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天命大反派》 第1章 魔皇朝拜【求收藏】 月上梢头，银色月光，透过窗缝，洒进一个雅致房间里。 “主人，主人快醒来……” 躺在房间床铺上的李牧天，被一个声音唤醒，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纳闷。 谁在叫？ “主人，我是融合在你神魂里的混沌灵宝，刚刚得到一股能量，恢复能力，可以与你对话了。” “混沌灵宝？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六年，终于等来了金手指？原来是要得到一股能量……” 李牧天看了看周围，陡然一愣。 铜镜妆台，淡粉被单，衣柜中的秀袍罗裙……显然，这是一间，少女的闺房！ “我怎么会在这里！” 蓦然，他瞅见身边，竟躺着一位陌生少女，立刻目瞪口呆。 少女的侧脸，被一缕缕青丝遮住，夜间幽暗，但隐约之间，能看出她轮廓极是貌美。 “所谓得到一股能量，难道是指————” “是的主人，正是你想的那样，现在赶快离开这里，你有生命危险。” 混沌灵宝发出警告。 听到有生命危险，李牧天心头一紧，顾不得多想，赶紧穿上衣服离开。 小命要紧！ 这个时候，他潜意识选择相信“心中的声音”。 临走瞥一眼床间少女。 抱歉了……床友？ 金手指居然是要成为一个男人后才能出现。 如果真是这样，前几年就该奔放点，开个荤。 穿越到的这个世界，人族成长得快，十三四岁结婚的并不少见。 李牧天跑出这座偌大庭院，刚吁出一口气，回头瞄一眼，又倒吸一口冷气。 在上雍城生活十六年，城内这独一无二的大庭院，他自然知道。 城北这幽静大庭院，一般人不敢靠近。 因为，这是上雍城第一宗师强者的居所！ 莫非，刚才躺在身边的是，宗师之女？ 难怪混沌灵宝警告有生命危险。 可是，自己本来好好躺床上睡觉，怎么就跑到人家床上去了？ 是谁做的？ 疑团盘旋在李牧天脑海中。 “主人，是我帮你找到最合适的鼎炉体质，只有这样，才能帮你觉醒灵脉，彻底开启本源潜能。” “你怎么做到的，控制我身体？等等……你是说我能觉醒灵脉了？” 李牧天在这个世界，无法修炼，没有修为，在这以武为尊的世道，一向是弱者。 听到能觉醒灵脉，他一阵惊喜。 至于混沌灵宝如何做到把他弄到别人床铺上，已不重要了。 “是的，不过你觉醒灵脉后，我与你神魂彻底融合，把能力传递给你，我将失去意识，无法再与你交流。” “你将每天增加一倍源气吸收速度，悟性无人可及，还有可能获得至高法门。” 闻言，李牧天心头狂震。 一开始就悟性无人可及！ 还能每天增加一倍源气吸收速度！ 一倍听起来不多，但重要的是——“每天”。 只要活着，每天即便是躺着，也能增加。 一年，360多倍。 十年，3600多倍……………… 这一算，也太给力了，这是要无敌啊！ 要知道，只要是增加少许源气吸收速递的天材地宝，都是价值不菲的极品。 李牧天心里在与混沌灵宝交流，脚步没有停歇，一路跑回家。 回到卧室，开始修行。 李牧天感觉身上果然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顺着经脉，极速蔓延向全身四肢百骸。 “喀喀喀……”体内似乎一连串破碎开什么东西，这不是声音，李牧天却能“听”到。 体内力量乱窜，身体感受钻心的疼痛，转瞬后，又无比通泰，仿佛每个毛细孔都舒长开，畅快呼吸。 下一刻。 体内觉醒出属性灵脉。 宛如新生的感觉，让李牧天激动得心潮澎湃，气血沸腾。 一直以来，自己面上表现得淡然，但看着同龄人，甚至年龄比他小的人，一个个觉醒灵脉，踏上修行大道，掌握浩然的神奇力量，他心里头的羡慕，与日俱增。 几个时辰后。 一团黑雾，凭空出现在屋外。 一名身披黑袍虬髯男子，从黑雾中走出，浑身散发可怕死亡气息。 周围虫鸣陡然停顿，陷入寂静。 如有正道强者认出他，会吓得心惊胆寒。 因为他是魔盟盟主，魔道之主——廖立！ 廖立看这手中闪耀光华，刻有铭文的墨色古玉罗盘。 这是魔盟的圣物，可窥天机，传说是上古圣尊魔皇用过的宝物。 廖立喃喃自语道:“圣物啊圣物，你指引我找到这里，所谓何事？” 蓦然。 廖立感觉到手中的圣物，剧烈颤动起来。 接着，一个虚影从圣物中冒出，腾身到廖立身前，高大虚影身着玄金色大氅，透着一股帝王霸气，恐怖威压弥漫开来。 圣尊魔皇！ 确切的说，是圣尊魔皇的一缕意志。 魔盟把至圣尊魔皇视做神祗，世代侍奉。 廖立平生第二次见圣尊魔皇意志现身。 更让廖立震惊的是，圣尊魔皇朝着屋子，跪拜下去。 他已感知到，屋子里只有一位少年。 他们世代侍奉的神祗，居然朝拜这位少年！ 那么，这位少年的身份———— 正当廖立呆若木鸡时，屋子里透出一股浩瀚无匹的玄秘之力，将圣尊魔皇意志瞬间吞噬。 同时，廖立手中圣物喀嚓一声，碎成粉末。 廖立顿时吓得头皮炸裂，赶紧落荒而逃。 一口气远遁千里后，他犹自后怕不已，懊悔至极。 廖立细思之下，觉得应该是自己不够谨慎，距离屋子太近，冒犯了屋子里的至高存在。 这少年应该是魔道至高存在，因为能感应到那股玄秘力量，包含有暗之源力。 至于年龄、长相和身世不再考虑之列，廖立岁数上百，只是中年人模样，也随时可以弄个身世，体验尘世生活。 而现在，魔盟圣物毁了。 世代侍奉的神祗被吞噬了。 这可怎么办？ “等等……既然少年是能令圣尊魔皇跪拜，何不侍奉这至高存在。” “怕的只是，至高存在不屑我们的侍奉。” “只能徐徐图之了，万万不可轻易靠近，若是再冒犯了他，我必死无疑。” “倘若能侍奉这活生生的魔道至高存在，魔盟当兴，还要圣物和圣尊魔皇一缕意志做什么。” 廖立打定主意，黑幽幽的眼睛里闪烁出希望的喜悦。 …… 第2章 无限推演 翌日。 蛰龙山源武学堂。 李牧天一早来到的图书馆，修习源武技。 这里叫深蓝星，东土大陆。 这里也有电话，汽车等，但很少人用，而人们说话，穿着等还带有古韵。 与地球最大的不同是，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文化、商业等极其不发达。 这世界出现过兽劫，兽海席卷整个世界，差点成为人类末日，百多年前才把恐兽反压回山野，重建文明。 直到现在，深山老林里仍有大量恶兽出没，在城里最安全。 能凝气的少年，都可进入源武学堂，读到初中后，升学以武道实力为准。 武道实力足够，十岁升入高中也是正常。 而想成为飞天遁地的强者，甚至是传说中焚山煮海的大能，要从学习基础源武技开始。 一个多时辰，李牧天学完学堂中，所有适用的基础源武技。 《金钟护体术》，《烈崩拳》，《苍羽剑法》，《云影步》，《青木心法》…… 其中《青木心法》，拥有木属灵脉方可修炼，略微增强肉身韧度，最主要有个居家旅行必备——疗愈术。 几乎都是看一眼就领悟，还能补全缺陷，无限推演！ 经过短时间补全、推演，实际效果不知提升多少，需要多加练习运用才知道。 学差不多，他把书籍放回。 他沉浸在思考推演中，走出图书馆。 “没长眼睛吗？让开！” 一伙人迎面走来。 说话的人，身着光鲜武服。 张豹，父亲调任巡卫司都尉，他转学来这里没多久，仗着势力，横行惯了。 “路是你家开的？”李牧天反驳一句。 听张豹盛气凌人的语气，心里不爽。 张豹指着李牧天，怒道：“不让开还敢顶嘴，信不信豹爷我打断你的腿！” 氛围骤然一紧。 周围许多人驻足观看。 张豹眼中凶光闪现，手上褐色源力时隐时现，修为是三品中期。 他经过小半个晚上，把锻脉境修炼到第三层。 锻脉境后，就是通天九境，一至九品。 每一品，又分初进，中期，后期，圆满。 修为差许多，但李牧天不认为没有还手余地，刚领悟基础源武技，经过补全，推演，正想试试效果。 张豹狞笑道：“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豹爷的脚硬。” 张豹抬脚扫向李牧天双腿，劲风呼啸。 周围人仿佛能预见，张豹这一脚，会把李牧天扫飞出去。 “哼！” 无比紧绷的气氛，突然被一个满含怒意，冷漠至极的冷哼打破。 与此同时。 “咻！” 张豹扫出去的脚，陡然被一支月牙形冰刃贯穿，冰刃余力未消，直接把他脚，铮地钉在地上。 张豹痛苦惨叫声中，一道白影，化作白虹，从学堂高处，飞跃而下，转眼即至李牧天身边。 众人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衣胜雪的绝色少女。 她婷婷玉立，乌黑长发共衣袂随风轻舞，宛如天降凡尘的白衣仙子，无暇玉脸，明艳无双。 人们仿佛觉得眼前一下亮堂起来，颇有姿容的萧玉茹，霎时黯淡失色。 此刻，白衣少女冷若冰霜，红唇紧抿，剪水双瞳透射出极度冰冷目光，杀气森严，犹如张豹脚上的染血冰刃。 而当她目光转到李牧天身上，刹那柔和下来，写满关切。 陆静雪！ 李牧天的姐姐，跟母亲姓。 陆静雪是学堂癸水斋亲传弟子，拥有蛰龙山学堂最高的天阶水属灵脉天赋。 她也是上雍城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一心修行，对任何人不假辞色，唯有面对李牧天时，冰山才稍有融解。 陆静雪查看了下李牧天，确认李牧天没受伤后，放心下来，瞅见李牧天呆呆瞅着她，咧嘴嬉笑，她丢出一个白眼，轻启红唇，低声道: “傻子。” “姐姐来得好及时。” 李牧天笑眯眯回应。 如果姐姐没出现，他准备试一试推演过的源武技，而且张豹那踢出的一脚，他已看出破绽。 混沌灵宝所带来的好处，无与伦比。 张豹沉浸在钻心痛楚，呲牙咧齿凶狠瞪向陆静雪。 “胆敢伤我，你死定了……” 话未说完。 “滚！” 陆静雪一脚踢出，正中张豹胸膛。 张豹惨嚎声再起，身体如遭电噬般倒飞出去，口喷红血，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震慑全场！ 在学堂呆久的人，并不感觉到意外。 他们清楚，陆静雪平日里像是一座冷冻的冰山，而一旦有人要对李牧天动手欺负，她会瞬间变成一座爆发的火山。 “跟我回去。” 陆静雪拉着李牧天，离开学堂。 两人回到学堂附近租住的农家小院。 陆静雪瞟了眼李牧天，脸色暗淡下来，轻叹一声。 “你叹什么气呀？”李牧天问。 陆静雪道:“这一趟，本想顺便取回一颗特殊兽珠，这种兽珠对觉醒灵脉最有帮助，可是，我失败了，差了点运气，如果小队有个扛得住的……主要是我不够强了，抱歉。” 说得轻松，“顺便取回”，“差了点运气”？ 大姐，你可是冒着丢命的凶险，去猎杀统领级五品吞灵巨蜥，能活着回来，都得感谢上苍眷顾。 父母失踪四年，留下姐弟俩相依为命。 而失去依靠的少女，却要成为弟弟的依靠。 李牧天心潮澎湃，五味杂陈，姐姐不想说透，他也不说破，摇了摇头，笑道：“该抱歉的是我。” 陆静雪听出李牧天语气异样，以为他是因离开学堂而难过，柔声安慰：“无法觉醒灵脉，不是你的错，离开学堂，也不等于永远无法觉醒灵脉，还有机会了，我下次一定更努力，把那兽珠带回来。” 陆静雪这份破天荒的热忱温柔，与她面对外人时的高冷强硬，判若两人。 “不用了，我已觉醒灵脉。” 李牧天嘿嘿笑道。 “哪一系灵脉？” 陆静雪一怔，顿时美眸大亮。 “觉醒了多条灵脉，我想想，先说哪一系。” 李牧天故弄玄虚的挤了挤眼睛。 陆静雪双眸黯淡下来，刮了李牧天一眼，红唇小嘴一撇，自顾自地朝卧室走去。 十年了，觉醒一条灵脉都没有，还想一下自然觉醒多条灵脉，痴人说梦。 她现在没心思瞎扯开玩笑，身上的伤，又痛起来了，需要修行疗伤。 如果用生命活力最强的木属疗愈术，会省事很多。 “你……咳咳……” 刚想说话，陆静雪咳嗽了起来。 李牧天发现陆静雪后肩渗出血渍，陡然收起笑脸，一把扶住她。 一缕淡绿源力，出现在他指尖，随后形成一道散发柔和光芒的疗愈光波，他掀开衣领，指尖轻轻滑过后肩血渍处，治愈光波在她伤口上萦绕不散，瞬时止血。 青木心法，木属疗愈！ “天阶，木系……”陆静雪顿时娇躯一震，张开樱唇，目瞪口呆。 旋即，她明亮的美眸中，有水光潺动，玉脸洋溢出万分惊喜的笑容，宛如千年雪莲悄然绽放，绚丽了时光。 “你终于……终于，觉醒灵脉了！” 陆静雪澄澈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眼角闪现晶莹泪光，却在滴落的刹那，化气而消。 李牧天道:“坐到床铺上，进入修炼状态。” 陆静雪这一次没有异议，顺从了安排。 李牧天是天阶木属灵脉，源力精纯，青木心法又经过推演，疗愈效果显著。 陆静雪伤口很快愈合，肌肤恢复雪白无暇，没留下疤痕。 陆静雪整理衣裳，把后肩盖上，面色红润了起来。 正想说话，李牧天手从她耳鬓边滑过，把食指放在她眼前，一缕源力出现，亮起浅浅金色光泽。 “啊……” 陆静雪惊呼出声，道，“天生双系，还都是天阶！你，你这天赋太妖孽了。” 她心头震撼，喜出望外。 没料到弟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拥有了万中无一的绝强天赋。 李牧天暗笑，还有更妖孽的。 他想卖个关子，问了一句:“你知道暗黑色的源力吗？” 觉醒天生灵脉，正常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系之中的一种。 他觉醒的其中一条却是，暗之灵脉。 陆静雪道:“当然知道，是传说中的暗之灵脉，也称暗脉。” “暗脉存在于魔道修行者中，这些关于魔道的具体内容，在图书馆三楼的《魔道秘本》中有记载，魔道修行者全是丧心病狂，无恶不作之徒，为正道所不容。” “暗脉一般是隐性灵脉，看不出来，只有施展源武技时会暴露，修行暗脉的魔道修行者，走旁门左道极端修行法，极其刚烈霸道，个个是暴戾凶残的怪物。秘本中有段记录，曾有十名正道宗师围攻一名魔道宗师，最后是消灭了魔道宗师，但正道宗师死了五人，代价极其惨重” “……”李牧天。 拥有暗脉，就被认作是魔道修行者？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陆静雪道。 李牧天深吸一口气，泛起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如果我说，我有…暗系灵脉呢？” 陆静雪面色一冷：“这事不可拿来瞎说，皮痒欠揍是不是？” 接着，一团带着少女幽香的衣物被褥，砸在李牧天身上。 陆静雪漠然的声音传来:“别做白日梦了，去把这些洗干净，还有，去烧一锅热水，我要洗澡。” …… 第3章 被自己命魂震撼到了 李牧天料理完家务，伸了个懒腰。 阳光西斜，姐姐还舍不得出浴。 他走到院子里的梨树下，盘腿而坐，从口袋取出一枚比铜钱宽厚几分的莹白石块。 是陆静雪给的源石。 源石，蕴含天然源力，这种天然源力，能直接吸纳到任意属性灵脉。 吸收天地源气炼化，要耗费时间，如果有源石这样的修炼资源，便能事半功倍。 拥有充足源石，直接可用源力淬体，大量节省凝气炼化源力的时间。 一枚源石，价值10000元钱币。 因此， 资源，极为关键！ 至于暗脉的事，两人一同修行，她迟早会知道。 李牧天开始修行。 心念刚动，只觉源石的自然源力，一下吸纳，瞬时炼化成源力。 初初踏上修行大道的人，常规源石使用方法是慢慢吸收，一枚源石，吸收个几天。 自己是瞬间吸干！ 每天增加一倍吸收源气速度的能力，对源石也适用。 今天是第二天，吸收速度增加两倍。 “但这吸得也太快了吧。” 蓦地！ “轰！” 李牧天觉得脑袋一声如雷震鸣，却对他没有任何伤害，感觉思维更加清明。 眉心之内，生出一种宽广如无尽大海的感觉。 是识海！ 内视识海，是一层迷雾，忽然间，迷雾在消散，有个巨大黑影浮现出来，是一面巨大黑石碑，如山峰般矗立。 巨石碑表面斑驳沧桑，一股荒古苍茫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已屹立了亿万年时光。 巨石碑上隐约刻有碑文。 李牧天凝神观察，碑文字体像是一种上古象形字，从未见过。 奇怪的是，他看得懂碑文含义。 “极道观想法！” 李牧天心中默念一遍，疑惑之间，愕然发觉，已领悟了极道观想法的法门。 运用极道观想法，可洞察肉眼看不到的万物玄妙，观山得山，是山非山，观水得水，是水非水…… 这就是混沌灵宝所说的“至高法门”。 虽然还不清楚其具体效用，但能强烈感觉到，浩瀚无限，妙用无穷！ 李牧天心神一振，就地盘腿而作，依照极道观想法，尝试以意念聚精气神于双眼。 眼前是山，蛰龙山，巍峨雄伟，绵延千里，传说有巨龙蛰伏，以此得名。 几乎同时，识海中好似有隆隆闷雷声响起，一座大山缓缓拔地而起，巨石碑被越托越高。 李牧天感受到精神与大山、巨石碑存在一丝连接，连接越来越明显。 是本命神魂！ 下一刻，巨石碑表层碎裂，大山开始崩塌。 李牧天识海内，黑雾再生，随暴风激荡，暴风围绕大山剧烈旋转，卷起无数碎石、土块，形成至黑飓风气旋，气旋中心的暴风之眼，忽然有红光泛出，并有雷电不断闪耀而起，只见暴风之眼内隐约呈现一柄燃烧着的巨剑。 表层脱落的巨石碑，是其剑柄。 大山崩塌后，现出剑身。 剑身同大山齐高。 擎天巨剑！ “擎天巨剑，超霸气的剑之命魂！” 被自己命魂震撼到了。 “准备一下，带上被褥，换洗衣裳，多备干粮，我带你去个更适合前期修炼的地方。” 陆静雪的清冷声音响起，同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她出浴了…… 半个时辰后。 残阳如血，蛰龙山际镶金边的落日，仿佛点燃云彩，烧红了半边天空。 李牧天背着一大袋行囊，跟在陆静雪身后一路狂奔，满头大汗。 而陆静雪闲庭信步般在森林中穿梭，白衣飘飘，翩若仙子。 李牧天经过淬体，身体各方面有了很大提升，如果单单是他自己奔跑半个时辰，可以相当轻松。 但如今，是要跟上三品境的陆静雪，即使不断压榨体力，也只能勉强远远吊在她身后。 陆静雪看了看天色，停下脚步，瞄着奔来的李牧天，玉脸上满是嫌弃。 “你不能再快点吗？以你这速度，没到地方天就完全黑了，再跑出来几只恐兽干扰，指不定要半夜才能到。” “你……我，我快不了……跑不动……要休息一下下……” 李牧天气喘吁吁趴到山溪里，捧起甘冽溪水，猛喝几口。 “还想休息？” 陆静雪秀眉微蹙，叹了口气，递出一条洁白丝巾，道，“把汗擦干净。” 李牧天接过丝巾，咧嘴笑道:“好嘞。” 虽然她是母亲抱养来的，没有血缘关系，但真的是亲姐啊！ 上雍城最有名的冰山美人，对所有外人冷若冰霜，不假辞色，唯有自己能享受到她的暖心关怀。 李牧天擦着脸上汗水，闻着丝巾上的香味，心里暖洋洋，美滋滋。 擦完汗，深知陆静雪对整洁的要求，主动在山溪中把丝巾洗净，再奉还给陆静雪。 突然，李牧天感觉腰带一紧，整个人悬空而起。 “你这是……” 他没反应过来，已被陆静雪扛在她小肩膀上。 下一刻，陆静雪脚下一点地，顿时急速飞掠而出，云影步施展到极致，速度快了几倍。 李牧天只感觉两边树影迅速倒退，双耳呼呼灌风。 “呃……” 之前打架靠姐姐保护，已经被人说不算男人，这下好了，走路都要姐姐扛着。 要是被熟人看见，又要传出一段“佳话”。 自己毕竟是个男子汉，这样像麻袋一样被她扛着跑，感觉挺丢脸。 “暂时……暂时这样吧……我一定会很快强大起来，到时候扛着她跑。” 李牧天只能自我心理疏导一番。 第4章 一夜破七层【求收藏】 夜的纱幕遮降下来，周围一切陷入黑暗，或远或近传来的恐兽嚎叫，打破森林的静谧，显得格外阴森凶险。 陆静雪已在蛰龙山西部，找到了适合的地方。 这是一座隐秘小山谷。 山谷内遍布奇花异草，参天古木，有一处纯澈小潭，潭水上方高处，有清泉汩汩淌出，形成一条小瀑布挂在岩壁，飘飘洒洒下来。 山谷岩壁上有天然洞窟，相对安全，可供栖身。 姐弟俩在一座干燥清爽洞窟中，燃起一小堆篝火，两人相对而坐。 他们身后各铺有简单朴素的席子被褥，李牧天的地铺凌乱随意，陆静雪的，一如既往整齐洁净。 陆静雪用山泉煎茶，茶香满溢。 跳动火焰的红光，映照在陆静雪的绝世容颜，似乎驱走一丝清冷，多了几分娇艳。 李牧天时而往篝火中添柴，时而转动篝火上架着的两条寒潭大青鱼。 烤鱼的浓烈焦香飘荡开来，与清单茶香混合，形成一种沁入心脾心脾的异香，令人食欲大增。 陆静雪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她清楚李牧天对美味挺有一套，此前没觉醒灵敏不能修炼，他有时间用在鼓捣食物。 做出的食物，每每牵动她的味蕾。 譬如，这一道烤鱼，上雍城的人本来不太喜欢吃鱼，嫌腥气重，而经李牧天用酒、生姜汁等调弄，炭火慢烤，再撒上他用花椒、茱萸等特制的调味粉，顿时变得色香味俱全。 陆静雪收回思绪，递一杯茶给李牧天，开口道：“这里的天地源气相对其它地方略微浓郁。” 周围源气越浓郁，吸收效率越高，也可以节省源石消耗。 “嗯，感觉到了。” 李牧天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开辟识海，有本命神魂了。” 陆静雪讶然一怔。 李牧天继续道：“应该是剑之命魂，但又有山，火，风暴，雷电等，不知如何形容。” 他心念一转，感应风暴里燃烧的擎天巨剑，却没能释放出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陆静雪微微一笑，眼中寒芒一闪，背后凭空生出一团巨大虚影。 与此同时，洞窟里气温陡降，石头上布满白霜，空气中丛生冰雾，火焰熄灭，整个空间像是要凝冻住。 虚影巨翅猛地一展。 唳！ 冰雪凤凰！ 这下，轮到李牧天惊呆了。 陆静雪收起冰雪凤凰命魂，冰凝消除，火焰重新燃起，她淡然说一句:“我也有命魂，也是忘了告诉你。” 我竟无言以对。 李牧天只能感叹:“好厉害的命魂。” 陆静雪点点头：“我识海生出命魂两个月后，才能释放命魂，特别强大高阶的命魂，常规方式无法释放，因此你不必着急，若是剑之命魂，你可以尝试修炼一门源武剑技，把剑道练至人剑合一，而后再沟通命魂。” “人剑合一，是扣道问心六重天中的一重天，‘诀合’？” “正是，以剑叩道第一重天，需精通众多剑法要诀、秘诀等，领悟人剑合一，又称百诀合一，即是‘诀合’。” 陆静雪细细讲解。 李牧天手上继续烤着鱼，口中回应:“我明天开始专注练剑。” 陆静雪目光瞄向李牧天身后的铁剑，道:“你有剑之命魂，两个月后应该也能领悟到‘诀合’了，也不急一时，先专注提升修为，你第一天锻脉只提升两重，慢了点，争取一个月突破锻脉境，成为一品源武者。” “好吧，我听雪儿的。” “雪儿是你叫的？没大没小！” 陆静雪俏脸一板，对于李牧天直呼小名，感到不满。 “小时候不也这样叫么？你的鱼好了。”李牧天把一条烤鱼递过去。 他年纪就比陆静雪小几个月，小时候当面常常是直呼名字或小名，心理年龄比她大很多，叫姐姐感觉有些别扭。 “以前是以前，如今我们长大了，不能再跟小孩似的。” 陆静雪接过烤鱼，深深闻了一下，扑鼻香气让面色瞬间放松，轻启红润双唇，贝齿轻咬下一块鱼肉，外酥里嫩，鲜香可口，一如既往的美味。 李牧天啃着烤鱼，口中含糊道：“你说话语气，越来越像娘亲了。” 听到李牧天提起娘亲，陆静雪神色一黯，眸子里泛起一丝伤感。 “不要想那么多，心境别受影响，这里还剩两枚源石，对我作用不大，先给你用，不够我再去想办法，希望你能一个月内突破锻脉境。” 陆静雪掏出两枚源石，丢给李牧天。 李牧天笑道：“真好，往后管你叫小娘亲可好。” “皮又痒了？”陆静雪嗔道，“叫姐姐！” …… 夜已深，月色朦胧了山谷。 石洞中，篝火余烬已熄灭。 李牧天正修行到重要阶段。 疯狂吸纳天地源气的暗脉，又一次盈满暗之源力，这是今夜第三次喂饱，也用掉了最后一枚源石。 一般人是突破关头，捏碎源石，慢慢吸纳自然源力，持续为突破加把劲。 然而，李牧天手触碰到源石，只要吸纳心念一动，源石内蕴藏的自然源力就被暗脉瞬间吞噬，一丝不留，除非暗脉已经盈满。 而让李牧天欣喜的是，源力充足，多条灵脉同时淬体情况下，突破并不费力。 他连连突破，从锻脉三重，突破到目前的锻脉九重。 源石提供极大助力，加上突破带来的振奋，让他丝毫不觉得疲乏，眼下把另外两脉喂饱，就可以继续冲刺。 锻脉第九重最关键，突破第九重，意味着突破锻脉境，成为源武者，力量大幅上升，同时全身经脉仿佛由溪坑扩展成河床，并锻筑起坚固堤坝，可任由源力之流澎湃其内，攻伐于外。 而如果锻脉境未修炼完善，使用攻伐类源武技，某段经脉有可能承受不住，甚至爆裂，伤到自身。 当第一缕晨光唤醒大地，石洞也明亮了起来。 李牧天心内一喊： “破！” 他身体微微一震，源力流冲破最后一道节点，所有经脉豁然贯通，源力毫无滞塞的流淌，涛涛不绝，生生不息。 李牧天只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对天地源气的感知更加清晰，体内源力与体外周边的源气，产生微妙共鸣。 体内涌动的力量感，令他内心雀跃不已。 他睁开眼睛，一拳挥向身旁磨盘大小的石头。 基础攻伐源武技“烈崩拳”。 “砰！” 石头崩裂，碎块抛飞出几尺。 李牧天兴奋的跳起来，转头朝陆静雪看去。 却见陆静雪早已瞠目结舌的盯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竟然……”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按她预估，李牧天一个月突破锻脉九重，就算极好。 殊不知，他只用了一个晚上。 一夜破七层！ 简直耸人听闻。 “嗯呐。”李牧天笑容可掬。 “不可思议，从没听说过修炼锻脉这么快。” 陆静雪走过来，伸出纤纤玉手，在李牧天身上捏捏胳膊，捂捂额头，颇为担忧道，“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感受着少女柔软手指的体温与力量，李牧天笑道：“有啊，坐久了，背上有些酸痛，多帮我揉按一下。” 陆静雪忧容一敛，冷声叱道:“想得美，身上臭死了，还不滚去洗澡！” 她满脸嫌弃的取出白丝巾擦拭手指，掩饰了双颊升起的那一抹羞涩。 李牧天没注意到这细节，无奈的撇撇嘴，依言跑出洞外跳进瀑布下的水潭。 他也闻到身上确实很臭，锻脉淬体有伐髓功效，身体杂质从毛细孔中排出体外，一夜之间在皮肤上聚了厚厚一层污垢。 陆静雪瞟了眼在潭水中欢腾的李牧天，嘴角弧起一抹笑颜，霎时融化了玉脸上的冰霜。 她自言自语道：“低估了他的妖孽程度，这样的话，不用回学堂补测灵脉了，节约时间，尽快修炼到二品，直接参加下个月的年度定级考核。” 定级考核，一年一度，主要由初中与高中参与。 初中表现优异者，可晋升到高中。 高中表现优异者，由斋主选中为亲传弟子，倾斜资源，重点培养。 陆静雪美眸流转间，觑见地面上两块使用过的源石，略略发呆，一丛愁绪在柳眉间暗生。 “他一天竟用掉三枚源石，这消耗也太快了。” 原来，他修为进展神速，是有代价的。 李牧天洗完澡，身心畅快的回到石洞，见陆静雪对着失效源石发呆，大抵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大笑而入：“哈哈，知道养不起我了吧。” “谁要养你，我才不管。” 陆静雪啐一句。 李牧天笑而不语，知道陆静雪口是心非。 陆静雪没好气的道：“最多养你到成年礼，这三个月，你专心修行，我会想办法给你提供充足资源。” 李牧天心中感激姐姐所做的一切。 他面上哂笑道：“什么办法？你一个月拼死拼活接任务，也就挣十几个源石。以我一天消耗三枚源石计算，三个月，大约要消耗二百七十枚。” 其实不止这个数，因为他每天吸收速度都在增加，时间越长，需求源石越多，修炼效果也越恐怖。 “我……”陆静雪一时间答不上来。 李牧天用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一甩漉漉头发，自信满满的笑道:“放心吧，给我点时间，以后资源的事交给我了，我养你！” 陆静雪额头拉下几根黑线，一阵泄气，恢复清冷语气：“我收回刚才的话。” 顿了顿，她又道，“跟我来，是时候让你面对恐兽了。” 恐兽，是对恐怖恶兽的统称。 按照危险程度，人们也把恐兽划分成一到九个品级。 望着陆静雪稍显单薄的修长背影，李牧天略带调皮的笑容中渐露认真。 看似简单的几句交流，却在一刹那间，李牧天忽然深深知道了，往后余生，该如何对待眼前的执着少女。 第5章 机会，杀一波! 李牧天在环境优美的隐秘小山谷中专注修行，练剑。 有了足够的资源，以及每天增加源气吸收速度，节省很多时间。 武者一品境，锻皮如铜，淬骨如铁，相对锻脉境修行难度倍增。 但李牧天修炼效果惊人。 第三天， 一品中期。 第八天， 一品后期。 第十五天， 一品圆满！ 半步二品。 如果破境到二品，锻淬成铜皮铁骨的同时，源力倍增，躯体所有机能也都有提升。 陆静雪十分惊讶，李牧天修行效果，比她预期的要快许多倍。 放眼整个上雍城，没有人能比得上。 唯一的缺憾是，弟弟十六岁觉醒，起步偏晚。 陆静雪相信，以他这修行效果，只需资源充裕，很快便能赶上，并超越大多数同龄人。 只是，以目前情形，想资源一直充裕下去，很不容易。 这一天。 是来到这小山谷的第十八天。 李牧天吸收源气速度，也增加了18倍。 “山谷周围恐兽猎杀光了，今日我们越过这道山岭，往西北方再走十几里地，有二三品赤盖蛮牛群，也可能出现四品剑齿猎虎，你要多加小心。”陆静雪交代道。 “放心，我能抗能跑。” 李牧天拍了拍铁桦木盾，咧嘴笑道。 这块鸢盾，是他采集铁桦木、兽皮、兽筋等，自制而成，做工有些粗糙，却能使他防御力大增。 铁桦木硬度不输黑铁，鸢尾状上宽下尖能满足肩膀至小腿的保护，加上他木属亲和，用起来轻便顺手。 姐弟俩经过十几天战斗磨合，研究出一套高效猎杀恐兽的配合方法。 陆静雪远程攻击强力，负责全力攻击输出，李牧天主要负责防御，顶住冲到近距离袭击的恐兽，减少陆静雪的后顾之忧。 姐弟配合愈加默契，对付二十只以内的一二品小兽群，不在话下。 陆静雪存的兽珠已告罄，山谷附近的恐兽也杀光了。 因此，她不得不带着李牧天，进入较大风险区域猎杀恐兽，获取兽珠。 两人越过林密草深的险峻山岭。 蓦然。 他们听到山下一阵喧哗。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巡卫司的职责是保护我们猎人小队啊。” “张豹师兄，我们无冤无仇，念在同门，求你留我一条活路吧，山货你们都拿走，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出去。” “死人的口才是保证，嘿嘿嘿。” 听到“张豹”两字，李牧天心中一动。 冤家路窄啊。 蛰龙山危机四伏，越往深处越凶险。 蛰龙山同样也是一座宝藏，盛产药材、矿藏，运气好还能碰到无主源泉，采集到源石和灵果，而最稳定的收获，是猎杀恐兽。 而恐兽大多成群结队，单个人不易应付，进山狩猎探索多是组成小团队。 此刻， 张豹等十几人在围杀的，正是一个猎人小队。 张豹这边，带队的是在巡卫司担任军曹的哥哥，张彪。 “你们是，魔道屠猎者！” “唯死而已！拼啊！” “杀一个是一个！” 猎人小队猛然奋起反抗。 张豹赶紧身形一晃，避开他们的攻击，骂道：“千刀万剐的贱民！就不能好好受死吗？豹爷等还要去捕杀陆静雪和李牧天呐。” 听到张豹主要目的是要捕杀自己和姐姐，李牧天心中一动，看向身边的陆静雪。 陆静雪也正看向他。 眼神交汇间，心领神会。 姐弟俩同时身形一晃，飞掠而下。 尽量保持隐蔽，不露声息。 厮杀中，张彪忽然感觉到耳后气息异样波动，斩马刀回扫格挡。 铛！ 远程射来的冰刃，被斩马刀格挡，四分五裂，晶莹冰屑四散激飞。 然而，冰刃共有三击，分上中下三路同时射来。 张彪腹部有伤，动作灵敏度受到影响，勉强再一拳扣飞中路冰冷，却躲不过下路。 嗤拉！ 他小腿被冰刃击中，刺入两寸。 陆静雪暗叫可惜。 她蓄势待发，全力施展冰刃连击，可惜没能重创场上最强的张彪。 上回给张豹的冰刃，没有使用全力，就穿透张豹的脚，这一次全力施展，被张彪挡掉两击，命中一击，却只是刺入两寸。 也算正常，毕竟修为境界差距摆在那。 没能重创张彪，不过脚受伤，影响了移动。 雪豹怒道：“巡卫司办事，谁敢偷袭，想造反不成……是你！” 白衣胜雪，风华万千的陆静雪，飘然而至，立马吸引大多人的注意。 张氏兄弟带来来这里，目标本来就是陆静雪与李牧天。 陆静雪不搭话，动作也无任何停顿，素手一拈，莹蓝的水系源力凝聚于玉指之上，天地间游离的水之源气，被迅速吸纳归附，冰蓝月牙形冰刃正在形成。 与此同时， 陆静雪背后，冰雪巨凤虚影，赫然呈现，方圆十米气温陡然下降，肉眼可见冰霜从她脚下土地，飞速向前蔓延。 冰霜所至，一切皆冻。 “极度冰寒！” 冰霜扩展的范围、速度、威力，比上次使用扩大了好几倍，显然这是使用冰雪凤凰命魂带来的效果。 冰霜先后蔓延到一名二品武卒站立位置，他犹豫了一下，正想躲避，已来不及，冰霜从地面顷刻蔓延至双脚，躯干…… 他脚步无法移动，身体逐渐僵冻，骇然惊呼:“救，救我……” 话音未落，白色冰霜覆盖全身，无法言语，张开的嘴巴就那样被冻住，保持惊骇呼救的神态。 下一刻， 化作一道湛澈冷芒的冰刃，滑过武卒脖颈，一阵山风吹过，头颅落了下来。 强敌当前，非生即死。 陆静雪不再保留实力，更不会手下留情。 务必抓住每个机会，放手杀戮。 被围攻的猎人，见陆静雪来援助，出手伤张彪，杀武卒，精神一震，手中加紧攻击。 张彪一刀刺穿一名猎人，三角眼狠狠盯住陆静雪，讥笑道：“走？别想了，正愁没地方找，你虽有命魂，但修为仅是三品后期境。” “弟兄们加把劲，回头大大有赏，啧啧，好美的俏人儿，抓活的，留着泄泄火。” 说话间，陆静雪又杀一名被极度冰寒冻住的巡卫司武卒，却有更多武卒转向朝她攻去，并试图近身合击擒拿。 飞镖、冰箭和炎球等集中对准陆静雪，但十分忌惮地面上的冰霜，一时也无法正面靠近。 他们看出，陆静雪擅长用远程术法攻击与控制，近身防御和肉搏应是她的弱点。 张豹也很清楚这点，趁兄长故意用话语吸引陆静雪注意力，前方又有多名武卒攻击干扰，他忍着手臂伤痛，利用茂密灌木隐蔽身形，悄悄绕到陆静雪身后。 这是他们惯用的战术配合。 陆静雪背对张豹，似乎毫无所觉，只顾在面前祭出冰盾，抵挡武卒的远程攻击。 张豹暗喜，更有把握一举偷袭成功。 陆静雪即将是他们囊中之物，任由他们宰割，至于李牧天，废物一个，根本不用考虑，除掉陆静雪，李牧天迟早要落到他手中。 张豹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屏息静气，缓缓接近陆静雪后背。 五米…… 四米…… 三米…… 突然，斜刺里飙出一道身影，从陡峭山坡上携猛虎下山之势，如流星飞坠，撞向张豹。 张豹心头暗骂，他要偷袭陆静雪，一旁却有人先偷袭他。 张豹只能选择放弃偷袭，保护自身安全，却也了得，当下判断出偷袭者修为很低，他看都不看，横刀瞬间灌注源力，高举后斜斜猛斩而下，凶狠一刀劈向坏他好事的家伙，以攻为守。 他三品中期，对付一个修为低很多的人，根本不用防守，即使对方身穿甲胄，他这蕴含百牛之力的一刀斩，也必能把对方砍杀。 嘭！ 一声响亮却显沉闷的声音传来。 横刀砍在厚实的铁桦木盾上。 鸢盾的弧形构造，能化解武器挥砍的力道，加上李牧天为抵御蛮劲十足的恐兽，特地加厚处理。 按常理，偷袭者是要用武器攻伐，以期达到最佳杀伤效果，但张豹发现，有人不按常理出牌，居然顶着个大盾来偷袭。 大盾制作很粗糙，却化解了他横刀上所有力道，而且余势不减， 张豹暗叫不妙，想躲避已来不及。 下一刻，粗糙大盾硬生生撞在张豹身上。 盾击！ “轰！” 来不及防护的张豹，被盾牌撞飞出去。 直到身体抛飞，张豹才看清顶着大盾的，竟是李牧天。 “不可能！李牧天是未觉醒灵脉的废物，怎会……” 一阵剧痛，打断张豹的闪念。 因为有一道冰刃，从张豹后腰深深切入。 一声惨呼，张豹身体随冰刃力道，折向抛飞，如同蔫了气的皮囊般摔落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眼中满是惊惧与迷惑。 若非他有山文铁甲护身，冰刃必定贯透而过，直接要了他性命。 他这才明白，陆静雪不是没发现后面有人偷袭，而是知道后面有李牧天在，故意装作不知，吸引他放心靠近，直到…… 张彪见弟弟遭受姐弟合击重创，倒地不起，他脸上戏谑笑容刹那凝固，呆若木鸡。 转变太快，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绕后偷袭的张豹，居然反而遭人偷袭，被一面盾牌撞飞，紧接着，陆静雪甩手就是一记冰刃，准确命中凌空倒飞的张豹。 从张彪等人角度看去，李牧天与陆静雪就像商量好似得，来了一个的空中接力，完美配合。 第6章 基础剑法，越阶秒杀! 张彪等看见是李牧天，心中都大是惊愕。 据他们所知，李牧天未曾觉醒灵脉。 今日一见，李牧天却在这短短半个月间，不仅觉醒灵脉，修为也达到接近二品，顶住三品中期武者的全力攻击，还反将其撞飞。 细思之下，何等恐怖！ 李牧天撞飞张豹后，立即继续冲击向最近的武卒。 发愣的武卒，见李牧天顶着大盾冲来，不敢硬拼，想闪腾挪避开。 刚刚起步，惊觉一道寒芒倏然而至。 冰刃袭来，封住他想躲避的方位。 陆静雪命魂加持的冰刃，对他来说很致命。 就在这名武卒稍微一忧郁，李牧天大盾已推进到他跟前，直直撞来，没有任何思考或喘息的时间。 嘭！ “呜啊……” 又一人被撞飞。 全场修为最低的李牧天，竟凭一面大盾，横冲直撞。 张彪回过神，看到可战人手不知不觉减少一半，又惊又怒，不敢再懈怠。 张彪要先解决猎人小队，再集中人手围攻陆静雪。 李牧天能得逞，主要依仗盾牌，以及陆静雪的协助，一品圆满的修为，张彪还没放在眼里。 李牧天冲进战团后，没有加速冲击余地，盾牌优势消退，全场修为最低的他，似乎变成了软柿子。 有个二品武卒，就想捏软柿子，从侧后方一剑刺向李牧天：“纳命来。” 二品武卒这一剑，角度刁钻，速度迅快。 锋芒还未近身，剑气已刺骨迫来，使得李牧天来不及回身用盾抵挡。 能以源力催生剑气，说明在用剑上颇有造诣。 李牧天果断丢掉大盾，拔剑上撩，挡下这一剑。 相对盾牌，他用剑更拿手。 抛开这段时间专注练剑不说，他从小就练剑耍刀。 这个世界，从小练习刀枪剑戟等兵刃，与前世从小练习拿笔写字一样，必不可少。 一剑在手，李牧天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他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笑意：“你也用剑，很好。” 没能一招刺死李牧天，武卒脸色微变，再次挥剑攻来，呼啸生风，口中喝道：“死吧——” 金铁交鸣声中，李牧天步伐灵活，时而后退，时而侧步，不断格挡与闪躲。 在外人看来，李牧天像是没有还手之力。 他是在观察。 武卒专精剑道，用的是重剑，大开大合，不过剑道也没有达到“诀合境”。 李牧天凝神观察后发现，对方的剑速越来越慢，自己很快能看清对方挥剑轨迹，看破剑招。 他像是把自己抽离出去，成了冷静客观的旁观者，看着武卒挥舞重剑，有时仿佛是拿着大毛笔在虚空书写。 他心念一动，使剑和运笔，似乎存在某种相同规律。 使剑劈、砍、点、撩、格……连在一起是一式，几式结合是一招。 运笔横、竖、弯、钩、撇……连在一起是一字，几字结合是一句。 挥毫泼墨，刀似泼风，剑如虹舞。 书法、剑法、刀法诸多秘诀、规律、诀要有其独到，却在某些层面上有共通。 李牧天一瞬之间捕捉到那一缕精髓玄奥，顿时豁然明朗，融会贯通。 刹那间，李牧天手中长剑宛如与身体融为一体，眼眸中迸发出一股锐芒，与手中剑芒交相辉映。 眼如剑， 身如剑， 心如剑， 人剑合一！ 领悟，剑道“诀合”！ 二品武卒一番攻势没能拿下，有点着急，见李牧天起手式和招架用的都是苍羽剑法，嘲笑道: “你这基础剑法，能奈何我？咦……” 突然！ 武卒感受到异样，他眼中爆闪出惊惧之色，颤声道:“诀……” 李牧天一剑递出。 依旧是基础剑法。 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招式，随意的攻击，但二品武卒就是格挡不住，闪避不了。 只见一道青芒眼前拂过，二品武卒的动作与表情陡然一僵。 “合……”武卒口中吐出第二个字后，脖子上出现一环红线，红线迅速扩大，血液止不住的喷出，转眼萎顿倒地。 一剑封喉。 这是李牧天攻出的第一剑。 一品境秒杀二品境！ 躺地上缓了口气的张豹，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上次见到的李牧天吗？ 武卒是二品初进，怎样也不至于被李牧天一剑秒杀。 附近见到这情形的武卒，也呆愣了一下。 时刻关注李牧天的陆静雪，俏脸透出讶色，旋即唇角上扬，手上动作不停，冰刃划出一道光弧，再解决一名防守稍有疏忽的武卒。 同时，她圆润长腿一绷，纵身到李牧天身后。 转变战略，变成她主动配合李牧天。 李牧天长剑再次化作青芒，划破长空，攻向另一名武卒。 分明只有一剑，锐意迫来时，武卒却感受到全方位攻击，所有格挡，所有防御在李牧天的剑面前，破绽百出，如同一块牛油被轻易切开。 青芒所至，竟无可阻挡！ 这名二品武卒，见李牧天挥剑，即刻仓皇倒退，饶是如此，仍有一条手臂被斩断，没跑几步，又吃到陆静雪的冰刃，性命终结。 几息间，姐弟俩就从主防，转为反攻，迅速收割敌人。 巡卫司武卒已被打乱阵脚，士气跌落到谷底，而姐弟俩气势如虹，配合默契，二三品武卒没人能挡住一个回合。 另一边， 张彪杀得最后两名猎人，倒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 张彪正想结果两人，听到武卒惨叫连连，回头望去，陡然一惊。 几个呼吸的时间，围攻陆静雪和李牧天的武卒，居然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站立。 张彪不放在眼里的李牧天，战力完全出乎他意料。 此刻，李牧天正把剑从一名武卒心脏处抽回，显然不是只会靠盾牌防守乱撞。 张彪眼角一阵抽搐，面色铁青，咆哮道:“小贼！彪爷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第7章 霸气 “来啊，老狗。” 李牧天毫无惧色，不退反进，他刚领悟诀合，杀得酣畅淋漓，战意正盛。 张彪倒提斩马刀，飞身突进，人未到，汹汹杀气已铺天盖地压去，气机锁定陆静雪，只需斩杀陆静雪，李牧天手到擒来。 李牧天手中长剑如臂驱使，人剑合一，基础剑法施展得行云流水，脚踩白霜，截向张彪。 张彪斜掠向陆静雪，李牧天自然不能让张彪靠近姐姐，除非从自己尸体上踩过去，因为自己是姐姐的肉盾。 当然，要不是处在极度冰寒范围内，自己不会傻到与一个四品武者对攻。 自己在陆静雪施展的极度冰寒范围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行动也无影响。 张彪忌惮极度冰寒，冲击中脚底用力一踩，身躯高高弹起数米，短暂御空滑翔后，斩马刀顺势劈下。 同时斩马刀刀身红光一闪，燃起灼热火焰，刀芒随之暴涨三尺。 “火焰飞斩！” 这一击声势颇大，张彪使出压轴必杀绝招。 李牧天心内一紧。 张彪经验果然老道，看出极度冰寒范围顶空薄弱，凭借四品武者短暂御空能力，跃过自己，使出绝招攻击陆静雪。 火焰刀？ 自己剑之命魂，也燃有火焰，比他霸气华丽千百倍，只是还在沉睡。 姐姐处于危险境地，最需要保护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李牧天心头掀起滔天巨浪，牙齿咬得咯嘣作响，精神激昂暴躁到极点，感觉整脑袋要炸开，眼中闪现出一种偏执的疯狂。 轰！ 一声雷鸣般震响，陡然在李牧天脑袋中荡开，精神与本命神魂仿佛架起一座通魂之桥，成功沟通本命神魂。 电光火石间， “嗬啊——” 李牧天仰天狂吼，身后赫然现出虚影，环绕黑暗飓风，闪耀雷暴电弧，燃烧炽盛烈焰。 无比霸气的擎天巨剑，横空登场！ 与此同时，李牧天手中铁剑像是有了生命，微微颤动，主人意念一至，立刻脱手而出，铮地一声，化作一道青虹，射向空中的张彪。 陆静雪并非坐以待毙。 在李牧天召唤出命魂前，她已默念法诀，玉手捏出印结，背后冰雪巨翼一展，身前凝起一条虚实难辨的冰霜法杖，冰霜法杖升空而起，天地水之源气瞬间聚合，化作龙蛇形态，迎向张彪。 “冰煞水龙波！” 血渍，从陆静雪唇角渗出。 与她白皙肌肤相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是癸水斋主压箱底秘技，力量超出她目前修为能承受的极限，万不得已下才动用，使用后源力枯竭，内腑受伤，无法短时间再次使用这招。 她根本没考虑过避开锋芒。 因为她一退，李牧天就没有活路，只能硬拼。 此时她看见李牧天释放出命魂，即使听过李牧天描述，仍不免心内震撼：“竟这般惊世骇俗……” 两名猎人倒地上动弹不得，瞥见恐怖巨剑命魂，顿时目光呆滞。 张彪无比震惊，但他身体在空中，难以变招，没有选择。 下一刻， 火焰斩马刀，击中冰水龙蛇形态。 轰！ 一声气爆震响，逆风倒卷开来。 冰水龙蛇消失，张彪击破冰煞水龙波，而水龙也浇灭斩马刀上的火焰，使得张彪攻势一缓，速度受到影响。 几乎同时， 飞剑刺入张彪后背！ 张彪本以为，后背有铠甲保护，加上源力护体，以及四品境界强健躯体，这飞剑是一品武者施展，又不是神兵利器，及时李牧天拥有强大命魂，毕竟修为低，不会有大碍。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致命的错。 嗤拉—— 这柄普通长剑，无视铁甲，毫无阻滞刺入他源力护体的身躯。 一剑透心凉！ 张彪大嘴猛张，目眦欲裂的表情，瞬间僵硬。 死前一刹那，他感受到三种源力，随长剑透入体内，在经脉中乱窜破坏，其中一种源力最是可怕，具有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嘭！ 张彪身体坠地，如死蛇般软趴趴，已命归幽冥。 “喀嚓”这是张豹嘴巴陡然大张，导致下巴脱臼的声音。 张豹被眼前景象，吓得魂飞九天，浑身颤栗，眼中满是惊恐。 他震惊到无以复加，似乎忘记了身上的阵阵剧痛。 陆静雪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扫了眼张彪尸体，又投在李牧天身上，略显苍白的脸上，显露啼笑皆非的古怪神情。 一品杀四品！？ 疯狂至极！ 这肯定是有史以来最狂暴的一品武者。 即使是与三品合击杀死四品，那也是闻所未闻，跟李牧天的天赋和神魂一样，妖孽到不可思议，无法估计。 消息传扬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 陆静雪深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情绪，视线离开李牧天，扫向一个倒地呻叫的重伤武卒，表情恢复冰冷，拔出腰间猎刀，走过去。 陆静雪不能允许巡卫司留下活口，不然会引来诸多麻烦。 巡卫司隶属城主府，城主府在上雍城势力极大。 她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解决两个武卒，走向最后一个，张豹。 “姐，你受伤了？”李牧天发现陆静雪嘴角血渍，眉头一皱。 “无妨。” “我来吧。” “你确定下得了手？” 陆静雪觉得，身上散发书卷气的弟弟，一向温文尔雅，对战杀人是一回事，对无法反抗的人灭口，却是另一回事，属于“脏活”。 李牧天明白陆静雪的意思，他从张彪身上拔出长剑，走向张豹，笑了笑，道：“我当成恐兽杀，何况他们比恐兽歹毒多了。” 恐兽与人之间，弱肉强食，仅此而已。 张豹、张彪等却是监守自盗，背叛职责，觊觎猎人小队的收获，劫掠屠杀他们本该保护的人。 “还带这么多人来蛰龙山追杀我们，受死吧。” “不……不不不，你不敢杀我，我父亲是巡卫司都尉……” 张豹声线颤抖，语无伦次。 “我当着你面，杀了你哥，你再想想我敢不敢杀你，无所谓了，看在是同门，给你说一句遗言的机会。” 李牧天走到张豹面前，扬了扬滴血的长剑。 张豹呆了呆，求饶道：“不，不要啊，看在同门份上，饶我一次，我也只剩半条命，求你仁慈，今天发生的事，我保证不说出去……” 李牧天道:“你的求饶，还真唤醒我一丝仁慈。” 张豹面色一喜，眼中闪出亮光。 李牧天似笑非笑，接着道：“但是，我记得你说过，死人的口，才是保证，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张豹面皮一僵。 张豹喜欢戏耍猎物，到头来他成了猎物。 李牧天手中稍微用力，铁剑刺穿张豹，结果他性命。 陆静雪检查了两个猎人的伤势，对李牧天摇了摇头。 没救了。 这几人进山狩猎，没死于恐兽之口，却惨遭巡卫司掠夺杀戮。 第8章 一手掌生，一手掌死! 夜色渐浓。 山谷石洞中，篝火烧得旺盛，时有哔啵声响，木架上野雉烤得焦黄，滋滋冒油，浓香四溢。 李牧天清点完所得，大有收获，心情好了许多。 他面前，总共有31枚源石，几十颗兽珠，以及一堆珍贵药材、毛皮等。 今天得到平生最多收获。 一个是大量资源，暂时不必为资源发愁。 另一个收获，是领悟诀合，成功沟通剑之命魂，剑道修行上跨出关键一大步。 所以今晚要吃顿美食，小小庆祝一下。 李牧天注意力移到烤架上的山雉肉，这是蛰龙山最鲜美的食材之一。 “我要换衣服了，快去谷口望风。” 陆静雪的清幽声音，传入李牧天耳朵。 “哦。”李牧天应了一声，记起姐姐在瀑布小潭中洗澡，起身出了石洞。 隐秘小山谷，有点像葫芦状，三面是峭壁，谷口狭小，守住了谷口，谷内相当安全。 陆静雪喜欢洁净，这里隐秘又有飞泉下瀑布的上好条件，加上李牧天守护，她忍不住在天黑后下水沐浴。 下水洗的时候，可以穿着内衬，但洗完总要脱掉，换上干净衣裳。 这个时候，就需要李牧天去谷口，把守望风，而她去石洞中换衣。 陆静雪湿漉漉的，从水潭中起身，洁白如玉脚丫子踩在潭边青石上，澈净水珠从她白嫩肌肤上滑落，衣裳黏在身上，勾勒出发育良好的曲线，一双白皙圆润的长腿，更显修长笔直。 她素手将垂在红润小嘴边的一缕湿润青丝挽起，归拢到耳后，明眸顾盼之间，银色月光仿佛暗淡了几分，出水芙蓉，雨后牡丹这些词语，远不能形容此刻的画面。 “不准偷看。”陆静雪蜷抱住身子，警惕的盯着李牧天，娇嗔道。 李牧天嘴角一抽：“我，我哪有……帮你把风，还被你说，下次不帮了，看你哪里去找我这样，尽职的姐姐专用沐浴守望者。” 他边走边嘀咕，这世道真是的，穿着衣服沐浴出来，瞄一眼也算偷看？ 陆静雪微张小嘴，杏眸一转，又抿起双唇，把训斥言语吞回去，暗想道，“可能真是错怪他了，他还是孩子，不太懂那些事，‘姐姐专用沐浴守望者’？这家伙用词总是那么有趣。” 她莞尔一笑。 小口角，对姐弟关系没有丝毫影响，有时候还能加深互相理解。 “既然资源和补给，够用一段时间，那便继续在小山谷中修行。” 陆静雪回到岩洞，望着角落上的一堆收获，这样想着。 就这样，姐弟俩继续在小山谷里修行。 几天后。 陆静雪突破，三品圆满境。 半步四品！ 说是半步，但大部分源武者，止步于此，一生无法突破。 四品境，踏入中品武者范畴，在学堂会得到更多额外补贴，在外的地位、待遇等也比低品武者高出一截。 例如，可担任职位，猎人小队的战利品分成等。 她使用“冰煞水龙波”这样的秘技力量时，也不必自我受伤。 次日，李牧天也突破了。 二品初进！ 比预期提前三天。 两人心情轻松愉悦。 不过，无法忽略的是，修炼资源又快见底。 为了不断粮，陆静雪决定回上雍城一趟。 李牧天被要求留在山谷，巩固修为，争取拿到更好成绩。 由于李牧天提前突破，战力妖孽，陆静雪的期望，调整为争取初中前三名。 名次越高，源石奖励越丰厚。 “我跟你一起回去。”李牧天道。 形影不离，同吃同住这么久，心头有点难舍。 “不可，你要准备定级考核，不要浪费时间，实在山谷中呆闷了，可以去附近猎杀恐兽，黑角野猪又孳生出几十只了。” 李牧天清楚陆静雪是好意，不再争辩，笑道:“你越来越像娘亲了，好吧，我不回去，那你别忘了给我带刘阿婆面饼。” 刘阿婆卖的面饼，最符合李牧天的口味。 “知道了。” “下次组队做任务，带上我，我可是很厉害的，姐姐专用肉盾。” 说完，李牧天拿起铁桦盾，拍了拍，摆出自认为威武雄壮的姿态。 “可以别这样说吗，听起来怪怪的。” “那……雪儿专用肉盾？” “没大没小，还不如前面的叫法。” 陆静雪无奈的揉了揉光洁额头。 陆静雪离开了。 李牧天送出几里，望着小姑娘背负一大袋重物，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森林中，有点于心不忍。 但她很坚持，也很坚强，实力比自己强大很多，半步四品了都，自己也不能松懈。 李牧天看着看不到边际的森林，有些出神，山风吹拂，树木之海哗哗摆动，波澜壮阔，飞鹰在森林上方盘旋，天际云舒云卷，变化莫测。 生命如此渺小，又如此伟大。 蓦然， 有一种熟悉的玄妙感应涌上心头。 他就地盘腿坐下，开启第二种视觉——极道观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 一棵高大无比，似有星辰环绕的巨树虚影，渐渐浮现在李牧天识海中，驱散黑雾。 “第二命魂，我有双命魂！” 李牧天心头一阵激动。 巨树隐约有九颗星辰环绕，给人一种浩瀚的感觉，星辰看起来像是日全食那种太阳阴影。 巨树命魂的出现，不如剑之命魂震撼，就是那样自然而然的浮现，无声无息，好似自始自终就是生长在那。 沟通剑之命魂，需要领悟诀合，才能释放出来，那么巨树命魂…… 李牧天尝试沟通巨树命魂。 “成功了。” 有点意外，不存在阻碍，心念一转，通魂之桥架了起来。 剑之命魂，使得剑道杀伐威力狂增，那么，这巨树命魂…… 就在这时，天上有一只青雀，斜斜坠入前方不远的荆条灌木丛中，苍鹰随之飞降而下，却对荆条丛没有办法，只能放弃猎物，腾空飞走。 李牧天心中一动，收起观想，起身走过去，惊恐的青雀唧唧大叫，但它受伤颇重，动不了。 李牧天抓起青雀，放在掌心，色泽深了几分的木系源力，出现在手掌中，萦绕在青雀的伤口上，同时，若隐若现的巨树命魂虚影，在他身后一晃而逝。 青雀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快速愈合。 疗愈效果惊人增强！ 须臾， 青雀张开翅膀，从手掌扑棱飞起，在李牧天头顶盘旋一阵，清脆叫了几声，似在表达感激。 李牧天想了想，又找到一棵枯萎小树，故伎重演，再次尝试。 喝盏茶的时间后，枝桠上竟冒出嫩芽。 枯木逢春！ 李牧天伸手抹下额头的汗水，不知不觉已汗流浃背，感觉疲乏。 可能是修为不足以支撑用命魂太久的缘故，而这不能消除他脸上扬起的心满意足笑容。 可以确定，巨树命魂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感觉两种命魂还有更多更强大的作用，但无处借鉴，只能等待自己慢慢摸索、发觉。 目前可知， 树之命魂，主救治。 剑之命魂，主杀戮。 一手掌生！ 一手掌死！ “你怎地，还在这？” 不知何时，陆静雪出现在了李牧天身旁，亭亭玉立，一身简单利落的朴素装扮，却依然勾勒出曼妙曲线，风尘仆仆，却难掩浊世风华。 李牧天刚想问出“忘记拿什么了吗？”，却见她柳眉微蹙，眸子中带着浓浓疑惑。 他抬起头，看了看偏西日头，恍然明悟。 不知不觉，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早晨出来，现在已是下午。 观想中，感觉不到时光流逝。 李牧天挤了挤眼睛，笑道:“我一直没走啊，守在这盼着你回来，你再不来我都要化作望妻石了。” 传说故事中，有“望夫石”一说，他改了个字。 第9章 小女贼 “胡言乱语！胆敢轻薄姐姐。” 陆静雪俏脸微微升起红云，伸出玉手拧住李牧天耳朵。 “痛……”李牧天挣扎逃开，笑嘻嘻道，“我说错了，是望姐石，要不改成望饼石，盼望刘阿婆面饼，都快一个月没吃到，诶，我好像闻到面饼味道了。”说着凑近陆静雪，嗅来嗅去。 “望你个头，拿去！”陆静雪把小蛮腰上系着的一袋面饼解下，甩给李牧天，假嗔道，“馋鬼。” 李牧天打开袋子，凑上鼻子，深深一闻，满脸享受的说道:“唔，好香，还是新鲜出炉的，雪儿真好。” 拿到面饼就不叫姐姐，称呼小名。 陆静雪这次一反常态没有训斥，又从行囊掏出一个小皮袋，塞给李牧天，一脸慎重道:“这是兽珠和源石，拿好了，赶紧回山谷去，两天后我来接你。” 李牧天问：“你去哪里？” 陆静雪道:“嚎风岭出现恐兽王，聚集了数千只的大群恐兽，猎人小队不是对手，堂长决定派斋主带队前去清理，有斋主在，没什么危险，回来后每个弟子发放五枚源石，有猎杀功劳，另有奖励。” “带上我啊。” 李牧天来了兴致。 “你准备定级考核要紧，给我老实呆在谷里修炼，拳技可别拉下，定级考核以拳脚比试为主。” 陆静雪嘱咐一番，挥了挥手道，“我走了，他们已经出发，我拐过来给你送东西。” 话音未落，身影一晃，掠出十几米开外。 她又回头瞅了一眼李牧天，暗道，“真在此地等了我几个时辰？傻子。果然还没长大，不过……也算没有白为你操心了。” 眸子中水光掠过，一股暖流从陆静雪心底泛开，竟没来由鼻子一酸，泪光闪现在满是笑意的美眸，对于要离开李牧天两天，也生出一丝不舍。 看着陆静雪再次离去，李牧天心里也有点闷。 “这一个月的时间，吸收源气速度增加三十倍，修炼起来，周身天地源气补充越发不足够，因而，源石、兽珠需求日趋增大。” “眼下再猥琐发育一段时间，下山后，赚取修炼资源，是我的首要目标。” 李牧天回小山谷的路上，抓到一只黑山羊。 有上好羊肉和面饼，怎能不顺便吃顿烤羊肉夹馍。 他找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头，点起篝火，准备午餐，搬了块光滑大青石，权当临时石桌。 切取最嫩的羊里脊肉，用果木炭火烤熟，洒上孜然，淋上野生花椒、茱萸等自制麻辣酱料。 如果想清爽点，就再加几片可生吃的苣类野菜叶，夹入热过的面饼。 看外观汁肉色泽诱人，咬下去，外酥里嫩，层次分明，香味扑鼻。 再喝一口，清冽纯净山泉水慢熬的羊骨汤…… 李牧天想到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觉得可以吃下整头羊。 李牧天做好两个肉夹馍，吃了一个，想喝汤，但养骨汤还没熬够味，索性再去找几片可生吃野菜，到时候换着清单口味吃。 想到这，他向山坡下跑去，山脚有苣类野菜。 就在李牧天离开后不久，一道鹅黄身影，飞掠而至。 鹅黄身影一定。 是一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窈窕少女，身后及腰青丝瀑布般披散，双鬓编有两条小辫，环到头后，用精致宝石发饰束起，显出几分典雅贵气。 她肌肤白皙无暇，玉鼻挺翘，明眸皓齿，仿佛是粉妆玉琢的璧人，焕发着少女天真烂漫，明媚动人的气息。 举目四望，没有看到人，她莲步轻移，小心翼翼，缓缓走近篝火，一举一动间，给人一种知书达理，甚有教养的感觉。 当她秋水般的明亮双眸，瞥见青石上的肉夹馍后，两侧鼻翼微微张合后，便直勾勾盯住，难以移开。 看起来是飘散的食物香味，把她引到此处。 少女想了想，优雅的拿出一根白玉簪，测试这份温热犹存的奇怪食物，玉簪显示，没有毒。 她贝齿轻轻咬着丰美红唇，犹豫一会儿，又望了望左右，然后谨慎拿起肉夹馍，凑近一闻，明亮眸子中顿时水光潺潺，樱唇微微颤动，猛地咽下口水。 她再也忍不住了，张开红润双唇，对着肉夹馍矜持的咬上一小口。 麻辣辛香顿时在齿间荡漾开来，加上外脆里嫩的口感，恰到好处的咸淡搭配，感觉难以言喻的可口，从未有过的美好滋味充斥味觉，味蕾瞬间绽开。 她闭上眼睛，仿佛煦暖春风把她推送到了天上云端，自在遨游。 她顾不得矜持，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囊囊，大嚼特嚼，活力张扬，吃得十分惬意，忘乎所以。 这时，李牧天从山坡下爬上来，由于在树丛中钻来钻去，头上挂有杂草，有些灰头土脸， 瞥见有个人在吃他费心做出的肉夹馍，不禁大喝一声： “谁！竟敢偷吃我的……” 黄衣少女着实吓了一大跳，回眸望去。 看到少女的回眸，李牧天怔了怔，指责声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愣住。 仿佛世界突然安静。 黄衣少女很快缓过神，顿时俏脸滚烫，慌忙背过身去擦了下油腻腻小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头含胸，战战兢兢，口中美味吞下也不是，吐出也不是。 下一刻，她吸了吸鼻子，纤长的秀腿微微一跺，身形眨眼间从原地消失，再见到时，已是几十米开外的淡黄残影，一闪即逝，逃之夭夭。 “……”李牧天。 跑真快啊。 逃跑还抓着自己特制肉夹馍不放，也是个小吃货。 长得倒是极好看。 惊鸿一瞥，颇有倾倒众生，红颜祸水的味道。 与姐姐陆静雪相比，各有千秋。 姐姐是那种神圣不可侵犯，自带冷场效果的高洁冰山美人。 而刚才这位，是楚楚动人，明媚多姿，感觉一见到她的回眸，整个世界便鲜活了起来。 小姑娘家长这么好看，看装扮也不像穷苦人家，居然偷吃别人东西。 果然，人不可貌相！ 再惊艳，也是小女贼，要是逮住她，不能轻易放过，只是……她飞掠时能短暂御空，说明修为至少四品境以上，自己可能不是对手。 而且她飞掠起来速度极快，像是遁入风中，御风而行。 风系？ 她有风系属性灵脉。 李牧心头惊讶。 修行者达到通天五品境，可进行第二次觉醒，有可能觉醒出难得的风，雷二系属性灵脉。 掌握风系源力，可御风而行，对移动速度促进极大。 李牧天一顿羊肉大餐吃下来，没那么尽兴，感觉缺少点什么。 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小女贼鼓着腮帮，瞪着水汪汪大眼睛，回眸一顾，顿时小脸羞红，手足无措的画面。 她那样子相当滑稽可笑。 李牧天想着想着也笑了，心头另有疑问升起。 好像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是谁？ 来森林里做什么？ 还会遇到她吗？ 而小女贼掌握风系源力，再遇到又能怎样，也是追不上，就算她不跑自己又打不过，那就尴尬了。 李牧天心头涌动情绪，目光转向天空。 依旧有苍鹰在森林上空盘旋，时而急速扑坠下去，开始追捕猎物，猎物又是青雀，却不知是否自己救下的那只。 “云影步”是一位前辈观察云之万千变化，感悟出的一种源武技，而自己有极道观想法…… 李牧天心有所感，开启观想法，观想苍鹰追猎，青雀逃命，飞行轨迹仿佛变成了慢动作，清晰映入脑海。 那是什么？ 李牧天突然“看”到远处绵延曲折的山脊，竟动了动，从山际雾霭中腾空飞起，形态彷如巨龙，穿梭在云雾间，若隐若现。 错觉？ 不是，观想法能让自己发现肉眼看不到的奇妙。 李牧天竭力集中精气神，极目远眺。 不是山脊，是一种暗淡的“气”，聚成的巨龙形状。 龙气！？ 蛰龙山上古流传下来的“龙气传说”。 说的是，一头巨龙之王，为祸人间，山河焚尽，为所欲为，直到被一位大能镇压封印，巨龙之王永远蛰伏在这大山之中，有时龙气会化作巨龙形态，在山中飞腾。 由此得名，蛰龙山。 这个说法未有任何证据留下，传说故事口口相传下来，几乎没人相信是真的。 然而今日，李牧天亲眼见证，龙气传说真实存在！ 望着黑幽幽山坳，他心中很想去探索一番。 主意已定，他起身朝龙气方向飞奔。 遵从内心的呼唤，冒险前去探索神秘龙气。 第10章 发现上古遗藏，感悟，推演 一个时辰后。 李牧天扒开茂密蔓藤草丛，推走大块山石，挖开厚厚枯枝落叶层，发现一座有人工开凿痕迹的岩洞。 能找到这个岩洞，是异样源气的引导。 他来到龙气飞腾的山坳，发现所谓龙气，是天地源气被不知名力量控制，聚成浓郁一些的源气，吸入地表，在云雾中看起来像巨龙腾空盘旋的形状。 人们看不到这一情况，如果李牧天不用【极道观想法】，也看不到，否则也不用等他来发现这座能吸天地源气的洞窟。 刚一挖开，一股极其古老的气息，拂面而出。 洞窟中的空气，不知封存了多少岁月。 洞口全部挖开后，可以看到岩洞一人多高，里头有淡淡暗紫荧光，提供微弱光亮，这对李牧天足够了，彻底融合青莲之灵后他能在黑暗中视物。 双命魂与大地存在的微妙联系，对他也有帮助。 不过他依然保持谨慎，没有马上进洞，先丢了块石头进去，投石问路。 听回音，非常深远，但没有异常的声音。 略一思索，李牧天用藤蔓从新遮住入口，出缝隙进入洞窟，再用树枝松土等处理一下洞口，保持隐蔽，免得有不速之客闯进来断了后路。 进入岩洞一段后，他看出，这曾经是一座矿洞。 沿着古老而荒废的矿洞，一路探索下去，不断有岔路出现，四通八达，宛如树木根须般交错庞杂。 简直像是庞大的迷宫。 每当这个时候，李牧天会使用观想法，跟着异样源气选择路线。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 李牧天终于看到尽头。 被吸进来的天地源气，从一个石缝流了进去。 走过去查看良久，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是一座会吸收天地源气的古老矿洞？ 他开始尝试用手放在尽头洞壁上，源力轮番探出。 他感知到，有一块石头不寻常，矿脉到这块石头上时断开。 机关！？ 李牧天心中一动，去推动那块石头。 “轰隆隆……咔咔咔……” 岩壁中响起重石剧烈摩擦的粗糙声音。 洞壁有一块大石动了起来，缓缓陷入地下，灰尘石子簌簌坠落。 一面斑驳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李牧天心中大喜，果然有门道。 石门上似乎有字，光线太微弱，看不真切。 李牧天走近，摸索石门，发现石门上的字，与识海中曾经的黑石碑文是同一种字体，也能看懂意思是“铜皮铁骨之躯”。 是指境界？ 带着疑问，李牧天去推石门。 第一下没有推动。 直到他使用暗之源力，竭尽全力，石门才松动打开。 李牧天心头一喜，原来推动石门，必须用暗之源力，这是什么道理？ 不及细想，随着石门打开，异变陡生。 “吼！” 一只恐兽窜出，直扑过来。 探索险地，危机四伏，早有心理准备，李牧天一直防着异变发生，力量、反应和速度都今非昔比，反手一剑扫出。 长剑扫中恐兽，却没有预料中嗤地一声切入。 “铛！” 传来的是类似金铁交鸣的声音，虽未切入恐兽身体，但李牧天迅猛力道把恐兽击退。 此刻，李牧天看清楚面前恐兽模样。 石皮恐狼！ 二品，敏捷型恐兽，头部坚硬，弱点在背脊。 李牧天临时一击，没有使出全力，重在严密防守自身。 看清是石皮恐狼后，他反而稍稍放心。 一只石皮恐狼，不难应付，只是光线不足，不容易击中石皮恐狼弱点，而恐狼长期生活在幽暗环境中，不受光线影响。 恐狼被击退后，立即再次发动攻击，瞪着绿幽幽的凶狠眼珠子扑上来。 矿洞空间太小，不利于步法与剑技施展，李牧天只能对攻硬抗。 “铛！” 又一次劈中石皮恐狼坚硬脑袋，而这一次李牧天以攻为守，更多力道灌注在剑上，不仅击退看恐狼，也劈开其头部皮肤，同时跨步跟上，趁恐狼受伤，再出一剑，切中恐狼背脊要害，黑血激喷。 搞定！ 他走进石门，保持警觉，步步为营，沿着通道缓步前行。 不多时，前方光亮投射进来，他加快脚步走过去，顿时眼前豁然敞亮。 通道外是一座溶洞大厅，很是宽敞，钟乳石、石笋等遍布各处，洞顶与洞壁有许多荧光晶石，照亮四周。 李牧天在一处较为平整的石壁上，发现篆刻有壁画，仔细一看，是一只巨龙飞腾在云雾中，与今天观想到的景象相似，一样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捉摸不定。 他不由回想，气形巨龙在云雾中腾飞，鹰追雀逃，风吹林动…… 他有所发现，开启“极道观想法”，参悟“壁画”。 过了一会儿。 “明白了。” 李牧天很快心生感悟，窥见到一种极其玄妙的遁行身法。 比云影步高出不知几阶，掌握了这种遁行身法，云影步不值一提。 李牧天脑海中闪现出两个字——遗藏传承！ 这有可能是传说中那位大能的遗藏传承。 他趁热打铁，就地演练。 约一个时辰后，他完全掌握了诀窍。 “这是云影步基础上的大进阶，也是观想龙气与壁画所得，就叫‘龙影步’吧。”李牧天用手触摸冰凉石壁，感受壁画的刻痕，心内想着。 “轰隆！” 地底突然间似有滚雷震响，顿时大地一阵摇晃，溶洞顶部钟乳石断裂砸下。 “喀喀喀……” 平整洞壁龟裂，藏有玄机的壁画，顷刻遭到毁坏。 李牧天连忙腾挪闪躲，避开掉下的石块。 地震持续几息时间后，停止下来。 “嗷呜——” 李牧天听到狼嚎，心中一紧，循声望去。 见到壁画外层石块掉落后，洞壁出现一个通道洞口。 通道洞中闪着一双双绿幽幽的森冷眼珠子。 下一刻，几只石皮恐狼迅捷冲出。 感悟出“龙影步”，李牧天完全不惧。 他不退反进，朝一只石皮恐狼迎去。 剑之命魂，剑道诀合，再加迅如闪电的龙影步。 恐狼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拦腰劈成两段，一剑斩杀。 “吼！” 另四只石皮恐狼察觉，立即进如狂躁战斗状态，呲着牙发出阵阵低吼。 李牧天以临近原则，身影一虚，鬼魅般杀向最近的石皮恐狼。 剑芒一闪，嗤地一声，干净利落一剑再杀一只。 剩下三只恐狼此刻锁定李牧天方位，从三个方向同时扑向李牧天，三双利爪，加上三口尖牙。 石皮恐狼以速度迅快，爆发力强劲，懂得团队配合作战著称。 但今日，三只石皮恐狼的合击，慢了一拍，李牧天轻松避开，回身顺势挥斩，把一只劈得飞出几米，嘭地撞在洞壁上。 有只恐狼在他出剑时，趁机甩头撕咬向他小腿。 李牧天拳头呼啸而出。 “烈崩拳！” “砰！” 狂猛力道，把狼头砸得陷入地面，而后回手挥剑镇杀。 拳头是剑道有力的补充，特别是一打多的情形下。 李牧天在一盏茶的功夫，速战速决，解决了五只石皮恐狼，付出的代价是腿部承受一爪。 小腿火辣辣的疼痛，裤子破了，殷红血水在裤管晕染开。 他撕开裤管，只见腿上被划出三道深深血槽，二品恐狼的狼爪，比想象中更锋锐。 好在观想出巨树命魂后，疗愈力得到极大的加强。 李牧天给自己一个疗愈术下去，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他吁出一口气，正想挖兽珠，新通道中又有更大声响传来。 他重新隐蔽起来观察。 接下来的景象，让李牧天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冷气。 石皮恐狼，源源不断从通道跑出，粗略一算，达到七八十只。 狼群啊！ 面对大群恐狼，自然急不得，要谨慎点。 三品武者组成的猎人小队，遇到大群石皮恐狼，也不敢正面硬抗。 策略在这个时候，变得至关重要。 李牧天屏住呼吸，注意观察。 群狼见到狼尸，或许也闻到人族气味，纷纷警觉起来，四散开寻找人族踪迹，逐渐分部向整个溶洞。 溶洞地形复杂，有数米高的石台、石柱等，而石皮恐狼不会飞，爬不上去，拥有了神出鬼没的“龙影步”，完全可以利用地形，逐一消灭，多花点时间而已。 李牧天眼中一定，有了主意。 …… 时间飞逝。 不知过了多久。 衣裳破损的李牧天，站在横七竖八的狼尸上，数了数挖到的二品金系兽珠，将近二十颗。 收获不错，他嘴角一弧。 此外，他明显感觉到，在跟恐狼群对战中，战斗意识、技法、应变和预判能力等全面提升。 龙影步与拳法、剑法配合运用，也越来越娴熟。 刚开始，成群石皮恐狼扑来，能在他身上留下伤口，而到了后面，石皮恐狼很难近身，他杀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李牧天迈步走进新通道。 经过几间石室后，又有一扇石门，挡住去路。 石门上，刻有“力抵百牛”字样。 有了之前的经验，李牧天知道，推动石门要使用暗之源力，石门上的字体，大概是对修为实力的要求。 力抵百牛，正常来说，至少要达到三品境水平。 目前推不动？ 李牧天试了几次，石门纹丝不动，只得做罢。 反正遗藏在这里不会跑，修炼到三品，再来探索不迟。 肚子也饿了，该回去好好吃一顿，下次来探索，要多带食物和修炼资源等。 想到这，李牧天果断往回走。 第11章 意外相见 入夜。 摘星阁，灯火通明。 摘星阁是上雍城最高楼，共有七层，今晚举行每月例行拍卖会，十分热闹。 这让李牧天想起自家酒肆曾经的盛况。 由于资源消耗极快，银两所剩无几，没必要去七楼的拍卖会。 李牧天走进摘星阁，随意逛逛。 “李牧天？” 有人叫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讶异。 李牧天转头望去。 谢必安，曾经有时玩在一起，算是旧时玩伴。 谢必安五年前觉醒灵脉后，互相很快疏远。 李牧天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牧天，你怎么也来摘星阁了？” 谢必安走过来，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 这一次定级考核，谢必安很有希望进入高中，而听说李牧天越混越差，见到李牧天他优越感油然而生。 “随便逛逛。” 李牧天淡淡应一声。 “这位公子，想买好兽珠的话，不如上七楼去拍卖会看看。” 随着略显慵懒的娇滴滴声音，一位身着桃红丝罗长裙的美艳女子，面含微笑，飘然而来。 她身形婀娜高挑，头结高髻，配饰雅丽，修剪得体的罗裙，衬托出身材，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两条玉臂与身上丰腴处被一抹轻纱披裹，若隐若现，诱人曲线中又多出几分神秘感，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见她出场，周围稍稍安静下来，店伙计恭敬施礼，唤一声:“大掌柜。” 长孙婉！ 摘星阁的大掌柜，商才过人。 长孙商会是上雍城首屈一指的富族，长孙婉掌握丰厚资财。 她姻缘方面，不太如意，一年前的洞房之夜，新郎暴毙。 此后隐隐有克夫的坏名声，在坊间暗下流传。 长孙婉本身地位相当高，一般在幕后管理，只在每月拍卖会时露个脸。 长孙婉扫了眼李牧天，浮起笑容道:“你是陆静雪的兄弟，李牧天李公子？” “是我。” 李牧天点了点头道。 长孙婉笑颜更盛，热情的道：“稀客呀，请务必到七楼饮酒赏月，望公子能赏我这份薄面。” 谢必安一愣，没料到长孙婉会这样放下身段，不仅对李牧天笑面相迎，态度亲和，主动请他去七楼，还带点软语相求的意味，把李牧天看得很重的样子。 他好不容易弄到一张邀请函，而长孙婉主动请李牧天上楼，这使他心里头不是滋味。 “我考虑一下。”李牧天道。 “这家伙……竟，竟还怎么傲。” 谢必安猛翻白眼，有些看不下去。 无论是风情万种的美艳女子，软语相求，还是堂堂摘星阁大掌柜，屈尊邀请，别人羡慕还来不及，李牧天这愣头青，居然说要“考虑一下”？ 然而，李牧天的确是在考虑上去的必要。 想了想，他道:“好吧，我上去看看。” “甚好，我先去迎接一位贵人，稍后再来作陪，公子请。”长孙婉给店伙计使了个眼色。 店伙计自然明了大掌柜是意思，连忙把李牧天请上楼。 来到七楼。 一眼望去，装饰华贵精美，十分气派，早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桌，珠帘中，女琴师拨动琴弦，弹奏出悠扬的音律，客人听琴饮酒，聊天论事。 李牧天随意找个偏后靠窗的位置，准备坐下。 “且慢。” 店伙计指了指靠最后，离窗最远的角落，道，“你的位置在这边。” 店伙计没有说原因，但眼神已说明一切。 虽然长孙婉邀请李牧天上来，不用花银子，但也只能坐次等位置。 李牧天心头不悦，他本就不是特别想上来，这样一来，更无兴致，想着离开。 这时，李牧天耳中听到一个名字，不断被人提起，引起他的注意。 “你们见过叶宗师的女儿叶语蝶吗？她来上雍城不到半月，所有大家族子弟都在谈论她，不少人十分倾慕。” “不曾见过，刚才长孙大掌柜说了，叶语蝶今晚会来，我们很快便可见到，说不准有亲近机会。” “你我就算了吧，长孙云冰都高攀不上她。” 众人讶然一呆。 长孙家带头创建私立“英魁学堂”，并通过各种关系，不惜重金聘请宗师级堂长，教导长孙云冰，以及家族子弟。 久而久之，上雍城最高层的权贵子弟，大多转去“英魁学堂”。 “英魁学堂”这一任堂长，便是叶枫。 叶枫是上雍城唯一的九品宗师强者。 但如果说到上雍城的最强修炼天才，天骄人物，唯有长孙云冰一人。 如果长孙云冰高攀不上叶枫之女，那上雍城其它人，更不用说了。 而李牧天，心里想的与众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原来，那一夜的床友…叫叶语蝶…今晚会出现在这里……我祸害了这位宗师强者之女，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虽然这事不是他主观意识上了叶语蝶的床，但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因此心里有几分愧意，也几分感激。 进入长眠的混沌灵宝说过，叶语蝶是最适合自己的鼎炉，是她的身体，帮助自己觉醒绝世天赋。 人们听闻到八卦味道，顿时来了精神。 邻座的青年才俊追问一句:“愿闻其详？” “宇城主，长孙家家主，在叶枫面前提过婚事，叶宗师都婉言拒绝，说叶语蝶年纪尚小。后来才知道，叶语蝶在皇都，不乏名门望族想要联姻，也是全被拒绝，理由同样是年纪尚小。” “少城主宇越，修行天赋不算最好，而长孙云冰是上雍城第一天骄，他都被拒绝……” “嘘，少城主宇越来了。” 一众人走进来，当前一个身着华服，玉树临风。 宇越听到有人议论他，眼角掠过不悦之色，不过他自恃身份，没有说什么，大摇大摆走向上座。 李牧天觉得无聊，转身准备下楼。 却见长孙婉偕同一人，笑吟吟走进来。 忽然间， 全场一阵安静。 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向长孙婉身边的人。 哗声和惊呼响起。 “叶语蝶！” 今夜青年才俊议论中的焦点，叶语蝶，出现在了门口。 虽然许多人第一次见，但如此明媚的绝色少女，除了叶语蝶还有谁。 她肤若凝脂，琼鼻翘挺，倾城倾国之色在月色与烛火交映中如梦似幻，裁剪恰到好处的紫裙，勾勒出曼妙玲珑的曲线，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美地让人窒息，尚未成年，却已然是红颜祸水级美人胚子。 叶语蝶早已习惯被人注目，一双水晶般剔透，泛出纯真而又充满灵气的美眸，正好奇打量拍卖会的布置，长长睫毛扇动间，她感受到一双深邃大胆的眼睛，目光灼灼盯着她。 瞥见他脸庞后，她霎时怔了怔，呼吸一滞，略显稚嫩的玉脸上升起一团娇羞的粉红色。 她着实不曾想到，那个衣裳破旧，头发乱糟糟，野人般的家伙，居然就这样出现在这明窗净几的摘星阁顶楼。 而他做的食物，是她平生从未尝过的绝品美味，至今念念不忘，回味无穷。 今晚，山野少年换上不算华丽，却十分洁净的青衫，看起来温文儒雅，略显书卷气的脸庞上，是分外顺眼的清秀俊逸。 在他仿若能洞察一切的深邃眸子注视下，不知为何，她的心怦怦直跳，宛若鹿撞。 可能是因为偷吃食物被他抓现行的缘故。 李牧天啼笑皆非，那位偷吃烤羊肉夹馍的小女贼，原来就是人们谈论中的叶语蝶，以及他的………… 的确惊艳，她纯真出尘的气质，反衬出她的明媚夺目，打扮又十分精致，贵气典雅，一出现便勾人魂魄。 即便是第二次见，而在陆静雪身边呆久了，对美女有所免疫，却仍然不由得被她吸引，看着她紧抿小嘴，俏脸绯红，无辜眼神像是会说话，李牧天一时间心头掀起阵阵波澜，十分复杂。 不过看情形，她似乎不知道那一夜发生的事。 至于那一夜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李牧天自己都不太清楚。 现场不少青年才俊，一见叶语蝶便失魂落魄，但很快在旁人提示下清醒过来，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怕唐突佳人，也顾忌她令人敬畏的身份与实力。 人们却发现，李牧天仍然眼睛直勾勾盯着叶语蝶，显得轻佻。 长孙婉惊讶发现，叶语蝶一双水光晃动的明眸，也凝视李牧天，竟羞红了俏脸。 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视。 “噫……两个少年人对上眼了，一见钟情？不可能！两者身份相差天渊之别，一位是天之骄女，一位是底层少年，我今晚给他点甜头，只不过因他姐陆静雪有利用之处……” 长孙婉心绪缠绕，媚目一转，开始重新打量起李牧天。 第12章 乖乖跟我走 “兀那小子，怎敢这般盯着看，懂不懂礼仪？知道你看的是谁吗？” “李牧天此子，果真是个孟浪少年郎！” “好色轻浮本性暴露无遗。” 多名青年才俊看不下去，纷纷发声训斥李牧天。 谢必安在李牧天身后，压低声线道:“叶语蝶身份非同小可，你今晚要摊上大事了……” 长孙婉见事态出现影响，对着犹自发呆的叶语蝶，轻轻提醒一声:“语蝶……” “嗯？”叶语蝶如梦初醒，眨了眨眼睛，强行装出笑脸，秋波流转的道:“不打紧，我们认识，来，一起坐吧。” 全场又是一静！ 只见叶语蝶轻盈的走到李牧天身旁，凑到他耳边，咬着后槽牙，尽力装出有杀气的声线，悄声警告： “敢说出去，便杀了你，乖乖跟我走！” 见叶语蝶与李牧天交头接耳说悄悄话，众人表情一僵。 仿佛空气突然凝固，一个个瞠目结舌的人，瞬间化成一座座雕像。 本是自恃身份，一向不肯正眼瞧李牧天的宇越，此刻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 见惯世面的长孙婉，也不免越发惊讶。 天之骄女，倾城之貌的叶语蝶，认识李牧天？ 而且还亲密到可以说悄悄话？ 李牧天闻言，嘴角一抽，面色古怪，因为他要忍住，不要当场笑喷。 叶语蝶发呆中被长孙婉叫醒的样子，十分有趣，感觉她是觉醒了呆萌属性灵脉。 小女贼怕“偷食”劣迹宣扬出去，发出生命威胁。 但为什么一点不觉得有威胁？ 反倒是像在撒娇。 弄得自己耳朵好痒。 她气息中有一缕淡淡的幽兰馨香，与姐姐的有点不一样，但都很好闻。 长孙婉见叶语蝶看过来，马上回过神，恢复风情万种，长袖善舞的姿态，笑着把叶语蝶和李牧天引到上座。 七楼的上座，分别在前排左右两侧，占据最佳视角，屏风展开，绸帘垂下，可成独立隔间，尽显尊贵。 长孙婉为叶语蝶留了右侧上座，隐隐比宇越的左侧上座位置略好。 宇越对此安排，本是没有意见，然而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看到李牧天坐上右侧上座，他脸色顿时像是吞下一只苍蝇，难看至极。 更让宇越恼火的是，李牧天一下博取了所有人关注，似乎有把他风头遮盖的势头。 不认识李牧天的人，纷纷小声询问“他是何人？”，认识李牧天的，从震惊中缓过神后，也开始窃窃私语谈论与猜测。 李牧天俨然成了焦点人物。 谢必安坐在末尾次座，眼中满是嫉妒，望着李牧天与叶语蝶并排坐在上座，侍女把印花屏风展开后，只能隐约看到他们身影。 他恨恨道：“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周围不少青年才俊，也犹自红着眼，瞅着李牧天方向，明显的羡慕嫉妒恨。 李牧天能感受汇聚在身上的许多不善眼神，有的分明还带着敌意。 “这小女贼，无形中害我树敌啊。” 长孙婉眼见青年才俊血气涌动，场面火热，气氛十分有利于竞拍，善于控制场面的她，立即提前开始拍卖一轮。 人们注意力转移到拍卖上。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精瘦老者，主持拍卖。 几名颇有姿色的侍女，轮流把各种拍卖商品捧上台。 摘星阁七楼拍卖的商品，起拍价最低一百万。 见是土系兽珠，人们兴趣不大。 当精瘦老者用洪亮声音道出:“这颗兽珠得自地甲熊，具有微弱增幅力量的特殊效用。” 人们兴趣大增。 有极少部分中品以上恐兽，兽珠含特殊效用，如，吞灵巨蜥，地甲熊。 这一类兽珠中蕴含的属性源力不再重要，特殊效用才是人们的目的。 由于这一类恐兽要么极难捕杀，要么被人争着捕杀，不容易遇到，兽珠都很昂贵。 这类兽珠的价格，随着蕴含特殊效果的关键程度，以及珍稀程度而变化。 这颗四品地甲熊兽珠，效用相对一般。 不过马上就要定级考核，要站在演武台上对战比试，不乏富裕家庭愿意砸银子强化实力。 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胜算。 上座隔间内，气氛有些窘迫。 李牧天等着叶语蝶开口。 把人“绑架”到你这里，你倒是说点啥呀。 叶语蝶几次微张红润双唇，又很快抿起小嘴，欲语还休。 桌底下，她纤纤白素手互相揉捏。 她从不曾学过应对此类状况的方法，把李牧天叫上，是急切中的决定。 回想起来，觉得有些不妥，却无更好的办法。 至于接下来怎么说，怎么做，她也不知道了…… “好吃吗？” 李牧天打破僵局。 小女贼一直不说话，只能他主动了。 “啊，”叶语蝶一呆，旋即明白他问的是那天的美味食物，她玉脸更红了，深吸一口气，尽量摆出老成淡然姿态道，“一般吧。” 那天，她与父亲分开寻觅龙气踪影，路过那片区域，被无比诱人的香味吸引，食指大动，也是有点饿了，忍不住尝一口。 突然被一山野少年，当作贼大吼一声，她着实吓一大跳，那是平生第一次做小偷还被当场抓到的感觉。 由于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正应了“做贼心虚”这句话，当下拔腿就跑。 她回头想想，为什么要跑？ 可以直接用银两赔偿和购买。 当她想清楚，回去寻找山野少年，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即便是这个时候，叶语蝶回味那食物滋味，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李牧天看到她咽口水动作，心中暗笑，开玩笑嘴道:“嘴硬的小女贼。” 叶语蝶柳眉大蹙，杏眸瞪向李牧天，嗔怒道:“我才不是贼！要赔多少银两，我给你便是。” 李牧天满不在乎道:“我的美食无价，你赔不起。” “你……” 叶语蝶小嘴紧抿，吸了吸鼻子，晶莹剔透的双眸中，有泪光晃动，竟焦急委屈得快哭出来的样子。 李牧天心下大感讶异，大小姐，你至少五品，第二次觉醒出难得的风系灵脉，被人说两句就哭鼻子？ 可以断定，叶语蝶实力虽强，但可能被家族保护得太好。 一味修行提升，没经历过什么事务。 明媚少女娇嗔加委屈的姿态，简直把楚楚动人诠释到极致，何况他们曾经有过一夜… 近在咫尺的李牧天呼吸一滞，有点经受不住，他赶紧开口道: “姑娘秀色可餐，姿容也无价，算抵消了吧。” 闻言，叶语蝶心头一阵慌乱，心跳加速，俏脸绯红。 她收到过无数人赞美言语，早已习以为常，而李牧天这样奇怪的赞美，还是第一次听到。 姿容无价，抵消食物？ 听起来几分怪异，几分轻浮，无任何华丽辞藻，可是听在她耳中，不知为何，却是顺耳有趣。 一丝暖暖的，甜甜的感觉从她心底泛开，冲淡了之前委屈、愤怒、纠结等所有负面情绪。 第13章 你五岁哪来那么多愁 此刻，曲调一变。 楼兰少女上台，给出异域风情的表演。 楼兰舞姬脸遮面纱，穿得很清凉，露出平坦白皙小腹，随着时而欢快激烈，时而悲戚悠扬的乐曲，扭动充满活力的腰肢，柔软如水蛇般的身子呈现出热情奔放的舞姿。 虽不懂吟唱的楼兰语，但李牧天听出一种十分婉约凄美的感觉。 窘迫感渐渐消散，叶语蝶瞄了眼李牧天，樱唇轻启:“她们舞姿，很美吧。” “是啊。”李牧天点了点头。 “她们其实很可怜，国家已经灭亡，国民散落流浪，是长孙商会的商队，把她们带回上雍城。” “正常，在这个世界，弱即是原罪，国家与人一样，太弱的话，随时会灭亡。” “但是，弱小却美丽的东西，我们难道不应该保护吗？” “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在外头乱偷吃别人的食物，万一有毒，你今晚就不能坐在这里听琴观舞了，小姑娘心可真大。” “我，我不是偷吃，我也检查过，没有毒的……”叶语蝶微微嘟起红唇小嘴，不满的嘟囔道，“煞风景的家伙，哼哼。” 一曲终了，舞榭歌台帘幕垂下。 精瘦老头上台，拍卖继续进行。 李牧天没兴趣看拍卖，笑道:“看在你是很有冒险精神的小吃货份上，有空我再做给你吃。” “嗯。”叶语蝶扇了扇长长的睫毛，美目亮了起来，她回想那道美味，暗自吞下一口唾沫，表面故作矜持的随口道，“好啊。” 李牧天看穿了她，也不说破，笑了笑，打趣道：“不过要收钱的。” “你方才说过，我姿容无价，抵消了，如今，为何又要收钱？” “只能抵一次。” “……” 叶语蝶无言以对，恨得牙痒痒。 不过，她渐渐了解李牧天，知道他大抵是在开玩笑。 叶语蝶转移话题，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在下李牧天，今年十六，未曾婚配。”李牧天顺口道。 “又……又没问你婚配……”叶语蝶玉脸褪下去的红云，又升起几分，忽然，她杏眸圆瞪，素手捂住小嘴，惊呼道，“等一下，你……你就是李牧天？” “有什么问题吗？” 李牧天眨了眨眼睛，不太适应叶语蝶的变化。 叶语蝶不答反问:“上雍城文道神童李牧天？” 李牧天若无其事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五岁时，抄写两首诗，不小心流传出去，当时被誉为神童，引来许多麻烦事，后面再也没有了。 叶语蝶捂着嘴“噗嗤”一声，笑颜逐开，花枝轻颤，眸子中秋水潺潺，再次上下打量李牧天。 李牧天头上冒出几个问号，追问：“怎么了？” 叶语蝶笑了一会儿，做了个深呼吸，兴奋的道：“我告诉你，刚才楼兰歌姬唱的是什么吧。” 她吸了吸鼻子，轻声吟诵: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带着一股诗意韵律的甜甜糯糯声音，如清泉流淌，格外悦耳动听。 “她们用你的诗词，编曲吟唱，表达缅怀故国之情，只不过是换成她们的语言唱出来。这首诗词，我小时候就看过，意境妙不可言，举世难觅。不过我有个疑问，李神童你的故国，是哪里呢？莫非你不是东土上国子民？” 叶语蝶偏了偏头，略显俏皮的好奇发问。 这下轮到李牧天老脸一红。 没想到五岁流出的一首词，都传到皇都去了。 千年兽劫之后，经过百多年安定，人们又开始对文道，逐渐有所重视，尤其是诗词一项，在上流阶层大受欢迎。 当然，诗词只是消遣，文道仅是作为特长的加分项，武道至高无上地位，无可撼动。 李牧天嘴角一抽，道:“那不是我作的诗词。” “又是谁呢？” “是一位姓李的诗人。” “你就是姓李。”叶语蝶以为李牧天在开玩笑，抿嘴轻笑，颇感趣味。 李牧天语塞。 “反正是从你手里写出来的，是吗？” 叶语蝶变身一位好奇宝宝，兴致勃勃的问题一个又一个。 “是。”李牧天无奈应道。 他暗下叹息，觉得还是不解释为好，越解释越麻烦。 叶语蝶流转美眸中泛出些许俏皮笑意。 李牧天能做出难以言喻的美味，作的诗词也是旷世绝唱，她与李牧天不觉间拉近了距离，对李牧天越发好奇。 她特意挪了挪凳子，靠近李牧天，笑容可掬的连连发问。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五岁怎会有‘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愁？你知道吗，皇都有个人就叫‘向东流’，他因你的诗词成了名人，好笑吧，还有呢……”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李牧天有点头痛，不过，这好像也不是坏事。 李牧天很快适应，与叶语蝶谈笑风生。 冥冥之中，两人互相之间，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楼兰少女歌舞完毕，两人觉得拍卖会变得无聊，在诸多嫉妒目光中，提前离场。 青石长街上。 银色月光把一对少年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月光皎洁，夜风微凉，李牧天与叶语蝶漫步清冷石街，他们心头却是火热。 互相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聊着在摘星阁还没聊够的共同话题，诗词，美食，修行…… 叶语蝶看了看天时，道:“我先回去了，太晚我爹会生气。”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太慢。” 李牧天嘴角一抽，被嫌弃了。 “再会，大笨蛋。” 叶语蝶巧笑倩兮，身形一阵模糊，呼地一声，御风飞掠而去。 “再会，小女贼。” 李牧天笑着挥了挥手。 离他很远的一处高楼顶上，趴着一个黑袍虬髯男子，默默关注李牧天。 正是魔盟盟主，廖立。 他化身普通源武者，隐在上雍城中。 打听到李牧天回到城内，廖立也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悄悄的瞄上几眼，但凡李牧天目光朝他这方向扫过来，他心头总会一阵紧张。 魔盟有十万众，但他一个都不敢叫来帮忙，就怕不小心冒犯到李牧天。 廖立觉得，也只有亲力亲为，才显得有十足诚意，才有机会打动李牧天，求得侍奉他的可能。 “主上今夜似乎在体验少年纯真爱恋，的确令人艳羡……” “主上应该已经察觉到我，但没有怪罪的迹象，算是拉近一步，甚好。” 即使自言自语，廖立也不敢称呼李牧天的名讳。 …… 第14章 定级考核，一拳 第二天。 蛰龙山源武学堂。 今天格外热闹，演武场熙熙攘攘，正中间矗立的八座圆形演武台。 一年一度定级考核，对初中与高中极为重要，决定今年他们是否能升入更高层级，是否能获得更多修炼资源。 几千人涌入演武场，显得拥挤嘈杂，秩序还算可以。 由于人挤人，廖立不敢进去，万一暴露身份，前功尽弃。 “李牧天和陆静雪来了。” 陆静雪与李牧天，肩并肩走进演武场，吸引许多人的注意力。 陆静雪源武学堂修行天赋第一，虽没有充足资源，但非常努力勤奋。 李牧天昨夜与叶语蝶在一起，成为许多青年才俊私下议论焦点，风头甚至盖过少城主宇越。 要知道，城主曾经为宇越向宗师叶枫，提及婚事，却被拒绝，叶语蝶对他们也保持距离。 叶语蝶却对李牧天另眼相看，关系匪浅的样子。 宇越对此非常不爽，已经把李牧天恨上。 陆静雪与李牧天在来到堂长谭松面前。 谭松，任堂长之职，也是癸水斋斋主，是接近宗师的八品境大人物。 两鬓斑白，双目神采奕奕的谭松，见得意门生陆静雪到来，脸上露出和蔼笑意。 源武学堂有癸水，甲木，庚金，戊土，丙火五斋，各设斋主一名，遴选最佳才俊作为亲传弟子。 “咚！咚！咚……” 战鼓擂响。 人头攒动的喧闹演武场上，很快安静下来。 “本年度定级考核，开始！” 主持考核的讲师，外形苍老，却声若洪钟。 初中分成七组，加上高中一组，对应八座演武台，每一座演武台有位讲师，按名单，喊出对战者名字。 对战名单，当天随机产生，拿到名单的讲师，要负责保密，临上场再喊出名字。 这是学堂惯例，避免提前知悉对手，产生作弊行为。 毕竟，这是一场的重大盛事，关系到大量资源的分配与争夺。 然而，宇越却能看到名单，提前获知李牧天的对手。 但对于宇越这样的上雍城顶级权势子弟，总是有一些特权。 在宇越的暗箱操作下。 李牧天的对手，换成了，宇倩。 宇倩，是宇家后起之秀，宇越的堂妹。 宇越要控制李牧天的比试。 演武台下。 持续有人被喊到名字，他们分别跃上八座演武台，捉对比斗。 “砰砰砰……” 激烈撞击声，此起彼伏。 几千人在观战，这不是寻常切磋比试，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施展全部战力，力争战胜对手，拼出更高名次，争取更多资源。 很快有胜负分出，失败者淘汰，胜出者进入下一轮比斗。 观众鼓掌呐喊声逐渐喧腾起来。 场面趋于热火朝天。 “萧玉茹！” 这个名字被喊出，立马吸引起许多人关注，嗡嗡议论声也变大了些。 萧玉茹是本届热门人物，修炼天赋仅次于陆静雪，又是宇越看中的女人，夺取初中第一呼声最高。 萧玉茹上台，三两招便轻松碾压对手，表现十分抢眼。 失败者掉下演武台，受了伤，立即有负责后勤的上前，扶走医治。 原则上，学堂内，规定不能废与杀。 但武道拼斗，拳脚无眼，源武力量开石斩铁，力道千钧，瞬息致命，受伤很正常，修为废去，致死，都有可能发生。 战斗规则内，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只是不能故意为之。 规则很简单，一方被打下演武台，或者认输，战斗才终止。 胜利者萧玉茹，昂首而立，享受众人的掌声与欢呼。 她这次特意要崭露头角，除了地阶火系灵脉，她也展露出二品中期的修为，犀利的源武技，战力强猛，令不少人暗暗吃惊。 甲木斋主泰通，点头道:“不错，不错，萧玉茹值得倾力培养。” 丙火斋斋主，捋了捋发红胡子道:“萧玉茹我要收做亲传弟子。” 泰通道:“就让与你吧。” 李牧天觉醒灵脉，要参加定级考核的消息，刚刚在演武场传播开。 人们倒没感觉太意外，在陆静雪拼力扶持下，李牧天觉醒灵脉迟早的事。 但是，李牧天觉醒偏晚了。 人们估计李牧天不可能有什么表现，只是走个过场。 当然，也有可能重伤，甚至死亡。 谢必安走到李牧天身边，露出笑容，道:“恭喜了，你终于觉醒灵脉，是使用吞灵巨蜥兽珠了吧？太羡慕你有个好姐姐了，听说你姐最近，更加疯狂的猎杀恐兽，挣资源，两个人用，资源更缺了吧？” 言下之意，李牧天是全是靠陆静雪一力扶持。 李牧天笑而不答，这种无谓的人，无聊的问话，根本不想理会，他将目光投在演武台上。 “觉醒灵脉又如何，还是躲在女人背后，靠女人保护的男人。” 宇倩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高昂着头，一脸倨傲的瞥了李牧天一眼，出声讥讽。 谢必安却堆满笑脸，巴结上去，弯腰拱手道：“哟，宇师姐，必安这厢有礼。” 李牧天像看白痴似的，扫宇倩一眼，根本不理会。 “你那什么眼神，什么态度，若是在演武台上被我碰到，再我打够前，可别认输求饶。” 宇倩对着李牧天摩拳擦掌，嘴角浮现冷酷笑意。 谢必安附和道:“牧天，这就是你不对了，宇师姐跟你说话呐，你什么态度，要是演武台上被我碰到，你也别太早认输，我要狠狠揍你一顿。” “好。”李牧天目光似笑非笑道。 “李牧天，宇倩！第六演武台。” 讲师喊出这句，许多人立刻转头注目。 李牧天引起的关注，不比萧玉茹差，尤其他对战的还是来自宇家的宇倩。 宇越露出一丝诡笑，暗下传音，吩咐宇倩:“下手要快，要狠，不要给他认输机会，要让他以最丢脸，最凄惨的方式失败，能彻底废掉他最好，他刚觉醒就被废掉，那时他的表情，嘿嘿，我很想看到。” 只有毁掉李牧天，宇越才觉得解气。 听到宇越要她废掉李牧天，宇倩看着对面一袭青衫的李牧天，眼神升起几许复杂之色。 她自认为碾压李牧天没有问题，冷酷痛揍是必须的。 但是，要废掉李牧天？ 宇倩心里犹豫了一下。 裁判宣布开始后，蓄势待发的宇倩，迫不及待，源力从脚底迸出，掠身而上，源气呼啸。 一记“烈崩拳”，轰向李牧天的脸。 志在一拳轰垮，阻止李牧天认输求饶。 不过她没有用上全部力道，也没有打击致命要害，对于废掉李牧天，她心里犹豫。 而她这份临时的不忍心，恰好救了她。 她如果全力打击致命要害，李牧天必会采取同样手段。 粉拳未至，宇倩的火之源力，已让周围空气温度剧烈攀升，李牧天脸上感受到了灼烧感，长发共衣袂迎劲风飞扬。 下一刻，李牧天脚弯陡然绷直，飞快跨步而出，不退反进。 同样一记， “烈崩拳！” 轰击向宇倩。 宇越、萧玉茹等满心期待宇倩重创李牧天，看着宇倩重拳轰出，李牧天犹自傻傻站着，反应迟钝的样子，他们觉得，马上就能听到李牧天的惨嚎，两人脸上同时露出冷冷笑意。 随后，他们发现李牧天动了，也是一个基础拳法，但速度极快，竟后发先至，结结实实砸在宇倩粉嫩的漂亮容颜上。 “砰！” “呀——” 宇倩凄厉惨叫，口中飙血，身体如遭电噬，倒飞出演武台。 一拳秒败！ 第15章 基础拳法，震惊全场 另七座演武台上，热血澎湃，激烈拼斗中的人，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用眼角余光，扫向台下。 发现，无论是斋主讲师，还是学堂师兄弟，甚至他们在家属区的亲朋好友，都不约而同的转头它顾，看向同一座演武台——李牧天所在的演武台。 而他们的努力拼斗，鲜有人看。 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们这么拼死拼活的互殴，也是为表现给斋主，讲师，以及亲朋好友看啊。 没人看的话，即便胜出，也很无趣。 到最后，演武台有几对，也暂停比斗，一脸懵的觑向李牧天那边。 当看到跌落到演武台下，半脸乌黑肿胀，口吐鲜血，爬不起来的宇倩，他们大致清楚众人为何目瞪口呆。 “不可能……”谢必安倒吸一口冷气。 一直没觉醒的昔日玩伴，何时如此强悍，竟一拳重创宇倩。 而他谢必安的实力，还不如宇倩。 他揉了揉眼，依然见到李牧天屹立演武台，万众瞩目。 谭松目光转向演武台下的陆静雪，眼中闪现几分慈爱，这丫头，也不说清楚，没料到李牧天有这等实力。 “你们几个，愣着作什么？再如此做派者，视作放弃！” 一位讲师对演武台上愣神的人，大声吼叫。 几个对战者清醒过来，赶忙重新投入比试。 考核继续。 李牧天听到裁判宣布获胜后，跳下演武台。 陆静雪递出一颗兽珠。 兽珠蕴含的同属性源力，能快速补充源武者损耗的源力，也相对廉价。 所以，比斗过程，或者比斗间隙，允许考核者捏碎普通兽珠，补充源力，确保持续作战能力。 李牧天摆摆手，道:“不用，并不费力，没想到她这么不经打。” 他实话实说，第一次在演武台上出手，力道不太会掌握。 之前杀恐兽，战巡卫司张豹等，都是全力以赴，而学堂考核不是拼命，宇倩虽可恶，但她没使用致命招数，由此，他也只用五成力道试一下。 宇倩躺在担架上，正被人抬着经过，听到李牧天这一句，顿时又吐出一口血。 周围人用古怪的眼神，瞅着李牧天，尤其是谢必安。 他们知道，宇倩在初中呆了三年，今年好不容易破境二品，正常情况下，稳进高中。 然而，她却遇到了很不正常的情况，被一拳轰成重伤，没有完全展现实力的机会，想进高中，要再等一年了。 修为只是晋级门槛，战斗表现才是顶级考核最重要的一项。 时间，一时一刻的过去。 第二轮进行过半。 “李牧天，谢必安！第六演武台。” 谢必安听到喊声，老脸顿时垮了。 他如今最不愿意碰上的，就是李牧天。 谢必安本来一直觉得自己高出李牧天一等，不久前，他为附和巴结宇倩，还对李牧天放出“要是演武台上被我碰到，你也别太早认输，我要狠狠揍你一顿”这样的狠话。 现在真碰到了，谢必安自知将被狠狠揍一顿的是自己，从宇倩惨不忍睹的状况来看，李牧天也很有可能因他放出狠话，而下重手。 但是，如果直接认输示弱，很丢脸，而且等于放弃晋升机会，想进高中也必须再等一年。 犹犹豫豫中，谢必安跃上演武台，面对李牧天，强行挤出友善笑脸道:“贤弟，请手下留情。” “我前面是试手，这次会全力出手，接招吧。” 李牧天脸上不起一丝波澜，举起拳头。 “我认输。” 谢必安认怂，耷拉下了脑袋。 他宁愿在几千人面前丢脸，宁愿再等一年，也不想被一招轰下演武台。 本就修为不如宇倩，李牧天还要全力出手，下场得多凄惨，万一废了，或死了，那全完蛋了。 场下嘘声一片。 尽管符合规则，但刚上台就怯战认输，是懦夫行为，为人所不齿。 谢必安以后还有机会晋升高中，但想得到斋主认可，晋升亲传弟子绝无可能。 学堂心性品行，看得相当重要。 第二轮演武台比试结束。 多数人被淘汰。 剩下的人，争夺前三名。 萧玉茹势如破竹，轻松取胜，传出已被丙火斋主认可，无论最后排名第几，都能成为丙火斋主亲传弟子。 “玉茹，给你个兽珠。” 萧博易走到萧玉茹身边，把一物塞在她手中，同时秘声传音道，“别看，收起来，这是火云兽珠，使用后不但能补充火之源力，还可暂时大幅提升火系威力，务必拿到第一。” “爹……” 萧玉茹脸色微变，学堂正式考核，禁用临时提升战力的任何物品。 一旦发现有人使用违禁用品，立刻取消成绩，并给出惩处，严重者逐出学堂。 因为这样难以考核出真实水平，也严重损害公平，只对富贵子弟有利。 譬如，这火云兽珠，属于特殊效能兽珠，价值三四百万，平民子弟根本用不起。 萧博易继续传音道:“不用担心，别人看不出来，你下一场就会碰上李牧天。” 萧玉茹望见，宇越对她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 “不要留手，少城主希望你尽量废了他！” 萧博易嘱咐一句，阴狠目光扫向李牧天。 萧玉茹心内一凛，真要废李牧天？ 父亲说，这李牧天昨晚冒犯了少城主宇越，但她也听说了昨晚的事，判断宇越是嫉恨。 他得不到的叶语蝶，却跟李牧天关系暧昧。 但是，她与李牧天无冤无仇。 只不过是她爹萧博易，极力想攀上宇家，宇越也扬言看中她，近期要定亲。 “萧玉茹，李牧天！第八演武台。” 讲师喊出这句，台下骚动，众人莫名兴奋。 几乎所有人，都预计李牧天会输。 一来，认为宇倩是太大意，而萧玉茹现在有防备，李牧天没机会取巧。 二来，萧玉茹天赋初中第一，资源充足，破境二品中期，修为在初中也名列前茅，战力非宇倩可比。 李牧天觉醒时间短，修为不如萧玉茹。 此刻的演武台上。 李牧天耳中听见，陆静雪的传音:“你原本不应这么快遇上萧玉茹，我感觉今日有些不寻常，你小心应对。” 李牧天抛给陆静雪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表示明白。 萧玉茹一手叉腰，一手指向李牧天，傲然道:“我给你一个机会，立刻认输。” 她决定不听宇越的，打败就好，不废李牧天，毕竟无冤无仇，而她也被誉为修行天才，又是绝色美女，也有很强的自尊，不想被随意利用，去迎合宇越。 李牧天语声平静:“我也给你机会，认输，我不打你。” “不识好歹！” 萧玉茹怒意更盛，保险起见，她暗中捏碎火云兽珠。 她叱喝一声，周围天地源气朝她涌动，火之源力她周身凝流，把她红衣与头发映衬得火红一片，无风自动中宛如火焰燃烧。 单单这起手式，远非宇倩能比。 下一刻，萧玉茹身形化作一道红影，飞掠上前，一脚踢出，顿时，气流倒卷，呼呼生风，气流几乎要燃烧起来般，宛如形成灼热暴风。 距离演武台较近的人，瞬间感受到空气仿佛突然被抽干，温度陡然攀升到炙烤状态。 可想而知，作为萧玉茹攻击目标李牧天的眼下处境。 李牧天慎重对待，在萧玉茹出招前，早已催动金之源力，与周围天地源气产生共鸣，护身源力运转到极致，一层金属光泽，如波纹隐约泛起，包裹住全身。 萧玉茹攻击性十足火源力带来的炙烤伤害，尽数被护身源力抵挡。 面对萧玉茹一腿飞扫，带起灼炎暴风，李牧天长发飞扬，衣裳飘动，身体岿然不动，双手迅速在虚空各划半圆，空气发出沙沙振鸣，有如金属割裂之音，一瞬之间，两个半圆合成一面椭圆，金之源力与天地源气凝聚其中，形成闪烁淡淡金色流光的源力气盾。 李牧天一咬牙，将源力气盾推向灼热暴风中的腿影，以守为攻。 “轰！” 萧玉茹一脚击在源力气盾上，气爆声震响，周围气流一阵乱窜。 萧玉茹身体弹飞回去，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稳住身形，落在演武台上，依然收势不住，萧玉茹竭力把火之源力倾注脚底，脚底与演武台剧烈摩擦，“滋滋”声中，她滑着演武台倒退，在演武台上留下两道长长焦黑划痕，勉强站稳。 而她身后，即是演武台边缘，再退半步，就要掉下演武台。 全场死寂！ 第16章 美女?照样打 众人瞠目结舌，呆呆望着演武台上的李牧天。 这结果，大大出乎众人预料。 率先进攻的明明是萧玉茹，有蓄势，有冲力，按理来说，力量上比站着防守的李牧天更有优势，而且火系源力攻击力最强。 可她，却被李牧天的源力气盾弹飞，差点掉下演武台，颇为狼狈。 答案只有一个，李牧天的绝对力量，远远强于萧玉茹，因此，即便是被动防守，也造成碾压。 萧玉茹用来进攻的左脚，不争气的阵阵颤抖，她脸色苍白，傲慢神态一扫而空，换上的是一幅见到鬼的惊骇之色。 要知道，这可是她使用火云兽珠后的结果。 萧玉茹使用火云兽珠加持后，本是更加胸有成竹，第一击意在试探，留有后招。 是想迫使李牧天躲避，她后招接连攻出，势如排山倒海，追着李牧天打，让李牧天在毫无招架之力中输掉，而她掌握全局，掌控李牧天的下场，不杀他，但也不能轻易放过。 没想到，李牧天面对她威力惊人的一腿，居然不避锋芒，反而选择用源力气盾硬抗。 电光火石间，她把力道增到极致，全力进攻，准备一脚击溃李牧天的防守。 而结果，令她完全意料不到。 她一脚踢在源力气盾，感觉像是踢在一块无比厚重的铁板上，与此同时，一股磅礴之力反压而至，他的力道在这股磅礴之力面前，如同一条竹签与大铁锤互撞，顷刻瓦解。 萧博易双眼大瞪，眼角猛地一阵抽搐，额头豆大汗珠冒出。 不等萧玉茹、萧博易等缓过神，李牧天如影随形，反击已至，他声音悠然，似在自言自语：“轮到我了。” 也是一腿踢出。 基础招式。 没有萧玉茹那般声势浩大。 只有撕裂空气的哧哧声，声音小得唯有萧玉茹能听见。 但萧玉茹却心惊胆寒。 太快了！ 快到她无法闪避。 本以为李牧天只有力道胜出，但李牧天攻来，她发现，速度上，也完全被碾压。 李牧天这一腿踢来，异常犀利，让萧玉茹产生是一柄利剑，撕裂长空的错觉。 攻势瞬息即至，一个鞋底，由小变大，萧玉茹瞳孔猛地收缩，没有思考时间，没有躲避余地。 她只来得及做出双臂交叉的格挡动作，本能的把源力尽量灌注双臂，强化护身源力，隐隐形成一道火焰源气盾。 “轰！” 两股力量猛烈撞击，声若雷响。 李牧天的攻击，势如破竹，瞬时破开萧玉茹祭出的火焰源气盾，直接踢在萧玉茹手臂上，把萧玉茹双臂踹得砸向自己。 “喀嚓！” 萧玉茹臂骨折断声传出，整个人被一脚踹得栽下演武台，嘭地一声，重重摔在萧博易面前，面色惨白，嘴角血水渗出。 不堪一击！ 萧博易面如死灰的脸，在尘土飞扬中出现，目眦欲裂，咆哮道:“小畜生，怎敢……” 萧玉茹的美貌，学堂中仅逊色于陆静雪，李牧天却一点不懂怜香惜玉，萧玉茹败得很难看。 “爹，别说了！” 萧玉茹叫住萧博易，爬起来，抱着骨折的手臂，低垂下高傲的头，羞愧、悔恨、耻辱等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向她心头，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明白，李牧天完全可以废掉她。 之所以没下狠手，应是看在她也有所保留的份上。 “用了吗？”萧博易的隐晦的低沉声音传来。 他是在问萧玉茹，有没有使用火云兽珠。 萧博易不相信，悉心培养，托付重望的天才女儿，在李牧天面前，竟不堪一击。 萧玉茹无力的点了点头，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萧博易倒吸一口冷气，布满血丝的阴森眼睛中，掠过震惊之色，不由得觑向演武台上的李牧天。 李牧天觉醒的是天阶灵脉，陆静雪供养资源，因此修行效率极快，当然，也可能是遇上大机缘。 “李牧天，胜！” 直到此时，愕然惊呆的裁判，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宣布结果。 许多人也才回过神，如梦初醒。 议论声，惊叹声，唏嘘声响成一片。 几个初中少女一脸茫然的交谈。 “从萧玉茹发起进攻，到李牧天反击，把萧玉茹踹下演武台，只在两个呼吸不到的时间，我根本没看清楚动作。” “我也没看清楚，李牧天动作太快，也是我们修为差距太大，谢必安认输，是明智之举。” “必安，听说你跟李牧天，以前玩在一起？” 一旁的谢必安，呼吸一滞，眼珠子一转，旋即挤出笑脸，道:“何止玩在一起，我们是发小，感情像亲兄弟一样，我认输，其实是想帮他节省力气，让他更有机会问鼎初中第一……”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找李牧天，你帮我介绍一下。” 闻言，谢必安面皮一僵。 李牧天在掌声与欢呼中，面含微笑，走向陆静雪。 从第一场胜出，到现在第三场以难以置信，无可阻挡的力量，一招碾压萧玉茹，锋芒毕露，赢得浪潮般的掌声与欢呼。 第17章 不公?直接打破! 陆静雪玉脸上清冷如常，但她心中正浪涛起伏，惊喜万分。 她测试过李牧天的极限反应，战斗意识，速度，防御等，却没有测试他的极限力量。 她见识过李牧天一品圆满时，全力以赴的攻击，现在李牧天是二品初进，攻击力有大幅增强，想过去力量是够了。 今日一见，真是太够了。 李牧天破境到二品初进所增幅的力量，可能是她破境二品初进时的两倍以上，这是参照同是天阶灵脉的她，如果参照的人是萧玉茹，自然差别更大。 相比效果，迅速消耗的修炼资源，非常值得。 陆静雪心头的大惊喜中，又有些担忧。 她希望李牧天胜出，却不希望他尚未十分强大时，过早暴露妖孽潜力。 因此，之前交代过，不许他使用其它源力。 但没想到，李牧天单单展现金之源力，便如此强悍，一路横扫。 初中呼声最高的萧玉茹，他也只用一击。 陆静雪心念一瞬而过，见李牧天走到跟前，她提了提装满兽珠的袋子，道一声： “还是不用？” 为了李牧天定级考核表现稳定，她准备了充分的供给。 李牧天摊了摊手，笑道:“嗯，也不费力，对手都这么弱的话，今天可能都不需要补充兽珠了。” 听到这句话，一旁原地疗伤的萧玉茹，气得一口血险些吐出来，满眼幽怨的用眼角余光瞄向李牧天。 周围人咂舌不已，无人反驳。 此时觉得李牧天这样说，理所应当。 宇越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他就站在不远处，却无人关注。 就连他准备定亲的学堂第二号美女萧玉茹，也把注意力放在了李牧天身上。 宇越本想去看望宇倩伤势，妒火中烧之下，又走回席位。 宇越是首席大弟子，席位就在斋主下方，能听见斋主们的谈论。 李牧天打败萧玉茹后，斋主们也破天荒的没有马上评论，好一阵子沉默。 庚金斋的斋主杜振淳，目光炙热，率先打破静默道:“李牧天应是，二品初进，天阶金系灵脉。” 不用他说，其他几位斋主就算没看清，也能推测出来。 “泰斋主，你还觉得李牧天有取巧成分？” 谭松语声平淡，话意带有调侃。 泰通枯瘦脸上，掠过恼羞之色，随即一脸严肃道:“李牧天虽有天阶灵脉天赋，但听其言，狂妄自大，观其行，出手太狠辣。” “坊间传言李牧天心性品行不端，我的意见是，先不作亲传弟子人选，高中待定。” “附议。” “附议。” 戊土斋，丙火斋两位斋主，一致同意泰通意见。 谭松与杜振淳互望一眼，双双眉头皱起。 为了利益勾心斗角，泰通不惜睁眼说瞎话，而另外两位斋主遵从他。 如果遇事不决，按惯例，五位斋主投票决定，三比二，泰通还是能得逞。 泰通等是故意阻挠，因为他们知道，李牧天是陆静雪的弟弟，自然是要被谭松收做亲传弟子。 癸水斋多一名天阶灵脉弟子，越发强盛，此消彼长，泰通他们就弱了几分。 所以，泰通就故意恶心一下谭松。 谭松作为堂长，拥有一票抉择权，可以不管斋主的投票决议。 但一票抉择权，只用在学堂重大之事，不能随意用。 就算今天不能收李牧天做亲传弟子，过段时间，再破格收上来不迟，李牧天实力在这摆着。 因此这对谭松来说，眼下不算重大之事。 然而，对李牧天来说，却是重大之事。 在斋主们的谈论中，争取初中前三的比试，迅速完结。 自然是因为李牧天收割得快，他剩下的几个对手，要么认输，要么一招打败。 初中二千多人，李牧天强势横扫，拿下初中第一！ 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斋主认可，收做亲传弟子的消息。 倒是有消息说，原因是大部分斋主不认可李牧天品行，进入高中还得“待定”。 “我老师说，有人作梗，用学堂规矩，约束了他，你先忍一忍，过段时间再给你表现机会，收你做亲传弟子。”陆静雪咬着银牙，忿忿不平道。 她收到谭松传音，确认了信息，转告给李牧天。 “你觉得呢？”李牧天双眼中，有炽燃怒火像是要涌出来。 陆静雪纯澈的杏眸中，有热烈怒意掠过，红润小嘴唇角微弧，勾起一抹漠然之色，道:“管他呢，用你的力量，打破他们定的规矩啊。” 李牧天亲昵的搂了搂陆静雪的肩膀，畅快笑道:“这才是我姐。” 李牧天坦然走向斋主席位，朗声道:“萧玉茹能成为亲传弟子，我高中待定，凭什么？” 演武场上，再次安静下来。 众人也正在议论这事，有人为李牧天打抱不平，有人幸灾乐祸。 但没料到，李牧天会直接捅破。 宇越倏然站起，斥声道：“放肆！你一个初中的，胆敢质问斋主？” 泰通注目在李牧天身上，冷笑道:“你想怎样？” “我挑战高中，所有人！” 李牧天毫无惧色的直视泰通，不卑不亢道。 “哗……” 众人惊呼连连。 高中一般都在二品以上，半步三品的，大有人在。 李牧天的用意很明显。 你说我晋升高中还要待定，那我便越级挑战你高中所有人。 用实力说话。 就是战！ 泰通听在耳中，简直是打他的脸。 但李牧天此举，并不违反规则。 学堂一向鼓励弟子越级挑战，定级考核中也是允许。 李牧天拿下初中第一，资格上没有任何问题，没有理由不答应。 越级挑战并不少见，以前要越级挑战的初中弟子，一般就挑战一两个人，可李牧天说的是“所有高中”。 也就是说，他想要横扫高中五百人。 人们纷纷怒叱声讨。 “李牧天也太狂了，不可理喻。” “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李鑫星，李牧天是你同族，他要挑战的人包括你，你怎么说？” 李鑫星跳上一座演武台，高声喝道：“李牧天！拿个初中第一，就口出狂言要挑战高中所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来教训你！” 第18章 同品之内，当属无敌 李牧天居然提出挑战高中所有人，自忖以他的二品后期境，相比李牧天的二品初进，高出两境，压制李牧天应该不难。 据说斋主泰通，像是特别厌恶李牧天，如果他把李牧天风头压下去，说不准会得到泰通青睐，成为亲传弟子。 李牧天见李鑫星第一个跳出来，微微扬了扬眉。 另外，打败萧玉茹后，李牧天信心倍增，除了不服斋主们的决定，挑战高中还有个重要原因是，他看到高中前三名源石奖励，更丰厚。 第三名就有四十枚，比初中第一还多。 用作奖励的源石，严格上算是朝廷的资源，学堂讲师与斋主只是一个职位，拿朝廷俸禄，为国家培养武道人才，但似乎有人在操弄权力，制造不公，压制排挤自己。 李牧天早已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 绝对力量，碾压一切！ 唯一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心念瞬转间，李牧天跃上演武台，与李鑫星遥遥相对。 台下呐喊声，渐渐大起来，尤其是高中的，大声为李鑫星助威鼓劲。 李鑫星听到，为他鼓劲的声音，压盖过李牧天，心潮越发澎湃，问道:“你是修为是二品初进？” “是。” 李牧天简洁回应。 得到确切答复，李鑫星放心许多，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们是本族，你年龄小我几岁，又低我两境，我让你一招，出手吧。” 众目睽睽中，李鑫星也懂得彰显一下风度。 “我先出手，你就没机会表现了。”李牧天淡笑道。 “可恶！”李鑫星怒道，“等下被我打得爬不起来，你就知道现在说的诳语，有多么愚蠢。” “那我出手咯。” “废话少说，你倒是来啊……” 话音未落，李牧天身影已化作离弦之箭，飞奔而至，一个闪烁金属流光的拳头，如陨星坠落般在空中拖曳出一道淡淡金色尾芒。 “烈崩拳！” 李牧天使用的，依然是基础拳法，之前李鑫星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殊，就是速度快一点。 但是，当李鑫星身临其境，就感觉到一股无可抗拒的磅礴之力，铺天盖地而来，速度也超出他预估，竟然感觉避无可避。 李鑫星连忙十指萁张，木之源力奔涌。 噼噼噼…… 李鑫星面前地上，倏然腾起几条拇指粗的藤蔓之影，缠绕向李牧天。 “藤须缠绕！” 木系进阶源武技，意在控制，缓解李牧天的攻势。 一定李牧天被藤蔓缠住，攻势减缓，李鑫星就得到喘息，便有机会闪避，或反击。 李鑫星有点后悔说出让李牧天一招，甚至都不能让李牧天先出手，失去了先机，如果战败，彰显风度反而显得很愚蠢。 李牧天见藤蔓缠来，并不意外，知道不能被贴身，在蛰龙山战巡卫司时，也有武卒用过类是招数，当时手中有剑，一剑破之便是，此刻是近身搏斗，不用兵刃，但可以用“龙影步”绕过。 他心念电转，脚底源力爆出。 李牧天居然再次提速，身形一虚，拉出一个弧影，堪堪绕过蔓藤根须。 李鑫星骇然失色，由于施展“藤须缠绕”，他来不及回手格挡，眼睁睁看着李牧天的硕大拳头落在身上。 “砰！” 李牧天一拳砸在李鑫星腹部。 李鑫星肋骨断裂的咔嚓声与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弓着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十几米，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摔到演武台下，引发一阵小混乱。 许多人再次惊呆，化作石雕。 声音锐减，没有人再敢怒斥李牧天狂妄。 他们深知，李鑫星在高中，不算弱，处于中上水平，居然也像萧玉茹、宇倩一样，挡不住李牧天一招，显然李牧天在与萧玉茹对决时，还保留了实力。 泰通目光一沉，表情凝重起来。 谭松满眼赞许，含笑点头。 此番对决，谭松又发现李牧天一个不凡之处——步法。 步法是“云影步”的样子，但在李牧天应用下，比“云影步”更加玄妙。 仓猝间，弧线绕击，速度不减，彷如神来之笔，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料想，是李牧天的临场应变极强。 这份临场的步法，即使是亲传弟子，也几乎无人能超越李牧天。 可笑的是，开打前，李鑫星还自大的要让李牧天一招。 李牧天也不客气，一拳打得李鑫星飞落演武台，一时爬不起来。 “我说过，我先出手，你就没机会了，”李牧天揉了揉拳头，懒洋洋的道，“下一个。” 陆静雪彻底把心放下，走向自己的座位，引起注目，遇见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有的偷瞄一眼绝色姿容，暗吞口水，有的恭恭敬敬施礼叫声“师姐”。 学堂亲传弟子中，她地位，仅次于堂首宇越，她是一道移动的绝美风景，却拥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极致冷艳气质。 李牧天在横扫高中，当然，他不会傻到一个个挑战。 如果被五百人车轮战，即使有兽珠补充源力，也有可能体力不支。 他不浪费任何力气，直接下狠手立威，让人不敢随意应战。 众人很快发现，李鑫星断几根肋骨，爬不起来，已是最轻。 随着一名二品圆满境，惨嚎飙血，坠落演武台，高中众人噤若寒蝉，心内狂震。 惨败的人，战力在高中属一流水平，与李牧天竟也对不上几招，转眼落败。 最可怕的是，有个人内腑遭到重创，手臂撕裂，奄奄一息，差点就被废去。 演武台下一位讲师，用看怪物的眼神瞄了眼李牧天，挥挥手，道:“抬走，下一场谁应战。”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许久无人应战，一片哀鸿。 这个时候。 有个白净脸，悄声道:“各位，有位贵人，托我传个话，凡应战者赏源石三枚，打败李牧天者赏五十枚，废掉李牧天者……” 有高中少女，没好气打断道:“牛威偃，你自己为什么不上？李牧天下手愈发凶残，下一个上去，指不定反遭他废掉，给再多源石有何用？” “李牧天已经把云影步练到超凡脱俗，神出鬼没，进退自如，至今没有人能有效击中他一次，而他基础拳法，威力却狠绝，怎么打？还想废他？” “唉，同品之内，李牧天当属无敌。” “我也觉得，算了吧。” 在李牧天下手愈发狠辣形势下，没有人愿意为了几枚源石，去充当炮灰。 真把李牧天逼急，一个不好，被李牧天废掉，甚至当场格杀，血亏的是他们。 他们也清楚，牛威偃的父亲是，牛得喜，担任宇家管事。 牛家父子俩是宇家亲戚，也是宇越的亲信。 很明显，是宇越在幕后推动。 想撺掇别人上场，用人海战术，耗死李牧天。 如果宇越公然站出来，振臂一呼，或许有点用处。 但牛威偃资质平平，父亲牛得喜，也只是宇家家臣，威望差多了，指望用一点源石，驱使别人跟李牧天拼命，只能以失败告终。 “还有谁？” 李牧天负手屹立演武台，等得有些不耐烦，俯视高中众人，催促一句。 嚣张， 极其嚣张！ 尤其他是以逐出学堂的废材身份，是在他姐死保下，勉强得到参加考核的机会。 但此刻，高中席，鸦雀无声。 此前叫喊要教训李牧天最大声的那几位，已被抬走治疗，伤势最轻的李鑫星，也要床上躺几天。 斋主泰通看不下去，张了张口，想挑点话说，但话到嘴边，又闭上嘴，咽了回去。 眼下，有资格参加定级考核的人中，还有谁能与李牧天媲美？ 再强行挑他毛病，只能是再次自打脸。 谭松脸上含笑，微微松了口气。 正想宣布收李牧天做亲传弟子。 却听见，学堂大门处传来喧闹声。 “砰！” 气爆声震响，有位负责把守正门的人，身体抛飞进来，摔在地上。 紧接着，门外有一大群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人硬闯本学堂！” “是英魁学堂的人，不经允许直接打进来，太猖狂了！” “长……长孙云冰！我好像看到长孙云冰了！快告诉我，是不是我眼睛花了？” “叶语蝶！叶语蝶也来了……” 众人议论纷纭。 众人大多义愤填膺，充满敌意，英魁学堂直接打将进来，完全无视源武学堂荣誉，但见是长孙云冰，只能敢怒不敢言。 许多女生更是陷入躁动雀跃情绪，双目放光，踮起脚，伸长脖子，视线锁定长孙云冰的身影。 亲友观战区也有女子，大声呼叫出长孙云冰名字。 长孙云冰，是上雍城万众仰望的天骄人物，年龄跟宇越相仿，却已是五品圆满境，而且长相极为俊美，身材高大挺拔，加上又是巨富长孙商会嫡系子孙，可以说是集万千优势于一身，很多少女以见他一面为荣。 自从长孙云冰破境五品，他便四处历练，很少在上雍城现身。 此时，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现个身，便是万众瞩目。 长孙云冰身着一袭金边绣白袍，腰悬宝剑，昂首挺胸，踩着悠闲的步履，神采飞扬，一派陌上翩翩玉公子风范，细长凤目，扫向那位发出尖叫，呼喊他名字最大声的女子。 “哎呀……”那位女子兴奋大叫一声，满眼星星，羞态浓浓。 长孙云冰不再理会，步伐不停，跟着一位留着粗黑虬髯的中年人，径直走向上宾席。 李牧天泛起惊喜笑脸，离开了演武台。 高中长时间无人应战，说明已成功挑战高中所有人，没有在台上待下去的必要了。 最重要的是，一对澄澈妙目，笑盈盈瞅着他，在召唤他过去。 叶语蝶今天穿明黄色衣裙，腰间挂有赤红色配饰，玉颜依旧光艳夺目，一颦一笑间，仿佛明媚了整个演武场，使得剑拔弩张的僵硬气氛，为之一松。 众多源武学堂男生，只闻其名，第一次见到叶语蝶，顿时被吸引，频频打量她，越看越心动，不少人现出失魂落魄的神态，却深知，不可能得到青睐，唯有长孙云冰这等旷世天骄，方有可能，配得上这位身份超然的绝色少女。 然而，长孙家为长孙云冰说亲，也被宗师叶枫拒绝。 第19章 学堂之争 “蒋参，你作为英魁学堂副堂长，怎能如此无礼，莫非欺我学堂无人？”谭松释放威压，怒斥道。 蓄有粗黑虬髯的蒋参，简单拱了拱手，打个哈哈，道：“谭堂长，贵学堂看门的学生态度不好，我学生林奉，上前讨教，不小心下手重了点，林奉，还不上前赔礼。” 举手投足间，蒋参把谭松威压挡下来，言外之意，把争斗归类到后辈之间。 林奉闪身出来，对谭松等略略躬身施礼，道:“拜见诸位前辈，晚辈林奉，致歉。” 嘴上说是道歉，但眼角带有一丝玩味，并不当回事，做做样子而已。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英魁学堂，宗师坐阵，学生人数虽少，却多数非富即贵，精英式培养，资源充足，不是源武学堂能比。 在学堂之外，常有源武学堂学生被他们欺负，有时也像现在这样，直接欺负到头上。 但这次更过分，故意趁着源武学堂定级考核之时，由副堂长带队，公然打进门来，气势凌人，一下占尽风头。 上雍城两学堂，较劲竞争，由来已久，自从英魁学堂请来宗师叶枫担任堂长，源武学堂就一直被压着。 谭松等五位斋主，以及城主宇慕宏，都在八品，见到九品宗师叶枫，都得先恭敬施礼。 叶枫甚是清高，很少出面，只做关键点拨，英魁学堂具体事务，大多由蒋参处理。 蒋参也达到八品圆满境，与谭松、泰通一样，可以平起平坐。 而英魁学堂的人，各自家世不凡，单单长孙家，便能与宇家抗衡，其它稍逊一筹的富贵家族，若是集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大势力。 对于欺压，源武学堂没办法，只能习以为常。 仅是明争，倒也还好，能促进大多数人，为了争口气，更加勤勉修行。 但是，这回蒋参带队公然打进门，简直是欺人太甚。 泰通怒瞪着蒋参，明知故问道:“你们兴师动众，来本学堂，所谓何事？” 蒋参语气平和，眼中却隐有驾凌意味，道:“久闻贵学堂定级考核时，英才荟萃，特带学生前来观摩。” “观摩？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我看你是存心挑衅。” “是有怎样？” 泰通既然说破，蒋参也目光一冷，开门见山道，“你门下最强者，大概是贵学堂首席大弟子，不如派出来，跟我们的首席大弟子，切磋一番？” 火药味顿时浓烈起来。 长孙云冰适时向前一步，抱拳道:“在下长孙云冰，英魁学堂堂首，向贵学堂堂首讨教。” 直接提出强强对决。 众人的目光，纷纷“唰唰唰”地转向宇越。 宇越神色一变，随即强行装作镇定，额头却已冒出细密汗珠。 长孙云冰五品圆满，他四品后期，而且长孙云冰是修炼天赋也是天阶，怎么可能是对手，出去只有被碾压的份。 陆静雪向他挑战，他还能以陆静雪修为不够，不屑于接受，保留面子，但长孙云冰却不介意修为差距，以身份相等的说法，直接向他挑战。 现在不是宇越一个人的事，他作为首席大弟子，是代表源武学堂，长孙云冰代表英魁学堂。 宇越低着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敢出声应对，眼睛瞄向泰通。 见状，众源武学堂的人，对宇越大失所望。 外学堂打上门来，挑衅强压，即便明知打不过，作为首席大弟子，为了本学堂荣誉，气势上也不能输，必须挺身而出，打上一场。 但宇越怯战，怕有损个人荣誉，不愿为维护本学堂荣誉而战。 泰通暗叫失策。 刚才见谭松忍气吞声，他站出来撕破脸，以强硬态度应对英魁学堂，以期增加威望。 殊不知，蒋参有备而来，直接提出首席大弟子互相对决，就是打你脸，就是强行欺压你，你又能怎样？ 而首席大弟子宇越，正好是他泰通的得意门生，这下子，增加威望不成，还反被怼得大失脸面，偷鸡不着蚀把米。 “本学堂首席大弟子，前些时日去蛰龙山剿杀恐兽，受伤未愈，不宜出手。” 谭松见宇越不敢应战，索性帮他找个借口，然后转移目标道，“你们那名叫林奉的，是什么修为？” “二品圆满。”蒋参道。 “他先出手，打伤本学堂弟子，”谭松目光扫向源武学堂弟子道，“可有同境弟子，向他讨教？” “我请战！” “我也愿战。” 同境纷纷响应。 谭松把范围，缩小到同境之间切磋，源武学堂才有胜算。 林奉与一位源武学堂的，跃上演武台比试。 呐喊助威声，再次掀起，比起先热烈数倍，毕竟是关系到各自学堂的荣誉。 但有的人，心头另有牵挂，连观看的兴趣都没有。 叶语蝶脱离队伍，迎向走来的李牧天。 她温婉笑道:“我看到你站在演武台上了，赢还是输呀？” “当然是赢了。”李牧天笑得灿烂，自信的道。 “你修为怎样？” “二品初进。” “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弱，不过……”叶语蝶微微偏了偏头，故作认真，道，“还是很弱。” 李牧天凑到她耳边道:“下次没经过允许，可不能再把我扛在肩上。” 闻言，叶语蝶俏脸一红，白了李牧天一眼，道:“允许也不扛了，好心受累，还讨人嫌，哼。” “不是，绝对没有嫌的意思，我心里当然是感激不尽。”李牧天挠了挠后脑勺，赔笑道。 “心里感激有何用，说好请我吃那肉夹馍，还没兑现呢。” 叶语蝶嘟了嘟红润小嘴，抬眼瞥了眼演武台上的比试，故作轻叹道，“这里好无聊啊。” 李牧天恍然明白。 这妮子，对观摩切磋，根本不感兴趣，看样子，只是顺道跑来想解决嘴馋的问题。 李牧天摊了摊手道:“今天任务已完成，肚子也饿了，我暂住的地方，离学堂不远，现在就回去给你做，如何？” “好啊。” 叶语蝶就等这句话，脸上霎时乌云尽散，笑颜宛如艳阳般灿烂，露出两排整齐贝齿，展现出可爱俏皮一面。 她等李牧天这句话已经好久，但父亲说，姑娘家要矜持，所以，不能直接讨要，只能暗示，好在大笨蛋不算太笨。 林奉在演武台上，以自认为最为漂亮潇洒的招式，干净利落打败一人。 他得意洋洋的环顾四周，做好接受源武学堂的人失落或愤怒眼神，以及师兄弟们的掌声和喝彩，这一刻，是他的高光时刻。 可是，林奉发现，源武学堂的人没几个看着他。 师兄弟们的掌声与喝彩，也比想象中少很多，稀稀落落，很敷衍的感觉。 这就纳闷了。 林奉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到叶语蝶正与一位布衣少年，肩并肩，有说有笑的离场，走向大门口。 林奉一愣，随即，他用力咬了下后槽牙，心头又嫉妒又恨，李牧天……又是你！ 昨晚，他也在摘星阁。 长孙云冰非常享受久违的万众瞩目感觉，尤其是众多少女，被他俊美迷人的魅力深深吸引，簇拥周围，用满是倾慕的目光，盯着他一举一动。 即便他用不屑一顾的高傲冷酷眼神，睨向她们，不少女子居然还十分欣喜，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 “女人，终究是比男人低等。” 每当这个时候，他心里男尊女卑的结论，便越发坚定。 而此时，他发觉，注目在身上的目光，迅速减少，似乎被别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人们一同朝一个方向望去，包括演武台上的林奉。 然后，长孙云冰也看到了，快走出大门的李牧天与叶语蝶，顿时怔了怔。 他天赋卓绝，资源充足，一心修行中，进展显著，在源武大道上不断获得力量，探索到奥秘，见识到神奇，冲淡了对女子的念想，妻妾道侣更多时候是为了修行，或为更好的家族血脉繁衍。 他扬言，一定要娶到陆静雪做妾，是因为陆静雪不仅天赋适合他，与众不同的冰山美人，也让他多出几分想征服的意愿。 至于叶语蝶，家中长辈极力希望促成联姻，但她父亲叶枫拒绝，她本人也没那个意思，毕竟叶家父女从皇都而来，什么样的优秀子弟没见过。 因此，长孙云冰不能强求，只能顺其自然。 但是，如果叶语蝶被一个各方面都比他差很多的小子拐跑，他心中…… “他是谁？”长孙云冰开口问身旁的堂妹，长孙菡。 “李牧天，陆静雪的弟弟。”长孙菡道。 “哦……” 长孙云冰微皱眉头，侧头望向端庄坐在看台席位上的陆静雪。 陆静雪目送弟弟带着叶语蝶离去，玉脸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心头却哭笑不得，“臭小子，如此重要场合，居然就这样走了？下次训练，得用‘冰煞水龙波’伺候。” 陆静雪始终关注李牧天，最早发现李牧天与叶语蝶亲切交谈。 其他人是渐渐发现，一下传开。 李牧天今日表现，震撼人心，叶语蝶更不必说了。 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亲密聊天，自然引发关注，令人遐思。 更让人大感惊讶的是，说着说着，李牧天就把叶语蝶带走了，顿时吸引走几乎所有目光。 众人愕然后，低声议论开来。 “孤男寡女要去哪里？” “他们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我们长孙云冰师兄，都求不到的叶语蝶，他李牧天，何德何能！”钱瑞故意大声抱怨。 无论怎样，对李牧天和叶语蝶的关注度，一时间，竟超越所有人或事，包括演武台上的比试。 第20章 没做什么，却吸引全场瞩目 萧玉茹受伤较轻，经过简单疗愈后，重提精神，坐到萧博易和王月下方观战。 她的考核已经结束，撇开被李牧天一举击败的耻辱，她表现得到丙火斋主认可，收做亲传弟子，大体上，完成了她与父亲定下的目标。 只是没想到，李牧天打败她后，竟一发不可收拾，又横扫高中所有人，连二品圆满境也能轻松打败。 这般一来，她内心平衡了点，耻辱感渐渐淡了些。 但，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从她心底幽幽滋生。 亲属席中。 女扮男装混进来的长孙婉，在李牧天背影消失后，收回目光，颇感趣味的投向萧玉茹、萧博易两人，萧博易面色依旧阴沉，看不出心里想法。 如果说，摘星阁夜宴时，叶语蝶与李牧天是偶然碰见，邀请同坐，不见得关系一定有多亲密，那么，这一次很清楚了。 而且，从她的角度细致观察，惊奇的发现，叶语蝶表面上矜持，但其实是主动的示好。 长孙婉开始好奇，李牧天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吸引到叶语蝶主动青睐？ 要知道，长孙云冰才是上雍城各方面都最优秀的天骄，放眼天下也是少有，叶语蝶对他却不大理会，保持距离。 泰通，蒋参等也注意到两人离开。 但眼下两学堂卯上，兵戎相见，形势紧绷，他们不好出声说什么，叶语蝶身份特殊，也不是蒋参所能约束。 …… 李牧天带着叶语蝶，在黑牛镇买了羊肉、配料等，又来到邻居刘阿婆摊位前。 “阿婆，拿十个面饼。” 刘阿婆见是李牧天，顿时眉开眼笑，热情招呼一声，瞅见李牧天身后的叶语蝶，愣了愣，十分惊讶于叶语蝶的姿容。 刘阿婆笑容中多了一种意味，边给李牧天拿面饼，边说道:“好俊俏的闺女，咱李家二少爷长本事了。” 叶语蝶一路上被类似眼神瞅着，心中感觉怪怪的，现在听刘阿婆这么一说，顿时更加羞涩，感到俏脸滚烫，她垂下螓首，双手缠捏腰间衣襟。 她天真烂漫，没有顾虑太多，却并非什么都不懂。 李牧天略显局促的笑了笑，这种事解释不得，拿过面饼，付了钱就走。 身后传来刘阿婆的唠叨:“唉啊，都说你们姐弟俩不用给钱的……也给多了……” 两人来到小村落。 “牧天来啦，来喝茶，我们好久没下一盘了。” 白发老翁坐在门口，见到李牧天总是笑眯眯的亲切招呼，见到叶语蝶后，笑意更浓，呵呵笑道，“看来今日有贵客，也是没得空喽。” “嗯嗯，下次再找你下棋，你这副棋少了许多棋子，我顺带给你拿了一副新的。”李牧天在黑牛镇买食材，见到有新棋到货，想起村里陈老伯的棋也该换，就顺便买下一副棋。 “哎哟，何必破费。” “小意思，我赚大钱了。” 李牧天丢下新棋，带着叶语蝶回到农家小院。 他住在这三四年，与小村落村民已十分熟络了。 叶语蝶新奇的四下观察农家小院，口中道:“这里的人，都好友善。” 李牧天在灶下点燃柴火烧水，回应道:“他们大多淳朴善良，只求有口饭吃，便心满意足。” “你刚才说赚大钱了，你有多少钱？” “五十元。” “噗……” 叶语蝶忍俊不禁，笑道，“五十元算什么大钱？” 李牧天撇了撇嘴道:“你误会了，我说的大钱，是要从你身上赚来。” “我？” 叶语蝶一怔。 李牧天瞄了叶语蝶一眼，正色道:“你忘了？我说过，我特制的美食本是无价，不过看在你有品位，才卖给你，但要收钱。” 叶语蝶想起，当时在摘星阁他的确有怎么一说，抿了下小嘴道:“收，收多少钱？” 李牧天往锅里倒入清水，煞有介事道:“为了感谢你昨天扛……保护我，便宜算给你了，一份一百万。” 叶语蝶张了张红唇小嘴，惊讶的道:“一千万元？你刚才买羊肉和面饼等，加起来不到一千元，做出来的食物，却要卖一千万元，还只是一份的价格？” “当然，价值不在食材，而在本大厨无人能及的大师级厨艺，况且，秘方独此一家，别无分店。”李牧天装模作样道。 叶语蝶清澈明眸眨巴眨巴，仿佛夜星闪烁，想了想，轻轻点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她贝齿轻咬红润下唇，吸了吸鼻子，解下腰间赤红配饰，递向李牧天，一脸娇憨道:“我没那么多钱，这是火羽虎骨制成，经过附纹加持，修炼时能微少增加火之源气凝聚速度，大概价值两千万，换两份，可以吗？” “额……” 李牧天嘴角猛地一抽。 …… 第21章 奖励翻倍 与农家小院的幽静怡然相反，源武学堂演武场上，热火朝天。 演武台持续上演激烈对战，拼斗不休。 源武学堂气势不如最初，呐喊助威声渐渐有气无力，师生们唉声叹气。 从宇越不敢应战时，士气就开始滑落，目前几场对战下来，源武学堂没赢一场，自然士气跌落谷底。 即使谭松把比试，敲定在同境之内，英魁学堂派出的人，依然全面压倒源武学堂。 英魁学堂有备而来，带来的人，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也没有人与陆静雪同境。 钱瑞，林奉和长孙菡等轮番上场，打败应战的人，大出风头。 尤其是钱瑞，斗诗输给源武学堂出身的李牧天后，颜面大失，现在打到源武学堂来，用武道上的胜利，挽回了面子和声望，扬眉吐气，十分爽利。 “贵学堂，就这等水平？” 蒋参开口揶揄道。 泰通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无可奈何。 “或许要用彩头，激励一下贵学堂学生，不如这样，你们把今天的源石奖励拿出来，我们也拿出同等源石，合在一起，不分内初中，三品初进之内，最终前三名，拿到双倍奖励。” 泰通略略思索，眼神一动，道:“好。” 他是副堂长，源石奖励制定事宜，由他负责，有权决定，反正于他利益无损。 不远处的陆静雪闻言，柳眉微蹙。 泰通答应蒋参的提议，以眼下情形，等于是把李牧天应得的内初中第一名源石奖励，拱手让人。 虽然尚未最终宣布，但李牧天横扫内初中，已是事实。 源石奖励规则变化的消息，传达下去后，又产生一波议论。 如果定级考核源石奖励，被英魁学堂横刀夺走，以后源武学堂在外面，更抬不起头来。 “我们同境最高战力不如他们，这回源石奖励，肯定要被他们抢走。” “好狠呐，打上门来，抢走风头不算，还要抢资源。” “英魁学堂资源那么充裕，还抢我们的源石奖励，简直是劫贫济富。” 英魁学堂的人听到消息后，更加志得意满，扯高气扬，要的就是这种凌驾的乐趣。 庚金斋主杜振淳，面色难看，着急的道:“这次蒋参委实太过分，如果被欺压太惨，我们的学生，怕是会失去锐气，一蹶不振，不堪设想。泰通，你怎能答应？” 泰通振振有词道:“对方发起对赌，本学堂怎能为那点源石弱了气魄，而多份彩头确实也有激励作用，要怪也要怪那李牧天，出手太狠辣，把高中几位最优秀的，打成重伤，无法出战。” “你这话说得……” 杜振淳听到泰通强词夺理，心头冒出火气，但外敌当前，不可内讧，只能强行忍住。 泰通的话也提醒了他，杜振淳转头对谭松道，“堂长，把李牧天找回来，应该能挽回点胜算。” 谭松道:“接下来上场的徐恒，资质不错，再看看。” 没过多久。 源武学堂又输了两场，包括徐恒。 杜振淳坐不住了，急不可耐道:“堂长……再不把李牧天请来救场，恐怕来不及了。” 谭松抬头看了下渐渐暗下的天色，传音给陆静雪:“去把你弟请回来吧，为师考虑他连续战了十多场，而英魁学堂锐气正盛，太早叫他回来，体力上吃亏，所以先让其他人上场磨一磨，此时，他应恢复差不多了。” 陆静雪微微点了下头，默默起身离席。 刚才她心内也暗暗着急，眼看到手的源石奖励就要被抢走，但谭松早先传音，吩咐她“稍安勿躁”。 现在她明白过来，谭松考虑周全，意在保护李牧天。 泰通答应拿源石奖励做彩头，也有点迫使李牧天回来拼战的意图，说不定拼出个两败俱伤。 谭松不为所动，他的职责与宗旨，是为国家培养武道人才，不希望刚发现的惊世天才幼苗，有任何意外折损的可能，毕竟还没完全清楚李牧天的实力。 他推测李牧天少年气盛，一回来必定又要越级挑战，因此不敢有半分大意，如果形势不利，宁愿输掉源石奖励，也不让李牧天出战。 经过仔细观察，谭松看出英魁学堂学生，攻击技巧很强，但步法也都远远逊色于李牧天，又经过几场拼斗消耗大量体力，他这才让陆静雪去找李牧天。 陆静雪冰雪聪明，瞬间明了谭松用意，才知姜还是老的辣。 谭松这样做，不求回报，目的很简单，尽力为国培育武道人才。 尤其要确保学堂中最优秀的武道天才，能正常成长起来，对抗恐兽，保万民太平。 化作一道白影，飞掠中的陆静雪，心绪飞扬。 少顷，她身形一定，出现在农家小院的墙头上。 眼前一幕，令陆静雪额头拉下几根黑线。 李牧天与叶语蝶，坐在树荫下的石桌旁，大快朵颐，吃得正欢，怡然自得。 而百丈外的演武场，两学堂敌意浓烈，针锋相对，演武台铆劲拼斗，不断有人流血受伤。 这两人可倒好，躲在这里大吃大喝，你一口我一口，说说笑笑，别提多开心了。 好像两学堂争斗，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然而，叶语蝶是英魁学堂堂长之女，而李牧天刚刚横扫源武学堂内初中，谭松十分看重。 如果不是英魁学堂突然出现，此刻李牧天定然已经成为斋主亲传弟子，并卷走内初中第一的源石奖励。 如果他们代表各自学堂的身份，本应该是对头。 但两人全然不顾身份束缚，叶语蝶嫩白无暇的玉脸上，一道黑黑的炭灰，十分突兀，为这个瓷娃娃般的璧人，平添了几分烟火味，显然刚才李牧天叫她负责烧火了，她却似乎毫不介意，乐此不疲。 李牧天见陆静雪来到，笑嘻嘻道:“姐姐来得正好，给你留了两份肉夹馍，知道你不喜欢羊骨汤，已为你沏好一壶陈老伯送的雪顶野茶。” 陆静雪板着脸，本想训斥两句，见李牧天还想着留两份给她，并贴心的沏上她最喜欢的茶，显然是在等她到来，一同分享……她心头一软，眉目间的寒霜，霎时融解。 她喜欢吃清淡食物，李牧天烤做的面饼夹肉，趁热吃味道甚佳，只是对她来说偏油腻，若是配上去油腻的清茶，就极好了。 “给你一盏茶时间。”陆静雪纵身下了墙头，拿起一个肉夹馍啃下去，又含含糊糊催促道，“吃快点，堂长叫我来寻你回去。” “发源石奖励是吧？你代我领了便是。” 李牧天云淡风轻的道。 只要源石奖励是囊中之物就行，姐姐拿着也一样。 “你若不回去的话，源石奖励没你的份。” “此话怎讲？” 李牧天神色一变，忙问道。 相比成为亲传弟子，他对源石奖励看得更重。 拿到源石奖励，才能解决后面几天的资源短缺问题，而定级考核奖励，一年只有一次。 李牧天算过，初中第一，奖励35枚源石，高中第一，奖励70枚源石，加起来105枚。 相当于105万钱币。 至于叶语蝶身上那价值2000万的附纹配饰，他不能要，骗小姑娘没意思，也根本没想过骗她东西。 何况，与叶语蝶有一夜之缘，总觉得欠她点什么，虽然她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过那样的事。 他故意甩出天价，是想开个玩笑，殊不知，人家随意拿出一样东西，直接让他破功。 最后只让叶语蝶用帮忙烧火干活，来换取食物，这正是叶语蝶脸上沾有黑灰的原因。 “回到演武场就知道了。”陆静雪淡淡道。 “静雪姐姐，越看越觉得你真得好美啊。” 叶语蝶盯着陆静雪，学着李牧天，笑眯眯的主动开口夸赞。 “嗯。” 陆静雪对外人一向不假辞色，惜字如金，随意应一声，麻利的把肉夹馍几口吃完，茶盏中已有李牧天倒上的香气腾腾热茶，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一方面，时间紧迫。 另一方面，吃饭快是她的习惯。 两年来，她自食其力，修行与赚取修炼资源用去绝大部分时间，她没心思慢慢品味食物。 李牧天觉醒后，她压力更是大增，她默默承担下来，从无一句抱怨。 被叶语蝶夸赞，陆静雪表面上显得平淡清冷，不过她内心略感舒坦。 毕竟叶语蝶也是绝世佳人，又是宗师之女，修为已达五品境，风火双系，能的到她夸赞不容易，而且从叶语蝶满眼真诚的目光中，看得出是真心赞叹，而不是随口客套。 叶语蝶身上透着一股子活力与温热，恰到好处的逐渐化解陆静雪眸中冷意。 陆静雪心中感慨，“若是能有这样的弟媳，倒是极好，可惜，不可能了。据我所知，皇都叶家是势倾天下的顶级家族，而家族势力越强大，门户之见越深。 家族联姻背后往往连接巨大利益，他们不可能允许全力培养的叶语蝶，与没有家世，修为又低的牧天结合，可是，真的不忍心告诉他。” 第22章 应战 “静雪姐姐，他说你是扑克脸，可他不肯告诉我，扑克脸是什么意……唔……” 叶语蝶话未说完，李牧天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多话小嘴，但已来不及。 李牧天心头发毛，只能朝陆静雪，咧嘴尬然一笑。 从小一起长大的陆静雪，自然知道李牧天口中的扑克脸，是调侃她的意思。 她不喜欢这种调侃词语，安在身上，而且，这次李牧天是背地里，在叶语蝶面前调侃她。 “李牧天！” 陆静雪玉脸上再度凝结冰霜，眼中透出恼怒，重重放下茶盏，发出咚地一声，接着倏然起身，冷冷道，“再不走，你的源石奖励，都要被英魁学堂的人抢走！” “哦……”李牧天挠头讪笑，庆幸叶语蝶在场，姐姐不会动手动脚，突然，他脸上笑容一敛，“什么……有人抢我源石！？” …… 天色暗了下来。 演武场上多处火盆点燃，挑灯夜战。 观战的人不但没有减少，还在不断增多。 听说上雍城里的英魁学堂，冲进源武学堂，两方打起来，人们顿时大感兴趣，许多人纷纷赶来观战。 起先被打成重伤的宇倩，李鑫星等，经过治疗，此刻也在旁人搀扶下，起身观战。 没资格进入学堂的普通民众，只能站在学堂门口院墙外，凑个热闹，黑压压站了一片，其中包括廖立。 演武台上，又一场比斗，得出胜负。 这一场，用上了兵刃。 源武学堂弟子，抱着渗血的受伤手臂，满脸痛苦郁闷的下场。 胜出的钱瑞，手持长剑，仰天长啸一声，豪气干云。 两人同是三品初进。 受伤败下阵的，是源武学堂斋主亲传弟子。 成为亲传弟子，除了今天这样的定级考核，以及鲜有的破格提升。 还有一种是，二十岁前，破入三品境，可晋升成亲传弟子。 如果不能，年龄一到就要离开学堂，自谋出路。 也因此，高中最高修为是到二品圆满。 接着，上场的是林奉。 “二品圆满境，还有人出战吗？”一位讲师问道。 许久没有人吱声，几个二品圆满的，羞愧的低着头，比输给李牧天更耻辱。 李牧天毕竟算源武学堂的人，规则内，以实力强势横扫，他们无话可说。 但英魁学堂打上门来挑衅，明摆着故意欺压，故意羞辱，这口气硬憋在心里，甭提多难受。 奈何技不如人，资源堆砌下的富贵子弟，天赋、身体素质等，普遍比源武学堂要优越，加上英魁学堂还有叶宗师指导点拨，所以，无论是身体力量和强度，还是战斗技巧和意识，他们同境内均稳占上风。 这位林奉几场下来，都是轻松胜出。 代表高中一流战力的几位，全部惨败，士气凋零，剩下二三流的，自然不想上演武台自取其辱。 “哈哈！”林奉得意发出刺耳大笑，道，“最后一轮，居然就没人敢出战了？” 加码源石奖励后，定有规则，胜出者接受同境三轮挑战，全部获胜后，可选择越境挑战，最后定出前三名。 “还有人出战吗？” 讲师问第二遍，声音显得沙哑低沉，语气中充满失望与无奈。 林奉嗤嗤讥笑道:“我看就这样定了，我们也不用比，你第一，我第二，长孙箐第三。” 长孙箐是长孙菡胞妹，同属长孙家旁支。 “嗯，就这样定了，我最后一轮也没必要上场，呵，太弱了。” 钱瑞轻捋了下梳理整齐光亮的头顶发冠，保持玉树临风，一派武文双全的名士风流形象。 今天在源武学堂，万众注视中获得比试第一，摘星阁上丢的颜面与声望，不仅全部得回，还大有增加，心内十分快意。 林奉转头对斋主席，高声道:“可以宣布了吧，蒋副堂长，今晚我们就用赚来的源石奖励，在摘星阁七楼摆下个庆祝宴。” 源武学堂的人听到林奉的言语，纷纷色变。 “着实猖狂到极点。” “还没宣布结果，就当着我们的面，开始商量庆祝的事。” 源武学堂弟子气得声音发抖，但输就是输，再气也要忍着。 没有办法，这是以武为尊的世界。 “这个主意好，”蒋参笑着转头看向泰通，道，“泰斋主？” 泰通没好气的道:“此事，由谭堂长定夺。” 他把锅甩给谭松。 前三名，全是对手学堂，宣布这事，很丢脸。 谭松没有马上回应，他翘首而望，仍然没有看见李牧天的身影，心中开始担心。 莫非李牧天对此，不感兴趣，不来了？ 没有及时宣布收他做亲传弟子，生气了？ 刚才应当让陆静雪，多转达几句好话…… 下一刻，谭松觑见三道身影，从大门口进来，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口中吐出两个字: “不忙。” “你们都没有出战了，还等什么？”蒋参不屑道。 “我出战！” 李牧天的声音，响彻演武场。 听说已在囊中的源石奖励，要被英魁学堂的人抢走，这还得了。 李牧天用最快速度跑回学堂。 却发现，源武学堂大门外，挤满成百上千人，而院墙布有阵法禁制，不能翻越。 李牧天只好硬挤进去，费了些时间。 见李牧天出现，众人陡然精神一振，包括宇倩、谢必安等。 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杜振淳，暗暗吁出一口气，皱成一堆的脸，一下舒展开，笑意浮现，李牧天终于在最后时刻回来救场。 李牧天不回来救场，也没人能怪他，之前横扫初中拿下第一时，泰通作梗只给高中待定，对李牧天不公平，但所有斋主选择沉默，导致李牧天怒而挑战高中。 长孙婉见李牧天重新出现，陆静雪与叶语蝶安然跟在他身后，羡煞旁人，她颇感趣味的细细打量他。 她心道，“吸引叶语蝶的，大抵是你擅长赋诗，身上有股子难以言喻的气质吧，但你挑战林奉，就很莽撞了，不知是受到谁的撺掇，还是你太喜好出风头，或许只是嘴上较劲，在叶语蝶面前显示男子气概？” 长孙婉是随着英魁学堂，而来观战，在她眼中，目前是同境之战，李牧天武道上是弱者，自然不可能安排他上场对决。 林奉面色一变，旋即嘲笑道，“你刚刚觉醒不久，就要与我一战？欠收拾吗？” 钱瑞皱了皱眉，眼中厉芒一闪，直勾勾盯着李牧天，道:“如果真的可以，我倒是很期待，嘿。” “觉醒不久就出战，此子倒是勇气可嘉，但没必要浪费时间了。”蒋参面带嘲讽，对着谭松道。 “且观此战。” 谭松安逸的道。 蒋参察觉到五位斋主神色有异，心中狐疑，视线再次扫向李牧天。 却见李牧天上了演武台，指着林奉道:“那个谁，就是你要抢走我的源石？” 对于要抢夺到手资源的人，李牧天敌意满满。 而李牧天满不在乎的称呼林奉“那个谁”，又用手指着他鼻子，连胜几场的林奉，正优越感十足，哪受得了这个，勃然大怒道:“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你惨了。” 话音未落，却见李牧天不再搭腔，身形在原地消失，化作一道捉摸不定的掠影，金色源力光芒陡然暴涨间，一股磅礴之力，带起逆卷劲风，呼啸压盖而来，恍然中，似有一个拳影出现其内。 金之源力在太阳底下不明显，如今，在夜幕下，却十分醒目而华丽，明眼人从荧闪的微赤流金芒光与气息中，能轻易判断出修为与天赋等阶。 “天……天阶金系灵脉！” “啊，怎，怎会……” 钱瑞等后面来的人脸色骤然大变，惊叫出声。 第23章 仍然只是基础拳 蒋参大为惊愕，没想到这番前来，居然能碰见上雍城第三位，拥有天阶灵脉天赋的后辈。 第一位是长孙云冰，第二位陆静雪，而这第三位……李牧天，最近有人提起这个名字，毁誉参半，不怎么在意。 哪成想，一出手就是…… 蒋参有时间思索，但与李牧天对决的林奉，没有丝毫思考余地，李牧天的攻击，如奔雷破天，瞬息即至。 虽也看出李牧天大概是二品初进，但感受到的力量，完全不是那回事，未近身，已隐隐感觉皮肤像是被锋利刀锋刮过。 林奉大惊失色，闪念间本能的选择先防守。 开始时太轻敌，没把李牧天当回事，因此也未做任何防备，仓猝中只来得及双手合十，源力从掌心迸发，咔地一声，瞬间凝冻出一面冰盾，双掌顺势推出，一道镜面反射金色光芒的菱形冰盾，挡在林奉面前，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 与陆静雪一样，林奉也是觉醒水系灵脉，灵脉天赋是地阶，相当不俗。 李牧天常与陆静雪对练，对于水系惯用招数最为熟悉。 如果用拳头，去打碎这块冰盾，对方立马会变招，利用碎冰反守为攻，同时碎冰喷吐出团团寒气，能减缓攻击者速度，或者直接化为冰水，泼洒攻击者一身，水之源力趁机侵入…… 总之是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李牧天吃过好多亏。 这也是为什么水之灵脉，在前期最有优势的原因。 反正源力冰盾，不能轻易硬碰，这点在场大多人也清楚。 对于李牧天，如果是姐姐陆静雪祭出的源力冰盾，他当然不敢碰，而林奉显然不能与陆静雪相比。 正因为李牧天十分了解源力冰盾，因而清楚水系源力冰盾，也有其弱点，相对金系源力气盾，土系硬土之墙来说，要脆一点。 在力量足够击破冰盾的前提下，若是攻击速度，也能够快过对方的变招速度，便能以快制胜。 当下，李牧天没有选择退却或绕开。 演武台上，他宛如一柄金色利剑，直直刺向林奉。 “轰！” 流闪金芒的千钧拳锋，顷刻把冰盾砸个粉碎，余势不减，又击在林奉脸上。 林奉闷哼一声，头一歪，口中顿时喷出带有多颗牙齿的血水。 同时，他身体被头部带动，飞起来像陀螺似的在空中旋转几圈，破麻袋般摔在演武台上，又不由自主翻滚出十几尺，差一点掉下演武台，身体抽搐了一下，没了动静。 一拳， 锋芒乍现！ 全场一寂。 随后，源武学堂观战席，仿佛炸开。 掌声如雷，喝彩如潮。 源武学堂被强压很久的恶气，终于可以爆发出来，不少源武学堂弟子忍不住振臂大吼。 太爽了！ 他们希望李牧天能代表学堂，至少战胜一个英魁学堂的人，但林奉也横扫源武学堂高中无敌手，不同凡响，觉得李牧天能打赢就不错，怎样都想不到，只用一拳。 而且，仍然只是基础拳。 令人惊叹，也特别解气。 李牧天曾用这样一拳把宇倩击落拳台，但宇倩与林奉的修为和实力，相去甚远，说明战宇倩时，李牧天的确算保留很大一部分实力。 “李牧天！李牧天！李牧天……” 观众中，有人大声呼喊李牧天之名。 很快有人响应，声渐渐音汇成一波接一波的声浪，振聋发聩，回荡在源武学堂上空。 宇越，泰通等面色愈加难看，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宇越是源武学堂首席大弟子，之前学堂比试时，也有人齐声喊他名字的殊荣，但喊声从未有今天这般齐整洪亮。 而且喊的是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李牧天，又由于他怯战在前，相衬之下，立刻显得格外不堪。 宇越一时间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因他是堂首身份，不能随意离开。 演武台上，林奉仍然趴在台上，没有动静。 钱瑞跃上台去，检查了下林奉，伤势不轻，不过性命并无大碍，只是被打昏过去，非常狼狈。 “李牧天，同境切磋，你没说清楚便出手，你违反规则。”钱瑞怒道。 场下嘘声一片。 “我们牧天，才二品初进，越境战林奉，林奉占了大便宜，你却拿规则说事，要脸不？” “打进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讲讲规则？” 不用李牧天出口，场下源武学堂学生已叽叽喳喳，纷纷开腔反驳，源武学堂毕竟人多，钱瑞孤掌难鸣，顿时遭到大量口水淹没，十分难堪。 李牧天莞尔。 以武为尊很残酷，但有时候也很有意思。 一旦表现出足够强的武道实力，就能赢得众多尊重和支持。 至少，这一点上是公平的。 李牧天问台下道:“还有谁要抢我们内初中的源石奖励？” 台下安静了一下。 没想到李牧天问出这句话，才知道李牧天最在意的，是源石奖励被抢走。 “他！排名第一，抢最多。” “是钱瑞，就在台上。” “嗯？”李牧天目光转向钱瑞。 钱瑞嘿嘿讥笑道:“莫非，你还敢挑战我？我修为压你整整一个大品境。” “何妨一战。” 李牧天毫无畏惧的道。 他与修为同样超出一个品境的张豹交过手，不过当时张豹受了伤，他是出其不意偷袭，陆静雪强力协助。 李牧天表现出战斗意愿，但众人不是很看好。 低品时，同品中修为差别，不算太大，但一个大品阶的超越，是一种跨越，越品挑战，难度倍增。 不过李牧天这份胆气，赢得众多同学堂师生的称赞喝彩，尤其是想起，当宇越面对高一个品境的长孙云冰，却龟缩不敢应战。 陆静雪有些担心，生怕李牧天到时候，把太妖孽的隐藏天赋暴露出来。 钱瑞冷声道:“口气不小！那好，我陪你玩玩，都不用源力吧，免得又有人说我占你便宜。” “不用源力，怎么玩？”李牧天笑道。 “可懂用剑之道？” “略懂。” 李牧天的回应，令陆静雪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拥有惊世擎天巨剑命魂，而且已领悟了她都没领悟的剑道“诀合”，居然说只是略懂，挺会装的。 不过听到这里，她也放心了。 李牧天在武器架上，取下一把带鞘铁剑，按住剑柄时，眼中锐芒掠过，顿时气质一变。 台下有一名讲师，隐约觉察到李牧天的气质转变，发出微微“噫”的一声。 李牧天低头看剑，钱瑞没有发觉变化。 钱瑞拍了拍腰间剑鞘道，傲然道:“你可能没看见我刚才的兵刃比试，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所谓的斋主亲传弟子，在我三尺青锋之下，顶不住三招。” “你话太多了。” 李牧天不急不躁走到钱瑞面前。 “锵！” 一剑出鞘， 一剑入鞘。 李牧天收剑，回头走回武器架，看似要把剑还回去。 借助火盆散发的光芒，肉眼看去，李牧天出鞘入鞘，几乎同时发生，像只是稍微拔了下剑。 钱瑞见李牧天走掉，嘲笑道:“剑不合适吗？还是这就要认输？真是浪费时……” 话未说完，一阵夜风刮过，钱瑞头顶上镶玉头冠，突然掉落，长发披散了下来，头皮之上，竟已被整齐切断。 钱瑞的声音，戛然而止，满是嘲弄表情的脸上，骤然一僵。 演武场闹哄哄的声音，霎时消失，整座演武场一片静谧。 第24章 无华一剑，无迹可寻 众人呆若木鸡，盯着演武台上的钱瑞，顶着个秃瓢，长发在风中凌乱。 倜傥风雅才子形象，瞬间崩溃。 取而代之的是，滑稽，宛如戏中丑角。 即便是在火光中，也能看出钱瑞的脸，一下子胀红成猪肝色。 能说会道的钱瑞，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凉飕飕的头皮，仿佛要炸裂开，心头的惊惧，压盖了所有情绪，李牧天这时候已经把剑放回武器架，他却犹在后怕。 倘若，李牧天这一剑，是切向他脖子，掉落的，就不是头冠，而是头颅。 无华一剑，无迹可寻。 致命杀伐，只在瞬息！ 钱瑞很清楚，没看清李牧天出剑，只能说明他用剑层次，与李牧天相差太多。 一直云淡风轻的长孙云冰，第一次动容，一双细长凤目带着审视目光，认真打量李牧天几眼。 “诀合！他领悟了剑道诀合，并已大成，因此虽是基础剑法，却也十分致命。” 杜振淳激动得站起来道。 叶语蝶美目异彩闪闪，本以为李牧天是最擅长拳法，没料到，其实剑道更强。 她又瞄了眼一向故作风雅的钱瑞，相比此刻那秃顶平头的怪异形象，使得她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口。 旋即，叶语蝶赶紧捂住红唇，想起钱瑞毕竟也算父亲学堂的人。 她瞅了瞅左右，安心下来，似乎没有人注意她的失笑，因为很多人也都在笑。 各种笑声，很快响成一片，变成哄堂大笑。 不少人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眼泪都笑出来了。 钱瑞从惶然失措中缓过神，赶紧灰溜溜下场，向一位同门借了帽子戴上，心头苦不堪言。 本是来源武学堂砸场子，耀武扬威，现在却落得个被全场当猴看，成为笑柄，而且是全城级的笑柄。 宇倩也笑得花枝乱颤，忽然，她脸上皱成一团，哀声呻叫，因为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而宇倩目光，仍凝视在李牧天身上，心有点乱。 “除却家世太差，李牧天长得一表人才，身上散发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独有气质，诗才在上雍城无人能比，何曾想，今日武道上竟又震怖崛起，此间少年，当世无双。回头去看，他从不曾主动惹事，都是我去找他麻烦……” 想到这，宇倩对李牧天的切齿之恨，竟神奇的消散无踪，倾慕之情，没来由的在心底暗下滋生。 她看李牧天的目光，竟有些痴了。 不仅宇倩，不少学堂少女，同样如此。 陆静雪也难得的嘴角微弧，露出笑意，心下对于李牧天的剑术进展，感到意外。 她不知道的是，李牧天领悟诀合之后，在废弃矿洞中用剑与石皮恐狼群厮杀，剑术再次突飞猛进。 恐狼主要特点是速度敏捷，用剑对付恐狼，只能以快制快，在“龙影步”配合下，李牧天超脱基础剑法束缚，练就一手快剑，诀合臻至大成。 陆静雪转头望向谭松。 李牧天的身份，没有得到谭松开口确定，她总觉得不踏实。 谭松注意到陆静雪的目光，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待要开口说话。 “李牧天，可愿做我庚金斋亲传弟子？” 杜振淳迫不及待的开口，他知道李牧天大抵会跟随陆静雪，选择水、金同修的谭松。 但李牧天展露剑道诀合后，他即使知道机会不大，也很想争一下。 “老杜不厚道啊，”谭松笑了笑，赶紧也面向李牧天，郑重的道:“李牧天，可愿做我癸水斋亲传弟子？” “李牧天，不如来我英魁学堂，我当全力栽培你。” 林奉战败后就陷入沉默的蒋参，突然发声挖墙脚。 众人一愣，没想到英魁学堂的副堂长，也加入争抢李牧天的行列。 谭松与杜振淳互望一眼，心头一凛。 “岂有此理，蒋参，这是本学堂定级考核，你有什么资格选人？”杜振淳怒道。 “蒋某是没资格，但李牧天有资格做出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把事实道出，李牧天若是来英魁学堂，源石基础补贴，至少是源武学堂亲传弟子的两倍。” 蒋参从李牧天言语中，听出李牧天对源石特别在意，因此故意用资源，来增加筹码。 李牧天眼神一动，问道:“此话当真？” 他清醒得很，严格上他不是为源武学堂而战，只是为资源而战，为有一个没有干扰的良好修行场所而战。 如果其它条件一样，资源还更多，那当然要考虑了。 蒋参发现奏效，顿时泛起和善笑容，点点头道:“千真万确，作为英魁学堂副堂长，蒋某的每一句话，都是承诺，都能兑现。” 见李牧天对英魁学堂真开始感兴趣，谭松忙插话道：“牧天，千万别被挑拨蛊惑，逐你出学堂，是年龄限制，并非针对你一人。” “这我知道，但他们源石给得多。”李牧天坦然道。 “不就是每月多给六枚嘛，老夫也给你。”谭松也跟着加码资源。 此言一出，亲传弟子们，有点不淡定。 泰通道:“堂长三思，本学堂从无这等特例，对其他亲传弟子，也不公平。” 谭松瞪眼喝道:“有说让学堂给吗？老夫私人给！” 泰通顿时无话可说。 周围人面色古怪，极少见谭松发火，可见老头子为争李牧天，真急了。 蒋参大笑道:“谭堂长，你真要跟我英魁学堂比资源优厚？我给四倍！” 英魁学堂金主良多，除了上雍首富长孙商会，其余富贵家族，每年给的资助，也是一笔很大数目，富贵子弟进学，也要交纳一笔不菲束脩。 看到李牧天这样天赋旷世的平民少年，蒋参也很想争取，不仅免收任何费用，还给予优厚资源补贴，也是为保证英魁学堂争竞风气，让英魁学堂保持实力和名誉，另外也削弱源武学堂核心潜力。 如果能抢走李牧天，今日的失败，也不丢脸了。 谭松气得白胡子无风自动，拍案站起道:“蒋参，你上门挑衅，老夫还未找你算账，如今又明目张胆，离间本学堂，何不手上见真章。” 蒋参知道不是谭松对手，干笑道:“今日是后辈间的切磋，谭堂长若是想找人交手，不如帮你约战我们的叶堂长？” 言外之意，我不跟你玩，堂长要跟堂长交手。 听到蒋参搬出叶枫，谭松暗下叹息，若不是慑于英魁学堂叶宗师坐镇，源武学堂怎能被欺压至此。 众人见状，啼笑皆非。 第25章 收获【求收藏，推荐票】 李牧天目光瞟向陆静雪。 “看我作什么，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去英魁学堂与漂亮小姑娘便更亲近了，很不错啊。” 陆静雪清冷的源力传音，传入李牧天耳中。 “叫我自己看着办，为啥语气听起来，有股酸酸的味道？” 其实只是问问而已，姐姐在这里，自己怎么可能为那点源石跑去英魁学堂。 赚资源有的是办法，譬如今天，听说有双倍源石奖励，足足二百一十枚源石，够用一段时间了。 李牧天撇了撇嘴，道:“我决定了。” 周围安静下来，目光全部汇聚李牧天身上。 李牧天对谭松抱拳施礼，道:“我愿入癸水斋门下。”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欢腾。 许多源武学堂师生，不约而同的给出掌声与欢呼。 如果李牧天被英魁学堂抢走，也等于是抢走李牧天带给源武学堂的胜绩荣耀。 “好，好，好！”谭松心下安定，连道三声好。 他爽朗大笑着走下去，亲自把一袋沉甸甸源石奖励，颁发给李牧天，语重心长道“牧天啊，今后你便是癸水斋的亲传弟子，这210枚源石，是你的奖励，哦，也得感谢这位蒋副堂长的资助。” 蒋参临时提出，加倍奖励，其实是想要夺走源石奖励，加重羞辱源武学堂。 不料，便宜了李牧天。 “多谢蒋副堂长。” 李牧天依言对蒋参拱了拱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真诚笑容。 收获是期望的双倍，自然十分开心。 “客气。”蒋参苦笑着看了眼李牧天，叹了一声气。 他抱拳对谭松等斋主道声:“告辞！” 然后挥了挥手，带着人败兴而归， 长孙云冰的提议，被无视，细长凤目中掠过冷芒，瞄了眼陆静雪，也不留话，拂袖而去。 林奉犹在昏迷，钱瑞与另一位同门，抬着他离开，背影相当狼狈。 谭松乐呵呵道:“恕不远送。” 两个学堂争竞，虽有私心，不过总的来说，都是为朝廷培育武道人才，本质上与宗门不同，没有仇恨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叶语蝶离开之前，笑着提醒李牧天一句:“你说好有时间来找我的，我家地址，还记得吧？” “嗯，我记得。”李牧天指了指脑袋，笑着点头。 都去过你房间，你床铺也躺过，怎会忘记呢…… 而听在外人耳中，又是一阵意外。 公然约会，见父母？ 宇越、李鑫星等眼中妒火，熊熊燃烧。 叶语蝶走出源武学堂。 长孙菡等在外头，凑近叶语蝶，低声道:“小师妹，你可能有所不知，很多人说，李牧天曾品行不端，他……” 叶语蝶笑盈盈打断道:“我不信呀。” 说完，她化作一道黄影，御风离去，顷刻消失无踪。 挑拨失败。 长孙菡一脸没趣。 …… …… 一个月时间，转眼过去。 这天清晨。 李牧天盘坐床榻，床榻边是几枚别吸干的黯淡源石，四周天地源气不断如浪潮般涌来，又不断被吸纳，凝作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白气，汇入李牧天周身的青气之中，凝而不散，渐成龙气之形态，在周身蟠盘环绕。 转瞬融为一体，化作极微的丝缕，纳入毛细孔中。 李牧天双眼睁开，瞳中闪现出奇异的暗金色光芒，竟让窗缝中洒入的旭日之光霎时稍显黯淡。 下一刻，他双眸恢复常态。 晨修完毕，李牧天呼出一口气，神清气爽，体内涌动的力量感，令人心头振奋。 充分使用修炼资源，让他每一次修炼，都能感受到修为精进，这种感觉奇妙而美好。 李牧天觉察到陆静雪不在山居别院中，心中升起一种预感，便走去她房间，一看究竟。 蛰龙山源武学堂范围里，有一高一低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座是主峰，是斋主住处与五斋所在。 亲传弟子住的山居别院，有四五间卧室，一般会住满四人。 由于李牧天与陆静雪姐弟身份特殊，破例允许他们，独占一座别院。 这段时间，李牧天大多时间，在山居别院中，专心致志修行。 陆静雪冲刺四品境。 就在昨夜，他与陆静雪双双突破。 陆静雪提早破境四品，如愿晋入中品源武者行列。 他也提早破境二品后期。 他这一个月的时间，提升了两境。 朝着迫切想要达到的三品境，迈出两大步。 一旦达到三品境，他就带着陆静雪，前去蛰龙山西部废弃矿洞，探索“上古遗藏”。 修炼资源充足的情形下，他一直保持惊人修炼效果，平日里固定时间，去癸水斋接受谭松传授解惑。 期间有空余时间，应约去找过叶语蝶。 叶语蝶也来山居别院探望过两次。 令李牧天有点小纳闷的是，叶语蝶与陆静雪性格一冷一热，本来担心她们相处不好，不想，她们一次比一次亲密。 最近一次，已发展到撇开李牧天，两女躲在一旁私语，有发展成闺密的趋势。 当然，这不算坏消息。 坏消息是，源石快不够用了。 即便得到双倍源石奖励，还有谭松兑现的双倍源石补贴，但经不住只出不进，每天吸收速度增加一倍，到现在增加了60多倍，而且供养多条灵脉。 修行效率惊人，但资源消耗也越来越大。 随着修为提升，灵脉蕴藏增加，源力更凝练，吸收量，自然也不断增长。 目前每天要吸收五枚源石。 陆静雪四品初进，没有李牧天吸收量那么大，每天满资源供给，需一枚源石。 如果修炼资源匮乏，要多花几倍时间凝气炼化，根本没时间去做别的事，或者只能暂时把修行进度降下来。 显然，陆静雪选择后者。 李牧天看到桌上，她留下的纸条。 纸条上着，“我与几位师兄师姐约好，接了猎者行会任务，进蛰龙山猎杀穿云岩豹，十日后归来。你只管老实呆在学堂中修行，剑道上也不能自满松懈，若是你能在春闱大比之前，领悟‘诀合’下一境，剑道‘势成’，那便再好不过了。” 李牧天顿时抱怨起来，忿忿道：“不是说，资源我会想办法么？不商量一下就大清早偷偷跑去赚资源，唉，这位小姐姐，越来越不听话了。” “进山猎杀也不带上我这姐姐专用肉盾？你现在是中品武者，开始嫌弃我低品武者？” “剑道‘势成’，是你的期望，也是我极想突破的下一个目标，我比你更渴望力量，肯定不会自满松懈。这一个多月，修为保持惊人速度精进，剑道修炼却像是遇到了瓶颈，天天练剑，也阅遍藏书阁中的进阶剑诀，但进展极小。” 抱怨归抱怨，人已经走了，李牧天也无可奈何。 他又在桌面上，发现一个源石袋子，里面是二十几枚源石与几十颗二品兽珠。 陆静雪留下了够他十多天的修炼资源。 李牧天知道，这是仅剩的全部资源，陆静雪都留给了他。 这意思明摆着就是“接下来，姐养你”。 吃软饭一时爽，一直吃软饭一直爽？ 当然不是。 李牧天不想吃软饭，哪怕是姐姐软饭…也不能常吃，都快过成年礼的人了，必须靠自己，也要回报姐姐。 他早已胸有成竹，不过这次赚资源的办法，没跟陆静雪说。 因为办法有点特殊，怕她不同意，准备先斩后奏。 不多时。 李牧天迈步蜿蜒石阶下山，一路上，碰见的初中学生，无不纷纷停下脚步，主动拱手施礼，恭敬的喊一声“牧天师兄”。 一月之前，他演武台上横扫内初中，更是打败前来欺压的英魁学堂的人，让他在源武学堂中的声望，一飞冲天。 曾经俯视他的谢必安等，如今只能仰望他。 谢必安满脸堆笑迎上来，作揖道:“牧天兄弟，几日不见，越发神采飞扬，俊逸不凡了，兄弟正有大好事找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事直接说。” 李牧天对谢必安这种墙头草，不爱搭理，这叼毛现在每次见到，就巴上来套近乎，阿谀奉承，听了就讨厌。 “这……也好。” 谢必安瞄了瞄左右，走近两步，压低声线道，“宇倩托我，找你说件事。” “这女的，又要找事？” 李牧天听闻宇倩的名字，眉头一皱。 每次见面，那刁蛮毒舌女，总是优越感十足，还总喜欢奚落挖苦。 “不是，不，也算是找事，但却是大喜事，”见李牧天动怒，谢必安有些紧张道，“宇倩想问问你，是否有意愿，入赘到她家？” “入赘，她家？” 李牧天陡然错愕。 “正是，入赘她家，你也就成为宇家女婿，资源肯定是不用愁了，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恭喜恭喜，宇倩便在那处等你。” 谢必安指了指山坡上松林间一处竹楼。 李牧天顺着谢必安手指望去，瞥见宇倩在竹楼二层探着头，凭栏张望，躲躲闪闪，扭扭捏捏。 想到要跟刁蛮毒舌女结为连理，整天在一起，李牧天顿时一阵毛骨悚然，坚定道一声：“不要！” 甩身疾走。 竹楼凭栏处，宇倩见李牧天甩脸色离开，也知道了结果，神情一黯，望着李牧天迅速远去的背影，幽怨咕哝。 “莫非你还真想高攀叶语蝶，入赘叶家？那绝对不可能，叶语蝶身份可不止宗师之女那么简单，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也许……是我之前待你不好，你心怀芥蒂……但我堂堂大家闺秀，肯定不可能向你道歉。” 第26章 堵门，打个赌 英魁学堂，坐落于上雍城西。 高墙横亘，里头亭台楼阁，雕龙画凤，十分考究，苑中花团锦簇，清新瑰丽，相对老旧的蛰龙山源武学堂，更显别致奢华。 除了特定的日子，跟源武学堂弟子一样，英魁学堂弟子大多时候是自主修行。 可留在学堂，可回到家中，也可组队进入蛰龙山历练。 今日，是英魁学堂二品境弟子，每旬发放补贴的日子。 二品境弟子集中回到学堂，领取源石补贴。 与源武学堂规则不同，英魁学堂每月进行“同品评测”，分别依照评测出的排名，发放补贴。 长孙云冰这样属于家族嫡系中最有前途的后辈，长孙家富甲一方，倾力栽培，自然不会在乎学堂这点资源补贴。 但如果是旁支，又修炼天赋不算太惊人，不能得到家族倾力栽培。 也有的家中虽算富贵，却远不如长孙家，那么，学堂发放的可观源石，就成为他们要争取的重要目标了。 这个时候。 一群年轻男女，领了补贴，说说笑笑走出学堂大门。 “林奉，你赶快破境三品吧，每次都是你二品第一，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长孙箐瞄着林奉手中装了二十枚源石的袋子，有些气恼。 “师妹你这次都拿第二名了，知足吧。”林奉颇为得意的笑道。 英魁学堂二品境排名分配。 第一名得20枚。 第二名10枚。 第三名9枚。 以此类推，直到第十名。 第十名往后，只能拿二枚源石的基础补贴。 也就是说，能挤入前十名，就能多拿源石补贴，否则只有二枚。 第一名，每一旬，能拿20枚。 一月有三旬，总共60枚。 即便对于长孙箐、林奉这样的人来说，一月60枚源石，也是一笔不小的资源。 家族富有，不等于他们个人能随意花销。 另外，这种奖励式补贴，也是个人荣誉的体现。 林奉二品圆满后，连续三个月，都是他拿二品第一，补贴的源石用不完。 只拿二枚基础补贴的弟子，却不够用，只能羡慕林奉。 林奉在英魁学堂同品中，倍有优越感。 然而，就算只拿二枚源石，等于是源武学堂亲传弟子的基础补贴，待遇已经远远优于源武学堂弟子。 在平民为主的源武学堂，二品初进到二品圆满，是高中弟子阶段，一月仅有一枚基础补贴，初中弟子则什么都没有。 这是由于，英魁源武学堂金主众多，收费高昂，以聘请最好的讲师、堂长，堆上充裕的资源，进行贵族精英化培养。 “这位兄台，别来无恙。” 冷不丁一旁有个和气的声音冒起。 一群刚走出英魁学堂大门的弟子，侧头看去，看到面带笑容的李牧天，陡然面色大变，尤其是林奉。 “李牧天！” 林奉面皮一阵抽搐，脸顿时就黑了。 一个多月前，他去源武学堂横扫同境，正大出风头，无比爽快。 不曾想，半路跑来个李牧天，上来一拳，就把他打晕在演武台。 之后发生什么，林奉不清楚。 只是从同门口中听说一些。 反正他是在昏迷状态中，被人抬出源武学堂，站着进去，横着出来，非常丢脸。 神奇的源力疗愈术，让林奉躺几天就恢复大半，十几天痊愈。 时间冲淡一切。 经过一个多月，周围没有人再提起那天的事，他被一拳打晕的耻辱感，也渐渐淡去。 一回到学堂，他又拿到同品第一的荣誉。 而今日，李牧天突然冒出来，霎时把当日的耻辱勾起。 “李牧天你来作甚？” “莫非是反悔，又想加入我们学堂？” “蒋参副堂长给过你机会，你没把握住，现在反悔，晚了！你一个平民身份的源武学堂弟子，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长孙箐等人发声怒斥。 俨然已把李牧天当作公敌。 李牧天不急不躁道:“我只是来，跟你们打个赌。” “打个赌？” “没兴趣，快走开！” “且听他说说看。”林奉挥了挥手，止住七嘴八舌，道，“李牧天，上次是我没准备好，别以为赢一次就了不起。” 那晚李牧天带给他的耻辱，随着李牧天的出现，又历历在目。 这是英魁学堂的地盘，现在是他们人多势众，而李牧天好像只有一个人。 “巧了，”李牧天笑了笑，道，“我正是要打赌，你我再战一场，你还是输。” “够胆！” 林奉色厉内荏。 “原来你跑到我们学堂门口，是要专门挑战林奉师兄。”长孙箐道。 “你误会了，”李牧天耸了耸肩，舒展了下筋骨，口中淡淡道，“我不是专门挑战林奉，而是挑战你们所有同品。” “什么！？” “你一个人挑战我们所有同品？” “可恶，太狂妄了！” “你能横扫你们学堂同品，就以为能横扫所有同品？能比吗，简直不知死活！” 门里头陆续走出更多弟子，一听说李牧天跑上门，挑战所有同门，立马引发众人大怒。 英魁学堂弟子天赋都不差，又有资源，师资等诸多优势，同品弟子的战力，普遍强于源武学堂，当日一战，表现得相当明显。 李牧天打败一位林奉，不代表他有实力挑战所有同品，而且林奉之前一再说明是没准备好，是被李牧天有机可乘。 同样，钱瑞也是连出手机会都没有，就被连着头冠削去发髻，形象与声名俱毁，害得钱瑞这一个多月来都躲在家，不想见人，埋头苦练剑术。 “你们废话真多，到底敢不敢打赌？”李牧天慢悠悠用手指，揉了揉耳朵，一副无所谓的道。 “战便战，打什么赌？”林奉气喝道。 “对，不怕死就来啊，搞那么麻烦。” 众多英魁二品弟子附和，声势大壮。 “学你们蒋副堂长呀，多点彩头，更有趣。” 李牧天不紧不慢道。 “你倒是说来听听。” 听到李牧天提起蒋参，林奉语气略缓。 “就用你们身上的源石，做彩头，我如果打败你们所有，你们身上源石，归我。” 李牧天说出此行目的。 他算准时间，来到英魁学堂，目的就是为了源石，大量的源石。 上回源武学堂定级考核时，英魁学堂打上门，蒋参加码源石打赌，李牧天当时灵光一闪，发现一条不用本钱，又来钱快的生财大道。 之前资源够用，也忙于修行，因此到今天才付诸实施。 “如果你败了呢？” 林奉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源石袋，冷笑道。 “我败，输给你们同等源石，很公平，这也是参照尊敬的蒋副堂长制定的规则。”李牧天循循善诱道。 蒋参曾释放善意，也是名师长辈，现在把他，搬出来用一下。 林奉、长孙箐等互相看一眼，一同默默点了点头。 他们无一不是极想收拾李牧天，报仇雪恨。 今日，至少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们这边，轮番上阵，大有机会打败李牧天。 如果还能赚到源石，自然更开心了。 第27章 大地之铠?照样碾压! “好，就按你说的打赌。” 见大家都同意，林奉点点头，把二十枚源石放在大门台阶上。 他想了想，又另从口袋中掏出十五枚源石，加注进去。 其它弟子见状，也多有人加注。 赢面很大，让李牧天多血亏一点是一点。 李牧天现在是癸水斋亲传弟子，不怕他赖账。 “我们一共33人，现有源石189枚，都在这里，你可以数一数。”长孙箐指着台阶上一小堆源石道。 “不用数，我信得过你，”李牧天笑眯眯道，“谁先上？” “我来！” 一位体壮如牛，铁塔般的壮硕弟子，越众而出，瓮声瓮气道。 林奉低声叮嘱道:“他速度快，攻击力强，你要抢先连续出手，不给他喘息机会，耗他体力，到时候我来收拾他。” 壮硕弟子点了点头。 经过这里的路人，见有好戏看，纷纷停步聚拢围观。 “去死！”壮硕弟子猛喝一声，撸起袖子就冲撞向李牧天。 天地源气涌动中，只见他肌肉虬扎的双臂上，迅速凝结出一块块虚实难辨的岩土块，全身上下，瞬间拼成，宛如多出一层重铠。 同时，他脚底重重踏在地面上，轰然作响，如同一辆飞驰的厚重战车。 李牧天脚下陡然剧烈震颤，青石铺就的地面发出咔咔大响，迅速隆起。 “大地之铠！” “地怒步！” 每个人体质不同，修炼方向也有所不同，壮硕弟子显然走刚猛力量形方向，却不是无脑冲击。 他两种源武技，厉害之处是“地怒步”，使地面猛然震荡，大幅影响对手行动与速度。 “大地之铠”则使得全身如同戴上一层坚固铠甲，攻防力大增。 两种土系进阶源武技并用，声势浩然猛烈。 李牧天身体随着地面一阵摇晃，似乎站立不稳，略显狼狈。 “铁毅师兄二品后期，同品排名第五，他就够了，哪用得着我们出手。”不少没见过李牧天的英魁学堂弟子，见李牧天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犀利，心头升起不屑。 蒋参只率领部分核心弟子前去源武学堂砸场子，不是所有弟子都亲眼见过李牧天的身手。 下一刻，铁毅用双臂护头，披上岩土铠甲的厚实肩膀，撞击在李牧天身上。 眼看李牧天就要被撞飞，受到重创。 众人表情一喜，伸出双手，正要鼓掌欢呼。 却见，铁毅击中的只不过是李牧天的虚影，而李牧天不知何时，已拔地而起，从铁毅头顶越过，翻个身，轻飘飘落在铁毅身后。 “你第一个上场，我想看看你有何手段，可惜，只不过是一点蛮力。”李牧天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哂笑。 铁毅天生蛮力，皮糙肉厚，也是特意往力量与防护方面修炼，但速度对李牧天来说，太慢了，轻易看出破绽。 李牧天不想等下去，身形一虚，化作一道残影掠出，天地源气狂涌发出震鸣，金芒暴涨，拳啸破空！ 林奉心头一颤，暗叫不妙，他从金之源力的凝练程度上判断出，李牧天已在他休养的这一个多月时间，提升两境，修炼效果简直是神速。 而他还停留在二品圆满。 铁毅一击不中，闻听到李牧天话语有小觑他的意思，更是怒不可遏，见李牧天冲来，立即沉腰坐马，脚底重重一顿，脚下青石板咔地龟裂崩飞，同时粗如大木桩的双臂，横向扫出，罡风呼啸。 李牧天眼神冷冽，铁毅动作尽收眼底，随之做出应变，最后一步变奔跑为弓步跨出，身形一矮，如梭子般爆射，双臂呼呼地从他头顶扫过，罡风扬起发丝。 与此同时。 他金色源力灌注的拳锋，重击在铁毅腹部。 “轰！” 岩土铠甲，应声破碎。 铁毅惨嘶一声，庞大壮硕身躯如遭雷噬，急速倒飞，重重摔在地上，在青石地面犁出一道长长刮痕，才收住势头。 “好强！”有远远观看的路人，忍不住惊叹。 铁毅不甘的挣扎着站起，还没站稳，一口殷红血水吐出，抱着肚子颓然跪坐下去，表情显得十分痛苦，淋漓汗水从额头淌落，瞪着铜铃般双眼，骇然望向李牧天。 他仗着皮糙肉厚，加上“大地之铠”的防护，以为即便挨一拳，也犹有一战之力。 却不想，李牧天这普通一拳，比他想象中可怕太多。 击碎“大地之铠”不说，还打断几根肋骨，重伤内腑，而且钻入体内的金之源力，似乎与众不同，带有一丝侵蚀之力，四处乱窜中对经脉造成严重破坏，差点把他的土系属性灵脉废去。 “你，你好狠……差点废了我灵脉……”铁毅喘着粗气，断断续续憋出一句。 “嘶！”众英魁学堂弟子倒吸冷气，陡然表情僵硬，咂舌不已。 铁毅是他们中防护力最强着，组队比试或猎杀恐兽，铁毅一向是冲锋在前，吸引火力的盾防手，竟然也是禁不住李牧天一击，差点被废掉灵脉，要是换做其他人…… 林奉头皮发麻，后背冒出冷汗，本以为胜券在握，却陡生变数。 李牧天眼角一抹讶异之色，一闪即逝。 他尝试在金之源力中，包裹极微小的一丝暗之源力，就有破坏力大增的奇效，暗之源力，似有无视源力护体的效果。 这个想法，是在刚才战斗中忽然得到的灵感。 暗之源力暂时不能暴露，但总要有所作用。 铁毅被抬下去治疗后，许久没有第二个人主动上场。 “我来会你！” 长孙箐犹豫了一会儿，选择挺身而出。 “师妹……”林奉欲言又止。 “长孙师妹二品圆满，以速度灵巧见长，来自奢遮大族长孙家，又是女子，量他李牧天也不敢下重手。” 想到这里，林奉刻意高声介绍:“李牧天，你听清楚了，我这位师妹，可是长孙云冰的堂……” 李牧天不想浪费时间，要速战速决，见有人上场，不搭话就上。 长孙箐连忙腾挪闪躲，身形也化为残影，变化莫测，虚实不定。 她清楚李牧天攻击实力难以抗衡，便采取避其锋芒，闪身游斗的方式，不与李牧天正面对抗，她不断变换位置与角度，寻找李牧天的破绽。 这也是她擅长的战斗方式，团队配合作战时，她游走于边缘，一旦窥见敌方薄弱破绽，立刻利用爆发力，瞬间暴起，发动致命刺杀，往往一击成功，能起到关键作用。 长孙箐对策是正确的，奈何李牧天不仅攻击实力她抗衡不了，他得自上古秘藏的“龙影步”，也不是她所能抗衡。 陆静雪一直要求不能过于暴露真实实力，李牧天也认同。 只要够打败对手就可以，也不想浪费力气。 秉持这样的想法，定级考核时，他并未把攻伐力道，龙影步等，施展到极致。 此刻，只见李牧天陡然加速，一脚飞出，踹向迅捷游走中的长孙箐。 “嘭！” 李牧天脚掌触碰到长孙箐身后厚实处，因此撞击声音不同，较为沉闷。 长孙箐移动非常迅速，李牧天追上去就是一脚，也没太顾及部位，当感受到脚感时，才知道踢中位置对女子来说有些敏感。 电光火石间，长孙箐感受到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后面撞来。 她娇呼一声，躯体已身不由己，向前飞扑，直到撞击在一棵大树干上，发出砰地一声。 木屑激飞，落英缤纷。 然后，她以抱树姿态，滑落下来。 粗大树干上，赫然出现凹痕，清晰刻印着她狼狈的身体印迹。 “……妹”林奉此时才说完最后一个字，可见两人动作有多快。 一两个呼吸的时间，胜负已分。 利用闪避腾挪，拖延时间，消耗李牧天体力的策略，长孙箐用刻在树干上的身印证明，不可行。 李牧天在力量上，速度上，都强势碾压他们。 众英魁学堂弟子们，面面相觑。 林奉面如苦瓜，悄悄抹下一把额头汗水，心头震颤。 李牧天没下重手，却下了重脚，完全不懂怜香惜玉。 长孙箐没有立即爬起，她受伤不算重，只是被打懵了。 当她抬头看见树干上的身形印记，顿时清醒，感觉到无尽羞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指着李牧天，声泪俱下:“你……你打女人，你不是男人！” 李牧天嘴角一抽，心头打鼓，长孙家的人比斗还有这种说法？ 照这样说，女的赢定了。 但眼下不是斗嘴的时候。 李牧天选择无视，漠然开口道:“下一个。” 众人把目光，投向林奉。 同品第五名输很惨，第二名又输得这么羞耻，李牧天赢得不费吹灰之力，自然没有人想上去当炮灰出丑，都巴巴望向同品第一的林奉。 林奉脸上一阵变幻，道:“我要带师弟师妹去医治，今日到此为止，下次再比。” 他曾败给二品初进的李牧天，现在李牧天二品后期，实力大涨，今日仔细观摩，自知即便有防备，也不是李牧天对手。 他不想当众出丑，更不想再被打晕又回床上躺。 林奉丢下句场面话，回身去取台阶上的源石袋，众英魁学堂弟子缓过神，也学着去取回源石。 李牧天皱眉道:“你们人可以走，把源石给我留下，说好打赌，愿赌服输。” “你打赢的两份，给你留下，我们又没跟你比斗。” “耍赖是吧。” “随你怎么说，反正小爷我不奉陪了。” 林奉仗着在自家学堂地面，又人多势众，不顾李牧天反对，拿回源石袋，35枚源石啊，不小的数目，怎么可能白白送给对头。 第28章 一起来吧! “小心……” 林奉听到同门出声警告，又感觉身后源气浮动，转头看去，见李牧天握着拳头快步走来，道:“源石都是我的，一枚都别想拿走。” 林奉嘴角浮现讥笑道:“你一个人，也想拦我们这么多人，你就不怕我们一起打你？” 一打多？ 李牧天脑海中蓦然浮现楚狂老手势不绝，一气呵成的影像，若有所悟，睥睨众弟子:“一起来吧！” 林奉心内暗喜，振臂大呼道:“他自己说的，我们大家一起上，狠狠揍他，为铁毅和长孙箐报仇啊！” 本来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李牧天居然狂妄的答应，他立时有了借口，心意得逞。 英魁学堂弟子顿时放下源石，呼啦啦一群人反冲向李牧天。 一时间，天地源气震荡，各种源力闪耀不同荧彩，火力全开，气刃、火波、藤须缠绕等集中往李牧天身上砸去，声势浩大。 “英魁学堂弟子不讲规矩了。”周围观战的众人，见林奉等群起而攻，欺负一个李牧天，纷纷摇头，替李牧天捏一把汗，都觉得李牧天这样托大，会败得很惨烈。 李牧天面对一群人攻来，不退反进，顶着攻击，长啸声中身形爆射而出，肉眼只能看到一道金色流光，如彗星撞地般横冲向人群。 “轰轰轰……” 暴响阵阵，尘土飞扬。 民众看到战斗圈中空间一阵曲扭模糊，各种芒光，令人眼花缭乱，速度又快，根本看不清楚。 却见随着轰然声，多个躯体，振飞出战圈，带着惨叫跌落在地面上。 众人定睛一看，全是英魁学堂弟子。 李牧天施展龙影步，在战圈中，双拳连续轰出，拳拳到肉，超脱出烈崩拳的招式束缚，拳势不绝，淋漓尽致，犀利无匹。 英魁学堂内。 蒋参站在高楼窗前，遥望学堂门口激战，一脸震惊，喃喃自语道:“拳头竟打出剑的犀利与速度，纵横捭阖，莫非李牧天是……剑心天成！？” “是，他剑心天成，心境纯粹，若能保持下去，将来剑道成就，不可预测。” 一道淡漠低沉声音传来。 不知何时，一道颀长身影，伫立在蒋参身旁，蒋参刚才没能发觉。 蒋参吃了一惊，但听出发声的是谁，面色和缓下来，恭敬作揖道:“叶堂长。” 九品宗师叶枫！ 到了他们这个品阶的源武者，即使仅有一品只差，实力上差距也是十分悬殊。 八品圆满破九品，是一道十分重要的分水岭，破境极为不易。 通天九境，一旦步入九品，即是宗师强者之境。 力通天地，劈山断河！ 一品至八品，如同一条小涧，到溪流，不断有支流合入而壮大到奔腾的河流，而破境九品，即是河流归入大海。 “毫无章法，人多不一定是好事，反是制约发挥，今后要加强他们合击共防的阵型演练。”叶枫不满道。 “叶堂长说得是。” 蒋参点头应道。 就在蒋参与叶枫两句谈论之际，英魁学堂门口的战斗，已随着李牧天一拳击中林奉而结束。 林奉左脸挨到一拳，李牧天恨他不守信用，用力颇重。 林奉一头栽向学堂高墙，轰地一声，林奉的头，挟带的冲击力，竟把厚墙撞出一个窟窿，整个人钻入窟窿，只剩下个脚，挂在墙窟上，一阵抽搐后便不再动弹。 看似又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见势不妙，早一步远远弹身躲开的几名英魁学堂弟子，满脸惊惧，如泥雕木塑般在原地呆愣，噤若寒蝉。 李牧天斗志昂扬的灼灼目光扫来，他们不禁低下头，不敢对视。 “这……这……怎可能……”民众看着不能动弹的林奉，以及满地哀嚎的英魁学堂弟子，震惊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也太匪夷所思了，他们中很多人不敢相信眼睛，不断的揉起眼睛。 剧情完全与他们想象中相反，他们本以为躺地上哀嚎的必定是李牧天，毕竟是一群二品围攻一个二品。 李牧天慢条斯理的迈步走到台阶处，把一堆源石尽数收入囊中，心满意足，绽放阳光般笑容，恢复和善语气道:“谢了，再见。” 他挥手离去，满载而归，留下一地鸡毛。 毁坏得不成样子的青石广场，斗大的墙洞，横七竖八，鼻青脸肿的伤者，梧桐古树上的人形印迹…… “还再见，再也不见！” 长孙箐忿忿嘀咕一句，看见一名女弟子头发絮乱，半脸乌黑肿胀，渗出血来，现在还爬不起来，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毕竟，她受伤算轻了，只是受伤的地方………… 她趁没人注意，伸手揉了一下肿大伤处。 “哎哟”疼得她呲牙咧嘴，咬着后槽牙骂一声:“流氓！” …… 李牧天在英魁学堂堵门，挑战全部同品境弟子的消息，在上雍城迅速传开。 摘星阁上，风情万种的长孙婉，身上只披一条薄纱，慵懒的坐在铜镜前梳理青丝，孤芳自赏，听完侍女报来的消息，丰润红唇弧起妩媚笑容，咯咯笑了两声，道:“有意思。” “大掌柜，他打了我们长孙家的人，你还高兴？”侍女不解。 “你说的是长孙箐那丫头？随着家业扩张，家族后辈越发骄纵，被收拾一下是好事，免得到时候，被恐兽或真正敌人收拾，那就没命回来了。学堂补贴的源石输光，全额补给她便是。” 长孙婉起身，迈出白净如玉的脚丫子，拖着长长的桃红薄纱，缓缓走到窗前，目光投向醉月居方向。 …… 蛰龙山源武学堂中，李牧天单枪匹马冲到英魁学堂门口，挑战所有同品，横推所向披靡的消息，令弟子们十分兴奋，欢欣鼓舞，讲师们也大感快意。 堂长谭松虽然没有表态，但从他的满面笑意中，也能看出一二。 一时间，源武学堂内各处，都在绘声绘色谈论这个事。 李牧天在源武学堂内的声望，再次攀升，如日中天，隐隐压盖了宇越这位堂首。 当时英魁学堂打进门，宇越怯战，而李牧天不仅应战，打败气焰嚣张的林奉与钱瑞。 如今还反打回去，而且是以一人之力打回去。 “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一人打败一群英魁学堂二品。” “撇开修炼天赋不说，他曾经诗才了得，长得好看，气质好，脾气也不错，只要不惹他，一向温和客气，听说还能做几道美味佳肴呢。” “家世虽差了点，但他靠自己现在资源富足，打一架，赚走近两百枚源石，加上横扫内初中获得二百多枚源石，差不多赚四百万了，啧啧，暴富了啊。” “的确是举世难觅的良配。” “就是哟，若非姿容差叶语蝶太多，又没有宇倩的家世，我也想争取一下，嘻嘻。” 丙火斋中，几名亲传女弟子，你一句我一句。 唯有萧玉茹默不作声。 但不知不觉中，在心底，李牧天的影子，逐渐把宇越影子驱散。 …… 英魁学堂遭受创建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第一次反被源武学堂弟子压到门前来打。 众弟子视之为奇耻大辱，人人义愤填膺，发出复仇的呼喊。 为此，他们勤加修炼，发誓要争一口气。 被暴打一顿，还要给人送上价值近二百万的资源，换谁都不爽，不甘。 见弟子们忽然间放下玩乐，掀起发愤图强的热潮，英魁学堂师长与各大家族长辈暗暗欣喜。 李牧天这番作为，反而激发弟子们勤奋上进，从长远来看，十分有利，他们也就不想着去干扰，甚至默默支持这种争竞态势。 何况，一群人打一个，还败得这么惨，又有何颜面指责人家李牧天。 源石的损失，大多数富贵家族不会在意，都足额补给子弟。 也有少数人觉得肉痛，譬如林奉，他一个人就总共损失35枚源石，以钱算，价值35万。 第29章 大突破，绝世一剑 次日。 李牧天离开蛰龙山源武学堂时，觉察到被人盯上。 对方不远不近的吊着，没有下手的意思，仅是跟踪。 李牧天要赶路，不去理会，用正常速度掠行，进入上雍城后，更多眼睛盯着了。 眼线众多，显然不只一路人马。 李牧天突然加速遁走。 跟踪者不得不从各个角落阴影处现身。 衣袂破空声连续响起，转眼间，李牧天刚刚站立的位置附近，几乎同时出现十几个劲装男女。 他们大多是以布蒙面，或戴面纱。 树荫下，略显拥挤，十几个劲装男女找不到李牧天踪迹，你看我，我看你，氛围有些局促起来。 有些人互相认出对方。 “宇倩？” “玉茹？好……好巧。” 萧玉茹和宇倩，曾是闺中密友，即使带有面纱，也能一眼认出对方。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另一边。 李牧天坐在城外河边，推演剑道。 心头忽然想起一句诗。 他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在河边沙滩上写开。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写完，李牧天双眸爆出如剑芒般的锋利目光，转瞬即逝。 “好像推演出极为高深的剑法了！” 李牧天拿起一条长木棍，当作剑，比划了几下，眉头皱了皱，嘴角泛起苦涩道:“可惜我目前剑道境界，无法使出剑招。” “这剑招，给我的感觉，高深莫测，剑势浩荡，一剑挥斩出去，仿佛要撕裂虚空，贯穿天地。” 李牧天回忆感受，缓缓道来，心情犹自不能平复，这种憋闷感就像是拥有一座宝藏，无数财富，却不能取出来。 随着心有所感，李牧天开启“极道观想法”，同时沟通擎天巨剑命魂，目光从字迹上移开，极为缓慢的扫向眼前万物。 大河滚滚奔流，风起浪涌，河面雾霭蒸腾，鸟飞鱼跃，天穹日落月升，斗转星移………… 无论是微若尘埃，亦或是广袤天地，万物都在以某种“势”，运转律动，从不停歇。 天地万物皆有势。 水势，气势，火势，地势，天地星辰运转也蕴藏无尽浩瀚之势。 万物灵长可生势，手势，诗势，字势，剑势———— “明白了！” 李牧天心中振奋大吼。 领悟，剑道“势成”！ 识海内，黑暗风暴裹挟，绚烈火焰燃烧中的擎天巨剑命魂，陡然猛地一震，发出强烈振鸣声，仿佛是在激昂应和。 李牧天剑道更上一层楼，一举登入“势成境”！ 李牧天缓缓站起，摊开手掌。 他手中无剑， 但眼中有剑， 心中有剑， 识海有剑， 他，即是剑。 三色源力握在从手心，凝聚交织，瞬间聚成一道剑之形态，如有实质，天地源气疯狂拢来，啸朔共鸣。 “铮！” 随着一阵龙吟般的剑鸣，李牧天手中，出现一柄造型奇特的金木长剑，仿佛剑之命魂缩小版，暗黑流光，在剑刃掠过，散发出无比锐利的气息。 这是以剑之神魂为引，三系源力为形，凝出的源力之剑。 李牧天舞动源力之剑，顿时罡风倒卷，掀动无尽剑势！ 他剑随念动，施展之前无法使出的高深剑法，迎风逆斩而去。 霎时间，似乎把风也斩成了两截。 这一刻，晚风从身边呼呼刮过，却带不起他一缕发丝，仿佛时光，都被斩断而停滞了一瞬。 剑势不减，炽白剑气暴涨，速如电闪，划过河面。 “哧拉——” 河面竟被劈穿，一道长达十几丈的断流，赫然呈现，可以看见河床，也被剑气犁出一道深沟。 剑气所至，一切皆摧！ 如果面前不是几百丈宽的大河，而只是一条十几丈宽小河的话，此刻，一剑断流！ 以剑势，镇压涛涛水势。 李牧天自己都震撼到了。 这剑法竟如此狂豪霸烈，恐怖如斯。 倘若剑道境界再提升上去，很可能就要把大河也斩断流。 当然了，这是他动用三系源力，勾连巨剑命魂，以刚领悟的剑道“势成”，施展那极为高深的剑法，全力斩出。 李牧天收招，体内出现源力耗尽，心神虚浮的感觉。 应是修为不够匹配这等绝顶剑法。 刚才沉浸剑道中，也是第一次能够凝出源力之剑，使得酣畅淋漓，无暇多想。 剑势收起后，河水顷时淹过断流处，涌起一波浪潮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河底留下的惊人剑痕，估计也很快会被泥沙覆盖。 与此同时，河面上浮起许多残碎的鱼虾尸体，不乏水桶粗的大鱼，随着波浪在水中浮浮沉沉。 李牧天按耐不住心中狂喜，手一甩，散去源力之剑，大笑声中转身离开。 他要回源武学堂，再巩固几天。 “感觉”这种东西，抓不着，握不住，而领悟“势”，则是“看到”规律真诀，并牢牢掌握，充斥感觉已在心中，不会失去。 至于剑法名称，李牧天暂且称为——青莲一剑！ 因为感觉，还有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 无限推演中，领悟只需一个契机。 李牧天离开后不久。 一道黑影出现，盯着李牧天在河边沙地上写下的诗句，黑幽幽双目中，异光闪闪。 “主上诗才实在是万分了得，随手一句，便是才气冲天，志向高远不凡，且慢……” 廖立注目细品，忽然表情肃穆起来。 地上字迹，诗意尽吐，气势恢弘，仔细品味感觉字迹仿佛活了起来，映射进入脑海当中。 那一横一勾，一撇一捺，宛若龙蛇起陆，盘旋腾舞，又如大鹏巨翅卷起风暴，迎着雷霆，直上九天，渐渐的，又化作一道道剑芒荡开，无匹锐意，似要撕裂虚空，贯穿天地。 廖立心头一动，立即就地坐下，用心去感悟。 不知过了多久。 “突破了，本座剑道瓶颈突破了！停滞二十年，竟一朝突破！！” 廖立睁开眼睛，老泪纵横，喜色却溢于言表。 李牧天随手在地上写的几个字，使廖立感悟到极为强大的剑法奥义，在剑道上有所突破。 日暮西山，气温下降，风渐渐大起来，字迹逐渐模糊。 “可惜字迹不能保存，不然可留做我魔盟传世之宝。” “不！主上应该是刻意只点拨我一人，无上剑道奥义，哪里能随便给别人看。” “主上愿意传授，也说明对我有好感，侍奉的事，大有机会了。” “能遇到主上，是我今世的最大机缘啊。” 廖立激动的朝着李牧天离开方向，五体投地，虔诚跪拜下去。 第30章 再次堵门，土匪啊! 今天，又是英魁学堂弟子，发放补贴的时间。 林奉、长孙箐、铁毅等一群弟子，领了源石走出大门。 居然又见到双手交叉身前的李牧天，守在门口。 他们顿时脸色大变，怒气升腾，当时就火了。 也有不少底子眼中掠过惧意。 “李牧天，你又来作甚?”林奉怒喝。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长孙箐娇叱道。 “就是因为你们不欢迎，我才来啊。” 李牧天摊了摊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上回出手重了点，正担心“金主们”躺床太久，影响收成。 这些人每月补贴三次，如果每次收割将近两百源石，一个月那就是五六百，一年下来……这额外收入不少啊，反正也不费多少时间，当作活动筋骨。 眼下，见林奉、铁毅等中气十足，能走能跳，也就放心了。 这一次出手，要留有分寸，不能太狠。 “你又想怎样？” 长孙箐圆睁了双目道。 “我来再跟你们打个赌。” 李牧天揉了揉拳头，来意很明显。 “鬼才再跟你打个赌，小爷不奉陪！”林奉提了提手中的袋子，讥笑道，“这二十枚源石，你今天想都别想。” 李牧天撇了撇嘴，眼中冷意顿生，道:“你不打个赌，那我就，打个劫。” 众英魁学堂弟子闻言，脸色再变。 没想到李牧天跑到他们学堂堵门，居然还扬言要打个劫。 一个人，打劫三四十个人？ 把他们当什么了？ 又把英魁学堂，当成什么？ “你，你疯了吧，你竟敢在这里打劫。” 长孙箐斥声道。 “没错，我要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李牧天振振有辞，双拳一挥，顿时天地源气激涌，飞沙走石，流闪金色荧荧芒光的源力迸出，灌注双拳之上，与周围源气发出共鸣。 与此同时，他用无比坚定的声音道:“放下源石离开，还是躺在地上，让人抬走，你们自己选择。” 不少人上次被打怕，心中忐忑犹豫，尤其是爱惜容颜的女弟子，李牧天出手没轻没重，也不分男女，不懂怜香惜玉，把她们打得鼻青脸肿，难以见人。 “别怕他，咱们这段时间精进甚多，俺昨日，也破境二品圆满境，可以一战！” 铁毅把宽松外袍一脱，露出上身无袖内衬，怒吼一声，一块块虬扎肌肉，猛然坟起。 “唰拉！” 无袖衬衣应声被肌肉与源力爆成碎块，露出极为结实的古铜色壮硕上身，看起来十分强悍。 林奉、长孙箐等顿时多了几分底气，纷纷呐喊助威。 “对，这次不怕他，跟他打！敢来这里打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姑奶奶一定要把他脸，打成猪头！” “他上次打断我的腿，我要报仇！一起上，往死里揍他！” 英魁学堂弟子气势，从谷地瞬间攀升到顶峰，咬牙切齿，群情激愤，斗志凛然。 他们这十天来，憋着一股劲，奋发图强，都有进步，加上学堂特意加强阵势，团队配合作战的训练。 如果天生蛮力，防护力很强的铁毅，能在前面顶住李牧天的攻击，而之前铁毅和长孙箐是单打独斗输给李牧天，这次一同并肩上。 由此，胜算可期。 众英魁学堂弟子，迅速分散开来，每个人各有站位，保持特定间距，形成某种阵势。 “呵呵，李牧天，见识过‘五源连环阵’吗？你完蛋了，现在跪下求饶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下手轻一点，只让你躺床几个月。” 林奉满脸狞笑，他刚下床没两天，吃够了躺床的苦，而躺床都是拜李牧天所赐，此时的复仇之心，比谁都强烈。 “看来，你们已经做了选择。” 李牧天天星般的双眸中掠过寒芒，呲牙露出一丝狰狞，双拳舞动出起手式，举手投足劲风倒卷，颇有声势。 下一刻，他抱拳道一声“后会有期”，收起源力，转身快步离去。 走……走了？ 蓦然间的反转，令排好阵型的英魁学堂弟子，同时一愣，全懵了，脑袋冒出许多问号。 不是要打个劫吗？ 不是要选择献出源石或抬走吗？ 狠话说出口了，攻击动作也做出来了，你这就要跑？ 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在哪里？ 林奉率先缓过神，怒骂道:“你当我们英魁学堂是茅厕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牧天，你站住！”长孙箐脚一跺，掠身追击而去。 “哪里跑！” “知道怕了？孬种，有种别跑，打一场啊。” 英魁学堂弟子一阵鼓噪，气势大盛，一群人呼啦啦趁势追向李牧天。 而这一动，他们站好的阵型，立刻变得混乱无序。 他们也才练习阵势没几天，还没有熟练到随时随地保持阵型的默契。 忽然，又一个意外出现。 李牧天“听话”的站住了。 他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好，我不跑，打一场。” 话音未若，李牧天脚掌微顿地面，脚下青石板瞬间布满裂纹，身形爆射而出，无畏迎击，气流震动，天地源气再次狂涌，肉眼看去李牧天周围景象一阵曲扭，只能见到一团金芒闪耀夺目。 李牧天就是要打乱他们阵型。 一个人打同境这么多个，林奉他们已经占大便宜，居然还好意思摆好劳什子阵型，脸呢？ 打是可以打，这所谓“五源连环阵”的玄虚，不难看穿。 但破起来，比较费力，也费时间，还有受伤的可能，不值得。 既然他们不要脸，李牧天也临时略施小计，故意示弱。 一群复仇心切的家伙，果然中计。 轻身功最优秀，追在最前面的长孙箐瞳孔一缩，顿时傻眼。 骤然间，她首当其冲，要正面承受李牧天所有的攻伐。 上一回，李牧天背后踹来一脚，她都受不住，黏在树上，在梧桐古树上，留下羞耻的抱树身印。 由于学堂师长，不同意砍伐那棵千年古梧桐，也不能削平，因此直到现在，她的身印犹在。 不管是路过的民众，还是特意跑来看的源武学堂弟子，总是聚在那梧桐树干前，指指点点，说说笑笑，都快成为上雍城一道景观了。 而这回，她却要正面与李牧天硬碰硬。 没有阵型，后面的同门，根本帮不上忙。 长孙箐心头大叫不好，却已来不及，李牧天的流闪金芒的大拳头，已刺破虚空，闪电般由远及近，在她眼前迅速放大。 “轰！” 长孙箐鼻子中了一拳，刹时如遭雷噬，仰头倒抛回去，鼻子与口中飙出血水，喷洒在空中，身躯撞击身后的几名同门身上，摔成一团。 她惨叫都来不及出口，已被打得昏死过去，享受到林奉当时的待遇。 林奉等这才恍然明白，中了李牧天的计策。 当林奉意识到这点时，李牧天的肘击，已经狠狠撞在他腰上。 他顿时对虾般，抱着腰弓身萎靡倒地，嘴巴大张却发出一丝声音，脸部青筋暴突，痛苦到曲扭，不堪忍受，才知道被一拳打晕有时候也是一种幸运。 第二个面对李牧天的林奉，刚反应过来，便重创倒地。 李牧天像狼入羊群，重拳迭出，如入无人之境，脚下“龙影步”令他即使在白天，也能如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势如破竹。 “轰轰轰……” 李牧天清楚，杀鸡骇猴的警示效果很重要，因此前面几人，还是要狠一点。 十天的进步，毕竟有限。 像铁毅那般破境的是少数，而破境后的铁毅，依然只能承受普通一拳。 铁毅又被李牧天一拳撂倒后，英魁学堂弟子全面溃败。 李牧天速度比他们快很多，被他盯上，想逃跑都难。 “源石给你——” 有位女弟子，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高举两枚源石，大叫道。 李牧天的拳头，在她姣好脸上，不到一寸时，骤然停下，拳风飞扬起她的一头秀发。 下一刻，李牧天伸手，收取她手中源石，绕过她，转向别人。 “砰！” 一名绿袍青年惨嚎声中，身体倒旋着栽倒，脑袋砸碎青石板，陷入地面半尺。 而女弟子举动看，提醒了剩下的人。 他们都是上雍城顶尖富贵子弟，全是聪明人，排名第十之后，只领到两枚源石，而排名前五的，都倒地爬不起来，他们更没必要为区区两枚源石，遭受重拳轰击。 他们平日里相对养尊处优，不为资源发愁，也就不怎么去蛰龙山深处猎杀恐兽，甚少受伤或冒风险。 “不打了，给你。” “拿去拿去！” “不就是要源石嘛，其实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锦衣华服的男女弟子们，赶紧将那源石掏出，高举在头顶，宛如举着“免揍金牌”，也真就是免揍了。 大多人选择交出源石，一两个不服的，李牧天用拳头打到服。 直到没有人再敢反抗，李牧天揉了揉拳头，把战利品收入囊中，他只取学堂补贴的源石，没要他们自身带的源石和财物，不然就过界了。 学堂补贴或奖励，算是公家资源，本就是为了鼓励争竞，但身上自带的算私人财产，在城内明抢别人的私人财产，性质有所不同。 蒋参带人打上门去时，也是故意用抢夺学堂源石的方式欺压，不同的是，李牧天目的，明显只是源石。 这一次没有人加注，李牧天总共得到118枚。 李牧天拍了拍囊中沉甸甸的源石，露出满意笑容，甩身离去。 他身后满地狼藉，青石地面又要重新铺设，林奉等重伤弟子又要抬回床铺养伤。 “土匪啊！” 见李牧天走远，林奉爆发出悲怆骂声。 驻足观战的路人，渐渐散去，表情精彩，迫不及待要把这极有意思的所见所闻与人分享。 “李牧天又来堵门了”这个话题，迅速在上雍城传扬开来。 人们猜测，按这势头，下旬李牧天应该还会来英魁学堂堵门抢源石。 到时候，林奉他们还能打吗？ 英魁学堂有何应变？ 这可是宗师坐镇的知名贵族学堂，弟子家世非富即贵，就任由李牧天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第31章 这小子够狂，满城风雨暗流涌 英魁学堂内的楼阁高处。 “继续练，补不足。”叶枫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一句话，转身下楼。 “是，堂长。” 蒋参在内的极为学堂师长，恭敬应诺，表情与心情都十分复杂。 李牧天这次明显就是来勒索林奉等人，而林奉、长孙箐等弟子不争气，第二次完败在李牧天手中，作为曾经带弟子去源武学堂挑衅的蒋参，情何以堪。 如果去源武学堂责备李牧天，护短的谭松，只要一句“你蒋参作为师长，行为也好不到哪里去，牧天都是跟你有样学样”，蒋参便无言以对。 蒋参不恨李牧天，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加倍砸资源，不惜代价的把李牧天挖过来。 因为，从李牧天意图来看，这小子明显是要掠夺源石。 上旬刚赢走近两百枚源石，这才中旬，又来了。 那只能说他是对资源，特别狂热，也说明使用资源，有机会拉拢他。 蒋参虽然觉得李牧天行为，略显无耻，有失道德修养，但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当做不知道。 反正损失的源石，各家会补足。 富贵子弟不会因源石不足影响修行，而他们与李牧天这样极有战斗才情的强手比斗，也能磨练战斗技法，增加战斗经验，并且促进他们更加上进。 也确实如此。 接下来几天，蒋参观察到，被殴打和勒索的大多数弟子，都化愤怒委屈为动力，自强不息，部分弟子躺床，还看不出来。 如果不能适应这样的争竞，说明这种弟子，也该淘汰掉。 以武为尊的世界，弟子们以后迟早要时常与恐兽或外敌厮杀。 学堂也会让弟子，随着实力提升，逐渐进入越发残酷争竞模式，温室花朵般培养反而是害了他们。 各富贵家族，得到弟子被殴打勒索的消息后，感觉十分丢脸，却能理解学堂师长没有表态的深意。 上一回也证明，遭李牧天暴打的子弟，更加勤学苦练，努力奋进。 他们修行求强之心从未有过的浓烈。 看着他们不断进步，师长与各家长辈，暗自欢喜。 因此，没有长辈出面阻止或干涉，只是默默给他们子弟，补发源石，并激励一番。 另一边的蛰龙山源武学堂。 堂长谭松在李牧天第一次去英魁学堂时，保持沉默，其实就是默许。 而这第二次，由于李牧天夺取源石目的明显，泰通等，开始私下议论李牧天品行。 谭松听到闲言碎语后，直接公开抛出一句话：“这小子够狂，不过放任一下也挺好。” 此言一出，源武学堂中李牧天负面风声，顿时熄火。 堂长明言支持，全力维护李牧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源武学堂中绝大多数弟子与讲师，心里也是支持李牧天。 从英魁学堂建立开始，源武学堂被欺压了二十年。 陆静雪在同品中，虽也是实力极强，却性情清冷安静，循规蹈矩，现在终于出现李牧天这样的妖孽弟子，反打回去，令人扬眉吐气，有什么不好？ 至于争抢源石，那只是小节。 况且抢的只是公家发放的资源，不算过界。 真正罪恶劫掠，甚至杀人灭口，天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蛰龙山中也时有出现，没见巡卫司缉拿到人。 …… 城主府邸。 “那小儿，真有这本事了？” 宇慕宏面目深沉，看不出喜怒，目光从议事厅中雕龙金璧上，移向窗外蛰龙山源武学堂的双峰。 “千真万确。”牛得喜道。 一旁的宇越，脸色阴翳，怨恨道:“萧玉茹那贱婢，一再拖延订婚日期，我破境四品圆满，家中摆宴庆贺，她也托词不来，我觉得，都是受李牧天这厮的影响。” 牛得喜躬身道:“他不仅拒绝宇倩，不接受入赘宇家，又影响少城主威望和婚事，真的是罪该万死，以他这等天赋，修行之速惊人，今后可能越发难办，不如趁早毁了他，也能让萧家大小姐死了心。” “父亲，牛管事说得很对。” 宇越应和道。 宇慕宏点了点头道:“若机会合适，毁之无妨，但是这姐弟在上雍名声座大，你秘密行事，不要与我宇家产生任何牵连。” “遵命！” 牛管事应声道。 “他姐姐陆静雪那边怎样了？”宇慕宏问。 “前段时间，陆静雪组了猎人小队进蛰龙山，属下派人前去跟踪，但没想到她已破四品境，派去的人，实力不足以打败她，只造成些干扰。”牛管事道。 “这姐弟俩倒是……尤其李牧天在上雍城影响力，越来越大，名望都要超过我儿子了。 这样吧，把养着的众多耳目眼线，都散出去，先压制李牧天的风头，把他名声搞臭。” 宇慕宏一番筹谋，收回目光，投在宇越身上。 对这个全力栽培的爱子，宇慕宏抱有很大期望，决不允许有人影响其威望和修行心境。 “城主英明。” 牛管事应诺退下。 …… 不久后。 一股阴暗气息，笼罩上雍城。 一旦有人褒奖几句李牧天，就有一群地痞破落户冲出来指着鼻子骂。 这阵邪风也吹进蛰龙山源武学堂，以牛威偃、李鑫星为首的人，大肆宣扬李牧天“斑斑劣迹”。 诸如， “李牧天对女生都打那么狠，简直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 “李牧天仗着天赋优势，抢夺同辈资源，说什么劫富济贫，实际上是横行霸道，有辱百年源武学堂高洁之名，你还敢说他好？” “李牧天偷奸耍滑，罪孽深重，应当重惩！” 李鑫星也跳出来说话:“作为本族，我能证明李牧天从小品行不端。” 值得一提的是，李鑫星，牛威偃已破格升入甲木斋，成为泰通的亲传弟子。 谭松压下去的苗头，又趁机以更快速度兴起。 源武学堂内的声音，与外面的声音，互相映衬，汇聚成一股浪潮，淹没压盖住不同的声音。 一时间，不少墙头草、没脑子、眼红者、嫉妒者等纷纷转向冒头，跟着抨击李牧天。 自然也有很多明眼人，看出有一股摸不着看不见的可怕势力，在暗地里推动舆论风潮，控制话语权，压制所有不同的声音。 他们不想成为出头鸟，选择闭上嘴巴。 于是，愈演愈烈。 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一夜之间，李牧天似乎坐实了“恶少”之名。 第32章 猎者行会，古老套路 “主上堵门打劫？有趣的体验。” “等等……主上此举，似有深意……” “悟了，顿悟了！无上大道，返璞归真，就是要返回到少年人的真性情，率性而为。” “老夫要立刻闭门修炼几天，主上之恩，下仆感激涕零！” 廖立听说李牧天行为后，想着想着，悟出了一项大道玄奥。 激动万分中，他遥遥朝着蛰龙山源武学堂施个大礼。 …… “山雨欲来风满楼，你近期行事要小心些，最好不要外出，就在这山居别院安心修行吧。” 谭松特意叫来李牧天慎重交谈，给出提醒。 “老师，我会小心，只是我姐进山猎杀恐兽，已超过十日，她没有在预定时间内归来，我今天想去‘猎者行会’打听一下她的消息。” 李牧天有些担心陆静雪。 风言风语中，陆静雪也被扯了进去，这令他很是恼火。 他敏锐感受到有一股强大实力，开始在暗中对付他。 不难推测出，正是宇越所在的宇家，因为他们姐弟的迅速崛起，威胁到宇越的地位和利益。 一直呆在山居别院也不是办法，坐吃山空，源石迟早用完。 他不能在这里修行一辈子，姐姐陆静雪在外头跑，也无形中危险大增。 今日，除了打听陆静雪的消息，也想顺便在“猎者行会”，用源石换点兽珠，再买一柄像样的剑。 听说这段时间兽珠多起来，价格下行，他用源石换成兽珠来修炼，效果差不多，可以节省修炼资源。 目前身上源石是充足，但每天增加一倍吸收能力，随着修为提升，吸收基础提高，算起来早已不是最早的量。 打个比方，刚觉醒时，吸收基数是1，增加10倍，吸收源力速度是11。 现在，基数是2，增加10倍，那么吸收速度是22。 正常来说，一品境之后，修为进展会很快缓慢下来。 像修炼天赋卓越的萧玉茹，从一品境晋入二品境，用了两年时间。 修炼天赋很一般的谢必安，用了五年时间。 而李牧天虽然偏晚觉醒，但修为进展没有明显缓慢，一品境到二品境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并且，李牧天觉醒五行全属性灵脉，还外加一条暗灵脉，要喂饱六条属性灵脉，用六系源力同时淬体，而萧玉茹、谢必安等绝大多数人，只要喂饱一条灵脉。 好在他吸收源气速度，越到后面增加越给力，当然，也导致修炼资源消耗越来越惊人。 目前，源石足够用一段时间，但要目光放长远，计划要多囤资源，以备去蛰龙山西部探索“上古遗藏”时使用。 买一柄好点的剑，是必备所需。 一个领悟剑道“势成”，再困难也得尽量有一把称手的剑，否则算什么剑修。 剑道上，可与长孙云冰比肩，弄不到长孙云冰佩用的那种宝剑，至少也要弄一柄适用的玄铁剑。 与探索“上古遗藏”也有关系。 上回带去的普通铁剑，不经用，杀几十只石皮恐狼，就卷了刃，只能丢弃。 刚刚学会的凝聚源力之剑，太耗费源力，正常情况，没必要动用。 而如果能有一柄称手的好剑，使用“青莲一剑”时，杀伐之力将大幅提升。 学堂中，有为亲传弟子提供刀剑等兵刃，品质与废弃的那把普通铁剑差不多。 以他目前剑道实力，这种普通铁剑，已不适用。 昨天进行练习回旋逆斩，力道骤变时，普通铁剑承受不住，竟折断了。 这种情况，要是在遇到劲敌时发生，会有大麻烦。 尤其正如谭堂长所言，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 所以，弄一柄适用的玄铁剑，极有必要。 “猎者行会在城郊，倒也无妨，你快去快回，别走僻静小路。”谭松慈点了点头，眉善目中流露关心，口中叮咛。 “好的，老师。” 李牧天拜别谭松，往山下掠去。 没过多久。 李牧天眼前出现一座斑驳的黑木牌坊，牌上有“猎者行会”字样，其下又有“上雍分会”的小字。 与其说是“行会”，不如说是一个杂乱中自成一体的小集市，交谈声、吆喝声、打铁声等响成一片，相当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大多身着五花八门的武服、战袍、兽皮甲等。 与普通集市最大的区别处，除了人们的装束外，还有随处可见的兽骨、兽血、恐兽皮毛等，空气中弥漫恐兽腐肉的腥臭味。 一派狂野气息。 猎者行会，是荒野猎者聚集的地方，也是一个分布全国的松散盟会，没有身份要求，不需要听命于谁，来去自由。 不论你是平民还是贵族，是低品武者还是高品武者，只要愿意加入，经过简单登记，猎者行会便给个一星猎者小徽章。 随着猎杀到恐兽的等级、数量，对人族的贡献等提升，而升级猎者徽章。 九星以上，称猎王。 猎者星级越高，在猎者行会享受的待遇也越高，小到交易产品的折扣，优先定制、预留等，大到参与猎者行会的决策。 猎者行会，是随着猎杀恐兽的团队增多，应运而生。 提供猎杀恐兽相关的所有后勤供应，集中发布任务公告，买卖兽珠、兽肉和兽骨，以及珍贵药材、稀有矿石等，不能说应有尽有，却也是品类繁多，能满足猎者基本需求。 猎者行会分布在临近地渊的郡城，就如上雍城临近蛰龙山，而上雍城这座猎者行会，是属于规模较大的分会。 李牧天以前没进去过，源武者方才允许进入。 这里交易，钱币不受欢迎。 硬通货是，源石。 这里没有专业而规范的商家，购买物品，不像摘星阁那样的明码标价。 所以，有可能以便宜价格淘到好东西，也有可能被坑得裤子都掉了。 “小子，你面生得很，第一次来吧，是源武者吗？” 有个獐头鼠目的矮汉走过来，盯着李牧天问道。 “山鼠李，你敢打他主意，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名动全城，后起无双的李牧天李二公子。” 一个麻脸汉子上来一阵训斥。 “哎啊，原来是牧天公子，抱歉抱歉。” 被骂的山鼠李立刻点头哈腰，退到一边。 麻脸汉子换上笑脸，对李牧天拱手道:“牧天公子来此，所为何事啊？” “打听点事，顺便买点东西。” 李牧天耸了耸肩道。 “你可碰对人了，在下人送外号，万事通，无论是打听情报，或是买卖物品，找我就对了，你想买啥？” “兽珠和剑。” “巧了，我这正好有一柄好剑，请稍等。” 麻脸汉子不等李牧天回应，匆匆跑回摊铺中，取出一柄镶嵌宝石，花哨华丽的长剑，呈给李牧天。 他口中道，“实不相瞒，这是一柄宗师强者用过的宝剑，牧天公子未来必定是成为宗师的小英雄，正所谓宝剑赠英雄，鄙人有幸相识小英雄，就当半送了。” 李牧天掂了掂剑的分量，自然清楚不可能真白送，笑问道:“我要给你多少？” “别人要收一千枚源石，而小英雄你，鄙人只收二百枚源石。” 汉子麻脸上堆满笑容，竖起一根食指。 “居然如此便宜，为何不卖给我？” “才二百枚源石？我买我买。” 一旁的山鼠李与另外两个人，开口争相要买。 李牧天不禁失笑，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这种低级的古老套路。 想想也正常，去摘星阁，尤其是有资格上摘星阁七楼的人，大多非富即贵。 而在猎者行会，可能有大人物，也有富贵子弟。 但更多的是平民猎者聚集于此，鱼龙混杂。 如果自己少不经事，正需要买好剑，身上又有足够源石，可能就被下套。 自己虽年少，但前世简直就是生活在套路世界，到了这里，就算放眼天下，恐怕也没人比他见识过的套路多。 李牧天把“宝剑”随手往山鼠李身上一塞，道:“那就让给你了。” 几个汉子脸色一变。 麻脸汉子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一座大楼里传出一个雷震般的威严声音。 “王麻子，山鼠李，滚一边去！” 听见声音，几个汉子吓得缩了缩脑袋，讪讪散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牧天好奇的往大楼瞟去。 见一位身穿蟒袍战衣，脚踩黑虎皮靴的中年浓眉黑脸大汉，跨步走了出来。 大汉身材也像铁塔般的铁毅，长相也有几分相似。 黑脸大汉对李牧天拱了拱手，粗声粗气道:“我是这的分会长，铁烈。” 铁烈！ 九星猎王，八品源武者，猎者行会上雍城分会长。 身份上，他不如朝廷认可的堂长、城主，但战斗实力不比他们差，尤其是猎杀恐兽方面，经验无比老道。 能得到九星猎王称号，至少已独立猎杀千只高品恐兽。 在民间，铁烈名头响亮得很，到处流传关于铁烈的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 据说铁烈与另外八位猎王，同闯地渊，最终只有他活着归来，带回九品恐兽王的兽珠。 铁烈刚毅脸上，那道从额头斜斜划下的狰狞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 伤口如果及时通过源力疗愈，不会留下疤痕，除非是没有经过源力疗愈，然身体慢慢自然复原，或者是中了剧毒，没有及时化解。 “久仰大名，在下李牧天。” 李牧天也作揖回礼，对面是传奇大人物，也是长辈，不能失礼。 “嗯，我知道你，你跟我儿子铁毅，打过两架。” 铁烈点点头，锐利的目光犹自盯在李牧天身上，上下打量。 果然，铁烈是铁毅的父亲。 两次都把铁毅揍得挺惨，还拿走他的源石补贴。 这下子，有些麻烦了。 想进猎人小队接任务赚资源，或者在这里买卖物品，是要先成为猎者行会的一员。 这还没开始，就把分会长儿子打了，得罪了猎王，现在拿着从他儿子手中赢去的源石，到这里买东西…… 第33章 埋剑二十年，剑出必饮血 李牧天挤出笑容，打个哈哈，找个话题道:“难怪，你们长得真像。” “你们，却一点都不像。”铁烈表情依然严肃，摇了摇头，冒出一句。 “猎王阁下是说？”李牧天不解道。 “你跟你姐陆静雪。” “哦，都这么说。” 李牧天与陆静雪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不会像。 铁烈道:“你姐对行会贡献不小，升级也最快，已经是五星猎师，近期组了小队，接了猎杀穿云岩豹的任务，还没回来，你是来找打听她消息吧？” “是啊。” 李牧天点了点头道。 “你们倒是姐弟情深，以前，你姐亲传的山居别院不住，住到了外头，主要是为方便照看你，她接的任务，也多是为你觉醒寻找合适兽珠，不然她接其它任务资源赚更多，足够她一人用，不需要如此频繁入山猎杀。” “她的这次任务，是行会附纹师发起，穿云岩豹在北坡千叶林出没，尾骨可制成附纹配饰，一般是十日可完成任务归来，不过，拖延一两天也正常，不用担心，北坡那一带，近期还算平静。” 铁烈打开话匣子，娓娓道来。 李牧天心头涌起阵阵感动，现在才知姐姐住外面，不是她说的“为了赚资源”，“住学堂不方便”，而是为了照看他，免得他需要帮助时找不着人。 当时，她每次送来适用引导觉醒的兽珠，也是说“顺便拿到手”，或“无意中得到”。 如今从铁烈口中确认，她是专门为自己去寻找，不惜耽误她自己修行时间。 李牧天心头倍加感动，唉，我的小姐姐总是这样。 另外，李牧天也发现，铁烈相当耿直，丝毫没有因自己差点废掉他儿子，而怀恨在心，借机报复的意思。 反而详细的解释，耐心安抚，没有因他是猎王而摆架子。 而自己只不过是低品武者，也不是猎者行会的一员。 “嗯，清楚了，多谢铁会长。”李牧天深吸一口气，道，“那天我对铁毅出手，有点重了……” 铁烈摆了摆手，正色道:“应该感谢你把那小子打醒，他以为有天生蛮力，便骄傲自满，日渐松懈，以后也不会有多大出息，那天败在你手中，他深受刺激，近日痛定思痛，开始心无旁骛的勤奋修行，所以，请你尽管狠狠揍他，百炼钢也都是捶打而出。” 李牧天有点意外，没想到是发生这样转变，不过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便点头道:“好啊。” “刚才听你说，你还想买兽珠和剑？”铁烈道。 “是的。” “你姐已经委托行会，预收所有二品土系兽珠，只是二品土系兽珠产量不高，一方面是价值不高，少有人专门去挖取，另一方面，蛰龙山出产土系兽珠的恐兽，也不多。” “那好，既然我姐有预收，我就不用买兽珠了。” 李牧天笑道。 经过测试，自己吸收二品兽珠，最合适，也最节省，不过土系以外的兽珠，目前性价比一般，不如直接用源石省事。 “剑的话，行会里就有铸剑师，你想要什么样的剑？”铁烈又问道。 “玄铁剑。”李牧天道。 “玄铁得自天外陨石，是最为沉重的一种陨铁，在凡铁中加入少许，便可炼成极为坚韧锋锐的利器，听说你已领悟剑道诀合，倒也可用。往那边直走，左拐走到头，即是武器坊。” 铁烈抬手指了下方向，顿了顿，又道，“报我名字，他们会给你个公道价格，如果没有满意的，过段时间，会有一支长孙家的商队回到上雍城，将在这里与我们猎手行会合开一天大市，货品甚多，不乏珍品，届时你再过来找找。” “好的，多谢铁会长。” 李牧天施礼离开，诚心感激。 猎手行会的一位九星猎王，八品大人物，居然对自己这么热心。 看来姐姐说得没错，猎手行会虽是民间松散组织，鱼龙混杂，却相当靠谱。 或者，也是由于自己揍了他儿子？ 长孙商会的商队归来，惯例将开启大市，很多邻城的人，也会跑过来交易，到时候确实应有尽有。 李牧天依照铁烈指点，找到武器坊。 只是简易的木棚子，店牌子都没有，里间持续传出金铁敲打声，外头墙上摆着几样普通刀剑枪戟，倒也能辨认出这是铸造武器的地方。 “店家在吗，我买把剑。” 李牧天道。 “自己看，一把剑一枚源石。” 里头有人不耐烦的回应一句。 普通铁剑要价一枚源石偏贵，而且面都不露，摆出爱要不要的架势。 李牧天沉声道:“我要玄铁剑，铁烈会长介绍我过来。” 里间敲打声，停歇下来。 里间木门打开，钻出一位脸上满是汗水与炭灰的高大壮实中年女人，高高撸着袖子，手里攥着一柄大铁锤。 她母虎似的大眼珠子，瞪着李牧天上下打量两眼，招了招手道:“进来。” 乍一见这女子，李牧天心头一凛。 比一般男人都高壮，这女匠师看着着实彪悍。 李牧天跟着进入里间。 火炉呼呼燃烧正旺，炽红铁汁冒起泡，光滑的铁砧，满屋刺鼻的烟火味，显然是铸造武器的屋子，但并没看到现成的武器。 一名独臂汉子，在鼓捣炉火，头也不抬的问道:“玄铁铸剑，没有现货，要预定，从加一钱玄铁，到加十钱玄铁，价格十枚到百枚源石，你要哪种？” “纯玄铁的有吗？” 李牧天问一句。 “哈哈哈，纯玄铁你能使得动吗？少年郎口气不小。”彪悍女匠师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似的大笑。 “很重吗？” 李牧天不太明白，他没有接触过纯玄铁打造的武器，随口问问，被女匠师笑话了。 女匠师没有回答，蹲下身拉起地面上的铁环，打开一面木盖，下面是一间黑黝黝的地下储藏仓。 她双手拉动一根铁链，地下一阵咔咔齿轮粗粝摩擦声响过后，她手伸下去，往上一提，手中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超长武器。 大刀般的长柄，刀身却比大刀颀长，为双刃，形态似刀又似剑，长距挥劈下去应该是威力惊人。 “陌刀！？” 李牧天目光一凝。 早有耳闻这种利器，传说在军阵中表现曾极为抢眼。 横挥扫出，可杀数人。 一刀劈下，人马俱碎！ “没错，这是加了十钱玄铁的陌刀，没有纯玄铁剑那么重，却也相差无几，你且掂量一下。” 彪悍女匠师脸上略有揶揄的丢给李牧天，明摆着想看李牧天笑话，挫一挫少年郎的轻狂。 “虎娘，你怎能在外人面前展示……” 独臂汉子眼中掠过一丝不悦，欲言又止。 虎娘愣了愣，顿时温顺如猫，畏畏缩缩轻声下来道:“我，我觉得……他是我兄长介绍来的……应该不会有事……” 蓦然， 一阵罡风骤起，如锋利剑芒刮过脸庞。 两人色变，侧目望去。 只见李牧天挥动陌刀，旋舞开来，毫不吃力，像是手中拿着的只是一根鸿毛。 “唰——” 刀芒一闪，木墙上喀嚓一声，破出一道裂缝，阳光斜斜透进来，洒在虎娘与独臂匠师的愕然脸上。 此时，又有“铛”地一声。 是木墙上，挂着的一个厚铁件，一分为二，掉了下来。 李牧天收住陌刀，挠了挠头，哂笑道:“抱歉，一时兴起，没把握住力道，我赔，造成的损失我愿赔偿。” 这柄陌刀，把刀与剑的劈斩优势，结合得淋漓尽致，堪称完美的长柄武器。 只不过，对于普通人太沉重，不是源武者根本拿不动，没有百牛之力挥不起来，而李牧天用得挺顺手。 “天阶金系灵脉……你是，李牧天。” 虎娘看着陌刀上消退的金色荧光，眼中释然之色，道，“难怪了，金系灵脉，拥有金属亲和特质，灵脉天赋越高，亲和效果越好，因此能你能减轻许多陌刀的重量，举重若轻。” “你剑道，达到什么水平？”独臂匠师在李牧天舞动陌刀时，隐隐看出些端倪。 “势成。” 李牧天也不隐瞒。 “哇……少年郎乖乖了不得，老娘那侄儿输得不冤。要是我们有这样一个儿子，老娘做梦都会笑，嘿。” 虎娘憨笑着摸了摸李牧天的头。 独臂匠师漠然目光，也第一次认真的扫在李牧天身上，又道:“你有，剑之命魂？” 李牧天被虎娘摸得有点尴尬，闻言心中惊讶，独臂匠师竟一眼看出自己有剑之命魂。 “没错，你是怎么看出来？” 独臂匠师喟然长叹一声，道:“铸剑久了，总能比别人，多看到点关于剑的事物。” “嘿，说那么玄，不就是因你有铸造之锤命魂，所以能感受到别人的剑之命魂嘛。” “你……能闭上嘴吗！” 独臂匠师气得浑身一哆嗦，瞪了虎娘一眼。 “是，夫君。”虎娘立马又变回温顺小猫。 李牧天莞尔。 这一对夫妻挺有意思，妻子高高壮壮看似彪悍，大大咧咧，十分坦率，却很听丈夫的话。 独臂匠师表情，略显不自然的瞟了李牧天一眼，沉思了一会儿，对虎娘道:“把我的佩剑，取上来。” “啊，你使剑的手臂已断，佩剑封存地下，二十年未动……” “叫你取，你就取。” “哦。” 虎娘选了条锈迹格外厚的铁链，一拉，没反应。 “可能生锈卡住了。” 虎娘说着，加力道使劲一拉。 “嘣！” 铁链崩断了。 独臂匠师脸翻了个白眼。 这个时候，地面微微一震，又有齿轮粗粝摩擦声响动，片刻后，一个铺满蜘蛛网和灰尘，看不出原样的剑匣，出现在眼帘。 虎娘本以为又要挨骂，看到剑匣出现，脸上一喜，取来剑匣，蒲扇般的大手往剑匣面上一抹，露出陈旧兽皮包裹，隐约有奇特纹路的表面，然后她把剑匣拿给独臂匠师。 独臂匠师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剑匣，眸眼中精芒一闪，痛苦、仇恨、哀伤等神色掠过。 李牧天心中默然。 独臂匠师应该也是一名剑修。 擅长用剑的手臂断了，以至于，埋剑二十年。 独臂匠师打开剑匣，一柄锈剑呈现，散发出极为古朴的气息。 独臂匠师拿起锈剑，用轻轻抚过剑身，喃喃道:“委屈你了，埋没在地下二十年，今日，或许能为你找到，有资格带你走的新主人。” 语气感伤的像是见到一位老友，回忆悲痛往事。 独臂匠师说完，示意李牧天取剑，道:“此剑锋长三尺，出自古时铸剑名师之手，纯玄铁所铸，剑出必饮血，以快著称，名曰，奔霆。” “奔霆！”李牧天恭敬的以双手接在手中，仔细端详。 他忽然心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振奋感，识海中的剑之命魂，似乎也有些许异动，暗道，此剑不凡。 独臂匠师道:“若是你能在十个时辰之内，成功‘神魂涤剑’，说明你的剑之命魂，还算可以，能够驾驭它，如果不能，你把剑还我，我……” 话未说完。 “铮！” 李牧天的擎天巨剑命魂与手中锈剑，共振一鸣，弹指惊雷。 于此同时，剑上的锈迹如秋风扫落叶般，全部簌簌振落，一泓幽蓝如镜的明晃晃剑身，赫然呈现。 锋锐寒芒，瞬间喷薄而出，满堂萧杀！ 独臂匠师与虎娘顿时目瞪口呆。 第34章 刚直之心，一诺抵万金 李牧天眨了眨眼睛，望向独臂匠师，问道:“这算，‘神魂涤剑’吗？” 独臂匠师与虎娘面面相觑，眨了眨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独臂匠师笑得眼角留下两道泪痕。 李牧天不明所以。 不过他此刻，注意力沉浸在手中的“奔霆”，爱不释手，沟通神魂后，感觉这纯玄铁打造的“奔霆”与他融为一体。 “奔霆”好像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在普通铁剑上完全没有过，无比微妙 “老朋友，我听见你的喜悦了。”独臂匠师抹去脸上泪渍，难舍的凝望佩剑一眼，对李牧天道，“年轻人，付了源石，奔霆归你。” “好，我要付多少源石？”李牧天兴奋的问道。 “一千枚。” 独臂匠师随口道。 李牧天嘴角一抽。 他心里清楚，这两人不是作伪，这等好剑极其难求，问题是，身上只带了二百六十几枚源石。 本以为揣着二百六十多枚源石，算是富有，现在才知道，还是穷啊。 资源这东西，不仅修炼缺，想买所需好东西时，更缺。 虎娘见李牧天面有难色，道:“奔霆有灵性，我夫君见它愿认新主，只按一般纯玄铁剑价格给你了，否则一万枚源石他都不肯卖。” “我知道，这等好剑，举世难觅，可是我现在身上只有，二百六十多枚源石。”李牧天拍了拍钱袋，坦然笑道。 闻言，虎娘嘿嘿一笑，道:“我们正好没有孩子，不如，你认我们做义父义母，这剑就当做见面礼，送你如何？” “……”李牧天不知该怎么回应。 “不可，刚见面就叫人认你，成何体统。”独臂匠师道。 “这孩子多好，老娘看着喜欢，与我有眼缘。” 虎娘这一次没有畏缩，力争了一句。 独臂匠师摆摆手，对李牧天道:“留下二百六十枚源石，剑，你先拿走，半年内，还完剩下的源石。” “你，信得过我？” 李牧天心头一震。 独臂匠师竟主动让自己赊账。 七百四十枚源石，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天大的数目。 初次见面，萍水相逢，独臂匠师就愿意赊账这么大一笔，这是怎样的信任。 “我信得过剑之命魂，怀有剑之命魂，必有刚直之心，一诺抵万金。”独臂匠师道。 “这份信任，不只抵万金，拜谢！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李牧天诚心感激，抱拳施礼道。 虎娘抢过话头道:“孩子，上雍城第一铸剑师鲁青石，你这都没有听说过？嗯嗯，你还年轻，也第一次来猎者行会，不怪你不怪你，回去再考虑一下认我做义母的事哈。” “好，我考虑考虑。” 李牧天笑了笑，奔霆剑入鞘拿手上，把源石放下，拱了拱手，赶紧离开。 他可没打算为了一千枚源石把自己卖了。 当然，知道虎娘是好意，纯粹眼缘。 目送李牧天离去后，鲁青石摇了摇头道:“你今天话太多了，看你把他吓得。” “哪有啊，他都答应考虑考虑了，你不是也舍得把奔霆一千枚源石就给他了。” “你懂什么，奔霆能跟着他，将是它的莫大荣幸，一柄好剑出世，不是为了深埋地下，或陈列摆设，它要饮尽，罪恶之血。” 鲁青石望着李牧天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起炙热神采。 李牧天得到“奔霆”，喜出望外，走路步伐都轻快许多。 “臭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清冷而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牧天顿时满心欢喜的转头望去，陆静雪俏生生正站在一个摊位前，傲然卓立，一双乌溜溜水润美眸，紧紧锁定他，流闪着疑惑。 “姐姐大人。” 李牧天泛起灿烂笑容，热情欢呼一声，快步迎过去，拉起她白皙柔嫩白素手。 当瞄见陆静雪腰肢白衣上，沾有血渍，他目光一定，伸出手检查，道，“你受伤了？” “是兽血啦，别拉拉扯扯的，这么多人看着。” 陆静雪拨开李牧天的手，没好气的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不是叫你老实呆在学堂修行吗，跑来这里作甚？” 李牧天笑嘻嘻道:“你说十天回来，而今天是第十一天，所以我过来打听你的消息啊，我担心你，也想你了。” 陆静雪听到弟弟真情流露，心头一暖，脸色缓和下来，嘴上却依旧清冷，道:“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不过，算你有点良心，拿着。” 陆静雪把鼓鼓胀胀的行囊，甩给李牧天。 李牧天接过来，打开瞧上一眼，笑道:“不错嘛，这一趟收获颇丰。” “那是当然，你姐我如今是中品了，这一趟分到二十九枚源石，十几颗中品兽珠，大几十个低品兽珠，够你用一阵子了。” 陆静雪把垂落在玉脸前的一缕青丝挽起，甩到耳后，红润唇角微微勾起，浮现一丝傲然得色，昂首迈步而行。 李牧天把行囊背起，紧跟在她身后，道“我也赚到源石了，价值比你多。” “多少？” “三百多枚。” “……”陆静雪脚步一顿。 少女俏脸霎时恢复清冷，泛出薄嗔，回眸定定凝视李牧天许久，长而密的黑睫毛扇动了几下，确定李牧天不像是开玩笑后，红唇轻启:“源石呢？” “买剑了。” “花了多少枚源石？” “都花了，剩下的二百六十枚先给了，还欠人家七百四十枚，半年内还清。” “一千枚源石的剑…………” 陆静雪双眸中，闪起冷芒，脑袋中闪现的第一个意识是，弟弟年少无知，被人诓骗。 然而，当见李牧天拔出几寸剑身，剑芒乍现，她顿时一怔，不由得道一声:“好剑。” 即便对剑不是特别内行，但源武者对武器源兵都有些许感应，灵脉天赋与修为越强，感应越深。 这柄“奔霆”，出自铸剑名师之手，聚源力于铁锤，千锤百炼而成，剑锋明晃处自见惊奇。 “一千枚源石，一般纯玄铁剑的价，这柄剑感觉非同一般纯玄铁剑，你赚到了，你个傻里傻气的家伙，第一次来猎者行会，没被骗去源石交学费，还有的赚，算你运气好。”陆静雪感叹道。 “分明是因我长得太好看。” 李牧天甩了甩头，故作风雅状。 “等你还完七百四十枚源石，再高兴吧。”陆静雪翻了个白眼，泼出一盆冷水。 陆静雪语气说得轻松，心里也为李牧天感到庆幸，但七百四十枚源石的债，带给她很大压力。 供应弟弟和自己的修炼资源，已是捉襟见肘，哪里有剩余的源石来还债，而且是半年内，还七百四十枚之多…… 想到这里，陆静雪问道:“你的源石，怎么赚来的？” 李牧天把这段时日，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陆静雪额头拉下几根黑线。 当听到谭松的表态，她眉头稍解，楚然笑叹道:“既然都老师支持你，我也不说什么了，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只要不影响你心境，便放手去做。可笑我去蛰龙山中拼死拼活厮杀，来回用去十一日之久，赚到的资源，却少你数倍，而你只不过轻松打了两场，真是令人无语。” “所以说嘛，资源的事，雪儿你不用担心，都交给我了，我养你。”李牧天笑容可掬道。 陆静雪心头又是一暖，意识到李牧天又放肆的叫她小名，正想摆出姐姐的姿态教训一句。 忽然，她感受到周围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汇聚在李牧天背上之剑。 陆静雪沉声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嗯。” 李牧天也感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目光。 两人走到猎者行会出口。 “牧天公子，请留步。” 此前唱双簧，想套路李牧天的王麻子，从后面追上来。 “有事？” 李牧天淡淡道。 “你的剑，何处所得？”王麻子指着李牧天绑在背上的奔霆剑。 “你不用知道。”李牧天拒绝回答。 王麻子仍不死心，眼中狡色一闪，哂笑道:“我是好意，刚才听你说，是一千枚源石买下，觉得公子有可能被蒙骗，不如把剑借我品鉴一番，如何？” 果真是隔墙有耳。 也说明王麻子这伙人，是特地在一旁盯着。 “好意心领，不必麻烦。” 陆静雪眼中满是警惕，冷冷丢出一句，拉起李牧天，大步离开。 王麻子目送姐弟离去，眼中笑意渐渐化作毒蛇般的阴狠冷意。 山鼠李等从阴暗角落，闪身出来，走到王麻子身边。 “这小儿，挺贼溜，再加上油盐不进的陆静雪，我们没有机会了。” “这次没机会，还有下次，先把已知情报，上报给城主府的牛管事。”王麻子道。 “买剑的事？”山鼠李道。 “嗯，我还从李牧天说话口型中，知道他是一千两买玄铁剑，欠下了七百四十枚源石。” “他去过武器坊，但虎娘，鲁青石打造玄铁剑，一向是要预定，且概不赊欠。” “我也感到很奇怪，先上报吧，让上面的大人物来定夺。”王麻子眼中闪过疑惑。 第35章 大市开启语蝶归(求推荐票) 当晚，山居别院。 天星般闪烁的神奇萤泽，环绕在盘坐席子上的李牧天周身。 本是泾渭分明的三色本源之力，渐渐交织，流转速度越来越快，形成道道流光，随即宛如聚集成了一团笼罩全身的绮丽光膜，天地源气疯狂涌入光膜，凝聚成一丝丝肉眼难以窥见的白气，被皮肤吸收，也随着李牧天呼吸，纳入口鼻之中。 凝气淬体，沟通天地本源之气，凝聚入体，逐步淬炼全身，让身体渐渐强化，体内强化到一定层次时，有可能觉醒某属性灵脉，炼化源气，衍生出一丝本源之力。 即，源力！ 用源“气”淬体，身体强化并不明显，无非是体格与肌肉力量变强一些。 唯有使用源“力”淬体，才能修炼出铜皮铁骨，大幅提升力量，同时可由内而外，形成可怕的源武之力。 多一系源力来淬体，效果倍增，而李牧天拥有三系。 此刻，李牧天处于忘我之境，求道之心，清明而极致。 仿佛成为了山居别院的一部分，成为山峰的一部分，融入万物，感受亘古时空寂静中推移，勾连天地间磅礴之力，以三系源力，不断的循序淬炼身体皮肉、经脉、筋骨，直到三系源力用尽。 灵脉内源力的自然增加如杯水车薪，不足以供应淬体修炼之用，经脉中源气用尽后，就要使用源石或兽珠，补益源力，继续进行。 否则便只能中断淬体修炼。 “轰！” 李牧天体内陡然震响，四肢百骸一阵通泰，经脉中消耗殆尽的源力，顷刻间盈满，而源力颜色，又变深沉凝练了几分。 “破境二品圆满，半步三品！” 李牧天睁开双眸，双臂一振，感受体内力量增强的感觉，心头畅快。 “咦……恭喜，明天给你加个鸡腿。” 邻床纱帘后的陆静雪，幽幽声音传来。 为什么是邻床？ 李牧天遭到学堂内外齐声攻讦，其中不乏亲传弟子，更包括泰通这样的斋主。 因此，即便在山居别院，他们也不觉得一定安全。 而李牧天快要破境的关键时刻，更是不得不防。 陆静雪认为有护法的必要，就让李牧天把床铺搬到她房间。 姐弟俩暂时，同住一室，互相守护，以防侧变。 虽说有几许不便与局促，但这是被逼无奈之举。 反正，他们是姐弟……………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资源充裕的情况下，李牧天与陆静雪依照谭松的嘱咐，避开外间纷纷扰扰，安心在山居别院中修行。 倒也没人敢来惹事。 不过，也只能安心一段时间。 因为资源。 不外出的话，靠着学堂发放的源石，远远不够。 陆静雪去蛰龙山猎杀，比预计迟回，是受到人为干扰。 回想起来，是针对她的。 知道这一点后，李牧天怒火开始累积。 也感觉到那些人，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这一天。 是开启大市的日子。 长孙家的商队，载着满满的货物，从远方归来。 猎者们囤货许久，就等着这一天到来，希望交易个好价钱，或换取所需物品。 陆静雪也是如此。 她上次进山猎杀，也囤了些山货，准备赶这趟大市。 她先一步去卖货和收兽珠。 作为五星猎师，她在猎者行会有优先权，但比她星阶更高的大有人在，所以，还是要赶早。 而李牧天，也与叶语蝶约好，邀她一起赶大市。 “语蝶在家吗？” 李牧天来到一处庭院外，轻声呼唤。 这里是英魁学堂后门外的一处山丘，划出一片幽静区域，建造一座独立庭院，专供叶枫居住。 这一带无人敢来打扰，李牧天虽是按约定前来，却也保持敬重，不在没有邀请情况下闯进宗师居所。 事实上，他已“闯过”。 庭院门没有关，李牧天从门外往里头瞄去，庭院里规整的种着许多花草，牡丹、夏菊、海棠，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五颜六色，争奇斗艳，微风拂面而过，带来芬芳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来了。” 在花田中采摘的叶语蝶，伸出头应了一声，笑颜逐开，又回头问凉亭中的父亲叶枫，“爹，你要见他吗？” 叶枫有些意动，望向门外，想了想，目光又回到叶语蝶身上，泛起宠溺而和煦的笑容，道:“下回再说，你去吧。” 叶语蝶把竹篮子往凉亭一放，擦了擦纤纤白素手，迈着轻盈的步伐，笑容可掬的走向门外，道，“我就猜你这个时候会到，所以提前开了门。” 花丛中走出的明媚少女，让所有鲜艳花朵顿时失色，沦为陪衬背景，使得她更显楚楚动人。 李牧天感觉周围一下亮堂起来，嘴角扬起笑容，问一句:“你远去武夷墟历练了快一个月，有收获吗？” 叶语蝶在几名高品讲师护送下，与长孙云冰等英魁学堂才俊，一同去武夷墟进行一番历练。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 “找到几株灵草，收获不大了，无聊得很，你呢，修为如何？”叶语蝶问道。 “这个月，破一境，距离三品，只有半步之遥。”李牧天笑道。 “不错不错，跟我一样，我也破一境。” “你五品跟我一个二品，能比吗。” 李牧天啼笑皆非的摸了摸额头。 叶语蝶偏了偏头，巧笑倩兮道:“要看怎么比了，你只是起步稍晚，我们初次见面时，你刚觉醒灵脉不久，但只三个月时间，便已是半步三品，而我才提升一小境，我的老天，这样一想，你修行速度也太快了吧，很快就能赶上我了。” 听到“三个月”，李牧天蓦然想起，成年礼时间，差不多到了。 所谓成年礼，是十六岁生日当天，过了这天，算正式成年。 到时候去拿回属于自己的财产，还掉欠鲁青石的源石外，还能剩下一大笔。 这样一想，心情舒畅了几分。 李牧天笑道:“你希望我赶上你吗？” “当然希望了，你只要破入四品境，若是再遇到无聊的历练，我便可以拉你同去，有你的美食，一路上便不那么无聊了。” 叶语蝶笑盈盈砸吧了下红唇小嘴，现出小吃货神态。 “只想我的美食吗？” 李牧天凝视叶语蝶的美眸，有意无意的抛出一问。 “当然不只……”叶语蝶脱口而出，旋即玉脸腾地飞起两朵红云，迷离眼神一阵躲闪，低垂螓首，不敢触碰李牧天灼灼目光。 “你还想我什么？”害羞的叶语蝶更显娇俏，李牧天大感有趣，追问一句。 “我……” 叶语蝶支支吾吾，声如蚊吶，欲语还休，转而反问道，“那你有想我的什么吗？” “当然，我可是朝思暮想跟你……” 李牧天笑道。 “啊……”叶语蝶粉嫩脸颊更是滚烫，心跳怦然，瞳孔中散出慌乱，同时也流转出甜蜜、喜悦之色。 她等了半晌，却没听到下文，吸了吸鼻子，抬眼瞅了李牧天一眼，李牧天正安静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略显邪魅的笑容。 四目相对。 叶语蝶赶紧低下头，道:“你倒是说呀。” 李牧天脸上升起一丝促狭笑意道:“嗯，我朝思暮想跟你，谈论美食。” “……哦，”叶语蝶一怔，想了想，随即深吸一口气，又瞄了李牧天一眼。 发现李牧天的捉弄意味，她刮了李牧天一眼，嘟起红润薄唇道:“你……真坏。” 李牧天哈哈一笑，转移话题道:“逛完大市，如果有时间，我给你做好吃的。” 叶语蝶眸子里，有水光一掠，开心拍手道:“好啊好啊。” 第36章 云集大市，长孙婉拉拢 萧家山庄。 有小厮跑入厅堂，叫道:“老爷，少城主到了。” “快请！” 萧博易说完，等小厮离开，又转头望向萧玉茹道:“为父刚才说的，你记清楚了？” “嗯。”萧玉茹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萧博易听说萧玉茹疏远宇越，而且因心境受损，最近修为进展缓慢，急忙把萧玉茹领回家训导一番。 他四品圆满，多年无法破入五品，久而久之，他把野心与希望，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 少顷。 宇越华服盛装，风流倜傥，迈步走进来，寒暄过后，道:“玉茹，今日猎者行会那边开启大市，听说到一批不错的新货，不如一起去逛逛？” “好。”萧玉茹强颜一笑，目光从宇越身上一扫而过后，又泛起一抹索然无味之色。 以前不用父亲强逼，她也愿意与宇越接触，对嫁入城主府没有意见，但现在他一看到宇越，就想起李牧天。 一想起李牧天，她就提不起劲面对宇越。 “正好，我与几位朋友，也约好去大市走一遭，一同去吧。” 萧博易堆笑说一句后，瞪了萧玉茹一眼，怪她对宇越太冷淡。 “这样最好。” 宇越面上温润如玉的笑脸应答，心内暗骂一声，贱婢。 …… 猎者行会内。 大市如火如荼开启，人潮涌动。 一片开阔平地上几排临时摊位，属于长孙行会商队，其他是原本固定房舍与摊位，属于猎者行会内的商家，两边连成一片，形成交易区。 由于有专业商家长孙商会的合作，交易区显得相对规整。 大市，是根据长孙家的商队归来，不定时在猎者行会内开启一天。 大多是临时搭建的商铺，地摊。 在大市中能买到平日里买不到的东西，也有可能便宜淘到好东西。 长孙婉是长孙商会主事者之一，这里自然少不了她。 她谈的生意对象，全是大主顾，批量出售商队带会的货品，以及大量收购商队或摘星阁需要的货品。 她用不亚于一个房间的宽敞豪华大马车，当作了谈事的场所。 豪华大马车在入口，占据了一块显眼位置，红锦旗帜与白色丝帘，迎风飞舞，层层阻隔了视线。 周围多名护卫环立，肃穆戒备。 没有长孙婉的邀请，旁人不得靠近大掌柜的香车。 长孙婉刚送走铁烈等几名猎者行会的主事者。 一旁的俏丽侍女小婵道:“这么说，传闻属实，李牧天真欠下了一大笔债。” “咯咯……”长孙婉娇笑一声，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道，“我知道送什么礼物给他了。” “是哦，大掌柜说过要拉拢他，我还以为大掌柜忘了。” “没忘，只是看了他在定级考核的表现后，摸不准送什么好，犹豫至今，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长孙婉水灵灵妩媚如丝的眼眸，瞥向窗棂，透过洁白窗帘，瞟见两道人影，又吃吃笑了起来: “哟，说来就来了，我那叶家妹子，一回来就跟他腻在一起，小婵你去把李牧天与叶家妹子，请进来吧。” “是。” 小婵应诺离开马车。 不多时。 李牧天与叶语蝶进入长孙婉的香车。 三人席地而坐，小婵在一旁沏茶侍奉。 叶语蝶与长孙婉关系良好，许久不见，正好叙旧。 李牧天也不是第一次见识，长孙婉的这辆称作“金玉香车”的大马车。 整个马车构架，以灵香木为主料，金铁为辅，窗棂与出入口有九条凤鸟形红玉镶嵌，阳光映照下，如火焰燃烧，烨烨生辉。 他是第一次进入金玉香车，第一个感觉，还真是香。 香炉中青烟袅袅，烧着名贵的龙须香，四壁鲜花点缀，长孙婉身上散发的异香更不用说，早有领教，清风徐来，芬芳沁人心脾。 “如果不是外头的喧闹吆喝，我都误认为这是别出心裁的女子香闺，在这里谈生意，是男人恐怕都愿意让价给大掌柜……好策略。”李牧天笑道。 “些许小心机，全被牧天公子看破，害得我要无地自容了。” 长孙婉故作哀怨回应，又转而叶语蝶笑道，“好妹妹，他说话总是这么直接吗？” “可不是，他有时候还喜欢胡乱开玩笑，蛮坏的。” 叶语蝶接过小婵奉上的茗茶，对李牧天吐了吐红嫩小舌头，扮个鬼脸。 小姑娘对路上发生的插曲，显然耿耿于怀。 李牧天只能报以略显苦涩的笑容，不再在两女叙旧中插话。 过了一会儿。 小婵又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红木盘，红木盘上是一个巴掌大的灰色储物囊，仔细看，上头有黑金色纹路若隐若现。 是一个，二纹储物囊。 别看二纹储物囊只有巴掌大，但由于附了特殊的“源法之纹”，能装下大量物品，包括李牧天绑在背上的奔霆剑。 附纹！ 是给盔甲、工具、武器等，附加“源法之纹”的统称。 廖立给的一纹玄木简上，即是附了感应类的源法之纹。 一纹，平常普通，随处可见。 二纹，属于精品。 三纹，稀有， 四纹，极品…… 能附四纹的物品，一般是价值连城。 长孙婉指着红木盘子附二纹储物囊，道:“不成敬意，请公子笑纳。” “为什么送我？” 李牧天一头雾水。 “我家大掌柜，得知楼兰歌姬唱的是您写的词，特意送你一份赠礼。”小婵提醒道。 叶语蝶抿嘴轻笑，正是那晚机缘巧合，与李牧天相识，回想起来，记忆犹新，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说来惭愧，我事务繁忙，这么久才送。”长孙婉致歉道。 李牧天爽朗一笑，道:“小事不用挂在心上，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多谢大掌柜。” 二纹储物囊不算太贵重，价值三十枚源石左右，中品以上源武者基本人手一件，对李牧天这个修为阶段来说，确实是厚礼。 既然是赢取的，那也算是应得的奖励，长孙婉是上雍城最富有的女人，这对她不算什么。 李牧天拿起储物囊，正想收起来，感觉有些不对，打开袋子瞄了眼，神色一动。 他伸手掏出一袋源石，放回小婵手中的红木盘子，笑道:“大掌柜忘把源石取走了。” 小婵噗嗤笑道：“这一千枚源石，正是送给公子的啊，你以为大掌柜只送个袋子？” 李牧天摇了摇头道:“袋子便够了，一千枚源石远超礼物范畴，在下心领了。” 看到大袋源石的时候，他已经明白是长孙婉要送给他，似乎为免旁人看见，长孙婉特意装在一个储物囊中。 这么多的源石，不是礼物那么简单，无功不受禄，尤其是长孙家正觊觎姐姐陆静雪，长孙婉也想撮合长孙云冰娶陆静雪为妾，这带有收买的意味。 长孙婉得知自己急缺源石，特意雪中送炭，生意人就是讲究，送个礼物也要算计到作用最大化。 “咯咯咯……”长孙婉笑得花枝乱颤，皓腕带起罗袖，略捂朱唇，尽显万般风情。 长孙婉画有桃红眼影的勾魂媚目，凝视李牧天，轻语道:“我与公子有个共同点，在坊间名声都不大好，我克夫，你贪财，然而，事实却不尽然。” 蜜桃般成熟女子那恰到好处的一丝磁性嗓音，如春雨抚慰干涸大地，往往能挠到男人心底的痒处。 李牧天暗叫厉害，不愧是长孙大掌柜，以中品武者实力，却能在长孙家众多高品长辈中脱颖而出，成为家族核心生意的话事人。 嫡系血脉固然重要，而她十分到位的言谈举止，长袖善舞，才是最主要原因。 换句话说，她情商极高，智商也不差。 要知道，长孙云冰的父亲，是大她二十岁的兄长，也只负责一支商船队，远涉南部海路。 “大掌柜，少城主宇越，萧家萧博易，萧玉茹等几位求见。” 有一名护卫，在外隔窗禀报。 听见宇越之名，李牧天眼角掠过冷冽寒芒。 叶语蝶与长孙婉神色一动，感觉李牧天整个人突然如一柄利剑出匣，锋锐迫人，这种感觉一瞬即逝，李牧天很快恢复了平静。 叶语蝶明眸流转，瞄了眼李牧天，善解人意的道:“我们走吧，今日婉儿姐忙得很。” “嗯，不打扰大掌柜了。” 李牧天拱了拱手，与叶语蝶辞别长孙婉。 宇越、萧博易和萧玉茹与几位城内名流，聚在一起闲聊，等待长孙婉邀请，忽见侍女拉开香车帘幔，李牧天与叶语蝶从中一同出来，顿时一阵安静，纷纷变了脸色。 李牧天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悠然踏步而去。 周围三五成群的人，也感受到氛围变化，转头望来。 第37章 暗流涌动，敌意重重 “李牧天你站住！见到堂首宇大师兄，竟敢不施礼？” 牛威偃在人群中走出，拦住李牧天，故意当着众人面，找事压制李牧天，抬高宇越。 李鑫星站在牛威偃身后，表情复杂，没有出声。 李鑫星和牛威偃在定级考核当日，表现并没有多好，未得斋主收入门下，最近却都破格提升为亲传弟子，与李牧天身份一样，也住进学堂峰上的一座山居别院。 牛威偃是城主府牛管事的独子，权势发力运筹下，得到照顾不难理解，而李鑫星，显然是另有原因。 当上亲传弟子，有泰通等斋主撑腰，又背靠宇家，牛威偃气焰更加嚣张，这段时间不知往李牧天泼了多少脏水。 李牧天一直留在山居别院，深居简出，牛威偃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着这么多人，料定李牧天不敢对他怎样。 “你想怎样，打一场？” 李牧天冷冷道。 “谁要跟你打，我是看不过去提醒你礼仪之道。”牛威偃自知不是对手，只能用嘴皮子斗。 “算了，他那品行，大家都清楚，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宇越适时出声。 言外之意，是说李牧天品行问题众所皆知，不屑为伍，也显示出大度。 恰好，长孙婉有请，宇越、萧博易等转身进香车谈事。 牛威偃退开去，恭声道:“还是宇大师兄宽宏大量。” “确实如此。” “对比一下，自见分晓。” 立即有几人开口附和。 李牧天远远瞥见人群中的陆静雪身影，他招了招手，走过去，口中对叶语蝶道:“最近有很多，关于我的流言。” “是啊，一回来便听了许多，我才不信，因为，我能看透你的心。”叶语蝶故作高深的轻笑，顿显俏皮一面。 李牧天见她这可人模样，笑了笑道:“我也能看透你的心。” “你学我说话，骗人，除非你能说出，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想让我不要因为流言太多，而不开心。” “咦……”叶语蝶怔了怔，双瞳水光潺潺，显露讶异之色，道，“差不多正是这样，你怎么猜到的？” “我说了，我能看透你的心。” 李牧天也故作高深道。 叶语蝶性格纯真，对自己温婉热心，心思相对好猜。 “我的心，你也能看透吗，说说看？”陆静雪的清冷声音传来。 “静雪姐姐，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呢。”叶语蝶欣喜的撇开李牧天，凑了过去，挽住陆静雪的胳膊。 陆静雪胳膊僵硬了一下，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不过很快放松，露出一丝笑意道:“嗯，好久不见。” “也能看透了，但不敢说……”李牧天哂笑道。 “还有你不敢说的？兽珠拿好。”陆静雪把一个黑色兽大皮袋，丢给李牧天，道。 “长孙大掌柜送我一个二纹储物囊，正好派上用场。”李牧天说着，把兽珠装进储物囊中。 二纹储物囊只有巴掌大，塞进衣袋或挂在腰间都可以。 叶语蝶笑靥如花的道：“静雪姐姐，你破入四品境了，真好，下次组队去蛰龙山，带上我。” “可以。” 陆静雪言简意赅。 目前她组的是中品小队，成员多是四品，如果团队中多一个叶语蝶这样的五品双系强力队员，便可挑战更难但报酬更多的任务。 “也带上我。”李牧天道。 “你一边去，等你晋入四品再说。”陆静雪直接拒绝。 一听被嫌弃，李牧天不乐意了，坚持道:“不行，必须带上我。” 两女互望一眼，会心一笑，同时转身而走，不再理会李牧天。 “武夷墟怎样，能跟我说说吗？”陆静雪对没去过的历练地，格外感兴趣。 “当然可以，武夷墟路途太远，人又多，名不副实，只抢到几株灵草，不过风景倒是很美。” “听说福地废墟中，还遗留本源灵泉，产出源石，你们此行有遇到吗？” 两女你一句我一句，李牧天根本插不上嘴。 李牧天跟在后面，无所事事的撇撇嘴，心头却是高兴的。 陆静雪一向对外人不假辞色，从未有过闺中密友，对叶语蝶另眼相待，相处不错，其实是一件极好的事，无形中让叶语蝶，融进了他们姐弟之中，自然而然。 一家临时茶棚。 钱瑞、林奉、长孙箐等，坐在茶棚内，冷眼觑着李牧天、叶语蝶背影消失在人潮中。 “钱瑞师兄，你如今也领悟了剑道‘诀合’，并破境三品中期，是时候为我们报仇了，你是不知道，我被这小子打得有多惨，而且这都第三次了。” 林奉哭丧着脸，眼中愤恨难平，却再也没勇气亲自到李牧天面前挑衅，改为撺掇钱瑞出手。 钱瑞戴一顶黑色皮制幞头，遮盖住被削平的头皮，恢复以往风雅姿态，只是模样稍显怪异。 闻言，钱瑞阴沉眼神中闪烁出一道厉芒，紧了紧手中的鎏金剑鞘。 上次与李牧天在演武台上交手，约定单凭剑术，不可用源力，没想到李牧天已领悟剑道诀合，等于是他自己挖坑，让自己跳下去。 连出剑机会都没有，就被削断头冠，颜面扫地。 这两个多月以来，他痛定思痛，闭门苦练剑术，修行不缀。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不久前领悟剑道“诀合”，修为也迈出一大步，也正寻思找机会一雪前耻。 今日见李牧天与叶语蝶你侬我侬，更挑起心头大恨。 林奉的话，正中钱瑞下怀，恰逢今天满城源武者都来赶大市，是宣告雪耻的好时机，只是还有一些顾虑。 长孙菡道:“听说，李牧天连女生都不放过，太没修养了，要是我在……哼！” 长孙菡已达四品初进，与长孙云冰、叶语蝶等中品境，一同前去武夷墟历练。 长孙箐勾起不美好回忆，眼圈发红，垂泫欲滴的道:“何止不放过，他还下了狠手，简直是禽兽！” “最可恨，他如今用抢自我们的源石，跑来这里堂而皇之买东西，还用诡诈伎俩哄骗了小师妹……可恶！” 林奉越想越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满是妒火。 李牧天偕美同逛，林奉、钱瑞等嫉妒万分，但不敢当面说什么，叶语蝶是他们堂长叶枫之女，背景更是了不得，不是他与他们的家族能得罪的起。 “林奉你还不知道吗？我们的源石，早被他拿去买玄铁剑了，还不够，玄铁剑要一千枚源石，他还欠下几百枚源石。”长孙箐道。 “竟是如此……” 林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道，“我们用财势镇压他，气势先打压下去，也让语蝶小师妹知道他的差距。” “我觉得，可行！” 长孙箐点了点道。 钱瑞拍了拍腰间佩剑，不屑道:“呵，他靠抢源石和欠债得来一千枚源石的剑，如若被我这价值不止五千枚源石的家传之剑，削断……” 林奉一改哭丧相，眼中涌出喜色，叫道:“这个好，这个好，李牧天煞费苦心赊账弄到一柄剑，结果剑被削断，竹篮打水一场空，到那时，他表情肯定……想想就觉得极其好笑，哈哈哈！” 长孙箐也笑道:“虽然不如暴打一顿来得解气，但这也算狠狠羞辱他，出了口气，还很有趣，那便全看钱瑞师兄了，我们等着看好戏。” 钱瑞听着很是受用，道:“走，跟上李牧天。” 一群人起身，不远不近吊在李牧天身后，找时机发难。 第38章 附纹 李牧天与叶语蝶跟着陆静雪，来到“附纹阁”门口排队。 人很多，队伍排到门口外。 只因这里有一名高级附纹师。 高级附纹师，能附三纹，是备受敬重，十分崇高的大人物。 附一纹，初级附纹师。 附二纹，中级附纹师。 附三纹，高级附纹师。 附四纹，附纹大师。 附一纹，二纹，只要魂力足够。 修习三纹的门槛极高。 不仅要有强大魂力，还要拥有万中无一的特殊命魂，才能学得卷轴上的高级附纹术，使用所需耗材，将“高级源法之纹”附刻进武器、防具等。 “高级附纹师，非常赚，给人附个三纹，一次几十枚源石入账。”陆静雪感叹道。 “非常赚”四个字，立马引起李牧天关注。 他现在身负巨债，与陆静雪一样，他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虽说已经想好怎么还，但放在心里，总归是一种负担。 “但附纹学起来，也非常耗资源。”叶语蝶道。 “是的，不过若有高级附纹师的资质，前期再耗钱也值得，后面躺着就有人送钱上门，你看那位，什么事不做，单单看一眼，鉴定一下，就要给他五枚源石，高级附纹师的资质，比天阶灵脉天赋还要稀少，我们上雍城，只有这一位。” 陆静雪指了指端坐高堂，戴一顶斗笠状尖帽子，神态倨傲的小眼老头。 如果想附三纹，先要把所要附纹的武器或防具，拿给高级附纹师鉴定，看一下能不能附三纹，适合哪一类源法之纹。 陆静雪带李牧天来这里，正是想让高级附纹师鉴定李牧天的奔霆剑。 好剑附纹后，如虎添翼。 现在没钱附纹，却要先搞清楚适合附哪种纹，今后有意识的收集此类附纹的耗材。 自备耗材，能省一大笔钱。 这时，高级附纹师目光扫到陆静雪与叶语蝶，一甩长袍，离座走出来。 “你们有何贵干呢？” 高级附纹师眯着浑浊老眼，在陆静雪脸上巡游后，又移到叶语蝶脸庞，显然是被两女姿容吸引，优先过来询问。 排队等待的几十人，不敢出言抱怨，惹怒本城唯一高级附纹师，以后会很麻烦。 “鉴定一柄剑。”陆静雪淡淡道。 “五枚源石。” 一旁伺候的女学徒，漠然伸出了手。 “免了。”高级附纹师按下学徒的手，扬起笑容，嘴角大黑痣与脸上老人斑令人觉得这笑容有几分瘆人。 他缓声道:“老夫是本城唯一高级附纹师，狄晏，两位可有兴趣做附纹学徒？” 陆静雪柳眉微颦，没有出声，果断摇了摇头。 “我有兴趣。” 李牧天举起手道。 只要是发家致富之路，李牧天都有兴趣。 技多不压身，只是不清楚命魂是否符合标准，至于神魂之力，自己颇有自信。 狄晏转头瞪了李牧天一眼，一脸不耐烦的道:“我没问你，你也没有资格。” “静雪姐姐，”叶语蝶没理会狄晏，转而拉了拉陆静雪的袖角，道，“其实，上雍城能附三纹的人，不止一个人。” “嗯？”陆静雪、李牧天听出叶语蝶话里有话。 包括跟在后面的钱瑞、长孙菡等周围人，现出意外神色，但并不确信叶语蝶所言。 高级附纹师到哪里都受到欢迎，如果上雍城还有第二个高级附纹师出现，早就传开了。 狄晏沉下脸道:“老夫这样的附纹师，百万人中难找一个，能留在上雍城，是尔等之幸，居然还想有第二个，你这女娃儿是个荒唐扯谎精！” 李牧天听到狄晏倚老卖老，对叶语蝶出言不逊，立马反唇相讥道:“嘴巴放干净点，荒唐老匹夫！” 一听李牧天此言，陆静雪眉头大皱。 果然， 狄晏顿时炸毛，吹胡子瞪眼道:“好啊，你个乳臭未干的竖子，也敢骂老夫，以后你休想附任何源法之纹！” 后头跟来的钱瑞、林奉等，互望一眼，一脸幸灾乐祸。 “附三纹有什么了不起，我给他附啊，我还能附四纹呢。” 叶语蝶嘟了嘟润红小嘴，稍稍抬起一双纤纤白素手，在虚空比划了一下，陡然间，虚空闪耀出一小排火焰符文。 “啊——” “四，四纹！大师级源法之纹！” “她是……附纹大师！！” 惊呼四起！ 谁都预料不到，叶语蝶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是一位附纹大师。 狄晏面皮顿时僵硬，双手一阵颤抖。 李牧天与陆静雪也是呆了呆，然后惊喜互望。 陆静雪一副“你捡到宝”的神态。 李牧天现在才明白，当时叶语蝶为吃他做的肉夹馍，随手抛出一件价值两千万的火羽虎骨配饰时，他觉得叶语蝶有点憨傻好骗，现在看来，她一点都不傻，只不过是认为一件配饰没什么。 对附纹大师来说，附纹配饰很是寻常。 大师与高级两者，只差一级，但差别宛如天堑。 狄晏直到老态龙钟，也没能摸到附四纹的门槛，可见难度之大。 资质是一方面，缺一位大师领路指导最是关键。 能附四纹者，称附纹大师，是上国目前存在的最高级别附纹师，人数屈指可数，可作为高级附纹师的引路人。 但能成为附纹大师，基本什么都不缺，收徒条件极为苛刻，有的甚至从不收徒。 狄晏正是缺一位附纹大师引路，差一步无法跨入最高殿堂。 狄晏回过神，顾不得难看，忙不迭低头躬下老迈身躯，庄重施礼道:“见过大师，刚才多有冒犯，恕罪恕罪，恳请大师收鄙人为学徒，鄙人……” “才不要你呢。” 叶语蝶啐了一声，笑脸盈盈的转向李牧天，道，“你想学的话，我倒是可以收你做学徒哦。” “我……想学，那我要叫你，老师还是师父？”李牧天心里自然是想学，只是这关系可能有点乱了。 要知道，他祸害了叶语蝶，如果又叫叶语蝶老师…… “不用，”叶语蝶想了想，伸出一根玉指，认真道，“你做一万次美味给我，便算互相抵消，如何？” “这个好。”李牧天笑道。 众人一片愕然。 狄晏老脸黑沉，欲哭无泪。 起先他说李牧天没资格做他学徒，一转眼，附纹大师收李牧天做学徒，只要做食物来回报。 所谓“一万次美味”，无非就是花点时间，好像根本算不上什么。 钱瑞、林奉、长孙菡等人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嫉妒到快发狂。 这么肥的水，居然流到外人田了。 “太好了，不用排队了，隔壁铺子有附纹耗材卖，我们去买点耗材，先看下你有没有学习附纹的资质吧。” 叶语蝶高兴的走向隔壁店铺。 众人啼笑皆非，原来她是不喜欢排队。 狄晏收拾心情，听到“资质”两字，浑浊老眼中亮了一下，重燃希望。 如果李牧天本身没有学习附纹资质，那就算是附纹大师的学徒，也是白费，学不成。 附纹先决条件是，魂力与命魂，否则再勤奋努力也没有用。 要是少年人没有资质，狄晏盘算着，再诚心求一求，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成为大师的学徒。 另外，隔壁附纹耗材铺子的幕后老板，也是狄晏。 众人大感好奇，都跟过去一看究竟，但不敢靠太近，附纹大师是十分尊崇的存在。 牛威偃、李鑫星等听到风声，也混在人群中，走过来一看究竟。 上雍城出现附纹大师，是一件足以引起轰动的事，此前仅有宇家、长孙家等少部分核心人物，知晓叶语蝶这个特殊的尊崇身份。 此刻大市中，大都是低中品武者，他们拥有的装备，附三纹足够。 附四纹要求装备本身是顶级品质，而且所需耗材，十分难找，也特别昂贵，加上附纹大师惯例收取高额费用，富有家族也不一定能承受。 第39章 大赌注 “陨星屑二钱，赤砂一两，玄精石一颗。” 叶语蝶报出所需耗材。 “好嘞。” 一名店伙计应诺。 穿绿襦裙的肥胖女掌柜，低头在算盘上拨了拨，道，“一共六十三枚源石。” “这么贵？” 陆静雪看了看单品价格，不满道，“所谓陨星屑，只不过是陨星坠地前燃烧过程中的表皮灰屑，赤砂在蛰龙山中，不难找到，玄精石是从陨星石中开出，但价值远不如玄铁矿石，一颗居然卖六十枚源石。” “本店就这个价，嫌贵自己收集去。” 绿裙肥胖女瞄着陆静雪、叶语蝶花容月貌，身材又是一等一，她眼中掠过妒色，随即泛起狡黠笑容，又道，“或者你们买几块原星石，试下眼力和运气？” 这是个坑。 原星石，也叫小星石，或小陨石，是流星坠落地面过程中，禁受不住剧烈燃烧与挤压，分裂出去的小碎块。 这种小陨石，绝大多数开进去是普通石头或矿石，一文不值。 偶尔也会开出好东西，价值翻几倍，甚至翻几百倍。 主要靠所谓的运气，眼力只不过增加一点点概率。 即使开出好东西的概率极小，仍有好赌之人乐此不疲，形成一个大市活动项目——开石。 因开石，而倾家荡产的好赌之人，不在少数。 李牧天的目光，投向绿裙胖女人手指方向。 货架上，陈列一大堆黑乎乎的小陨石，有拳头大小，有海碗大小，正有几人兴致勃勃的在玩“开石”。 李牧天饶有兴趣的眯起眼睛，凝望了一会儿。 “一个只要十枚源石，买六个以上，你要的陨星屑、赤砂就当赠送了。说不定开出玄铁矿石，那你们就赚大了，要是能开到蓝晶石、龙晶石，啧啧，那你们就发大财了。”绿裙胖女人继续撺掇道。 “不必。” 陆静雪果断拒绝。 她是五星猎师，在猎者行会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清楚开石有猫腻，身上也没有多余的源石，赌那几乎不可能的运气。 “他们主要是太穷，欠着七百多枚源石，还不起呢，如今一个小星石都买不起。” 人群中出现一个嘲笑声，来自牛威偃。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都传遍了，李牧天偷奸耍滑，用赊账方式诓走玄铁剑。” “欠这么多，他们拿什么还？还不起以李牧天那种品行，估计会赖账。” 有人一唱一和，矛头指向李牧天。 “确实太贵了，不值得，以后再说，我走吧。”叶语蝶拉了拉李牧天的衣襟道。 狄晏从人群中挤出来，假惺惺道:“若是大师所需，狄某可买下赠送，要多少有多少。” 言下之意是全凭叶语蝶的情面，只是赠送叶语蝶。 叶语蝶秋水般眸子只注视在李牧天身上，根本不理会狄晏。 李牧天此时体会到叶语蝶的关怀与聪慧，她整个耗材铺子都有能力买下，但大庭广众下，在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她顾及自己与姐姐的尊严，没有这样做。 “稍等一下，”李牧天轻轻拍了拍叶语蝶的手背，拿出储物囊，放在桌面上，推给绿裙女人，道，“这二纹储物囊，连同袋里的兽珠，价值超过六十枚源石，你可认同？” 胖女人翻了翻二纹储物囊，瞄一眼狄晏，点头道:“认同。你的意思是，用作抵押？” “对，换你六块原星石。”李牧天道。 “不可……”陆静雪想阻止，瞅见李牧天笃定而自信的眼色，怔了怔，最终选择信任弟弟，改口道，“随你了。” 如果开石毫无所得，会令得她很麻烦，那些兽珠是弟弟未来十几天的修炼资源。 “从没玩过开石，看起来挺有意思，我们玩玩吧。”李牧天又对叶语蝶笑道。 “嗯，好啊。” 叶语蝶点了点头，既然李牧天想玩，当然也是同意，她没有财富的概念。 胖女人与狄晏，有意无意的眼神交汇，掠过一抹“入我彀中”的会心笑意。 李牧天走到货架上，选取了六个原星石，有拳头大小，有小酒坛大小。 “且慢。” 钱瑞排众而出，身边跟着一名老者。 李牧天瞟见钱瑞，笑了笑，道:“原来是兄台你，何事？嗯，帽子不错。” 听到李牧天故意提起帽子，钱瑞眼中掠过羞恼之色。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假笑道:“听说你喜欢打赌，不如我跟你也打个赌？” 李牧天道:“说来听听。” “我也选六个原星石，我们打赌开石得到的总价值谁更多。” “赌注是什么？” “谁输了，做对方一个月奴仆，任凭使唤。” 如果能让李牧天做他一个月奴仆，什么样的耻辱都报了。 钱瑞想到，能带着新崛起的天才奴仆，在城里面溜达一圈，倍有面子。 “可是，我不要你这样的奴仆。” 李牧天摇了摇头，钱瑞跟着，还嫌累赘。 听到李牧天拒绝，钱瑞眉头大皱，急切道:“那你想要什么？” 这次是千载难逢机会，他家族是做矿石生意，陨石是其中一项。 此时他身边的老者，就是一名验矿师，眼力极好，在上雍城无人能及，是家族特意聘请到大市现场收购矿石，正好就在人群中。 李牧天看着钱瑞吃定自己的样子，略一思索，道:“我输了，做你一个月奴仆，我赢的话，你给我一千枚源石。” “我家聘一个六品武者做护卫，一个月也只需付一百枚源石，你一个二品武者，一个月也能值一千枚源石？”钱瑞皱着眉头，不屑的道。 “那就算了，走开，别妨碍我开石。” 李牧天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店里的开石匠师，拿起一个小锯子，准备切开李牧天选的小陨石。 “等一下！” 钱瑞止住开石匠师，一咬牙，道，“一千就一千！” 反正有一流验矿师在，包赢。 “我人在这里了，但我没看到你有一千枚源石，我们又不熟，到时候你赖账怎么办。”李牧天撇嘴道。 “你……” 钱瑞气得牙痒痒，但一想到能然李牧天做一个月奴仆，便压下心头不爽，道，“我手头没有这么多，等我去凑一凑。” 钱瑞走向林奉、长孙菡等。 众富贵子弟来赶大市，自然多带源石，准备购买一番，但一千枚源石，他们家中虽富裕，却不可能一次给这么多零花钱。 钱瑞身上只有百来枚，长孙箐、长孙菡姐妹加起来三百多枚，林奉身上几十枚，其他几个更少了。 凑了半天，七百枚不到。 众目睽睽下，场面显得窘迫起来。 现在去找人来凑，时间上太久。 这时，牛威偃挤过来，主动道:“还差多少？我给你补上。” 见是牛威偃，钱瑞、林奉等脸一沉。 牛威偃是源武学堂，与英魁学堂不对头。 牛威偃压低声音，和气笑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钱瑞、长孙菡和林奉等互相看了眼，有些意动。 牛威偃与他们没有过正面冲突，但显然，牛威偃是真心对同门落井下石，希望李牧天今日下场凄惨。 “敌人的敌人，有时候也可以成为朋友。”李鑫星补充了一句。 李鑫星清楚，牛威偃不可能带多少源石，源石是来自宇越。 宇越今日负责批量采购的家族事务，身上有足够的源石。 闻言，钱瑞、长孙菡等默默点下了头。 不远处的阁楼上。 宇越瞄了眼身旁的萧玉茹，戏谑笑道:“有好戏看了，李牧天要做钱瑞一个月的奴仆，呵，有趣。” “少城主如何断定，钱瑞一定能赢？”萧玉茹问道。 “我不是看好钱瑞，我是看好钱瑞身边的瘦老头，他是上雍城有名的验矿师。”宇越道。 萧玉茹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猎王堂中。 铁烈正与鲁青石、虎娘等几人议事。 铁毅走进来，道:“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堂长女儿叶语蝶是附纹大师，还有，李牧天正与钱瑞在打赌……” “我知道，正在说这个事，走，看看去。”铁烈道。 与此同时。 钱瑞拿着凑够的一大袋源石，甩在柜台上，朗声道:“一千枚，你数数。” “不用数了，我信得过……兄台贵姓。” 李牧天听到一千枚源石落在木桌上的厚实声响，咧嘴露出灿烂笑容，态度大好。 在学堂演武台上，一剑搞定，没过多接触，因此李牧天认得钱瑞的脸，但不清楚名字。 “你你……你不知道我名字？” 钱瑞气不打一处来，忿忿道:”听好喽，即将成为你主人的本公子，姓钱，名瑞！” “哦，钱瑞兄。” 李牧天也不反驳，袍袖一挥，做个请的动作，道，“我们开始吧。” 钱瑞神态持重，对身边瘦老者略一颔首。 瘦老者走到货架前，锐利眼睛扫去，分别拿起几个，在手中仔细掂量其重，又放到耳边用手指弹敲，听其音，显得非常专业而审慎。 见此情形，陆静雪与叶语蝶，心内开始担心了，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李牧天。 却见李牧天神情自若，不急不躁的在桌边木椅上坐下，一手撑在下巴，一手横放桌上，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敲击，安然等待。 不多时，瘦老者选好了六个原星石。 匠师在燃烧火盆旁的开石台上，开始切第一个李牧天挑选的原星石。 越来越多的人，闻风而来，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 见猎王铁烈走来，人们纷纷让路，硬生生让一条道出来，铁烈摆摆手，示意不进去，只是站在外围观看。 虎娘看清钱瑞身边瘦老头面容，顿时泄气道:“完了完了，竟是这个老东西，输定了。” 第40章 观想法，可窥万物本源 李牧天选的第一块陨星原石，切下去后，平淡无光，石色无变。 “这块是废石。” 开石匠师宣布。 不用开石匠师说，人们也能看得出来，这么多眼睛盯着，不乏行家，是否废石做不得假。 众人并无多大反应，原星石开出废石很正常。 两人打赌的是总价值，第一块是废石的话，李牧天价值为零，剩五块原星石。 接着，匠师开钱瑞的第一块原星石。 不仅钱瑞，林奉、长孙菡，以及宇越都双拳紧握，心中默默祈祷，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紧紧盯着那缓缓切开的原星石。 虽说有验矿师帮忙，基本稳操胜券，但悬念还是有。 万一李牧天走了鸟屎运呢？ 因此，最好是开始便奠定胜局，才能完全放心。 钱瑞第一块原星石切开，切面呈青铜色，反射出点点精光，但不是金属光泽。 “好像有点东西。”众人看出些许眉目，但由于站得远，不敢下结论。 开石匠师道:“这块含有上等玄精石。” “好！旗开得胜！” 林奉、长孙箐等雀跃欢呼。 宇越嘴角微微一弧，面含得色的看了萧玉茹一眼。 “少城主果然有先见之明。”萧玉茹道。 她心头五味杂陈，但也是希望李牧天输。 李牧天又欠债，又成奴仆，饱受羞辱，被打压到谷底，她或许就有高姿态拿资源“拯救”他的机会。 但听说叶语蝶是附纹大师，并且口头答应教李牧天附纹术，关系是越来越紧密，她这算盘，怕是打不响。 众人也议论开。 “上等玄精石，很不错了。” “是啊，上等玄精石收购价约百枚源石，钱瑞已把买原星石本钱捞回，还有的赚，李牧天开局就注定输了。” 原星石理论上能开出的有，废石、普通矿石、玄精石、玄铁石、蓝晶石等。 原星石开出有用矿石分下等，中等，上等。 主要是以蕴含量、纯度等测算。 这块上等玄精石，收购价在一百枚源石左右，按正常需求，可分切出三小颗售卖。 收购价一小颗玄精石，是三十多枚源石，这店铺一转手，零售价一小颗六十枚源石。 正是知道这个行情，陆静雪觉得太贵。 原星石，来自流星，也称天外飞石，在人们眼中总是充满神秘色彩。 亿万年来，无数流星坠落在大地上，人们渐渐发现，流星中所蕴含的特殊质地矿石，能发挥奇异而强大的作用，尤其是源力觉醒以来，在铸造、附纹、炼器等方面，更为广泛应用。 拥有本源之力的源武者，探测与开采陨星，也变得相对容易。 少顷。 李牧天第二块原星石深黑色表面切开，有些许金属光泽。 “凡铁矿石。” 凡铁矿石，武器坊门前露天堆得跟小山似的，这一块的价值，与废石差不了多少。 无独有偶，钱瑞的第二块也开出凡铁矿石，但只要李牧天开不出中等玄精石，那一定输了。 时间一时一刻过去。 随着两人第五块原星石切开，李牧天的是废石，钱瑞是下等玄精石，李牧天赢的机会，在无限接近零。 “哈哈哈，赢定了！” 林奉等弹冠相庆，欢呼呐喊。 “唉，没了没了。”众人纷纷摇头，虽然李牧天近期声名被传得极差，但名声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毕竟，李牧天冠绝上雍城的修炼天赋摆在那，猎者行会更讲究武力为尊，现在明显是一群富贵子弟合在一起，打压平民身份的李牧天。引起许多平民武者、明眼人开始怜悯李牧天，希望他能赢。 虎娘、鲁青石和铁烈等也在叹息，虽然早已预料是这结果。 陆静雪与叶语蝶互望一眼，玉脸都涌起无可奈何的失落。 她们觉着这次李牧天是要输了。 要给钱瑞做一个月的奴仆，何等的耻辱，还严重影响修行进度。 这下亏大发了，只希望李牧天心境不损。 陆静雪开始思考李牧天输了之后，补救的办法。 叶语蝶蹙着眉，但看到李牧天眼神投过来，她便扬起笑脸，露出那整齐洁白的贝齿，挥了挥粉拳，乐观的道:“别担心，还有机会的。” “嘿嘿……”钱瑞也忍不住得意的笑出声，道:“是，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但这机会太渺小了，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牛威偃帮腔道:“没错，即使也运气极好，开出上等玄精石，但钱瑞公子多出一块下等玄精石，你一样输！” 李牧天没有搭理钱瑞和牛威偃，朝着叶语蝶含笑应了声:“嗯。” 他心里头，其实是有一点点担心。 之所以敢玩开石，是因为，他听胖女人说开石需要眼力与运气，运气且不说，他的眼力，有特别之处。 【极道观想法】能窥得肉眼看不到的本质。 人能分辨万物颜色形态，是由于眼睛的构造，但如果是蚊虫鸟雀之眼，所看到万物颜色形态，又是另一番景象。 观想法则是透过肉眼的束缚，直接“窥见”到部分天地万物蕴含的本源、规律、脉动等，也因此，观想法对感悟“龙影步”，领悟“势成”，都有过极大帮助。 观山得山，是山非山，观水得水，是水非水，如果观石…… 当时李牧天如此一想，便悄然开启观想法，凝望原星石。 果真，他看到肉眼看不到的端倪。 极少数原星石内，散发出不同寻常的能量，形成一道道光怪陆离，色彩缤纷的奇异光点，光点透过黑糊糊的外壳，呈现在李牧天眼前，诡异无比。 他只选了光点最是夺目，独一无二的一块原星石，又刻意选了五块没有透射什么光点的原星石，为的是让人相信，他真的是靠运气。 如果第一次开石，开出的全是好东西，那太匪夷所思，肯定引起众人怀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节外生枝。 最重要的是，那一大堆小陨石中，光点特别夺目也就这一块，其它都相对暗淡许多。 李牧天对极道观想法，有信心。 “你动作麻利点。” 钱瑞催促开石匠师道。 “是啊，反正胜局已定，别磨磨蹭蹭，都等着看钱瑞兄收奴仆呢。”牛威偃大笑道，“钱瑞兄，你收了奴仆，叫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这个还真没想过，对了，擦鞋，这里脏污甚多，逛一圈我的新鞋，便脏了。” “擦鞋忒简单了，我想看到他跪在地上，你踩着他的背上马车，这也是奴仆该做的事。” 牛威偃说完，有意无意的转头瞟了眼阁楼上的宇越，向主子邀功。 宇越回应一个赞许的笑意。 这个提议极其下作，钱瑞想到牛威偃为打赌成立，也投了大笔源石，便点头道:“可以考虑。” 李牧天眉头一挑，冷冽寒芒从眼角掠过。 牛威偃故意挑战他的底线。 他未成源武者时，面对宇越，宁断腿，也不跪。 而今崭露头角，修行速度一骑绝尘，短短三个月时间达到二品圆满境，强势崛起，同品无敌，怎可能向对手下跪。 “你若敢这样要求，我必杀你。”陆静雪护弟狂魔属性顿时被激起，眼中杀机涌现，一股冰寒威压迫向钱瑞。 “哼！”一声冷哼出自钱瑞身边的瘦老者，陆静雪的威压，瞬间被化解，显示出瘦老者修为高出陆静雪甚多。 “不可在本店动武，”绿裙胖女人见苗头不对，出面阻止，指挥匠师道，“先给这位公子开石。” 她顺着钱瑞的意，先开钱瑞剩下的一块原星石，也是在讨好这位富有贵公子。 能凑到一千枚源石的贵客可不多，而李牧天六十枚源石都拿不出来，还得靠身上物品抵押，相比之下，自见差别。 很快，开始匠师宣布了结果。 “汞矿石。” 汞矿石比凡铁矿石略好，能值几个钱。 “单单这块，已超过你前五块的总价值了，你认输算了，老夫看在大师面上，帮你求个情，少做几天奴仆。”狄晏面带揶揄，趁机讨好一下叶语蝶。 李牧天前五块原星石开出来，不是废石，就是普通铜铁矿石。 闻言，众人目光汇集在李牧天身上。 李牧天丝毫不为所动，对开石匠师坚定吐出一个字： “开。” 匠师手中小锯子，滋嚓滋嚓动了起来。 李牧天无比渺茫的最后一线机会。 切开这块原星石，决定李牧天今后一个月的命运，也可能是影响李牧天此生的命运。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锯子粗粝摩擦的声音，仿佛是在人们心头响起。 料定必胜的钱瑞、宇越等人，嘴角带着得意笑容，却也屏息注目在这块粉尘纷飞，渐渐被切开的原星石上，等待最后的结果。 切到三分之一，仍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陆静雪神色暗淡下来，愁容升起，幽幽轻叹。 叶语蝶偏了偏头，一双澄澈而灵动的眸子，将那李牧天望着，打算出声安慰。 钱瑞、宇越、林奉等嘴角不断扩大，笑容渐盛。 牛威偃已想好一大篇言论腹稿，来嘲笑抨击李牧天。 李鑫星准备了一两句附和的话。 蓦地， 一道蓝芒，穿透如烟尘屑，射进人们的眼帘。 那是一束阳光，从天窗斜斜透下来，正好照在蓝色透亮晶体上，折射出了闪耀光华。 所有人陡然一惊，表情瞬间凝固！ 尘埃落下，光华愈发璀璨，整个店铺笼罩在梦幻般流淌的蓝色斑斓光影之中。 “上等蓝……蓝晶石！” 开石匠师的声音与手，都在颤抖。 第41章 出乎意料，大收获【求推荐票】 一阵寂静之后。 “哇，好美啊。”叶语蝶打破陈静，满脸惊喜的伸出嫩白玉臂，摊开洁净手掌，像是要去抓住那蓝色斑驳光影。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蓝晶石。” 绿裙胖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刺耳尖叫。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 确认并非眼花，顿时抱着肥脸，叫苦连连，眼睛在指缝间胆怯的瞅向狄晏。 狄晏脸色相当难看，他是这家店铺的幕后老板，原星石售卖前都经他掌眼，店铺开业几年中，开出的蓝晶石屈指可数。 李牧天第一次玩开石，居然就开出了蓝晶石，间接等于他亏大了，而他期望的也是李牧天输给钱瑞。 狄晏风干橘皮似的脸皮一颤，向李牧天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恭喜了，这蓝晶石我收了，给你三百枚源石。” “居然真出蓝晶石了……”众人听到狄晏的语气，这才敢确认，嗡嗡的议论声一下大了起来，而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先投在钱瑞脸上。 钱瑞表情极其怪异，一阵青一阵白，紧攥剑柄的手微微颤动，他瞪了身边瘦老者一眼，与林奉、牛威偃等相觑无言。 “狄师真大气，三百枚给高了，要我收，最多两百枚。”绿裙女听到狄晏要收，马上应和一句，如若能配着狄晏，成功将蓝晶石贱价收回，也算是弥补。 这三位名声挺大，但年龄不大，阅历少，应是好忽悠。 “上等蓝晶石，两三百枚源石收？未免太心黑了，我出一千枚源石。”人群中有个客商模样的黑袍中年人叫道。 “好胆子，你是哪位？” 狄晏睨向那人，出口质问，上雍城中，即使是宇家与长孙家，也不想轻易得罪他这本城唯一高级附纹师。 “裂石城，宁鹤年。” 黑袍中年人散发出高品武者的强大源力气息。 “原来是裂石城宁三爷。” 狄晏面色不善，但不敢小觑对方。 宁鹤年不是上雍城人士，却是邻城响当当的人物，这次来大市采购物品，显然也看中李牧天的蓝晶石。 “我出，一千一百枚源石。” “一千五百枚！” “一千六百枚！” 有了宁鹤年开头，人群中不断有人喊出声音，居然当场争相竞买起来。 狄晏面色发黑，黄板牙狠狠一咬，道，“我出一千七百枚，这位公子，以后但凡附纹，都便宜给你。” 没办法，他也很想要蓝晶石，只能加入竞买行列。 “人家有附纹大师朋友，要你作甚，我出两千枚。”宁鹤年争价道。 李牧天听到蓝晶石价格提升到两千枚源石，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不清楚蓝晶石真正价值，这么多人争抢，那肯定是好东西，他迈步走向陆静雪与叶语蝶，与她们商量。 陆静雪怔怔的瞪着杏目，见李牧天走过来，才呼出一口气，情绪从极大意外的惊喜中抽离，然后迅速冷却，恢复清冷表情，淡淡飘出一句:“算你运气好，蓝晶石具体价值，我也不清楚，据说是炼器的重要耗材。” “也是附四纹的重要耗材，十分稀缺，所以很抢手。”叶语蝶道。 “你需要的话，先给你了。”李牧天道。 陆静雪眸子中有水光掠过，心头生出一丝情绪，转念想到叶语蝶是附纹大师，答应传授弟弟附纹术，将获益无穷，即便送十块蓝晶石给她，也是值得。 叶语蝶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呢，我只是喜欢这好看的光彩，密室里看不到，原来蓝晶石折射阳光，会有这般美妙光彩。” “喜欢光彩？那我送一束彩虹给你。” 李牧天拿起桌上水壶，往口中灌进一口水，然后“噗”地一声，把水喷向从天窗斜斜照射进来的阳光里。 些许源力的作用下，喷出的水，化成一阵阵凝而不散的水雾。 阳光在水雾中折射，出现了一道五颜六色的小彩虹。 “哇……” 不只叶语蝶在喊，周围不少人也同时喊出声音，尤其是年轻少女。 陆静雪翻了个白眼，心头嘀咕一句“见色忘姐”。 这把戏她从小看到大，早已见怪不怪。 叶语蝶眨巴眨巴眼睛，轻轻伸手抓了下小彩虹，笑颜逐开道:“真有趣，谢谢。” 楼阁上。 宇越眼角一阵抽搐。 “喀！”他的手指，不知何时硬生生嵌入栏杆原木中，此刻掰下来一大块。 显然，钱瑞输了，输得彻底。 不论蓝晶石最终价值多少，打赌的一千枚源石，是铁定要进入李牧天口袋，而其中，有他的两百多枚，都白白送给了他仇恨的李牧天。 好几人在争相竞买蓝晶石，而李牧天毫不在意，在一旁耍小把戏，逗得叶语蝶十分开心，两人嘻嘻哈哈，格外惬意。 萧玉茹也被吸引，宇越刚才说的话，萧玉茹居然仿若未曾听见，犹自盯着李牧天方向发呆，怎叫宇越不气恼万分。 声响，惊动了凝视李牧天的萧玉茹，回头觑见宇越阴翳双目中掠过的一抹怨毒之色，她心头一抽。 店铺里。 “这位……牧天公子，老夫的二千九百枚源石，是最高出价者。” 狄晏声音传来，有些低声下气，与此前的倨傲，判若两人。 叶语蝶凑到李牧天耳边，悄声细语道:“我记得蓝晶石在皇都，大概值四千枚源石，如若不是太缺源石，还是自己收着吧，以后给你的剑，附个四纹。” 她帮李牧天鉴定过奔霆剑，品质极好，属于顶级利器，完全可附四纹。 “嗯，好的。” 李牧天果决听取叶语蝶意见。 相比皇都，这里出的价还是偏低，肯定是不能卖。 源石是缺，但自有其它办法赚到手，这不，一群叼毛金主又“贡献”了一千枚源石。 开石这么好赚，有机会还会来光顾。 李牧天心念电转，口中对狄晏道:“抱歉，蓝晶石我不打算卖。” 说着，李牧天抓起匠师切出的鸡蛋大小蓝晶石，慢悠悠走向一脸苦相的绿裙胖女人。 李牧天从柜台上取回二纹储物囊，把蓝晶石塞进去，又把钱瑞的一千枚源石袋，抓在手里，掂了掂。 他泛起友善的笑容，对钱瑞道一声:“钱瑞兄，那我就不客气了，还要继续打赌吗？” 在李牧天眼中，钱瑞脸上仿佛金光闪闪的贴着三个大字“大金主”。 任何人面对大金主，态度和心情都会变好，李牧天也不例外。 钱瑞倒是不信邪，有想继续打赌，奈何身上一枚源石都没有，这些源石原是准备趁着大市，大量购买所需物品。 钱瑞恼羞成怒，咬着后槽牙蹦出一句: “我要，跟你比剑！” 输了源石，又丢了脸，他希望用此前几人商量的“用家传宝剑砍断李牧天的剑”，来挽回面子。 “比剑？那得等我要事忙完再说，是了，你开出的玄精石，如果可以的话，一百枚卖给我，这样我会快一点。” 李牧天来这家店铺，是要买附纹所需耗材，测试一下有没有学习附纹的资质。 “什么，一百枚？别以为我不懂行情，上等玄精石加下等玄精石，至少值一百五十枚。” “好，就一百五十枚。” 李牧天也不多说，取出一百五十枚给钱瑞，相比这家店卖的高价，已算便宜了。 众人莞尔。 拿来拿去的，本都是钱瑞的源石，却尽在李牧天掌握之中。 “店家，帮我把玄精石处理一下，原星石与其它耗材的钱，到时候一起算。”李牧天道。 “这里人太多了，可以提供一个无人打扰的房间吗？”叶语蝶道。 “对，要一个房间，我给钱。” 李牧天摆出一副阔气的样子。 林奉、长孙菡等气得双瞳冒火，李牧天给的可都是他们的钱。 绿裙女人收到狄晏应允眼色后，态度良好，声线细柔的道:“有的，里边请，公子可唤妾身，绿萝。” 李牧天与两女跟着绿萝，走入店铺内间。 “李牧天，你快点，我在此等你！” 钱瑞仗剑站在店门口，高声发出战约。 他已领悟诀合，双目犀利如剑，身躯直立如剑，人剑如一，颇有锐不可当的剑道高手风范。 围观人群大多散去，毕竟今日买卖物品是主题。 也有少数人，等着看比剑，还在周围晃荡。 林奉、长孙菡等倒是想去大肆购物，奈何身上源石输光了，而眼下也不能走，否则会被同门看做是不仗义，只能跟着钱瑞苦等。 铁烈笑道:“我们回去吧，不用担心了，此子运势极佳，很快就能把欠的源石，还给你们。” 虎娘道:“老娘更想收他做义子，无需他还源石。” 鲁青石摇头道:“娘子，此事不可强求。” 铁烈没做声，他知道这夫妻俩一直很想要个孩子，可结婚二十年也没个动静，胞妹虎娘都快想出魔怔了，见过李牧天一回，就说有眼缘。 经过前次交谈后，铁烈对李牧天也有几分好感。 少年人刚直率性，对家姐陆静雪也重情重义，根本不是流言中那么不堪。 思虑至此，铁烈转向身边的铁毅，压低声线道:“你跟飞鹰他们，去仔细查一查，到底是哪几股暗流，在对付李牧天与陆静雪。” 第42章 一次成功 附纹耗材铺，原星石生意大火。 绿萝高兴得合不拢嘴。 开石匠师忙得不可开交。 原因无它，就是开出了蓝晶石。 由于运气极好的李牧天，是第一次玩开石。 于是，“第一次玩开石一般手气都很好”这样的传言，迅速在大市中传播开去。 闻者心动。 一些手上正好有余钱，也没玩过开石的青年才俊，承受不住这种刺激好玩又可能大赚横财的事，开始付诸行动。 李鑫星便是其中之一。 牛威偃、李鑫星等几人，十分眼红李牧天，他们一合计，把源石放在一起，由没玩过开石的李鑫星去挑选。 林奉、长孙菡等也不甘示弱，把钱瑞卖玄精石的钱，又拿去买原星石，还向人借来源石，由第一次玩开石的长孙箐，出手挑选。 与此同时。 店铺里的一个私密房间，李牧天双掌合拢，内视凝神，叶语蝶传授的附纹诀法在脑海流淌而过，逐字逐句理解悟知。 念头一动，识海中的巨树命魂，枝叶一阵摇曳，“哗哗”响动，巨剑命魂“嗡”地振鸣一声，李牧天眉心显现一道暗金色光华，似乎隐含虚实难辨的玄妙印记。 下一刻，李牧天合拢双掌，缓缓分开，双掌中间，一缕缕金色源力被拉长，电弧般丝丝在指尖交织，时有时无流闪出某种玄奥符纹。 神魂之力催动下，金色源力很快结成一团耀目“雷球”，发出滋滋的轻微啸声。 “沙沙沙……” 李牧天双手下方，木桌上的陨星屑，赤砂，纷纷如磁石吸铁屑般被吸进“雷球”。 “喀！” 坚硬的玄精石，碎裂开来，化作晶莹细粉，像龙卷风状的旋转上升，直到吸入悬浮在李牧天掌心之间的“雷球”。 “雷球”颜色大变，流转越来越快，滋滋啸声越来越大。 李牧天手指渐渐合拢，把“雷球”压向桌面另一端的一尺来长锃亮猎刀。 “啵！” “雷球”没入刀身，破散开，发出令人心悸的奇异波动，一道玄秘符纹在亮晃晃刀身上一闪而逝。 “成功了！？”叶语蝶用手捂住因吃惊而大张的小嘴，满眼星星的瞪着李牧天。 “不该成功吗？”李牧天挠了挠头，一头雾水。 叶语蝶透红的无暇小脸上，依旧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摇了摇头，开怀哈哈笑了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学习附纹的难度，我一纹练习了五次才成功，说明你魂力资质比我强多了，以后附纹能力肯定要超越我，嗯，你这个徒儿，收的值，我能反悔吗，不要美食了，你叫我师父？” “过期不候。”李牧天笑着撇了撇嘴。 狄晏摸了摸差点脱臼的下巴，无比羡慕与懊悔的道:“一次成功，的确前所未见，叶大师五次成功，已算附纹奇才，老夫当时练习了二十多次才成功。” 他懊悔的是没答应收李牧天做学徒，正如叶语蝶所说，这样的徒儿收下将非常值，投入不多，但收获无穷。 “二十多次，得消耗多少耗材钱。”李牧天惊讶道。 如果耗材自己收集，当然比较省钱，却要多花很多时间。 陆静雪清楚李牧天神魂力量很妖孽，见怪不怪，伸手把属于她的猎刀，握在手中，挥舞了两下，道:“没什么感觉。” 叶语蝶道:“附的是一纹‘强化’，增强武器韧性，使用源力时，略微增幅威力。” 闻言，陆静雪水之源力注入猎刀，再度挥动。 “咻！” 一道白芒划过，空气仿佛被切割出一道痕迹。 “还行，威力有少许增强，也更称手了。”陆静雪感觉到了附纹的好处，手抚刀身，点头赞了一声。 “喀嚓！” 一根木柱子拦腰断裂，切口处平整光滑。 接着，屋顶一阵晃动，灰尘簌簌落下，好在屋子建造得够稳固，没有因断掉一根柱子而坍塌。 众人微微一愣，气氛略显怪异。 李牧天与陆静雪对视一眼。 陆静雪红唇轻启，淡然飘出两个字:“意外。” “赔，我赔。”李牧天对表情古怪的狄晏哂笑道，“修一根柱子一枚源石够了吧。” “够是够，但算了。”狄晏苦笑着摆了摆手道。 “还是狄老板好讲话，我想继续在贵店买附纹耗材，但叫价太贵，可以打个折吗？就当我们交个朋友。”李牧天笑道。 “可以，打个七折，给你成本价了。”狄晏果断的道。 李牧天最后一句话，让他心动了。 撇开李牧天附纹资质极好不说，李牧天眼下就有一位附纹大师朋友，经过了解后，还知悉叶语蝶是宗师叶枫之女，来自皇都叶家，狄晏对待他们的态度，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与李牧天能交朋友，也等于间接与叶语蝶搞好了关系，因此，狄晏立马答应，并给打了个大折扣。 “狄老板爽快。”李牧天拍了拍狄晏的肩膀。 忽然，狄晏目光一警觉，似乎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早就看出来了。” 李牧天和气笑容中透出一丝睿智。 狄晏心头叹了一声，才知李牧天外表上的年少无知，文弱书卷气，都是骗人的，实际上贼精明。 “其实，叶大师也说了，我甚至可能超越她，也就是说，我必定是能成为附纹大师的男人，今日我预收你做学徒，如何？” 李牧天冲狄晏挤了挤眼睛，提出个建议。 “这个……”狄晏挠了挠稀疏的灰发，此提议别出心裁，大有诱惑力。 他差的就是一位大师级引路人，以李牧天的魂力天赋，的确大有可能成为附纹大师，但是，也有可能成不了，时间很长，变数很多。 而如果答应，他要付出……附纹耗材！？ 狄晏脑筋一转，想明白李牧天这个提议，打的是再降低附纹耗材费用的主意啊。 做了人家学徒，自然得贡献，还好意思收钱？ 狄晏不傻，明白李牧天目的后，讪讪笑道:“等阁下成为附纹大师，老夫再拜师不迟，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吧。” “预收学徒，亏你想得出来，你真是太……实在了，嘻嘻。”叶语蝶也看出李牧天的意图。 李牧天耸了耸肩，道:“那算了，把所需耗材都拿来。” 接下来。 李牧天继续练习附纹术。 他尝试附二纹，只需成功一次，便是二纹附纹师。 一旦悟知并附纹成功，会在识海中留下一颗星尘般的纹种，闪着萤光，在两座擎天命魂之间漂浮，心念所至，信手拈来。 然而，二纹比一纹难度提高几倍，李牧天连续失败了多次。 期间，钱瑞在外头大声催促了几次。 直到狄晏出去骂了两声，钱瑞才消停下来。 终于，第八次尝试时，李牧天成功在陆静雪的一个腕甲上附纹“强御”。 二纹“强御”，小幅增强腕甲防御，并伴有“反震击退”效果。 陆静雪擅长远程攻击，防御方面是弱项，有“强御”腕甲，可以击退贴近进攻的恐兽或敌人，多了一分保护。 这件万年寒铁为主料打造的腕甲，摆在房间架子上当作收藏品，寒铁蕴含的冰寒之气还能使空气降温。 李牧天见陆静雪有些想要的意思，便跟狄晏商量，以优惠价格买下来送给陆静雪，并在叶语蝶建议下，顺便附纹“强御”。 “一天之内，就成中级附纹师了。”狄晏感叹不已。 “赶上你成为高级附纹师，也指日可待，”叶语蝶看着李牧天进步神速，她也高兴，兴趣盎然的道，“要不要继续练习，挑战三纹？” “嗯。”李牧天自然希望挑战三纹，中级附纹师人数不少，赚不到什么钱。 成为高级附纹师，在上雍城非常赚钱，附纹大师在上雍城反而没生意。 但如果去皇都，附纹大师不仅大有生意，还能捞到无数上等资源，如果愿意在朝廷中任职，也能轻松得到高阶官爵。 “那个，老夫不得不提醒一下，二纹使用的耗材价值，大约是一纹的二倍左右，而三纹使用的耗材价值，大约是二纹的五至十倍，另外还得用一张硫火羊皮卷轴……” 李牧天心头一震，忙道:“老狄，算下总共多少源石了。” 狄晏点了点头，呼唤一声:“绿萝。” “来啦。” 绿萝应了声，从外头铺面小跑进来。 狄晏道:“为牧天公子算一下总账目，记得打七折。” “好嘞。” 绿萝撸了撸罗袖，拿起算盘一阵噼里啪啦。 “打七折后，一共五百二十五枚源石。” 李牧天嘴角抽了抽，一阵肉疼。 “都说学附纹特别花钱，但这不是花钱，简直是烧钱啊！” “而三纹耗材的费用，竟然还要提高五至十倍！” “如果不是特别有钱，又想学附纹，唯一的途径是自己慢慢收集耗材资源，用时间去堆。” “难怪狄晏刚才说，前几年才成为高级附纹师，他这是耗费大半辈子时间，胡子等白了才成功。” 李牧天思绪飘飞中，摸了摸储物囊，剩下的源石，如果拿来练习三纹，不够折腾一次。 他眉头一扬，露出讳莫如深的微笑，吐出四个字: “我要开石。” 第43章 比剑约战 听到李牧天想开石。 绿萝接口道:“公子，无法开石了，原星石已全部卖光，本店原星石是订购自长孙家商队，只有等下一支商队，才有一批新货。” “卖光了……” 李牧天愣了愣，本来还想使用观想法，再开石赚一波。 狄晏堆笑道:“承蒙你与钱瑞对赌，受到大量关注，你又开出蓝晶石，由此引发从未有过的开石热潮。” “嘿嘿，店里其它生意也被带起来了，实不相瞒，去年到现在卖不掉的存货，现在也卖光了……” 绿萝眉开眼笑，见狄晏带有愠色的目光瞪来，又连忙捂住嘴。 但绿萝话已出口，狄晏的担心事发生了。 李牧天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道:“这么说，是我带火了你们的生意，老狄啊，是不是得给点回扣？” “回扣……这次打七折，已是极大的折扣了。” “打三折。” “万万不可，本店要亏惨啰。” “四折，不能再多了。” “不可不可……” “老狄，你也知道，我还欠了鲁师几百枚源石，目前有点缺钱，这次你少赚点，下次会有更大收获。” 听到李牧天提起鲁青石，狄晏神色微微一变，他清楚鲁青石是个怪人，一向不爱搭理人，更从未见他对一个后生如此信任。 “罢了罢了，”狄晏跺了跺腿，露出割肉般的苦难状，长叹一声，举起五个手指，道，“五折，这次亏本给你打五折，下不为例。” 这也行？ 陆静雪惊讶目光投注在李牧天脸上，心头啧啧称奇。 就几句言语的功夫，又节省了一百多枚源石，抵得上她接任务进山猎杀两回的收获。 叶语蝶眨巴着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大感有趣的瞅着李牧天讨价还价，第一次见到李牧天这一面，居然能把一个老奸商压得死死的。 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她以前练习附纹，材料都是别人准备妥当，与李牧天现在相比，却显得枯燥无趣。 “多谢了，结账吧。” 李牧天露出友善笑脸，打开储物囊付了源石。 “还想去哪逛吗？”李牧天问两女。 叶语蝶吸了吸鼻子，提醒道:“午餐时间到了。” 李牧天记起答应过叶语蝶要请她吃烤鱼，笑道:“嗯，今日便兑现一次美食，做香木烤鱼给你吃。” “钱瑞公子还在门口等着比剑。”绿萝道。 “比剑是小事，为我家两位大小姐做午餐是头等大事，现在懒得理他，等我们吃饱了再说。”李牧天风轻云淡的道。 叶语蝶与陆静雪相视而笑。 李牧天等三人从后门离开，去往醉月居。 …… 正午。 阳光毒辣。 钱瑞保持挺直如剑的姿态，昂扬着头，伫立阳光中。 许多人关注着他，决胜气势不可松懈。 “滴答……滴答……” 一滴滴豆大汗珠，从他脸颊滑下，落在地面上。 他身上衣裳已被汗水浸得湿漉漉，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但眼中战意不减，心内仇火不灭。 与李牧天的复仇一战，钱瑞极为重视。 若败，只是再败。 若胜，则可一雪前耻，挽回全部声誉，风头大盛，声名大噪。 同样都领悟剑道“诀合”，而他修为高于李牧天，又手持黑湛湛，厚沉沉的家传宝剑，此为厚刃重剑，可破人兵刃。 由此，钱瑞打定主意，要将李牧天一千源石新买的剑，磕断。 钱瑞发出比剑约战后，便人剑抱一，蓄势待发。 然而，蓄势太久，不见李牧天出来，难免也会烦躁。 他出声催促，却遭到狄晏斥责。 上雍城唯一高级附纹师，他不能得罪，只好耐下心等待。 而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除了阳光太晒，脚也发酸，但剑修风范不能丢，气势不能弱，周围许多人看着。 林奉、长孙菡等也跟着苦苦等待。 牛威偃、李鑫星等人同样很想看到比剑，没有离开。 他们有个共同点——身上没钱了。 要么输给李牧天，要么，全部用来玩开石。 玩开石，起初还好，但越玩越输，不知为何，他们越输就越想玩，总觉得万一下个原星石能开出一块蓝晶石，一下便可翻本大赚。 于是，输红眼后，开始到处借钱，或抵押掉身上的贵重物品，若非原星石买完，他们都想回家弄钱去。 清醒下来后发现，已经输了好多源石，觉得被李牧天这一波带的，坑死了。 “林奉欠我一百枚，长孙箐欠我一百五十枚，长孙菡欠……”铁毅念出欠账单。 他家就住在猎者行会中，因此同门都找他借钱。 长孙菡不耐烦挥手打断道:“知道知道，别念了，我明日便还你。” 林奉哭丧着脸，叹息道:“李牧天害人不浅呐！” “若不是李牧天开的头，本姑奶奶根本不碰原星石这玩意儿。”长孙箐道。 “钱瑞师兄，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林奉道。 “最好杀了他！”牛威偃推波助澜道。 他们义愤填膺，把输源石的愤怒，转嫁到了李牧天身上。 又一个时辰过去。 太阳西斜。 绿萝走出来道:“几位公子小姐，本店要闭门休息了。” 言外之意，是请坐在店内的林奉等人出去。 “还早吧，这就关店了？”长孙菡道。 “本店今日已经没啥货可卖了，还开着作甚。” 绿萝指着空空如也的货架道。 长孙菡、林奉等无奈，只能起身站到门外街上。 “不对，”钱瑞皱眉道，“李牧天不还在你店里面吗？” “他们早走了，去醉月居喝酒吃烤鱼去喽。”绿萝道。 “什么！！！” 钱瑞一阵错愕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呲牙咧嘴。 林奉、长孙菡等闻言也脸都黑了，纷纷大骂出口。 从一大早等到下午，苦等三个多时辰，李牧天居然跑去醉月居跟叶语蝶、陆静雪喝酒吃烤鱼去了。 “言而无信的小人！” 钱瑞仰天怒吼。 “卑鄙无耻下流龌龊……”长孙箐把能想到的贬义词都上了。 “李牧天那小混蛋，肯定是知道钱瑞师兄也领悟诀合，怕了，故意躲避。”林奉道。 “今日，必不放过他。”钱瑞恨意凛凛，气急败坏。 这时，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 “我这不是来了么。” “李牧天！”许多人对这声音记忆犹新，纷纷循声望去。 果然，李牧天缓步从街边走来，叶语蝶挽着陆静雪的手，走在他身旁。 “好你个李牧天，诓我在此等你三个多时辰，而你却跑去逍遥。”钱瑞怒冲冲道。 “我诓你什么了？又不是我叫你等。”李牧天冷冷反驳。 “你……” “你什么你，比剑是可以，但可没有跟你约定什么时候比，我也说过，有要事忙。” “……”钱瑞一时语塞。 回想起来，确实有点一厢情愿，李牧天自始自终并未答应什么时候比剑，甚至都没有正面答应比剑。 “你们去吃饭喝酒，也算要事？”长孙菡大声质问道。 “是又怎样，你也是中品，可要与我一战。”陆静雪见不得弟弟被人群起攻讦，冷若冰霜的回怼长孙菡一句，并发起挑战。 又来了，长孙菡心下哀叹，自知不敌，不敢再吱声。 她们虽同是四品初进，但战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长孙菡也见识过陆静雪猎杀恐兽时的强大实力，而那时候，陆静雪只是三品圆满境，而今步入四品，肯定更强。 “李牧天要不是他姐护着，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李鑫星在人群中小声道。 牛威偃瞄着陆静雪，脸上现出轻浮猥亵之色，大声讥诮道：“冷冰冰的臭娘么，看着晦气，要我说，她跟李牧天早已搞在一起，乱了伦法，还故作冷傲高洁个啥，我呸！” 此言一出，周围一阵哗声。 李牧天与陆静雪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只有少数人知晓，而学堂极为重视名节。 陆静雪眼中冷芒一闪，怒目瞪向牛威偃，瞥见牛威偃身后不远处，斋主泰通、宇越、牛得喜等一群人站在那玩味看戏。 显然，牛威偃是仗着身后就有无人敢惹的庞大支撑，才敢当面出此诛心恶毒言语。 大市人多如潮，城主府历来会派来衙役与巡卫司武卒，帮忙维持秩序，当然，猎者行会与长孙商队也必须上缴不菲的税费。 这时一道传音，在陆静雪的耳边响起。 “切莫轻举妄动。我查出，这段时间压制言语，煽动起诸多谣言，污蔑牧天与你的幕后推动者，正是牛得喜、牛威偃父子。如今巡卫司都尉张雳，长时间在外搜寻失踪人员，巡卫司由牛得喜，临时负责统领，权势正盛，且忍一忍吧。” 陆静雪听得出，是铁烈的提醒。 而此刻， 一位略显消瘦的少年， 却毫不犹豫化作一道飞影， 径直掠向人群，转瞬出现在牛威偃头顶之上，陡然间，天地源气狂涌，少年衣袍鼓动，手中金芒爆闪，磅礴源力气息中散发无比萧肃杀意。 “辱我姐者，死！” 爆吼声中，一拳轰下，无可阻挡。 第44章 决断杀伐，剑出惊世 随着一拳轰出，李牧天整个身躯，如炮弹般重重砸落，气流撕裂，逆卷嘶啸。 众人没有预料到，当着牛威偃的老师泰通，父亲牛得喜，以及现场大批衙役、巡卫司，李牧天居然敢直接对牛威偃出手。 牛威偃见李牧天攻来，一惊之后，面露讥讽，因为他也有所准备。 唰！ 牛威偃打开手中铁木折扇，使劲一旋，顶在头上。 呜呜急速旋转中的铁木折扇，宛如一把伞，挡在他与李牧天之间，与此同时，如伞盖般的圆轮虚影中，流淌出黄绿色波纹，如有实质。 “三纹，轮痕！” 众人心头一动，觉得牛威偃安全了。 铁木折扇看起来也非凡品，且附了轮痕之力，防护大幅增强。 只要他挡住李牧天这一拳，立马就有很多人过来帮忙收拾李牧天。 电光火石间。 “轰！” 李牧天拳头轰在飞转圆轮虚影中，发出一声爆鸣，竟将圆轮虚影瞬间击破，防护波纹，顿时罡气四射，一股强力波动把周围人冲得站立不稳，噔噔噔倒退，修为差的人身体跌飞出去，人群乱成一团。 牛威偃心头更是慌乱不堪，没预料到李牧天能一举击破。 只见耀目金色拳芒，已映入他瞳孔，瞬息占据全部视线。 死亡恐惧升起，牛威偃吓得魂飞九天，惊惶张口呼救。 “爹——” 只喊出一个字，声音戛然而止，被“咔嚓”脆响声覆盖，牛威偃意识到，这是他头骨碎裂的声音，而这也是他最后一个意识。 牛得喜、泰通和宇越等，没想到李牧天敢发出攻伐，更没想到这是致死攻伐。 尤其牛得喜玩味脸色，瞬间僵硬，旋即，目眦欲裂。 一片惊叫声中，牛威偃被李牧天一拳轰爆天灵盖，七窍喷血，脚底周围地面蜘蛛网般裂纹散布。 当场秒杀！ 泰通、牛得喜等想救都来不及。 李牧天轻飘飘落在地上，四周男女老少如潮水般惊惶退却，躲瘟疫般远离李牧天。 市街上，李牧天周围空无一人，更显得他卓尔不群。 李牧天手按奔霆，迈步走向钱瑞，冷漠的道:“我这剑，名曰，奔霆，剑出必饮血，你想比剑，便出剑。” 他并没忘记刚才正与钱瑞谈论比剑的事，仿佛杀牛威偃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钱瑞惊愣中清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内忐忑，缓缓拔出黑湛湛的大剑，口中不甘示弱道:“我这剑，名曰，巨卢，败在这柄剑下的人，不计其数。” 此刻，几十名衙役与巡卫司武卒，也回过神来，纷纷拔出武器，呼啦啦冲过来，隐隐成包围之势，只等一声令下。 几乎同时，陆静雪一纵身，飞临李牧天身后，一双白素手上冷光凝聚，白色衣襟无风自动。 她十分意外，但事已至此，唯有死战到底。 李牧天为维护她名节，奋不顾身出手杀人，这份情深义重，令她虽死无憾，可笑赴幽冥。 叶语蝶偏着头，抿了抿红润小嘴，微微一笑，抛开顾虑迈步靠近李牧天。 见到李牧天杀伐果决的一面，叶语蝶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中，李牧天为人乐观豁达，无论在演武台上，还是在英魁学堂门前，出手往往有所保留。 今日，旁人对他抨击，他一概视若无睹，仿佛没有听见，而今，牛威偃恶言侮辱陆静雪一句，李牧天便果断出手，不顾一切后果，将其当场镇杀！ 可见，正如他是陆静雪的逆鳞一样，陆静雪也是他的逆鳞，这令叶语蝶感到有些羡慕。 蓦然！ 叶语蝶水光潺潺的眸子中，剑影一闪，她看到李牧天出剑了，任她修为高出李牧天甚多，也看不清李牧天如何出剑。 事实上，是钱瑞先出的剑，剑招大开大合，剑锋金芒大绽，卷起一团罡气劈向李牧天，撕裂空气，传出嗤嗤剑啸之声。 显然，钱瑞也是金系灵脉，且是地阶，天赋超卓。 而且，钱瑞吸取上次比斗没机会出招的教训，见识到李牧天战力惊人，他虽修为高出，也顾不得谦让，全力抢先出击，出手便以诀合剑技，使出最精妙攻势。 李牧天略晚半拍迎击。 他剑出无锋，又似处处皆锋，仍是基础剑法，剑式简单，却似暗藏无穷变化，无声无息，却隐有风雷裂空之势。 虽稍晚出剑，奔霆却后发先至，变得现实奔霆劈向巨卢，而奔霆剑仿若从始至终就在那，等着巨卢出现。 行家出手，便知有无。 在场修习剑道者，无不心头一凛。 这剑道境界，分明是，“势成”！ 钱瑞顿时大惊失色。 他以为领悟诀合，就可与李牧天在剑技上平分秋色，凭着好剑与修为上的优势胜出。 但到了当下，他才知又错了，李牧天竟已领悟“势成”，完全碾压“诀合”，身处李牧天的剑势之中，令他感觉心惊胆战，无处可逃，命在须臾。 李牧天一出剑，他已后悔今日在林奉等鼓动下，前来专门挑战李牧天。 而李牧天选择直来直往，用奔霆硬磕巨卢，这又让钱瑞生出一丝希望。 电光火石间。 “锵！” 两柄剑交击在一起，金铁震鸣声中，巨卢应声被削成两截，奔霆剑势不减，凌空斩下，划出一道凌厉剑弧。 “嗤！” 钱瑞只觉得手一轻，目光扫去，惊见握剑的四根手指与断剑，同时脱离手掌，落向地面，断指切面平滑，凉飕飕一时还未感觉到疼痛，随即有血水涌出。 钱瑞惨叫声，响彻猎者行会上空。 几乎同时。 李牧天剑势并未收起，侧转回旋扫出。 “铛！” 把侧面袭来的一根短矛磕飞。 标出短矛的，是牛得喜。 “小孽种，还我儿命来！” 见短矛偷袭没得手，牛得喜拔出横刀飞身冲向李牧天，同时咆哮道，“此杂种罪孽深重，都给我上，抓起来千刀万剐，挡者格杀勿论！” 独子横死街头，牛得喜恨不得立刻把李牧天抽筋拔骨，但他本性奸滑狡诈，见李牧天要与钱瑞比剑，他暂不吭声，趁着比剑，他用短矛偷袭，以收渔翁之利。 发现没有成功，便下令衙役与巡卫司武卒发动围攻，以人数优势抓活的，把李牧天亲手折磨致死，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巡卫司武卒修为在二三品之间，衙役更是不济，单打独斗，他们不是李牧天对手，但他们从不讲究单打独斗，早已结成围攻阵型，他们彼此时常演练，配合默契，训练有素，刀盾手在前，枪矛手在后，齐声呐喊鼓噪前行，渐渐缩小包围圈，颇有一番声势。 牛得喜无比悲愤激怒，但也没有单独贸然进攻。 他冲到三丈距离，便止步不前，一味指挥衙役与武卒身进攻，显然是忌惮李牧天与陆静雪合击。 虽然极想为牛威偃报仇，但老命也要紧。 李牧天略略皱了下眉头，一剑打败钱瑞后，一时间生出破境之感。 没想过这么快，竟然在这种状况下，出现破境之感。 可能是与修炼附纹术有关。 附纹术是用神魂之力与本源之力交相作用，练习附纹术的同时，修为也在不知不觉中迅速精进，而刚才全力出击镇杀牛威偃，剑劈钱瑞，触发破境之感。 眼下，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放弃破境，一心厮杀。 第二种，力求当下破境，争取时间，但难免分心，无法全力进攻。 跨品破境之感，在须臾之间便会消失。 如果突破重围，逃出去，寻找安全之地，到那时候破境之感已然消失，可能要等几天时间才会出现，但时不我待。 而李牧天再回大市，便是怀着一颗杀心。 单单污蔑抹黑他，他可以不理，但令他火大的是，他们这次连同陆静雪也一同抹黑，站在他这边的人，也或多或少受到牵连。 那些人利用权势，控制言语，抹黑名誉只是一方面，他们甚至已出动衙门、巡卫司等组织，暴力压制。 就在正午，李牧天去醉月居，知悉老掌柜因坚决为他辩解，驳斥污蔑言论，昨夜衙役以莫须有之罪，把吴掌柜抓捕去衙门，今早才放出来，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而最近，李牧天身后始终有尾巴跟着，即使在学堂山居别院，附近阴暗处也有眼睛紧盯，姐姐陆静雪在蛰龙山，也曾遭遇暗杀…… 李牧天决定，索性挑明。 以杀破局！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城主府一步步在暗中筹谋铺设，不如趁今日大市，直接用摆在阳光下的杀戮捅破这张暗网。 而且要一捅到底，闹大到他们遮掩不住，压盖不了，挣出个生死路！ 现在，如果破境到三品，修行之路上跨出一大步，实力飞涨，更能增添一分生的机会。 李牧天果断选择了第二种。 及时捕捉住转瞬即逝的跨品破境之感。 他嘴唇微动，把想法，传音给陆静雪。 “好。”陆静雪应了声，柔背往李牧天身后一靠，攻势转换成守势。 一时间，周围温度陡降，肉眼可见白霜从陆静雪脚下，迅速蔓延向四周。 “极度冰寒！” 源武学堂中最难练的领域源武技。 随着陆静雪修为提升到中品境，极度冰寒的范围也随之大弧扩大，而且不止限于一条线上，可以向四面八方延展。 对付修为差不多的源武者，极度冰寒主要意在减缓对手速度，而对于修为低许多的源武者，却具有较强的杀伤力。 使得衙役与武卒投鼠忌器，不敢近身，只能用长枪长戟这样的长柄武器，或是气刃斩、弓弩等远程攻袭，或是手持铁链，爬到屋顶跃下，从顶空偷袭。 第45章 围攻之局 李牧天一剑荡出，炽白剑气暴涨，剑影密布。 “哐当！”“哐当！”“哐当！” 数柄长枪长戟被削断，所有气刃、弓弩等尽数抵御，水泼不进。 并有两名同时从屋顶跃下的衙役，带着惨嚎身体抛飞，确切的说，只有那名被切断腿的衙役在惨嚎，另一名衙役，已经身首异处，嚎不出声。 衙役与武卒更加不敢冒然前冲。 李牧天抓住那一缕破境之感，未出全力，但他剑道势成，手持奔霆，又岂是衙役与武卒所能抵挡，足够与他们周旋。 “犯下滔天大罪，还敢杀执法者，作为堂首与少城主，我要将你拿下治罪。” 宇越见武卒攻势受挫，找了个借口，手一翻，亮出一手一柄金灿灿的双枪，从阁楼跃到平房顶上，飞掠向李牧天顶空。 陆静雪自然不会让宇越靠近李牧天，脚掌往地面微微一顿，身子立即化作白虹，掠上屋顶，截住宇越。 宇越面色凝重起来，不再说话，趁陆静雪立足未稳，青绿源力灌注枪尖，先一步一枪递出，挑向陆静雪咽喉要害，速度极快，犹如灵蛇吐信。 陆静雪常去猎杀恐兽，遇到各种各样恐兽袭击，搏杀经验甚是丰富，只见她把水之源力凝聚于腕甲，腕甲上瞬间呈现凸起碎冰尖刺，同时，身后冰雪凤凰虚影闪现，巨翅一展，直接启用了命魂。 “铛！” 万年寒铁打造的腕甲，格挡住宇越攻来一枪，并触发附纹“强御”，宇越身体被反震出几丈，凌空倒飞中，脚未触地，陆静雪的冰刃又袭来。 他双枪一横，木质枪柄上似有蔓藤迅速滋长而出，霎时，手中出现一面虚实难辨的藤盾之形，而宇越身后，呈现一株黄绿色灌木形虚影，他也有命魂。 “嘭！” 冰刃击中藤盾，宇越挡下伤害，但凌空无处卸力，导致身体再次倒飞。 陆静雪也不追击，在这战斗间隙，她不忘丢出另一道冰刃，目标是牛得喜。 擒贼擒王，指挥巡卫司武卒的是牛得喜，如果能杀伤牛得喜，敌人士气必然迅速跌落，为弟弟减轻压力。 牛得喜十分机警，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这道冰刃，他修为三品圆满，天赋普通。 但由于他是宇家外戚，城主亲信，因而领有府衙主簿一职，暂时代为统领衙役与巡卫司的指挥权。 此时，长孙婉、长孙云冰排众而出，他们身后跟着一大帮长孙家的人。 “云冰大师兄，我们被李牧天欺负得好生凄苦，钱瑞师兄最惨，手指断了四根，你可得为我们报仇啊。” 林奉忙迎上去，指着一脸颓败，坐在街边治疗手指的钱瑞，哀声诉苦。 “钱瑞专修剑道，握剑手指断掉，即便修复，也将大受影响，他好不容易刚刚领悟剑道诀合……请大师兄做主。”长孙菡也央求长孙云冰对李牧天出手。 看目前形势，衙役与武卒一时间拿不下李牧天与陆静雪姐弟。 长孙云冰走进人群后，细长凤眼也在关注李牧天，闻言眯了眯眼，道:“早有耳闻，此獠屡犯我英魁学堂，视我英魁学堂若无物，原来也领悟了剑道势成，倒也值得我出一剑。” 长孙云冰仗剑信步走向李牧天。 他本不屑对李牧天动手，但看出李牧天领悟剑道势成，便生出比剑之心，顺便为钱瑞等复仇。 长孙婉捂嘴咯咯笑了两声，传音道:“也好，但别杀李牧天，只将他生死拿捏手中，陆静雪定然跪着求你放过，届时，提出纳她为妾，量她不敢不答应，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女人，本是为繁衍与服侍男人而生，陆静雪太傲了，我要她跪我面前，求我纳她为妾。” 听到长孙云冰的传音回复，长孙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叹道，“长孙家的男丁，一向信奉大男子观念，这位大侄儿，最是极致，出言时丝毫不顾及我这小姑姑也是女人，不过，他的确有傲视天下女人的本钱。” 长孙云冰身躯挺拔高大，容貌无比俊美的外形，已能迷得众多女子流口水，而他修行天赋，家族财富也都是顶尖优势，因此，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无数女人瞩目爱慕的对象，这也越来越加剧他看不起女子。 当然了，也是有例外的女子。 人影一闪，叶语蝶俏生生挡在长孙云冰面前，盈盈笑道:“早想试一试云冰师兄的剑法，不如就在今日吧。” 长孙云冰面色顿时有几分难看。 很明显，叶语蝶是在帮李牧天，叶语蝶是叶枫堂长之女，来自皇都叶家，今天又知道她还是附纹大师。 长孙云冰对李牧天出手，也有几分在叶语蝶面前，展示实力，压一压李牧天的意思，长孙家家主曾为他口头向叶枫提出联姻，但被叶枫婉言拒绝。 殊不知，叶语蝶却要为李牧天出手对付他。 长孙婉一怔，忙劝道:“语蝶妹妹，此事关系到城主府，你不宜插手李牧天的事，过来我这，静观其变。” 叶语蝶目光坚定不移，收起笑容，高声道:“城主府又怎样，仗势欺压天姿卓越的后辈，如此妒才，辜负朝廷任命的城主职责，只是没料到，你们长孙商会，居然为虎作伥。”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 叶语蝶这是公然为李牧天，反抗城主府，也不留情面的指责长孙云冰与长孙婉。 “大师说得好。”狄晏不失时机奉承一句。 “城主府最近极为过分，长孙家莫不是也要跟风？”有人应和道。 “我亲眼见过，牛威偃曾虐杀两名普通少年，却从未有人追究。” “牛威偃技不如人被杀，城主府居然动用大几十人围攻一位少年郎，而你们长孙家竟还乘人之危，无耻之尤！” 人群中被压制的声音，此刻如江河决堤，爆发而出，声声愤慨。 一直以来，宇家与长孙商会明面合作，暗中争竞，互相制衡，今日却有联手对付李牧天的意思，引起人们的反感。 当然，如果没有叶语蝶站出来，一语道破，他们依然敢怒不敢言。 “不，语蝶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长孙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想跟叶语蝶的良好关系就此破裂，忙不迭的解释，却发现声音被周围人声淹没。 长孙云冰也陷入尴尬境地，后撤不是，前进更不是。 泰通面色阴冷，目光投在身旁的萧博易脸上，沉道:“这一关键时刻，当以雷霆震慑手段，拿下那姐弟俩，方能为城主解忧。” 萧博易鹰鹫般的眼神狠厉起来，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去帮少城主。” 作为未来岳丈，帮未来女婿也说得过去。 可能会落得个欺压后辈的坏名声，但表忠心更重要，尤其是宇越节节败退的时候。 泰通盯着李牧天，借口已然想好，刚跨出半步，却感觉一道强大气机，从侧后锁定在了他身上。 泰通侧目望去，只见猎王铁烈，在百米之外，遥遥相对，虎视眈眈，手中提着一把巨大猎弩，三支粗长铁羽弩箭已在弦上，箭尖隐约对准泰通方向。 “猎王阁下，这是何意？”泰通怒道。 “泰斋主意欲何为？”铁烈反问道。 “学堂逆徒，顽劣犯事，吾当拿下问罪，与你无关。” “这里是猎者行会，铁某是分会长，陆静雪与李牧天也是本行会猎者，怎能说与我无关？” “你想造反？” “不，铁某只是看不惯你这个人，堂堂斋主，亲自出手欺压小辈，太过了。我认为，你我都不该插手小辈的事。” 铁烈的反驳，泰通眼角一阵抽搐后，无话可说。 松散的联盟，那也是联盟，只要铁烈想管，理由多得是，正如泰通此刻想对李牧天下手，借口也可以有很多。 目前身处猎者行会，泰通不想战铁烈，他知道铁烈很难缠。 “萧博易攻袭陆静雪，必能得手，到时，萧博易再偕同我的得意门生宇越，合攻李牧天，亦能轻松取胜，只不过多费些许时间。” 转念间，泰通没有动，他袖袍一甩，阴恻恻冷笑两声，目光扫向萧博易方向。 第46章 石破惊天! 萧博易手持一把黑色弯刀，刻意隐藏声息，不声不响的出现在陆静雪身后，骤然发动偷袭。 陆静雪一面要打退宇越，一面兼顾李牧天，一心二用，等她察觉背后源气激涌，强大源力气息迫近时，想躲避已然慢了一步。 仓猝间，陆静雪反手捏印诀，勉强在身后凝出一面冰盾。 萧博易意不在杀陆静雪，只想致使她无法战斗，弯刀如毒蛇般刁钻的绕过冰盾，攻击下盘。 嗤拉！ 陆静雪腿部皮肤被弯刀割破，红血洒出，跌下屋顶。 看似腿部只有皮肉伤，但这个部位靠近腿筋，源力侵入经脉，造成腿筋损伤。 这正是萧博易阴险之处。 腿筋损伤，疼痛致使一时难以站立，陆静雪不论攻击还是移动，都受到很大影响。 见此情形，萧玉茹都有些不齿父亲所为。 萧博易也希望名声好听，也想堂堂正正打败陆静雪，问题是，实力不够。 他与宇越一样是四品圆满境，而泰通明言要用雷霆手段，意思是速战速决。 萧博易心头盘算，也只有用非常规偷袭手段，才有立竿见影效果，而他自己还不用承受伤害。 “真是卑劣小人。”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骂出口。 “长辈欺压小辈，还用偷袭，太不要脸了。” 人们发出为陆静雪打抱不平的声音，但也仅是声音，没有人敢出手帮助，即便陆静雪是绝世美人。 这个时候谁为陆静雪出头，谁就成城主府的死敌。 “都闭嘴！谁再胡说八道，就是跟城主府过不去，以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王麻子威胁道。 “李牧天杀了巡卫司的人，即是反贼，陆静雪胁从同罪，出言袒护者，到时指不定也要以反贼论处。” “对，反贼论处！” “我辈义士，理当帮城主府捉拿反贼，必然有赏。” 山鼠李等呼喝起哄。 随着陆静雪受伤，局面看似一面倒，都觉得李牧天再无机会翻身，人群中另外一种声音掀起，立刻把之前的声音压制下去。 王麻子、山鼠李等“义士”纷纷脱离人群，冲向李牧天，他们是城主府暗子，这一刻都跳出来了。 李牧天手中剑势绵绵不绝，只守不攻，此刻动作略缓，众衙役和武卒仍然不敢靠近。 牛得喜咬牙切齿大骂，也不敢上前，都在等李牧天力竭。 这个时候，牛得喜等中见萧博易出手，陆静雪受伤跌下来，萧博易随之掠向李牧天，王麻子等也一窝蜂涌来。 牛得喜三角眼中闪烁不满之色，赶紧脚下一跺，往前冲去。 眼前形势，李牧天插翅难飞，看样子快到强弩之末，已是捡便宜、抢功劳的时刻，萧博易、王麻子这个时候来抢功劳，牛得喜自然也要抢，而且他还要亲手为儿子报血仇。 时间，往前推移几息。 李牧天一边战斗，一边专注把大部分源力循环于体内，力求破境。 源武大道，每晋升一个品级，都是要用自身源力，以修行之法，从皮膜至骨髓，从血肉至经脉，全身一遍又一遍的淬炼，每一遍淬炼身体都能产生微妙变化，微妙变化累积到一定程度，便会突破现状，冲破节点，修为跨出一步。 跨品级提升最难，无数武者止步于圆满境，因此，若能跨品提升，这一大步能顶寻常两三步。 李牧天正是在品级破境的关键时刻。 他一拳镇杀牛威偃立威，又一剑大败钱瑞，果决斩杀衙役，剑势凌厉，暂时唬住衙役与武卒。 但是，这样一边战斗，一边破境，源力消耗极快，也没喘息机会去使用兽珠补充，经脉中蕴含的源力渐至枯竭。 这时，他耳中听见陆静雪一声闷哼，同时，也听到体内，喀地一声震响。 陡然，身体无比通泰，源力颜色更深一层，凝练许多的源力，顷刻间，充盈三系灵脉，流淌在全身经脉之中。 破境，三品！ 听到姐姐闷哼的声音，李牧天转头目光扫去，见姐姐从地上挣扎爬起，腿部血水浸红了胜雪白裙，雪白与血红相衬之下，格外鲜明刺眼，同时也刺入李牧天的心。 “你先走。”陆静雪爬起后站立不稳，玉脸发白，自知再也抵挡不住，发声叫李牧天赶快跑。 她却紧抿小嘴，手中将那冰霜法杖凝聚出来，准备以绝学“冰煞水龙波”拼杀，为弟弟争取时间。 如今使用“冰煞水龙波”，她能控制自如，不会伤害自己，却仍是极耗源力，不到最后时刻，她不会擅用。 “嗬啊——” 李牧天难掩心头狂怒，仰天爆吼，这一刻，脸上一片狰狞。 他不退反进，向前一踏，一人一剑，迎向冲来的黑压压人潮。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狂豪剑歌，回荡大市上空，一股无比骇人的剑气风暴诞生，李牧天身后，擎天巨剑虚影，赫然呈现，那笼罩于无尽黑色风暴之眼，煌煌烈焰燃烧中的巨剑，矗立于天地间，宛若一尊巨大图腾神像般，哪怕是远在蛰龙山源武学堂中山峰上的许多人，瞥见那闪现的命魂虚相，也无不内心大震。 于此同时， “青莲一剑”横空斩出！ 在场所有刀光剑影，甚至阳光，都为之一黯。 这一道璀璨耀目的光亮起，仿佛破晓的一道旭光撕裂夜的黑暗，光的中间，是一道剑痕，直接将一切阻隔破开。 李牧天只是一剑斩出，但在叶语蝶、长孙云冰等眼眸中，却像看见无穷剑势，漫天剑影。 泰通、铁烈神色剧变，目瞪口呆，忘记了用气机克制对方。 即便站在较远处的长孙婉、长孙菡等，感受到这是一股毁灭一切的剑势，霸烈的剑芒仿若蕴有无尽锋锐，只感觉身体要被撕裂般，令他们不得不凝聚源力之盾抵御，而他们周围简单搭建的房屋，被震荡出来的强大波动，摧毁一大片，发出轰隆隆的倒塌声。 下一刻，血雨倾洒！ 气势汹汹的呼喝鼓噪声，转瞬间，变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哭嚎。 能持续惨嚎出声的，算是幸运。 牛得喜、王麻子、山鼠李等最前十几人，首当其冲，皆被斩杀，来不及惨叫一声，就断送了性命。 冲上来的武卒、衙役和“义士”没一人站着，死伤惨烈，没死的也绝大多数残废。 街道地面上，有一道剑气犁出的长达十几丈一道深沟，血水汇流其中，如小河流淌。 包括李鑫星在内的旁观者，都像雕塑般呆立，满脸惊骇的望着李牧天方向，噤若寒蝉，心神俱震。 钱瑞头皮炸裂，背脊发凉，一阵后怕，庆幸与李牧天不是生死仇恨，比剑时李牧天若是要他命，他早就是一具无法出声的尸体，还何怨之有。 李牧天嘴角流下血渍。 毕竟是以一人之力，对付几十人，这与凭空挥斩不同，不少人死前挥舞武器全力抗击，李牧天硬生生镇杀过去，但那强猛反震之力，令他受了内伤。 万众瞩目中，李牧天脚步迈出，走到一堆尸体前，冷笑道:“萧博易，别装死。” 李牧天手中奔霆，缓缓递出，抵在萧博易咽喉，抬脚踩向他的侧脸。 咔！ 萧博易的头，被李牧天一脚踩得陷入地面。 萧博易故意用尸体挡住身体，闭眼装死，李牧天清楚他只是断了一臂，没有受到致命伤害，远远不够偿还萧博易欠下的账，尤其是今日刺伤陆静雪这一笔。 “我已被你斩断一臂，你还想怎地……” 萧博易色厉内荏，口中说不求饶，声线的颤抖与眼中的恐惧，早已出卖了他。 命在李牧天手中，而李牧天连城主府主簿牛得喜都杀了，还会有什么顾忌。 “牧天……”萧玉茹缓过神，急呼一声，飞掠上来，跪在地上，泪如泉涌道，“求你别杀我爹，我……” 李牧天不为所动，流血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道:“这次，我不杀你。” 话音落下，奔霆剑芒微吐，剑锋刺入萧博易气海要穴，金之源力包裹一丝暗之源力，蹿入体内，一路破坏侵蚀。 刹那间，源武灵脉全毁。 “你……你好狠呐……” 萧博易痛苦大叫一声，顿时面如土色，万念俱灰，仿佛一下老了二十岁。 他被废了。 他踏上源武大道几十年，一朝被废，就等于从源武大道上被拽回，丢到未觉醒灵脉的最底层草芥中，而且再无任何机会。 对于源武者，尤其是心有野望的源武者。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萧博易一时间，生不如死。 他心机算尽，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可笑的是，他自己是始作俑者。 他鄙夷打压的少年，今天把他给废了。 “唉……”萧玉茹幽叹一声，扶起萧博易，找地方治疗。 她心内反而如释重负。 毕竟李牧天没杀她父亲，废人总比死人好，比牛威偃、牛得喜父亲下场算是好多了，也不会再有人逼她讨好宇越了。 萧博易修为四品圆满，止步不前，就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又想攀附宇家，甚至想有朝一日依靠女儿立足皇都。 这些野心，随着萧博易灵脉废掉，万事皆空。 李牧天以三品初进，一举斩杀数十人，包括三品圆满的牛得喜，现在又废掉一位四品圆满，这是何等的恐怖！ 以无双绝世之姿，震慑全城！ 在场的长孙云冰，也无法压盖他的光芒。 许多人久久无法从惊惶震撼中回过神。 李牧天正把剑上那一丝暗之源力收回时，异状忽生。 第47章 大人物齐聚，局势逆转 李牧天把剑上那一丝暗之源力收回时，忽生异状。 只有他能觉察到的五色之气，顺着手中的剑，一缕缕飘出，纳入眉心识海，卷进黑暗风暴。 最终，被巨剑命魂吞吸。 擎天巨剑“铮”地发出一声震鸣，似乎透着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喜悦。 这是什么情况？ “五色之气是什么？” “释放剑之命魂，动用暗之源力，斩杀或废掉敌人灵脉，剑中便吸收到了这种五色之气。” “感觉剑之命魂，吞吸五色之气后，更强大了些许。我的命魂，竟然还能提升！？” 李牧天内心十分惊奇。 但眼下不是探究命魂的时候，李牧天身影一晃，来到摇摇欲坠的陆静雪身边，把她搀扶住。 刚才，李牧天出剑的几乎同时，陆静雪“冰煞水龙波”也出手了，造成大范围冰凝滞缓效果，导致萧博易这样修为高出甚多的人，也逃不出李牧天的剑气斩杀。 陆静雪身体重量靠过来，牵动到内伤，李牧天疼得猛一咬牙，脚步趔趄了一下，差点反而把陆静雪拉倒。 他这才发现，自己受伤颇重。 “你伤很重？”陆静雪反手攥住他胳膊，眸子里闪出担心。 “没事，我还能一战。” 李牧天挤出一丝笑意，手中捏碎几颗兽珠，属性源力如若有若无的点点星光逸出，氤氲飘散，然后一丝丝吸入两人体内，补充枯竭的源力。 “还想战？算了吧，我送你们回去。” 叶语蝶出现在两人中间，一手挽住一个。 “回哪里去？这两人罪孽深重，想回源武学堂是不可能了看，你们得去府衙，接受律法审判。” 泰通从阁楼上踏空而下，站在面无血色的宇越身旁，沙哑的声音响彻。 几息前，戊土斋主闫石，丙火斋主丘无铸默默前来助阵，三斋主同时发力威压，铁烈抵抗不住，只能放下手中的巨弩。 宇越当时就在萧博易身后，处于剑气杀伤范围中，关键时刻，泰通袖袍中手掌一纳，把宇越拽回几丈，免于伤害。 宇越此刻犹自心惊胆颤，想不到李牧天亮出底牌，狠起来比他姐还凶残几倍。 当泰通出声后，闫石与丘无铸戊也现身出来，跟在他身后。 泰通又压低声线，道:“或者，你跟我们走，说出此剑法从何处学来，我帮你向城主求情，从轻发落。” 学堂旨在培养传授，一般不过问弟子在外所学。 不论是家传，意外得到，还是高人传授，那都是属于弟子自己的机缘和隐私，与学堂无关，而技法越强大，越是隐私。 但泰通对李牧天使用的剑法，有些眼热。 他作为八品源武者，学堂斋主，也极少见到这等凌厉无匹的剑法。 “蛰龙山源武学堂，还不是你泰通做主，老夫的亲传弟子，何时轮到你来指摘了？” 另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谭松与杜振淳御空而来。 转眼间，他们站在李牧天与陆静雪身前，与泰通、闫石等针锋相对。 五大斋主齐聚，却有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把他们割成两边。 “谭松，李牧天与陆静雪光天化日之下，杀朝廷命官，屠武卒衙役与无辜义士，罪孽深重，你若还护着他，不配担任堂长。”泰通怒道。 “老夫配不配担任堂长，不由你说了算，闲话少说，我也知你想这堂长之位甚久，何不趁今日你我一决高下，老夫若是输了，堂长之位，拱手相让。” 谭松一改之前的忍让，今日不仅寸步不让，还直接发起决战的提议。 他在学堂山峰上，远远望见令人惊讶的剑之命魂虚影，得知是李牧天释放的命魂，并以剑越境斩杀城主府多人，废掉萧博易，他便决定，豁出老命也要死保李牧天。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见谭松如此相护，李牧天与陆静雪心内颇为感动，也在默默调息，疗愈身上的伤，能恢复多少算多少。 如果还有一场大战，他们自然不能闲着。 泰通要是赢面大，早就挑战堂长之位了，根本不用耍心机一边与城主府暗通款曲，一边拉拢其他斋主，架空谭松。 就在这时。 有人高声唱喏: “城主到！闲人回避！” 人群纷纷避开，让出一条大路。 宇慕宏率领城主府精锐，以及多名散发高品武者气息的宇家家老，一群人从大路走来，威风凛凛，人未到，阵阵威压已叫人喘不过气来。 另外，还有上千名甲胄鲜明的护城乌鳞军，队伍整整齐齐，浩浩荡荡开进来，立刻把大市围得水泄不通，强行镇压意味十分浓烈。 形势顿时一边倒。 李牧天、陆静雪不约而同内心一紧，略显紧张的互相望了望。 宇慕宏看到宇越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又看见包括外戚亲信牛得喜、牛威偃父子的满地尸体，都是城主府的人。 他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李牧天，你可知罪！？” 李牧天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宇慕宏，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我凭本事堂堂正正杀人，知什么罪？” “你敢说堂堂正正？” “为何不敢，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要杀我，我自卫，而他们技不如人，死于我剑下，这么多眼睛看着，你去问问我说得对不对。” “他们是巡卫司武卒，按律有权捉你问罪，你杀他们，即是叛逆死罪。” “别以为我不懂律法，武卒捉拿学堂亲传弟子，必须拿出证据，并通过堂长同意，抓人时出示缉捕令，而他们什么都没有，那就是属于私斗，生死不论，城主大人，这你难道都不知道吗？何况，身为执法人，如果自己都不遵守律法，监守自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杀之何辜？” 李牧天直面宇慕宏，侃侃而谈，气势上丝毫不输，他不仅剑锋利无比，言语也犀利至极，令周围人啧啧称叹。 宇慕宏一愣，没想到李牧天对律法这么清楚，学堂亲传弟子的确受到特殊保护，真正掰扯起来，反而落了下风。 上国皇权势弱，所谓“政令不出皇都”，地方城主郡守手握大权，律例只不过城主府用来压百姓用的工具和借口，谁会去深究，多年来，他宇慕宏说出的话，便是律例。 经过李牧天一提醒，谭松若有所悟，开口道:“说得对，要抓我亲传弟子，按律必须把证据拿出，经过老夫同意。” “证据就在眼前，无需多言，”宇慕宏不想在律法上谈论下去，手指向李牧天，道:“小贼，本城主劝你束手就擒，免得连累旁人。” 如果不是谭松挡着，叶语蝶又掺和在一起，宇慕宏早就下令捕杀李牧天，何须说怎么多话。 道理讲不过，就换强行镇压。 “语蝶，你先回去吧。”李牧天笑着劝叶语蝶离开。 这是一群高品武者，与一群衙役武卒低品武者实力相比，天差地别，如果动起手来，难以幸免，不想连累无关此事的叶语蝶。 叶语蝶头摇得像拨浪鼓，长长辫子来回甩动，道:“不成，你要被抓去了，我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顿美食，向谁要呢？” 宇慕宏转头低声吩咐道:“听我号令，速战速决，别伤了叶语蝶，其他人若是反抗，当场格杀！” 眼下，城主府核心战力，远胜过站在李牧天一边的人，宇慕宏最顾忌的，反倒不是谭松、杜振淳，而是叶语蝶。 “哎呦呵，城主大老爷这是要一手遮天，草菅人命，枉顾王法了，老娘不服！” 一个响亮而浑厚的大嗓门叫道。 在场许多人熟悉这标志性的声音，是虎娘。 虎娘、鲁青石与铁毅等几十人，跟在铁烈身后，排众而出，与李牧天站在一起。 他们手中各有兵刃，铁烈手握巨弩，腰跨长刀，而虎娘手中的大铁锤，格外惹人注目。 李牧天十分意外。 自己与猎王、鲁青石和虎娘等萍水相逢，只见过一面，此前愿意赊账卖剑，现在又无惧而坚定走出来力挺自己。 而铁毅，被自己揍了两次，拿走他源石，这一刻，却也义无反顾的走出来。 “你们这是……”李牧天心头情绪涌动，眼中透露感激，不知说什么是好。 “别忘了，你还欠我们很多源石，你的命，要留下来赚钱。”虎娘嘿嘿笑道。 “你是俺的目标，俺总有一天要打败你，所以这之前，你不能死。”铁毅瓮声瓮气道。 “这都是用奔霆斩杀的？可惜，我们刚才在铸剑，没能一睹为快。” 鲁青石望着地面上的尸体，以及地面上犁出的剑痕，目光炙热。 宇慕宏震怒道:“铁烈，你也要与本城主做对？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猎者行会是松散联盟，但遍布全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铁烈虎目透着狂野，抱拳道:“城主大人，铁某能证明，李牧天、陆静雪本性不坏，又同是拥有绝品天赋的后辈，前途无量，将来定是守护国家的国之栋梁，请城主大人三思。” 宇慕宏眯了眯眼，望向长孙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