。 此时王延庆和江枫所坐的位置是整个百花楼最好的位置,另外空出的一张,正是留给大主顾李公子的。 说起来,王延庆和李小刚两个二世祖在百花楼这销精..库不知道花了多少金子。 以至于,到后面已经没人能分清是金多还是精多。 李小刚随从分站两排,细数足有十二人。 小刚大咧咧坐下,遥望邻桌的王延庆,“来的早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乖乖的等我。今晚青青姑娘是我的,我说的,天王老子都留不住她。” “阁下也不看看尊容,戚。“ 王延庆斜了他一眼,目露不屑。 “呵” 李小刚神色一凝。 长得不尽如人意是他唯一的缺点。 王延庆经常用这个痛点来抨击他。 无耻。 李小刚冷哼一声,“我相信,青青看重的是男人的内涵,而不是徒有虚表。” “内涵你也好意思说?” 王延庆把玩着折扇,“三年前我已经看过了,不过如此。” “你....” 李小刚满脸通红,三年前他和王延庆有过一次打赌,内容是比谁尿的远,结果刚脱了裤子还没开始,王延庆便笑着跑了出去。 这一笑,又是三年。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内涵。” 李小刚干脆不理会王延庆,因为无论如何王延庆都会用这两招来无限连击他。 不过, 他也有法宝。 “你爹,呵,强行被退婚。” 李小刚往事重提。 “那是看不上你姑姑。” 王延庆全身汗毛炸立,挽着袖子便要上前。 小刚毫不相让。 两人针尖麦芒,火药味十足。 “打啊,。” 江枫轻飘飘说道。 这两个字如同粉墨落水,迅速溶解扩散。 王延庆和李小刚相视一眼,默契分开。 “君子动口不动手。” “说得对,口活好才是真的好,用手就是下贱。” ..... 两人争吵之际, 百花楼的另两位红牌幽雅、叶婕衣款款出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两位佳人吸引。 别说最神秘的刘青青,即便是幽雅和叶婕衣,也没几个人知道其中滋味。 馋她们身子的,自然不在少数。 就连江枫,视线也不由落在二人身上。 幽雅身穿泥金色缠枝花的刻丝褙子,逶迤拖地芙蓉色凤纹织锦缎月华裙,身披藕荷色底绿萼梅薄纱。 乌黑发亮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垂云髻,腰系深棕底丝攒花结长穗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浅啡色银丝线绣莲花香袋,脚上穿的是芥末绿底色乳烟缎攒珠鞋,整个人秀靥艳比花娇。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支长萧。 这支长萧设计独特,前宽后窄,头大身小。 红唇轻轻含住,便听悠扬的曲音响起。 真是吹的一手好萧。 王延庆和李小刚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毕,满堂喝彩。 江枫也没吝啬掌声,因为幽雅的萧吹的真是不错。 在气氛最为高昂之时,萧甜忧恰到好处的推出今晚最重磅的节目。 竞价。 此为意料之中。 百花楼用竞价的方式先筛选出一部分优质的客人,既避免竞争人数过多,无形中也增添了收入。 区区江宁县,能和王、李二家比拼财力的几乎没有。 毫无意外的,王延庆和李小刚双双在列,入围的还有一些财力稍弱的富家公子。 “恭喜以上入围下轮的贵客。” 萧甜忧拍了拍手,在两位年轻小婢的陪同下,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身段,玲珑有致,身上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一出场,便是星光熠熠。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她用轻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虽如此, 一颦一眸,也足以颠倒众生了。 王延庆抑制不住的伸起双手以示清白。 李小刚随后也将手放到桌面上。 “小小的江宁县居然出了你们卧龙凤雏,真是难得。” 江枫环视四周,有些自控力差的已经把用惯用的左手或右手上上下下了。 而王延庆和李小刚的举动无疑高明许多,至少能在刘青青面前加些印象分。 文人雅士, 还是有风骨的嘛。 动口不动手。 刘青青似剪水般的双眸从王、李二人身上横扫而过。 随即在江枫身上定格。 “这.....这张脸太完美了...可惜。” .... 刘青青眼中的惊诧一闪而逝,旋即恢复正常,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这一幕恰巧被王延庆捕捉到。 “哈哈,果然,青青姑娘还是看中我多金的内涵的,江枫虽有副好皮囊却依旧不如我。” 王延庆大为感动。 平常他和江枫一同出门,街上姑娘就没正眼瞧过他。 哪怕王延庆大喊“我爹是江宁老王,我是随身只能带五百两的延庆公子。” 也依旧无济于事。 那时,延庆一直以为女人都是一见钟脸的。 直到今晚, 他才明白了,女人是爱慕虚荣的。 呵呵。 什么刘青青,什么红牌。 不堪一击啊。 正想着,刘青青开口说道:“诸位公子,今晚是青青的大日子,良辰美景之下,不免唏嘘感叹。爱之一字,自来是只听不见,青青艳羡不已。请诸公子以爱字题,赋诗一首,诗中不得出现爱字,最佳者便是青青的入幕之宾。” 闻听此言,入围的几位公子哥均是愁眉不展。 要做爱的诗,这不是为难他们么。 做爱还行。 的诗就.... 诶。 李小刚腹中有些墨水,倒是不慌不忙。 这爱他还是能做的。 王延庆却是一脸惆怅。 他只重实践,要具体把事情用文字描述出来,确实困难。 “江兄?看你了,你今晚便是绞尽脑汁,也得做爱的诗一篇。” “绞尽脑汁?” 江枫摇摇头,“你未免太看得起爱了,我无需做,爱自然有。” 010、张老救我 江枫从漳江畔刷怪回来,离62级已经不远了。 他很满足这样的状态。 无聊时候刷刷怪,还能增强实力。 这样的话,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活下去又增加了几分可能性。 回到别院, 老捕头气定神闲的坐于金桂下,身旁站着的王延庆面色灰败,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焦灼却难以掩饰。 “张老救我,张老救我。” 老捕头微微一笑,轻声道:“如此小事哪能上升到威胁身家性命的地步,坐下喝杯茶先,不急,不急。” “哎哟,我都火烧眉毛了,再耽搁下去我肯定就阳气尽失了。你都不知道昨晚我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百花楼的刘青青....她脸是烂的。” 王延庆拍着大腿,惨叫连连,仿若经历过十足恐怖的事情。 “年轻人不要刻意追求完美,试问哪个女人没有缺点呢?擦烂些脸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嘛,每个人女人都有漏洞,所以才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去填补。你,悟了吗?” “漏洞?” 王延庆皱着眉头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眼前一亮,“我懂了,所以我们要去填满她们,她们才会感到满足,不再空虚。” 可是, 这和我昨晚的经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王延庆看见江枫回来,急咧咧的喊道:“你可算回来了你,昨晚你做爱的诗可把我做...害惨了。” “最后刘青青不是选了你做入幕之宾么?怎么是害了你呢?” 江枫百思不得其解。 记得, 昨晚他把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写下交予王延庆后,他便被刘青青相中,直接进闺房去了。 百花楼其他苦心期盼的文人骚客们无不是唉声叹气,恨不得一头撞死。 王延庆得了便宜还卖乖, 真是.... “呵,” 不说还好, 一说王延庆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说起来,昨晚我被青..刘青青邀请进了闺房后,那场面真是一度很舒适。 那张脸,说是天香国色也不为过。 那身段,世间难有,令人血脉贲张。 这大概是我最激情的一...几次。 销魂蚀骨, 终生难忘。 ” “那你是?” 江枫越听越是匪夷所思。 “你有所不知,” 王延庆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双手颤抖的说道:“温存的时候,我不经意一瞥,看见刘青青的脸颊下有道血痕,那张脸,就像是粘上去的....” “会不会是太疲惫看错了?” 毕竟经过连番血战, 况且这年代的人探秘的时候都喜欢关灯。 即便百花楼的姑娘奔放,又或者王延庆有某些特殊的癖好, 灯光也应该是暗色系的。 红灯区就很好的传承了这一系列的作风, 粉红色,给人一种家般的温暖。 所以说,王延庆在那种环境下很可能是看错了。 “原先我也以为是看错了。可我今早起来发现体虚阳衰,连眼屎都多了。” 王延庆一脸惊恐。 “额。” 江枫无言。 这时, 老捕头幽幽说道:“民间自来有画皮鬼的传说,实际上这些都是易妖国的妖物所为。 百年前, 易妖国的妖物便用人皮易容之术将一位普通百姓替代,随后慢慢蚕食,最后人们发现,这个小国的人上到王公贵族,下到他黎民百姓,已经全是易妖国的妖物。 小王碰见的,兴许便是易妖国的妖物。 不过也并非大事,这种连脸都不配拥有的妖物,土鸡瓦狗而已,枫儿去一趟即可。” “他能行么?” 王延庆满是怀疑的看了眼江枫,“让他做鸭公还行,捉妖...勉强吧。” “你是在质疑老夫?” 老捕头淡淡说道。 “岂敢啊,” 王延庆连连摆手,“江宁县官面上谁人不知张老的威名,您教出的徒弟,不仅和您一般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能力自然也是超然的。” 江枫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是他出生的新手村,等级也练到了61,一般来说碰到的怪都能对付,普通的boss也英爱不在话下.... 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再说, 师傅修为通天彻地, 在江宁县的范围,他老人家眼光八方,神识遍布方圆百里,即便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出手。 背靠大海,有何惧之? “好吧。” 王延庆咬牙说道:“兴许是昨晚她尝到我的厉害之处,今晚约我再到百花楼和她相聚,一同探讨合欢之道,我原本要拒绝的,不过既然江兄出手,我就勉强答应了。 我虽会以身为饵, 但你记住, 一定要保住我的肉体。 我不想失去贞洁。” “你有么?” 江枫摇摇头,冷然笑道。 ....... 入夜, 百花楼人来人往,文人骚客们就像一根根棍状物体般进进出出。 此时,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步入楼内。 众人看见他,无一不用艳羡的目光看向他。 昨晚的红人—王家公子延庆也是。 啧啧, 刘青青的第一夜, 真是羡煞旁人。 有好事者在楼下侧耳倾听, 却听得浪潮阵阵,流水潺潺。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流水的夜晚。 感受到旁人羡慕的目光,王延庆心中既得意又懊恼。 他有苦难言啊。 如果真如老捕头所说,刘青青是易妖国的妖怪,那昨晚他搞的岂不是.... 嘶, 一张满是腐肉的脸, 空洞的眼眶上,两只白色眼球险些掉落。 而那张脸,却是一脸愉悦,很是享受。 因为她被填充的很满,很充实。 呵, 人生啊。 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一定得及时出现啊。” 王延庆心中暗自祈祷了番,鼓足勇气敲响了青青的闺房。 房中, 粉色帷帐分两侧散开, 一体态婀娜的女子坐于床上,双眸似剪水,媚波流转。 修长圆润的双腿裸露在纱裙外,媚骨天生。 精心修饰过的柳叶眉下是张完美无瑕的面孔。 哪会是什么易妖国的怪物嘛。 王延庆仔细看了眼昨晚看的那处血线,现今是光滑如玉的肌肤。 “看错了看错了。” ...... “王郎,你来了。” 刘青青眉眼微抬,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嗯。 延庆公子大踏步上前,将她紧紧搂住。 房内,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百花楼外, 江枫站在夜色中,手持长刀,静静等候。 一炷香的时间, 王延庆应该就会结束脱衣前后脱衣的过程。 到时,应该就能出手了。 易妖国的妖物,会不会很强呢? 若是超过60级的野怪,能不能单刷? 想到这儿,江枫手心不由捏了把汗。 希望远在十多里开外的师傅能够守好最后一关了... ..... 月夜下, 老捕头房中点着油灯,手捧古书,神情专注。 “人怕鬼恐怖,鬼晓人心毒。 .... 易妖国早在当年那一战近乎消亡,虽仍有余孽,感应到我的气息也断然不敢靠近。 011、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百花楼 王延庆见到刘青青,早已将昨晚的胆战心惊抛诸脑后,一把将刘青青搂住后便沉浸在温柔乡中难以自拔。 脱衣, 前后, 穿衣。 这套流程早已滚瓜烂熟。 不知为何,王延庆只觉运动过后疲惫不已,一阵困意席卷而来,很快便陷入沉睡中。 此时,衣不蔽体的刘青青脸颊红晕残余,娇媚可人,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尤物。 细看下, 她白皙的下巴里侧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血痕,隐有扩大的趋势。 “又烂了。” 刘青青眼中满是哀怨之色。 她低眉看了眼熟睡的王延庆,促狭笑道:“不愧是个长期饭票,每天都能提供如此雄浑的精气。虽说如此,一次也不能吸食太多,会撑坏的,能维持这张脸就够了。” 刘青青缓缓靠近王延庆,嘴巴微微张开。 同时, 她的脸开始变得明灭不定。 一会是艳冠九天的神女。 随后又变成面目狰狞的厉鬼。 “唔,我没错过什么吧?” 一道温和的问话声响起。 不知何时,闺房墙角站着个面容沉稳的青年,面若刀削,英气蓬勃。 刘青青心头一颤,连忙停止吸食从王延庆头上溢出的海量精气。 “你都看到了?” “嗯。” 江枫进门的刹那,已经见过刘青青的真容。 一张绝美人皮下的腐烂脸庞。 不知王延庆看见这张脸会有何感想。 江枫不像神武阁的季凝雨修行过正统道门的法门,不懂怎么识别阴气、妖气,虽说如此,他仍旧通过一些浅显的特征看出面前的“刘青青”并非是老捕头所说的易妖国的妖怪。 而是.....厉鬼。 上回在孙府见过大夫人,和刘青青现在带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略微不同的是, 刘青青的实力似乎比大夫人要强上许多。 江枫不免感觉到一丝压力。 “我对男子的脸没兴趣,不过既然你送上门找死,就别怪我了.....” 刘青青厉声冷笑,房中顿时刮起一阵阴风。 随后。 她双臂一展,整个房间便充斥着浑如泥沼的粘稠黑雾。 江枫看了眼迅速蔓延而上的黑雾,神色一凝。 假若被那团黑雾缠上,恐怕行动会有所限制。 江枫下意识的拔刀, 劈斩。 朴实无华的一刀斩下, 黑雾分散, 刘青青在惊恐的神色中分作两半,魂飞魄散。 呼, 闺房恢复如初。 王延庆酣睡如初,手中拿着一张精美的人皮,口中梦呓:“青青你真美。” ........ 翌日。 王延庆一脸苦涩的坐在桂树下。 “你的意思是刘青青其实是个虚假的人,从始至终我不过是对着一张人脸在不停的重复活塞运动,做的都是无用功?” “也不能那么说吧。” 老捕头放下手中书卷,“换种思路想,你何尝没有享受到呢。” “这能是享受么?” 王延庆想到江枫所形容的那张腐烂面孔,心里很难产生愉悦的感觉。 “换种思路,换种思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老捕头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吃惯了珍馐吃顿咸菜不香么?目光放长远些,一味的盯着人终究难成大器。想当年老夫在京师行走,那些达官贵人热衷的可都是蛇女、猫女、猫女等等,那才是时代的弄潮儿。 啧啧,格外怀念啊。” “高啊。” 王延庆细想下,顿时热血上涌。 是啊, 人,有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儿,似乎和画皮鬼欢好过也能成为一种炫耀的资本啊。 呵, 以后见到李小刚那厮,问他一句:“你玩过鬼么?没玩过别跟老子说话。” 肯定很刺激。 王延庆心里平衡了,心境舒展开来,看向老捕头的神色中满是崇敬之意。 闲聊之际, 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徐捕头和巨尻少女季凝雨步入院中。 “那位便是我们江宁县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徐捕头看着远处躺在藤椅上的老捕头,低声对季凝雨说道。 “江宁不过一个小县城,能出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 季凝雨撅腚看了眼卖相不错的老捕头,心中嘀咕道:“看样子和江湖上的老神棍没什么区别,这小捕头定是被他糊弄住了,看我如何揭穿他。” 心想这,季凝雨随徐捕头一同上前。 徐捕头深深行了一礼。 这般礼节,便是江宁县令也享受不到。 有必要么? 季凝雨暗暗鄙视。 “这位小姑娘是?” 老捕头斜了眼季凝雨,目光触及下盘,眼前顿时一亮。 这可是极品啊。 “老人家你好,我是神武阁玄衣卫季凝雨,这厢有礼了。” 季凝雨微微抱拳,神色轻慢。 “原来是神武阁的人啊,小小年纪便能成为玄衣卫,前途不可限量呐。” 老捕头低着眉眼,若有所思。 “惭愧惭愧,家师可是神武阁的十大都统之一有琴枝,季凝雨不过区区玄衣卫,给她老人家丢脸了。” 说是丢脸, 季凝雨却一脸得意。 老捕头眼皮微跳,一抹难以察觉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 “哦,是有琴枝啊....挺好,挺好。” 季凝雨没听出老捕头口中的话外之音,还以为他是被震慑住了,双眉不由微微挑起,甚为受用。 而离的近的王延庆却看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嘿嘿笑了声,显的很是突兀。 季凝雨这才注意到除老捕头和江枫外还有旁人。 她很自然的略过了王延庆,浅笑盈盈的走到江枫身前。 “我这身衣服好看么?” “还好,” 江枫看了眼季凝雨露出的大半个香肩,神色淡然。 这种程度的视觉冲击对他来说微乎其微。 更露的在沙滩和e盘不知道看了多少了。 只能说:“不堪一击!” 站在身后的王延庆观感就不同了。 实在是季凝雨的巨尻太扎眼,尤其是从后面的角度看,季凝雨贴身的衣裙将臀形完全凸显了出来。 蜜桃~ 嘶, 王延庆倒吸了口凉气。 真是花开遍地,各有不同。 难怪男人不满足,有了良妻还要到处的沾花惹草。 实在是, 外面的太香啊。 “如此搭配简直可笑。” 王延庆冷笑一声,就差直接说难看了。 “嗯?” 季凝雨慢慢回过头,神色不善的盯着他。 “来了,机会来了。” 成功吸引到季凝雨的注意,王延庆心中一阵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