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长生不老》 第一章 就剩一个月了，怎么办? 怎么就穿越了呢？苏牧闭着眼睛不断的问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是借尸还魂，因为刚才咳了一声，然后就听到有女人尖叫一声疯狂逃离。 算是，诈尸了吧。 他叫苏牧，原本是一个程序员。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就职的也不是知名公司，不过公司做的业务倒是给一流游戏公司做外包。 在游戏上线之前发现重大bug，那是非常要命的。为了挽回损失，全公司十二个人连老板都亲自上阵，二十四小时枪修bug。但bug这东西，就像是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终于在奋战了三个昼夜之后，本来就长时间劳累熬夜的苏牧，倒下了。 当然，苏牧自己是不知道他倒下了，在苏醒前的一瞬间，苏牧还在十指如剑，讯如疾风的敲打键盘呢。 恍惚中记忆的融合。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不一样的记忆冲击着苏牧的意识，两个童年，两个身份，在彼此交缠。 苏牧，大渝国燕王府二公子，哥哥是燕王苏城。父亲七年前抵御蛮族入侵战死，母亲在很早的时候就撒手人世。 高配功勋门阀二代，还父母双亡上有兄长，无须承担养家兴邦的重任，一生只需吃喝玩乐就好。这穿越初始配置，走了欧皇命格了？ 这时，门外有动静响起，很快，房门被猛的推开。 “牧弟！你真的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本来没什么不适，但听你这么一句话，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是苏牧现在实在虚弱，他能立刻抱起床边的花瓶砸破这个白脸大汉的头。叫我什么？墓地？ 苏牧不想搭理这人，微微别过脸去。白脸大汉伸出手，探了探苏牧的脸颊，“兴许是魂魄刚刚归位，尚有些迷糊，牧弟，你好好休息，大哥过会儿再来看你。你们在门口候着但别打搅牧弟休息。” “是——”两个俊俏的丫鬟糯声应道，那声音恰似黄鹂深鸣般动听。 白脸大汉又依依不舍的离去了，丫鬟下人也盈身退下，房门再次关上，屋内一片昏沉。 记忆中，这个白脸大汉就是自己的大哥，年长自己十二岁，今年三十二。自从父王战死之后继承爵位世袭燕王。兄弟两人感情非常好，苏城既是做兄长也做父亲，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豪门内院兄弟相残的戏码。 这开局，就是混吃等死的完美模板，没事调戏调戏丫鬟，偶尔牵条猛犬上街溜达溜达，招手间无数人鞍前马后，挥手去多少人来回奔波？ 要是再能来个系统，开个金手指，那就完美了。 这念头刚刚升起，漆黑的视野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星空。 抵制不良游戏，拒绝盗版游戏。 注意自我保护，谨防受骗上当。 适度游戏益脑，沉迷游戏伤身。 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 睁开眼睛，红绡帐暖，鼻尖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余香。两点烛光，在床帘外微微摇曳。 再闭上眼睛，那熟悉的几乎要吐的八句话依旧如3d电影银幕一般出现在眼前。 “这是，游戏上线还是系统上线？” 哗—— 眼前的视野突然间炸开，浩瀚的星空深处，一道流光仿佛跨越了无穷宇宙一般像苏牧飞来。 那是游戏第一次登陆后的开启画面，作为游戏开发者之一，苏牧非常清楚这画面不是什么光之国的英雄变身出现，而是游戏开始送来宝箱。 只是透过屏幕去看这个画面远没有现在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么的让人震撼。 轰—— 一个黄金宝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宝箱之下，出现了两个仿佛玉石一般镶嵌的按钮。打开宝箱，残忍拒绝！ 看着这一幕，苏牧是淡定的。 穿越这种事都已经接受了，自己测试的游戏跟着一起穿越也没什么不能接受了。 “打开宝箱。” 宝箱打开，又是一阵绚丽的五光十色。为了游戏的绚丽精美，当初苏牧他们在这些特效上面可没有少花钱。 从宝箱之中瞬间飞出四张卡片。 “恭喜你，获得技能初始医术。” “恭喜你，获得技能，高级易容术。” “恭喜你，获得神奇道具，纸片人*3。” “恭喜你获得职业，高级炼钢师。” 这些卡片瞬间冲进苏牧的精神识海之中，眼前的画面突然间再次变化。 星空斗转，似乎要开天辟地。 苏牧知道，下面就是正式登入游戏了。 这个开篇设计，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开局送好礼，但身为内部人却心中不禁冷笑，一切的设定都是为了能最大限度的留住玩家。所谓的送好礼，不过是游戏人物的初始设定而已。 这款游戏命名为三界，世界观极为宏大。融合了武侠，仙侠，科幻等等背景元素。初始的礼包一般要有一个生活技能，武侠技能，特殊道具，职业技能。 苏牧这次抽取的礼包，运气不能说好。生活技能仅仅是初级医术，武侠技能更不是什么战斗技能而是高级易容术。特殊道具倒是不错，三张纸片人。纸片人可以说是高级的分身，或者是傀儡。 激活一个纸片人，这个纸片人拥有本体的一半能力。激活两张，两张纸片人加起来才是本人的一半能力。在特殊道具之中，纸片人算是品质非常高的一种了。 至于职业技能，这关系到后续的剧情。比如说获得厨师，那么游戏开始后第一个任务一定是去酒楼面试，成为一个厨子，然后跑相关任务到十级，再一个剧情任务，偶然间卷入某个事件，从此踏上传奇一生。 炼钢师，也差不多。 苏牧的心思收回，定睛看着眼前游戏载入中的提示。怎么过去这么久了，游戏还没有打开？特么不会又出bug了吧？ 突然，一股刺痛从脑海深处袭来，就像是有无数根钢针，狠狠的扎着苏牧的脑袋。 “系统检测版本冲突，启动数据自动修复……” “数据自动修复中……” “靠，真特么有bug？你可别乱来啊，你这次是装在我的脑子里的啊，别特么把cpu烧了……” “修改参数……” “修改设定……” 脑袋中痛的刺骨，但在依稀听到这两声提示之后，苏牧浑身上下都剧烈的疼痛起来。 身体仿佛通了电一般的抽搐痉挛，而偏偏喉咙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种如千刀万剐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反正苏牧升起七八次想死的心。那种刺痛的感觉来的突然去的也极为迅速，几乎瞬间，留下了苏牧这具仿佛被掏空的皮囊。 苏牧浑身瘫软的躺在床上，迷茫的眼眸中一片生无可恋。 过了许久，苏牧才渐渐的恢复意识，大脑又重新运转恢复了思考能力。 修复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身为开发者之一，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数据修复模块？ “系统？” 随着苏牧心中默念，系统哗的一声出现在苏牧的眼前。影像就像直接投影在瞳孔之上一般。 “亲爱的宿主你好，系统助手长河为您服务。”一个声音突然在苏牧的脑袋中响起。这绝对不是苏牧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你是……我开发的游戏？”苏牧在脑海中问道。 “游戏只是我的表象形态，本质上……我并不是。” “那你本质上是什么？” “我不知道。” “……”好想吐槽，怎么办？ “你的作用是什么？” “通过抽奖，兑换，许愿，从我这里获得修为，技能，道具，让宿主能用极短的时间超越其他人需要漫长的努力才能获得成绩。” “等等！”苏牧打断了系统的话，“这和玩游戏时的氪金有什么区别？” “并没有！” “哦，那算了吧，我就是做游戏的，坦白说看到游戏我就想吐了。你也看到了，我这辈子开局不要太好，燕王二公子，蓝玉侯，每天啥事不干，光每月朝廷俸禄就够寻常百姓吃喝一辈子。 上面有老哥罩着，下面有狗腿伺候着。这日子，已经是人生终点了。什么功法，修为，那是小说中苦逼主角才追求的东西。抱歉，我不想努力了，就想这么舒舒服服的混吃等死。” “宿主，你是认真的？” “你给我一个开玩笑的理由。” “宿主寿命还剩余一个月，一个月后，宿主寿终正寝……” “你妹的寿终正寝！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宿主请自行点击人物属性查看！” 苏牧慌忙点开人物属性，人物属性页面立刻打开。 人物，苏牧。 种族，人族。 灵根，无。 资质，普通。 悟性，普通。 寿命，一个月。 修为，无。 身体属性，1：1:1:1:1。 其他的，对苏牧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寿命那一行，刺眼的一个月。 “什么意思？凭什么？我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怎么才一个月寿命？这具身体也不差啊，记忆中也不是体弱多病的体制。怎么会才一个月寿命？难道身患绝症，是不是你搞的鬼？” “请不要用恶意的思想揣测我的人格。” “你都不算人哪来人格？”苏牧忍不住吐槽道。 “首先，你是个死人，无论是另一个时空和这一个时空，你们都已经死了。本助手拼着被天道察觉，为你抢回一个月寿命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道么？还有啥不知足的？还怀疑本助手的人品？人类啊……真不值得。” 第二章 我怎么能这么好看 “才一个月？一个月有毛用啊，就算能像你说的获得功法提升修为获得道具，一个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要你何用？” “你命数已尽，本已死去，但又遇到旷世奇缘得以死而复生。你的命格气数，已经不在天道之内。寿元多寡，倒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布林—— 苏牧的双眸泛出星辰。 “想不想活下去？” “屁话，要能活谁想死啊？” “那好说，我能帮你。” “怎么帮？” “掠夺此番天地气运。掠夺气运越多，我就能将其转换成相应寿命。除魔卫道，赚取功德，赚的功德我同样能转换成寿命。” “你最多能帮我转换多少寿命？”苏牧紧张的问道。 “这就要看你想活多久了。” “我想长生不老呢？” “可以！” “哎呀，长河大哥，上座上座，我们好好计划一下啦——具体该怎么操作，我该做什么？” “做什么只能你去做，我只是依附于你的……姑且称之为系统吧。我的运转只限于你！而所谓掠夺气运呢，不是真的要你去抢啥东西。 所谓气运就是对天地的影响，对天道的影响。一人之气运，完全取决于这个人的力量，地位。在什么位置上，他就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一国帝王，为何身系一国气运？因为他能影响到一个国家的生存或者毁灭。一人气运，有可重于泰山，也可轻于鸿毛。 一个普通百姓的气运，也许就取决于一个家庭，他或生或死，受到影响的只是他的家庭。 而一人之气运，也非一成不变的，随着这人的身份地位能力的变化而变化。你对周围，对后世，对天下影响越大，气运便越大，所获取的寿命将越多。至于功德，应该不需要我解说吧？做好事虽然可以不留名，但天地却知。除恶扬善，教化众生，皆是功德。” “那我想长生不死，需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那可能是，天地主宰，世界气运尽在你手，天地不灭，你便不死。” “……” 怎么感觉那么遥遥无期呢？ “放心，一切有我。”系统助手背着手，一脸老气横秋的鼓励道。 “你能帮我什么？” “系统都是你的，你不能自己研究么？” 此时此刻，有一句要你何用不吐不快。 退出人物页面，苏牧观察起系统，可看到系统的瞬间，苏牧懵逼了。许愿池，兑换池，抽奖池。 好家伙，三界游戏，三大氪金模块尽入我手。 游戏开发的最终目的，当然是盈利。盈利的方式，当然是氪金。游戏免费？当然免费，因为免费的玩家在游戏开发商眼中根本就不是客户，他们只是道具而已。 用来被氪金玩家寻找快感的道具，真正赚钱的大头都是氪金玩家。而这三个模块，就是苏牧穿越前负责的项目之一，人称套中套，连环套。 只要陷入任何一个氪金池中，一入氪门深似海，从此钞票是路人。 “系统，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就这三个氪金池？游戏主页呢？游戏副本呢？怪呢？” “你穿越前是在测试整个游戏么？” 苏牧表情一僵，他穿越前测试的就是三个氪金池，调试氪金的暴率，维持在一个既能让玩家不断亏钱却又让玩家觉得性价比高，还很划算的暴率之中。 但苏牧是开发者啊，三个池子有多坑他还不知道么？ 就拿许愿池来说，你砸吧，一开始你砸小钱都能许到基本能回本的好东西，但一旦你砸大钱，暴率一定降下来。而且你赚十次，也绝对抵不上你亏一次。它还一直给你一种马上要成功了，只要再加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能成功许愿的错觉。 许愿池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提高暴率，算是给玩家发放福利。兑换池和抽奖池本质上差不多，青铜十连抽全是垃圾，黄金十连抽也顶多一两件好东西。 要系统的帮助是这三个坑货玩意的话……苏牧觉得他还不如好好的过这剩下的一个月呢。燕王府虽然有钱，可苏牧深知三个氪金池的凶残，砸多少都是一个不见底的洞。 “你确定就三个氪金池玩意？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小助手还挺敖娇，背着手一脸等着跪舔的表情。 “长河大哥，这就缺点意思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回应，恐怕就是……” “使用三个池不要钱。” 苏牧当即变了表情，一脸献媚的来到小助手面前，“雪中送炭！” “但要投入寿元！” 苏牧的表情顿时凝固，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缓过当场掀桌子的冲动。 “草率了！这么比起来，氪金简直太仁慈了，他们不过是要钱而已，你丫的要命啊？” “别这么一脸失望的表情，你现在虽然寿元不多，但寿元不是能挣么？” “靠什么挣？” “靠我啊。” “怎么挣啊？” “兑换啊，兑换修为也好，兑换道具也好，甚至兑换功法也行，你兑换了不就能变强了么？变强了不就能获得寿元了么？” “那我用什么兑换啊？” “寿元啊。” “我特么才一个月寿元寿元！” “去挣啊！” “……” 苏牧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再次平复情绪。 “我这个爆脾气，要不是手里没有趁手的，我特么早揍你了。” “我在二次元，你能揍我？来，求你尽情鞭挞我吧！” “……” 没见过这么贱的。 “算了，不和你吵，提高影响力是吧，我是大渝蓝玉候，燕王府二爷，我的身份应该有足够影响力了吧？” “宿主，虽然不忍心打击你，但你的气运仅仅比普通百姓高那么一点点。” “不可能！我怎么也是燕王的亲弟弟啊，位高权重……” “位高勉强，权重……你确定？你说说，你在或者不在，你是死是活，对燕地来说有啥影响不？” “我……”苏牧顿时醒悟，前身就是个书呆子加宅男，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别说对燕地百姓了，就是对这个燕王府，能影响到的也就那么区区几人。 “不对啊，我大哥是燕王，我可以影响到他这不就间接影响到燕地了么？我怎么就没有影响力……不是，气运了？” “你倒是影响燕王啊，你倒是让燕王对你言听计从啊？你要能做到你一句话，燕王就嗷嗷的起兵造反，那差不多燕地的气运都加持你身了。但现在，从你身上的气运判断，燕王可能仅仅把你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了解了，不就是提高我在大哥心中的分量，然后介入燕地的管理治理，获得更多的权利么？” “对了，提醒宿主，获得气运手段请尽量不要沾染因果，这个世界因果很强，因果相报，小心被天道算计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不沾染因果？” “不结仇，不结怨，结善缘，得善报，多余的话我不便多说，宿主自己参悟吧。记住一条，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废话，我看着像坏人么？我小时候也是扶过老奶奶过马路的好不好。算了，不和你扯了，起床，赚寿元要紧。” 睁开眼睛，感觉身体的力量已经恢复，苏牧便尝试坐起。 顿时感觉身体黏糊糊的浑身难受，将衣袖凑到鼻下。 “呕——” “二爷，您醒了么？”门外，温柔的声音响起。 “墨兰，给我准备热水，还有干净的衣服，我要沐浴。” “二爷，要不要先通知王爷您醒了？” “先让我洗完澡，浑身难受着呢。” “是！” 苏牧起身，大步来到铜镜面前。古代铜镜清晰度不高，但那是寻常百姓家的铜镜。高端贵族家的铜镜，那清晰度丝毫不在镜子之下的，当然价格也是非常人所能企及。 看着铜镜中陌生的面孔，苏牧伸出手碰了碰脸庞。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器宇轩昂。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那么的超凡脱俗。 长得帅也就算了，还帅的那么自然，那么和谐，那么飘渺出尘。 “我哩个去，你怎么能长这么好看？” “噗嗤——”一声轻笑突然响起，苏牧被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是墨兰推开了门，而后招呼着下人将浴桶搬进房间。墨兰微微皱眉，来到床上一把将被子盖上。 苏牧面色如常，任由墨兰指挥下人将浴桶搬进房间。多年锻炼的脸皮，早已是铜墙铁壁。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们，把床上的东西全都拿出去扔了。” “是！”四个家丁模样的连忙低声应道，将床上的被褥一卷，匆匆抱出门外去。 “二爷大病初愈，墨兰伺候二爷沐浴吧？” “不用了，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是！那衣服放在这边，二爷自行取用。”墨兰糯糯的说道，将衣服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盈盈以礼，转身告辞离开。 好在是两种记忆融合，倒也不存在什么露出马脚或者不知道怎么脱衣服穿衣服的尴尬。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苏牧换上衣服，配上香囊，苏牧这才神清气爽的拉开门走出房间。 “牧弟——”一声喜悦的呼唤从院外响起，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牧弟，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万一见了风怎么办？”苏城提着一个食盒，三步并作两步的走来。 “大哥，我身体已经无恙了。还有，能否和你商量个事？” “你我兄弟，何时这么客气了？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大哥无不答应。” “以后能别叫我牧弟了么？” “你叫苏牧，乃我胞弟，我不叫你牧弟叫你什么？” “二弟也行，小弟也好，这牧弟听起来着实不吉利。” “呃……好，那我以后叫你小弟了。小弟，你怎么就自己醒了呢？端是奇怪……” “我醒了有什么奇怪的么？”一边说着，一边双眼放光的盯着苏城手中的食盒。 苏城连忙将食盒放在院中石桌上，打开将里面的糕点拿出。 “你昏睡了四天了，饿坏了吧？” 刚刚还没什么感觉，但在看到食物的那一刹那，强烈的饥饿感差点让苏牧再次晕过去。也顾不上什么维持贵族淑男的形象了，抄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慢点，别噎着了。” 苏苏城话还没说完，苏牧就被噎住，拿起茶壶，对着壶口就是一通灌。 第三章 前身死因 “知道谁给你下的毒么？”苏城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问道。 “下毒？”苏牧咽下糕点，一脸茫然的看着苏城。 “看来你也不知道啊。”苏城轻轻一挥手，身旁伺候的侍女蹲身告退。 “小弟，你昏睡四天不醒，这是中了散魄散之毒。散魄散，是江湖中非常阴损的毒药，服下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陷入昏睡，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唤醒，如活死人一般，直到十日之后被生生饿死。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我已派人前往寻找北地神医张华子，原本张华子明日才到，想不到你竟然自己醒来了，真是祖宗保佑啊。 得，您还是先别感谢祖宗了，其实已经被饿死了…… “但据我所知，中了散魄散之后还没有不经救治而自行醒来的先例，你是怎么苏醒的？”苏城好奇的问道。 “大哥，我这不是中了散魄散么？我怎么知道？” “哦，是是是，是我糊涂了。” “大哥，问题是，我是怎么中毒的？王府守卫森严，寻常人要下毒也不容易吧？” “你中毒前去视察三军，可有与陌生人接触？” 苏牧眉头微微皱起，低头沉思。 “我在三天前替你巡视三军训练状况，发放军饷而后就直接回王府了，中间也没有和什么人接触啊？”苏牧仔细回忆起昏迷前的经历，确实没什么怀疑对象。 “那么下毒者只有三个地方了，第一藏身于军中，第二藏身于侍卫之中，第三藏身于王府之中。但这几天我将王府和侍卫排查了好多遍，始终没有找到可疑奸细。 唉，小弟啊，你还是听大哥一声劝吧，习武吧。习武不仅仅是用来杀伐斗狠，强身健体也是挺好的。大哥不求你在武学之道能有所成，但至少也应该练得自保的能力吧？ 习武之人血气翻腾气血旺盛，达到先天之境更是百病不侵。倘若你身怀武功，也就不至于连被谁暗算何时被暗算都不知道了。” 苏牧一口一口吃着糕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咦？小弟，你答应了？”苏城满脸震惊的看着苏牧惊呼道。 “这次差点丧命让我确实看开了一些，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若连一个习武都容不了，如何能容下这个天下？以前是我狭隘了，只顾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读书读的是道理，是智慧，而非书本身。否则纵然读书破万卷，也不过是个腐儒而已……” 这番话倒不是苏牧想装逼，而是有感而发而已。 读取苏牧以前的记忆，怎么说呢？年纪轻轻却木讷的有些过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爱读书也是好事，至少能开明智，了是非道理。 但前身这个读书让苏牧有种废宅的感觉，他读书不是为了获取知识，而是成谜于读书。读书使我快乐，读书使我无法自拔。 在苏牧看来，前身就是个读书读傻的人，一天到晚要么宅在书房，要么宅在院子里。若不是苏城实在看不过去让前身没事出门走两步，苏牧都要怀疑前身会不会直接长在椅子上。 苏牧没有想到，他只是有感而发的一句话，竟然给苏城造成了这么大的冲击。 苏城一把抓住苏牧的衣袖，“小弟，你终于开窍了啊……自从爹阵亡之后，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大哥晚上经常梦到咱爹，爹在怪我，怪我没有把你教好…… 这些年，我都不知道怎么才好，说你你不听，给你院子里的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么多娇滴滴的姑娘放你院子里你连她们手指都不动一下。你只爱读书，除了读书不关心任何东西。我一直在想啊，再这么下去，大哥将来要下去见了爹，会不会被爹打死？” “大哥，你说笑了，爹不会的。” “爹走的时候你还小，你没见过爹揍我的时候下手多狠？” “大哥，你都下去见爹了，还能被打死么？” “……” 苏城很想扇自己一巴掌，丢人了啊，还是得读书。 “大哥，不说笑，那个给我下毒的没有找到，放在那里就是个定时炸弹。” “啥叫定时炸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隐患我们不得不防。” “我也知道，只是这奸细藏得太深了，我这些天一直在排查可疑之人。” “既然无法找出奸细，那就选出绝对可靠的。尤其是王府内院之中，务必要保证安全。” “这你放心，能被大哥留在内院的都是忠心耿耿的。” “大哥，你是怎么判定的？” “身家清白，行规蹈矩。无论作风还是人品，都是受大家相信的。跟随王府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之类。” “就这？没个标准的么？” “标准？什么标准？” 苏牧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被你打败的表情，“第一条，身家清白，必须祖上三代都服务于燕王府，且祖上三代都兢兢业业心向王府的才能留在内院。 其次，家中直系亲属，未有被王府罚处，绝对不会对王府怀恨在心的。再者，无结交不良友人，无不良嗜好，老实本分者。 符合这三条的，留在内院。其余的，在找到奸细之前一律留在外院不得踏足内院一步。这个奸细不好找，但也不能不找。 就以外松内紧的方式，逐个排查我中毒前直接或间接接触的人，就算当时没有什么嫌疑，但后续也应该暗中观察。奸细能装一时，不信他能装一世。 还有，调查谁要刺杀与我，我死了对谁有好处。” 苏城深深的看着苏牧，心中早已翻涌，这一番布置，粗中有细，轻重分明，看似粗犷却又严丝合缝。这几条真的是苏牧在这短短时间里想出来的？ “大哥，你怎么了？”苏牧看到苏城似乎神游四海发起了呆，当即有种一腔热血喂了狗的感觉，略显不快的唤道。 “啊？小弟，想不到你这次大难不死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才思敏捷，你所说的竟然如此缜密真是让大哥我……大哥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行，就按照你说的章程去办。 这个奸细不把他找出来，大哥我也如鲠在喉，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只是暗算我对谁有好处，大哥可有怀疑？” “这……”苏城有些迟疑起来，“你虽然是我弟弟，但你平时只待在王府，从不与人结怨结仇。也不参与王府管事，手中既无政权也无兵权，杀你对谁有好处，为兄我实在想不起来。 就算有人要动我燕王府，那也应该对我下手才是，断然不会动到你的头上。可非要说对谁有好处，为兄想来想去要么是朝廷，要么是北荒蛮族。 燕王府手握重兵，镇守大渝门户，朝中多次有奸逆馋臣进言说我燕王府佣兵自重。哼！若非我十五万燕王军，大渝岂能坐享百年江山？ 七年前，蛮族叩关，咱爹在断粮断饷之际，依旧带领燕王军死守三关，酣战三月，蛮族八十万大军轮攻三月未攻破燕地一座城池。 若不是燕王府，大渝早就被北荒蛮族越境了，他们哪里还有这千里江山，荣华富贵。蛮族威胁才过去七年，朝廷就忘了是谁在舍生忘死的守国门。 要说拥兵自重，天下藩王哪个不拥兵自重，而唯独我燕王府是镇守国门忠心报国。虽然皇上一直未采纳奸臣进言，朝中还有张相国维护，但说不准会有人试探我们出此下作手段。 另一个嘛，自然是北荒蛮族了。北狄与燕王府乃世仇，百年来，北狄二十次叩关南下，皆在燕地折戟沉沙。死在燕王军兵锋下的蛮族何止百万。 小弟，你记住，燕王府为国镇守国门此乃我们苏家祖训，咱爹，咱爷爷，太爷爷，全部都是战死在关山之上的。将来说不准大哥也是如此。 战死沙场，乃我将门儿郎的归宿，那是我燕王一脉的荣耀。北狄虎视眈眈，恨不得我燕王一脉断子绝孙。暗算与你倒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有可能，但目前来看，可能性都不大，归根究底，应该没人会对我这么一个废物出手才是……” “小弟，你不许这么说，你是我苏城的弟弟，是大渝国蓝玉侯，是燕王府的二公子。我们燕王府没有废物，你也绝不是废物。懂么？大哥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 苏牧倒没想到这么自嘲的一句话苏城的反应这么大。这也是时代的意识不同，在后世，说自己是个废物不过是调侃的话语，但在这个世界，可能是很严重的自我侮辱。 看着苏城认真的眼神，苏牧缓缓站起身，对着苏城弯腰作揖，“小弟谨遵大哥的教诲，我苏家儿郎，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绝不出一个废物。” “你能明白大哥就很高兴了，要不是你从不喝酒，大哥还真想和你痛饮一番。” “如果大哥真有此性，小弟倒是乐意奉陪。” “哦？那敢情好，大哥先去处理一些公务，你且好好休息，等大哥忙完公事，我们兄弟两一起喝两杯。” “恭送大哥！”苏牧站起身，再次作揖送苏城离开。 苏牧流连的看着桌上的糕点，最终还是转身向屋子走去。 虽然苏牧的肚子还是很饿，但也知道饿久的人，身体的感觉会欺骗人。方才吃下去的糕点不少了，饥饿感不过是饿久了发出的错误信号。 如果不懂的人被饥饿感欺骗，不断的往肚子里赛吃的话那就不是被饿死，而是活活撑死了。而且长时间饥饿不能吃太多的东西，胃里囤了过多的胃酸，一下吃多了会造成肠胃损伤。 本来苏牧是不懂这些的，一个程序员哪能知道这么多。不过开启的礼包中有初级医术这一项，苏牧也已经掌握了初级医术水平。 虽然很初级，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第四章 第一次赚取寿元 苏牧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拉开房门。他确实没睡醒，或者说没有睡好。任谁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只剩下一个月寿命的时候，肯定不会睡的多好。 昨天刚刚苏醒，大哥匆匆看望了自己一次又匆匆离去，苏牧也需要熟悉系统的各模块功能所以没机会说。现在，他打算去正式找苏城，表现出思想已经破茧成蝶，已经高度觉悟，已经洗心革面决定重新做人。 变化如此大的借口？不需要！还有什么比大难不死大彻大悟还标准的答案？ 他要做事，他要为大哥分忧，我，苏牧，苦读诗书十六年，是时候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为往圣续绝学，为天下开太平！ 洗漱完成，吃完早点，苏牧兴冲冲的去找大哥苏城去了。 “哒哒哒——” “谁？” “大哥，是我。” “小弟？进来吧。”苏城提着笔微微一顿，满脸意外的说道。 书房推开，苏牧满脸微笑的踏进书房，“大哥，你这么早就处理公务了么？” “唉，还不是昨晚上因为和你喝酒喝多了，没来得及处理。今天上午要回复出去的。”苏城说着，继续疾风狂草的批阅起来。 “你来找我什么事？早饭吃过了么？” “吃过了，就是昨天听大哥说王府艰难，燕地百姓过得艰苦，小弟这些年锦衣玉食坐享其成，却没想过替大哥分忧，也没想过替百姓谋个温饱甚是愧疚，所以想来向大哥讨个差事。” 苏城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苏牧，这弟弟终于长大了啊。以前不说不管不顾吧，可安排他差事总是有些不情不愿的。 替他巡视三镇军营发放军饷，那还是被苏城强烈要求后才答应前往。像今天这种主动要求做事的前所未有。 “那……你想做什么呢？” “要不做个一方知府吧？” “咳咳咳……” 苏城连忙放下笔，伸出手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开口就是知府，你知道知府的分量么？一府，领七县。燕地四州，总共就十二个府。就算人口最少的府也得有八十万人呢，你开口就要我把一个府交给你，你倒是心大，我特么敢么？ “怎么了大哥？有难度？那县令也行……还不行啊？那亭长呢？不能在小了啊……” “小弟，要不这样，你跟在我身边先做我的幕僚怎么样？等业务等熟悉了之后，我在另外重用怎么样？” 苏牧眼睛顿时亮了，这么快就一步到胃了么？成为苏城的幕僚，凭着亲兄弟的关系要影响苏城的决定轻而易举，随便搞搞，气运还不滚滚而来？ “宿主，请冷静，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别到时候沾了因果反受天诛。”系统精灵看到苏牧又开始有点飘了，当即提醒道。 “哒哒哒——” “王爷，军需采购司章大人有急事请奏。” “哦？快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精瘦身形，约莫五十上下，留着稀疏山羊胡须的蓝袍官员匆匆进来，“军需采购司主事章启亮，拜见主公。” “章启亮，什么急事让你这么大清早的就匆匆赶来见我？”苏城低沉的声音响起。 章启亮抬头看着苏牧在旁，有些迟疑。 苏城扫了眼苏牧，微微一笑，“无妨，小弟现在跟我身边做事，有什么事你大可直说。” “是，主公，侯爷，今天一早接到云王府的加急文书，从下个月起，他们要中断向我们采购铁锭，并且卖给我们的钢锭价格需要上调三成。这一来一去，我们要平白亏损七百万两白银啊。” “什么？云王怎敢如此？我们的黑铁山出产的铁锭质量都是同等矿产中最高的，一样的价格他们去哪找更加价廉物美的？还要将钢锭涨价三成？军部换装，此乃朝廷大计，岂能让他说涨价就涨价？” “大哥，事出反常必有妖事，还是让章大人把话说完吧。” “对对对，我这是急糊涂了，启亮，云王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禀王爷，大渝产铁，近七成出自黑山铁矿，黑山铁矿也是我燕地重要经济命脉。别说各地藩王，就是朝廷已经眼红于久。前不久，云中岐山一脉发现大量铁矿矿脉，经勘测似乎不下于黑山矿脉，所以……” “所以云王打算图穷匕见与我们掀桌子了？” “正是，他们现在有恃无恐，他们有了铁矿无需再向我们购买铁锭，可我们却要向云王府购买钢锭。且换装大计正进行了一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捏着鼻子任他们宰割了。” “哼，云王他想的美，他就不怕本王在皇上那里参他一本？” “王爷，云王的堂妹可是当朝贵妃，还为皇上诞下九皇子，您就算弹劾他多半他也是是有恃无恐。而换装若中停，我们反倒更有可能被问罪。” 听到这里，苏牧懂了。 这个世界难道也是被游戏剧情操控的？否则怎么能这么巧呢？瞌睡了就送枕头，正发愁一身高级炼钢师技能无处施展，王府就遇到这困局？ “咳咳——”苏牧轻咳一身，“我打断一下啊，大哥，为什么我们钢锭要向云王府购买？我们不能自己炼么？” “侯爷，炼钢二字，说起来轻巧，可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啊。您这话说的，颇有何不食肉糜之意。下官常听闻侯爷酷爱读书，但光读书是不行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读再多圣贤书何用？” 这话说的颇有些说教的意味了。苏城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反倒苏牧没什么感觉。这话虽然说教，但还是注意分寸听着不觉得刺耳的。 “章大人，小弟年幼不懂，本王自会教导，章大人难道生来知之？” 章启亮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躬身道歉，“侯爷见谅，下官失言了，只是下官被云王府这般小人行径弄得心乱如麻，说话有失妥当还请侯爷海涵。” “这没关系，这炼钢有什么难度？我看书上，最早对钢的记载在千年前，难道千年过去了还无法量产么？” “回禀侯爷，传统炼钢之法为锻打法，就是将铁锭反复捶打折叠捶打，直到百炼成钢。史书记载，五百年前定远侯想要三十把百炼钢刀，能工巧匠耗时三年才得以完成。可想而知，靠传统炼钢之法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能够大量炼制钢材的秘法，我大渝只掌握在三大炼钢世家手中，龙州龙泉山庄，晋中龙岩火窟，还有云中锻天府。云王府仗着锻天府垄断大渝北境十二州钢锭生意，每年获利上千万之巨。如今竟然又找到了大量铁矿，想一举垄断钢铁生意，这是要将我们燕王府赶尽杀绝啊。” “哼，赶尽杀绝，做他的春秋大梦。他敢涨价，老子不买了。” “王爷，不买换装怎么办？道天玄宗早有授意，北荒蛮族日益壮大对我东胜北御七国虎视眈眈，要不了几年，我们与蛮族必有一场生死大战。若不做好准备，大势倾轧之下，燕地如何保全自身？” 苏城脸色阴沉如水，黯然坐在座位上，“此事我再想想，这么大的亏，本王实在咽不下。储备钢材还有多少？” “还有三千斤，三千斤只能支撑军械制造司一个月时间。” “你先下去吧，这事本王再好好想想。” “那主公，属下告退。” 章启亮退着身体离开了，等他走后，苏城眼中杀意奔现，“云王，我虽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个畜生玩意。” “大哥，造成这个局面的关键就是我们和云王的筹码不均衡。以前我们有铁，他们有钢，就算钢比铁贵，我们也是用铁换钢。 但现在他们既有铁又有钢，而我们只有铁却没有钢。要想将天平重新掰回来，要么我们也能产钢，要么让他们产不了铁。或者让他们连钢都生产不了。”王岚幽幽的说道。 这话，仿佛是魔咒一般在苏城的耳中响起，苏城一脸震惊的看着苏牧，这么一针见血的剖开问题本质，并直接一针见血的将解决问题的方向摆在眼前。 这还是自己那个沉默寡言，问半天也只能嗯两声的弟弟么？而且心计竟能这么毒辣。 是啊，我们产不了钢，可难道还不能让你们产不了铁么？就算不能，我还能让你们连钢都产不了。 苏城在军中成长，擅长领兵打仗不擅长谋略心计。而且苏城府中也没有擅长谋略心计的人才。但苏城不讨厌谋略心计，只是自己做不到也没遇到相关的人才而已。 而苏牧短短的一句话，仿佛打开了苏城思想的另一扇大门。不能扭转平衡，那就把破坏平衡的干掉。 如果云王府铁矿开采了有些年头了，要破坏捣乱确实不容易，你才刚刚发现，知道怎么开采么？不懂啊？没关系，我偷偷派人教你啊，保证能让你开采不了几天就坍塌。 当然，这些操作都是精心活，苏城只需要提出一个目标，怎么实现这个目标自然会有手下幕僚团进行设计。 “燕王苏城对你刮目相看，提高了对你的重视程度，恭喜宿主获得一定气运，增加寿命十天。宿主，第一次成功获取气运增加寿元，这么高兴的事情要不要抽个奖庆祝一下？” “你去死！” 第五章 侯爷好造化啊 就刮目相看的这点气运就值得庆祝了？才十天的寿命我敢抽奖，你是对自己有多坑一点逼数都没有对吧？ 就算要抽奖，怎么也应该等到解决了燕王府炼钢的事情在说。 苏牧开局就得到了高级炼钢师的职业技能，怎么炼钢，炼几号钢，炼出来的钢料硬度多少，伸展性多少等等数据苏牧心底一门清。 但苏牧不能直接开口就说大哥，小弟不才，愿为大哥炼钢。 就算你解释是从书上看到的都不行，炼钢术是不传之秘，有些掌握了炼钢技术的家族宁可将技术带到棺材里去也不愿意透露出去更何况是留下秘籍。 强行解释也只会引人怀疑，毕竟苏牧从小在苏城眼皮底下，苏牧要能看到的书，燕王府这么多年这么多代就没人能看到？不可能的。 躲在幕后操控不香么？系统都送了三个纸片人了，不用留着干嘛？能不亲自上阵的绝不亲自上阵，万一不小心沾上因果就得不偿失了！ “王爷，二爷，府外有个自称是张华子的大夫说受邀来给二爷看病的。”正在苏城陷入沉思，苏牧在盘算这次帮大哥解决掉这么大的麻烦能得到多少奖励的时候周管家匆匆跑来说道。 “哦？张神医来了？快，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请。”苏城连忙站起身。 张华子，北地神医，号称起死回生。不仅在门阀勋贵勋中地位超然，也是很多百姓心中活佛般的存在。 张华子行踪缥缈向来来去无踪，有时候在仙山之中采药，有时候在陋巷之中给穷人治病，有时候，不收千金不治，有时候，医药问诊分文不取。 苏城当初也是急了，得知苏牧中了散魄散之后就慌慌张张的跑去请张华子前来救命，但在派出人之后也曾想过能不能请动张神医。 张神医向来不愿奉承权贵，传闻中他给纪王治疗一粒毒疮，要价就是万两白银。之后纪王心表感激的说多谢张神医妙手回春，要没有张神医，小王怕是过不了这一劫。当时张神医竟然直言不讳说你这毒疮换做任何一个郎中都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我也不过是让王爷病好的快上三两日而已。 当时纪王就怒了，说那你还收我万两白银？张神医直言因为纪王值万两白银，我向你要你也愿意给而已。 张华子的脾气在门阀勋贵之中让人又爱又恨，爱的是他妙手回春的医术，恨的是这人真不把门阀勋贵当人看……也许在张华子眼中，门阀勋贵就是一群长得壮硕的猪而已。 可让苏城没想到的是，苏城派人去请，张华子竟然当即就答应了下来。现在苏牧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张华子千里而来于情于理苏城都该亲自前往迎接。 苏牧跟着苏城来到王府外，远远的就见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背着一个药箱站在王府外。在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妙龄冷艳的女子。 看到这个女子的一刹那，苏牧当即有种心脏中箭的感觉。苏牧并不是好色之徒，或者说并不是那种不会装的好色之徒。 在前世，信息这么发达的时代，什么样的绝色美女没有见过。但苏牧敢保证，前世阅片无数的苏牧，绝对没有见过如此容貌与气质都这么超然的女子。 别讽刺说什么男人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那是因为没见到足够漂亮的，见到了就是女人也给掰弯了。 五官精致绝伦，却无一点媚俗，一身白衣衣裙无半点装饰，却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女一样缥缈出尘。 如此养眼，苏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也许感觉到苏牧炙热的目光，女子也微微别过头看来。顿时，女子的眼眸微微一顿，却是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 我观青山多妩媚，料那青山，观我应如是。 这一句用在此时，应当合适。 那女子如出水芙蓉美不胜收，但苏牧何尝又不是仙界灵草超凡脱俗？苏牧的容貌，气质，亦是人间绝顶。如果寻常人还能用公子如玉，貌胜潘安来赞美，那苏牧就无需赞美。因为任何能找出的赞美在苏牧的身上都略显苍白。 在见苏牧之前，天下俊俏公子各有千秋，在见苏牧之后，皆是泛泛之辈不值一提。 “这位便是蓝玉侯苏牧？”张华子看了一眼苏牧淡淡的问道。 “正是，这便是小王的弟弟苏牧。” “你不是说他中了散魄散之毒么？”张华子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们消遣我？” “张神医误会了，我们哪里敢消遣神医啊，舍弟确实是中了散魄散之毒，只是昨日突然间自行醒来了，小王也是奇怪。神医，请进府在说话，里边请。” 将张神医请进府内，宾客分庭而坐，苏城连忙命人上好茶。宾主对饮一番之后，张华子眼神如炬的看着苏牧。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苏牧觉得浑身怪异。 “蓝玉侯，可否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苏牧从容的站起身来到张华子的身边，张华子的女弟子站起身让到一旁，苏牧嗅到一阵幽香。 将手递到张华子的面前，张华子伸出两指搭在苏牧的脉搏之上，过了许久这才松开苏牧的手腕。 “这下我倒是相信蓝玉侯可能真的中了散魄散之毒了，蓝玉侯端是好造化，竟然能有一个大宗师之境的武道高手替你洗筋伐髓清除毒素……” “什么？大宗师之境的武道高手洗筋伐髓？”苏城站起身惊呼道。 “不错，我方才观蓝玉侯的气色，无尘污垢，通明如玉。这等体魄，也唯有刚刚出生不满周岁的孩子身上才会有。 孩子出生之后在未食五谷之前身体如玉，纯净无垢。若非有人替蓝玉侯洗筋伐髓他的身体绝对无法达到现在这般如婴儿般纯净无瑕。而能做到如此彻底的洗筋伐髓的，也唯有大宗师境界的武道高手了。” “竟有此事？小弟，你可知道？” “大哥，我不是中了散魄散么……” “也对，可是……大渝国只有三位大宗师，也没听说哪位最近来了燕地啊。再者以这三位的身份，怎么会悄悄的替舍弟洗筋伐髓而后又不现身的呢？” “要说大渝有三大宗师高手却是事实，但要说大渝只有三位宗师高手，那就不尽实了，有些宗师高手苦寻破镜之法，隐匿民间不为所知。 罢了，是谁替蓝玉侯洗筋伐髓已经不重要了，他既然不愿现身，我们就别妄加猜测了。既然蓝玉侯身体已经无恙，那老夫就告辞了。” “等等！”苏城上前一步叫到，拍了拍手，侧门之后，下人端着两个托盘走来，苏城来到托盘前面，掀开红布，几根金条闪耀晃眼。 但没想到看到金条张华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燕王这是何意？” “张神医赶着千里之遥来给舍弟治病，虽然舍弟已经痊愈，但张神医车马劳顿小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这点事小王的心意。” “你的心意，老夫收到了，但无功不受禄，还请王爷收起来吧。王爷，你是不是听闻了一些关于老夫的传言，老夫治一个寻常狼疮，竟然收取万两诊金，生怕老夫空手而归心中不悦？” “神医言重了，小王的确听过神医替纪王治疮之事，但也同样听闻神医时常行街走巷替穷苦百姓治病分文不取。也曾听闻神医曾翻山越岭七天七夜，只为求一株药救一个一无所有的妇人。 在小王心底，是真心佩服神医，这些真的是小王的心意，无半点对神医不敬之心。” 听了苏城的话，张华子的脸色果然变好了很多，“多谢燕王美言，老夫只是遵从本心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不过你却高估了老夫低估了自己。 你可知老夫为何得到你的相请便二话不说的赶来？因为蓝玉侯是老燕王之子。燕王府坐镇大渝门户百年，百年间共计拦下蛮族入侵二十余次。 历代燕王，皆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老朽空活七十余岁，阅人无数，门阀勋贵之中，贤明者有之，龌龊者有之，欺压百姓者多如牛毛，良善自律者屈指可数。祖上贤明，却被不肖子孙败光阴德多矣，这么多豪门之中，能让老朽真心佩服的唯有燕王府一脉。 王爷也不用觉得让我空跑一趟而心中过意不去，燕王府别说让我空跑一趟，就是十趟，老朽也一定会来。只为了燕王府这些年抗击蛮族，护千万黎民安居乐业。” 听完张华子的话，苏城和苏牧顿时脸色肃穆，齐齐对着张华子躬身作揖。 张华子与女弟子也是齐齐双手抱前，对苏牧两兄弟还礼。 “获得大量气运，转换寿元二十天。”突然间，苏牧的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苏牧顿时一惊，这什么情况？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燕王，蓝玉候，老朽告辞了，请留步，不要相送。”张华子满脸笑容的摆手说道，转身离去去。女弟子转身前，对着苏牧微微点头示意，跟着张华子离开。 望着张华子离去的背影，苏城轻声一叹，“这才是前辈高人啊。” “大哥，既然是前辈高人，何不将其留在燕地？” “你当我不想么？但像张华子这样的前辈高人又岂会看得上小小的燕地？十年前，皇上御赐供奉尊位，一品太医院主司一职他都拒绝了，这等前辈高人，怎么会为功名利禄折腰？” “功名利禄留不住他，那何不谈谈理想？” “理想？怎么留？” “这……以后再说。大哥，小弟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去吧，对了，你真不知道哪个大宗师是谁？” “大哥，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觉得我可能认识大宗师这样的存在么？” “也是……” 第六章 纸片分身，铁甲 张华子走出王府，望着王府门口的街道上行人往来络绎不绝。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燕王府的门罗，门廊之上，燕王府三个金色大字尤为耀眼。 “还记得七年前，为师第一次将你留在百草堂独子一人离去一个月的事么？当年，为师是随卫河两岸的武林豪杰共赴国难去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那一战打的是何等惨烈。 尸堆如山，血流成河，早已分不清敌我。燕王为了让将士百姓武林人士能重振士气，命人将自己悬在城墙之上作为旗帜。 酣战三月，与为师同去的武林豪杰多半永远留在了燕地。直至三国援军赶至，燕地三处国门未有一处失守。长河落日，无限残阳，而这残阳下的，却是数不尽的英魂……” 张华子一番感叹之后，却没听到弟子回应，侧头看去，弟子竟然也如他一般神游天外不知再想什么。 自己从小带大的弟子张华子又怎么能不了解？微微思量，顿时哑然一笑。 “话说这个燕王府二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啊。燕王一脉多勇武，怎么就出了一个文弱书生？” “谁说书生文弱了？三大宗师之一的孟夫子，不也是个书生？”弟子当即回神，不忿的反驳道。 “呵呵呵……是是是，说不定那苏牧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呢……唉，就见了一面，怎么魂都被勾走了？” “师傅，你说什么呢？你再胡说，我可不搭理你了。”弟子冷着声音，如寒夜微风一般令人心头一凉。 这个弟子，是他从冰天雪地之中捡到的，也不知道谁家父母那么狠心，将孩子扔到冰天雪地之中。张华子捡到的时候已经身中寒毒。可能是这个原因，女孩从小到大性子极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有时候来了个发热的病人，让弟子与他说几句话，病人的烧就退了。所以别说对别人了，就是对自己这个师傅她向来都不怎么客气。你敢取消人家，她就敢在饭菜里下药。 “好好好，不笑话你了，但是惜露啊，该走了，杵在人家门口这么久，别人还以为我们不想走呢。” “师傅，回百草园么？” “你急着想回去么？” 张惜露摇了摇头。 “那还是老规矩，在此义诊一个月再回去。” “好，我去找店铺。”张惜露当即说道。 啧，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呢？ 回到蓝玉院，苏牧将自己关进房间之中，“长河，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间获得大量气运？是因为张华子么？” “不是！”长河的语气也不再如以前的那么嘻哈，声音底沉富有磁性，“这次气运的来源来自于张华子的弟子，张惜露。” “她？怎么回事？” “她肯定隐藏着一个身居大气运的身份，大身份人物对你关注能让你气运加身。苏牧，即得到一个美女的好感，又多了二十天的寿元，这时双喜临门啊，要不要抽个奖庆祝一下？” “你的名字是可以更改的吧？”王岚突然严肃你的问道。 “可以啊，但长河不好听吗？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我也可以跟你姓，叫苏长河。” “不，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叫奖！” “唉？那我以后叫奖了……叫你抽奖的时候怎么感觉有些怪异……” “下次再让我抽奖，我就抽你。我算是认清你了，你除了叫我抽奖啥都指望不上，行了，我先谋划一下我的气运大计。” 苏牧手掌一晃，一张纸片人出现在苏牧的指尖，纸片人，拿在手里就是一张剪纸，而且还是非常简陋的那种剪纸。背后被画了一道符，纸片人神奇妙用全在这一道符上。 怎样使用纸片人，在苏牧得到纸片人的时候就印在脑海之中了，苏牧掐动法诀，纸片人嗖的一下飞出，在一道烟尘之中，一个和苏牧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 “哎呦——” 纸片人突然叫了一声，当即有些站立不稳。苏牧连忙伸出手扶助，被激活的纸片人倒是挺沉。 “你是不是太虚弱了一点？”苏牧打量着纸片人说道。 “你还有脸说？我虚不虚还不是因为你决定的？我只有你各项属性的一半，你的力量是一的话，我就零点五。把你削弱一半你也站不稳吧？” “呃……我这时算被自己怼了么？” 纸片人与其说是自己的傀儡，不如说是一具分身，而且还是影分身，心意相通却能独立思维。甚至可以通过纸片人超远距离交流，五感共享。 “试试高级易容术。” 苏牧话音落地，眼前的纸片人身体就扭曲了起来。高级易容术，易容的可不仅仅是脸型面容，他能将身高，体型，面容，脸型都进行改变，甚至连性别特征都可以改变。 就是除了两个突出一个缺点不能易容成功之外其余的特征都能变得无懈可击。 很快，眼前的纸片人就在苏牧面前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脸上布满皱纹和老年斑，颤颤巍巍仿佛一口风就能将其吹走的样子。 “有点过了，差不得五十岁上下的就行，个子可以矮一点，但要够健壮。” 随着调整，一个皮肤粗糙脸色黝黑，身高六尺膀大腰圆的壮汉出现在苏牧的眼前。 “这样怎么样？” “差不多了，给你取个名字，你就叫铁甲。” “你取名字的水平，我已无力吐槽，与我半斤八两。”铁甲摇头叹息说道。 “屁话，我们是一个人当然半斤八两了。这里有五十两你拿着，等把你送到外面去你就按照计划行事。先变回来吧，收！”顿时，铁甲化作一道灵光，再次变成纸片人被收进手中。 纸片人的投放距离最远是五百米，苏牧可以直接将铁甲投放到王府外面。苏牧站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玉院，便听到不远处隐隐有女子哭声。苏牧顺着哭声寻去，转过一个侧门，便看到四个侍女在院墙角处，两个丫鬟拉着墨兰的手一个劲的哭。 苏牧走上前去，“你么这时怎么了？” “参见二爷。” “二爷，求二爷不要赶我们走……” “是啊，二爷，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二爷尽管打骂就好，求二爷开恩……” 苏牧认得，这两个女子都是自己院中服侍的丫鬟。苏牧以前有四个贴身丫鬟，墨兰，青竹，晓蝶，冬梅。四个丫鬟都是大哥千挑万选出来送到苏牧院中的，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 说实在的，要不是她们出生低微，就四个丫鬟的长相气质，丝毫不逊于城中那些美名远播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这次哭泣求饶的两个侍女是晓蝶和冬梅，那梨花带雨娇艳欲滴的模样，端是惹人心疼。 “我也没说让你们走啊？是谁要你们离开玉园的？” “是内务管家庆嫂，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们玉园的人都敢染指。今天一早通知下来的，驱逐了一大批内院的丫鬟家丁，还说什么奉了王爷的命令。二爷，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你们先别哭，我替你们问问。”苏牧低声应道，心中却是有了猜测，应该是政审不合格吧。毕竟那个间谍不知道在不在王府也不知道是谁，内院是直接负责苏牧苏城饮食起居的，必须得用绝对信任的人。 两个嫂嫂和侄子都在渝都，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苏牧甚至怀疑如果不是两个嫂嫂和侄子在渝都，凶手的下毒的目标还未必会是自己。 苏牧来到后院墙角处，手掌轻轻一晃，一道流光瞬间打过围墙消失不见。 在围墙外的小巷之中，一团烟雾崩的一声炸开，一个壮汉一个踉跄从烟尘中走了出来，还差点摔出一个狗吃屎。 “哎呦，小心点啊，后面巷子有多小你心里没点数怎么的？差点把我鼻子撞歪了。”铁甲回头对着墙内吐槽了一句。 等等，刚才好像是……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了。 回头一瞅，只见巷子之中靠着墙坐着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丐。乞丐正瞪着一双如电灯泡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铁甲。 “兄弟，刚才踩到你了？你没事吧？” 乞丐依旧瞪着眼睛面无表情。 “不是，我也是不小心，呐，我我这里就这几个铜板了，给你，你可不能讹我啊。”铁甲掏出几枚铜钱，丢到乞丐的破碗之中，而后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巷子。 过了许久，乞丐仿佛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破碗中的几枚铜钱，又回头看着身边那厚实的围墙。 乞丐的喉结上下耸动，仿佛憋了许久才将一句话喷出喉咙，“夭寿啊，神仙啊——” 苏牧虽然贵为蓝玉候，燕王府二爷。可他以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宅男。平生好友只有两个，而且还是参加诗会的时候结识。 苏牧一般不出门，出门也是被两个好友邀请了出去踏青游玩。对大明城的了解也是不多，用现在苏牧的说法，前身基本上是个路痴，要没下人领着，就算在家门口都能迷路的那种。 铁甲沿着街道，晃悠悠的走着，要说繁华，比起前世肯定是不能比的。但也是商贩遍地，叫卖声不绝于耳。 去成衣店买了一身衣裳，而后去了酒楼要了一间上房。让小二取来文房四宝，铁甲开始书写投名帖。 第七章 这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想到的么? 各个势力都将招募人才列为重中之重，而科举取仕只有朝廷才有资格进行。虽然苏城也知道通过科举考试招募的人才最为精锐，但科举不是你想办就可以办的。一个笼络人才予以何为的问话就能订上图谋不轨的标签。 藩王治理属地总得有人吧？就靠王府自己肯定不行。所以各地藩王都设立了招贤馆，负责招募怀才不遇的人才。而招贤馆也是有一套流程的，首先你得投献策贴，而后被招贤馆的负责人审核。 审核通过之后才会被举荐到苏城的面前由苏城考察，现在燕地的官员十有八九都是从招贤馆走出来的。 铁甲写完自荐贴之后立刻跑去招贤馆，将帖子投进了投帖箱。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估计今天是来不及审核，等明天苏牧再找个由头来招贤馆，然后无意间发现铁甲的投帖，再惊为天人转送到苏城的面前。这样一来就变得合情合理，谁也不会怀疑到苏牧的身上。 而改变大势所形成的因果也会加在并不存在的铁甲身上和苏牧没有半点牵连，端是完美！ 苏牧将铁甲放出来之后，独子一人来到内院影卫的营房之中。负责内院下人政审的就是影卫，影卫也是燕王府忠诚度最高的贴身护卫团体。 影卫的筛选极为严格，不仅仅要祖上三代都是燕王军出生，而且还要品行端正家传风骨，且经过严格的军部训练，并经过多层次的考验确定百分百忠诚的人才能加入影卫。 燕王军共计十二万，仆从军三万。从十二万中挑选出来的影卫却只有区区一百人。这一百人，每一个都有以一当百的能力，每一个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为燕王府赴死。 苏牧来到营地，营地之中空无一人，看不到一个人影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但在苏牧踏进营地的一瞬间，周围突然间就冒出了十几个人。有的藏在草丛，有的藏在石头缝中，有的甚至从苏牧刚刚走过的地板下面钻出。 “参见二爷！”十几个影卫出现，齐齐对着苏牧单膝跪地行礼。 “在训练呢？” “老鹰捉小鸡呢，二爷来此是……有什么吩咐？” “燕一呢？他在么？” “在，在！小的给二爷引路。” “不用，我自己去，你们继续玩。” “是！” 哗啦啦，影卫身形矫捷，瞬间就从苏牧的眼前消失。影卫除了是王府的精锐护卫之外，还要负责外出侦查，打探情报，潜入敌后刺杀等任务。所以他们经常利用王府做潜入，隐藏，埋伏科目训练。 老鹰捉小鸡顾名思义，不是一只老鹰捉一群小鸡，而是一群老鹰捉几个小鸡，小鸡就是刚刚被招募进来的菜鸟。菜鸟好啊，是这群老鸟两年的快乐源泉，菜鸟至少要被老鸟蹂躏两年才能成长为真正老鸟。 “燕一！”苏牧来到影卫所门外叫到。 “二公子，您怎么来了？”燕一连忙站起身，眼中精芒闪动，“您这是为了院中两个侍女的事来的？” “不是，我只是顺便来问问，内院政审有结果了？” “刚刚完成审查，剔除了二十个存在隐患可能的下人，二公子，那个奸细一日不除我们一日不能掉以轻心啊。谁也不知道会是谁，如果赶巧是法外开恩的那个，那审核就是前功尽弃啊。 比如您院子里的两个侍女，晓蝶是五年前卖进王府的奴婢，她全家都是流徒，身上还有流徒刺青，就这一条不能在内院服侍了。还有那冬梅，她哥哥在三年前仗着是燕王府的人竟然横行乡里，霸占粮田，被府里知道后杖毙而死。 虽然冬梅这些年表现的中规中矩，但难保她不会怀恨在心……所以我将这两人剔除了。” “政审有详细的标准么？” “有，祖上三代都是王府府里人，没不良嗜好，没过往劣迹，父兄之中无作奸犯科之人。” “就这？”苏牧看着燕一疑惑问道。 “呃……还请二公子指教。” “内院服侍的人不仅仅要身份，立场的安全可靠，在满足身份立场可靠的同时还得加设考验，家丁不可被钱财诱惑，不可被美色诱惑，不可被名利驱使。丫鬟要不可为钱财折腰，不可受威胁而移志，不可为甜言蜜语而动摇。要想挑选出绝对安全可靠的内院服侍，你们影卫的筛选方式倒是有借鉴之处。” “啊？要用影卫的这种方式，内院可就真没几个人了。” “也不一定要内院啊，外院也可以。一切前提就是保证安全，尤其是大哥的安全。既然不能立刻将那个奸细找出来，那就彻底将其隔离在外。” “是！” “你要对每一个被选中留在内院的人进行不知情考验，通过考验才能留下，人少点没事，我和大哥也不是那种没人照顾就不能自理的人。而且这种考验是持续性，不能一次断终生。 那天与我接触的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严加筛选了好几遍了，都没有可疑……现在奸细没有找到，倒是弄得人心惶惶，很多被审查的兄弟心中憋着火呢，感觉不被信任了……” “这样，放弃筛选吧。” “啊？放弃？王爷可是下了死命令了，一定要找出那个奸细的。” “我让你明面上放弃，暗地里还是派人小心观察着。你们排查了这么久都没进展，那个奸细一定藏得很深。再查下去肯定没什么效果，既然他之前做的无懈可击，那我们就只能盯着他以后会不会犯错。 暗中派出可靠的人时刻盯着他们，或者故意泄露一些不实的真假参半的情报用作不知情考验。一次不行就十次，我想总有一天，那个奸细会被打乱阵脚露出破绽的。” 一番话交代完，燕一已经满脸惊讶的看着苏牧，背后甚至升起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 换位思考一下，那种随时随地的试探，那种无处不在的注意，要是心中无愧自然无惧任何考验，就算获得了假情报也就当没听过，可要是真的奸细，那必定是被整的心力憔悴。不用等把他挖出来，恐怕自己先得疯了。 “二爷，您这一手跟谁学得？” “这还用学？随便想想不就来了？” 燕一苦笑，随便想想？这哪里是什么计谋啊，防御的严丝合缝进攻的出其不意，看似阴谋，却是实实在在的阳谋啊。 “二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二爷平时不漏山水，却想不到腹有如此韬略让在下叹为观止。佩服，真心佩服。” “一般般了，主要是我差点被他害死，我心里也怕啊。” “令燕一刮目相看，并对你产生一定的服从，获得一定气运，转化寿命可得五天寿元。” 呃？这也成？难道燕一也有什么隐藏身份？ “燕一，没别的事我就走了。王府的安全，我的身家性命可全拜托给你了……” “二爷言重了，燕一一定全力以赴，尽快将此奸细缉拿归案。” 醒来后两天，也没出过燕王府，这寿元倒是赚了一个月了。看来获得气运啥的也不是那么难么？就算十倍来算，过一个月能获得一年寿命，过一年能获得十年寿命，四舍五入不是长生不老？” “宿主也没喝酒啊，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呢……”长河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你闭嘴，你除了骗我抽奖还能做啥？啥都不是。” “你当气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么？你本身就是燕王府二公子，燕王府的气运你获得的本来就容易。 但别说燕王府，就是整个燕地的气运能有多少？就算全部加身也顶多给你换来百年寿元，你还想长生不老？寿终正寝差不多。” “我好想抽你，怎么办？” 和系统斗嘴之中，苏牧回到了玉园，没想到晓蝶和冬梅还在院外站着呢。看到苏牧回来，顿时眼巴巴的跑过来。 “二爷……怎么样，能不能不赶我们走了？” “我刚刚问过了，庆嫂也没说要赶你们走啊，你们只是寻常的岗位调动而已。到了外院你们还是属于玉园的丫鬟，等级啊，月例啊都不变，只是换了个地方做了新的活计而已。 而且这也是暂时的轮换不是永久性的，等过段时间墨兰青竹也有可能调岗出去做一段时间活。” “啊？可是，我们不要什么等级不变月例不变，我们就是……就是不想离开二爷。” “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我也不能坏了王府的规矩。要是在外院要受了委屈，被欺负了就和我说，你们走到哪都是玉园的丫鬟，二爷给你们做主。 在哪个院做事，还不都是在王府做事？王府那么小，也就几步路的事。别哭了，让人看了还以为要把你们怎么着了呢。” 苏牧这么一通话说下来，两个丫头都懵了，呆呆的看着苏牧转身进入玉园，直到苏牧的身影消失两个丫头才反应过来。 “唉，二爷。” “别叫了。” 巧蝶望着苏牧离去的身影，眼神哀怨的说道。 “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么？内院清除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不能被信任的人，我们之所以被请出去，不是我们做的不好，而是我们不被信任。” 冬梅顿时脸色一变，紧紧的咬住嘴唇，久久没有言语。 她哥当初犯的事她从来不愿意提及，但父母在外院被人戳了多久的脊梁骨她还是记得的。甚至在最开始就是她也一直被人当着面吐口水被骂做狐媚子，不是好人。 这种状况也在她进了内院后才好点，这也是冬梅这么不想离开内院的原因。现在被巧蝶这么一说，冬梅顿时明白了。 可是，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也从来没为哥鸣过一次不平啊。 眼眶中噙着泪水，止不住的滴滴答答落下。 “以后我们要相互扶持，直到我们一起熬出头的一天。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姐妹俩并肩子上，谁也不能欺负我们。” “二爷说了，就算去了外院，我们还是二爷的人。有这一句话，没人敢欺负我们。” “你呀，还是这么天真……” 第八章 呵斥招贤馆 第二天清晨，苏牧起床梳洗，内院明显变得冷清了起来。 换了平时，除了能看到鸟语花香之外还能听到丫鬟们相互打闹的笑声。 空灵的鸟鸣环绕耳畔，苏牧洗漱完成坐在院中的石桌边上，墨兰温柔的端来早点。几个馒头，一碗白粥，一叠咸菜。 就算是王府，早餐吃的也是这么简单。像什么顿顿大鱼大肉，餐餐玉盘珍羞，在燕王府是根本不存在的。 “墨兰，你去找一下燕统领，就说我过会儿要出门一趟。” “是！” 苏牧接过递来的手绢，轻轻的擦拭一下嘴角，放下手绢站起身，再次回到房间。 “墨兰姐姐，你有没有感觉，二爷这次醒来之后，好像变得……变得更加好看了？” “器宇轩昂，沉稳有度，星目如炬，气质超凡。” “对对对，以前二爷虽然好看但总有一种……一种……”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而今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墨兰姐姐，为什么每次你都能说出我想表达的话我却说不出来？” “平时多读书，少舞刀弄棒。女孩子要静如幽兰，上蹿下跳的跟野丫头一样。” “嘻嘻，这就是为什么你叫墨兰，而我叫青竹啊。墨兰当静如幽兰，我青竹嘛，自然是舞刀弄棒了。” 墨兰白了青竹一眼，一阵无语。 “这样，你和燕统领相熟，你去找燕统领吧。” “好，我这就去。” 呼的一声，青竹身形一窜，眨眼间就越过玉园。身形如巧燕一般跳过屋脊，一晃便消失不见。 墨兰看着青竹消失的方向，苦笑的摇了摇头。 大约半柱香，一队影位来到玉园的院门口。 影位共计一百人，分为九组，燕一一直到燕一百。燕一为影位统领，燕二到燕十为九队队长，每一队算上队长共计十一人。 影位的每一个人不仅仅是以一当百的兵王，每一队更有一套强悍的军阵。布下军阵，不能说所向无敌，但敌人想要攻破也必须付出百倍的代价。 苏牧换上一身白衣华服，手执一把坠玉折扇悠悠的走出玉园。这一幕看的一众影位心生羡慕，苍天何其偏爱二公子？拥有如此显赫身世的同时，竟然还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样貌。 身份显赫贵公子虽说不多但也不少，可能有如此绝世容颜的贵公子，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人。 “二公子，燕九奉命请来护卫，不知二公子要出府是为何？要去何处？” “九哥别担心，我不远走，就是去一趟招贤馆。” “招贤馆？倒也不远，需要属下安排车马么？” “也就几步路的事，不用了。” 九队护送苏牧出了燕王府。 燕王府设立的各个机构都是围绕着燕王府铺设的，招贤馆虽然位于机构圈的外围，但从燕王府出来也就几百步的距离。 一行人来到招贤馆，临到门口，招贤馆主事才知道苏牧到来，两忙放下公务出门迎接。 “属下招贤馆主事荀戒，拜见侯爷。愿侯爷金体万安。” “免礼，近日燕地诸事繁杂，大哥每天都被政务缠身时常通宵达旦，我故而来招贤馆看看，最近有没有可用之人才替大哥分忧。” “是，近一个月投贴自荐的约莫有两百人，其中多数是投机取巧之辈，真正有才的我们累计了约十二人，正准备投递给王爷过目呢，想不到侯爷竟然先来了。” “别在外面站着了，走，进去看看。” 苏牧先进了荀戒的办公室，荀戒连忙将一叠自荐贴送到苏牧面前。苏牧展开一看，或是文采风流，或是圣言大道。这些被挑选出来的都是文人墨客。当然，这个世界的用人主流也是考文采。 “这些人荀主事都考察过了吧？” “暗中派人考察过，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那便好，你自顾向大哥送去便可，我可否四处转转？” “自无不可。” 在荀戒的陪同下，苏牧来到招贤馆的办公间，每天招贤馆的官吏都要审阅几十封自荐贴。苏牧刚刚走到第二张桌子，便看到废弃篓筐之中的一本献策贴，正是昨天下午铁甲投递的那一份。 苏牧装作不经意的拿起帖子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岂有此理！你就这么玩忽职守的？”苏牧恼怒的吼道。 “侯爷恕罪，不知下官哪里不当，还请侯爷示下。”面前的官员被苏牧一声吼吓了一跳，瞬间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抱拳问道。 “我且问你，懂的炼钢之法，这么重要的人才你为何弃之不顾？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燕地空有黑山铁矿却受制于无人懂炼钢之法，每年要被云王府盘剥多少白银？” “侯爷恕罪，下官知道燕地苦无炼钢之法久已，但下官也知道炼钢之法乃秘术，大渝国内，懂炼钢之法的唯有三处，炼钢之法乃不传之密更是绝密，岂能被凡人所知？ 此人无来路，无传承，无名望，竟说掌握炼钢秘术，定然是招摇撞骗之人，故而下官将其罢黜。” “你懂炼钢之法？”苏牧合起投贴冷冷的反问道。 “下官不懂……” “你认识此人？” “不认识。” “你即不懂炼钢之法又不认识此人，你怎么知道此人是招摇撞骗？莫非你能掐会算？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下官只是猜测……” “猜测？招贤馆这么重要的机构，为王府招募人才，乃重中之重的衙门，你仅凭猜测便能断定一人所学？你这猜测厉害的紧啊，那你猜猜，本侯现在想罢免了你，还是想直接杀了你？” 苏牧说出这话，顿时，凝如实质的杀意从眼中喷出。 对方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如纸，四肢僵硬发凉，豆大的冷汗溢出打湿了后背。 “荀戒，你们招贤馆平日工作都是这么草率的么？审核人才，你们可有什么规章制度？” “有有有！”荀戒也是脸色难看的点头道，“由下面干吏审核投贴，而后将通过的投贴送到下官手中再进行审核，通过下官审核者才会送给王爷亲览……” “过审核的标准是什么？”苏牧淡淡的追问道。 “这……标准……标准是……” “回禀侯爷，投贴之人才能千奇百怪，甚至有人还说他能闻香识寻物，开天眼，神游九州等荒诞的本事，实在无法定下标准。我们审核，多凭经验，虽然偶有疏漏但多数还是公允的。” “公允？”苏牧望着那个说话的官员淡淡一笑，“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荀戒给我看的人才都是精通诗词歌赋了，竟然没有一个技术性人才，在你们眼中，能做一手好诗，能写一篇好赋便是贤才，其余的一概不是么？招贤馆设立初衷是这样么？” “这……” “闻香寻物这不算能力？将其放置斥候营便能能以一当百。杂门百艺，只要能有一技之长，及常人不能及便是人才。 难怪这些年招贤馆再也没有招募到奇人异士了，还以为奇人异士稀少，原来尽是被目中无人之辈给放走了啊。你们筛选人才仅凭个人喜好而无规章制度极是不妥。” “扑通！”被苏牧这么一通呵斥，荀戒等一众招贤馆的官吏顿时慌张的跪倒在地。 “侯爷恕罪，我等日后定当三思而断，每日反省，引以为戒。” “都起来吧。”苏牧淡淡的说道，“人做事，总有疏漏，单靠人力判定确实难以保证万无一失，需定下规章制度方能保障严防疏漏。 招贤馆招募人才，何为人才，有一技之长者为人才，能为王府所用的便是人才。以后但凡你们接到投贴，需严格执行过三关。 第一，无论你们认为投贴之中所诉的才能多么匪夷所思。只要万一是真的能为王府所用的，都应给给予面试的机会。 面试考核投贴者是否有所述的本事，没有者，再刷下，有者，再进行复试。详细了解此人的本事，应用范围，有哪些不足之处。综合考虑此人留还是不留之后，再将通过者送到王府由大哥亲自定夺。任何一份投贴，都需按照此流程办事。 民间有俗语，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人才，乃百年大计，也是头等大事，招贤馆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一番话说完，招贤馆中陷入短暂的死寂。过了许久荀戒才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侯爷妙策！按此流程，我等也无需考虑是否荒诞属实。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好了。 增加面试，是真是假一考便知。此类明珠遗漏之事，定然会大大减少。侯爷一策，便解了招贤馆多年弊端。侯爷才智惊人，下官佩服至致。” “侯爷一语如醍醐灌顶，我等受教了。” 能进燕王府为官的，哪个是愚钝之人。之前不过是没人想到而已，苏牧借用后世人事部招聘人才的流程，眼前的招贤馆的官吏当然是一点就透明白这个流程的优越所在。 “你们也别光顾着拍马屁，这个流程制度需要严格的执行下去。是不是人才，你说了不算，他说的也不算，只有真本事才算。 这个人自称有炼钢之法，我将他的投贴取走，让大哥亲自审查，如果真有真才实学，那便是我燕地之幸事。” “改进招贤馆选材流程，招贤馆气运升腾，气运加身，转换寿元三个月。” 在苏牧走出招贤馆门口的时候，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 “啧啧啧，出门随便装个逼，三个月寿元到手了，我说苏牧，你到底想憋到什么时候才抽奖？ 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奖池，里面有绝世武功，有宗师修为体验，又各类技能兑换，科学技术……这些难道不香么？” “别诱惑我，我到现在才半年寿元，你看看你的抽奖代价，只要不是垃圾至少一年寿元起步，你确定不是想我当场去世？” 第九章 寒冰真气 燕王府，苏城书房。苏城神情肃穆的端坐在案前，手中的笔快速的在纸上游动。过了许久，苏城顿住笔，低头看了眼纸上刚刚写下的字。 突然，苏城将笔放下，愤怒的抓起纸将其揉成一团，狠狠的扔了出去。 书房中的地下，一团团废纸随处可见。突然，门被推开，苏城头也没抬，“出去！”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小弟？”苏城抬起头，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了一些，“听燕一说你今天出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就去招贤馆转了一圈。” “哦，还以为你去参加什么茶会诗会了呢……害你中毒之人尚未查出，你没事最好别往外跑。” “这不是想着为大哥分忧么。” 苏牧弯腰捡起地上被揉成一团的纸，苏城一见顿时脸色大变，“你放下。” 苏牧展开一看，“云王叔在上，小侄苏城问安，渝都一别，已有年余。近日小侄时常想起年幼时，云王叔教我等子侄骑马射箭，岁月不饶人转眼已逝二十载。兴许云王叔怨小侄疏于往来淡了情分，小侄在此道声不是……” 听着苏牧将信读出，苏城的白脸微微一红。 “大哥，你这是……” “我能怎么办？现在势比人强，就算我心中再恼火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兴许服个软讨个乖能让云王高抬贵手呢……哎，他们不要我们铁锭，那便不要，没了云中，还有别的销路，但溢价三成的钢材，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小弟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憋屈？大哥和云王都是王爵，怎么还能让他欺负了？但这便是现实，甭管我们在百姓眼中多么高高在上，但其实哪里有平民百姓过的自在？” “大哥能为了燕地忍辱负重，小弟心中只有敬意。不过大哥，我们应该不需要再看云王府脸色了。” “嗯？” 苏牧从怀中掏出投贴，抵到苏城的面前。 “这是我在招贤馆看到的，有人自称掌握了炼钢秘术，所以匆匆回来告知兄长。” “炼钢秘术？投贴？”苏城先是一愣，转瞬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弟啊小弟，你可知这炼钢秘术为何为绝密，又是传承于何处？” “炼钢传承一定是偶然间发现了一个方法，而后经过一代代的努力完善这才成熟的技艺，传承于民间的智慧。” “不，炼钢传承于仙门炼器一脉。你别小看这将铁成钢，其中玄奥，不亚于点石成金。无论是龙泉山庄还是龙炎火窟或是煅天门，祖上皆有一个是拜入仙门的炼器师，得仙门允许，传下炼钢秘术以光耀门楣。 若无此出身，如何能掌握炼钢秘术？你说掌握炼钢秘术者投自荐贴？他要真有这本事，何须自荐？无论走到哪都有人将其奉为上宾，荣华富贵取之不尽。何须自荐？此人定然是欺世盗名之辈。” “大哥，你怎么也仅凭臆测就断定真假？是真是假，只有亲自询问过后，经过检验之后才能论定。我这些年虽读了不少没用的书，但有些话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 检验，才是判定是非的唯一标准。未经检验就判定是非，这次极其愚昧行为，大哥以为如何？” 被苏牧这么一说，苏城恍然觉醒。 虽然心底还是不认为一个懂炼钢秘术的人会自己送上门来，但苏牧说的不无道理。苏城翻开自荐贴，看着贴中记录的炼钢方法顿时一阵头大。 “这写的什么啊？吹氧脱碳？转炉搅拌使杂质快速氧化……这什么东西？” “正因为不懂，所以才要仔细验证嘛。大哥何不亲自去见见此人，倘若他真的掌握了炼钢之法，困扰我们的难题可就迎刃而解了。” 苏城合上投贴，眼中精芒闪动。是屈辱的继续写这封自己看着都冒火的讨好信，还是去赌一把万一？这还需要想么？去看一眼，就算那是个骗子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好，大哥这就去会会这个怪才，对了，这个你拿回去。”苏城突然捧起一叠书抵到苏牧面前。 “什么？” “武功秘籍啊！前天刚跟你说过的，你不是答应了今后要习武了么？怎么？你又反悔了？” “没有。”苏牧连忙接过厚厚的秘籍，“那……大哥，我先回去了，你也别耽搁了，去看看考察考察此人。” 苏牧抱着一叠书来到玉园，刚进玉园，墨兰就大步迎了上来，“二爷回来了，玉秋，青莲，你们过来。” 随着墨兰的招呼，两个身材高挑的少女放下水桶大步跑了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见过二爷？” “玉秋见过二爷。” “青莲见过二爷。” 苏牧猜测他们应该是经过了严格政审被安排进院子的侍女，容貌的话差了墨兰两人一个等级，但最为特殊的就在身高这一块。 在这个世界女子以娇小为美，她们两个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用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人高马大，状如牛犊。 而且几乎所有美名远播的绝色美人都是出自书香门第少有将门儿女。不是将门儿女的颜值不够，主要败在身高之上。能做将军的皆是身高七八尺的壮汉，生出的女儿骨架子自然小不了。 要一个八尺猛将却生出一个六尺娇小姑娘的话，很大概率是家里有一片青青草原。不过对苏牧来说不论是娇小可人还是高挑身材，他都喜欢。 至少眼前这两个姑娘，放在前世大把的人抢着要。 玉秋和青莲两人低着头，神情有些紧张，甚至还故意弯着身体尽量显得矮一些。 “站直了。”苏牧淡淡的说道，“我院里的人无论做什么，在谁面前，我都希望能挺直腰板。你们的身高我很喜欢，在我面前不许弯腰驼背。” “是！” “安心在玉园待着吧，有什么不懂的问墨兰或者青竹，她们会教你。我进去看书了，没什么事不许打搅。” “是！” 苏牧进了房间，意识连通在客栈等候的铁甲。在得知苏城马上要来了，铁甲连忙翻身坐起。 武功秘籍，这是男孩子的梦想。在那个武侠盛行，仙侠还没有展露头角的年代，哪个少年没有梦想过仗剑走天涯？但后来都是知道了真相之后梦碎了而已？ 还记得小时候为了什么武侠梦，去旧书摊掏了一本所谓的武功秘籍回家瞎练，折腾了半年才知道特么都是假的。 但这个世界，这些都是真的。 就算苏牧没有练武，可前身的记忆中，飞檐走壁那是家常便饭。剑气冲霄九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的画面也见过。 待我学的绝世武功，是做武林盟主好呢，还是做魔教教主好呢？ “宿主，醒醒，天还没黑呢。” “闭嘴！我就不信了，没有你帮助我就练不成绝世武功，成不了绝世高手了。” “宿主，要我提醒一下你的人物属性么？你的根骨，悟性都是普通，你不是什么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好不好。” “闭嘴。” 苏牧不再搭理长河，来到书桌将秘籍展开。 一本内功秘籍，寒冰真气，为黄级武学。一本剑法秘籍为冰魄剑法，一本拳法名为天霜拳，也不知道和风云中的天霜拳是不是同一种，还有一本腿法名为游龙无影腿。 深受武侠小说熏陶，武学理论满级的苏牧根本不存在哪个武功厉害，先学什么的困惑。内力，是武学的根本，内力到了，随便的一拳一脚都能打出莫大的威能。 所以苏牧当即翻开寒冰真气。 寒冰真气，通过功法运行的特殊路径，修炼出阴寒的真气。而将寒冰真气修炼到第七成之后就能打出寒冰掌，寒冰掌能瞬间将一个活物冻成冰雕，至少零下两百度以下的温度。 但随着苏牧的翻阅，苏牧突然变得怪异了起来。 寒冰掌，将天地灵气吸附于双掌之中，在双掌之中凝聚成一团极寒之水，此水至阴至寒，触着成冰。这特么不是空气压缩制氧么？那液态的水可能是液氮，也可能是液氧。 而炼钢之中必不可少的一步吹氧，需要用到纯氧。原本还在头疼用什么办法获得纯氧气呢，毕竟初中化学忘的也差不多了。这寒冰掌不就是现成的？ 传统工业制氧，将空气冷却而后加压，空气变成液态之后便是液氮和液氧的混合，而液氮的沸点比液氧低，所以只要控制好温度就能将液氮从液态空气中蒸发出来，剩下的就是液氧。 寒冰掌练到第七层的介绍，这是妥妥的工业制氧啊。运用阴寒真气，流转周身，将天地灵气吸入双掌之间，直到双掌之间出现极寒水球，水球击人，冰封一丈，一丈内生灵，触者皆死。 “发现宿主有可学习技能，是否愿意消耗寿元兑换学习？”脑海中，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咦？长河？你这次怎么变得这么严肃？” “这次可不是我，而是系统本身发出的提示。” “呃？这么说，你和系统完全是两回事？你是个假的系统？” “别毁谤我，我是你的指导精灵，我的职责是指导你高效率的使用系统，让你不走弯路。” “哦，是让我尽快走上绝路吧？说说，兑换学习我需要付出多少寿元？”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寿元兑换修为规则，一年寿命兑换半年修为。你要愿意我替你兑换三个月修为吧？直接能修炼登堂入室。” “滚！” “考虑一下嘛，你没有半点修炼经验，万事开头难，你自己修炼，就算看一个月都未必整明白修炼是咋回事，这能给你节省多少时间？ 你们不是有句话叫时间就是生命么？我这是给你节约生命。” “对，节约劳资活着的生命，早点投胎往生极乐。” 突然，苏牧意识一动，在王府外的一家客栈之中，铁甲入住的房间房门突然间被敲响了。 第十章 铁先生，请受本王一拜 铁甲整理好仪容，来到门前拉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苏城，铁甲打量上下而后双手交叠，拱手作揖。 “稷下学宫铁甲，参见王爷。” “你应该第一次见我？” “是，铁甲第一次当面见到王爷。在燕地，王爷不认识的人可能很多，但不认识王爷的人，应该不多。铁甲不是初来燕地，所以一眼便能认出王爷。” “好，那本王就开门见山了，你说你懂炼钢秘法？” “然！” “你可知道炼钢秘法是什么么？” “炼钢秘法传承于仙门炼器师，为仙道传承技艺之一。但王爷也应该知道，就算炼钢秘法都传承于仙门炼器师但秘法内容皆不相同。只要秘法不同，自然也不会被仙门炼器师追责，这点还请王爷放心。” “若非传承一脉，你也得不到那一脉的传承。铁甲，你所掌握的炼钢法是什么炼钢法？” “此法为四脱，两去，两调整。所谓四脱，便是脱碳脱硫脱磷脱氧，两去便是去有害气体，去有害杂质，而两调整就是调整钢液温度，调整合金材料成分。 铁水经此四法，便是合格钢锭。” 苏城哪里懂这些？他只是觉得不明觉厉。其实一句话都听不懂，但从铁甲的神态语气可以看出铁甲是胸有成竹。 “铁先生，您说的本王也不懂，但若让铁先生炼制一份钢材的话需要多久？” “这要看王爷是像看打样呢，还是量产。” “打样和量产？何解？” “打样就是草民炼出一小部分样品给王爷一观，而量产却和打样不同，量产需要搭建完整的生产线，需对工人进行培训，前后至少一个月才能进行量产。打样的话，只需一天我就能炼出钢材。” “铁先生先打个样吧。铁先生请！” “就算要打样，也王爷也该先准备材料。”说着，铁甲掏出一张纸递给苏城，“上面的东西尽量配齐了。” “可以……什么？爆米花的炉子？铁先生，这有何用？” “炼钢之中需用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道具，名为转炉，这是用来替代转炉用的。” “哦，这张清单本王会命人马不停蹄的送来，铁先生，本王的马车就在下面，请上车！” “王爷请！” “对了王爷，我听闻燕王府有精通寒冰真气的高手？”铁甲突然问道。 “铁甲打听寒冰真气做什么？” “因为过会儿打样过程中，可能需要用到精通寒冰真气的高手。” “需要修炼到什么等级？” “第七层就好。” “那正好，本王的寒冰真气已经修炼到第九层，应该可用。” “如此甚好，草民对打样成功的把握又多了一成。”铁甲哈哈笑道。 “铁甲先生心中有几分把握？” “九成！” 苏城心中一颤，忍不住看了铁甲一眼。 到现在，苏城都没有感觉到铁甲的异常之处，从初见到现在，不卑不亢且信心十足，无论从交谈还是神态都没有表露出半点虚心。 这让苏城对铁甲的真假判断不断的拔高，初见时，苏城只报了一成希望，到与铁甲交谈完已经有了五成，而现在，苏城突然感觉眼前这个还真有可能掌握了炼钢秘术，希望值直接达到七成。 炼钢秘术，对燕地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就算没有云王府的事情，炼钢秘术也是燕地望眼欲穿却遥不可及的梦想。 燕地黑山，出产了大量铁锭，可铁锭的价格与钢锭相比，那是百倍的差距。燕地炼了这么多年的铁，却都在为他人做嫁衣。云王府几乎用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掠夺了大量的财富。 还没事给周边势力添添堵，以钢锭出口掐住他人咽喉。而且你还不能不用，别人都用上钢料兵刃了，你还在用铁料兵刃，万一起了战事，不是把脖子伸过去让人砍么？ 铁和钢的差距，那是量级上的差距，铁既没有钢的硬度，也更加脆，碰上钢刀，一碰即断，这是武器上的碾压。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军械制作坊，军械制作坊是燕王府最重要的机构之一，是全军十五万燕王军的兵工厂。外围都有两万精锐将士守卫，保证一只鸟都别想飞进去。 进入军械制作坊，苏城将铁甲引到炼铁作坊，这一个时辰时间铁甲清单上的东西已经购买齐全了，全部依次铺开放在作坊的空地之上。 “铁甲先生，你看看，买的对不对齐不齐？” 铁甲上前扫了一全，还特地挨个检查了一遍，“不错，可以了，先烧出一炉铁水。” 在炼铁作坊，铁水本身就常备，几乎在铁甲命令下达的时候铁水就已经完成了。 将铁水导入爆米花的转炉之中，下面这一步是炼钢最为关键的一步。脱去炭硫鳞氧，传统的百炼成钢就是不断的锻打将这些杂质排出，工作量大不说还耗时极其漫长。 用转炉就好办了，通过转炉转动，将铁水时刻处于流动状态。 “王爷，快使用寒冰真气，制造出一团水团。” 苏城闻言哪敢迟疑，倒是身边的影卫一脸的迷糊。炼个钢竟然还要用到寒冰真气？倒是有几分炼丹师的风采。 很快，在苏城的单手之间，一团水团微微荡漾，但看似是水，却极为冰寒，水团猛烈的散发着白烟，仙气升腾。 “王爷，维持住，等到其中的白烟挥发干净。” 没过多久，水团压缩到了鸡蛋般大小，其中的氮气已经被挥发一空，剩下的这团便是纯粹的液氧。 氧气吹入搅拌的铁水之中充分混合，与铁水中的硫磷，碳等产生化学反应杂质会自动漂浮出来。 “王爷，操控这团寒冰真液一点点加入转炉之中。” 苏城也是拼了，也顾不上有没有危险，照着铁甲的吩咐做去。一滴滴极寒的液氧滴落，而后遇到铁水的高温瞬间汽化成氧气。氧气与搅拌的铁水融合，铁水中的杂质肉眼可见的漂浮出来。 过了许久，铁甲停下了转动转炉，而后将浮在铁水之上的杂质清理出去，这一步便是取出有害物质祛除杂质，剩下的便是控制钢水温度调试钢材的合金成分了。 聚精会神之中，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好了，调试完成，只等钢锭冷却便可出样品。”铁甲将钢水取出，倒入模板之中轻松笑道。 “这好办，将模板放在水上加速冷却。” “不可，降温过程需自然降温，温度骤降会影响钢材的结构使钢材变脆易碎。”铁甲连忙提醒道。 “王爷，午饭已经热了三遍了，是不是该用饭了？” “不急，等样品出来再吃。” “不急，吃完饭样品差不多出来了。”铁甲突然冒出一句，让身边的几个影位脸色顿时一变。 就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当着苏城的面反驳苏城的话。可谁也没想到苏城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哈哈一笑。 “铁先生说的对，在这里，铁先生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都饿了，吃饭！” 另一边，苏牧也被墨兰催了好几次。苏牧虽然对这次炼钢的成功率是有把握的，但毕竟没有出结果，也是心神不宁。就算手里捧着寒冰真气的秘籍，苏牧也没心情看进去半个字。 穿越来四天时间，前后获得气运转换成寿元差不多五个月。从之前一个月寿元到现在半年寿元，收获是巨大的。长河不断的鼓动苏牧兑换，只要兑换可以缩减修炼的时间直接获得成长。但才半年寿命啊，哪怕兑换一点点都是直接面临生命威胁，苏牧在等这次成功炼出钢材，想来这次的气运不会少。 “墨兰，吃饭！” “是。” 吃完饭，苏城一行人迫不及待的来到炼铁坊，影位小心的将模具中的钢料取出，略带乌黑色闪动着寒光的铁料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苏城双眸精光闪动，一脸陶醉的伸出手指敲了敲钢材，听着那动听的轻响。光看色泽，这绝对是好铁，是不是钢目前还没有定论。 判断是不是好钢没有什么专业的检测方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拿钢刀去砍。一刀下去，钢刀没事，铁碎的，肯定是铁。一刀下去，两败俱伤的，那就是差不多的好钢。 苏城哐的一声抽出影卫的佩刀，一刀如闪电一般劈下。 当—— 一声巨响，钢刀应声而断，断裂的半截刀刃冲天而起，直直的插在头顶的横梁之上。 所有人眼神炙热的看向钢锭，钢锭之上，竟然只有一道浅浅的刀痕，细如发丝，深几乎不可见。 由此可见，这钢料的质量要比影位的钢刀材料高出不少。 “好，好钢，果然是好钢……哈哈哈……铁先生，请受本王一拜，你可真是本王的恩人，本王拜谢，本王代燕王军十五万将士，拜谢铁先生。” “王爷万万不可，铁甲一身技艺，就想着有用武之地。如能帮到王爷，那是草民三生有幸。” “好，太好了，从此以后，我燕地再也不用被云王府掐住喉咙了。铁先生，敢问要量产钢材的话，需要多少时间，每年可产多少斤钢？” “搭建生产车间全部需要重新打造生产设备，一条车间从打造到搭建完成，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而正式量产后的产量……可达日产千斤。” “年产……等等，铁先生，您没有开玩笑？您说的是……日产千斤？” “日产千斤，不多啊。只要设备够，产量是无上限的。” “日产千斤……日产千斤……” 此刻的苏城哪里还能听进去铁甲的其他话，满脑子的都是日产千斤。这是什么概念，日产千斤意味着，他的生产速度是云中锻天府的十倍以上。一个月后不仅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还能多出来卖。甚至，钢材以后会变得和铁一样便宜。 “炼出钢料成品，燕地气运大涨，获得大量气运，转换寿元，恭喜宿主获得一年寿元。” 第十一章 一年寿元，修为大涨 一下子暴涨一年寿元，让正在吃饭的苏牧当场愣住了。 “一年啊，四天前，还只剩下一个月寿命，眼瞅着还能活的天数就靠着手指头掰了。现在才过去四天，寿元已经涨到一年半了。短短四天，不仅仅解决了温饱问题，还一下子奔小康了。这样你要不不兑换一下修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脑海中，长河的业务积极性一如既往高昂。 “不急，吃完饭再说。”苏牧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慢条斯理的吃起饭来。 等吃晚饭，苏牧再次回到房间之中，摊开书，继续看起冰魄剑法。冰魄剑法秘籍中全部都是图册画面配上运功线图。 坦白说，苏牧在记忆力这方面确实不擅长。他是信息记忆，而这个世界所谓的悟性奇高的天才应该是图像记忆型天才。看一遍就能把动作记在脑海中的事，在苏牧身上根本不存在。 “发现可消耗寿元学习技能，是否学习？” “长河，你烦了我四天了，难得今天生意要开张，不提供一些好的建议么？” “宿主，你终于打算要兑换修为了？呜呜呜……真不容易啊。” “别废话！” “这要看你打算学什么武功了。”长河身形一转，瞬间换了一身q版的教授服装，举着教棒拉下一块黑板。 “寒冰真气，冰魄剑法。” “建议你先花一个月寿元兑换寒冰真气，花半个月寿元兑换学习冰魄剑法。武功最难的在开头，一旦入了门，修炼就按部就班就好。 以宿主的资质，靠自己学习入门的话至少得花两三个月，而且很大概率会走火入魔。” “我信你一次，你要敢坑我的话，以后别指望我以后再信你。” “花一个月寿元兑换学习寒冰真气。”苏牧对着系统说道。 “寿元扣除成功，转换中。” 顿时，苏牧的脑海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些修行经验，而后，小腹丹田之中，一团清凉的气团出现。而后自动的顺着经络运转，流过四肢百骸之后又回到丹田，形成了一个周天。 “这就算练成了？” “宿主，这仅仅是算开始入门，连功法第一层都没有到达好不好。” “花费半个月寿元学习冰魄剑法。” 与修炼寒冰真气一样的感觉，脑海中凭空多了修炼冰魄剑法的记忆，甚至身体的记忆也对冰魄剑法有了感觉。 苏牧确定，如果是自己修炼的话，光是记熟那些动作，并形成肌肉记忆将他们流畅的施展出来至少要两个月。 苏牧站起身，抄起架子上的剑走往外走。 “唉，等等，你还没有兑换修为呢……你现在不算学会啊，顶多算是初学，初学……” “没事，先试试初学的效果。” 来到院中，玉秋和青莲一个在清扫院子，一个在提水，两个丫鬟干活非常卖力。墨兰和青竹却不见身影，可能是去哪串门了吧。 苏牧一寸寸的抽出宝剑，那种感觉非常的奇怪。伴随着剑被一寸寸的抽出，苏牧的心头升起的快意与兴奋也在节节攀升。 这不仅仅是剑，还有曾经少年时的梦想。 “寒冰雪刃——”瞬间，苏牧包含气势的刺出一剑。 这一剑看似帅气，但剑势轻浮，剑尖颤栗，脚步凌乱。外行看着帅气，内行看着直摇头。这一剑的威力，就是一只鸡也杀不死。 所以，院中的两个丫头怔怔的看了苏牧半刻，而后相视无言，默默的摇了摇头。 苏牧是不知道自己这一通舞剑多么的不堪入眼，反倒自我感觉良好。以前只能在脑海中晃过的帅气画面现在却都能施展出来，如果边上有个摄像机就好了，可以拍下来慢慢欣赏。 “宿主，该兑换修为了，你这瞎比划的样子不觉得尴尬么？”等了半天，长河安奈不住了。 “什么叫瞎比划？这叫练剑！” “看到前面菜园子里的那只公鸡了么？” “看到了，青竹养的铁将军。” “你试试，你的剑能不能杀了那只鸡？练剑？请别侮辱这两个字好不好！” “那你也不能侮辱铁将军啊，你难道不知道燕王府高手排行榜中，铁将军排名第五么？” “……” “铁将军，天生异种，也不知道青竹从哪里掏回来的鸡蛋，通体金色，孵化了半年才孵化出来。天生神力颇通人性，对青竹言听计从。 这还不算，这鸡七天大的时候就敢和狼犬交锋，一个月大的时候就打遍王府牲畜家禽无敌手。 后来青竹练功习武，铁将军一直跟在边上竟然不知不觉练了一身内力。两年前，有黑云双煞来燕王府找晦气，迷倒了狗，放倒了侍卫，但却在铁将军面前栽了跟头。 黑云双煞是渝北悍匪，两人修为皆在先天两重境之上。结果在铁将军一招之下被抓瞎了双眼啄掉了眼珠。浑身上下都没一块血肉是好的。 死状那叫一个惨啊。 燕王府先天巅峰高手只有四个，所以铁将军位列第五没有毛病。你丫的让我去和铁将军单挑，看不起谁呢？” “牛逼！”长河闷了半天，心悦诚服的叹了一声。 “算了，也不调戏你了，我现在还剩下一年三个月寿元是不是？” “是，兑换了吧？一年寿元兑换半年修为。而且是高质量精纯修为，高性价比且无任何毒副作用，这等价廉物美的好事上哪去找？” “去你的，一年兑换下去不是只剩下三个月寿元了？至少也得留半年我才能睡得着……” “寿元扣款成功，正在转换修为。” “我日！”苏牧顿时暴跳如雷，“我就是做个比方，比方！你丫的直接扣啊？顶多用三个月，你给我换过来。” “你刚才又没说清楚，系统理解就是留半年寿元，其余的转化成修为。系统应该没理解错吧？” “你这是敲诈！我保证，以后决不再用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好了好了，别闹脾气了，寿元是啥，寿元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不就是九个月寿元嘛，你几天不是赚回来了？” “别和我扯这没有的，我就喜欢王八蛋咋地！” “小苏苏，别生气了，等生产线落下来，量产钢材了燕地气运将再一次暴涨。这次涨的不过是甜头，下次比这次还多。” “真的？” “你心里难道不知道么？” 正在这时，丹田深处突然涌出一团猛烈的气流。而后瞬间如决堤的江河一般向奇经八脉涌去。而同时，脑海中也凭空出现了一大波武学经验。 在得到那一大波武学经验的瞬间，苏牧才明白之前自己自认为的潇洒帅气，实际上是何等的羞耻难堪。好吧，长河说的对，刚刚初学时候的舞剑，侮辱了练剑这个词。 八个月的精纯修为，不是内力也不是剑法，而是修为。是分摊在所有的武学之上的提升。内力提升的同时，冰魄剑法也有八个月的火候。 而且，这八个月还是二十四时辰不断修炼出来的火候。所以长河一直说什么用系统兑换修为是价廉物美高性价比的买卖，这点倒也没有说错。 要不是消耗寿元实在伤不起，系统还是挺好的。 “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脑海之中响起了长河略带幽怨的声音。 “人家明明是为你好，你却总以为我要害你……” “正常点。” “虽然我要命，可我也不傻啊，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像你这样命格的人么？没有了，你是唯一一个命数不在天道之内的人，所以我能通过掠夺气运更改你的寿元。 换了任何一个，寿元都是固定的。凡人最多百年寿元，就算是仙门修士最多也就五千年寿元。他们就算拥有了我能用的起么？无论如何，我都是为你好。” “知道了。”苏牧随口回到，“难得你这么推心置腹的和我说话。” “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的帮你的份上，抽个奖吧？” “我特么差点信了你的话！滚！” 话音刚落，苏牧突然剑势一改，同样的一招寒冰雪刃，与上一次施展的气势截然不同。一剑刺出，剑气力透剑芒，一剑如寒星，星芒破白雾。 内力流转导入长剑之中，剑体生寒。一套冰魄剑法使出，寒光闪动，冷冽如刀。丝丝破空之声如毒蛇吐性，剑气流转之际，寒烟如雾如梦。 “小弟……” 苏城刚刚从军械制造坊回来，马不停蹄的赶到玉园想和苏牧分享这个好消息，可刚刚踏进玉园，苏城就愣住了。 他看到了苏牧在舞剑。 他看到他的弟弟，那个从来对练武深恶痛绝，整天抱着书摇头晃脑，对习武之人深深鄙夷的弟弟在舞剑。 不仅在舞剑，而且剑法飘逸灵动，剑气锋芒毕露。 虽然还只是后天境界，但却已经在武学一道登堂入室了。 可是，苏牧才练武多久？今天早上才把武功秘籍给他吧？ 难道我眼花了？做梦了？ 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不是幻觉！ 顿时，苏城有种气血上涌，仿佛闷罐了一坛烈酒之后的豪迈情绪蹭的一声升腾。 “好，小弟，接我一掌。” 身形如穿花蝴蝶一般冲进院中向苏牧拍去，苏牧只觉得身后劲风袭来。来不及回头就是一剑刺去。 叮—— 苏城手指一弹弹开苏牧的剑，控制着修为与苏牧缠斗起来。苏牧的剑法并没有多么高深，也没有什么意境，但给苏城的感觉就是，流畅。 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一招一式根本不假思索，自然而然的使出。 瞬息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了。苏城断定，苏牧的武功虽然只是后天三重上下，但在同境界之中，能胜他的也没几人。 突然，苏城加快了身法，身形如幻影一般掠过。手掌轻轻掠过，苏牧手中的剑已经落在了苏城手中。 “大哥！”苏牧连忙抱拳作揖，躬身行礼。 第十二章 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 “小弟，你何时开始习武的？”苏城惊喜的问道。 苏牧的武学境界至少到了后天三重，就算是绝世天才没有一年的修炼也达不到这个进度的。毕竟光入门这一个坎就耗时极久。 有些宗门招收弟子，先要砍柴挑水做杂物三年，花三年时间打好基础而后才从普通的站桩运气开始修炼。修炼到后天三重境都是五年起步。 要说苏牧是今天才练武一天就踏入后天三重境，那还是人么？ “这……”苏牧也没想到苏城会突然来还试出了自己的武功，这要实话实说了就不是装逼了，而是惊吓。 “你们两个，小弟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苏城没有看出苏牧迟疑，直接招手问起一旁打水的玉秋青莲。 “回王爷的话，我们今天才来玉园所以也不清楚。” “但今天早上二爷抱着武功秘籍回屋，而就在刚才二爷舞剑还……还如初学者一般不堪入目呢……可就这一会儿时间二爷剑法就已经登堂入室有模有样了。” “对啊！”苏城顿时想起来了，武功秘籍不是早上才给的苏牧么？ 顿时，苏城的表情渐渐变了，瞪圆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苏牧。 “小弟……你这是……什么情况？” “大哥，是这样的，我不是被宗师之境的高手洗筋伐髓过么？在我初学寒冰真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内力从四肢百骸之中涌来，一蹴而就就突破了寒冰真气第二重。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有道理……”苏城听闻之满脸恍然，“传闻宗师之境高手可以醍醐灌顶，将修为打入他人体内。小弟，你这是遇到了大造化了。你真不知道是哪位宗师？” “真不知，我要知道，怎么也得抱着大腿拜师啊，有个宗师之境高手做靠山，以后还不是横着走？对了大哥，您今天满脸喜色可是那个铁甲确有真才实学？”苏牧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哈哈哈……真的真的。那个铁甲……自称来自稷下学宫，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什么稷下学宫，可他确实懂炼钢秘术。仅仅用了半日，便当着我的面炼出三斤上好钢材，质量比锻天府的钢更好。 哈哈哈……云王，我看你还敢嚣张，还敢欺负我们燕王府，老子不求你。小弟，今天高兴，何不晚上喝两杯？” “大哥所请，小弟不敢推迟。” “好，哈哈哈……” 苏城确实很高兴，放声大笑仰天出门去。走过铁将军鸡笼的时候，与铁将军对视一眼，苏城的笑声才稍微收敛了一些。而后，又是一阵畅快的笑声。 外院，井水旁。 冬梅放下水桶，娇媚的擦着额头的汗水。 毕竟是长居内院，而且还是将他们当做宝贝一般养着的玉园，虽然名为丫鬟却是受着大家闺秀的待遇。一颦一笑，一风情，哪怕只是随手擦汗的动作都那么的媚态入骨。 外院的男子平时哪能常见？这一天确实饱了眼福。他们是饱了眼福，可让晓蝶和冬梅两女浑身难受了。一天到晚被男人火热的眼神盯着，而且还是十几道。两女心中不禁害怕，会不会稍有不慎就被一口吃了。 冬梅抬起头，正看到一个赤膊壮汉色迷迷的看着自己，回瞪过去一眼。 “晓蝶，这外院我是没法待了……”冬梅低声抱怨道。 “洗衣，挑水，打扫院子……在玉园二爷何曾舍得让我们做这些，一天到晚忙的不能停歇，还要被这群臭男人占便宜。 你看他们的眼神，满脑子都是龌龊思想，一想到此就作呕难受。” “我听说玉园又进了两个丫鬟。”晓蝶低头搓着衣服，淡淡的说道。 “啊？我们都出来了怎么还有人进，那我们……” “你还想不明白么？咱们的位置被人替了……我们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我们还是内院的编制，我们还是二爷的人啊……”冬梅急得要哭了。 “不在玉园，还算是二爷的人么？” “晓蝶！”突然，一声叫唤从远处响起，是外院的周管家。晓蝶连忙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身，匆匆上前。 “周管家，你找我什么事？” “晓蝶，从今天开始你去西院那边服侍，伺候铁先生。” “铁先生？谁啊？” “王爷刚刚招募的人才，很受王爷的重用，你需好生服侍着，切不可恼了铁先生。” “是！只是……”晓蝶的脸上露出难色。 晓蝶的姿色，在整个燕王府都是出了名的。以前的苏牧沉迷读书能抵御得住燕王府四美的诱惑，但别人就难说了。四人之前在玉园，没人敢染指没人敢打主意，可现在不是了，晓蝶自然有自己的担忧。 周管家也是服侍了王府几十年的老人，哪里不明白晓蝶的担心。 “你放心，铁先生很面善，并不像是那种凶恶之徒。再者说，你虽调来外院，可你们的品级都没有动。铁先生要对你不轨你就说你是玉园二爷的人，欺辱了你就是欺辱二爷欺辱王爷。” “是！” “没别的事你就早点收拾收拾去西院听雨院。” “那个……周管家，我有些不放心冬梅。”晓蝶突然说道。 “冬梅怎么了？” “我们刚刚从内院出来才一天，就有人对我们虎视眈眈。我和冬梅一起还能相互有个帮衬，可我要去了西院我担心她被欺负了。” 周管家低头沉思。 按理说，来了外院还摆什么大小姐的谱？外院我最大，要你们盘着你们就得乖乖的盘着。来了外院还扭扭捏捏？ 但周管家却又不得不考虑两人出自玉园，并且还是二爷交代的换人不换籍，虽然在外院干活还是属于玉园拿着玉园的津贴月例。这就是一个信号，人调给你却是要还的。 所以周管家还真不能对人家凶声喝语，还得小心的安排着不能让两人受了委屈。 “这事我知道了，冬梅会算账吧？” “会啊。” “我回头调她去账房做事去。” “那多谢周管家了。” “没事，你这就去西院吧，铁先生有什么要求你尽管答应下来而后向我汇报，王爷交代了，尽量满足。” “是！” 一天只能，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成为后天三重境的末流高手，苏牧兴奋情绪久久没有平息。 “系统，打开许愿池。”回到房间，对着脑海中说道。 “啊？太感动了……宿主，你终于要许愿了么？太不容易了，都这么久了，你终于舍得使用本系统了。等等，我先缓一下情绪，好想哭。” “哭你毛线，放心，我就看看，保证不许愿。” “就看看？不许愿看什么看？” “在用之前至少得先验验货吧。别废话，打开许愿池。” 眼前的视野，突然出现了一个只有苏牧才能看到的许愿池界面。 “许愿池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只需要将自己的需求放入许愿池中，然后投入寿元。能不能许愿成功……那就看你投入多少了。” “呵呵！以小搏大的几率是百分之五，每加大一倍筹码，许愿成功率提升百分之十，等价许愿，许愿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七十。我设定的参数，了解的很。” “你知道还看，许愿池就是本精灵也不建议你使用，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值得，还是看抽奖池吧，你看我，从来没有忽悠过你许愿不是？我都是让你抽奖的。” “抽奖的不确定性太高，虽然每次抽奖都一定会中，但抽奖的六个选项有好有坏，抽中坏的几率在百分之三十，抽中价值相当的在百分之七十，以小搏大抽中最好的几率也在百分之十。如果十连抽，有一次肯定以小搏大。”苏牧都不需要长河介绍，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暴率参数。 “但抽奖的性价比最高的，而且人物卡只有抽奖池中有，你想啊，你要花一年寿元直接抽中一个先天之境的人物卡，你等于花一年寿元得到先天修为。多划算？要兑换修为的话，达到先天之境没有四五十年寿元是不要想了。” “一年抽先天？你当我傻？这个暴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五。十连抽也不过是百分之五率，性价比高个毛线！” “那兑换池呢？兑换池都是等价兑换，虽然最保险但不能暴富。宿主，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明白，等价交换难以暴富，而且兑换池主要是道具和能力，基本都是辅助性能力。还是抽奖吧，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苏牧看着兑换池中的商品兑换，道具类，有十八班兵器，而且兵器的品质不同，兑换的价格也不一样。天赋类有过目不忘，悟性提升，反应敏捷等等。技能类，有各行各业的专业技术。最重要的是，可以消耗寿元兑换修为。 其实说性价比不高，那绝对是傻子才这么说。什么才是真正无价的？是时间，用寿元节省了修炼漫长的时间。用寿元兑换里面的天赋，技术，道具，其实都是节省了学习，制作的时间。 时间，对所有人都公平，而有了兑换，就让苏牧变得与所有人都不公平。别人要获得十年修为，只能修炼十年。天赋高的至少也要三年。但苏牧，只需要花费二十年寿元就可以轻易超越。 如果寿元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话，那么在苏牧身上就是最大的不公平。系统看似很公平没有打破天道的规则，用命换时间很合理。可在苏牧这个命数不固定的人身上，这就是超级bug。 抽奖是以小的代价在一定几率下暴富，可也有可能巨亏。所以在苏牧看来，三大氪金池，兑换池才是真正值得的。抽奖，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而许愿，就是在特定的时间，连抽奖都救不了自己的时候才进行的豪赌。 第十三章 生产线投产，八年寿元 苏牧的变化，很多相熟的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之前的两个好朋友张寒和温玉。但苏牧有大难不死大彻大悟这个理由解释了性格上的转变。 张寒温玉苏牧都是北城四公子之一，文采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么出众就不说了，主要是颜值都在线。北城四公子之中又以苏牧颜值最为出众，名声也最大。 以前的苏牧性格不善交际，在熟知的人眼中是严肃古板，可在外人的眼中那是冷峻，所以苏牧还有寒烟公子的外号。 苏牧就像是冬天湖面升起的寒烟，虽然美丽却也冻人。 温玉和张寒就不一样了，一个温暖如玉，一个如夏日烈火。两人也都是情场老手，花中蜂蝶。看到苏牧性格大变，还多次忽悠要带苏牧出去见见世面。 呵？什么世面是燕王府二爷没有见识过的？不就是青楼风流画舫潇洒么？我苏二公子守身如玉乃天下一等正人君子，才不会和你们一起…… 其实苏牧也想去见见世面，主要是要他命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出来，武功也只是后天境界属于三流水平。为了小命计，没有这个胆子而已。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苏牧也真正的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 而在军械制作坊那边，经过了一个月的辛苦，日夜开工，在铁甲的指导下，燕王府旗下第一个炼钢流水线被成功搭建了出来。 在搭建流水线的过程中，也不间断的出现了问题。但在铁甲的经验和匠人的智慧之下，这些问题又被一个个的解决。 再加上这个世界有武功这个外挂东西，倒也成功在一个月期限内完成了生产线的搭建。 苏城一大早就赶到了军械制作坊，今天是炼钢生产线的第一次启动运作，是成是败皆在今天揭晓。可以说，这条生产线，压上了燕地未来的命运。 不只是苏城紧张，苏牧也非常紧张。长河的推测，只有燕地满足了钢材的大量自产才能真正的提升燕地的气运，苏牧才能获得大量寿元。 “开始！” 军械制造坊，苏城一脸严肃的看着在各个岗位整装待命的工匠，大声下令道。 “王爷有令，开始炼钢！” “铁水已经烧好，导入转炉。” “铁水已经成功倒入转炉，快转转炉。” 转炉重数千斤，尤其是在灌入铁水之后更重。在没有电力器械，甚至连蒸汽机都没有的时代要转动只能靠人工。但好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极为特殊的荒人，他们出生在北荒冥域，灵智未开，被北狄蛮族捕获作为奴隶贩卖。 燕地与北荒冥域接壤，在燕地荒人的数量还不少。他们天生力大无穷，成年之后能扛起大象奔跑。再配上横练外家功夫之后力量更是恐怖。他们主要作为苦力，或是战场作为敢死队。 在三个荒人的发力下，转炉缓缓运转越来越快。 “快，寒冰真气！” 被冷却加压后的液氧灌入完全密封的铁瓶之中，扭动铁瓶阀门，液氧就能吹入搅拌的铁水之中。这个过程，与铁甲打样时候的一模一样，就在于这次的量更大，需求的更多。 铁水中的杂质全部与氧气氧化，漂浮在铁水之上。经过专业训练的工人将铁水中杂质捞出，而后将铁水倒在另一个加热的炉子之中进行配方调整。 加入不同的金属就能炼制出不同特性的钢材。流水线的好处在于，一旦运作出来，就能源源不断的生产。 几个时辰之后，第一批钢料出产了。等了一会儿冷却之后，苏城大喜。不需要拿钢刀测试，钢锭上浮现的自然光泽就能看出，这块钢料的品质不差。 “重三百斤！一次出产就是三百斤，三百斤，能打一百把上好的钢刀，十八陌刀，五把槊。”身旁的军械制造坊主事神情激动的说道。 “好啊，好啊……” 苏城兴奋之情溢满笑脸，他已经无法用什么话语道出自己的激动心情了。 突然，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铁甲身边躬身一拜，“铁先生，你可帮了本王大忙了。有了炼钢技艺，我燕王军再也不用受制于人，我们再也不用被人盘剥，我们可以省下更多的钱改善百姓生活。 你不仅仅帮了本王，你还救了燕地百姓。铁先生，您要什么封赏？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王无不答应。” 铁甲淡淡的一笑，摇了摇头。 “能帮到王爷，铁甲别无所求。” 整个燕地都是我的，我还要啥？虽说苏牧只是蓝玉侯，不是燕王，可苏牧也只想做个逍遥的二世祖啊。从小到大，苏牧只要向苏城开口，要什么有什么，他还能提什么封赏？提了，压没地方放。 “那怎么可以，在我燕地，必有封赏，你立大功，更有封赏。这样，本王封你为工部主事，全权负责燕地官方工部制造，就连这军械制作坊也是你的管辖之下怎么样？何主事，你可有异议？” “王爷，铁先生乃真正的大匠，乃工者大成之人，我哪里会有意见，心服口服，今后唯有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还请以后铁大人多多关照，多多指点。” “王爷！”铁甲摇了摇头，“不是铁某矫情，也不是铁某故意推脱，铁某真心无求。不仅无名利求，也无权贵求。铁某下山，为助王爷一臂之力。如今已经完成炼钢之法的转赠，算是功德圆满了……” 听到这里，苏城的眉头一皱，“铁先生，您要走？” “我敬燕王一脉百年守国门，先辈皆战死。我敬燕王一脉，护大渝苍生免受北荒蛮族屠戮，守生灵与生息。我敬燕王军十五万将士，舍生忘死，忠肝义胆。我敬燕地豪杰，国家大义，奋勇直前，侠骨留香。 所以，我来了！ 铁某无治世安民之学，无千军不敌之勇，无运筹帷幄之才，无传道授业之能。一身本事，仅在于此，如今铁某已经尽数授予王爷，铁某不走，留着何用？王爷，后会有期。” 说着，铁甲转身向外走去。 苏城愣了数秒，连忙拔腿追上去，“铁先生留步，铁先生留步——” “铁先生，是本王哪里做的不对？铁先生之才，本王非常仰慕，本王求贤若渴，真心实意……” “嘣——” 突然，铁甲的身体炸出一团烟尘，瞬间被烟尘吞没。 苏城脸色大变，急忙冲进烟尘之中，可眼前，哪里还有铁甲的踪迹？ “铁先生——” “炼钢流水线成功量产，燕地气运大量提升。寿元转换中，恭喜宿主，获得八年寿元。宿主，一波肥了，来抽个奖吧？” 八年……八年了。 不知为何，苏牧的脑海中莫名的出现了两个白发苍苍老人的模样。 终于有八年寿元了，之前的半年寿元……好吧，完全可以不用算了。 八年寿元，终于不用回头一看就看到死神扛着镰刀在脖子后面比划了。 太感动了…… “是啊，抽个奖吧，新出来的先天绝顶高手，还热乎着呢。张三丰怎么样？一代宗师，虽然和这个世界的宗师不一样，但人家在倚天位面就是修仙级别的。 还有天山童姥，李秋水，无崖子……不喜欢？这边有西门吹雪，谢晓峰，丁鹏，李寻欢。这些人的虚拟卡，只要抽了就有机会得到。 只要两年寿元一抽，两年寿元，你买不来吃亏，买不来上当……” “滚！”苏牧刚刚获得的好心情，顿时被长河这斯破坏了。 “好嘞，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就唤一声，长河马上就来给您服务。” “耶？今天怎么态度这么好？” “因为今天宿主有钱了啊，有钱的就是大爷。” “太特么现实了吧？” 纸片人顺着风，飘飘荡荡，过了许久，化作一道流光飞入玉园。 “咯咯咯——” 突然，玉园之外，铁将军发出一阵凶悍的警告叫声。 “铁将军，你又做什么？不是刚刚喂过你么？” 走到院内，苏牧便听到青竹的呵斥声。整个燕王府，也只有青竹能呵斥铁将军，换了谁都不行。就是苏城，铁将军也敢对着就是一记鹰爪功。 苏牧灵念一动，轻轻抬起手，一道流光落下，纸片人出现在苏牧的手中。铁甲身份，就此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了。 斜阳落在苏牧的脸上，一道微笑裂开，嘴角的阳光灿烂了暖阳。 大明城城东，偏僻的陋巷边上。 一个带着紫色面纱的少女撑着脸颊望着天空的斜阳愣愣的发呆。 “惜露，给我拿金银草，金昌草，白蒲，秋篙过来。惜露？” “啊？师傅，你刚才说什么？”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张华子摇了摇头，麻利的从药箱之中取出药草，打包好递给面前的老头手中。 “三碗水熬成一碗，饭后服用，一剂就好。” “谢谢大夫，多少钱？” 张华子看了眼眼前打满补丁的老头，笑了笑，“一文钱。” “一文钱？”老人惊呆的看着张华子。 “对，我明天就要关门反乡了，今天是本药铺最后一天开业，就当是留个好念想吧。” 老头感激的从怀中掏出一枚铜板，微微颤抖的放进张华子的手掌中。 “谢谢大夫。” 之前那声谢谢，是客气。但这一声谢谢，却是真心实意了。 送走老人，张华子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惜露，“怎么，不舍得光明城？” “有点……师傅，光明城多好啊，民风朴实，每个人都那么和善有礼。城市繁华，街道干净整洁。” 张华子看了眼药铺门口背着刀剑的往来江湖人士，还有走卒贩徒中不少人腰间都别着兵刃。 “你这话，是真心的？” 第十四章 瘟疫初现 “快，快——”突然，药铺门口，一行人抬着担架飞快的跑来。许多百姓看到这一幕，吃瓜属性顿时点亮，一个个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哟，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李老二家的么？” “这是张武家的，怎么回事？左右邻居一块生病了？” “瞧着脸色不对啊，是不是犯了什么厉害的病啊。” 周围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张华子连忙从药铺走出来，“都让一人让一让啊。” 张华子表情严肃的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病人，突然眼中精芒暴起，脸色瞬间大变。 “大夫，救救我家男人吧，他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突然说肚子不舒服，然后没一会儿就发高烧倒了，这才两个时辰，都烧迷糊了。” “是啊，我家的也是一样。” “大夫，他们这是怎么了？” “快，快！前面就到了，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正在这时，人群之外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喧嚣声，透过人群，又看到几个人抬着门板正在匆匆跑来。 “又来三个？” “不会是啥传染病吧？大家快散开——” 看热闹的人群化作鸟兽四散，但还有个别吃瓜退了几步依旧期待着看事态发展。 张华子对着担架上的病人几番摆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了起来。 “惜露！”张华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快去燕王府。” “去燕王府？”张惜露疑惑的问道。 “对，去燕王府告知燕王，大明城恐怕要爆发瘟疫。” “什么？”张惜露俏脸瞬间变得煞白，大夫最怕的是什么？不是疑难杂症，而是瘟疫。疑难杂症虽然会死人，可也只死个别人，但瘟疫不同，一旦传染开，死的将是一大片一大片。 “让燕王早作准备，快去！” 张惜露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箱，身形一跃，如白鹭一般升起。姿态婀娜，仿佛嫦娥奔月一般。 眨眼间，张惜露如柳絮一般飘到屋顶，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再次腾飞，几个起落，人已消失不见。 燕地的百姓也见惯了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倒也不觉得多么惊讶，轻功么，三天两头就能见到。不过一般人不会这么嚣张，毕竟万一你不小心从一个高手的头顶上飞过，人家高手可是会直接打断你腿的。 武学之道，在于一张一弛。 所以苏牧躺在摇椅上微微晃悠者，自从得到了八年寿元之后，苏牧的心态变了。八年，好长呢，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干嘛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在燕王府，有吃有喝还有丫鬟可以调戏，岂不美哉？ 虽然院子里的丫鬟可能他一个都打不过，但这重要么？苏牧享受的不是占有的成就感，而是那种逍遥惬意的过程。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太舒服了，好想就此沉落下去。 “二爷，府外来了一个姑娘，自称是张华子神医的弟子，说要求见王爷。” “张华子不是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燕地了么？”苏牧睁开微眯的眼睛问道。 “那……我这就让人驱走她？” “等等，要见大哥，你问我做什么？” “王爷今天一早就出门了。” “我去看看！来，扶爷起来。”苏牧自然的伸出手，让墨兰柔软的手臂搀扶着站起身。太堕落了，太奢靡了。 来到府门口，一眼就看到带着面纱的张惜露。虽然一眼认出了张惜露，但苏牧还是略带玩味的语气问道，“敢问姑娘要见家兄？” “呃？”张惜露微微错愕，难道才过去一个月苏牧就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么？ “姑娘，青天白日为何要掩住面容？是有何不方便么？” 张惜露顿时恍然，原来是自己带了面纱。张惜露容貌太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一个月来她都是蒙着面纱。但即便这样也无法遮掩散发的魅力，时常会有男人找各种奇怪的理由来药铺搭讪。 张惜露摘下面纱，露出了绝世容颜。 苏牧当即一步踏出，激动的抓着张惜露的手，“原来是惜露姑娘，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了呢，原你竟然没有走啊。” 张惜露身体一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苏牧这才装作意识到失礼，连忙放开，“不好意思，再见姑娘有些激动，情难自己。姑娘，里边请。” 从见到苏牧的那一刻起，张惜露基本上就是被苏牧牵着鼻子走，也浑浑噩噩的跟着苏牧踏进了王府，直奔玉园而去。 “张姑娘，这是我的小院，别看偏了一点但却别有洞天。整个王府，就我这玉园是最好的。张姑娘，这位是墨兰是我的丫鬟……” 苏牧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说道，哪还有之前的半分懒散。 “侯爷……” “张姑娘见外了不？别叫我侯爷，叫我苏牧。我和朋友之间都是直呼名讳的，除非张姑娘不将我当朋友。” “苏牧……对了，我此来是奉师傅之命告知王爷，大明城恐有瘟疫，还请王爷早作准备。” 话音落地，苏牧脸上的笑容定格，身边陪同的墨兰顿时脸色一变。 “瘟疫？” “是！就在刚才，一连有四五个病人送到师傅面前，师傅确认是瘟疫，特命我立刻赶来通知燕王。对了，燕王呢？” “墨兰，你去找影卫，让他们立刻去请大哥回府。还有，让燕一来我这里，我有事吩咐。”苏牧一改气势，当即变得英气勃发不怒自威起来。 如果方才苏牧是一个让人感觉舒服浑身充满阳光的暖男的话，那么这一刻的苏牧便是威风凛凛，站在云端言出法随的主宰。 威风与温柔并存的男人，怎一个英雄了得？ “张姑娘，你详细说说发现瘟疫的详情可好？”苏牧将张惜露引到书房，严肃的问道。 “就今天下午，突然间来了三波病人，师傅断定是瘟疫之后就立刻让我来报讯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是才发现么？还是已经传开了？” “应该是才发现吧。昨天还好好的，如果有瘟疫应该瞒不过我师傅的。” “张姑娘，可否请你替我磨墨？”苏牧突然说道。 张惜露长得这大，也只有替师傅磨过墨，而且这个要求从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算不上相熟的人口中说出，是有些失礼的。 但不知为何，张惜露竟然没有半点排斥的情绪，而是很自然的接过砚台，轻声磨墨起来。苏牧抄起一卷纸，将纸铺好。这个时候张惜露的墨也磨得差不多了。 苏牧沾了沾墨水，手腕舞动，一手漂亮的瘦金体在苏牧的笔下浮现。 瘦金体，被称为泡妞之神器，听说世上没有哪个女生会舍得撕掉一封用瘦金体写的情书。而女神把所有的情书都撕了独留下你的，那抱得美人归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苏牧以前苦练的瘦金体是钢笔字体，但继承了这具身体之后，也完美继承了这具身体的书法造诣，将瘦金体从钢笔书法转换到毛笔书法之上轻而易举。 果然如苏牧所料，当苏牧第一个字落成的瞬间，张惜露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每一笔都很细，却如剑一般锐利锋芒毕露。每一个字都很瘦，却仿佛剔除了所有的臃肿，留下了最为不屈的傲骨。最为重要的是，字真是漂亮，漂亮的让人看第一眼就被深深的吸引。 等写了满满一张纸，张惜露才将注意力从字的本身移开，落在了文字内容上面。 “瘟疫防控手册。第一条，隔离！务必将所有被传染的病人集中隔离集中治疗，但凡与病人有过近距离接触者，全部另行隔离，十四天之内若无发病，便可解除隔离……” 张惜露师从神医张华子，并且已经得了真传。虽然苏牧写的东西她从未见过，也并不知道病毒或者细菌传染的原理，可也不妨碍张惜露能看出苏牧书写内容的好坏。 有些举措，与张惜露以前看过的医术宝典中的描绘非常吻合。顿时，张惜露对苏牧更加好奇了起来。难道苏牧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杏林高手？ “二公子。”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苏牧的书房外响起，张惜露心中一惊，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燕一，张华子神医派人报讯，大明城有可能会发生瘟疫，你以王府的名义下令城防军即刻封城。还有，城外的护城军营空出来，作为瘟疫病患隔离治疗所用。” “这……二公子，这事还是等王爷回府之后再决定吧？” “瘟疫事态，犹过水火迟则生变。万一百姓获知瘟疫纷纷逃离，瘟疫传播将无法控制。封城，是以最小的代价度过瘟疫的最佳办法。不能迟疑！” “是！”燕一第一次感受到苏牧身上的威压气势。苏牧的话语中虽然没有愤怒的提高语气，也没有竭斯底里的恐吓，但这淡淡的低沉的声音，却仿佛敲进了燕一的灵魂深处。 再加上之前苏牧的手段已经让燕一对苏牧升起了一定的信服之心。所以听完苏牧的话他没有半点迟疑便答应了苏牧的要求。 军械制造坊位于城外三十里处，就算快马加鞭，一来一回赶回来至少要一个时辰。 苏牧奋笔疾书，下笔如龙，等到苏城赶回府的时候苏牧才写了一半。 “小弟，小弟！”门外，响起了苏城火急火燎的声音，苏牧顿住笔，书房中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苏牧沉浸在书写瘟疫防控手册中，而张惜露却是沉浸在苏牧写的字中。 站起身，推开门，苏城竟然和张华子一起来到。主要是张华子久等张惜露没有回来，再者瘟疫爆发事关重大，张华子不放心亲自来燕王府商议。 正巧，在燕王府门口见到匆匆赶回来的苏城。 第十五章 瘟疫防控指南 “小弟，听闻你命燕一下令封闭大明城？这是何意？”苏城进入房间之后连忙问道。 “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一旦瘟疫流出大明城再想控制就没办法了。”苏牧站起身对着张华子一拜说道，“张神医，你是如何判定他们是瘟疫？” “小弟，不得无礼。”苏城顿时冷着脸喝道。 “无妨，老夫行医走遍天下，也曾亲眼目睹过瘟疫横行。得瘟疫者，多为呕吐，腹泻，发烧，咳嗽，而后便陷入昏睡。快则三到五日，慢则十天半月便会死去。 瘟疫的根源至今无解，也不知如何扩散。医者药石，可救一二却救不了万千，多数得瘟疫者，皆会在病痛中死去。那画面，惨绝人寰不忍回想。” “瘟疫，其根源乃是肉眼不可见之生物，或是细菌，更有可能是病毒。病毒进入人体内之后破坏其免疫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等等机能。 发烧，腹泻，此乃人体机能对抗病毒的自我保护方式，以腹泻排出毒素，以高烧烧死毒素，但这种排毒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敌人未死，自身先死便是那些症状了。 病毒因为极小，可溶于天地万物之中，水中有毒，空气有毒，被瘟疫患者触碰过，或者停留过的地方皆有毒。所以此毒解法，唯有隔离，消毒。 这是我书写的瘟疫防控手册，还有一半没有写，但初步大纲已经完成，具体细节我们再讨论，现在首要的就是隔离营准备好，将瘟疫病患和与之亲密接触者隔离。” 苏牧拿起刚刚写的瘟疫防控手册递给张华子。张华子接过之后连忙看了起来。 “小弟，你说的这些……大哥还是有些不懂。隔离我大概了解，消毒呢？怎么弄？” “消毒需细分多步，第一，用生石灰消毒，让全城家中都洒石灰，包括牲畜的圈栏之中也是如此。百姓需用布捂住口鼻，尽量与他人保持距离防止病毒传染。 不得饮用生水，不得食用生食，百姓全部待在家中不得外出与他人接触。但凡出现发病者，立刻送出去隔离，包括他的家人也需单独隔离。观察十日，无发病者才能重新回到城中。 城门紧闭，不得任何人进出，从根源上防止瘟疫向外扩散。还有，调派护城军维持城内治安，需十二时辰有人巡逻监督百姓……” 滔滔不绝的说着，听的苏城一阵头大。但归根究底的办法就是隔离，发病的在外面隔离，没有病的在家隔离。发病一个隔离一个，就好比将一碗豆子之中虫蛀的豆子全部挑出来，剩下的全是好豆子一个道理。 “秒啊——” 突然，张华子一拍大腿兴奋的叫道，“想不到侯爷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老夫治瘟疫，还在于治病之上，侯爷治瘟疫，已达兵法韬略的层次。 瘟疫之难，难在于他无影无形，不知缘何起。而侯爷之妙法，便是将瘟疫之毒围追堵截让其无处逃生无处蔓延。等但凡感染瘟疫者尽数被找出隔离，城中便再无瘟疫。 虽不能尽善尽美，但却是把瘟疫危害降至最低。侯爷对瘟疫竟然如此了解，敢问师从何人？老夫定要拜会。” “这……神医过誉了，苏牧医术不值一提，这防控之法还是在一本医术上看到的。” “医书？那本医书在哪？快给老夫看看。” “医书看过之后我也不记得放哪了，也可能……已经被弄丢了。”苏牧连忙说道。 “弄丢了？如此宝典你岂能弄丢？”张华子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你可知这等宝典可以拯救多少苍生黎民？你怎么可以弄丢？岂有此理……” 苏牧也没想到张华子竟然突然的发脾气，虽然前辈高人性格多有古怪，可这么率性而为是不是过了？ 苏牧脸色一沉，“神医，不就是一本书么？我弄丢了就弄丢了，要的话我在写出来就是。” “你说的轻巧，你无意中看过的就能写出来？你当你过目不忘……”张华子突然顿住了，手中拿着的不正是苏牧写出来的瘟疫防控手册么？这不是过目不忘还是什么？ “侯爷，你除了看过这个还有看过什么医书么？”张华子还是有些不信，便想着考考苏牧，要他看过医书，还真的能过目不忘的背出来张华子才能信了这话。 “还看过一本叫本草纲目的医术。”苏牧随口应道。 这是苏牧得到初级医术之后直接被系统印刻在脑子里的。本草纲目为中医之宝典，其中记载着中医的宝库。但背出本草纲目未必就能完全掌握，不过里面收录的一万多份药方基本上能应付所有的常见疾病了。 “就一本本草纲目？本草纲目……等等，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张华子狐疑的看着苏牧，你看过的瘟疫防控手册我没有看过也情有可原，因为内容和医术无关，这仅仅是应对瘟疫的措施方法。 可本草纲目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医书的，而天下医书，张华子没看过甚至连印象都没有的确实不多。 “本草纲目是什么医书？” “就是一本很初级的医书，主要介绍了一千八百种中药材的药性，用途，还有附赠一万多张药方……” “啪——” “嘶——” 张华子手指一抖，狠狠的扯下了几根胡须。 一千八百种药材的药性，附带一万多张药方？这什么概念？这是中医的宝库啊。 当今世上，医学传承都是师徒一脉相承。药材药性，都是师傅传给徒弟，徒弟再传给徒孙。师傅不懂的，徒弟也不会懂。 一个大夫能认得三百种药材已经难得，时常用到的药材也才一两百种而已。而就算张华子，也不过是了解了五六百中药材药性。其中一百多种都是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自己摸索研究出来的。 以张华子的医术，穷极一生也就钻研出一百多种药材，但你告诉我有一千八百多种药材药性收录在一本书中？如果大夫能人手一本这样的书，还有什么病是不能治的？ 治病就是通过药材的不同搭配从而熬出针对不同病症的药，药材种类越多，可配出的针对方向越多。而且还附赠一万张药方。张华子敢保证，他所掌握的药方都没有超过五千张。而这个数量，他已经是大渝杏林的泰山北斗了。 张华子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统一杏林技艺，不要各有各的传承这有这的偏方。应该像儒家一样，虽然所侧重的不同但必须有一个供大家以此为基的总纲。 这个梦想，到现在还在萌芽状态，却突然被告知其实杏林总纲早已问世，名字叫本草纲目。 先不问本草纲目里面说的对不对，就算不对，不是还有自己校订么？只要有，对杏林来说就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你确定？”张华子这声音都有些破音，听着仿佛呜咽一般。 “这有啥不确定？”苏牧一脸懵，这张华子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啊，是不是过于激动了？ “你记住多少？”张华子身形一颤出现在苏牧面前，抓着苏牧的衣袖就不撒手了。 “差不多都记得吧……” “那本书是谁写的？” “李时珍，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后来经后人一代代的校订最终大成本草纲目……” “你都记得？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老夫毕生夙愿，毕生夙愿啊……” “张神医，还是讨论这次瘟疫的事吧，等着救命呢。” “你不用叫我张神医，闻到先后，达者为师，我称你小友，你叫我张子华或者张先生就好，无须尊称。至于应对瘟疫，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了。就按小友的瘟疫防控手册进行，王爷，还请燕王军全力配合，能救多少人全在这次的封锁隔离了。” “本王明白，来人，拿本王的将令去！” “王爷，有一点似乎是小友忽略的没有写到，据老夫观察，身怀武功的人对瘟疫的抵抗力要比普通人强的多，先天之境的高手甚至能完全不受感染。王爷可向武林人士求助，亦或是派军中身怀武功高的将士置于瘟疫最烈之处。” “张神医言之有理，这是我疏漏了。”苏牧连忙说道。 苏牧知道个屁，他的防疫手册还是照抄的呢，再说前世也没有武功这玩意，自然是不知道。但有了这一条，似乎疫情防控就没这么困难了。 前世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医务人员的安全保障。处于全是病毒的环境中，再多的保护其实就是心理安慰。如果身怀内功就能抵御瘟疫，这倒是解决了医务人员中招的风险。 一个时辰之后，燕王府十五道将令出府。 看着快马从从燕王府向四条直道横冲而去，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还以为是边城起了战事呢。毕竟这样的场景已经快七年没有看到了。 虽然城中出现了瘟疫，可消息传播还没那么快。多数百姓目前不知道。 “燕王有令，封闭四门，即刻起，所有人都不得进出。此为燕王军令，违者军法处置。” “燕王有令，从即刻起，所有人都回到家中不得外出，住客栈酒家者亦待在房间之中不得外出，不得串门，不得聚集。此为燕王军令，违者，军法处置。” “燕王有令，光明城中但凡出现发热，咳嗽，腹泻者，全部向燕王军报备，由燕王军送往救治，不可自行寻医，不可隐瞒不报。此为燕王军令，违者，军法处置。” “燕王有令，凡城中军民，不得饮用生水，不得食用生食，勤洗手，平时以布蒙住口鼻，家中用生石灰消毒……” 一道道燕王令发出，惊起千层浪。 第十六章 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苏城下达的燕王令，肯定是无法得到百姓认同的。但这个时代也没什么人讲人权这东西。对普通百姓来说，只要不要你命，再严苛的法令都能够很快接受。 再说了，不接受又能怎么样？违令者，军法处置。 所以很快，街道上的百姓都匆匆的往家里走，走商小贩也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而那些本不是大明城的人，原本只是来城中做生意或是购物的一时间无家可归。 燕王军也没有坐视不管，将他们统一收容，而后安排进客栈，或是在空地上临时搭建棚子供他们安身。好在此刻正值四月，天气回暖也不至于在外面受冻。 明城客栈，三楼雅间。 一个年轻的公子悄悄的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耳中传来进驻大明城的燕王军巡逻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大声宣读瘟疫防控手册中的内容。 轻轻地放下窗户，年轻公子抬头望着对面的一个粗犷老头。 “燕王府的反应还挺快的么？原本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才被察觉，今天下午及发现了。” “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我那师兄就在大明城。瘟疫之毒能瞒过其他大夫一时，却难逃我那师兄的慧眼。” “张神医大名，本公子早就如雷贯耳，听闻他的外号叫起死回生？”白衣公子微笑的看着鹤白羽，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寒芒。 “公子放心，论医术，我自认不及。但论下毒，他不行。况且这瘟疫之毒，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潜心研究而出。一经放出，生死已不在我手，连我这个下毒之人都束手无策何况是旁人？ 天地奇毒万千，凡尘之毒，最毒的不是什么断肠草鹤顶红，而是一场便能收割万万生灵的瘟疫。瘟疫是病，更是毒，越来越烈的毒。” “鹤先生的本事我是相信的，不过燕王府的举措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如何？” “哼，多是无稽之谈。虽然瘟疫之毒确实遇热而亡，这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勤洗手，掩住口鼻？用石灰消毒？都是笑话，石灰能消毒？谁都知道石灰乃有毒之物，以毒攻毒也不是这么用的。至于其他的什么洗手，沐浴，以布蒙住口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鹤先生无须气愤，我也是不懂才请教的么。对了，你说瘟疫之毒惧怕高热？那将下有瘟疫之毒的水煮开之后也会变得无毒？” “公子放心，瘟疫之毒扩散并不是靠吃食饮水，而是靠人。 一人中毒，他便是毒人，但凡与之靠近，必定中毒。高热杀毒，难道把一个尚未病死的人放沸水中煮不成？瘟疫无解药，也无解。 公子放心，不出三日，瘟疫之毒必爆发，十日，大明城必乱。” “苏城倒是心狠，在发现瘟疫就立刻封城，只是这城他恐怕是封不住。” “齐先生说的没错，一旦大明城百姓伤亡过三成，大明城必乱，到时候百姓争先逃亡，就是守城的将士也是军心散尽。等这些带着瘟疫之毒的人将瘟疫扩散开去，燕地就是人间炼狱。” “这哪里是苏城心狠，而是我们心狠啊。”年轻公子站起身，轻声一叹，“苏城是想用大明城换整个燕地，而我们，却是要整个燕地成炼狱。虽非我族类，但毕竟都是人族生灵。” “公子，两族争锋不就是你死我活，切不可心存慈念，我和鹤白羽都是东胜天宇的人，尚未存半分不忍，公子这么想置我们何地？” “两位先生放心，我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对了，听说那个苏牧没有死？” “我那师兄就是为了苏牧而来，散魄散虽然厉害，但对我那师兄来说要解开也不是很难。蓝玉侯没有死，倒也不奇怪。” “没死就没死吧，无妨，事后再杀不迟，不急在这一两天。” 燕王府，各部人马有序的回来复命，城外的隔离营地也已经准备就绪。张华子已经带着张惜露前往城外营地，最初被感染的五十人已经被送去隔离，其亲密接触的人也单独隔离在对面的营地之中。 “大哥，我想去城中亲自指挥。”苏牧等苏城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才上前说道。 “不可，城中现在瘟疫横行，你大病初愈要是出了差池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身怀武功了，张神医不是说了么。身怀内力这不惧瘟疫。” “只是对瘟疫有一定抗性并不是完全不惧。” “瘟疫防控此乃重中之重，而对瘟疫防控最了解的人是我。应对瘟疫，以围追堵截为主稍有失误有可能造成前功尽弃。 而且我是燕王府二公子，我亲自前线坐镇也能安民心。让我亲自去指挥吧。” 苏城迟疑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苏牧去了。 苏牧满脸喜色的回去换上甲胄，纵马出了燕王府的大门。 防控瘟疫，这是多大的功德，多大的气运？苏牧能在这件事中的作用越大，立的功劳越多，获得的气运也就越多。在苏牧看来，要能在一个月内控制住瘟疫的话，获得的寿元应该不在钢铁量产之下。 这种事，苏牧能放过？ 当天夜里，瘟疫大有爆发的趋势。一个晚上，上百人发病。因为大夫都被请到城外隔离军营之中，发病的病人家人就将病人报告给燕王军巡逻。 苏牧大手一挥，病人送城外隔离，病人家属也全部带出去隔离。 “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们？” “大人，我家二郎到底犯了什么病？为何要如此？” “好了，你们别吵了。”隔壁帐篷中，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中可有识字的？” “老身识字，怎么了？” “在床铺边上有一册瘟疫防控手册，你们看了就明白了。” “什么？瘟疫？你说我家二郎是得了瘟疫？” “自然如此，否则为何全家都要被带来隔离？大明城封城，一只飞鸟都别想进出。所有犯病者被安置在此。王爷这是要刮骨疗毒啊。将我们这些有可能染了瘟疫的人剔除，以保证大明城的安全。” “原来是瘟疫，难怪今天下午会出这么多道燕王令。还以为又要打仗了呢……” “闹了瘟疫，和打仗有什么区别？” 大明城，平静的一天开启了。因为苏牧的反应迅速，昨晚上虽然爆发了一百多例瘟疫传染者却也没有引起大的骚乱。 天亮之后，苏牧命巡逻的人一边走一遍宣传防疫手册普及防疫的知识，必要性。 到了这一刻，城中百姓才明白是出了瘟疫。 从后世的经验已经得出结论，出现瘟疫第一时间最不应该的就是隐瞒。只有将瘟疫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并指导百姓怎么样避开瘟疫战胜瘟疫才是控制瘟疫的最佳办法。 瘟疫威胁的，是所有人的生命。恐慌会有，逃离会有，但也是极少部分。恐慌的来源是不知所措，逃离的理由是束手无策。 但如果官府告诉你们，只要怎么做就不会传染瘟疫，就不会死，百姓会变得非常配合。 瘟疫防控手册的内容，是以张神医和苏牧两人的名义发布的，每一个宣读瘟疫防控手册的人都会着重的介绍苏牧。 这种能赚取气运的东西，苏牧肯定不会放过，哪怕只是蚊子腿，那都是肉。 “可笑！”鹤白羽合上窗户冷笑一声，“现在瘟疫才刚刚开始蔓延，最迟今天夜里，他们就会明白在瘟疫面前他们所作的是多么无知可笑。” “鹤先生下毒的本事举世无双，本公子就静候佳音了。” 瘟疫还是爆发了，昨天晚上，一晚上才一百多例病人，可今天上午就出现了两百多例，这是非常恐怖的数字。 要换了以前，肯定是亲属争相告走，消息瞬间传的满城风雨，城东出现一例城西都能知道。 但因为严禁百姓出门，所有人居家隔离，就算吃食，也是军营送上门。想吃什么肯定没得选，有的吃就不错了。所以就算上午出现了两百多例，消息都没有扩散，也没人知晓。 整个光明城一片死寂，彷如死城。 但在这片寂静之下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被居家隔离的百姓确实很害怕，很慌张。但在听到楼下巡逻的不断宣传声音，却也产生了一丝心安。 百姓最害怕的不是瘟疫的可怕，而是无助。官府在不断巡逻，不断的宣导瘟疫防控方法，这说明官府并没有放弃，还在努力。他们心中就有了主心骨。 也渐渐的，在百姓的心中住进了两个人。 北地神医张华子，人称起死回生的神医在大明城。 燕王府二公子，蓝玉侯苏牧，亲自在第一线为续大明城治安，调兵遣将的统领防控布防。 他们两个就是百姓心中的两道防线。 下午，又出现了三百多人。 这一天下来，出现了五百多瘟疫病人，而如果算上晚上的话，一天一夜近千人。整个大明城人口也才二十多万人，这基本上已经算得上爆发了。 “为何还没爆发？”夜间小楼之上，油灯下，年轻公子摇着折扇有些不快的问道。 “应该已经爆发了，只是因为全城都在隔离，消息不能流通。”鹤白羽皱着眉头说道。 “瘟疫爆发却没有引起恐慌，百姓不恐慌如何会和燕王府起冲突？不起冲突怎么让燕王军失民心？我们需要把这把火烧起来。” “公子，现在燕王令不允许有任何百姓出门上街，就算我们有意传播消息也无可奈何啊。” “燕王这一招……”年轻公子突然皱起眉头，过了许久仿佛想通了关键一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神情。 “这不是燕王的手段，绝对不是他，是哪位高人？”年轻公子合上白扇突然满脸凝重的问道。 第十七章 看来有幕后黑手啊 “公子？什么手段？不是说防止瘟疫传染么？”一位老者疑惑的问道。 “他这哪里是防止瘟疫传染，他把我们后面的手段全都冻结了，他防止的不仅仅是瘟疫传染，防止的还有舆论传播，防止有心人暗中浑水摸鱼，防止奸细密谍传递消息，防止了太多太多了。” 年轻公子缓缓的端起手中的茶杯，“整个大明城就像这杯水，水可以动，我可以将其倒进壶里，喝进嘴里，也可以在里面加盐，加糖，加任何我想加的东西。但是……” 突然，白衣公子的手掌变了颜色，泛着白玉一般的光芒，刹那间，一阵寒烟升起，茶杯里的水被冻成了冰。 “这样，我不能将这杯茶倒出来，也不能往里面加任何东西。兵法有云，不动如山，谓之如盘，任你风吹雨打，无伤其内部。只用一策，便立于不败之地。燕王府，竟有如此高人？” 听着白衣公子这么一解释，房间中数人顿时脸上骇然。 “砰砰砰！”突然，敲门声响起，众人顿时一惊。 “谁啊？” “城防军，查房。” “来了来了，打牌，打牌……” 在苏牧的严丝合缝的防守整顿之下，整个大明城坚如磐石。但着平静的背后，却是苏牧背着如山一般的压力。 这是一场关系到几十万人，乃至几百万人生死的战役，苏牧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侯爷，粮价快压不住了。”主簿匆匆来到苏牧面前，连忙说道。 “怎么了？城中无粮了？” “四大粮行还有存粮，但一听是瘟疫纷纷要求涨价。我们压了两天，快压不住了，现在他们宁可关粮仓也不愿平价卖粮。” “王府还有多少粮？” “动王府的？王府粮食只够全城吃三天啊。” “军粮仓呢？” “军粮仓可是将士们的口粮，这动不得。” “向王爷请命，调一半军粮稳住粮价。大明城不能乱，而民乱的根本就在于粮价。粮价稳，则天下安。不可迟疑，依旧平价给百姓送吃食。” “是！” “先用王府存粮顶着，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只需十天必能好转。” 封城三天，平稳度过。而这三天，每天都有一千人被送出大明城隔离。但相比于大明城的病发率，在隔离区内的人才真正的恐怖触目惊心。 三天之后，隔离区有近八千人，其中六千人都出现了瘟疫症状，可以说隔离一个准一个。 但隔离区有护城军重兵把守，谁敢逃离军法处置，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能成功越狱，乖乖的在隔离区进行治疗，或者等死。 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人类对瘟疫的抗性是非常低的。 城外隔离区，张华子统领大明城还有从各府各县调集过来大夫。而大夫中的主力，便是从军营调集的军医。 军医一直不是受主流大夫认同的一类大夫，因为他们没有严格的师承，说不出自己的祖师是历史上的某某人。而且军医能治的多是跌打损伤或者伤寒感冒。 可在面对这么庞大的病人群体的时候，传统大夫的治病方式早就不能用了，还是军医那种粗犷的治疗方式管用。 虽然多达一万多病人，可还能稳住局势。 “王爷。”张华子来到苏城的军帐。 苏城也没有一直待在大明城，大明城稳定之后苏城时常来城外隔离区进行探视。 “王爷，这次瘟疫老夫觉得有些古怪。” “古怪？何处古怪？” “但凡瘟疫，都是有一个相对漫长的孕育爆发的过程，其次，其爆发点也会积累一个漫长的时间而后才会快速传播。且瘟疫最初，多是不致命，一般都是等大量传播的时候才会变得异常凶悍。 但这次瘟疫不同，刚刚出现便以非常可怕的速度传染，且毒性如此之烈世所罕见。老夫研究过并无清晰的传染源头，似乎一经发现就已经全城开花。 一个大明城，竟然在短短四天出现一万例染病者，实在违背常理。” “神医的意思是……” “怕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什么？”苏城顿时炸了，拍案而起，“你说有人故意散布瘟疫？” “老夫只是有这个猜测……但这次瘟疫从出现到传播，实在太快了。若无小友的瘟疫防控手册，大明城怕是已经全城沦陷了。” “到底是谁……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要屠我全城。别让本王抓到，本王定要夷他三族！” “为今之计，还是以应对瘟疫为主，调查是否有幕后黑手……老夫以为先缓缓吧。” “燕一。” “属下在！” “你派影卫去查。” “是！” 时光流逝，悄无声息。整个大明城依旧一片死寂。居家隔离的百姓虽然寂寞，但至少还没有染病，还活着，还有口饭吃。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们能忍受一切。而真正让他们能坚持下来的动力，还是从两天前开始，巡逻的城防军不间断公告的每日新增感染者人数。 从四天前的每天一千人，到现在的每天新增三百人。染病的人在减少，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 这些数字，不是死神的勾魂笔，而是他们的希望。 “昨天还有五百人呢，今天就只有三百人了。你说明天会不会就剩一百人了？” “有可能，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几天就再也没有人染病了……咳咳咳。” “你咳嗽了？” “不是，我是被自己口水呛着的。” “他咳嗽了？” “不是，听我解释。” “官爷，我举报，我要举报——” “操！” 明城客栈，白衣公子不断的将折扇展开合起，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鹤白羽站在窗口，听着楼下敲锣打鼓的城防军沿路播报确诊人数和瘟疫防控手册。脸色阴沉，嘴角不住抽动。 “鹤先生，你前两天还说燕王府所做的是徒劳之举，还说瘟疫爆发，必如山崩地裂，顷刻间能让大明城飞灰湮灭。怎么？这都五天了，怎么还没天崩地裂？” “哼！”鹤白羽冷哼一声不在言语。 “你倒是给个解释啊。” “老秦，鹤先生可是毒王，你再不识趣小心你活不过今晚。鹤先生下毒无声无息，别说什么先天之境不惧毒物，鹤先生可是至少有十种毒药让宗师高手饮恨的。”一个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问道。 “文先生，你别阴阳怪气的说话，我承认是我小看了燕王府，但不能说我研制三年的瘟疫之毒威力不强。燕王府这些手段确实只是小伎俩根本不可能奈我瘟疫之毒如何。 但正如公子说的那样，燕王府的封城手段绝不仅仅是封城那么简单，他是把整个大明城都冻结了。瘟疫也如流水，水不流通，传播必然不畅。我也是在公子道出燕王府此举真正厉害之处的时候才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所在。” “这么说，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我们处心积虑布置的一盘大局就会如此的草草了事？” “瘟疫不能传播开去，别说整个大渝，就是整个燕地都不会受到影响，这盘棋怎么能下下去？” “现在别说燕地了，大明城都乱不起来。真是邪了，换了以往，哪次瘟疫不是尸横遍野死伤无数？这次下的瘟疫之毒号称是集天下瘟疫之大成，古往今来最毒瘟疫却一点建树都没有。” “鹤先生。”白衣公子合起纸扇，“还能再下毒么？” “所有瘟疫之毒都下了，身上已经没有了。再想研制，需三年之久。” “三年，黄花菜都凉了。” “为今之计就是让瘟疫扩散开去，大明城已经不可能再有建树了。” “公子，您说，怎么办？只要您下令，我们万死不辞。” “散步谣言，告诉全城已经有五万人得瘟疫而死，每天都有三千人被城防军拖出去隔离，他们全部病死在城外，留在城中只有一个死，想要活命唯有出城。” “是！” 劳累到深夜，苏牧合着衣服倒头就睡。只感觉眼睛刚闭上，耳边就传来了鸡鸣声。 “什么时辰了？” “刚刚卯时。还早呢，侯爷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有人告诉我新增病人超出一万，吓都吓的没睡意了。” “侯爷这您就放心，昨天夜里只有三十人发病，昨天白天也只有五十人。我们真的控制住了。今天一天，只有八十个新增瘟疫感染患者。今天将这消息公诸于众，百姓定然信心大增。”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侯爷醒了么？” “应该还没有……” “进来吧。”苏牧开口说道。 “侯爷，不好了，昨天夜里有人利用扔小纸条到处散布谣言。说什么本次瘟疫乃无解之毒，已经有十万人病死了。还说王爷是打算牺牲整个大明城换取燕地。留在城中的百姓必死无疑。要想活命，唯有离开大明城一途。” “百姓反响如何？” “百姓先是一阵恐慌，不过在被城防军赶回去了。” “看来我这些天的疑虑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侯爷有何猜测？” “这次瘟疫来的有点突然了，而且传播极为迅速。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瘟疫病毒在交叉传染之后会产生变异，随着变异次数的叠加会变得越来越厉害最终形成超级病毒。但这一次，我们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异常并立刻进行隔离。 却还能发生一天一千新增的恐怖传染力。这个瘟疫似乎一出现就变成了超级病毒，这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大明城一共才二十多万人，一天一千到现在已经有一万多传染了。这是毒王降世才有的可怕威力，且一出现就四面开花。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投放生化武器。这个传单的出现，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第十八章 公子云舒 “二公子的意思是……有人传播瘟疫？” “是不是有人传播，把发传单的人抓到审问一下就知道了。” “是，我这就去办。” 因为百姓都在被居家隔离，虽然传单的事引起了一些波澜，但巡防的城防军应对的及时，管理的又非常严格，所以恐慌并没有蔓延。 再加上早上公报，城中感染瘟疫的人只出现了八十个，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数据，仿佛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所以百姓们都老老实实的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唯一算不利的消息就是原本粮商眼看疫情得到控制打算开仓卖粮了，但这个谣言一出，粮商们又开始观望了起来。 夜深人静，城中的巡逻人手明显增多了起来，每隔几分钟就有一对巡逻从街道走过。 几道黑影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夜色之中，他们几乎是尾随着巡逻的城防军，悄无声息的在屋脊之间跳跃。 枚落到一座房子的屋顶上，就将手中的纸团打进房子的窗户之中。 扑扑扑，声音如疾风吹过峡谷一般。 “什么人？”终于，城防军发现了身后尾随的黑影，高举着火把，对着夜色中朦胧的黑影喝道。 “走！”四个黑影低沉的喝道，身形一闪，施展轻功狂奔而去。 “嗖嗖嗖——” 弓弦霹雳，数十支弩箭破空而去。 黑影当空悬浮，当即回身，手中的兵刃闪过晃眼的刀光，袭来的弩箭全部被挡下。 黑影身形如烟，无影无形，看似向前却诡异横移，仿佛没有重量的一片柳叶，在空中浮游晃动。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城防军脸色一边慌忙转身望去。漆黑的街道尽头，突然冲来十数匹快马。 黑鹰服，红斗篷，面带蒙纱，脚踏云靴。 “王府影卫来了，快让开。”城防军连忙喝道，将士瞬间让开了通道。 影卫如疾风一般冲过街道，远处屋脊上的四道身影还在狂奔，奔逃的同时，不断的将怀中纸条扔进两边住户的窗户之中。 “上！” 一声历喝，影卫纷纷一脚踏上马背，身形腾空而起。 十数影卫，如猎鹰一般像四道黑鹰扑去。 “嗤嗤嗤——” 四道黑影瞬间回击，破空之声如细雨绵绵，无数寒芒出现在夜色之中。影卫身前瞬间出现无数寒光，舞动铁链，将身前舞的密不透风。 叮叮叮—— 一根根钢针被铁链击飞而去，根根钢针之上泛着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追，抓活的。” 影卫挡下黑影的偷袭，正要再次追击。突然，在黑影身前的一家客栈之上，突然从窗户中越出一个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出现，拦住了四道黑影。四道黑影身形一顿，微微迟疑突然齐齐举起兵刃相白衣书生杀去。 “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你们太让人讨厌了。”白衣书生轻轻合起纸扇，悠然的踏出一步。顿时，身形如烟，仿佛跨过了时间一般。 周围的世界瞬间放慢，每一个黑衣人的动作都变成了慢镜头的回放。而白衣公子却是闲庭信步的从黑衣人中间缓缓的踏过。 当时间恢复正常，白衣公子已经出现在四个黑衣人的身后。 轻轻的张开折扇，身后几声落地，四个黑衣人从屋顶上滚落，倒在地上再无生息。 嗖嗖嗖—— 影位齐齐落下，将白衣公子围在中间。白衣公子神态自若面带温和微笑，折扇微微摇曳，吹起几缕青丝。 “白衣折扇，公子云舒？” “几位装束应该是燕王府上的人吧？你们也在追击这四人么？” “公子有令，抓活口。” “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四人已经被我杀了。”云舒轻轻摇着折扇，脸上的笑容依旧如云卷云舒一般随意。 “你为何要要出手，你为何在此？” “为何在此？江湖中人，浪迹天涯，出现在哪里都不应奇怪。至于为何要出手？有几个跳梁小丑在我家屋顶活蹦乱跳，这还不够成本公子出手的理由么？ 万一本公子正在和女人亲热，被他们看了怎么办？” “可结果是，我们要抓的活口，被你灭口了。跟我走一趟吧。”燕三踏出一步，气势如山洪一般喷涌而出。 “我杀他们有三个理由，第一，他们不该跳到我的头上，武林中能跳到我头上而不死的只有一种人。武功在我之上的人，既然没这个本事，死也应该。 其次，他们不该乱扔东西，尤其是这种蛊惑人心的东西。蛊惑人心，图谋不轨，该死！最后一点，我看他们不爽，所以顺手杀了。这三个理由，不知道够不够？要问的话，我已经回答你了，要抓捕本公子的话，你们大可以出手。” 三个理由，说的燕三没有半点脾气。江湖武林中人基本都是这个脾气，看你不爽就可以揍你一顿。要再有一个占据大义的理由，就可以直接杀了你。公子云舒武功卓绝，强行抓捕不一定能成，还有可能凭白给王府树敌。 就算燕三愤怒于四个原本要抓活口的人被云舒杀了，他也只能忍着。 “我们走！” 话音落地，十几道身影纵身一跃，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公子云舒身形一身，如归燕一般飞回到房间之中。 “公子，怎么办？” “看来挑动百姓恐慌情绪这一招无用，百姓没有挑起来反倒让燕王府警觉了。” “那怎么办？” “鹤先生，瘟疫病毒真的不能短时间再制了么？” “要重新培育全新的病毒几乎不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不过如果有十几个瘟疫病人在我手中，我倒可以提取一部分瘟疫之毒。而后利用活人培育，十天之内应该能有大量瘟疫之毒。” “你干嘛不早说，前些天我们要抓几个染病的人还容易，现在全城禁严所有病人都在城外还有重病把手，我们上哪去给你搞？” 听了鹤白羽的话，别说其他人，就是公子云舒也是满脸不善的看着鹤白羽。这马后炮开的，确实很有嫌疑啊。 “早些天我怎么知道瘟疫没有扩散开去？那时候我也不知道燕王府这些举措真能应对瘟疫啊。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成现在这样了。 罢了，我亲自潜入隔离区吧，我去暗中收集瘟疫之毒可好？” “那……一切就拜托鹤先生了。” 另一边，防控总指挥部。苏牧听完了燕三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 “公子云舒？这是什么人？” “公子云舒，大渝青年高手榜排名第六，行踪飘忽不定，来历不明，但此人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有行侠仗义之举也常与人结仇。 虽长的温文儒雅却有一张得罪人的嘴，似乎除了自己看不惯任何人，就算对武林前辈也时常出言不逊。但其武功高超，也没有行危害百姓的劣迹所以大多数人对其敬而远之。” “就是说一个很狂很傲，在他眼里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值一提，没事喜欢口吐芬芳到处得罪人的键盘侠？” “差不多……吧？” “这样都没有被人打死……这小子有点本事啊。” “公子云舒善使扇，一身轻功出神入化，暗器功夫也是世间绝顶。而且出手很辣，他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杀招。与他交手之人非死即残，出道至今七年，未有败绩。” “你派人暗中盯着他，看看他有什么异动么？” “公子，您的意思是……” “从行为上来看，公子云舒横插一脚把那四人宰了合情合理也符合他的人设。但是呢，从结果来看，原本插翅难逃的四个却当着你的面被灭口了。无论出于谨慎还是处于规矩，都该对公子云舒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吧？” 幕后黑手似乎也知道这些小伎俩已经无法改变大势所趋，所以从那之后就偃旗息鼓了起来。小纸条不发了，其他的手段也没有了。 又是三天之后，一个里程碑式的好消息出现在大明城的各个街头巷尾。 “重大捷报，昨日清晨到现在，大明城新增瘟疫患者人数为零。大明城自瘟疫爆发以来，第一次一天之内无病患爆发。 然，越是到这最终胜利时刻，我们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一朝不慎，很有可能让我们七八天所做的一切努力前功尽弃。 所有城中居民，依旧居家隔离至少再延续十天，十天之内，如果再无新增病患，居家隔离可以解除，而大明城依旧封禁，直到彻底消除这次瘟疫。” 这个消息，仿佛是听到大军凯旋一般，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载歌载舞。虽然不能聚在一起奏乐起舞，但可以自个儿在家中欢庆高歌。 “二爷，大局已定啊，百姓们都在欢呼雀跃，都在对王府高歌颂德啊。”属官满脸振奋的对着苏牧说道，“这次瘟疫如此之烈，爆发的如此之快，城中二十万人感染者却连区区两万都没有。 这要放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二爷运筹帷幄治理有方。这次大明城应对瘟疫之法必会成为今后治理瘟疫之良方，今后再有瘟疫横行，照此便可。 这远远不是一场治理瘟疫的胜利，而是为今后应对瘟疫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之良方，功在当下，福泽深远。此功不亚于神农尝百草，大禹治水患。 二爷，您凭此方，当青史留名了。” “哪里哪里……”苏牧嘴里说着谦虚，心底却忍不住升起得意之情。 “长河，什么情况？怎么没见寿元增长啊？” 第十九章 城外遇袭 “功德气运应该要在彻底消除这次瘟疫之后才会结算，宿主，我估计这次你获得寿元会很庞大。超乎你想象的庞大。” “哦？说来听听。” “正如他说的那样，真正的价值不在于成功治理了这次疫情，拯救了数十万人，而在于给后世提供了应对瘟疫的标准模板。未来，将有无数人因此受益，气运只是小头，功德才是无量。” “你估计会有多少？” “不好估计，应该足够你寿终正寝了吧……”长河略带思索的说道。 “好！”苏牧大喝一声突然拍案而起。 之前苏牧在脑海中和长河交流，在外界看来苏牧只是在低头沉思。突然间这么大叫一声拍案而起，着实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二爷，您这是……” “我决定了，为了尽快消灭这次瘟疫，我们的工作重心应该转移了。” “请二爷示下。” “城内的工作依旧照常持续，严格把控好隔离这一关决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等到连续十天再无新增病例之后就可以初步开放城内封锁。但城门，依旧封锁，不许进出。我呢，要去城外隔离营帮忙。” “二爷万万不可——” 苏牧的话音落地，营帐内顿时跪倒一大片。 “二爷，城外隔离营尽是身染瘟疫病患，宛如人间炼狱，你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去？” “是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王爷不要扒了我的皮？” “燕三，我且问你，在隔离营中，可有身怀武功者感染瘟疫？” “这……除了城中百姓之外尚未有其他人感染消息。” “那不就得了？二爷我已经练了武了。” “二爷，您就别说笑了……”燕三讪讪的笑道，“府里谁不知道二爷你最讨厌练武了？每次王爷要你练武都能被你驳的哑口无言？就算你这次大难不死回心转意，这才一个多月时间，您能算习武之人么？” 这话，苏牧就不是味了。 看不起谁呢？一个月怎么了？一个月就不能算习武之人了？ 苏牧微微一笑，缓缓的抬起手指，内力运动，运转周天汇聚于指尖。 瞬间，苏牧的指尖凝聚出一道寒气，寒气虽然不可见，但却能感觉到丝丝凉意。突然，苏牧一指点出，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燕三连忙抬手抵挡，寒气与掌力交汇。燕三只感觉一股寒意沿着经脉逆行而上，连忙运转功法这才将这道寒气驱逐。 苏牧展开折扇，微微摇曳，“怎么？本公子后天三重境修为，算不算得习武之人？” 燕三震惊的看着一脸装逼的苏牧，“二爷当真只练了一个月就达到后天三重境？” “骗你作甚？” “二爷天赋……当真不俗。后天三重境在江湖上虽然只是末流，但也勉强算是习武之人。只是二爷要去城外属下需向王爷请示。” “不用了，大哥说了，你现在听我的，你要去请示了那就换个人跟在我身边吧。去城外军营不用带太多人，五六个兄弟就足矣。反正军营离城不远，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是！我这就去备车马。” “不用车，马就好了，我也不是不会骑马。” 将门儿女，不练武可以，但不会骑马不熟读兵书那是万万不可的。就算苏牧再死宅，这两样也必须合格。 苏牧快马扬鞭，带着五六个影卫纵马狂奔而去。 军营位于大明城东门二里处，纵马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大明城依山而建，背靠奇险山峰东西贯通，北面则是定北城。 “律——” 刚刚出城门没多久，突然，苏牧勒住缰绳，胯下快马连忙停下脚步，前蹄高高扬起。 “二爷，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救命啊……几位大爷，救命啊……” 果然，凄厉的哭喊声响起，从不远处树荫下，一个老头怀中抱着什么正慌乱的跑来。 老头头发花白，满面尘土，尘土被眼泪滑过留下两道深色泪痕。老头身上的衣服全是破洞，光着脚丫，一身褴褛形似乞丐。 见有人靠近，影卫纷纷抽刀在手。 看着影位手中明晃晃的刀，老头的脚步顿时顿住，满脸惊恐的看着苏牧一行人。 “老人家，你怎么了？”苏牧疑惑问道。 “这位公子，救救我的孙儿吧。”老头露出怀中所抱之物，是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 “我家孙儿生了病，村里的郎中束手无策，听说大明城来了一个神医，医术高超收费便宜，我便带着孙儿赶来。昨天下午到的，却被告诉说大明城封城了，谁也不许进出。 我走了三天三夜才到，求官爷通融不允，问他们什么时候解除封城也说不知道。只好在城外等着，可是，老头我等得起，可我孙儿的病却等不起啊。 公子，您刚刚从城内出来，一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能不能请官爷通融通融，让我带孙儿进去治病吧。” 苏牧看着老头怀中的孩子，微微迟疑，“你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好，好，公子真是好人，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苏牧翻身下马，来到老头面前，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也不嫌弃，伸出手拿起小孩的手臂。触手冰凉，还有一丝僵硬，顿时苏牧的脸色一变。 突然异变升起，老头瞬间出手，一把扣住苏牧的手腕，刹那间一阵酥麻侵入苏牧的体内，瞬息间苏牧已经被老头制住。 “有刺客！”燕三顿时惊呼，瞬间抽刀向老头砍去。 老头周身猛地炸开一团烟雾，身形如穿云箭一般冲上天空。脚尖在树梢上轻轻一点，身形瞬间冲进密林之中。 “追——” “啊！”突然，一声惨叫响起，跟随的影卫一个个顿住脚步捂住喉咙。 “不好，烟雾有毒——” 燕三虽然内力深厚，但也仅仅是比手下多坚持了三息时间。浑身内力都不听使唤的乱窜，一口逆血直冲而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驾！驾！” 正在这时，从军营方向跑来几匹快马。为首的正是带着面纱的张惜露。 军营隔离区的药材不够了，她奉命带领几个城防军前来大明城取药，刚刚来到大明城外边看到地上倒地不起的几个影卫。 张惜露连忙勒住马，翻身跃下。 “丧魂散！”张惜露一看几名影卫的脸色顿时脸色大变，连忙从发髻中抽出银针给影位扎穴。 一个影位悠悠醒来，看到张惜露连忙说道，“姑娘，快去告诉王爷，二爷被歹人劫持了……快去。” “二爷？苏牧？苏牧被谁劫持了？去了哪里？” “那……那里……”影卫艰难的伸出手指，指着苏牧被抓走的方向。 张惜露连忙放下影位，“快将他们送去隔离军营请我师傅救治，还有派个人去燕王府报讯，快。” 说完这一切，张惜露身形一闪便向山林中追去。 山林之中，一片幽静。 一道身影如猎豹一般在树梢之间纵跃，快如疾风，讯如闪电。几个起落，便以跃出数百米远。 终于，黑影停了下来，轻轻一甩，苏牧便滚落在地。 一阵晕头转向，苏牧晃了晃脑袋，狼狈的爬起。他虽然练了武功，但也只是后天三重境。用燕三的话说，在江湖中也是末流。 “宿主，抽奖么？” “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废话了，兑换修为我能提升到什么程度？” “宿主还剩下八年半的寿元，全部兑换修为的话只能兑换四年多修为，四年多可以将宿主推到后天六重境。” “这么少？四个月修为都能达到后天三重，四年修为才后天六重？” “习武之道，开始容易精进难，后天三重不过是末流水平，后天六重已经是三流水准了。四年能练到三流，很不错了。” “后天六重能不能干的过他？” “宿主在说笑呢？眼前这个至少也是先天高手吧，宿主，还是抽奖吧，抽奖有一定几率抽中先天级别的高手，宿主还有一线生机。” “八年寿元抽中先天高手的几率多大？” “两成。” “靠，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桀桀桀……”眼前的老头突然发出难听的笑声，满脸戏谑的看着脸色不断变换的苏牧。 特么为什么反派都喜欢这样发笑，按照定律，发出这种笑声的应该很快要凉，难道预示着我这次能逢凶化吉？ “蓝玉侯，苏牧？你还真命大啊，中了我的散魄散竟然都死不了？” “我中的毒是你下的？”苏牧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何止是你中的毒，大明城中的毒也是我下的。”老头很是得意的笑道。 “瘟疫爆发是你在搞鬼？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世人都知道神医张华子，却有谁知道我毒王鹤白羽？我们同出药王一脉，但从小到大好东西都是他的。师傅的医术传承是他的，小师妹是他的，世人敬仰也是他的。 我和他的医术本不相上下，可凭什么他是神医而我却什么都不是？他不是号称起死回生么？不是号称能治天下疑难杂症么？ 我便炼毒，炼天下至毒，炼连起死回生张华子都束手无策的剧毒。世间之毒，还有什么能烈过瘟疫的？可是我没想到，连张华子都束手无策的天下至毒，竟然会栽在你这个孺口小儿手中。” “你真的不知道你差张神医什么么？”苏牧眉头微蹙，淡淡的问道。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医术高低我不做评价，但做人，你们差了太多，一个没有仁心的医者是不配受人尊敬的。你连张神医为何受人尊敬都不知道，你怎么和人家比？” “喝？你小子倒是有点胆识，要换了一般人在你这个局面早就吓得屁股尿流跪地求饶了，不愧是燕王家的种，是有几分将门风骨。” “哼，燕王苏家，还没有贪生怕死的软蛋。” “说的好，那老夫这就送你上路！” 第二十章 美女救英雄 “等等！” “桀桀桀……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有骨气呢……是不是想跪地求饶了？” “我是大渝蓝玉侯，燕王府二爷，杀了我，你也休想活着离开燕地。” “这就不劳蓝玉侯费心了，要走老夫还是有办法的。” “鹤白羽，你苦心学艺数十年，难道就为了做这杀人越货，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么？你现在活的如过街老鼠暗无天日，这就是你学艺数十年的诉求么？” 鹤白羽身形微微一顿，眼中闪过迟疑，“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师出名门，本身怀大才，却只因嫉恨张华子却走上邪路。在我看来，你空有出神入化的医术，神鬼莫测的下毒本事，却幼稚可笑。 男儿当怀凌云之志，应当博正道光明。你医术比不了张华子你就琢磨毒药？简直愚蠢。张华子只醉心医术不屑功名利禄，你大可以投身功名。待将来，论医术，你不如他，论做官，他不如你，谁又会说你不如他。” 鹤白羽眼中闪动着精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好一张伶牙俐齿，用张华子不屑的功名利禄来引诱我？我拾起他不屑的东西岂不更被他看不起。” “说的好像是你学下毒之术张华子会看得起你似的？同样是剑走偏锋，你偏偏就挑的一条最恶臭而且最难走的路，本侯真怀疑阁下是聪明绝顶还是愚不可及？” “哈哈哈……”鹤白羽终于正常发笑了，“苏牧啊苏牧，传言中你虽长得一表人才却性情木讷呆滞。你哪里是木讷呆滞啊，你明明是聪明绝顶啊。 我了解我那师兄，冰封大明城这手段绝不是他能想出来的，瘟疫防控手册著名有两人，但其实应该全出自你的手笔吧？难怪公子将你视为大威胁，你果然该死。 可惜，要换了半个月前，我可能还真被你说动了。只是现在，瘟疫之毒已下，就算被你化解城外也有近千人死于此毒，你我再无周转的余地。无论你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你必不容我，所以还请苏公子上路。” “警告！警告！宿主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是否准备抽奖？” “暴率能提高么？” “抱歉，暴率设定已经被固定，无法更改。” “准备抽奖。”苏牧一咬心中喝道。 现在的局面，抽奖赌百分之二十的暴率，不赌就是死。 “等等！”苏牧再次喝道。 鹤白羽缓缓抽出细剑的手顿住，“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反正都要死了，让我死个明白。那个给我下散魄散的，是谁？” “这个，等你死后问阎王吧。”话音落地，鹤白羽一剑击出。 “嗤嗤嗤——”破空声突然炸响。 鹤白羽瞬间剑势一变，回身舞出一团剑花，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数根钢针激射而出刺入周围的树干之中。 苏牧正要抽奖，顿时刹车，救兵到了！系统之中，长河望眼欲穿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 “你妹的，就不能晚点赶到么？” “靠！晚点赶到我特么还有命在么？” 在苏牧热切的眼神之下，一道妙曼的身影从头顶的树梢上缓缓的飘落。香风如雾，醉人心房。可苏牧却抬起头，依旧看着头顶茂密的树冠。 张惜露眼角瞟了一眼苏牧，还是那么帅，也没缺胳膊少腿。只是，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千里迢迢的赶来救你，你不表示一下感谢抬着头跟没看到一样是几个意思？ “苏公子，你没事吧？” “啊，没有。” “你仰着头做什么？引颈待戮么？” “不是，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苏牧猛的一颤，瞪着眼睛看着张惜露，悄悄的来到张惜露身边凑到对方耳边低语，“别告诉我就你一个来的？” “嗯。” “你武功很高？” “惜露虽然主修医术，但一身功夫也从未落下。” “这就好……” “你是张华子的关门徒弟？”鹤白羽反手收剑，淡漠的问道。 “不错，阁下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蓝玉侯，就不怕被朱连九族么？” “哈哈哈……老夫要被朱连九族，那你和你师傅也跑不了。老夫鹤白羽，不知道你师傅可曾与你提起过老夫？” “鹤白羽？你和家师认识？” 这话问的，鹤白羽心脏顿中一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好你个张华子，竟然还这么的狂傲。连有我这个师弟都不和弟子说。好，既然你都不知道有我这个师叔，老夫今天也不用顾及你是同门晚辈了。” 瞬间，鹤白羽提剑刺来。张惜露身形如彩蝶飞舞，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剑气纵横，刹那间周围的树木仿佛遭受了枪林弹雨袭击一般。一道道剑痕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树干之上，落叶纷飞，如雪花飞舞。 但很显然，张惜露不是鹤白羽的对手，几乎刚一交手便落了下风。如今几招下来，张惜露也只剩下招架之力无还手之能。 “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后天七重境，算是不错的天才。只可惜，今天你和蓝玉侯都得死在这里。” 突然，鹤白羽在斩出一道剑气逼退张惜露的瞬间几道寒芒激射而出，数道银子如细雨一般向张惜露射去。张惜露剑花舞动，叮叮当当，银针尽数被击飞而去。 但此刻，鹤白羽已经趁机欺身来到身前，一掌拍向张惜露的肩膀。 “噗——” 张惜露身形顿时倒飞而去，肩膀之上，一支飞镖闪动着幽幽的蓝光，鲜血溢出，瞬间在张惜露的衣裳上画出一朵鲜艳刺眼的玫瑰。 张惜露身形落地，苏牧连忙上前扶住，“惜露姑娘……” “崩——”张惜露突然甩出一颗烟雾弹，两声爆炸，绿色的浓雾炸开将两人的身影遮蔽。鹤白羽连忙顿住脚步，捂住口鼻后撤。 等到绿烟散尽，空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鹤白羽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如水，可突然，草丛之中，几滴鲜红的鲜血印入鹤白羽的眼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你们往哪跑。” 苏牧被劫持，跟着张惜露赶来取药的城防军急忙回到大明城，要了一批快马就向燕王府冲去。 “不好啦，二公子被歹人劫持了。” “不好啦，二公子被歹人劫持了——” 一路纵马狂奔，一边大声叫道。 横穿大明城，几乎半城居家隔离的百姓都知道二公子在出城前往隔离营的路上遭遇不测。 二公子是谁？那是和张华子神医联手写出瘟疫防控指南，并亲自监督管理大家居家隔离，叮嘱大家注意个人卫生的人。 大明城爆发瘟疫，却能如此平静平安的度过，二公子居功至伟。要没有二公子，他们可能早就慌慌张张的到处逃难去了。要没有二公子，他们或许此刻已经感染了瘟疫，在痛苦哀嚎中死去。 没有二公子，大明城会死多少人大家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因为有了二公子，他们现在都平平安安的。 “二公子被歹人劫持了？” “哪个杀千刀的歹人，二公子这么好的人都忍心加害。” “老天爷，你瞎了眼了么……” “别瞎说，二公子只是被歹人劫持，没说二公子遇害。” “老天保佑二公子平平安安的回来，二公子可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啊。” “好人有好报，二公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漫天神佛一定会保佑二公子的……” 什么是民心所系，众愿所归。苏牧在抗击瘟疫面前的所作所为，都被百姓们看在眼里。要没有苏牧近乎不讲情面的管理，大明城会变成什么样？ 百姓心中都有一面镜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念着谁，他们也许不能回报什么，但一定会记在心底，一辈子。 所以在知道苏牧遇难的时候，居家隔离的百姓们情不自禁的向天祈愿，希望苏牧能够逢凶化吉的回来。 燕王府，苏城不仅仅要抗击瘟疫，他还要管理整个燕地四洲。大明城虽然封城，但其他四洲十六府还是要正常运转的。 “什么？”在听到燕一回报之后，苏城手中的笔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小弟在城外被歹人劫持了？他怎么出的城？谁允许他出城的？” “王爷，是燕三带人护送二爷出城的，可刚刚出城没多久就中了暗算，燕三他们全部身中剧毒昏迷不醒。现在已经送到隔离区交给张神医救治了。 还有就是二爷被劫持后不久，张惜露姑娘正巧回大明城，已经第一时间追去了。” “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去追啊？” “燕二，燕四已经带人去了。王爷，我相信二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你相信？你让老子凭什么相信？”苏城一脚踹翻书桌，“来人，披甲，备马。老子亲自去救。” “王爷，万万不可啊，现在歹人身份不明实力不明，恐防有诈啊。” “滚！”苏城一声暴喝，吼出了虎啸龙吟，吓得燕一当即一哆嗦。 茂密的丛林灌木丛生，张惜露抱着苏牧在林中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虽然姿态如蝴蝶一般优美，但速度却快如惊鸿，几乎一晃而过。林中的小动物甚至只感觉到一阵劲风掠过，抬起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张惜露的武功也许不如鹤白羽很多，但轻功真的不错。风驰电掣的速度让苏牧有种以前玩过山车的感觉。 “惜露姑娘，其实……我能自己跑的，能不能别这样抱着我……” “你轻功太差……”张惜露的声音有些急促，额头上也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算必要带着我跑路……能不能，换以种姿势？” 被拦腰抱着，还要苏牧双手搂着张惜露的脖子。这姿势有那么一些羞耻。 “你别说话……” 第二十一章 西门吹雪救命! 张惜露的话才刚刚说出口，苏牧突然感觉到张惜露松手了，身体失重下落。顿时王岚松开了张惜露反手将张惜露抱在怀中。气劲运动，内力瞬间如发动机一般运转起来。 两道力量从脚底涌泉穴喷涌而出，身形稳稳的落在地上。低头一看，怀中的张惜露已经脸色发白的陷入了昏迷。苏牧脸色一变，伸手探在张惜露的颈部，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中毒了。” “宿主，发现大量愿力，再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可以开启愿力许愿。” “愿力？那是什么？” “愿力就是众生愿力！应该是宿主遇险的消息被大明城的百姓获知，百姓自主向苍天祈求你能平安无事。众生愿力汇聚，可以开启愿力许愿池。” “还有这好处？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让百姓向苍天祈愿？” “我劝宿主还是别这样，集众生愿力必须是自发的发自内心的祈愿，倘若受你指使愿力则是无效的。而且你确定你命令大家祈愿没人心底会咒你？一旦愿力是诅咒之力，你得到的就不是愿力而是业力了。” “好好好！别说了，还有多久？” “估计还要十分钟。” 苏牧抱着张惜露急速的奔跑着，身形如一头野兽在林中横冲直撞。苏牧虽然练了内功练了剑法，但苏牧还没练过轻功呢。 终于在林中找到了水源，清除了留下的痕迹之后苏牧将张惜露放下。轻轻的解开张惜露的衣裳露出香肩，肩膀之上一个手指般的血洞触目惊心。而血洞的血肉已经开始浮肿青紫，就连溢出的鲜血都变成了乌黑色。 “这是毒王的毒，如果不尽快解毒张惜露怕是必死无疑。长河，兑换池中有没有解毒丹？” “有，但解毒丹一颗需要三年寿元，如果兑换解毒丹你只剩下五年寿元了。五年寿元就算是愿力许愿池提高了暴率也太危险了。宿主，你不会真的好色到不要命吧？” “滚！张惜露是为了救我遇险的，要是她因我而死就算我以后活下来估计这辈子迈不过这道坎了。别废话，兑换解毒丹。” 一阵白光闪过，苏牧的手掌中出现一枚鸡蛋般大的解毒丹。 “这玩意……外敷的？” “不是，是内服。” “这么大的玩意你能吞下去啊？” “宿主傻逼么？你牙齿要来干嘛的？干嘛要吞？” “说的好有道理，但是……”张惜露昏迷之中怎么可能咀嚼？ “不管了！”苏牧连忙解下张惜露随身带着的水壶，在河边装了一些水回来，狠狠的咬下一口解毒丹，咀嚼之后在灌入水，捏着张惜露的鼻子，轻轻掰开张惜露的嘴巴将混合着解毒丹的水一点点的渡入张惜露的口中。 “咳咳咳——” 被水这么一呛，张惜露竟然清醒了起来。睁开眼就看到苏牧几乎贴着的脸庞。 这一幕的尴尬，让苏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醒了？”苏牧将还剩下一半的解毒丹递给张惜露，“呐，别多想啊，既然你已经醒了剩下的半颗解毒丹你自己吃。你中了剧毒，我也是没办法。” 张惜露倒比苏牧更快的恢复过来，轻轻的将解毒丹抵到鼻息嗅了一下，而后才一口咬上丹药。 张惜露是神医张华子真传，解毒丹是什么药性只要轻轻一闻便能知道。虽然不能判断能不能解毒，但只要不是毒药她就敢吃。更何况，刚才好像已经吃了半颗了。 突然，张惜露眼睛一寒，察觉到自己的衣裳竟然被扯开。但却没有发作，而是淡漠的将衣领重新拉起。 “那个……你别误会啊。” “江湖儿女没那么矫情。”张惜露淡淡的道了一声，倒是比苏牧淡定的多。 “呵呵呵……想不到你们两个倒挺郎情妾意的么？要是让你们两个今天能躲过这一劫说不准还能成一段佳话。”一个声音响起，苏牧条件反射的挡在张惜露面前警惕的看着从林中走来的鹤白羽。 苏牧此刻的心已经悬在了半空，但张惜露却满眼呆滞的看着苏牧的背影。一种被呵护的感觉瞬间温暖了张惜露的内心，这一刻，苏牧的背影仿佛光芒万丈一般。 “苏牧，你过来，你拦不住他的。” “你有办法？” “没有。” “那就别说话。”苏牧低沉的喝道，眼前虚拟屏幕之上，倒计时面板已经进入到五秒倒计时。 “别争了，看在你们有情有义的份上，老夫会将你们合葬在一起，等来世还能做一对夫妻。” “谁生谁死海说不准呢。”突然，身后的张惜露眼眸瞬间变了颜色，原本漆黑的瞳孔刹那间变得绯红一片。冰冷的声音如腊月的北风，让鹤白羽刹那间如坠冰窖一般。 而也在这一刻，系统的倒计时清零。 “愿力许愿池激活，宿主是否许愿？” “许愿。” “请投入许愿寿元。” “五年！” 这是苏牧能投入的最多寿元了，投入这五年寿元之后苏牧又只剩下三个月寿元，彻底一朝回到解放前。 “请说出你想许的愿！” “虽然有点羞耻，但是，系统，请赐予我力量吧——” 好在这个愿望不用喊出来，否则苏牧以后就真的不能做人了。 轰—— 瞬间，仿佛世界静止了。 眼前的许愿池突然间喷涌出漫天的水花，水花激射而出如烟花直冲天际。这是苏牧这一生见过的最壮观的喷泉，每一颗水花都仿佛是银河中流淌的星辰。 突然，在银河星辰之中，一道耀眼的星辰出现，并化作流星急速的向苏牧从来。几乎瞬息间出现在苏牧的眼前，一张闪动着蓝光的卡片出现在苏牧的面前。 “虚拟人物体验卡，人物，西门吹雪，修为，先天巅峰。使用次数，5。” 剑神西门吹雪？不对，应该还没有成神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成神应该在和叶孤城一战之后领悟了剑道，而后在斩断了自己的情感全心投入剑道之后这才成为剑神。 成为剑神的西门吹雪实力可不仅仅是先天巅峰。先天巅峰是可以被击败的，但成神的西门吹雪是无敌的。 但不管怎么说，有西门吹雪虚拟人物卡应该能应对这一次的危险了。 “西门吹雪，救命啊——”苏牧突然大叫一声，眼前的鹤白羽顿时一慌向后看去。 苏牧周身瞬间炸开一阵烟尘，连忙扔出纸片人变成自己的模样。而苏牧自己，已经在烟尘中瞬间化成了西门吹雪。甚至连衣服都变成了西门吹雪出场时的那一身白衣。 一个人凭空出现太过惊悚，趁着烟尘还没散尽的时候，苏牧身形一闪消失在烟尘之中。 一阵白烟，短短一秒，苏牧完成了变身，替换，移花接木，金蝉脱壳一系列操作。而在鹤白羽的眼中，苏牧这是想故技重施，烟遁逃走啊。 连忙挥动衣袖，一阵劈空掌袭来，劲风瞬间将白烟吹散，烟雾中，苏牧依旧站在原处，就连身后的张惜露也靠坐在原处未动一下。 两人目光都盯着苏牧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安静。 张惜露通红眼眸中闪动，心中却翻起了波澜，“这个人……有点意思，难怪能让她心中欢喜。只是这是什么法术？为何没有半点灵力波动？难道本命神通？不对，他是人类怎么会有本命神通？” “呵呵……哈哈哈……哈哈……”鹤白羽突然狂笑了起来，“苏二公子？你是来搞笑的么？你扔下了烟雾弹忘了跑了还是怎么的？看来传出你是傻的传闻也不是没道理，原来是时傻时聪明啊？” “很好笑是么？”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在鹤白羽的身后。 刹那间，鹤白羽再一次感觉如坠冰窖。慌忙转身，却见一个白衣少年站在身后的树梢之上，一袭白衣如阳春白雪。少年的样貌说不上多么英俊，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让这个少年无时无刻都鹤立鸡群，无论他站在哪里，无论他处于何种环境，却能让人一瞬间就注意到他。当视线定格在他的身上之后就很难再移开眼睛。 “你是……什么人？” “西门吹雪！”苏牧淡淡的说道，声音如清泉流过青石一般悦耳。 鹤白羽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身后神情自若的苏牧。 他还记得苏牧在扔下烟雾弹之前喊得名字，似乎就是西门吹雪。 “你是燕王府的人？” “你的话太多了。”苏牧话音刚刚出口，身形已经从树梢之上跃下。 长剑出鞘，便是一道寒光。 鹤白羽瞬间神经绷紧，抬剑对着西门吹雪迎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西门吹雪的剑法有多么恐怖，也没有人知道西门吹雪的剑有多快。因为见过西门吹雪剑法的人，都已经死了。 鹤白羽肯定没有听说过西门吹雪的名字，但他却见到了西门吹雪的剑。 那是一种没有设身处地，没有亲自感受根本无法明白的剑。 在旁人的眼中，西门吹雪的剑很简单，简单的仅仅是一剑平刺。 但只有在西门吹雪剑锋下的人才明白，这是多么可怕，多么恐怖的一剑。这一剑，断截了鹤白羽所有的后路，剑招，甚至闪避撤退的机会。 这一剑，似乎来自于未来时空，然后对着鹤白羽必死之地的那一个点，轻轻的刺下。 仿佛一道闪电劈开夜幕。 刹那便是永恒。 西门吹雪的剑，已经刺进了鹤白羽的咽喉。直到咽喉中剑，鹤白羽的剑都没来得及抬起。 鹤白羽瞪着惊恐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就算他现在死了，他依旧不愿相信，他竟然连一个少年一剑都接不下。甚至，他连自己怎么被少年一剑刺中咽喉的都不知道。 第二十二章 自拟一良方 “斩杀罪大恶极的武林人士，获得大量功德，转换寿元中，恭喜宿主，获得五年寿元。” 杀一个罪大恶极的武林败类竟然能赚五年寿元，这买卖做得。虽然江湖中像鹤白羽这种危害程度的武林败类可能不多，但恶贯满盈的人可不少。 要杀他个一百个恶贯满盈的武林败类，不就直接可以达成寿终正寝目标？用五年寿元许愿到了西门敖娇，而后又赚回了五年寿元，这笔买卖不亏。 在看到鹤白羽被杀之后，身后的张惜露瞳孔渐渐的恢复了黑色，等苏牧回头看去的时候，张惜露已经再次晕了过去。 突然，西门吹雪耳朵一动，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密林之中。一根树梢微微摇曳，但上面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苏牧眼中精芒闪动，这个人能侵入西门吹雪百米之内，可见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就算不及西门吹雪，相差的肯定也不多。而且这人没有光明正大的现身，可见是敌非友。 耳边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影卫他们找来了。苏牧连忙回到张惜露身边，一阵烟尘炸开，苏牧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收起纸片人变成的分身。 刚刚完成这一切，林中瞬间窜出十几个人。出现的一瞬间就将苏牧围在中间，环形保护。 “二爷，您没事吧？” “劫匪呢？” “地上躺的那个就是。” “死了？”燕二好奇的来到尸体面前，“好快的剑！他是劫匪？那是谁杀了他？” “一个偶然路过的白衣剑客。当时这个家伙正要加害我和惜露姑娘，一个白衣剑客刚巧出现救了我们。而后一剑就将其杀了。” “那个白衣剑客呢？” “走了啊。” 燕二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牧，这故事编的，太不真实了吧？ 你被劫匪劫持，在生死一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路过的白衣剑客，然后化险为夷。下次你要掉下悬崖，肯定能遇到前辈高人留下的武功传承。你当说书呢？ “二爷，这事不能说笑。” “我没说笑啊，虽然运气好了点，但这就是事实。” “那个白衣剑客叫什么名字？”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 “小弟，小弟怎么样了。”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城如疾风烈火一般从密林中窜了出来。看到苏牧好好的站着偷偷的输了一口气。 “小弟，你没事吧？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连你都敢劫？是这家伙？”苏城来到鹤白羽身边踢了一脚问道。 “惜露？”张华子也从林中走出，一步踏出就来到张惜露的身边，连忙抓起手腕查探情况。过了许久才松开手，脸色变得好看了起来。 张华子站起身来到凶手身边，仅仅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鹤白羽！” “张神医认识此人？” “他是我师弟。”张华子脸色凝重的说道，“只可惜心术不正走上了邪路。” “哼，胆敢绑架老子的弟弟，不知死活。来人，将他的脑袋砍下来，挂城门上以儆效尤。” 张华子蠕动了一下嘴唇，求情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营吧。” “嗯，小弟，走，我们回家。我说你，是揭了伤疤忘了疼还是怎么的？明知道有人要刺杀你，你还敢往外跑？你自己什么实力什么武功你心里没点数么？” “对了大哥，对我下毒的幕后黑手找到了，就是那鹤白羽。”为了避免老哥唠叨，苏牧连忙转移话题。 “是他？他毒杀你做什么？” “这……恐怕也是奉命行事，但他亲口承认散魄散之毒是他的，并且这次瘟疫之毒也是他下的。” “什么？”苏城顿住脚步，看着燕一手中提着的头颅，“竟然让他死的这么干脆，便宜他了。” “侯爷，你们是如何获救的？据我所知鹤白羽的武功也是不弱，在先天三重之上呢。”张华子突然开口问道。 “对啊，听燕二说他们赶到的时候鹤白羽已经伏法了？” “一个路过的剑客，叫西门吹雪。其实我也不认识……” “路过的剑客？这么巧？燕二，你侦查周围的时候可有发现踪迹？” “没有。” “也许西门吹雪的武功非常高吧，你们没能发现。”苏牧连忙解释道。 “是么？连我的影卫都发现不了踪迹的高手……整个江湖也不多啊。” 一行人并没有回大明城，而是回到了隔离营区。虽然大明城的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但隔离区的瘟疫依旧肆虐。哪怕有这么多的大夫照料着，可每天依旧有人死亡。 营帐之中，张惜露悠悠的醒来。 “惜露，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师傅……”张惜露看到是张华子，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惜露，你中的毒是怎么解开的？”张华子连忙问道，“你身中之毒，应该是鹤白羽的夺命蓝翎，中此毒之后不可运功更不可运动，一旦运功或运动，毒素会随着功力渗入奇经八脉血液骨髓之中就算为师也束手无策。 我看了你状况，你在中毒之后不仅跑了路还运了内功，夺命蓝翎已经深入骨髓神仙难救。但奇怪的是，你现在的毒竟然全部被解了。除非，你服下了解药。” “这……”张惜露美目中露出思索，“我记得是苏牧给了我一颗解毒丹……” 突然，张惜露想到苏牧用嘴喂她的画面，俏脸之上当即浮起两朵红云。 “解毒丹？什么成分？” “我只能吃出八种，还有八种我吃不出来。” “连你都分辨不出来的药材？”张华子有些吃惊，张惜露的医术虽然没达到张华子的境界，但药材药性掌握还是不在自己之下的。张惜露不知道的药材，张华子也大概不知道。 “难道……苏牧说本草纲目的事是真的，他的背后有一个医道宗师境界的高人？” “师傅，不是说苏牧无意中看到的医书么？” “什么医书能让蓝玉侯无意间看到？你能无意间看到一本天级武功秘籍么？恐怕是有人传授给蓝玉侯的，蓝玉侯的背景看来很不简单啊。 对了，你们是如何脱险的？你可知道？” “不……不知道。我只记得鹤白羽再次来袭，我当时已经身中重伤。而后……而后我就昏迷了过去。直到刚刚醒来。” “这么说你们怎么脱险的你也不知道了？”张华子捋着胡须微微思索，“蓝玉侯说，是一个叫西门吹雪的年轻剑客救了你们。并一剑将鹤白羽杀了……能一剑杀了鹤白羽的少年剑客，必定能在大渝青年高手榜有名。可我却从未听说有一个叫西门吹雪的高手。” “一个白衣剑客？” 大明城，明城客栈雅间之中，公子云舒在听完齐先生的汇报之后缓缓的收起折扇。 “西门吹雪？什么时候江湖上多了这么一个少年高手了？” “我也不知道，但这个西门吹雪应该和蓝玉侯有关系。我听道蓝玉侯喊了一声西门吹雪，而后西门吹雪才出现的。这说明蓝玉侯早就知道西门吹雪，也知道西门吹雪就在附近。” “那个西门吹雪真的只用了一招就杀了鹤白羽？” “不是！准确的说是只用了一剑，这一剑，连半招都不算，一剑刺出，鹤白羽就被一剑贯喉了。” “剑法如此之高？比之先生如何？” “不好说，没有交手过不知高下。” “你向谛听打听一下西门吹雪，如果谛听也不知道就出价查明西门吹雪的情报。” “公子是想……” “杀了鹤白羽斩我一臂，本公子又岂能容他。要么听命于我，要么就去死。” “属下明白。”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你去查，云王府怎么突然派使臣来了，现在在临河府，查查云王府派人来做什么。” “是！” 苏牧平安归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自然是将全部的重心放在治疗城外隔离区中的瘟疫病患身上。 这个瘟疫非常剧烈，死亡率极高。哪怕有张华子这样的顶级神医统领一切，但依旧每天有病人在死亡。 苏牧有初级医术自然也不可能闲着。虽然苏城三令五申的让苏牧回大明城去，但苏牧依旧留了下来。 看着每天都有病患在哀嚎中死亡，苏牧也是心如刀割。 “我记得前世有一种专门应对瘟疫的中药方，可就是想不起来了……长河，你帮我回忆回忆？” “兑换池中有收录，要不花费三年寿元兑换？” “你妹，我总共就剩下五年寿元了，你要不要那么狠？” “等消除了这次瘟疫，宿主你就发了，直接实现财务自由还差那三年五年寿元么？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赚寿元首先得舍得投入。” 这时，一个幽幽的叹息从不远处传来，“没救了，抬出去处理了吧。” 一个将士闻言，熟练的将刚刚死去的病人抬起，快速的冲出帐篷。 帐篷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声。每一个死亡的病人，都会被告知在隔壁不远处的隔离区。 所有病死的人都是直接拉出去火化掉，亲属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好吧好吧，兑换瘟疫特效药方。” 在苏牧话音落地的瞬间，三年寿元被扣除，而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药方。 “来人，拿笔墨来。”苏牧大声吼道。 现在军营中笔墨紧缺，一个大夫每天都要开出几十张药方，还要记录每个病人病情的变化。就是苏牧要写些啥都需要开口要。 很快，笔墨被送来，苏牧挥毫如游龙一般写下一张药方。 “这是我苦心研究出来控制瘟疫的特效药方，你们按方抓药给病人们服下。” “啊？二爷研究出来的？”护城军将士一脸震惊的看着苏牧，那眼神中透露的疑虑，仿佛浮现出一行字。 后从医，苦心钻研，终成良方，服之，卒！ 第二十三章 百年寿元 “二爷，这药方……”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只是要不要先给张神医看看？” 苏牧脸上并没有露出不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这可是前世经过无数次检验，对克制呼吸道，消化系统传染性疾病有显著成效的中医药方，自然经得起检验。 士兵将药方匆匆送到张神医的身边，此刻张神医在和众多大夫讨论该如何救治瘟疫病患。整个营地有一万多人，每一个人的病情程度不一样治疗方法也不一样。 “张神医，我家二爷送来一张药方，请神医过目。” “蓝玉侯送来的？什么药方？” “二爷说是他自己苦思冥想，研制出来治疗瘟疫的药方。” “哦？”张神医接过药方审查起来。倒是身边的大夫却一个个面露古怪。 “蓝玉侯还懂医术？” “就算懂一些也只是略知皮毛吧？医道之术博大精深，入门易而精修难，没有名师教导根本不可能自学成才。从未听说过蓝玉侯精通医道也没听说他拜何人为师。” “自拟一良方？治疗瘟疫？真是不知者无畏啊。这瘟疫就是张神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缓解病情让病人自行康复，蓝玉侯还真敢说。” “只当笑话就好，无须当真。” 只是渐渐的，众多大夫议论声音慢慢平息，他们注意到张华子看药方的表情越来越认真，眼神越来越严肃。 “神医，这张药方……有什么问题么？”一个大夫壮着胆子问道。以张华子的医术，药方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好坏高低，可面对这一张只有寥寥十数份药材的药方，张华子却看了许久。 张华子默默的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此方有什么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方。但此方应该无毒。” “神医，蓝玉侯游戏之作神医何须如此凝重对待？蓝玉侯应该是粗通医术，写下药方无毒害就算不错了。” “不然！”张华子抬手喝道，“蓝玉侯之医术，恐不在我之下。按方熬药，且试试。” 这话落定，帐篷之中顿时一片死寂。张神医刚才说了啥？蓝玉侯的医术……不在张华子之下？这怎么可能？ 负责熬药的军医没有迟疑，连忙拿起药方去抓药熬药，不到半个时辰，药已经熬好了。张华子一脸虔诚的将汤药端起，轻轻的抿了一口。 对张华子来说，这一生吃过的药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是药是毒，是什么属性的药一尝便知。 “可以给病人服用，来，多熬一些，给重症患者灌下。与其坐视他们病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相比于城内的充满希望不同，城外的隔离营中却萦绕着绝望的气息。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都有人被抬出营账火化。还活着的人和被抬出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已死之人和将死之人的区别。 每一天，都不断的有人被抬出去，每一天，无论日夜都能听到凄厉的哭声。 大夫们依旧忙得团团转，不停的对重病患者施以银针抢救。 夜已深，很多大夫都已经累得腰酸腿疼却还在咬牙坚持着。 偶尔忙闲之中，只能轻轻的敲敲后背以缓解酸痛。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再坚持坚持吧，别只看已经死了一千多人，但不是有三百人已经治愈转移了么？我们是大夫，救死扶伤乃天职。哪怕一百个人中九十个注定会死，只要能救活一个，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咦，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察觉一个问题。” “什么？” “多久没听到哭声了？” “这……对啊，多久没听到有谁死了？” “是啊，多久了，有一个时辰了吧？” “李大夫，有两个时辰了，两个时辰没有死人了。” “两个时辰？不对啊，前半夜不是每个时辰都要死几个么？怎么两个时辰没死人了？去看看，什么情况？我记得三个时辰前还记录的五个过不了今晚的，快去看看。” 没一会儿，打下手的军医匆匆跑回来，“都核对过了，虽然还迷糊着，但都活着。” “难道老天保佑？据我观察那几个差不多已经濒死了啊。” “难道……” “难道……” 同样的哑谜，在一个个隔离区病房之中响起。简易的帐篷搭建的一个个病房之中，不只是一处的病房察觉到异常。渐渐的，所有病房都察觉到了异常。 虽然依旧有病人死亡，但死亡的人数却远远低于预估。至少有六成必死的病人却还坚强的挺着一口气。 黑夜终究会过去，朝阳依然会升起。 火红的太阳划破了黑夜，给大地再次带来了光明。 白班的大夫来交接之后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应该死去的病人竟然多数活了下来。这是奇迹么？ 终于，许多大夫都将回忆定格在一碗特殊的汤药，一张特殊的药方之上。 要说和以往的不同，那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一张药方，那一碗死马当活马医的汤药。 等到张华子来到的时候，沉思许久之后眼中精芒大涨。 “一定是那服药，一定是了。快，快熬昨天的药，这可是救命药啊。” 顿时，大夫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嗷嗷的忙碌了起来。 渐渐的，消息传了开来。大夫们知道了，将士们知道了，病人们知道了，病人的家属们知道了。 一开始还不信，可随着一天过去，服下汤药的病人们病情没有快速恶化。虽然有个例依旧在恶化，但恶化的速度明显减轻。更多的病人病情在缓慢的好转。 一个白天，死亡人数从前天的三百人降到了一百人。 一个夜里，死亡人数从白天的一百人降到七十人。 这一刻，大家才终于相信，治疗瘟疫的药出现了。而开出这张药方的，竟然是他们的精神支柱蓝玉侯。 没错，无论是大明城内的百姓，还是隔离区的百姓，都将苏牧当成了救治瘟疫的精神支柱。百姓是单纯的，也是智慧的。 尤其是燕地这个极度被军事化的地方，军事思维已经印刻在百姓的骨髓之中。 牺牲小部分以保全大部分，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这种事在他们眼中是理所当然的。哪怕，他们就是那部分牺牲的人。 瘟疫肆虐，大明城有二十万百姓。整个燕地，有五百万人。 如果不是蓝玉侯果断的下令封城，整个燕地会怎么样？如果不是蓝玉侯果断的将他们隔离，整个大明城会怎么样？ 他们被感染了，但依旧打心里尊敬苏牧。 而现在，原本以为已经被苏牧放弃的他们却突然得到消息，苏牧没有放弃他们，苦思冥想为他们写出了一张药方，可以救他们命的药方。 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让他们几乎发狂。 要不是现实不允许，他们甚至希望跳起来载歌载舞，欢呼雀跃。 而原本已经筋疲力竭腰酸背痛的大夫们，突然感觉腰不酸，腿不疼，浑身都充满力量。 又是一天过去，死亡人数降到了三十人。而即将痊愈的病人却突破了一天三百人。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数据，让十数天愁眉不展的张华子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捷报捷报——蓝玉侯研制出瘟疫药方，昨夜城外再无一人病死。瘟疫得到控制，张神医说，半个月内病人皆可痊愈。” 四匹快马，几乎同时从四门冲进大明城中，一路高声宣读捷报。 居家隔离已经九天的百姓在等待明天解封的同时，也在担心着城外隔离区的状况。他们是活了下来，但在城外隔离区，还有他们的亲人，还有他们的朋友。 这个消息，仿佛海啸一般狂涌袭来，而后狠狠的将所有听到这一消息的人吞没。刹那间，所有人都懵了一瞬。但在反应过来之后却是爆发出了如山崩地裂的欢呼。 “万岁——” “万岁——” “太好了……有救了……” 这个时代，还处于病毒发展的蛮荒时代，就算致死率极高的瘟疫，对苏牧前世来说也不过是病毒中的弟弟而已。这张经过无数次验证的药方，在这个时代就是特效药。 “真的！” 在燕王府的苏城听到这个捷报之后不可置信的拍案而起。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突然仰天长笑。 “哈哈哈……爹呀，孩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把弟弟培育成才了啊……哈哈哈……小弟了不起了，他青史留名了啊——” 明城客栈，公子云舒满脸阴沉的将折扇一点点的合起。 “苏牧！寒烟公子苏牧！没能杀死你，反倒让本公子活成了一个笑话。筹备三年，谋划三年，一举崩溃燕地的计划在你面前竟顷刻间土崩瓦解……你不死，叫本公子晚上怎么睡得着觉？” “侯爷真是我燕地的福星，等明天解封之后，我一定要去白马寺给侯爷请一面长生牌。” “侯爷大恩大德啊！” “姐姐，以后我要嫁侯爷。” “丫头，你去打盆水照照，侯爷是北地四公子之首，想嫁侯爷的姑娘能从燕王府排到定北城，你就别做梦了。” “哼！” 家家户户，都在为这个消息欢歌，整个大明城内外，都被喜悦的情绪浸泡着。而苏牧，却依旧投身在第一线，和其他大夫一样替病人检查，端汤药，喂流食。 隔离营中哪怕还有一个病人，他就不能放松警惕。瘟疫这玩意，可是能二次爆发的。 七天之后。 “恭喜宿主成功救治瘟疫，活人无数功德无量，转化寿元中，请稍等。” “寿元转换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百年寿元，获得纪念勋章，长命百岁！” 第二十四章 后天巅峰修为 躺在玉园的躺椅上，苏牧手中举着一杯美酒。当获得一百年寿元的提示在脑海中响起的瞬间，苏牧的手不禁一颤。 杯中美酒洒出，在石桌之上留下几滴酒渍。过了许久，苏牧才回过神来。 “长河，我得到百年寿元了。” “是的先生，真为你感动高兴。”纯正低沉的男低音在苏牧的脑海中回荡。苏牧沉入系统之中，q版的长河顶着大脑袋一脸绅士，身上也不再是之前的马甲短袖而是换上了一身燕尾服。 鼻子下面，还留着一条根毛毛虫一般的胡须，微微仰头，眼睛眯起跟没睡醒一般。 “你又犯抽了？” “宿主这次获得百年寿元，已经成功晋升为土豪，我作为豪门管家这是必须的职业素养。” “你什么时候成我的管家了？你不是一直只是区区驻守精灵么？什么时候学会自抬身价了？” “扎心！” “长河，你猜我会怎么用这百年寿元？”苏牧谐谑的笑着。 “以我对宿主的了解，宿主一定会从此声色犬马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事上街狐假虎威，回家调戏院中丫鬟，偶尔去青楼花前月下的堕落生活。” “你太了解我了。” “那是，宿主从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想不到宿主运气这么好，才区区两个月就赚回百年寿元，长河山呼万岁恭贺宿主寿终正寝。” “长河，有长进啊，都是拐弯抹角夹枪带棒了？不过，你猜错了。” 布林—— 一双水汪汪的眼神，如水中明月一般波光粼粼。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识过巫山之云沧海之水，叫我怎么甘心做一个红尘中籍籍无名的凡人？更何况，区区百年岂是我苏牧一生，我应当长生不老。” “所以……” “兑换八十年寿元转换修为。” “才八十年？” “留二十年寿元，我想好好活着。” “寿元扣除成功，转换修为成功——” 提示升起的瞬间，苏牧只感觉脑袋中一阵恍惚。一段修炼的记忆，瞬间在脑海中炸开。对武学的领悟，对寒冰真气和冰魄剑法的感悟，仿佛经历了几十年的苦修。 与此同时，丹田气海突然升起一股庞大的真气，真气逆流而上，势如破竹的冲开一个个穴道，沿着奇经八脉快速游走。 眨眼间，内力奔腾如江河，流转四肢百骸周身穴道，从未有过的强大感觉让苏牧深深陶醉。 “恭喜宿主，境界突破后天九重境。” “才后天九重境？八十年寿元兑换的修为才后天九重境？长河，你吃回扣了？” “八十年寿元，兑换的是四十年功力，四十年功力从后天三重推到后天九重很合理啊。江湖上有多少人修炼了一辈子才后天七重八重的。你有啥不知足的？” “但江湖上也有很多三十岁之前就突破先天的，人家就算从十岁开始练武，也只花了二十年。四十年精纯修为却比不上人家二十年，过分了啊。” “人家天资纵横根骨奇佳，你呢？” “我……”苏牧一时竟然无言。 “你就是一个挂逼，除了我这个外挂你还剩啥？资质普通，根骨普通。” “好吧！” 苏牧站起身，伸手一探，一道劲力从掌中吸来，不远处竖着的长剑瞬间被吸到苏牧的手中。这一次提上剑，苏牧的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分外的不同。 如果以前苏牧手中的剑是他的兵器的话，那么现在的苏牧，他就是一柄剑。 剑出鞘，剑身瞬间被一层寒冰包裹，寒冰真气运转剑身，寒气笼罩一丈范围之内。苏牧一剑刺出，虽然同样是冰魄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丝毫改变，但每一招每一式多了曾经都不曾拥有的道韵。 这是将剑法，练至剑道的标志。 大明城的居家隔离已经解除，但大明城的封城还没有解封。城外城内的瘟疫都已经得到控制，还没有痊愈的病人也只剩下几十个了。 各地官员都在问大明城什么时候解封，燕地交通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这时苏城还不敢下决定，所以需要咨询一下苏牧的意见。 听说苏牧从城外营地回来之后直接倒头呼呼了三天，之后几天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应该是累坏了。苏城提着一大包补品来到玉园，刚刚踏进院子，苏城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牧在练剑。 剑出入龙，剑光如电，电石花火之间杀机昂然。 而在剑光闪动之间，寒气升腾寒烟弥漫，这是什么？这是寒冰真气大成之征兆啊。苏城自己就是寒冰真气大成者，苏牧的寒冰真气至少在七层以上甚至达到了八层。 这怎么可能？ 从习武到现在，满打满算两个月时间。两个月，就将寒冰真气修炼到了大成？自己当初练到七重花了多少年？整整七年时间。 一个月前苏城才试探过苏牧的武功，后天三重境，寒冰真气也才练到第二层。这一个月苏牧有多忙苏城可是知道的，哪有时间练武？ “参见王爷。”这是，青竹和青莲走出来，刚巧看到苏城连忙行礼叫道。 “咳咳——” “大哥！”苏牧停下舞剑，回头看到苏城不知何时站在玉园门口。 “小弟，你的武功精进为何如此之快？短短两个月时间竟然已经到了后天巅峰真是难以置信，要是以前你不对练武这么排斥的话，一代宗师了。” “大哥过奖了，其实我的武学天赋不高。” “小弟无须谦虚，两个月修炼到后天巅峰之境要说天赋不高，天下习武之人就没脸活下去了。只是……小弟，天下武人，天赋异禀者有之，绝代天骄者也有之。 快人半步为天才，快人一步者妖孽。但要是快人千步，一日千里可就……”苏城眼中精芒闪动，看起来已经往某个遥远的方向遐想了。 “大哥，其实是这样的，瘟疫被控制住，小弟虽然尽了绵薄之力但也揽下了一些口碑。前段时间小弟救治了一个病患，那个老者为表谢意送了我一颗丹药好像叫大还丹，服下之后能暴涨二十年功力。 我让张神医看了确认是大还丹无疑。我服下之后功力这才暴涨，并不是靠着修炼进境如此神速的。” “哦？原来如此。” “大哥，您有事？”苏牧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瘟疫已经得到控制，城外的病人多数已经痊愈，每半月一开的政务会议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开了。各地官员纷纷上书询问大明城何时能解封，我来问问你。” “城内未出现新增病例持续多久了？” “十七天了。” “各地可有出现新增病例？” “也没有。” “这样啊……大明城可以解封，但城外隔离区再等等，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复发病例，如果十五天之后没有出现复发那就可以彻底恢复到原状了。” “如此甚好。” “还有一事困扰我许久了迟迟未能解决，小弟近些日子颇有长进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什么？” “咱家没钱了。” “啥？”苏牧大惊，“我们破产了？” “破产？那倒不至于，只是王府账面上的钱不多了。之前刚刚发完三军军饷，所剩的已然不多。而原本朝廷应该拨的款又因为南方动乱而一再拖延，我估计今年恐怕拨不下来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明城爆发瘟疫，隔离，吃食，药材，这些钱让原本就不充盈的内库彻底空了下来。昨天周管家告诉我家里的米油已经不够，去买的话也没那么多银子，要不要消减府里的开支……” “都已经穷到这地步了么？”苏牧顿时感觉有些昏暗，还没来得及声色犬马，还没来得及带着一帮狗腿耀武扬威。怎么感觉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这怎么行！ “小弟，你觉得怎么样？” “赚钱，必须赚钱。”苏牧回过神来喝道。 “赚钱？怎么赚？”苏城问道。 “王府没钱了，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为开源，一个为节流。节流就是撑到朝廷的拨款下来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但朝廷现在内忧外患，别说今年，就是明年都未必等得到拨款所以唯有开源。 正所谓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燕地要发展要变富变强，工商两行一定要发展起来。” “然后呢？道理大哥也懂可具体怎么做却想不出办法。燕地土地贫瘠，每年都要大量购买粮食。工部那边因为我们可以自己生产钢材了倒是省了不少的开支。但这只能做到节流，无法将其变现啊。 因为燕地苦寒，也没什么人才愿意留在燕地。没有大量的人才，尤其是各类工匠，想要发展工行不过是水月镜花空谈而已。 工都不存，商就更谈不上了。燕地除了铁，煤物产之外就再无其他。不像江南繁华，有锦绣，有茶庄，有盐糖等物产可供经营。” “谁说铁煤不能成为商业经济支柱的？大哥，我们炼钢的产量是云王府的十倍，再加上我们坐拥黑山铁矿，是不是可以转型插足钢材生意了？而且煤炭也不是只能用来炼铁炼钢，还可以取暖。” “你是说，抢夺云王府的钢材生意？”苏城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要是纯粹的商业抢战，云王府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的产量高质量好，可以和他们打价格战。但钢材生意又不是纯粹的商业竞争，只怕到时候会牵扯到政治争斗。” 第二十五章 神医，说出你的梦想 “要论政治资源，我们差云王府太多了。燕王府本身就被朝廷猜忌，朝廷肯定是心向着云王府那边的。而煤炭虽然可烧，但这炭火有毒啊，用作取暖可是会死人的。” “煤炭产生的毒气是因为煤炭没有得到充分燃烧升起的小颗粒破坏呼吸系统，且燃烧之后生成的有害气体。只要经过加工就可以让煤炭充分燃烧。至于有害气体，只要炉子造的好，完全可以把有害气体排出到别处不至于让人吸入。 至于钢铁生意要不要和云王府争，大哥自己好好思量。在小弟看来，云王府多霸道，北地十六州恐怕不只是我们燕王府，其他人对云王府也是怨愤已久。我们插足钢料说不准是民心所向呢。” “这……”苏城脸色一怔，露出了迟疑之色。 “还有，我们燕王府可有行商？” “有是有，但经营多年收益不多，目前也勉强保本而已。” “这样，大哥要是信得过小弟，就把王府的经商全权交给小弟打理？说不准小弟能让商行起死回生大赚一笔呢。” 对于这一点，苏牧是有绝对自信的。系统兑换池中有的是科技类技能兑换。前世价廉物美的东西，在这里可是独一份的奢侈货。 前世看了这么多小说，穿越者第一桶金岂能少得了玻璃香皂？而这些技术兑换价格非常便宜，跟白送没啥区别，但却能让王府财源广进，所以苏牧才敢夸下海口。 “这自然没有问题，我回头就让周管家将商行的几个大掌柜叫过来和你见见。” “好的。” 正在这时，墨兰踏着莲步匆匆走进院内，来到苏城面前盈盈一礼，“王爷，外事处主事梁大人前来拜见说有要事汇报。” “哦？让他过来吧。” 很快，外事处梁大人就被引进玉园。梁大人低着头来到苏城面前躬身拜倒，“拜见王爷，拜见侯爷。” “七念，什么要事啊？” “王爷，云王府派使臣来了。” “呃？”苏城和苏牧大为意外。 “云王府派人来做什么？看本王的笑话么？什么时候来的？” “这……云王府使臣言语不祥，但听他的话音似乎是要于我们重新签订铁料购入协议。他们半个月前就来了，只是因为大明城瘟疫，他们没敢入城在临河府待了半个月，现在大明城解封他才来敢来。” 苏牧疑惑的看着苏城，“他们怎么主动来了？大哥，你没给云王写信吧？” “写个屁！七念，云王之前不是挺盛气凌人的么？怎么主动找上门来了？” “下官不知，下官旁敲侧击，好像是受到了某方面的压力吧。下官回去之后一定多加打听，尽快查出虚实。” “时间点不太对啊，瘟疫爆发在二十天前，半个月前消息应该早就传遍大渝了更别说我们相邻的云王府。就算受到压力要与我们重新开启贸易也不该这么急着派人来接洽吧？”苏牧摸着下巴，有些疑惑。 “管他呢，反正我们现在不求人。我们有铁矿也能炼钢，不需要搭理他。”苏城低声对着苏牧说道，而后又来到梁七念的面前，“七念，先晾着他，好好探探口风，套出点他们为何主动来重新谈钢铁生意再与我汇报。” “是，那下官告退了。”梁七念躬身一拜，而后退着离开。 “云王这是，搞什么鬼？以我对云王的了解，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服软的人。要没我低声下气的求过去，他怎么可能松口，何况主动派人来？” “除非云王也遇到了大麻烦，有求于我们？” “管他嘞，反正我现在不用求他，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梁七念探出虚实之后再说。对了小弟，你可知道铁甲先生下落？” 苏城这么一问，苏牧的心底顿时警惕了起来，“大哥，您问我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铁甲先生的下落？你找铁甲先生做什么？” “铁甲先生当时走的太急了，只搭了一条生产线，我还想再搭几条生产线呢。他虽然将本事手把手的教了，可没他坐镇我心里没底啊。这些天，燕七就差掘地三尺了，却连半点踪迹都找不到。” 苏牧心中摇头，你们要能找到，那才真见鬼了。 “插足钢材生意这事容我好好想想，不过你说的煤炭生意当真可行？”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应该可行。” “要煤炭真能代替木炭，那可真是一笔好生意。小弟，这事也交予你全权处理，需要工部那边帮忙的，你直接去就好，我会给工部那边打招呼的。 王府商行大哥也全交给你了，商行账面上还有五万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够了。” “那大哥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走了。” “恭送大哥。” 大明城解封百姓们狂喜的奔向街头迎接自由。一场瘟疫，如此剧烈的爆发最终却只有不到两千人病死，生病的一万近两万人九成都成功活了下来，此乃破天荒的大胜。 能战胜瘟疫，功勋卓绝者是谁？是苏牧？是张华子？都不是！真正的功勋卓绝者，是日夜辛劳严守瘟疫扩散的将士，是在城外隔离区，奔波劳累的大夫，是那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痛却依旧无怨无悔的一线军医。 在大明城解封的第二天，苏城对这些不辞辛苦奋战的将士，大夫举行了一场庄重的表彰大会。那一天，鲜花铺满地，香气满人间。 无论是将士还是大夫，都情绪激动的眼禽泪光。听着人们的欢呼赞誉，听着苏城一字千斤的诵读他们的功绩，这一刻的荣誉喜悦，让前些日子所有的劳累都变得微不足道。 在这个时代，荣誉大于一切利益。什么叫光耀门楣？还有什么比得到这一份奖章，获的这一面锦旗更光耀门面的事情？ 以后，但凡来了客人亲戚，都可以骄傲的将他们引到锦旗奖章面前，当年，老子在大明城爆发瘟疫的时候怎么怎么……这牛逼，至少可以吹二十年。 表彰大会开完，将士们该回营，被抽调过来的大夫也应该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每一个大夫，都有兵马护送，带着封赏，带着荣誉衣锦还乡。 张华子望着离去的长长车队，有些感慨。这一个月，不知不觉和他们结下了浓厚的战友情。张华子从未想过有一天，一个大夫竟然能与同行结下这样的情绪。 “惜露，是不是有些不舍？”张华子微笑的问道。 “嗯！” “但我们来大明城已经两个月了，该回去了。”说着，大步来到苏城面前，“王爷，大明城瘟疫已经扑灭，诸事已了，老朽也该告辞离开了。” “张神医何不留下来？难道是因为我大明城太小，容不下张神医么？”苏牧一听，连忙走上前抢先挽留。 苏牧不出现还好，这些天事太多张华子都快忘了，可苏牧这么一出现张华子顿时想到了。 “小友，你答应我的事呢？” “答应先生的事？什么？”苏牧眼神看向张惜露，张惜露也是满脸疑惑。 和张惜露共患难之后，苏牧和张惜露的关系日日升温。两人接触也变得越发频繁了起来，可也从未听张惜露提过。 “你不是忘了吧？本草纲目啊，你答应给老夫默写本草纲目的。” “哎，这瘟疫一事忙的我脚不点地的，早就忘了。不过张神医，本草纲目可是有一千八百多种药材，包括图册，药性等等，还有一万多种药方呢，就算是默写，没有个一两年也默写不出来啊，现在没法给你。” 张华子想想也是，随即松开了苏牧的手。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先告辞了，等两年之后老朽再来取，苏小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望你不要食言啊。两年老朽还等得起，要时间再久，恐怕等不起了。” “张神医，我听惜露说过您毕生夙愿是能整合杏林各派传承，取其精华汇总成一本医药宝典以供后人学习？” “不错，杏林医术，各门各派传承皆有差异且互不相通。各门各派，对药材药理的认知也不尽相同。虽说大夫救死扶伤，可也有不少因对药理认知错误，对病情诊断失误而误人性命。 医学一道，关乎人命不可不慎重。一篇文章写错了，大不了被人驳斥，可一张药方写错了，却是一条人命啊。” “以神医在杏林的地位，校对而出的医药宝典必定能让人信服。” “老朽不敢夸下海口，但老朽的薄面在杏林还是有几斤重量的。但就算老朽对药理病理颇有自信，可却少了药材病症的整理，这些年老朽游遍山川五岳，搜寻天下药材医书药方，就为了能校订整合，查漏补缺。” “这样，我默写本草纲目非一朝一夕，神医著书校订也非一朝一夕。神医何不留下在燕地完成这旷世巨著？而且我默写出来的本草纲目不是还要神医审核判定？” “这……”张华子有些意动了。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张华子也有一种迫切。书写医药宝典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著书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是要收集资料整理资料，没有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 可自己还有多少年寿命？要是在临终前没能完成医书著作，张华子觉得自己应该会死不瞑目。可这些年，张华子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开始写。 苏牧这么一说，他突然有种禅机已到的感觉。 禅机，就是一种契机一种巧合。 这一刻，张华子心中瞬间升起一种冲动，当断不断，反被其乱，这个时机，这个时刻，恰当好处。 “神医，小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神医答应。” “侯爷请说。” “燕王府愿聘请神医为医学教授。在燕地著书立言传播医道学说。神医，您的医学宝典，药理思想不是单靠神医一人推广可成的。我愿在大明城外建造一家医学院，供神医传道授业，推广学说。” 第二十六章 苏牧背后有人啊 “对啊，张神医，推广学说，布道天下，单凭神医一人很难做到的。当初儒圣能得以传道天下以文载道靠的也不是儒圣一人，若无坐下三千弟子儒圣如何能成事？”苏城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神医座下现在只有一个惜露姑娘，人单力薄恐难成事。神医何不留在燕地，燕王府将大力支持您传道授业，协助你大力推广。” 张华子眼中微微闪烁，看了眼张惜露单薄的肩膀最终下定决心。 “那老朽就多谢王爷了，老朽也不白要王爷的相助，待学生就位以后老朽的一生所学绝不藏私，尽数倾囊相授。” “哈哈哈，好，那就好。” 原本苏城对留下张华子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可没想到苏牧几句话顿时点燃了张华子的热血，热血上脑，几乎不费什么口舌张华子就答应留在了燕地。 回到王府，苏城一个劲的拍着苏牧的肩膀。 “小弟，还是你有办法，多少人想留下张华子都无计可施，想不到你没废什么口舌就办到了。张华子医术独步天下，有他在身边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啊。” “大哥，小弟留下张华子，可不是为了多一条命这么简单。小弟为的，是燕地的将来发展。” “燕地将来？张华子虽然名气很大，但贡献也就医术这一块，与燕地将来发展有什么关系？” “人才，才是第一生产力。有了张华子，燕地将有一所传授医术的学院，是天下大夫心中圣地的学院。将来，天下名医神医，皆从这所学院走出。无论是留在燕地还是行走天下，他们就是燕地的名片，将吸引很多人来燕地定居。你能想象那样的画面么？ 因为一所伟大的学院，会让燕地的街道都飘着药香。同样，因为这所学院，我们可以开发周边的商业，我们售卖的滋补药将所向披靡无人可敌。留下了张华子，就是留下一个医药领域的顶级ip。” “挨批？” “不是，就是效应，权威效应，知名度效应。算了，和你解释不清楚。简单来说是名人效应，只要是张华子开的学院，就会让所有人都认为在这个学院学习的大夫是师出名门值得信赖。到时候，天下优秀的大夫都会挣破脑袋来燕地学习，数年之后，医学先进就是燕地给世界的印象。 但这远远不够，我们不仅仅要办一座医学圣地，我们还要办儒学圣地，工学圣地，让燕地，成为各行各业求学问道的圣地。 燕王府无法吸引天下英才海纳百川，那就用这些学府吸引天下英才来求学。到了我们的地盘，要还不能为我们所用那是我们无能。” 听完苏牧的解说，苏城张了张嘴一脸的呆滞。说道这份上，苏城要再听不懂，那他就真白吃了这么多年饭。 苏牧的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大门。 燕地不能举办科举，招募人才只能通过招贤馆。可燕地苦寒啊，而且还直接面对北狄蛮族的威胁。要不是逃犯，谁特么会来这个苦哈哈的地方？ 这仿佛就是一个死循环，因为穷苦，没人愿来，因为没人愿来，所以得不到发展，所以更穷苦。燕王府只能靠着卖铁，卖矿维持燕地经济运转。 不能开科举大肆招募人才，但我可以办学啊。谁敢说兴办教育是别有用心？谁敢有着想法不用燕王府上阵，天下儒生就能把你喷死。办学是什么？教化功德啊，那是大善之事。 而办学，是燕地目前唯一能吸引人才的地方。不仅要办，而且还要办好。 和苏城分别之后，苏牧回到玉园准备着手他的商业涅槃计划了。在苏牧看来，整个燕地都处于蛮荒时代一张白纸，可以随意的挥毫泼墨画出一幅绚丽的画卷。 另一边苏城回到书房，脸色却突然严肃了起来。 “影子！” “王爷！” “查的怎么样了？” “王爷恕罪，侯爷自从醒来之后几乎没有出过府，也未和任何人接触。就算坐镇封城隔离指挥，身旁也是有人贴身跟随从未单独与谁碰面。” “哦？那你认为呢？” “属下认为侯爷背后，一定有人。而侯爷这次被暗杀，也有可能和侯爷背后的人有关。可能是某一个暗中的势力选中了侯爷，而下毒者又是另一股与之相对的势力。而且这两个势力都神秘莫测且深不可测。” “说说你的分析？” “侯爷在中毒之前表现的都是平平无奇，但中毒醒来之后却又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这前后变化未免太大了一些。属下猜测，侯爷之前浑浑噩噩是故意伪装否则实在无法解释。 而且侯爷中毒，却又被宗师之境高手洗筋伐髓得以化险为夷。从那之后，侯爷不仅身体脱胎换骨，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这次中毒，可能是一种契机。” “契机？什么契机？” “如果属下的推测成立，那么侯爷明明有着惊世才智为何要装作浑浑噩噩？是为了自保，就是为了不被敌对的势力注意到侯爷。可现在侯爷被刺杀，是不是也意味着侯爷的伪装已经被识破？ 既然装不了了，那就干脆不装了。属下仔细分析了从侯爷苏醒过来之后发生的事情，颇为奇怪。侯爷醒来当天，云王府突然中断铁料交易并提高钢料价格。 可就在第二天，侯爷就从招贤馆找到了铁甲先生。王爷不是也怀疑过么？这铁甲先生出现的也太巧了。铁甲先生解决了王爷的燃眉之急之后飘然而去杳无音信，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爱无私之人？” “不错，也正因为铁甲的存在，本王才怀疑小弟和铁甲可能有某种关系。” “铁先生如果是侯爷背后实力中的人，那就合情合理了。敌对势力出招了，侯爷背后的势力自然就该接招。而后，侯爷就展露出后天三重境的武功。 仅仅一天，侯爷怎么可能将武功修炼到登堂入室？一天时间，连记住功法背熟招式都做不到吧？虽然侯爷当时有了解释，但这解释差强人意了。 属下推测，侯爷其实一直在暗中修炼武功，之前表现出对武功深恶痛绝也是伪装而已。而现在，侯爷竟然已经身怀后天巅峰之武学，更加印证了属下的推测。 侯爷其实一直都深藏不露！” 苏城默默的听着影子的解说，不住的点了点头。确实应该如此，什么武学宗师留下的内力，什么吃了一颗大还丹。这些都太虚假了，比起这些奇遇，你以前就深藏不露才更能让人信服。 “而这一次的瘟疫，恐怕是敌对势力又一次的出手。暗中势力可能和那个敌对势力已经交手多次，所以对如何防治瘟疫早已有了准备。” “你是说这瘟疫防控手册不是小弟从书上看到的？” “燕王府，有这样的书么？”影子的一句话让苏城哑口无言。 对啊，有么？肯定没有。连本草纲目都肯定没有。燕王府没有，苏牧是从哪里看到的？肯定是背后的势力将应对方法告知苏牧，而后通过苏牧化解本次危机。 之后的与鹤白羽短兵相接，什么白衣剑客西门吹雪，这个少年剑客很可能和铁甲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这么一想，事情就变得合情合理……个屁啊！ 苏城现在整个脑袋都大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却突然被告知一直是深藏不露。曾经的木讷好读书，只不过都是伪装。弟弟的身后，有着强大的势力支持，这个势力，甚至掌握了经济，工业技术，武力等等多方面的高级资源。 这让苏城怎么接受？ “可是……影子，你不是说你没看到小弟与任何人有过接触么？” “是！不过王爷，如果侯爷背后的实力真的那么高深莫测，也没必要与侯爷接触才能给侯爷下达指示啊。” 苏城的脸色顿时一变，“你是说……” “仙门！” “仙门怎么能插手红尘俗世？东胜天宇北境七国都是道天玄宗的势力，道天玄宗要插手红尘必定不会这么遮遮掩掩，不是道天玄宗那会是谁？” “王爷，未必不是道天玄宗。” 影子微微迟疑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说道，“最近属下听到有传言，大渝帝星暗淡，罗睺夺耀。再看大势，昏君无能，馋臣当道，妖妃祸乱后宫，朝中仅有张相国苦苦维持恐怕也是独木难支。 南方天灾人祸不断，乱民四起。朝廷大军连年出兵镇压却仿佛野火燎原一般，扑灭一处，又有多处举起反旗。北狄蛮族现在又虎视眈眈大有趁机南下之意。” 苏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影子。 “你想说什么？” “王爷，有传言，大渝气数将尽。” “混账，这话你也敢说？”苏城暴怒喝道。 “王爷，不是属下敢说，而是天下大势就算是一个平民百姓都看得出来。不过是有些话能想，不能说而已。 而道天玄宗掌七国气运。如果大渝气数将尽道天玄宗不可能看不出来也，也不可能任由气运崩卒。属下以为，道天玄宗也许会暗中寻找天命之人以应此劫。” “这些都是你琢磨出来的还是……” “王爷，影子是王爷的影子，只效忠听命于王爷。影子所想，绝不敢对王爷隐瞒。这些虽是影子琢磨出来的，但也是根据实际情况作出的预测。 王爷，除了仙门，有谁能驱使宗师高手替侯爷洗筋伐髓，除了仙门，谁又能随手扔出炼钢秘术？除了仙门，怎么能对瘟疫了如指掌？而在大渝国，能插手红尘的仙门除了道天玄宗还有谁？ 散修不敢的，小宗小门也没这个胆子。而且，这暗中能与道天玄宗博弈的，恐怕唯有……” “北荒冥域，长生天宫。” 第二十七章 云王来使的目的 瘟疫过去了，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正常，这些天苏牧也忙得脚不点地。 王府商行的各大掌柜都已经向苏牧报道了，苏牧需要一个个的交代，安排计划。好在有三张纸片人，苏牧可以分心四用同时处理四件事情。 忙了差不多十天，商行的发展计划，主打经营，推广计划等等才弄完。为此，苏牧还不惜将院里的几个丫头都打发了出去做事。 明月当空，晚风微凉。 不知不觉已经是六月天，在这个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的时代，夏天唯一的纳凉方式就是待在树荫下，下人拿着蒲扇扇风。 和苏城一起吃过晚饭，两人一人抱着半个西瓜舀着吃。这个时代竟然已经有西瓜了，也是意外之喜。 “小弟，你那个炉子我看了，真不错。还有那蜂窝煤，竟然是用碎掉的煤渣做成的。原本一文不值的煤渣，到你手里就成了宝贝。这个冬天，百姓可以不用受冻了。” “炭火昂贵，往年只有达官显贵大富之家才用得起，就是殷实家庭一般也烧不起碳。我让工坊加快制作，等到了冬天来个打折促销，至少保证一半人能用到煤炭取暖。” “你不打算大赚一笔了？” “我想啊！但煤炭有毒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要让百姓接受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来，现在燕地推广开来，等明年后年再打开全国市场。” “那你和我保证说一个月之内盈利的是什么？你不是和我说今天年底之前，把亏空的十倍赚回来么？” “煤炭是底层民生，底层民生能赚多少钱？这是走量的生意，真正暴力的生意是另外两样，一为香皂，一为琉璃。” “香皂？琉璃？”苏城疑惑的问道。 “青竹，将我的琉璃盏和香皂取来。” “是，二爷。”一旁伺候的青竹糯声应道，身形一闪翩若惊鸿的越过院墙消失而去。虽然青竹伺候人的时候温柔体贴，职业素养到位，但高来高去的毛病改不了。 当然，主要是苏牧惯着，她也不想改而已。 很快，青竹如翩翩蝴蝶一般飞来，落地无声的回到苏牧的身边。 看到青竹手中的那个造型绚丽的琉璃盏，苏城的眼睛当时就直了。他虽然贵为王爷，奇珍异宝也算见到不少。可何曾见过这等晶莹剔透，光芒闪烁的宝贝？ “二弟，这是……琉璃盏？” “对，大哥，送你喝酒用。” “开什么玩笑？”苏城惊叫道，“此等绝世珍宝，怎么能用来喝酒？应该收在王府宝库之中派重兵保护。小弟，哪来的？你背后……咳咳咳，又是哪位慷慨之士送你的？” “谁送我？自己造的呗。” “自己造？”苏城瞪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自己造，其实制造琉璃的原材料就是沙子，在高温融化后就会变成琉璃。” “我懂了，点石成金的法术，用三昧真火炼制而成的宝物……”苏城一边欣赏着琉璃盏一边赞叹说道。 “这……”苏牧觉得向苏城科普怎么把沙子变成玻璃就是没事找不痛快，还不如让他这么认为就好了。 “大哥，你说这个琉璃盏的生意能不能做？” “你说卖这等旷世宝物？”苏城一脸震惊，过了许久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感动，“小弟，这可是你背后……赐予你的宝物啊。你为了大哥，竟然要卖这些凡间不曾有的珍宝？算了，小弟，你留着吧。王府虽然缺钱，但还没缺到要你变卖家当的地步。” “没事，这东西做起来也不是特别难，没事，一天出产个一两百件没问题的。我打算在天府，渝都，还有云中开三家店，专门卖琉璃制品。这种稀缺之物，就算卖个万两都有人抢着要的。” “真卖？” “真卖，而且真的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不过是物以稀为贵而已。云王以钢铁而富，可天下懂炼钢的还有三家。而这炼制琉璃之术，普天之下只有我燕王府。垄断嘛，钱就跟捡没什么两样。” “好，好……那这香皂是？” “这是用来洁身用的，无论洗手还是沐浴，用香皂搓出泡沫可以深度清洁身上污垢，而且洗完之后遍体生香。我想世上没有哪个富家女子能抵挡香皂的魅力。 就此两种商品，只要运作推广得当，可解决王府财政问题。其他的慢慢来，王府商行才刚刚起步，不易发展太快，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到蛋。” 苏城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现在，苏城对苏牧拿出再多不可思议，刷新他三观的东西都已经不在见怪了。毕竟，在苏城的心中苏牧身后站着的可是仙门啊，甚至有可能是道天玄宗。 而有些事，心里猜到是一回事但决不能说出口，天机不可泄露这话不是随便瞎说的。说出口，泄露天机是要遭到天谴的。所以苏城自以为和苏牧保持了某种默契。 “除了这两样，糖也是紧俏的商品，现在市面上的糖几乎是黑糖，质量好点的也是红糖。小弟研制出来了一种白糖，我将其称之为雪糖。实际上就是用黑糖再次加工而成，一斤黑糖可出七两雪糖，但价格完全可以翻一百倍。” “哦？工艺复杂么？” “简单至极，就算傻子也能做。” “那小弟就放手去做吧。”苏城捧起瓜，舀着自顾呼呼吃了起来。 苏牧看了眼苏城心中奇怪，怎么大哥的心脏似乎变得强大了，还是突然间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刺激已经麻木了？怎么感觉，苏城有种放弃了，习惯了，就这样吧的态度？ 而在苏城的心中，猜想苏牧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猜到了他身后的势力，所以与自己心照不宣呢。兄弟两个，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意念交流，嘴里呼呼呼的吃着瓜。 “对了大哥。云王府派来的人……你见了么？” “啊？”苏城抬起头，脸上还沾着几粒西瓜子，过了许久，这才将手中的瓜放下，“忘了个干干净净。这梁七念怎么回事？这么多天怎么不提醒一下我？ 改明儿见见云王府的来人吧，听听他们到底要干嘛。小弟，你也和我一块见见，替我参谋参谋。” “也不知道他们回去了没有。” “回去了就算求呗。对了，小弟，军械制造坊那边又搭建了一条生产线。” “真的？恭喜大哥” “恭喜个屁，生产线失败了，生产出来的钢材比起第一个差了太多。可问其原因，竟然一个个说不知道。一定是他们学艺不精。要是铁先生好在就好了……” “你难道没有贴出告示寻找铁先生么？” “贴告示？铁先生这么不告而别仙踪渺渺，难道贴了告示他能回来不成？”苏城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和铁先生闹矛盾了？” “没有啊？” “你想软禁铁先生？” “别胡说，大哥岂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 “既然都没有，铁先生干嘛躲着你？你需要他，就去找他啊，暗中找不到，何不光明正大的找？” 苏城愣愣的看着苏牧，一时间竟然无言反驳。说的好有道理…… 而于此同时，大明城外事驿站之中，一个清瘦的老头望着天空的明月轻声叹了一声，“月是故乡圆……” “刘兄这是想家了？” “吴主事，原本说好了短者三日，长则七日，这都一个多月了啊。要再不回去，家里人怕是要以为我死在外面了。等回到家，媳妇都有可能改嫁了。” “刘兄稍安勿躁，燕王一定比我们还急，我们一定要沉住气。” “是么？吴主事，虽然你一直都这么说，可下官实在没看出来。” “这要让我们看出来了，那燕王府和我们打的心理战岂不全部白打了？你没看到这些天梁七念一直在对我们兄弟旁敲侧击么？哼，燕王这点伎俩怎么能瞒过我的眼睛。” “但这都一个多月了啊，就算燕王要和我们打心理战也不用拖延这么久啊。” “前阵子大明城不是闹瘟疫么？哎，我原本就向王爷建议过，千万不要主动去燕地，无论如何都要等燕王来信服个软之后我们再来，可王爷就是沉不住气。 你看，我们这么主动来了，反倒是让燕王起疑了。如果我们不提前来，等燕王写了信之后我们再来访一切水到渠成。哪像现在，还要装出一副不急的模样和燕王暗中角力。” “吴主事啊，你是怎么确定燕王就比我们更着急？”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从我们往季交易的订单来看，燕王手中钢材余留应该还有三千到四千斤。只能供两个月使用，而边境将士全面换装可是道天玄宗下的指示，谁敢耽搁？ 皇上大兴土木，兴修宫殿都没有对这批银两动一根指头可见这事不可拖延。到了年底，各镇边军必须将换装情况上报，所以燕王必须在年底之前完成指标。 他死咬着不愿提价，呈一时硬气难道还能呈到年底？和王爷对着干虽然心里痛快了但未完成指标事更大。只要他还有那么一点脑子，他一定会接受我们的协议。但前提是我们必须不能让燕王看出破绽，要是让燕王知道那岐山铁矿只是镜花水月，王爷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哎！王爷都半百的人了，行事怎么还这么孟浪。算了，再等等吧……希望燕王别这么倔，死撑着对我们谁都没好处。” “吴大人，刘大人——”正在这时，门口小厮突然叫道。 两人交谈戛然而止。 “梁大人到了。” 吴刘两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相视一笑，“这不是忍不住了么？桀桀桀——” 第二十八章 算盘打得真漂亮 “哎呀梁大人……晚风暖人，明月当空，梁大人怎么这么时候前来，莫不是来陪我兄弟二人赏月饮酒的？”吴主事满脸微笑的迎了上去。 “哦，我是来通知二位，我家王爷要见你们了。” 果然！ 吴主事和刘大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现在？天色已晚了，这个时候谈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吴大人你很急么？这个时候我家王爷睡下了啊。”梁七念莫名的感觉有些诡异，怎么感觉眼前的这两个肚子里好像翻着什么坏水。 “不急不急……”吴主事连忙摆手，“是你家王爷等急了吧？” “没有啊，我家王爷都快忘了，我今晚来就是通知你们一声，明天上我我领你们去见王爷。天色已晚就不打搅两位休息了，本官告辞。” 梁七念淡淡的说道，转身离去。 离去的一瞬，梁七念心底不禁嘀咕，这两个人真是奇怪，有啥好装蒜的？换了是我被晾这么多天，早就一怒而去了。 “哼，明明快急火攻心了，还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燕王府的官吏就这么替主上分忧，难怪燕王府被欺负的这么惨，尽是碌碌无为之辈。”吴主事冷哼一声，转身回房。 名城客栈之中，公子云舒听着中年文士的汇报脸上的表情相当怪异。 “你是说，云中岐山发现的大量铁矿是假的？云王这是搞得哪一出？” “公子，属下推测岐山铁矿未必是假，或者说之前云王并不知晓是假的。可能是岐山确实勘测到了铁矿，只是当时误以为是大型铁矿矿脉，云王在没有落实之前就迫不及待的……” “噗——咳咳咳……” 向来沉稳有度，运筹帷幄的公子云舒也不慎被茶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至于吧？云王都一大把年纪了，行事不会这么孟浪冲动吧？” “这……要换了别人还真不至于，但这个云王的话……还真有可能。”中年文士捋着胡须淡淡的说道。 “在还没有确定岐山是否真的有矿的前提下就草率断了与燕王府的订单。而现在，矿山变成了镜花水月又派人过来洽谈继续合作……这事要传出去云王活成了个笑话。 齐先生，为何我们要把目标定在燕地？云王那么蠢不是更好对付？” “这……这是上头的决定属下也不清楚。公子，这件事您看我们要不要插手？” “先等等看。” “是！” “对了，上次让你向谛听打听的西门吹雪，有消息么？” “谛听那里也没有西门吹雪的情报，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没有过去，没有师承。要不是属下亲眼见到他出手，属下都要怀疑这个西门吹雪到底存不存在。” “那你让谛听帮忙查了么？” “查了！交了五百两定金，并且还提供了一个线索，西门吹雪和蓝玉侯应该有关系。当时属下在场，记得是蓝玉侯先叫了西门吹雪的名字，而后西门吹雪才出现杀了鹤白羽。可见，西门吹雪其实一直跟在蓝玉侯身边暗中保护。” 听到这里，公子云舒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看来是我想错了，我太想当然了，毒杀苏牧的事已经引起道天玄宗警觉了。” “道天玄宗？苏牧只是凡间一个贵公子怎么会和道天玄宗扯上关系？就算燕王府和大渝国气运有关联，那也应该系在苏城身上，苏牧只是一个安乐侯，于天下，于大渝无足轻重啊。” “这件事和道天玄宗一个亲传弟子有关，算了，这事暂时先别管，我们再等待良机吧。” “是！” 第二天，上午。 苏城的外院会客厅之中，苏城坐在东位之上，苏牧坐在下手侧位。很快，在下人的带领下，云王府的出使官员被带了进来。 “下官云王府外事主事吴耀，参见燕王殿下。” “下官云王府外事执事刘韵，参见燕王殿下。” “免礼，坐吧。”苏城冷冷的扫了一眼两人，淡淡的说道。 “云王怎么突然派两位前来，事先也不打声招呼？本王是军武出身，说话不懂拐弯抹角还是直话直说的好，两位大人的来意就别藏着掖着了，说吧。” “王爷，月余前，我家王爷中断了与燕王的铁锭交易，不知燕王知道了么？” 吴耀心中盘算着，这么一问，燕王肯定是大发雷霆，痛斥云王不顾朝廷大计什么的。虽然是骂了云王，却也给吴耀留下了说话的台阶。而后再以此作为由头，转而重新谈判商议，接上这条生意…… “哦，这事啊？知道啊！” 嗯？然后呢？ 吴耀等了半天准备承受燕王的口水轰炸，可等了半天，燕王除了轻飘飘的知道啊几个字，却再也没有下文了。 抬起头，吴耀一脸茫然的看着苏城。却见苏城依旧在悠然的品着茶，脸上没有半点怒意。 这怎么和臆想的不太一样？ “吴大人，你这么看着本王作甚？本王脸上有什么不妥么？” “咳咳，没有没有，只是……王爷既然知道了，那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什么不妥？这话从吴大人口中问出来有几分羞辱本王的意思。本王是这么没有气度的人么？既然岐山山脉发现大量铁矿，云王不再需要燕地铁锭本王能有什么话说？自然是恭喜云王了。 没了云王订单，燕地的铁锭也不是没了销路。朝廷，端王，齐王，灵王他们的每季订单不减反增，也不至于让本王损失过多。还请吴大人回去转告云王，多谢云王叔特地派人来问问，小侄谢过了。” “这……”吴耀额头顿时溢出汗水，燕王语气中是有怨气啊。有怨气是正常，换了谁都会有怨气。可你说少了云王府的订单你的销量还不减反增，这就过分了。 云中因为需要铁料炼钢，每季度的铁料订单是其他加起来的一倍都多。平白损失了一半收入你还能沉得住气？真特么能忍啊。 “那……王爷对我们出售钢材的价格也知道了？” “知道，都知道！” “可有和异议？” “没有啊。价格是你们定的，你们说卖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本王又能怎样？” “可是，王爷，下个季度的订单，您迟迟没有交付过来啊……” “我说你们来干嘛来着，原来是要钱来了？”苏城冷笑的放下茶杯，“本王刚才说，钢材是你们的，价格是你们定的，你们想卖多少银子就卖多少银子，这是你们的权利。但同样，买不买的权利在本王。 燕地穷，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下个季度的订单我们就不下了，与云王府的钢材买卖，以后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王爷！”刘韵站起身抱拳躬身说道，“边境各镇军换装，乃道天玄宗传令，皇上传旨下令的大事，谁也拖延不得。燕王要断了钢铁交易，坏了朝廷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刘大人此言本王就听不懂了，铁交易是你们断的，钢交易是因为你们贸然涨价本王不得不断。怎么就变成本王断了钢铁交易了？ 再说了，天下产钢处，又不是只有云中。没了云中，本王就买不到钢料了？换装大计，就不劳两位大人费心，本王误不了朝廷的大事。” “呵呵呵……王爷，你说的不错，能出产钢料的确实不只是我云中，还有龙泉山庄和龙炎火窟，但这两个地方距离燕地太过遥远，就算价格比云中便宜，路迢迢的运送过来价格翻了五倍不止，王爷莫不是开玩笑？” “这就不劳刘大人操心了，爱买谁家的是本王的事，与你们无关。要没别的事，两位还是请回吧。” “这……”吴耀顿时有些慌了，这和预想的不对啊，怎么燕王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呢？ “大哥，两位大人难得来一趟，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就把人家赶着走，要让旁人知道了还说我们燕王府太过嚣张霸道呢。我看两位大人来不是为了嘲讽我们的，何不等他们把来意说了再做决定。”苏牧在一旁问道。 一听苏牧这话，吴耀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苏城负责唱黑脸，苏牧负责唱红脸啊。随即，又变得胸有成竹起来。 而苏城却是一脸疑惑，苏牧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即，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怎么回事？管他们又啥目的，反正我们不用求着人家。” “不觉得云王派人来的时机有点巧合么？还是听听他们的来意，万一憋着什么坏我们也好早作防备。” “还是小弟考虑周全。” 以上内容，都是苏牧和苏城通过眼神交流，和吴耀猜测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王爷，我家王爷和老王爷曾经也是一个锅里舀食吃的，就算老王爷不再了，这份情谊我家王爷从未忘记。我家王爷也不是真的要和燕王府闹的太僵，生意嘛，不过是讨价还价。 这次下官带来了我家王爷新的交易条件，请燕王过目。如果没什么异议，就按新的价目依旧进行铁换钢的交易如何？” “哦？拿来看看。” 接过吴耀递来的文书，苏城大致扫了一遍，随即合上脸上露出了冷笑，“云王这是什么意思？铁价降三成，钢价抬三成，一进一出贵了六成？云王还真是会做生意，把天下人都当傻子么？” “燕王此言差矣，以前，王爷有铁无钢，我家王爷有钢无铁，这才以之前的价格交易的。但现在，我家既有铁又有钢，说实在的，燕地的铁料我们完全可以不要。收您的铁，纯粹是为了尽烟云之情谊啊。 双方筹码不同，交易价格自然该有相应变化了。蓝玉侯，您说对么？”吴耀吃准了苏牧就是那个唱红脸的，话头已经给了，苏牧下面要说的话，应该是劝苏城接受这个交易方式。 “哦，这样啊，那吴大人可以回去了。”苏牧摇着折扇，淡淡的说道。 第二十九章 油嘴滑舌尝过才知道 “呃？” 吴耀瞪着灯泡一般的眼睛瞅着苏牧，说好的红脸呢？你不是唱红脸的么？怎么就脸黑了呢…… “送客！”苏城站起身淡淡的喝道。 这已经是正式送客了，吴耀两人要再不识相的话下面就是来人，架出去！ 所以两人站起身，对着苏城苏牧躬身行礼，“那王爷，侯爷，我们先告辞了。我家王爷也是真心替您着想，还希望王爷能好好考虑……” “不必了。”苏城一甩衣袖喝道。 等两人离开走远之后，苏城顿时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这两个傻子，还当老子是软柿子呢？一进一出折六成价格，吃屎吧他！” “大哥，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苏牧脸色思索，迟疑的说道。 “哦？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有种感觉，他们好像比我们还急。”苏牧一点点的收起折扇，“首先，我们没有联系他们，也没有露出要继续交易的意向，他们自己就眼巴巴的来了。 大明城发生瘟疫，他们非但没有回去还在临河府苦等，我们晾了他们十多天他们也没有离去。怎么看都像是他们在求我们。” “他们求我们？他们有什么好求我们的，他们有铁有钢，正乐不思蜀呢。不过咱也不羡慕他，我们也有铁有钢，要不是顾忌会不会引起政治争斗，我直接抢了他的钢材生意。” “大哥，他们求我们的可能我思来想去也就两样，第一是有第三方势力介入了。我们和云王府断了交易可能影响到了第三方，而这个第三方很强，让云王不得不妥协。而且这个第三方向着我们，并给了云王警告。大哥，你说会不会有这个第三方？” “那肯定有了，道天玄宗啊。”苏城理所当然的说道，而且苏牧这么一分析，让苏城心中所有的疑虑都没了。 之前怀疑苏牧背后有仙门，而苏牧这么一分析，或者该用暗示更加恰当。苏牧这么一暗示，直接就让道天玄宗脱颖而出了。 燕王府和云王府的钢铁交易中断，能影响到的第三方不就是道天玄宗？三军换装是道天玄宗授意的。而能够让云王府害怕的第三方还不是道天玄宗。甚至，向着燕王府的第三方…… 苏城老含欣慰的看着苏牧，你背后神秘势力不就是道天玄宗么？不向着燕王府难道向着云王府？ “道天玄宗？那可是仙门啊，仙门应该不会轻易介入红尘恩怨的。那应该是第二个可能了……”苏牧接着说道。 不是，怎么就排除道天玄宗了？除了道天玄宗还能是谁啊？苏城一脸疑惑的看着苏牧，你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还在装蒜么？ “第二种可能就是，云王府的铁矿出了问题。” “嗯？”苏城当即一激灵，眼中精芒闪动，“你是说……” “就好比天平上的两个筹码，我们和云王府维持平衡，交易才能流畅进行，一旦谁打破了这个平衡，那交易的规则必然受到冲击。 之前我们有铁，他们有钢。后来他们加了铁，我们就被动了。如今，我们也有了钢的筹码按理说天平应该已经平衡了。 但现在却仿佛预示着云王府失去了重要的筹码。这个筹码不可能是钢，那就只能是铁了。” “叫燕一过来。” 苏城话刚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燕一的声音，“臣燕一，参见王爷。” “呃？来的这么快？”苏城疑惑问道，“进来，你来了正好，前些天让你去查的岐山铁矿的事你查出点什么了么？铁矿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这……”燕一脸色一变，连忙抱拳，“王爷，云王对岐山铁矿防范甚严，弟兄们用了不少办法都没能靠近铁矿一里之内。岐山铁矿的事……暂时还没有消息。要不要让弟兄们冒一次险，强行闯进去打探虚实？” “不用了，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回禀王爷，找到铁甲先生的下落了。” “真的？”苏城顿时弹身站起，“在哪？” “铁甲先生自己拿着我们张贴的寻人公告上门的，现在已经在王府了，等着王爷召见呢。” “召见什么召见，他就是王府的人，本王亲自去见他，可想死本王了。”说着，便匆匆站起身就往外跑，看的苏牧一阵无语。 至于么？搞得跟小情侣似的…… 这个念头升起，苏牧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味了。连忙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去，打了一个冷颤站起身也离开。 回到院子，院中冷冷清清，除了铁将军雄赳赳的巡视着自己的鸡圈外再也没有一个能动的。这才想起，院里的四个丫头似乎都被自己打发出去了。 偌大的院落，突然变得空荡荡，苏牧心中升起一阵寂寞感。脑海中也不禁浮现出张惜露的俏脸，自从上次一别，又有十多天了。这十多天比较忙也没时间想念，现在闲暇下来苏牧升起了去看看张惜露的念头。 和张惜露的关系，苏牧自我定位还是比较准的。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彼此互有好感，但真要表露心迹恐怕失败的几率比较大。 苏牧倒也不急，把好感度刷满先。但要去看张惜露也不能毫无理由的去，特地去看会让张惜露紧张。紧张，就会有排斥心理。 正好，医学院的事情前些天已经计划的差不多了，和张华子商议商议是个不错的借口。拿起医学院的规划大纲，还有建筑图纸苏牧正要出门，突然一拍脑子，差点忘了。 “长河，我要兑换本草纲目。” “一天寿元。” “准了。” “多谢惠顾。”脑海中，长河露出了一脸奸商的笑，脸上起的皱子都那么的惟妙惟肖。 一本厚厚的本草纲目出现在苏牧的手中。苏牧打开，一道剑气掠过割断了本草纲目的装订线，而后从中取出二三十页图册，装在一起这才出了门。 “二爷，您要出门？”刚刚走到外院门口，一个护院连忙点头哈腰问道。 “是啊。” “二爷，要不要小的伺候着？您一个人出门不太安全……” 这小子的心思，苏牧岂能不懂？要换了平时，苏牧当然乐意。但今天是要去见张惜露的，带个人当电灯泡么？ “不用了，二爷现在已经练得高深武功，没什么不安全的，下次吧，爷走了。”一边走出王府侧门，一边将折扇舞出一个漂亮的扇花。当年郑少秋版楚留香，舞扇花的样子帅炸了。曾经无法做到的动作，对现在的苏牧来说是信手捏来。 张华子现在居住在苏城给他安排的宅院之中，当然不是送给张华子的，张华子作为医学博士，是供给张华子的宿舍。 似乎只要张华子所在的地方，就是药香扑鼻。苏牧才到门口，淡淡的药香就从门缝中飘了进来。 苏牧来到门前，拍响了门环。 “谁啊？”清灵的声音从门扉中传来，让苏牧的顿觉一种心情上的愉悦。 “惜露，是我。” “呃？苏公子。”门扉打开，这次张惜露并没有带着面纱，依旧是那一身雪白的连衣裙，不带一丝粉饰，却如此的美艳动人。 “苏公子是来找家师的？家师就在屋里。” “不，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苏牧脸上带着阳光微笑的说道，张惜露的脚步一顿，俏脸微微一红。 “油嘴滑舌。” “你当时不是昏迷了么？”苏牧一脸惊讶的问道。 “什么？” “我喂你药的时候啊，你不是昏迷了么？原来你醒着啊，否则怎么知道我是油嘴滑舌……” 张惜露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转身，羞怒的看着苏牧。但为何对着这张脸，张惜露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要换了别人敢这么和她说话，非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苏小友来了？”张华子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拜见张神医。”苏牧连忙双手作揖，躬身行礼。 “张神医，医学院的设计图纸已经初步完成了，我带过来让神医看看，有什么要改动的我们再商议。” “好，小友有心了。” 苏牧将图纸展开，向张华子解说医学院的整体结构，各个楼院的作用。医学院建于城外事农山，山顶建学院，后山种药材，从山腰到山顶建多处院落作为学生宿舍，山脚再建一所大型的医馆，用于学院实习和现场教学及给病人看病所用。 听着苏牧这超前的设想，张华子的脑袋里只剩下斯国一这样的感叹了。张华子想到的，苏牧的设计里都有了。张华子没有想到的，设计里也有了。 甚至已经空前的想到了将来，将来医学院成为了杏林圣地之后周边的安排和开发。一步到位，将未来……至少将来三十年安排的明明白白。 “小友真是大才，区区一件小事，竟然能思虑的如此周全周到，老朽对这个此已无话可说，称之为十全十美也不为过。”张华子捋着胡须呵呵笑道。 “神医，第一批的学员招募我觉得应该招那些有一点点医学基础，但基础又很低级的学员比较适合。要是招收本就有治病经验的大夫，他们的思想理念已经根深蒂固，要转换恐怕不容易。 而完全没有医学基础，连基本常识都不懂的，学起来又太慢。” “小友可有合适的人选？” “我燕王军军部军医，您看如何？” 张华子抬头看着苏牧许久，看的苏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哈哈大笑。 “小友倒是坦率之人，一些小心思都不屑隐藏。” “小子以为，做人坦坦荡荡的比较好。” 第三十章 云王使臣着急了 “好，老朽答应了，第一批学生就是军中的军医。” “多谢。对了神医，这是我默写下来的本草纲目三十张图册，请神医过目。” “哦？快，快拿来给我看看。” 苏牧将图册递了过去，张华子如获至宝的一把夺过研究起来。 “这药我知道，亦是我等常用的一味药。夷，此药不是只有缓解风湿痛的功效么？怎么还有缓解头痛之功效？药效与我相知者相近，但却有多出不同……” “这就需要神医校订了，我也是囫囵的背了下来，书中记载对不对也不清楚。” “嗯，不错，这味药虽然用的稀少，但药性和功效倒是和老夫研究的差不多……咦，这是什么药怎么从来没见过？ 喜阴湿，驱蚊虫，散发异臭……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至今还没有人发现过这竟然是一味药？” 看着张华子自古在哪自言自语苏牧知道张华子已经进入研究模式，注意力完全在本草纲目的三十张图册之中了。 “惜露，今天天气不错啊。”苏牧，满脸笑容的对着张惜露说道。 张惜露抬头，艳阳高照，六月天。要换了南方，这个时候已经很酷热了。但燕地在北部，六月天的暖阳如阳春三月一般舒适喜人。 更难得的是这个时代的环境实在太绿色太环保了，一眼望去，蓝天白云。暖风拂面，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确实是好天气。” “这么好的天气，若不去云湖望亭走走实在浪费了这良辰美景。惜露来燕地时间也不短了，似乎还没逛过燕地的自然景致吧？要不，今天一起结伴同游？” “这……” 张惜露的表情是意动的，可心中却有些纠结。 “想去就去吧，早去早回。”张华子眼睛还在图册之上，但显然并不是真如苏牧猜想的那样两耳不闻外事。 “多谢师父。”张惜露欣喜的谢道。 苏牧美滋滋的领着张惜露出门了。马车之中，香气萦绕，张惜露透过车窗望着车外，苏牧满脸微笑把玩着折扇欣赏着张惜露的脸。 “开启燕地教化基石，燕地气运得以提升，转换功寿元中。” “成功转换寿元，获得寿元三年。” 突然，苏牧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苏牧微微错愕。 “长河，怎么回事？医学院都还没开始建呢，怎么就提升气运了。” “从命运发展的角度来看。医学院的建成，开启教化基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气运得以提升。这就像是当初铁甲成功打样，你获得一部分气运一样。 等到医学院真正成为医者圣地，从而影响燕地的地位，真正的气运才会降临。所以宿主不用太过高兴，这只是甜头而已。 而且宿主你没有发现么？不知不觉，你已经和燕地的气运绑定了。将来，你在无意中种下的种子都有可能在燕地成长成参天大树，而这些种子，就是你将来获得大量气运的源头。这么高兴的事情……” “不如抽个奖吧？”苏牧在长河话说道一半的时候打断道。 “不愧是我的宿主，和我心有灵犀。” “你滚一边去，抽奖？虽然我现在还有二十几年寿元，但也经不起抽，抽奖还不如兑换修为来的实在。” “那宿主兑换修为吧？” “我还有四次西门吹雪使用机会，干嘛要兑换修为？寿元留着它不香么？” 香满楼，三楼雅间。 吴耀站在窗外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今天早上苏城的态度让他心底有了那么一丝不安。似乎，苏城好像吃定了他们一般，无论明里暗里给了多少次台阶，苏城都视若无睹。 是苏城知道了云王府的困境？还是真的破罐子破摔要和云王府拼个鱼死网破？ 要说苏城有没有这个气概？肯定有！当年苏英还在的时候苏城就有北地猛虎的称号，性情刚烈威猛，从来宁折不屈。可是，有这个必要么？生意场上，不都是这么搏杀的么？有必要把脾气带到生意场上么？ “哒哒哒——”敲门声响起。 刘韵站起身，拉开了房门。 “梁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刘大人，吴大人。”梁七念抱拳淡淡的招呼道，神情有几分冷淡。 “梁大人请坐！”吴耀连忙换上笑脸招呼道，“来，兄弟给梁大人斟酒。” “且慢，吴大人，刘大人，你我各位其主，今日本官本不该来。只是你们说有件关乎到燕云两家意气之争的事要与本官详谈，本官这才前来。两位还是先把话说清楚，这顿饭能不能吃，该不该吃还等等谈完正事再说。” “既然梁大人这么说，那我兄弟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件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云中岐山发现一个大型铁矿之事，梁大人可知晓？” “哦？”梁七念手不禁一颤，云中有大型铁矿？那对燕王府来说受到的冲击可就大了。 “看来梁大人并不知道，但燕王肯定是知道了。哎，说来也是我家王爷行事过于……过于荒唐。虽然云中发现了大量铁矿，但云王府和燕王府两家的情谊深厚，本不该这么商人逐利的。” “云王是做了什么惹我家王爷生气了？” “我家王爷中断了采购燕地铁料的订单。” “什么？”梁七念顿时惊得站起身，“云王怎可如此？就算云中发现铁矿，但燕王府和云王府合作了几十年，几十年的合作，你们说停就停？一点情分都不顾？” “唉，梁大人息怒！我家王爷所做所为确实欠妥。王爷近些年痴迷于商道，思维方式也渐渐加了商人的思维。王爷下令之事未与我等属官商议，等我等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天了。 我们向王爷阐述利害，岂能因眼前的小利忘了与燕王府的情谊？燕云二府，世交百年，既有同朝之情，又有战友之义，一起镇守西北国门，一起抗击北荒蛮族。为了区区白银怎么可以寒了燕王府之心与燕王府交恶？ 我家王爷也是追悔莫及，所以才派我兄弟两来燕地，重新签订合约继续维持钢铁生意的流转。”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如此，那二位又有何事要与我说？” “但现在是，我家王爷知道错了，可燕王却又意气用事了。今日我两人面见燕王，燕王竟然连话都不听我们说，直接让我们回去，还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燕地宁可向其他两地购买钢材也不愿再与云王府续签合约。” “另外两地？这如何使得？路途遥远，光运费就至少三倍价格。” “可不是么？两位王爷是主子，他们可以意气用事但我们身为臣子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啊？我家王爷知道错了，您家燕王的怒气还得你们这些燕王属臣去劝说。 燕王现在看到我们就上火，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啊。” “这……你们说的可是真的？没骗本官吧？” “这有什么好欺瞒的？不信，你去军需处询问，或者去问章启亮大人，看看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边军换装，那是大事，谁也拖延不得。 要因为燕云两府意气之争，拖延了换装，上头责难下来，燕王云王谁都逃不了。” “早知如此，云王又何必当初？” “唉，我家王爷已经知错，燕王何必咄咄逼人？再者说，云中有了铁矿云王大喜之下有些忘乎所以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罢了，这饭我就不吃了，我去核实一下。倘若真有其事我会劝我家王爷的。”说着，梁七念站起身，挥一挥衣袖离去，一桌好酒好菜没动一筷子。 大明城外，军械制造工坊，新搭建的钢铁生产产线边上，化身铁甲的苏牧分身仔细的将生产线研究了一遍之后脱下厚厚的手套。 “应该是纯氧储存罐密封性出现了问题，导致氧气纯度不够杂质没能完全分离出来。还有就是纯氧吹气口的角度也不对，不能和转炉种的铁水充分混合。” “还是铁先生厉害，随便一看就找到了结症所在。历主事，让人重新做。”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铁先生，这次您不走了吧？您也看到了，本王离不开先生。” “王爷过誉了，其实铁甲从未离开过燕地也不会真的离开王爷。王爷若有需要，一纸文书就能寻到铁甲，铁甲只是习惯了一个人清净的生活，不想被人打搅而已。” “这……那铁先生总该留个住处，好让本王能够寻到你。” “住处？这我就不确定了，不过每落一次脚，我会告知二爷的，到时候王爷询问二爷即可。” 苏城顿时露出了我懂的笑容。 “王爷！”这时，历主事又回到苏城的耳边凑上去低语。 “章启亮来了？让他过来。” “王爷，铁某先告辞了？”铁甲连忙会意，躬身告辞。 “燕一，送铁先生回府，这些天本王还有些事要劳烦铁先生。” 和铁甲擦肩而过，章启亮来到苏城的身边。 “王爷，今天下午外事处梁七念突然打听起我们和云王府的钢铁交易中断之事……后来我查到今天中午梁七念和云王府两位属官一起吃了顿饭。属下怀疑……” “梁七念可能被收买了？” “属下不敢断定。” “我们能自己炼钢的事梁七念不知道？” “王爷，此乃我们绝密，别说梁七念，燕王府属官之中除了这军械制造坊之中的之外，知道的只有臣一人啊。” “这样啊……让影卫查查梁七念，还有静观其变，本王倒想看看这云王这出戏想怎么个唱法。” 第三十一章 文才风流 月当空，薄云如纱，夜火阑珊，蛙鸣此起彼伏。 张惜露撑着俏皮的脸颊，痴痴的望着梳妆台上那只青草编制的蚂蚱。 嘴角微微挂着笑，眼神朦胧仿佛蕴含的水雾。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今天和苏牧一起游山玩水的一幕幕。走过古道斑驳墙垣，路过柳岸湖边。阳光暖人，而苏牧却比阳光更暖心。 尤其是在青青柳岸，望亭之中苏牧摇着折扇脱口吟出的那首诗，刹那间，张惜露的心跳仿佛静止。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苏牧站在望亭之中眺望云湖，手执折扇风流倜傥。 那一刻，亭中的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苏牧的身上。在张惜露的眼中，苏牧仿佛绽放着神辉。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这样才情的男子，这样俊朗与才情共存的男子，天下没有那个女子能够抵挡，哪怕像张惜露这样才貌俱佳的女子。 因为张华子的地位，张惜露也得以时常进出达官门第。河南繁华，东山灵秀，渝都荟萃。多少才华横溢的公子，多少骗骗的佳人，可谁能及得上苏牧分毫？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迷人眼的何止是乱花，这两句一出，周围游花赏景的才子佳人皆围拢了过来。有好几个，就是张惜露偶然上街也能听到的名字。 可这一刻，她们都一脸痴迷的看着吟诗的苏牧，这一刻，张惜露都能听到她们凌乱的芳心。这一刻，张惜露突然有种自卑。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一首诗毕，耳边尽是寒烟公子的呼声。只感觉是一阵浪潮，将自己吞没在巨浪之中。 而后，苏牧抓住张惜露的手，拉着她跑开了。 那一刻，张惜露很开心，她第一次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那一刻，也不知道碎了多少人的芳心。 如果之前，对苏牧的感觉是喜欢与之亲近的话，那今天，张惜露的脑海中只有那俊俏的让就算绝代佳人都汗颜的笑容。 “哒哒哒！”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啊？谁啊？” “惜露，是为师，你应该还没睡吧？” “没呢。”张惜露站起身，正要转身去开门，突然回头，将桌上的蚂蚱收进袖子。而后来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师傅！” “嗯，今天出去游玩可还开心？” “嗯……尚可。” “你自幼孤僻，少有朋友，难得与苏牧玩的来，且以后我们师徒还要多仰仗燕王府，与之交好亦是应当。这是为师今天一天整理出来的教学提纲，你明天拿去给苏小友过目看看，如果可行，可以先让一些军医来我身边。 既然答应收徒教导，也没必要等学院建成之后了。反正为师现在也有空。” “好的。”张惜露接过一叠字稿，却不慎将草编的蚂蚱掉落到了地上。 张惜露俏脸微红，连忙将蚂蚱捡起。 张华子一看，微微一笑，“倒是手巧，编的很精致。是苏小友编的吧？” “嗯。” “你和苏牧定情了？”张华子突然问道。 “啊？没有没有！”张惜露连忙摇头，“我们只是游山玩水，踏青赏景而已。” “嗯……有或者没有都无妨，只是有些话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免得为情所伤。苏牧他人品才华自然无可挑剔，家世地位更是少有人及。但正因如此，苏牧也非寻常女子可及，这道理你该懂。 勋贵豪门之中最是讲究门当户对，别看很多人尊称为师一声神医，但归根究底，你我师徒不过是江湖草莽而已。有些事，是避不开的。” “师傅你说什么呢？我和苏牧只是寻常朋友并无师傅担心的……情愫。”但说出这话，张惜露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失落，就如白天在望亭之中的自卑情绪一般。 “有没有都好，为师不过是提醒你一声而已。你需好生思量，三思而后行。很晚了，为师先回房了。” “恭送师傅。” 张华子离去，张惜露关上了门，突然间，伤感涌上心头，愣了许久，将手中的蚂蚱放回到梳妆台前。 燕王府，苏牧和苏城一人捧着半个西瓜。这似乎成了苏牧兄弟两晚饭后的必备项目。 “小弟，听说你今天写诗了？” “没写。”苏牧随口回道。 “云湖那边……” “随口吟了一首，装个逼而已。” “咳咳咳……”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几粒瓜子喷了出来。 “你这话说得……好不轻巧，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城几乎都在传唱你这首望亭，你还被称为北城第一才子。” “虚名，虚名而已。”苏牧笑眯眯的应道。 “虚伪，既然当他虚名，那你笑的这么开心作甚？” “……” “我弟弟，出息了啊！苏家五代都是武将，就没出过一个文才，还以为苏家的种就不适合读书，现在看来……” “大哥，您这么说我突然有点慌了……” “慌什么？” 这时，周管家踩着碎步匆匆走来，“王爷，外事处主事梁七念来了。” “哦？还以为他明天才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让他过来吧。” “大哥，怎么了？” “这梁七念，忠心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脑子有些不开窍，我都看出来的事他竟然没看出来？被云王府派来的两人耍的团团转。蠢货！” “哦……看来小弟猜的是对的？” “八九不离十，云王府比我们还急。” “大哥，有句话小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你确定是你看出来的？呵呵呵……” 苏城白了苏牧一眼，小弟开窍之后似乎没以前那么可爱了。 “梁七念，拜见王爷。” “七念啊，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急匆匆的赶来见我？” “王爷，卑职敢问王爷，我们和云王府的钢铁交易是否已经停了快两个月了？” “是啊……”苏城淡淡的说道，“来，再切一个瓜，七念，一起吃。”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云王府单方面中断交易却有不妥，王爷心中有气也是应该。可边境换装乃是头等大事，怎么可以意气用事？ 现在云王知错，派人来何解，王爷何必因怒气而罔顾大事？云王府有铁又有钢，误不了换装。但我们怎么办？完不成换装，云王府可能会被呵斥但我们必定会被惩戒的啊。 云王都给了王爷台阶了，王爷何不顺势下了？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哦？你是为了这个来的？”苏城冷冷问道，“你收了云王多少银子？” “下官对王爷的忠心，日月可鉴，下官分文未收，从未吃过云王一口饭。王爷此问，着实让下官心寒……” “你心寒个屁！”苏城猛的站起身，将手中的瓜摔得细碎。 “你才让老子心寒的，老子手底下怎么有你这样的蠢货，大家都是外事处的，你竟然被那两人耍的团团转？你知不知道，云王府恢复交易的条件是什么？ 铁价降三成，钢价抬三成。一进一出，乃六成，六成！你让本王忍气吞声？这笔钱是本王的么？是你的么？是燕地百姓的血汗，是黑山矿工的血汗。本王岂能答应？” “这……”梁七念有些懵，但瞬间扑通跪倒在地，“王爷，下官确实有失察，但下官愿意和云王府谈，下官保证能让云王府恢复原价交易。” “谈个屁！”苏城唾了一口，“现在是云王急，本王可不急。梁七念啊梁七念，你咋就这么一根筋呢？燕王府这么多属官，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替本王着想？难道军械制作坊不会不知道事情轻重？难道军需处不知道轻重？你是想说他们都是尸位素餐之辈，就你一腔热血忠心耿？” “下官……下官不敢。”梁七念连忙将头埋下，心中却是分外委屈。 “我看，也就是吴耀和刘韵两人认为你老实可欺，把你当傻子一般耍。你又怎么知道云王有钢又有铁了？” “啊？这还能有假？”梁七念懵了，要不是云王有了铁矿他折腾什么？ “为何这没有假？”苏城冷冷一笑反问道。 “这……这……”梁七念顿时找不到言语。 “现在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晾着他们了吧？” “是下官失察，下官愚钝。只是……钢铁贸易影响到边军换装，王爷与云王府交锋的前提是不可影响换装啊，否者这是两败俱伤。” “本王着急，云王更急，本王岂能这么轻易饶了他？不从云王身上挖下一块肉，还真当本王好欺负？梁七念，你回去和他们谈。重新恢复交易可以，条件便是燕地的铁料价格抬三成，他们的钢料价格低三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梁七念连忙躬身拜倒，“下官一定尽快谈成此事，必不影响大计。” 梁七念走了，苏牧好奇的看着苏城，“大哥，你是不打算告诉梁七念我们能自己炼钢？” “小弟，炼钢秘法能更少的人便更少人知道免得走漏风声被人惦记。既然没打算和云王府抢占钢铁生意，那就不要让云王府起疑。炼的钢就算用不完屯着也是好的。” “大哥，这你就多虑了，怎么会用不完，只怕不够用。”苏牧眼中精芒闪动，钢不仅仅是神兵利器，也是工业之基础。 外院，听雨院中。 晓蝶提着一桶热水，脚步轻盈的来到门前。门帘之上，人影摇曳，是一个男人坐在浴桶之中洗澡的样子。 “哒哒哒——”晓蝶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 “铁先生，是我，晓蝶。” “什么事？” “晓蝶猜想铁先生洗澡的水快凉了，特地给您送来热水。” 声音软糯婉转，如百灵鸟在唱歌。 “不用了，我正好已经洗好了。晚上我不用伺候，你去休息吧。” “是！”晓蝶再次盈盈回到，提着桶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略带不敢的离开。 “不解风情！哼！” 第三十二章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 明城客栈之中，公子云舒听着齐先生的回报，眉头不禁皱起。 “你是说梁七念去求见了燕王回来之后态度大变？不仅变得非常强硬，还痛斥吴耀背信弃义？还要反将铁价提了三成，且将钢价降三成？” “是的，这是马夫命人刚刚送回来的情报，看来燕王是知道云中发现的铁矿只是一座假矿。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不对！”云舒合上折扇冷冷的说道，“就算燕王知道云中铁矿是假，他也不至于这么强硬？燕王当初不能接受这个条件，难道云王就能接受？事情传到云王府，此事还会扯皮。燕王的有恃无恐绝对不仅仅是这一点。” “何以见得？云王闹了一记乌龙，燕王趁机狮子大开口不是情理之中么？换了是我，不从云王身上咬下一块肉也不会罢休的吧？” “但你不能忽略了燕王和云王的处境。云王的妹妹是当朝贵妃，云王也深受大渝皇帝的信任。反观燕王，大渝皇帝对燕王颇为忌惮。一旦闹得不可开交，受到呵斥的你说是云王还是燕王？燕王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推测，燕王能这么强硬绝不仅仅是知道了云中铁矿出事，他一定还有别的依仗以保证就算面对大渝皇帝的偏心都能从容应对。” “公子以为是……什么？”齐先生连忙正色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一定是可以让燕王立于不败之地的条件……你说城外军械制造坊那边的守备突然间戒严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戒严了，以前虽然是守卫森严，但也只是森严，但现在，用密不透风形容也不为过，就是一只鸟都飞不进去，端是奇怪。” 公子云舒来回踱步，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燕王府的变化，在蓝玉候化险为夷之后几乎肉眼可见。从我们的计划启动开始，燕王府就一直在脱离我们的计划，两个月来竟然没有一件事是按照我们的设想发展的。 燕王府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者他们找到了新的后台。王府中的密谍蛰伏了多久了？” “也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他们的追查应该也松懈了吧？” “密谍被调出内院了，恐怕很难再获得核心情报……对了，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军械制造坊突然间戒严。而两个月前，燕王府突然招募了一个叫铁甲的人，而同时，这个人又经常去军械制造坊做事……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恐怕和军械制造坊的突然禁严有关啊。” “让密谍查查燕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了什么依仗，但……要密谍尽量保护好自己，如果有暴露的风险，宁可放弃任务。” “是！”齐先生躬身称是。 早上，苏牧起床没多久就听到说张惜露来了，苏牧当时喜出望外。昨天装个逼，效果这么好的么？已经到了一夜不见如此想念的地步了？ “惜露，你怎么来了？吃了么？” “吃过了，这是师傅昨天在我们走后写下的教学内容大纲，让我拿给你过目张惜露淡淡的说道，声音依旧如昨日悦耳，但苏牧却敏锐的听出来情绪不高。 “你怎么了？”苏牧收起手中的卷宗看着张惜露问道。 “没……没什么。” “不对，肯定是有什么的，我感觉得出来你的心情不太好。到底怎么了？” “没有啊。”张惜露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你看看呢，有没有需要改动的，有的话我还得回去复命呢。” “神医的教学大纲能有什么问题啊，只是医学院不是还没有开始建么？怎么现在就要我将第一期的军医给送过去了？” “师傅说早教晚教都是教，反正他现在有空不如提前教了。传道受业又不是必须得有学院。当年儒圣人在茅屋之中不也一样授业么？” 苏牧一听，微微一笑。那天的话看来把张华子刺激的不轻啊，竟然还真拿自己和儒圣人比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医学院真的如苏牧设想的那样发展的话，待百年之后，天下医学全部同出一人，且有着和儒生一样的社会地位的时候，医圣张华子还真有可能与儒圣人并驾齐驱呢， “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惜露，昨天游了云湖今天我们去白马寺怎么样？” “不了，我今天要帮师傅整理书稿。”张惜露的表情是有些意动的，可微微犹豫一瞬间就掩饰了过去。 “惜露，我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无意间冒犯到你了，可是我希望你相信，在我心中，你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人，我对你的一切冒犯都是无心的，你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可以和我说……” 张惜露素手微微一颤，抓着的手绢不经用力了起来。 “苏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在你心中，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江湖草莽的？” “江湖草莽？”苏牧惊讶的看着张惜露，顿时明白张惜露今天为什么这么古怪了。 “别人我不清楚，可在我苏牧的字典里就没有江湖草莽这个词，我称之为江湖武林，那是一群让我羡慕神往的人和世界。 不瞒惜露，曾经，我做梦都想一人一马一剑闯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浪迹天涯，餐风饮露。” “我们的生活哪有你说的那么浪漫？”张惜露嘴角漏出甜甜的微笑。餐风饮露，听起来很有仙气，实际上是连口饱饭都没有只能餐风饮露了。” “那也自由自在啊。” “苏牧，你会不会认为江湖儿女身份低贱？比不上达官显贵，大家闺秀？” “怎么会，达官显贵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好不好，大家闺秀除了伤春悲秋，自怨自怜之外还会什么？遇到事情不是六神无主就是哭天喊地的求救。 江湖儿女，凭手中三尺剑，快意恩仇。无论是男女，哪一个不是豪气云天意气勃发？换做你，你欣赏谁？人出生无分贵贱，贵是别人抬举的，贱是自己作的。我欣赏的，是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张惜露痴痴的看着苏牧，眼眸中仿佛泛着星辰。这个男人的回答，太让人满意了。就像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一般，每一个字都能说到心坎中一样。 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苏牧表示，这和开卷考试有啥区别？ “那……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江湖儿女，并且与她一见倾心的话，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娶回家了。” “你是大渝蓝玉侯，燕王府二爷，而那个女子只是一个寻常的江湖女子，没有家室，没有背景。你家里会答应么？” “为何不答应？难道为了那狗屁不通的门当户对？不会的……不过就算是，那岂不遂了我的意？正愁怎么去浪迹天下呢，我正好可以和心爱的姑娘仗剑江湖，游遍大好江河。” “是么……”张惜露喃喃低语。 “惜露，你说的这个江湖儿女，指的是不是你自己？”苏牧突然低沉的问道，吓得张惜露顿时一颤，猛地抬起头。而苏牧，正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惜露，四目对视，张惜露的脑海中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 看着苏牧的眼神越来越制热，张惜露惊慌的倒退了两步，突然，两行晶莹的泪光迸出眼眶。 “那个苏牧，师傅还在等我回去整理书稿呢。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张惜露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惊慌的跑开。 院中，墨兰和青竹正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张惜露惊慌的跑了出去，就像是身后有一只大灰狼追着一样。 “二爷……”看到苏牧从房间中出来，两个侍女连忙见礼。 “回来了？安排的怎么样？” “商行已经一切就绪，六个掌柜已经带着货物出发了。能不能赚钱，一切就看天命了。” “你们两个，不相信二爷？” “墨兰可不敢，二爷拿出来的好东西，墨兰都差点生起杀人越货的心思了。这么好的东西，一定会引人疯抢的。对了，刚才张惜露姑娘他是……” “还说自己是江湖儿女呢，我就随口开了句玩笑，竟然就这么吓跑了。墨兰，你给我准备点礼物，明天二爷要向惜露姑娘赔罪道歉。” “二爷，你莫不是调戏了惜露姑娘？”青竹一脸狐疑的问道。 “瞎说，二爷我是这样的人么？” “以前二爷肯定不是这种人，但现在的二爷……那就未必了。” 苏牧不怀好意的上下扫视着青竹的较好的身材。这小妮子缺乏调教，是不是有点飘了？难道忘了自己身为贴身侍女的性质了？ “呀，我忘了给铁将军喂食了，二爷，青竹告退。”说着，慌忙转身离去。 日渐西落，余晖绚烂。 铁甲在影卫的护送下回到王府，这次除了将第二条生产线优化一下之外又对几个技术师傅加强了一下，免得下次要搭建新的生产线，最后还不能出产合格产品，且到最后连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到现在，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铁甲想着，推开了听雨院的房门。 关上房门，铁甲习惯性的拿起门后面的地毯，突然手一顿，在地毯下面薄薄一层的细灰之上，两个清晰的脚印映入眼帘。 铁甲进出门都会避开踩地毯的，而现在地毯上有了脚印这说明今天在铁甲离开之后有人进入了院子。 苏牧正在书房中书写未来燕地的规划蓝图。治理一地，不是靠着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靠着一时的灵感喷发。而是有计划，有目的，一步步，循序渐进的改善直至脱胎换骨。 突然，手中的笔一顿，苏牧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墨兰，请燕统领来一趟。” 第三十三章 奸细怎么是你 很快，燕一便来到了苏牧的书房门外，“燕一参见二爷。” “燕一，之前让你秘密安排影卫暗中监视府中人的一举一动可有安排？” “安排了啊，七小队和九小队轮流监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 “外院听雨轩是铁先生的住所，铁先生对王府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了。为什么铁先生回来发现有人进过铁先生的房间？” “什么？我这就去查。”燕一脸色一变，连忙抱拳转身离去。 没过一会儿，燕九和两个影卫被带到了苏牧的面前。 “二爷，我刚刚问过了，今天白天是燕九十五和燕九十七负责监视听雨院，今天白天一天除了铁先生的侍女晓蝶进过房间之外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晓蝶？”苏牧眉头一皱，“你确定？” “确定！晓蝶以前是二爷的人，属下不会认错的。” “二爷，晓蝶现在负责照顾铁先生，趁铁先生出门的时候进去打扫屋子也没什么问题吧？”燕一低声问道。 “可是铁先生有过交代，他不在家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贸然进入他的房间，也特地和晓蝶交代过。” “这么说起来，这个晓蝶可能有问题了。二爷，抓不抓？” “暂时先别抓，也有可能如你说的那样，仅仅是进去收拾房间。再暗中观察观察吧。” 另一边，铁甲在得到了苏牧这边的结果之后抬起了头，眼中精芒闪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铁甲来到书桌边，拿起一叠纸，下笔如龙，一行行书落在纸上。 “炼钢秘术详解……” “哒哒哒——”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铁甲再次抬起头，将笔放下，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什么事？” “铁先生，我是晓蝶，我来给你送饭来了。” “端进来吧。” 房门打开，晓蝶端着餐盘走进房间，将餐盘放在铁甲的书桌边上。眼角的余光撇到铁甲写的的字。但瞬间又移开了目光。 “铁先生，吃饭了……” 铁甲顿住笔，将手稿收起，抬起头看着晓蝶，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怦然心动。晓蝶今天的妆容分外的妖娆精美。这是在苏牧院中这么多年从未露出过得美丽。 而且今天晓蝶穿的衣服风格也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以前的晓蝶虽然美，但穿衣风格并不显媚态。和墨兰青竹他们一样，仅仅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丫头。 可今天，晓蝶穿扮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诱惑，敞开的衣襟下，一抹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隐隐诈露的春光仿佛有着无穷的吸引力。而越是这样，铁甲的心中却越是可悲。 苏牧宁愿藏在燕王府的奸细是个他不曾熟悉的人而不愿意看到这个奸细是曾经在自己院里朝夕相处的人。 就算苏牧穿越过来之后晓蝶就被调走外院，可继承了前身的记忆，前身可是将身边的四个丫鬟都当做亲人的。 “铁先生，这么晚了您还在办公啊。” “嗯，铁某承蒙王爷器重，唯有全力报效才能对得起王爷的知遇之恩。” “铁先生在王府做什么的？晓蝶伺候铁先生时日也不短了，还不知道铁先生是做什么的呢……” “王府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铁甲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低声喝到。 “对不起……晓蝶不该多嘴……求铁先生高抬贵手。”晓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倒在铁甲的面前。 铁甲居高临下，一眼山川幽谷，深不可测。连忙移开眼神，心中不禁怀疑，晓蝶是不是故意的？否则跪下的角度乍露的这么巧？ “好了，你出去吧，等我吃完了叫你进来收拾。” “是！” 一夜悄然而去，苏牧提着礼物坐上了马车。马车微微摇曳，缓缓的向张华子的院落走去。 在苏牧抵达张华子院落的时候，一行近百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张华子的门外停下。他们每一个人都站着笔挺，禁行令止一看就是军武中人。 但他们每一个都头戴毡帽，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须，身上还背着木质药箱。燕王军，是大渝国最精锐的军队之一，哪怕是军中的军医也是要经历严格的军事训练的。 平时不需要军医上阵杀敌，可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别说军医，就是火头兵，辎重兵都得上阵杀敌。既然要上阵杀敌，禁行令止就必须训练到位。 “燕王军左旗军八十军医，奉命前来报到——” “来的这么快？”院门打开，一席面纱的张惜露出现在门口，“都进来把，师傅在里面等你们……”突然，张惜露声音一顿，便看到一张讨厌的笑脸。 苏牧坐在马车之中，对着张惜露露出了那只要是女人，就无法抵挡的温柔笑容。 一行军医进入院中，张惜露盈盈的来到苏牧车旁，“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赔礼道歉啊。” “有什么好道歉的？”张惜露疑惑问道。 “昨天过于孟浪，都把你给气跑了，今天一早专程过来向你道歉。”苏牧说着，自顾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的走进张华子的院子。 进入院门的一幕，让苏牧微微一愣。八十个军医，齐齐的单膝跪倒在张华子的面前拜师。但要正常的拜师也就算了，可这群憨货…… “我等奉命前来拜神医为师，神医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这一拜，拜的豪气冲天，杀气纵横。你们这是来拜师还是来逼宫的？要不是张华子有身份有地位还有大佬气度，换做一般人还不被你们吓得落荒而逃？ 一群杀才！ 苏牧心中忍不住唾了一口。 “好好，都起来吧，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会从最基础的教起。苏小友，你也来了？” “嗯，昨天有些，冒犯了惜露姑娘，特地来登门道歉。神医可以不用搭理我，就当我空气就好……” “苏牧！”一声娇喝响起，张惜露满脸通红的盯着苏牧背影叫到。 “惜露，要不我们进屋说话？”苏牧脸皮贼厚，直接喧宾夺主的说道。 这么多人在场，张惜露脸上也烧得慌，冷哼一声转身跑进院中。 昨天被苏牧气跑之后，张惜露其实并没有多么生苏牧的气，反倒是生自己的气多一点。 回想起昨天的对话，太羞耻了。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能听出，自己问的问题哪一个不是在说自己。苏牧会问撕开这层薄纱不是在清理之中么？ 张惜露啊张惜露，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看着张惜露背对着自己，实在太像前世闹别扭的小情侣了。对张惜露的感觉，苏牧还是挺喜欢的。颜值在线，性格淡雅如幽兰，就是精通医术懂下毒这一点苏牧有那么一些意见。 至于被桶几十刀刀刀避开要害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应该不大吧？ “惜露，我是专程来给你陪不是的，你看，你看看，这些礼物你可喜欢？喜欢的话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昨天我的失言可好？” 苏牧将一面圆镜拿出来的时候，张惜露已经彻底被镜子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那分毫毕现的清晰度，是张惜露见过最清晰的铜镜都不曾有的。更重要的是，这一面镜子竟然有脸盆那么大。 至于后面，苏牧拿出来的胭脂水粉，香皂，玻璃水晶等等，已经让张惜露的大脑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燕王府外院，听雨轩外。晓蝶端着一盆衣服从洗衣房回来。燕王府上下，除了下人之外所有人的衣服都是专门归洗衣房清洗的。但清洗完成的衣服需要各自院中的下人将衣服领回去晾晒。 晓蝶点着脚尖，将衣服晾完，而后缓缓的来到铁甲的门外。 “铁先生，铁先生……” 等了半响，房间中没有回应。晓蝶放下木桶，轻轻的推开房门，小心的走了进去。 径自来到铁甲的书桌前面，拉开抽屉，抽屉中空空如也。晓蝶眉头微蹙，昨天她记得铁甲将写的文案放在抽屉中的。难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带走了？ 不对，肯定没有。 晓蝶身形一闪，来到衣柜处打开衣柜。 铁甲的衣柜中非常简单，只有几件替换的衣服。晓蝶从衣柜中翻出苏城赏赐的银票，翻出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找到昨天书写的文档。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晓蝶脸色大变，连忙拿起抹布，来到书桌边上快速擦拭起来。 “崩——” 房门被猛地推开，燕一率领的几个影卫瞬间冲入房间之中。晓蝶只感觉眼前一花，冰冷的锋芒就架在了脖子之上。 “燕统领……你这是……”晓蝶一脸茫然的看着燕一，娇躯微微颤栗，看起来惶恐至极。 “晓蝶，铁先生不在家，你进铁先生的房间做什么？” “我……我是铁先生的侍女，我替铁先生收拾屋子有什么不对么？”晓蝶故作镇静的说道。 “但我记得和你说过，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也不许进入我的房间。”铁甲阴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铁甲，晓蝶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之前尚有几分侥幸的话，但现在，她知道彻底暴露了。 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她没想到王府审查过去了整整两个月，期间还经历了瘟疫爆发这样的大事，王府暗中的监视竟然还没有松懈…… 铁甲来到衣柜处，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根头发，“她开过衣柜。” 而后又来到书桌边上的抽屉找到了地上的头发，“书桌的抽屉也翻过。” “晓蝶，你还有什么话说？” “呵呵呵……”晓蝶脸上露出苦笑，“事已至此，我还能有什么话说。猛地张开嘴，正要咬舌自尽，燕一一指点出，瞬间封锁了晓蝶的穴道。 “不把事情交代干净，哪能让你这么轻易死了？” 第三十四章 许我们三千流年如画 张华子家中，苏牧看着对着镜子爱不释手的张惜露，偷偷的伸出狗爪，抓住了张惜露的素手。张惜露一惊连忙想要挣脱，但苏牧抓的这么的紧，根本挣脱不掉。 “苏牧，你……快放手，你又想轻薄人家。” “惜露，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什么？” “我想带你看尽人间繁华，在江南赏花，在泸州赏月，在花灯下看星空银河，在落霞处看孤鹜南飞。你若也有此意，许我们三千流年如画，羡煞天上人间。” 张惜露痴了，她何曾听过这么深情的告白，又有哪个女子能抵得住这深情的告白。 “我……” “我的承诺，永远算数。”苏牧的笑仿佛绽放着光辉，让张惜露心杂乱无章的跳动了起来。 突然，苏牧脸色微微一变。 “惜露，王府里出了点事，改天我再来找你？我们只去过云湖望亭，还没去过白马寺呢……听说那里的姻缘签最准，我们改天去看看。” 张惜露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苏牧在说些什么，只是嗯嗯的答应就完事了。 苏牧匆匆与张华子告辞离开，坐上马车，匆匆回府而去。 “二爷，你回来了？”刚刚走进内院，青竹就迎了上来，“二爷，听说……影卫把晓蝶抓了起来，还说她是奸细……二爷，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青竹，别乱说。影卫是不会抓错人的，既然抓了晓蝶那晓蝶就一定有问题。如果晓蝶是奸细，那她就罪该万死。”墨兰突然打断青竹的话说道。 青竹虽然单纯，但她并不傻，被墨兰这么一抢白，顿时明白了关键，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二爷，对不起，我只是……” “我懂，你们毕竟姐妹一场。”苏牧轻轻的拍了拍青竹的肩膀，“我去影卫看看，大哥回来了么？” “刚刚回来。” 苏牧转身向影卫营地走去，在这个时候青竹和墨兰都不能跟着一起去的。 等到苏牧走远，墨兰这才对着青竹瞪了一眼，“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多危险么？我知道你和晓蝶关系好，但如果晓蝶真的是奸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青竹何曾见过墨兰发这么大的火，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站好挨训。 “知道，意味着上次二爷的毒很有可能就是晓蝶下的。” “私下里，我们关系多好都可以，但我们的所有心思都必须在二爷的身上。别说暗害二爷，就是背后说二爷一句不是，我们都要撕烂她的嘴。晓蝶要是冤枉的，自有二爷替她做主，轮不到我们求情。青竹，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道理该懂。”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跟着影卫来到地下的审讯牢房，老远的，就听到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苏牧来到刑讯室，晓蝶正被吊在刑房之中，一个影卫正不断的甩动皮鞭抽打晓蝶。 “说不说！” “啪！” “说不说！” “啪！” 看到晓蝶的惨状，苏牧眉头微微一皱。哪怕知道这个世界的刑讯只有严刑拷打一种，但意识中对这种野蛮的刑讯方式有些排斥。 “小弟，你来了？”苏城端坐在火光的阴暗之中淡淡的说道。 “嗯，问出点什么了么？” “没有，这是经过了严酷训练的间谍，嘴巴硬的很，没那么快招供。不过你放心，既然落在了我们的手里，还没有谁能扛过影卫拷问的呢。不出三天，她会把该交代的全部交代的。” 晓蝶已经被抽打的遍体鳞伤，浑身鲜血滴滴答答的从脚尖滴落，在地上流淌。晓蝶意识模糊，抬起头，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苏牧的身影。 “二……爷……” “大人，奸细昏迷过去了……” “那就浇醒她！” “是！” “刺啦——”一桶冰水泼去，晓蝶发出一声尖叫清醒了过来。 苏牧眉头一皱，效率太低了，就算拷问到情报，谁知道情报是不是真的？而且夜长梦多，万一过了情报的时效性那还有什么意义？ “长河，武功内库中有没有收录适合审讯的武功？” “宿主，武功内库中收录的九阴真经中有移魂大法一篇，可以催眠目标套出情报。” “要多少寿元？” “价格不贵，只要半年寿元宿主可以放心兑换。” “兑换！” 顿时，苏牧的脑海中多了移魂大法的修炼方法。可是兑换了之后苏牧却尴尬的发现虽然知道了移魂大法的修炼心法，但自己却根本使用不出来。这就……差点意思了。 “长河，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兑换的移魂大法不能用。” “宿主只是兑换了移魂大法的修炼方法，却没有兑换相应的修为，所以宿主不能使用时合情合理的。” “你妹的，奸商，你是故意的把？兑换了不能用，我兑换他干嘛的？” “我以为宿主知道啊，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不会到现在还不了解系统吧？” “不，我是太了解你了，奸商是你的本职，坑我寿元是你的使命，无耻是你的天性，卑鄙是你的信条……算了，我现在就要用，你说多少寿元兑换吧？” “宿主，熟归熟，但你不能骂人啊，至少三年寿元，还得是专属修为。移魂大法可不是这么好修炼的，你知道了修炼方法应该懂，内力运转视觉神经，稍微不慎就会伤到筋脉影响视力，轻者失明，重则暴毙。价格贵点，但物超所值。 而且九阴真经还有些特殊，无论九阴真经包含的哪种武功最好一步到位，万一你用的寿元少了，系统也许会给你自动改变修炼方案……” “兑换半年专属修为。” “等等，我刚才说的是三年……” “对，所以我说的是兑换半年。” 话音落地，苏牧体内的内力从丹田升起，沿着任脉上天桥，直冲双目。顿时，苏牧的眼眸光芒大涨，如星辰一般绚丽。 光芒一闪而逝，心中已是冷笑。 “宿主，我话还没说完，你……” “长河啊长河，现在越来越出息了？学会坑蒙拐骗了？你当我没看过神雕侠侣么？杨过学会移魂大法只用了多久？” “宿主啊宿主，你只知道杨过只用了短短时间就学会了移魂大法，但你怎么就忘了黄裳创九阴真经用了整整三十年？ 那你怎么不知道郭靖修炼九阴真经数十年才入化境，而周芷若却区区数月修炼成九阴真经的？你就不知道，九阴真经乃道家正宗功夫，精进需循序渐进，速成的功法都是有可怕弊端的？” “这……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九阴真经有速成和正统修炼两种？” “你是没看过原著么？黄裳创九阴真经的初衷是什么？为了复仇，他将仇人的武功招式记了下来而后加以破解，这就是九阴真经。 这些速成的，就是他记下的明教的武功。明教都是些什么人你该知道，他们的武功怎么可能没有缺陷？ 而经过黄裳补足的就是正宗的道家功法，都是以道家内力驱动的。本质不同，所以就分成了两种不同的修炼方法。” “那我不是被坑了？” “倒也没那么严重，移魂大法以后少用，偶尔用一两次没什么关系的。要是你打算经常用的话，那就花五年寿元把移魂大法补全吧。” “怎么就变成五年了？” “修错的路敲掉重新修，不要多花钱的么？” “什么狗屁系统，一点都不智能，还出这种bug。” “系统出bug不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么？而且这bug不就是你们弄出来的？” 说的好有道理，苏牧竟然无法反驳。 “算了，反正没打算多用。”苏牧叹了一口气，走出黑暗缓缓的走向刑讯室。 “说不说？”一名影卫揪起晓蝶的头发抬起晓蝶的头，“说，是谁派你来的，还有谁是你的同党，你的上线是谁？还有多少人？不说？好，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这里的刑具硬，继续用刑。” “住手！” 一身蓝色锦袍的苏牧把玩着折扇缓缓走来。 “二爷，晓蝶就是毒害您的奸细，您可不能心软啊。”影卫急忙劝倒。 苏牧置若未闻，缓缓的来到晓蝶的面前，轻轻的抬起晓蝶的头，温柔的擦去晓蝶脸上的血污。 晓蝶的脸已经被酷刑折磨的肿若猪头。果然影视剧里那些被严刑拷打的美人被救出来还能这么漂亮都是骗人的，要说还原真实，还是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真实。 再漂亮的女人，被打的面目全非也绝对丑的吓人。 晓蝶眯着已经很难睁开的眼睛，看着苏牧的眼眸中泛着微微泪光。 “二爷……” “晓蝶，你来玉园有五年了吧……这五年，二爷对你怎么样？自从你来了玉园，我何曾待你如丫鬟？墨兰，青竹，你还有冬梅，哪个不是被我宠成了大家闺秀？ 我待你如至亲，而你，竟然对我下毒……” 伴随着苏牧的略带呵斥的质问，苏牧的双目绽放出绚丽的星辰。一道精神力侵入晓蝶的双眸之中，晓蝶的思想，伴随着苏牧的话语陷入到了深深地自责之中。 “二爷……晓蝶也是……迫不得已……二爷，你的大恩大德，晓蝶只能来世再报了。二爷，晓蝶好痛……给晓蝶一个痛快吧……二爷。” “告诉你，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我记事的时候就没有名字……直到，我十三岁的时候，上头的人告诉我，我的代号叫蝶，奉命潜入大渝燕地燕王府潜伏……晓蝶是我第一个名字，是二爷给我取的名字……” 听到这里，苏城和燕一顿时一惊。这不是普通的间谍，而是经过专业培训，专门从事细作专业组织啊。 “是谁让你来潜伏的？你的组织是什么？”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上头是谁，父母是谁，为谁效命，我们更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知道，我的上头叫……蜂针……” 第三十五章 铁将军威武 “你怎么和上头传递消息的？” “每个月十五休沐……我会去白马寺祭拜我的父母，在白马寺，有我给父母立的功德香檀，要交接的情报我会放进功德香龛之中，而后会有人取走情报。我不能和上头碰面，我也不知道上头是谁……” 问到这里，影卫看向苏牧的眼神变得有那么一丝诡异了。 晓蝶是经过专门的组织训练的专业间谍，他们严刑拷打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能问出一个字。要说晓蝶的嘴巴是纸糊的么？肯定不是！女人的痛感比男人强烈数倍，就算铮铮铁骨也承受不住影卫的拷打何况是一个女人。 但愣是没从晓蝶的口中挖出一个字。 但苏牧就这么上前，随便问几个问题晓蝶竟然直接开口了？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难道这才是审讯的正确方式？几个累的满头大汗的影卫顿时感觉这个世界很没意思。 凭啥自己累死累活都做不到的事，别人就这么轻而易举？ “晓蝶，你难道没有想过脱离你的组织弃暗投明么？” “想过，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脱离组织。在执行任务之前，我们都服下了毒药，只有定期服用解药才能活命，毒药一旦发作就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给你解药的人是谁？是不是府里的人？王府中是不是还有你的同伙？” “不知道……解药也是被放在功德香龛中的，每次投送情报的同时也会取回解药……” “明天就是十五了，明天是不是要投送情报？” “是，否则我也不会冒险进入铁先生的房间寻找情报……我只是想活着，我不想死……” “上头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查明燕王府突然禁严军械制造坊的真相……” 问到这里，苏牧松开了晓蝶的下巴，晓蝶的脑袋微微垂下，再一次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大哥，看来她知道的确实不多，但问出的这些应该已经够用了。” “燕一，明天派人守在白马寺，看到有谁从功德香龛中获取情报的，直接缉拿。” “是！” “等等！”苏牧连忙打断道，“还是放长线，明天我派个易容高手化妆成晓蝶的样子去投情报，而后再跟踪那个人暗中找到其老巢。” “小弟，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直接抓回来严刑拷打就完了。” “我们在明对方在暗，而且对方组织严密我们不敢保证在白马寺那边有没有对方的人盯着。倘若明天晓蝶不出现会不会直接惊动对方？” 苏城顿时恍然大悟，“小弟，还是你想的周到，确实有这种可能。” “那……晓蝶怎么办？”燕一看着陷入昏迷的晓蝶迟疑的问道。 “已经是无用了，你看着办吧！”苏牧淡漠的说道。 既然晓蝶是间谍，那么苏牧就不可能对她还保留曾经的情感。触犯了底线的人没资格和苏牧谈旧情。 回到玉园，四个丫头依旧如以往一样在园中忙活着。哪怕是墨兰和青竹，也没有半点关心想要询问的架势。而且苏牧看的出来她们是真的不想问，而不是故作漠不关心。 “墨兰，青竹，来，给爷揉揉肩，捏捏腿。”坐在躺椅上的苏牧慵懒的叫到。 “是二爷！” 一阵酥麻酸爽的感觉从肩膀上扩散出去，苏牧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墨兰这揉肩的手法真是绝了，苏牧紧咬着牙关才没有发出羞耻的声音。 “二爷，力道怎样？要不要轻点？” “不用……正好……”苏牧慵懒的声音就像冬天晒太阳的橘猫一般。 “晓蝶都招了……”苏牧突然说道。 明显的感觉肩膀上的力道一变，腿上的敲击节拍一顿。 “是她做的对么？” “嗯！” “真是她下毒害二爷？”替苏牧敲腿的青竹声音冰寒的问道。 “是，我喝的银耳粥里有散魄散，晓蝶去厨房转过一圈趁机下的毒。” “这个贱人，应该活剐了了她，二爷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就下得了手。” “都是可怜人也没必要怪她，要怪，就怪我们审查不利，让奸细混进了王府。活刮就不必了，给她个痛快，后山留一座孤坟给她吧。” “二爷，那冬梅有问题么？我听说他们两去了外院之后几乎形影不离。” “不知道，再调查吧，你们就当不知道千万别走漏了风声。二爷我现在能相信的也就你们了，你们也要提高警惕，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人还是鬼。” “是！奴婢知道了。” 夜深人静，一道阴风掠过大明城，就像是一团会自行游走的黑烟。黑烟如幽灵一般直冲燕王府而去。 似乎对王府非常熟悉，进入王府之后，径自冲向苏牧所在的玉园。 “咯咯咯——” 突然一声鸡鸣响起，一道黑影快如闪电的扑向黑影。黑影本没有多么在意，直到被铁将军扑到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哼，瞬间倒退而去。 黑烟消散，从黑烟中出现了一个身着漆黑连衣长裙的女子。女子的容貌竟然和张惜露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眼神。 张惜露的眼神虽然冷，但清澈，也有温柔。而这个女子的眼神不仅冷，眼眸中是一片鲜红如血，眼神中没有半点情感。 “天地异种？”女子看着铁将军，口中轻声喝到。 “咯咯咯——”铁将军舞动着翅膀，脚凶狠的抓着地板石砖，地板被铁将军的利爪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燕王府怎么会有天地异种？是无意圈养的，还是有高人特地放在这里的？难道苏牧背后还有仙门背景？”黑衣女子眼中流过迟疑。 今天，苏牧竟然凭着花言巧语彻底攻陷了张惜露，让那个死丫头整个心思都放在了苏牧的身上。这还了得？平时由着你也就算了，你竟敢背着我和一个男人好上了？ 要不是现在时机未到，我就让你立刻觉醒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隐藏在张惜露灵魂深处的第二意识才迫不及待的暂时掌控一段时间身体，先杀了那个狗男人。 苏牧有什么好？除了长得好看，家世显赫，年少风流，才华横溢之外，还剩下什么？值得你这么快的就芳心暗许？ 但此刻，却有天地异种拦路，杀了天地异种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隐患。要苏牧背后有仙门的话，那杀他就得不偿失了。 “铁将军，这才什么时辰啊你就叫了？平时也不见你报晓，现在还大半夜的扰民？”一个软糯的喝声响起，虽然听着在骂人，但语气中却是满满的疼爱。 声音越来越近，张惜露眼中一寒，身形瞬间再次化作黑雾消散不见。 一点灯光悠悠走来，青竹披着单衣，提着灯笼来到铁将军身边。看到铁将军依旧死死地盯着张惜露消失的方向，脚下还抓出了凌乱的抓痕。 “铁将军，怎么了？刚才有刺客？” “咯咯——”铁将军晃了晃脑袋，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又回到鸡栏之中去了。 青竹想了想，最终还是否决了猜测，如果真有刺客，铁将军早就上了。也许是铁将军今晚上兴致来了就是想高歌一曲而已吧。 第二天，影卫从晓蝶的房间中找出她的字迹，请府中专门能模仿字迹的高手模仿了一份似是而非的情报。一切准备就绪，苏牧悄悄的带着影卫出门了。 白马寺是大明城外最为有名的寺院，依山而建，山上种满四季常开的花树。一年四季，香客都络绎不绝。尤其是文人墨客更喜欢来白马寺游历，诗兴大发的话便当即题诗一首留后人品鉴。 樱花树下，燕一化妆成中年文士模样紧紧的跟着苏牧，眼睛却在时刻的扫视着四周警惕每一个靠近的行人。 “我说燕统领，我们是来游玩的，你这一脸抓贼的眼神会吓着别人的，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 “二爷，王爷可是再三交代的，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安全。对了二爷，前面就是功德阁了，你说的易容高手在哪啊？怎么还没来？” “她？早就去了。”苏牧摇着折扇悠然笑道。 功德阁是白马寺的标志性建筑，一座十二层的琉璃宝塔，塔中每一层都放着一个个功德香龛。信佛的家庭，会遵从佛宗的丧葬传统将尸体火化，有条件的把骨灰送到功德阁中供奉起来。 白马寺的香龛管理费价格不菲，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的。虽然说晓蝶每个月的例钱是五两银子，但要在功德阁供奉一个功德香龛基本上一年也剩不下多少钱。 人来人往之中，易容成晓蝶模样的苏牧分身一脸平静的来到功德阁的深处，恭敬的来到供奉着她父母的功德香龛前面，双手合十，虔诚祷告。趁着没人注意，将一张纸条投入香龛之中。而后点燃一注香，恭敬叩拜之后站起身离去。 在晓蝶离开不就，一个身穿皂衣的青年男子从暗中走出，望着晓蝶的背影眼中精芒闪动。 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耐心的等待，等到日近黄昏，白马寺的游客纷纷下山离开，等到白马寺的僧侣开始打扫寺院，清理留下的垃圾的时候，皂衣青年才来到晓蝶供奉的香龛前，快速取出里面的纸条塞进怀中。 而后随着下山的人群离去。 “二爷，鱼上钩了。”燕一悄悄的来到苏牧的耳边说道。 “认得那个人么？” “不认得，但弟兄们跟着他呢，跑不了。” 与此同时，皂衣青年在走过山腰的时候身形突然一晃。眨眼就消失不见，远远跟着的影卫顿时脸色一变。 但没有慌忙追去，苏牧重点交代，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决不能自乱阵脚，你们自始至终都要装作普通的游客。 影卫心中大急，但却依旧慢慢的随着人群缓缓的下山。来到目标消失的地方，随意四下张望。这就是一条笔直的路，边上是悬崖，右边是密林根本没有其他离开的小道。 第三十六章 厨子戏子落网 目标是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不见的？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还是有常人发现不了的秘密藏身之处？ “燕一，走吧，我们也回去了。”苏牧淡淡的说道。 “是！” 到了山脚，苏牧两人和影卫会和。当得到影卫汇报的时候，燕一直接跳了起来。 “什么？跟丢了？你们还有脸说这话？你们是怎么跟踪的？” “统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弟兄们眼睛一直盯着他，连眼皮都没敢眨一下。可就是这么一晃的时间……人就不见了。” “边上就是悬崖，另一边是密林。但我们一直盯着，他即没有跳崖，也没有钻进密林，可就这么一晃眼的时间人就没了。” “废物！你们……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有多重要？你们还有脸说是影卫中擅长追踪的？早知道你们这么无能，还不如老子亲自盯着。你们跟丢了，让老子怎么向王爷交代？” “我……” “好了！”苏牧收起折扇淡淡的说道，“这不怪他们，遇到了个变戏法的，被那人骗过也在情理之中。” “便戏法的？”两个影卫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们还记得在哪个皂衣男子消失之后，身边哪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么？” “红衣服的女人？他身边有么？” “有！”另一个影卫满脸肯定的说道，我注意到了，那个女的长相一般，个子很高。 “不对啊，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有个女的？”燕三十六不可置信的问道。 燕三十六和燕四十二都是追踪专长的影卫，燕三十六有一个绝活，一把瓜子撒出去，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有多少颗，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没看到的。 “还没有明白么？”苏牧淡淡一笑，“在南方蜀州有一种曲艺叫做变脸，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脸谱就变成了另一种。他的戏法变得更高明，身形一闪，就从皂衣男子变成了红衣女子。 那个红衣女子就是你们盯了一路的皂衣男子。 “啊？”两个影卫这才惊讶的恍然，但随即，两人都齐齐看向苏牧。 “二爷，当初跟着那人的，好像就我们兄弟两个吧？” “二爷是如何知道这么清楚的？” “谁说只有你们两个？其实我暗中还是派了一个人跟着。” 燕一看着苏牧尽在掌握中的表情，脸上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原来二爷还准备了后手啊，二爷暗中派的人是谁啊？” “西门吹雪。”苏牧抬起头，一缕残阳落在苏牧的脸上。 大明城，一个红衣女子打着伞渺渺的拐进一个小巷。很快，小巷中走出一个挑着两个猪腿的壮硕大汉。混入络绎不绝的人流淹没在人群之中。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空略过，落在小巷之中。 白衣身影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眼墙角的一把雨伞和一件红色的衣裙。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身形一闪，白衣身影如梦幻一般消失不见。 挑着猪腿的壮汉绕过几个街道，最终停在一家包子铺的后门后。浓烈的香味从包子铺传来，壮汉上前敲了敲门，后门打开，一个脸上留着一道刀疤的厨子冷着三角眼扫了一眼壮汉。 “进来吧。” 壮汉没有说话，挑着猪腿进了门。 “回来了？可有什么异常？” “有，今天蓝玉候也去了白马寺，可惜他身边有高手守卫，我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刺杀蓝玉候不是我们的任务，你敢节外生枝？” “如果有机会下手，这样的大功我怎么能错过？” “蓝玉候真的只是去游玩？” “我盯着他一天了，他一直在花树林中招蜂引蝶……一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废物，真不明白，南人的女人是不是瞎了？” “就是因为没瞎，所以才会喜欢长的好看的。你别酸了，怪只怪你没有投好娘胎，长的磕碜别羡慕人家找的好看的。” 壮汉突然冷冷的看了眼疤脸厨子，“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变得迷倒众生……” “呕！”疤脸厨子干呕了一口，“你别恶心人了，脱了衣服，身上的毛比猴子还多。” “呵呵呵……”壮硕男子轻声一笑，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杀意的盯着疤脸厨子。 “干什么？我不喜欢有人对我露出杀意，我怕我会忍不住出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脱了衣服身上的毛比猴子多？” “……” “不说，就是死！” “屁话，当然是偷看你洗澡的时候看到的。娘的，差点没把老子恶心死。本来还以为老子来艳福了，上头竟然派了个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和我搭档，没想到却是……草！老子还没怪你害我差点眼瞎。” “要不是我们是一命双魂的搭档，你现在已经死了。” “情报拿到了么？” “拿到了，还没来得及看。”说着，从猪腿中取出一张纸条，纸条展开，清秀的字迹出现在刀疤厨子的眼帘。 “什么？燕王府和道天玄宗搭上线了？难怪难怪……难怪燕王怎么变得这么霸气侧漏，原来有了强硬后台啊。” “这个情报很重要，影响到上面的整体战略，要是情报属实，我们立大功了。” “不愧是唯一一个打入王府内部的蝶，随便一个情报就比旁人出生入死好几年搞到的情报加起来分量都重。” 话音刚刚落地，突然两人的脸色齐齐大变。 疤脸厨子身形一闪来到门口，背靠墙壁，测过脸从门缝之中向外望去。 “快，堵住前后门，全部围起来。”一声呼喝声响起，门缝外人影绰绰，影卫已经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你被跟踪了？”疤脸厨子脸色冰寒的瞪过来喝到。 “不可能？我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没有谁能够悄无声息的跟踪我的……是不是你露出异常暴露了？” “放屁，你前脚回来他们后脚就跟来了……”突然，刀疤厨子脸色一变，眼中露出恍然，“我明白了，是蝶那边出问题了。虽然打入王府内部确实有很多机会得手，但也是深入虎穴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蝶已经暴露了。” “那怎么办？” “蜂巢的规矩，我们都懂。” “生不留名，死不留尸！”壮硕大汉眼神冰寒的喝到，瞬间拿起了桌上的杀猪刀。 “下手快点，我怕疼。”疤脸厨子抬起手中的尖刀，淡淡的说道。 刷—— 两道寒芒迸现，壮硕男子的杀猪刀狠狠的斩向疤脸厨子的脖子，疤脸厨子的尖刀如闪电一般刺向壮硕男子的心脏。 正在这时，头顶的屋顶突然一声巨响，伴随着瓦砾碎片，一道白衣身影落下。手中长剑轻而易举的弹开两人同归于尽的刀，手指轻点，瞬间封住两人的穴道。而后双指并剑，如沧海游龙一般击中两人的气海丹田。 一阵气浪喷涌而出，剑气戳破了两人的气海，两人的武功当即废掉。 “崩——” 一声脆响，房门被撞开，一队影卫冲入后厨之中。情报中，房间中应该有两个人，可没想到竟然还多出一个白衣剑客。 瞬间，影卫反应过来，纷纷刀锋指着白衣身影，“阁下什么人？”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名字，影卫是知道的。众人纷纷收起兵刃齐齐抱拳，“见过西门少侠。” “人我交给你们了，告辞。” 西门吹雪性格冷淡话语极少，虽然这个人本质上还是苏牧，但却也受了西门吹雪的影响。话音落地，人已冲上屋顶。 哗—— 又是一阵瓦砾哗哗落下，众人抬头，两个并排的破洞出现在屋顶上。 “不愧是江湖高人……行事风格很江湖，有门不走非要撞屋顶。” “啪！”脑袋上被拍了一下，“就你话多，把这两个奸细带回去。” 玉园，待在房间中的苏牧突然抬起头，周身炸出一团烟尘，烟尘之中，一张纸片人摇曳着飘落。 退出西门吹雪体验形态，苏牧回到了王府，悠然的向玉园走去。进入玉园，青莲正在院中松土。看到苏牧进来连忙站起身，“二爷又回来了。” “嗯，你在做什么？” “墨兰姐姐将这片园子给我打理，我想种点蔬果……” “种菜？”苏牧愣愣的看了青莲许久。 “是啊，虽然墨兰姐姐说玉园的园子多是种点花花草草，但我想啊，这么好的园子用来种花草太浪费了，花草有什么用，招虫子还不能吃，种点蔬果即好看又能吃……” 苏牧深吸了一口气，“你高兴就好。” 看着苏牧转身离去，青莲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二爷的脾气真好，不知道谁有这个福分呢……咦？我刚才为什么要说又？” 苏牧的房门口，青竹端着一叠已经烫好的衣服来到门口，轻轻的敲响了房门，“二爷，青竹来给你送衣裳了，二爷……” “我在这呢。”苏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青竹猛地回头，愣愣的看着苏牧，突然仿佛受到惊吓一般一掌推开房门，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房间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二爷，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没在意。” “这就是你一掌震碎我门栓的理由？”苏牧黑着脸喝到。 “对不起……我只是……” “算了，我都习惯了。”苏牧苦笑摇头的说道，“进来吧。” 青竹偷偷的吐出舌头对着苏牧背后做了一个鬼脸。 “成功抓捕两个敌对势力间谍，获得部分气运，恭喜宿主，奖励三天寿元。” 第三十七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才三天么？小喽啰而已。”苏牧叹息想到。 “宿主，这不过是间谍组织之中的两个小杂兵，三天寿元确实少了点。不过宿主要是能把打入燕地的间谍组织连根拔起的话，那功德可就不少了。” “哦？多少？有个十年八年的么？” “宿主，你想啥呢？也没喝啊，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 熟悉的长河又回来了，但苏牧没心情和它怼。 “宿主，之前，钢铁量产获得八年寿元，但你知道钢铁量产对燕地的气运提升有多大么？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气运变化都不为过。 而之后宿主获得百年寿元主要是获得的大量功德。你提供的瘟疫防控手册是能被天道记录的大功德，你要是个普通人，就凭这个功德你也能万邪不侵，一生福泽深厚长命百岁。 像这种大气运大功德是很难获得的，你可别把这种偶然当成常态。攒寿元还是得靠提升实力和日积月累。” “是么？那我和燕地的气运契合度是多少了，我还能从燕地获得多少寿元？” “应该一百年左右，除非你能废掉你大哥自己当上燕王，或者你大哥出了意外且你侄子也出了意外，由你继承燕王爵位。” “滚！嘴欠，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说的是事实，不过就算你真想这么做我也会阻止你的，欠下的因果太大以后是要还的。所以，红尘中的气运提升对你来说并不是一条好的路。 等到燕地气运饱和之后你再想提高气运只能造反了，自己建立国家，然后在征战四方扩充版图。国家越大，越强，你所承受的气运也就越大。但这样，你和国家的因果羁绊就越大，直到最后，不是你承载国家的气运，而是国家的因果压的你喘不过气。我想你应该不想走这条路吧？” “废话，我想躺着把寿元赚了。除了这一条路还有别的路么？” “仙道！”长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淡淡的说道，“修行难，修行苦，修行是逆天行事。 但这不过是仙道中失败者的怨天尤人罢了。修行仙道是逆天行事本来就是最荒谬的事，如果真的是逆天，天道为何允许修仙者的存在？ 仙道本身就是补全天道辅助天道完善世界的规则，天道对修仙之人何其偏爱？实力越强，境界越高，所承载的气运也就越多。而且只要不沾惹因果，不和人结怨，修为提高的气运就不会被因果牵绊。” “你的提议……真的不错。我差点都不需要考虑就答应你了。” “宿主这话……就不太对胃了，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 “有个前提啊，修仙需要灵根的，灵根是修仙的通行证，你倒是给我根灵根啊。” “灵根，好说，三千年寿元可以兑换天灵根，五千年寿元可以兑换定制属性灵根，一万年寿元可以兑换混沌灵根。少年，只要你的命够硬，灵根随便兑换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等着，我先攒个一个亿的寿元，直接兑换大道灵根可好？” “不要开玩笑。” “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 “好吧，换另一个办法，找一个可以沟通上界的仙道宗门，这样的仙道宗门一定有造化台，进行造化铸体可以重铸灵根，这是普通人获得灵根的唯一方法。” “这个办法似乎也不太可能啊，就算找到这样的仙道宗门，我区区一介凡人怎么能让人家帮我造化铸体？” “凡是没有绝对，宿主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不可能？” 突然，苏牧脑海中与长河的交流被打断，抬起头，门外想起了窸窣的脚步声。 “二爷！” “什么事？” “王爷让我们来请二爷……去一趟审讯室。” “嗯？”苏牧微微迟疑，转瞬间明白了。肯定是抓到的两个奸细嘴巴太硬，影卫审讯了半天都没能撬开他们的嘴巴。 “走吧！” 跟着影卫来到地下审讯室之中，审讯室的温度奇高，炙热的空气仿佛灼烧着皮肤，就是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 昏暗的地下空间，炙热的火把噼里啪啦的发出一声声脆响。冰冷的刑具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斑痕，也不知道是残留的血迹还是留下的铁锈。 两个间谍分开两个刑讯室审讯，两人的样子比之前的小蝶惨太多了。之前的小蝶毕竟是女子，生怕下手太重弄死，但这两个糙汉子可就没那些顾虑了。 远远望去，也就是那个形状像人。浑身都被鲜血给浸透了，还没靠近，远远的就能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和污浊的臭味。 “嘴巴这么硬的么？” “确实很硬！”苏城脸色不善的摇了摇头，“审讯了一个多时辰愣是一个字都没说。我听影卫说抓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准备自尽！要不是西门吹雪及时出手我们也抓不到活的。 我看着就算在这么打下去他们也未必会招，所以把你叫来，你有没有办法？” 办法肯定有，不就是移魂大法么？但可惜之前弄错了，不小心把移魂大法修炼出速成版的不能常用。要说花五年寿元补全移魂大法，苏牧又不舍得。 罢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要能从他们口中掏到重要情报说不准还有得赚。 苏牧想到这里，缓缓的走出昏暗来到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的奸细面前。 “来者何人，还不报上名来？”苏牧双眼放着精光，淡淡的拽着戏文喝道。 站在一边的几个影卫疑惑的相视一眼，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审讯就审讯，怎么还拽上戏文了。 意识恍惚的疤脸厨子艰难的抬头，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努力了许久，突然看清了。 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瞪着铜铃般大眼睛，面色如红枣，满脸髯须如马鬃一般的威严男子。 “你是谁……”干哑的身影从疤脸厨子的口中飘出，疤脸厨子虽然被打的意识模糊，但他记得，审问自己的人中绝对没有这一号人，而且他掌握的情报中也没有此人。 “大胆，到了此地你竟还在浑噩？看清楚这里是哪？” 一声暴喝仿佛雷声炸响，疤脸厨子意识再一次变得清晰了一些，定睛一看，这里哪里还是什么刑讯室。这是一处阴森的大殿，大殿中弥漫着森森的阴气。 大殿两旁，站着举着火把的守卫，可这些守卫哪里还是人，一个个青面獠牙怒目爆睁。 鬼哭狼嚎，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尤不绝于耳。 “这里是……”刀疤厨子顿时一惊，“阴曹地府？” “现在清醒了么？”眼前的男子声音再次如雷一般炸响。 “应该是我没能抗住刑讯死了，这才到了阴曹地府……”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你既然是阴曹地府阎罗，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名字？”刀疤厨子依旧保持着一个顶级间谍的素养，冷静，理智。 “废话，你是自己下来的，又不是我们勾来的，怎么知道你的姓名。报上姓名，我要核对生死簿，审问一生功过好安排转世投胎。” “我……没有姓名，组织给我的代号是……厨子，我就叫厨子。” “厨子……找到了，你还有六十年阳寿，怎么跑下来了？阳寿未尽，按理说属于枉死不仅不能投胎，还必须承受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一直持续到阳寿结束方可投胎……” “什么？等等，凭什么？谁他们愿意下来？谁活的好好的愿意死啊……”厨子急忙吼道。 “说的有道理，那就看你在阳间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了……嗯，你在阳间杀了不少人啊。” “我是细作，哪能不背人命？战场厮杀，各为其主有何不对？” “那你的主是谁？” “我……不知。” “你既然不知，我如何核对你身上的业力？既然无法将你业力转移到你主上身上，那业力也就只能你自己背着。你需经十八层炼狱受六十年酷刑，直到还清业力方可转世。”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主是谁，但每一次执行任务我都有收到命令的。” “下命令的是什么人？无法确定你奉谁的命令就无法转移你的业力，你就得受苦，除非……你能提供线索让我们追查。” “我……我不知道，我奉命潜入大明城负责收集燕王府的情报，并经常执行上头交代的任务。我们这些被蜂巢放出来的蜂群既不能知道上头是谁，也不能和上头有联络。每次……都是上头将任务放到屋顶的瓦片之中。 不过最近几个月上头突然换了一个联络人，他下达任务的频率很高，最近几个月的任务几乎都是他下的，他叫齐先生，此人就在大明城中，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此人？” “齐先生？你不知道其姓名住所，我们怎么找人？” “这……我也不知道。” “算了，还是压入十八层炼狱吧。”面前的枣脸大汉轻轻一挥手。 “不要，还有办法，还有办法。我不知道，和我一个组织的人有可能知道，反正我都已经死了，组织已经控制不了我了……醉红楼的老板赤娘也是我们组织的人，她手底下的姑娘多半也是……” “还有么？” “还有外事驿站，外事驿站一个叫周志的马夫，也是我们的人。” “燕王府呢？燕王府有没有？” “燕王府只有一个蝶……不对啊，蝶已经暴露了，她不应该也来了？” “她早就来了，正在地狱中受刑呢！压下去！” “啊——” 突然，厨子仰天发出一声惨叫，脑袋耷拉再次陷入了昏厥之中。 苏牧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这次移魂大法使用的时间有点长了。 “都记下了么？”苏牧回头对着阴暗处奋笔疾书的几人问道。 “记下了。” “想不到在大明城下竟然潜伏了这么多的奸细。醉红楼是大明城最有名的青楼，虽然官员严禁上青楼，但能上青楼的多是达官显贵之家说不准一时失察被他们掏去什么情报。 还有外事处竟然也有奸细混入，到底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 “不管怎么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大哥，都抓起来吧。” “好，这次，我亲自去抓！” 第三十八章 红楼艳色 要问在燕地大明城，什么地方风景最秀丽，一定会有人说是云湖望亭。要问来大明城什么地方不可不去，那一定会有人说白马寺，大雁塔。 但要有人问，腰缠十万贯，来大明城享乐，可有什么去处？那对方必会对你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而后指着城中仙乐渺渺之处。 醉红楼！ 灯红酒绿，欢歌艳舞，这就是醉红楼！ 醉红楼有最美的美酒，最刺激的赌局，最销魂的姑娘，当然，这里也有最贵的消费。 也因为醉红楼高昂的消费让百分之九十的人望而却步，所以才有了大明城其他青楼生存的土壤。贵，不一定是好，但好，一定是贵的。 而贵，也正巧复合了真正富豪的观念，所以醉红楼的消费动辄一晚数百两银子，却依旧每天晚上来客不绝。 护城军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过主道直奔醉仙楼而去，燕王府影卫早已占领了醉仙楼四周的制高点将整个醉仙楼团团围住。 而醉仙楼之中，却依旧在莺歌燕舞好不快活。 赤娘是醉仙楼的老板，其实她应该叫红娘，只是红娘听着是给人相亲的所以她不喜欢将称呼改成了赤娘。 没人知道赤娘的来历，也没人知道赤娘的年龄。有人说赤娘只有二十多岁，因为她看起来是二十多岁。但赤娘在十年前就是这个样子，十多年来从未变过。 所有有人说赤娘应该三十多岁，可也有可能是四十多岁。反正，年龄似乎已经抛弃了赤娘，哪怕再过五年，十年，赤娘依旧是二十岁的模样。 赤娘喜欢穿红衣，因为她身在红尘。她做的是风尘生意，穿的衣服也如她手底下那些风尘女子一般暴露，但赤娘绝不是风尘女子。因为当她是风尘女子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被她收拾了一顿之后乖乖的奉上白银赔礼道歉。 一个女人，能在大明城站稳脚跟，并且还开着大明城最高档的青楼，本身就很了不起。 用厨子和戏子的说法，虽然他们和赤娘不是同一根线上的，没有从属关系。但赤娘说的话，他们都得听，赤娘吩咐的事，他们也都得做。 从厨子那里得到的情报并不多，他唯一知道的是赤娘的暗器很厉害，一手漫天花雨如疾风骤雨一般就算是一群马蜂都能一个不落的打下。 所以缉拿赤娘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苏城为此调了城外的护城军一千精锐进城。 醉红楼，楼下声音喧嚣如群魔乱舞，但在四楼之上却寂静无声如深山幽林一般安静。 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一个身穿红衣的妙曼女子露出香肩抱着琵琶深情的弹奏。而在女子的周围，六个轻缕薄纱的女子迎着琵琶声舞翩翩起舞。 如果苏牧在此看到这一幕，心中又难免升起一曲红尘笑。 这一幕的美丽，洒脱，逍遥，总让人忍不住神往。 琵琶声停，起舞的女子们突然疑惑的顿住了舞姿。纷纷回头，疑惑的看过来，却见赤娘指尖的琵琶断了一根琴弦。 一滴鲜血，送赤娘的指尖滴落，赤娘却仿佛毫无察觉，双眼无神的目视前方，侧耳倾听了片刻，脸色突然一变。 “不好！” “赤娘，发生什么事了？” “敌袭！”话音刚刚落地，瞬间几声破空声响起，四楼的窗户房门纷纷暴碎。一根根带着铁链的铁爪从窗户中射了进来。 几名女子身形闪动，如蝴蝶飞舞。妙曼的闪避着铁爪的攻击。有两个女子一时不慎，被铁爪划过，在肩膀上留下数道鲜艳的血痕。 半截衣裳滑落，连香肩都遮蔽不住了。 轰—— 人影闪动，瞬间，数十道身影从窗户房门中涌入房间之中。 锦衣绯袍脚踏云靴，每一个人都带着青铜鬼脸面具。虽然全部都遮蔽了容貌，但只要是燕地的人，在看到他们的瞬间都能认出他们的身份。 燕王府，暗影卫。 “哟，诸位大爷……这是做什么？都把我家姑娘吓着了……诸位大爷这么突然造访所谓何事？你们要做什么就来吧，我们都是些苦命的弱女子，也反抗不了不是……” “弱女子是没办法躲过我们飞爪的。”声音响起，燕一从影卫之中缓缓走来，“而且醉红楼赤娘，你更不是什么弱女子，但凡以为你们是什么弱女子的人，现在活着的恐怕也没几个了。” “燕统领？”赤娘看到燕一心中最后的侥幸也终于被抛开。原本还有一些疑虑，是不是某个势力冒充影卫突袭。可燕一的出现击碎了这个猜测。 “看来我果然没找错人，认识我的人在大明城也没几个。几位还是配合一下不要反抗，我们一般不喜欢对女人下狠手。” 突然，赤娘身边的女子身形闪动，瞬间集合到了赤娘的身后，每个人都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了各色乐器。有笛有箫有鼓有铃。 “小女子不才，但还想反抗一下，万一诸位大爷手下留情让我们跑了呢？” “跑？外面一千弓弩手等着你们呢，你们跑一个试试？动手！” 燕一一声令下，影卫齐齐抽刀，身形如黑豹出击一般向眼前的女子杀去。刀光冷冽，杀意弥漫。 影卫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都是以一当百的兵王。不说武功怎么样，但每一个人都在战场上杀过人，爬过尸山血海。一旦出手，身上散发的杀意也足以让人胆寒。 这样的煞气，绝不是一个武林人士所能拥有的。 煞气铺面，一众女间谍脸色齐齐一变。 “当——” 突然，赤娘手指拨动琵琶琴弦，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荡漾开去。 影卫齐齐挥动战刀斩下，仿佛劈开海浪一般将声波斩开。 “当当当——” “呜呜呜——” 六名女子齐齐奏起手中的乐器，凌乱的音波瞬间荡漾开去。 “音波功！”燕一脸色大变。 音波功，应该是众多武功之中最为诡异的武功。音波无形无质无孔不入，而且专门攻击人的五官七窍最脆弱的地方。是最难防御也最难修炼的。 影卫的实力虽然强，真刀真枪就是对上先天高手也丝毫不怂，可对诡异的音波工却瞬间落入了下风。 能抵御音波攻击，要么内力浑厚可以不受干扰，要么封闭五官六识，不被音波影响。而偏偏影卫在这方面缺乏修炼。 难怪赤娘会被放到大明城做间谍，既然来了大明城又怎么会不提防燕王府的影卫，音波功就是专门针对影卫的弱点而精心准备的。 “守住心神，不要被音波干扰，速战速决！”燕一暴喝一声，瞬间抽出战刀高高的跃起，双手持刀，狠狠的从天空斩下。 “当——” 赤娘举起琵琶，一阵激荡的琴声炸响，与燕一的刀气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崩崩嘣—— 数根琴弦，应声而断。 一口鲜血从赤娘的口中喷出。 但对面的燕一也不好受，正面承受了一波音波攻击，整个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七窍之中丝丝鲜血溢出。 “杀！” 影卫纷纷一咬舌尖，强打住了精气神，再一次提刀杀向赤娘一方。 突然，赤娘猛的抬手，一片星辰从赤娘的衣袖中洒出。无数飞针如疾风骤雨一般像影卫袭来。影卫连忙抬起左手圆盾舞动抵挡暗器攻击。 虽然成功挡住了暗器攻击，却也错过了这一次一鼓作气击败赤娘手下的机会。音波依旧在肆虐，而数十个影卫却越来越无力。 “喝！” 一声暴喝突然仿佛雷声一般炸响。雷声如车轮滚滚，瞬间冲散了音波的肆虐。雷声更是逆冲而上狠狠的撞向赤娘身后的青楼女子人群之中。 一瞬间，女子们手中的乐器纷纷暴碎。最前面承受这一声雷声暴喝的女子更是仿佛被卡车撞击了一般口吐鲜血的倒飞而去。 音波停歇，被肆虐的摇摇欲坠的影卫齐齐松了一口气，艰难的站直身体。 一道身影出现杂众人的身前，苏城一身淡蓝色锦缎长袍，背着双手把弄着两颗铁胆。 “王爷，属下……无能！” “看来影卫的训练又得多加一项了。”苏城倒也没有过多责怪影卫。影卫没有发现音波攻击的弱点，他苏城也没有发现。 否则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至亲也不是你的好友，往往是你的敌人。影卫自己都没发现的弱点倒是被这群潜入的间谍了解的透透的。 “小女子这是何德何能，竟然能惊动燕王亲自抓捕，还真是……荣幸之至呢。” “赤娘，你们还真了不起，潜入大明城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马脚。既然本王出手了，你们已无任何机会，还要负隅顽抗么？” “呵呵呵……顽不顽抗横竖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拼死杀了燕王赚个本！姐妹们，漫天花雨！” 话音落地，身后的六名女子齐齐露出绝决的表情，身形高高跃起冲向苏城。赤娘一马当先，身上的衣裳也在冲锋的时候暴碎。 漫天花雨，激射出来的暗器不是什么利刃，而是被他们灌注了内力的衣服碎片。特殊材质制成的衣裳在注入内力之后如兵刃一般锋利。 漫天花雨，花雨漫天。 人在漫天花雨面前根本无从躲闪。 苏城静静的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 双手抬起合十，一团极寒之水再双掌之中汇聚。突然，苏城一掌挥出，一阵白烟化作仙雾缭绕喷涌而出。烟尘掠过，漫天冰霜。 白烟出现的突然，消失的迅速。 瞬息间，烟雾散尽，留下了七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苏城轻轻一捏拳，轰轰轰，冰雕纷纷爆开。苏城冷冷一笑，转身向门外行去。 正在苏城转身的瞬间突然，一道寒芒从爆开的冰雪之中激射而出，一个带着面巾的神秘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之中，一剑很辣的刺向苏城的心脏。 第三十九章 要杀苏牧的理由 “轰——” 突然，一声巨响，醉红楼的屋顶瞬间暴碎。 在那一剑寒芒瞬间刺中苏城后背的一刹那，一柄寒剑仿佛雷落云霄一般从天空落下，插进了这一剑刺来的必经之地。 “叮——” 一声脆响，剑芒刺中寒剑的剑身。一席白衣的西门吹雪倒挂着从天空落下，仿佛时空静止一般悬浮在虚空之中。 内力凝实，肉眼可见的在两人剑锋交汇之处荡漾开去。剑气凛冽，空气皆被剑气割出了丝丝吐性之声。 西门吹雪猛的劲力吐出，寒剑一推将神秘杀手刺来的一剑逼退。西门吹雪身形当空一转，如烟云一般缓缓落地，剑尖斜指大地，气机已将身前面带蒙巾的剑客锁定。 对方眼神中流过一丝不甘，方才这么好的机会，就差一点便能将燕王击杀，可偏偏出来了个搅局的。 西门吹雪的武功应该在先天中期，江湖中有这个实力的不多。打败西门吹雪，齐先生自问不难。但要在想刺杀苏城怕是已经不在可能。 既然已经无法达到目的，和西门吹雪交手也就没有了意义。想到此处，齐先生心中主意打定。抬手便是数道剑气激射而去。 西门吹雪轻轻舞动寒剑，瞬间，身前的空间被寒剑搅动扭曲，剑气仿佛被磁铁吸引了一般纷纷向西门吹雪射去。西门吹雪劲力一吐，激射的剑气纷纷暴碎。 “砰——” 一声巨响，齐先生破窗而去。 “什么人？放箭！” “嗖嗖嗖——” 一阵凌乱的破空声响起，持续了数息时间变消失不见。影卫齐齐冲到窗户口向外望去，哪里还有刺客的身影。 “别找了，早跑了。”西门吹雪淡淡说道，“他的武功很高，你们也拦不住。” “阁下就是西门吹雪少侠吧？”苏城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上次听小弟说是少侠救了他，现在少侠又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万分感激……” “王爷不必，我这一生朋友不多，一般来说我朋友请我帮忙我不会拒绝。” “原来和小弟是朋友啊，小弟竟然没告诉我……西门少侠，请，请往王府一叙。” “不必了，改日如有空再来拜访。”西门吹雪淡淡的说道，转身正欲离去。突然，侧耳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急促赶来。 抬眼望去，正是一队前往外事驿站的影卫正狂奔而来。 影卫来不及下马，纵身一跃，直接从马背之上跳上天空，来到苏城的面前。 “王爷，出大事了。”燕七跪倒在地，一脸紧张的说道。 “什么事？” 燕七抬头看了眼西门吹雪，苏城一抬手，“无妨，自己人，外事驿站出了什么事？” “王爷不必，有些事在下还是不听的好。告辞！”身形一闪，瞬间飞出窗户消失不见。 等到西门吹雪彻底消失，苏城才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吴耀刘韵两位使臣被杀害了。” “什么？”苏城大惊失色的吼道。 “属下赶到进行抓捕的时候已经迟了，吴耀刘韵两位大人已经遇害多时，不过外事驿站的奸细倒是被我们就地正法了。他们临终前承认，就是他们奉命毒杀两位使臣挑起燕云两地的矛盾。” “该死！先回府再说！” 明城客栈，齐先生小心翼翼的退回到房间之中，摘下面具，轻轻的捂着伤口。 “回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齐先生的心顿时慢了半拍，当回头看清是公子云舒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公子的轻功越来越出神入化了，我竟然毫无察觉。” “是你的气息不稳导致感知下降了。怎么？受伤了？刺杀两个云王府使臣，不至于让你受伤吧？” “不是，公子，我正要汇报，大明城我们恐怕不能待了。” “怎么了？”公子云舒疑惑。 “我们在大明城的所有间谍都被燕王府挖了出来，甚至有可能还会牵连到我们。” “什么？”公子云舒的脸色顿时变了，“就连醉红楼也出事了？” “我就是在醉红楼与西门吹雪交手，不慎被他的剑气所伤。”齐先生脸色凝重的说道。 云舒轻轻的把玩着折扇，微微眯着眼睛思虑了许久，突然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是我草率了，燕王府两个月没有动静，还以为风头过了。想不到是燕王府外松内紧之策。我启用蝶，却让蝶彻底暴露了。” “蝶是经过我们专业训练出来，按理说她应该能扛得住严刑拷打才是。” “蝶在燕王府过的可是挺自在的啊。” “公子的意思是，蝶在被捕之后招供了？可是，蝶所知道的不多啊，蝶根本就不知道醉红楼和马夫他们……” “厨子戏子呢？还在么？” “这……我刚刚从醉红楼出来，还没来得及去看，我这就去。” “别去了，既然醉红楼和马夫他们都被抓起来了，那厨子戏子也绝对逃不了。” “哒哒哒——”正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是谁？”公子云舒冷冷的喝道。 “公子，是我。”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满脸胡须的江湖人士走进房间，“我刚刚从包子铺那边回来，厨子和戏子应该是今天黄昏时分被燕王府抓走的，左右邻居都知道。” “黄昏时分……”公子云舒在房间中踱着步，“如果蝶这么快招供是因为心向燕王府的话，厨子和戏子是不会这么快招供的。 而且，赤娘的身份蝶应该不知道，但厨子和戏子却是知道的。今晚上燕王府的行动可能不是因为蝶，而是因为厨子戏子……燕王府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连被师傅封住了痛穴，并且经过了严格训练的细作都无法抵御。” “公子，在属下看来，燕王府越来越深不可测了。自从来到了燕地，我们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不顺利。原以为已经摸清了燕王府能耐，但燕王府总能拿出我们不知道的应对手段。” “看来是这样了，我低估了燕王府，重启了蝶才让大明城细作承受重大打击，这一切的罪责都在我身上。 事已至此，之后就决不能再擅做决定了，命所有尚未暴露的细作全部冬眠，解药一次性下发半年的量，半年后如果还没有行动继续发放。这段时间，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是！” “你先退下，我有事和齐先生交代。” 那人退去之后，齐先生正襟危坐的坐在公子云舒面前。公子云舒拿着水杯，怔怔的看着水杯上的花纹发呆。 “大明城细作遭遇重创是我失职所致，回去之后怕是少不得责罚。” “公子替圣教立过这么多功劳，区区一点失误应该无碍的吧？” “伤不了我筋骨，但责罚肯定是有的。眼下动乱燕地的计策几乎全部被打乱了，我留在燕地也没有了意义。待明日，我会撤离燕地但我希望你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之后再行撤离。” “最后一个任务？还请公子示下？” “找到机会，刺杀苏牧，没有期限要求，你只要完成就好，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撤离。” “属下明白！” “齐先生的武功我是相信的，再加上你在暗他在明，就算他身边有西门吹雪这样的高手你只要出其不意也能成功得手。” 齐先生低着头，眼中精芒闪动。虽然公子云舒说的轻巧，但苏牧真的是这么好刺杀的么？苏牧是大渝蓝玉侯，是燕王苏城的亲弟弟。 杀他不难，难的是怎么逃出燕地。 苏牧一旦被杀，燕王必定会发狂，甚至不惜封锁整个燕地掘地三尺的找他。凭他的武功，从千人中杀出重围不难，但能在万人中，十万人中杀出重围么？ 看似简单的任务，实则九死一生。 齐先生是想拒绝的，但他能拒绝么？公子云舒看似和他商量，但要真把这个任务当做商量的话，离死也就不远了。 “公子！”齐先生突然抬起头，眼中饱含深意，“这任务，齐某必完成。不过齐某还有一个不解希望公子能解惑。” 齐先生不说属下而说齐某就是给公子云舒传递一个意思，他已心存死志，大丈夫无非一死。既然横竖都是死，你若不给一个答案就说不过去了。 “齐先生请说。” “按理说，苏牧与燕地与大渝，与我们的立场无非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为何要杀他？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公子云舒脸色变幻许久，最终露出一抹微笑。 “罢了，既然齐先生问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我之前说过，苏牧与道天玄宗的一名内门弟子有关。不知道齐先生还记不记得？” “这……公子有说过？” “有吧！在一年前，道天北门掌门傲月仙子突然宣布收了一名亲传弟子，弟子名叫筱雨。道天玄宗分为一宗四门，一宗自然是道天玄宗，四门你也知道，道天北门道天南门道天东门道天西门。 四门门主无论是实力，修为皆只在道天玄宗李天琪之下。所以身为道天北门门主的亲传弟子，其分量你想也想得到。” “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了。但和杀苏牧有何关系？而且圣教不是三令五申不许招惹道天玄宗，凡尘争斗谋算必须只限于凡尘，一旦波及仙门必是大劫？” “但在半年前还发生了一件事，太贞皇朝的太子上道天北门向筱雨求婚却被拒绝了。” “……” “很莫名其妙么？筱雨拒绝的理由是她早在十年前就与人有婚约在身，而这个婚约是两人对天立誓的，属于天婚。谁敢反悔，必遭天谴。” “不是吧？天仙配啊！”齐先生此刻已经目瞪口呆了。 “是不是很荒唐？本公子初知此事也觉得荒唐。” 第四十章 一起去采药 “堂堂道天北门的掌门亲传弟子，竟然会嫁一个一无是处的凡人，真是瞎了眼。但事已至此，太贞皇朝的太子也只能作罢。” “太贞皇朝太子就这么心甘情愿？”齐先生惊诧问道。 “不心甘情愿又能怎样？为了夺回筱雨仙子杀了苏牧？一个仙道高手为了一己私欲对着凡人出手所欠下的因果有多大？除非他放弃大好仙途转修魔道。” “我明白了……”齐先生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要想筱雨仙子结束这场天婚闹剧唯有苏牧身死。而太贞太子又不能出手所以那个出手替他了却因果的人必然能得太贞太子赏识。这么说来，想杀苏牧的人应该很多吧？” “不多，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太贞太子当着筱雨对天发誓，绝不会泄露苏牧消息。” “既然太贞太子不会泄露消息，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太贞太子不泄露，并不代表道天玄宗的人也不泄露啊。觊觎筱雨仙子的人……可不仅仅是太贞太子。算了，其中的暗涌太过复杂，不比我们凡尘中的谋算简单我不便多说。 总而言之，谁杀了苏牧，谁就是立了大功，不只是长生天宫会极力相助，就是太贞皇朝也会极力保护。齐先生，你踏仙途，寻长生的契机可能就在这一件事上。” 齐先生听完顿时站起身，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多谢公子为我解惑，齐某必定全力以赴……” “有齐先生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要提醒齐先生，现在种种迹象表明，道天玄宗可能也在暗中保护苏牧。当然，保护的力度肯定不会太大。毕竟真正不想苏牧有事的恐怕只有那个筱雨仙子，他不过是道天北门的亲传弟子，还不能下山。” “多谢！” “恭喜宿主成功剿灭大明城奸细网络，获得大明城气运，转换寿元一年。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虽然这笔买卖做得有点亏，但心中莫名的爽啊。”苏牧又有摇着折扇低声吟道。 “宿主好像什么成本都没投入吧？怎么叫买卖做亏了？” “你是不是傻？西门吹雪的使用次数只有五次，为了抓几个间谍就用了两次。两次啊……亏出血了都。” “宿主抽西门吹雪也才用了五年寿元，这都赚回三年寿元了，不亏。” “屁，能一样么？那是愿力许愿，正常兑换至少要二十年寿元才能抽到。” “宿主，你说笑了，二十年寿元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但是你要投入三十年寿元的话可以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哦。要不要试试？” “滚！” “小弟——” 这时，院外想起了苏城的呼唤声，话音刚刚落地，苏城便虎步熊风的踏进院落。 “大哥回来了？怎么样？可有收获？” “唉！别提了，醉红楼的娘们真他娘的贼，竟然发现了影卫不能抵御音波功的破绽给影卫准备了音波功阵，最后要不是西门吹雪出手，这才怕是栽了。 对了，西门吹雪说和你是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这个朋友一向高来高去，又自称什么天煞孤星，克敌克友所以不喜欢与人交流也不喜欢与人交往。他不想被人知道，我自然就不说了。” “天煞孤星？”苏城捋着下巴下的一撮胡须，“倒是有几分生人勿近的寒气……对了，还有一件事。外事处处的奸细忒可恶，竟然在被捕之前杀害了云王府的两个外使。这事怕是要难办了……” “哦？”苏牧这表情可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事。 “云王使臣死在燕地，云王必定会上本弹劾我，百口莫辩啊。你鬼点子多，给哥出出主意，怎么应对？” “应对个啥呀？”苏牧不解，“是奸细所为好不好，与我们何干？奸细就是要挑起烟云两地的矛盾，云王上当那是中了计，以此回他不就好了？” “话虽如此说，但若问起是谁派来的奸细我有如何回答？这些奸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听命何人？”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难道我们不能给他按一个么？”苏牧一脸疑惑的看着苏城，苏城顿时一脸茫然。 “不会吧大哥，你不会没想到吧？” “……”看着苏牧戏谑的笑容，苏城老脸一红。 “混账，你哥我可是老实人，哪里像你，阴损点子跟泉水一样翻涌。” “呵呵呵……北狄最近不是不老实么？这么好的背锅侠不用白不用。把一些都推给北狄，云王要敢不依不饶我能还能反参一本他是不是和北狄有勾结。” “嗯……那和云王府签订的合约还要派人送去么……” “已经签订了？” “今天黄昏签订的，铁抬价三成，钢铁降价三成。我们铁产量大，他们需求也大，这样一来我们还有的赚，至于钢料，我们意思意思进一点就好。” “这事大哥看着办就好。” 虽然不敢说燕地的奸细都已经被拔出了，但大明城拔出了整个奸细网络对燕王府来说算是一场大胜。 苏牧的寿元还有二十多年，随着商行计划布局的推行下去前方也传来了捷报回信。琉璃器皿出现南方的时候，顿时震惊四座。 短短三天，琉璃器皿已经销售一空，甚至订单都排到了三个月以后，获利超过五百万两，光定金就多达一千万两。而燕地一年的财政收入也才五百万两。 也就是说，仅仅花了三天，卖了一些沙子，燕地一年的财政收入就回来了。而光收的定金已经将财政收入翻了一倍。这哪里是做生意，这是扛着麻袋去金山上装金子啊。 随着财源广进，苏牧的气运也在不断的提高，速度嘛，一天七八天的寿元匀速增长。长河说过，燕地的气运是有极限的，而且也提醒过苏牧，如果不想走争霸天下的路，就不要和燕地气运纠缠太深。 等到燕地气运饱和之后就和燕地的羁绊进行切割，全部转交给苏城。否则，就不是获得燕地气运，而是燕地反过来夺苏牧气运了。 又是一个艳丽的好天，苏牧一声白衣手执折扇，在镜前好好欣赏了一番之后再次出门了。 上次向张惜露表露心迹，还没进一步发展王府就出事了，匆匆赶回来忙着抓间谍。这一来一去，已经两天过去了。 寿元要争，长生要求，但妹子，也是不能负的。 来到张神医的院子，张神医正在院中拿着教棒指着架子上的人体图册讲解着什么。一众军医挺拔的席地而坐认真听讲，这一幕，让苏牧都有些却步，不忍打搅这美丽的画面。 “苏小友？在门口愣着做什么？进来啊。” “哦，看到神医在授课，不忍打搅。惜露呢？” 开口一句话，重点最后一问。张华子寒暄的笑容顿时定格，嘴角的胡须微微抽搐，最后指了指屋内。 脸皮这玩意，对苏牧来说根本就是多余的东西。再说和张华子都这么熟了，没必要客气。身形一闪，人已掠过张华子溜了进了后院。 后院中，张惜露正在给晾晒的草药翻面，弯腰张惜露，留给了苏牧一个无限遐想的背影。苏牧的眼睛慢慢的弯起，渐渐的弯成了一个月牙。 但突然，苏牧留意到了张惜露的手，手上裹着一层纱布。眼中的笑意敛去，脸色瞬间变得冰寒。 似乎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张惜露回头，正看到苏牧。再一次看到苏牧，那种怦然心动的喜悦是曾经每一次相见都无法比拟的。 “你……你怎么来了？” 苏牧疾步来到张惜露的面前，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张惜露的手。张惜露下意识的将手藏在身后，但苏牧却伸出手霸道的将她的手拉到眼前。 “怎么受伤？” “小伤而已，没什么事。”张惜露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笑的很含蓄但可以让苏牧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喜悦。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受伤的。明明睡觉前还好好的，睡醒之后就受伤了……可能，可能梦里弄伤了吧……”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 苏牧轻轻的解开纱布，一个绿豆般大的伤口出现在张惜露的手背之上。 “这还没事啊，这么大的伤口。” “这伤口很大么？”张惜露满脸疑惑的看着苏牧，“我虽然是大夫，但也是江湖儿女，这些年和师傅走南闯北，受伤虽然不多，但刮蹭时常会有，这样的伤口根本不足说道。换做真正的江湖人士，这点伤口抓把泥一抹就好了。” “开什么玩笑，泥土里多少细菌？不怕得破伤风么？话说这么大的伤口你不该不知道吧？就算是睡着了也应该被疼醒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早上醒来就有了。” “这种事多么？”苏牧表情严肃的说道。 张惜露脸色一变，看着苏牧严肃的表情眼中突然蕴出泪光，“你猜到了？” “你忘了，我也是粗通医术的。” “师傅说，我这是梦魂症，但你放心，我发作的次数不多……师傅说十八年来我只犯过五次，而且都是在我小的时候，从我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犯过，没想到前天晚上……你不会嫌弃我吧？” 苏牧伸出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张惜露的鼻梁，“傻瓜，我这是心疼你。 梦魂症出现在孩子身上属于正常，发育的时候会刺激神经系统，但成年之后发生可能会是精神类问题，但你成年之后没有发生过……也许只是偶然吧。定然是前天我对你表白把你高兴的。” “呃……”张惜露抬头看着苏牧，真想撕下这张脸看看到底有多厚。 “惜露，今天我们去白马寺吧？上次说好的……” “今天？不行，过会儿我要去采药，师傅说你拿来的图册中有五味药以前都不知道是药，我今天要去采回来，改天吧？” “采药？好啊，我们一起去。” 第四十一章 一个后天之境，谁给你的勇气 世间很多事，是苦是乐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有不同的答案。 读书学习之苦，非感同身受者难以明白。但倘若在读书的时候有红颜相伴红袖添香的话，那其中之苦也是羡煞旁人。 采药也是很苦，身穿蓑衣，穿梭于深山密林之中，脚下崎岖，周围尽是灌木荆棘。稍有不慎还有可能坠落悬崖粉身碎骨。 但采药最难的在寻找草药，哪怕找到了一个草药适合生长的环境，能不能有想要的草药可能性也极低。许多采药人，进山一次动辄数天。 食野果，饮山泉，穿梭于人迹罕至之地，提防于毒虫猛兽。 但苏牧和张惜露两人，却仿佛游戏人间的蝴蝶一般。对两人来说，只要有彼此在身边，无论何处都是天堂。 尤其是在野外，两人的能力端是互补。张惜露野外生存能力强，她不仅能凭经验找到草药，也能凭经验找到吃的。而苏牧，作为混迹在深市的多年单身狗，一手易牙之术在这个世界也算拿得出手的。 什么野味在苏牧手里都能变成一道佳肴。两人生生将枯燥的野外生存，变成了野外郊游。 苏牧的轻功很差，不，甚至可以说完全不会。张惜露对苏牧毫不藏私，美其名曰为了能让苏牧跟上她的脚步，将师门轻功法门倾囊相授。 张华子要知道了，极有可能爆出一声嘶吼——逆徒啊！ 而苏牧完美的表现再一次在张惜露的心底刷了一波好感。 对一个男人来说，颜值很重要，但比颜值更重要的是才情。文采这一方面，苏牧已经不需要证明了。一首望亭观景，至今还在大明城传唱。 所以，苏牧向张惜露证明了武学之道的天赋才情。什么叫过目不忘，一学就会？一学就会也就算了，还能举一反三？ 花了五年寿元，张惜露传授的轻功苏牧能在一天之内登堂入室。也能如张惜露一样在空中虚度转向，踏空换位。 两人你追我赶，如仙侣一般穿梭在树梢花丛之中。 “翻过这座山，后面就是孤阴之地，有三味药就是长在孤阴之地的。” “你没来过这青岭，你怎么知道山后是孤阴之地？”苏牧与张惜露并肩站着，望着远处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树浪，一时间升起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勘测风水也是我们医者的必修技艺啊，有些珍贵灵药必须长在风水宝地之中的。” “我家惜露真博学，连奇门术数都懂。”趁机，苏牧移到张惜露的背后，伸出手，将张惜露拦在怀中。 苏牧瞬间感觉到张惜露的身体僵直了，第一次被异性这么亲密接触，身体自然的发出排斥反应。不过张惜露并没有推开苏牧，苏牧脸上露出了坏笑。 又是一次大的进步，多这样牵牵小手，搂搂抱抱，要不了几天张惜露就习惯了。 突然，一丝警兆袭上心头，苏牧猛的回头。眼神如剑的盯着密林深处，但却一切如常。 “苏牧，怎么了？” “我刚才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但回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吱吱吱——” 突然，一声吱吱声响起，头顶上，一只松鼠发出了紧张的叫声，手中拿着坚果向前方扔去。 “嘶——” 突然，一阵劲风从身旁袭来，一条几乎和树叶颜色一模一样的大蛇从树冠中射下，对着苏牧的肩膀一口咬来。 张惜露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苏牧的剑已经出鞘。一剑寒芒，剑气激射。 一剑刺入巨蛇的口中，又从七寸出刺出。剑气喷涌而出，斩断了不远处如大腿般粗的树枝。 “哗啦啦——” 树枝落下，惊起一群飞鸟。 苏牧手中一震，剑气外吐，被刺中的大蛇瞬间被剑气斩成数断散落。 “原来是一条蛇啊……”苏牧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张惜露看着地上还在微微扭动的半截蛇躯，“今天中午吃这个么？” “你要不觉得恐怖，没问题。” “这有什么恐怖的？别说蛇肉，就是老鼠肉我也吃过。” 江湖侠女，就是这么野！ 找了个小溪畔，苏牧开始了他的煎炸美食表演。可在做饭的时候，苏牧回头的频率变得高了起来。 苏牧花了五年寿元可不是仅仅学了轻功，他的其他武功也是增加了两年半修为。原本就已经是后天巅峰的苏牧现在已经感觉到突破的契机了。 甚至苏牧感觉只要再加一点点的修为，苏牧必能突破先天。先天高手，拥有后天高手不能有的先天灵识，就是直觉。 后天高手面对先天高手时候，先天高手可以凭感觉随便出一招，这一招可能就是让后天武者无解的一记绝杀。 而苏牧现在的状态，就是在后天和先天的临界线。 自从上次感觉有人在背后窥视他之后，苏牧就一直有这个感觉。那个眼神，仿佛无时无刻都在监视他。 吃完饭，苏牧和张惜露花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孤阴之地，只可惜只找到了三种药材中的一种，剩下两种只能到别的地方去找。 “看来今天是来不及找到其他两味药了……”张惜露略有失望的说道。 “那怎么办？先回去？” “说什么呢？现在回去明天还得花半天时间到这，刚才我记得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可以作为容身之所，要不我们就在山洞中休息一晚明天再找。” 顿时，苏牧的表情精彩了。 脑海中的剧情不由自主的开始疯狂喷涌。孤男寡女，露宿野外，幕天席地，晓风残月……想想都刺激。 突然，苏牧猛然回身，双眸如剑一般迸射出一道精芒。远处的密林之中微风摇曳，树荫斑驳之下飞虫舞动。 “苏牧，怎么了？” “阁下跟着我们都快一整天了，是不是该现身一见了？”苏牧淡漠的声音响起。张惜露顿时脸色一变，长剑入手警惕的盯着周围。 但过了许久，深林之中依旧一片寂静。 “苏牧，你是不是看错了？” 苏牧依旧盯着密林深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突然，苏牧猛的刺出一道星芒，剑气激射，喷涌而出。 “还不现身么？” “沙——沙——” 清风掠过，枯叶纷纷，一道身影从密林之中缓缓走出。来人身穿锦袍，面容儒雅，一缕长须随风舞动，鬓角长发微微摇曳。 “蓝玉侯还真是机敏，以后天之境竟然能窥得我行踪。真了不得……” “阁下何人？”苏牧眼中精芒闪动，显然从对方的语气来看是敌非友。 “在下齐若轩！” “细雨听风齐若轩？”苏牧倒还没有惊讶，一旁的张惜露却失声叫道。 “想不到齐某隐匿江湖二十余年，竟然还有人记得余某。” “惜露，他是谁？很厉害么？” “厉害！大渝武林的超一流高手，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先天五层高手了，二十年过去了，武功一定更高，至少也是先天七重境。” “二十年才提升了两个小境界？” 原本齐若轩很是洋洋得意，一副洗耳恭听张惜露吹捧样子，悠然的捋着胡须。 可听到苏牧的这一句，顿时气得差点揪断了两根胡须。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着一盘美食，快见底了竟然看到一个死老鼠。 “苏牧，你真无知，到了先天境界乃一步一造化，一层一天地，你以为还会像你这种后天修为，几年就能突破一境界么？” “苏牧，你退后，他不是什么好人。二十年前欺师灭祖屠了自己师门满门为天下武林不齿，这才隐匿江湖消声灭迹的。过会儿我挡住他，你趁机跑。” “那你怎么办？” “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强。”张惜露决然的喝道。 这傻丫头，还真傻得可爱。 “原来是欺师灭祖的武林败类啊，那正好，也配死在本侯的剑下。”苏牧抬着剑，遥指齐若轩。 “你们知道什么？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 你们只知道我欺师灭祖，可你们知道我那无耻师傅是什么德行么？ 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上位，肆意打压门下弟子，只要谁比他儿子优秀，谁就不得好死。我杀他，那是为了自保。 就是那群什么都不知道的迂腐之辈，将我变成丧家之犬只能四处躲藏。” “这些陈年旧案本侯不想知道，你今天来想来也不是为了找本侯为你伸冤吧？” “自然不是，在下想向侯爷借一样东西。” “不借！” “我还没说要什么呢……你！”齐若轩就纳闷了，怎么和苏牧说话这么费劲呢？ “你以为我会让你把那句装逼的话说出来么？而且，你跟了我们一整天了，却迟迟不敢出手，要不是我叫你说不定你都不敢出来。 二十年前的赫赫威名怕也是名不副实吧，惜露别怕，说不定我们两个联手能宰了他呢。” “你以为老夫跟着你们一天是忌惮你们？” 齐若轩仰天大笑，“还真自以为是啊，老夫花了一天时间就是为了确定，方圆三十里内你没有救兵。 苏牧，今天你死定了，没人会来救你。” “恰好，本公子现在还真不需要人救。”苏牧瞬间运转功力，脑海中对着长河喝道，“给我再兑换五年寿元的修为。” 瞬间，寿元被扣除，但这一次，苏牧的丹田气海的内力并没有增加，而是进行着一次革命性的蜕变。 后天真气，正在迅速的转化成先天真气。 后天武者和先天武者的差距，就像是一个后天巅峰对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碾压。来多少都没用，横竖都是死。 苏牧用过多次西门吹雪虚拟体验卡，这种无敌强大的感觉太清楚了。 虽然今天大概率也是得用西门吹雪，可都突破先天了，要不用真实实力交手一番，总感觉少了点流程。 “一个后天之境？谁给你的勇气？”齐若轩踏出一步，一剑对着苏牧的咽喉刺来。 第四十二章 不是我说你垃圾，而是你真的很垃圾 苏牧抬手迎着齐若轩的一剑刺了过去。 “叮——” 苏牧的剑与齐若轩的剑尖相触。 看起来仿佛魔术一般，但实际上齐若轩的这一剑封住了苏牧的所有退路，这一剑乃绝杀的一剑。 要想接下这一剑唯有齐若轩刺下的哪一个点。 而要想一剑刺中那一个点的难度，大多数人专门对着靶心练一辈子都做不到。 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一流的剑客。 苏牧的武功是通过系统兑换的，虽然系统很坑但质量还是够硬的。 换做苏牧自己修炼，一辈子也不可能练到这个程度。 而这一幕，却让张惜露的眼珠都瞪圆了。 大半个月前，苏牧的武功才后天三重，张惜露用一根手指就能虐的苏牧哭天喊地。 这才半个月时间，苏牧的武功怎么可能高到这等地步？ 是之前一直装的？还是…… 不可能有奇遇，绝对不可能。奇遇能够提升功力，提升境界，但绝对不可能提升剑法造诣。 如果张惜露是惊讶的话，那齐若轩的表情就是见鬼了。 苏牧的武功这么高？苏牧什么时候有这么高深的剑法了？ 如果苏牧习武他不可能不知道。 要知道当初晓蝶可是做了苏牧五年的贴身侍女啊。 瞬间，齐若轩心底胆寒，这个苏牧藏得太深了，明明身怀高深武功，可整个燕王府竟然无人知道。 苏牧的剑瞬间如柳条一般弯曲了下来，苏牧眼中战意凛冽。 瞬间一错，与齐若轩擦肩而过。 突然，两人的齐齐向着背后出一剑。 叮—— 两人身形如流光掠影一般闪烁，刹那间，两人再次分开。 苏牧脚下连连倒退，一直退到张惜露的身边，握剑的手不断的颤抖着。 苏牧才刚刚突破先天境界，功力上和齐若轩的差距如云泥之别。 但除了功力，苏牧发现自己的剑法，武功境界竟然不在齐若轩之下。 这就是系统兑换修为的恐怖之处了。 旁人一点点的修炼出来，就算再勤奋，招式总有练错，领悟总有走弯路，但苏牧没有。 修炼时有人侧重功力，有人侧重招式，有人侧重武道心境。 但这些在苏牧身上绝对不会存在。 说好五十年修为，那就是实打实的五十年修为。境界纵有不及，但招式上却不落下风。 可是，功力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能和齐若轩拼这么十几招已经是极限，再打下去可就真有可能嗝屁了。 想到这里，苏牧调出了西门吹雪的虚拟卡。 还剩两次使用机会，有点舍不得了…… 而相对于齐若轩，心中的震惊足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 苏牧的功力不如自己，那很好理解。 苏牧还年轻，他今年才二十岁。 二十岁的先天境界虽然夸张，但也不是太夸张。至少在他所知的天才之中最早突破先天的是十四岁。 但，苏牧的先天是极度均衡，甚至是完美的先天。 年轻的天才虽然精进奇快，但这是用根基换来的。 哪怕十四岁突破先天的，他除了武道境界和一生功力之外其他的恐怕也才停留在后天入门阶段。 但苏牧太可怕了，他就像是已经突破先天很久，用了很多年来打磨武功招式。 而更让齐若轩无法接受的是苏牧的剑法境界竟然这么高。 齐若轩在二十年前就是剑道一流高手，二十年沉淀，齐若轩自信他的剑道已经登峰造极。 可方才，在剑法上他竟然无法取得优势，只能凭着深厚的内力将苏牧压制住。 这样的天才太可怕了…… 就是公子云舒也没这么可怕的天赋。 “实在没想到……恐怕世人没人能想到，对习武深恶痛绝，从来只读圣贤书的蓝玉侯苏牧，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剑道高手？ 倘若你踏足江湖，大渝青年高手榜，前十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你不仅骗了世人，你甚至连自己的哥哥燕王都骗了……苏牧，你所图甚大啊……” “别瞎说。”苏牧收起剑淡淡的笑道，“有没有听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我也就没事看看书，读读秘籍，这武功啊，就像是有自我繁殖能力一般，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像我这种对武功深恶痛绝的人也很苦恼啊！ 自废丹田吧，又怕疼，自废经脉吧，又怕死，所以也只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了。 苍天待我，何其残忍啊——” 这话听得，别说齐若轩受不了，就是张惜露都有点忍不住了。 太特么欠抽了…… 不过张惜露觉得苏牧还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他的武功可能真的是是自然生长的。 否则实在无法解释，昨天还没突破先天，今天竟然是先天了。 “你收剑做什么？束手待毙了？” “没有，我打不过你，所以让我朋友会会你。” “哈哈哈，你想诓我？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探遍了方圆三十里，绝对没有第四人。 你用这种伎俩，是吧所有人当傻子了么？” “你确定？西门吹雪，还不动手！” 齐若轩脸色一变，虽然心底确信西门吹雪不会出现，但他却忍不住回头。 果然，身后什么都没有。 而瞬间，苏牧的周身炸出一团白烟，已经扔出纸片人替换了自己，而后化作西门吹雪站在替身身边。 “你跑得了么——”一声怒吼，齐若轩一掌拍来，将白烟瞬间吹去。 正要去追，却发现苏牧根本没有跑。 不仅人没少，在苏牧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一身白衣似雪，气质冷冽似冰。 虽然长得没有苏牧那么好看，但绝对和苏牧一样的引人注目。 无论在哪里，他都会吸引周围人的视线。 看到西门吹雪出现的瞬间，齐若轩的脸色再次变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查了一整天，你的轻功不可能好到连我都无法察觉到你。你怎么来的？” “苏牧是我朋友！”西门吹雪淡淡的说道，“我们今天一起出门的。所以他在的地方，我都在。” “你……” 这比当着面骂他垃圾更让齐若轩赶到羞辱。 因为骂你是使用语言羞辱你是垃圾，而西门吹雪的话却是用事实告诉你有多垃圾。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找了一天都没发现？还有更垃圾的么？ “我不信！你要有这个本事早就把我一剑杀了，我不信你有这个实力，你去死——” 齐若轩怒吼的举剑刺来。 西门吹雪冷冷抬头，一双眼眸仿佛迸射出两道剑芒。齐若轩的剑势顿时一顿。 刹那之间，西门吹雪拔剑了。 一剑寒芒，气机瞬间锁定了齐若轩。齐若轩脸色大变，那一种感觉，他曾经遇到过。 二十年前，他自以为武功大成开始挑战江湖武林的成名高手。 初战三十场，每一个都是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每一场都是漂亮的胜利。 也正因为如此，他得了细雨听风的雅号。 说他的剑又快又准，就像细雨拂面，对手便听到了如风吹峡谷的轻声，那是从咽喉喷出鲜血的声音。 正在齐若轩志得意满的时候，他找到了当时大渝江湖武林最负盛名的剑客提出比剑。 他还记得那个剑客看到他的时候说的话。 ‘你不是真正的剑客，我不和你比剑。’ ‘为什么？’ ‘你不配死在我的剑下。’ 这个回答激怒了齐若轩，他拔剑向那名剑客刺去。 而那剑客仅仅用了一招，一招平刺，就贯穿了他的胸膛。要不是齐若轩的心脏稍微有点偏，他二十年前就死了。 从那之后，那一剑就成了他的梦魇。 二十年后，齐若轩明白了那名剑客说他不是剑客的意思了，因为现在的他也认为当初的自己不配用剑。 他现在已经是合格的剑客了，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能打败当年的那个剑客。 但现在，西门吹雪出剑了，在西门吹雪出剑的一瞬间，齐若轩眼前的西门吹雪瞬间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剑客。 因为他们的气质，他们的剑法，他们的剑意实在太像了。 齐若轩的眼眸瞬间变得通红，面孔都变得分外扭曲。 “这一剑，我等了二十年——” “噗嗤——” 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一团鲜花在空中炸开。 齐若轩死死的抓着剑，剑距离西门吹雪的咽喉三寸，而这三寸，仿佛天堑一般再也无法寸进。 而西门吹雪的剑，却已经没入齐若轩的咽喉。 鲜血喷涌，仿佛雨水打在剑刃之上一般，只是这个雨水，是红色的。 “喀喀喀……” 齐若轩瞪着灯泡一般的眼睛，喉咙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声响。 眼中充满了疑惑，似乎在问，为什么他会输，为什么会接不下这一剑？ 但西门吹雪眉头一皱，也有那么一丝不解。 西门吹雪是个直爽的人。 “你刚才说……这一剑你等了二十年？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等这一剑刺进你的喉咙么？” “噗——” 听到西门吹雪的这句话，齐若轩当即喷出一口鲜血，仰天栽倒。 这是人问的问题么？ 纸片人化作的苏牧轻声一叹，摇了摇头，“事实证明，你在西门吹雪面前，真的连一招都接不下啊。” “成功击杀武林败类齐若轩，功德转换寿元中，恭喜宿主获得三年寿元。” “这就三年了？提升燕地那么多气运才只能转换那么一点点寿元，斩杀一个武林败类就三年寿元，你不是说气运和功德转换的寿元差不多么？” “是差不多啊。”长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到底差多少。” “差十倍很多么？” “……” 西门吹雪拔出剑，凑到嘴边，还没开始吹，被苏牧一巴掌拍了。 “这坏毛病都染上了？跟我来。” 张惜露怔怔的看着西门吹雪和苏牧进入远处的小树林中，低头看了眼齐若轩的尸体，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细雨听风齐若轩，就这么死了？” 第四十三章 屯田啊 将身体换回来之后，苏牧和张惜露也没心情继续寻找草药了。 而两人也没有发现，在远处的树梢之上，一只黄褐色的小鸟站在那里看了他们很久。 在两人离开之后，小鸟冲天而起，虽然体型娇小，但飞行速度却是极快，眨眼间就冲入云霄消失不见。 在几百里外，一个阴暗的账房之中。 宽大的褐色流光背椅之中，坐着一个体型臃肿的胖子。 胖子的脸长得极像包子，眯起的眼睛，脸上的横肉就像是包子的褶皱一般。 但胖子的手却非常灵魂，在身前舞动，不断变换着手印。就像是跳一曲手影舞一般。 过了许久，胖子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得如此的不可思议。 “齐若轩……呵呵呵……真有意思。” “黄莺看到了什么能让你这么开心？ 像你这么对一件事露出意外的表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了。” 在胖子身边的阴暗处，一个如影子一般的人人若隐若现。 他像影子，也叫影子，或者说，他就是影子。 “还记得上次让我查一个叫西门吹雪的客户么？” “记得。” “他其实就是二十年前消声灭迹的武林败类，细雨听风齐若轩。 本来吧，我打算收了他的钱之后再把他重出江湖的事透露出去的，但他说的人引起了我的兴趣。 西门吹雪，就听这么名字，你是不是就感觉到他的不凡？但我花了整整半个月，却没有找到西门吹雪半点消息。你说奇不奇怪？” “凡尘中人，连谛听都找不到痕迹的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不在凡尘，要么根本没有这个人。齐若轩在骗我们？” “可他出了三百两，三百两可以让一户普通人家吃喝三十年，谁会拿三百两而消遣我们？ 所以我决定不去找西门吹雪，而是跟踪齐若轩。” “然后找到了西门吹雪？” “不，是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人。” “谁？” “燕王府二公子，大渝蓝玉侯苏牧，他竟然能感知到黄莺在看他。” “黄莺是天地异种，凡人应该感应不到它吧？难道苏牧仙门中人？” “应该不是，不过更好玩的事却发生了。 苏牧察觉到黄莺却把齐若轩给诈出来了。 在齐若轩出现之后，他想找的人也来了。然后，齐若轩就被那西门吹雪杀了。 哈哈哈……我刚刚推算了一下，这齐若轩，竟然死于天罚，天道一般不对凡人出手，除非这个凡人真的做了天诛地灭之事，能亲眼见到一个凡人被天诛，你不觉得有意思么？” “齐若轩是怎么被天诛的？”影子的语气似乎永远那么波澜不惊没有起伏。 “你想，齐若轩若不找我调查西门吹雪，我就不会派出黄莺跟着他，也就不会注意到苏牧，苏牧也就不会将他诈出。 要不是他出现在苏牧面前，苏牧就不会叫出西门吹雪，他又怎么会死？ 因果循环，自作自受，此乃天诛的特点。 天诛之果，必定是自己埋下的因，能得窥天道杀人之局，你说是不是幸事。” “确实是幸事。” “来，拿大渝青年高手榜来。” “西门吹雪将上榜？” “不止西门吹雪，还有蓝玉侯苏牧。” “嗯？蓝玉侯不是不懂武功么？” “这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蓝玉侯身怀绝世武功的事恐怕连燕王府中也无人知晓。 只是不知为何，他隐藏了多年现在不藏了。” “那……我们这样会不会得罪蓝玉侯？” “谛听会怕蓝玉侯么？” “谛听不怕蓝玉侯，但谛听的规矩不可与朝堂政事有牵扯。 蓝玉侯隐藏多年，也许是韬光养晦，被我们曝光之后怕是会引起命运摆动，谛听就算不卷入其中也难免会沾上因果。” 胖子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那场天诛也许就是天道做给我们看的，以此警告我们不要沾惹过多因果。但这个西门吹雪应该没问题。” 今天陪着张惜露采了一天的药，整体来说，收获还是不小的。 至少和张惜露的感情得到了巩固，虽然搂搂抱抱张惜露还很抗拒，但牵个小手已经很娴熟了。 要是没有出现齐若轩这碍事的，事情可能会更完美，露宿野外，孤男寡女，苏牧甚至都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脑补好了。 想到这里，苏牧哼的曲调顿时没有了之前的欢快。 “二爷，您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前脚踏进玉园，墨兰递来香茶问道。 “有那么明显么？”苏牧收起笑容问道。 “差不多写在脸上了。” 苏牧脸上微微一红，“去，别瞎琢磨，二爷饿了，食堂那边好了没有？给我拿点吃的来。” “是！” 正在这时，燕三却来到玉园院外，“二爷，王爷叫您去一趟。” “呃？我刚回来大哥就找我？有事么？” “属下不知，不过王爷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找您了，看王爷的脸色，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这就去。” 苏牧匆匆来到苏城的书房，刚到门口，几个幕僚从书房中出来。 看来是苏城找不到自己，就先和其他幕僚商议了。现在刚刚结束。 这么想来，苏城突然有那么一丝愧疚啊！ 做了大哥的幕僚，可经常玩忽职守呢，在他需要的时候跑去泡妞了。 但苏牧也仅仅一瞬就把愧疚放在了脑后。 无他，脸皮厚尔。 苏牧等幕僚都走了，却迟迟不见苏城出来。自顾推门进入，却见苏城撑着脸颊脸上露出不快之色。 “大哥，什么事这么烦恼？” “小弟回来了？和张惜露去哪了？到处找不到你人。” “呃……我和惜露去了青岭采药去了。” “采药？还以为你们上哪游山玩水去了呢。” “嗯，顺便杀了个人。” “嗯？”苏城抬起头终于回过神来，“杀谁了？” “一个二十年前的武林败类，不过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叫什么细雨听风齐若轩的……” “咳咳咳……”苏城直勾勾的盯着苏牧，顿时岔了气。 细雨听风齐若轩都不是什么有名的人了？那谁才是有名的人？ 明皇宗可是有大渝第四圣地之称的宗门。除了三大圣地之外就数明皇宗实力最强。 齐若轩是明皇宗细雨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在二十年前，将来能成宗师之境呼声很高的人。 只可惜，败在剑圣柳青城的剑下之后一蹶不振，后来更是屠戮了细雨峰遁入魔道。 苏牧不觉得齐若轩有名那是因为齐若轩消失了二十年，但苏城却在年幼时听着齐若轩的传说长大的。 “你确定他是细雨听风齐若轩？他是先天绝顶高手，你能杀得了他？” “不是我杀的，他要来杀我，被西门吹雪杀了。” “哦……那就合理了……个屁啊！”苏城忍不住爆粗。 “西门吹雪武功这么高的么？能杀得了齐若轩？按理说，他现在不死应该有半步宗师之境了吧。” “没有啊，才先天七重境。我也和他交手了，感觉吧……不强！” 这个才字，用的好！ 苏城竟然一时间无法反驳。 先天之上，整个大渝江湖该有数千人，而先天七重，应该不到五百人。看着数字很大，但大渝可是以武立国，大渝的江湖武林人数多达数百万。 数百万中，只有数千人是先天之境，这个比例非常稀有了。你一个才，直接将几百万人踩在脚底下摩擦摩擦啊。 “大哥，看你满脸忧愁的，到底什么事啊？” “江南地区，从今年四月以来一直雨水不断，几乎月月都有水患。” “这事不是早知道了么？” “可你应该知道，江南乃我大渝粮仓啊。” 苏城叹息了一声，今天江南接连遭灾，民乱四起，虽然朝廷已经成功镇压，但今年的收成怕是要…… 燕地土地贫瘠，百姓种植的粮食自己吃都嫌不够，但我们要养十五万燕王军啊。这十五万将士的粮食，从哪去弄？” “买呢？” “买当然可以买，但粮价恐怕要暴涨十倍以上了。 不过这还不是让我最烦的，最烦的是怎么改变现状。改变燕地粮食不足受人挟制的局面。” 苏牧眼中精芒闪动，心思沉入到系统之中。 “系统，有没有高产的粮食种子兑换，什么玉米土豆啊都可以。” “宿主，请你遵从一下最基本的定律好不好，不能无中生有啊。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抱歉我变不出来。不过可以给宿主一个提示，高产的粮食这个世界确实有。 在大贞皇朝有一种可以催化生长的稻米，一年可以做到十熟。 不过需要木系的修真者施展术法催动，这个办法也只有修仙国度才有条件使用大渝就别想了。” “那你不等于白说？” “宿主，前世那些高产的粮食也不是生来就有，而是被一代代培育出来的。 我这里有粮食培育技术，只需要一年的寿元就能兑换出来。有了专业性的培育技术，大概只需几十年就能培育出高产的超级粮种，怎么样？” “兑换书本是不是会便宜一点？” “价格一样，系统可以免费提供版本转换，让兑换出来的书本适合这个时代阅读学习。 宿主是否兑换？” “兑换吧，这东西肯定能提升气运乃至于功德的。” 苏牧在与长河交流，苏城还以为苏牧在想办法。 心中欣慰的同时也出声安慰道，“小弟，想不出办法也不着急，燕地的问题一百年了都没有妥善的解决方法。 再说了，当年先祖能封在燕地除了守住北方门户之外，粮食紧缺也是一个原因，这样能让朝廷放心不怕我们拥兵自重。” “但真到了饥荒年，燕地将士就要饿肚子了，这是绝不容许发生的。大哥，可有想过屯田，屯军田，军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第四十四章 云王:草率了! “小弟，你说的早有人用过了。”苏城苦笑说道，“闲时为农，战时成军，这是府兵制。此法在中原，江南等地皆可行，但在我燕地却不行。 有两点你没有考虑过，第一，何为精锐？精锐不是靠吹出来的，也不是靠传承出来的。精锐，是通过艰苦的训练磨练出来的。 就算没有战时，燕王军十五万战斗部队日日操练不断，一月一次演武，三月一次大比。你说，哪来的战时和闲时？我燕王军，没有闲时。 其二，拿了农具的战士，会在极短的时间失去战士的锐气。再说，战时成军，真到了战时，聚集起来的恐怕是一群农夫了。 这是自毁根基，万万不可。” 不对啊！苏牧眼中露出疑惑，屯田之策不会消弱战斗力的才对啊，记得读三国的时候曹操当初就是靠着屯田之策获得了足够的粮草，这才有能力和袁绍决战。 当然，屯田制的弊端也非常明显，因为制度的无情就是在赤裸裸的剥削。 但这现象要分对象的。 首先，燕王军是职业军队，不是农夫拼凑的军户。其次，军屯的目的是为了军队能自给自足，而不是为了剥削军人的劳动力。 种出来的粮食全部是作为军粮储备的。 “大哥，您说的那种是府兵制吧？府兵分配田产，田产和户籍可世袭，闲时务农生产，战时为军征战，出战之时，田由佣户代种的那种？” “是啊，这叫府兵制？不是叫军户制么？” “我说的不是这种，我说的是集体屯田。”苏牧拉着苏城来到背面的地图面前。 “大哥，我们燕地地广人稀，哪怕现在人均有十亩田，却依旧有大片无主的荒地。 而且燕地百姓可以自行开垦田地，只要开垦完成去官府报备就能获得田产证明。 但即便这样还是有大片空闲的土地。 我们可以在各镇军周围画出一片荒地屯田，由我军将士集体开垦，集体种植，收成也归集体所有。” “呃？”苏城看着地图听着苏牧的解说，似乎明白了一些。 “但是……将士都种田了训练怎么办？” “训练就是种田，种田就是训练。”苏牧眼中精芒闪动的说道，“我们现在训练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令行禁止，军阵配合，旗语指挥，射箭，马战等等，种类多达几十种你应该知道。” “种地不只是单纯的种地，我们可以专门为其设定一些规则，还有奖惩制度。种地消耗的是体力，这能锻炼将士的耐力臂力。 将屯田的单位细分，细分到伍，一伍为一个单位，胜者有奖，输者有惩。 这增加了将士的好胜心和种地的趣味性，也能提高基层的指挥力，提高士兵的服从性。 同时，不仅仅是百夫之内比试，还可以营内，军内，甚至镇军之内进行比试。 而且种地也不是一直在种地，也不是所有人在种地，以一旬为时限，进行轮流屯田，其他时间皆在训练其他科目。 屯田的目的，是为了十五万大军能自给自足。当然，还有一点需注意且一定要落实。 收成的军粮，必须以市场价折成钱财，在发放给将士。” “这是为何？”苏城不解问。 “将士训练是为了杀敌，当兵吃饷也是天经地义，可我们让他们屯田，而收来的粮还不给他们钱，那他们当什么兵，吃什么饷，还不如回家自己屯个十亩地，自给自足？” 苏城一听，明白了。 这种政策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发生过，或者有的国家已经出现过，但苏城不知道。 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些可行度，但具体能不能实行还需要和其他幕僚商议。 “你写个具体的章程出来，我和其他人好好研究研究，如果真能缓解燕王军粮食问题，大哥给你记个大功。” “没问题！” 苏牧告辞离开，本来肚子就已经很饿了，在苏城书房废了这么多口舌更是饿得咕咕直叫。 此刻，苏牧只是肚子饿准备去吃饭，而远在云中，作为燕王府使臣的外事处特使孙长兴此刻却快饿死了。 当他将新签订好的合约递上去的时候，云王直接暴跳如雷。 合约上颠倒的内容不仅仅是商业上的还击，而且还是对云王扇下的一记记响亮耳光。 你不是要压铁价三成么？我翻过来抬三成。你不是要涨钢价么？我压三成，这叫什么？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所以当即，狂怒的云王将孙长兴打入地牢之中，而且还不给他饭吃，不将孙长兴活活饿死难消心头之恨。 孙长兴倒也有骨气，只说了一声本使生死是小，但与燕王府决裂事大，云王真要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然后，孙长兴就在牢中饿了整整三天，三天时间孙长兴没有发出一次求饶，甚至没有吭一声。 云王府，年过半百的云王依旧过的风流潇洒。 日日笙歌，夜夜美姬作伴。 正在云王美人入怀上下其手之时，府内亲信管家悄悄凑到云王耳边低语。 “肖冰？他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道，王爷见不见？” “见！虽然肖冰现在越来越惹人烦了，但云中还离不开他。你们都先退下，等着本王，过会儿本王在和你们深入乐乐……” “是——”美女娇滴滴的应道，齐齐转身离去。 很快，一个清瘦中年人来到云王面前，空气中还残留着脂粉香气。 肖冰眉头微微一皱，云王现在越来越荒淫无度了，这么下去可有和当今皇上靠近的趋势了。 不过好在世子有龙凤之资，云王府后继有人。要不是为了世子，肖冰早就离开云王府另投明主去了。 “肖冰，突然找我什么事？” “王爷，您把燕王使臣打入大牢了？” “是啊，燕王狂妄，老子和他爹，那是拜把子的兄弟，怎么说我是他的长辈，他竟敢如此羞辱我？有半点做晚辈的样子么？” 肖冰当时就差点吐血。你还有脸说？你自己有没有长辈的样子？ 深吸了一口气，肖冰正了正脸色。 “王爷，您这样做万万不可。首先，我们没有铁矿，要维持钢铁生意，我们必须要燕地的铁料，除非我们不想再做钢材生意。 既然我们必须要燕王的铁料，那王爷又何必压铁料三成价格且抬钢料三成价格？维持原来价格就好了。 其二，就算你觉得燕王羞辱了你，那你把燕王使臣打入地牢做什么？ 燕王使臣只是代表燕王传达燕王的意思，他又不是燕王。这要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 云王不敢拿燕王怎么样就拿使臣出气？不仅显得王爷气量狭小，还影响了与其他藩王的外交。 何苦犹哉？” “放肆！”云王顿时暴跳如雷，“肖冰，你到底是战哪边的？你是我云王府的人还是他燕王府的人？燕王如此欺我，本王发怒都不行了？ 孙长兴胆敢拿此合约来见我，就该做好承受本王怒火的准备。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恢复原来的交易条件，恢复了岂不是我自打自招，岂不是承认了云中铁矿只是个乌龙？ 那本王才是真的成了笑话。” “王爷息怒，但事实是，王爷先拿这个合约羞辱燕王的，燕王的脾性谁不知道？岂会答应？ 燕王拿此合约来反激王爷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王爷，您难道没想过为何燕王会拿此合约来反激王爷？燕王有什么倚仗王爷没有想过？” “倚仗？他有什么倚仗？ 本王有钢，本王可以如期完成换装，但他不行！ 等到年底奏报的时候，被呵斥的是他而不是我们。肖冰，有倚仗的是本王不是他燕王。” “王爷，换装的可不仅仅是燕王军和云中军啊。”肖冰苦笑的说道。 “什么意思？”云王微微一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反问道。 “王爷，钢铁交易的源头是什么？” “铁啊……”云王再次一愣。 肖冰一脸平静的说道，“是啊，虽然钢比铁贵，云中因为有钢所以这些年靠钢挣了不少的钱。 钢贵铁贱不代表铁不重要，无论钢有多贵，最终离不开铁。 中断了交易之后，燕地是得不到钢了，可我们也生产不了钢。 去年，王爷可是和八大王签订了合约，他们的钢材全部从云中引进的。 但我们生产不了钢材，无法将钢材交付给八大王，他们会怎么想？他们是怪燕王不答应您的条件，还是怪王爷您背信弃义？ 到那时候，王爷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而燕王完全可以拉拢八大王对王爷发难。 属下猜测，这才是燕王有恃无恐的原因啊。 燕王没有钢，影响换装大计会被呵斥，但王爷您却是影响了八大王的换装大计啊。” 被这么一说，云王顿时脸色大变。 “肖冰，本王险些误事……” 云王这人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有一个优点就是知错能改从来不死要面子，意识到犯错了绝不一意孤行。 “肖冰，难道本王要签下这合约？一进一出六成啊，虽然我们还有得赚，但也太憋屈了。” “王爷，燕王以此反激王爷不过是出口气而已，以王爷之前的用意一样。 既然反激已经反激了，下面该好好坐下来谈了。 王爷把燕王使臣放出来，我们再好好谈合约，也别再两败俱伤了，维持原来合约，继续合作下去吧。” “那就拜托肖先生了……”云王躬身一拜，肖冰连忙回礼。 正在肖冰转身离去的时候，云王突然一拍大腿，“糟了，要误事了！” “王爷，您……”肖冰的心顿时咯噔一声，“王爷不会已经把燕王使臣处死了吧？” “没有没有！”云王连忙摇头，“但我好像下令不许给他吃食……这都三天了，可能已经饿死了吧？” 肖冰顿时头皮发麻，我的王爷啊，你…… 第四十五章 张寒公子，你什么时候瞎的? 孙长兴的命还是挺硬的，苏牧前身昏迷三天被饿死了，孙长兴被关了三天竟然只是被饿晕了。在闻到食物香味之后，立刻满血复活风卷残云。 云王府，会客外厅，云王在肖冰的陪同下再次接见了孙长兴。但对云王表达的歉意孙长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在孙长兴此刻的眼中，只有眼前的美酒和佳肴。 “孙大人，你我都知道燕云两地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俱伤。我家王爷之前虽有失当但也认错了，派了使臣去燕地还客死异乡，就这样我家王爷也没有责怪燕王。 这次你带燕王含怒而来，意思我们都懂。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这道理孙大人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孙长兴不住的往嘴里塞东西，呜呜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该认真谈谈合约的内容了？” 孙长兴狠狠的灌了一口美酒，将食物咽下，轻轻的捋着胸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差点被噎着……肖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合约的内容了？” “合约的内容不必讨论，临行前王爷交代了，合约上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能动，愿意签就签，不愿签我就回去复命。” “崩！” 一声巨响，云王当即拍案而起。 “孙长兴，本王是给你脸了？就算苏城在此，他也不敢这么说话。六成抬价，你做梦！” 孙长兴看了一眼肖冰，最后讪讪的站起身，对着云王和肖冰躬身一拜。 “孙长兴多谢王爷款待。下官这就回燕地复命！” “你以为你走的了？”云王怒目而视的吼道。 “孙长兴只是一介使官，无足轻重尔。” “你确实无足轻重，但却能解气！既然谈不拢，不能谈，给本王出出气可好？ 本王两个使臣死在燕地，今天杀个燕地使臣不为过吧？” 肖冰脸色顿时一白，王爷作妖劲又上来了…… “神仙——” “啊，我要死啦，神仙啊——” “真的是神仙——” 突然，厅外传来一声声惊呼。 “何人喧哗，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云王怒吼道。 “王爷，王爷，天上有神仙！”一个在门口守卫的将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五体投地的回道。 “神仙？” 云王站起身，来到厅外抬头。 天空之上，霞光满天，祥云五彩缤纷美轮美奂。 祥云之上，两道身影在虚空之中定格。这两人，不是神仙是什么？ 但云王毕竟是上位者，见多识广，拱手作揖，“敢问是哪家仙踪驾临？” “道天玄宗！” 声音如银河之水倾泻而下，化作巨浪向四周狂涌而去。 一声道天玄宗，仿佛将时间定格。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云王之外全部被定格在原地。 突然，云王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个老者和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云王的面前。 云王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行礼，“云白鹤拜见道天仙人，聆听法旨。” “云王，你可真有出息啊，边境换装关系到不久之后我们与北荒冥域蛮族一战，时间本就紧迫，你竟然还能平地起波澜？误了大事，你是要渝国亡国么？” “下凡不敢，下凡不敢……” 刷的一下，云王只感觉后背一凉，刹那间冷汗如雨，后背已然湿透。 “马上维持钢材供给，让边军顺利换装。” “上仙，下凡也想啊，可现在，燕王他不同意啊。 上仙要不去质问燕王，燕王不给我供给铁料，我们便无法生产钢料啊。” “可由此事？”少女别过头看向孙长兴问道。 方才还禁止不动的孙长兴，瞬间仿佛被启动了按钮一般活跃了起来。 “上仙，燕王命我带来了重新交易的合约，是云王不愿签订，请上仙明察。” “云王，你怎么说。” “上仙，燕王欺人太甚，他竟然要将铁料价格溢价三成，且将钢料价格压低三成，这一进一出是六成价格啊。 本王只求维持原价，还请上仙替我做主！” “上仙……”孙长兴连忙开口要说，却被少女一抬手打断。 “燕云两府的矛盾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云王你不对在先理应作出让步，就以燕王的合约进行吧。” “上仙，这事万万不可……”云王急了，这一进一出六成，每年得损失多少钱？加起来，可是天文数字。 “不可？也罢，我去一趟燕地。” 听了少女的话，云王脸上露出了笑容，可少女接下来一句话，让云王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惶恐。 “师叔，我们将炼钢之法传于燕王，以后钢铁生意就全交给燕王吧……” “仙子且慢，我觉得吧……这个交易挺好的，我马上签，马上签……” “不会太为难你吧？”少女狡黠的笑着问道。 “不为难，不为难，为了换装大计，些许损失义不容辞！” “如此甚好！” 白马寺，大雁塔下。 苏牧牵着张惜露的手行走在熙熙攘攘人流之中。 两人一身白衣，如天地无垢之白雪。 苏牧俊俏绝伦，张惜露美艳动人，两人所到之处，周围的行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好一个天作之和羡煞旁人。 苏牧手执折扇，品评着白马寺的各处景致典故，张惜露满脸幸福的听着苏牧的解说，恨不得这一刻便是永恒。 两人定情已多日，期间苏牧更是趁热打铁的加深两人关系。 张惜露哪里能抵御得住苏牧的甜言蜜语攻击，防线早就被一层层的攻破。 以前牵个小手都难，现在搂搂抱抱都是理所应当。 “恭喜宿主，完成燕云两地钢铁交易续约，获得部分气运，转换寿元半年。” 脑海中突然响起提示，让苏牧的解说顿住。 “续签钢铁交易会涨气运？而且还半年？这是为什么？” “续签钢铁交易受到影响的不只是燕地，还有云中之地，这些气运一部分来自于云中。”长河在查询了之后说道。 “不过，因为云中利益得到折损，宿主也欠下了云中因果。但好在宿主已嵌入燕地气运之中，这段因果由燕地承担了下来。 对宿主的影响不大，但也提醒了宿主。千万别飘，别没事结仇，小心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是燕王府二爷，帮燕王府坑云王府本就复合我的立场。这也算因果？”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燕地才会替你承担了这次因果。” “这么说我都已经开始影响燕地之外了？” “宿主已经嵌入燕地气运之中，而燕地对整个大渝国也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宿主能影响到燕地之外是理所应当的。” “叮，恭喜宿主提出的屯田法改变了燕地气运，宿主与燕地气运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五十，获得大量气运，气运转换中，恭喜宿主，获得十年寿元。” 接二连三的系统提示让苏牧微微有些懵。 这才想起好像今天要开燕王府高层会议，除了燕王府的属官，燕地四州的州牧都要来参加会议。 会议上大哥一定是拿出了自己提交的章程，经过讨论通过了。 而也因为这一策，苏牧也成功进入了燕地的决策圈之中，无论是苏城还是上下官吏都认同了苏牧的地位，这才有嵌入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提示。 “苏牧，苏牧，你怎么了？发生么呆？”耳边传来了张惜露清脆的声音，将苏牧唤醒。 “惜露，此时此景，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但说出来又生怕你会不喜，踌躇之下，百转千回万分纠结……” “什么想法？” “我说了你千万别生气啊？” “不生气，放心！要真生气，我就打你一顿。” 和张惜露在一起的这些天，张惜露也渐渐向苏牧展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女孩子，肯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张惜露也不是真的如长得那么无害。 没说给苏牧下药已经很克制了。 “我想尝尝你嘴上胭脂的味道，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什么？”张惜露迷茫的看着苏牧，还没反应过来。 突然，苏牧一把搂住张惜露，低头对着那点樱唇吻了下去。 刹那间，张惜露的眼睛瞪得浑圆，身体仿佛化作了石头一般僵硬。 “哎呀，张郎，你看那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么不知检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让人浑身膈应的娇声。张惜露慌忙推开苏牧，娇羞的背身过去。 苏牧冷冷回头，一双眼眸寒气森森。 看到苏牧，说话的那个女子愣了。 而苏牧也是愣了。 那个女子听着声音很绿茶，可这长相……简直丑出天际。两个龅牙如象牙一般直冲天际，眼睛却小的跟绿豆一般，皮肤黝黑且苍老。 就这样的长相，却敢穿这么艳丽的大红衣裳，还敢上街？哪来自信不会被正道修士当做妖物给收了？ 而苏牧真正愣住的原因不是这个女人长得有多丑，而是那个女人手臂上挽着的男子。 苏牧牵着张惜露来到两人面前，男子脸色苍白，连忙抱拳躬身。 “张寒拜见二公子，贱内无状，冒犯了二公子，张寒在此道歉，还请二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贱内？”苏牧的声音徒然拔高。 你特么开什么玩笑？这么丑出天际的女人，你竟然娶了？ 苏牧一把拉过张寒，伸出手搭在张寒的脉搏上。 “二公子，你这是……” “给你号号脉，奇怪，四平八稳，没犯病啊。” “二公子，我本来就没病啊。”张寒一脸莫名其妙。 苏牧伸出五根手指，“这是几？” “五！” “没有傻，也没瞎，奇怪了……” “二公子，您到底想说什么？” “张寒，你家遇到了什么难处么？为何不来找我帮忙这么作践自己？” 第四十六章 自废武功，系统是专业的 “二公子，我怎么作践自己了？” “你看看她！”苏牧指着张寒身边的女人，“长得如此惊奇，用人憎鬼厌也不为过，你怎么会娶这么丑的女人？还说没有作践自己？”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张寒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二公子，贱内刚才错了，再次恳请二公子原谅。” “张寒，你我兄弟一场，你和我这么见外了么？”苏牧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你谁啊？你说谁丑了？我看在你是张郎的朋友不和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家张郎是什么身份，信不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女子当即泼辣的发飙起来。 张寒顿时脸色一变，用力扯了扯丑女。 “干嘛？你瞪我做什么？”女子顿时不依的叫道。 “这位姑……姑且叫你姑娘吧，上你的脸应该不需要蹬鼻子，你两颗门牙就是最好的上脸梯。” “你说什么？信不信本姑娘撕了你——”说着抬手就要挥下。 张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丑女的手，“青儿，别乱来，他是蓝玉侯苏牧。” 一句话，女子的脸色顿时一怔愣住了。 “苏兄，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日我再登门道歉！”说着，张寒俯首作揖。 “张兄，你确定你没有被胁迫？” “你就是……北城四公子之首的寒烟公子苏牧？”那个女子这时候反应了过来，掐着柔声问道。 说话间，身体还娇羞的扭来扭去，那辣眼睛的程度，让苏牧差点当场作呕。 “你真觉得人家长得不漂亮，配不上张郎么……” “呕——” 苏牧捂着嘴忍不住打了一个呕。 “抱歉，虽然以貌取人确实不对，但我比较实诚，你长得不是不漂亮，而是丑陋无比。 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让张寒娶你，但张寒是我朋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苏兄！你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你不该用如此恶毒之语说朋友的妻子。 就算苏兄眼高于顶看不上青儿，但请苏兄持君子之风。”说着，再一次躬身作揖，而后拉着那个女子转身离去。 君子之风？我特么不知道你张寒是谁？青楼画舫的常客，在烟花之地，你就是最浪的那个崽。 你在我面前说什么君子之风，故作深情？ “张郎，人家真的长得丑么？” “不，你在我心中很美。” “多美？” “世间最美！” 听到这话，苏牧忍不住张了张嘴，差点又要反胃了。 回过神来的苏牧牵着张惜露的手，而这一次，张惜露有些抗拒了。之前被苏牧亲了嘴巴，没这么快放在脑后。 “惜露，你看出我那朋友出了什么问题么？” “啊？没……没看出来。” “肯定有问题！”苏牧脸色凝重的说道，“我了解张寒，他的审美很正常，甚至挑剔。” “虽然那个女子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有句话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我看的出来，那个张公子看向他妻子的眼神充满爱意。应该骗不了人的。” “这才是最有问题的，那女的叫长得不是很漂亮？丑出天际了。” “苏牧，那你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美？” “我都喜欢。” “那如果有一天我变丑了，你也会喜欢么？” “不会！” 张惜露惊诧的看了眼苏牧，鼻子有些酸涩。 “原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不是，我说不会是说你不会变丑。” “江湖儿女别说脸上留下一道疤，就是断胳膊断腿也是经常的，我怎么就不会变丑？” “就算我脸上划满伤疤，就算我断胳膊断腿，就算我粉身碎骨，就算我万劫不复，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你不会有变丑的机会，因为……我不答应！” 张惜露脚步微微一顿，眼眸中迷上了一层甜蜜。苏牧的话，让张惜露整个身体都酥酥麻麻的。 “你！就会说甜言蜜语……我说如果，如果我真的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我不喜欢不可能发生的如果，但你非要一个答案，我会，我会更加怜惜你，更加疼爱你。因为是因为我的无能才让你受到了伤害。” “那张寒公子和那个女子……可能也是这样，因为深情超越的美丑，张寒公子喜欢她的人，不在乎她的丑。” “那不一样，那个女子显然生来就长残的，第一眼就是不忍直视他们又怎么可能相爱？ 再说了，张寒两个月前还和我见过，还在流连青楼画舫，还没认识这个姑娘。 区区两个月，怎么可能就和一个这么丑的女子相爱还成亲了…… 不对，张寒成亲怎么没给我送请帖？我得回去找他。”说着转身要走。 张惜露一把抓住他，“你去找他做什么？难道要兄弟反目？” “我想把他埋了！淡了淡了啊，这么多年的兄弟，成亲竟然都不叫我了，太不是东西了。” “好了，别闹了，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回去吧。” “好！”苏牧伸出手，张惜露顺从的挽住苏牧的手臂，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生气的样子。 “苏牧，你之前说张寒公子经常流连烟花之地？” “是啊，他自诩风流才子，写艳词乃是一绝，流传出来的词作几乎都是从青楼传出的。” “你怎么知道他眼光很挑？” “这有啥不知道的，每次去青楼，他挑的都是最好最美的姑娘。哪家青楼哪个姑娘有什么绝活，他门清。” “这么说……你也去过？” 苏牧脸色一变，明显感觉到手臂上的软肉被轻轻捏住。 “哼！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从那些地方学来的？” “冤枉啊惜露，我虽然偶尔为了应酬去烟花之地，可我至今守身如玉还是童子之身。这话说起来，一把泪啊。” “哼，我才不信你呢。” “不信？我证明给你看。”苏牧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少女都无法抵挡的坏坏笑容。 “证明？莫非你还练了童子功？” “没有。” “那怎么证明？”张惜露一脸疑惑的问道。 苏牧轻轻的低下头，凑到张惜露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晚上窗户不要上闩，我证明给你看！” “你！”张惜露想发火，可看着苏牧这张脸，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依旧任由苏牧抓着手，跟着苏牧迎着余晖。 “以后不要说这些轻薄我的话，我不喜欢……” “好，以后不说。” “但那些话还可以说的。” “哪些？” “就是你对我说的甜言蜜语啊……” “哪些甜言蜜语？” “讨厌啊……”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背后倒影，将两人越拉越长。远远跟着的影卫也从隐秘的角落里走出。看着远处两人打情骂俏的对话一脸羡慕。 “但凡我能学到二爷半成功力，我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啊……” “现在学到了么？” “只领悟到皮毛！脸皮厚，大胆说！” “果然只是皮毛。”另一个影卫一脸鄙夷的摇头叹息。 “哦？你似乎领悟颇多啊，请指教！” “我就领悟一点，人要帅！” “……” 送张惜露回家之后，苏牧哼着小曲回到了玉园。今天成功从搂搂抱抱进步到亲一口，接下来似乎也要不了多久了吧…… “二爷！”看到苏牧回来，墨兰迎了上来。 “嗯！” “二爷，今天王爷送了几本书过来，已经放到书房了。” “好！”苏牧笑容收起，有些迫不及待的转身奔向书房。 王府武库，武功秘籍众多，但等级最高的不过是玄级武功。 苏牧修炼的寒冰真气属于荒级内功心法。自从突破先天之后寒冰真气也自然修炼到了最巅峰。 本来苏牧完全可以先修炼王府的玄级武功霸王玄奇。但苏牧觉得要么不修炼，要修炼就修炼最好的。霸王玄奇在玄级中虽然不错，但最多也只能修炼到先天巅峰。 系统里秘籍倒是有兑换，但所需要的寿元实在太多苏牧不舍得。而且如果有办法在现实世界得到强大功法干嘛要花这个冤枉钱？所以找了苏城想要一本地级功法。 本来苏牧是想要天级功法的，但被苏城告知整个大渝天级功法只有四部，分别藏于大渝三大圣地和大内皇宫之中。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要地级功法了。 回到书房，就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锦盒。 苏牧来到书桌边，打开锦盒。锦盒之中，躺着一本斑驳的秘籍，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 “太阳真经？没听说过啊。” 苏牧拿起秘籍，翻开翻看了起来。 这一看，苏牧脸上顿时露出振奋的笑容，太阳真经，需在太阳之下吐纳太阳真力，吸纳太阳真火。等修炼出第一缕太阳真火之后可以通过内力温养使其壮大。 等到太阳真经修成，内力不仅变得极为精纯刚猛，还带有太阳真火特性，不仅可以杀敌也能降妖伏魔。 换而言之，这个功法不仅可以练武，还能修仙。 “发现可修炼武功秘籍，是否兑换寿元修炼？” “兑换一年寿元修炼。” “叮，寿元扣除成功。 警告，太阳真力属性与宿主修炼的寒冰真气属性不符，需要先化去寒冰真气的功力，是否废去寒冰真气？” “废去寒冰真气有什么影响？” “宿主请放心，废除武功这一项目，系统是专业的。 不会对宿主的身体造成损伤，唯一的弊端就是一生功力尽失……” “功力尽失？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之前兑换的修为都打水漂了？” “是！” “废除你妹啊，我特么花了近百年的寿元才兑换到现在先天境界，你让我直接打水漂？不行，绝对不行。” 第四十七章 百毒蛇君来袭 “不废除寒冰真气，与你修炼的太阳真经冲突，宿主会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死。” “太阳真经我不练了，不练了不行么？” “可以！” 听到这个回答，苏牧微微松了一口气。突然，一想到系统的尿性连忙反应过来。 “等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两种武功兼容？” “正在搜索关键词……搜索成功，发现可疑兼容转换功法。 乾坤造化神功，此功法可以阴阳互换逆转，修炼此功法之后可以平衡太阳真经与寒冰真气。” “这不是有办法么？这功法要多少寿元兑换？” “十年寿元……” “我日！”苏牧差点一口血喷出去。尼玛，老子兑换一个九阳神功才八年寿元，你特么直接开口十万寿元？ 苏牧此刻有点怀疑，系统现在算不算手术做了一半要求加价的那种行为。 “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我还有的选择么？兑换！” 刚刚赚了十年寿元，眨眼就交了上去。那叫个什么事？ 很快，苏牧的脑海中多了乾坤造化神功的修炼心法。仿佛印刻一般深深的镶嵌在苏牧的脑海之中。 虽说这个心法很贵，但贵也贵的物有所值。 地级上品功法，可以中和体内的五行阴阳之气，不仅可以相互转换，还能将其剥离分别储存于不同的容器之中。 换而言之，人的丹田气海就是一个池子，不管你注入什么颜色的水，都在这一个池子之中。 但乾坤造化神功却生生改变了气海丹田，将其变成了鸳鸯锅，甚至可以变成奔驰锅。 “宿主，是否消耗寿元修炼乾坤造化神功？” “兑换五年寿元，修炼乾坤造化神功。” 话音落地的瞬间，体内的经脉突然间开始变化。人体经脉共有十二道明经，分布着一百多个穴道。 但事实证明人体中还隐藏着数量更多的暗经。这些暗经是无法被察觉的，只有在偶然的情况或者凭着扎实的武学功底推演出来暗经的所在。 市面上八分之九十的武功都是修炼明经，暗经太过隐晦，修炼起来困难不说还极度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 而乾坤造化神功确实一步完全修炼暗经的功法。 这功法也只有拥有系统的苏牧敢练，用寿元兑换修为保证不会出错。 如果把这本地级上品神功随便给任何一个人，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发了，竟然是一本地级功法！而是，你要害我，竟然拿这么一本自杀式的功法给我修炼。 经历了一阵不算太明显的阵痛，苏牧体内的经脉已经大变了模样。 除了明经之外，还有十几条暗经并入苏牧的经脉体系之中。之所以能做到乾坤转换的功效靠的就是这些暗经。 当乾坤逆转神功修炼入门之后的瞬间，丹田深处突然涌出一道炙热的暖流。 这是太阳真经修炼出来的纯阳内力，内力涌入一半丹田之后原本丹田之中的寒冰真气瞬间狂涌起来，通过乾坤造化神功快速的转换成太阳真力。 而此刻的苏牧外表却显得有些诡异了，脸色一会儿变得铁青，一会儿又变得鲜红。 身体缓缓的浮起悬浮在半空之中，周身内力实体化，一半化作朦胧的月光一般化作金色的火焰。 内力喷涌，气势澎湃。 院中纳凉聊天的四个丫鬟齐齐顿住了话语，一个个突然紧张的看向苏牧的书房。 “这是……二爷在修炼么？” “二爷什么时候突破先天之境的，好浑厚的先天之气。”青莲惊讶的叹道。 “二爷从修炼武功到现在也才三个月时间……真是天纵奇才啊！” “仅仅三个月时间就修炼到先天之境。普天之下，武道之中恐怕再无如二爷这么天纵奇才的人物了吧？” “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在三个月突破先天之境的。” 墨兰眼中饱含深意，淡淡的说道。 夜空之上，一阵黑云在虚空之中盘旋。 黑云之中，突然探出一张精美的俏脸，鲜红的眼眸之中精芒闪动。 “太阳真力……果然你不简单呢……哼！暂且留你一命，你若再敢对她无礼的话，我一定杀了你。” 说着黑云渐渐的消散，仿佛漆黑的夜空之中从未出现过一般。 夜色昏沉，玄月如勾。 张华子府邸，门下的军医们都已经回房睡去。张华子却依旧在挑灯整理自己一生积累的书稿。 很久没有如现在这样充满斗志，自从决定著书传道之后，张华子觉得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一般。 突然，一阵哀怨的箫声响起。箫音靡靡，仿佛是一个女子在幽怨的哭泣。 而听到箫声的瞬间，张华子的笔顿在了半空之中，脸上也露出了满脸的错愕和不可置信。 张华子放下笔，站起来来到门口拉开了门。 玄月之下，院墙之上，一个妙曼的身姿站在院墙月下吹奏着长箫。 十指纤纤，如幽兰一般，轻轻微扣飘出缕缕音符。 张华子冷冷的看着院墙上的女子，女子很美，仿佛从月上下凡的嫦娥。 肤色如皎月，眼眸如秋水，双臂如白藕，衣裙如青莲。 但张华子却无法欣赏这女子的美，或者说不敢欣赏。 “敢问姑娘，百毒蛇君是你何人？” “张神医，二十年不见了，你还无恙？” “二十年不见？恕在下健忘，不记得何时与姑娘有旧。” “那现在呢？”突然，眼前姑娘如清泉一般的女声竟然变成了低沉的男声，当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张华子脸色徒然一变。 “百毒蛇君？是你？你怎么会……你没死？” “你想说我为什么会变成女人么？咯咯咯……哈哈哈……” 百毒蛇君的声音一会儿变成男声一会儿变成女声，端是恐怖无比。 “张神医，你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但不知道在下的易容之术如何？ 你的易容术，只能将一个人变成另一张面孔。而我的易容术，不仅可以换脸，连男女都能随意变化。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阴阳大悲，想不到二十年了你竟然修炼成阴阳大悲……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做什么？” “人家找神医当然不是为了叙旧了……二十年前人家被一个贱人害死，而那个贱人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想拿回来。神医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我怎么知道！” “二十年前，可是神医替我那师妹做的易容之术的，我想知道她现在的样子。” “这都二十年前的事了，我怎么记得？” “咯咯咯……”百毒蛇君身形一闪，仿佛跨越了时空一般诡异的出现在张华子的面前。 “神医一生总共就给三个人做过易容之术，你说你记不住她现在的样子？谁信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百毒蛇君，现在不是二十年前的江湖了，早已不是你们的时代。 既然你隐匿江湖二十年，又何必出来搅动风雨呢？” “神医不愧是医者仁心，不过我的深仇大恨你没有感同身受有什么资格让我宽宏大量？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告不告诉我她现在的样子？” 张华子淡淡的一笑，摇了摇头，“无可奉告。” “虽然我对神医心怀敬意，但现在看来也不得不用些手段了。” 话音还没落地，一点寒芒瞬间出现。 张华子脸色一变，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根银针，手指一弹，银针化作两道星芒刺向百毒蛇君的双眸。 百毒蛇君手腕一晃，手中的怪异蛇剑轻轻一荡。 叮叮—— 两声轻响，银针被剑弹飞而去。 百毒蛇君剑势不改，依旧向张华子刺去。 张华子脚尖轻点，身形瞬间倒飞而去。手掌一晃，两根银针再次出现在张华子的指尖。 叮叮叮—— 银针激射，但却依旧被百毒蛇君轻而易举的挡开。 突然，百毒蛇君手中的蛇剑仿佛活了起来，化作一条激射而出的蛇向张华子的面门袭来。 张华子脸色一变，急忙抬手抵挡。 抬起的手掌刹那间，手掌变得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这一双手掌坚韧无比，足以开山碎石。 蛇剑刺中张华子的手掌，却听噗嗤一声，剑已经刺穿了张华子的手掌。 刹那间，张华子的手掌肉眼可见的变得漆黑。 张华子脸色大变，左手又弹出一根银针。 这一次，百毒蛇君没有乘胜追击，轻松的挡下银针之后冷冷的站在张华子的面前。 “谁能想到，医术独步天下的神医张华子竟然还是个先天境界的武道高手。 如果你专心于武道的话，当今大渝顶尖高手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可惜了……” “哼！就算将武功练到宗师境界，又能救几人性命？要杀你便杀吧，那个人的下落，我不会告诉你的。” “哦？可惜了……一位医道大宗师，怕是今天要陨落了。” 话音落地，百毒蛇君再一次欺身上前。 “嗖——” 突然，一声凄厉的破空声响起。 百毒蛇君剑势一转，一剑将射来的弩箭斩断。刚刚斩断一支弩箭，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响起。 睡下的军医听到院中的动静齐齐起身。军医虽然是大夫，但他们同样是战士。 燕王军的训练他们都是要一起参加的。 “刀弩箭阵！” 一声暴喝，冲出来的军医们瞬间变化军阵。左手臂驽右手弯刀。 嗖嗖嗖。 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 百毒蛇君脸色一寒，身形瞬间闪动，仿佛游龙舞动一般从箭矢的缝隙之中穿插而过。 刚刚避开一轮箭矢的攻击，十几把弯刀从天空落下。 弯刀刀柄，拴着铁链。弯刀本来只有三寸长，而加了铁链之后，攻击范围直接扩到到三丈以上。 第四十八章 陈年旧事 百毒蛇君连忙舞动剑花，将从头顶斩下的弯刀挡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几声凄厉的破空声传来。 百毒蛇君脸色大变，身形瞬间旋转，先天罡气随着身体的快速旋转化作一团实质的漩涡将射来的弩箭纷纷搅碎。 “千刃绞杀——” 话音落地，无数弯刀化作片片月牙刀刃向百毒蛇君杀来。 百毒蛇君脸上怒气更胜，但心中却是不得不佩服。不愧是燕王军，这军阵配合的威力果然强大。 连军医都有这等战力，不知道王府影卫该何等强大。 百毒蛇君也不在保留，周身功力全开，喷涌的内力气浪将空气都扭曲，将她的身形化作朦胧。 身形如鬼魅一般冲向被护在人群身后的张华子。 但凡被他接触的刀刃纷纷暴碎，无数挡路的铁链也纷纷断裂。 这一剑，势必要一剑击杀张华子。 哧—— “噗——” 一团血花从百毒蛇君的肩膀炸开。 百毒蛇君的身形瞬间定格。 谁也没看到，这一道攻击是谁击出，就连百毒蛇君都不知道这一道破空指力从何而来。 但连他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攻击，出手之人绝不是他所能抵御。 哪里敢有半点犹豫，身形瞬间冲天而起，化作翩翩白蛾眨眼间消失在天际之中。 院中闺房，一身黑色衣裙的张惜露眼中红光闪动。 冷哼一声，又缓缓的躺回到床上。身上的衣裳仿佛退了颜色一般化作黑烟消散。 张惜露睡意蒙蒙的翻了个身，伸出手，将被角重新拉好盖住娇躯。 突然，双眸猛的睁开。 猛然翻身坐起，侧耳倾听数息，慌忙起身穿上衣裳，拉开门身形化作流光冲了出去。 “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换做任何一个人，大半夜被吵醒肯定脾气不好。 但听说张华子被刺杀之后所有的起床气瞬间烟消云散。 来不及准备车马，苏牧嗖的一声冲上天空向张华子的院落赶去。 赶到的时候军医组成军阵，正在院子的各个角落警戒。看到这一幕，苏牧对这些军医的素质倒是另眼相看，也对燕王军的精锐程度有了一个全新的概念。 以前虽然知道燕王军是大渝三大最精锐部队之一，可到底有多精锐却没什么概念。 但看着这群占据墙头屋顶的军医一个个全副武装且杀气纵横。 就算是不负责战斗的军医都有这个水准，其他正规军自然不必多说。 “二爷！” “张神医怎么样了？” “张神医只是手掌中剑，他说没有大碍，张惜露姑娘正在为他疗伤。”一名军医抱拳回道。 “是什么人刺杀？” “是个年轻女子，但被其跑了，我们没能留住她。其身份尚且不知，不过张神医应该与他相识，二爷可以询问张神医。” “我知道了。”苏牧话音毕，身形一闪进入院落之中。 “神医，您怎么样？”苏牧来到院中对坐在桌边的张神医问道。 “小友有心了，大半夜的赶来。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虽然中了百毒蛇君的剧毒，但这点毒要不了老夫的命，吃几服药就好了。” “百毒蛇君？他是谁？” “百毒蛇君，是二十年前南岭区域凶名赫赫的人物。”张华子眼中露出追忆之色。 “在南岭曾经有一个五毒教，五毒教以毒蛊立教，在南岭地区为非作歹多年。 二十年前，五毒教出了两个天纵奇才。一个叫百毒蛇君，一个叫蓝媚妖姬。 两人武功一流下毒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得此两人，五毒教以为是风云际会化龙出海，便有了扩张的意图。因此触动了正道武林的反扑，三年之后五毒教被剿灭殆尽。” “所以这个百毒蛇君当年没有死，回来复仇了？神医，你不会就是当年的正道武林盟主吧？” “小友抬举我了，老朽的这点武功哪里能做什么武林盟主？ 二十年前，蓝媚妖姬不仅仅是五毒教的圣女，她也是当年武林第一美人。 但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也难逃情关，她爱上了一个拈花寺的俗家弟子，为了那个俗家弟子她愿意与他归隐江湖做个平凡的女人。 只可惜造化弄人，那个俗家弟子被百毒蛇君毒杀。 蓝媚妖姬痛失爱人彻底与百毒蛇君决裂，最终百毒蛇君死在蓝媚妖姬手下。之后蓝媚妖姬也被整个江湖武林追杀，侥幸被老朽救下。 蓝媚妖姬决心退出江湖所以要我给他做易容术，我给他做完易容术之后与她再无联系。 二十年过去了，想不到百毒蛇君竟然没有死，还找上门来……” “这剧情……我怎么感觉好像是……” 苏牧砸吧着嘴，感觉这个俗家弟子好像是特地安排好的，蓝媚妖姬和百毒蛇君的决裂怎么看都像是离间计啊。 “呵呵呵……小友，有些事看破别说破嘛。” “那百毒蛇君刺杀神医做什么？他就算要报仇不是应该找正道武林或者找蓝媚妖姬？” “他当然是找蓝媚妖姬的，可是知道蓝媚妖姬容貌的普天之下只有我了，他是来找我要蓝媚妖姬画像的。” “我明白了，这白毒神君的容貌是什么样的？画出他的画像我让典狱司全城通缉他。” “没用，百毒蛇君的易容之术独步天下，就算有他画像也无济于事。而且百毒蛇君修炼成阴阳大悲之后雌雄同体，可以随意切换男女。” “什么？世上还有这种人妖功法？” “天下奇门武功数不胜数，别说变男变女，就是返老还童的武功也有。 小友不用太过担心老朽，只要加派护卫，百毒蛇君是不敢再来的。小友真正该担心的是百毒蛇君会不会犯案……” “神医担心的是……” “百毒蛇君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的蛊毒比他的毒更可怕。如果百毒蛇君不是假死二十年，这毒王之名还轮不到我那不成器的师弟。” “我明白了，这边我会让大哥派精锐将士守卫的。既然神医无大恙，那……我这就告辞了！” 说完，苏牧对着张惜露眨了眨眼睛却没想到换来的是张惜露的一对白眼。 从张神医家回去，正好遇到赶来的影卫和大哥苏城。 苏牧连忙上前说了张神医家的状况。得知张神医没事苏城也长长的松了口气。不过来都来了苏城于情于理也该去看望一下。 回到玉园，苏牧也睡不着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端坐在床上修炼了起来。 说起来自己都已经是先天高手了，可到现在还没有自己修炼过呢。 “咯咯咯——” 一阵鸡鸣响起。 以一种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睡着的苏牧睁开眼睛醒来，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被自己口水浸湿了一大片的被单。 擦了一把嘴角，苏牧眼中闪烁着疑惑。 什么情况？昨天不是打算修炼到天亮的么？怎么就突然睡着了呢？而且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难道我的体质和那些一上课就打瞌睡的孩子一样？一修炼就犯困？ “二爷，醒了么？”门口，墨兰轻柔的声音响起。 “醒了，进来吧。” 苏牧下床，墨兰端着脸盆和青竹两人推开门妙曼的走来。苏牧很娴熟的伸出手臂，任由墨兰青竹替他更衣。 谁说现代人无法适应古代堕落的生活？适应不了的那就是贱！反正苏牧适应的很快。 “墨兰，过会儿把床单拿出去洗了。”苏牧淡淡的说道。 “噗嗤——”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换来了青竹的一声嗤笑。苏牧疑惑的看着青竹，青竹连忙收起笑容，但看着她脸颊红红的似乎憋得很辛苦。 “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二爷该娶亲了。” “娶亲？这是哪跟哪啊，怎么能和娶亲联系到……喂，青竹你想什么呢？昨天二爷趴着睡觉床单被口水打湿了，你想什么呢？” “是是是，那二爷的枕头有没有湿？”青竹一点都不怕苏牧，还追着调侃。气的苏牧一甩手，径直走出门外。 “二爷，还没洗漱呢……” “到院子里洗漱，一样的。” 房间中，墨兰深处纤纤玉指点了点青竹的额头，“没大没小，也就二爷大人大量不跟计较。换了别家，可有你受的。” “所以人家这辈子赖定二爷了，像这么好的主子，上哪里找？嘻嘻——” 吃过早点，苏牧便和院里四个丫头说了一声出门去了。 以现在苏牧先天境界的修为，出门没必要再带影卫保护了，要这样的修为苏牧还能遇到危险，带了影卫也是送。 出了王府，直奔典狱司而去。 典狱司，是大渝设立的专门刑侦缉捕的部门，相当于后世的公安部。有侦察，缉捕，审讯但却没有定罪判刑处决的权利。 当然，如果在缉捕过程中遇到反抗的话是有处决权利的。 “二爷？”苏牧刚刚来到典狱司门口，门口的捕快就认出了苏牧抱拳问候。 “金总捕头在么？” “在，正在给弟兄们开会呢。” “哦，先带我进去，等他开完会来见我。” “是！” 金世凯也没有让苏牧就等，苏牧也就喝了一杯茶的功夫，金世凯就推门走了进来。 “典狱司总捕头金世凯，参见二爷。” “免礼，大哥有没有将追捕百毒蛇君的差事交给你？” “是，昨晚上已经交给属下了，这个百毒蛇君是二十年前凶名赫赫的人物，但二爷请放心，属下一定能尽快将其缉拿归案。” “张神医也是先天之境的高手，但在百毒蛇君手中撑不下十招，这个百毒蛇君武功高强且精通下毒用蛊，你千万要小心。” 第四十九章 奇怪的虫子 “属下明白，百毒蛇君的大名在当年我也是如雷贯耳，但属下自问武功未必在他之下。 而且属下已经邀请好友来大明城帮忙，定不负王爷期望，将其缉拿。” “如此甚好，我没别的事就是提醒你一句，切勿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是！” 出了典狱司，苏牧突然顿住脚步，手中折扇一合心中打定主意，转身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拐出大道，沿街行走一二里之后来到了一户霸气的大户人家门口。 “二公子来了？”大户人家的门口，护院看到苏牧连忙迎了上来。 “温玉在家么？” “三少爷在家，二公子里边请。”护院连忙弯腰引苏牧进入宅院。 北城四公子，苏牧，张寒，温玉，吴秋池。其中吴秋池家境贫寒但拜得名师，这些年一直在求学之外。所以苏牧只和其他两人成了好朋友。 虽然大多数时间是温玉张寒来到苏牧，可苏牧偶然也会去找他们两个，这温府苏牧是来过两次的。 难怪说身份地位高的人到哪都畅通无阻。 别看这个护院对苏牧这么热情客气，连通报都不用直接请进去。但苏牧敢肯定换了别人，这扇门可不是这么好跨过的。 温家在大明城属于顶级的门户，旗下有粮田万亩还有分部大渝北地数百家商铺，属于真真正正的大富之家。 苏牧进入宅院，管家连忙迎了上来招待苏牧，并亲自将苏牧引进内院温玉的宅院中。 刚刚踏入院子，便看到院中一道身影如疾风掠影一般的闪动。一手剑舞剑意昂然剑气纵横。 北城四公子，温玉和张寒都是允文允武的，尤其是温玉，祖上本是武林世家，后来却不知怎么的在经商一道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温家一想，我们家都这么有钱了，还有必要刀口舔血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么？ 在温玉爷爷的一辈，温家彻底金盆洗手退出武林。 虽然退出了江湖，但温家的家传却要传承。 所以温玉自幼练武读书。 如果温家没有退出江湖的话，温玉年仅二十岁就达到后天巅峰半步先天的实力也足以成为当世天骄之一。 温玉身形瞬间化出五道残影，五道残影出现从各个角度对中间的一块空间进行绞杀。 如果这一刻在温玉的面前有一个对手的话，他将在这一瞬间同时承受温玉五剑。而且是从不同角度袭来的五剑。 这一招应该是温玉剑法之中的杀招，就是苏牧也想不到在被剑气封锁的情况下怎样同时避开这五剑。 唯一的应对方法怕是用先天剑气轰击这五道攻击方能接下。 但要不是先天境界的，大概率会当场去世吧。 温玉收剑，侍女连忙送来毛巾给温玉擦汗。 “啪啪啪——” 掌声响起来，温玉连忙转身，看到苏牧之后微微一愣。 “苏兄，你怎么来了？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虽然早知道温兄练有一手好剑法却一直无缘相见。 早知温兄剑法卓绝，却不知道原来卓绝到这等地步，让我叹为观止忍不住拍案叫绝。” “苏兄过奖了，苏兄也懂剑么？” “温兄小瞧我了，就算我不会难道还没见过么？在王府中，没有一人剑法能比得了温兄。” “苏兄里面请！” “温兄里面请——” 两人携手走向亭台，临行前苏牧疑惑的看了眼跟在温玉身边的那个小侍女。 长得白白净净的，可不知怎么着，脸颊变得越来越红了？ “苏兄，你大早来寻我可有事？”温玉上茶之后轻声问道。 苏牧轻轻的押了口茶，感觉到周围至少七八双目光在往这边看。 都是些温玉家的丫鬟。 苏牧和温玉两人皆是鼎鼎有名的美男子，苏牧名声最盛。两个绝世美颜在一起谈笑，这等风景那些丫鬟又岂能错过。 “昨天我见到张寒了……” “什么？”温玉的反应大大超出了苏牧的想象。 “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 “看来张寒的事情你知道了？” 苏牧淡淡的说道，“昨天下午，黄昏时分在白马寺大雁塔之外，他与一个女子相依相偎的漫步在夕阳之下……” “呕——” 一声干呕声响起，温玉连忙捂着嘴巴。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了起来。 看到苏牧投来询问眼神，温玉连忙讪讪的笑了笑。 “抱歉，你形容的画面感实在太强了，不禁在脑海中浮现，一时情不自禁……” “那女子很丑是吧？” “丑出了天际，我温玉一生也算阅人无数，但要说此女之丑也算旷古绝今。” “到底怎么回事？”苏牧问到。 “说起来我也不清楚，大约一个月前，张寒就开始不对劲了。 时常行踪诡秘不见其人，后来找到他却发现他已经和那个叫青青的女子在一起了。 我实在难以想象，以张寒的挑剔眼光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还丝毫不以为意，丑成这样竟东施效颦，做作扭捏让人作呕。 我说了几句，张寒竟然还和我翻脸。 之后我听说张寒将那女子带回了家，似乎要娶她过门。 把张老爷子气的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张寒就离家出走再无音讯，张家人找了他十来天都没找到。” “这样么？这么说张寒不是被逼无奈了？” “被逼什么无奈啊，那个青青家住在楼花巷，又懒又丑家徒四壁。 换了以前，张寒都不带往那去的……也不知道张寒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有这个可能。毕竟张寒是我们朋友，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怎么管？你劝他他和你绝交！” “我再想想办法，我先回去了，想到办法之后再找你。” “嗯，那我先去找找张寒的下落吧，也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 从温玉家出来，苏牧把玩着折扇沿着街道走去。 脑海中却思考着用什么办法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意志，让他能不顾美丑，不顾世俗眼光而飞蛾扑火？ 而且，张寒他就是一个浪荡子啊…… 突然，苏牧眼眸猛的一顿。 不会是张寒以前欠下的风流债，有人会来报仇吧？这不是苏牧瞎想，金庸笔下的刀白凤不就是这么操作的么？ 段正淳没事在外面沾花惹草，刀白凤一气之下就找了一个世间最丑最脏最卑贱的男人。 但好在段延庆基因好，变得最丑最脏是因为国难之后的经历所造成的。生出的段誉风流倜傥，也是到处招蜂引蝶。 当初苏牧看到这个情节也是一脸懵逼，你报复段正淳就找一个最丑最赃的男人？ 你这是惩罚段正淳还是在惩罚自己？ 如果张寒遇到的也是这种情况的话，苏牧要说，那个女子报复的手段才是正解。 就让张寒爱上一个世上最丑的女人，向全世界证明张寒是个瞎的…… 好有道理，好有逻辑！我真特么是天才！ “呼——” 突然，苏牧感觉头顶有东西袭来，但却不是暗器，被击中的话大概率有一点感觉而已。 苏牧瞬间抄起折扇，一个扇花舞动，轻松的接下了头顶上扔来的东西。 扇面上，躺着一个香囊。 在北地，秀待闺中的女子要是看中了某个年轻公子，大可以向对方抛去香囊。 香囊之中有女子的生辰八字，男子如果有意，就会请人核对生辰八字且上门提亲。 “啊——” 在苏牧接下香囊的一瞬间，楼顶上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苏牧接香囊的动作，实在太帅了。 望向香囊投来的方向，一个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也算颇有姿色的女子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苏牧。 这种爱慕的眼神，苏牧见到的实在太多了。 我，苏牧。是个专情的人，注定要辜负太多痴情女子。 对此，苏牧只能微微一叹，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非我流水无情，只因无法承载太多落花而已。 手腕一颤，香囊瞬间弹起，又飞回到女子的手中。 女子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错愕中带着浓浓失望。 苏牧摇着扇子，转身沿着街道继续走去。 但这，似乎只是开始，一路走来，不断的有女子对苏牧进行香囊攻击。 以前苏牧出门大多是坐着马车的，今天孤身一人上街算是领教了北地女子狂野的作风了。 在周边一双双羡慕嫉妒的眼神注视下，苏牧只好脚底抹油施展轻功先逃离闹市街区。 穿过闹市街道，苏牧这才顿住脚步。手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之所以没有扔回去是苏牧根本就没看到丢出香囊的人。 而且香囊这东西还真不能随手乱扔，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捡到，从里面知道了姑娘的生辰八字有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内力涌动，苏牧正要摧毁这个香囊。突然，体内的内力不听使唤的形成一道护体罡气。 苏牧脸色一变，连忙撩起衣袖，却看到一只金色的诡异虫子正在拼命的往手臂中钻。只不过被苏牧的先天罡气挡住了而已。 苏牧捏住虫子打量起来，这种虫子造型如此奇特，是北地不曾有过的。 而且既然能让他护体罡气自动激发，这虫子恐怕也不简单。 身形一闪，掠上屋檐，残影如风掠过街道。 不到半柱香时间，苏牧来到了张华子的院落。 看起来张华子的伤势已经无碍了，手上虽然抱着纱布，但还能给军医们授课。 看到苏牧来到，张华子停了下来。 “张神医，你见多识广，替我看看，这虫子是什么东西？” 苏牧将手中的虫子抵到张华子的面前，却没想到张华子仅仅看了一眼脸色骤然大变。 “你哪来的？” 第五十章 痴情蛊 “说起来，还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虫子？” “这不是虫子。”张华子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是蛊。” “蛊！百毒蛇君？” “这就不清楚了，百毒蛇君会制蛊下蛊，但会下蛊的不是只有百毒蛇君了。你跟我来！” 说着，领着苏牧进了屋。 张华子一生研究的书籍已经被苏城派人从百草堂搬了过来，整整一屋子的书看起来非常的震撼。 张华子熟络的从书堆中找到一本古籍，而后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找到了！” 张华子拿着书册来到苏牧面前，“这种蛊叫痴情蛊，是南岭黎族的一种蛊术，黎族女子会在成亲之后将痴情蛊种在新婚丈夫的体内。 从此以后新婚丈夫就会对她痴情不改永不背叛。 而痴情蛊又是子母蛊，双体一命，一人死，另一人也不会独活。虽然听起来很美好但却又何尝不是一种囚禁？ 正因为如此作为违背了男子的意愿，最终在两百年前黎族被一夜之间屠戮殆尽。 这种痴情蛊也就此绝迹……” “痴情蛊？中了这个蛊是不是连人的意志都能更改，哪怕在旁人眼中丑陋无比的女人，中蛊之人也会觉得她美若天仙？” “前提是那个女子身上有与之相配的痴情蛊，事实的确如此。 别说长得丑陋无比，就是面目全非也能让中蛊男子视为瑰宝。” 苏牧眼中寒芒闪动，“我算是明白了！” “多谢神医解惑，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苏牧说着，身形一闪便匆匆纵身离去。 苏牧前脚刚走，经过精心打扮的张惜露从后院走来，却只看到苏牧离去的背影。 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露出了一个惹人心疼的失落表情。 张华子看了眼徒弟，呵呵笑了。 “惜露，苏牧是真的有事，他来是为了调查一种蛊毒的，可能在追查百毒蛇君吧。” “哦！师傅，我给你去煎药了……”张惜露蓦然转身走向院中。 刚刚进入院落，张惜露突然愣住了。 却见一袭白衣的苏牧正摇着扇子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你不是走了么？” “人走了，却把东西落下了，所以回来捡。” “东西？什么东西？” “我的心！不小心落在这里了。” “你！”张惜露的俏脸顿时红了，但脸上却怎么也生不起怒意，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意。 “你不是有正事要做么？别在我这耽搁了。”张惜露低声说道。 “那，惜露，给我抱一下。” 苏牧上前，不等张惜露有啥反应，一把将张惜露抱进怀中。 鼻子凑到张惜露的发髻轻轻一嗅，“真香……” “桂花，夜香花，蓝花，白蜜花……”埋在苏牧怀中的张惜露突然不断的说出一种种花的名字。 苏牧笑了笑，“你用了这么多花香么？难怪这么香。” “我说的是你身上有二十二种花香，至少是十二种不同香味的香囊……” 苏牧的身体，僵直了。 这么灵敏的么？这是什么鼻子？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子香囊的味道？你去青楼了？”张惜露没有竭斯底里，只是用低沉柔声的语气问道。 “没有，昨晚上还被百毒蛇君闹了一场我哪有时间去青楼啊。”苏牧和张惜露分开，掏出了手中的香囊。 “唉，像本侯爷这么优秀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那么鲜明那么耀眼。 你不知道燕地的风气，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差点没被香囊砸死。” 听了苏牧的解释，张惜露偷偷松了口气。 苏牧的优秀还需要怀疑么？走在街上不被扔香囊那才不合理。只是…… “为什么你所有的香囊都没拿，就拿了这么一个香囊回来？” “因为这个香囊我不知道是谁扔的，其次，有人利用香囊对我下痴情蛊，好在被我的护体罡气挡住了。” “痴情蛊？南岭黎族？” “刚才张神医也是这么说的。” 苏牧说着，轻轻的解开香囊。按常理说，香囊之中应该装有女子的姓名，门第，生辰八字。 但这个香囊里竟然没有这些，除了香料之外再无其他。 “看来这个香囊确实有问题。惜露，我的心你先帮我收好，我要去会会那个敢对我下蛊的人了。” “你多加小心。” “放心，我好歹已经是先天高手了。” 苏牧这才真正出了张华子的家门，先直奔典狱司。 “金世凯拜见二爷。” “老金，我这里有一个线索，你知道张寒么？” “皎月公子张寒，我知道。” “找到他，将张寒和与他在一起的一个极丑女子一起控制起来，本侯怀疑他们中了南岭黎族的痴情蛊。” “属下这就去办。” 苏牧离开典狱司，就像是时间再一次被重置了一般，再一次来到了那条繁华的街道。 唯一不同的是，苏牧手中不在把玩着折扇，手中把玩的，是那一个没有名字的香囊。 那深情凝视的眼眸，让多少从身边走过的小姐姐芳心尽碎。 为什么，这么仪表堂堂的公子，竟然已经心有所属。 手中握着鲜红的香囊，便是心有所属的明证。 苏牧缓缓的走过街道。 这一次，再也没有秀待闺中的姑娘给他投来香囊。哪怕有那么一丝犹豫却也在苏牧手掌中的香囊面前败退。 “这位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一个柔声响起，打断了苏牧的沉思。 抬起头，却见一个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半张脸遮着面纱，但露出的上半张脸却很是让人心动。 此刻正值夏日炎炎，面前的女子身着连衣长裙，衣裳很薄，透过薄薄的衣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深色肚兜。 苏牧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搭理。 “公子可是在等小女子？” 这么直接的么？ 苏牧微微一愣，与女子擦肩而过。 “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拿着小女子的香囊做什么？” 苏牧的脚步顿住，脸上的表情微微错愕。 缓缓的转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少女。少女眼睛微微眯起，笑意盎然。 此时此景，因来一曲背景音乐端是完美。 “这是姑娘的香囊？” “嗯！”女子微微低下头应道，心中万分窃喜。 红娘说的果然没有骗我。 只要将这香囊人在心怡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就会成为我的夫君，至死不渝的夫君。 “姑娘，你可真让我找的好苦……” 听到这话，女子心中的喜悦更是飞扬了起来。 “来人，拿下！” “呃？”女子抬起头，错愕的看着面带迷人微笑的苏牧。 哗啦啦—— 突然间，从苏牧周围冲出数名捕快，铁链激射，瞬间将女子当街捆绑。 而直到被长刀架在脖子上，少女还一脸茫然的看着苏牧。 不是一见钟情，至死不渝么？ 怎么事情发展和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红娘仙子，你骗我—— “带走！”苏牧轻轻合上折扇，冷冷的喝道。 直到苏牧一行人离去，周围的百姓还一脸懵逼的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幕。 不是才子佳人街头相遇，一眼定终身么？ 怎么后续的发展超出戏本了？ 也只有在楼上闺房之中，看到这一幕的小姐姐们心中窃喜。 原来这个公子并没有心有所属啊！ 女子直接被压入典狱司，到了刑讯室，女子还一脸茫然。 也到了这一刻苏牧才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要遮住半边脸颊。 原来女子的下巴上长着一颗肉瘤，鹅蛋般大。 在这个没有外科手术的时代，这玩意就是绝症。 虽然不要命，但一辈子也别想摆脱丑陋，一生都会被嫌弃。 “大人，冤枉啊！我是良人，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为什么抓我？” 一看到被抓到典狱司，女子当即被吓得面无颜色，哪里还有方才的做作扭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嚎道。 “别哭了！安静回话，老实点。”金世凯历喝一生，哭嚎声戛然而止换成了低声抽泣。 “这个香囊是你的？”苏牧拿出香囊再次问道。 “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有非分之想的，我再也不敢了……” 女子一边说着，突然啪啪啪的直扇自己的耳光。 “我只是问你这个香囊是不是你的，为何反应这么大？” “我……我……”女子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仿佛风语中的小鸟一般无助可怜。 “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哪来的？” “是……是红娘仙子给我的。” “红娘仙子？她是谁？” “她……她不是人。不对，她是神仙，她是神仙。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红娘仙子。 她给了我一个香囊，告诉我如果看到心仪的男子就把香囊扔给那个男子。 男子只要接过香囊，就会喜欢上我且至死不渝…… 等我醒来后，发现枕头边上果然有一个香囊。” “你就这么信了？ 无论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上你的男子，这个世上应该都不会有。 有人都潜入你闺房将香囊留下，你还一点损失都没有可见你长得安全系数有多高了。” “后来呢？”金世凯记完低声喝道。 “后来我就在窗户口等我心仪的男子出现，我守了两天才看到了公子从楼下路过……” “眼光不错！”苏牧笑了笑，“竟然还知道挑个全城最好的。 不过啊，只要你别那么贪心，说不准还真让你得逞了。” 苏牧站起身来到眼前女子的面前，“你真不知道谁给你的香囊？” “不知道……” “那之前你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对谁说出你想要个如意郎君的愿望？” “没有……我长这个模样哪里敢出门？我都快半年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了。” 苏牧眉头紧锁，要是这个女子没有和谁接触的话，那线索可就要断了啊。 香囊中藏有痴情蛊，这才是所谓至死不渝的真相。 第五十一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捕头！总捕头！” 正在这时，一个捕快来到审讯室，大步走到金世凯的身边凑到他耳边低语。 “找到了？” “找到了。” “二爷，张寒公子和那个女人找到了。” “在哪？” “绿潭边上，结庐而居。” “走，带上兄弟！”苏牧站起身，转身离去。 绿潭是大明城外一处深水潭，潭水又深又冷，故而称之为绿潭。绿潭周围泥土潮湿，常年都是洼地所以嫌少有人来这里。 但绿潭周围景致还算不错，风景秀丽远离喧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绿潭边上出现了一间茅庐。茅庐以竹为骨，茅草为顶。 虽然简陋，但别有一番雅致。 而此刻，在茅庐之外，聚集这一群人，为首的一对老夫妇怒目而视的看着茅庐面前的那对年轻男女。 张寒将青青护在身后，一脸决然的看着眼前的生身父母。 “爹，娘，寒儿此生，非青青不娶。你们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寒儿已经和青青结为夫妇。” “逆子，你知道你说什么么？你想气死为父啊。 你长得仪表堂堂风姿卓绝，怎么可以娶一个如此丑陋的女子为妻。 你要真和她成了亲，我们张家的脸往哪里搁？ 就算你娶个风尘女子，也比娶这么一个强啊。你到底是怎么被鬼迷了心窍？” “爹，青青是我妻子，你不能这么说她。” “啊！气煞老夫啦—— 你要再执迷不悟，老夫就将你逐出家门，移出族谱，永远不得再回来！” “爹啊！”张寒一听这话，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爹！” “啊呸！ 老子都被你气糊涂了。你真要这个女人是吧？你要真要这个女人，就永远逐出张家！” “老爷——”边上的老妇人顿时急得叫道。 “这事没得商量！” “爹啊！” 张寒突然对着老父母跪下。 “请恕孩儿不孝了……还请爹娘保重身体，孩儿一定会用余生让你们接纳青青的。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青青不会辱没了张家的门风……” 这话一出，张寒父亲差点直接就这么过去了。 我特么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玩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话音如渺渺仙音从九霄云外飘落。 张家人齐齐回头，却见苏牧仿佛从画中缓缓走来。 手中折扇轻轻扇动，似乎有渺渺仙气从苏牧的身上荡漾开去。 躲在张寒背后的青青怔怔的看着苏牧，已完全被苏牧的风采摄去了心神。 又抬头看了眼张寒的背影，绿豆一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懊悔…… 如果没有苏牧，张寒自然是极好的。可把张寒和苏牧放在一起，苏牧各方面都碾压张寒数条街啊。 “二公子！” 张寒看着苏牧，咀嚼着苏牧方才吟诵的诗句，越是咀嚼越是深受感触。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何其应景？与他此刻的心情何等贴切。 纵然世间所有人都笑她，谤她，厌她，欺她，辱她，但我张寒却爱她，怜她，惜她，宠她，护她。 在我张寒心中，她既是世间最美，人间最好。 我愿与她生死相许，世间还有比此更加真挚的爱情么？ 还是二公子懂我…… “我原以为，世间再无一人理解我，就算我的生身父母都不懂我。 没想到，二公子你懂我啊！生平能得二公子这样的知己，夫复何求？” 听着张寒动情的话，苏牧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张兄请淡定！来人，拿下！” 话音落地，刷的一下。身后突然窜出五六个捕快，如饿虎扑羊一般扑向张寒。 张寒脸色大变，来不及疑惑，衣袖舞动便向扑来的捕快打去。 “张兄，他们都是典狱司的捕快，你确定要抗法？” 张寒听闻脸色大变，生生的收起掌力，任由捕快们将其扑倒。 还在张寒懵逼的时候，捕快的铁链便已经将张寒和那名叫青青的女子五花大绑捆的严严实实。 “张郎，救我……你们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二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呀？”张寒的父母也是急了。 就算张寒不孝，那也不至于直接抓进典狱司吧？ “二爷，张寒两人已经拿下！” “嗯，先带回去吧。”苏牧淡淡的道了一声。 “二公子……” 看着张寒被捕快们押走，张家人更是急了，连忙围了上来。 “二公子，您和我家寒儿怎么说也算是朋友，您这么做不合适吧？” “是啊，我家寒儿到底犯了什么事？” “哦，张寒他没有犯事。”苏牧轻笑的解释道。 “什么？寒儿没犯事？没犯事您抓他做什么？” “张伯父，你刚才也看到了。 张寒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父母家族都不要了，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不孝便是罪大恶极！本公子实在看不下去需给他点苦头尝尝。” “这……” 张寒父亲顿时语塞，深深的看着苏牧，眼眸中闪动着精明的光芒。 这种拙劣的借口，您就别拿来骗人了好么？ 张父微微凑到苏牧跟前低声问道，“寒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公子和寒儿交好，寒儿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地。要说他喜欢沾花惹草，老夫相信，但他绝对不会作奸犯科。 二公子，我听闻最近王府拮据，老夫愿意捐一百万两白银……” “伯父，你这是折煞我了，我苏牧又不是强盗！”苏牧连忙冷着脸回道。 不过以张父的精明，苏牧觉得确实骗不了他，随即低下头凑到张父的耳边。 “张寒现在鬼迷心窍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怀疑他中了痴情蛊。” “痴情蛊？南岭黎族？”张父倒吸一口气惊呼道。 “你……你怎么知道？”苏牧惊讶。 “二公子，老朽早些年曾经带着一帮人去南岭做过生意的。 在南岭待了一年，偶然听本地人说话听到的。 南岭那边把黎族说得神乎其神，而说到黎族又怎么能不知道痴情蛊呢？” “伯父还真是……博文广记啊。” “那小儿他……” “我正在想办法，抓他们就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那……小儿就全拜托二公子了，二公子，但凡有差遣，张府无一不应，一定鼎力相助。” “还请伯父放心，小侄定会还伯父一个正常的张寒公子。” 说完，苏牧身形一闪，纵身一跃，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回到典狱司，苏牧命人将张寒收监在深处。单独提审那名叫青青的女子，那画面，着实辣眼睛。 张寒叫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仿佛生生被拆散的痴男怨女一般。 “别嚎了，又没说拉出去斩首，哭什么哭。 张寒，你先在这老实点带着，你女人牵扯到一件大案。” “二公子，你莫不是因为之前青青言语上冒犯了你，你就要对他一个弱女子报复吧？” “我没这个闲心。”苏牧冷冷的道了一声转身欲离去。 “苏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青青这些天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如果她犯了什么事必然我也参与了。 要审问，连我一起审问吧。” “日日夜夜？你的老腰还坚挺？” “有些酸麻，不碍事……咳咳咳…… 苏牧，别扯开话题。你有什么不爽的，都朝我来，欺负弱女子不算本事。” “唉！病入膏肓了……”苏牧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苏牧，你回来，你回来……别动她……别动她啊——” 听着张寒的凄厉哭喊，苏牧不禁浑身鸡皮直冒。 侧过头，看着身边的金世凯，“我像个欺男霸女的恶霸么？” “公子说笑了，你要真有此意，我家中小妹年芳十七，待秀闺中。 不说长得多么花容月貌但也是十里八乡的小家碧玉。清纯可人，还非常听话…… 二爷要欺男霸女何不先拿我小妹练练手？” “有你这么做哥的么？还是不是人？” “如果公子看得上小妹，金某今后甘为牛马，不做人又何妨！” “佩服！” “那公子的意思是……” 苏牧忍不住抬起一脚踹在金世凯的屁股上。 “去审犯人！瞎琢磨什么事呢？本公子岂是这样的人？” 审讯室中，青青被五花大绑的在刑讯架上，两个面目狰狞的捕快不缓不急的将一件件刑具在她的面前排开。 这些刑具一个个造型古怪，寒光森森，上面还有斑斑血迹，控诉着它们曾经留下的丰功伟绩。 一般人，哪里需要等到上刑？光看着这些刑具就吓得亡魂大冒。 “你们要做什么？做什么……救命啊……救命啊……不要，不要……” 听到这呼喊，苏牧的脚步生生的顿住。 “典狱司的捕快口味没那么重吧？” “二爷说笑了，就算他们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胃口啊。” “也是！” 苏牧见到过的刑讯也就是影卫基地的地下牢房，可刑讯的都是什么硬骨头。 典狱司刑讯普通人大多数情况都不用上刑的，随便吓吓就好了。 “别嚷嚷了，你就算叫破喉咙都没用。”一个刑讯捕快拿起一把钢刷来到青青的面前，在他的脸上笔画笔画。 “算了，对你来说就算把你脸刷烂了都没什么差别。 先留着力气，留到后面再叫，现在把力气用光了，过会儿就叫不动了。 看到那边烧得开水了么？ 过会儿啊，我们会用开水从你胸口浇上去。那时候，你的胸口会被烫的半生不熟。 然后，我们在用这个刷子这么一刷。 啧啧啧—— 保证你欲仙欲死，痛的你死去活来。 喂！喂！” 刑讯捕快的话还没说完，青青绿豆眼一翻，脑袋耷拉了下来晕了过去。 捕快拍了拍青青的脸颊，“这么没用？就这样就被吓晕了？” “你退后点，踩到尿了。” “靠！” 第五十二章 我知道了，你是神经病 “来，给她泼桶凉水。” “哗——” “啊——” 一声高昂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刺得苏牧的耳膜生生发疼。 “别叫啦，还没上刑呢……” “几位官爷，求求你，求求你们……你们要什么我都能给，别对我用刑，我好害怕……” “不用刑啊？不用刑也可以，我们问，你老实回答。回答的不能让我们满意，大刑伺候。” “是，是，我说，我什么都说！” “你是怎么让张寒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我……”青青眼眸微微闪烁，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上刑！” “不要！我说，我说……我给张寒扔了一个香囊，真的，我就扔了一个香囊。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第二天，我在扔香囊的地方等……然后张寒来了……他说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他要娶我为妻……” 果然！ 苏牧心中大定！ 除了痴情蛊，苏牧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张寒喜欢上这么丑的女人。 “香囊从哪里来的？” “是……是红娘仙子给我的……” “红娘仙子是谁？” “红娘仙子是神仙，她晚上托梦给我，送给我一个香囊。只要把香囊扔给心怡的男子，那个男子就会爱上我……” “在你得到香囊之前你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或者在哪里见过红娘仙子？” “我……我去了一趟白事街……那里有一个神婆，专门替人算姻缘的……” 听到这里，苏牧忍不住站了起来。 “你去问了那个神婆？” “问了，我问她，我什么时候能找到我的如意郎君。 她和我说，我命中与情无缘，注定与青灯长伴。 而后说可以替我做法，请动红鸾娘娘替我牵线搭桥。 之后我就回去了，那天晚上就梦到了红娘仙子，她其实就是红鸾娘娘……” “那个神婆具体在什么地方？” “只要到白事街，沿着街道走就能找到了……” 苏牧站起身，转身离去。 “有事冲我来，别伤害青青——” 走出审讯室，竟然还能听到从牢房深处传来的凄厉叫唤声。 苏牧正要离开的，却又顿住脚步，伸出手招了招不远处执勤的捕快。 “他嚎了多久了？” “从二爷进审讯室起就嚎到现在。” “没停过？” “中间嚎累了要了一口水。” “特么的！” 苏牧忍不住唾了一句，大步向监牢深处走去。 “我说张兄，你这肺活量可以啊！嚎了这么久不累么？” “苏牧！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冲我来啊，对一个弱女子动刑，你算什么男人。苏牧，我看错你了，亏我一直视你为知己好友，想不到你竟是个瑕疵必报的小人……” “哎！念在你病入膏肓的份上，算了，不和你计较。省点力气吧，我们也就吓吓她，没对他动刑。” “真的？” “一个柔弱女子，还值得我们动刑么？” 苏牧敲了敲牢笼门柱，“虽说你中了邪，但想来正常的思维能力你应该有吧？” “什么意思？” “我就有两个问题，希望你好好想想，以你的一贯尿性，与一个女子一见钟情的几率大么？ 你是不是一个痴情种，见到心怡的女子之后就此生不换了？” “以前我可能不是，但自从见了青青，我才相信什么叫一见钟情。” “哦，那第二个消息，这世上有一种蛊，叫痴情蛊。 传自于南岭黎族，黎族女子只要看中一个男人，就会将此蛊种在男人身上。 自此之后，这个男人就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那个女子，痴心不敢，万死不悔。” 听着苏牧的话，张寒的脸色顿时变了。 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情绪却又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张寒，我去查案了，你乖乖的等我好消息。”苏牧微笑着拍了拍牢笼转身离去。 白事街，顾名思义。 这里一条街都是卖白事用品的。 街头第一家就是棺材铺，第二家卖寿衣，纸钱，纸扎人。 也许是因为这条街全是做白事生意，整个街道都显得阴寒幽冷。 哪怕现在六月天，走在白事街却升起丝丝寒意。 白事街人流很少，如果不是家中不幸没人会来这里闲逛。 走着走着，眼前的人流突然多了起来。 大约五十步外，一个门面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看背影，全部都是年轻女子。 苏牧闲庭信步的缓缓走去。 “呀！好俊俏的公子。” 一声惊呼突然想起，不远处排队的女子纷纷转身看了过来。 人常道，回眸一笑百媚生。但此时此景，苏牧心中只有一句，回眸一笑，吓断魂。 那画面，无法用语言形容，能与之媲美的画面恐怕也就是唐伯虎点秋香中的名场面了。 “哇，好俊俏的公子，是哪家的？” “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么俊俏的公子怎么到这来了？” 苏牧默念心经，稳住道心。 这才能够做到波澜不惊的从群魔乱舞之中走过，来到神婆的姻缘策面前。 此时此景，苏牧突然非常认同佛教形容女色为何物的话。 女色皮囊，不过是红粉骷髅。 不止如此，还都是妖魔鬼怪。 “这位公子……您来此想问什么？” 面前的神婆看起来很老了，脸上的皱纹如鸿沟，眼皮耷拉着几乎能垂到脸颊。 声音沧桑，仿佛青山之巅经历千年风吹雨打的枯藤。 “你这里既然是姻缘策，当然是来问姻缘了。” “公子说笑了，以公子的样貌，家世，还需要问姻缘么？” “听说你的姻缘策很灵，只要经过你指点，就是红楼姑娘也能嫁给天之骄子，大家闺秀都会和乞丐私奔？” “公子，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些女人，难道不觉得他们很可怜么？ 她们生来没有好看的容貌，很多像这种长相丑陋的女子都不能活着长大。 她们从小受尽白眼，被人骂做妖魔鬼怪。 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却还处处受人嫌弃，连身为正常女子相夫教子的机会都没有。 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她们又怎么会四处求仙拜佛望上苍赐下一段姻缘呢？ 我受他们愿力感召，替上天满足他们的愿望给她们一个疼她们宠她们的如意郎君。 此乃大功德善举，哪有公子说的那么不堪？” “哦，我知道了。”苏牧展开折扇轻轻摇曳，“你是神经病。那就没必要废话了，拿下！” “咯咯咯……” 突然，眼前的神婆发出了少女一般清铃的笑声。 脸上苍老的皮肤一块块的剥落，露出了里面吹弹可破的霞光肌肤。 轰—— 姻缘策的柜台瞬间暴碎，眼前的神婆已经化作一个衣着暴露，长像魅惑的妙龄少女。 “公子，干嘛这么凶么？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杀的…… 人家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大不了，人家跟你走就是了……” “胸太假，都挤出淤青了。！” “你脸和脖子还不是一个色的。” “下巴卡粉了。” “你还有腋臭！” 苏牧一脸嫌弃的数落道。每一句话说出，眼前的女子脸色就变一分。 到了最后，女子已经脸色铁青阴沉如水。就算厚厚的水粉也遮不住女子难看的脸色。 “小畜生，找死！” 身形瞬间向苏牧冲来，一掌从上而下拍向苏牧的脑门。 苏牧腰间长剑瞬间出鞘，一剑向神婆刺去。 凄厉的破空之声响起，犀利的剑气透剑而出。神婆急忙一闪，剑气几乎擦着神婆的脸颊掠过。 剑气击碎了神婆的发髻，满头青丝披散开来。 神婆连连后退，脸色骤然大变。 “年纪轻轻，竟然是先天高手？你到底是谁？” “束手就擒不就知道了？” 苏牧提剑再次欺身而上，冰魄剑法舞出，渺渺寒烟升起。在苏牧剑势笼罩的范围之内，气温骤降。 而这一刻，周围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的四散离去。 典狱司的捕快想上前帮忙，可最终还是想了想。武功差距太大，就算上去了也是帮倒忙而已。 神婆一开始的轻视也随着和苏牧的过招渐渐的消散。 看着苏牧年纪不大还以为顶多也就后天七八层的样子。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先天之境。 哪怕神婆也是先天之境，可她突破先天之境花了多少年？ 世间的不公平，何止是生来丑陋，姻缘受阻？ 最大的不公平就是你拼了一辈子才达到的层次，有的人轻轻松松就达到了。 哧—— 突然，苏牧的剑势一改。从之前的冷若寒霜突然间就变成了炙热如火。 如果冰寒的剑气神婆还能承受的话，那炙热如火的剑气就难以忍受了。 每一次承受都能让神婆感受到如火灼烧的痛苦。再这么打下去，神婆自问大概率会与世长辞吧。 神婆突然倒退一步，张开嘴，一只只细如米粒一般的小虫子从神婆的口中喷出。 这些都是蛊虫，只要被一只击中后果都不堪设想。 苏牧来不及迟疑，全力运转太阳真经，周身内力瞬间凝为实质的炸开，气浪翻滚，内力在苏牧的周身形成一团如金色火焰舞动。 苏牧双手舞动，以天地乾坤在胸前抱圆。 一股庞大的吸力传来，空中飞舞的蛊虫纷纷被吸入抱圆之中，在太阳真火的灼烧之下飞灰湮灭。 神婆眼见如此更是大惊失色，身形纵身一跃就要逃跑。 哗啦啦—— 铁链震动，铁锁横江！ 周围掠阵的捕快们哪能让她如愿。 在神婆纵身跃起的瞬间，铁链便当头拦住了去路。而就是这么一耽搁，苏牧的身形已经紧跟而上。 第五十三章 痴情蛊转噬心蛊 一道剑气斩下，仿佛黄金太阳从天空坠落。 这一剑，神婆避无可避只能强行承受。 双手交叠，与苏牧的剑气互拼在了一起。 “轰——” “噗——” 一口鲜血喷出，神婆从天空跌落。 落在地上，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你到底是谁，如你这般年轻，却有先天境界修为的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我的身份啊，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叫苏牧！燕王府二爷！” 苏牧轻轻一挥手，身边的捕快一拥而上将神婆五花大绑。 正要将神婆带走审问，突然，神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苏牧等人警惕的看向神婆，却看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 神婆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烂疮，烂疮之中鲜血奔涌。眨眼间，神婆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捕快们吓得纷纷松开铁链，神婆的身体就这么在哀嚎中倒下，彻底没有了生息。 从神婆体内钻出一条条的毒虫，在血泊中扭动。 “恭喜宿主，击杀了乱点鸳鸯谱的神婆，获得功德结算寿元之中。恭喜宿主，获得两年寿元。” 脑海中，长河疯狂撒花庆祝。 “两年寿元……看来还是得惩奸除恶。气运和功德比起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嘛。” 看到神婆已死，一个捕快正要上前。 苏牧一把拉住了捕快，“不可，小心有毒。” “那怎么办？” “烧了！” 苏牧运转功力，手掌之中瞬间传出一团火焰，轻轻一甩，火焰落在神婆的尸体之上。 轰，火焰窜起，将神婆的尸体吞没。 太阳真火果然霸道，没有添加任何助燃剂的尸体竟然瞬间就着了。 等到神婆周身的钻出来的恐怖虫子全部烧死，等到神婆的周身被火焰烧成焦炭，苏牧才吩咐捕快们看着，等烧成灰之后再处理掉。 离开白事街，苏牧来到了张华子的宅院。 张华子今天没有授课，而是和张惜露一起整理书稿。看着张华子的气色，受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苏小友，你怎么来了？”张华子放下手中书稿站起身招呼道。 “神医还在核对草药图册呢？” “嗯，这图册记载虽然种类繁盛，但却也有一些错误之处的。 唉！想来这位记载本草纲目的先贤只是收集了这些草药却没有时间逐一校订。 不过即便这样还是省了老夫很多的时间，老夫自信，五年之内必能将老夫一生心血著称书。 余下的，老夫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对了，小友来是有事？” “我通过抽丝剥茧找到了下痴情蛊的人，此人已经被我诛杀。 只是后来那人周身突然冒出很多烂疮，鲜血横流倒地而死。不知此人是不是百毒蛇君所以过来一问。” “此人肯定不是百毒蛇君。”张华子捋着胡须淡淡说道。 “哦？我还没说此人容貌呢，神医就这么确定？” “首先，百毒蛇君的武功修为至少在先天七重之上。 苏小友虽然天纵奇才，可应该还不是先天七重境之上高手的对手吧？ 而且，你最后形容那人的死状，请问那人的烂疮之中是否有小虫爬出？” “正是！” “那就对了，这是百毒蛇君的噬心蛊，是百毒蛇君专门用来操控手下傀儡所用。 那人虽然不是百毒蛇君，却是百毒蛇君的人。” “原来如此，不过虽然我已诛杀了下痴情蛊的人，但还是不知道百毒蛇君为何要用痴情蛊乱点鸳鸯谱。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 张华子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百毒蛇君来燕地是为了寻找他的师妹蓝媚妖姬，可乱点鸳鸯谱是什么动机老夫实在想不出来。 不过百毒蛇君行事向来乖张，时常做出出人意料难以理解之事。” “哦！看来这个百毒蛇君还挺难对付的，现在那手下已经被他灭口，继续追查的线索断了。” “师傅，我去翻翻晾晒的草药。”张惜露看苏牧和张华子正事说完，站起身说道。 “嗯，等翻完草药记得帮我把第二箱的书稿拿过来。” “好的。” 张惜露走了，苏牧当然不会留在这里了。一个老头子有啥好看的？ 站起身，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不见。张华子看似沉浸在书稿之中对外事一无所知，但他心里却清楚着呢。 对于苏牧，他是没什么意见的。甚至可以说他一生所见的人杰之中，苏牧的优秀是屈指可数的。 如果惜露能够和苏牧在一起，那是惜露的造化。 张华子唯一担心的就是苏牧的家世。出身燕王府，当朝蓝玉侯，身份尊贵门第极高。 惜露却只是个江湖儿女，别说成为侯爷夫人，就是做一个侧室，身份上都差了很远。 而高门大户之中的婚娶哪里是一个人所能决定的？ 就算苏城对苏牧再这么千依百顺，这件事上恐怕不会松口。 唉！希望不会是段孽缘。 张华子已经年近八十了，一生见过太多的天骄。而这些天骄之中能让张华子印象深刻的无一不是当年叱咤风云之辈。 而这么多绝世天骄之中，能与苏牧相比的，唯有三十年前的柳青城。 三十年前柳青城，以二十五岁之龄达先天巅峰。试剑天下所向无敌，他代表了一个时代！ 在那个时代，没有一个人能比柳青城更加风流，也没有一个人能在柳青城的时代成为传奇。 直到十年之后，柳青城隐匿剑阁不出，江湖才有了其他人扬名的舞台。 三十年后，柳青城证道宗师境界，身为大渝三大宗师之一镇守剑阁。 苏牧年近二十岁，破先天。 这个成绩在江湖武林中似乎不是那么耀眼！ 但苏牧却有一个青年才俊都无法匹及的优势。 孰能如苏牧那帮才情过人？谁能如苏牧那样风流倜傥？谁能如苏牧那样出生尊贵？ 你有苏牧天赋的没有苏牧的才华，比苏牧有才华的没有苏牧的惊采绝艳。 无论样貌，武功，才情，家世。苏牧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这是天下女子完美的郎君标准，世间再难寻出第二人。 徒弟会这么快沦陷，张华子表示完全合情合理。 要是自己能再年轻一甲子，张华子都会考虑要不要为了苏牧去修炼阴阳大悲。 张惜露弯着腰翻着帘子上的草药，苏牧来到张惜露的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她的身段。 被身后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张惜露站起身，有些羞怒的看着苏牧。 “我来翻草药，你跟来做什么？不陪着我师傅说说话？” “神医忙着校对书稿，哪有空陪我说话？再说了，他一个老头子有啥好看的，还是我的惜露好看。” “你！登徒子！” “别瞎说，人家登徒子是正人君子。” 苏牧一步步的靠近张惜露，张惜露的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苏牧哪管这些，伸出手一把将张惜露搂在怀中。 张惜露微微仰着头，眼眸中蕴满水雾，“你又轻薄人家……” 此时此刻，苏牧要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张惜露这么明显的暗示？ 低下头，一口咬上那一抹樱唇。 “嘶——” 苏牧顿时感觉嘴唇一疼，但没有如张惜露想象的那样躲开，依旧忍着痛紧紧的搂着怀中的伊人。 过了许久，苏牧才松开张惜露，脸上浮现出坏坏的笑容。 “你！”张惜露气呼呼的喝道，“你就不怕我咬死你？” “咬了这么久，也没把我咬出血我就知道你不舍得。哈哈哈……” “苏牧，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你轻薄我。” “嗯？你当初只说不许我用言语轻薄你啊。 再说了，我看惜露美艳动人，一时间情难自控。我也不想的，但身体不答应啊。” “坏蛋！快让开，别打搅我……” 张惜露拿苏牧没办法，只能娇嗔的喝道。 “二爷——” 这时，院外响起了金世凯的叫唤。 苏牧心中微微不喜，不过脸上并无表现。低头对着张惜露柔声说道，“金捕头叫我，我去一趟。” 来到院外，金世凯坐立不安的在门口来回走着。 “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牢中收押的张寒，柳青青，还有昨天的焦霞霞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之后昏迷不醒。大夫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人呢？” “已经抬过来了。神医正在救治！” 苏牧身形一闪，连忙来到外院。此刻，外院的张神医正一手握着一个人的手腕把脉。 苏牧顿住脚步，轻声来到张华子的身边没有打搅。 张华子松开两人的手，翻开张寒的眼皮看了一眼。 “不好！噬心蛊！” “什么？噬心蛊？”苏牧脸色大变。 “金捕头，怎么回事？百毒蛇君都能潜入地牢深处下蛊了，你竟然一无所知？你是怎么守卫的？” “二爷息怒……我……弟兄们可是一直看着他们，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们为什么会中蛊……我……我真不知道。难道百毒蛇君有隐身遁地之能？” “一派胡言！” “苏小友，先不急。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是……”张华子捋着胡须微微思索，“我猜测应该是痴情蛊改噬心蛊。” “痴情蛊能够改噬心蛊么？” “五毒教下毒下蛊之术出神入化，他们甚至能在一个人身上下数种蛊，解开一种蛊就会激发另一种蛊，用不同的蛊将人生生折磨死。 那个下痴情蛊之人已死，痴情蛊便会解除。但正因为痴情蛊的解除，因此而触发了噬心蛊。” “神医可有办法救他们？” “只能用天命九针了。”张华子神情凝重的说道。 说着，张华子掏出银针盒，双手掠过，两根银针落在指间。 银光闪动，银针便已经插在张寒和柳青青的额头。 张华子快速施针，双手如鱼龙舞动一般，左手右手还进行了不同的交错。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张寒和柳青青身上被插满了银针。 第五十四章 张华子的妥协 而后，张华子在焦霞霞身上也故技重施。做完这一切之后张华子已经气喘吁吁。 “怎么没有醒过来？”苏牧好奇问道。 “中了噬心蛊，本无药可救！我的天命九针只不过能稳住他们三天精魄，将其精气封闭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无法解开噬心蛊，他们就会死！” “二爷，二爷，不好啦——” 刚刚在门口守着的金世凯突然慌张的撞进房门之中。 “又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城中出现了数十个昏厥之人，他们的症状和张寒公子三人一模一样。” “什么？快带过来。” “已经被带过来了，在外院。” 苏牧和张华子连忙冲出来到外院，外院中军医们正在帮忙将昏迷不醒的病人送进来，张惜露也忙着安排安置。 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人出了什么问题，但一下子几十个人昏迷不醒，很大概率是传染性疾病。 而这些人男女比例非常的平均，一半男子一半女子。 苏牧一眼扫过去，这些女子长相都不怎么如意。有的脸上长了胎记，有些是满脸麻子，或者五官不协调显得分外丑陋。 而那些男子一个个却都五官端正，不说长得多么好看但确实长相不错。 按照正常来说，这样的男子绝对不可能和那些女子在一起的。 而且这些男女之中竟然还有四五对竟然还穿着婚服，看来是准备成亲了。 这些线索摆在面前，很自然的能得出他们恐怕和张寒一样，都是中了痴情蛊的。 张华子来到一人的面前，掀开对方的眼皮查看起来。 说了一会儿松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噬心蛊！” “神医，这么多人，您忙得过来么？” “难道小友也会天命九针？这样正好，我们三人一起施针。” “呃……我就客气一下，打搅了！”苏牧连忙后退。 他会屁个天命九针。 张华子和张惜露两人从午后忙到太阳西落，这才将这数十个人全部施完天命九针。 就算张华子先天之境的修为也是累的够呛。 拿着军医递来的毛巾，张华子擦了擦汗。 “我现在明白百毒蛇君他为什么要用痴情蛊乱点鸳鸯谱了。” “我差不多也明白了。”苏牧摸着下巴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金世凯还是一脸懵逼的问道。 “百毒蛇君来燕地为了寻找蓝媚妖姬，而知道蓝媚妖姬的人只有我。 他用痴情蛊变成噬心蛊，要想解开噬心蛊只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他主动解除，另一种就是蓝媚妖姬身怀蛊皇可以号令天下蛊毒。 只要我找到蓝媚妖姬让她解开噬心蛊，那么百毒蛇君也就找到了蓝媚妖姬。” “这样啊？那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下噬心蛊却要下痴情蛊呢？这样不是多此一举么？” 金世凯的问题顿时让张华子微微一愣，这是个无法回避的矛盾点。 “这一点我差不多有一个推测。” 苏牧轻轻展开折扇，“百毒蛇君来到大明城未必是单单来找张神医的。他还是来找蓝媚妖姬的。” “苏小友，你是说……蓝媚妖姬可能在燕地？” “不错，他先用痴情蛊乱点鸳鸯谱。让丑陋女子和帅气小伙配对，这种奇闻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 如果蓝媚妖姬在燕地很有可能听到这个传闻，如果一两起，还能当做趣事来听，可一下子有数十起，蓝媚妖姬身为内行人一定能想到痴情蛊。 而猜到痴情蛊定然也能猜到百毒蛇君来了。 我猜百毒蛇君是想用这个办法引出蓝媚妖姬。不过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痴情蛊被我破了之后转痴情蛊为噬心蛊。 这一计，便是张神医说的那样。” 听完苏牧的解说，金世凯倒吸了一口气，“百毒蛇君还真是老奸巨猾啊！” “苏小友，我回书房歇息一下，这里就交给惜露和我那些学生看着了。” 张神医一脸疲惫的叹息道，艰难的站起身，缓缓的转身走向房间。 “师傅，你没事吧？”张惜露担心的问道。 “为师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点内力还是消耗的起的，你别担心。” 张华子进入房间，缓缓的关上了房门。 默默的来到书桌边上，沉重的坐下。 脑海中，不禁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一个女人，突然找到了远在深山草庐的张华子。 她是武林第一美人，哪怕江湖武林将她传成辣手魔头，但她的身边依旧有无数追随者。 她有一头紫色的头发，一双能让人心颤的眼眸。 哪怕明知道她全身上下都是见血封侯的剧毒，依旧有无数男子如飞蛾扑火一般前赴后继。 可是，那一次她孤身一人找到了张华子，她的眼睛再也没有了神采。 她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佛珠上布满斑斑血迹。 “我杀过很多人，我以为这天下没有不可杀之人，直到遇到了他。 他跟了我半年，半年我没能杀一人。他每天给我讲解佛经，希望用佛经感化我心中的杀戮。 半年之后，他成功了！ 但感化我杀念的不是佛经，而是他。我告诉他，要我放下屠刀可以，就让他化身刀鞘，我要他娶我。” “他是拈花寺最具天赋的俗家弟子，也是天下最好的好人。 他答应了，我们就在乡间的小村庄中成了亲。没有宾客，没有高堂，只有我们两人拜了天地。 那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远离喧嚣，远离江湖。 我和他幸福的过了半年，可没想到，我的平静生活仅仅维持了半年就被打破了。 一夜之间，整个村庄被屠戮殆尽。 我以为我跳出了江湖，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一直在江湖之中从未离开过。 我为他报了仇，我为村民们报了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再见到他！ 原来他没死，原来他从没爱过我，原来，他的心中只有佛！ 他劝我放下屠刀，但他其实就是一把诛心的刀。 我杀的正道武林人士闻风丧胆，而他，却诛我心，让我心中一无所有！ 哪怕知道了真相，我的心也没有恨，只有空。” 张华子静静地听着女子的倾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打断。 “我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也彻底放下了一切，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我换一副容貌，让我重新开始。” “你确定放下了？如果我帮你换一副容貌，你就要彻底告别过去，永远退隐江湖。” “我明白，你可以在我身上种下天绝针，如果我违背誓言就不得好死。” “你对自己的新容貌有什么要求？” “普普通通的一张脸就好，不美，不丑，就像乡下村妇那样。” 张华子这一生，只给三个人换过面孔。正如百毒蛇君说的那样，仅仅三张脸，张华子又岂能不记得？ 可是，既然他们已经退出江湖，张华子就有义务替他们保守秘密。就算死，也不能将他们的容貌透露出去。 可是眼下，不找到蓝媚妖姬，外院的四十几人都会死。 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蓝媚妖姬没有蛊皇的话，哪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天之后全身溃烂而死张华子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可现在，只要找到蓝媚妖姬，那四十人都能活命。 性命和四十条性命，张华子选择了四十条。 张华子颤颤巍巍的铺开纸，提起笔，脸色痛苦的缓缓落笔。 玄月如勾，挂于天际。 静谧的竹林之中，薄雾蒙蒙。 竹林深处，有一片竹子搭建的寨子。寨子之中，一群男女围着篝火欢歌艳舞。 欢歌是真的欢歌，艳舞也是真的艳舞。 无论男女，都诡异的奔放。 百毒蛇君端起酒坛，仰头将清酒导入口中。 一坛美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 声音忽而变成男声，忽而变成了女声。 “张华子，我说过，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是人，就会有弱点，而只要抓住了人的弱点，就能操控这个人做任何事！ 张华子，你的弱点就是太珍惜生命。 哪怕素昧平生的生命！ 用四十条人命换一个人的命，你一定会换！ 正常人都会做另一个选择，而你，却会做我给你的选择。 这就是你！神医，张华子！ 哈哈哈哈……” 夜已深，那些昏迷不醒的人的家属也闻讯赶来了，但全部被城防军挡在了门外。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苏牧和张惜露也没心情打情骂俏。 苏牧来到院外，眼神冷冷的扫过眼前这群吵吵嚷嚷的病人家属。 被苏牧视线掠过的地方，声音顿时变小了起来。苏牧扫视了一圈之后，眼前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苏牧缓缓的踱步来到众人面前。 “这里是张神医的府邸，你们竟然在张神医的府邸外喧嚣？你们谁想把病人直接接回去的？有的话说！” “二公子，我们，我们只是想知道我家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是啊，我家闺女今天成亲，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呢？” “二公子，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吧！” “闭嘴！” 眼看他们又要七嘴八舌的吵吵嚷嚷起来，苏牧厉声一喝，将他们的声音压住。 “张神医正在救人，如果张神医都救不了的人，那世上就没有人能救。你们在此打搅神医治病是嫌病人死的不够快么？ 全部给我回去，若不愿走的，直接将病人带走。 这里不欢迎不守规矩的人。我数三下，三下之后还不离开者，一律带人走。” 哪里需要数到三下啊，数到第一下的时候眼前吵吵扰扰的数百人就被拉扯着离开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回家那就不是苏牧在意的了。 “你们在此守着，谁要靠近院门五十步之内，直接驱赶。不走的在汇报给我。” “是！”门口的城防军连忙应道。 第五十五章 找到蓝魅妖姬 转身，再次回到院落。 刚刚进入院门，张神医的声音响起。 “苏小友，请过来一下。” 苏牧连忙疾步来到张华子的房间之中，关上门。 却见张华子靠着背椅，在他的身前展开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 苏牧来到跟前，打量着画中的女子。 “他就是蓝媚妖姬？不是说蓝媚妖姬是当年武林第一美人么？神医，你的画技很灵魂啊。” “这就是我给蓝媚妖姬做完易容之术后的样子。她当年的确是武林第一美人，只是她向我要了一张平凡的脸。” “我明白了。” “这张画像我交给你，希望你也只交给值得信赖的人。当年我和蓝媚妖姬有过约定。 她退出江湖，我替她保守秘密。 二十年了，我们没有再联系过。 结果，她守信而我却食言了……” “你也没办法对付噬心蛊么？” “能对付病的是药，能对付毒的，是毒。但能对付蛊的，只能是蛊。 百毒蛇君这一计，我无解。而且就算杀了百毒蛇君也没用，要么百毒蛇君交出蛊母，要么靠蓝媚妖姬的蛊王。” “我知道了，放心交给我！” 苏牧收起画像，踹入怀中。天命九针只能拖延三天，三天之内必须解除噬心蛊。 从张华子院子离开，苏牧直奔回到燕王府。 原本想象中半路可能遇到的劫杀也没有发生。苏牧一路顺利的回到了燕王府。 此刻已经深夜，但苏牧没有回到自己的玉园，而是直奔影卫营房去。 苏牧刚刚踏进影卫营地，几声鸟鸣声在幽静的黑林中响起。 很快，几道身影如幽灵一般闪现。 齐齐来到苏牧面前单膝跪地，“参见二爷。” “嗯，我找燕统领。” “二爷请跟我们来。” 跟着影卫来到营地内院，影卫睡觉的地方可是和办公的地方不一样，守卫等级严了好几个级别。 苏牧从营地外到燕一宿舍，燕一已经穿戴整齐开门迎了出来。 “二爷，怎么这么晚了来此？是有要事么？” “不错，里边说话。” 进入燕一的房间，苏牧关上门，从怀中掏出画像。 “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找到画中的女子。你必须秘密找到，决不能走漏风声。 这个是女子二十年前的模样，现在可能大变样貌。而这个女子在哪，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所以这件事很有难度，我只能交给王府影卫。” “是，我这就召集九组集合，定不负使命。” “也不用那么急，今天很晚了，明天再开始找吧。记住画像样貌之后，立刻销毁。明白么？” “明白！” 苏牧交代完，这才回玉园休息去。苏牧没有回来，玉园的丫鬟都没睡。 看到苏牧，丫鬟们连忙忙活的准备热水干净衣服伺候苏牧换洗。 这样堕落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二天清晨，苏牧再一次被铁将军的打鸣声吵醒。 也不知道最近一个月怎么了，铁将军突然觉醒了身为一只公鸡的觉悟。 以前，无论春夏秋冬，早上起得比苏牧还晚，打鸣报晓，那更是不存在的事情。 但最近一个月，铁将军突然像执照上线了一般，每天准时在卯时打鸣，比天时策还要准。 晚上睡得本来就晚，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 苏牧哈气连天的起床，在四个丫鬟温柔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噗——” 一口盐水从苏牧的口中喷出，花圃上空顿时出现一抹艳丽的彩虹霞光。 “二爷——” 一声呼唤在院外响起，苏牧回头，正看到燕一一脸振奋的走来。 来到苏牧耳边，低下头轻声说道，“二爷，找到了！” “找到了？这么快？” “燕三说这是他的干娘。” “这么巧的么？走！”苏牧转身就跟着燕一离去。 一百影卫不仅仅是从军中挑选的兵王，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手绝活。 燕三的绝活就是百步穿杨，例不虚发，一手弓弩出神入化。 除了弓弩之外，燕三的暗器水平也相当高，而且燕三还不拘泥于暗器的形状暗器的种类。 不论什么东西，落在他手上都能当暗器使，且精准无比。 用燕三的说法，在他小的时候经常会有两个人半夜叫他出去练功，一个人传他打拳，另一个传他暗器。而这两个人又似乎都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一样。 直到多年之后，这两人才结束对燕三的教导。之后燕三子承父业，投身军旅，一年后被选中加入影卫。 这种男猪脚的奇遇设定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绝世高人为啥偏偏看中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跟着燕一来到影卫营地，燕三早在燕一的办公室等着。看到苏牧进来连忙行礼，“参见二爷，大统领。” 苏牧眼角扫了眼桌上的画像，“你确定认识这个女子？” “认识！这女子是我干娘。”燕三沉声说道，“只是二爷，我干娘干爹只是普普通通的渔夫，二爷找她做什么？难道他们也是奸细不成？” “你干娘？”苏牧眉头微微一皱。 对燕三，苏牧还是很欣赏的，他可不想燕三在身份上有什么问题最终不得不离开影卫。 “是，小的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我顽皮，爬树上掏鸟蛋。不小心掉路河中，被冲出了三五里远。 幸好干娘和干爹在河中打渔，将我救起。 我爹说，他们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就让我拜了他们为干爹干娘。 我记忆中，干爹干娘都是好人，也是本分的人。” “原来还有这个渊源啊！”苏牧这才恍然，“看来我的运气真不错，原本以为是大海捞针，想不到竟这么快就找到了。燕三不用紧张，我找此女子是为了救人性命而已。 她可不是普通女子，在二十年前，她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走，你立刻带我去找你干娘，速度要快。” 燕三心中虽有疑虑，但出于对王府的忠诚还是没有多言，立刻领着苏牧快马扬鞭出了大明城。 一路狂奔，掠出二十里，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村庄背靠大河，村中人多数靠着捕鱼为生。 远远望去，几乎家家门口都晾着渔网，晒着鱼干。 “干爹，干娘！你们在家么？”燕三来到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大声叫道。 “谁啊？是小金子么？” 院内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苏牧抬眼望去，一个壮硕的老农端着饭碗走出，看到燕三脸上顿时露出憨厚的笑容。 老农看着很壮，背微微有些驼。 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真是小金子啊，老婆子，快出来，小金子来看我们了。” “吵什么吵，小金子来了就来了呗，又不是外人。” “不是，小金子带了一个朋友来了……” 苏牧跟着燕三一边走进院子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一户人家，和周围的几十户没有半分区别。 “你叫小金子？” “二爷，我原名叫李四金，出生的时候只有四斤，报名字的时候写名先生听错了，把四斤写成四金。” “这样啊！” 在壮硕老人的带领下，苏牧和燕三进入客厅。 客厅中，一个老妇人正在收拾碗筷。看到苏牧们进来，连忙转身露出热情的笑容。 “小金子有半年没来干娘家了吧？这位公子长得好俊俏！是小金子的朋友么？” 而苏牧在看到老妇人的第一眼的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人正是张华子画像中的女子。 虽然变老了，虽然头发变白了。但这张面孔并没有多大变化。 “这位公子，老婆子脸上有什么不对么？就算老婆子年纪大了，公子这么盯着我看也不好吧？” 老妇人看到苏牧打量着她的脸，顿时不快的说道。 “老婆子，别失了礼数。我们虽然只是村夫，但也是知礼守礼的，这位郎君跟小金子来，那是贵客。” “干爹，干娘，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二爷，燕王府蓝玉侯。” 一听燕三的介绍，老夫妇两人顿时脸色大变。 “草民拜见侯爷！” “侯爷，请恕草民有眼无珠，冒犯了侯爷！” “两位快快起来。”苏牧连忙扶起两人，趁机将一道内力打入老妇人的体内。但内力如石沉大海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内力深不可测，苏牧的内力打入的瞬间就被对方化去。 苏牧将两人扶起，躬身对着老妇人拜倒，“苏牧拜见蓝媚妖姬前辈。” “侯爷使不得，使不得，老婆子怎么能受您如此大礼啊。” 壮硕老人连忙哆嗦的摆手，“还有，老婆子姓蓝没错，叫蓝心悦，但什么蓝梅……蓝媚妖姬啥的是什么？” “侯爷，老妇只是普通的农妇，十里八乡的人谁不知道？您认错人了。” “前辈早已退隐江湖二十年，晚辈自然知道前辈不愿旧事重提，也不想再踏足江湖。 只是，这一次前辈的仇家找上门来了，在大明城害了四十条性命。 晚辈被逼无奈，只好出此下策请前辈出山。 百毒蛇君以噬心蛊加害了四十余人，就是为了逼迫张神医道出您的下落。 前辈，百毒蛇君不除，您退隐江湖都不踏实吧？” 眼前的老妇人听着苏牧的话，脸色也渐渐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突然，眼中寒芒闪动，瞬间出手。 嗤嗤—— 两道寒芒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连苏牧都没有反应过来。 定睛一看，在门框之上，两只黑漆漆的马蜂被两根绣花针钉在门框之上，翅膀还在剧烈煽动，发出了吱吱吱的噪音声。 第五十六章 百毒蛇君来袭 “看来你没有诓我，他真的找来了。”蓝媚妖姬声音微微带着哀怨的叹息道。 “我滴乖乖……老婆子，你还会变戏法啊？我们成亲都几十年了，竟然不知道你还会变戏法？啧啧啧……” “你这憨货，平日这么喜欢听戏文，难道就没想到我这一手叫之为武功？” “这就是武功啊？可是武功哪有那么玄乎？戏文里不是说，武功顶多能打个三两壮汉么？ 你这用绣花针打虫子的本事。别说三两壮汉，就是十个八个也不禁你打的啊。” 蓝媚妖姬都懒得解释，给老伴一个白眼。 “老婆子啊，原来你会武功啊，你可瞒得我好苦……还记得刚成亲的那会儿，我俩吵架。 你对我又挠又抓的，愣是连我的皮都没挠破。原来这些年你和我打打闹闹都是和我闹着玩呢？” “谁和你闹着玩呢？我是怕动上武功，一巴掌把你扇死了。”蓝媚妖姬扬眉吐气的喝道，别过头看向苏牧。 “侯爷既然找来，是有何吩咐？” “那四十个被下了噬心蛊的人尚在张神医的家中，张神医以天命九针暂时封住他们的精气，但只能维持三天时间。还需前辈替他们解开噬心蛊！” “你让人把中蛊之人带来吧。”蓝媚妖姬淡淡的说道，“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只要我敢离开一步，我那师兄一定会屠尽村庄鸡犬不留。 刚才的那两只蛊虫就是追寻蛊，我的下落已经暴露了。” “这样啊，燕三，你亲自去通知。还有，命燕一带城防军，典狱司和影卫一起。来此坐镇保护。” “是！” 燕三应声离去，而这时，后堂的帘布打开，一个妙龄少女从后院走了进来。 “娘，家里来人了么？”一个如云纱一般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苏牧的注意力。 少女穿着普普通通的青布麻衣，头顶盘着云鬓发髻。虽然脸上不施一点粉黛，却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如果张惜露的美，三分在精致的面容，七分在冷艳的气质的话，那么眼前的少女便是三分在清纯无垢，七分在几乎完美无瑕疵的面容。 难怪蓝媚妖姬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了，看到她女儿的一刻，苏牧信了。 少女扫了一眼，自然最终的目光落在了苏牧的脸上。 这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说蓝媚妖姬是二十年前武林第一美人的话，那苏牧就敢说自己是二十年后的武林第一美男。 之前苏牧是养在王府无人知，而现在，就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花翎少女能挡住苏牧的微微一笑。 微微一笑，已是倾城！ 所以，苏牧对着少女，再一次露出了那几乎无解且无敌的微笑。 少女的脸颊顿时红了，微微低下头，眼神闪躲。 “蝉儿来了，去给客人泡壶茶。” “嗯！”少女低声应了一声，匆匆转身离去，仿佛逃跑一般。 壮汉一见这一幕，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头，凑到蓝媚妖姬身边低声问道，“老婆子，蝉儿今天是不是有些古怪？平时可没这么低声细语的，还这么听话。” 蓝媚妖姬白了老伴一眼，“说你是憨货就是憨货，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呢？” 蓝媚妖姬抬起头，看了眼苏牧俊美无暇的脸庞。 “二公子，我家闺女长得好看么？”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令爱长得美若天仙不似凡尘。 原本听张神医说前辈当年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起初小子还不信，但看到令爱的一刻小子对此深信不疑。 若非武林第一美人，怎会生出如此天仙下凡的女儿。” 女为悦己者容，苏牧这话把母女两人都夸了一遍。 蓝媚妖姬原本还有怒意，但哪里经得起这种拍的人那么畅快的马屁？怒气顿时消散，脸上喜笑颜开。 “啥？老婆子当年还是武林第一美人？就她那样？他们武林中人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憨货，你是又皮痒了不是？” “二公子是真听不出老身的意思还是装傻充愣？虽然我家乡村农户，但我闺女毕竟也是未出阁的碧玉，二公子这么盯着直看，不好吧？”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栏露华浓。花开如此娇艳，何曾因为有人看而凋谢？明月姣姣，引无数文人墨客欣赏，何曾因为被人看了而闭入云中？ 人皆有爱美之心，姑娘长得花容月貌在下才忍不住多看一眼不算失礼吧？实在是情难自已，情非得已而已。” 苏牧这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蓝媚妖姬这一生阅人无数，何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厚颜无耻也就罢了，还能舌绽莲花生生的把视线冒犯说得合情合理让人心服口服。 “哼！传闻二公子不仅样貌过人，才情更是冠绝当代俊杰，就连我那儿子也只位列二公子之后。原本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哦？前辈还有一位公子？” “是啊，只是吾儿求学多年，已经一年未归了。夫家姓吴，六房七子，所以家翁草率给夫家取了个吴六七的诨名。 吾儿的名字是老身取的，名唤秋池！” “原来秋池公子是二位的儿子？失敬失敬！” 北城四公子虽然被北地百姓并称，但四公子并不是真的有交集。苏牧和温玉张寒两位也是在成为北城四公子之后两年才成为朋友的。 苏牧和吴秋池虽见过面，但交流并不算深。 再者说，吴秋池身上有一种傲气，言语虽然客气有礼但给人感觉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很快，吴秋蝉端着三杯茶来到厅外，给苏牧和爹娘上茶。这一次苏牧的眼睛老实了，哪怕吴秋蝉再漂亮，他都没有多看一眼。 蓝媚妖姬一边饮茶，一边和苏牧闲聊着。 眼睛却一直瞄向院外，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蓝媚妖姬的眉锁也越来越深沉了下来。 “前辈有什么疑虑么？” “为什么还没有来？” “此地距离大明城有二十里路呢，燕三回去复命一来一回没那么快。” “不，我说的是我那师兄没什么还没来？方才我杀了玄甲马蜂，按理说他应该已经知道我的下落了。” 就在蓝媚妖姬话音刚刚落地的瞬间，突然耳边传来了嗡嗡之声。 无数黑色的飞虫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入眼可见的尽是之前被蓝媚妖姬定死的玄甲马蜂。 看到这一幕，蓝媚妖姬的脸色反而变得好看了起来。 “师兄，小妹退隐江湖二十年了，功夫也荒废了二十年。要论下蛊下毒的本事，小妹怕早就不是师兄的对手了。 只不过，只要至尊蛊皇还在小妹的手上，师兄你炼制再厉害的蛊虫也是为我做嫁衣而已。” 说着，蓝媚妖姬张开嘴，轻轻一拍小腹，突然间从蓝媚妖姬的口中飞出三只金色的蛊虫。蛊虫只有指甲盖大，通体金黄，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 小虫飞出，在院中飞了一圈之后，眼前乱飞的玄甲马蜂顿时仿佛变成了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聚集在了一起，黑压压的排成了方阵。 “我的妈呀——” 吴六七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面无颜色，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憨货，你有做什么妖？” “我我我……”吴六七吓得脸颊都在不住的颤抖，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刚刚看到……看到从你嘴里飞出三只虫子……” 也难怪吴六七会吓成这样，如此诡异恐怖的一幕，别说是吴六七这个普通百姓，就是苏牧这样身怀绝世武功的都背脊发凉。 “养蛊之人，以身为巢，以血肉温养蛊虫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都二十年了，要能害了你，你早就化作一地枯骨了。” “道理……虽说是这个道理……但是……” “你嫌弃我？”蓝媚妖姬声音突然降了分贝。 “没有没有！就是……得让我缓缓……缓缓……” 苏牧笑吟吟的看着这两位，两人的相处方式倒很是有趣。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大队人缓缓的来到。苏牧站起身来到门口，远远望去，眼神顿时变得冰冷了下来。 远处的人群缓缓的向这边移动，但在人群的周围却时不时的出现杀手袭杀。 他们仿佛有飞天遁地之能，每一人出现的都非常诡异。 出现的瞬间就劈头盖脸的袭杀影卫，城防军和典狱司的捕快。 虽然每一次袭杀都能被成功拦截下来，袭杀者也全部被击杀，但这如游击一般的袭杀让赶来的队伍举步维艰。 苏牧身形一闪，人已化作流光向不远处的人群赶去。眼中杀意凛然，先天感知荡漾开去。 轰—— 周围的地面突然炸开，数到身形从地底下冲出。冲出的一瞬间，手中的暗器铺头盖脸的扔了下来。 “渔网阵——” 金世凯大喝一声，捕快们纷纷拉起手中的旗杆，盖在众生身上的铁丝渔网被枝了起来。暗器纷纷击中铁丝渔网，全部被挡了下来。 苏牧身形还在空中，几道剑气纵横。 刷刷刷的，将冲出来的数名百毒蛇君手下击杀。 “二爷！” “你们快过去，我替你们护航！” 正在这时！ 仙乐渺渺升起，仿佛从天际传来。 众人来处的方向，一座巨大的行辕从天空飘扬而过。 走近了这才发现原来飘来的，是一张大床。大床周围有十二名壮硕的大汉扛着大床掠过虚空。 十二名壮汉全部带着狐脸面具，气息身法同步，一起扛着大床却仿佛是一人一般。 大床落地，停在苏牧的等人的面前。 第五十七章 真正的百毒蛇君 苏牧别过头“带病人先进去救治，金捕头，燕三，警戒整个村子，但凡有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是！不过二爷，那您怎么办？” “二爷我好歹也是先天高手，你怕我应付不来么？” “二爷是先天境界？我怎么不知道？”金世凯一脸懵的问道。 “老金，你不知道的多了，二爷可是旷世奇才，先天境界如假包换。”燕三拍着金世凯肩膀说道。 捕快，城防军，影卫配合快速散开，只留三两人站在苏牧的身后与大床之中的神秘人对峙。 大床之中，一道妙曼的身姿侧躺的仿佛在午睡。过了一会儿，床上身姿才慵懒的坐起身，隔着帘账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蓝玉侯！按照规矩，你们朝廷人马是不会管我们江湖恩怨的。这是我和我师妹间的恩怨，蓝玉侯真的要管么？” “你是百毒蛇君？”苏牧低沉的问道。 “不错，正是奴家！”账帘拉开，一个衣着暴露的美艳女子从账中钻出，伸出手臂，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蓝玉侯，奴家长得好看么？” “我听闻百毒蛇君是男人。” “二十年前我是男人，但我觉得做男人太没意思了，所以想做个女人。 做女人多好，只要长得好看，就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保护你，对你嘘寒问暖……我说的对么？” “我知道了……” “侯爷知道什么？” “你以前一定是只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所以干脆不做男人了。唉，你连男人都不做了，为啥不一次彻底一点？” “彻底一点？” “干脆不做人了，多好？” 百毒蛇君虽然不懂舔狗是什么意思，但不难理解。顿时，脸色变得铁青。 “侯爷好厉害的口舌！” “那是自然，谁用谁知道，只不过你无福消受！” “你当真要管我的师门恩怨？” “你差点暗害了数十条人命呢……这事是你用一句师门恩怨就能撇清的？” “我可以解除他们的噬心蛊，我若解除他们噬心蛊，你不可干涉我的私人恩怨，不知侯爷可答应？” “还有一个办法！” “哦？” “那就是你束手伏法！” “没得谈了？”百毒蛇君缓缓的下床，来到苏牧面前，“蓝玉侯养尊处优，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别多管闲事，尤其是江湖武林的闲事，搞不好，是会死人的。” 说话间，百毒蛇君缓缓的展开双臂，仿佛要对苏牧投怀送抱一般。 但下一瞬，苏牧的脸色顿时一变，从百毒蛇君的身上飞出无数飞虫，黑压压的遮住了视野。 飞虫将百毒蛇君的身影都遮蔽，至少有数十万只。 无法想象，百毒蛇君的体内怎么能有这么多飞虫。 “大家小心，她要用蛊攻击了。” “去——” 漫天飞虫呼啸的向苏牧铺面而来，苏牧运起太阳真经，炙热的内力喷涌而出。所有冲到苏牧身前三尺的蛊虫瞬间着火化作灰烬。 漫天蛊虫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但依旧有无数蛊虫掠过苏牧向身后的影卫扑去。 “快运功抵挡——” 可下一瞬间发生的一幕让苏牧微微错愕。 蛊虫仿佛根本没有攻击的意思，在逼近身后影卫之后突然散开，而后仿佛喝醉了一般在空中飞舞。 看到这一幕，百毒蛇君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 “至尊蛊皇……你替为兄保管了二十年，该还给我了！” “师兄，想要至尊蛊皇，自己来取吧。”蓝媚妖姬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此刻蓝媚妖姬的院中已经摆满了昏迷不醒的病人，让原本就不大的院落显得格外的拥挤。 蓝媚妖姬来到一个病人身前，“憨货，拿个盆过来，装满草木灰。” “唉！”吴六七提着一个装满草木灰的脸盆跟着蓝媚妖姬。 “老婆子，接下来怎么弄啊？你真会治病么？” “憨货，瞒了你这么多年……我对不住你！” “都几十年的夫妻了，说这做什么？其实吧，我也有事瞒着你……算是扯平了。” “哦？什么事？” “当年啊，我其实不是蓝婆子介绍来相亲的，我就是路过，看着觉得你好看就不自觉的坐过来了。嘿嘿嘿……” “哟？原来你不憨嘛，竟然能瞒我这么多年？” “嘿嘿嘿……” 蓝媚妖姬蹲下身体，嘴巴张开，一只硕大的金色蛊虫从口中爬出。形状如蝉，却比蝉大了一整圈。 看到这只硕大的蛊虫，吴六七又微微一哆嗦。 “噬心蛊和其他蛊不一样，噬心蛊长得跟长虫一样，爬行速度很慢，但却可以沿着人的血管游动，最后寄居在心脏之中。 就算我的至尊蛊皇能够号令万蛊，却也不能让他们在不伤害宿主情况下自己爬出来，需要至尊蛊皇号令他们跟着内力沿血管游走到七窍处，再钻出方能不伤到人。” 说着，蓝媚妖姬一指点在张寒的膻中穴上，内力涌动，张寒身上的皮肤仿佛波浪一般微微扭动。 渐渐的，一条白乎乎的虫子出现在张寒的耳蜗处。 “憨货，快拿盆接住。” “唉！” 这种跟米虫一般的蛊虫，吴六七却没那么害怕了。一条条虫子从耳朵中爬出，掉落在草木灰盆中。 落入盆中的蛊虫突然一个个剧烈的扭曲起来，更是吐出鲜红的鲜血，没一会儿就停止了挣扎死去。 “这噬心蛊最怕草木灰，哪怕只洒一点点也能暴毙。” “哦……” 蓝媚妖姬取出了张寒的噬心蛊，而后走向另一个人。 在院外，百毒蛇君带来的手下开始了对村子的冲杀。但好在苏牧早有准备，不仅仅有影卫高手，典狱司的捕快，还有全副武装的城防军。 百毒蛇君的手下发起了一次次的冲锋，但也一次次的被成功挡了下来，留下了一具具尸体退去。 百毒蛇君发现蛊虫受到至尊蛊皇的影响失去了攻击能力之后只好抄起腾蛇剑与苏牧缠斗了起来。 张华子说过，百毒蛇君的蛇剑非常诡异，不仅招式诡异多变，剑身还能瞬间伸长。 张华子就是吃了这一招的亏。 苏牧和百毒蛇君的身形快如闪电，身形交错的短短时间里已经交换了数招。 百毒蛇君的剑法诡异多变，他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一剑。要是交手经验不够，反应速度不快的，不出三招就会死在这诡异的剑招之下。 而苏牧也看的出来，这诡异的剑招完全是配合百毒蛇君的蛇剑施展的。 换了寻常的剑，这样的招式就是送死。 而苏牧的剑招却截然不同，苏牧的武道修为都是靠着用寿元兑换来的。没有格外的侧重，基本功扎实的可怕。 哪怕他只会一种冰魄剑法，但冰魄剑法早已在苏牧的手中化腐朽为神奇。 剑势又快又准，每一次出剑，都是攻击百毒蛇君不得不防之处。 “轰——” 两人再一次换了一剑，身形交错而过，剑气同时激射而出。 剑气掠过之处，炸出两道数长长的鸿沟，泥土翻飞，如一串地雷炸开一般。 两人身形如陀螺一般当空旋转起来。 各自退开了数步，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 长剑斜指地面，剑身寒光闪动。 苏牧的长剑升起渺渺白烟，百毒蛇君的长剑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都说燕王府二公子只爱读书不爱武功，看来这个传闻多有谬处啊。 一个不爱武功的燕王府二公子，却能在弱冠之龄身怀先天之境的武功修为？ 倘若你踏足江湖，大渝青年高手榜之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藏的这么深，是想一鸣惊人么？” “姑娘谬赞了，其实我从未隐瞒过我会武功的事。之所以传出我不爱习武只爱读书，是因为我对武学的爱，爱的比较深沉，表现的不太明显而已。 不过姑娘你既然不是百毒蛇君，为何要冒名顶替欺世盗名？” “你说我不是百毒蛇君？” “你自然不是！张神医说过，百毒蛇君的武功修为至少在先天七重之上。 你若是百毒蛇君，又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拿不下我呢？百毒蛇君在哪？” “哈哈哈……” 眼前的姑娘顿时仰天大笑，“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此话一出，苏牧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身形瞬间一变，转身向身后的院落冲去。 “想走！给我留下！” “回剑式——” 突然，苏牧的身形仰天回首，一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着身后刺去。 追来的女子正全力追赶势要将苏牧拦下。可哪里想到苏牧竟然突然刺出这么诡异的一剑。 如果从场外观战者的视觉来看的话，那女子仿佛飞蛾扑火一般一头撞上苏牧回手刺来的剑上。 “噗嗤——” “啊！” 女子猛的张嘴喷出一团鲜血。 漂亮的美目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僵硬的低头，看着深深刺入胸口的一剑，艰难的抬起头。 “你，好卑鄙……” “这也能算卑鄙？”苏牧淡漠的抽出长剑。 鲜血喷涌，在空中画出凄美的图案。女子身体软软的倒下，微微抽搐没有了生息。 苏牧收剑而立，身形瞬间跃起，冲向院落。 院落中，蓝媚妖姬来到焦霞霞的身边，双指并剑点在焦霞霞的膻中穴之上。 瞬间，蓝媚妖姬的脸色大变。 而原本昏迷不醒的焦霞霞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蓝媚妖姬妩媚一笑。 “轰——” 一只玉掌轻轻的拍在了蓝媚妖姬的胸膛，另一只手顺手抄起蓝媚妖姬手中的至尊蛊皇。 轰—— 蓝媚妖姬身体瞬间倒飞而去，狠狠的撞在身后的墙壁之上，整面墙轰然坍塌。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过了所有人的反应时间。 直到蓝媚妖姬被打飞出去，周围的城卫军这才反应过来。 嗡嗡嗡—— 无数蛊虫飞舞，城卫军一个个发出凄厉惨叫，而后浑身抽搐的倒地不起。 1603426023 第五十八章 谁曾经还不是个大佬呢 “咳咳咳——” 蓝媚妖姬口角淌血，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婆子！” 吴六七手中的脸盆落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蓝媚妖姬的身边。 “老婆子，你吐血了……你怎么样？你会不会死……” 吴六七六神无主的问道，伸出手想要搀扶蓝媚妖姬，却又怕弄伤蓝媚妖姬，手足无措的收住手。 “我没事，你带着闺女走，快走！” “老婆子，你说什么荤话，我怎么能丢下你呢……我们是一家人，到哪都要一起的。” “憨货，你要不走，我们全家都得死在这里。快带闺女走！” “我不！” “师妹，别争了！一家人嘛，无论是上到九霄下落黄泉，就该一起走的。 师兄可不像你这么无情，师兄不会让你们一家分开的。哈哈哈……” 百毒蛇君抬起手，端详着手中的至尊蛊皇，“师妹，当年，你为了一个男人对我刺下那么狠绝一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 师妹，二十年了，我想了整整二十年了，可我就是没有想明白。 当年你为什么要背叛五毒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难道师兄对你不好么？你向我提的要求，师兄什么时候没有满足过你？ 为什么你要背叛？ 为什么你的眼里能看到那个骗的你一无所有，最后还要诛你心的和尚，却看不到一直陪在你身边，哄你开心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的师兄？ 就算当年你对我如此的绝情，师兄也没有真的恨过你。但师兄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你让张神医给你换了一张这么普通的脸，还嫁给了一个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的农家汉子。 师妹，你是难道忘了，你曾是天上的仙子，你曾是武林第一美人，你是微微一笑就迷倒众生的蓝媚妖姬啊。 当师兄看到你现在样子的一刻，师兄才明白，你原来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唉！ 还有什么遗言么？没有的话，师兄送你上路。” “你要杀就杀我一个，放过其他人。” “哧！”百毒蛇君掩嘴一笑，虽然在笑，但眼神却无比的冰冷。 “我的师妹，果然早就死了。” 话音落地，百毒蛇君突然身形一闪，一剑化作星芒，刺向蓝媚妖姬的咽喉。 而瞬间，百毒蛇君却看到一颗巨大的拳头在眼前急速变大。 拳头通体如玉，好像就是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百毒蛇君慌忙横剑抵挡，但那个拳头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锋利的剑锋。 一拳狠狠的击在横剑之上。 “崩——” 长剑寸寸断裂。 喷涌的拳劲疯狂涌入百毒蛇君的体内。百毒蛇君的胸膛衣裳瞬间爆裂，内劲透体而出，在这刹那之间，百毒蛇君胸膛肋骨纷纷暴碎。 轰—— 苏牧正在赶回蓝媚妖姬的院落，突然变见到一个身影倒飞而来。 连忙顿住脚步，只见那到身影狠狠的落地，又滚出十数米远才停下不规则翻转运动。 “咳咳咳……” 被撞飞到这么远，这人竟然还没有死？ 但就算没死，距离死可能也不远了。 剧烈的咳嗽之中，喷出星星血沫，伴随着呕吐物一般的肉块。看着那么的凄惨，那么可怜。 “轰——” 一声雷暴响起，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的狂奔而来。 那道身影周身仿佛缠绕着闪电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周身的内力凝为实质，就像被一团光轮笼罩一般。 光芒蒙蒙，如月光皎洁。 而看到那道身影，苏牧的脸上既是错愕，又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个江湖，太有意思了！ 物以类聚，人与群分，古人诚不欺我啊！ “奶奶的，老子三十年前就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再与人动手。你特娘的竟然逼老子破戒？ 老子娶了婆娘二十年，二十年来老子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指头，你敢伤她！” “咳咳咳……” “奔雷手，玉骨拳……你是……你是霸道三拳吴琦？”百毒蛇君剧烈的喘着粗气，艰难的问道。 “什么奔雷手，玉骨拳？老子早就不记得了。老子就是你口中那个一无是处的荒野村夫。 我的婆娘，旁人就是骂一句都不行，更别说动手了。 你现在经脉寸断，武功尽废，老子也不杀你。 侯爷，他就是百毒蛇君真身，草民就交给你了，要杀要刮您自行处置。” 另一边，正好金世凯他们解决了百毒蛇君的手下赶来，也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至于为什么渔夫吴六七会变成绝世高手这问题，他们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但百毒蛇君就地正法这事，他们是看出来了。 “来人，拿下！” “噗嗤——” 苏牧突然一剑刺出，从背后贯穿百毒蛇君的咽喉。 百毒蛇君身形一颤，瞪圆的眼睛中露出了惊恐的神光。 苏牧长剑抽出，一团血柱喷涌。百毒蛇君软软的倒下，彻底没有了生息。 “拿下做什么？浪费粮食么？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穷凶极恶之徒，就该就地正法！” 金世凯尴尬的收回手，讪讪的笑了笑。 “恭喜宿主成功击杀武林恶徒百毒蛇君，获得大量功德。寿元结算中，恭喜宿主获得十年寿元。” “十年？杀一个人就十年？”苏牧也是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能有个三年就不错了，顶多也就五年。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能这么给力，直接增长十年寿元。 因为王府商行在大渝境内渐渐打出了名气，靠着商行的气运苏牧一共获得五年寿元。加上之前十五年寿元，正好还有二十年寿元。 现在又因为击杀了百毒蛇君再次获得十年寿元。 短短两个月时间，兜兜转转苏牧又有了三十年寿元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晴了，雨停了，苏牧又觉得他行了。 三十年寿元已经领先了这个世界上一半的人了。谁敢保证自己还能活三十年？ “干爹，你……原来你也是高手啊？”回过神来的燕三来到吴六七的面前，上下打量着问道。 “啥啥啥高手啊？就我这点本事哪里称得上高手？我也就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你见过只会三招的高手么？” “别人只会三招，那就是三脚猫功夫。而霸王三拳前辈的三招，大渝武林之中能接下的不超过五人。 霸王三拳前辈出手从未有人能让你使出第四招，久而久之，就有传言你只会三招的说法。 但这不过是笑谈而已，只能逼你使出三招，和只会三招是不一样的。”金世凯上前抱拳说道。 “你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都退出江湖三十年了。武功什么的对我来说还不如我撒网捕鱼的本事好。” 大家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来吧。 吴六七招呼着苏牧等人进院子，苏牧留下影卫，捕快，城防军继续守卫。谁也不敢保证百毒蛇君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 院中，蓝媚妖姬在经过赶来的张华子的施针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难怪说，有张神医在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人送外号起死回生不是随便说的。 “神医，前辈，还有多少人没有救治？”苏牧上前问道。 “就剩下这么几个了，要不了多少时间。”张华子指着地上四五个病人说道。 “老婆子，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要不要歇歇？” “张神医已经施针替我打通了郁结的经脉气血，伤势已经好了八九成。他呢？” “谁？谁啊？” “我师兄，百毒蛇君！” “被侯爷一剑扎个透透的，死了！”吴六七挠着后脑勺憨厚一笑。 “啪！”突然，蓝媚妖姬回手就是一掌，将吴六七打的四脚朝天。 “哎哎！老婆子，你又发什么神经？” “你骗我，你竟然骗了我二十年！你……” “唉？我哪有骗你啊？” “还说没有，你当我刚才瞎？还是你当这么多人都是瞎的？ 霸王三拳吴琦，好大的名声啊。二十五岁，拳断五岳。世间武林再难寻一敌手，而后退出武林消声灭迹。 剑圣柳青城三大憾事之一，便是未能有幸与霸王三拳一战！ 与我朝夕相处二十年的男人，竟然就是江湖武林找了三十年的霸王三拳。 你真好本事啊！连这么重要的身份都瞒着我……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婆娘，你这就冤枉我了……你也没问啊！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发过誓，今生绝不与人动手。既然不与人动手，我这一身武功有没有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也没必要和你说了。” “那怎么又出手了？”蓝媚妖姬脸色微微缓和，自己又何尝不是瞒了他二十年。 “他打我媳妇！” 简单的五个字，理所当然的五个字，却仿佛一记重锤敲在了蓝媚妖姬的心上。 这个理由，那么的合情合理。 不论我发过什么毒誓，不论我隐藏了多少年，也不管身份暴露之后会有多少麻烦。 谁动我媳妇就不行！ 回想起这二十年来平淡无奇的岁月，看似只道是寻常，但点点滴滴里充释的，是吴六七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 从不让她经风吹雨打，从不让她辛苦劳累。吴六七对她最大的要求，就是希望能把菜烧的好吃一点。 仅此而已。 “德行！”蓝媚妖姬白了吴六七一眼，再次走向下一个病号。 大约半刻钟，剩下的四五个人体内的噬心蛊被拔除。 “为什么还没醒？”金世凯看着院中躺着的四十多个男女问道。 “天命九针封印了他们的精魄，他们当然醒不过来。等老夫拔掉天命九针他们就会醒来。 惜露，和为师一起拔针。” “是！” 1603426143 第五十九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张惜露来到柳青青身边，张华子来到张寒身边。 天命九针的施针是有顺序的，拔针也是一样。只要拔错一根，人可能就直接过去了。 两人手指翻飞，快如闪电。 眨眼间，身上的针已经被张华子师徒两拔去。 苏牧来到张寒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张寒的脸颊，“张寒，张寒公子？醒醒！” 张寒的眼皮微微颤动，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眼眸迷茫，而后渐渐的变得清晰。 “苏兄？这里是哪啊？我怎么了？” 张寒缓缓的坐起身，茫然的看着周围，“我怎么在这里？”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苏牧迟疑的问道，要张寒真能把这段时间的记忆忘掉，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听到苏牧的询问，张寒的表情顿时定格。眼眸中闪烁着追忆的神色，渐渐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的铁青，而后渐渐地渐渐的变得惨白。 突然，一双手臂爬上张寒的肩膀。 柳青青也醒了过来，看到张寒激动的搂着张寒的肩膀。 “张郎，青青好害怕，张郎……他们对我用刑，他们拷打我……张郎……” 苏牧瞳孔一缩，腹中顿时翻涌。 而张寒的身体也瞬间僵硬，肉眼可见的看到张寒身上立起无数鸡皮疙瘩。 汗毛纷纷竖起！ “啊——” 张寒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仿佛被吓炸毛的猫一般瞬间弹身站起，拔腿就跑。 “张郎——” 柳青青惊呼一声，但张寒早已跑出了数十米之外。 苏牧身形一闪，连忙追去。 “天啊——”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冰清玉洁啊——” “被玷污了啊——” 找到张寒的时候，苏牧满脸同情的看着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张寒，缓缓的走上前去。 “想我皎月公子张寒，多少美人愿为我枕席相待……而我，却被这么丑陋的女子给玷污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 呕——呕呕——” 苏牧来到张寒身边，捂着嘴，强忍着笑意蹲下，拍了拍张寒的背脊。 “想开点吧，玷污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不合适！你十六岁就混迹青楼了，哪来的冰清玉洁？” “但我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可现在呢？我的心已不再纯洁……苏兄，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 我现在……生无可恋啊！你为何要救我？为什么？” “其实吧，女人么，蒙着脸都一样。要是把脸遮住，你也不知道哪个是玉壶不是？ 你要真这么想也好说，我让蓝媚妖姬前辈重新帮你把痴情蛊种上。” “不要！” 张寒嗖的弹身而起，退出一丈开外。 “哪个贱人呢？我能宰了她么？” “可以，宰完之后记得来典狱司自首啊。” “我能告他强奸么？” “从大渝律法上来说，奸淫之罪只对女性。” “操啊——” 在张寒撒泼打滚的时候，在吴六七的院落中也上演着一出混战大戏。 不过都是男人对女子拳打脚踢。 清醒过来的二十对痴男怨女没有了痴情蛊的影响都恢复了各自的神智，回想着这些日子与样貌丑陋的女人夜夜快活，那画面恨不得当即悬梁自尽。 要不是典狱司的捕快拦着，说不准还会出几起命案。 张寒最终哭着被老父母接回了家，那哭着上马车的画面，都让苏牧有种大姑娘上花轿的既视感。 了事弗衣去，深藏功与名。 回到王府，苏牧悠然的躺在躺椅上盘算着这一次的收获。 诛杀百毒舍君，得寿元十年，加上之前的寿元二十年，一共还剩三十年寿元。而随着苏牧嵌入燕地气运超过百分之五十，苏牧能从燕地获得的气运越来越低了。 而随着两次的事件苏牧也越来越看不上气运转换的功德，气运挣起来困难，转换的寿元又少。你就算影响万户的气运还不如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来的划算。 “我辈当世，还得杀人！” 苏牧微微摇曳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突然悠悠的说道。 “耶？”一声惊呼响起，“二爷，您要杀谁？” 苏牧那句话有感而发脱口而出，倒没注意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 “二爷不是要杀谁？二爷在想那个百毒蛇君的种种，心中有感而发。这种十恶不赦，天怒人怨之辈，不杀难以平心中意气。还是得杀人，以后遇到这种恶人，就该斩草除根！” “额？二爷，您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是么？我以前怎么说的？” “二爷说，杀伐争斗那是最无知愚蠢的办法，只有野兽才会用杀戮的方式获得别人的认同。 人初处性本善，之所以长大之后成恶人，那是因为他们受恶人习性影响，没有明白为善的道理……” “我以前是这么说的？”苏牧砸了砸嘴巴问道。 虽然知道前身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但没想到前身还有这么迂腐的一面在。 “是啊，你还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青竹真乖，二爷以前说过的道理青竹竟然都记得……”苏牧伸出手，摸了摸青竹的脑袋。 青竹竟然如猫咪一般开心的眯起了眼睛，看的对面的墨兰直翻白眼有些吃味。 “那是那是！青竹的脑子可能没墨兰姐姐那么聪明，但二爷说过的话青竹都记着呢……” “那你怎么就没记得二爷后面说的半句？” “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以度化那些恶人是佛祖的事情。 但佛祖太忙了，没空来度化他们，所以我们要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送他们去见佛祖啊。” “是……这样子的么？”青竹一脸懵逼的看着苏牧。 “嗯，所以二爷的思想核心其实没有变，变得只是行为方式。 我代表佛祖原谅你和我送你去见佛祖，让佛祖亲自原谅你是一个思想传承，甚至境界更加升华。 “哦！” “哎呀，好热啊，青竹，把风扇大一点啊，有点热呢。” 苏牧精神沉入系统之中，系统版面左下角，一张q版的小床上长河真带着睡帽睡得鼻子冒泡。 “长河！” “唉？”长河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我刚才好像梦到宿主的声音了，还说要进行黄金十连抽…… 果然这是个错觉，我的宿主乃苟中至尊，但凡还有一丝机会也不可能抽奖的。 奖池啊，看来你就是多余的，但既然是多余的，宿主为啥要开发出你这个模块呢？” “你当我听不出你这话的意思么？我这么说吧，别说什么抽奖池，就是许愿池，兑换池，其实都是坑货。 开发这玩意是为了坑别人氪金，只是没想到最后坑到自己头上了而已。” “宿主，果然是你在呼唤我？宿主，你一定是冤枉我了，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系统助手。 我职责就是辅助宿主更加高效率的使用系统模块，怎么会帮助系统坑宿主呢？ 宿主，是否需要长河效劳？” “如果我使用二十年寿元的话实力能提升多少？” “宿主已经是先天境界了，二十年寿元就是十年功力，而是先天境界的十年功力，至少……能提升到先天四层吧？” “好，兑换二十年寿元，转换修为。” “寿元扣除成功，转换十年先天修为。” 顿时，苏牧膻中穴中突然涌出一道澎湃的内力，内力瞬间仿佛银河之水倾泻而下灌入气海丹田之中。 先天真气极为精纯凝固。涌入气海丹田的先天内力仿佛混泥土一般的厚重，瞬间让苏牧感觉自己的武功境界有了沉沉的厚重感。 而十年的修为不只是十年的内功修为，还是十年的武道境界。 之前苏牧已经将剑法一道登堂入室，哪怕不入级的冰魄剑法，但在苏牧的手中却能发挥出莫大的威能。 现在又有了十年的修为充能进来，苏牧意识中的一点星辰顿时被点亮了。有一种状态叫顿悟，有一种恍然叫醍醐灌顶。 有一种境界叫返璞归真，化腐朽为神奇。 得到了十年修为之后，苏牧便有了这个感觉。 之前的剑，还拘泥于剑招剑势，而现在苏牧感觉记忆中已经没有了剑招了，他的剑道境界提升之后竟然把所学的剑招全忘记了。 苏牧依旧悠然的躺在摇椅上，让墨兰给他按肩膀，让青竹给他敲腿。 但谁也不知道，看似悠闲惬意的苏牧却在悄无声息的完成蜕变。 春去秋来，不对，应该是夏去秋来。 北方的夏天其实分外的短暂。 有时候甚至没有感受到夏天的酷热，几夜交叠的雨落竟然能不知不觉入秋了。 距离上次百毒舍君来袭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昨夜一夜秋雨，不知花落多少。 雨停之后第二日，苏牧能明显的看到很多树叶开始变得枯黄，不少正随着秋风慢慢飘落。 三个月来，苏牧几乎没事就往典狱司跑，不是问问有什么大案发生或者就是翻阅翻阅过去的陈年旧案，要么看看有没有外逃的江洋大盗等着缉捕归案的。 搞得金世凯都快怀疑二爷突然变得这么热情是不是真的对家中那个年方十七的小妹有点想法？ 苏牧嵌入燕地气运太多，很多明明应该可以获得汽运的事，也因为变得理所当然而没有气运进账了。 哪怕苏牧掌控的燕王府商行，在全国四面开花，财运滚滚而来的前提下，获得气运也越来越少。 燕地的大小就在那里，所能产生的气运也在那里。再想长足的提升除了逐鹿天下真没别的办法了。 但逐鹿天下不是苏牧愿意走的道路，如果大哥有这个想法苏牧不介意帮苏城实现，但显然苏城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好在这段时间从典狱司那里找到了几个罪恶之徒，杀了祭天之后给苏牧换来了七八年的寿元。 1603426181 第六十章 老燕王死亡之真相 一场阴雨一次寒，不知不觉，秋菊开满玉园。 苏城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来到苏牧的院中说是赏菊。 对此，苏牧是嫌弃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懂个啥赏菊？不就是馋苏牧鼓捣出来的美酒么？ 续琉璃，香皂之后，高度数的蒸馏酒也成功在燕王商行上架。如果精美的琉璃让富豪贵妇趋之如骛的话，那么美酒和香皂就是让男人和女人彻底沦陷。 甚至听说在南方，适婚的男方的彩礼之中必须要有一块香皂。 烈酒征服了品尝过它的几乎所有的男人，而作为品尝烈酒的第一个男人，苏城从此就再也喝不下原来的那些酒了。 但烈酒容易上头，更伤身，苏牧也不许苏城饮酒过度。所以除了高纯度的蒸馏酒，苏牧还兑换了其他各种类型的美酒。 花蜜酒，高粱酒，梨花酒等等…… 几十种不同种类的美酒，就算苏城每天尝一种也得尝两个月才能尝完。 自那之后，不再是苏牧跑苏城院子蹭饭，而是苏城没事跑苏牧玉园蹭吃蹭喝了。 比如今天的理由很文雅，也很难让人拒绝。 “既然赏菊篱下，怎么可以无酒助兴呢？小弟，拿点好酒过来，我们边喝边赏菊。” “苏牧满脸嫌弃的瞅着苏城，最终还是让青竹去酒窖取酒。” 秋天赏菊，就该饮琥珀黄酒。 兄弟两人坐在凉亭之中，石桌上，三两叠精致小菜，身边，三四个侍女贴身伺候。 举杯换盏，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刚刚喝的有些状态，突然管家匆匆跑来，看到苏牧两人在亭中饮酒慢下脚步。而后碎步来到苏城身边，低下头愁着苏城耳边低语。 “典狱司总捕头？是叫金……金……”苏城听完之后迟疑问道。 “金世凯？”苏牧放下酒杯疑惑问道。 “对，对，就是金世凯。难道他不知道我今天休息么？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趁我休息的时候来？ 确定不是故意的？” “王爷，要我回复他么？” “算了算了，带他过来吧。” “是！” 内院管家匆匆离去，苏牧疑惑的看着苏城，“大哥，金世凯怎么了？” “金世凯突然来说什么有要事回报。昨天我都下发公告了，今天休息一天，昨天不汇报今天却巴巴赶来，也不知道什么用意。” 很快，金世凯被内院管家带了过来，来到亭台外连忙跪倒，“典狱司总捕头金世凯，拜见王爷，拜见侯爷。”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这个时候来说？” “王爷，此事恐怕非同小可。”说着，金世凯掏出一份文件双手托着递到苏城的面前。 苏城接过墨兰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而后接过文件。 展开一看，没过多久，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 “岂有此理！临河府典狱司是什么意思？案子破了么？” “没有，临河府贾友刀查了一个多月毫无进展，希望下官派人前往追查。下官以为有必要报给王爷知晓询问王爷的意思。” “岂有此理，如此大案竟然一个月都没有破？贾友刀是干什么吃的？” 苏牧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大哥，是不是出现什么大案了？什么案子？” 金世凯和苏牧也相熟的很，也知道苏牧现在在苏城心中的地位，所以也没有避讳直接开口了。 “侯爷，是这样，在一个月前临河府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这个狂魔只挑怀有身孕的妇人下手，将妇人杀害，剖腹取卵，手段极其残忍血腥。 可这个杀人狂魔非常小心谨慎，每次作案都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 现在临河府人心惶惶，再不将杀人狂魔绳之于法后果不堪设想。” 一听这话，苏牧的脸色顿时变了，“专门剖孕妇的肚子？该死，该死！这种混蛋就该千刀万剐。” “抓到杀人狂魔必定是千刀万剐，但却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 “凶手愣是没有留下半点线索么？孕妇应该都是宅在家中不出门的吧？凶手行凶的时候难道没有惊动被害者的家人么？” “别说被害者的家人，就是与之同床共枕的丈夫都一无所知。 等第二天丈夫醒来才发现妻子已经被害多时……听说好几个丈夫在看到妻儿惨死状之后直接吓疯了。” “那就是高手所为了。”苏牧合上折扇淡淡的说道。 “应该是吧。” “大哥，此案交给小弟吧？”苏牧突然对着苏城抱拳说道。 “你……”苏城否决的话刚刚要说出口，却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在苏城的心底，苏牧永远是他那个没有长大的弟弟。哪怕最近半年苏牧展露出了令他惊诧的足智多谋，但苏城依旧下意识的认为苏牧很弱小，需要被好好呵护。 可下一秒，苏城却又理性的发现弟弟真的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么？ 论智慧，这几个月王府所遇到的那么多危机，几乎都是苏牧出手解决的。从钢铁交易到瘟疫横行，之后财政紧缺到后面百毒蛇君肆虐。 在苏牧手中仿佛雨落湖面一般，溅起一丝涟漪又眨眼间消失无踪。 论武功，苏牧现在已经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了。苏牧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苏城已经看不透了。至少苏城没有动用全力的话是试探不出苏牧的深浅的。 而且苏牧最近一段时间明显对缉拿罪犯，江洋大盗更加感兴趣。 这半年来，燕地的状况越来越好了。随着有充足的钢材供给，燕地三军的换装不会出什么问题。 屯田之策也已经在进行，十万亩的军田已经开辟完成，等到下个月就可以种下麦子，明年五六月便能收成。 财政问题也被苏牧执掌的商行解决，现在王府财政充盈。单从财政来看的话能让燕王军扩军十万以上。 燕地风平浪静，百姓安居乐业，所以苏城的工作也没有那么繁重，还能任性的给自己放个假。 既然苏牧喜欢查案抓捕江洋大盗苏城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侯爷既然想要追查此案，那就再好不过了。”金世凯一看苏牧对此案有兴趣，怎么能错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 “王爷，下官最近和侯爷多有交往，托侯爷的洪福，典狱司挤压了多年的案子都被侯爷给破了。 侯爷出手下官很有信心能在短期内将凶手缉拿归案。还请王爷恩准。” 听金世凯这么说，苏城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轻声叹了一口气，“小弟，你的本事大哥是知道的，既然你愿意调查此案，那此案就交给你了。 金世凯，你随小弟前往临河府，除了查出真凶之外你务必要保证小弟的安全。 而且那个凶手有可能是武林高手，但就是不知道他的武功多高。如果小弟要涉险的话，你务必要拦住他。” “王爷您就放心吧，属下一定护得侯爷周全，就算下官粉身碎骨也绝不让侯爷少了一根汗毛。” “嗯！你先下去吧，明天一早和小弟出发。” “是！” 金世凯走了，苏城深深的看了眼苏牧，苦笑的摇了摇头，“你啊！现在我倒更希望你像以前一样只想待在府上读书写字，两耳不闻窗外事。”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小弟读书已经读的够多了，是时候用于实践了。” “你跟我来。”苏城站起身，对着苏牧淡淡的说道。 苏牧一脸疑惑，跟着苏城来到他的院子之中，而后直接进入到书房。 只见苏城在书房的书架上一阵摆弄，突然，一阵机枢声想起，书架化作一道门，缓缓的向两边打开。 “大哥，你书房还有这么一个密室？”苏牧惊奇的问道。 “谁家没有一两个隐秘之所？”苏城有些嘚瑟的说道。 跟着苏城进入密室，原来这个密室是苏城的藏宝室，里面除了放有大渝的兵力部署，燕地兵力部署图，燕王军的军册等等机密之外还有无数珍奇宝物。 苏牧送给苏城的琉璃盏也被苏城摆放在宝库之中。 苏城径直来到一处暗格之中，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件衣裳一柄长剑。 “这把剑名孤鸿，为天外陨铁所造。天下第一铸剑大师卜天琪耗时十年打造完成，剑长三尺四寸，净重十二斤六两，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虽然比不上仙门的仙器法宝，但在凡尘之中也算的上是绝世神兵。 而这件金丝软甲乃是西域寒冰蚕丝打造，普天之下只有两件，是当年太祖皇帝表彰我燕王府一脉镇守国门马革裹尸的功劳赏赐给我们的。 你贴身穿着，在危急时刻能护你周全。” “我家还有这等宝物？”苏牧盯着金丝软甲疑惑的问道。 “谁家没有几件传家之宝啊，我燕王府一脉好歹也是大渝顶尖豪门。你这么一问，倒显得咱家有点寒酸了。” “大哥，既然这金丝软甲是燕王府家传宝物，为什么爹当年会中箭而亡？” “因为射出那一箭的不是普通人，爹不是被暗箭射杀的，金丝软甲虽然挡住了那一箭，却没能挡住那一箭蕴含的绝杀箭意。 爹被箭意断了心脉，这才身死。” “那金丝软甲也没用啊，不是照样防不住么？” “当年射杀爹的一箭至少是宗师之境的高手射出来的，要是宗师之境的高手要杀你，你穿什么都没用。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宗师之境的高手想要你的命吧。” “当年射杀爹的那个人……找到了么？”苏牧摸着冰凉的金丝软甲幽幽的问道。 “没有！而且两军交战，死于战场怨不得谁……就算知道是谁也不能私下里报仇。就算要报仇也必须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报仇。” 1603426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