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夫宠之司君要命》 第1章 巨型青铜馆 周末所里来电话,说是从河里打捞了一具干尸上来,要我回去看看,我便回了所里。 推开门,满屋子的香气,直面而来。 也缓解了我在路上的各种突发情况了。 带上手套我去了青铜巨棺前面,第一眼看上去我就被青铜棺上的精美花纹吸引住了,忍不住去抚摸那些花纹。 所里的小张介绍:青铜棺是从浑水河打捞上来的,是挖沙队先发现的,打捞上来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挖沙队的人把青铜棺打开了,让棺材灌了水,里面是一具干尸,初步断定,是男尸。 我随后打开了棺盖,推开后里面的香气更浓了,只是奇怪的是,好好的天忽然阴云密布,窗外也开始雷鸣。 “呼!” 巨大的风吹开了窗户,陈列室里面的东西开始啷啷作响,一些瓶瓶罐罐从陈列的地方滚到地上。 一组埃及来的石灰罐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我立刻走去窗户,用力关上窗户,这才让陈列室安静下来。 但仍旧不能屏蔽窗外乌云密布的天,和轰隆隆的雷声。 将窗户关好,我又收拾了现场,才回去打开青铜棺。 不出所料,里面是一具已经封存千年的干尸,甚至更久。 目测干尸有一米九的身高,身形偏瘦且单薄。 五官相对立体俊朗,而他有一双修长且直的双腿,从身上黏贴的丝绸纹理来看,干尸的身份相当尊贵。 但历代使用青铜棺下葬的帝王中,似乎也没有这么寒酸的。 青铜棺内没有任何的陪葬品,也没有铭文。 彻底检查了一遍,有些失望。 线索全无。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层包裹着干尸双手的黏连丝绸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急忙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捏开。 惊喜出现了,一枚黑金镶嵌,绿色松石的戒指。 仔细检查,更加惊喜。 戒指所为的黑金其实并不是黑金,而是一种古老的材质托伽。 托伽是陨石熔炼后制作的一种金属,而现代人早就不用这种东西,许多陨石有辐射,所以现代人极少有人佩戴。 但是古代人却很崇拜,特别是拥有神职的人。 相传托伽有驱邪的功效。 而一些神职的人,甚至用它做法器。 这一发现令我欣喜若狂,继续检查镶嵌的松石戒面已经玉化通透如宝石一般,而大小和质地也堪称绝品。 干尸的身高决定了他手指的长度,他的手指是我见过最长的,而戒指戴在他的中指上,戒面加上镶嵌的围度,恰好覆盖他中指的上半截。 这样的戒指,也是我见过出土文物中最奢华的了。 我小心翼翼的扶起干尸的手,将戒指拿下来,离开青铜棺开始仔细观察。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我的手一抖,戒指掉了。 我急忙找,但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门外是小张的声音:“离殇!” “进来吧。” 我急忙整理了一下,看向门口。 小张进门便来找我:“离殇,老板问你怎么样了?” “哪有这么快,电话怎么没打给我?”我奇怪,季末扬那个人从来不让人传话的。 小张一脸为难:“还说,老板说打你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他才发怒,说你做起事什么都能忘。” “电话?我没接到电话啊!”拿下手套我急忙看了一眼手机,未接来电十几个。 奇怪了,怎么一点声音没有? 我看小张:“可能是刚刚电闪雷鸣,信号不好!” “离殇,你说什么,外面天气好的不行!”小张说着走去窗口,打开窗户给我看。 我转身,看着窗外,天气确实很好。 “可能是过去了。” 转身我正看向青铜棺里,一瞬便被青铜棺里的那只手震惊了,我迈步走到青铜棺前,仔细看青铜棺里的那只手,手上的黏贴丝绸完好无损。 一时没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刚刚我用镊子钳过的地方,根本就是完好无损,但我刚刚明明钳住拿起来了,虽然没有损伤,但是痕迹肯定有的。 小张着急了:“你倒是给老板回个电话。” 我转身,正打算说话,看到陈列柜上的几个埃及来的石灰罐,石灰罐不多不少四个,按照顺序有序摆放。 我看向地上的扫地矬子,我明明匆忙下把石灰罐和里面的包裹物扫了上去,准备一会粘合回去,但现在上面空空如也。 我环顾周围,陈列室里干净整齐,如往常一样。 小张奇怪:“离殇,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青铜棺在我看之前,有人打开过么?” “打开过,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的本性,他最怕有什么陪葬品被咱们私藏了,那一次不是彻彻底底的检查?” “那他就是看过了!”我倒是忘了,季末扬那个人的贪财吝啬,小人之心! “看过,从头到脚都检查了,确定没有陪葬品痛的肉疼!”小张靠近,小声告诉我。 我再度看向青铜棺,太奇怪了! 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 “你快打电话吧,不然老板要骂你了!”小张说完转身走了。 陈列室的门关上,我打电话给季末扬,也就是我的老板,结果被他一通大骂。 跟季末扬四年我已经习惯了,在没得到什么好处的情况下,向来如此,火气偏高了些! “你写个报告,上面就写无研究价值。”最终骂够了,还是说出了肺腑之言。 “犯法的事情我不做。”我准备挂电话,季末扬恼羞成怒,又是一顿大骂,但最终他还是说出心声。 “青铜棺是我的挖沙队打捞出来的,我已经申请了保护,交不交我说了算,是有这个允许的。” “但你私藏就是不对,报告我不给你写。” “哼,那我自己写。” 最终电话挂断,季末扬自己写这个报告。 但我注视着青铜棺,却陷入沉思。 此时窗外又开始乌云密布,直至我重新检查青铜棺以及男尸,一切才归于平静。 第2章 青铜棺不见了 从所里离开我直接回家,但在路上便发生了车祸。 车祸现场陷入混乱,我坐在车里有些头疼。 司机开始埋怨,要是绕道就不会遇到车祸了。 我看着车外乌云密布的天,随口说:“这种雷雨天气,车祸是很容易发生的,绕道也不见得……” 司机在后视镜奇怪看我:“天气这么好,那里下雨了?” “……”我愣住,自己看车外,确实在下雨,而且是雷雨交加! 司机的脸都白了,嘟囔着叫我下车,说我神神叨叨的。 我迫于无奈,只好从车上下来。 司机走后我看着周围,前面有个孩子正哭,好像找不到大人了,我急忙走了过去,脱下外衣给孩子披上:“你妈妈呢?” 小女孩转过来看我,一脸委屈巴巴的。 “他们死了!”小女孩指着前面的车辆,我走过去看,车里抬出来了三具尸体,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有人叹息:“真可怜啊,一家三口都死了。” “可不是!” 正看着,一阵风掀开了小孩子身上的白布,小女孩的脸也露了出来,等我看清小女孩的脸,我的手一沉,扭头看向身边的小女孩,才发现小女孩头上流了血,而她正对着哭! 我的手一松,小女孩就不见了。 周围乱哄哄的,我的头也有些疼,处理事故的人路过把我带到了车里,经过询问,提醒我可能是工作压力大,过于紧张造成了幻象,建议我早点去医院看看,就把我送回了家里。 下了车,我看着远去的警察,很久才转身回去。 家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人。 我是孤儿,所以一个人住。 而我从小喜欢古物,对其到了痴迷的地步,大学后进了考古系。 季末扬是赞助我读书的人,所以我毕业后为他工作。 季末扬是个财大气粗的大老板,他明着是文物保护爱护者,实际上他是不折不扣的盗墓贼。 我家房子有四百多平,分楼上楼下两层,而院落面积一千五百多平,坐落在郊区的一处僻静之处。 房子是季末扬为我买的,偶尔他也来坐一下,但他说我这里阴气重,所以不常来。 但他一个盗墓贼,有什么资格说阴气重。 洗了澡我就去休息了,睡到半夜听见有人敲门,我这里是楼上,楼下敲门肯定是听不见的,除非是拼命的敲。 何况我这里占地面积大,要到别墅门口,就想要经过大门,大门不但有安全装置,还有门铃,要进门需要先按门铃。 但我明明听着像是有人在楼下的房门外敲门。 奇怪了! 从床上起来,去门口看了一眼。 楼下黑漆漆的,门口也寂静无声,难道是我听错了。 正准备转身回去,一个人影在楼下的沙发上晃了一下。 只是一下,我就停下了。 但我定睛看的时候,楼下依旧是空无一人。 我看了眼门口,兴许是太累了。 最近已经连续奔波了一个月了,再这么下去非要精神失常不可,看来明天要请假了。 转身回到床上,这次躺下就睡着了。 不仅睡着,还做了个梦,梦中我楼下客厅那里确实坐了一个人,而且我下楼去看他了,只是他还不等我靠近就起身站了起来,跟着去了门口,门打开,他走了出去。 此时我才发现,他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长袍,像极了某个时期的大祭司。 他走路的时候,地上会有声响,叮铃铃叮铃铃,像是银铃在他的身上。 出了门他绕过房子,到了我房子的后院。 在那里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身,试图看我,我正期待他的面容,电话响了! 我一个激灵被吓醒。 睁开眼睛天还没亮,我立刻去接了电话,不知道什么人这时候打电话扰人清梦。 “喂!” “离殇,青铜棺不见了!”电话是小张打来的,我下意识的好笑了一下,随即挂了电话。 电话继续打,我直接关机。 估计是季末扬写报告没通过,上面要他的青铜棺,他没拿到一点陪葬品,心有不甘,便监守自盗,把青铜棺藏起来了,对外说他把青铜棺丢了。 他的研究所,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个比博物馆安全系数还要高的地方。 怎么可能把青铜棺丢了? 正翻身,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滑了下去,一股凉意穿透骨骼,直击心房,没忍住抖了一下。 低头去看,是那枚掉在陈列室里面的戒指。 我捡起看着,确实就是那枚戒指。 我深吸一口气:“难道我还是幻觉?” 我握着戒指,在周围看了一会。 太诡异了! 就在我狐疑的时候,刚刚梦中听见的铃铛声,由远而近,好像环绕在别墅周围。 我立刻从床上下来,在别墅里查看。 打开别墅的灯,感觉铃铛声就在别墅里面,但听上去又像是外面,一时间无法肯定。 我从楼上站了一会,低头看手里的戒指。 青铜棺不见了,戒指却在我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 想到梦里那个人在楼下出现,去了我家后院,我立刻下楼去了别墅外面。 后院原本也不大,但也不小。 那是我准备没事种花的地方,但后来荒废了,干脆叫人铺了草坪,这么一来后院反倒显得空旷了。 而此时,天空乌云密布,星辰被转眼遮蔽,仿佛是要下雨了一样。 凉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一团乌云在别墅上方滚动。 乌云的下面,也就是我之前梦见那个古服饰男人出现过的地方,隐约出现一口巨型青铜棺。 那上面的花纹,精美绝伦,恰恰是我在陈列室忍不住触碰过的。 我迈步走到青铜棺的前面,奇怪的看了眼我手中的戒指。 不管是什么,也要推开看看。 我甚至很兴奋,不觉得害怕! 双手放到青铜棺上,用力朝着一边推开,我本以为青铜棺棺盖会十分沉重,但我推开的时候却很容易。 棺盖推开,我朝着青铜棺里看。 看见里面的人愣了一下,竟然是个栩栩如生的男子躺在里面。 他肤白唇红,面容绝世,一头乌发披肩而下,头上戴着一顶金色通天冠,黑红相间的长袍宽大无比,遮住了他的整个身体,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岁,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慑力,却像是千年帝王,即便睡沉,也还是威风凛凛,气宇摄人。 我正出神,听见叮铃铃的声音,这才去看棺材里的人,发现他手腕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弯腰过去,青铜棺里的人竟睁开了眼睛。 第3章 镇魂镯 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眸,眼珠黑白分明,黑的地方仿佛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幽深无法看到深处。 但我被他吓了一跳,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天空的乌云越发狂躁。 周遭的风云雷电交加,好像要吞噬整个空间。 我正想离开,被他拉住,他拉着我的手,将他手腕上的银镯套在了我手腕上,我被他冰冷的触感吓到,根本就没时间去看银镯。 “放……” 就在我挣扎的时候,他的眼睛闭上,那枚戒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回到他的手上,青铜棺里面瞬间泯灭,他成了一具干尸,青铜棺和我在陈列室里看到的一样。 我被一股强大的力推到了一边,青铜棺如时空转换被乌云席卷,瞬间就在后院消失不见了。 我累的呼呼粗喘,但等我稳下心神,眼前已经一片晴朗。 抬头看,满天繁星。 我有些呼吸不畅,如果说刚刚一切都是梦幻,那我手腕上的镯子又如何解释? 忽然的,竟觉得深夜有些诡异,急忙回了别墅。 进门我就去了浴室,急急忙忙的洗了澡,回到床上还惊魂未定,紧忙把被子盖上,还在床上默念我知道的所有经文咒语。 许久之后,我睡不着的抬起手看手腕上的手镯,这才惊奇发现,手镯的年代大概要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一个朝代。 而且手镯是专供祭祀时候,被祭祀的人所用。 也就是说,是人祭时被祭祀的人,戴上等待死亡用的镇魂手镯。 要是我没记错,这种手镯史料上没有特别记载,但在我两年前考古发现的那次中曾有过报告,是镇魂镯。 我想脱下镇魂镯仔细看看,与我之前发现的那张图有什么不同,但是惊奇的发现,镇魂镯虽然大小适中,却从手腕上拿不下来。 我起身,用了各种方法,最终都没能把镇魂镯拿下来。 回到床上已经天亮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也头昏脑涨,便想要休息半天在说。 但门铃又响了,频繁的声音仿佛是季末扬的炮轰,再不出去,就要炮轰了这里。 我从楼上出去开门,季末扬已经翻墙进来了,这是他着急过火的行为。 进门季末扬没好气吼我:“你疯了么?” “……”我站在别墅里对着他,听他大骂了我一顿,其原因只是我没接电话关机。 “青铜棺丢了!” 最终季末扬坐到沙发上一脸颓废,若是昨晚,我不会相信他说的,但现在我是信他。 毕竟青铜棺在我后院出现了。 但我还是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以免他觉得我疯了。 “你自己藏起来了吧?” 我转身去洗漱,累的我头昏眼花,我需要马上睡觉。 我甚至希望睡醒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但事与愿违,季末扬在楼下念叨了一个多小时,不但没有放弃找寻青铜棺,还要带着我到报备处去跟他一起查这件事。 “你休想我跟你作伪证,我今天不舒服,我要睡觉。” 我转身准备回去,季末扬迈步来追我,伸手拉了我一下,我们面对面的时候,他发现了我手腕上的镇魂镯。 季末扬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我的手腕:“我看看。” “别什么东西都想要。”我立刻藏到背后,季末扬就像是个强盗,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据为己有。 虽然他也对我不错。 “我看看。” 季末扬拉住我的手看,我以为他会跟我抢,但摸到了镇魂镯的时候,他就像是变了个人,随手便松开了我的手。 “你喜欢就留着吧,我先走了。” 季末扬这变化来的古怪,转身就走了。 我回到卧室休息了一个上午,我休息的时候,天又开始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乌云,仿佛要把整个天都压下来,看的人睡不着又很想睡。 而我又听见了叮铃铃的声音。 我猛然回头,镇魂铃? 听上去是在楼下,而且是在移动。 仔细听,叮铃铃的声音从楼下上来,而后在楼上移动,目的就是我这里,最终停在了我卧室的门口。 门动了一下,起码我听见锁的声音。 但没人进来。 “谁在那里?”我有些紧张,却没人回应。 等了半天也没人,我才缓缓躺下。 一定是精神太紧张了,我明明带着镇魂镯,镯子上的镇魂玲一颗不少,怎么可能还有铃铛声。 尽量不去想,躺下盖着被子深呼吸。 一直到我睡着,我还想着这是个梦境。 但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怎么一回事,梦里我竟然梦到有人在我床上和我一起躺着。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发现他竟是青铜棺里见到的人。 我正准备开口,梦就醒了。 睁开眼睛,我立刻朝着身边看去,梦里他就躺在我身边的,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我,只是他双眼仿佛还没睡醒,盯着我还有些朦胧。 我艰难的深呼吸,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床上冰冷一片,那种冷,仿佛是冰块一样。 我的床怎么可能那么冷? 起身坐起来,满屋香气。 那种香跟陈列室的香气一模一样,是松香经过加工过的香气,浓郁却不呛人! 我起身站在床下,已经不把这件事当成是幻象了。 “你出来吧,既然你来找我,就该以诚相待。”我像是傻子一样对着空气说话。 空气里的香气开始弥漫,缠绕到我身上。 我低头看着身体,那些香气好像是有生命的云雾,在我身上流动。 “离殇!你后悔了么?”那是一个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但是声音又极其嘲讽哀怨,那种哀怨,莫名的让人心痛。 好像是一把刀,插进了我心里。 我深呼吸:“你对我做什么了?” 我按住胸口,怒视着他,简直是太疼了。 “呵呵……哈哈哈……你……也知道疼么?”那个声音狂卷嘲弄,但是他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我痛苦的看着他,对他愤怒不满。 看到我怒视他他不高兴,香气凝结的身体拂袖甩开,转身冷然道:“离殇,本尊会送你一样礼物,好好享受吧!” 说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消失不见了。 第4章 飞机上的诡异 他一走我便晕倒了过去,等我醒来已经天黑了。 小张打电话给我跟我说所里来了几个调查组的人,调查青铜棺失窃的事情,叫我过去一趟,我急忙去了研究所。 调查组的人奇怪,说是这么巨大的青铜棺,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季末扬一脸难看:“难道是我监守自盗了么?上面已经批准我研究青铜棺,并且给我两年的时间,给我开了绿灯,我有什么理由私藏,我脑子进水了?” 丢了东西难免火大,季末扬这么一吼,把调查组的人吼的哑口无言。 等他们走了,季末扬也颓废的坐到了陈列室的桌子上,从口袋里面拿了一包烟出来,打开正准备吸,又给从嘴巴上拿了下去。 季末扬是考古专业出身,家里父母都是考古教授,但是多年前出去考古的时候死于非命了,尸骨都没找到。 不过这并没影响了他对考古的热爱,也许是他心里感念父母,所以他对古董向来在意,不管是怎么来的,都会很在意。 陈列室里都是古董,他舍不得在陈列室吸烟,起身离开坐下的桌子,去了外面。 小张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说:“听说两天没合眼了,他那个胸大屁股大的女朋友,因为说错话,被他骂走了。 他多在意他女朋友,这次看来是真的丢了!” 我看小张,感情小张也怀疑是季末扬私吞了青铜棺。 “过几天就好了。”我从陈列室离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个来电显示,是陈子阳打来的,时间是四点钟,应该是我睡着了,没来得及看。 陈子阳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在一起已经有几年了,但大学开始我就帮季末扬做事,一直都处于两地分离。 他提过要结婚的事情,但我这边一直没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他打电话来催促我? 我马上给陈子阳回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很久才接,跟以往有些不同。 “喂!” 电话里陈子阳还有些喘息,听上去怪怪的。 我这边解释:“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睡觉了,这段时间太累,昨天没怎么休息。” 陈子阳那边迟疑了很久,但他忽然闷哼了一声,把我吓一跳,紧跟着陈子阳出了一口气。 “子阳,你怎么了?”我这边急着问,担心他。 陈子阳那边深呼吸:“离殇,我们分手吧。” “什么?”我有些震惊,好好的,为什么分手。 “子阳,是不是我那里做的不好,还是你父母要我们结婚的事情,我现在可以过去,我想今年可以结婚。” 老人想抱孙子,我可以理解。 我现在状况不适合继续工作,休息一下或许会好。 “不是,他们没有催婚,离殇,一直都是我骗你说他们催婚,其实每次他们不是催婚,是催我们分手,你的工作性质他们接受不了,他们希望你放弃工作,和我一样成为历史学家,少接触那些死尸古物。你也知道他们对超常现象的认识,他们不希望我们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 “但你从来没说过啊?”我一时间接受不了,事情是这样。 “离殇,我知道你不相信超常现象,但是不管如何,这件事都没得改变,我们分手吧。” “子阳,我们见一面吧,你不能就这样单方面的分手吧,六年了,你舍得我们六年的感情么? 何况我可以放弃考古,我可以攻读历史学。” “来不及了,我已经没时间等你了,就这样吧。” “子阳……” 我这边急忙叫陈子阳,但他那边已经决然的挂上了电话,我重新打过去,已经是无人接听状态。 我决定要去找陈子阳,他这么对我,我们不清不白的就分了手,那怎么行? 从陈列室大楼出来,我去找季末扬,他正蹲在地上吸烟,我从没见过他那么难受,女朋友赶走了,对检查组大发雷霆,这不是我见过的季末扬。 我走去看他,季末扬抬头看我,一脸不悦:“一边去!” 也许是他比我大了几岁,从小看着我长大,他此时像是我哥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我想请假!”我犹豫了一下,虽然现在离开有些不人道,他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但我坚信,过几天他就没事了,有没有我也无所谓。 “干什么?” 季末扬问我,已经极其不耐烦了。 “陈子阳要和我分手,说他爸妈不喜欢我的工作,我打算过去看看。” “就他?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一个月赚那点钱还不够给你交物业费的,他还敢提分手,他爸妈也是,不长脑袋啊?” 起身季末扬站了起来,十分不悦。 我深呼吸:“你别这么说,要不是我十八九岁就跟着你出来,我们也不会两地分离,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 “放屁!”季末扬这人看着像是个绅士,骨子里却也有暴戾粗鲁的一面,但他并非恶人,只是对于陈子阳的事情,他是很不满意。 用他的话来说,赚的少,不上进,还没什么大本事,窝在学校里,也没什么大出息。 “我去了。”我也懒得废话,转身就先离开。 可我到了机场,就发现季末扬也在那里。 他正背着包一身休闲打扮的等我,我走去他转身就走。 我从他身后跟过去,一起登机。 我知道季末扬是担心我,更是不服气,所以才跟我一起去。 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只是飞机上就有些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飞机要飞三个多小时才能到陈子阳那边,中途季末扬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我就看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红衣的女人。 而季末扬的脖子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唇印,我奇怪的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季末扬虽然也有女朋友,但是他从来都是洁身自爱的,用他的话说,他从来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我怎么这么冷呢?”回来季末扬就坐到了我身边,好像真的冷一样,把我的外套拿去打开盖上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季末扬的额头,他在我眼里不但是老板,还是资助我读书上学的恩人,他生病我也照顾过。 季末扬习惯了我的触碰,靠在一边纹丝未动。 倒是我的手腕一动,镇魂镯上面的银铃铛晃动,那个穿红衣的女子吓得转身就走,竟钻到了一个孕妇身体里! 第5章 红衣女鬼 我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我先看向脸色苍白的季末扬,这不可能是假的,季末扬是真的不对劲,他的冷,是全身发抖的冷。 “你没事吧?”我问季末扬,季末扬睁开眼睛看我,很勉强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去洗手间之前还是好好的,从里面出来就觉得脖子刺痛,跟着就全身发冷!” 下墓的人都相信有鬼,但我从不相信,只是季末扬经常把鬼挂在嘴边,我也是习惯了。 只是今天,不淡定了。 想到什么,我把脖子上的护身符拿了下来。 护身符原本就是季末扬给我的,是他小时候父母留给他的,是一颗雪白雪白的獠牙,他说我总是接触一些东西,要我随身带着,那怕是洗澡都不能摘下来。 据他所说,这不是普通的狼牙,而是一颗僵尸的獠牙。 谁会相信他说的话,但他给了我,我自然是要戴着,毕竟是他的心意。 不过这么多年,我从没遇到过什么灵异的事情,只有这几天,从那口青铜棺开始。 古书记载,青铜棺原本就是镇压阴魂的棺椁,想必这颗獠牙是镇压不住那口青铜棺,如果不是,又怎么会遇到青铜棺的事情。 “你戴着。”季末扬是命令式的,他要拿下来,我直接给他放到了怀里,让他贴身戴着。 “你先戴着,你不是说撞上鬼了么?”我说完季末扬已经精神了一些,他挪动着坐好,动了动肩膀,一脸奇怪。 “看来真的是撞上邪祟了。”不管如何,季末扬是相信这些,以往我都嗤之以鼻,但今天我什么都没说。 坐好,季末扬想要去洗手间那边看看,我拉了他一下,拿来纸巾给他擦了擦脖子,感觉他脖子有点奇怪,像是要溃烂似的。 结果一擦,还真的破皮了! 我看着纸巾上的血,有点黑。 季末扬也惊愕不小,拿起纸巾看。 我无法言说,只能看向对面那个孕妇,孕妇也有些不舒服,她本来是在睡觉,此时翻来覆去的开始难受,她的手捧着肚子,好像肚子也有点疼。 “也许真的撞见鬼了。” 我朝着季末扬的耳边靠过去,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诉给他。 季末扬看向我:“你怎么会看到的?” “我不知道。”我能怎么说? 我要说我看见他的青铜棺了,他还不到我家后院挖地三尺? 季末扬准备把脖子上的獠牙拿下来给我,我没阻拦,我是打算让他引开那只女鬼,他冷一点没什么,万一那个孕妇早产,母子出事怎么办? “戴着。” 季末扬看向那孕妇,果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随手扔了我的外套,朝着洗手间那边走去,他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我还真有些欣赏。 那女鬼看到季末扬,立刻从孕妇的身上出来了,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挑衅意味十足,转身就跟着季末扬去了。 此时我才发现,红衣女鬼脚下的高跟鞋离开地面了有四指还多,她那里是走,她是飘过去的,要不然她怎么能有季末扬的身高? 起身我也跟了过去,到洗手间我被人拦下来,空乘小姐告诉我这里是男洗手间,要我到另外一边去。 “我不是要去洗手间,我是丢了东西,刚刚进去的人和我一起,你可以去查我们的座位号,和我们登记的记录,他在里面,他帮我找呢,但他心脏不好,我担心有事,如果我没说错,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我是可以进去的。” 我一解释,空乘小姐也点头了,她急忙让我进去,毕竟她担心出人命。 我进门就看到女鬼正抱着季末扬在缠绵,季末扬的眼底有淡淡的不解,他看不见那个女人,但他感觉得到有个女人在亲吻和他纠缠。 我进去女鬼就想跑,季末扬说道:“她怕你,别过来。” “那怎么办?”顾不上害怕,我更担心季末扬。 “把牙扔过来。”季末扬那般说,我立刻拿下胸口的獠牙,随手扔了过去,女鬼眼睛忽然一瞪,朝着我直面扑过来,我抬起手想用镇魂镯挡住女鬼,但女鬼一下就躲开了,等我抬头,女鬼正像壁虎一样趴在洗手间的房顶,拧着头,张开嘴,朝着我嘶吼,似乎是不满意我破坏了她勾引男人的好事,我当即有些怕了,那么狰狞,谁不怕! “怎么办?”我一喊,季末扬已经扑了过来,他手里甩着獠牙,想要用獠牙把女鬼镇住。 结果獠牙触碰到女鬼,女鬼发出撕裂般的吼叫,双手抓进了墙壁,肩膀直冒烟! “快走。”季末扬推着我要我离开,我挡在门口不肯,我走了,女鬼跑出去伤人,也会害了季末扬。 “不能走。”我坚持,要处理女鬼。 但女鬼此时已经发狂,她没事,立刻朝着季末扬那边爬过去,她愤怒不已,要杀了季末扬报刚刚伤害之仇,我立刻挡住季末扬把他挡在了身后。 女鬼无法靠近,就在房顶快速挪动,从这边挪动到那边,又从那边挪动到这边,季末扬奇怪:“她怎么怕你?” “你先走,把獠牙挂在门口挡着她。”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胆量,开始准备作战。 季末扬不肯:“要走一起走。” 女鬼趁人不备,朝着季末扬冲过来,我想也不想,转身护住季末扬,结果耳边竟传来一声怒吼:“混账!” 紧跟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我身后射出,洗手间里砰一声,像是整个空间都震荡了。 我忙着转身,只见眼前是一团香气凝结的人型,而周围此时香气弥漫,正包围着我。 挡住我的人型,他的脸我分明就看不到,只有一团香气,但我就是感觉的到他非常愤怒。 他的手举着,袍子也是香气凝结的,但是飘飘荡荡却像是真的衣袖,随着他的怒气震动。 房顶的女鬼,此时万分痛苦,狰狞的拧着头。 人型的手一挥,女鬼发出惨叫,身体化成的青烟瞬间消失在洗手间里。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发呆的季末扬,季末扬的脖子已经恢复如初,而且他此时瞪大的双眼,说明他看见了什么。 我没解释,急忙转身看去,香气浮动,人型转身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怒气腾腾的问我:“离殇,你又想背叛我?” 第6章 渣男分手 我被吓得不轻,香雾分明是一张吞人鬼脸,我后退,身后的季末扬将我拉到了身后。 “滚开!”为了保护我季末扬大吼。 香雾的脸忽然转向季末扬,抬起手朝着季末扬的头打过去,眼看季末扬吃亏,我喊他:“不许伤人!” 已经落下来的手掌稍微停顿,我本以为他会听我的,但下一刻季末扬被一把抓起扔到了洗手间里面。 哐当一声,季末扬被摔得不轻。 我急忙跑了过去,门外空乘小姐也急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哥摔倒了。” 我那么说,空乘小姐才放心,之后才没急着进门。 我扶着季末扬起来朝着香雾看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但你既然救了我,我还是谢谢你,只不过季末扬是我老板,更是我视如兄长的人,你如果敢伤害他,我不会和你算了!” 不知道是被我的愤怒吓到,还是什么,香雾忽然消失不见了! 眼前一下恢复平静,我急忙看季末扬,好在他也没事。 季末扬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这是什么?”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带着的镇魂镯奇怪:“你之前不是看见过?” “什么时候看见过?”季末扬的脸色不好,语气偏重,但他不记得之前见过镇魂镯,必然是和香雾有关。 “我们先出去,一会跟你说。” 季末扬没什么事,我马上离开了洗手间。 回到座位季末扬便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他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这才说了青铜棺的事情,季末扬的脸色一阵阵难看,直到下飞机也没跟我说一句话。 我们到了机场外面,打车过去陈子阳学校那边。 路上季末扬始终沉默,我心里没底,自然不敢乱说话。 到了陈子阳的学校门口,也就是我的母校门口,季末扬打电话给陈子阳,叫他出来见我们。 而此时已经天黑! 陈子阳出来的时候我就看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年纪比我小一些,更像是他的学生。 果然,介绍的时候陈子阳说是他的学生。 “苏曼,我学生,这是我同学,你叫老师吧,别看她年轻,但她现在可是考古界的权威教授。”陈子阳那么介绍我的时候,言语间充满了讽刺,特别是他看季末扬的时候,就像是讥笑季末扬。 “离老师好!”苏曼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看着苏曼,其实我已经明白,陈子阳是另结新欢了,所以他才会和我分手。 “祝你们幸福!”我已经懒得废话,转身就走。 我虽然无父无母,但却活的并不卑微,特别是感情的事,容不得半点瑕疵,即使很痛,诸多不甘,我也不会在渣男面前软弱。 季末扬曾告诉过我,这世界很残忍,所以只有强者才能存活,但庆幸的是,弱者可以变成强者。 而我坚信季末扬告诉过我的。 季末扬则是给了陈子阳一拳,我转身的时候陈子阳已经倒在地上了,而苏曼哭天喊地的问季末扬干什么。 我拉着季末扬准备离开,抬头就看到学校里面有个女孩看这边,原本并不在意,但那女孩一头长发,竟长过了膝盖,而且看她的穿着,像是少数民族的人。 一身红黑相间的长袍,后面的红披肩甚至拖拽到地上。 特别是她注视着苏曼的眼神,很古怪! 我拉了一下季末扬:“你看那边。” 季末扬看了一眼,但很快就问我:“看什么?” 我愣住,果然是女鬼。 学校的遮挡物挡住了女鬼的脚,我看不到她的双脚,就无法判断她是人是鬼。 对现在的我来说,只要是飘着的都是鬼。 但另一种验证便是,季末扬看不见的,也是鬼。 我看了一眼苏曼,她身上竟有黑色的气正一点点散发出来。 “季末扬,你打我?我告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陈子阳起来就开始大吼,我则是拉了一下季末扬,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陈子阳恼羞成怒,一把推开我抓住季末扬的衣领,就要跟季末扬拼命:“季末扬,我跟你拼了!” 我被推了个跟头,坐在地上摔惨。 起身就看那边的那只女鬼,女鬼似乎是没兴趣这边的事情,竟转身拖着一头长发回去了。 而此时我才发现,女鬼的头发那里是长过膝盖,分明是已经拖地。 而后看着女鬼飘着,又倒吸一口凉气。 我在周围看了看,发现天气也差的很,之前来的时候还觉得天是晴朗的,但眼下天空虽然没有乌云,却到处弥漫着潮湿和阴沉。 我越发觉得不对,总觉得那只女鬼不简单! “老师,老师你别打了!” 苏曼拼命去拉着陈子阳,但她那行为却是往季末扬的身上蹭。 我揉了揉头,我只是大学的时候见过这种场面,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见到,也当真是不容易。 时代在变,人却没变。 代代如此,也绝了! “老板!” 我叫季末扬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叫不出来,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大哥,但我也极少叫他哥。 听我叫他,季末扬推开陈子阳看过来。 “我好久没回来了,前段时间校长给我打电话,要我过来待两天,我想去看校长。”懒得理会陈子阳,认识多年我都不知道他是个渣男,也不必在他面前伤心,没有他,我还是我! 季末扬向来了解我,言出古怪,必有蹊跷。 他立刻就答应了:“好!” 我走去拉住季末扬的手臂,转身就走。 陈子阳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从后面快速走来拉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到,好在季末扬把我扶住了,而后上去对陈子阳就是一脚。 “给我滚!” 陈子阳不肯,怒不可遏的问:“你们早有一腿,是不是?” 我此时才发现,陈子阳刚刚莫名其妙的打人是为什么。 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不信任我,却跟我交往了这么多年,最后他先劈腿了我,却问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我也当即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搂住季末扬的手臂,握住季末扬的手,抬头我告诉陈子阳:“没错,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我第一次都给他了!” 季末扬估计嘴巴都震惊的歪了,对面陈子阳黑夜中的脸苍白起来,他颤抖着说:“难怪每次我想跟你在一起,你都拒绝,说要等结婚,你是怕我知道是不是?” “是不是重要么,都已经分手了。” 我拉着季末扬准备离开,陈子阳就想拉住我,季末扬那里肯给他靠近,三两下把他推了个跟头。 陈子阳坐到地上怒吼:“离殇,你对得起我?” “……”我无语,我还对不起他,我为他守身如玉了那么多年,我要想对不起他,我早就对不起他了。 我拉着季末扬转身离开,就听苏曼说:“老师,你还有我!” 第7章 开天眼 离开学校我哭了一个多小时,季末扬站在一边也不劝我,但他也没有对我落井下石。 我忽然觉得,他也有善良的时候。 哭够了我才起来,擦了擦眼泪,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离殇! 季末扬夜幕下他那双黑眸一直在打探我,末了还是问起我关于镇魂棺的事情,我在飞机上其实已经跟他说过,但他对镇魂棺的好奇早已超越了一切,甚至可以对我失恋的事情不闻不问。 但我也习惯了,毕竟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何况陈子阳在他眼里,分文不值,我分手怕是他在心里还一阵狂喜,他没表现的落井下石,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简单的把青铜棺的事情跟他再次分析说明,季末扬才转身去吸烟,我看他吸烟自然是不好打扰,而脑子里却是学校里面那只女鬼的事情。 我很好奇,苏曼的身上为什么冒着黑色的烟,那些东西看着就很古怪。 女鬼盯着苏曼做什么? 季末扬一根烟吸完转身看我:“这么说你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是因为那口青铜棺,而青铜棺里面的人,把镇魂镯给了你。” “……是吧?”我现在也有些糊涂,但季末扬说的似乎是这么回事。 考古多年,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反倒相信东西会说话,例如那些打碎过的石灰罐,起码可以知道他们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 但自从我戴上了镇魂镯,也不得不相信,我所看到的。 “离殇,我知道你不相信鬼神之说,这些年也排斥,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你被一个东西盯上了,而且他通过你和他的接触,和你已经牵连到一起,手镯是一个媒介,现在你们的关系,就好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他给了你手镯,那你就是他的人,你身上已经有了他的烙印。” 季末扬有条不紊的说着,思路别提多清晰,我看着他却半天才嗯了一声。 “我父母虽然是考古教授,却和一些特殊的东西是朋友,但是他们的消失很古怪,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查,那些东西虽然没有出现过,但是我小时候却经常看到,直到我父母消失,我才看不到了。 所以我说的,都是事实。 像是你这种,就是被盯上了。” 没有很惊讶,我只是嗯了一声。 毕竟已经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如果我还大惊小怪的,那才有问题。 季末扬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次见到他,我来跟他说。” “说什么?”我一脸奇怪。 “问清楚他为什么找你,送他走!”季末扬后面的这句话很坚决,我也觉得他说的对,自然不会反驳。 犹豫了一会,季末扬还说:“陈子阳和你相处六年,你们之间一直相安无事,这次劈腿的突然,应该跟青铜棺也有关系。” “……”我忽然想起青铜棺说过的话,他要送我一个礼物,要我好好享受,难道就是这个礼物。 想到这些我怒不可遏:“可恶!” 我握紧拳头,气不过! 季末扬倒是不以为然的:“分就分了吧,陈子阳也不是什么优秀人,留校三年一事无成,历史学家也混不上,你跟着他也没什么出头之日,日后把青铜棺送走,再给你找个好婆家!” 季末扬的话,就好像语重心长的老父亲,对女儿看上的人透着不满意,要给女儿找一个满意的嫁出去一样。 我也懒得理会,心里还惦记学校里的女鬼,这才说:“老板,学校里面的女鬼!” 季末扬这才看我,跟着说:“我们去看看,以免夜长梦多。” “现在?” 我一脸意外,大半夜的,进不去学校吧。 季末扬不理我,已经拿出手机打电话了,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跟着就听季末扬说:“我在学校这边,你有没有时间出来一下,我遇到点麻烦!” 电话里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我就跟着季末扬等。 他的朋友多,稀奇古怪的更多。 他那朋友来的时候开着一辆黑色小车,下了车看到我,眉头深锁:“你朋友招惹什么了?” “……”我一脸惊愕,这么厉害? “青铜棺!”季末扬很信任他朋友,说话的时候也很直接,而且是铿锵有力的说,好像他对青铜棺了解颇深,但我知道,他是对青铜棺有成见,说到底到嘴的鸭子飞了,心有不甘。 女人和我年纪相差不多,二十多点,穿着很简单素雅,但她很漂亮。 “我叫罗绾贞。”罗绾贞跟我介绍,已经走到我面前,甚至伸手拉我的手,我下意识的跟她自我介绍。 就在这时候罗绾贞的手拉住了我带镇魂镯的手腕,但下一刻她的手仿佛是被烫了一样,一下松开了。 我也被吓了一跳,她似乎很痛! “怎么了?”季末扬一脸担心,罗绾贞则是目光很冷的看着我的手腕。 “看来你不是普通的俗物,不过你缠着她也没用,何不出来相见呢?”罗绾贞那般说我被吓了一跳,她在对我戴的镇魂镯说话。 而此时镇魂镯毫无反应,压根不理会她。 罗绾贞随即抬起手开始掐算,她掐算的时候周围一片安静,她微微皱眉,手指越来越快。 之后她愣了一下,便把手放开了。 “看来你来头不小,竟然算不到你,不过也没关系,你既然来找她,说明你们有缘,你总会出来的。” 罗绾贞说完看向季末扬:“你朋友招惹的东西不寻常,他也不肯出来相见,只能等了。” “嗯,但不止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季末扬随即把在学校里看到女鬼的事情跟罗绾贞说了,罗绾贞看了眼学校方向,露出奇怪之色。 “我这两天也在学校里面,怎么没有发现,你们先上车,跟我回去。” 转身罗绾贞拉开车门上车,我看季末扬过去,我也跟了过去。 上了车,罗绾贞带我们去她住的地方。 竟然就在学校附近的门市房里面。 门市卖的是古玩,也就不难想到季末扬是怎么跟罗绾贞认识了。 一个偷盗,一个销赃,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进门罗绾贞交代:“一会我们就去学校,我拿点东西。” 罗绾贞去准备了一下,背了个背包出来,临走罗绾贞拿来个瓶子,里面倒了点东西出来,走到季末扬的面前,给他在眼皮上涂抹:“暂时今晚是够用了。” “嗯。” 季末扬好像早就习惯,随即答应。 我怀疑那就是所为的开天眼,我听季末扬跟我说过,记得一次我跟他下墓研究一处古墓,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叫我别乱动,当时我鄙视他,他就跟我说,开了天眼,我就知道害怕了! 果然,季末扬刚刚开了天眼,他就看见了镇魂镯的古怪,他的眉头深锁,震惊不已:“她的整条手臂都黑了!” 罗绾贞垂着眸子,嗯了一声便不在说话了。 但看她面色凝重,似乎是遇上麻烦了。 第8章 为什么那么喘 我们从罗绾贞家出来,走了十几分钟到了学校门口。 本来我以为我们要翻墙进去,毕竟这么晚了,而学校大门紧闭,想要进去唯有翻墙。 但罗绾贞到了学校门口,就在门卫外面的窗户上敲了两下,没过多久,门卫里面出来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看到我们老头子愣了一下,随即朝着罗绾贞和季末扬说话:“你们来了?” 很明显,老头子认识季末扬。 我不由得看了眼季末扬,但也不奇怪,他认识的人多我早就知道,只是季末扬竟然认识门卫的老头。 倒是我,对眼前的老头没有半点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我读大学的时候老头还没来,还是说我只顾着恋爱学习,其他一切都忽视。 “办点事,这里是护身符,你带着。”罗绾贞从身上拿了一个三角符给了老头子,老头子急忙拿了过去。 “你们去吧。” 老头子就这么把我们放了进来。 我在学校周围看看,黑漆漆的,朝着季末扬身后靠过去。 先前什么都不怕,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青铜棺的事情,便怕黑了! 季末扬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带着我走。 罗绾贞回头看了我和季末扬一眼,转身就看向了学校里面,但她还是说:“你没跟她说过一些基本常识么?” 罗绾贞的语气,就像是质问一个下属。 但季末扬的气场强大,一开口便盖过了罗绾贞。 “没必要!” “……”我对两人的对话感到无语,他们不像是朋友,更像是相互看不上的敌人。 “呵……那你心虚什么?”罗绾贞毫不示弱。 “你后脑勺长得眼睛,看我心虚?”季末扬不悦。 罗绾贞懒得跟他计较似的,反倒是说我:“人有三把火,一把在头顶,一把在两边肩膀,你好好走路,不回头,火不灭,鬼怪不敢轻易靠近。 出门前你把手放到额头,向外抚三下,百无禁忌!” 我在心里默念,竟不自觉的想要记住。 一旁季末扬便说:“现在她手臂都黑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季末扬言语像是充满了埋怨,就好像我手臂黑了,是罗绾贞的错,当我以为罗绾贞会不高兴反驳的时候,罗绾贞却不说话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戴着的镇魂镯,难道我离死不远了? 罗绾贞从身上拿了一个罗盘出来,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罗盘,她还问我:“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只女鬼朝着那个方向走的?” 我想说,这个我怎么知道,但我还是回忆了一下,发现我竟然能洞悉女鬼的去向,令人意外。 我指了指一边:“应该是女生宿舍那边。” “罗盘显示有些乱,不过现在是子时,阴气值很重,而且在不断升高,容易发现。”罗绾贞说着朝着女生宿舍那边走去。 我们大学的女生宿舍,和其他的大学相差不多,都充满了神秘色彩。 大学的时候,经常传出闹鬼的事情。 但我一直认为那是人造的谎言。 现在想想,或许也不全是。 记得我们宿舍有个女孩,她说有人跟着她,要我们救救她,我们都觉得她是学习太累了,劝她休息休息,她无助的摇头,咬住嘴唇哭,还跟我说就在她身后,每晚都找她。 后来那个女孩因为打扰我们寝室其她人休息,被单独安排在一间寝室,没多久她就不小心掉到水池里死了。 想起来,她也许不是溺死! 我停顿了一下,我怎么会这么想? 季末扬转身看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没说,只是回了一句。 季末扬拉着我继续走,而我们也到了女生寝室楼。 但此时我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女孩死的很冤屈,是不是有只鬼害她我不知道,但人性的丑陋却在那时凸显无疑。 她那时候精神状况明显不好,没人关心她是否看医生,是否病的不轻,是否会出事,反倒是一些人决定将她隔离。 隔离确实是保护大家的一种必要,毕竟那女孩那时的精神状态不佳。 但现在想起,害她的不仅仅是鬼,更是人。 是人把她推进了深渊,让她成了待死羔羊。 挣脱不开,唯有恐惧。 “就是这里了。”罗绾贞的罗盘转动起来,她在寝室门口等了一会,转身看向男寝那边。 “这里阴气很重,但是是死的,活跃的阴气在那边。”罗绾贞说完就去了男寝那边,我跟着又去男寝。 学校男寝分两边,一边是学生宿舍,一边是老师的公寓楼,而罗绾贞去的就是老师住的公寓那边,两处相隔也只有百米。 到了公寓楼,罗绾贞抬头看公寓楼,公寓楼有六层,而她看的是三楼那里。 我跟着看那边,发现不寻常,其中一个房间的窗户,竟然有黑色的气从里面正飘出来,而且那些气不散,在周围弥漫。 我看着那个房间有些眼熟:“是陈子阳的房间?” 季末扬手紧了紧:“都分手了,跟你没关系。” “……”我无语,我不是关心好不好,我是在陈述。 罗绾贞迈步过去,走到公寓门口豪不费劲的打开了公寓门,我在一边只能佩服,罗绾贞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人,四十多岁,是个穿保安服的男人。 看他胸口,贴着校警标志,应该是学校的工作人员。 看到罗绾贞对方有些意外,随即恢复如常,询问:“有事么?” 罗绾贞也不避嫌,把手里的罗盘给校警看:“办点事。” 校警不多问,转身回去拿了一串带着门牌的钥匙,给了罗绾贞。 罗绾贞如进学校的那样,拿了一张三角符给对方:“没什么事别出来。” “知道了,你们小心!” 说完那个人就回去了,房间的门也关上,我看那间屋子的房门,上面还有铁栅栏,想必是很牢固了。 但我也随即脑子里蹦出一个疑问,铁栅栏挡得住鬼? 拿了钥匙,罗绾贞带着我和季末扬去公寓里面,随手钥匙给了季末扬。 季末扬并未拒绝,相反两人合作默契。 而罗绾贞就如同是回家一样,进去的轻车熟路。 公寓楼楼层较低,所以这里有六层,也就没有电梯。 而我也来过这里,毕业后陈子阳邀请我回学校帮过几次忙,每次我过来都到他住的这边坐一会。 其实我知道,他的心思就是想早点落实夫妻关系,但我每次来不是生理期,就是各种突发状况。 有一次最尴尬,他都把我压在床上了,校长在门外找他,问他一些学术上的问题,他本打算完事了过去,但校长不走,我又放不开,毕竟第一次,结果他起来去陪校长,季末扬就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去看一把青铜剑。 我等不来陈子阳,只好先回去。 想起来陈子阳确实倒霉,相处六年,次次失败告终,他不劈腿,对不起这些年来的各种突发状况。 走廊两边有微弱的灯光,但是灯光不是走廊里的,是学校外面的太阳能灯光照射进来的。 走廊里显得阴沉,罗绾贞一个女人丝毫不惧可怕,反倒面容很严肃的带着我和季末扬去陈子阳的房间。 我们很快到了陈子阳的房间门口,而此时,我们三人都看见,房门的下面有黑色的气正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而房间的里面,隐约的传来粗喘的声音,那种声音,就与陈子阳和我打电话说分手时候的粗喘声一样。 联想到苏曼我忽然明白过来,那天陈子阳为什么那么喘了! 第9章 人至贱则无敌 罗绾贞收起罗盘,走到门口。 正准备敲门,那些黑气消失了,而且是瞬间不见了。 季末扬挑眉看了眼罗绾贞,显然两人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事,面对这些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两人都同时看向了我,特别是季末扬拉了我一下,把我推上前线。 他还拉着我的手敲了敲门,我顿觉得他这个人有朋友没人性。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但还能听得见不断急促喘息的声音,让我突然好奇,男女之间在一起,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 就在此时陈子阳压低声音问:“谁啊?” 其实这大半夜的,我要是陈子阳我就不说话,随便谁在外面敲门。 但估计他是胆子大吧。 “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没必要扭扭捏捏了。 不知道陈子阳是不是被吓到了,屋子里面发出一些乒乒乓乓的声音,紧跟着是穿衣服的慌乱。 几分钟,房门打开,陈子阳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看我,他身后站着苏曼。 苏曼此时满脸潮红,而且苏曼穿着睡衣,看到我苏曼还先开口:“离老师。” 我没回应,这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苏曼紧跟着脸红,躲到了陈子阳身后,陈子阳似乎是没想到我还带了两个人来,左右看看,最终语气冰凉:“大半夜的,来干什么?” 我想说捉尖,但终究还是压下了气结,忍住了心中不悦,随便找了个借口:“找你拿点我的东西,明天要走,只能这时候来。” 陈子阳一阵好笑,拉着苏曼让开:“进来吧。” 我迈步进去,身后跟着季末扬和罗绾贞。 罗绾贞嘴角一翘:“看不出来陈老师这么开放,都把女学生带到寝室来了。” 苏曼好像怕出事,急忙说:“我毕业了,马上就是留校老师了。” 忽然间我明白过来,苏曼那么年轻漂亮,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大了几岁,而且顽固不化的老师了。 原来是为了工作。 诚然,能留校,对于一些人而言,是一件极其难得的事情。 但我更没想到,罗绾贞认识陈子阳。 陈子阳好笑:“我也没想到,罗校长的女儿跟季老板认识。” “不仅认识,我们还是男女朋友,怎么?不行?”罗绾贞说的话差点把我呛死,与此同时,季末扬也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我回头,一脸惊愕:有戏啊! “你们?” 陈子阳有些震惊,但这都不是要紧的事情。 罗绾贞也懒得理会陈子阳,迈步进去开始找女鬼,而她就假装翻找问我:“小姑子,你说吧,什么是你的?” 我一脸惊愕,我什么时候又成了小姑子了? 听到罗绾贞喊我小姑子,陈子阳忽然问:“你叫她什么?” 我们都看向陈子阳,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罗绾贞头也不回:“小姑子,怎么了?” “你和季老板?”陈子阳一边激动看我一边问。 我觉得陈子阳是病的不清。 “我们的事就不劳烦陈老师管了,小姑子!” 罗绾贞叫我去走去:“嫂子。” 人家都那么叫我了,我也要配合才行。 身后季末扬猛咳,我回头,季末扬说:“八字没一撇呢。” 我没回应,罗绾贞拿起一本书就打,我吓得立刻躲开,结果书就打在苏曼身上了,苏曼身后一个黑影钻了出去。 苏曼按着头:“老师!” 陈子阳看我,却没动。 但我急忙走了出去,为了追女鬼,也忘了怕! 谁知道陈子阳从身后一把拉住我:“离殇,你先别走。” 罗绾贞观察了一下,我看罗绾贞,我心里着急,一会鬼都跑了。 但罗绾贞是真不急,不但她不着急,就是季末扬也不着急。 倒是苏曼,转身趴在床上呜呜大哭起来,哭声把整个公寓的人都给引来了。 陈子阳有些慌,盯着我紧紧拉着我的手,我此时才发觉,比起小姑娘,我已经老了。 我这个前浪被后浪,彻底排到了沙滩。 我拉开手:“陈老师,我们还有事,东西你留着吧,不要了,打扰了!” 转身我先出了门,出了门我立刻到处看,本想找那只女鬼,结果走廊里出来一群男老师,我一个年轻女孩……咳咳……女人吧! 大晚上的跑进来,似乎是说不过去。 但就在此时,罗绾贞从陈子阳的寝室里面走了出来,一出来就听她说:“这种人,还来找他干什么?不要也罢,回头给你介绍一个好的,你看咱们学校多少好老师呢,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罗绾贞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拉着我的手就走。 季末扬跟着,其他的老师就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走来问:“罗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小姑子被人劈腿了,我跟我未婚夫来看看。”罗绾贞这人,好像个千面娇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一脸惊愕的看她。 周围的男老师纷纷看季末扬,季末扬没事人一样,估计是这种把戏屡试不爽。 罗绾贞带着我们出去,就听见后面的老师议论,有些看到陈子阳和苏曼的,更是指责起来。 我回头的时候,陈子阳正在他寝室的门口站着,他就一直盯着我,而他寝室里是苏曼大哭的声音。 我不由得感慨:人至贱则无敌啊! 苏曼为了得到留校的机会,竟做到这样,名声都不要了。 不过苏曼确实够狠,她肯定也是了解到了,陈子阳的父母都是这大学的教授,而且人脉广,据说跟校长还是好朋友。 想起来,我看罗绾贞,这么说,她和陈子阳是发小? 如此疯狂! 我顿时扶了扶额! 季末扬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已是茫茫然。 离开公寓楼那边,我回头看三楼陈子阳的房间,那里已经没有黑气,但是女鬼跑了,我倍感失落。 我忽然发现,抓鬼比考古更有趣,我更热衷。 我问罗绾贞:“被她跑了?” 罗绾贞一笑:“怎么会呢?我罗绾贞出面,她跑得了?” 罗绾贞看季末扬,季末扬也笑的很得意。 罗绾贞拿来罗盘,从身上捏了一点红色的粉末撒上去,我奇怪:“这是什么?” “是朱砂,刚刚我捏了一个诀在那本书上,女鬼已经被我盯上了,接下来就是去找。”罗绾贞说完便朝着女生宿舍楼那边走去。 我和季末扬则是跟着她。 路上罗绾贞说:“看来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不过这个苏曼也不干净,她能引鬼上身,一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我不懂罗绾贞说的,自然也不敢多问。 倒是听季末扬说:“她养鬼?” 罗绾贞没有回,说明季末扬猜对了! 第10章 冤家路窄 女生宿舍楼要比男生那边人多,我以为进去是不太容易了。 但罗绾贞在学校可说是无所不通,到了女宿舍楼门口,竟拿了钥匙。 打开门就进,我惊奇的发现,有个做校长的爸爸,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偶尔晚上跟陈子阳去看一次电影,回来的时候都是万分艰难,有一次我甚至就在外面睡的,早上起来急急忙忙的躲到寝室楼后面去,才能不被人发现。 弄得跟做贼一样。 罗绾贞进门拿来罗盘,因为大家都在睡觉,而我们中还有一个男生,罗绾贞没有开灯,而是带着我们直接进去。 就在走廊上面,罗绾贞停了下来,一个人站在301寝室的门口,在那里等我们。 我们停下,那个人抬起头,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 罗绾贞继续过去,女生说:“我忘带钥匙了,你们是不是有钥匙?” “没有钥匙。”罗绾贞走过去,语气冰冷。 女生急忙后退,原本还很和气的脸,忽然狰狞起来,甚至朝着罗绾贞大喊大叫:“是她害我的,是她……” “那你也该死!”罗绾贞说着,手里不知道捏了个什么东西,朝着女生的脑门上打下去,只看见眼前一张黄色的符纸,女生双手好像老鹰的爪子,疼的她全身摇头晃脑,火星子在她身上乱窜,不下片刻,她身上呼啦一把,火烧了一瞬,她就化成了灰烬。 我站在一边,满脸惊愕! 她死了? 罗绾贞看了一眼罗盘,转身就走。 我朝着地上看去,连一把灰烬都没有。 季末扬也拉了我一下,带我离开。 但我总觉得,有双眼睛正在背后看我,我转身,身后黑漆漆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季末扬转身问我怎么了,我说:“总感觉有双眼睛在走廊里。” 季末扬看罗绾贞,罗绾贞走在前面,是个很自信的人,她说:“没有。” 季末扬也是百分百的相信罗绾贞,拉着我就走。 我跟着他们出了门,但始终觉得有人看我。 离开了宿舍大楼,我转身看楼上,竟然在其中一个窗口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我停下,仔细看人影便不见了。 我指了指宿舍楼那边:“一个人影不见了。” 季末扬看过去,正观察,罗绾贞笃定道:“看错了。” 我想辩驳,一想到罗绾贞是大师级别的人,兴许就是我看错了,所以没说。 我们离开学校,季末扬问:“不找了?” “快天亮了,天亮不好交代,你们不是要住几天,先回去休息,我今天要上课,你们跟我进来,去找找,白天也容易找,而且你们也不必很怕!” “嗯。” 我就是个配角,人家说话我就听,不懂就更不敢说话了。 到了罗绾贞家里,罗绾贞给我和季末扬安排了住的房间,我的房间在罗绾贞的左边,季末扬在她的右边,她家条件也好,是个小四合院,前面的房子是门市房,里面是古玩各类东西,后面是住的院落,两边后面都是房子。 我屋子里面干净舒适,被褥都是新的,罗绾贞安排了就去休息,但她离开的时候,拿来一张符纸贴到了我门板上。 她不贴还好,贴了我便睡不安稳,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露了光,天亮了我才睡。 但睡着我便做了个梦,梦中梦见那口青铜棺,里面正冒着白色的烟雾,而那些烟雾将我包裹住,正纠缠着我的身体,我迷迷沉沉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感到身体被人抱住,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前有一阵香气飘荡,但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我起身在周围看了看,看了眼手镯:“是你?” 手镯并未回应,我也只当是做了个梦。 罗绾贞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但听不清她说什么。 我起身出去,就见罗绾贞正准备去学校,季末扬也在。 看到我,罗绾贞说:“走吧,去学校。” 早饭也没吃,到了学校便有些饿,但时间刚刚好,我们便去食堂吃了个饭。 一进门便听见有人背后议论,说是罗绾贞好事将近,说陈子阳不是东西。 吃过饭罗绾贞去上课,叫我和季末扬自由活动,我们便打算随便找找,哪知道,没走多远,便给看到苏曼跟着几个女同学朝着这边走。 季末扬本来想带着我离开,但还没等走,就给苏曼叫住:“离老师。” “……”我一脸茫然,下意识看了一眼季末扬,冤家路窄了! 苏曼到我这边便跟其他的女同学挥挥手分开了,看到我苏曼犹豫了一下:“离老师,我们谈谈吧。” 我是没什么好谈的,但季末扬推了我一下,我只好答应。 苏曼带我去了学校的后面,实际上我们也是去她住的宿舍楼那边。 女生宿舍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大学的时候住了四年,说了解我不比苏曼少,但苏曼这一路上都在跟我介绍校园的变化,听的我心不在焉。 “我们去我的寝室,现在没人。”苏曼也不问我是不是愿意,就把我带到了宿舍楼里,进了宿舍我便觉得通体生寒,后背心发凉,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特别是走廊里面没人的时候,走几步回头看一眼。 而窗外,竟开始阴云密布。 我舒了口气,看向苏曼,发现她肩膀还在冒着黑色的烟。 我想昨晚那只鬼是只冤枉鬼,起码不是苏曼身上的这只。 “这里没人,有什么话说吧。”我想速战速决,最好是问出来苏曼干过什么。 苏曼却笑了笑,转身去了她房间里面。 她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很难闻的气味,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我跟着她进去,苏曼请我坐下,我还没等坐下,她就把房门关上了。 我转身,苏曼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看着我:“你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缠着他?” “……你那只眼睛看我缠着他了?”我懒得理会苏曼,在屋子里寻找,但这里是寝室,住着八个人,而且每个人都有一张桌子,我根本无法一下分辨出那张桌子是苏曼本人的。 更令人无奈的是,大学寝室本来该是个狼藉一片的地方,但此时,这里却是干净的令人奇怪,真是太干净了。 我正看着,苏曼忽然怒吼:“我那只眼睛都看见你缠着他了,不然来这里干什么?” 我下意识看苏曼,她喊的声嘶力竭,是想告诉我宿舍楼整栋楼都没人么? 但就在我看苏曼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苏曼开始的身上开始冒浓烈的黑烟,而她的脸开始扭曲。 第11章 奇怪的707 我被苏曼吓得不轻,后退了两步。 “你已经跟他分手了,就该滚!”苏曼朝着我怒吼,伸手拉抓我,我就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碰到了我手腕上的镇魂镯,发出刺耳的尖叫。 苏曼连连后退,直到她贴在墙壁上面,跟着就晕倒了。 在苏曼晕倒前,我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她的头上钻了出去。 我蹲下看苏曼,正看着听见有人叫我。 “离殇!离殇!救我……救救我……” 我愣了一下,转身看向身后的墙,我知道我应该先救地上的苏曼,毕竟人命一条。 但是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好像我认识。 “谁?” 我到处看,但声音好像很害怕,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转身从寝室门口出去,在走廊里左右两边看。 “谁?”我在走廊里喊,走廊里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的回音。 此时窗外轰隆隆的一阵雷鸣,我感觉奇怪,我之前听天气预报,今天是晴天的。 正想着,听见身后有人叫我:“离殇……这里!” 我转身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似乎是什么人叫我,我朝着那边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 到了尽头没有路了。 但是那个声音消失了。 我左右看看,看到707的房门门牌号。 “……”707? 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揉了揉头,就是想不起来了。 但就在这时,707对面的寝室门推开了,我朝着那边看,一个女孩从里面走出来,她面容清瘦,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衬衫,一条牛仔蓝的长裙,头发乌黑的披在肩上。 看到我女孩问:“你要去707?” “不是。”我打量女孩,有些眼熟,但我想不起来那里见过。 女孩这才说:“707的人搬走了,里面没有人。” “是么,你怎么没去上课?”我问她。 女儿说:“没有我的课,我是要去约会的。” “哦。” 大学女孩约会很正常,所以我并不奇怪。 “你要出去么?”女孩也问我。 我看了眼苏曼那边,她又死不了,我摸过她是有气的。 “嗯。” 我们一起离开,奇怪的是走廊里只有一个人走路的声音,而我下意识看女孩,发现的肩膀水平线在我肩膀上。 身为一个北方人,我自认海拔不低。 女孩的肩膀比我高了十公分,我心下直突突。 低头去看她的脚,发现她的裙子把整个脚都盖住了,但她明显不是走,更像是划! “你看什么?”女孩问我,我尴尬一笑,跟她说没什么。 但我看向走廊对面,想到遇到鬼的这事,不知如何应对。 我明明很想抓,但如今遇到,却又怕的不行。 “我们要快一点,我有场电影,不然来不及了。” 女孩说着就拉住了我的手,我吓一跳,她的手冰凉,但惊奇的发现,她并没有因为触碰镇魂镯而怎样。 我就跟害怕了,镇魂镯都镇不住她。 “快点。” 女孩拉着我快走,我感觉我走的已经够快了,她还是走在我前面。 “我……”走不动还没说,她就带我走到了进来的门口,但到了门口她拉了拉门口的门,没打开开始着急,她用力开门,打不开竟然用身体撞。 “开门,快开门……” 我看着她一阵奇怪,难道鬼也有出不去的时候。 此时女孩越发着急了,着急的用力拍门。 忽然的女孩转身看着我们身后,苏曼竟然站在那里。 苏曼的脸已经恢复了过来,她和一开始见到的苏曼没有分别。 “离老师,你身边的人是一只鬼,你快点离开她,到我这里来。” 苏曼一脸惊吓的样子,我看向身边的女孩,女孩拉着我转身就跑,但刚跑了几步,就看到苏曼站在对面,苏曼诡异的笑:“离老师,你快过来,她是鬼,会害你!” 我用力抓紧女孩的手:“就算她是鬼,我也不会去找你。” 苏曼听的忽然雷霆大怒,她的脸上一阵扭曲:“离殇,我要杀了你!” 苏曼怒吼,女孩拉着我转身就跑,但身后已经没有路了,眼看苏曼就要靠近,我挡住女孩:“你快走,她抓的是我,去707!” “你……”女孩一脸震惊,我推了她一下:“快点!” “你们谁都别想走!”苏曼扑上来,一把握住我的脖子,她用力怒吼:“我要杀了你!” 女孩看我被掐住,竟扑到了苏曼的肩上,本来文静的脸,一下扭曲狰狞起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苏曼的脸。 “啊!”苏曼发出惨叫,女孩痛苦的看着我,呜呜的好像说什么,我知道她是要我走。 但我也扑了上去,用镇魂镯用力打苏曼的头,苏曼腹背受敌,被打的惨叫连连。 我看苏曼倒在地上打滚,拉起女孩就往707跑。 一路跑到707,拉开门冲了进去。 身后的门用力关上。 眼前是一间女生寝室,但是寝室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几本书,地上有书包,往床上看,是坐在那里的女孩。 这一幕我忽然全都想了起来,我转身看着身后站着的女孩:“是你?” 女孩的影子消失,她不见了。 我转身就看到眼前破破烂烂的屋子,屋子里墙壁光秃秃的,桌椅板凳满满一屋子,但我知道,我已经回到了现实。 我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是季末扬的,我接了电话跟他说我在什么地方,罗绾贞来接的我。 但罗绾贞去找苏曼,苏曼不在宿舍楼这边,而我们去苏曼所在的科研室,她就在那边跟几个同学搞科研。 我总觉得苏曼就是苏曼,不是谁冒充的。 所以我去跟苏曼打了个招呼,苏曼一脸镇定,打了招呼就走了。 我努力看苏曼的身上,但除了身上的那点黑烟,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离开科研室季末扬拉着我带着我离开,他脸色十分不好,就跟电视里的僵尸一样。 罗绾贞则是跟着我们一起离开。 这一路气氛都很紧张,两人谁都不说话。 但到了罗绾贞的家里,季末扬二话不说就去收拾东西,说什么要带着我离开。 罗绾贞拦在门口:“下午是个意外,我尽力了,你这样走,她会很危险,她现在阴气侵蚀的严重,你离开我,谁能帮你?” “那也比你故意让她有事好?”季末扬气的怒不可遏,吼声如雷。 我也很意外,禁不住去看罗绾贞,而此时罗绾贞并没反驳,就是说她承认了! ------题外话------ 更新的晚了,有事哈 多多收藏留言吧 第12章 怎么是我 罗绾贞跟我解释:“你现在半个身体都黑了,可能你自己看不到,但我从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怨气,你身上的黑气和其他人的不一样,鬼附身是一只鬼上了身,身体会有阴气冒出来,就跟我们在陈子阳房间门口看到的苏曼一样。 但你不是鬼附身,你身上不冒阴气。 你是怨气。 怨气越重,黑就越浓。 你这情况,肯定是和镯子里的东西有关系,我想他没有害你,就是和你有什么恩怨,如果能化解是最好,不能化解就想办法让他出来,我想用罗盘封住他,想要他出来。 我知道苏曼身上有鬼,也知道她养鬼。 我想借着这次机会,把他逼出来。 没想到他没出来。” 罗绾贞这么解释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我看向季末扬,他脸色还是不好。 看来他也知道罗绾贞的打算。 “你怎么想我不管,你不能拿她的性命来做赌注,苏曼身上跟着的分明就是一只恶鬼,他会要人命的!” 季末扬情绪激动,鼾声如雷。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他丢了青铜棺是很不开心,但那也是因为他是贪财鬼,但现在他是为了我,我竟有些暖。 比起陈子阳的处处以我为中心,却凡事为他自己,对上季末扬那双着急的眼睛,我忽然很愧疚。 这些年我没少坑他,每次他让我写报告我都不好好写,每次他的东西都被没收。 有几次他还损失惨重,一次勘探到一处墓穴,我为了保护地下文物,偷偷给文物局打了个电话,结果被人捷足先登,最终他出钱出力,什么都没得到。 “你别着急,我没事。”我朝着季末扬说。 季末扬怒视我:“你闭嘴!” “你叫谁闭嘴?”我一脸不悦,给你脸了是不是? 季末扬看我,脸色不善:“叫你闭嘴就闭嘴!” 季末扬那样我自然不敢开口。 看他杀人泄愤的眼神,还是不说的好。 罗绾贞看他:“我以性命担保,她没事。” 季末扬这才消气:“是么?” 松开我的手季末扬转身回去,罗绾贞去找他,他们就在里面商量,我则是在一边站着听。 大概罗绾贞的意思是,既然镇魂镯里面的东西不出来,那就不在试探了,以免我真的出事。 而她说现在要先把苏曼身体里面的女鬼弄出来,但要找到苏曼在什么地方养女鬼,不然不找到女鬼真身,就没办法除掉女鬼。 另外就是,苏曼可能学过一些招魂术,能把女鬼招魂上身。 最终他们说完我才说:“这件事我想参与,而且我还觉得,苏蔓身上的那只不是我在学校门口看见的那只。” “没有错,前后不是一只,但现在看,有个很奇怪的事情,你看到的那个长发女鬼,至今没有出现过,所以我怀疑,她可能不在学校里,或者你看见的是幻象。 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有些有先天根基的人,能看到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在某方面是跟她自身的体系有关系。 好像道学的人可以看见道宗的大能一样,而你身上因为牵连着这只手镯,看到的必然鬼怪。 我勘测过,在我们学校周围,没有你说的鬼。” 罗绾贞这么解释,我只能认为,是我的幻象了。 至于那女鬼,我分明看见女鬼是看苏曼的,怎么可能是幻象。 不管如何,眼下要解决苏曼的事情再说。 罗绾贞起身打量我:“你现在这样,我一时半会的帮不了你,但你不如留在这边,跟我学习一些知识,以后也好自保。 现在看,你今后会遇到很多麻烦,有了这个东西,你会很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听罗绾贞那么说我看了眼季末扬,他是我老板,我还是要在意一下他。 季末扬不等开口,罗绾贞便说:“他现在也没办法帮你。” “……” 听上去是这样。 “那好,我留下。” 我答应下来,罗绾贞说:“先去休息,今晚我们去找苏曼。” “嗯。” 我看了眼,也确实累了,就先回去睡觉。 躺下就睡着了,睡着就做了个梦,梦见我一个人回了学校的女生宿舍楼,而且我直接就进去了。 我进门还觉得奇怪,转身我还在周围看了看,还看见那个有铁栅栏的大门。 确定是女生宿舍楼,转身我才朝着走廊的里面去,我没去找苏曼,而是去了707那间寝室。 到了寝室门口,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和我大学时候的画面一样,一张床一张桌子,书包和书还在原来的地方,床上坐着一个女孩,女孩正发呆。 而她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男人有四十岁左右,身材有些臃肿,此时男人的一只脚挂着一条女生的内裤。 而此时我才发现,坐在床上的女生下半身没穿裤子,而她两条腿中间正在流血。 我惊愕的看向女孩,女孩的脸流着泪。 她哭的很无助,床上的男人不耐烦,拿起内裤扔到女孩脸上,女孩急忙跑到角落蹲着,抱着头忍着不哭,那个男人起身走了过去,抓住女孩的头发拖行到窗口,把她光着下身扔了出去。 窗外还有月光,我想起707是一楼,而我一直以为是七楼。 女孩起来后不知如何是好,哭的更严重,但周围是空荡荡的寂静无声,紧跟着那个男人穿墙而过,出去后拉住女孩的头发继续拖行。 这次穿过草地,穿过女生寝室楼的后院,最终到了学校后面的纪念堂附近。 纪念堂前面有一个水池,水池的水正在喷洒,水池里的水清澈透亮,女孩被拖到那里,活活溺死! 女孩死后趴在水池上,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不轨的事情,而就在女孩灵魂出窍的时候,被那个男人抓到。 女孩呜呜的哭,但还是不能逃跑,她被非人的种种对待,哭的声嘶力竭,她身边就是她溺水而亡的身体。 眼前一瞬,到了清晨的时候。 一个人从纪念堂路过,看到水池里有人溺死,被吓得半死。 但那个人回去,却给女孩穿了条裤子。 而后那个人才报警! 那个人转身过来,我们面对面,她看到我,我也看到她,忽然就醒了过来。 我坐起来,一阵阵大喘! 怎么是我? 第13章 重回707 我被梦里的画面吓到,我不记得大学时候在那次的事件中出现过,还扮演了那样一个角色。 门外有人敲门,我起来去开门。 罗绾贞在门口深情严肃的站着,见到我就在我眉心画了个什么东西。 “梦见什么了?”画完罗绾贞开口便问。 我看季末扬也从外面过来,这才如实回答做的梦。 罗绾贞神色凝重:“看来你的记忆库开启了。” 我一脸不解:“我不是一直有记忆?” “让他跟你说。” 罗绾贞转身去了别处,季末扬走了过来,直接拉着我进门,跟着他就像是老父亲忧心忡忡的坐下。 “你读大学的时候,我接到你的电话,跟我说牵连进一桩命案,我问你怎么回事,你说你给死尸穿了裤子,但还没人发现,我就过来给你处理了。”季末扬说的好像吃饭睡觉那么简单,我一脸茫茫然。 “那我怎么没印象?” “我让罗绾贞给你催眠,封住了你的记忆!”季末扬继续胡扯似的概述。 但我总觉得他说的不是那么回事,例如:“我是从她寝室里面看见她被虐待,最后拖行,死在纪念堂那里的,我还看见一个男人。” “你出来。” 罗绾贞在外面叫季末扬,季末扬一脸不悦:“你不用插手。” “我不插手你说的她也不相信,她不是小孩子了,你说的话她不会过滤么?”罗绾贞靠在门口看我和季末扬。 季末扬一脸不悦,想骂人罗绾贞继续说:“那天你确实看见了,但你不是人看见,是梦见,后来你给那个成了女鬼的人穿了裤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自己的裤子?” 我仔细想:“不是,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 “这就对了,你只是可怜她,所以想要给她穿裤子,而人感应不到,鬼不一样,当时你的梦,其实就是另外一种感召,她临死之前,因为你觉得可怜,而影响了你,你梦见她死的很惨,还给她穿裤子,这些都是成了鬼之后她知道的,但实际上没有发生,只是你梦见,是你的一种意念。 这就好像,一个人梦见亲朋好友死去,在那个人死去的一瞬间,作为亲人的你有感应,梦见一样。 而梦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忘掉的。 但你确实打电话给了他,当时学校那边我在处理,也发现了这些。 于是他来找我,我帮你处理了这件事。” 罗绾贞说完我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处理,我梦见就梦见了。” “在媒介中有一种过阴,这种人会得到阴物的感召,而入梦帮阴物做一些事情。你当时的状况,就是介入了媒介的状态,那个女孩虽然没有感召你,但你的状态跟媒介差不多,所以梦见一些灵异画面,他很担心你,所以在我这里住着,大学期间看了你四年。” 后面这句才是关键,我一下懵了! 季末扬大学看了我四年? 他是变态? 我看季末扬,有点惊悚! 季末扬起身去了外面,我看季末扬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想出去被罗绾贞叫住。 罗绾贞进门坐下,抬头看我:“其他先不要管,你这次梦见了当初的事情,估计是又跟她见面有关系。” “我和老板是……” “有些事知道就可以了,别说出来,以你现在的状态看,会发生什么还不确定。”罗绾贞及时阻止了我,其实我也觉得不知道为好。 我很快问:“现在还要给我封住记忆?” 罗绾贞摇头:“没必要了,以你现在的情况看,封是封不住了,只能面对。” “所以我老板不想我面对?”我忽然明白,季末扬为什么那么急躁了。 罗绾贞也不回我,而她不回我则是说明我说对了。 起身罗绾贞走来:“那个女孩现在变成了鬼,估计还在,这次找你,应该是想你帮她。” “我怎么帮?”我已经不把这事当成什么可怕的事情了,而是对朋友的一种关心。 罗绾贞也不奇怪我的反应,出了门说:“你要找到你朋友,然后问她现在的情况,才好下一步打算,特别是问清楚,她为什么不走,被害死的人死后魂魄也是可以投胎的,但看她的情况,应该是被害她的那只鬼给困住了。 现在的问题是,另外那只鬼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原因害她!” “那我要怎么做?”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最好是亲临现场去看看,就地解决。”罗绾贞已经开始换衣服了,她要去学校。 季末扬站在院子里正发呆,我和罗绾贞出去他才转身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向罗绾贞那边,语重心长:“有把握么?”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她现在全身都黑了,难道还在乎一只小鬼?”罗绾贞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镇魂镯已经把我的全身都搞坏了。 难怪季末扬愁眉不展。 “我也跟你们去。”季末扬说着就往外走。 “你不要去,去了碍事,你留下帮我看店。”罗绾贞出口阻拦,季末扬转身看了我一眼。 “大白天我还不至于拖你们后退。” “不是,今天有个能帮上忙的人过来,我跟他约好了,你在家等他来,这事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我会处理。” 一听有人来帮忙,季末扬马上答应了。 我感觉季末扬就像是很好骗的小孩子,罗绾贞一说他就上当了。 “走吧。”罗绾贞带着我出门,我们直奔学校,路上我问罗绾贞是不是真的有人帮我们,她就沉默了,我看了她一眼,果然她是骗季末扬的。 到了学校,学校的人还不多,但这个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去食堂那边吃饭,女生宿舍楼这边几乎没人。 而我们进了门直接去了707那间寝室。 来到寝室门口我奇怪:“我们宿舍楼一共有六层,为什么有个707,还是在一楼的?” “这里是101不是707,自从出了事,大家人心惶惶,这屋子只住过一个人,为了不让大家恐慌,把101改成了707。” “那为什么我记忆里,这里是707?”我像是个奇怪宝宝,诸多好奇。 罗绾贞看我:“只能说是她影响了你,但具体还不清楚。” 罗绾贞推开门,走了进去,一间杂货间呈现在眼前,我正准备跟着进去,听见有人叫我,我转身看走廊里面,一个人恍惚站在对面,而707的门也合上了。 第14章 显露人身 我试图推开707的房门,但是房门死死的关着。 而对面站着的不是苏曼还有谁? 我就是奇怪,我感觉这个人就是苏曼,但为什么苏曼伪装的那么好? 我仗着胆子朝着苏曼走过去,发现苏曼的眼睛是纯白的,一点黑眼仁都没有。 苏曼看我过去,裂开嘴对着我笑,她脸上一片苍白,她咧开嘴嘴巴裂到耳后,更吓人了。 我不敢上前,站在走廊中间看着苏曼,苏曼嘿嘿发出诡异的笑,朝着我扑过来,我一害怕抬起手挡住自己,只听见一声惨叫,苏曼就被弹开了。 我拿开手看苏曼,苏曼身上开始冒黑色的烟,而且她的面容开始扭曲。 我奇怪的看着镇魂镯,看来这镯子是个宝贝。 有了镇魂镯帮我,我也就胆子大,朝着苏曼走过去。 苏曼开始哈,好像是野兽那样的哈气,但她哈出来的气都很冷,我虽然看不见白色的寒气,却感受的到很冷。 就是后背心都冷飕飕的。 苏曼好像一滩烂泥一样从地上起来,看着我恢复回了原来的样子,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被苏曼的笑声吸引,竟没发现她去了那里,忽然她就不见了。 我到处找,就找不到了。 转身看着走廊,总觉得跟我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我想回去707,但一转身就感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好像趴在我肩上,我忽然转身,背后什么都没有,但我又感觉就在我背后。 我心提到嗓子眼,转身去707,就算身后有什么,我也不看。 到了707的门口,我开了门,门里是哪个女孩坐在那里,看到我女孩站了起来,问我:“你来了?” 我奇怪看着女孩,看了看707的房间,几乎不必再想,这里不是707。 布置的虽然一样,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总有一些东西会泄露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冒充她?” 被我拆穿,对方现出原形,她纯净的脸开始扭曲,一直到面目狰狞,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 苏曼,是她没错。 “她现在被我抓住了,你想救她,就乖乖过来。”苏曼叫我过去,我迈步走了进去,但就在我进去的时候,镇魂镯忽然铃铃一阵响声,我低头去看,苏曼便朝着我冲了过来,她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我,我抬头已经来不及,但就在此时,香雾浮动轰一声,苏曼被撞飞了出去,我抬头,眼前香雾弥漫,人影浮动,不是那只鬼还是谁? “你肯出来了?”我问香雾,香雾回头看我,转了过来,我惊奇的发现,已经可以看清他的脸了,他和青铜棺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英俊不凡。 但他脸色不悦,冷冷的,正对着我。 苏曼从后面冲出来,试图伤害香雾,结果香雾的手一挥,苏曼就化成了灰烬。 听着苏曼魂飞魄散之前的惨叫,我由衷的赞叹:“好厉害!” 香雾冷不防看向我:“真是不长脑子,她引你你就进来了?” 我一阵无奈,谁还没个好奇心? “哼!” 香雾很是傲慢,根本不予我解释。 转身香雾看了看屋子里面,我心里想着,要是能变成人就好了,香气飘飘倒是无所谓,只不过他总是一团雾气弥漫的在我面前,我看他的时候太用力了。 我正想着,香雾的身体变成了实体,从雾状慢慢凝固,成了穿古代服侍的男人。 他似乎也没想到身体的变化,抬起手看了看双手,而后便转身看我。 我们对视,他嘴角盈盈上翘,我顿觉脊背生寒,一阵阵的恐慌,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你看我干什么?”我不着边际的一问。 他转身便看向了左右,说道:“这里是一个鬼空间,一旦进来,除非制作这个空间的鬼死掉,不然你就出不去。” “那你不早点提醒我,我都进来了,你才跟我说。”我不是埋怨,只是想跟他说,下次早点提醒我。 他转身眼底一抹阴狠:“还敢嘴硬?” 我一脸无辜,脾气还不小! “离殇,你还是那般,惹人生气。” 说完他就不见了,我看他不见急忙喊他:“香雾。” “……本尊不叫香雾!”他那冷冷的声音荡在耳边,但他确实消失不见了。 “那你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鬼空间还没有消失,女鬼不是死了?难道还没死?”许是我的问题太多,一时间香雾回答不出来,他没回我,我也没继续问。 但我对鬼空间很好奇,便在房间里观察,试图出去。 我先去门口看了看,发现门根本出不去。 但周围都是床,床下也看了,都没有出去的路。 出不去我朝着窗户那边看过去,这里是一楼,兴许出的去。 走到窗口推开窗户往下看,果然是一楼,窗户下的草还看的见,今晚有月亮,皓月当空,把周围照射的一片明亮。 我抬起腿跨过窗台,就要从窗户出去,但就在我要出去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把腿收回来,从身上拿了个钢镚,扔了下去。 钢镚落到地上就没停下,一直落了下去。 半天也没回响。 知道窗外不是一楼,自然不敢再靠近,转身准备去找其他的出口,就看到房门打开了,而先前在学校那里看到的女鬼,拖着一头长发从门口走了过去。 我震惊了一下,走了过去,走廊里寂静无声,却看见拖着长发的女鬼正朝着走廊的尽头走过去。 我看她过去我就在后面跟了过去,离开宿舍楼的门打开,女鬼离开去了外面。 她没停下,一直朝着学校外面走,出了门绕到一侧,继续走。 我跟着她也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到了一处光秃秃的地方,四下无人,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们距离不远,她转身过来,我惊奇的发现她的脸有些熟悉。 等我看清她长得什么样子,她已经到了我面前,她抬起手就要掐死我,我看见她的指甲又黑又长,眼看就要伸过来了,我急忙抬起手用镇魂镯去阻挡,结果女鬼当真是害怕我的镇魂镯,连忙后退了下去,奇怪的是,她的脸都因为我的镇魂镯冒烟了。 女鬼双手捧着脸,惨叫起来。 “大胆鬼奴,胆敢冒犯本尊!” 香雾从身边一晃出来了,我朝着他看过去,他一身古色服侍,目光深沉冰寒,但他站在我面前,不像是只鬼,反而更像是个人。 ------题外话------ 大家可以留言,书已经签约了,留言可以打赏了 (#^.^#) 第15章 鬼尊长牙了 女鬼听到他说话吓得浑身直抖,先前的脸是全毁了,但顾不上毁容,女鬼急忙跪在地上:“饶命,鬼尊饶命!” “哼,还不滚!”他那冷冷的声音好像是雷鸣,吓得地上的女鬼转身就跑,我一看要跑,急忙阻拦。 “等等。” 女鬼吓得不敢走,回来又跪在了地上。 我一个现代人,自然是不习惯这样的规矩,于是便叫女鬼起来。 女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身边的香雾,见香雾不说什么,才慢慢起来,悬在我面前晃着。 我先是朝着女鬼的脚下看了一眼,发现她双脚腾空,又看她的整个身体,因为她穿的衣服古怪,所以她的身体看上去繁琐许多。 身为考古人员,我对一切古老的事物都有着一股没来由的好奇与冲动,我便说:“你是哪个朝代的,你这样的衣服,是来自哪里的?我能不能摸摸是什么材质的?” 既然有了靠山,自然也就不怕小鬼头了。 香雾是鬼尊,他叫女鬼鬼奴,那我也没道理害怕。 殊不知,此时的我看上去像是个十足的二货,而那女鬼看着我一愣愣的没言语。 香雾不悦道:“没有什么事,就滚吧。” 我这才言归正传:“你为何要去学校,还要找苏曼,我看你对苏曼很感兴趣?” 我一股脑问出我这些天心里面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女鬼忽然脸色一变,原本就扭曲不堪的脸一变更加扭曲了,把我吓得后退了两三步,直接撞到了香雾身上。 我还以为香雾是个虚体,我能从他身上撞过去,没想到他身体硬邦邦的,竟然将我挡住了。 我急忙起身回头看他,确定是不是他,回头发现他正没好气的看我。 我收起尴尬看向女鬼,平时考古什么面目狰狞的没见过,没想到被她给吓到了。 好没出息! 我朝着女鬼看去,女鬼有些害怕,急忙道:“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太愤怒了!” “没事,是我胆子太小了,你有名字么?我叫离殇,离开的离,殇折的殇。” 提起我的名字,我便一番忧愁,当初不知道那个好心人给我取的名字,弄得好像我一出生就很伤感似的。 以至于介绍的时候,我有些不自在。 但字面上的理解,离开殇折,这也是好事。 女鬼愣了半天,最终还是报上家门:“我生前的名字不记得了,现在是鬼奴,平日里那些死鬼都叫我阿花。” 我一阵不解,这么高大上的一只女鬼,名字竟然和我的一样,丝毫没有高大上之感。 我问:“鬼奴是什么?鬼的奴隶。” 请允许我的孤陋寡闻,我毕竟初来乍到,对于这些知之甚少,自然要从头学习。 阿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香雾,犹豫片刻还是哭了起来,而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一只鬼哭的如此委屈,倒是有些无措。 “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你若不害人,我兴许可以帮你。”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怕闪了舌头。 想到要是这么高大上的女鬼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我有什么能力能解决。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这样,我自然不好再说我不行。 阿花看我:“是哪个苏曼,她害惨了我,她要是不把拿走的牌子给我,回头我回不去,便要灰飞烟灭了,鬼楼里的妈妈便会把我送到火焰炉去了。” 阿花说的我一头雾水,我便问:“你慢慢说,不要着急,现在还没天亮。” 阿花这才说,她原先是鬼楼里的姑娘,所为的鬼楼,是专门做卖肉生意的鬼妓院,而那边的姑娘每个都有一块牌子。 牌子是出入的凭证,但是四十九天便要检查一次,而且有了牌子才好回去鬼楼,若是丢了,便进不去了。 阿花的墓穴在大山下,前段时间被人给盗了,盗墓的人就是苏曼,苏曼拿走了她棺椁里面的牌子,没了牌子她回不去,再过几日就要四十九天了,阿花一直都在找牌子,找到了苏曼身上,想要拿走牌子。 谁知道苏曼是个养鬼的人,她轻易不能靠近。 我听完有些不解:“看你也不像是个无能的鬼,为何怕一个养鬼的人?” “我们看上去很厉害,实际上鬼奴在鬼中是最下等的,不但修炼不出厉害的修为,且也没什么本事,能拿的出手的便是勾引的媚术。 但苏曼岂会怕我,何况她是女子。” 阿花娓娓道来,竟然还很委屈。 我便说:“你把你的墓穴告诉我,我去看看,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我便帮你,牌子三日内便给你。” 阿花听了一阵高兴,我则是担忧道:“你如今这样,面容已经毁掉了,你回去后,妈妈还会喜欢你么,万一你无法接客不是麻烦?” 虽然我并不赞成女子去卖肉为生,但总比伤天害理赚钱的人干净,何况阿花落入鬼道,委身妓院一定也有其中的原由。 按照考古多年在外面听来的老人言,人死之后魂分三处,一是天魂,二是地魂,三是命魂。 天魂会升天,地魂要留在坟墓里,而命魂则是要跟着地府的官差去地府,到那里理清了前世种种,欠的补上,亏的索回,等前世的往来债务全部理清,就要三魂合一,再入轮回。 此时一切人死后幻化,都是魂,也就是天地命三魂。 但命魂最容易成为鬼,天魂走的最早,而命魂若是怨气重,有所贪恋,就会勾结地魂躲过地府官差,七日一过,成了鬼,便不在回魂了。 鬼之所以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也是因为天魂不在。 说白了,鬼,都是些残缺的。 但也有例外的,就是那些原本死的时候怨气就重的,死后将天魂也牵连上,而天魂虽走了,却因为过于执着,而记住生前的怨恨,由此成了一些更可怕的鬼。 而这些鬼种类也是颇多,至于阿花这样的,我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总归是有她的原因就是了。 何况我看阿花也很高兴做鬼奴,兴许她是因为喜欢。 “我的容貌明日便能恢复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死的时候是何样貌,我日后便一直是什么面貌。”阿花说起这事还很得意,摇头晃脑的。 我一阵困惑:“是么?” “是。”阿花此时很高兴,朝着香雾看去:“鬼尊大人,阿花先行退下。” “……” 我回头看着那冷漠的香雾,他并未说话,想着他是不是和阿花是相好,他们是不是认得? “我在啾唧山下,就在前面不远处,恩人可千万要过去。”阿花已经消失在夜幕下,而她的声音还回荡在我耳边,我此时才发现香雾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才想到这件事还要有劳他,便走去问:“你是不高兴?” 香雾看我:“你看本尊很高兴?” 看香雾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纠结了片刻:“我就是看不出来,我才会问你,若是我知道,我就不问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栖身在我身上,总归是有原因的,也许你是怕渡劫,所以藏匿着。” “藏匿?”香雾一听,那眼眸瞪起,寒气凛凛好像要吃人似的。 我倒是没有退缩,我也是听人说的,鬼一旦到达了一种程度,就要渡劫,到时候最好的庇护就是人的身上。 原先我只当是个故事来听,如今越发觉得极有可能! 香雾看着我,气的不轻,我竟然听见他咯噔噔咬牙的声音,我骤然瞪大眼眸:“你长牙了?” “离殇!” 香雾咬着牙怒视我,他声音大的吓人,抬起手还想一巴掌打死我,但我这人皮糙肉厚,工作这么多年,要是没有厚脸皮的劲,岂不是早就被排挤成渣渣了。 我看着他,就等着他打我! ------题外话------ 刚刚发了个红包,打了个留言打赏 其中有个宝宝,说是本文是霸道总裁的翻版,我震惊了 怕撞衫,特意去查了各种霸道总裁,但任何一本都是纯言情小说 本文是灵异题材小说,别说跟霸道总裁扯不上一个字的关系,本人可以保证,本书纯原创,不含任何抄袭 留言的宝宝请慎重,不负责任的话会删,也不要指望打赏 小黑请绕道,勿回 第16章 一把坟头土 但他终究没能打我,他只是一把甩开手,狠狠道:“好,很好,离殇,本尊自然有法子治你,看你还敢不敢忤逆本尊!”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他离去的时候背影是消失在夜幕中的。 而我望着朗朗星空,竟也有些无奈。 来时的路不记得了,一心追着鬼来的,回去便有些迷茫,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找不到也无所谓,往前走,总是能走出去的。 但我也没想到,我竟在原地绕了一个晚上都没绕出去。 快天亮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在坟地里面。 我周围遍布坟包,而且有些还是有名有姓的,只是我在坟地的中央,前后左右都是坟包,放眼望去,就好像我被坟包包围了。 我眼前就是一座有墓碑的坟,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人。 按照我计算,死的时间是几年前。 考古的人都有个习惯,看见墓穴就想下,看见棺材就想摸,以至于好多时候看见鬼我也不那么害怕,更多是好奇! 我蹲下抓了一把坟上的土,闻了闻,再看看周围的土,确定没什么可发现的,才迈步离开。 清晨周围还是雾蒙蒙的,天也没有彻底放晴,谁知道我抓了一把土,竟然带回来了一个小孩子。 坟地离罗绾贞住的地方也不远,没多久我就回了住的地方。 进门就看到季末扬正对着罗绾贞发火,我不敢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 他们争吵的内容大概就是,不该把我留下,罗绾贞是办事不利。 正吵着,罗绾贞抬头看到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季末扬转身就走了。 季末扬还想追去,发现不对转身看我,看到我愣住,跟着问:“你干什么去了?” 季末扬声音很大,但我也习惯了,倒是没觉得害怕! 我进门便把发生过的事情告诉季末扬,季末扬带着我又去找罗绾贞。 直到此时,我都觉得,季末扬这人是个渣渣男。 有事没事就会找罗绾贞的麻烦,他自己也不自我反省。 但我又哪里好,有口说旁人,无口说自己,还不是走丢了! 罗绾贞根本不必哄,这也刷新了我的认知,季末扬叫她,她就走了出来,看到我便抬起手算了算。 脸色一沉问我:“你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我才说:“学校后面有个地方,是一片土地,那边有一处坟地,我在那里回来的。” 季末扬眉头深锁:“刚才怎么没说?” “不记得了!”确实不记得了,我只说我看到香雾和鬼奴了,还有苏曼的那只鬼死了。 罗绾贞走到我面前,从身上捏了一点朱砂,点在我眉心:“昨晚你遇到鬼打墙了,你在那地方绕圈子,就是在坟地里绕圈子,不过你带着这个镯子,他们也不敢靠近你,但今早你抓了人家房子上的土,人家跟着来了。” “房子?”我想不起来了。 “你是不是摸坟头土了?”季末扬没好气问我,毕竟他看着我长大,还真是了解我。 “我只是看看坟几年了。” “怎么没把你手爪子剁了!”季末扬恨铁不成钢的吼我。 罗绾贞说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好在不是太麻烦的事情,你回去休息吧,晚上那小鬼就出来了。” “小鬼?” 罗绾贞的本事大,大鬼小鬼都算的出来。 “去休息吧。” 罗绾贞不多言,我也不好再问,我确实很困,打了个哈欠就先回去了。 脱了衣服就钻到了被子里面,谁知道刚刚睡着,便梦见了那口青铜棺,棺材打开我正仔细的抚摸着花纹,便感觉全身燥热难耐。 那种说不出的滋味,让我只能咬住嘴唇隐忍,但忍着忍着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那种声音,让我舒畅。 听见我哼哼,香雾没好气道:“看你还敢乱来!” 忽然的我就醒了,睁开眼睛起来,就发现内衣内裤全都不在身上了,床上还都是汗。 我急忙缩到了床头里面,紧紧盖着被子看屋子里面。 这房间本来也不大,但看着很诡异。 香雾竟然弥漫到了整个屋子。 我缩了缩:“是你么?” 香雾屋子里朝着我身上弥漫,将我缠住,我想挣脱,发现身体已经附着一层层的香雾,被子被拉下去,香雾开始在我身上纠缠,我开始粗喘,想要说话,发现说不出来。 “没人敢忤逆本尊!”香雾的雾气越发浓烈,原来他想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我正惊恐万状,想要呼喊的时候,房间外有人敲门,香雾这才缓缓收拢到镇魂镯里面。 我已经出了一身汗,门外是罗绾贞的声音:“你怎么了?” 我看门口:“没怎么。” “没有么?” “嗯。” 估计是我喊了,罗绾贞听见了,她来看我。 “你要是心不静,遇到麻烦,你就念: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什么意思?”我急忙询问。 罗绾贞就更确定我这里出问题了,她那里迟疑了片刻说道:“这九个字是说,常念这九个字,可以避除一切邪祟。 这是道教的驱邪避恶咒语,也是平时诛杀鬼怪之法咒,虽然是道教的法咒,但其中也包揽了个佛菩萨,明王,帝释天,焚天等护法守护神。 所持之人,看她的修为和机缘。 你先念,我只说一次。” “嗯,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我念道,镇魂镯毫无反应,我一颗心悬了起来,想到飞机上女鬼很怕季末扬的那颗獠牙,甚至能伤害女鬼,可是獠牙对香雾却不起作用。 罗绾贞继续说道:“临,是身心稳定。”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我随着念道,逐渐改进。 罗绾贞在门外继续道:“临是不动容,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变现坚强的体魄,结合天地灵力,降三世三昧耶会……” 罗绾贞说的快,我念的也快,竟觉得全身舒畅了很多。 说到最后,罗绾贞说道:“所为观音有多个化身。” 言毕,我看向镇魂镯,镇魂镯依旧那样,但我感觉这屋子比之前要干净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我感觉。 门外罗绾贞问:“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 “你继续休息,记得休息前常念即可,等没事我就教给你结印,以备不时之需。” 罗绾贞说完便走了,我这才回去躺着,但躺下发现被子已经干爽了,这才觉得香雾不会再出来了,才继续休息。 不想等我睡着了,竟听见屋子外有人敲门,敲门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异常急促。 我睁开眼睛看去,竟然已经天黑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谁?”问了句是谁,门外就没动静了。 我起来去看,门外没人。 到是店铺前面,有个人影晃动。 我看季末扬和罗绾贞都没出来,我去了门口,出了门就看到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站在门口,看到我就问我看见一个小孩子了么,用手比划着,还说看见跑到我们院子里来了,想进来找找。 我一想,丢了孩子肯定着急就应了个声,要他进门找找。 结果梦就醒了。 第17章 像极了爱情 睁开眼才知道刚刚天黑。 我从床上下来,镇魂镯的铃铛晃了一下,转身床上好像有个人,但仔细看又没了,弄得心口一沉,也不知道是不是香雾作怪。 平复了一会,把被子折好,才转身准备出去。 但还不等我出去,身上的香雾开始弥漫,我站在原地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片刻后,身上的衣服被层层解开,身体有些燥热,人眼前也有些眯沉:“你不要胡……唔……” 我一开口,感觉有个人就在眼前浮现,仔细看又什么都看不到,但有只手又总在身上乱摸。 我正着急的想哭,听见香雾闷哼的声音,跟着他就被弹开了,屋子轰的一声,他显出真身,身体冒了一阵青色烟雾,他按住胸口,脸色大变,宽大的袍子,挡住门口。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又去看他的手,他的手竟被烈火焚烧。 “你怎么了?”我不顾身上的狼狈急忙跑了过去。 他却怒吼:“滚开!” 他像是怕我,竟扫了我一下,我跟着就撞到了墙壁上,倒下来摔得我五内俱焚,我抬头看他他已经从墙壁上起来,但他看着焚烧的手却是痛苦不堪,忽然的他看向我,眸仁一寒几乎是咬碎牙,将我生吞活剥的愤怒:“离殇……” 我也从地上起来,这才发现身上被他脱的七七八八,脸一红,我忙着转身过去。 将衣服急忙穿上,回头去看香雾,香雾的手还在燃烧,他的脸色极寒,他盯着手看,眉心深锁,像是在想怎么灭火。 我急忙拿来了被子裹住他的手,他看我,一把推开了我:“滚开!” 我一阵无语,这也是我的错了,要不是他对我不轨,也不会被弄成这样。 想反驳又吞了回去,也没再靠近,以免他一袖子把我拍死! 看他的手已经没事了,我才仔细观察他的手。 他像是被松脂油泡过,就跟埃及的木乃伊差不多,手虽然没事了,但是却在滴黑色的松脂油。 滴不算,香气也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想叫平常,今天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离殇!” 我正想问怎么办,门外罗绾贞敲门,香雾便想回到镇魂镯里,但当他化作一缕香雾要进入的时候,一道光弹射出去,他身体砰一声撞在墙壁上,把我也生生吓了一跳。 我怔愣在屋子里,香雾便不见了。 我正奇怪,他去了那里,罗绾贞便推开门进来了:“你怎么了?” 罗绾贞问我,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但罗绾贞看着我,竟说:“你的身体不黑了?” “……”我一阵茫然,难道香雾走了?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罗绾贞立刻转身去了外面,不等我出去,就看季末扬出来了。 罗绾贞手里握着一张符纸,在我眼前一扫符纸就烧了起来,随即她拉住我的手,将符纸扔到我手上,我被吓得不轻,以为会伤害到我,但符纸的烟全都钻到了镇魂镯的里面。 而后罗绾贞拿来一根红绳,缠在我的镇魂镯上,说道:“你现在开始,把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背熟,我交给你结印,你把我跟你说的牢牢记住。 等你遇到什么,或者镇魂镯的宿主找你的时候,你就想着这里的佛菩萨诸明王帝释天焚天,他们就会帮你镇压他。” “我学得会么?”我问。 “我都学得会,你一定学得会。”季末扬在一旁跟我说,说的好像我比他聪明,姑且相信他,点点头。 之后罗绾贞把整套的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全都教给了我,我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熟记于心。 “好了,我现在开坛做法,招小鬼来,你在一旁站着,先把小鬼送走,然后去学校找苏曼,她既然拿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就要送回去。” 罗绾贞做起事雷厉风行,我则是站脚助威。 但我总是回头看住的房间,总觉得香雾在里面不太好。 罗绾贞做法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蓝衣服的小男孩从院子里走了过来,来到面前看我,朝着我嘻嘻一笑。 罗绾贞放下手里的铜钱剑,拿起桌上事先摆放好的银铃铛,铃铃一晃,小孩子抱着头嚎叫起来,罗绾贞疾言厉色:“你是那里来的,不好好去投胎,跑来这里祸害人?” “呜呜呜……”小男孩哭的严重,我有些于心不忍。 但就在此时,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从院子里冲过来,一脑袋撞到了法坛上,他跟着冒了一阵烟,惨叫着不见了。 而小男孩看了看,哭着就走了。 罗绾贞一愣,抬起手算了算,天上雷鸣一阵:“糟了!” “怎么了?” 季末扬询问,罗绾贞看我:“你把什么放进来了?” “我没有啊!”我不记得放了什么进来。 “你没有刚刚的男鬼是怎么回事?”罗绾贞越发脸色难看,平常季末扬护着我,此时他也没说话。 我仔细回想:“我做梦,有人敲门,我就出来看看,有个三十岁的年轻男人问我,是不是看见一个小孩子,还说小孩子跑进了院子,问我到院子里找,我同意了,但我就醒了。” 罗绾贞看季末扬:“这下麻烦了,学校后面的坟地是十几年前的一个荒村坟场,据说整个村子的人无一生还,全都死了,原本的怨气就很重。 我师傅曾去过,但是那时候是跟我师伯一起去的,现在他们两个云游在外不知去向,惹来这么个麻烦不说,现在死了个鬼,怕是不好交代了。 孤魂野鬼好对付,成群结队好比是阴兵过境,惹不起!” 罗绾贞说的我后背心发寒,看来是惹麻烦了。 罗绾贞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没恶意,但是季末扬他不让。 “她不懂,你看她干什么?” 罗绾贞看季末扬:“你就知道护着她,我要是拿她出气,我就不说这些了。” “你什么意思?”季末扬不高兴了。 “你们别吵,把我送去,我去跟他们说。”我一股脑说出来,季末扬和罗绾贞忽然全都看向我,把我下了一跳。 而他们的口风一致:“不行!” 我愣住,他们倒是很默契。 “我想想。” 罗绾贞看了眼季末扬,季末扬眉头深锁目光凝重。 跟着就听罗绾贞说:“我去找人吧,不过未免你们留下出事,你们先走,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打电话你们再回来。” “你一个人能行么?”季末扬担忧道。 我忽然觉得他俩这一唱一和的像极了爱情。 “放心吧,这种事我遇见的多了。”罗绾贞一脸笃定,季末扬也是真渣,竟然答应了。 “那我们先走。”季末扬说着看向我:“收拾东西,我们走。” 季末扬说的是那么干脆,但我看着他的眼神全是鄙视。 “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来承担,不用你们为我承担!” 我看向罗绾贞:“昨天晚上你教给我的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我用了,镇魂镯里的东西想回去都回不去。” 罗绾贞信以为真,还问:“那他在那里?” “不知道,但他确实回不去了。”我如此解释,其实有些心虚,因为我也是刚刚才察觉到,我的月经来了。 而香雾的那只手,多半是在对我不轨的时候,被经血伤了。 虽然我并非术士中人,但听来老人讲的居多,据说经血可挡鬼怪,而处子经血更胜! 第18章 鬼 果然是很可怕 罗绾贞并未相信我说的,她还是坚持让我离开,而季末扬也是跟她一条心,打定了要带着我离开的心思,我不肯,季末扬竟然趁我不注意把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发现已经在机场了。 我不肯走季末扬拉着我要登机,我正打算跟他说我不走的事情,他又打晕了我! 等我再度醒来,我已经在回程的车里了,估计是觉得飞机带不走我,才开车。 毕竟登机他不可能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机组人员是绝对不允许的。 看我醒了,季末扬说:“刚刚罗绾贞打过电话,她那边已经处理过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季末扬,想知道他良心疼不疼? 不知道他是不是租来的车子,还是罗绾贞还有其他的车子,但他开着车飞快,我坐在车子后面,分明就是在逃命。 我对他不发一语,他也看了我一眼。 我的手被她捆住了,就算我想离开也不可能。 但他也不跟我说话,他也不过是看了我一眼,一心顾着逃命。 轰隆一声,我被车外的雷鸣吓了一跳,朝着外面看的时候,乌云遮蔽天空,黑压压的压下来,雷鸣电闪不绝。 “要下雨了!”我不自觉说,季末扬却脸色很差,他也不自觉的在车子外面看了一会。 他那样的眼神我要是还不明白,我真是太傻了! “现在什么天?”我问,季末扬告诉我晴朗的不能再晴朗了,我看向车子外面,雷鸣声仿佛要吞没什么人,越发急促。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镇魂镯,镯子毫无反应。 香雾不在里面,他还在罗绾贞那里呢! 我看向季末扬:“要是她死了,你会不会后悔?” 季末扬看也不看我,好像是石头做的面无表情,告诉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也改变不了!” 我好想笑,但我没有,我只是看着季末扬:“我们不来,她就没事了。” 季末扬没有回我,车子继续加速。 “你不怕遭报应么?”我继续问,季末扬却根本不理会我,他开车开得好想火箭疾驰在我眼前的大雨里面。 而在他看来,眼前一马平川,晴空万里。 终于他的车子没油了,他进了加油站里面,准备加油。 就在他加油的时候,我咬开绳子从车子里跑了下来,他转身我已经上车离开了,他从后面追我,我根本就不理会他。 先前他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我就怎么对他。 手机不断响,我知道是季末扬给我打电话,但我不能接,那是人命! 是他告诉我,做人不能太自私! 我把车开了十几公里,确定季末扬追不上我了,我才接了电话,电话里是季末扬的怒吼:“马上回来!” “……之前你盗墓被人举报,是我举报的你!”我交代后事一般跟他说,季末扬忽然沉默了。 我继续说:“你私藏的镇国玉玺,是我泄露出去的……还有你的那幅宋代字画,也是我拿走送到的文物局!” “回来吧,我等你,我们回去说。” 史上,我听见季末扬最平淡的一句话,仿佛他早就知道我干的一切! 我也恍然大悟,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他在罗绾贞门前监视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老板!你保重!” 说完我挂了电话,其实我也不想他跟着去罗绾贞那里,我怕他出事! 季末扬电话里吼我,但我没有听见他吼什么,我就把电话挂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帮我,虽然有风雨雷电在前,但路上却一辆车都没有,而我穿行在大雨之夜,竟堪比火箭。 到了罗绾贞家门口,下了车我朝着里面看,院子里面一片狼藉,罗绾贞在地上趴着,人已经昏迷了,我急忙跑过去看她,试探了一下,她还是有气的,只是气息微弱好像随时会没命一样。 我急忙扶着罗绾贞去床上躺着,给她做人工呼吸,给她心肺复苏,但都没用,她就跟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手机也打不通,一直都是占线。 我正看着,季末扬从外面跑了进来。 我转身的时候季末扬看到罗绾贞如遭雷击,他的脸色一白,站在那里傻了! “怎么了?”问是问了,季末扬却没靠近。 “不知道,救护车的电话打不通,她也没反应。”听我说季末扬才跑到罗绾贞面前,抱起罗绾贞拍她的脸。 “醒醒!” 罗绾贞毫无反应,季末扬怒吼:“你起来啊?” 还是没反应,我转开脸在周围看,总是线索的,正找着,看到香雾站在对面看我,他脸色平常,目光冷漠,我知道他肯定看见了。 “怎么回事?”我跑去问,香雾甩开袖子转了过去,根本不屑理我。 我跑去他前面:“你说话啊!” “哼!” “哼什么哼,让你说话呢?” 着急了我就对着香雾大吼,香雾的目光冷漠:“原本本尊是可以帮你们的,但你们封住了本尊帮你们的大门!” 香雾意有所指,我忽然想到镯子,我急忙打开镯子上的红绳,把手给他:“你进来!” “你以为本尊是什么,岂是你要本尊进去,本尊就进去的?” “那你想要怎么样?” “本尊要你做本尊的奴!”香雾那般说我愣了一下,奴隶? “行,你进来吧!”我满口答应。 香雾愣住,俊脸一沉,冷哼一声转了过去。 我只好跑去他面前,真想一脚踹死香雾,但眼下又不是时候,谁叫有求于他了。 “求求你了!”我拉住香雾的袖子,香雾一脸嫌弃把我推开,我顺势就要给他跪下,他脸色一沉,用袖子扫了我一下,我直接撞到了桌子上。 我起来便听他怒吼:“滚!” 我急忙起来:“你不是要我做你的奴隶,我做你的奴隶,你帮我!” 香雾寒眸掀起:“你知道是什么奴?” “……什么奴?”我一脸茫然,奴隶不就是奴隶? 香雾嘴角上翘,眼梢阴媚。 “奴,奴妓,是专供本尊发泄欲火用的!” 我一下怔住,香雾迈步上前,修长的手指捏起我的下巴,他那只带着托伽的手冰寒刺骨,我没忍住甚至打了个激灵。 “怎么?不肯?”香雾眼眸缓缓看我,我忽然心跳加速,被他勾的有些发麻,我自认也不是好色之徒,但他一看我,我竟然很想扑上去! 鬼!果然是很可怕! “我愿意!”我不是一时冲昏头脑,我是身不由己,我不要脸的想,然后吞咽了一下。 香雾冷然,用力想要捏碎我的下巴:“离殇,你可别后悔,本尊……可不会善待你!” 我一脸平静:“我知道!” 说完香雾一把甩开我,我摔了个跟头,起来他已经进了镇魂镯,我奇怪抬起手看着镇魂镯不解。 我还在月经,为什么他能进去了? 第19章 前往坟场 本想问清楚香雾,但是情势所迫,只能等以后再问了,况且现在就算是问了,他也未必理我。 相处虽然不久,但对他孤傲的性格却多有了解! 他就如同是千年未解之谜,如他那口千年巨棺,要等我慢慢去发掘,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一切由来。 镇魂镯黑了一些,这下我能看清了,但很快镇魂镯又恢复了过来,我转身看向季末扬,他此时已经把罗绾贞放下,正看着我。 “你跟谁说话呢?”季末扬此时脸色苍白,如行尸走肉那般。 “我没跟谁说话,是手镯,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你把这里收拾收拾,我去想办法,既然是那把坟头土惹的麻烦,那我去找他们。” 我说完转身就走,季末扬喊我:“你不许去,留下,我去。” 我转身不耐烦:“你要是有办法,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你放心吧,有他在,我不会有事。” 我抬起镇魂镯一脸坚信,只要香雾在我身边,一切都能解决。 不等季末扬同意,我已经转身走了。 到了门口我正打算离开,看到阿花站在门口,看见我阿花急忙飘了过来。 “恩人!”阿花的脸好了,笑起来一脸妩媚。 我想起先前答应过阿花的事情,开口说:“我有事要去处理,我嫂子出事了,你的事情晚两天可不可以?” 阿花愣了下,跟着说:“恩人,你嫂子的事情我知道,我亲眼看见了。” “是么?”我一脸意外,没想到罗绾贞出事的时候阿花在。 阿花说:“那些鬼是学校后面那片坟场的,先前那边是个荒村,我刚做鬼奴的时候那里还是个淳朴的村子,后来出了事,才成了荒村了,罗大师的师父师伯是远近闻名的大师,荒村就是他们亲手办的,据说镇压的时候用了三天三夜,后来就安静了。 但是去年开始,那边就不对劲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两次我路过,总能看见一些鬼从那里进进出出,但他们不伤人,我又靠着卖身为生,有鬼的地方好招揽客人,所以我过去了几次。 今天我来找恩人,他们整个荒村的鬼都出来了,把我吓到了,我不敢出来,只好躲起来等。 就看见罗大师跟他们打了起来,最后罗大师受了伤,魂魄被带走了。” “这么说,我嫂子的魂魄丢了,找回了就行了?”我问阿花,阿花一脸尴尬。 “我也不知道,但要平时我们勾了男人的魂,罗大师就念招魂咒,我们一来害怕,二来也拦不住要走的魂,魂魄就会自动回到人的身上,至于那个人,有些是好的,有些就不好,不好的就傻! 我听说是魂被我们吸走了精元,所以才会那样。”阿花看着高大上很精明,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鬼,她这般说我便觉得她也是害人的鬼。 没来由的便问:“你们鬼奴不是专门为鬼服务么,为什么还去勾人的魂魄?” “我没勾过,人的魂魄没什么好,他也不给钱,是其他的鬼,专门喜欢人的魂魄,吸收了精元据说就能修炼,但修炼的鬼都不是鬼奴,我们鬼奴不必修炼。”阿花越发傻的样子。 但我没有太理会,看向学校方向。 迈步就朝着那个方向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要去看看才行。 阿花急忙跟着我,问我去干什么。 “我去找我嫂子的魂魄,你先回去吧,等我回来了,我就给你找牌子。” 阿花半天才说:“那我带你去,那样快点!” 阿花一把拉住我,我脚下生了风一样,瞬间就到了学校的后面。 停下来阿花便消失了,阿花的话仿佛就在耳边:“恩人,我先走了,这里现在怨气重,我也害怕他们。” “谢谢你,你走吧!” “恩人别忘了给我找牌子!” “嗯!” 阿花消失我朝着眼前的一片坟墓看去,坟墓上空乌云密布,而坟墓里却是氤氲着青色的烟雾。 我站了一会,朝着坟墓里面走去,我现在主要不知道该干什么。 耳边是香雾的声音:“胆子不小!” “我大学就开始考古了,十几岁就在坟墓里面转悠,棺材死人见得多了,自然也不觉得害怕,更多的是好奇!”我随口解释,确实也不那么害怕! 香雾并未理我,我进了里面找到原先那个孩子的坟墓,停下问:“你在不在?” 那孩子不像是坏人,我总觉得,他并没有恶意,而男鬼一定是个意外。 原先不知道,现在想那只男鬼一定是他父亲,他父亲为了救儿子死了。 身边一阵阵的阴风吹起,我回头的时候整个坟地都是鬼,那些鬼都悬着,把我硬生生吓了一个跟头,没站稳就摔了。 但我手好像摸到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猛不丁去看,手下是一双黑乎乎的小脚,那双脚上面脏了,好像是火烧过的,上面有黑乎乎的灰烬,而且小脚不落在地上,反而离开地面悬空了一块,往上看就是哪个小孩子。 只不过小孩子张牙舞爪的朝着我抓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把爸爸还给我,还给我。” 我后退:“我没有害死你爸爸,是你爸爸不小心扑过来的!” 我试图解释,小鬼忽然面目狰狞起来,朝着我脖子掐过来,我抓住他的手,想要他放开我,周围却有无数的鬼都围了上来,他们面目狰狞,身上冒着黑色的寒气,我感觉如置身冰窟一样的寒冷,情急之下我用手镯的那只手拍打小鬼,小鬼惨叫一声,一把放开了我,一溜烟钻到坟墓里面去了。 我一阵茫然,猛不丁转身看向周围,那些鬼先是忽然停下,用他们冰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但很快他们就又朝着我靠上来,鬼太多,每个都张牙舞爪的对着我,我又觉得冷,竟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此时,一只鬼忽然扑了过来,我被他扑倒,他张开嘴就朝着我脸上咬,我被吓得不轻,鬼不可怕,但可怕的是狰狞的脸。 我急忙挣扎,喊了起来:“走开,走开!” “放肆!” 轰一声,我身上的鬼惨叫着被弹射出去,等我意识到,那只鬼已经化成黑色的烟雾消失不见。 我急忙去看身边,香雾就站在我身边,我急忙抱住他的腿,起身攀爬着站了起来。 因为害怕,我便躲到了香雾身后,我生怕被鬼吃了。 而我素来胆子大,什么坟墓棺材都不怕,如今竟怕起了鬼,先前的无畏也荡然无存。 香雾扭头看我,他脸色极寒,目光凶狠:“不是不怕!” 说完他看向那些鬼,目光一沉,抬起手嘴里念念有词,但我并未听过那样的词,像是一种古老的咒语,那些鬼听见他念咒,吓得不轻,扭头就往坟墓里面钻,只是即便如此,我还是看见坟墓里面在不断冒黑色的烟。 念了一会,他才停下,转而看我,把我看的一呆,香雾的眼神越过我,他看的是我身后,我忽然意识到,我身后有东西! 第20章 玄君师叔 “哈!” 我正害怕,身后的鬼哈了一口气,我一缩,转身看向身后,一只面目全非的男鬼露出半面烧焦的骷髅脸站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我从没见过那么可怕的尸体,还冒着烧焦的气味。 我伸手去抓香雾,抓到急忙躲到了一边,抬头看了眼脸色难看的香雾。 男鬼看了我一眼,抬起手指着我,哈了一口凉气。 “本尊的人你敢要,本尊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几个本事!”香雾瞬间冲出去,一把握住男鬼的脖子,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眼前乌云滚动,电闪雷鸣,一道雷从天上劈下来,差点劈在香雾身上,我急忙喊他小心! 但男鬼已经化成灰烬,香雾也躲开了天雷。 只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露出奇怪的目光。 转身香雾看过来:“今天不是找他们算账的日子,先回去,明日来。” “可是罗绾贞……” “放心吧,她有天命在身,死不了!” 说完香雾便回了镇魂镯,我虽然想去找,但满目的坟墓无从入手,只好听他的一起回去。 路上我问香雾什么是天命,香雾便不屑一顾要我自己去查,我那里去查,难道去字典看字面的意思。 这一路上,总觉得背后什么东西跟着,而且就离我不远,后背心不但冷,还总觉得什么东西在我脖子后吹冷风。 回到罗绾贞的住处,刚进门我就倒了。 我都听见我噗通一声摔倒的声音,但下一刻我睁开眼睛,反倒看到香雾双手抱着我,正朝着我房间走去,他宽大的袍子格外抢眼,但我也只是看着他问了一句我怎么了。 他并没回我,只是抱着我回了房间。 等我醒来,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屋子里,他背对着,穿了一身黑色有些类似长衫的衣服,他个子高,穿长衫显得很消瘦,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观察,男人转身看向我,我看到他的脸愣了半天,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 他是香雾? 可他是短发,现代打扮? 我深呼吸,惊讶不已。 香雾漠然转开脸,转身就走了,我急忙下床,感觉身下忽然一阵涌动,急忙又回去了。 我忘了,我现在是特殊时期。 下床我先去打理,出来才去找香雾。 香雾正在罗绾贞面前给她看病,而季末扬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见香雾的手握住罗绾贞的手腕看了一会,放开罗绾贞的手说:“她的命魂不见了,我要去找来。” “师叔的意思是,师姐需要招魂?”季末扬问道。 我一脸惊愕,师叔? 师姐? 这都是哪跟哪? 季末扬看到我说:“这是师叔,张玄君!” 我发呆,张玄君? “师叔怎么来的?”我诧异,难道是认错了,但托伽戒指都在他手上,怎么可能认错了。 我借着灯光看地上的影子,竟然还有影子,鬼那里来的影子? “师姐出事,师叔接到消息来的!”不等玄君说什么,一旁季末扬已经开口。 我沉了口气:“那师叔打算怎么救人?” “晚上去,现在去解决另外一件事。”玄君好像不认识我一样,迈步去门口,我急忙转身跟了过去。 出了门才知道已经天亮了,而门前还有不少同学正陆续去学校里面,我清楚看见一束光打在玄君的身上,但他一点事都没有,不由得惊呆,倒吸了一口寒气。 我又莫名的朝着他的手指上看去,他手上的托伽戒指阳光下格外耀眼,熠熠生辉,他要不是香雾,我把头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我正想着,玄君看向我:“你的脖子痒么?” 那凉飕飕的声音问的我心底一颤,好像我的脑袋要搬家了一样,我急忙摇了摇头:“不痒!” 玄君垂眸仔细打量我,忽然一句:“真丑,丑极了!” 我诧异,谁丑? 等我反应过来玄君说的是我,他已经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我急忙跟了过去,想问我哪里丑,忽然觉得确实长得也只是过得去,他这样的人,如画中仙一般,必然是看我丑了一些,也就没有多问。 我们进了学校,一群女学生朝着我们这边看,开始议论:“你看那个男的,是不是新来的老师,长得好英俊啊?” “可不是么,也说不定是谁家的哥哥呢。” “我看像老师。” 我倒是无所谓的看了一眼玄君,说白了,现在的学校就这样,女孩子矜持的不多,看见喜欢的男孩子就想扑上去表白,其目的就是为了一己私欲的得到,至于喜不喜欢,是不是两情相悦,其实并不清楚。 穿过甬道很快就到了教学楼外,玄君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看见四周没人才问:“你是香雾么?” 玄君看我:“你觉得呢?” “……我就是看不出来我才问你。”我比较直接,但玄君也没有回我,转身就走。 我只好无奈的跟着他继续纠缠:“那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玄君不回答,就跟哑巴一样。 来到教室门口,玄君看向教室里面,教室里有人正在授课,讲的绘声绘色,在讲台上忘我的手舞足蹈。 而玄君的目光落到坐在最里面,一派泰然正学习的苏曼。 就在玄君看的时候,苏曼打了个激灵,好像发现什么,朝着门口这边缓缓看来,看到玄君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脸色泛白,手里的书啪一声落到地上。 整个教室瞬间雅雀无声,玄君抬起手敲了敲门,老师看向我们,看到玄君女老师脸色一红,问:“您是?” “请叫苏曼同学出来一下,我的东西在她那里。” 说完玄君便走,根本不理会教室那边。 我等在教室门口,老师很配合的叫苏曼出来,苏曼一边走一边看我,而她身上那一团黑气,正躁动的四处乱窜。 从教室出来苏曼来找我,我带着她去找玄君。 从教学楼出来,苏曼在无人看见的树后停下,见到玄君急忙跪下了,不说话就开始全身哆嗦。 玄君转身,冷然道:“拿走的牌子拿来吧。” 玄君道明来意,苏曼竟然毫无反驳,从身上拿出一块冒着黑气的牌子,弯腰我把牌子捡了起来。 本打算交给玄君,他没理我。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本君把你打出来?” “饶命,司君饶命!”苏曼求饶的时候,她身后一个黑色的人影浮动出来,但出来后便成了一只穿着古怪的女鬼。 女鬼身着破衣,两眼血红,身上仿佛被蹂躏过,一些淤青伤痕都看得见,而她跪在地上,哭求的时候,苏曼竟是醒着的。 第21章 旧仇 女鬼哭着说她也是被抓来的,但苏曼为人心术不正,抓到她之后想要祭炼艳鬼,祭炼了两个多月还是不行,就想到了去偷盗一块鬼奴的牌子。 她也是被逼迫的! 我看着女鬼,她看上去死的也很惨。 “你是怎么死的?”我问,女鬼急忙摇头,说她不记得生前是怎么死的。 苏曼此时从地上起来,看了一会玄君:“你是什么人?” 玄君对苏曼不屑一顾,看向女鬼,女鬼似乎感受到什么,转身就想跑,不想苏曼一把抓住脖子上的一个黑色吊坠,用力一捏,女鬼发出凄惨叫声,眼见着她成了一把烟雾。 我被苏曼的狠绝吓道,不解道:“她要走也不是她的错,是我们逼迫她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苏曼根本不怕我,失去女鬼她很不高兴,冷冷的看着我:“要不是你,我何必要祭炼艳鬼,离殇,你我之间总是有一个人要死的,死的必然是你!” 我一脸不解:“我和你没有仇怨,你何必这么对我?” “你是不记得了,你刚刚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女生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了,那个人姓苏,是你一个寝室,她叫苏婷!” 我一下愣了半天,半天才想起了,我寝室里面确实曾经有个叫苏婷的室友,而且她还是我同学。 苏婷很漂亮,几乎所有男同学都喜欢她,约她的人无数。 可苏婷的死据说是因为被男朋友抛弃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曼像是能看出我在想什么,冷笑看我:“我姐姐有很多人追求,但她都看不上,她喜欢陈子阳,但是你抢走了陈子阳!” 苏曼说话的时候阴狠狠的盯着我,我忽然想起女生宿舍楼里面的那个女鬼,长得和苏曼一样,可我总觉得不是苏曼,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女生宿舍楼里面的那只女鬼,是你姐姐?” “没错,是我姐姐,我姐姐是因为你死的,当初她跟陈子阳表白,陈子阳犹豫了,陈子阳说他考虑考虑,可是陈子阳转身就去跟你表白了,你答应了,我就拒绝了我姐姐,我姐姐的死就是因为你!”苏曼朝着我大吼,我一脸无辜。 “她追求陈子阳我怎么知道,又没人告诉我?” “全学校的人都知道,我姐谁都不喜欢,只喜欢陈子阳,你和她一个寝室,你会不知道?” 我更无辜了,想解释,那时候我一门心思想要考古,季末扬偶尔还要带我出去探墓,我那里关心那些。 但事已至此,解释也是徒劳。 见我不说话,苏曼呵呵好笑:“不过,现在所有我姐姐想要实现的梦想我都实现了,她想留校做老师我实现了,她想得到陈子阳我实现了,现在陈子阳很喜欢我们,我们姐妹也可以永远子一起了。 离殇,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现在我肚子里已经有了陈子阳的孩子,他想赖账,没门!” 苏曼手放到小腹上,轻蔑的看我。 我本来也不想理会苏曼和陈子阳的事情,毕竟分手了,但听她说有了孩子,我朝着她肚子上看,竟看到她肚子里有一团黑色的气。 “玄君,她的肚子……” 我惊讶不已,人的肚子里怎么会有黑气? 玄君直言不讳:“她的孩子是个死胎,她姐姐在她肚子里!” “死胎?”鬼钻到人肚子里去了? 我急忙看玄君,玄君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漠然看着苏曼,仿佛他眼中没有苏曼,只有一根杂草。 但他还是说:“她怀孕胎死腹中,是因为阴气太盛,损伤了肚子里胎儿的阳气,加上她平日里一直将两只鬼养在身体里,还用媚术纠缠男人,酿成胎儿胎死腹中也很正常,虽然她姐姐的魂魄被打成灰烬,但还是有残留的,平日他们总是在一起,身上留着怨气。 怨气钻到她的肚子里面,成了鬼胎!” 我看苏曼:“你听见了么,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休想,我和我姐姐是不会分开的,陈子阳是我们的,你离殇得死!”说完苏曼冲了过来,她手里多了一把刀,想要杀了我。 我急忙躲到了一边,她一刀没有刺中我,更凶悍起来,扑过来还想要杀我,玄君冷哼一声,抬起手一挥,苏曼摔倒在地,她额头磕了一片淤青出来,人晕了过去。 我急忙走过去看苏曼,她肚子上的那团怨气还在滚动,我问玄君:“阴气怎么能除?” “你不是学了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玄君凉飕飕的问我,一看他就对我学那个有成见。 但我更惊讶的是能除鬼的事情。 “我怎么做?” “结印,加上你的口诀,如果有符纸的话会更容易,但现在你要念完了喊赦!” 我半信半疑,打算试试。 于是我趁着苏曼还没醒来,开始结印,捏诀:“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赦!” 我虽然不会,但总看过电视里道士们是怎么做,且不论真假,试试总是可以的。 我一样画葫芦,竟真的奏效了! 苏曼的身体动了一下,怨气从她的肚子上出来,像是烟雾一样散开了。 我有些心情沉重,看了看周围,苏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但当年原来还有那样一个三角关系发生在我身上。 如果我早点知道,或许就能避免苏婷的事情。 我看苏曼:“她现在没事了吧?” 玄君漠然道:“恶念不除她还是会作恶,就像你一样!” 我看去:“我怎么了?” 我一脸不解,我做什么恶了! 玄君明显对我有成见,但他又不说,我才郁闷。 玄君看了一眼女生宿舍楼那边:“你朋友在等你!” 玄君提醒,我想起707的事情,问他:“我之前看见一个男人,虐待我朋友,是不是鬼?” “你觉得呢?”玄君看我,眼神总是凉飕飕的,我想踹他一脚,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他? 他走到我面前,又是那般凉飕飕的问我:“你还想踹我?” 我真被吓得不轻,玄君知道我想什么? 我一阵尴尬,急忙道:“误会,我只是一时误念!” “最好是误会,要不是,本尊自然有法子治你!” 我深呼吸,果然他是香雾。 但他怎么能在大白天的到处行走? 鬼不是怕阳光么? 抬头我看着天上,虽然已经阴天了,但来的时候还有一束光打在玄君身上,总不会是我看错了? 想不明白我才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你不怕光?” 玄君看我:“那要问你自己!” “问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都是你干的好事!”说完玄君便不再理我,而我忧心707的事情也就没有再问,反倒先去707看看。 第22章 未婚夫 来到707的门前,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是杂物,但我清楚记得梦里的事情,女孩就是从窗口被带走的。 我问玄君:“你知道那个男鬼去了那里?” “恶鬼作乱,自有天道,你要找的应该就在附近,你先找她吧。”玄君架子哄哄,我只好自己找。 门关上我在707问:“你在么?” 窗外还有光,但此时是阴天。 我感觉很快屋子就凉飕飕的了,我转身,门口站着玄君,而墙角蹲着的就是女孩。 我急忙走去,女孩缓缓抬头,对着我笑了一下。 “不要过来,我要走了!” 我停下来,女孩身上的烟气是青白色的,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她不是恶鬼。 我蹲下,跟她有一米距离,女孩告诉我:“大学那年我来学校的路上遇到一伙抢劫的人,一个司机帮了我,但司机被打成了重伤,我本来可以报警,但我怕受到牵连,逃走了。 司机死了来找我,每天都缠着我。 一切都是我欠他的,我也不好过,每天我都愧疚。 三年前苏曼来这里,把他抓走了,他再也没回来,我一直在等他,我想跟他道歉。 但我等不及了,苏曼用我祭炼,我的魂魄已经快散了!” “是我害了你,我应该早点来!”我想拉住女孩的手,但她摇头不肯。 “我不行了,要走了,谢谢你!”女孩说完就不见了,她就像是雾气从我眼前消失了,我伸手的时候,也只有一团青色的烟雾,烟雾散去什么没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墙角发呆了几分钟,起来我看向玄君,他依旧那么冷漠,但他没开口讽刺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在707看了一会,我才离开。 关上707的门,我看了一眼走廊里,没什么人,我就把707门牌撬了下来,留个纪念也好。 她叫什么我都不记得了,要是不带走什么,我怕是以后把她也忘了! 收好了707的牌子我才离开,但刚走到女生宿舍大楼的外面,就看到苏曼回来了。 看到我苏曼的眼神格外凶狠,她还大喊着扑了上来:“我不会放过你!” 我绕开,打算从一边离开。 苏曼那里肯放过去,她追着我要我赔命:“还我姐姐,还我姐姐!” 周围三三两两的学生这时候也都回来了,苏曼抓住我拼命嘶吼,我推她她也不肯放开我。 周围的人都指指点点,我用眼神求助玄君,他给了我一个没用且轻蔑的眼神。 我一着急踢了苏曼一下,苏曼没站稳摔倒在地。 坐下苏曼更凶悍了,起身朝着我扑过来,扬起手就要打我,玄君脸色一沉,迈步就要过来,但他还没等过来,苏曼就被陈子阳拦住了。 “你干什么?”陈子阳推开苏曼,怒问她。 苏曼泪流满面:“你都和她分手了,你还和她牵扯不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她要和我分手!” 苏曼一喊,周围的人都开始对我指指点点,陈子阳一时间有口难辩,他还回头看我,似乎是担心我有没有事。 我走到玄君身边,拉住他的手,挽住他的手臂,宣誓一般:“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这是我未婚夫!” 玄君看我,低眉顺目的,看的我心里一阵阵打鼓。 他要一把推开我,我可尴尬死了! 但他低头在我嘴巴上亲了一口,而且久久留香,我忽然意识到,他就是香雾没错,人就算可以冒充,可他身上的气息没法冒充,我瞪大眼睛盯着玄君,竟有些脸红。 我急忙转开脸,尽量不看他,他嘴角上翘,笑起来勾魂摄魄。 我虽然没看见,但就是感觉得到。 谁知道下一刻他更离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亲吻了一下我的耳垂,他的寒气吹拂过来,我就忍不住的激灵,我去看他他眉目含情,我心口又开始砰砰乱跳! 周遭传来欢呼,有人甚至吹口哨。 但就在我扭开脸的时候,陈子阳上来拉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拉过去,但陈子阳怎么是玄君的对手,他拉过去把我带进了怀里,抬起手推开陈子阳。 陈子阳后退差点摔倒,稳下来看向我:“离殇,怎么回事?” 我一阵无语,你个劈腿渣男,还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想理会,更不想纠缠,拉着玄君要走,陈子阳立刻走了过来拦住我们:“离殇,我问你话呢?” “你还看不出来么,他是我未婚夫,你未婚妻诬赖我勾引你,我来这里是因为罗绾贞是我未来的嫂子,她很快就要跟季末扬结婚了,我和我未婚夫过来是帮忙的,不是来找你,是你们误会了。” 我说完就要走,陈子阳一把拉住我:“离殇,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别气我,他是你雇来是不是?” “我那里来的钱,我也没那么无聊,你还是关心关心你未婚妻。” 陈子阳拉着我不放,我推了他一下,他后退就摔了。 估计是玄君干的好事,他想起来看他好像起不来一样,我拉着玄君马上离开,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我拉着玄君出来,陈子阳怒吼:“离殇……你是我的!” 我都离开很远了,回头看被喊的一阵发呆,我是我自己的! 我转身,就看到玄君看我的脸,我觉得有些奇怪,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我的嘴唇看什么? 我正想问,他带着托伽的手忽然捏住我的下巴,俯身下来,我心口一颤,看着他轮廓放大下来,他贪婪的开始吸取我嘴唇。 我眼前一阵眩晕,身体都跟着瘫软了,站不稳朝着下面摔倒的时候,玄君将我抱住,他的嘴巴离开,眼眸冰冷起来,我还没完全回过神,他一把推开我,差点把我推到,我急忙稳住,他已经转身冷然离去。 看他那样子我就想追过去揍他一顿,但我刚有这个想法,他就豁然转身看向我,把我吓得心口一沉,停了下来,朝着他莫名看。 玄君背过手看我:“你想干什么?” 凉飕飕,阴气森森的,我心口直突突! 我尴尬的笑了下:“没有!” “最好没有!”玄君俊脸一沉,转身而去,我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怕归怕还是跟了上去,只是一路想的,却都是初吻被夺走的事! 第23章 他死你回来 回到罗绾贞家已经天黑,不知道怎么过的这么快。 刚进门就看到季末扬正在发呆,看到我和玄君回来,他起身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叫了声玄君师叔。 我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这是什么辈分! “你怎么了?”季末扬问我,我摇头,便说没什么,把手拿了下去。 玄君看了一眼我的房间,转身回了房间,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季末扬阻止。 “离殇,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季末扬去了罗绾贞的房间,我也跟了过去。 进门季末扬坐到罗绾贞的身边,叫我也坐下,我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顺便看罗绾贞。 罗绾贞还是老样子,除了微弱的呼吸,什么都看不到。 我看向季末扬,他才说:“张玄君是罗绾贞的师叔,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是这么回事,我是在父母不见的时候找到的罗绾贞,那时候师父和师伯都在。 他们认识父母,见到我说我身上有煞气,还有你的生辰八字有问题,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容易招来灾祸。 为了能保护你,也为了保护自己,我拜师在师父门下,成了罗绾贞的师弟,但我资质差,没学会什么,只是学了皮毛。 罗绾贞出事,师叔来帮我们,他能把罗绾贞的魂魄招回来,处理学校后面那片坟地的事情。” “那你们怎么联系的?”我不相信事情是这样,玄君分明就是香雾。 季末扬说道:“之前不是说联系了人,其实就是师叔。” “哦,那谁跟你说的?” “没人说,师叔手里有罗绾贞的弟子牌,弟子牌门里的人都有,只有遇危难的时候才能拿出去,就是跟同门求救的。” 那就简单了,香雾拿到弟子牌不是很容易么? 我只是好奇,香雾是怎么变成人的,不怕阳光,还有影子! 我看了眼罗绾贞:“放心吧,玄君那么……” “离殇,门里规矩严格,我也不能直呼罗绾贞的姓名,在师叔面前我只能叫她师姐,你在我面前叫玄君没什么,但在他面前还是不要叫了。 虽然你们看上去年纪相差不多,但据说师叔虽然入门晚,却是门中能力超群的人,而且他的实际年龄可能比师尊还要高,你不要乱了规矩!” “你是他们门中的人,可我不是。”我自以为。 “但你毕竟是我带来的人,还是守规矩的好,他们也帮了我们很多。”季末扬很担心坏了规矩,我不与他多言,点点头答应他,他这才放心。 但他还是很自私的小声告诉我:“晚上你跟他去荒村,保护好自己,有什么就让他去,他是师叔!” 季末扬这么说就好像是告诉我,要死他就去死,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我点点头:“我知道!” “你先休息一会,要去的时候我叫你!” “老板!”我叫季末扬,季末扬马上看我。 “什么是荒村?” 见我一脸好奇,季末扬说:“荒村其实就是个普通的村子,但那是没出事,全是人的时候,出了事成了鬼村,就叫荒村。 一般荒村都是有形成的原因的,形成之后会有一段时间都处于鬼村的状态之中,直到有人把荒村处理掉。 但是荒村很难处理掉,久而久之,荒村周围也会受到影响。 当年我还没入门,荒村是师父和师伯处理的,我平时并不关心门里的事情,只是有事的时候捐钱,所以算是个门外弟子。” 我大概是明白了,学校后面就是一个鬼村,至于怎么形成的不知道,只知道是师门镇压的。 现在罗绾贞的魂魄被带走了,要去救回来。 我看季末扬那张英俊的脸,他之所以拜入师门,是本着寻求庇护的,所以出钱可以,出人门都没有。 问清楚我才起来,准备回去休息,刚走到门口听见季末扬叫我:“离殇!” 我转身,季末扬说:“不行就回来,我不希望给你送终!” “死不了的,我跟你下墓那么多次,你总跟我说墓里有鬼,鬼会吃人,可每次我都好好的回来,这次也一样。” 说完我就走了,关上门我心里直嘀咕,一两只鬼好处理,一个村的鬼也不知道我回来是人是鬼! 我回去房间,进门就看见玄君站在桌子前看着几道黄色的符纸,我走去看他,他告诉我:“这里有几道符纸,你收起来,留着用。” 我观察了一下,一共五道,不清楚写的都是什么,但还是收了起来。 玄君回了床上,他坐下抬头看去,语气不容反驳:“过来!” 我一阵无语,我又不是狗,叫的那么随便! 但有求于人的时候,就要顺从一些。 我走去找玄君,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翻身上了床,吓得我一阵尖叫,但又急忙把嘴巴用手捂住了。 我不能叫,季末扬就在隔壁,他要知道我被欺负,他肯定不会放过玄君,一旦打起来,罗绾贞怎么办? 看我挡住嘴巴,玄君嘴角上翘,撕拉一声,我身上的衣服就被扯开了,我瞪大眼睛,挣扎起来。 玄君试图强行跟我发生关系,结果我一挣扎,镇魂镯晃动起来,他意识到什么起身冷哼一声躺着去了。 我一阵纳闷,转身看去。 他已闭上眼睛:“休息吧!” 凉飕飕的,他甚至能冻死人。 但我也急忙把衣服弄好,发现都被他撕破了,只好去换了衣服,等我回来他还在床上躺着,我寻思一番问:“你住我这里,被看见怎么说?” “……”玄君没有理我,我那里敢留在房间里,就想在外面休息等玄君起来一起去荒村。 结果我出来就看见季末扬,他看见我问:“学的怎么样了?” 我一脸奇怪:“学什么?” 季末扬不耐烦:“你要去荒村坟场,难道就这么去,也不准备准备学几招防身术?” 我回头,感情玄君跟我在一个房间季末扬没有反对,是要我学我几招,那玄君都教到我我床上去了,他知不知道? 我愁闷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可学的,师叔给了我五章符纸,估计够了!” “多学学有好处,要不我去你留下!” “不用了,我去吧,我挺好奇的,你照顾嫂子!” 季末扬一阵错愕:“不是你嫂子!” 季末扬不承认,转身走了。 他回去我反倒松了口气,想在外面休息,就在门口坐下了。 但看着院子里冷风阵阵,担心做梦遇到男鬼进门再惹麻烦,起身我又回了房间。 上不去床,我还不能在椅子上睡? 第24章 葵冲之日 回到房间我看了一眼玄君,他正在床上休息,我是好奇,他到底是人是鬼。 我到床上坐下,伸手摸了摸玄君的手,他的手冰凉刺骨,没忍住我把手收了回来。 我就是好奇心太重了,季末扬常常告诫我,好奇害死猫,但我每次都充耳不闻。 即便此时,我明知道前面躺着的是个坑,可我还是忍不住往下跳。 说白了,我当年要不是好奇,我也不会考古。 陈子阳对我也算不错,不管他后来是不是劈腿成了渣男,但当初他也是学校里的高级校草。 陈子阳不止一次说过,希望我能和他一起攻读历史学,而我为了好奇心,还是选择了考古。 想起那口巨型青铜馆我忍不住吸了口气,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还是要仔细研究一下青铜棺,研究一下香雾。 木乃伊才用松脂油,而我国墓葬也有悠久历史,不知道他是哪个朝代制作而成,他的五脏六腑是不是也如木乃伊那样掏空,制作成了石灰罐了? 我正想着,玄君睁开眼眸,他那双眼眸漆黑如墨,好比是浩瀚无边的宇宙,只是看着就想要去探索。 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上来!”玄君低沉的声音充满魅惑,我没忍住就爬了上去,不过我倒不是被他的美色迷惑,我只是好奇,鬼到底是什么? 我吞咽了一下,问他:“你身体这么冷,是因为你是鬼?” 玄君的脸色一沉:“睡觉!” 说完他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我被摔的砰的一声,可见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我揉了揉屁股看他,他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我只好盖上被子专心致志的思考。 本来是睡不着,毕竟身边躺着一只鬼,但后来困了,自然就睡着了。 我睡醒已经深夜了,玄君正在我身边看我,我起来揉了揉眼皮,打量玄君,玄君一脸嫌弃:“真是够丑!” 说完玄君起身从床上离开,我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郁闷,我就那么丑,丑到不屑一顾? 从床上下来我去外面,玄君见我出门把一个布袋子扔给我,我一把接住,里面沉甸甸。 撩起眼帘玄君看着我:“袋子里的东西,随便挑选一样。” 我打开袋子看,看到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一些红线,黑墨斗之类的东西,但我比较喜欢罗盘,跟其他的罗盘不大相同,更小了一些。 古代人比较信封风水,罗盘在古人的眼里充满的神奇色彩,其中包罗万象,还有生死之门。 我拿来罗盘,玄君脸色一沉:“果然,死性不改!” “……”我彻底无语,骂我可以,就不能告诉我原因? 玄君对我的成见极深,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我一定不会忍气吞声。 季末扬从另外一个门里出来,看到我手里的罗盘有些担忧:“你拿着师姐的罗盘做什么?” “师叔让我拿的。”我如实回答,季末扬便走了过去。 “师叔,不然我跟你去。” “不用,她来月事了,今天是葵冲之日,她去最合适。” “什么是葵冲?”我问。 季末扬瞄了我一眼:“经期的第二天!” “……”我一脸尴尬,这事就不好拿来说了。 “走吧。” 玄君迈步去了外面,我急忙跟了过去,季末扬也跟了出来,交代我要小心! 我摆了摆手,就跟着玄君去了学校后面。 路上我们都没说话,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和香雾有些不同。 可他明明就是香雾! 来到学校后面的坟场,玄君停下,抬起手开始掐算,还吩咐我:“把罗盘拿出来,看上面的阴气值!” “什么是阴气值,怎么看?”我拿来罗盘,仔细观察,一边观察一边询问。 “……”玄君看我,一脸冰冷不耐烦。 “天地初开,是以阴阳相分割,天阳地阴,罗盘以天池,五十层,天心十道组合而成,你不必知道太多,先看上面的指针,此地阴气值超出其他地方,你只管看指针寻找阴气值最强烈的地方。” “那是在正前方,十二点方向。”指针开始转了一圈,但很快直挺挺的指向正前方。 玄君迈步朝着里面走去,我急忙跟了过去,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他停顿了一下,回头看我,我说:“下墓的时候季末扬都让我拉着他一点,我习惯了!” “放开!”玄君这人很不好说话,他冷嗤我,我只好灰溜溜的放开。 玄君转身继续走,我跟着他有两三步的距离,我一直盯着罗盘,倒是没有觉得其他的异动。 走到坟地中心,玄君停下,他抬起手算了算,看向我,我也奇怪:“开始转了。” “就在这里了。” 玄君说着看向我身边的坟墓,我也去看,只见眼前有一个大一些的坟包,玄君抬起手,掀开一片坟墓,我急忙去看,坟墓里面是一口棺材。 借着月光,看得清棺材是红色的,还鲜红如新。 玄君看我:“你不害怕?” 我摇头:“不怕!” 玄君脸色阴霾,他就不在理我了,但他走到棺材前,打开了棺材,棺盖有些沉,他推开的时候似乎还费了点力气。 我上去帮他,他脸色一沉:“滚开!” 我被吓一跳,被他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罗盘都掉了。 没见过这么大脾气的人,我急忙弯腰去捡地上的罗盘,却在捡起罗盘的时候,摸到一只冰冷的手,我本打算跟玄君说我的发现,但我脚下忽然一沉,人就被抓住了,紧跟着回头,就没看到玄君。 我大喊玄君,他却没回我。 眼前乌云密布,瞬间恢复宁静,我从地上起来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天亮了? 我急忙在周围看看,这里分明就不是坟地,是学校附近的某个地方。 学校那边还有喧嚣的声音传来,但我怎么来了这里? 我在周围看了看,一个人从村子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我知道了,我这个月就把钱给你,你通融通融!” 那人一边说一边朝着我这边走,他兴许是没看见我,就撞了我一下,结果他竟从我面前撞了过去。 第25章 鬼嫁衣 我急忙转身看向从我身上撞过去的那个人,摸了摸身上,我是虚的还是他是虚的? 结果我是虚的! 我吸了一口气。 转身看着那人,难道我死了,魂魄到了周围的村落? 我抬头看着天,天上是有亮的,太阳就在头上。 看那个人到了村口,我便跟了过去。 但到了村口就发现那个人不见了,而村口有座石桥,石桥的对面看着模模糊糊,像是一片坟墓,我就奇怪,这村子口怎么会对着坟墓? 还是说,那边就是我刚刚摔倒的坟墓,玄君在坟墓那边等我,而我摔了一跤,跑到对面村子来了? 我正想着,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我转身在周围看,周围安静的好像是不能动一样,那种感觉,就好像周围一切都是在静止的梦中,但是声音却存在,那声音来自那里? 我正想着怎么回事,天竟然黑了。 天黑就感觉不太好,我看着对面的坟墓,又看看身后静止不动的村子,还是决定去坟墓那边看看。 如果那边是我摔倒的地方,那我过去就能找到玄君。 上了桥走过去,本以为就是那片坟墓了,但到了那边走进坟墓,眼前的云雾散开,竟然又到了村子里面,我立刻被吓到了。 我转身看了看,竟然在刚刚的村子里面没有出来,而且就在我醒来时候的村子。 我在周围看看,朝着村口走去,我就想确定一件事,结果我到了村口看到那座石桥,我就明白了,我被困住了。 我看似是过了桥到了坟墓那边,实际上我上了桥去的还是村子,这就好像在热带雨林迷路了,我饶了个全,走了一条路,最终还是走回到了原点。 对面的坟地依旧在,而我脚下的村子也没变,说明我就算是走一百遍,我也无法离开这村子。 既然出不去,索性不过去了,我站在石桥这边朝着那边看了一会,就转身朝着村子里去。 这村子说来有些古怪,我虽然不在村子里长大,但我也去过不少地方,特别是孤儿院的时候也有一些乡下送来的孩子,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乡下的事情,我也没听说过,村子口一大片空地的。 这村子好像一个半月的形状包围着村口这边,村口有一棵参天大树,大树倒是很粗壮,目测有百余年了。 我特意抱了抱,大树竟然只抱了三分之一。 正抱着大树感慨,竟然什么东西摸了一下我的手,我顿觉得毛骨悚然,有人? 我急忙松开手,盯着大树看。 但周围安静的不真实,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大着胆子问:“谁在后面?” 大树后面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我马上去看周围,周围什么都没有,还是刚刚我看见的样子。 太安静了,所以才诡异。 我绕到大树后面,想着会不会是玄君故意吓我。 但我走到大树后面,发现大树后面什么都没有,我转身看着大树,大树也格外安静。 眼前的大树明明树木参天,枝繁叶茂,但是就跟眼前的村子一样仿佛是静止的。 叶子虽然哗啦啦的响,但叶子一直没动过。 更诡异的是,我刚刚抱着大树的时候,分明只有三分之一,但我手被摸的地方应该是能看到的,可被摸的感觉清晰可见,人却没看到。 这地方可真奇怪! 我离开大树看向村子里,进去看看再说。 此时已经天黑了,天上繁星点点,最美的应该就是天上那轮满月了。 长这么大,这是我见过最圆最美的月亮了。 村子有两三百户,院落都差不多,路也很宽敞,只是看的出来,这村子是十几年前的村子,砖瓦房居多,大门和院墙都是十几年前的样貌。 我在刚刚跟着季末扬考古的时候,季末扬就告诉过我,不管是地上还是地下,想要追溯年代都要先看住宅面貌,下墓看墓室,进宅看宅院。 十几年前的村落这种规格居多,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村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修建翻新过了。 观察了一会我竟然看到几个人从村子里面一起出来,看他们的样子提着一些东西,像是要去什么地方,而且大家有说有笑,还谈论什么事情。 几个人从我身边过去,朝着一户院落走去,我就跟着走了过去,他们看不见我,我自然也不那么担心。 比起让我一个人在偌大空旷的村子里面四处乱晃,我更愿意跟着几只鬼溜达,起码还有个未知目标。 几只鬼进去的院子里有人说话,但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我只能跟了进去。 我在院子的角落停下来,而院子里七七八八的有十几个人,对面站着一对男女,看样子像是夫妻,另外来的几只鬼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做出恭喜的举动,之后就进了屋子里面。 不多久这家的院子里面摆满了桌子,陆续有人来到这家,东西放下就坐下开始吃饭。 这是办的喜宴,桌子都是红的,而且菜色也很喜庆,鸡鸭鱼肉摆了一桌子,还有四喜丸子。 跟季末扬下村的时候,吃过这样的饭菜,村里办事红白喜事有分别,四喜丸子只有喜事的时候才有。 大家吃吃喝喝,我倒是奇怪,怎么没见到新人? 看了看贴着喜字的屋子,我便走了进去,进了门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新娘子没找到,倒是看到一套红色的嫁衣。 我走去看了看,拿起来比了比,我不过是好奇,但我转身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年纪大的老太太,她画的一脸妆容,着实寒碜人,笑出来的那褶子都能做扇面了,一双眼睛眯成缝,我一脸惊讶:“你能看见我?” “新娘子说什么呢?我怎么看不见你,呦,你都这么大了,你还跟我喜婆子闹着玩呢?”老太太说着拉住了我,带着我去门口。 我一脸奇怪,但看老太太的手强而有力,拉着我就走。 我低头看看我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刚刚那套大红的嫁衣,我顿时蒙了! “等等,您等等……”我试图挣脱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一边走一边嘿嘿的笑,跟我说时间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结果我出了门就被塞进了轿子里面,有人喊了一声起,我就感觉身体东摇西晃的跟着轿子摇摆了起来,我想出去,却听见耳边传来唢呐声。 我就再也没有动弹,人坐在花轿里面,双眼发呆的等着去嫁人! 第26章 五雷轰棺 这一路上耳边都是唢呐的声音,吹吹打打,锣鼓喧天,我整个人仿佛是没有神志,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轿落地,有人掀开了轿帘,一只手伸了过来,我莫名其妙的就跟了下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头上多了一块红盖头,我也只是看见那双穿着黑鞋的双脚。 那是一双老旧的布鞋,我见过季末扬有一双,但从来没见过季末扬穿过,倒是问过他一次,他说是死人脚上扒下来的,活人不穿。 他还说,这鞋千万不能在墓地穿,不然会惹祸上身。 季末扬的下墓规矩向来都大,他那样说我自然是不敢多言,跟他下墓我也都穿褐色的牛皮短靴,用季末扬的话来说,装备齐全,事半功倍。 但这鞋…… 我正浑浑噩噩的想着,人已经被带到了另外一个院子里面,院子里站满了人,那些人竟都穿着一样的黑鞋,有些脚尖点地,有些则是双脚落地。 我正奇怪,这些人难道不全是鬼的时候,上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话,我的头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让我往下扣头,我正扣头的时候,一阵风从门外吹进来,把我头上的盖头吹了下去,我忽然打了个激灵,看清眼前的一切,身边站着的竟然是个没头的人,把我吓一跳,我急忙甩开手躲到了一边。 那人穿了一身红衣,肩宽体魄,唯独没有头,我后退他还迈步朝着我走来。 他还说:“把头还给我,还给我!” 我急忙看周围,耳边是一阵铃铛的声响,铃铛急促的响着,我越发清醒,眼前是一些被烧焦面目全非的人,那些人都朝着我走来,把我吓得一阵乱喊,正着急不知道怎么办,眼看着那只无头鬼走到我跟前,我的手一痛,好像针扎了一样,眼前忽然烟消云散了。 我打了个激灵醒了。 睁开眼睛,眼前是刚刚的那片坟地,而眼前看着我的是玄君,玄君握着我的手,他手里有一根针,针尖刺入了我的中指指甲里面,我看着那根绣花针,半天才反应过来。 “吓死我了!” 如果没有经历过,我绝不相信,无头尸会走路。 见过那么多的尸体,这是我见过最邪乎的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指尖插着的绣花针,竟然都不觉得疼,估计是吓得麻木了。 我伸手想要拔掉绣花针,玄君一把扫开我的手:“拿开!” 我急忙拿开手,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捏着绣花针一下拔了出去,我疼的惨叫一声,眼泪都出来了。 玄君不但没有哄我,反而及其不耐烦的看着我,他那冰冷的眼神充满了对我的愤怒。 估计是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会误入鬼门。 自然不敢多言。 见我不说话玄君收起绣花针,说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心里自然是感慨万千,想我一个考古界女教授,在他面前烂成渣渣,也是没谁了! 我从地上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烬,摸到我身上的罗盘拿来看看,还是完好无损的,这才对照他交给我的,在周围搜索阴气值。 此时,脚下这里阴气值还是最大的地方,因为罗盘明显失灵了,我所在的位置指针一圈圈来回的转动,还发出奇怪的摩擦声,我虽然是不懂,但也知道,这是遇到怪事了。 我看玄君,他竟正看着我出神,而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竟是一阵木讷,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看他,他立刻不耐烦的转开了脸。 他转过去我才发现,原来眼前是那口红棺材,就是之前他推棺盖的那口。 我上前想去看,想到些什么退到他身后,尴尬道:“能看么?” “不想看就滚!”玄君上前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我便想,上辈子我到底做了什么地不起他的事情,我是给他戴绿帽子了,还是欠他钱不还了! 要不是血海深仇,他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看玄君上前去看棺材,我也走了过去,躲在他身后扯着他身上的长衣,尽量不避开他,朝着棺材里面看。 玄衣微微回头看我,我立刻吓得解释:“你要不喜欢我拉着你,等回去我买根绳子,你把拴上也行,免得我拉着你。” 玄君没理我,转身过去看向棺材里面,我舒了口气,跟着看去,这才看到棺材里竟然是一具无头男尸,我顿时吓得不轻,急忙躲到玄君身后,紧紧拉着他的衣服。 我虽然不怕死人,但却不是不怕鬼,自从经历了几次鬼的事情,我是越发胆子小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鬼抓走做了压寨夫人! 玄君见我躲开,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看向棺材里面,弯腰玄君去看棺材里尸体的手,那只手雪白的不真实,好像是被活碱泡过的鸡爪子,雪白的令人难以置信,而且他的指甲又黑又长,目测指甲有七八公分左右,这么长甚是吓人。 活人都不留这么长的指甲,死人怎么长出来的。 玄君冷冷一哼:“好大的胆子,胆敢动本君的人!” 棺材里的无头尸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有玄君撑腰我自然是有了点底气,也不那么害怕了。 “给你的灵符呢?”玄君问我,我急忙拿来灵符给玄君,玄君让我贴在棺材四角,棺材里无头尸的身上一张。 我大着胆子贴上去,急忙回到玄君身后躲着。 “后退!” 玄君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周围的天在不断变换,而棺材里的无头尸也开始震动。 但整个棺材就像是被捆绑住了一下,任凭如何震动,无头尸也无法出来,天空出现乌云,雷鸣声阵阵,我抬头看着天上,刚刚还没有雷鸣,怎么这么快就有雷鸣了? “集中念力,仔细看符纸上的咒文!”玄君那般说我有些茫然,那上面我要是看的懂才怪,我一个考古的又不是考符纸的,但他跟我说我那里敢反驳,急忙去看符纸上的咒文,他让我集中念力,我就集中念力,竟发现我竟然认得符纸上的符咒。 “认得么?” “嗯。” 玄君问我,我急忙答应。 “念!” 我急忙按照他说的,念起符纸上的咒文,虽然字数不多,但念起来却声声有力。 “念起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念起铜兵千千万万走无踪,强神恶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吾奉命行法,神兵火急如律令!” 随着我念咒,天空闪电如火,雷声狂躁,地上的红棺材也不断震动,无头尸在棺材里面发出撕裂般的吼叫。 紧随而来轰轰几声,五道天雷分别落到棺材五张符纸所在的地方,将地上的棺材劈了个大坑出来,我没站稳晃荡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玄君脚上,等我抬头看他,他红衣加身,长发纷飞,雪白的脸正注视着上方,我被他苍白的脸吓到,抬头看着天上。 而此时天空渐渐恢复宁静,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再去看玄君,他早就恢复如常,一身布衣短发齐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像我是刚刚看错了。 第27章 活尸遍地 对着玄君我一阵发呆,玄君垂眸看我,踹了我一脚,我这才想起我还坐在人家的脚上,急忙从他脚上起来。 他没理我,径直走去深坑往下看。 此时棺材已经被炸成了灰烬,无头尸也不翼而飞,估计是也魂飞魄散了。 起来过去看,深坑下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我奇怪:“这是什么雷,这么厉害?” 玄君根本不理我,他抓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扔了下去,我吓得回头看他,他已经跟了下来,我急忙抓住他,抱住他的腰身,他低头看我,而后便看向下面,感觉也不是很深,很快玄君带着我落到了地上。 脚下什么东西有些乱,湿漉漉的,我低头看,竟是一具尸体,我急忙后退,但后面还是软,我又去看后面,后面还是尸体。 我吓得不轻,平生见过不少尸体,但从没这么胆战心惊,我抱住玄君不肯撒手。 我何时不在乎男女之间的距离? 但比起男女之间的距离,命更重要。 无限扩大的恐惧,已经把所有可知的东西都挥散了。 贞洁又值多少钱? 玄君剑眉深锁:“念咒!” 我看他:“念什么?” “临兵斗……” 我急忙念,在看脚下,那里还有尸体,无非是黄土。 我拉着玄君的袖子,紧紧跟着他。 这下面是个地洞,好像是墓穴一样,看到眼前的画面,忽然不那么害怕了。 毕竟是我的老本行,我下墓的时候就不害怕。 如果不是刚刚被吓过,我表现的会好些,我大言不惭的想。 于是我松开了拉着玄君的手,把罗盘收起来,把探墓的铲子和手电拿了出来。 玄君转身看我,那双冷漠薄凉的眼睛充斥着不满,好像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可天地可鉴,我是出于本能。 我朝着他一笑:“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师叔请!” 玄君轻蔑的别开脸,他朝着前面走去,我跟着玄君在墓穴里面观察。 土是有夹层的,而且有白灰和烧焦的木炭和砖瓦,像是大规模的用推土机掩埋的,而且是一边掩埋一边撒了白灰的。 白灰是用来消毒的,而那些烧过的砖瓦木炭应该是有一场大火烧了起来,把这里焚烧了。 我一边走一边思索,之前遇到的半面骷髅烧焦了,去罗绾贞家里的小鬼烧焦了,难道荒村起源一场大火? 我停下来看向走在前面的玄君,玄君停下,他缓缓转身看我,我看着他脚下的那双鞋,忽然回头看,周围阴气森森,一片空寂,而声音又回到了在村子里的画面。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脚下,地上全是横躺竖卧的尸体,每一具都烧焦了,有的身体残缺,有点脑袋残缺,他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看的出来,他们死的时候,是苦不堪言的。 而周围飘荡着黑色的气体,我伸手去摸了摸,那些黑色的东西不掺杂水气,不同我看见的气。 我再度看向前面的玄君,朝着他走了过去。 我们没说话,我跟着他,我手腕上的镇魂镯偶尔震荡两下,仿佛想要告诉我什么,但我心里却不断的猜想,我是什么时候跟玄君跟丢的。 而镇魂镯每次响玄君便离开我两三步,然后带着我继续走。 我在墓穴里继续检查,还跟他说话。 “这村子叫什么?” 玄君迟疑了一会:“李家村!” “这么说都是姓李的?” 玄君回我:“也有外姓,早年据说搬过来的时候是大户人家,来了之后就扎了根,从一百多户发展到后来的二百多户。” “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 玄君看向我,他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好像无边无际的世界,每个角落都是空荡荡的。 而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吐出寒气,我甚至感觉很冷。 他说话的语速也明显降低,好像被冻坏了似的。 “大火,有人放火烧了这里!” “谁呢?” 玄君摇头,机械化似的。 我问他:“那起因呢?总有为什么?” 玄君若有所思:“车,车祸!” 我不解:“车祸,跟车祸有什么关系?” 玄君就不在说话了,他朝着前面继续走,我跟着玄君走,问他了许多问题,玄君开始还回答我,后来就开始低着头不说话了,他不说话我就只能跟着他走。 但走来走去,竟然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玄君停下朝着我看:“你朋友!” 玄君抬起一条僵硬的手臂,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我急忙朝着那边看,一个白色的虚影正在地上绕圈,我跑过去看清是罗绾贞,急忙喊罗绾贞,但是罗绾贞毫无反应,她就在地上绕圈,我这时候才看到,地上有个圈,罗绾贞就在圈里绕。 我去看玄君,玄君朝着那个圈走,到了圈前面他走了进去,罗绾贞一个激灵,就从圈里跑了出来,而玄君则是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子,男子好像是傻子一样,在圈里木头似的绕,双眼发直,怎么叫都没反应。 而男子一身灰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衫,好像个大学生似的,在里面转着。 我知道要马上离开,看到罗绾贞看我,我急忙摸身上,总要把罗绾贞带走? “怎么办?”我着急的不行。 罗绾贞看着我却不吭声。 此时镇魂镯响了,我急忙看镇魂镯,看向罗绾贞:“收!” 罗绾贞瞬间进了镇魂镯,我回头看向男子:“你等我!” 我转身急忙就走,当务之急就是罗绾贞。 我朝着外面跑,地上的尸体开始涌动,他们伸出手抓我的脚,我一路上不敢看,大声念着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但我没伤他们,我要是喊了赦,估计他们都得死。 想着红棺材里面的无头尸被天雷轰了,竟是万分不忍。 我宁愿相信,鬼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亲人,我也不愿意相信,鬼是吃人的邪祟。 我跑的快,那些尸体抓来的也快,有些甚至把我拖到地上,一层层的拉下去,我眼前一片黑暗,却充斥着烈火焚烧的痛苦。 镇魂镯不断响着,虽然能抵抗一些尸体来淹没我,但也只是一时。 我爬出来,被一只手用力拖下去,我爬起来,嘴里不断念着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就在我看见洞口的时候,我看到玄君站在上面看我,我伸手他却没有拉我,我回头,那些尸体排山倒海的朝着我扑过来,镇魂镯不断催促我上去,但我怎么上去? 我正想着,从成群的尸体里面钻出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那孩子就是之前去过罗绾贞家里的那个孩子,他推开一个人,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那些尸体怒吼,我惊呆了。 “姐姐,你快走。” 小鬼喊我,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爬,那些尸体把小鬼撕烂了,尸体冲上来拉我,我脚下一具尸体站了起来,双手竟然将我托举了起来,他身边还有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太太,也一起站了起来,他们去抵挡那些尸体,他则是一路送我上去,最后,那对老夫妇趴在地上,男人踩着他们把我送到了上面,我一把抓住玄君的脚,爬了上去。 回头去看,已经是满目疮痍。 深坑下面,那一家被撕得粉碎,其他的尸体伸出手抓我,但他们上不来,只能发出不甘愿的怒吼。 我看着下面,刚刚那男尸不就是去罗绾贞家里找孩子的男鬼么? 他被撕碎的时候,还对着我笑了下! 看着下面的惨不忍睹,我一下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第28章 天师根基 回去的路上我没理会玄君,当然他也没跟我说话,他那么心高气傲,那里舍得理我。 那深坑就是红棺材所在的地方,而我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天亮一切都恢复如常,为了不被人发现,我把坟墓埋了,打算先把罗绾贞的魂魄送回去,等晚上再来。 回到罗绾贞家陈子阳竟然在门口等我,看到我陈子阳急忙走了过来,拉住我不松手。 我今天心情不好,他又拉拉扯扯,自然是没给陈子阳好脸色,骂了他一顿,叫他从此滚远点,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他,骂完了就回去见季末扬了。 季末扬睡着了,他就趴在罗绾贞的身边,我把镇魂镯举起来,犹豫了半天找不到法门,我说了个放字,罗绾贞的魂魄很给面子的从我的镇魂镯里面出来,最终钻到了罗绾贞的身体里面。 罗绾贞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罗绾贞还想说什么,我转身就回了房间里面,关上门在里面坐下发呆。 等他们来看我的时候,我钻到被子里蒙着头不出来。 罗绾贞敲门叫我出去,我理都不理。 一直到我呆够了,睡着为止。 在他们看来,那些尸体都是死的,都是幻象,但在我眼里,却是生命,只是存在不同罢了! 而我一时间,接受不了,那么多的生命死在我面前。 吃完饭的时候罗绾贞来叫我,敲了敲门,也不问我,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到一边,季末扬把饭菜直接端到屋子里来,罗绾贞也开始说教。 她说知道我第一次接触吓坏了,还说我经历的少,对这些产生恐惧是很正常的,说道关键的地方就说让我跟着季末扬回去的事情,我这才有点反应问:“荒村是怎么回事,当年你师父和师伯是怎么处理荒村的,既然人都死了也处理了,为什么还会闹事?” 被我一问,罗绾贞沉默了。 良久,她才说:“具体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里闹事,死了几条人命,后来上面要我师父和师伯来处理这事,就镇住了,一直这么多年也没事,直到这次!” 说白了,就是没处理完,只是给压下去了。 所以才出事了。 “我不想走,我还有事要处理,坟地的事情等处理完了我就离开。”我起来去洗了个澡,出来开始吃饭。 季末扬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他知道我的性格,我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当年我跟他下墓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坍塌,他三令五申的告诉我不许我再去那个墓穴,但墓穴里面有我想要看的墓志铭,我最后还是下去了,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拓了墓志铭出来。 他后来骂了我一顿,但也就那样了。 如今我如此坚决,季末扬当然知道阻止不了我。 我吃饭他给我夹菜,还跟我说:“你想去处理没问题,但要跟我们一起。” “那要看我的心情。”我特意看了一眼玄君,他不是中途扔下我不管,就不会出事了,他当初扔我下去的时候,一定知道那只鬼跟着我们,所以他故意把我丢了丢的毫不犹豫。 是我看错他了! 玄君只是看了我一眼,对我自然不放在眼里。 但我要去查荒村的事情,谁阻拦不来! 吃过饭罗绾贞问我:“你是不是拿我的五雷令了?” 我一脸奇怪:“什么是五雷令?” “就是招雷的灵符。” 罗绾贞那般说我想起玄君,我还以为是他给我的,感情是罗绾贞的。 “拿去了,在坟地的时候用了。”于是我坦荡荡的承认,是我拿了五雷令。 其实我大可以把玄君供出去,但想到他的身份尊贵,罗绾贞能把他怎么样,说不准还会奉承他几句,不如我承认下来,要打要骂随便吧。 “用了?” 罗绾贞一脸惊愕,我奇怪:“不能用么?” “你怎么用的?”罗绾贞急忙追问。 “不知道,我看符纸上的咒文,念下来就招来了天雷。” “你念五雷咒了?”罗绾贞大吃一惊,我倒是没言语。 季末扬也很震惊:“师姐的五雷符是师父画的,只有五张,她这些年一直苦练五雷咒的,都无法催动师父的五雷符,你能看懂五雷咒?” “嗯!”心情所致,我也懒得跟他们多言,随口便答应了。 季末扬深吸一口气,看向罗绾贞,罗绾贞好笑:“你看我干什么,我早就说过,她有天师根基,不入道白瞎了。” “入什么道?”季末扬听罗绾贞说要我入道不高兴了,走来看我:“等处理完了我们就回去,再也不来了。” 我没回答,我现在就想处理坟场荒村的事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致使那么多的人惨死? 我看向罗绾贞:“人死了魂魄会离开,天魂上天,地魂去地府,命魂留在阳世,等一切交代清楚,三魂归一重新去投胎,是么?” “是,他教你的?”罗绾贞看了一眼季末扬,我摇头。 “我听说的。” “嗯,就那么回事。” “那成了鬼的呢?”我问罗绾贞,她就带孩子似的仔细告诉我。 “那要看地府知不知道了,地府知道的,会派遣阴差抓走,不知道的则是被留在阳世了。 有些鬼有记忆,不愿意离开,就在亲人身边转,有些则是怨气重的,不愿意离开。” “荒村的人是有怨气才没走的?”我已经可以肯定。 罗绾贞看了我一会:“鬼是最会骗人的,鬼话连篇你不知道么?” 我没言语,季末扬站在一边低了低头,撩起眼眸看我:“你留下可以,师叔在这里,相信很快就能处理,但处理完了你就跟我回去。” “不用他,我自己可以,你们要是不愿意帮我,我自己来!” 玄君坑我,我不会忘记,我要是还相信他,我就是傻子! 转身我出了门,季末扬追来找我:“你闹什么脾气?” 我看了眼季末扬:“我死不了,不用你管我,你回去吧,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做完我就回来。” “大半夜你去哪?”季末扬不放心我,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看的哑口无言,转身我就走。 季末扬想要跟着我,我抬起手晃了晃镇魂镯:“有他在怕什么?” 季末扬这才停下没追我,我则是一人去找阿花。 答应阿花给她牌子的,我要去送牌子。 第29章 李家村的前世今生 去找阿花就要路过坟场,我去的时候心中也是忐忑难安,我知道小鬼一家还有其他的一些鬼不会伤害我,他们肯定想要我帮助他们,但是鬼和人一样,有些好说话有些则是未必。 鬼毕竟是人演变的,人有的鬼都有,人有好坏之分,鬼肯定也有,何况这么大的一个荒村,即便鬼是好的,长久下来怨气也会干扰到其他的鬼。 但我不能一辈子缩在乌龟壳里,做个贪生怕死的人。 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了,不是人力想要躲开就能躲开的。 我是害怕,但总要经历,任何事情,总会过去。 绕过学校我来到那片坟场的空地上,我知道走进去,我很可能就会掉下去,但要去啾唧山就只能路过坟场,绕可以,但就怕绕不过去。 我来到坟场前面的空地,努力回忆在村子里的画面,村子前面有石桥,还有大树。 我左右看,觉得奇怪,学校的位置应该就是坟墓对面的村子才对。 大树在学校后面那里,但如果我猜的没错,坟墓就是村子,而之所以能看到村子和坟墓对着,是因为前身后身,村子之前是村子,村子之后是坟墓。 两边其实是一样的,村子在没有变成坟墓之前是村子,变成坟墓村子就没了。 而我出现的时候,就像是站在镜子前面,镜子里的是过去,镜子外的是现在。 其实我从没离开过村子,我只是看见了李家村的前世今生。 但是坟墓再大,也没有村子那么大,那村子肯定覆盖了很大的一片,村子没了,处理的时候,留下坟墓只是村子的一角。 我在周围寻找,把身上带着的探墓铲和手电拿了出来,就地取材,在地上挖开了一块土层,工具太小了,我起身找了找,看到树带那边的沟壑,我跑过去走了下去,找到树根松软的土层,用探墓铲往下挖,挖了半米多发现一些白色的白灰,起身我目测了一下周围的高度,离坟墓的露面土层有一米半了,那往下的深度就是半米加一米半,一共是两米,两米就发现了白灰,往下呢? 我蹲下继续挖,挖了半米出现了一些烧焦的砖瓦。 我起身看向学校:“学校加上坟地的面积,再加上周围的一些建筑物和留存的空地,是整个李家村。 就是说,曾经的李家村,就在我的脚下。” 我从沟壑里爬上来,在高一点的地方看,由于天黑看的不远,我只好爬到树上。 小时候不敢爬树,没想到长大了长本事了,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 站到粗壮的树杈上看四周,我竟看到整个李家村的面貌,而学校所在的位置,就是石桥,大树。村子前的那块空地,就是如今的坟地。李家村其他的地方,大部分都成了学校,只有少的一些地方,变成了周围的建筑了设施。 学校和坟墓连着,中间有树带和沟壑,沟壑里面有白灰和烧焦的砖瓦。 我从树上下来,在周围看了看,走到坟墓那边停下,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就算大火,也不至于一个人都跑不出来? 我要去找阿花,或许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打开手电,朝着坟地说:“就算你们要吃人,也不急于一时,你们有冤申冤,有仇报仇,我帮你们!” 要是放到过去,我这么说,别说别人,就是我自己,我都以为我是神经不正常了。 但我此时却清楚的很,我很正常。 就在我说完话的时候,坟地里刮起一阵冷风,吹得整个坟地都扬起了沙尘,但很快风过无痕,沙尘也归于宁静。 我继续说:“我现在已经查到一点眉目,给我三天时间,我查不出来,你们就把我拖到地下去,让我陪你们。” 呼一声,风再次吹起沙尘,比起之前更凶猛了,但我站在地上纹丝未动,只是手腕上镇魂镯晃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说镇魂镯自己响了。 沙尘落下,我朝着坟地里走,我拿来手电从头开始照,我闲着没事数了数坟地里面的坟头。 这是我多年来考古的习惯,下墓我回记录有多少耳室,多少墓道,棺椁,殉葬人数,数字对我来说,都是必要的。 我也是有些担忧,生怕被一只手拖到地下去,有个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好事。 数下来一共是五百三十七个坟包,加上中间那口被五雷轰的一共五百三十八个。 这些坟包排列的整齐有序,而且被五雷轰的是在坟包的坟地的中间,所以这坟地不出事走完要不了多久。 我计算,还不如学校的后院占地面积大。 走出坟地我转身看向坟地里面,坟地上一人左右的高度,是蓝色的烟气,我估计那就是所为的阴气。 我舒了口气:“你们放心,我决不食言!” 说完我就走了,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按照导航找啾唧山。 结果走了三个小时我才走到地方,可真是望山走死马,好好的时间都被我浪费了。 我要知道这么远,走这么久,我就打一辆车了。 到了啾唧山下已经大半夜了,我累的气喘吁吁真是上不去了,何况我怎么知道,阿花葬在那里了。 我坐下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靠着,刚想休息一会,镇魂镯晃了一下,我把眼睛睁开了。 看到两个人在我眼前路过,我看他们穿着登山服,背着背包,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土。 “你们这是大半夜的登山?” 两人看着我一阵打量,他们都是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多岁,还没有我年纪大呢。 “还不是他,非要大半夜的出来露营。”其中那个年纪有点大的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年纪小的。 年纪小的一脸不待见:“那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来了?” “行,你有理。” 说话的那个人说:“我们要上山,你呢?” “我也想上山,但我走不动了,你们先上吧。”我让开,让他们先上去。 那个年轻的在周围看看,看向我:“你一个女孩子,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该不会是准备自杀的。” “我怎么会自杀呢,我看着也不像是自杀的人啊。”我为了证明我不是来自杀的,我特意拍了拍胸口。 两人狐疑,相互看了一眼。 “要不你跟我们上去吧,这里我们经常来,不难走,我们带你上去,你不是也要上去么,明天早上我们下来把你带下来。” “不用,你们先上吧。” 我是真走不动了,再说我跟他们上去,他们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好像看出我想什么,年纪小的那个问我:“你是担心我们是坏人吧?” 我无语:“……” 难道我不该担心? 第30章 尸骨未寒 魂无所归 但我又赶忙解释:“那里,你们一看就不像是坏人!”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年纪小的牙尖嘴利,一口咬定我就是口不对心,我只好不说话。 “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他的。”两人把身份证给我,一张工作证掉下来,我弯腰捡起工作证,借着月光看,是一张警官证。 我深吸一口气,把警官证还给对方,顺便看了一眼他的名字,他叫周臣。 “我叫周臣,警官证你拍下来,回头出了事你就控告我。”周臣那样说我一阵脸红。 “我不是怀疑你们。” “那就一起上去吧。”周臣看上去沉熟稳重,比起那个年纪小的,要稳妥一些。 他们是警官的话,应该是担心我出事,在这里碰到我,万一我出了事,他们会自觉有责任。 吃公家饭的人觉悟就是高,我想想,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早晚我都要上去,与其一个人上去,不如跟着两位警官上去,起码有个照应,我走不动他们也能拉我一下。 于是我答应下来,就跟着两个人去了山上。 啾唧山不是很高大,但是也要走才行。 一路上去跟周臣他们聊天知道,周臣是警官学校刚毕业不久的警官,办了一个案子,很快就升职了,而跟在他身边的人叫张志晨,两人是朋友,出来庆祝的。 我对两人庆祝的方式感到费解,年纪轻轻去吃吃饭唱唱歌不好,干嘛非要跑到这里来呢? 一路上去,听说点事情,张志晨说这山上死了两个人,是来玩的时候死的,听说是因为不小心跌落山下死的。 我看张志晨:“你们都听说死人了,怎么还来?” “我们是警察怕什么,命案可是经常发生。”张志晨一脸不在乎。 我点点头也是。 “你是做什么的?”周臣问我。 “我是考古的。” “难怪胆子这么大,大半夜一个女孩子往山上跑。” 我们一路畅谈,终于到了山顶,我估计阿花的坟墓就在附近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愣住:八点钟? 我打开手机仔细看,表停了可能,可是手机不能停。 我朝着坐下来跟我一样休息的周臣和张志晨出神,怎么回事? 他们? 周臣和张志晨的脚都是落地的啊! 可是这大半夜的,我怎么能遇到他们的? 为了试探,我起身走去找周臣,伸手去拉了一下周臣,故意用镇魂镯触碰周臣,周臣虽然没察觉,但他的脸却露出血肉模糊来。 我的手松开,周臣抬头看我:“怎么了?” 我深呼吸:“你们是不是鬼?” 周臣愣住,张志晨也愣住。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看向我:“你不怕我们?” 我摇头:“不怕!” 我又摇回来:“怕!” “呵,那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周臣好笑。 张志晨则是一脸失落,坐在一边不发一语。 我坐到一边看他们:“你们怎么死的?” 想起上山他们说的那些话,总不会真的是摔死的? “他还没毕业,我连续破获了几个案子后,胆子越来越大,就来这边查落山案。 十年前这里频繁发生落山案,多半都在晚上,醒来的人都伤痕累累,还什么都不记得了,上面对这件事高度重视,怀疑是有人把人弄到这里来恶作剧,于是派我过来查案。 我们两个打扮成登山的人过来,想要查案的,没想到到了这里迷路了,走到前面的那个地方,看见下山的路,我们就走了过去,结果就掉下去了,尸体也没人找到。” “那你们的案子成了无头案?” “我们不知道。”周臣一脸无奈的笑,我第一次听说鬼迷路的。 “我带你走。”我说着抬起镇魂镯,想收下周臣,周臣摇头。 “带不走,尸骨未寒,魂无所归。”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一定要找到尸骨,才能离开?” “我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每天晚上,我们就会从山下出现,然后上来,掉下去。” “还有这种事?” 我一脸不解,人死了,尸骨未寒,鬼重复生前的事情?这也太离谱了。 “我来这里找一只女鬼的,她叫阿花,你们认识么?”我问周臣,想着他应该是认识阿花,毕竟他在这里十年了,结果周臣竟然摇了摇头说不认识,还说啾唧山上根本没有第三只鬼。 这就奇怪了,阿花要我来的! “不管那些了,你们每晚重复同一件事,重复了十年,害怕么?”我这人就是太好奇,好奇的时候都残忍。 人家摔死还能很快乐!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周臣倒是不介意,还说:“害怕是害怕,但是也没办法,十几年了,我都习惯了。” 我看向周臣看着的方向:“你们先到我的镇魂镯里来,十年都做同一件事,肯定很累,你们休息休息,我去看看,说不定找到你们的尸骨呢。” “你别过去,会出事。” 周臣看着他们掉下去的方向:“其实我们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到那里去,然后就跳下去了,那下面很奇怪。” “我不去,你们进来。” 我抬起手,周臣和张志晨相互看了一眼,起身站了起来,他们也想试试吧,我喊了一声收,他们就进了镇魂镯。 我看了一眼镇魂镯,把手放下,看向周臣他们掉下去的地方,朝着那边看了看,保险起见,我没马上过去,而是把罗盘拿了出来。 我想看看,那里的阴气最重。 罗盘拿来,指针开始转动,比起在坟场的速度,罗盘上的指针好像自行车比跑车,慢悠悠的转了几圈,最后指着周臣他们掉下去的地方。 我奇怪,就朝着那边走。 镇魂镯梦里震动铃铃响了起来。 我说道:“别吵!” 镇魂镯安静下来,我倒是觉得不错,还算听话。 我走到周臣掉下去的地方,往下看的时候,刚想迈步就听阿花喊我:“恩人!” 我回头,阿花从树上落下来了,把我吓一跳,差点掉下去。 阿花急忙飘来拉住我,把我拉到了一边躲开了。 我站稳去看阿花,阿花拉着我又后退了两步,等我稳下来,阿花才说:“不能去!” 第31章 鬼也能赎身 能不能去阿花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但我还是看着那地方问阿花为什么,阿花看我一点都不害怕,急忙跟我说:“那地方对我们来说是个禁地,我的坟墓在那边,已经几百年了,从我在这个地方开始,我就知道那些面有可怕的东西,我就没下去过,妈妈也不许我靠近。 几百年前下面还算太平,只是最近这几十年不太平,总是有人掉下去,至于掉下去成了什么样子不得而知。 所以我也不敢去,妈妈还说那下面的东西,不是我们能惹得。” 阿花说的越吓人,我就越好奇。 但要不是周臣和张志晨的尸骨在下面,我倒是也无所谓。 但我都答应他们了,要带着他们回去。 “阿花,这个给你。” 我从身上拿来牌子给阿花,阿花想拿又把手缩了回去,她还一脸纠结。 “怎么了?”我问阿花,阿花只好跟我说,鬼是拿不走阳间的任何东西的。 我这才问:“那怎么办?” 阿花很为难,想说又不说。 我算是个急性子,问她:“到底怎么样?” “这东西属于我,只要放到我棺木里面就可以了,就能出现在我身上,但是这牌子原先就是桃木做的,给人施法了,牌子一方面是用来困住我们的法物,一方面则是我们的标记。 我听说我们还没死的时候,就被挑中了,死的时候有人把牌子放在棺木里面,死后成了鬼,就去鬼楼报道了。 所以这牌子,我拿不到,我只能等放到我棺木里,出现我身上才能拿到。 我一脸不解:“那你妈妈不知道么?” “知道,但妈妈说她也是帮人办事的,鬼楼有几万姐妹,她只是负责管我们,不清楚我们的主子是谁。” “你们鬼楼看来是后台很硬的地方,不然几百年来一直草菅人命,竟没有人管,还有天道王法了么?” “……” 阿花一脸委屈,像是敢怒不敢言。 我想了想:“那你的坟墓在那里?” 阿花指了指一个方向,我朝着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阿花:“那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的墓穴拿走牌子,到时候你不只等着死么?” 阿花不说话,我知道她被我说中了心事。 对人类而言,不管是挖掘还是开发,都是探索过去的一个过程,其中也包括挖坟掘墓。 但是对鬼来说,却像是曝尸荒野一样残忍。 真是生前越风光死后越凄凉! 特别是那些一辈子高高在上,一身孤傲极度洁癖的君王们,生前打不得碰不的,死后不但被人摸了个遍,还要拆骨分尸。 “恩人,你帮我赎身吧?”阿花那般说,我朝着阿花看去,阿花是看我好说话么? 我养个人姑且没事,养只鬼未必养得起! 但我也好奇:“你们还能赎身?” “嗯,听妈妈说,只要拿的出妈妈开的价钱,就能赎身,前些年有个北洋军官,他被一个姐姐勾了魂,姐姐眯他,他回去后请人做法,见到姐姐给姐姐赎身了,听说姐姐去投胎了,我也想投胎。”阿花说的一脸诚恳,我想了想,还真是传奇佳话。 “你的前些年不会是几百年前吧?”我一脸奇怪。 阿花想了下:“也没有很久,不足百年。” 我其实很好奇,阿花到底几百岁了,怎么她一开口,不足百年都是前些年,还以为她的年代不远,现在看,是超出了我所想象。 “多少钱赎你?”我没脑的一问,阿花便激动起来。 “还不知道,但恩人肯定办得到。”阿花拉住我的手臂摇,我尴尬的想去死,我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往前走阿花便说,等回去了问问妈妈,然后告诉我,我顿时觉得,这鬼的脑子比人聪明,起码阿花比我聪明。 玩套路我是不及阿花! 阿花路上跟我说,她的墓穴有点深,要我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别给盗洞破坏的地方砸到。 砸不砸到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倒是跟阿花说:“坟墓早晚会被人发现,这里总是发生命案,等来排查的时候,你的墓穴就会给人知道,到时候,开棺验明正身是必然的,这里也会被大规模破坏。” 阿花一听就难过去起来:“那我不是连家都没有了?” 我看去:“家?” 阿花点头:“那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平日不在鬼楼的时候,就在墓穴里,苏曼来的时候,把我吓坏了,我本来想吓唬她,让她滚出去,但她会驱鬼术,我怕她,她还有一些专门捉鬼的法器。 我打不过她才跑了。” “你可真有出息。”几百年的鬼,怕一个人。 阿花不言语,我们很快来到她的墓穴,停下阿花指了指一块光秃秃的地面:“恩人,就是那里了。” 我看了眼阿花,走去那边地上看,地上有一块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地方,虽然看不太出来,但差距还是有的。 我蹲下摸了摸,确定了盗洞的位置,开始挖土。 阿花则是问我:“恩人,你是考古的大师?” 我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阿花蹲下:“那您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我爸妈是谁我就不知道。”据说我是从小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而我父母至今不祥,我连我父母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算什么都知道? 阿花问我,我就随口一说。 阿花半天才尴尬道:“恩人,对不起!” “嗯。” “……”阿花更尴尬了,着急的起来在我对面拖着长发和长袍走来走去,我依旧我行我素的做我的事情。 阿花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走来蹲下说:“恩人,我听人说,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厉害,警察都请你去帮忙查案,你考古拿过许多奖项。” “说正题。” 我打开了墓道,下面黑漆漆的,去拿来手电看了一眼里面,有些郁闷:“没带背包!” 阿花一听,急忙道:“恩人,我去取。” 我抬头阿花已经不见,我只好继续低头看墓道,还没有三分钟,阿花就回来了,看着眼前的那双脚,我抬头看阿花,阿花把背包给我。 我盯着阿花:“你这么快,你不下山接我,让我走来,用了那么久?” “我先前有事出去了。”阿花解释,我也懒得跟她家教,跟一只鬼生气,还不气死。 拿来背包打开,开始忙我的,阿花以为我生气了,也不敢多言,直到我下了墓穴,阿花跟我到墓穴下面去。 这墓穴的规模不小,但是也不算很大。 几百年前阿花就存在了,这墓穴应该是明清时候的了。 我回头看阿花,阿花急忙说:“恩人,你能帮我看看,我是什么人么?” “看运气吧。” 阿花一听小脸难过起来,看我的眼神可怜巴巴的,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阿花生前会被选中做鬼奴了。 她这样的女子,我都喜欢,何况是男人了,鬼楼做的是男人生意,若是没有些美色,怎么能行? “你急什么?”不忍心打击阿花,只能快慰她。 阿花这才高兴一点,之后就一直围着我说好话,无非是想要我探究她这个墓主人的身份,而观察下来才发现,墓穴规格很高! 第32章 奇怪的山坡 墓道两边是石头开凿出来的墓道墙壁,墙壁壁石五十公分一块,从纹理看,是整块石壁在上面开凿的印记,也就是石缝,制造出来的石块感,而不是一块块石头堆砌而成的。 墓道上方是星辰图,与普通的墓道星辰没有太大分别。 古人一直认为人死后可以去天上,所以会在墓道上方绘制星辰图,而墓道上方绘制星辰图也成了墓道中一种常见的绘制图案。 墓道有七八十米左右,这个长度有些寒酸,按照墓穴的技艺看,是建墓时期最好的工匠才能有这种水准,但墓道距离没有我想的长,说明墓穴建造很仓促,墓主人死的很突然,墓穴建造的时间很短,来不及开凿更长的墓道便草草完工了。 工匠可以马上挑选最好的,但是墓穴的建造规模却要因时间而异。 到达墓室口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而墓室口有一块半米高的墓碑,我蹲下看了一下,碑文是古汉文,上面大概写着何年何月某人的女儿死于一场恶疾,葬于此处。 我仔细看了一下,没有其他的记载了,甚至没有名字。 起身检查了一下,我在一边找到进入墓门的缝隙,从缝隙钻了进去。 墓室保存完好,但是盗墓者已经光顾了很多次了,棺椁已经打开,墓室里很寒酸,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仔细看了一下,去看阿花的棺椁。 棺椁是普通的木棺,红色的,检查了一下,是柳木。 柳木是用来专门压制鬼的吧,听一些老人说过,柳木是二十八星宿之一,也是观音净水瓶里的宝物,所以可以驱魔辟邪。 不知道这墓主人的家人是怎么想的,难道阿花是被害死的,用柳木想要压制住她? 想起阿花说生前就选好了,死后去鬼楼,那就是死了也不让她入轮回的意思,那阿花的死确实很可疑。 阿花的尸体已经漆黑,随着时间腐败的好像干尸一样。 身上是她现在穿的衣服,其他还要检查。 我带上手套仔细检查,阿花身上什么都没发现,但我把牌子给阿花放下了。 阿花很激动,拿到牌子来找我。 我在墓室里检查了一遍,关于阿花的身份,没有任何线索,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向长明灯所在的地方是一块石墩子。 我转身走去仔细看了一眼,记得季末扬说过,任何事物都有他本身的格局,但凡在一个地方破坏格局的东西,都值得从头到下从里到外的检查。 我把长明灯从石头上拿下来,正常来说,墓穴都有长明灯,而多少决定了墓主人的身份高低,阿花这里有一盏,这本身就很奇怪,这种格局的墓穴,长明灯起码两盏,而且长明灯是放在桌上的,但这里怎么会放了一块石头。 石头边缘没有花纹,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石头,翻开石头下面也没什么。 阿花问我有什么发现,我打开背包,拿来手提灯打开,给石头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一切恢复原处。 “目测墓穴是有四百年的时间了,而墓主人死的……也就是你死的很仓促,死的时候你的亲人朋友都很意外,你家里很有钱,请的都是能工巧匠,但是你死的太意外了,所以墓室的细节都很完美,附和当时的时代情况,只是墓穴格局小了很多,是因为太仓促了,着急给你下葬。 你十七八岁左右,从你的发丝发髻看,你还没出阁。 其余我要查找地方志,查查你的身份,但你也不要报什么希望,像是你这种的墓葬,应该是故意把你的身份隐藏了,除非是当时有工匠帮你留下一些身份线索,不然什么都不会有,除非有人帮你留下线索,但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阿花听了一脸难过:“我听说恩人是考古学家。” “考古学家也不是万能的。”我懒得和阿花解释,我考古这么多年,墓葬虽然出土很多,但实际上,任何一个墓主人的身份,在没有实际证据证明的情况下,都是推敲出来的。 离开墓室我又检查了一下,在墓室门口拓了一块墓志铭下来。 离开墓穴我歇了一会,天就亮了。 阿花说她要走了,白天不好出来,还说她要赶着去鬼楼一趟,回去晚了也会被责罚,我不阻拦,叫阿花去。 结果阿花走了我才想起李家村的事情,想问阿花已经来不及了。 李家村的事情确实着急去办,但周臣和张志晨也不能不管,没人阻拦我又去了周臣他们掉下去的地方,正要往下看,听见玄君没好气叫我:“活腻了?” 玄君的声音冰寒冰寒的,听上去不起什么波澜,但听来却是恨不得一脚把我踹下去。 我转身看玄君,奇怪:“你怎么来的?” “你能来我不能来?”玄君不答反问,我看他冷着脸,未免冲突,没有理他发的脾气,指了指周臣他们掉下去的地方给他看。 “这里是我朋友掉下去的地方,他们尸骨未寒,我想带他们回去。” “你朋友可真多!”玄君凉凉说道,眼底的轻蔑就跟利剑一样朝着我射来,恨不得要把我推下去。 玄君我是指望不上了,我往下看了看,深也不是很深,往下跑应该是可以。 这里不是悬崖,只是啾唧山的一个山坡。 我试探着就要下去,玄君忽然怒道:“你是活腻了么?” 我抬头看他,被他下了一跳,结果没站稳就栽了下去,玄君紧跟其后抓了我一把,但他没抓住,我朝着下面滚了下去,他紧跟着扑过来一把抱住我,我们就这么滚了下去。 到了山坡下,我撞了他一下,抬头他正怒气腾腾的看我,那张俊脸冷的冰天雪地,简直不忍直视。 我推了推他要起来,被他一把掐住脖子:“离殇!” 我仰起头,用力拍打,迎上他怒视我的双眼,才发现他是真的想要我死! 但紧要关头,他还是放开了我,只是他表情有些奇怪,起身后他看向山坡的一个地方,瞧着那里出神。 我急忙起来喘了口气,发现没死,真是庆幸。 本打算离玄君远一点,但他看山坡的眼神有些奇怪,我感觉不对,才走去他身边问:“怎么了?” “没什么!” “嗯。” 玄君看着我凉凉的,我与他还是分开一些的好,便转身朝着别处走。 本以为会在这里发现一些人的尸骨,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我往下面走了一段看看,周围光秃秃的连块石头都没有,更别说尸骨,这才转身去看玄君。 而玄君正看着刚刚他看着的那个山坡。 我也抬头看,但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师叔!”我喊玄君,玄君才看向我,跟着朝着我迈步走来。 第33章 玄君给的铃铛 “我朋友说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还跟我说尸骨未寒,魂无所归。 照理说他们的尸骨应该就在这下面,但我找了周围,没找到。 他们说这里不止发生一次命案,那肯定不是他们两个掉下来,即便是出事不多,这里也还有其他人的。 但都没找到。” 听我说玄君在周围看了一眼,转身看了一眼山上:“这里的距离,你都没死,他们能死?” 玄君要不问我,我还真没想过。 我忙着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上面看,从上面往下看距离像是很远,但从这里往上看,距离却很近。 人掉下来,就算是不知道的情况下一脚踩空,掉下来也不会摔死。 何况两个人一起掉下来,双双摔死,这死亡率高的离谱了一些。 我看玄君:“师叔!” 玄君没有回应,他只是看了一眼山坡的那个地方,我顿觉的脊背胜寒,急忙走去找玄君,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生怕被鬼抓去再也回不来。 “那里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问,玄君回头看了我一眼,也不问我是否愿意,便迈步朝着山坡走去。 跟着玄君到了山坡上,竟然有个山洞的入口,而且是个不小的山洞入口。 山洞高三米左右,宽也有三米左右,周围和其他地方没有不同,只是地面有些潮湿,一脚踩上去,甚至看到深陷下去的脚印,我习惯性的便蹲下摸了一把地上的土,可真不是一般的潮湿。 而且那种潮湿寒冷的能穿透皮肉,甚至冒寒气似的。 以我考古的经验,土湿的地方不会太冷,太冷会结冰,但是这里则完全不同,不但很湿,湿的好像松软的土地被水灌溉过,而奇怪的点就在这里,土地松软很湿,冒着寒气却不结冰。 这太不正常了! “这里的土怎么这么湿,难道说是积水的地方?”我起身在周围观察了一下,感觉不对:“这里应该不积水的。” 听我说玄君轻蔑的扫了我一眼,看向黑漆漆深不见底的山洞里面,迈步他就想进去,我一把拉住玄君的手,就想跟他说话。 他垂眸看向我拉着他的手,把我吓一跳,急忙烫了一样松开了。 我本来是想拉住他的手腕,谁想到拉住他的手了? 看我不说话后退,玄君转身朝着山洞里走去,我只好追了过去,再次拉住玄君的袖子。 虽说玄君不靠谱,但总比我一个人可靠。 玄君没理我朝着里面走,我便打开手电朝着里面看,发现地上越来越湿,甚至有水,踩上去还能听见水声。 而且山洞里阴寒的有些叫人受不了,我穿的也不算少,但进去便开始打冷战,特别是后背心,一阵阵发寒,感觉不太好。 我拉着玄君袖子的手莫名的握住他的手腕,但这一握不好,一根干巴巴粗糙的东西出现在我手里,我愣了一下立刻看向玄君,眼前分明是个直立的干尸,吓得我一身冷汗,我一下就把手松开了,但等我喘着气去看玄君,他又变成了玄君,他没好气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已是冷汗直流。 玄君眉心深锁,迈步朝着我走来,我一阵惊慌后退了两步,结果身后砰一声,我急忙转身看去,身后一口黑木棺,像是不知道已经停放了多少年了。 黑木棺凭空出现就在我眼前放着,我后退倒是没有很害怕,我是好奇,这里怎么有棺材? 我正伸手过去,被玄君叫住:“离殇!” 我愣住,转身看他。 玄君已经到我面前,他把我的手抬起来,将我的手放进他的嘴里,他牙齿上下一碰,我的指尖一痛,我猛不丁打了个激灵,而眼前黑漆漆,光秃秃,地上全都是水,那里有什么木棺。 我呼呼的喘息,玄君嘴巴里还含着我的手指,我想问脏不脏,但下一刻他已经拿出我的手在我眉心点了一个点,随即不知道画了个什么,才用白布将我的手指缠住。 放开后玄君在胸口摘下一个银铃铛,挂在我左胸口上,转身他才松开我。 我看了眼银铃铛急忙走去找他,这次又拉住他。 玄君抬起手开始掐算,而且一边掐算一边带着我走,我们来到山洞深处,竟然是很宽阔的一片空地,空地上隐约看着是有水的,但水源不足,只是地上看着有些水浮在土里。 山洞上方有个口子,口子像是裂开的,但又不像。 白天还有一束光从上面射进来。 我问:“要是上面有人路过掉下来怎么办?” 玄君看我,他那轻蔑冷漠的眼神,让我亚历山大。 我不懂才问,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山上老树盘根,光照射的地方分散到各处,别说人,老鼠都不见得掉下来。”玄君轻蔑的解释完我也不好在多言,确实我考虑不周,观察也不够仔细。 “师叔,我刚刚进来是被迷惑了?” “你所谓的迷惑,是你心智不坚定,撞邪了!” “啊?” 我也有心智不坚定的时候? 正想着,玄君把掐算的手放下:“出来吧。” 空荡荡的山洞,着实不适合盘查,玄君一开口周围更安静了,幽森森空荡荡,很是吓人。 我到处观察,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结果玄君却转身看向身后,我看他看身后我也跟着看去,洞口竟然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直挺挺的在那里对着我们,我一看见人影,急忙躲到了玄君身后。 不想我刚刚躲到玄君身后,脚下便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我急忙回头看,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师叔!”我差点被吓死,我分明感觉到什么东西抓了我一下,而且冰凉。 玄君看我:“怕什么?” 我这才不说话,稳下来,想起玄君说我心智不稳,我就在心里默念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结果还真管用,竟然没事了。 玄君看我吓得脸都白了,说道:“把铃铛挂在胸口,邪祟靠近不了你!” “嗯。”我按照玄君说的,把铃铛挂在胸口,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管用,竟然不觉得恐惧了。 我还在周围看了一眼,那种心静如水的感觉很奇特。 就好像一个人暴躁到不行,一下就心平气和了。 我看着胸口的铃铛,抬起手握住铃铛,立刻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就连头脑都清明了。 我像是得了个宝贝一样,忙着解开扣子,把铃铛放到了胸口里面,贴着皮肉整个人都清凉了。 玄君看我,耳根都红了。 但他转开脸也没说什么,我自然解释了一下:“这样安全一些。” 玄君没理我,只是看向洞口那个黑影。 而此时黑影也跳了进来,不但跳进来,他还发出哈的声音。 第34章 跟发情似的 哈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天冷哈气,但更像是脖子被锁住扯着吼。 黑影很快跳了进来,而我已经不难想到,进来的是个僵尸。 电视里关于僵尸的题材太多,能跳的绝对不是鬼。 果然,僵尸跳了进来。 我虽然不恐惧了,但我还是朝着玄君躲了躲,玄君倒是没有说我,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看向两米开外过来的僵尸。 僵尸双手直挺挺伸直朝着我们,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僵尸的脸,僵尸的脸苍白,獠牙长过下嘴唇,双眼瞪的很大,中间的眼仁是白色的,不同我们人,我特意用手电照僵尸的眼睛,僵尸朝着我哈,把我吓一跳,差点跌倒,玄君一把拉住我,我才站稳,但等我站稳,已经扑到了玄君怀里。 我没留神,一下扑到玄君身上,嘴巴亲到他的嘴巴上,玄君怔了一下,我急忙就躲开了,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后退两步慌慌张张朝着玄君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我双手合十朝着玄君,玄君眸仁微眯,轻蔑的转了过去。 僵尸好像能听懂我和玄君说什么,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我们不表演了,他好像还有点失望。 跳起来朝着玄君用双手横扫玄君,玄君根本不把僵尸放到眼里,随手一挥僵尸撞到墙壁上面,他手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出去,直入僵尸的眉心,僵尸张开嘴嚎叫了起来,身上开始冒白色的烟雾,跟着僵尸就不动了。 玄君迈步过去,抬起手一挥,一把火呼呼烧了起来,没多久僵尸落到地上,化成一把灰烬。 我看向玄君,忽然很无奈,这样就没了? 玄君转身在山洞里看了一眼,迈步去了刚刚我们站着的地方,他抬起手继续掐算,但是他似乎很奇怪,在周围看了一眼就把手松开了,转身他才说:“走吧。” “没了么?” “……你不想走?”玄君问我,我忽然有个不好的感觉,我要敢说不想走,他铁定把我留在山洞里面。 我摇头,那里敢说一个不字。 想着我跟季末扬在一起的威武霸气,如今跟玄君在一起的逆来顺受,可真是天上地下。 从山洞出来我问玄君:“为什么山洞里这么潮湿?” 玄君就跟没听见一样,话都不说一句。 离开山洞玄君带着我到山下去找周臣和张志晨的尸骨,我本来不抱任何希望,结果在山坡下的土层里面,竟然找到了一些人的遗骸,挖开土层找了半天,终于拼凑出来两具尸骨,我勘测了一下,竟然和周臣张志晨两人相吻合。 我急忙打电话报警,警察也很快赶来,结果调查下来,竟然在土层里面挖出一张工作证,看到证件,确认就是周臣无疑,反倒没那么轻松。 警察问我没事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还在山下抛开土层挖掘,问我是不是最近没有考古工作,想勘测一下啾唧山。 警察问我的时候双眼放光,让我知道,他是多希望这城市也能找到一处帝王墓,最好是像是埃及金字塔一样闻名于世的,那样就可以备受瞩目了,起码可以带动一方经济。 我为了保护阿花的墓穴便说:“我和我男朋友过来郊游的,不小心滚了下来,被一根手指骨硌到了,专业角度来考虑,可能是有尸骨在这附近,就挖掘了一下。” 警察倍感失望,但还是谢谢我的古道热肠。 最后我们留了个联系方式,就在学校前面分道扬镳了。 了解到我和玄君没有代步工具,警察把我们送到学校附近。 我们挥别的警察,我转身看向学校那边,想起李家村,决定马上就去查李家村的事情。 我先回了罗绾贞那边,看到我季末扬松了口气,但劈头盖脸就问我还有脸回来。 我瞧了一眼季末扬问:“我怎么没脸回来,我又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还顶嘴?”季末扬要凶我,我转身回了房间。 一夜没回来,累死我了,我要休息一下,然后去查李家村当年的事情。 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但睡梦中竟梦见玄君趴在我身上,诡异的是我没穿衣服,而玄君也没穿,我们都光着身体,他就趴在我胸口上,我被吓得一下醒了,醒来后大汗淋淋的。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在房间里左右看看,好在只有我一个人,要不然吓死我了! 从床上下来,我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玄君在外面坐着,他看到我起身站了起来,而我突然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把我看的浑身不自在,特别是他的耳根竟有些红。 我奇怪的想,好好的耳根红什么,跟发情似的! 但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玄君看向我胸口的地方,我忽然就想到了那个铃铛,顿时便学起了季末扬,到了手的东西,打死也不会还回去。 我转开脸看向罗绾贞说道:“贞贞,我有个事问你。” 罗绾贞最乐于助人了,听到我叫她这么亲切,便带我去了她房间。 进门罗绾贞问我找她什么事,我竟回答不上来。 毕竟我是躲玄君。 但仔细一想还真有几件事。 坐下来我先说了阿花的事情,而后是周臣和张志晨,最后是山坡上的那个山洞。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山洞古怪,即便是僵尸已经化成灰烬,还是有不妥的地方。 罗绾贞一一为我解答,她说阿花死后沦为娼妓只有一种可能,前世已经跟什么人定下契约,这一世报了仇怨或是满足了心愿,便要去死,死后便要沦为娼妓,要按照契约上的来。 周臣和张志晨则是因为他们的死不正常,他们嘴上说是失足掉下去,但罗绾贞推断应该不是,多半他们是自杀。 我惊讶:“自杀?” “嗯,自杀的死不是正常死亡,死后就要一次次的重复死之前的事情,你好好回忆,[笔趣阁.biqugexx.info]周臣和张志晨言语之间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罗绾贞提醒我才仔细想,忽然想到什么:“周臣还好,说话像是个男人,张志晨扭扭捏捏,像是个女人!” “那应该是去殉情的,他们死后可能已经不记得生前的事情了,但过去那边肯定是和查案子有些关系,或者是他们当时听说那里有案子时常发生,选择在那里轻生,目的就是掩人耳目,一方面可以因公殉职,一方面又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但人死了就会忘记生前的事情,所以他们记住的不多。” “自杀的人死后真的会一次次重复死亡?”我一脸奇怪。 罗绾贞解释:“自杀的人很容易,但意外死亡或者他杀以及生老病死的不会这样,这和业力有关,但也不是一直,是有限的,是对自杀者的一种惩罚,惩罚够了就会结束。 师父曾说过,大道自杀是大罪,自杀的人阳寿的基础上作为一个终结,他本来的寿命是七十岁,但他二十岁就自杀死了,那他死后,每七天就要经历一次死亡,一直到他原本阳寿尽的时间,才能继续其他的事情。” 罗绾贞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自杀有这么大的门道。 “等回头我把他们放出来,问……算了,也别问了。”我想着问了也不见得知道,多一件事多一个烦恼。 于是我虚心求教,问罗绾贞:“那我想把他们的魂魄送走,要怎么做?” “晚上十点,把他们送到十字路口,自然有阴差带走,到了地府,会查生死簿,功过自有评断,这个很容易。” “嗯,那你陪我去。” “好是好,不过成了鬼便容易有心愿,特别是他们记住自己名和姓的,你要问清楚他们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帮他们解决了才好送走,不然容易惹来麻烦不说,对你自身修行也没好处。” 忽略罗绾贞所为的修行不管,她说的确实有三分道理,我才想到,要不要把周臣和张志晨放出来,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然后再送他们走! 第35章 少了一个人 我先把周臣和张志晨放了出来,未免被人知道他们的秘密,他们会尴尬,我特意在我房间里把他们放出来。 本打算问清楚了他们有什么心愿,帮他们把心愿完成就把他们送走,谁知道他们对心愿一事竟然很茫然。 除了两人在警校读书,周臣毕业参加公主,张志晨也准备到周臣所在的单位上班,其他记忆很模糊。 问起他们的家人,家人也不记得。 而他们对单位和学校的人和事记住的也不多,都很模糊,只是对一两个案子记得。 其中一件是他们到啾唧山查案的事情,另外一件就是关于李家村的事情。 而李家村的案子,两人恰恰都参与了。 提起李家村我很意外,马上追问:“是学校后面的李家村?” 周臣奇怪:“李家村附近没有学校。” “怎么没有啊?”我惊奇,我大学就在那所大学读的,怎么能没有? 但我忽然惊觉到一个问题,我大学已经有百年历史了,据说是解放后就有了的,怎么可能是新建造的。 李家村成了黄村也不过是十几年! 一下我就茫然了。 看我一脸纠结,周臣以为我遇到什么事了,劝我:“你别着急慢慢来。” 我看周臣:“当年李家村的案子你们两个都参与了,那是从头到尾的参与?” 周臣虽然不记其他的事情,对李家村却是记忆尤新,他眉宇间不禁露出一抹沉痛:“参与了,死了太多人,太惨了!” 张志晨也说:“我都不敢想!” “那你们跟我说说。”周臣和张志晨都是很好说话的鬼,我又帮了他们,他们对我也开始知无不言。 原来当年周臣刚刚警校毕业就接到了命令,要他们整个组单位的人全员出发李家村配合李家村的二次清理工作,而在那之前据说已经清理过了一次,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清理了第二次。 原本张志晨是不能去的,但当天张志晨从警校跑来找周臣,就把张志晨也带了过去。 到达李家村后周臣才知道,去的人不只是他们一个单位,当时他们是部门规划,基本干涉到他们这个部门的人都去了,大概有上千人,而且都是在职人员,还要求他们必须守口如瓶,对李家村的清理工作不能外泄,以免殷切一些舆论。 所有人分五十小组,每个小组二十人,先在李家村的范围内打木桩,木桩很特别,方形的,下面削尖,不挖坑,不管是遇到什么质地的地面,硬是用锤子往下砸。 打木桩用了一天,好在人多,要求是天黑之前必须打完,最奇怪的是,他们参与工作的人里面,都是青壮年,年纪大的人负责后勤,不得靠近半步李家村的范围内,而女性则是安排在李家村外围百米外围成一圈,穿着制服负责看管,不得有任何人靠近。 木桩打下去之后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灰色的道士衣服,一个穿着普通衣服,但两人都是道士头,四十岁左右。 不禁如此,他们神色沉冷,检查每一根木桩,木桩有几千根,他们一根根的检查,而且前面穿道袍的人背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里面不断有红色的线绳抽出来,然后就一根根缠住线绳,后面的那个人,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握着一直毛笔,盘子里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是红色的,笔沾一沾就在木桩上画一个图案。 一晚上,两个人把所有的木桩都用红线连了起来,也都画了画,到了第二天早上,周臣他们继续起来工作。 木桩没有留进出的地方,全都封住,他们都要从木桩下面的红线钻进去。 有些低矮的地方,干脆匍匐进去。 第二天他们是开始挖掘工作,他们按照图纸上指示的地方,挨个地方挖掘,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找东西,后来挖到了下面才知道,挖的是人。 整个李家村的下面都是人,那些人面目全非,狰狞恐怖,有些甚至靠拼凑才能完整。 李家村所有人,全都死于一场大火,而且是被活活烧死,据统计李家村无一生还,没有一个人能逃过那场大火。 挖掘工作进行到那里,周臣说大家都哭了,有个孩子全身肌肉都烤焦了,面目狰狞到不行,他们中的一个人抱着那个孩子就哭了起来。 场面一度陷入悲恸之中。 后来尸体全部被抬到一个指定的地方,挖坑深埋下去。 埋的过程也很繁琐,他们先用白石灰在下面扑了厚厚的一层,之后将尸体平铺上去,再用白石灰将人盖住,然后再是尸体,多次重复,终于把尸体都埋了下去,而周围的土他们都用做了埋人,挖掘的土则是按照之前的方式,一层土一层白石灰的埋上。 “这么说你们处理完了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李家村那里还是平的?”周臣说完我问他,周臣点点头,回了我一句没错。 “那就奇怪了,现在李家村那里,有很多坟包,而且是五百三十八个。”我自言自语似的说,难道后面有人有堆了坟包? 周臣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有什么愿望么,还有你?”了解过李家村的事情我问张志晨,毕竟人鬼殊途,他们留下也不是办法,不如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张志晨摇了摇头,像是想什么事情。 周臣奇怪:“你怎么了?” 张志晨忽然想起什么说:“李家村的人没有全死!” “你怎么知道?”我和周臣异口同声。 张志晨仔细回忆:“我记得我回去后一直睡不着,总是梦见李家村的事情,我就查了一些资料,结果发现李家村的死很古怪,他们就连一些高中生,大学生都死了。 而按照现在的社会学考虑,这很可疑,大学生和高中生他们要在学校读书,李家村即便是离学校近,也不可能每个孩子都通勤,所以我怀疑是有人要灭村。 而后一些相关材料也证明了我的猜测,李家村在那场大火前的一周内,很多学子都返村。 而人数上,我计算过,是五百三十九人。” “那就是说,少一个人?”我几乎可以肯定,少了的这个人,一定还活着。 周臣他们跟我是一个想法,他们纷纷看我,眼神中的光好像在跟我说要查李家村的案子。 我需要人帮我,虽然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但他们的专业是我不具备的,而且他们鬼的身份也能帮我。 “我跟罗绾贞说一下,那两个道士很可能就是她师父和师伯,她虽然是道士,但她不会伤害无辜,所以你们不用怕。” 跟周臣他们说好我去找罗绾贞,说明了情况,罗绾贞听到我说,面色凝重起来。 还说,如果荒村当年真的有人活下来,却一直没出现的话,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人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村,而她师父处理的时候又没发现,就等于是帮恶人镇压了冤屈死去的人,那这些人的怨气日复一日的积累到一起,才是最可怕的! 而更可怕的是她师父和师伯极可能会遭受天谴! 第36章 冤死的 算什么邪祟 罗绾贞说话的时候季末扬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我的眼神及其古怪,看的我有些心虚。 我知道他一心为我好,但我不能看着李家村地下埋着那么多的冤魂,还无动于衷。 我是可以走,可我心不安。 季末扬与我对视的片刻,拿了一包烟出来,点了根烟就想吸烟,罗绾贞命令式的:“灭掉,师叔来了。” 提起师叔季末扬还是少有的敬畏,起码这些年来,我从来没见他对谁视如祖宗似的那么敬着。 灭了烟季末扬起身看向玄君,玄君理都没理他,倒是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坐下了。 罗绾贞继续说:“当年我还小,不过听师父说,李家村被一场大火焚烧,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后来专案组查了小半年,都没查到原因,也只好结案。 报告怎么写的我们也不清楚,李家村一案据说当年很受重视,但是终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怀疑是村子里的人在家做饭,不小心点燃了屋子,然后大火蔓延,而当时着火的时间看,应该是深夜的一点钟左右,大火先是从房顶串联,后来就全都烧了起来。 人太多,处理起来及其麻烦,就算联系在外乡外村的人来认领家人,谁愿意面对那些,而且大家都觉得李家村出事,是邪性的事情,谁也不愿意进去。 第一次处理的时候,师父和师伯不在,也没参与,整个村子挖掘了一遍,把村子下面的尸体全都挖了出来,本打算运送到火化场去火化了,但是天不逢时,火化场不能晚上火化,白天的时候其他村子里死的人还要排号。 听师父说,经过多方商量,决定集体火化,火化场那边也空了一天出来,一切就绪火化那天又出了问题。 火化那天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让运送的队寸步难行,只好作罢。 想等第二天,第二天依旧大雨不停。 负责任眼看着尸体被水泡了,愁眉不展,最后决定就地掩埋,那里来的那里去,于是大家开始挖坑埋尸。 最奇怪的就在这里,决定不火化,大雨立刻停了。 负责人生怕出事不敢耽搁,连夜就给埋了。 李家村从那时候开始就开始频繁出事,有人进去过李家村,不是疯了就是出来后死了。 李家村也成了远近闻名的荒村。 一些学者和这方面的爱好者不听劝说进去的,进去后就没出来。 久而久之,附近村子的人就把李家村视为禁忌,大人孩子都不提李家村,有人打听也说不知道。 但还是出了事。 据说李家村到了晚上就会灯火通明,村子里还有惨叫哀嚎的声音,从远处看就想大火焚烧,吓得周围村子的人都人心惶惶。 事情持续了三年,三年后有人来找师父,师父和师伯云游回来,去了李家村。 师父和师伯查了一个月,两人回来回面色凝重,问他们什么也不说,我想跟他们去,他们也不同意。 但有件事师父倒是说过,他说人死了不能晚上下葬,最好的时辰是午时,最忌讳子时下葬,而李家村的人就是子时埋的。 李家村的事情处理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师父和师伯就离开了,我也只是每年的中元节前后能见到他,但李家村一直安逸了十几年,怎么会这时候出事了?” 罗绾贞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周臣说打了很多木桩,还在木桩上绑红线,木桩上还画了画,那是符咒吧?” 罗绾贞看我:“那不是普通的木桩,全都是十年以上的柳木,柳木下面是有个锥尖的,也就是钉子的意思,那叫镇魂桩,用来镇压魂魄的,师父用柳木削成钉子的形状,代替镇魂钉,打在地上,用红线圈住,就是要把李家庄的鬼都镇压在李家村里面,也就是镇魂桩了。 而镇魂桩上画的确实是符咒,那是镇魂咒和斩魂咒,镇压是必要的,但如果他们想要冲出来,就要斩杀!” 听罗绾贞解释说了一句:“做人活活被烧死,做鬼还要被斩杀,上辈子做什么缺德事了?” 罗绾贞撩起眼皮:“怎么感觉你好像在骂我师父不是东西?” “我可没有,是你自己说的。”我一脸不温不火,罗绾贞被堵的哑口无言。 大家面面相觑我则是言归正传:“贞贞陪我去趟李家村,我们走吧。” 我要走,季末扬也跟了上来:“我也去。” “你在家吧。”罗绾贞立刻阻拦,季末扬便不高兴,但玄君也站了起来,罗绾贞就提醒季末扬不要跟着,有玄君在。 气归气,季末扬还是坚持要跟着,罗绾贞即便以师姐的身份压着他,他也不去理会,我只好答应要他跟着。 我们离开住处已经天黑,周臣和张志晨也能在外面自由行走,结果他们看到眼前的学校不禁被吓到,开始还不相信,后来他们飘到树上,仔细确认过,才下来告诉我们,学校确实健在离李家村上了。 此时我们才看向罗绾贞,觉得她有事隐瞒我们。 而我对罗绾贞也算有了新的认知,她就跟无底洞似的,真能装! 罗绾贞是肚子里的东西多,但就是不说。 仿佛有多少水都管不满一样,我们不问她也不说,如果不是看她淡然的表情,谁能想到她对李家村的事情了如指掌? 等不及罗绾贞开口,我先问她:“学校不是有百年历史了,怎么会建造在这里,李家村的事情,前后也没有二十年。” 罗绾贞看了我一眼,显得轻蔑,她那不屑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很傻。 “学校确实有百年多的历史了,但还不能挪么?”罗绾贞迈步朝着前面,身后背着背包,看上去特别傲娇,而她一边傲娇一边说起学校和李家村的关系。 原来学校的旧址不在李家村这边,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李家村出事之后虽然罗绾贞的师父和师伯把李家村镇压住了,但李家村终究是不太平,镇压后的一年还是死了两个过路的路人,让罗绾贞的师父和师伯不得不另想其他的办法。 而这个办法就是建一所学校,用学校来镇压李家村。 “学校的阳气足,学子身上有血气,俗话说血气冲天,不但可以冲天,还能压制邪祟。”罗绾贞走到李家村坟场前停下,那般跟我说。 我却看着满目疮痍问她:“他们是冤死的,算什么邪祟?” 被我一问所有人都看向我,罗绾贞她心中有愧便不说话了。 第37 是我破了封印 俗话说未经人苦莫劝人善,旁人所遭受过的痛处,外人永远不会体会。 若不是被逼上绝路,谁愿意弃善从恶! 罗绾贞半天才说:“鬼到底是鬼,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我们也一样,李家村全村的人都死在大火之中,无一生还。 那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人人惨死! 可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也没办法,但他们死后怨气不散,伤害了太多人,总不能纵容?” “那是你和你师父师伯们觉得。”我说完去了坟场前,虽然没有表现的一脸不快,但语气却重了一些。 我从小到大极少发脾气,我生来性格寡淡,孤儿院的时候,别人不管怎么推我,我就算摔疼了,我也不气。 就是孤儿院的老院长都问我,别人推我为什么不反击,要知道那么多小朋友欺负我自己,会把我欺负死的! 我跟老院长说,欺负够了就不欺负了,而老院长觉得奇怪,问我生不生气,我摇头,我说我不气,他们也打不死我! 老院长觉得我这个孩子很不错,认为我留在一群孩子里会被欺负坏,便把我每日带在身边,后来还让我住在他家里,而老院长无儿无女,有个院长夫人也一把年纪,他们无所事事便带着我。 我始终认为,那是因祸得福。 直到后来他们说要移民了,我才重新一个人生活。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命太好,不久后我高中准备高考的时候,季末扬就来了,他点了我的名字,资助我上大学,免去了我四处碰壁打工的命运,不但让我读书,给我吃穿,还给我工作。 季末扬就经常说我没良心,说我薄情寡义,我从不反驳。 毕竟我对季末扬恩将仇报,经常背地里使坏,他的那些好物件,不知道有多少都是我帮他贡献出去的。 只是今天,面对李家村,我心中有口郁结,愤懑起来好似是无处发泄一样不平。 罗绾贞走到我身侧:“离殇……” 罗绾贞想说什么,我看她:“对不起!” 我知道对着罗绾贞不该发脾气,但我控制不住,死了那么多人,五百多! 他们跟我没有关系,但那天我去找罗绾贞,是他们救了我。 我读考古,就是因为文物可以说话,我想解读那些没有被世人知道的过去。 但我忽然发现,过去有什么用,都死了! 看我情绪低落,季末扬把我抱住,将我按在了怀里,他拍了拍我:“查吧!” 只是季末扬的一句话,我忽然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 伤感来的是那么快,但很快我就擦了把眼泪恢复如常了,吸了吸鼻子我看季末扬,季末扬一笑:“我申报一下,就说这下面可能有文物,找几个人过来,你随便挖,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看着季末扬忽然觉得他很爷们。 “嗯。” 听我答应罗绾贞立刻阻拦:“不行,我师父好不容易才镇压住的,你这么来一切都白费了。” 季末扬脸色一沉,和之前低声下气叫师姐的样子判若两人,开口道:“这算什么镇压,他们照样出来,现在闹这么大,保不齐那天就跟石油似的涌出来了,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拆早晚出事。” “季末扬你是不是疯了,你跟谁说话呢?”罗绾贞不甘示弱,我站在一边心虚,好像是我让他们争吵了。 “我跟你说话呢,李家村我非挖不可,我看谁阻拦我?” 季末扬霸气起来特别爷们,但人家到底是财大气粗,有钱人就豪横! 我一句话都不敢说,总觉得像个和稀泥的! “季末扬你要是敢背叛师门,师父……” “师父师父,他也就是我师父!”季末扬那般说罗绾贞气的半死,抬起手就要打,季末扬寒眸看去,迸射出刀剑之光让罗绾贞犹豫了,气的小脸雪白! 我顿时觉得,男人要翻脸无情起来,真是渣的可以! 季末扬看我:“我一会打电话叫人来,你先看,这里现在归我们了。” 季末扬那霸气样,就跟土皇帝似的,我看了眼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罗绾贞,又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玄君,他就那般冷漠的注视着我们,这次没拆台也没骂我。 我主动去找罗绾贞:“我没说要挖。” 罗绾贞脸色一变看我:“是么?” 罗绾贞还是有些狐疑的,我从罗绾贞的眼神能读懂,她对我已经有了另一种看法,我于是很认真的点点头,以求日后的善待。 罗绾贞看了眼季末扬,算是消气了。 我这才言归正传问罗绾贞:“这么说学校要是没了,这里就会压制不住?” “应该是,当年我还小,师父主动找到家里跟我父亲商量学校的事情,希望通过我父亲的影响力,能把学校迁移到李家村这边。 其实当时可以建小学,但是师父担心小学的阳气不足,于是找到我父亲。 父亲很担心,因为迁移学校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 但师父说我父亲只要做好学校的工作,其余他办,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做到的,没多久就下文件了。”关于学校迁移的事情罗绾贞也有些疑惑。 倒是季末扬,对这事脉络清晰。 “这种事,惊动了地方,为了压制局面,安抚民心,一定会配合的,之前师父不是就帮他们办事了。 何况李家村让周围的村民人心惶惶,长久不是办法,如果学校迁移就能压制李家村,无疑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对学校的学子也有莫大的好处。”季末扬倒是很清楚,他这个人头脑精明,道理上的事情他最懂。 罗绾贞没理会,继续道:“学校迁移很快,一年左右就全部完成了,而那之后坟场就存在了,其余不知道了,但自从学校迁移过来后,就没出过事。 我也来过这里不止一次,都没事,路过这里的人也都没事。” “这么说就是前段时间我来了才会出事了?”我一脸奇怪看向坟地里,难道说他们知道我会帮们? “你是为什么来的?”罗绾贞奇怪,我朝着罗绾贞那边看去解释,告诉罗绾贞是因为跟踪阿花无意中闯入坟场,后来迷路在坟场抓了一把坟头土,便和李家村有了关系。 罗绾贞眸色凝重:“那就是从你出现开始,才破了李家村的封印。” “……”罗绾贞一说便是我的错了,我想辩驳,话到了嘴边吞了回去,看着坟场要是我倒也好。 “可是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一般这种事只有有机缘的人才会发生,除非是你身上阴气太重,和他们有共鸣,破了镇压的封印。”罗绾贞越说越悬,但我忽然看向玄君,他站在我对面依旧那般冷漠,我都奇怪,他给我的感觉嫌弃我嫌弃的不行,但他又跟着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不过我确实想起来了,那时候刚好是镇魂镯在我身上的时候,而且那时候罗绾贞也说我身上阴气很重。 “可能和镇魂镯有关系。”于是我把镇魂镯给罗绾贞看,罗绾贞也觉得是,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我们都没说什么,而是一起看向坟场方向。 坟场上刮起一阵冷风,好不凄凉。 好像在诉说着,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是多凄惨。 “放心吧,我会救你们的。”要是过去,我一定是疯了,对着一群死人说这种话,但如今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人死了变成鬼,鬼投胎成了人,周而复始,难道我不是在车上等着去下一个路口,那我有什么可怕的? 第38章 再入李家村坟场 话虽如此,怕还是有些,只是没那么重了。 站了一会我问周臣:“你还记得埋他们的位置么?” “记得。” 周臣此时有些害怕,我感觉他不敢靠近坟墓,而我们几个里面,明显只有我和季末扬没有感觉到不对的地方。 玄君肯定有察觉,但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怎么可能表现恐惧。 罗绾贞的眉心一直深锁,似乎感觉出来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周臣和张志晨则是露出了惧怕。 “你怎么了?”我问周臣。 周臣看去:“这里的怨气很重,好像一个很深的无底洞,要把我们吞进去,在召唤我们一样,无数双手,无数双眼睛,张牙舞爪的在黑洞里面要把我们拖下去,我们不能进去!” 周臣说我看向张志晨,他们生前的工作是不会胆怯什么的,但张志晨此时正在瑟瑟发抖,说明坟场对他们来说确实很恐怖。 “你们进来。” 我叫他们,他们便化作烟雾进了镇魂镯。 罗绾贞意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我看的出来,她只是没想到我操控鬼,运用镇魂镯会这么熟练,但她见多识广,对法器之类并不惊奇。 我看着坟场:“我想再进去看看。” 罗绾贞立刻反对:“不行,现在怨气很重,而且你看上面。 你现在应该已经开了鬼眼,虽然达不到一定级别,但你应该看得见一些鬼物怨气,你看不到天上的怨气么?” 听罗绾贞说我抬头看向天上,这才发现头上乌云压顶,仿佛要下大雨的样子。 我看罗绾贞:“那是怨气么?” “准确的说是阴气,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有,坟地里刮了那阵风开始就就这样了,一两只鬼的地方最多是阴天,不会影响这么大,这都快百鬼夜行了,我长这么大,只有在鬼节的时候才见过一次。” 我去看罗绾贞,罗绾贞说:“小心点,我们先回去。” “不回去,耽误太久了,这件事总要处理。”我抬头看着天:“他们一定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我要去看看才行。” “你不能去,你涉世不深,什么都不懂,出了事怎么办?”罗绾贞不肯我去,我就去看季末扬。 季末扬虽然犹豫了,但他还是说:“我陪你!” “我不要你去,老板,你带着嫂子回去,我要师叔陪我去,他比你们保险!”季末扬为我可以赴汤蹈火,可我不能让他身处险境? “臭丫头,着急给我娶媳妇了?”季末扬没好气看我,迈步就想要进去,我立刻拿出防狼器在他手腕上打了一下。 季末扬看我,狠狠的:“臭……” 丫头还没说出来,罗绾贞便上前抱住了晕倒的季末扬,罗绾贞看我:“你这么做会出事的?” “我不会出事,上次我来过,顺利过去了。” 罗绾贞一脸错愕:“你从这里过去的?” “嗯,我不但过去了,我还数了数多少个坟包,算上五雷咒炸掉的那个,一共五百三十八个。” 罗绾贞震惊,但震惊之后扶起季末扬就走,也没多说什么,我都很奇怪。 罗绾贞走远她告诉我:“你去吧,我们等你。” “那你把他用绳子捆住,免得醒了他进来。” “我知道。” 我发现,罗绾贞有时候跟我真的很像,我们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解决了季末扬我看向玄君,虽然我很不情愿,但也只能请他老人家帮忙了。 “师叔!” 求人当然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我讨好的叫了一声,玄君根本不理我。 我看他没动走去拉了他一下:“走吧。” 我一脸高兴的拉着玄君就走,却不敢回头看他,我这是赶鸭子上架,一般他这种高傲的主,还是少说为好! 进入坟地,一阵冷风直吹脊背,我不免舒了口气,大着胆子在坟地里看,没看到什么鬼,才拉着玄君继续走。 看见那些坟,心情就不太好,低落起来手也松开了,跟着我蹲下仔细看坟包前的墓碑。 抓了把坟上土,正仔细看着,玄君便说:“你可真是死性不改!” 我都习惯玄君对我的冷言冷语了,并未多看他一眼,只是继续看土,这里的土果然是后来运送过来的,和地下土还有些不同。 起身我扫了扫,转身看周围的坟包,其实也没发现什么。 玄君本来冷视着我,但就在我们对视的时候,玄君的眸子在周围环视,我知道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便不敢说话,主动走到玄君身边去了。 就在此时我手腕上的镇魂镯也开始震动,铃铛铃铃急促的响了起来。 玄君说道:“不要离开我。” 玄君说话的时候一条黑色的绳子缠住我的手腕,仔细看有些特别,竟像是人的发丝,为了确认,我特意摸了摸,果然就是发丝。 只是发丝摸起来冰凉刺骨,甚至锋利,之间划过闪过一抹锋利如刀刃的利器光芒。 最古怪的就是发丝缠住我的手腕,我手腕却丝毫感觉不到不适。 我抬头看他,还以为玄君会很大反应,可看他的眸光竟和平时没什么分别,玄君环视周围,坟地里刮起阵阵阴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附近。 玄君握住我的手朝着坟地里迈步走去,我还是第一次给玄君主动握着,不免彷徨,小心肝竟扑通通狂跳。 而坟地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安静下来,阴风也消失了。 我去看玄君,玄君停下来,他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抬起掐算,忽然他看向天上,我看他看得突然,我也朝着天上看去,一只硕大的人眼忽然就消失了。 “那是?” 玄君左手翻过手心向上,指尖弹出一个什么东西,瞬间打到天上刚刚出现过眼睛的地方,乌云震动,就连脚下都跟着晃了一下,但忽然周围就安静了。 我正奇怪,什么东西落到手上,我抬起手看,竟然是一滴血。 “血?” 我一脸奇怪,闻了闻还是人血? 玄君转身在周围看了一会,这才看向坟墓中心先前炸了棺材的地方。 我问玄君:“怎么会有人血?” “有人当然有人血。”玄君一脸高傲,根本不把眼前当回事,拉着我到了深坑那里,他没拉着我的那只手,二话不说抬起朝着埋坑的地方打下去,轰一声,地上的土飞溅,深坑重现天日,我被玄君强大的法力惊了一下,竟有些羡慕。 若是我也有这样的法力,考古挖掘的前期就可以节省不少人力物力了。 玄君不知为何,僵硬了一下,特别是他朝着我看来的眼神,好像刀子犀利。 我只好朝着下面看,而深坑依旧是那么漆黑深不见底。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我有些担忧,生怕玄君把我扔下去,他却不下去。 “师叔……”我本想问他下不下去,但他一把抱住我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我急忙抱住他,免得他跑了。 但玄君这次没有放开我,直到我们落到地下,我手腕上的发丝都还缠着,他也没放开我的手,虽说把我从怀里放开了,但手还是拉着的。 来不及考虑太多,我先朝着地上看去,地上比之前还要恐怖,到处都是尸体,尸体上长满绿毛,毛长的二十几厘米,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音,就好像积雪踩踏裂开的声音。 咔嚓咔嚓刺的耳膜都疼,我想捂住耳朵,又忍不住拿出手电照射地上的尸体,不照还好,照过吓出一身冷汗! 第39章 真正的李家村 先前面目狰狞的横尸,此时已经全身长出长长的绿毛,双眼圆瞪,獠牙骇人,不协调的身体绷着,双臂抻直,双手指甲一寸还长,又尖又黑! 分明就是尸化了! “是僵尸,绿毛僵尸?”我一脸惊愕,玄君回头看我,像是没想到我会认得绿毛僵尸。 我怎么会不认得,我虽然先前一直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季末扬带我下墓总给我灌输一些尸体会化僵的事情。 其中就有一种绿毛僵尸。 按照季末扬所说,化僵需要条件,也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虽然这么说有些古怪,但季末扬说的时候确实如此,所谓的天时是要有必要的条件,如僵尸死亡的原因。 人之魂善魄恶,人之魂灵魄愚,魄主宰人身,当魄离开人体,便会沦为恶鬼僵尸。 说白了,人的精神是魂力主宰,人的身躯是魄主宰。 而魄长期住在身躯,一旦离开身躯也是不善的,而这种不善,一旦遭遇怨气,怨气凝结在身躯上,就成了化僵的起源。 即便不是,人死后魂必然先离开,剩下了魄没了精神的束缚,一样不能从善。 地利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要从化僵下葬的地方说起,不但要有潮湿可以养尸的养尸地,还要能吸收到日月精华之气,其中日光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人和,就是人为的一些不必要因素了。 听季末扬说的时候,我像是看着个疯子,但他每次都很认真的灌输给我,好像生怕我遇到僵尸似的。 可惜那时候我不懂,根本不往心里去。 玄君难得问我:“你怎么认得绿毛僵尸?” “我是听季末扬说的,我跟他总是下墓,他怕我遇到僵尸,每次下墓都会跟我说,知道一些。” 我说着朝着玄君靠近,他不来我自己过去。 季末扬说过,僵尸分级别,也就是僵尸的八个颜色,每一种颜色,都代表了僵尸的一个等级。 而紫僵最低,无法自由行动,完全处于僵尸状态。 白僵行动迟缓,怕光,怕水火鸡狗,甚至怕人。 绿僵会跳,而且极快,不怕人,也不怕家畜,唯独怕阳光。 而毛僵则是尸身长出长毛,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高,身体结实,行动敏捷,开始不惧怕凡火,甚至不怕光。 眼前的绿毛僵尸,明显是绿僵开始朝着毛僵转化的时候,所以身上的毛发踩一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估计那就是长出来的铜皮铁骨。 玄君迈步朝着前面走去,任由脚下绿毛僵尸堆积如山,他走在上面也如履平地,但我发现他踩过的地方,地上的绿毛僵尸绿毛不在生长,甚至开始枯萎,而且绿毛僵尸不管多狰狞,都不敢对着他吼叫。 我踩着玄君的脚下足迹一路过去,回头看的时候,玄君踩过的地方简直是寸草不生,而其他的地方则是正疯长绿毛。 “他们要是都成了绿毛僵尸,是不是就要出去了?”我一边走一边担忧问玄君,玄君看了我一眼,他那薄凉冷漠的眸子寒气森森,但我已习惯,倒是也不觉得害怕。 “你可知道他们为何化僵?”玄君那般问我,我一阵奇怪。 “为何?” “因为你用五雷咒轰了上面的那口棺材。”玄君淡淡说道,我忽然发现他想打击我,想让我知道,之所以李家村的村民全都化僵,是我一手造成。 而我一直想要救李家村,结果背道而驰,反而害了李家村的人。 我看着玄君:“你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心肠却如此歹毒? 看着我愧疚,玄君心里高兴吧? 听我说玄君愣了一下,转开脸看向前面,我回头看着那些正疯长的绿毛僵尸,还没起来,但等起来就糟了。 一只都极难对付,要是都成了绿毛僵尸,可怎么办? 想起电影丧尸中的片段,就不免担忧。 试想贬低绿毛僵尸的画面,那可真是可怕! 玄君再度看我,垂下来的眸子似乎在等我难过,但我看他的时候没有难过,他便继续打击我说:“这便是你一意孤行的代价!” “……”我就知道玄君不会说什么好话。 见我没反驳,玄君转身过去,带着我继续走。 我这时才问:“上面那口棺材难道是镇压坟场的封印?” “……”玄君没回答,但我知道我说对了,我便锲而不舍的继续问。 “既然是封印,里面的无头尸为什么会作恶,那天我们来的时候,无头尸不是把我拉了过去?还有,为什么无头尸跟李家村的人在一起,无头尸生前难道是李家村的人?我那天被他左右,进入李家村的另一个世界,他在那里似乎很有身份,还打算和我拜堂。” 我在一边说起没完,玄君不知道是不是烦了,才说了一句:“所谓封印,无非是用更厉害的一些东西封住一些不够厉害的,一级压一级而已。 李家村整个村子都出了事,怨气重,封印不能常理行事,只能剑走偏锋,无头尸乃是一具结煞的尸体,虽然将其头颅砍掉,但他仍旧不容小视。 如果运用得当,足以封印李家村。 李家村怨气虽重,终究只是一盘散沙,都是些不成气候的鬼魂,无头尸结煞之后便可以进入鬼王阶段,用鬼王压制村子的鬼,尚且可以。” “这么说,是我炸了封印?”我看玄君,要是他这么说,他肯定一早就知道无头尸是封印,那还要我炸了封印,他心术不正就坐实了。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玄君说道:“封印虽然是你炸开的,但是在你炸开之前,封印已经泄露,炸不炸也会冲破封印。” “泄露了?”我一脸奇怪,玄君更加不喜欢我似的,转身解释。 “但也是因为你泄露的。” “我?” “你来过这里,而你体制特殊,一旦触碰某些东西,就会自动产生响应。” 玄君说的真的一样,我越发觉得他这个人残忍,知道那么多事情,但我从未见他提前透露,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我的体制特殊跟镇魂镯有关?”本不想问,但探索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特别是我这种骨子里都是探索细胞的人,一旦有了想法,必然付诸行动。 嘴巴就好像管不住,一开一合问了出去,实际上,我大脑里并没有下达指令。 玄君想了一下:“有关系!” “……”那就是他的错,我这般肯定,给自己找了开脱的借口。 离开那片养尸地,我频繁回头看绿毛僵尸,脑子里不断搜索季末扬说过的话,试图找到可以救他们的办法。 但我发现,季末扬教给我的都是怎么对付僵尸的办法,其中却没有一个是救僵尸的。 接下来的路虽然漆黑一片,脚下甚至湿漉漉的,一脚下去还能听见水声,但害怕却少了很多。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什么东西在我背后跟着我,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我也不清楚。 倒是想起一件事,在啾唧山山坡的山洞那里,那不就是养尸最好的地方么,地方潮湿,酸碱度失衡严重,不滋生细菌和虫蚁,上面还有阳光射入。 我越发觉得那里是专门用来养尸的,但问题是那么高级别一个养尸的地方,会只有一只小僵尸,被玄君轻轻松松就灭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之前我救走罗绾贞的地方,而那里有一个圈,那个带我来的假玄君正在里面转圈,我看到假玄君走了过去,到了他跟前想拉着他出来,但他好像是千斤重的大石头,抓一下虚无缥缈,拉一下岿然不动。 我知道拉不出来,回头看玄君,玄君站在一边冷漠的欠揍。 “师叔。”我叫玄君。 玄君才道:“束魂咒是镇压鬼魂的一种,只有施咒的人解开,或是人死了,才解得开。” 玄君那般说我在周围看了看:“这下面怎么这么大?” “你现在已经进入鬼空间了,当然很大,李家村下面原本就是一个乱葬岗,和你现在看见的不同。” “就是说,我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是真的有人看着我们?” “嗯。” 玄君依旧不骄不躁的在周围看,我舒了一口气:“师叔你要找什么?” “不是我要找什么,是你牵扯进来,你要找什么,不是你拉着我进来的?”玄君不悦,似乎是不满我的试探。 我只好坦荡些说:“那我怎么能解开李家村的谜团,把大家救出去。” 玄君问:“我有什么好处?” 谁能想到这么高大上的一个人,开口跟我要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 我纳闷,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玄君那么苛求。 “你能有什么好处,长的那么丑!”说完玄君转身过去,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像是专门为了逗人玩才生的,令人看不懂。 明明正跟我要好处,他那眼神也是那么说的,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而没能得到的,但下一刻翻脸他就不提了,怎么不叫人奇怪! 玄君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急忙从后面跟着他。 地下土层还是有的,偶尔我就看一下,而这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尽管我知道这是另一个空间,但还是有些分辨不清。 直到我和玄君来到一个有小桥的地方,小桥是弓形的,桥上不宽,桥下是正不断流淌的水,桥的对面有雾光,玄君带我上去。 迈开步我已经意识到,我可能进了真正的李家村! 第40章 鬼之强大无与伦比 从洞口出来我以为是回到了坟地上面,结果出来后看见的却是李家村先前的村口,而李家村对面就是那片坟地。 坟地的对面站着罗绾贞,她正焦急的盯着坟地里看,而一边的一切又回到了我先前看见的那个李家村。 李家村的前世今生再一次重现了。 我转身在周围看了一圈,对面是那片坟场,坟场与我脚下成了对立的两个世界,而这个世界,让我重新认识了人类之外,还有一个世界。 我去看玄君,玄君并未有丝毫的变化,他对李家村的前世似乎习以为常。 “师叔,我们进去么?”我去问玄君,玄君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李家村里走,我急忙跟着他,拉住他的袖子。 玄君没推开我,但他走到之前我抱住的大树前面停了下来,他停下来朝着大树上面看,从身上拿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出来,他随手一打打进了大树里面,大树的树干上多了一个黑点,仔细看是一个花纹别致的钉子头,再仔细看,从钉子头开始,有一丝丝的黑气从大树的里面蔓延出来,跟着是整棵大树,大树渐渐枯萎,渐渐倒塌。 轰一声,大树落到地上,最终只剩下枯萎的老树。 我被吓了一跳转身看玄君,玄君已经转身离开,我急忙追着他问那棵大树是怎么回事,开始他并没告诉我,但后来他说:“村口死过人,应该是村子大火的时候蔓延到了村口,有人想要逃出去,想着一旦跳进水里就没事了,但没逃出去,死在了大树下面,而后魂魄钻入大树。” “这么说,你把大树杀了,就是把那魂魄杀了?” 玄君看我,目光中一丝冷傲:“树早在大火的时候已经死了。” 言下之意他没有把大树杀了,是我冤枉他了。 我想了下,无一丝愧疚可言,反倒问:“百年的大树一点灵性没有么?” “你倒是很明白?”玄君不满我,我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但玄君说:“天地万物皆有灵气,树木可经历数亿万年,自然有灵,但是那要吸收日月精华,天地之气。 这树的位置不好,也无人供奉,百年的树木,要有人供奉,才可以聚灵气。 而李家村有一些人品行不端,万事不忌的人。 李家村有人带着女人在树下厮混,将不干净的东西弄到了树上,破了树生来的灵气,而后李家村的男子们,出入的时候,着急了便在这树下小便,一些孩子见到大人那样,他们也如法炮制,大树的下面都是孩子的污秽之物。 树灵散了,什么都是白费了。” 玄君言语看似平淡,我却心中无奈,回头朝着大树倒下的地方看去,百年大树,轰然倒塌,岂是朝夕? 玄君带着我进入李家村,李家村里面出来一个人,那人打着电话说着这个月就把钱给对方,要对方通融通融的话。 我们这次相遇,那人抬头看到我和玄君,他打着电话自动躲开了,但他刚刚过去,玄君便问:“请问,这里是李家村么?” 那人转身看我和玄君便说:“我也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找人的,这里应该是李家村,我来的时候告诉我是李家村我才进的。” 说完那个人转身就从小桥那边走了,看着那个人离开我就奇怪:“为什么每次我来都是在这里,都会遇到这个人?” “所有遇见都是机缘。”玄君说完转身就走了,我转身急忙跟了过去,追问刚刚那个人是不是这件事的主谋,玄君看也不看我,笑了一下。 我总觉得他那一笑充满了嘲讽,余后我就没再问他,跟着他去了李家村的里面。 这次来李家村与上次完全不同,上次来的时候李家村的里面是那种说不出的静,但这次来却完全不一样。 村子里和平常正常的村子没什么分别,就和我平时下乡探墓住过的村子一样,孩子们在街上跑来跑去,老爷爷老奶奶闲聊着看着孩子。 如今的村子和前几年不太一样,前些年都是出去务工的人,家里就剩下妇女老人孩子,但现在…… 看到一些年轻男人,我的脑子忽然转了个圈,十几年前的李家村,那时候的人应该是赶上出去务农的高峰期的,为什么都在家里呢? 玄君带着我继续走,一个小皮球踢了过来,打到了我腿上,我低头捡起皮球看向正朝着这边跑过来的孩子,那孩子朝着我看,嘿嘿一笑,把手给了我,我把小皮球也给了他。 转身抱着皮球那个孩子就跑了,玄君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他们能看见我们是怎么回事?”我禁不住问玄君,照理说我们是外来的,不管他们是人是鬼,都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能看见我们? “你怎么看见他们的,他们就是怎么看见你的。”玄君那般说,就跟没说一样。 我只好纠正我的问题:“那我们是怎么相互看见的?” “所谓的空间不过是一个范围,在这个范围里,只要你存在,就会被所存在的东西看到,你看到他和他看到你没有不同。” “那我之前来这里,怎么没被看见?” “你所谓的没被看见,就是村口的那个人没看见你,其余的也没看见么?”玄君问我,我才想起来,村口那个人是在我身边穿过去的,他不一定是没看见我,而是他没抬头看我,到了里面,我以为他们没看见我,但实际上他们都看到了我,不然我也不会被那个喜婆子看见带走,说白了开始那些鬼就知道我,他们不动声色的就等着我上套。 我想通了不禁叹息:“鬼确实比人要聪明!” 玄君并未理我,反倒是说:“你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到了村口就已经被迷惑了,你是进了无头鬼的鬼空间,所经历的一切和李家村并没有关系,无头鬼想要娶你,仅此而已。” “那这么说,我是第一次来李家村。” 玄君又是没回答,但他不回答我就知道,他是默认了。 但还有问题我又问:“那我在村口怎么看到那个打电话的人了?那个打电话的人不是说这里是李家村么?” “无头鬼把你拉进他的鬼空间需要时间,你在遇到那个打电话的人之后,难道那里也没去么?” 玄君那么说,我想起确实去过一些地方,我要从小乔去坟地,我跟着打电话的人离开,我去了桥的那边,难道那时候我就已经被牵扯到了无头鬼的鬼空间? 幡然顿悟,忽然发现鬼之强大无与伦比,遭遇他们,如同是一步踏进了多次元世界,叫人应顾不暇。 第41章 李家村不耻秘闻 “既然我上次来的不是鬼空间,那我这次要去那里?”我总不能没头没脑的到处找。 玄君说:“不管是人还是鬼,但凡创造鬼空间者,必然要身在其中,才能控制空间的运作,你进入无头鬼的空间,不是也见到他了?” “这么说,我也会见到李家村鬼空间的制造者?”我惊奇不已,一点也不像被困住的人,反而更像是一个等着去玩耍的孩子。 玄君看了我一眼,眼底的薄凉丝毫不减:但他还是说:“我们先找地方休息,他会来找你。” “为什么?” “杀你!” “杀我?”我一脸惊讶。 “你破了李家村的封印,也炸毁了无头鬼,你来找他不过是要解脱李家村的冤魂,他会让你解开么?”玄君那般轻蔑,我才知道我是来踢场子的,人家哪能坐视不管。 “他害人,我当然要管。” “他是害人,但与你何干?” “……”玄君那般问,我竟哑口无言。 跟玄君在一起心好累! 我如是想,玄君正走着停下来,我没留神一头撞上去,撞的我头都疼,抬头看玄君,本想问他干什么好好的停下来,玄君已经转身过来,冷着脸问我:“那你跟谁在一起不累?” “……”我讶异,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这不是关键。” “还有比这更关键的?” 一个人,内心想什么都能被看到,还不够关键? 玄君的脸色冰冷:“既然跟本君在一起心累,那便不要在一起了,你自己留下吧。” 玄君说完转身就走,我急忙追他过去,但眼前已经没人,抓他也没抓到,手腕上的发丝手镯也抽离下去,我忙着去握住,想要玄君留下,结果那发丝好像是烟雾,消失的那般悄无声息。 我朝着周围喊玄君,换来的事空荡荡的回应。 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玄君的回音。 我本以为,玄君只是吓唬我,可我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见到他,我便去了村口去找他,想到我们在那里进来的,他应该在那里等我,可我到了那里才知道,他真的把我留到了这里,因为他在坟场里面站着,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于胸前,他是那般的绝代风华,但他又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我好歹叫他师叔,他还在学校里面亲了我,初吻都给他霸占了,他竟这样对我。 我们对视,他还是那样冷漠,我也不必求他,就算死在李家村里面,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是看了一眼季末扬和罗绾贞,转身回了李家村。 少了玄君我反而自由了许多,特别是不用叽叽喳喳的问他了。 他本来不爱回我,我还要放低姿态讨好他。 我在村口停顿了一下,把背包拿下来看了看,除了考古的工具,里面还有一串古铜钱。 铜钱有七枚,都是我和季末扬下墓的时候找到的,说来也巧。 古人的墓穴里面铜钱是必不可少的陪葬品,但其中有一类铜钱是用来封口的。 而封口的铜钱必然是有大用处的,多数都泡过了朱砂和黑狗血,有些还请道士开坛做法,所以封口钱有镇压辟邪的作用。 这些都是季末扬跟我说的。 我有次下墓的时候在墓主人的嘴巴里面找到了一枚铜钱,我拿起来看的时候季末扬来阻止我,还说这会招来灾祸。 季末扬跟我说,我便告诉季末扬,如果是那样,封口封了千年也该打开了,还说要墓主人的魂魄去地府,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去找阎王爷告状去,谁给他封口,就去告谁! 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如今想起来,说不定是我破了封印,墓主人才没有找我要钱回去的。 后来我但凡下墓,其他的不收,专门在墓主人的口中拿来封口钱,然后据为己有。 开始季末扬担心我出事,还想带我去消灾,但我一切安好,他也就不管我了。 最后一枚还是他拿给我的,我还记得我们先是找了两天大墓,进入墓穴找墓主人的墓室找了一天,前后三次下去才找到墓主人的棺木,进去的时候小心谨慎,但确定了没有危险,立刻高兴起来。 季末扬掀开棺木,果然发现了封口钱,他二话不说的就把封口钱拿来扔给了我。 但我得到了七枚铜钱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 季末扬叫我放到一起,还说这种铜钱对于道家而言威力巨大,那时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我还是用红线绳将七枚铜钱编在一起,以防丢失其中一枚。 偶尔我会拿来看看,有些地方被我磨的都有些发亮了。 我拿来圈了一圈,带在手腕上还有点松,姑且就这么带着吧。 季末扬说的话,我现在无疑不信。 所以这封口钱,或许能保护我。 准备好了,我才迈步去李家村的里面,打算找个地方休息。 刚走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一个人急忙的走出来,白衬衫,黑色长裤,他走路的时候有些着急,撞了我一下。 我感觉挺实在的一撞,但是没感觉疼,我就拦住了他。 “你没事吧?” 撞了我,我来问他,他有些羞涩,抬头看到我愣了一下,跟着他也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你要出去?”我指了指李家村村口的方向。 年轻人说:“我有事要去一趟村口。” “哦。”我明白似的点点头,年轻人就准备离开了,但他走了几步过去,又转身回来看我。 “你是什么人?你是村子里的人么?”年轻人问我,我想着怎么回答。 “你不会是新搬来的邻居?”年轻人那样问我,我便点了点头。 “那你家屋子还没收拾出来,一时半会住不进去,你来早了,不是说一个月后过来么?”年轻人问我,我松了口气,既然认错了,那就将错就错的好了。 “我是打算一个月后过来,但我家里那边房子到期了,没处可去,我就过来了。” “无处可去?”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叫我原地等他,说他很快就回来。 结果他确实很快就回来了,看到我年轻人笑了一下:“你没走?” “你不是要我等你?”我一脸好笑。 年轻人想了下:“那走吧。” 他手里提着一个快递的袋子,应该是去取快递了,十几年前快递还没有在乡村普及,送不到家门口呢。 我跟年轻人回去,他跟我说他叫李白,我觉得这名字真是不错,都跨越千年去了。 他自嘲说要有诗仙半分骨都满足! 李白家住在村北头,和村口是对着的,我们一路走到他家,他跟我说了不少事情,他是在外读大学回来的,村子里面要变更农耕地了,每人都有份,他们回来是为了这事。 我看向李白,明白过来,李家村之所以在那个时间上,所有人都回来了,是因为要分土地了。 “其他村子没听说啊?”我故意歪曲,我其实也不清楚其他村子分不分。 “还不是因为村长,他非要分。”李白的脸色变了,明显是不高兴,但又不想说。 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果然,我问他说出了一件李家村不耻的秘闻。 第42章 当年事 李白说李家村原来有个叫李有才的人,是远近闻名的有钱人,有人也叫他李地主。 这个李地主家里有很多地,都是他从个人的手里买断终身的。 李有才是个孤儿,从小靠乞讨要饭为生,六七岁的时候来到李家村,他就没离开。 在村子西边有个小破屋子,那边没人住,李有才就在那边住。 村子里有个叫***的老头子,那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是个当兵的,后来退伍回家务农了,他没有地,上面照顾他,给分了十几亩。 但***没儿没女的,一辈子没去媳妇,村子里的人无德,都在背后说他当兵的时候受了伤,才不结婚的。 ***人好,总喜欢帮助左邻右舍的,背地里村子里的人说他什么天也不计较,倒是对李有才不错,看李有才可怜,就把李有才收下做了个儿子。 李有才能干,加上***的教导,很快就长大成人了。 李有才十九岁那年***去世了,他给***下葬之后继承了十几亩的地,加上能干,很快就买了第二块地。 一来二去李有才成了个地主,他买人家的地给的钱多,一些村子里搬走不回来的人,就把地终身卖给李有才,承诺地到打乱重分前都是李有才的。 李有才从开始十几亩,到后来的一百多亩,地是越来越多,人也是越来越能干,越来越有钱。 但李有才即便有了钱,他也不忘本。 他对村子里的人依旧很好,谁家有事都跑去帮忙,谁家没钱去借钱,他也都借钱。 这本来是好事,李有才就跟大善人一样在李家村里面呆着。 但就是有些人,背地里眼红,自己懒惰没有钱,却觉得李有才的运气好。 李有才有钱能干人还好,不少人都想把女儿嫁给李有才,但李有才身有残疾,他是个哑巴。 有人觉得哑巴脸说话都说不了,女儿嫁给李有才就是收着钱过日子,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李有才长得也不是很好,听说是有点丑。 如此一来,李有才的婚事就耽误了。 李有才他自己也没想着要结婚的事情,他就老实巴交的干活。 但有一次他出门,在外面带回来个女人,女人年轻还漂亮,也是个哑巴。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结婚了,李有才结婚的时候,还请全村的人喝喜酒,而且没有收彩礼。 李有才家的地多,但李有才都是自己干,一年到头就工钱也省下来不少。 娶了媳妇的李有才,专心在地里干活,他媳妇则是在家给他做口饭吃。 这本来是好事,可是好景不长,一次李有才干活回来,刚刚进了院子,就听见里面他媳妇呜呜哭的声音,到了门口正打算进去,看见村长从他家的屋子里出来。 看见李有才村长也没害怕,推开李有才就走了。 等到李有才进屋,就看他媳妇没穿衣服,正在哭。 李有才转身就去找村长了,结果没有讨回公道,反倒被村长一顿打,打的一条腿都残了。 李有才写信告状,她媳妇的肚子就大了。 村里的人都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村长的,但李有才坚持要生下孩子。 那个时候,无权无势的告状难,李有才不但没有告倒村长,还被村长找人欺负。 有时候,李有才在院子里挨打,村里人都能听见,嚎叫的声音就跟牲口要死了似的。 有人说,真是难听。 说道这里李白看我:“这村子里的人,真恶心!” “从来没人管?”我问李白。 李白摇头,脸色已经很不好:“没人管,我当时读初中,我要出去,我妈不让,还说村长是村中一霸,谁也惹不起。”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白继续说:“听说每次李有才被打了,他媳妇第二天就去村长家,每次都去一晚上,去的时候没人看见,出来的时候都是哭着的。” 我低着头,人要是欺负人,就能把人欺负死。 我问李白后来呢,李白说后来李有才的媳妇生了个儿子,听说那孩子白白胖胖的,可是生下来一个月就死了。 都说是被李有才活活掐死的,因为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但李有才抱着孩子哭嚎,李白却听见了。 李白说至今还记得趴在墙头上看李有才抱着孩子痛哭的样子。 那天之后李有才弟媳妇就上吊死了。 李有才媳妇死了,李有才就不知去向了,他媳妇的尸体和孩子的尸体也不见了。 说道这里我才问:“你们回来,是要分李有才的那些地?” “应该是,我昨天听我爸说,李有才的地在账上有一百七十亩,但是李有才这些年在村子那些荒地上开的土地,有一百多亩,如果打乱了重分的话,按照我们村子里的人头,每人都能分到,而且每家都有一两亩。 不过我爸说,账上的事可见的,没在账上的那些,应该是会给村长留下,其实这才是目的。”李白说完我看向村子里面,其乐融融的人们。 我要救的是一群什么人? 我问李白:“李有才一家死了多久了?” “七八年吧。” “七八年为什么才想起来分地?”我一脸奇怪。 李白无奈:“之前都是村长种的,大家因为李有才一家死的很惨,谁也没敢开口,加上村长有权有势,但现在不一样了,听说村长下一届就不干了,他一把年纪要退休了,想在下去前,把地分了。 一来是留一些能保住,二来是分给大家一些,当做收买人心了。 听我爸说,村子里面已经召开几次大会了,本村的耕地是本村自己决定去留的,交给上面更不划算,会给其他人分走,不如自己分了。” “是么?” 李白带我进去,我们到了他家,他父母还以为我是李白的女朋友,对我极好。 李白提起李有才情绪低落,带着我去了他屋子里面,我们继续说李有才的事情。 李白说,他不想分地,跟他父母正在说这件事,但是还没说通。 看的出来李有才一家的事情,李白有负罪感。 李白的父母叫我们出去吃饭,李白跟他父母吵了起来,结果李白带着我从他家里出来,我们去了李家村不远处的山上。 上了山李白坐在大石头上告诉我,李家村在李有才的事情上就是谋财害命,要是告发出去,李家村的人谁都跑不了。 “就算你告出去,也只是处理村长,和几个他走关系相关的人。”我在李白身边说,李白就不说话了。 看着李家村我想起一件事:“李有才一夜间就消失了,他妻儿的尸体他是怎么弄走的?” 李白摇头,很明显他也不知道。 我这才起身,打算带着李白回去。 李白却说,他宁愿住在大山里面,也不跟我回去。 我看了一眼李白,他不回去我回去,他住在山上好了。 离开李白我回了村子,总感觉李有才还在村子里面,而且李有才就是那个制造鬼空间的人,我要找到他才行。 第43章 李家村上的乱葬岗 我下山的时候看了李白一眼,本以为李白会跟着我下山,但他坚持要留下,我也就没有再劝阻。 说到底这里是过去,我在这里不管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创造鬼空间的人之所以让我接触李白,无非是想要我知道过去所发生过的事情。 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而李白要留在那里,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我下了车来到李白所说的地方,李有才家的院子。 李有才家的院子不小,可以说很阔绰了,我跟季末扬去过的地方不少都是乡村,但是像是李有才这么大的院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大门也很大,而且是红漆的铁门。 只是看上去有点萧条,大门上的红漆都已经崩裂,所剩无几了,而红漆的下面则是锈迹斑斑。 我走到门口正打算过去,被一个人叫住:“小姑娘,你要进去?” 我回头,是个年纪大的老人。 老人一脸慈祥,对着我笑了笑。 我打量了一眼老人,问:“你是谁?” “我就是个老头子,这里是凶宅,进去过的人出来都疯疯癫癫的,不是生病死了,就是跳井死了,你是外地来的吧,听话就别进去了。” 老头子苦口婆心似的劝我。 我说:“我买了这院子,现在这个院子是我的了,不相信你去问村长。” “是么?”老头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我等那老头子走了,便去了大门里面。 院子里挺干净,三间的大瓦房,在北方这种院子多见。 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去房子里。 这房子里的家具都很好,像是自己打的,还有地面也干净,都是白瓷砖。 其他的,屋子里没别的了。 我到床上坐了一下,便在周围观察,奇怪了,正看着就困了,就靠在一边睡着了。 刚睡着就做了个梦,我竟然梦见有个长相丑陋的男人从外面进来了,而一个女人在厨房端着饭菜出来,男人坐下朝着女人嘿嘿一笑,女人拿来毛巾擦了擦男人头上的汗,两人坐下吃饭。 画面一变,女人自己在家,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她以为是她男人,高兴的去看,进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我看见那个人愣了一下,是在门口阻止我进院子的老人。 那老人年轻了一些,笑的一脸猥琐,女人连忙后退,她不会说话,着急看外面,但那老头子三两下把女人推到了床上,而后便做起那是。 女人痛哭,却无人理会。 直到那老头做完禽兽不如的事情,离开了院子,出门的时候遇到女人的男人,推了男人就走了。 而后,院子里总是发生事情,男主人状告无门,想带着媳妇离开村子,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了,准备晚上逃跑。 结果临出门遇到那个作恶多端的男人,男人进门后先打了男主人,而后拿来开水,倒在男主人裤裆上,男主人在地上疼的面红耳赤,不断嚎叫。 那恶人便把女人推倒扒光,当着丈夫的面前行凶。 那晚的动静大,一些人悄悄的趴在窗户上看,但谁也没管,走的走,看热闹的看热闹。 等到天亮了,那恶人才离开。 恶人走后那女人想死,看到男人那样只好忍气吞声的留下照顾,但之后每隔几天那恶人都来家里打骂男人,为了男人好起来,也为了男人不挨打,女人便到了晚上就去那恶人的家中。 后来女人怀孕,那男人高兴的不行,他就想要离开。 但不知道恶人如何知道,便当着他们的面,将一个月大的孩子活活掐死了。 男人抱着孩子大哭嚎叫,凄惨的老天下雨。 而那女人,就在当天晚上挂在门口上吊自杀了。 男人见妻子和孩子都死了,拖着一条残废的腿上山砍了棺木,就想给妻子孩子下葬,可是村里的人指着男人谴责,说他妻子和孩子都是横死的,不能留在村子里面,不扔到乱葬岗去就要用粪池的水灌。 粪池的水灌尸一说我倒是听季末扬说过,是专门辟邪用的。 有些地方,人死的时候不安生,就要用粪池的水灌,就不会招来灾祸,但季末扬说,那一说早就不被沿用了,现如今都是用其他的方法。 这里还能听见,我倒是很意外! 男人自然不干,但他不会说话,又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他不但遭人毒打,还被村民拉进妻子的棺材,活装了进去。 村民们欺善怕恶,助纣为虐,将活人装进棺材不算,竟然封棺钉了钉子。 而棺材里砰砰的发出撞击声,那声音好像擂鼓,叫人恶寒。 而后村民便嚷嚷着埋了棺材什么,我便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我正想着棺材会怎样,那个男人是不是一家三口被活埋的时候,听见吱呀一声,什么东西好像来了,跟着我手腕的铃铛晃了一下,封口钱也收拢,捆住了我的手腕,我皱了皱眉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屋子里面,屋子里影都没有。 我在周围看看,虽然奇怪,但还是出了门。 那棺材那里去了? 我正想这件事,看到李白走了过来,李白朝着我问:“你一晚上都没见,你去那里了?” “我能去那里,我找地方睡觉了,你不是不出来,怎么出来了?”我一脸奇怪问李白。 “我妈上山找我,打了我两巴掌,我跟她下来的。”李白这解释也算通顺。 “你知道乱葬岗在什么地方?”我问李白,李白一脸迷茫,还问我找乱葬岗干什么。 “你就别管了,你知不知道?” 李白指了指我们之前去的山上:“那边倒是有一片没人认的坟墓。” “我们去看看。”我又跟着李白上山,到了山上一看,还真有一些坟墓,但那些坟墓却都像是很多年了,一问李白才知道,所谓的没人认,就是没有后人的坟墓,而有些人死了就往里埋,所以就乱了,乱了就叫乱葬岗了。 李白跟我说小时候来过乱葬岗,而乱葬岗里不太平,有些孩子经常走不出去,所以他也不怎么来。 李白问我:“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人,你先别管我,找铁锹来。”我叫李白去找,李白开始不愿意,后来许是脑子进水便答应了我。 我对挖坟掘墓深有一套,一锹下去,基本知道是什么做的棺木,甚至分辨的出来是什么木。 我看见李有才的棺木是柳树的,虽然那木头本身就是镇压邪物的,和之前阿花的棺木一样。 先前我还怀疑阿花的棺木是不是有人故意镇压她的,现在我大概想起,阿花极有可能是下葬仓促,找不到好的棺木,所以就给她用了柳木。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柳木是辟邪之物。 我用铁锹将乱葬岗上的坟墓全都探了一遍,惊奇发下,最多的是杨木和松木,柳木几乎没有。 而还有一些特别的,则是用麻布片捆绑包裹的孩子,孩子年纪都在未出生和几个月不等,我觉得奇怪,即便是二十年前,孩子夭折也不会那么多,所以我打开了一些检查,这才发现,有些是出生一两个月的,有些则是没出生,六七个月堕胎的。 那些出生的无疑不是女孩,而那些没出生的,也无疑不是女孩。 一时间,我被吓到了。 一个骇人听闻的画面浮现出来,我转身看着李白,李白正魂不守舍的看我。 第44章 没本事就得死 李白见我看他,急忙说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李白也被吓傻了,我则是蹲下把所有孩子的骨头放到一起,不管是尸体还是骨骸,双手合十拜了拜,而后点了一把火,烧了乱葬岗。 看着乱葬岗上的大火,忽然有些后悔,李家村其实不值得可怜,我不该插手他们的事情。 李白站在我身边看我:“她们应该是二十年前,我们村子里还处在落后阶段时期出生和未出生的孩子,那时候计划生育抓的严格,而一些人想要生儿子,女儿对他们而言是个很大的忌讳,为了能生儿子,才会出此下策。” “愚昧无知的人类,终将会为他们自己所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我抬头看看,不在想乱葬岗的事情,我还要找怎么出去的路。 我要离开这里,不然我会一直困在这里,最好的结局是死,最坏的结局是被抓到,然后跟李白一样,永远生活在一个不存在的世界里。 而我和李白的不同就在于,他不知道他存在于过去,而我很清楚这里是个鬼空间,除了我和空间的制造者,其余都不是活人。 而且我感觉已经两三天了,我已经饿了。 不出去,肯定会更饿! 山上应该没有,我第一个判断就是李家村的人行径卑劣,他们不会费尽心思把李有才一家的棺木抬到山上去。 何况上山还要通过乱葬岗。 既然这里是李家村的乱葬岗,那这里必然是李家村的忌讳。 做了亏心事,是会害怕的。 他们不上来,那里会把李有才的棺木弄到哪里去? 我下了山,找遍了李家村周围,也没能找到李有才一家的那口棺材。 最终跟着李白到了他家里,吃饭的时候我问李白父母,知不知道李有才一家棺木下葬的地方。 结果李白的父母闻声色变,急忙说还有事,跟着就离开了家里。 我和李白等他们等到很晚,他们没回来我和李白去找,结果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正想跟李白说什么,发现李白也不见了。 偌大的村子,我这才发现,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好像被困在大沙漠里面的人,放眼眼前是无穷无尽的沙漠,我走不出去,也找不到李有才的棺木。 我知道,我找不到就出不去。 但我饥肠辘辘,已经没有力气,不得不走去村口,在村口看对面的坟墓,而坟墓那边,就站着季末扬和罗绾贞,还有玄君。 季末扬和罗绾贞明显看不到我,但玄君能看到我,玄君还是那般冷漠,让我觉得他很没人性。 他看着我,垂了垂眸子,我心里已经无奈到了极点,转身回了李家村。 我又去了李有才家,想找找线索,打算睡一觉。 但这会睡不着,也找不到答案。 我就从李有才家出来,去了村长家。 那些人都帮村长,但村长家也没线索。 从村长家出来我把背包里的罗盘拿了出来,且不说管不管用试试再说,何况我总探墓,难道我连个儿都找不到? 罗盘上的指针转了几圈,不知道是真的好用还是假的,竟然指向一个方向。 我顺着方向走,竟然离开了李家村,走了有一千多米左右,看到一条河。 我奇怪,难道是把李有才的棺木沉河了! 为了一探究竟,我准备了一下,试探着开始下河了。 这河水没什么温度,既不是凉的,也不是热的,总之是没什么太大感觉。 我下去走了一段,水到了我膝盖。 我一边罗盘找,一边用铁锹试探,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河中,等我回头的时候,已经水过了脖子了。 我想回头,河水开始涌动,窒息感将我的脖子勒住,好像有一双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要把我拖进水。 我手里的罗盘和铁锹都脱离了我的手,我双腿用力挣扎,脖子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直到我窒息沉入水里。 我还以为我死了,等我睁开眼睛,人已经在季末扬的背上了,我动了一下,季末扬立刻说:“趴着吧,一会就到了。” 我忙着睁开眼睛在周围看,还以为季末扬也死了,没想到是他背着我正朝着罗绾贞家里走。 我知道我还活着,没来由的鼻头发酸,紧跟着我紧搂住季末扬。 季末扬说:“我订了明天的机票,等你好一点我们就回去。” 我没说什么,估计是救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季末扬心情不好,他才说出这种话。 罗绾贞一边说:“李家村的事情已经缠上她了,你带着她离开,也会被追上。” 罗绾贞泼了一盆冷水,季末扬忽然就吼了起来:“你给我闭嘴!” “……”罗绾贞忽然就不说话了,而我暗中观察,看到玄君就在我们身边,穿了身黑色的衣服,跟着我们一起走。 我看了一眼玄君便转开了脸,矫情的趴在季末扬的背上闭上了眼睛,但我一闭上眼睛就是被卡住脖子的事情,窒息感就涌了上来,我一抖季末扬立刻问我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不想说话,季末扬就背着我收紧双手走的快了一点,生怕身后有小鬼,把我们追上。 其实何止是季末扬,难道我就不怕么,我都不敢回头看,总觉得李家村那些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他们要我帮他们,我帮不了他们就想把我拖下去陪葬。 回到罗绾贞的住处我就觉得全身寒战,冷的打哆嗦。 季末扬给我盖了很多被子我还是冷。 他就怒吼罗绾贞:“你干什么呢,你想想办法!” “我想不出来办法,她自己答应了李家村的那些鬼,要救他们的,如今想要撒手不管了,别的不说,就是李家村的怨念都会让她损寿。”罗绾贞正在说个不争的事实。 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做,今生不来,来世也找! 何况我这是现世报,李家村那些鬼着急着要我帮他们,我却临阵退缩了。 放在谁身上,谁会得过且过。 怒还来不及,那里会饶? “那现在怎么办?”季末扬那样子,罗绾贞要不想办法救我,他就把罗绾贞剥皮剔骨似的。 罗绾贞看向玄君:“师叔,没办法么?” “她自己没本事,死了也怨不得别人。”玄君那么说,季末扬的脸瞬间阴霾浮现。 他是个大总裁,而且还是霸道大总裁,会把玄君放在眼里,完全是因为玄君能保护我们,但如今听玄君的意思,是不管我的死活,季末扬的火气上来,拿起椅子就朝着玄君打了过去,他想打死玄君。 遗憾的是,在罗绾贞的惊呼下,玄君挪到了一边,椅子打的稀巴烂,把桌子都是打坏了,玄君却毫发无伤。 季末扬去找玄君算账,我便起身坐了起来。 “老板!” 季末扬听我喊,立刻回来看我,他怕我有事先用被子盖住我,他觉得这样我就不会因为冷难受了,他那里知道,我现在不光是冷,我是全身都撕裂的疼,但我靠在床上看季末扬却骗他说:“我现在好多了,不难受了。” 季末扬看我:“真的?” “嗯。” 我点点头,一脸认真,季末扬给我盖了盖被子:“你先休息,我去想办法,我认识的人很多,不一定非要他们帮我。” 季末扬说的轻松,但我看他就是求救无门,不然他不会发火,而且我也看的出来,他知道我多半是在骗他,可他不愿意让我更担心,所以他也假装相信我不那么疼了。 本来还想再骗骗季末扬,让他宽心一些,看着他这样,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45章 处理不了你还那么霸气 说了话,季末扬就去打电话了。 罗绾贞看着我眉头深锁,她看了眼出去的季末扬问我:“你真的不难受了?” 我没说话,我怎么不难受,我又没好,我现在五内俱焚,全身骨头好像裂开的疼。 我从小到大,经历过不少,但我从来没这么痛苦过。 但我总不能看着季末扬去打玄君,要是打得过还好,就怕打不过,吃亏的是季末扬。 罗绾贞坐下:“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李家村的事情解决了,只有解决了李家村的事情,你才能好。” “李家村是个卑劣恶心的村子,我后悔了,宁可死我也不会帮他们,我宁愿食言,我也不想帮他们。 你师父师伯不是弄了一个怨气重的无头鬼镇压住了李家村么,等我死了,让我成为僵尸,把我的头砍下来,用我之身镇压李家村那些恶鬼,我愿意永堕地狱,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我那般说把罗绾贞吓了一跳。 她回头看向玄君,玄君则是很冷漠的看了我一眼。 虽然很冷漠,但我也习以为常,何况出尔反尔,反复无常本就该被冷漠对待,只不过遭遇了这些,我才幡然领悟,凡事皆有原由,先前我还气恼罗绾贞的师父师伯所作所为,可如今想起,倒是我太鲁莽了! 李家村一事,责任在我,我去镇压也算是将功补过。 我又说:“之前我还埋怨你师父师伯,我现在想,李家村的鬼,没有被打的魂飞魄散,我都觉得善待他们了,可见你师父师伯多善良!” 罗绾贞哭笑不得:“我们配不上善良这两个字,太神圣了!” “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老板。”我对罗绾贞说,是想好了死的可能性了。 罗绾贞说:“李家村是有很多肮脏丑陋,但那毕竟是一少部分,并不是每个人都那样,我不说你也知道,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我忍着剧痛控诉:“我已经决定不管他们了,你非要跟我说这些,你确实不善良。” 我说完就躺下了,缩在床里面忍着疼不可出声,罗绾贞走去问玄君:“师叔,一点办法没有么,现在她……” “她自找的。”起身玄君便走了,他决然而去的那一刹,我便有了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 罗绾贞急忙追了出去,但就在罗绾贞追出去的时候,我感觉胸口的铃铛正在散发冰寒的气息,很快凉意将我包裹住,我感觉身上的疼痛渐渐消散,而床上香雾弥漫,手镯的铃铛晃动了起来。 我很累似的,身体轻松了便睡着了。 我睡着后梦到了玄君,但他却把我吓得不轻,竟趴在我怀里,我向后退开,他抬头看我。 不过他没穿衣服我也没穿衣服,我急忙用被子挡住自己,他这才起身坐着,被子将他的下身盖住了,我不敢想他下身什么样子。 但我纳闷,做梦怕什么。 于是我出于好奇,便伸手过去,他奇怪的看着我的手,我掀开了被子,朝着他下身看去,他的脸腾一下红了,紧跟着被子被他扯过去,反倒是我,全身一丝不挂,给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手握紧被子,朝着我看。 我被吓一跳,一把扯过被子将身体盖好,躺下踹了他一脚。 他许是没想到我踹他,他竟被我踹倒了。 我憋不住的笑,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拖了过去,翻身他便朝着我压了过来,我这会被吓得有点发蒙,梦都是按照人的意识来的,怎么他不是按照我意识来的? 玄君脸上微微泛红,但他声音冰寒:“你胆敢戏弄本君,你……” 玄君正要说什么,我手腕上的铃铛晃动了两下,玄君看去,眉心深锁,我正想挣扎,梦便醒了。 睁开眼睛竟有些燥热,我起来坐着,正想着什么,觉得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身上一丝不挂,吓得我急忙将被子盖好,缩到了被子。 季末扬刚好回来,看到我脸色难看:“你脱衣服了?” 我啊了一声看他,他立刻弯腰下来,拿起我的衣服裤子塞到了我被子里面,我这才知道衣服裤子都在被子上。 我脸红不敢看季末扬,倒是季末扬问我:“做梦了?” “……嗯。” 我能说什么,还能说我没事自己脱的。 “梦见什么了?”季末扬面色凝重,我犹豫了片刻,告诉季末扬是李家村里的人。 季末扬随即说:“我请了人来,你先穿衣服,我出去。” 转身季末扬走了,我急忙穿上衣服跑了出去,等我到门外,玄君也从他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我玄君冷冷的别开脸,好像我惹他了。 他不高兴我,我也不必去理会他。 出了门我去坐下,季末扬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带我离开,但没等走就被罗绾贞拦住:“要是我们都帮不了你,你去那里找谁都没用。” “你滚开!”季末扬冷着脸,拉着我就要走。 罗绾贞被说脸都红了,但她没离开,直到季末扬把罗绾贞推开,罗绾贞才木头似的挪了个地方。 我回头看罗绾贞的脸,她的脸全都白了。 “你过分了!”我拉了一下季末扬的手,我要回去找罗绾贞,季末扬死死的拉着我的手腕,好像是枷锁一样拷住我,硬是把我拖了出去。 我不肯,季末扬怒吼:“他们要害死你,你要死么?” 我忽然停下,看着季末扬双眼含着泪花,我就不敢抗拒了。 我看了一眼罗绾贞,转身去看季末扬,他拉着我就走。 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一路也没说话。 季末扬没有离开,而是带着我在罗绾贞家附近的一处房子住下了,房子他没说是谁的,但我估计就是他自己的,那房子的位置就很值钱,而值钱的东西跟季末扬都有缘。 住进去季末扬就在门口等,我则是给罗绾贞发信息,跟他道歉。 我看着手机,就有一种我既要做表子又要立牌坊的感觉。 罗绾贞很快回我,问我在那里,我把位置发给罗绾贞,门口就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见了面对方上下打量了我一会,伸手来抓我的手,我立刻躲到了季末扬的身边。 对方长相不俗,身高一米八几,他身高跟季末扬不相上下,而且他看上去是标准的明星脸明星身材。 但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他叫张玄灵。”季末扬那般说,我就觉得这名字很古怪,张玄灵,张玄君? 同辈么? “把手给我。”张玄灵命令式的,我还有些不习惯,但季末扬眼神示意我把手给张玄灵,我便把手给了张玄灵。 握住我的手,张玄灵抬起手两指比剑,一下落到我的手腕上,我一哆嗦,好像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脱离了。 再看我的手腕,镇魂镯晃了晃。 “怎么样?” 季末扬急着问,张玄灵松开手:“处理不了!” “……”我忽然无语。 处理不了你还回的那么霸气! 第46章 一个比一个厉害 季末扬摸了摸我的头晃了一下:“你先进去。” “不必了,她不能进去,既然这件事有关她,那要她在才行。”张玄灵为人很干脆,季末扬看了我一眼,看向张玄灵等他的下文。 张玄灵到我面前看了一圈:“进去说吧。” 张玄灵去了里面,我问季末扬:“他是什么人?” “他是道士。”季末扬拉着我去了里面,张玄灵进去便坐下了,虽然一直没人住,但是屋子还算干净,看的出来,有人经常来打扫的。 张玄灵看着我打量了一会,抬起手开始掐算,他和玄君有几分相似,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关系,名字都差不多。 “你们是什么关系?”张玄灵问季末扬,季末扬坐下看了我一眼,他像是不想说。 张玄灵犹豫了片刻,拿了一张纸,一支笔给季末扬:“写个字吧。” 季末扬拿来写了一个情。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和他哪来的情,他应该是故意的。 张玄灵看完问:“兄妹!” 我立刻看向季末扬,季末扬不答反问:“你能告诉我她现在的事怎么处理?” “我要说好处理,那是骗你,她现在群鬼缠身,我解不了,而且缠着她的两个东西都大有来头,一个比一个厉害。”张玄灵那般说我讶异,两个东西,不就一个么? “两个?”季末扬像是也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镇魂镯,问张玄灵:“镇魂镯是不是就是其中一个?” “可以这么说,任何东西,离开本身都要有他的媒介,镇魂镯是其中一个,但她还有另外一个,而且两个都有异曲同工之效,但我也参悟不透其中的玄机。” 张玄灵那般说,季末扬问:“那另外一个是什么?” “她怀里的东西。”张玄灵目光如炬,我一脸奇怪低头看胸口,我怀里? “离殇,你身上还有什么?”季末扬面容严肃,我摸了摸,胸口有一个东西硌了一下,我打开领口把银铃铛拿了出来。 铃铛在我身上放的日子久了,就跟镇魂镯差不多,都很光亮,发出淡淡温润的光芒。 “这是玄君给我的。”我说道。 张玄灵伸手来拿,我马上把铃铛收了回来:“这是我的。” 季末扬脸色难看:“拿来看看。” 我这才把铃铛给了张玄灵,张玄灵拿到手里一下就扔了,铃铛冒了一阵黑色的烟雾,我马上把铃铛拿了过来。 我自觉的既然是法物,当然有些古怪邪性,不然怎么震慑邪物。 张玄灵看着被烫到烧焦的手,出神了片刻看向我:“谁给你的?” “张玄君。”我那般说,故意提醒张玄灵这个名字,张玄灵果然有反应,他看着我有些古怪。 “我弟弟早就过世了,你见过他了?”张玄灵那般说我好想听见宇宙大爆炸一样扯蛋。 但确实就这么扯蛋,季末扬也说:“我也见过。” 张玄灵笑了一下:“那我要见见。” 我把铃铛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在意这个铃铛,但我生怕被抢走了,放到了怀里。 季末扬眸色沉冷:“你弟弟死了,那我见到的张玄君是谁?” “看看就知道了。”张玄灵起身去门口,他像是知道有人来了,我跟季末扬转身,就看他打开了门,但门外没人。 张玄灵奇怪,抬起手掐算,看着我:“你惹什么了?” 季末扬起身:“李家村。” 张玄灵笑了下:“原来是你破了李家村的封印?” 我奇怪:“你是为了李家村来的?” “我师父托梦给我,说是有人破了李家村的封印,要我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 我诧异,托梦?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张玄灵一笑:“走吧,我们去李家村。” 张玄灵说着就走,季末扬很相信张玄灵,迈步拉着我就走,我在后面跟着他们出去,刚出去就看到罗绾贞跟着玄君走了过来。 张玄灵看到玄君眉头深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玄君的脸色极差:“过来!” 我一脸惊讶,他是跟我说话? 我是狗和是猫,叫我过去我就过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玄君的目光那么冰冷。 罗绾贞也说:“你们过来。” “你回去吧,我们自己解决这件事。”季末扬还是那般固执,倒是我有些纠结,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离殇,过来!”玄君不理会季末扬,语气温和了一些,他叫我过去,我便迈步想要过去,但季末扬拉住了我。 我回头便听到季末扬说:“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帮我们,但他没有,你过去等死么?” “……可他们和我们相处这么久,不会害我们,眼前的人还陌生。”我看着季末扬,反而拉住他的手,季末扬的手没松,拉着我到一边去。 “那也不能过去。” “季末扬,你有完没完,师叔不会害我们,这个人是谁,你都不认识,你就相信他么?”罗绾贞朝着我们喊,我也和罗绾贞一样的想法。 但是季末扬对玄君有成见,他是死活不过去,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拉着我站在一边不过去。 张玄灵叫我们:“走吧,我们去李家村。” “不许去。”玄君那般说,我看玄君。 玄君的脸色及其难看,我忽然发现他的脸要是难看起来,那是真可怕,冰寒冰寒的,而且他那双眼睛狭长纤细,里面好像刀子一样犀利。 “还不过来!”玄君那样叫我,我就拉了一下季末扬。 但季末扬执拗,就是拉着我不动。 我只好跟季末扬站在一边。 “我们走。”张玄灵转身朝着李家村的方向走,季末扬便拉着我跟了过去。 “季末扬你是混蛋么,你要死你去死,你别拉着你妹妹。”罗绾贞气急败坏的大吼。 我心里的奔腾难以形容,原来我不是孤儿,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季末扬的妹妹,但唯独我不知道。 要不是这次我来找陈子阳问分手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知道季末扬和我的关系。 我看向季末扬:“你不回去,回去了跪键盘,你可别说是因为我,我可没有让你带着我去死!” “闭嘴!”季末扬不想听我说,我就闭上嘴。 我们很快就到了李家村,张玄灵抬起手算了算,看向我:“让你大哥留下,你跟我进去。” “……”我没说话,但季末扬不同意。 “不行,我们必须一起去,我不能和离殇分开。”季末扬立场坚决。 张起灵转身:“我只能保护一个人,带一个进去带一个出来,你来决定吧,你是不是跟着进去。” “我跟进去,我自己想办法出来,你把离殇带出来。”季末扬天真的好像孩子,我故技重施,用电打了他一顿,他看向我脸都是白的,哆嗦了哆嗦就倒地上了。 我估计,他肯定恨死我,是他给我准备的防狼器,如今却用来对付他,他要不恨我天理难容。 我踢了踢季末扬的身体,确定他已经昏迷了,看向张玄灵:“走吧。” 张玄灵看了一眼季末扬,转身进了李家村坟场,我随后跟她进去了。 就在进去的时候,胸口的铃铛一晃,痛了一下。 罗绾贞在外面喊我:“别进去!” 但我已经进来了,回头看是那片坟场,转身看是李家村的前世。 第47章 活死人 张玄灵在倒下的大树旁等我,我走过去,他开始打量我:“你不怕么?” “你把我骗来就是想问我这些的?”我奇怪。 张玄灵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你的?” “你不肯带季末扬样进来,是因为你知道,一旦他进来,你对付我就很麻烦,所以你说照顾不了我们两个人,而且你那么着急要带着我们来,难道不是因为你害怕玄君么?” “那为什么还跟我来?” “我好奇,你是什么人,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事情的,你说你是张玄灵,那你肯定知道张玄灵跟玄君的关系,你还说得出我和季末扬是兄妹不是情侣,那你就知道我和季末扬的事情,你还说我身上有两个东西。 我奇怪就算你看的见我的镇魂镯,惧怕镇魂镯的威力,可你怎么知道我还带着镇魂铃的,你应该不光是感应得到吧?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的?”我一脸好奇。 张玄灵并未回答,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我看着他发狂的笑,一点感觉都没有。 笑着笑着张玄灵的笑狰狞起来,他的脸出现一片黑色的印记,但印记很快就消失了。 “走吧。”见我不解,张玄灵也不在多言,叫上我转身就走,他又恢复如常了,为了一探究竟也为了寻找答案,我就在他后面跟着他。 很快我们来到了李有才家门前,张玄灵在李有才家门前停顿了一下,转身他去了村长家,推开村长家的大门,地上横尸几具,死的都很凄惨,我站在门口看过去,张玄君看我:“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杀了村里的人,是谁放火么?” “是你!” 张玄灵笑了,他从身后拿了一把利刃出来,那是一把尖刀,他朝着我走来:“这里缺少一个人,只要这个人死了,人数就对上了,李家村就会成为真正的荒村,到时候谁也不能进来,我就是这里的王,我要让这里的人,每天都身处死亡之中,每天受烈火焚身之苦!” 我不解:“难道李有才一家死在大火里?” 我忽然发现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村民把李有才装进棺材,然后活活烧死,而李有才一家死了,村民们做了坏事,报复的人把村民聚集到一起全都烧了。 但问题是眼前的张玄灵是谁? 我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有一只人眼在天上看着我们,我看向张玄灵,他的一边脸又黑了一片。 他朝着我走来一刀刺向我,我转身就跑,张玄灵追了出来,我躲到墙壁外面躲着。 张玄灵面目狰狞,越来越吓人,找不到我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立刻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他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立刻躲到了墙壁后面,我向后退,身子一僵,身后什么东西。 猛然转身,是李白? 李白已经成了尸体,他直挺挺的站在我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摸了摸李白:“你死了?” “走!”李白喊我,我猛回头看到张玄灵已经握着刀子来了,我要走,拉着李白就跑。 李白挪了一步,挡住了我,我回头的时候张玄灵正一刀刀的刺中李白,我要回去,听见李白喊:“走!” 李白抱住了张玄灵,我要去找李白,李白艰难喊:“山……山上!” 我转身朝着山上跑,村子里出来很多人,那些人都是尸体,身上已经被烧焦面目全非,但我惊奇的发现,他们的脸我能看清,他们的目光我都见过。 我被吓到停下来,那些尸体指着山上的方向,我记得我在洞穴要出去的时候见过他们,他们有些帮过我,有些则是拉过我。 我看眼山上,朝着那边跑过去,回头的时候张玄灵已经追了过来,他把李白的身体撕开扔到地上,李白的头滚了老远,其他的尸体都朝着张玄灵走过去,把张玄灵围了起来,张玄灵好像野兽一样嘶吼着,将人撕烂,简直是尸身横飞。 我转身朝着山上跑,刚到山下就摔倒了,抬头看到眼前站了一个人,那人有一双黑色的破鞋,一条腿细一条腿粗,我抬头他丑陋的脸朝着我笑了笑,一边的脸抽了抽,弯腰就来抓我。 我急忙起来用手挡了一下,他嗷一声就不见了,我看了眼镇魂镯,镇魂镯刚刚动了一下。 我起来急忙朝着山上走,李白让我上山,那山上有什么? 我急忙爬上山,发现山上有一些孩子,那些孩子有的在地上爬,有的站在地上,但他们身上泛白,一个个好像都在掉白面渣渣,看见我有大的急忙跑来拉住我,拖着我朝着前面走,我知道他们都是之前我在李家村火烧过的那些孩子遗骸,紧跟着他们往前走。 到了乱葬岗的对面,我看到一口没有烧完的棺材。 小鬼们围成团,全都盯着我看,我没时间夸赞他们多厉害,我迫不及待的走去看棺木。 我见过李有才的棺木,是用柳木做的,我急忙蹲下检查,果然是柳木的,即便棺木被烧的面目全非,但柳木还是有他一定的木质结构。 而我朝着棺木里面看,果然是三具尸体,一具平躺,一具趴着,另外的小孩子已经被烧焦成团了。 我弯腰下去,检查了一下,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棺椁里面的小孩子,是个小女孩。 一碰,小女孩的遗体已经裂开,好像被烧坏了,没人动一直维持原样,但是一碰就碎掉了。 我奇怪的在周围看了一眼,掀开棺木,里面是李有才的尸身,他的尸身很矮小,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五左右,对于男人而言,这个身高太寒酸了,倒是棺椁里面的女尸,有一米六几,目测比我还要高一些。 想到当年村长欺负李有才,其实我早就知道,是因为李有才不如其人,好欺负。 李有才夫妻已经被烧焦,但那孩子肯定不是他们的孩子,李白说过,李有才家是个男孩,可是这棺木里面是个女孩。 就是说,李有才在乱葬岗找了个假的孩子,假装被掐死的儿子,那他的孩子没死,活着…… 我转身看着已经冲上来的张玄灵,张玄灵已经把地上的小鬼都踩死了,他站在我对面握着尖刀要杀我。 “你要杀我可以,那让我问问你是谁。” 张玄灵一脸怪笑:“我是谁?” “你是李有才的儿子,当年你没死,李有才怕你出事,把你藏了起来,天上那只眼睛是李有才的吧,李有才和妻子死后怨气重,又被放到了乱葬岗上,死后七八年应该阴魂不散,而李有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他就附身到了什么人的身上,将你抚养起来。 其实你已经死了,但是你身体没死,季末扬说过,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活死人,身体死了,魂魄还在,因此叫活死人。 这种人吃蜡烛食死人饭,吃不了活人饭,所以你是活死人。 只是……” 我犹豫了一下:“李有才附身到了谁的身上,把你养大!” 第48章 侍寝就是侍寝 什么炮不炮(1更) “你知道的太多了。”就在我跟张玄灵说话的时候,天上那只眼睛开口说话了,我忙着抬头看,却被天上的那只眼睛吓了一跳,我是有些不敢相信,眼睛一开一合还能说话。 我问那只眼睛:“你到底是谁?” 李有才不会说话,我一直以为他只会用眼睛看,但现在看,幕后黑手很可能不是李有才,那是谁? 我努力想,只有李有才有那么重的怨恨,除了李有才还有谁那么恨李家村,让李家村成了荒村? “你还不杀了她,还等什么?”眼睛继续发号施令,张玄灵立刻朝着我冲了过来,我急忙后退去看张玄灵,张玄灵竟发生了神奇般的变化,他的整个身体都变了苍白,皮肤开始溃烂,而且他双眼空洞漆黑,仿佛是无边深渊,他没有白眼仁,像是个怪物一样朝着我冲过来,我一时间被吓到,张玄灵怎么那么吓人? 眼看着张玄灵冲到我面前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怒喝:“混账!” 我愣了一下,眼前一道红光,一袭红衣,香雾弥漫,随着我发呆的时候,张玄灵砰一声被撞了出去,而张玄灵倒在地上便起不来了,他身体冒起黑烟,皮肤开始溃烂。 我看着香雾发呆,他一身宽大的衣袍,红的刺眼,仿佛是电视中大婚的王储,他回眸看我,帅炸的脸极差:“离殇,你活腻了?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一阵无语:“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 不是你不管我? 我腹诽,香雾脸色一沉:“还敢顶嘴?” “……”我不说话,我在心里说而已。 香雾没好气的扫了我一眼,转身看向地上已经开裂的张玄灵,我应该说活死人。 我往前去,走到香雾身边,镇魂镯晃荡了两下,上面的铃铛好听悦耳,我特意看了一眼,奇怪了,镇魂镯上的铃铛虽然一直都响,但从没这么清脆好听过。 我放到耳边晃了晃,更好听,更清脆了。 香雾看我,倒是没骂我,只是他那双眼睛的轻蔑依旧那般冰冷刺骨。 “他怎么了?”我已经习惯香雾这般对我,他在外面不好,在这里也没好到那里去。 我只是奇怪,好好的黑衣他不穿了,为何穿了一身红衣? 闹得跟要大婚似的。 不过说实话,他这般好看,确实叫人心猿意马。 “不知羞!”我刚那般想,便听香雾在身侧说我,我心虚便不敢多言,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专心看地上的活死人。 活死人正一点点溃烂,到最后身体没有了,而他的魂魄是一缕黑烟,而且很小,一个小小的人在地上爬。 我愣了一下:“是个孩子?” 香雾目光极冷,看着那小黑人朝着一边快速的爬,抬起手一挥,瞬间惨嚎一声,那小人化作烟雾,灰飞烟灭了。 “啊!”天上那只眼睛传来凄惨叫声,紧跟着眼睛不见了。 我怕有事,朝着香雾躲了躲。 香雾的袖子有些古怪,抓他的时候有些虚,我伸手看看,还是雾状的,我便想,要什么时候和外面一样? 正想着,香雾的宽大袍袖便成了真的,抓上去,成了实的。 香雾回眸看我,他的面容更真了,但话说回来,他还是这样子耐看,可见古时的潘安确实好看。 见我双眼迷离,香雾捏住我的下巴:“离殇,你是发情了么?要本尊现在就为你宽衣侍寝么?” 我愣住,猛不丁打了个激灵,脸红脖子粗的摇了摇头,一阵干笑:“你胡说什么?我们现代人没有侍寝一说。” “那怎么说?”香雾那般文,我毫无防备,脑子里一个干柴烈火的画面出现,蹦出两个大字:约炮! 于是乎我便说:“约炮!” 香雾目光深沉:“不好!” 他断然一句,然后说道:“侍寝就是侍寝,什么炮不炮!” 我尴尬的脸红,为什么我听他说话都那般性感,心头蠢蠢欲动呢? 但就在我这般想的时候,天空一道雷鸣,我猛然看去,香雾轻哼了一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与你比自然是不行,我现在还没什么本事,等我有本事了,自然就不这样了。”我深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但他这样说我,我也忍不住反驳。 香雾看我,狭长丹凤眼微眯:“你胆敢为他说话,离殇,你可真是死性不改!” 香雾修长指尖捏起我的下巴,捏的生疼,我立刻怕打起来:“你胡说什么?” 香雾正准备教训我,一道黑影从他身后快速闪了过去,香雾一把将我带入怀中,转身如闪电般冲了过去,我没想到他身形这么快,快的我睁不开眼睛,只能抱着他。 那黑影跑到了山洞里面,就在乱葬岗的后山上,香雾将我放下,我朝着里面看去,没想到乱葬岗的后面还有山洞。 将我放开香雾面容冷傲,迈步便要进去,我立刻拉住他的袖子,跟着他进去。 山洞中有人的气息,地上还有一些破烂的衣物。 “血!”看到地上有血松开香雾的袖子走了过去,蹲下看了一会,回头看香雾,香雾明显不理会我这些,我起身走到他身边才说:“这里有人?” 香雾对我说的话根本不感兴趣,迈步走了进去,我紧跟着他。 但一脚下去,感觉脚下是个坑,没站稳便掉了下去,抬头看香雾,他跟着我就下来了。 但他终究晚了一步,我落到地下,他却不知道去了那里。 等我起来,才发现眼前是个巨大的深坑,而深坑里面站着一个人影。 我朝着那人看,那人开口:“既然你要放走他们,那我就杀了你,你死了,李家村就不多不少五百三十九人了。” 那人的声音苍老,我朝着里面走去,走到里面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却像是老树皮的男人,男人身后站着一个佝偻的黑影,黑影全身都冒着黑色的气,气很浓,但是他那双眼睛却很阴沉。 “你是李有才?”我一眼认出佝偻的黑影,原来李有才成了鬼,而且是那么重怨气的鬼。 但这个身材魁梧的人是谁? 我仔细看,魁梧的这个人虽然是个人,但他身上也冒着黑气,而且他的一只眼珠子已经没了,里面是空洞的。 我想了很久:“难道说你是***?是你把活死人养大的?” 男人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想到我知道他,更加没想到我会想到是他养大了活死人。 但他既然还活着,而李有才的儿子到底是他的孙子,有什么比把孙子放在身边养大更能放心? ***看向我,他笑起来嘴里是一口黑色已经被腐蚀的牙齿,他很狰狞。 “原来还有人记得我?”***转身带着李有才进去,我也小心翼翼的跟了进去。 往里面走,空荡荡的山洞里面挂着一些人,那些人都是用铁钩子好像钓鱼一样勾住的上颚,仰着头,双手双脚笔直垂着,双眼圆瞪,嘴巴流血。 那画面吓得我汗毛都站起来了。 我停下不敢走,注视着里面,数了数,密密麻麻竟然有一百多人。 ***走到里面坐下,桌子上放了一条腐烂的腿,只见他撕了一块肉填进嘴里,场面着实血腥。 “你怎么吃人肉?”我大气不敢喘,忍着恶心问。 ***看向我,那只独眼阴沉沉的看向我,看的我一激灵。 想起玄君打过一次天上的眼睛,***那只眼睛该不会是玄君打瞎的? ***一边咀嚼一边说:“这都是他们欠我们的。” “……”想起李家村那些人所作所为,***这么说倒是也不足为过,但是这血腥的画面,也太恐怖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们都已经死了,李家村也不存在了,现在你也该放手了。” “放手?我在这里他们才不敢跑出去害人,倒是你,为什么助纣为虐?”***大声问我,厚重的手掌砰一声拍在桌上,把我吓得一哆嗦。 我现在甚至分不清***是人是鬼,他要是人,他吃人肉?他身上冒烟,他要是鬼,可他看着分明是人,他没有尖牙,肯定也不是僵尸。 我正想着,***起身站了起来,拿来一把铁钩子,朝着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就想跑,结果李有才一下就到了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你们被害死没错,可是李家村也被你们害死了,现在整个村子都成了荒村,这还不够么?” 听我大喊李有才裂开嘴,好像控诉我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朝着我扑过来,我立刻抬起手挡住了,但耳边轰一声巨响,周围开始震动。 李有才有些害怕,急忙躲到了***的身边,***抬头看看,朝着我冲过来,他虽然一把年纪,行动却很灵活,直接冲到我面前,手里的铁钩子朝着我脖子上轮了过来,我瞪大眼睛,以为必死无疑了,但下一刻身子一沉,便被抱到了一边,等我抬头,香雾的手已经扣在了***的头上,他目光凶狠,面容几乎狰狞,见他手上青筋挑起,托伽戒指发出光芒,***发出凄惨的叫声。 我立刻抱住香雾,不敢去看。 但是一会之后,便听见***说道:“真舒服啊!” 我去看***,他身体已经化成火焰燃烧,黑色的气从他身上飞出,最后只剩下一副躯壳倒在地上。 香雾挑眉看向李有才,李有才朝着他咧开嘴哈了哈,但下一刻香雾袍袖一扫,李有才便化成灰烬消失不见,残留的只有李有才凄惨的叫声。 我愣了一下,回过神去看香雾,香雾已经转身去外面了,我急忙跟着香雾出去。 而此时外面已经没有什么李家村,根本就是那片坟场,而坟场里面站着季末扬和罗绾贞,还有玄君。 我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学校,和挨在一起的房屋。 我正想着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发现一件事,对面玄君正在看我,我愣住,缓缓看向身边,香雾也正看着玄君,但他下一刻便不见了。 我伸手去摸了摸,虽然他不见了,但镇魂镯响了,而且周遭香雾弥漫,那不是一个梦。 我猛然去看玄君那边,整个人如遭雷击。 怎么回事? 两个玄君?还是两个香雾? 玄君从坟墓那边走来,我在坟墓这边站着,他走到我面前朝着我看来,我被他的眼神看的脸都白了。 我伸手去摸玄君的脸,他是冰冷的,去看他的手,他有托伽戒指。 可我就是不明白,他怎么…… 玄君目光深沉,他一个字都没说,我看向身边的地方,想问不敢问,到底香雾和他是不是一个人。 可要不是,为什么一模一样,可要是,为什么刚刚他们对视? 我忽然觉得我头很晕,我可能是太饿了,毕竟我两三天没吃东西了,即便中场休息过,谁给我吃过一顿饭,喝过一回水? 我看着坟墓,问玄君:“张志晨说李家村一共五百三十九人,可坟墓上显示却是五百三十七人,算上镇压的无头尸才五百三十八人,李家村全村无一幸免,那就是少了两人,少了的两人,其中一个***,他没死,户口没有消,那另外一个人是谁?” 我总觉得玄君知道什么,果然,玄君说道:“李家村的人口确实有五百三十九人,去掉***就是五百三十八人,少了的那个人就是你进村的时候,出去的那个人。” “是他?那他是怎么逃出去的?”我奇怪,当年所有人都跑不掉,那怎么可能走掉一个? “二十年前的李家村,手机没有多少人有,那个人就是通知李家村在外面的人回来的人,他是被***附身的人,***生前与他是朋友,他打了电话后就送了出去,李家村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就是那个人。” “可是***没死啊,我看见他……” “他是活死人,***其实早就死了,只不过他一直记挂着李有才,阴魂不散,没有离开李家村而已。 他的尸体被李有才葬在了靠近水,还靠近遮阳地的地方,死后尸体不腐,魂魄也没散,他就偶尔出来,然后再回去。 他开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回家,发现李有才看不见他,他才知道成了鬼。 李有才出事前后有七八年,他开始还很弱,毕竟没有怨气,能力不强,直到李有才出事,他才成了厉鬼,才去找了那个朋友。” 听来是荒唐至极,厉鬼还能分辨善恶,但当真见过,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李白和那些小鬼,还有李家村的那些尸身,不都是么? 我看向坟墓里面,问玄君:“现在李家村怎么办?还能成僵尸么?” “尸和鬼不同,一旦成了僵尸,就没有回头之路,只能火烧,鬼的话还能轮回。” 玄君说的我不想知道,我急忙走到坟墓里面,趁着此时天黑我问:“李白,我知道你在,李白,你出来啊!” 我一喊,玄君看向我,我急忙朝着坟包去找,我想找到李白。 但我喊的嗓子都坏了,我也没看到李白。 ------题外话------ 不知不觉竟然快两个月了,这本书竟然上架了,而且就在今天,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足之处还很多,但也希望能得到一点点的认可 没有华丽的言辞,也没有过多的感慨,希望看客们可以一笑 今天起每天坚持两更,没更四千字,另外一更的时间在中午十二点左右,二更应该在下午六点左右 作者的耕耘是需要动力的,希望看客们能为这点耕耘订阅一下,其他别无所求,在此特别感谢 第49章 梳头的女鬼(2更) 这时候季末扬和罗绾贞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我没事松了口气。 我继续喊李白出来,但李白并没出来,出来的是李家村那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他们灰蒙蒙的一片,都注视着我,每个都抬起手朝着我挥手,我要冲过去找李白,被罗绾贞拉住,她告诉我,这时候他们神识不清,还记得我已经很难,我进去会冲散阴气,他们极可能到不了地府。 因为本来就很虚弱了,他们是被快冲散的魂魄,所以不能在惊扰。 我找不到里面,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但李家村的人离开前我急忙把周臣和张志晨放了出来,让他们也跟着一起离开,只有这样才能进入轮回。 看着周臣和张志晨进了李家村那些人的队伍,我想着他们会去那里,但罗绾贞就好像长了一双透视的眼睛,看出我心中想什么,便听见罗绾贞说:“有时候喜欢与不喜欢并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因为他对事物的追求与平常人不同,如果每个人都按寻常路去走,也未必不会错过,何况你怎么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去走。” 被罗绾贞那般说我倒是顿悟过来,只是我还有些不解:“既然已经抛开世俗选择了在一起,那为什么还去轻生,好好活着不好?” 罗绾贞叹息:“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还说! 我再去看周臣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灰蒙蒙之中大家都一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可我想,那个穿白衬衫换下罗绾贞的李白,那个陪着我在山上坐着的李白,肯定就在里面。 可我等所有魂魄都走了,我还是没看到李白。 我又跑到十字路口去看,还是没有。 找不到李白我很失落,想到李白最后的画面,我就不舒服。 但我起码知道,我帮了李家村是对的。 先前我不知道我帮李家村到底是不是对,因为李家村有太多的肮脏丑陋,但直到李白死的时候,我忽然明白过来,天道有轮回,恶人总会有恶报,只是这里没有报,总会有报的地方。 可李家村留下来,对李家村还是外面的无辜者,都是巨大的危害。 李五子的残暴,虽然事出有因,但长此以往,他也泯灭了人性,开始滥杀无辜。 李白死了,但却解脱了无数人。 我没事最高兴的就是季末扬,他陪着我找了很久,我累了找不动了,他就把我的手拉了过去,带着我回去。 罗绾贞说李家村那边还是要处理一下,所以罗绾贞没有陪着我和季末扬回去。 进了门季末扬给我煮了碗面条,我吃了面条他又让我洗澡,还准备了艾叶,要给我洗洗晦气。 季末扬不放心我,就在我房间里陪着我,我躺了一会就睡着了。 结果睡着做了个梦,梦见李白对着我笑,而他的身上是一团白雾,我问他要去那里,他笑的很腼腆,跟我说去不去都一样,留在这里也很好,我又问他在那里,他就告诉我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我睡醒发呆了一会,其实我早该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想来是多残忍,可是世间万物,哪一个不是来来去去,他只是早一点离开了而已,而他说他在我看得见的地方,那是不是说他会永远都在? 安慰谁不会,可梦见李白我还是很难过,我一早就认出了李白,就在李家村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李白就是换下罗绾贞的那个人,可我没告诉李白,我们见过,我想等到事情结束告诉李白,听他说我们见过。 是我太天真了,我应该早点跟李白说,可我没说。 为了这事我一天都没吃饭,也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趁着大家都没醒的时候,我背着背包去了李家村那片坟墓。 我在坟地里转了一圈,一些路过的人看到我,就好像是看见怪物一样,都没敢多看,就急忙忙的走了。 我照旧每次探墓那样勘探了坟地,年代和土质能说明很多问题,我沿着李家村的坟地往北走了一段,找到李家村后面的那座山,往上去确定了位置开始找,我没找到李白,但我找到了山洞,还有乱葬岗。 可以确定,在鬼空间里面烧过的骨骸并没有真的烧成灰烬,但是李白却永远的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一个人,那个人年老体衰,走路的时候有些蹒跚,但他对着坟墓发呆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路的节奏,我忽然想起李家村那个离开的人。 原来他还活着? 我在那人后面跟着,那人没过多久就发现了我,转过来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我奇怪问:“你见过我?” 他朝着我笑了下:“没有。” 说完他就走了,我还想跟他过去,他就上了一辆车。 我站在马路这边看了一会,正打算转身回去,听见砰的一声,转身去看,刚刚拉着那个人的车出了车祸,司机从车里爬了出来,竟然毫发无伤,而坐在车子后面的人拖出来,就已经断气了。 我没忍住走上前去看,看见那人的脸血肉模糊。 司机正在打电话报警,出租车漏油油淌到了那人的身下,呼啦一下尸体烧了起来。 烈火之下,身体被烧的面目全非,一股烧焦的味道开始弥漫。 季末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转身回来了。 看到我季末扬把我拉了过去,进门就开始收拾东西,罗绾贞就在一边劝说我和季末扬,跟我们说:“现在她的体制很特殊,而且她身上有镇魂镯,难道你们不怕出事么?李家村的事情很大,都解决了,还怕别的么?她与道有缘,我看不如……” “罗绾贞,我们以后别再见了。” 千言万语,就换来一句永不再见。 季末扬的无情可见不一般。 罗绾贞巴掌大的小脸彻底失去了颜色,我在心里替她骂了一句渣男! 收拾好季末扬拉着我就走,我跟着他走到门口看到玄君在门口站着,他正仰头望着天,我和季末扬出门他转身看向我,我有些担心玄君跟我要铃铛,我才朝他点了下头。 他倒是也没说什么,更没提铃铛的事情。 季末扬现在已经不相信玄君了,坟地的事情在季末扬看来,玄君见死不救,而帮我的是张玄灵,至于张玄灵怎么不见了,季末扬只字未提,他也不想知道。 季末扬这人,只要我好,其他的人是死是活都没关系。 上了车我们便走了,到达机场登机回去。 飞机上季末扬睡了一觉,但他睡觉的时候都拉着我的手腕,生怕我有事。 倒是我一直没睡,盯着飞机上的一举一动,总觉得能看见点什么。 但直到下飞机我也没看到什么,可见,有些东西也不是总能见到的。 回到家休息了两天,但晚上做梦总梦见家里来了个人,还是个女人,而且她就住在我房间隔壁。 我就奇怪,好好的怎么做这种梦?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季末扬打算把研究所卖了,才叫我震惊。 接到小张的电话我去了研究所,小张正愁眉苦脸的在研究所外面等我,看见我急忙跑了过来。 “离殇,你可来了,老板马上签字了。”小张着急的指了指研究所办公室那边。 我去那边进门看了一眼,季末扬正准备签字。 他刚要签,我说:“你做不做了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离开研究所,我只是换个老板。” 听我那么说,季末扬转身看我:“滚出去。” 我没动,继续看他,他被我看的把笔扔了:“我叫你出去。” 季末扬怒吼,我才转身离开。 出了门我就回去了,等我到家就看见别墅的二楼有人影晃动,我被吓了一跳,怎么有人? 我回了别墅,推开门便觉得里面一阵寒气逼人,等我进门去检查了空调,发现空调都是关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就是很冷。 我去厨房,厨房的水龙头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淌着。 水龙头关上我就走了,季末扬给我打电话问我在那里,我说我回家了,他就把电话挂了,估计来我这边了。 刚挂了电话,厨房的水龙头就打开了,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我转身看向厨房那边。 想起在外面看到的画面,有个人影从二楼过去,屋子里又那么冷,现在水龙头又打开了。 我顿觉得脊背生寒! 我出了别墅,给季末扬打电话:“你来了么?” “来了。”季末扬回我,我犹豫了一下转身看向别墅,别墅的二楼站着个人,人影就在窗帘的后面,她看着我,我能感觉到。 但刚刚在别墅里,我分明没看到人。 二楼一点动静没有,我完全肯定。 “别墅闹鬼了。”我跟季末扬说,季末扬那边车子嗤一声,然后传来叮咣的声音,吓得我一怔。 半天季末扬车门推开关上的声音,他跟我说他没事,还说马上过来,要我先离开别墅出来。 我是觉得,别墅是我的,凭什么我出来? 何况她在我房子里闹,我总要问问她要干什么? 挂了手机我回了别墅。 可嘴巴说不怕,心里却直嘀咕。 特别是看见厨房的水正往外冒,我被吓一跳,急忙走去厨房里关水龙头。 可我关了水龙头,水龙头就打开,转身的时候,水龙头又打开了,我转身水龙头的水从水池里往外溢,地上都是水,水不去下水道,却全都淌到了外面。 我转身看着地上的水,朝着厨房外走。 原本别墅一楼的灯都开着,但此时全都关了。 地上是流淌的水,眼前是泼墨的黑。 原本什么都看不到,可二楼却有人走动,好像什么东西拖着,而且房门打开又关上了。 我在楼下朝着楼上看,灯又打开了。 厨房的水忽然不流了,我去看厨房,地上也没有水。 就跟做梦差不多,忽然就恢复了原样。 我重新检查了一下,在楼下没有发现去了楼上。 我在楼上检查了一遍,楼上也没人,直到我走到我房间的隔壁,感觉那个房间特别寒冷,别墅的寒气都是来自那里的。 我抬起手准备推开门,镇魂镯晃了一下,房门的寒气瞬间消失了,我奇怪看了看周围,门推开,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间房是我的储物间,平时收集来的东西都放到这里,前两天我和季末扬在罗绾贞那边回来,季末扬就有打算要结束研究所的事情,他研究所里面有些东西,他舍不得转卖,就拿来我这里了,他地下室估计是装不下了,所以才舍得放我这里。 不然以他的铁公鸡的性格,他怎么能放心我! 他生怕我给他送去做了贡献。 但这两天我是还没来得及看,要是我看了,保不齐就看什么不顺眼送走了。 进门我在储物间里转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倒是看见那几个埃及来的石灰罐,我之前就对埃及的东西感兴趣,季末扬估计特意给我留的,还有几个古物,一个青铜编钟。 转了一圈,看到一把木梳,一面铜镜。 铜镜有三十公分左右高,横向有二十公分,倒是一面很美的铜镜,我仔细看了下铜镜上的花纹,看来是汉代的东西了,而且应该是汉代皇室的东西,普通人可用不到。 没想到季末扬还有这种东西,这千八百万的东西他真舍得给我,他也不怕我送走。 我朝着镜子里看了一眼,镇魂镯忽然一晃,上面的银铃铛也响了起来。 我看了会没什么情况,就从储物间出来了。 但总感觉眼前空荡荡的,而且楼下格外安静,安静的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我看了眼时间,奇怪季末扬还没过来。 下楼打算去外面看看,刚下去听见有人敲门。 我去门口开门,还以为是季末扬,但开了门门外却没人,我有些奇怪怎么没人呢? 门关上去又回去,此时眼前竟然换了个画面,原本我别墅下面的陈设都消失了,倒是成了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房间里坐着个穿红色袍子,长发披肩的女人,她正对着镜子梳头,而她对面的镜子就是那面我在楼上看到的铜镜。 我知道是遇见鬼了,而且这只鬼肯定和铜镜有关。 我站在原地没动,问:“你是谁?为什么到我家里来?” 梳头的女人缓缓看向我,她眉目间还有一点朱砂,她长得很美,只是脸色白了很多。 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起身站了起来,身上繁复的衣袍像是累赘,转动的很慢。 但她站好后打量我,不答反问:“你叫什么?” “我叫……”我正想回答,镇魂镯上的铃铛晃动了起来,结果女人的脸忽然一沉,凶目朝着我的镇魂镯看。 “快说,你叫什么?”女人恼羞成怒,大声吼我。 我一看她那样子也知道不能告诉她我叫什么,这才说:“我为什么告诉你,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不说就死!”女人朝着我扑过来,我立刻躲开了,但她比我快,我躲开一次却躲不开第二次,她第二次扑上来竟想钻到我身上,但她趴上来就被镇魂镯弹开了,她砰一声摔倒,起身盯着镇魂镯看。 我意识到她的目的提醒她:“你上不了我的身,死心吧!” 女人冷不防看来,她眼底是熊熊怒火,我把她彻底激怒了,她怒不可遏的就朝着我扑了过来,而且她这次走了极端,竟一把握住我手腕上的镇魂镯,握住就想给我拉下去,我那里肯给她,于是我们撕打了起来,没想到她竟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将镇魂镯拉了下去。 ------题外话------ 这是二更,提早几小时,一更还在小黑屋 求谅解 第50章 储物间的铜镜(1更) 镇魂镯离开我被女人一把扔了出去,我看着镇魂镯从我眼前飞到了玻璃那里,撞破玻璃去了外面,到此时我才意识到,我失去了一样保护。 我转身看去,女人嘴角上翘,笑的很得意。 而我也发现,她就是一只女鬼,她长发披肩,身上是一身红衣,她的脸雪白骇人,她的眼睛很凶恶。 女鬼朝着我走来,我立刻后退了几步,但她朝着我猛扑过来,我转身就跑,可我一转身女鬼就到了我前面,我后退她又到了我后面,反复几次我知道我跑不了,才不跑了。 “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女鬼得意洋洋的问我,她看似美丽婀娜,但她在我眼里那样丑陋。 我冷着脸,忽然怒道:“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赦!” 女鬼愣了一下,一道光从我身上弹出,她惨嚎一声后退差点摔倒,而且她身上冒烟,脸也开始扭曲。 我都不敢相信我的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有这么大的威力,一时间底气飙升,目光冰冷:“胆子不小,竟敢在我家欺负我。” 我上前,想问清女鬼怎么回事,但我还不等问,女鬼便起身冲了过来,我没防备,她把我打了个跟头。 我坐到地上抬头去看,女鬼已经到了我面前,她怒瞪着我,就要钻到我身体里,我摘了手里的封口钱扔过去,女鬼惨叫一声,捧着脸哭嚎起来:“脸,我的脸!” 我拿起地上的封口钱,转身就跑。 我想离开别墅,但到了门口怎么开门,门都不开,我转身只好往别的地方跑。 但跑来跑去我发现我就在楼下,我累了,转身看向女鬼,女鬼恢复的极快,她已经没事了,而且她就站在我对面,轻蔑的看着我。 她朝着我走来,我只好再用了一次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可结果什么用都没有。 女鬼嘲讽道:“什么样的道士我没见过,天师我都见过,你那点道行也能对付我,做梦吧?” 得知女鬼道行不浅,连天师都不怕,我心里一阵难过,我就这么倒霉,遇到一只连天师都不怕的鬼? 我问:“为什么我的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不管用,就算你厉害,起码有点反应?” “哼,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也想对付我,难道你师父没跟你说,术法也是需要道行的,你刚入世,什么都不会,道行还不如一个三岁孩童,就想连续用两次术法?” 女鬼那般说我才明白,但我下意识就拿起一把刀子,女鬼看我:“你以为你能用破铜烂铁杀我?” “那就试试吧。”说完我一刀扔过去,转身就去了楼上。 我去储物间,想找那面镜子,要是毁了镜子,兴许就能没事了。 但我刚到了楼上,眼前就黑了。 地上长袍拖拽的声音就在我身后,我转身看了一眼,女鬼在黑夜中正朝着我走来,我朝着后面走,女鬼说:“你去那里都没用,都是死,不如出来乖乖告诉我名字,让我附身在你身上,起码你不会死。” “做梦。”我说完就钻到了储物间里,可我刚进去,就看女鬼从门口钻了进来,她连门都没开,就从门进来了。 储物间里面开始震动,我躲到里面想要避开女鬼,但女鬼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很快就看到了我,她朝着我走来,我就知道我可能要被附身了。 但她正得意的朝着我靠近,就被什么东西弹开,轰一声,房门都撞开了。 我也被吓了一跳,急忙起来走了出去,别墅的灯亮了,而且女鬼也不见了。 楼下传来敲门的声音,和季末扬大喊的声音:“离殇!” 我急忙走到楼下,开门季末扬从外面进来,看到我脏兮兮的,季末扬问我怎么回事? 我急忙把事情经过告诉季末扬,他脸色阴沉,问我:“镇魂镯扔什么地方了?” 我想起来急忙出去找,结果镇魂镯就找不到了。 我和季末扬找了一个晚上,天亮了也没找到。 “我找几个人来,你先去我那里住。”季末扬不放心我,把我带到了他家里。 “那镜子是什么地方来的?”我问季末扬,季末扬脸色难看。 “我怎么知道,根本就没给你什么镜子,我只把几个石灰罐给你送过来,铜镜子都没见过。” 季末扬也不解,但他想起一件事,打电话给小张,问小张是不是把研究所里面的什么东西送给我了。 小张说研究所新来了一箱东西,他听说季末扬要把研究所卖了,看见一面铜镜和一把梳子,觉得很特别,想让我看看,就给我送去了,他没时间,研究所其他的人送的。 我也想起来,研究所的人确实送东西到我别墅,但当时说是季末扬让送的,我就让搬到楼上去了。 季末扬把小张骂了一顿,而后就打电话联系了两个人来帮忙,也就是驱凶辟邪的道士。 但第一晚就伤了一个,那个道士的一只眼睛都瞎了,为了表示歉意,季末扬给了五百万,虽然那道士觉得不划算,但技不如人,他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又跑了一个,那人从别墅出去疯疯癫癫的,人是疯了。 季末扬当即定了机票,带我到了机场,我还以为他跟我一起走,可到了安检的时候,他跟我说:“你到了那边别回来了,我不去。” “你让我自己去?”我背着背包,神情无奈。 低个头怎么了,又不会疼! “研究所我继续做,我这几天有事,你先过去,估计大白天那东西不会去找你。” 眼看就到时间了,我只好先登机。 下了飞机我就打电话给罗绾贞了,罗绾贞亲自来接我。 见了面我就去说了情况,罗绾贞问我:“那他什么意思,你现在留在我这里就不会有事了?” “他是后悔了吧,但不好意思回来。”我说着看了看罗绾贞身边。 “玄君呢?” “你们走了师叔就走了。”罗绾贞那般说我才知道,原来玄君走了。 “你跟我回去吧,我担心老板有事。”我拉着罗绾贞,难道我真是回来逃命的? “不用了,她今晚就会来找你,我们回去。”罗绾贞拉着我,一脸笃定的样子,我也就不在要回去了。 但我打电话给了季末扬,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季末扬跟我说,他最晚的航班过来。 他过不过来其实不重要,主要是现在已经开始布置了。 罗绾贞在李家村的事情上确实很怠慢,但眼下这件事却没有。 她在院子周围布置了几只纸人,都是她亲手扎的,而后在窗户上全都画了符纸,只留了大门。 我们下午休息,吃了晚饭就开始等了。 差不多晚上九点的时候,听见门口的铃铛响了,罗绾贞起身站了起来,拿了一把桃木剑走了出去。 门口果然站着女鬼,女鬼看到我笑了下:“你跑到这里来就有用了?” 我没说话,罗绾贞反倒好笑:“那你的意思是,还没人收拾的了你了?” “就凭你?”女鬼很轻蔑,朝着这里走来,说是走,其实她是飘着进来,但她一进来,院子里的纸人就动了,很快冲上来将女鬼困住,罗绾贞随即咬了一下,一口血吐到剑上,女鬼大惊,怒吼起来。 但她不管如何怒吼,纸人都不离开。 罗绾贞嘴里念念有词,女鬼怒吼:“你一个小小天师,竟然敢对付我,你对付不了我,我……啊!” 不等女鬼的话吼完,罗绾贞一剑刺过去,女鬼开始抖动,罗绾贞继续念咒,直到女鬼撕裂,消失在眼前。 我舒了口气,崇拜的看向罗绾贞,罗绾贞将桃木剑送到她房间的桌子上,拿起背包叫我:“走吧。” “去那?” “他不来我总要去,难道说老死不相往来了,何况不是说镇魂镯丢了,我也想看看你所说的那口青铜棺,到底张成什么样。” 罗绾贞将门锁上,带着我连夜回去。 我在机场打电话给季末扬,想着他接电话,但是电话无人接听。 罗绾贞坐在一边等飞机面无表情,我总觉得她着急回去,只是她不想说。 下了飞机罗绾贞便跟着我到了别墅,进门罗绾贞去别墅里,结果季末扬已经奄奄一息,他躺在地上,全身冰冷,而且他脸色苍白,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着急的一直叫他,罗绾贞便拿了一张符纸贴到季末扬的身上,跟着就开始念咒,我也不知道她干什么,但没多久感觉有个东西从别墅的储物间出来了,具体看不太清,是白色雾状的,和香雾还有些不同。 东西下来没有多久便去了季末扬的身上,季末扬的手动了动,眼皮抬了抬,但是他的眼皮太沉重了,睁不开,好像做梦一样又闭上了。 罗绾贞扶着季末扬起来,把季末扬送到房间里。 “你先出去,我给他洗澡。”罗绾贞那样子,好像这里是她的家,而季末扬是她丈夫一样,说洗澡眼睛都不眨。 我从房间出来等着,脑子就不免会想,罗绾贞不会趁着季末扬昏迷的时候,对他那个? 一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想到玄君没穿衣服的样子,怕自己胡思乱想误入歧途,索性就去外面找镇魂镯。 把镇魂镯丢了,是我最大的败笔,但我没想到那么重要的物件,说被摘下去就摘下去了。 在别墅周围找了一圈,我又在窗户出来的地方找,甚至整个院子也都找了,但就是没找到。 罗绾贞出来看我找,她把罗盘拿了出来,开始给我找,我去看了一下,罗盘的指针指着我的后院,我们绕到后院,罗绾贞竟然准确无误的找到青铜棺的位置。 我心虚:“这地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找错了吧?” “你跟你哥一样,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要真的不再这里,你心虚干什么?”罗绾贞毫不客气说我,我被她说不敢开口。 好在季末扬还活着,要是他死了,我还不被扫地出门,这嫂子也太厉害了。 罗绾贞收起罗盘,回头问我:“镇魂镯你还想要么?” “不知道。”我犹豫了,我知道许多事都是因为镇魂镯而起,但我似乎戴习惯了,所以把镇魂镯视如己物。 罗绾贞说:“其实青铜棺会找你,跟你必定有很深的渊源,你如果想要躲是躲不开的,但你如果想要戴镇魂镯,那就只能当面找他说清楚,只有这样才能解开你跟他之间的恩怨。 他要害你,早就动手了,但你小时候就招一些东西,是特殊人群。 你之所以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是因为我师父封了你的天眼。 凡人的眼睛是一样的,只能看见世间物,但术士和一些特殊人群的眼睛则是分三等。 鬼眼看到阴物,灵目更高级一些,不但看到阴物也可以看到一些灵物,甚至看到不寻常的事物。 而天眼可以看到过去未来,甚至可以看到人心。” 罗绾贞故意似的,我看了她一会,我自然是不信,所以并不往心里去。 罗绾贞叹息:“我就知道你不信,算了,我们先说青铜棺的事情,他是不是在这下面?” “嗯。”既然都被看穿了,我自然不必再隐瞒,便跟她点点头。 罗绾贞算了算:“我算不到,所以他大有来头,现在看只能等他自己出来,不然惊动了他收拾不了更麻烦。 我师父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等他回来让他来看看。 至于镇魂镯,要是他还想给你,你就会得到,要是不想给你,得到应该很难,你看开一点吧。” 罗绾贞说来说去是没办法拿回镇魂镯,所以她说的话对我都没多大用处,但她也是好心帮我。 罗绾贞绕到前院,我回头看了一眼地面,跟着罗绾贞去前院。 罗绾贞叫我找人来打扫一下别墅,我就找人打扫了一下,等人走了,罗绾贞在别墅里走了一圈,打开储物间她在里面找到那面已经开裂的铜镜。 我问她:“这面镜子是怎么回事?那女鬼有两千年了么,我看镜子来自汉代的。” “镜子来自汉代,但女鬼才四百年,应该是辗转得到了镜子,而镜子来自地下,阴气很重,如果落到一些怨气重的女子手里,整天对着就会引起共鸣,久了就会和镜子勾结一起。 但主要也是因为镜子是进入阴间的媒介,所以地下出来的镜子绝不能用,越用阴气越大。” “那么说,镜子能去阴间?”我比较好奇这些。 “季末扬不想你学习这些,你过了他那关再来问我吧。”罗绾贞不肯说,拿了张符纸贴到镜子上,念咒告诉我,四十九天之内不要把符纸撕下去,镜子以后和普通镜子没分别。 说完罗绾贞又拿了那把梳子,看了一眼如法炮制,便带着我出来了。 我问她储物间还有什么东西要处理,罗绾贞没好气看我:“你心可真大,你身上的事还嫌少么?还想有事?” 她这般说,我还那里敢说话,只好去看季末扬,他没事就好。 第51章 重返山洞(2更) 季末扬醒来还有些迷迷沉沉,看到我奇怪:“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回来我还不能回来了?”我一口季末扬的语气,季末扬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看向我身边的罗绾贞,但他依旧没有给罗绾贞好脸色,不但没给罗绾贞好脸色,他还冷嘲热讽的。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季末扬一脸欠揍的说。 “我来不是看你的,我是来看离殇的,你要不欢迎我,我现在就走。”罗绾贞也算不错了,要是我早就走了。 “那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季末扬说来说去就是要赶罗绾贞走。 “我想跟她去,我还有事没处理。”我那样说,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果然季末扬起来就骂我吃里扒外,我也没理他,拿了背包就走。 季末扬身体虚弱,想要起来追我,可惜我没给他机会就想走了。 罗绾贞跟着我出来,问我确定跟着她去,我回头看看,其实我那里也不想去。 我倒是想问问季末扬,我们之间到底是不是兄妹,更想知道他父母是不是我父母,还有如果是,当年为什么我被送到了孤儿院,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事,还是遭遇难言之隐。 可我问不出,面对季末扬我心中还有无数的问号,他现在要结束研究所的事情,也不打算探墓了,那我留下来不是没什么用处了。 倒不如去走走,而且我想去看看苏曼,苏曼那边我始终不放心,有必要去看看,再者就是我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情况,季末扬是希望我远离一些阴鬼之物,希望我平凡的活着。 可我就算是回到这里,躲开阴物,阴物也会找我。 所谓人在家中坐鬼怪天上来,那里是躲的掉的。 我总要学习一些防身之术,即便不能得道成仙,能保护自己也好。 像是昨天那样被一只女鬼打的到处跑,难道不丢人? “走吧,我都长大了,总要去闯闯,趁着年轻还有力气,别等到老了才想要做,到时候还要后悔!” 听我说罗绾贞便说:“你可真是白眼狼,为了你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听说你要学考古,二话不说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毅然决然的陪你下墓,你倒是好,长大了翅膀硬了,一句你要去闯荡,就把他一脚踹开了。 你可……” 话说着罗绾贞就不说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季末扬当年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是因为我,还跟一些人联合成立了摸金大队,竟不是因为他喜欢古物,喜欢墓盗。 “我也没说不要他,这只不过是暂时的离开,你何必说的我那么残忍?” “你还不残忍啊,为了你他把青春都留在了墓坑里面,那里不见天日,随时会被鬼附身,随时上不来被活埋,你当他生出来就会探墓呢,他刚学探墓的时候你还在读高中,你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他全都在探墓,那一次不是九死一生,你以为他季末扬三个字在考古界的传奇是花钱买来的?还不是拼命拼来的? 他怕你在下面出事,怕你不懂,怕你学习的时候导师把你害了,所以他亲自下去给你探路。” 罗绾贞有点情绪激动,但也没大喊大叫的,只不过她平平静静的说,我平平静静的听,我们都被感染了而已。 “白眼狼!”罗绾贞末了骂了我一句,我看她半天才敢说话。 我问罗绾贞:“你不会因为老板对我好,你才喜欢他的?” 那她就更神经病了,好好的喜欢不去喜欢,非要从感动入手,那不是脑子进水了! 罗绾贞轻哼了一声:“少废话,要走就走,不走就算了。” 说完罗绾贞就走,我既然要走自然不能怠慢,急忙跟着罗绾贞离开。 我们打了一辆车,上车就走了,但我走的时候还是悄悄看了一眼别墅那边,虽然我说要走,但心里还担心季末扬,思来想去还是给小张发了条短信,说我在家难受,叫他给我叫救护车来。 小张一头雾水,问我难受怎么不自己叫救护车,还要他帮忙。 我就干脆不说话,估计小张是害怕了,不到十分钟就回了我一句,他马上就到,要我等他。 我和罗绾贞到了机场,等了几个小时,早上的飞机离开的,这一折腾我彻底困倦了,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 结果睡着便梦见了青铜棺,发现我就在我家后院,而青铜棺就在后院的院子放着,我看到青铜棺便奇怪,我不是坐飞机跟罗绾贞走了? 我站了半天,虽然已经不止一次触碰过青铜棺,但我对青铜棺像是很痴迷,当然,我对别的古物也很痴迷。 就比方说那几个埃及来的石灰罐,我刚刚接触到的时候,就怕被送走,每天都要看几次,后来季末扬通过他的关系,终于把那几个石灰罐留了下来。 我走到青铜关前,仔细摸了摸青铜棺上的花纹,触及黑色的棺壁,精美的花纹,我不禁感叹:“你怎么这么美!” 正说着青铜棺震动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青铜棺里冒出白色的烟雾,是香雾身上的香,我想肯定是香雾在里面,倒是也不害怕,他还能把我吃了,于是我去看青铜棺的里面,本以为是那绝代倾城的男子躺在里面,可我还没等看清一头栽了进去,便发生了那事。 而眼前漆黑一片,青铜棺吱嘎吱嘎的关上了,我翻身便感觉香雾来了,我挣扎,感觉越来越冷,直到我听见香雾冰冷的声音:“这是个教训,下次胆敢将本尊的信物丢了,看本尊如何对你?” 我忽然就醒了,睁开眼睛我感觉都要窒息了,而且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 我正心惊的时候,罗绾贞看向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洗手间!”起身我朝着洗手间走,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但我还是有些不相信,直到我得到验证,我也就确定了,梦里香雾确实做了些我恐慌的事情。 罗绾贞不放心我,在洗手间外问我:“好了么?” 我慌忙处理好,答应她好了。 我洗了手,正准备要出去,看到手腕上的镇魂镯,不由得愣住。 我抬头,镜子里是香雾那张阴沉的脸,但他有些脸红,他宽大的袍子占据了整面镜子,他正盯着我看,似是想要靠近上来。 我有些无措,忙着转身看他,毕竟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知道他的本事,他能到我梦里行凶。 但也太邪门了,他在梦里对我做的,怎么就到了现实里。 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悲催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脸茫然,怎么回事? 不是只有在现实里才能有的,怎么会…… 我的脑子很乱,面对香雾我彻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下次还敢不敢?”香雾终究问我,他声音冰冷,似是掺杂着一丝不甘,我想了下,终究不敢抵抗,朝着他摇了摇头。 但不知道为何,香雾竟很气,他俊脸一沉,冷哼一声:“离殇,你还真是不知自爱,本尊还当你是多矜持!” 说完香雾便不见了,眼前香气弥漫散去,我也该走了。 我去开了门,罗绾贞便开始担忧:“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我说着已经出来,罗绾贞看到我手腕上的镇魂镯,似是明白过来,才跟我回到位子上。 坐下我就闭上了眼睛,而罗绾贞问我是不是梦见青铜棺了,我才睁开眼睛说:“梦见是梦见了,但还有很多事不明白。” 我看着镇魂镯,到底香雾跟我有什么恩怨,他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不放。 “慢慢来,既然他不是来害你的,现在镇魂镯又重新回来,说明他是不会轻易离开了,你也不用担心,先看看再说。 其他不说,镇魂镯起码还有一些威力,可以保护你。 虽然这是至阴之物,但是如果善加运用,也可以成为你的法器,就看你怎么用了。” 罗绾贞说的我那里不懂,只是她怕是误会了镇魂镯的来意,把要命当成了报恩。 “我知道。”我也不想多说,反倒想睡一会。 罗绾贞看了眼时间,叫我休息,我闭上眼睛便睡沉了,结果睡着之后便看到香雾在某个地方站着,那里是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周围空荡荡的,而风很大,大到我想要看清眼前事物要用力睁开眼睛,还要用手挡住脸,不然风大吹的我不但走不了路,还睁不开眼睛。 直到我走到香雾身边,香雾才转身看我,我忽然发现,我和他站着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轮盘,轮盘上有横七竖八的东西,而他仿佛天地间唯一的谪仙,正伫立在我眼前,用那种凌驾一切之上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脸奇怪,看了看周围看向他。 我奇怪:“你怎么了?为什么我们在这里?” 香雾笑的很狂,他眼底是滔天的恨意:“离殇,这……就是你为本尊准备的!” 香雾双手抬起,宽大的袍袖展开,他身后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我被他吓了一跳,忽然就醒了。 睁开眼我出了一身冷汗,抬起手擦了擦,镇魂镯上的铃铛一阵晃动,我才靠在椅子上,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想到梦里的画面,便心情不好。 香雾为什么说那是我为他准备的,我根本不认识他,难道先前就见过? 飞机上我就睡不着了,下了飞机我又不舒服,回去罗绾贞家里才睡。 但不知道是身体太虚还是被香雾缠着,我睡着便会梦见他站在巨大的罗盘中心,那里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有时候,闪电还会劈在他身上,但他像是早已习惯,根本无动于衷。 那些闪电,劈在他身上我都会疼,可他竟毫无反应。 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说来也怪,睡醒我便不觉得那里不舒服了,我起来罗绾贞还给我煮了姜汤,我喝了姜汤身体暖了,也就不难受了。 罗绾贞吃饭的时候告诉我,季末扬打电话给我叫我滚回去。 我抬起眼皮:“他怎么没打给我?” “你手机关机了。”这解释我相信,毕竟给小张打电话的时候就马上要没电了,而到现在我都没充电,关机也很正常。 “怎么样,想好干什么了么?”罗绾贞问我,我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吃过饭我跟罗绾贞说出去走走,罗绾贞叫我小心,便不管我了。 我出了门看向啾唧山的方向,我便想起啾唧山的那个山洞,总觉得那山洞里有什么东西,便去了那边。 经过李家村坟场的时候我愣住,李家村的坟场不见了,彻底不见了,地上已经铺上草坪,整个地面都空旷了。 我在周围看了一圈,发信息给罗绾贞,这才知道李家村已经彻底消失了。 罗绾贞说,想要李家村不在干扰大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李家村彻底消失,而这所为的彻底消失,无非是改旧换新。 我在李家村坟场的地方站了一会,就去啾唧山了。 啾唧山路远,我在路上拦了一辆车,比起走路还是坐车快。 司机问我去啾唧山干什么,那里都没人,我告诉司机那边发现了两具人骨,有人在那边调查,要我过去配合调查。 司机一听被吓得脸都白了,我就是故意吓唬他的,毕竟我一个人坐车去那么远那么偏僻的地方,万一司机心怀不轨,我又打不过他,当然要防备一些。 但未免把司机吓坏,我还是说:“我不是嫌疑人,我是发现尸骨的人,我和我男朋友去玩的时候发现的,这次过来就是为了配合他们调查的。” 司机的脸色稍稍好转,之后和我愉快的聊天。 到了啾唧山下,司机特意往上看,问我确定一个人上去,怎么也没看见办案的人,我就告诉司机,办案的人是直升机上去的,我和他们约好了。 司机看我的眼神特别古怪,但拿了钱他就走了。 司机走后我一人去了啾唧山上。 往上走还算容易,而且我轻车熟路的就到了啾唧山的那个山坡,到了那边我开始往下爬,我探墓的时候什么地形都遇到过,下山坡的技巧我也都知道,上次掉下来纯属意外,这次下去的倒也容易。 到了山坡下我朝着山洞方向看,确定了大概距离和周围的一些地势,朝着山洞那边去。 没用半个小时我就到了山洞口,停下来我把头戴矿灯戴上,将记录仪打开扣在右眼上,拿来防护手套,将折叠式探墓铲打开,迈步进了山洞。 第52章 殉葬(1更) 山洞里一片冰寒之气,而且很潮湿。 和我上次来完全是两个样子,脚踩到地上能听见冰霜下去的声音,就好像是冬天踩在刚下过的雪地上。 我去过的地方无数,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整个山洞里面浑浊一片白茫,就好像是深秋时候大山里的白雾,能见度在光照下不足两米。 我在山洞看了一眼,在地上看。 地上并没有霜雪,我蹲下看地上的土层,土层松软,抓一把还有砂质感,但用力攥有水。 就在我检查的时候,不远的地方,我看见有一双黑色的靴子。 没错是靴子。 古时候人穿的那种靴子,靴子目测有四十四五尺码,季末扬的鞋子是四十四尺码,我总被他拉着去买鞋,所以一般的鞋子我看一眼,就能目测是什么尺码。 一双鞋看上去还崭新的,这叫人意外。 我也是来的时候双脚不沾灰尘的,我穿的鞋是季末扬给我特质的,不但防水还防尘,但我进来的时候沾了一些泥,可眼前的鞋子连泥都没有。 我强作镇定,朝着前面看了一眼,竟然看见一片黑色亮面,边缘是五彩刺绣的清朝补服褂子边。 补服是清朝官员所穿的官服,而补服上有补丁,也因此叫补服。 我考古多年,补服见得不少,所以一眼便可以认出来。 我顿时头皮发麻,僵尸? “哈!” 我缓缓起身,对面竟然站着一个人,恍恍惚惚的能看清他带着顶子帽,脸色清白,一双眼睛乌黑,嘴巴有獠牙,一条大辫子缠在他脖子上面,他伸着手朝着我看,指甲又黑又长,而我离那十个指甲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我顿时被吓到了。 “你来了?”僵尸看到我哈了一口寒气,我心里直打鼓,又是一个要我帮忙的? “哈!来!”僵尸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哈了一口气,而后他就把直挺挺的手臂抡了一圈,转身机械化的一跳,把他的后背对着给我。 我看着僵尸的那身袍子,后面的补丁有海水和岩石,上面还有一只虎。 这人是四品武将? 我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听着地上噗通一声噗通一声的落地声。 僵尸似乎是没见我跟着,回头看我。 他回头比较麻烦,双臂轮了一圈,然后跳一下来看我。 他一看我我就心口直突突。 “来!”僵尸继续叫我,我这才点点头,意思是答应跟他走,他不疑我,轮了一圈跳回去,噗通噗通的带路。 我迈步跟着过去,手腕上的镇魂镯开始晃动。 我立刻握住镇魂镯,让他安静一些。 我知道镇魂镯提醒我危险,但我这性子,既然敢来,就是要一探究竟,要我现在走我那里愿意? 何况,即便我要走,对面那家伙他也未必让我走。 僵尸一怔,似乎是被惊扰了,这次他转身速度很快,轮的也很敏捷,一下就转了过来。 他直挺挺的举着双手站在我对面,双眼的眼珠子转动起来,在山洞周围观察。 我悄悄的将镇魂镯放到袖子里面,并且用衣服锁死了。 没找到什么,僵尸猛不丁朝着我看来,把我吓了一跳。 “哈!” 僵尸哈了一口气,我马上也在周围假装寻找了一番,什么都没找到才说:“可能是听错了。” 僵尸朝着我点点头,我被吓得不轻,还真的能跟我交流? 我在脑子里飞快回忆季末扬跟我说过僵尸等级的事情,紫僵白僵应该都不是,绿僵和毛僵也不像,要是说他是飞僵我看也不像,应该达不到那种程度。 我忽然发现,季末扬教给我的那些,极有可能是不全面的,起码用在眼前的这只僵尸身上,是毫无根据可言的。 打了招呼僵尸抡起手臂转了过去,一起一落噗通一声,他双脚虽然落到地面上,可给我的感觉却像是落到我心口上,下人一跳。 我强行忍住惊慌,迈步跟着僵尸去里面。 穿过迷雾,跟着僵尸噗通噗通的脚步,我走了大概有五六十米才停下。 僵尸停下前抡起手臂向后一跳,看到我确定我在后面,他转动眼珠子在山洞转了一圈,而后才跟我说话:“来!” 说实话,僵尸的声音沉沉的,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身处山洞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但他对我又像是没有敌意。 僵尸跳了两跳,继续往前,我迈步跟过去才发现,这里是一条通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通道,但通道狭窄,加上里面云雾缭绕,我除了能看清里面有僵尸在跳动,就是噗通噗通的跳跃声。 我抬头在通道看了一下,通道高耸有几米,崖壁上有开凿过的痕迹。 往前走几米,有一些窟窿,窟窿分布均匀,有拳头大小。 我努力想,如果将木棍之类的东西横向插进去,无疑可以层层往上开凿,那就是说,啾唧山的这个洞穴,不是现代的产物,也不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下的天然产物。 只能说是半天然,因为有人在这里面人为的开凿过。 观察下来,我已经无心理会僵尸跳不跳,可不可怕了。 其实人之所以害怕是来源于恐惧,而恐惧是因为有纯粹的时间去顾及,而我一旦进入了考古状态,姓什么叫什么都能忘记,还那里记得恐惧。 我蹲下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发现地上的石头路也是开凿出来的,上面还有开凿过的痕迹。 我打开随身携带的录音笔,一边走一边讲述自己所想到的事情。 石壁开凿估测有四百年,而且是一气呵成,势必开凿用掉的时间不可估算,但是准备充足,而且都是成熟的开凿工匠。 地面没有留下任何残渣痕迹,窟窿中一片木屑都没留下。 随着我的深入,我走到了通道的尽头,那里面是一个天然的石洞,而洞穴里面周围很光滑,确定是天然形成的。 而洞穴的中间有一口黑色的棺椁,看上去是木质结构。 周围有一些小石头,和一些小的棺椁,那些小棺椁排列整齐,像是女子的棺椁,而棺椁颜色是红色,只有中间是黑色的,那种黑是漆黑如墨的黑。 我深呼一口气,将防毒面罩戴上,不是担心这里有毒气,而是担心我惊扰了这里还未归去的亡魂。 季末扬每次带我下墓都会让我带上防毒面罩,我不肯他就骂我,然后强行给我戴上,他跟我说,面罩可以防止我身上的阳气冲到阴物。 过去我自然是不信,但被他逼着也是没有摘过。 如今我接触过的阴物已经不少,这么多的棺木,我那里敢放松。 我在周围先是观察,这地方是个天然的养尸地才对,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个地方。 难道说,当年这个墓主人从没死的时候就开始了要成为僵尸? 一个圆盘式的墓穴,周围整齐有序排列着几十口棺材,中间是凸起半米的石台,石台上应该就是这墓室的墓主人棺椁了。 僵尸站在一边,他没有过去,他只是看着我,用他粗噶低沉的声音趋势我:“去!” 我看了一眼僵尸,朝着周围绕圈,我在数棺椁。 红色,也就是围绕黑棺椁的棺材有四十九口,这在道学上一定有什么玄学玄机。 但我并不懂,也只是猜测。 我最终绕到墓穴洞口进来的那里,僵尸站在那里,而且我眼前还有一条通道。 通道是用石头打磨的,石头颜色是灰白色的,而且每一块都很讲究,是有半米的距离,我特意用脚丈量过,确定了距离。 往上走有八十一节台阶,八十二就是那口黑色的棺椁了。 我朝着一边看去,迈步走上一块石阶,在中间的位置,和下面通往黑棺的台阶,都有分散去其他棺椁的石盘,可以通往那些棺椁。 我走到其中一口红色棺椁前面,仔细检查,确定不是普通棺椁,棺椁看似红色普通,但棺椁并非是木质,而是石头打造的棺椁。 棺椁外面涂抹了一种很少见的颜料,这种颜料是红珊瑚。 在古代红珊瑚被宫廷所用,因为稀有而且名贵也会入药,但红珊瑚是最好的颜料之一。 只是红珊瑚在研成粉末之后会变淡,达不到眼前这种鲜红如血的程度,我不得不摘下手套蹲在地上检查棺椁上面大红,才发现里面有血液的成分。 我恍然大悟,红珊瑚掺入人雪,就会血红。 我震惊的起身朝着周围的四十九口棺材看去,我竟被吓到。 这么多的棺椁要用多少人雪? 我竟有些不敢推开棺椁,我生怕我推开后,棺椁里面是一具具未成年的少女。 但我的职业操守告诉我,探索不是我最终的目的,我最终的目的是解开千年之谜。 我看了眼站在外面的僵尸,僵尸眼神好似定格了一样,他没管我,他推开了眼前的棺椁。 因为太重,我费尽了力气,棺盖落地轰的一声。 山洞没有被震塌,但我却被棺椁里面的尸身吓到了。 我整个人都被惊呆,我看着棺椁里的小僵尸,整个人如遭雷击,石化的不能动弹。 棺椁里没有按照我所想,躺着的是未成年的女子,而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的小孩子。 孩子是男孩,身上穿着清朝的补服。 补服上有一只仙鹤。 仙鹤乃是一品文官的补服,也就是说,这孩子的官职在一品。 可是历朝历代也没有听说过,孩子还有一品官职的,这也不是电视剧,九品芝麻官。 我弯腰下去,仔细看着孩子,棺椁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随葬品,孩子平躺着,面色乌青,带着小帽子。 身上的补服很整齐,说明进来前已经死了。 我检查孩子的手指,骨骼,孩子应该在三到四岁左右,而生前灌入水银,死后全身乌黑,死于毒杀! 离开第一口棺椁,我去另外的棺椁,第二口也是一样里面还是个小孩子,只不过孩子的补服上的图案有不同。 刚刚那个孩子是一品仙鹤,而这个是二品锦鸡! 孩子同样三到四岁,水银灌下而亡。 我在周围看了一下,刚刚的石棺靠上紧邻黑色棺椁,所以是一品,往下来的这个是二品,那下面呢? 我急忙走到下面用力推开石棺的棺盖,里面躺着的果然是补服三品,胸口孔雀的孩子。 我继续往下,一直到纵向看到第九口石棺,里面是一个穿着补服练雀的孩子。 我回头看着棺椁,那上面的是什么人,帝王么? 他下面是文官,一品到九品,这是规格? 我觉得不对,急忙观察,这才发现石阶的这边是我看的棺椁,全都是文官,我朝着石阶那边走去,推开棺椁看向棺椁的里面,果然躺着同样大的孩子,身穿补服,只是有所不同的是,孩子的补服上面补着一只海马,那不正是九品武官么? 往上去就是八品,七品? 我一直往上去,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我打开了所有的棺椁,而棺椁里有二十一位文官,全都是三到四岁的孩子,有十八位武官,也同样是三到四岁的孩子。 孩子们都是亡于水银,而他们还面目如生,只是不同活人,他们的脸色乌青,双目紧闭。 可想到,他们死前也许以为他们会等来什么荣华富贵,结果却死在了一场殉葬之中。 我猛然看向站在边缘的僵尸,僵尸依旧死死的站在那里。 倒是我,从伤心悲愤中走出来,看向高高在上的那口黑色棺椁,我倒是想知道,那里是个什么东西。 我朝着上面走去,到达黑色棺椁前面朝着棺椁打量,我先检查了棺椁,发现棺椁的材质很特别,竟然是乌木。 乌木是川人的俗称,我见过一些,季末扬喜欢叫乌木,但实际上这木头叫阴沉木。 阴沉木是可以千百年深埋湖泊,地下,泥沙也不会腐烂的木头,不仅如此,阴沉木不变形,密度大,不怕虫蛀,不管经历多少年的风雨都不会有事,甚至可以几万年不变,被称之为树中之精,木中之魂。 季末扬就经常跟我说,他死了不火化,不水葬,不土葬,他要一口阴沉木的棺材,给他放到悬崖峭壁上去,他要万年不腐。 我那时候说他是神经病,可如今竟忽然觉得很荒唐。 这就是所为的千年不腐么? 不知道季末扬是不是真的愿意,死后变成怪物! 但很奇怪季末扬说过的话,今天我都在遇见。 就像是做梦,梦魇了似的。 我抚摸着眼前的黑色棺椁,这东西是什么,祸害了这么多的孩子殉葬。 我考古多年,见过无数的人殉,我也有过不舒服,可是我唯独被今天所见到的人殉吓到。 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为什么让我看见了。 我看着黑色的棺椁:“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好的天道轮回你不去,你要堕入魔道!” 我说着推开沉重的阴沉木棺盖,朝着棺椁里面看去。 第53章 路边捡来的小姑娘(2更) 棺盖砰的一声落到地上,我朝着棺材里面仔细看,里面躺着的竟然同样是个孩子。 那孩子年纪五六岁大小,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补服,但是补服有所不同,是蟒袍。 是亲王的补服。 我奇怪的数了数,是八条龙没错。 按照制度,王爷亲王贝勒有八条龙,帝王是九条龙,而亲王们的龙爪有四个,帝王有五个。 这孩子明显是亲王级别了。 只是史书没有记载过,有这么一位皇子。 那这孩子? 我正看着,想着这是有多少年的墓葬,起码可以追溯出来是那位皇子。 但我想起对面的僵尸或许他是知道的,我就想去找他,他摇头,一脸木讷。 我此时也感觉到棺材里的冰寒之气凝结到了一起,转身我朝着棺椁里看去的时候,棺椁里的小孩子快速长出獠牙,指甲也长的吓人,我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小僵尸忽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就从棺椁里立了起来。 他看着我,目光冷漠,也不多说,朝着我扑了过来,我立刻后退了几步,谁知道他一怒朝着天上吼了起来。 结果周围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我还以为什么声音,竟看到石棺里面的小僵尸都跳了出来,那些僵尸都朝着我扑过来,我无还手之力,被扑倒,我又蹬又踹的,但也没能跑开,反倒被按住死死的。 我忽然发现,这里的小僵尸都听那个黑棺里小僵尸的,那小僵尸一吼,所有的小僵尸都按住我。 小僵尸跳到我面前,身体直挺挺的下来,我的防毒面具被他一把撕扯扔到一边,他盯着我发呆的看了一会,双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低头就来咬我。 生死关头我看向站在外面的那个僵尸,那僵尸依旧无动于衷直挺挺的看着我。 很显然,我这次运气不好,没遇到李白。 眼看着小僵尸张开嘴就要咬断我的脖子,我只好祈求玄君能出现救我。 结果小僵尸砰一声就被什么东西撞开了,我身上按住我的小僵尸也被弹射出去,摔到地上直蹬腿。 我气喘吁吁的起来,在周围看了看,发现玄君竟然从洞口走了进来。 玄君穿着一身黑衣,他目光冰冷,看到我阴狠狠的,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要把我碎尸万段的决心。 我急忙要去找他,但小僵尸们全都朝着我冲过来,玄君朝着这边走,那个站在边缘的僵尸便去阻拦他。 我跑不了,喊他:“师叔!” 玄君怒道:“站着别动!” 我急忙站着不动,但那些小僵尸全扑了上来,我本以为被咬,但小僵尸一扑上来,立刻被弹开了,弹开后撞到石棺上面发出砰砰的碰撞声。 我没事也就不担心了,我看向玄君,他正和僵尸周旋,此时我才发现,周围不只是一只大僵尸,竟然还有另外几只,几只僵尸同时冲出去对付玄君,但玄君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抓住其中一只,一把就将脑袋捏碎了,脑袋碎了之后砰一声将尸体扔到石棺上面,不知道他手里是什么,一下打出去,僵尸呼一声烧了起来。 其余的僵尸也没能坚持多久,但凡阻拦玄君靠近的将士,都被他灭掉了。 玄君上来,小僵尸们畏惧纷纷后退,但那只小僵尸王却很愤怒,他朝着玄君怒吼,好像要撕裂玄君的样子。 玄君冷笑:“本君上次来就已经知道你的存在,念你有四百年的修为,你有僵尸王的天命,没想到你不肯好好修行,竟然想动本君的人,本君还是太仁慈了。” 我看玄君,原来他早就知道小僵尸的存在,难怪先前他一直看这里。 小僵尸被人拆穿恼羞成怒,朝着玄君嘶吼,其他的小僵尸听他号令,纷纷朝着玄君冲过去,玄君身上数道黑色的光弹射出去,小僵尸但凡被打中全都烧了起来,落到地上就在地上又蹦又跳,惨嚎不断,看着可怜至极。 有些甚至朝着我扑过来,趴在地上要找我救他们。 好像我就是解药,能扑灭他们身上火焰,我没忍住走过去,想要帮忙扑灭小僵尸身上的大火,结果他飞扑上来要咬我。 玄君忽然怒道:“孽畜,死到临头还敢伤人!” 玄君瞬间到了我面前,挡下小僵尸的飞扑,小僵尸一口咬住玄君的脖子,我被吓了一跳,急忙去喊玄君,深怕他被咬了之后变成僵尸,结果玄君毫不在意一把抓住小僵尸的头,瞬间捏碎。 我急忙去看他的脖子,他根本不理会受伤,抬头看向对面的小僵尸王,抬起手两指并拢,口中振振有词,小僵尸好像全身剧痛一样,他摇晃着身体,脸变成黑色,他狰狞的朝着玄君怒吼,玄君根本不理他,几根黑色的钉子打出去,小僵尸王惨叫一声,呼呼烧了起来。 其他的小僵尸扑上去救他,结果全都烧了起来。 小僵尸抱成团要救小僵尸王,可最后全都烧成了灰烬。 我发呆看着那些小僵尸,满脸惊愕,一直到最后化成灰烬,小僵尸王都心有不甘嘶吼。 只可惜他技不如人,不管怎么嘶吼都改变不了化成灰烬的命运。 但我有些失落,转身我看向玄君,但我还没等说话,玄君便目光凶狠的看向我:“本君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 我怔住,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 玄君看向那口黑色的棺椁,随手一挥轰一声,瞬间炸裂,把我下一哆嗦,我急忙躲到玄君身边,以防不测。 玄君转身看了一眼周围的石棺,迈步朝着石阶上面走去,我怕他把我扔下不管,我紧随其后跟着他下去,我们进了通道就听见身后轰轰巨响,我忙着转身看向墓穴里面,那些石棺里面好像有炸弹一样,轰一声炸一个,轰一声炸一个。 我被震惊的有些走不动,玄君忽然怒道:“还不滚出来!” 我愣了一下,转身急忙跑了出去。 我生平跑得最快的一次就是这次,身后的石壁也轰然倒塌,我冲出去就拉住玄君,生怕他扔下去。 出去山洞,半边山坡都倾塌了。 玄君抱着我朝着山下去,他的速度极快,我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下去的,但我们到了下面就安全了,即便山坡倾了一半,我也没那么害怕。 我只是惆怅的问玄君:“怎么感觉,他们就是想要我来,但他们也没用摄魂大法勾引我来,反倒是我自己,没出息的跑来了。” “你也知道是自己跑来的?”玄君那凉凉的眼神叫我恐慌,总感觉他想把我扔到这里? “师叔,我也是因为找你才来的,先前我们来过这里,我看你总看这里,离开的时候这里的事情明显没处理完,我记得我的脚被什么东西拉了一把,但那个弱弱的僵尸明显不是你的对手,我这才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在这里!”生怕玄君把我扔下,情急之下我就捏了个谎言,玄君看来,他那世态炎凉的眼神顿时叫我觉得,这谎言捏的不太好,好似被他看穿到了心底,我心里连想踹他一脚的想法,他都毫无保留的给我看穿了。 果然他扬起手想要如他所说拍死我,我急忙抬起手挡住。 结果玄君才没打下来,冷哼一声转了过去。 我舒了一口气,不打就好。 想了想我问:“师叔,那个大僵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能和我交流,还能听懂我说的话,他专门来接应我,带我去的山洞里面。 他还很聪明,引我来的时候让我觉得他不是要害我,不然我也不会跟他来。” 玄君冷冷的看着我,他眼里的刀光好像随时要将我灭掉,问我:“你有感知危险的能力么?” 我很纠结,这是好话还是坏话?玄君是在讥讽我,根本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见我不说话玄君上前一步,他紧紧逼近,我浑身不自在想要后退,发现身体是定住的,双脚好像千斤重,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 等玄君起身靠近,他目光升腾火焰问我:“那么多人在山坡上滚下来都不翼而飞了,你以为去了那里?尸骨为什么找不到? 怎么你来这里,就把周臣和张志晨的尸骨找到了?” 我忽然有所明白:“你是说,是小僵尸王故意放出来两具尸骨,要骗过我们,要我们离开的?” 玄君看我,他眉头轻蹙,目光落到我嘴巴上,阴恻恻的:“你还真是蠢不可及!” “好好说话不行么,何必骂人呢?”我不解,但也已经想到了,小僵尸王怕也不是想要把我骗过,他是想骗过玄君,因为他害怕玄君。 但他故意在山洞的下面抓了我的腿一下,是为了引我来,后来他又释放出一只品阶很低的僵尸让玄君打死,为的就是要骗走玄君。 这样我回来,玄君不在刚好把我咬死!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这么聪明的僵尸王,为什么非要把我骗来,要对我下口呢? 我看玄君:“小僵尸之前害人是为什么?” 玄君轻蔑的白了我一眼,转身看向别处:“这里阴气很胜,但缺少阳气,阳气不足也会干扰僵尸的修炼,偶尔把一两个人咬死,不但可以获得阳气,还能让僵尸迅速修炼!” “那找我也是因为阳气?”我一脸纳闷,阳气壮年男子不是更多? “你是至阴之体,你出生的日子是阴年阴月阴日,就连时辰都是阴时,对于一些至阴之物中的大物而言,吸收你身上的阴气,可以达到巨大的推动力,可成就要修行的最后一步。” “所以小僵尸王命他的部下来引诱我?”我一脸天真,玄君回头看我,他那凉凉的眼神让我意识到,我说的可能是错了。 “你来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小僵尸王已经洞悉你的品性,猜到你会来,他也会在这里埋伏,如果你来了你不进去,他会强行抓你,就算你不来,再过一些日子,他们也会找到其他的人,抓到这里来。 他眼看就要成为尸王,已经可以统领僵尸,绝不会因为你错过。” “那师叔之前怎么不把他灭了,要是留着他岂不是祸害,看师叔的意思,是没打算灭了他。 师叔不是说,几百年的修为,所以没理他?” “无冤无仇,为何要灭他?”玄君一脸不屑,还是个高傲的主。 我不解:“那你怎么……”灭字没出口我便吞了回去,原来是为了我,我若不来那小僵尸王就不会死,但我来了,他被团灭了。 那么说来,还是我害了他了! 但想来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便没了罪恶感。 转而问玄君:“那大僵尸呢?” “你当本君是什么?”玄君没好气问我,我讶异,他那是什么意思,他怒道:“什么都知道?” 我这才明白过来,玄君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玄君忽然生气:“本君真该拍死你!” “嗯?”我抬眸看玄君,他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话多还暴躁。 “离殇!”玄君凉凉的叫我,我嗯了一声。 他眼眸微眯:“本君想掐死你!” 我舒了口气:“不必了,我们还是走吧!” 我说完拉着玄君想走,玄君看了我一眼,眼神是那么不耐烦,甩开我的手就走了,我从他身后跟着他,回去的路跟他问起这段时间去那里了,但他懒得理我。 可见玄君生气的时候和季末扬差不多,都懒得说话。 离开啾唧山已经天黑,我走的又累又饿,就想休息。 “师叔,我们休息一下吧。”我走到大树下面坐下。 玄君眉心动了下,脾气还是那么不耐的命令我。 “起来!” “休息……” “我让你起来。”玄君脸色不善,我只好起身站起来,结果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感觉什么东西抓了我一下,我急忙快走了两步,转身看向路旁的矮树。 这才看到我身后竟然有一座小坟包,我刚刚就坐在那上面。 我走到玄君身边去:“师叔。” “以后走夜路,不要到处坐。”玄君那般说,我那里敢不答应。 “那刚刚什么东西摸了我一下。”我怕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主动问玄君。 “她不伤人,不必理会。”玄君也有心善的时候,他竟然放过了坟包里的东西。 我跟玄君回去,倒也没看到什么。 走了十里八村的眼看快到李家村的地方了,街边看见一个穿裙子的小姑娘,小姑娘扎了两个小辫子,背着书包朝着我这边张望。 看见我小姑娘跑了过来:“姐姐,我找不到家了,你能带我回家么?” 我一脸奇怪,蹲下问:“你怎么走丢的?” “我不知道,我妈妈把我带出来就走了,我要找她,我找不到。”小姑娘五六岁的样子,一脸可怜,说起话眼泪汪汪要哭了。 我想了想:“那你知道你家的地址么?” 小姑娘说:“我不知道住在那里,我不记得了,我记得我妈妈叫什么,我爸爸叫什么,我还有个弟弟。” “那也行,我去找警察给你查查。”我拉着小姑娘的手,准备带着她去警局报案。 回头我看玄君,小姑娘也跟着我看去,但她看到玄君吓得立刻躲到了我身后,我急忙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跟她说不用怕。 “他是我师叔,你不用害怕,他人很好的!”即便我这么说,小姑娘还是躲到我身后不出来,我没办法,只好把两人隔开走。 玄君一脸冷漠,一只手总是我在身前走在我们身边,我一路问清小姑娘叫什么,她父母叫什么。 道了罗绾贞的住处,我带着小姑娘进门,打算吃点东西,换一件衣服进去,但到了门口我和玄君进门,小姑娘却留在了门外。 我转身看着小姑娘,小姑娘站在门口问我:“姐姐,我可以进去么?” “当然。”我伸手拉着小姑娘,他就跟我进来了。 罗绾贞正在家里忙碌,看见我问:“你怎么这么晚……” 话说了一半,罗绾贞的脸色就变了,而小姑娘急忙躲到了我身后去了。 “怕,姐姐,我怕!”小姑娘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我正打算说什么,听见罗绾贞冷冷说:“怕你还来我家里,你不是找死么?” “……”我看着罗绾贞:“你说什么呢?” 这么小的孩子,过分了! 罗绾贞往前靠近,小姑娘就开始哆嗦,吓得呜呜哭:“姐姐,姐姐!” 小姑娘吓得直喊我,我急忙说:“你别过来了,你把她吓坏了!你那么凶做什么?” 罗绾贞停下,看向玄君,毕恭毕敬的叫道:“师叔。” 玄君嗯了一声,便去了里面。 我则是带着小姑娘去我房间里面,罗绾贞想跟我说话,我叫她先休息,就进门去了。 “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我带你去洗澡。”我问小姑娘,小姑娘点点头,我就带着她去了浴室里面。 洗了澡出来,我给小姑娘弄了点吃的,小姑娘坐着一动不动,看着饭菜很想吃,一直吞咽,但就是不吃。 “你怎么不吃?”我问小姑娘,小姑娘摇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我,却不动筷子。 我看她都觉得可怜,看看外面大半夜的,我问:“要不明天我们去找你父母,今天先睡觉?” 一听我要明天去,小姑娘急忙离开椅子,朝着我摇头。 她把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忍心看她着急,这才带她出门。 我刚出去就听见罗绾贞叫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回头,小姑娘立刻躲了起来。 我一脸不解:“你怎么一点爱心没有?” 罗绾贞好笑:“你有?” 见不得罗绾贞那轻蔑薄凉的眼神,好像谁还没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一样。 “我总比你强,你又找死又什么的,把她吓坏了。”我控诉罗绾贞,罗绾贞看了我一眼,看我身后的小姑娘,没理我转身就走了。 我看她走了我才带着小姑娘出去,一边走一边问小姑娘,穿的这么少冷不冷,小姑娘摇头,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我,跟我说她一点也不冷。 我带着小姑娘去保安,到了地方准备去报案,她说什么都不进去,拉着我说害怕。 我只好蹲下商量:“害怕也要进去,这里是找到你爸爸妈妈唯一的途径了,这里这么大,姐姐人生地不熟,又不能用喇叭去喊,就只能来这里,里面叔叔会帮我们。” “我怕!”小姑娘着急的要哭,我就奇怪了。 “你怕什么,里面的叔叔会帮我们。”我拉着小姑娘问,小姑娘却哭着指了指我们身后的上面。 我奇怪了,那个有什么可怕的? 小姑娘正害怕的时候,一辆出勤的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看对方人高马大,灯光下看的见他皮肤有些黑,但他是个长相不错的人。 下了车他准备进去,但无意中看到我,朝着我走了过来:“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干什么?” 对方一身正气凌然,不难看出他是在这里工作,我便说:“我要报案,这个孩子找不到家了。” 我看向身边,想要给对方引荐。 小姑娘吓得呜呜的哭,我蹲下哄她:“你别哭!” 小姑娘躲起来,躲在我身后不出来,我拉不出来,只好起身站起来,朝着那人解释,结果那人看我的目光十分古怪。 他还说:“这里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我无语,我那里开玩笑了? 我身后明明就有个小姑娘,她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我那开…… 我脑子里轰一声巨响,从见到小女孩到现在,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我一下明白了过来。 她……不是人! 第54章 不愧是兄妹 都那么不要脸 (1更) 警局门口的人叫齐宇,是个警官。 负责罗绾贞这一片的警察,我跟他主动承认我在家里做梦,就跑出来了,现在想起了十分对不起。 他大人有大量,最后决定送我回家。 小姑娘害怕警车不敢上车,就在后面追,我看了实在不忍心,但又无可奈何。 但小姑娘倒是也没哭,等我从警车上下来就看见罗绾贞在家门口等我,我一脸窘色下来,齐宇看了看大门口,去找罗绾贞。 “你什么人啊?”见了罗绾贞齐宇就问,看他们就是认识。 罗绾贞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急忙躲到我身后的小姑娘,看向齐宇:“我小姑!” “你开玩笑?”齐宇脸色一下不好看了,也说明我的猜测对了,这是个罗绾贞的追求者。 不过说来还真是够巧合的,怎么就那么巧,就把罗绾贞的追求者遇到了。 齐宇不想走朝着罗绾贞走去:“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聋了?我说她是我小姑,我丈夫的妹妹,你听不懂啊?”罗绾贞对付男人的泼辣我是见识过了,,真是无情又无意,大概也只有对季末扬的时候才有点女人的样子,这大呼小叫的还真有点招架不住,我要是眼前这位,我说什么也上车快点离开。 我看齐宇对罗绾贞一片赤诚,但她是那样冷漠。 感情的事情,最怕一头热。 眼前的齐宇就是一头热。 我带着小姑娘先回了院子里,进门去看小姑娘,小姑娘一脸担忧,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仔细看了她一会奇怪:“你是小鬼?” “嗯。”小姑娘点点头,她怕我不管她,转身钻到了床底下,蹲在里面躲着不出来。 我转身出去将门关好,走去罗绾贞的店铺里面找了找,果然在她店铺里面找到一些黄纸。 我记得之前她扎纸人的时候就放到那下面的,我拿来差不多的丈量了一下,而后开始做衣服。 罗绾贞回来就靠在房门口看我,我做好她说:“你这衣服给那个小鬼穿,她就跟穿长袍一样。” “那怎么办?”我不敢说罗绾贞说风凉话,毕竟人在屋檐下,我怎能跟她对着干。 罗绾贞走来把我手里的剪刀拿走,随后拿了一张纸,开始做衣服,她做的又快又好,做好扔给我:“烧的时候画个圈,在里面念着小鬼的名字,要不然被其他的孤魂野鬼抢了去。” “我知道了!”我正准备去院子里烧给小姑娘,罗绾贞又叫我。 我转身就听她说:“阴阳事没有白做的,你不给钱,她收不到。” “那你要多少?”我也不是没钱。 “随便吧。”罗绾贞就差告诉我,那几张黄纸也不值钱了。 我拿来钱,给了罗绾贞一百,罗绾贞也没找钱收起就走了,走的时候告诉我:“要给她吃什么,扔到火里,你烧纸的纸堆就行,记得叫她的名字。” “哦。” 看着罗绾贞离开的背影,我不禁感叹,钱可真是个好东西,给了钱,罗绾贞便什么都帮我了。 我急忙去院子里画了个圈,念着小姑娘的名字,把衣服烧给她,而后去厨房把好吃的都扔进去,烧完了就回了我房间里面。 我进门桌上摆放着我刚刚扔进火堆里的吃喝,小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正坐在那里吃,看见我急忙要钻到床底下去。 我就说:“你钻到里面我也看得见你,我也没有要把你赶走,你怕什么?” 小姑娘,在床底下趴着看我,我走到桌子那边看桌上的好吃好喝。 “你不出来我就端出去了?”我故意吓唬小姑娘,小姑娘在床底下犹豫了一会,不但没出来反倒钻到了里面去。 我看她不出来,我只好去床上假装睡觉,她这才出来。 老实说,我应该知道小姑娘不是人的,她身上的寒气很大,在床底下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寒气直往外冒。 不知道是不是我粗心大意,不然怎么没发现? 我躺下有一会小姑娘才从床底下钻出来,她爬到椅子上坐好,回头看了我一眼,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 我睁开眼睛看她的时候,她还是有所察觉的,冷不丁的回头看我,我立刻把眼睛闭上了。 小姑娘转回去,拿起筷子才开始大快朵颐。 看着她吃东西,仿佛是很多年没吃了一样,看着着实可怜。 但可怜归可怜,人鬼殊途,终究是要分开的,我想过留下她,但有什么比转世为人更好呢?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深夜我感觉身边极冷,冷的我直哆嗦。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小姑娘正朝着我怀里挤呢。 小姑娘背对着我,缩成一团,撅着小屁屁,一直朝着我靠近,我之所以冷也是因为她。 她到了我怀里,回头看看我,确定我是睡着了,她才缩到我怀里,把我的手拉过去,要我搂抱着她。 我忽然觉得,其实鬼也需要取暖。 一个小姑娘,这么小就要被迫离开父母,躲在冰冷的坟墓里,想想都是一件很凄凉的事情。 我抱着小姑娘,我们一起睡,老实说还真是冷。 特别是早上起来我就开始发烧,罗绾贞来的时候我正躺着,摸了摸我的头罗绾贞没好气道:“现在知道难受了吧,人鬼殊途,人和鬼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没要在一起,她只是心愿未了,在这个世界还有未了的事情,我想帮她而已。” “你自身难保的一个人,也能说出这种话?季末扬是怎么养大的?”罗绾贞从来不会客气,她数落我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索性她说我的时候,我也厚脸皮的装聋作哑。 罗绾贞拿了一道符纸出来,直接贴在我额头,念了几句,感觉全身都松开了,才觉得不难受,过了一会我身上不发烧了,罗绾贞给我喝了一碗水,用被子给我盖上,跟我说休息一天,晚上差不多就好了。 我就嘀咕我还有事,答应了小姑娘去找她父母的,罗绾贞猛然回头,真是比鬼还要吓人,看她怒瞪的眼睛,把我吓得心口直突突。 我胆怯的看着她,罗绾贞说:“天黑之前不许离开这个屋子,还有你,离她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罗绾贞那双眼睛看向床边一角,她能吓死人。 小姑娘急忙钻到了床底下,我看着都心疼,于是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是跟我在一起了,但也是我愿意的,你不高兴你冲着我来,何必要对着她,她那么小,她什么都不懂。” “闭嘴!”罗绾贞凶起来吓人的很,她要我闭嘴我就不敢再说。 随后罗绾贞摔摔打打的走了,她走了小姑娘急忙钻了出来,跑来我面前瞪大眼睛看我,她趴在我面前,比床高一些,我们对视,刚刚好。 我伸手想要摸小姑娘,她的小脑袋拨浪鼓似的就躲开了,她小身子朝着一边挪腾,刻意躲开了我。 其实她很可怜,也很懂事。 她不过是个孩子。 小姑娘叫小珍,车祸死的。 她说妈妈带着她和弟弟出门,弟弟的怀里抱着一个球,球掉了,妈妈抱着弟弟不能去捡起来,她就跑去捡起来,结果车来了,她就被撞了。 我看着小珍就会想,她这么懂事,老天爷为什么不让她好好长大? 我假装我不去摸小珍,小珍就跑来找我,趴在我面前看我。 她身上很凉,一呼吸就有寒气扑面而来,但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小珍看了我一会,努了努嘴,有些胆怯:“你是不是很疼?” “不疼,我是感冒了!” 听说我感冒了,小珍眼睛圆瞪,充满了期待:“真的?” 小珍到底是个孩子,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她认为是她害了我,我才会难受,如今我说我是感冒了,她就会下意识觉得跟她没关系,她的愧疚就会减少。 我翻身,朝着床的里面挪腾:“那当然,你上来吧。” “不行,大师不让。”小珍畏惧罗绾贞,估计是能看得出来罗绾贞身上的威慑力,也没人说过罗绾贞是大师,小珍怎么就知道呢? 可见鬼怪也是不寻常的,他们有感知的能力!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但凡相生相克,存于世间的物种,都会有相互感应的能力。 就好像猪怕杀猪匠,野物怕猎犬是一个道理。 生来,被杀者对持刀者就有感应能力,因为他们身上有屠杀的煞气,而这种煞气足可以一眼洞悉,甚至隔绝百米也能感召。 “她刚走,她看不见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上来吧。”我那般说,小珍回头小心翼翼的看看,发现确实没什么动静,便钻到了被子里面,她上来可真是冰冷,但我还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我就抱着一团冰块似的小珍在怀里休息。 真是睡不着,即便困倦也睡不着。 我和小珍开始聊天,聊天能忘记一些冰凉。 小珍说她从弟弟出生开始,就没有买过新衣服了,现在的新衣服是我给买的,她很喜欢,她还亲了我一口,笑起来是那么天真浪漫。 我抱紧她,抚摸着她的发丝,说不出的难受。 小珍睡着的时候罗绾贞进来了,我急忙把被子盖上,小珍也被惊醒了,吓得一溜烟就不见了,那可真是一溜烟就不见了。 罗绾贞给我端了一碗姜汤,让我喝下去。 但她没提小珍的事情,她就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了小珍从床下爬了出来,急忙钻到我被子里,我们继续聊天,但小珍不知道,看她从床下钻出来我有多难过。 于是我有了买院子的打算,我要在每一个我落脚的地方都买一个院子,那样我就可以随便带着我的朋友出入了,而且我朋友在我面前,也不会躲躲藏藏的。 小珍这会睡着了,但我就开始发烧,我抱着小珍看着她,别的倒是不担心,就怕我睡着了,高烧不退糊涂了,罗绾贞进来把她吓到。 我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有些犯困,人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睡着便梦见玄君跟我在一起,他竟然跟我在一起缠绵,他的手冰凉,但他碰到我的时候,我并没感觉很难受,相反我还很舒服,身上的疼痛似乎都缓解了。 不同在飞机上香雾那样,玄君在梦里很模糊,更像是梦,但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却脸红不已。 我梦醒了身体也好了,先前的疼痛都没有了,摸了摸也不发烧了,而此时已经天黑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正准备去看小珍,被身上的痕迹吓了一跳,衣服没了,还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痕迹,我急忙拿来衣服穿上,生怕小珍看见。 而我穿好衣服小珍也睁开眼睛醒了,看见我没事小珍很高兴,朝着我嘻嘻的笑。 我知道小珍一方面想要跟我在一起,一方面又担心害了我,所以她也害怕。 但看我没事,她就没有负担了。 摸了摸小珍我很奇怪的看了看屋子里,总觉得梦里的余温还没散呢。 记得我要醒过来的时候,玄君抓了我一把,但他抓我我也还是醒了,而他那不甘的眼神我还记得,想起来我被吓一跳。 “姐姐,你怎么了?”小珍问我,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就带小珍下床了。 “小珍我去给你做衣服,你等我。” “哦。”小珍还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但她也很期待。 小珍等我,我去找罗绾贞了,先给了她一百块钱,然后说衣服的事情,罗绾贞一脸不耐发,起身去给我做了一套衣服给小珍。 “我还想要个包,新书包!” “你可真是不要脸!”罗绾贞嘴巴说我,但手脚麻利,我看她做的不错,就顺带要求给做点本子和笔,还跟她定制了一个文具盒和一个蜡笔,特别交代,我要带颜色的,就是红的,绿的,粉的,蓝的都有的,不然要是画树叶的时候画出来全是白的多不好。 罗绾贞听我说嘴巴抽了抽,我朝着一边挪腾了一步,又拿了一百块钱给她。 她那轻蔑的眼神,足以把我秒杀在眼神之下。 罗绾贞低下头做,一边做一边说:“你们不愧是兄妹,都那么不要脸!” 有时候,理亏被骂很正常,自然不敢反驳。 全都做好我立刻抱着去了院子里,画了个圈在里面烧了。 罗湾站站在一边,脸难看的不行。 我假装没看到,烧完起来去看她:“你那个水壶做的也很漂亮,谢谢!” “你确实很不要脸!”罗绾贞又骂我。 但我有求于她,对她笑了笑:“我想带小珍去找她父母,你能不能帮我?” “滚!”罗绾贞说完就走了,她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淑女。 我转身看向玄君的房间,走去找他。 敲了敲门:“师叔!” “进来!”玄君的声音有些奇怪,低沉低沉的,嘴巴里面好像含着东西,我推开门的时候特意看他发声的地方,果然他在床上躺着。 但他盖着被子,整个人平躺在床上。 他房间比我的要好,而且很干净。 我看他衣服都在被子上,便打算出去,但我转身就被玄君叫住:“有事?” 我这才停下,与他说:“有点!” “过来!” “啊!”我心提到嗓子眼,不会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 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难道我身上的吻痕都是假的,那可是我亲眼所见! 第55章 可怕的真相(2更) 玄君等了我一会,不耐烦道:“不是有事么?” 我这才说:“想让师叔帮我去找两个人,昨天的小女孩她是小鬼,师叔应该早知道吧?” “就这么去找?”玄君问我,我脑回路转了一圈,而后问他那要怎么去找,我还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过来!”玄君叫我,我后退了几步,不敢回头看他。 “怎么,要我下去抱你?” “啊!” 玄君越说我越害怕,总觉得和玄君梦里相见不是假的。 可我不敢承认。 窗户纸一旦通破了,当真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况且我还没确定,玄君和香雾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我一脸茫然的站着,玄君已经下床走了过来,他在我身后将我的一缕发丝撩起:“你怕我?” “有有些!”这种场面,谁不怕? “转过来!”玄君命令式的,我心里直打鼓,没听见他穿衣服。 “师叔,我想起我还……” “闭嘴!”玄君将我一把拉了过去,他低头就贴了上来,我脸上一阵僵硬,看他双肩根本没有衣物啊! 就在我想要踹开他的时候,门外季末扬喊我:“离殇,离殇……” 我一把推开玄君,转身就跑:“来了!” 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我冲了出去。 见到季末扬一把抱住他:“老板!” 我真有种见到救世主的错觉! 季末扬被我冲击的浑身一震,他半天才反应过来,还很伤感的抱住我,然后拍了拍我。 我离开就把他推开了,说起话也是那样薄凉:“你来了?” 季末扬的脸一瞬沉了下去,而后问我:“搞什么鬼?” “没什么,听说你来了,迎接你。” “是么?”季末扬俨然不信,看向玄君的房间,迈步朝着那边走去,他正打算推开门,我马上走了过去。 “老板,我有话跟你说。”我拉着季末扬的手,季末扬把我推开了,他脸色不善,看着玄君的房门,作势就要推开。 但就在他要推开,我心里直打鼓的时候,玄君从里面出来,撩起漠然的眸子看来,我急忙看玄君身上的衣服,他身上的衣服是穿着的。 见他穿了衣服,我的心也就放下了。 转身就准备离开,季末扬长臂一伸把我的衣服拉住,把我拉了过去。 我转身季末扬冷着脸看我:“我让你走了么?” “你说。”我强作淡定。 季末扬看向玄君:“她怎么在你房间?” “你问她吧。” 玄君从门里出来,撞了一下季末扬就走了。 季末扬被撞了,他才回来看我:“你说。” “我捡了一个小姑娘,她要找父母,想要贞贞陪我去,贞贞不肯,只好找师叔帮忙。” 季末扬剑眉深锁:“小姑娘?” “小鬼!”罗绾贞从我身后补了一刀,季末扬的脸忽然一沉,那风雨欲来的样子着实骇人。 “我看她可怜,而且是师叔跟我一起捡的,他也没阻拦我。”我甩锅给玄君,是看他去了外面。 季末扬问我:“那里捡的?” 看季末扬没事了,我才说:“就在李家村那片,晚上她叫我姐姐。” 不敢说我去过啾唧山,更不敢说我在路边坐坟包,我怕季末扬带我走。 “嗯。”季末扬去找罗绾贞。 我转身,季末扬已经停下,而且他还问罗绾贞:“怎么办?” 他那语气,他那样子,好像先前没犯错,没抛弃罗绾贞一样,罗绾贞也没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去救他似的。 真是无情又无义。 但要说罗绾贞也没有一点骨气,竟然还那么平静的回答:“要先找到孩子的父母,还了孩子的心愿,然后带到十字路口送走,顺利的话不必带回来,就能送走。 能遇见也是机缘,不用担心!” 罗绾贞那么说,季末扬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又问罗绾贞:“你陪她去么?” “我今晚明晚都要出去,城里出命案了,死的很奇怪,齐宇找了我两次了,我得去。” 齐宇? 我很郁闷,走去告状:“就是那个大晚上来找你,要和你谈朋友的齐宇?” 我是故意说给季末扬听的,罗绾贞脸色极差,马上就否定了:“你别胡说,我们没关系,只是例行公事。” “哦!”我看季末扬,发现他连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很失望! “那师叔去么?”季末扬的语气,就好像全世界都欠我们的,罗绾贞即便不能为我保驾护航,她师门也要去,他像是忘了张玄灵的事情了。 罗绾贞回头看了一下,才说:“师叔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要自己跟他说才行。” “我去说。”季末扬迈步就去,为了我可以说无所不能,他先前和玄君都闹翻了,这会又去找,不知道行不行? 所以我拉了季末扬一下,他转身我就说:“我跟师叔说好了,他答应陪我去。” 季末扬问:“真的?” “嗯。” 季末扬这才看了一眼门口,看向我:“这件事处理完你打算留下?” “……我没打算,我来是想看苏曼的,她养小鬼,我担心她害人,但你要结束研究所的话,那我回去也没什么作用,我留在这边……” “研究所我没结束,你以为那么容易结束呢?”不等我说完季末扬便跟我说。 我奇怪:“那你不是跟人签协议,卖掉研究所?” “那是要重新装修。” “……那是装修公司?” “当然。”季末扬那般说,我心里直打鼓,谁知道真的假的? 但真的假的影响不大,我倒是不在意。 “我打算在这边开一家分设的研究所,审批已经下来了,跟大学联合,我出一部分资金,用来研究,给学校的学生实践的机会。”季末扬继续道。 “大学?” “另外,你来担任研究所的负责人。”季末扬那样说我已经明白过来,他是想给我找个工作,然后让我安定下来,不要到处乱跑。 他早就想要我留在研究所里,不跟他下墓了。 我斟酌了一下:“要是我不当这个负责人,我还能留下么?” “不能。”季末扬斩钉截铁的样子一点不可爱! 我犹豫了一下:“那要是我做了这边的研究所负责人,我还用回去那边?” “那边也是你负责,只不过你不用每天都回去,平时你难道不是十天半月才出现一次?” “嗯。”那倒是。 “你有意见么,没有就这么决定了。”季末扬问我,我点头表示没有。 他也不在跟我废话,看罗绾贞:“上次的事情我们有误会,我也有错,很抱歉!” 罗绾贞转身就走了,根本不理会季末扬,我急忙给她点赞,干得漂亮! 季末扬回头看我:“你去忙你的。” “嗯。” 我这才转身去找玄君,大话已说,总不能事到临头再去找他,他要是有事走了,我怎么办? 出了门去找玄君,他就在不远处站着,似乎在夜观星象,毕竟他是在仰望星辰。 我奇怪走到他身边,抬头看星辰,他才看我,语气冷漠:“看的懂么?” “看不懂。”他看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懂,我不觉得他看的就是满天星辰。 玄君转身过去:“看不懂还看?” “我好奇你看什么。” “你倒是诚实。”玄君冷嘲热讽的,但我不必在意,我还有正事。 “师叔,我想带小珍回去找她父母,罗绾贞这两天都有事,你能陪我去么?”我正式跟他说,玄君没回我,他站在我面前就好像是木头,我只好走到他面前去对着他,跟他对视。 玄君看我:“一边去。” 他丝毫不客气。 “你是去还是不去,总要告诉我?” “……”玄君抬头,他根本不理我。 想着他也是不会陪我去,我转身就回了院子。 院子里没人,我去找小珍。 小珍正在屋子里等我,我看她穿上新衣服,还背着书包带着小水壶,我十分满意。 背上背包,拉着她的小手从房间出来。 玄君不去就不去,我一个人去。 出了门我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原来有很多的微信群都接我这种的活,这倒是叫人意外。 不过那样的也不可信,毕竟不认识,其中不乏神棍骗子。 被骗没什么,耽误了小珍找父母。 最后我还是按照网上说的,先带着小珍去找父母,只要见了面,了却小珍的愿望,就可以把小珍送走了,其余的也没什么。 趁着才七八点钟,我带着小珍打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先去了齐宇的单位,我让小珍到我的镇魂镯里来,我去齐宇单位打听人口失踪案的事情,担心人家不告诉我,我就说我是齐宇的女朋友,齐宇单位的人问了我一些问题,我如数家珍的说了一遍,都是我暗中猜测观察的。 我们这一行,观察力和洞悉力都很强,再加上一点推测,那一个人的原原本本就出来了。 齐宇单位的人对我很客气,我就问了一下小珍父母的事情,我问了肇事者的事情,结果齐宇单位的人知道小珍的案子。 小珍原名张小珍,出生在本市一个普通家庭,她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 但是弟弟出生后不久,小珍就车祸过世了。 小珍的父母得到一笔赔偿,现在一家三口生活在西区很有名气大地方,一处学区房里。 提起这件事,齐宇单位的人说,那边的学区房很贵,而且贵的离谱的贵,从七年前的每平六千,飙升到现在的一万六,这个价格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看。 但齐宇单位的赵挺说:“小珍父母因为小珍,得到了三百多万的赔偿,买那边的房子很容易,而且现在他家的儿子应该三四岁左右,很快就能用到了。” 我觉得这事就很奇怪,我问赵挺:“肇事者赔偿款三百万呢?” “肇事者赔偿没有三百万,但据说小珍一家四口都上了巨额保险,每个人出事的话有两百万的保险赔偿,而当时司机态度很好,说是孩子忽然跑出来,他确实没看到,而且也踩刹车了,只是因为孩子太小了,冲力就把孩子撞死了。 这案子轰动了全市,保险公司也怀疑小珍一家骗保,但是调查过,还去了不少的记者,小珍妈妈哭着说可以不要钱,只想要女儿活下来。 所以我们的人对这个案子都记忆犹新。” 赵挺那么说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只是还不能断定。 我挺无奈的低了低头,问赵挺:“你能帮我查一下张小珍的案子么?” 赵挺他们有些奇怪,我才说:“我不是齐宇的女朋友,齐宇正在追求我朋友,我想查张小珍的案子,不知道怎么叫你们帮忙,所以才说谎。” 赵挺一听眼睛都亮了,朝着我一笑,跟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我去帮她,你们帮我值个班。” 说完赵挺就带着我走,我顿感赵挺误会了,他是以为我要找男朋友来了。 不过赵挺这个人还不错,他带我去他办公桌,打开了小珍当年的档案。 先是一段小珍妈妈哭泣的视频,她说不能没有小珍。 而后是小珍妈妈怀孕生产,产下一个儿子。 后来是小珍妈妈得到赔偿,从此舆论渐渐消失,一家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赵挺说:“可能是你想多了,父母哪有不爱孩子的,他们只是想给儿子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才去学区房的。” “可能是吧,对了,我饿了,你能帮我买一份夜宵么,我来的时候,街边不远有烧烤,你……” “行,我去给你买,你等我一下。” “嗯。” 我点头,赵挺就走了。 他走了我立刻去找值班的人,跟那人说查一下小珍父母怀孕前的消费,和去的地方。 那人说不一定查得到,问我为什么查,我说不知道,是赵挺要的,那人打开电脑马上查,很快打印了一份单子给我。 我拿来看过,果然在他们备孕的时候,就已经去看过学区房了,而且他们去过的很多机构,都有关小珍的弟弟,但其中并没有关于小珍的,直到弟弟出生一个月,小珍父母一家四口去买了巨额保险。 保险三个月后生效,而小珍死于保险生效的第六个月。 了解到这些我的心都凉了,我把打印的单子收好,带着小珍要离开,赵挺刚好回来了,问我不吃了,我说先不吃,就拉着赵挺出了门。 赵挺有车,但他是私家车,他跟我说不出勤的时候,他都开自己的车。 我坐到车里有些难过,其实,从听说小珍父母住在高级学区房的时候,我就知道,小珍的车祸是人为的,只是我不愿意相信,那真是她父母所为。 可父母那么有钱,宝贝女儿死于非命,怎么可能连块墓地都不买,而把她葬在那么远,那么偏僻的啾唧山下呢! 第56章 钱 可真是个好东西(1更) 赵挺把我送到校区房的外面,问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就跟赵挺说想去看看小珍的父母,因为当年我亲眼目睹了小珍车祸的事情,但我年纪很小,对此感到了恐慌,时隔多年,我只是想看看小珍的父母。 赵挺觉得这理由没什么问题,就带着我去找了小珍的父母,敲了小珍家的门。 因为已经天黑,小珍父母很久才来开门。 打开门看到我们小珍父母有些奇怪:“你们是……” “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找你们有点事情。”赵挺也觉得不要提起小珍,这是来的时候他跟我说的,他说那样小珍的父母会很难过。 我没有答应,但我没有说其他。 赵挺说的或许很对。 为人父母,提及失去的孩子,怎么不难过? 小珍父母也请我们进去,但他们都很奇怪我们找他们来做什么。 我们坐下,小珍的妈妈给我们到了水,小珍父亲坐下问我和赵挺:“这么晚了,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就是来问一下你们的房子买了多久了,分期还是全款。”赵挺问的都是不关我今天来的事情,我把小珍悄悄的放了出来,小珍出来就哭了起来,站在她妈妈的面前对着她妈妈呜呜的哭。 我看小珍都觉得可怜,许多的事情小珍还不懂,因为她是个孩子,但她的父母呢? 小珍很懂事,哭了一会就不哭了,吸了吸鼻子去妈妈的面前,伸出小手摸了摸妈妈,结果她妈妈直打哆嗦,说好冷! “是不是感冒了?”小珍的父亲奇怪。 小珍妈妈说:“我去穿一件衣服,感觉怪怪的,什么东西摸了我一下。” 小珍妈妈起身去穿衣服,小珍急忙跑去跟着。 门关上小珍也不敢穿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口满脸期待的等。 我知道,小珍在弟弟出生后肯定是被严格要求,没有事的时候,不能随便不敲门就去爸爸妈妈的房间,所以她才这样小心翼翼。 我起身去了小珍父母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小珍妈妈出来:“我儿子睡醒了,我看着他。” 小珍妈妈怀里抱着一个跟小珍有些像,年纪也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小男孩白白净净,大眼睛很漂亮,跟小珍像极了。 我带着小珍进门,小珍抬头看着他们,我在房间里看了看,说道:“其实我们是想要在这附近买学区房,因为还没结婚,准备备孕呢,不知道房子多少钱,问了几次这边的开发商,觉得他们水分很大,所以打算来问问这里的业主们。” “这样啊,那你坐下吧。” 小珍的妈妈不紧张了,坐下跟我聊天,小珍就去了她妈妈的面前,伸手抓住她弟弟的小手,她弟弟看着她,对她笑了起来。 我惊奇的发现,原来孩子可以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小珍的弟弟睡醒了有起床气,就跟妈妈闹脾气,但看见小珍就很开心,不但不闹脾气了,还离开妈妈去找小珍。 小珍打了个嘘的收拾,她弟弟就不说话了,朝着小珍笑了笑,他们就出去了,我不放心,起身走去看着他们,发现小珍带着弟弟去了窗口那里,我看着就很担心。 我急忙走去,我跟小珍的妈妈说:“你儿子总来这里,这么高,你放心么?” 小珍妈妈很好笑:“有什么不放心,又掉不下去,那不是有窗户么?” 小珍回头看我,我看的出来,她眼神里的难受,和她想要做的事情。 小珍妈妈说:“我们家的房子是全款,这样划算一些,培养一个孩子太难了,特别是这个儿子,我老公家里都喜欢男孩。” “哦!”我没有继续往下,我只是看着小珍和她弟弟。 两姐弟在一起玩了一会,赵挺起身来找我,我看向小珍,用眼神询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珍跟我说:“姐姐,我想在这里住一天。” “……”我多想点点头,答应小珍。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告诉小珍不行。 小珍哭了起来,眼睛都黑了。 我看到她身上的黑气,也看到弟弟在打哆嗦,她的小手用力攥着弟弟的小手,她是那么难过。 可我不能留下她。 “疼!妈妈疼!”忽然的弟弟朝着妈妈去,也哭了起来。 小珍的妈妈立刻抱起儿子,一抱起来就说儿子发烫了,小珍的弟弟回头看着小珍,小珍哭他也哭。 我这才走去拉住小珍的手,我知道她有怨气,如果不管会更重。 我先把小珍收了起来,才跟着赵挺离开。 我们回到车里,赵挺看我情绪不对,说要送我回去,我跟赵挺说把我送到罗绾贞那边,赵挺便把车开到了那边。 到了地方我从车上下来才十点钟,赵挺想要进门坐坐,他还感叹:“你家条件不错啊,还有独立的院子呢,还没问你是什么工作呢?” “什么工作要你管么?”罗绾贞阴阳怪气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玄君。 我回头看他们,玄君的那张脸格外冰凉。 赵挺一看见罗绾贞愣住:“罗顾问。” “……”罗顾问?我瞪大眼睛,罗绾贞是他们单位的顾问? 罗绾贞绷着脸:“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以后少来这里,除非你不怕一些东西缠着你。” 赵挺被吓得上车就走了,我遗憾的看了一眼赵挺,本打算请他吃饭的,看来饭钱也剩下了。 转身看到罗绾贞和玄君,我一脸奇怪:“不是去帮忙破案了,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你,我以为你跟师叔去了,刚刚看到师叔被你吓死。”罗绾贞埋怨起我,我倒是无所谓,看了眼玄君,难道这事也怪我么,还不是玄君不跟我去。 “你的事情办妥了?”罗绾贞问我,我点点头,但马上摇摇头。 罗绾贞一脸不耐烦:“不会说话么?” 我无奈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罗绾贞眉心深锁:“师叔!” “你先去忙你的,稍后我过去。” 罗绾贞不放心我,玄君便让她先走了。 罗绾贞走后玄君才说:“进来吧。” 他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我本想拒绝,但小珍的事情我又不能不完成,只好跟着玄君去了他房间里面。 关上门,就看玄君去坐下,我还奇怪他要干什么,就看他拍了拍身边的地方:“过来。” 我一脸茫然:“干什么?” “要你过来。”玄君也不说干什么,就是叫我过去,我但凡脑子转了一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师叔,梦里的事情是真的?”我本不想说,可发现根本忍不住。 玄君撩起狭长的丹凤眼看我,他那双眼睛看似平平常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撩起看我的时候,我觉得充满了诱惑。 好在我的定力好,我只是咬了咬小嘴唇。 “师叔。”我小声叫他。 他忽然一笑:“过来,站在那里猫叫什么?” “……”我心里抓狂,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你才猫叫,我哪有? “师叔,你要帮我就帮我,不帮我我就走了。”转身我想离开,就听玄君叫我。 “让你走了么?”玄君那悠悠然的声音,听的我浑身不舒服,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冷着脸起身,似乎是没等到我主动过去,这会想到收拾我了。 一边走来玄君一边说:“平时不好学点东西,遇到事情还死往里钻,怎么?出去就能解决问题了?” 玄君这人尖酸刻薄,说起话不讨人喜欢。 比季末扬还要恶略。 我冷着脸看他:“师叔的意思是,我做错了,我要跪地求饶,师叔才能帮我?” “跪地求饶?你跪下很值钱么?” 玄君靠近上来,我冷冷的看着他:“那要不……师叔给我跪下?” 我从小就这脾气,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但我也不会嘴软,他说我,我必然要说他。 玄君好笑:“你敢收?” “有什么不敢,师叔要是敢跪下,我就敢收下。”我那般说,玄君冷哼一声,转身走了,我便白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 离开我把房门砰一声关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少了你张玄君,我还不活了! “离殇!” 我刚刚把门关上,就听见玄君怒吼我。 我转身看着房门,上面都掉渣了,可见我太过用力,把玄君的房间差点拆了。 但就在玄君怒喊我的时候,季末扬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旁边,跟没事人一样走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舒了口气:“我去送小珍,但是小珍不想回来,她在那里哭,身上冒出黑色的气,那些气越来越浓,应该是生了怨气,现在想送小珍走,她也未必会走。 但是我总不能带着小珍在她父母那里住下,人鬼殊途,小珍跟她家人在一起,她家人就会生病。” 我很无奈,我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结果季末扬抬起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抬头正看他,他就拉着我出门了。 “去那里?”出了门我问,季末扬招了招手,打了一辆车带着我上车,到了车里给司机扔了五百块钱,大方的没谱。 司机一脸意外,问:“去哪?” 果然,一个有钱的大爷,一个爽快的大爷。 真是你有钱我爽快,附送绝配! “去哪?”季末扬问我,我才说出小珍父母的住处。 车里我满心不安,一会怎么进去。 结果到了地方季末扬敲开门,小珍妈妈还不等说话,季末扬先开口:“这么回事,我妹妹因为房子的事情跟她男朋友吵架了,我来看看你们的房子,这是两万块钱,我就进去看看。” 小珍妈妈是个喜欢钱的人,看到钱尴尬不已,嘴里说的给什么钱啊,手却把钱拿了过去。 季末扬就这么把我带到了屋子里面。 进门季末扬就打电话叫了外卖,一堆吃吃喝喝的。 小珍妈妈很不好意思,还说家里什么都有,还要季末扬破费。 季末扬这个人,嘴巴很好,而且他脑子特别快。 坐下季末扬把名片给了小珍爸爸一张:“有什么事用得到我的,尽管开口,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特别死心眼,她那个男朋友,没钱没势,什么都没有,她就喜欢。 这不是么,他们家要买学区房,我们不想买,我们想买别墅,但我妹妹不敢说我家的条件,怕人家不要她,觉得我家太优渥了。 但来了这边看了这里的环境,她怕住不了,这不是,回去没说明白吵架了,我来是想实地考察一下,找个单元住一下,怕她以后住不惯,她说认识你们家,不敢过来,我只好冒昧来敲门了。” 季末扬这一通解释,小珍父母很开心,两个人对季末扬极好。 小珍妈妈说:“要不我收拾个房间,你们住下吧,我们家也有地方的。” “就是。”小珍父亲也说。 季末扬一脸为难:“这不好吧?大家都不熟悉。” “没什么不好的,大家认识就是朋友啊,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来,怎么是不熟悉呢?”小珍的妈妈那样说。 季末扬犹豫了一下:“这样吧,你们把账号给我,我没那么多现金带着,我转钱给你们,我不能白住。” “不用,不用了,你给了那么多了。”小珍的妈妈急忙的摆手。 “那不行,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们要是不收,那我就去别家的,是在不行我去物业问问,有空……” “那怎么好,那我把我的微信给你们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看呢。”小珍妈妈一脸很为难的样子。 我看着小珍妈妈,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拿出手机,被季末扬拦住:“我来吧,你的钱零花吧。” 季末扬拿出手机,他的手机比较高档,都是专门订购的,小珍妈妈一看他的手机,双眼都亮了,加了好友,季末扬转了五万过去,这一夜可是不便宜。 小珍妈妈吓得不行:“这么多,这太多了。” “交朋友吧,我那没过门的妹夫不知道会不会再来,还希望你们保守秘密。”季末扬的三寸不烂之舌,死的都能说活,小珍妈妈当然愿意。 我看来小珍父母也没什么大本事,在这种地方生活,加上还要为孩子上学考虑,一定是省吃俭用,把钱看得特别重。 收了钱小珍妈妈便和我聊天,我便说其实我很喜欢小孩子的,看你儿子很可爱,小珍妈妈立刻带着我去看她儿子,孩子睡觉了,我不忍心打扰,就在门口看,小珍妈妈一个劲跟我说好话,后来提起她这栋楼楼上一家还要出售的,问我想不想看看,她可以帮忙,还说我们可以做好姐妹。 我本以为我就很会捏慌,没想到季末扬更能扯,就听他说:“我妹妹其实有妄想症,她啊,总觉得有个妹妹,有时候还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们一会看见什么别在意。” 季末扬刻意压低声音,但我和小珍妈妈都听见了,小珍妈妈的脸都白了,特意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小珍妈妈,立刻带着我出去了。 来到季末扬的面前,小珍妈妈问:“那她会……” “放心吧,她胆子很小,从来不伤害人,都怪我,我们小时候玩,吓到了,不过她就是容易自言自语,别的都没什么,有时候对着空气说话。 你看,像是我们家这条件,我妹妹要是没有这个病,还能看上她那个男朋友么,也是没办法!” 季末扬这么一说,倒真是让小珍父母很认同了。 “哦!”小珍妈妈将信将疑,但也没说什么,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看我。 我为了配合季末扬也放开了,便摸了摸镇魂镯:“出。” 小珍出来,抬头看我,她现在哭的脸都黑了,我看着她流下的眼泪,才知道鬼的眼泪是黑的。 我蹲下看她:“对不起,你别哭,我们今天住在这里,好不好?” 小珍吸了吸鼻子退后离开了我,明显不想跟我在一起,我起身看着她,我很为难,我知道他很想留在这里,但我不能不顾人的安危。 小珍快速的躲起来,我看着她:“你先留下可以,但不能触碰别人,免得伤害他们。” 小珍不理我,我就在一边坐下。 小珍妈妈躲着我,根本不靠近我,钱是很重要,但命也很重要。 季末扬跟小珍的爸爸说话,我则是坐在一边看着小珍,小珍躲在角落蹲了一会就去找她弟弟了,她进了门去看弟弟,我也起身站起来。 小珍妈妈看我起来,她也跟我过来。 她是看着我,但我一直看小珍。 小珍给弟弟盖上被子,弟弟就醒了,弟弟要起来,瞪大眼睛看她,小珍小手放到嘴巴前嘘了一下,弟弟就不说话了。 就听小珍说:“我就要走了,我要去很远的地方,那里另一个世界,我在那里会看着你的,你要想我哦!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弟弟点点头,小珍起来,看向妈妈,她瞪大漂亮的眼睛,好像想跟妈妈说什么,但她最终选择了沉默,她走来拉住我的手,抬头看我,跟我说:“姐姐对不起。” 我深呼吸:“我们今晚住下好不好?” 小珍摇了摇头:“我想走了!” 小珍拉着我离开,我就带着小珍出来了,她一定是伤心了。 季末扬这才起身,陪着我们一起离开。 出了门小珍跟我说:“姐姐,我该走了。” 小珍拉着我的手,她去十字路口,我忽然觉得心很痛,看着小珍这么离开有些于心不忍。 我看季末扬,他站在一边:“人鬼殊途,你不可能留她一辈子。” “那几天呢?”我开口道。 “总是要走的!” 我看小珍,小珍抿了抿嘴唇,她摆了摆手,要我过去,我蹲下小珍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就把我的手松开了。 等我起来,小珍已经离我几步远了,我急忙走过去把小珍拉了回来,二话不说把她收到了镇魂镯里,然后就在季末扬冷冰的注视下,视若无睹的回去。 第57章 鬼车(2更) 回去的路上季末扬都没理过我,我跟在他身边异常坚定,他即便要求我把小珍送回去我也不会。 但他还是跟我说:“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知道人鬼在一起的后果么?轻的会生病,严重了会死人。” 季末扬说话的时候带着怨气,我特意看了一眼他的两边肩膀,确定他没有黑气,才转身走。 季末扬气的:“你就不能安分一些,非要惹我生气?” “……”我朝着季末扬看:“哥!” “……”季末扬停下来,他看着我咸鱼眼似的:“你叫我什么?” 我转身:“小珍叫她弟弟就是这么叫的,弟!” 说完我就急忙走了,结果季末扬就没有再要求我什么,他的软肋我早就抓住,对付季末扬我自然有一套。 但小珍叫她弟弟的时候,那种心酸是没人知道的。 回到罗绾贞的住处我把小珍放出来,给她做了新衣服,但第一套不合身,着实让我郁闷。 第二套是季末扬帮我做的,他做的比我好,我还很奇怪:“你怎么会这些?” “看多了就会了。” “哦。”估计是罗绾贞做的时候他看见了。 小珍很高兴,觉得可以留下来了,但她不怕季末扬,跟我说季末扬长得好看,玄君不好看,我看她眼神都变了,什么眼光。 明明是玄君好看一些,做人要诚实! 我和小珍玩了一会就睡觉了,季末扬他说他不困,但我看他是担心罗绾贞。 我睡着把小珍收进了镇魂镯,我问过小珍,小珍说镇魂镯里有房间,和公主住的地方一样,还有粉色的床,说那里很好。 我觉得小珍可能是骗我,但看着她童真的大眼睛又觉得不像。 是她主动说要回去的,还说跟我在一起她不舒服,说我身上的有热气,会灼伤她,她觉得有些刺痛,还给我看她的手。 她的小手心里有黑色的小点点,好像是针眼,我问她怎么弄的,她说摸我的时候就会这样,还说平时我没有,就是我睡着的时候特别痛。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能先把小珍收起来。 小珍进了镇魂镯,我就去睡觉了,结果刚睡着就被噩梦惊醒了,我起来就睡不着,穿上衣服去了外面。 原来季末扬还没睡,他就在门口站着,我出去问他:“你怎么还没睡,几点了?” 季末扬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碾灭,看了我一眼,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穿上:“多穿点。” “我不冷,我穿的够多了,你穿。”我脱下来给季末扬,他非要我穿,说什么不要。 “你怎么了?”我问季末扬,总觉得他今晚有些古怪,心神不宁似的。 “刚刚站在门口累了,坐了一会,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罗绾贞出事了。” 季末扬倒是没有隐瞒我,但这才叫人担心,我也梦见罗绾贞出事了。 “不会有事,师叔不是去了?”我本打算安慰季末扬,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转身就看到玄君走了出来。 看到玄君我和季末扬都傻了,我先问:“师叔,你没跟贞贞去?” 玄君看季末扬:“罗绾贞还没回来?” “没有。”季末扬感觉不对,脸色都变了。 我奇怪:“你为什么没去找贞贞?” “她没让我去。”玄君继续说,他一脸平静的样子真是欠揍。 我急忙打电话给罗绾贞,但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季末扬也打了一个,也不在。 玄君走来:“应该是出事了,你留下,我带她去看看。” 玄君绕开就走,季末扬还想跟着,但玄君说:“你身上今晚带了煞气,好好想想,这几天是不是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招惹了什么东西。” 玄君说完已经走了,我回头看季末扬,他竟然没有出来。 “我去。”我跟他喊了一声,就跟着玄君走了。 我当然不相信玄君的话,但我还是问他:“你是故意要老板留下的吧?” “我像是故意的人?”玄君看我,他一颦一笑都是魅惑,我看他一眼我都心跳加速,何况他梦境中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还在我脑海中,想起来我就不自在,脸红发烫。 我急忙转开脸:“那谁知道?” 玄君跟着我一起,他已经不理会我了,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正抬起手掐算。 他眉头深锁,手放开了。 我奇怪:“是贞贞么?” “想知道?”玄君问我,我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特别是看他撩起那双丹凤眼的时候,我点了点头。 玄君笑了下:“不告诉你!” 我的脸都长了,我真想一巴掌拍死玄君。 我闷着不说话,玄君也不再理我。 玄君走到街边停下,我问他不走了,他看了我一眼:“我们在南城南,他们在南城北,你打算步行?” “……可是这么晚也没车了?” 我话刚说完,一辆出租车停下,我看着出租车里的人,他叫我们上车,我立刻钻了进去。 上了车我就觉得冷,主动朝着车子旁靠了靠,但车子更冷。 司机在后视镜问我:“大半夜的还去城北?” “嗯。” 我答应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的,下车的时候本来打算扫一下付款,手机还没电了。 我拿了点现金给司机,司机找了两张钱给我,也没看就放起来了。 司机走了我觉得奇怪,那车牌号怎么那么豪横呢! 五个八! 我正看着,玄君叫我:“走吧。” 我转身跟着玄君走,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把刚刚的钱拿出来看看,不看还好,看完脸都是绿的,竟然是一把纸灰。 我转身急忙看了一眼车子离开的方向,那里还有车了。 我顿时呼吸不顺畅。 “师叔……刚刚的车是鬼车?”我问玄君,玄君没回答我,那就是默认了。 我仔细回忆,我说那么冷呢。 玄君说:“晚上以后少出门,出了门也别在十字路口等车。” “……那刚刚还在十字路口等车?”我发现玄君这人真不叫人喜欢。 “没别的车了,你不是给钱了么?”玄君说起话是那么理直气壮,好像他所做之事很光荣。 跟他争辩不起,我才不说了。 这才留意到,这边竟然是郊区了。 而郊区便能看到大片的林带和大片的庄稼了,眼前是一片庄稼地,不远处就是林带,周遭黑漆漆的本来就有些瘆得慌,路灯也不会照到这里。 我把背包打开,要把头戴灯打开。 我习惯了下墓的时候用到这些,却给玄君一把握住了手。 “一个天生有鬼眼的人,还要带灯么?” 玄君甩开我的手,我把背包弄好继续背着,灯也不敢戴了。 但我急忙拉住了玄君的袖子,既然不戴灯,那总要找人扶一把,黑灯瞎火的看什么人鬼,这里全是庄稼和大树,难道让我分辨玉米结上挂着鬼,大树上面蹲着人么? 玄君回头看我,他那纠结的样子我倒是看清了。 他说我:“离殇,你说在这里能做什么?” 我四处看看:“做什么?” “你猜?”玄君那样看我,眼神呼呼的冒火,我一时间竟有些担忧,他把我当成鬼灭了。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气我心里腹诽他了。 但我刚这么主动承认,他的脸就冷了,一把甩开我去了前面,我急忙跟着他过去,拉住他的袖子跟着他继续走。 玄君一路上再也不跟我说一句话,可见多生气。 我们绕过玉米地,走到树带的边缘,树带是公路两边提高行车安全的,所以两边都有。 而树带下面,一般都会有沟渠,这在郊区和乡村路段多见。 这里离市中心起码有两小时的车程了,可见这里有多远。 能有什么设施。 “这里是出事的地方?”我问玄君。 “嗯。”玄君绕过去,我就跟着他绕过去,结果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一辆车在下面停着,车周围躺着三个已经昏迷的人,车里还有一个趴在方向盘上的,应该是跟来的司机。 我急忙去看,地上的人里面竟然有一个是齐宇。 “师叔,是齐宇,带罗贞贞出来的人。”我急忙告诉玄君,玄君看了一眼,根本不在意齐宇他们的死活,迈步朝着前面走去。 我急忙给齐宇掐了人中,好在齐宇醒过来了,要是他不醒过来,那我就要用电击了,谁叫我有防狼器了。 齐宇睁开眼睛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翻身起来,在周围寻找,但齐宇显得茫然,像是不知道找什么。 我看他找,跑去给其他的人掐人中,结果另外三个人也都醒了,大家都下来找,但都不知道找什么,好像被迷惑了一样。 我朝着前面的玄君看过去,发现玄君正在那里看一个地方。 我急忙走了过去,但就在我走过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我急忙起来,但我转身的时候竟然看见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在地上,而且那个人的头对着我,血肉模糊的脸吓我一跳。 可他眼珠子都冒出来了,直勾勾的盯着我。 “师叔!”我喊玄君,玄君转身拉住我,把我拉了起来,我指着前面直哆嗦,告诉他那里有尸体。 此时齐宇几个人也已经跑了过来,但他们几个就站在刚刚尸体的位置,我也发现了,地上根本就没有尸体,我猛然回头看向玄君,玄君把我搂在怀里,垂眸朝着我看来。 “我刚刚看见一具尸体,眼珠子在地上。”我那样说,玄君抬起手在我眉心点了一下,而后画了个东西。 我脑子清凉了很多,再往地上看,地上只有土地和一些草木。 我出了汗,玄君拉着袖子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汗:“现在好点了?” 我吞咽了一下,点点头:“好点了。” 我去看地上,地上确实什么都没有,齐宇带着人走过来,他不认识玄君,所以看我:“这位是?” “贞贞的师叔。”我那样说齐宇急忙朝着玄君打招呼。 “师叔。” “我不是你师叔,我也不要叫师叔,你们先回去,罗绾贞的事情我会处理。”玄君转身拉着我朝着前面走去,我回头尴尬一笑。 “你们回去吧,有师叔在,贞贞一定会没事。” 齐宇看了一眼车上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回去,我去看看。” “头。” “回去吧,我不放心,你们别跟着我。” 我和玄君在前面走,齐宇快速跟了上来,齐宇奇怪:“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正想问,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问这些,结果玄君告诉齐宇:“夫妻!” “……”我被吓坏,扭头去看玄君,他已经拉住我的手往前去了。 我自然不甘示弱,问他:“谁和你是夫妻,你不要乱说,你是我师叔。” “都睡觉了,还不是夫妻?” “……”我一脸尴尬,太不要脸了。 一旁齐宇干咳了两声,我去看他:“你咳嗽什么?” “啊?”齐宇没忍住啊了一声,玄君停顿了一下,拉了一下我的手。 “不许和其他男人说话。”玄君那般说,他那平静的气息,完全配不上他那霸道的言语,他是霸道总裁附身了么? 我伸手去摸了一下玄君的额头,我想看看他是不是高烧了。 但实际上,他不但没发烧,他比冰块还要冷。 我的手离开,缓缓抬眸去看他,玄君看向我,是那么漫不经心的眼神。 我忍了忍,但还是没忍住:“那个穿红衣的香雾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玄君问我,我脑子里无数个画面开始盘旋,但终究没有一个正确答案,我只好摇了摇头。 玄君轻笑:“离殇,总有一天你会尝到,那锥心之痛,到底是什么滋味。 而这……都是你欠下的!” 说来说去,还是不会放过我。 玄君也恨我! 但既然恨我,何必和我在一起? 正走着,齐宇停下了:“我想起来了,我是来办案的,这边死了几个人,但都是从车里下车接手的时候摔死的,查不到原因,我带贞贞过来看看,结果到了这边她说有问题,她就先下了车。 我们本打算跟着,她就不见了,但我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晕倒的?” 我回头的时候,齐宇一脸不解,而我看见他身后站着的人,我也被吓到了,那是什么? 第58章 提着人头的女鬼(1更) 齐宇身后站了个女人,一头长发披散,身体僵直,手里还提着流血的人头,而她的脸看不清,只能看到她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 “那是……” 我被吓到,玄君问我:“看见什么了?” 我看他,朝着他身边躲了躲:“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手里提着一颗流血的人头,很吓人,就在齐宇身后。” “是么?”玄君那样问我,我才发现可能有些东西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也包括玄君。 玄君抬起手,一根黑色的小钉子打过去,我眼前一晃,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但我感觉那女人离开的有些奇怪,她不是飘走,倒像是拖走,和平时看见的女鬼不太一样。 以往看见女鬼都无形似的,这个反倒像是个人,有形有体! 齐宇当即摔倒在地,我急忙跑过去看齐宇,齐宇已经奄奄一息,我忙着问玄君怎么办的时候,玄君已经抬头看向不远的地方,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看上去很专注。 我立刻意识到,刚刚我看见的东西,肯定他也看见了,他问我看见什么,不是他看不见,而是他想跟我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师叔,你去吧,我看着齐宇。” 这时候,罗绾贞重要,逃跑的东西肯定知道罗绾贞在那里。 但齐宇需要照顾,我这么说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不过玄君却看我问:“你喜欢他?” “……你胡说什么?”我真不知道,玄君长了个什么脑子,我这是人道主义,这黑灯瞎火的,难道我还能把齐宇扔下不管。 玄君看着我,眼底的寒气逼人:“看来几千年过去,你还是那般死性不改,喜欢到处留情。” “你胡说什么?”玄君越说越要人生气,我什么时候他说的那样了,我一直洁身自爱好不好? 齐宇现在生死未卜,难道要我就这样扔下他不管么? 我们对视,玄君笑意薄凉:“既然你什么都可以,那还要本君干什么,随你吧!” 说完玄君就跟吃错药似的,不见了。 他不见的吓我一跳,好像鬼魅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还以为他化作了黑夜呢。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有过前车之鉴,这次我都没去理他,喊也懒的开口,喊了他也不会回来。 我这个人别的都好,就是有个倔强的脾气,一次你不理我,下次我也不会在求你,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是卑微如尘的婢子,想要我再一次头,这辈子都别想了。 早前我在高中的时候遇到一个同桌,我看他家境不好,还觉得他人会平易近人,平日里对他也算照顾,我的水果也给他吃一个,毕竟我那种条件,能把水果给他吃,实属不易。 可他并不领情,不但把我当成是他的小迷妹,还为了彰显他的地位,在全班面前给我难堪。 我那天难受想要休息一天,他身为班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我,还以我为典型,举例给同学们我会得到的下场。 后来同学们看我脸红气喘,跟老师说我情况不好,他还坚持我是糊弄同学们的,说我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老师很无奈要我先回去休息,他还是坚持,再后来我就一头栽倒了。 季末扬那时候刚刚接手我,赶来把我带到医院,后来因为这件事闹的很不愉快。 但那同桌并没有事,也没有被逼转学,听说是家里条件不好,转学转不起。 他的成绩不错,校方最终求情,季末扬放了他。 只是后来我们分开坐,我的新同桌对我极好,他再来找我的时候还曾给我道歉,我虽然接受了道歉,但那终究不再是我的同桌,我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生而为人,可苦其筋骨,可受尽风寒,但断不能失了骨气,失了气结。 不是你大你就是天,不是你高你就能凌驾一切。 微尘虽不及天上云朵,但也可变化万千。 遇风成沙,遇水成浆,可领略山河大地之光,可固千年万代之基。 我就是微尘,微尘怎么了,微尘就要攀附云彩了? 看着玄君离去我心情不好,脑子里一团乱,想了许多事,但我最怕的还是这地方,那么黑,那么瘆得慌。 “齐宇,齐宇……”我晃了晃齐宇,希望齐宇醒过来,但齐宇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姐姐……姐姐……”我正愁眉不展,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听到小珍叫我,我急忙看手腕上的镇魂镯。 “小珍,是你么?” “姐姐,他没事,我可以送他回去找他的朋友。”小珍小声告诉我。 “你怎么送?” “姐姐,我怕他,他身上有官气,但他被厉鬼撞了,破了官气,现在我不怕了,我可以钻到他身上去,然后带他去找他朋友,找到了我就回来找你。” “真的?” “嗯。” 小珍不会骗我,我马上把小珍放了回来,小珍看了看我,便钻到了齐宇的身上,我被这神奇的画面惊呆了,但我也没有时间惊呆,我要去找罗绾贞才行。 小珍活动了活动,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这里很危险。” “我不走,我师叔在这里呢。”我是怕小珍担心,我才那么说。 小珍低了低头,犹豫了一下:“可是大人已经走了啊?” “大人?”我一脸奇怪,为什么小珍叫玄君大人? “是啊,他是司君大人。”小珍那般说我就更奇怪了,似乎苏曼的女鬼也是这么叫玄君的。 我问小珍:“司君是什么官?” “我也不知道,但他就是很厉害,我见到他我就害怕。”小珍还太小了,所以问了也说不清楚。 “你先送齐宇回去,回去了就别来了,我明天就回去,你跟我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不了解我,时间久了就了解了,我要是很厉害的。”我是这般大言不惭,“你回去了要保护老板,不要让他着急跑出来,也[悠悠读书.uutxt.info]别让人伤害他。” 小珍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小珍说着就走了,我看小珍驾驭着齐宇的身体又蹦又跳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大的一个人,在黑夜中蹦蹦跳跳,滑稽的很,但我却笑不出来。 小珍走了我转身看向前面,玄君就看着那里,那边肯定有什么东西,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罗绾贞。 玉米结哗啦啦的响,大树也跟着莎莎,地上又高低不平,失去了玄君我才知道,路不好走。 胆子小了,就连眼神都不好了,而且我越走越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回头的时候身后又一个人都没有。 一回头就感觉身边站了个人,那个人披头散发穿着红色的衣服,她的脸我看不清,但我能看见她手里提着人头。 我转身看我身边,我身边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眼前面,朝着前面继续走。 我要去找罗绾贞。 说来这罗绾贞好歹也是个天师,天师怎么能这么容易被抓。 说出事就出事了,还要我这个菜鸟去找她。 心有所想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多恐惧了。 走了一会,前面看见一个村子,我回头看看,这里怎么有村子? 难道已经离开郊区了? 走近看吸了一口气,那里是什么村子,分明就是陵墓。 我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想知道这边是不是有陵墓,我虽然在这边读书,但我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却不多。 一来季末扬总带我出去,二来我平时不爱逛街,也不爱游山玩水,在我眼里,任何东西都没有探墓叫人感兴趣。 所有我多半的时间都用来下墓了。 手机上显示,在南城确实有一处墓园,但是也只是有个标记,其他的都没有。 我竟然会走到这里,有些意外。 常人看到陵墓或许会害怕,但我看见却比看到人要亲切许多。 在门口看了一眼,我就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子,这地方是我见过陵墓中,最寒酸的地方了,连名字都没有,守墓人也没看到,一般来说,墓园的大门都很气派,这会让到墓园选墓的人觉得,这里风水好,人才会多,但现在看这里很寒酸,人肯定留不住,谁会给家人在这种地方选择墓园,那不是很奇怪么? 想到这些,我朝着一边看去,果然没有守墓人。 现在陵园都是常规化管理了,门口就算没有守墓老头,也会有几个值班的人,和一些保安。 大的陵园,保安都是轮班制,而且有几十个保安,小一些的也有三两个。 墓地不像是寻常的地方,打更也要有几个人。 这里倒是好,一个人都没有。 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我才去里面,进门在门口大概看了一下,有几百个墓碑的。 墓碑上面飘着蓝色的雾气,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总觉得是雾气,仔细看就是阴气。 季末扬跟我说过,但凡墓地都有阴气,只是阴气分颜色,白色是普通的阴气,有阴魂就会有阴气,蓝色的是有些不能招惹的鬼魂,比如说几百年的鬼魂,但那种的都不是会无缘无故害人的鬼,只有看着浓郁发黑的时候,那种才会有害人的鬼魂。 过去我就是觉得没有鬼,所以不管季末扬说什么,我都不当真。 反倒现在,全都想起来了。 看着那些白色的阴气,我在墓地上面看了一下,就去里面了。 既然这里没事,我看看就走。 刚进去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人问我:“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转身,是个老头在身后站着,老头看上去六七十岁,穿了一身灰色的布褂子,朝着我正打量。 我走去老头面前主动说:“我是来找人的,前几天在那边据说发生了命案,我嫂子跟着来了,结果人找不到了,过来看看。” “听说是死了几个人,但我没看见你嫂子,你出去吧,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到这里来,你不害怕我还害怕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那老头有些不高兴,说着朝着外面甩了甩袖子,要我快点走,我这才跟着他指着的方向走了。 我出了门朝着右面走,那老头看了我一会才转身回去,我远远的看着那老头,发现他双脚虽然走路,但脚尖却不落地,所以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但他为什么要把我赶出来? 我悄悄回去,在墓园外面看,那老头正在一棵大树前站着,就听他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既然一心想报仇,何必还要惹这么大的麻烦,我看那小姑娘来者不善,你还是把人还回去,也别连累了我们。” 听见那老头说,我走了进去。 那老头猛然一转身,一张流血的狰狞面孔吓我一跳,特别是看那老头怒瞪的双眼,我被吓得心口一颤。 就在此时,老头嘴巴抽了抽,迈步朝着我气汹汹的走来:“我让你走你不走,那就别走了。” 老头朝着我冲过来,我拿起封口钱朝着老头打过去,老头嗷一声就躲开了,我看着老头没怕他,反倒看向他对面说话的人。 鬼这个东西,你不能怕他,你越是怕他,他就越是不怕你,你要是放开了不怕他,那他就会怕你了。 我如此想给自己了一颗定心丸,但就算如此,看见老头对面的那东西我也被吓了一跳。 果然就是之前穿着红衣,披散着长发的女鬼。 女鬼嘿嘿一笑,发出恐怖而诡异的声音,抬起右手,把手里的人头提起来,给我看她手里的人头。 我此时才注意到,那是一颗女人的人头,脸色苍白,头发乌黑顺滑,只是脖子下面滴滴答答的血迹,令人毛骨悚然。 只听女鬼问我:“好看么,你看这颗人头好看么?” 女鬼一边问我一边朝着我走,我手里紧握着封口钱,我害怕的浑身冒汗,这场面太吓人了。 但我为了争口气,也不能退缩。 她是鬼我是人,我们只是种类不同,还不是一样都是女人? 我没理由怕她,我们平等! 估计,我这理由史上第一了。 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女鬼一步步靠近,我攥住了封口钱:“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赦!” 女鬼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一招,嗷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手里的人头也落下了,反倒是我被吓得一哆嗦。 我准备把封口钱打下去,那样女鬼不死也差不多要魂飞魄散了,结果我抬起手就看到罗绾贞的脸。 “贞贞!”我被吓了一跳,紧跟着就跑了过去,怎么是罗绾贞? 我忙着把罗绾贞扶起来,试探她还有气,她这会脸色苍白,我掐了她的人中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罗绾贞舒了口气,摸了摸身上,发现什么东西不见了,才朝着周围看去,观察了一会罗绾贞还笑:“怎么是你?师叔和你大哥没来?” 我感觉其实前面对罗绾贞来说并不重要,她在乎的似乎是后面的人。 我本可以实话实说,季末扬很担心她,但我看她冰凉的眼神,觉得我就算说了,她现在也不会相信,不如平静平静再说。 “没来。” 罗绾贞舒了口气,靠在我怀里靠着:“我不行了,走不动,双腿灌了泥浆一样,她是一只冤死鬼,是来寻仇的,杀了的几个人,以前在出事的那个地方把她从一辆车里骗下去的,在那下面对她进行了那种事。 那些人做了恶,把她扒光肢解了,现在就剩下了头,她提着头到处找她的身体,她怨气越来越重,想要解决她我没有力气,不解决她还会害人。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帮她找到身体的其她部分,怨气消了,才能打散! 不然她还有怨气不散,打散会伤了阴德。” 罗绾贞说着靠在我怀里晕了过去,我一个人抱着罗绾贞,越发觉得可怕,因为不远处就是那颗人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颗原本滚到边上的人头,竟然立在了我眼前,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就听那人头问我:“你看我好看么?” 第59章 被附身的罗绾贞(2更) 听着那瘆人的声音,在看着那颗人头,我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那人头嘿嘿诡异的笑着:“你看我好看么?”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很曼妙,我就是不懂,为什么她要问我她好看么? 她既然是死于那种事,她应该怨恨美貌才对。 我看了眼怀里的罗绾贞,抱了抱罗绾贞问:“你要找你的身体?” 人头的眼珠子一动,把我吓一跳。 但接下来她的脸阴沉沉的,她忽然朝着我说:“该死,全都该死,该死!” 听她说话,我就知道,她怨气很重! “我帮你,你看怎样?”我大着胆子问人头,人头听到我说眼珠子滴溜一转,朝着我嘿嘿诡异的笑起来。 我被她笑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后背心冰凉。 但我还是说:“要不我们合作吧。” 人头看我,那瘆人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你守在那个地方害人,那些人能来么?还不是要人去找?” “……”女鬼的眼珠子恶狠狠的一转,像是听明白了我的话,朝着问嘿嘿一阵诡异的笑声。 “那你敢提着我么?” 我看了看她那颗可怕的人头,我摇头:“不敢。” “那你说什么合作?”人头要吃人似的,朝着怒吼。 我叹息:“给我三天时间,我帮你把整件事调差清楚,我是考古的人,我连埋藏在地下几千年的尸体我都能挖出来辨认他的年代身份,我怎么会找不到你的身体呢? 我找到了,帮你沉冤,为你下葬,要那些人去坐牢,到时候你去牢里找他们,每天吓唬他们,怎样?” 我觉得,我这人心术不正,怎么能这么教给女鬼。 但女鬼不那么想,他似乎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竟然还朝着我嘿嘿诡异的笑起没完,这大晚上瘆人的不行。 笑了一会,女鬼一骨碌就到了我面前,把我吓得一哆嗦,我真想一把把人头踢出去,让她离我远点。 但我没敢! 人头一甩头发,露出她苍白狰狞恐怖的脸,我吓得直抖。 女鬼盯着我:“你把我放到你背包了,我跟你去找人,按照你说的,先把我的身体找到,然后去找那些人。” 听女鬼说,我倒是和她有了共鸣,害怕是害怕,但我还是说:“我们说好三天,你非得今天?” “我说就今天!”女鬼怒吼,她一吼,脸就很吓人。 我一来气,吼回去:“你逼我也没用,谁叫你把我嫂子弄成这样了?” 女鬼愣住,这才不说话了。 我看她不凶了,我说:“你看着我嫂子,我找个可以把你带回去不被人发现的方法,先把我嫂子送回去,我在给你洗洗,然后我们再去找,我还要联系一个人,这件事我一个人不行,他跟我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女鬼半信半疑,冷哼一声:“你要把你嫂子送回去还不容易,让她抓着我的头,我送她回去。” 我一脸惊愕,但惊愕两秒钟我回头看看,周围漆黑一片,加上现在已经深夜了,就算在街上走,也不见得出事。 我便答应了女鬼的提议,女鬼的脑袋一骨碌过去到罗绾贞的手边,我拉着罗绾贞的手抓住女鬼的头发,结果奇迹发生了,只见罗绾贞的双眼忽然睁开了,瞪的比灯泡都圆,把我吓得心口一颤,这比下墓听见墓塌都可怕。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就看罗绾贞轻蔑而冷傲的瞄了我一眼,起身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而她的一只手抓着人头的头发,人头在罗绾贞起来的时候面朝着罗绾贞的后面,结果罗绾贞一起来,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她一脸死灰的白,加上那双血葫芦的眼睛,着实骇人。 她还是不自在的深呼一口气。 我说道:“我们走吧。” 转身我朝着墓园外面走去,身边是罗绾贞跟着我走的声音,人走路是一步步的,可是鬼走路是拖着的,我也是现在才发现,鬼走路就是有拖着的声音,那种声音,让你不去看,脑海里会出现一个人在地上走路拖着脚的那种画面。 我没忍住回头看罗绾贞,不看还好,看了把我吓一跳,女鬼的头颅竟然长在了罗绾贞的肩膀上,而罗绾贞就像是个木头人,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正走着。 我吓得拍了拍胸口,脸都变了。 女鬼嘿嘿诡异的笑起来,我真想拿来胶布把她的嘴封住,再用黑布条把她的双眼捆住。 我转身继续走,肩膀被戳了一下,我被吓得一哆嗦出了一身冷汗,转过脸,看到女鬼的头正压在我肩膀上,我被吓得一抖,她就离开了。 她回到罗绾贞的手里,借用罗绾贞的嘴巴跟我说话:“你不是道士?” 我看了一眼罗绾贞,她好歹也是个大师了,怎么会着道了。 她师父也不知道何时回来,等回来我去问问,这十多年都出去干什么了,家里的徒弟也不管管。 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子那里,我忽然停下朝着地上之前看见死人的那个地方看去,倒是不觉得害怕,我还努力的回忆起来,那不就是女鬼么? 我看女鬼:“先前有个人死在这里,是你?” 女鬼嘿嘿一阵诡异的笑声,配上此时此景,真是吓的人毛骨悚然,女鬼笑够了:“吓唬你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女鬼想揍她。 我继续走:“你的遭遇我能理解,小时候我在孤儿院里面生活,那年我五岁,有两个男孩子说要跟我一起睡,我不愿意,他们两个就趁着午睡老师不在的时候,来我床上扒我的衣服,还跟我说,我要是敢说话,就把我扒光扔到外面去。 后来他们扒我的衣服,我就跑了出去,结果我穿着小短裤,在漆黑的夜里站了一个晚上,我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那是个深秋,把我差点冻死,我又害怕黑,我又不敢哭,那晚上我是被吓得不轻。” 女鬼听我说问:“你五岁,那两个孩子呢?” “五岁吧,他们和我一个班,一个寝室,因为和我不一样,他们来的时候就五岁了,我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从小接受到的东西就没有电视,他们说电视里,把女孩子扒光了衣服,就能一起睡觉生孩子。 要跟我生孩子的。” 听到我说女鬼眼珠子圆瞪:“胡扯,我看就是从小就是不干净的混蛋,混蛋!” 我看女鬼:“你激动个什么劲,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那么小的孩子能想到那么龌龊的事情,还不是爹妈没教育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长大了必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那两个坏孩子,长大了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祸害人。” 女鬼问我:“你没告老师?” “老师不相信,觉得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想出那种恶心的事情。”我对老师很失望。 我都快被冻死了,她却认为是我睡觉不老实,跑出去玩了,还说谎。 “哼,那老师也不是好东西。”女鬼怒不可遏,看着很凶,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女鬼挺好相处的。 我继续走:“你叫什么啊?” “……”女鬼没回答,我估计她是不记得了。 “我认识一只女鬼,她叫阿花,我帮过她,她是鬼奴,你要是没名字我给你娶一个,不如叫小花。” “你才小花,我叫萱晴。” 女鬼怒道,我看着她:“真好听!” 女鬼一下就没反应了,她现在是罗绾贞,竟然也有三分的柔情。 女鬼冷然转过去,然后就不说话了。 她不看我我倒是舒服了一点,我们继续走,离开树带那边,我在街上看了一眼,两点多钟,那里来的车。 我想了想,走去十字路口等着。 果然有一辆车停下,车门推开竟然还是之前的那个司机,那我就放心了,坐过! 我弯腰坐到车里,罗绾贞提着一颗人头就上了车,司机一点也不害怕,看了看我,还问:“之前那大人呢?” “先回去了。”车里特别冷,我也没客气,从身上拿来钱给了司机,我多后悔,没留着那把纸灰,给他就能省下一笔钱了。 司机收下钱,送我和女鬼回去。 到了罗绾贞门口下车,就看见小珍正在门口坐着,背着书包,抱着水壶,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跟女鬼下了车小珍急忙来找我,但看到女鬼吓得急忙跑到了院子里去,躲在院子里不敢出来了。 “怕!怕!”小珍在院子里趴着不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女鬼:“她是我养的,你不要吓唬她。” “你怎么知道我吓唬她,不是她胆子太小?”女鬼一脸凶恶,我要敢说个不字,她就要把我杀了似的。 我看她那样子,我还那里敢多言。 “是她胆子小了,我错怪你了。”我一脸诚心诚意,女鬼才迈步朝着院子里去,我带着她走到门口看她停下了。 “进去吧。”我知道,我不开口,她进不去,她是鬼,而鬼要迈过人的门槛,是要主人同意的。 这道理我之前就知道了。 女鬼没想到我那么爽快,看了我一眼迈步走了进去。 我进门先去看小珍:“老板呢?” “他要出去,我把他打晕了,现在那人也在房间里面,他们睡在一起。” 我知道小珍没有恶意,点了点头:“你去他们房间,不要出来了。” 小珍急忙点点头,转身就跑了。 小珍走了我看女鬼:“跟我来。” 女鬼跟着我到了罗绾贞的房间里面,我带她去了浴室。 我找了几个袋子,然后拿了罗绾贞的衣服。 “我看她就算醒了,一时半会也不能洗澡,不如你帮忙洗洗,我给你的头也洗洗,行么?”我一脸商量,女鬼看我的眼神充满嘲讽。 “你敢给我的头洗澡?” “你以为我怕你?”我先去了浴室,我想说,什么尸体我没见过,我不是怕尸体好么,我是怕鬼,怕你的狰狞! 我去了浴室,女鬼也跟了我进来。 她把头扔给我,我一把接住,转身就去给她找了个地方,下面铺上塑料,开始给她洗漱。 女鬼站在一边看着我小心翼翼的给她清洗,她问我:“你为什么不怕?” “我是考古学家,我见过无数尸体,有什么可怕的?”我先给女鬼清理头发,罗绾贞的洗浴用品都是高档货,这神婆的行当可以想象,收入不菲。 我给女鬼把头发还做了一个养护,她头发太好了,乌黑柔亮,我是忍不住帮她做了头发。 头发做好给她清理脸上和耳朵里的泥沙,哪怕是她嘴里的血迹。 一切清理好,我又做了个简单的处理。 女鬼问我:“你没上过学么?” 我回头,女鬼光溜溜的站在那里,估计我已经用去了太多时间,她已经给罗绾贞洗白白了。 我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说呢,我的头是别人抛尸的,你这么做,抓到你,你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你是律师?”我不答反问,女鬼转身去穿浴袍,我随后转身给她把头处理好,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里面铺上一些防护纸,才把她的头抱着去浴室门口,放好我去洗澡,换好衣服出来抱着出去。 此时的女鬼还占据着罗绾贞的身体,她规规矩矩的坐在罗绾贞的床上等我,比起之前,她不去抓她的头了,但也不再多看我一眼。 我把女鬼的头放到桌上,仔细看了一下,说:“我想先放到冰箱里,你有意见么?” “没有。”女鬼回答的很犀利,好像我欠她似的。 我抱起人头去了外面,来到冰箱前拉开,正准备放进去,看到季末扬出来了,看到我怀里抱着人头,季末扬的脸色白了白:“怎么回事?” “不是贞贞的,是一个女鬼的,我答应了她帮她破案。” 季末扬走来打开袋子看,看到人头愣了一下:“挺漂亮的!” “嗯,可惜了。” 季末扬帮我整理了冰箱,我说:“老板,你帮我看着冰箱吧。” “贞贞呢?” 季末扬正问着,罗绾贞的门推开,有人走了出来。 季末扬还以为是罗绾贞,转身去看,结果转身看见了人,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东西,下来!” 季末扬迈步就去找女鬼了,那样子有些吓人。 女鬼嘴角上翘:“我就不下去,是她请我来的。” 女鬼指了指我,她还有理了。 季末扬咬破手指就走了上去,我不解他是干什么,女鬼却吓得不轻,她双手挡住脸,惨叫了一声,我就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摔倒在罗绾贞的背后,罗绾贞身体一下就软了,整个人朝着一边倒下去。 季末扬眼疾手快,把罗绾贞抱在了怀里。 第60章 季末扬的童子眉(1更) 女鬼趴在地上竟然不能动了,但季末扬的怒气未消,看了眼面色苍白的罗绾贞,看向女鬼:“你得死!” 说话间季末扬把手放到嘴里,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就感觉女鬼要完了。 我急忙跑过去挡住季末扬:“你不要胡来。” 季末扬的手离开,他两指尖落下一滴血。 但他嘴里也全是血,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全红了。 女鬼怕的要命,朝着门里缩。 我回头看着女鬼:“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说完我把女鬼收到了镇魂镯里。 我看向季末扬,季末扬抱起罗绾贞回了他房间,我一脸茫然,真是一路货色。 还说没事! 我去了季末扬的房间,进门去找他。 结果他把齐宇扔了出来,齐宇的身体从门口倒在地上,就跟后妈的孩子一样没人喜欢。 摔了个响,倒在了地上。 小珍跑来钻到了齐宇的身体里,给齐宇挪了个地方到沙发上躺着,小珍出来看我:“姐姐,我想回去镯子里,我怕她抢走我的屋子。” “……那你不怕她伤害你?”我问小珍。 小珍摇头:“她受伤了,出不来。” “小珍,刚刚老板只是咬破了手指,怎么小晴会怕呢?看上去还受伤了。” 小珍马上说:“老板很厉害的,刚刚不是指尖上的血,指尖上的血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刚刚要是那些血落到小晴身上,小晴就魂飞魄散了,把我吓死了。 那是老板的舌尖血,我们都叫童子眉,是可以灭鬼王的东西。” “啊?” 我一脸惊愕,小珍一个孩子怎么知道的? 我拉着小珍走到一边去坐下,打算好好请教一下。 小珍瞧着我:“姐姐,我想吃冰淇淋,我看外面的小朋友都吃,我也想吃。” 小珍这孩子,学坏了呢! “行。” 小珍一脸美滋滋的笑:“我就说姐姐很疼我,什么都给我吃,他们还不相信!” “谁们?”我奇怪。 小珍立刻用小手按住嘴,不跟我说了。 我还想问,她就说:“姐姐,你不是要知道童子眉的事么?” “对,你先说童子眉。”我比较好奇这个。 小珍很正经的跟我说:“童子眉就是童男,没有破身的血,但是要舌尖血最具威力。 而三五岁的孩子不懂事,精血不旺,阳气不足,也就没什么大的威力,七八岁开始就有威力了,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就更厉害了。 不过一旦破了身,结婚就不行,没用了。 但年纪越大,就越厉害了。 老板就是。 不过子眉要纯阳的才厉害,我问什么是纯阳,就是一次都没有,做梦也不行!” 小珍一脸认真,要不我还真以为她学坏了。 要是做梦都不行,那肯定是连碰都没碰过的才行吧。 可老板是怎么做到的,少男血猛,他就没那样过? 小珍继续说,我才去看小珍。 “我看老板的血都哆嗦,他扬起手的时候,不是血把小晴伤了,是血光,我看见血光刺眼,可吓人了!” 小珍说的真的一样,我奇怪:“你这么小怎么知道的?” 小珍说:“在镯子里,有个老头子,他说的,我进去他就给我上课,他问我要想留下,就要好好学习,要能帮助姐姐,才能留下,要不就把我送走。” “老头子?”我一脸茫然,看了眼镇魂镯,镇魂镯里什么时候钻进去一个老头子? 香雾老了? 小珍起身下来:“姐姐,我要走了,我还有朋友等我,我跟他们玩一会就回来,冰箱我也会看着,他们想来咱们院子玩,能来么?” 我看了眼门口,点点头,小珍一看我答应跑得一溜烟不见了。 我转身看着冰箱,都跑了,还说看着冰箱? 我看向季末扬的房间,我真不懂,他这人怎么回事,那么紧张罗绾贞,却总是一脸凶神恶煞,换了是我,我也不理他了。 我去季末扬的房间门口看,打开房门里面没人,我探头看了一下,房间里空荡荡的。 我只好进去看了,过去也进过不是? 走到房间里面,浴室的门是开着的,门口放着季末扬和罗绾贞的衣服,我深呼吸,还有内裤? 走到浴室门口我看了一眼里面,刚好季末扬抱着罗绾贞走了出来,遗憾的是,两人都穿着浴袍。 季末扬看了我一眼:“滚出去!” 我转身立刻出去了。 门顺便关上。 过了一个多小时,季末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已经穿上了衣服。 见到我季末扬走到一边坐下:“她要害人。” “现在她不能了,她受伤了。”我那般说,季末扬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有担忧。 “哥。”我叫他,季末扬转开脸。 “贞贞没醒,醒了再说。” 起身季末扬回了房间,我看他进去我才舒了口气。 季末扬回去我摸了摸镇魂镯,先回了我房间里。 进门我问女鬼:“你能出来么?” “嗯。” 女鬼出来脸色乌青,眼睛都黑了,看上去元气大伤,我们对坐,我观察了一下女鬼:“小珍跟我说了,是老板伤了你。” “你们是兄妹?” “是吧?”我没有太多言语。 女鬼说:“谢谢你救了我。” 女鬼其实很漂亮,是个大美人。 我看着她:“不用,我答应帮你的,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养一养,等你感觉没事了,再去找。” “我想在你的镯子里养伤。” “那你去吧,我也想休息一下,老板说这件事要等罗绾贞醒,那就等她醒了再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 “嗯。” 女鬼这会一点也不凶,她点点头进了镇魂镯,我起来又去洗了洗,躺下就睡了。 谁知道睡着就梦见了玄君。 玄君正站在他房间的窗口向外看,他手里握着一串珠子,一颗颗的正慢慢捻动,我进了门有点发蒙,他转身看我,撩了一下眼皮。 看到我他也很意外,但跟着转了过来。 但他冷着脸,扬起手的瞬间,我身上的衣物四分五裂,我低头去看,竟是一丝不挂。 他迈步朝着我走来,我急忙想办法挡住自己,但奈何挡不住。 我羞的无处躲藏,他步步逼近,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见罗绾贞叫我,忽然醒了。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罗绾贞站在眼前,我愣了一下,出了一身汗,掀开被子看,果然衣服已经成了碎片,我紧抓着被子,看向罗绾贞,梦里玄君有很大的怒气,我感觉得到,他要伤我。 我喘息着,罗绾贞伸手要来看我,我摇头:“我没事,你怎样?” “还说没事,衣服碎了一地。”罗绾贞说着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塞到了被子里。 “别跟老板说。” “他那么冲动,还不杀了师叔。”罗绾贞那般说。 我愣了一下:“你知道?” “能感觉到,就是他在你梦里。”罗绾贞果然很厉害。 “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坏事,他来找我寻仇的,要是老板打得过他还好,不然不是要吃亏。”我那般说,罗绾贞没说什么,自然她是认同的。 我们达成了默契,罗绾贞说还有些虚弱,不好照顾我,要我想办法去穿衣服,但她跟我说了女鬼萱晴的事情。 罗绾贞说萱晴是在出人命的那个路段上出的事,为什么死她还不清楚,现在只能肯定死在那里,想要把事情解决,只能找到原因。 “你之前说要完成心愿打散,你说真的?” “我知道你心善,不想杀她,可是她杀了人,杀了人的鬼是不能留的,这是天道。 她如果不害人,人没死,遇到你,你要帮她,还来得及,但现在怕是不行了,她不是小珍,小珍没害过人,但她害了。 所以你能做的,只能是把她未完成的心愿完成,然后打散她。” “真残忍!”我蒙上被转了过去:“你出去吧。” 我不想见到罗绾贞。 “离殇,这件事我会帮你,齐宇也会配合我们,所以你最好和我们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罗绾贞交代完就走了,我在被子里不想睡,我也不敢睡。 小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罗绾贞走了不久她就出来了,趴在我身边问我:“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吃冰淇淋?” 我翻开被子:“你去把衣服给我拿来,我穿上衣服就给你去做。” “很快哦!” 小珍急忙打开我的行李包,从里面拿来衣服给我。 “姐姐,只有一套了。” “嗯。” 本身我的衣服也不多,都给撕了。 这是最后一套,穿上我要去买了。 穿好衣服我带着小珍出去,给小珍做冰淇淋。 小珍跟我说:“姐姐,我朋友也来了,他们也想吃。” “多少?”我头也不抬的问。 小珍拿出小手,数起手指头。 反复的十个给我看,我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多朋友,但还是各种做,做好抱着去院子里,画了个圈,念着小珍的名字,小珍站在一边,一脸得意洋洋。 烧成了灰烬小珍转身跑了,我起身收拾了一下,就看小珍去了我房间里面。 我跟着回去,房间里六七个年纪大大小小的小孩子,有五六岁的,还有七八岁的,最大的那个有八九岁。 看见我都钻到床底下去了,我说:“不用管我,我就是躺一会,你们玩你们的,不要祸害就好。” 小珍说:“姐姐可好了,你们出来。” 大家都出来了,但他们都是车祸死的,看着都是破破烂烂的,有个故意吓唬我,把脑袋都弄掉了,我开始是有点害怕,但看了一会就不怕了。 闲着没事,我去外面做衣服,熟能生巧,越做越好了。 做好我烧给小珍,回去就看小珍很大方的给大家分发,一边分发还一边说:“你们看,我就说姐姐很疼我,我要什么都会给我。” 我真怕小珍学坏,说话怎么这么豪放呢。 我去坐下,大家都洗干净了,小珍倒是很清楚穿新衣的流程。 我看他们都围着转,我问他们都是那里来的,原来都是在啾唧山那边认识的,他们都是在啾唧山那边下葬的,所以认识小珍。 小珍说回去过,他们就找来了。 “姐姐,让他们留下好不好,我的房间很大,我问过老爷爷了,他说要是姐姐同意,他们就能跟我进镯子。” 关于那老头是个谜,但看着小鬼们那么期待,他们出去遇到坏人和大鬼会出事,便点了头。 一听我答应了,他们高兴的又蹦又跳,我就跟做梦一样盯着他们看。 他们欢呼够了,就期待的看着我,小珍趴在我腿上问我:“姐姐,我什么时候带他们去我屋子啊?” “进去吧。”我一开口,他们就不见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我就在床上躺着,但眼皮犯困,睁不开似的。 我知道是玄君作怪,我就起来去找罗绾贞。 看到我罗绾贞就知道我是有事找她,她走来问我怎么了,我在她耳边撑住眼皮说了几句,罗绾贞悄悄告诉我:“这种梦是梦魇的一种,要破很简单,一是用经血点在眉心,或者是来了经血,一是用替身糊弄过去。” 前者有些困难,我现在不是经期。 但后者? 我看罗绾贞:“万一用替身被发现呢?” “我倒是想,就怕被发现,被发现你我都完了。”罗绾贞说的何尝不是我担心的。 “那我现在也不是经期。” “你可以吃东西,快的。” “……” 我抬头看罗绾贞,罗绾贞小声问我:“你还有多久来?” “七八天。” “你去买红糖,买几斤,今天什么都别吃其他了,猛喝糖水,睡觉的事我帮你拖着,你买了红糖我们马上去查女鬼的案子,能拖半天,应该能过去。 一旦你经期来了,你不断喝红糖水,估计能熬七八天。” “灵么?” “嗯。” 罗绾贞像是用过,我信她。 我急忙去买红糖,路上把我困的不行。 我着急,买了就跟人家买了保温杯,先喝了一大杯。 感觉浑身热乎乎的。 未免口粮断了,买了三个保温杯,装满水路上都再喝。 到罗绾贞家的时候,三大杯,半斤红糖都喝完了。 我到了院子里,罗绾贞走了出来:“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师叔刚刚找你两次了。” 罗绾贞给我使眼色,我立刻给自己打圆场:“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要去那里?” “我们去查女鬼的案子。” “那我也去。”我急忙的拉着罗绾贞,生怕把我留下。 季末扬听见我们说了,便出来找我。 “离殇!” “老板,我不是跟你说好了,要帮小晴。” 季末扬知道管不了我,走来问我:“我陪你们去呢?” 我犹豫了一下,看向罗绾贞,罗绾贞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面:“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吧,不过你别乱来就行,家里要留人,就让师叔留下吧。” 罗绾贞是为了我才这么安排的,要不然她肯定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我们说好,齐宇也已经出来了,看上去齐宇也没什么。 罗绾贞叫齐宇先带我和季末扬上车,她去跟玄君说我们去查案子的事情,估计罗绾贞会说带着季末扬去查案,不会说带着我。 而玄君哪怕是找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到他知道我去了那里,估计也得猴年马月了。 第61章 滔天怨气(2更) 罗绾贞出来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情无比的得意。 把红糖水拿来先喝了一瓶,总感觉身上热乎乎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车里我就有些犯困,我努力不睡,努力还是睡着了。 我靠在季末扬的身上,没有多久就进入了梦境。 罗绾贞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没叫醒我。 我睡着就梦见玄君坐在我房间等我,我在房间里看着他,正准备说什么玄君走了过来,他伸手抓我的时候我本打算躲开,可我没躲开,还被他扔到了床上,他跟着就走了过来,也不问我摔疼了没有。 他脸色极差,冷冷问我:“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急忙后退:“我有事,你干嘛要缠着我,你和我有什么恩怨,你要这么对我?” 我大喊大叫又蹬又踹,但都没有阻拦玄君靠近我,可结果他的手刚碰了我一下,就被刺痛是的,惨叫了一声,他抬起手,手指已经烧了起来,火红的火焰像是刺眼的刀子,把我吓得不轻,我立刻起身去看玄君,想要给他扑灭,玄君推了我一下。 他瞬间灭了手上的火焰,但他的手已经漆黑一片。 看上去很吓人。 他问我:“你的葵水那里来的?”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不知道这么快就来了。 我才喝了不多久! 玄君那双眼睛冰冷极了。 我只好如实回答:“害怕你,我喝了点红糖水!” 其实我并没错,可是看着玄君那双冰霜似的眼睛,我竟觉得是我错了。 我朝着玄君走过去,想看看他的手有没有事,他一把推开了我,我没站稳就摔倒了。 其实,这一摔并不是那么疼,起码没有他把我扔到床上的那样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不舒服。 我起身想要看看他,玄君吼我:“滚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近上去:“那我给你看看,我再滚!” 那里知道,玄君忽然怒吼起来:“我叫你滚开。” 玄君一把甩开了我,我撞到门上,整个门都轰塌了。 我摔倒,疼痛难忍,去看玄君,竟看见玄君那只手伤的严重,烈火烧了起来,不禁如此,他整个人都不好,仿佛是被烈焰焚身。 他拿起手朝着桌子上摔倒,他试图把整条手臂撤掉,但他做不到。 他痛的转身仰天嘶吼,看的我发呆。 他转回来双眼都红了,他看着我是滔天怒火:“离殇……” “……”我咬住嘴唇,急忙跑了进去:“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杀!我……” 玄君抬起手要打我,车子砰一声,我却醒了。 我急忙在周围看:“这是那里?” “这是之前我们来的地方,女鬼和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我们要先查问她遇害的情况。” 罗绾贞解释着我知道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就说:“那我们快点,我想回去一趟。” “放心吧,师叔找不到我们的,刚刚睡着了么?”罗绾贞小声跟我说,我又不敢跟她说玄君的事情,我怕把罗绾贞吓坏。 “嗯,刚睡着。” “没事的。” 罗绾贞等人下了车,我感觉小晴也想出来,我就去了外面。 罗绾贞检查了一下,便朝着我说:“你让小晴出来,让她上我的身,她和我有过接触,产生了共鸣,这样做起事情比较方便。” 罗绾贞那般说我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季末扬反驳:“不行,你体弱,现在还在恢复期。” 我很少看季末扬维护罗绾贞,倒是意外。 估计是之前吓到了。 “我没事,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女鬼现在已经不想害人了,何况我现在有办法控制她。”罗绾贞笃定无比,但季末扬还是不放心。 “你不行!”季末扬那样说,我觉得可能我行,于是我自告奋勇要小晴上的我的身。 结果我刚说出口,季末扬和罗绾贞便不由分说的拒绝了。 两人目光很凶,全都看向我,把我看的一怔,硬是没敢说话。 季末扬看向罗绾贞:“上我的。” 罗绾贞也不同意:“你也不行,你这两天身上不光是有煞气,还有血气,会灼伤女鬼。” “为什么有血气,什么是血气?”我以为季末扬会有事,追问起来。 罗绾贞似乎是不想说,还有些脸红:“血气是男人身上的欲念之气,是那种血气方刚,热火沸腾的气,只有男人有的气。” “哦?”我差不多明白了,估计是没干好事吧。 我走到季末扬的身边看他:“你不会背着贞贞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闭嘴。” 季末扬面色一沉,看向罗绾贞:“离殇也不行。” “她想也不行,她月经来了。”罗绾贞果然是厉害,连这些都知道。 我纳闷:“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气息,你闻不到,但我们术士对这些很敏感。”罗绾贞不多解释,她看季末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罗绾贞从身上解下一根红绳,上面带着一颗黑色带眼睛的石头,拿下来把季末扬的手拉过去,季末扬就要扯开,我觉得这两个人很好玩,明明就都喜欢对方,可以为对方不顾一切,但他们就是没有在一起,还是那种死活都不在一起的状态。 “你别动。”罗绾贞把季末扬的手拉过去,拿来绳子快速缠上,把那颗珠子绑在了季末扬的手腕上。 “这是蒙天珠,有亿万年了,是我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你先帮我带着,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有很大的煞气,也不知道你去过哪里,师叔也说你身上有煞气,我之前还没感觉到,现在感觉到了,估计是重了,我先处理眼前的这事,处理完帮你。” “我不用你帮我,管好你自己,你自己……” “我不用带。”罗绾贞说完转身看我:“看着他,他这两天印堂发黑,应该有血光之灾,只能先镇住,等办完了女鬼的事情,去办他的! 我本来以为你红光满面,可以为他挡挡,可我看你自身难保,眉心也有一丝煞气侵入,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好在你月经来了,起码可以自保,还能庇护身边的人。” 一听说季末扬有煞气,有血光之灾,我不敢大意,急忙说:“放心吧。” “嗯。” 罗绾贞说:“你把女鬼放出来,让她上我身,这里四个人,齐宇是特殊人员,鬼怪轻易不敢近身,就算是近身也不能太久,何况她现在受伤,根本不能接近齐宇。 你不行,季末扬不行,那就剩下我了。” 罗绾贞所说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只能接受,我把女鬼放出来,让她附身在罗绾贞身上,女鬼还是有些害怕没事的罗绾贞的,估计先前得手也是侥幸。 罗绾贞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女鬼便近身去了她身上。 几秒钟而已,罗绾贞再度睁开眼睛就变了一个人了。 小晴有双美丽的眼睛,她那双眼睛好像是会勾人一样,叫人一见舍不得移开。 就算附身在罗绾贞的身上,依旧无法掩盖她的妩媚。 小晴看我:“我们走吧。” “嗯。” 我们一行四人一鬼朝着前面的事发地点走去,小晴这会一点也不吓人,反而很平静。 走了没有十几米小晴就停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小晴和之前比变了很多,像是不可怕了。 来到事发地点小晴指了指地上:“就是这里出的事,当时我开着车着急去打官司,走到这里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拦下来了,那个人看上去病了,他一直按着胸口,我知道我不能停下,因为我当时正在给人打官司,我要去打官司的,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可是我开过去后犹豫了,万一是心脏病,我就是见死不救,我就把车倒了回来。 我下车去看那个人,那个人忽然抬头看我,我就知道出了事,后来他们出来了四个人,把我拖到了下面去,他们就开始把我的衣服扒下来,我求放我回去,我还有事。 我当时只是想逃走,只要他们不杀我。 他们就逼着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还粗暴的打我骂我虐待我。 我还被逼着在这里像狗一样爬,天黑了,他们就开始打我,我哭嚎也没有人理我,后来我被他们活活的虐待死,就是那棵大树。 我还没死,他们就把我肢解了。 我本来是知道他们把我的身体其余部分都弄到哪里去的,但是我那天他们把我的眼珠子打瞎了,我看不到,他们肢解了我,我就剩下了头了,直到我死了,魂魄才能看见,我就守在这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死了之后成了人口失踪案,而那些人为什么不来这里搜索,我的头就在这下面。 我不服气,我不甘心,我要报仇,我要那些人死!” 女鬼大声说道,忽然的季末扬说她:“闭上嘴,老实一些。” 女鬼害怕季末扬的厉害,一听季末扬说,立刻闭了嘴。 我问她:“那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来?” “之前我一直没见过他们,我以为他们会再来,但他们三四年也没出现,我就开始四处游荡,去找他们。 直到半年前,其中的一个人从这里路过,我看到了他,我就让他的车撞倒了大树上,我趴在他的面前,让他看我,他被我追,被我活活吓死了。 后来又来了一个,那个也死了,还有一个…… 一共三个了,还有两个。” “为什么你要问你的头好不好看?” 我奇怪,女鬼看我,她好笑:“那些人踢我的头,让我问的,我问一句,他们踹我一脚,我不问他们给我吃脏东西。” “……”我看了眼季末扬,季末扬显然脸色不好。 齐宇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畜生,走吧,跟我上车,我去查。” 我们几人上车,女鬼倒是很紧张,一直在后面规规矩矩的坐着。 到了齐宇工作的地方,齐宇打开资料给我们看,原来当年小晴经手了一状凶杀案,而且凶杀案有关一个黑帮团伙,她要对付的就是那个黑帮团伙的头子。 而后来因为她这个原告律师没有到场,原告只好休庭,但就在休庭出来的当天,原告被车撞死,当场毙命。 她这个原告律师失踪,那个大恶人在半个月后便无罪释放了。 齐宇毕竟是干这个的,他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你的死,是因为被这个大恶人,是他背后害你,害死了原告。” 齐宇继续查,发现这个大恶人在两年前已经锒铛入狱,而且是终身监禁。 小晴安耐不住,整个人都抓狂起来,眼睛都红了。 季末扬说她:“你不想死,就安静一点。” 小晴朝着季末扬吼:“我死的那么惨,你瞎了么?” 季末扬上去就要打,小晴立刻躲到了我身边,小晴还是害怕季末扬的。 我不服气:“你打的是贞贞!” “那未必!”季末扬放下手,看齐宇:“带她去找那个人。” “……”齐宇看季末扬:“这不合规矩。” “她死的时候也不合规矩,坐牢就能了事了?那么多的人命,天理不容!” “不行。” 齐宇是个有原则的人,他说什么不肯。 但就在此时,我感觉罗绾贞忽然抖了一下,我回头去看,看到小晴一闪就不见了。 罗绾贞晃了晃,我急忙抓住她。 季末扬走来把罗绾贞拉了过去,确定没事才放开。 罗绾贞站稳,算了一下,脸色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更差了。 “糟了,女鬼去找那个人了。” “那我们马上去。”齐宇快速去外面,罗绾贞我们去的晚了一点,毕竟罗绾贞刚刚恢复。 上了车我们赶往监狱还需要时间,等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再经过一道道的手续,进门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等我们见到那个人,那个人正用头撞墙,脑袋全是伤口,绳子也捆绑不住,工作人员带着我们过去,罗绾贞告诉我,不管看到什么都别说,交给齐宇处理。 就在我们看那人的时候,那人把眼珠子挖了出来,一把扔进嘴里,硬是给吃了,血腥的场面吓人。 季末扬一把将我的眼睛蒙住,将我带到了一边。 之后我就听见混乱的声音,等我被带出去再看,那个人头破血流,两眼流血,就连四肢都没了。 我一脸惊呆看着那人成了人彘,看到小晴趴在他身上,不断哀嚎,而周围乌云密布,滔天怒怨气凝结,像是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第62章 一积一损(1更) 救护车来的很快,那人被送到了救护车上,罗绾贞立刻跟了过去,看罗绾贞跟着走了,我才看向齐宇和季末扬。 “我们回去吧。” “你们回去吧,我去看看贞贞。”齐宇就跟故意挑衅季末扬似的,明知道季末扬和罗绾贞的关系,他还要横插一脚。 我不喜欢这种人,但也没说什么,我拉着季末扬往回走。 我不想他出事。 而救护车那边我不觉得小晴会留在那里,小晴要是打算把那大恶人害死,就不会又是胳膊又是腿的。 那大恶人如今离死也是不远了,他胳膊腿都没了,眼珠子也吃了,就是个人彘了。 死是早晚的事情,他现在活着就是痛苦。 我担心玄君,心里装不下别的,我要马上回去看看才行。 拉着季末扬我们打了一辆车,上了车我特意看了一眼司机,确定是个人才握住季末扬的手。 季末扬看着我,他好笑:“你这是思春了?” 我看季末扬:“你还真不要脸!” 司机也笑:“你们是夫妻么?” “不是。”季末扬的脸色一沉,就不高兴了。 季末扬这人,他说我可以,但别人就是一个字都不行! 司机看他绷着脸,没再说话。 车子半路颠簸了一下,司机奇怪,把车停到路边下去了。 我和季末扬在车里等着,就看见司机在车子下面转了一圈,往下看就被吓坏了,急忙的后退了几步。 我和季末扬觉得不对,从车上走了下去,司机指着车子下面喊:“人,下面有人。” 我奇怪的弯腰去看,结果车子下面什么都没有,我起身朝着司机那张惊吓过度的脸看,一脸不解:“没人啊!” 司机摇头,吓得不敢靠近车子,硬说车子下面有人。 季末扬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结果手机自动关机了。 还是季末扬经历的多有经验,他的手机一关机他就知道出事了,他立刻拉住我的手紧紧握住,我抬头看他也握住他的手,罗绾贞说他有煞气,那他肯定容易出事,我也不能让他出事。 “怎么回事?”我问季末扬,季末扬摇头。 “我不知道,应该不是我们的问题,但我既然身上有煞气,之前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就容易遇到这事。” 季末扬从身上拿了一条红布出来,把红布缠在我和他的手腕上,我低头看着,他一脸镇定,根本就不管哪个被吓坏的司机。 “这是泡过黑狗血的东西,震慑力很强,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分开。” “嗯。” 我不是恶人,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为了季末扬,我可以假装看不见那司机被吓坏的样子。 私心这个东西,与生俱来,每个人都有,只不过体现的方位不同罢了。 季末扬而言,我就是他的软肋,何尝他不是我的软肋! 季末扬拉着我看向司机,他喊了一声,司机被下一哆嗦。 冷不防司机看向我和季末扬,吓得后退了两三步,大喊着鬼鬼…… 我立刻回头看,季末扬想要阻止我已经来不及,他只好把我一把拉到怀里,而我身后站着的,正是一个头发很长,垂着头,身子直立飘着的女鬼。 我也被吓了一跳,女鬼发现我看得见她,朝着我忽然一哈,吓得我连连后退。 女鬼这才朝着我扑过来,结果季末扬立刻从身后拿了一把什么东西,是从他腰里抽出来的,白色的还有穗子,而中间好像是黑色的。 季末扬虽然手拉着我,但是打起女鬼一点事都不耽误,女鬼一看季末扬手中的东西,吓得一闪就不见了。 我一脸惊呆,去看身边的季末扬,才发下他手里的那个东西还带着一个套子,套子是套在他的手腕上的,而那个东西我怎么看都像是电视里,黑白无常手里握着的哭丧棒,只是更像京戏里的马鞭。 “这是什么?” 我问季末扬,季末扬绷着脸:“哭丧棒!” “你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呢?” “这是罗绾贞祭炼的,我拿来用的。”季末扬那么说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偷。 但这么好的夜晚,如何能说那么大煞风景的话,便也没说。 女鬼被打跑了,我和季末扬转身看向那个吓坏的人,季末扬带着我走过去,那人已经吓得蹲在地上了。 季末扬抬起手,在舌尖上抹了一点血迹,在那人的头上画了个什么东西,那人一哆嗦就没事了。 抬头看着我和季末扬那人问:“我怎么了?” “你遇到鬼打墙了,你是不是最近去过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东西了?” 季末扬那般问的时候,我就想,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问起别人了。 司机点点头,想起一件事:“前天我跟人去出殡了,在殡仪馆呆过,还去过墓地,能不能是在那边的事?” “应该是,你记不记得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司机一脸茫然,看着季末扬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那上车吧,先离开这里。” 季末扬转身往车上走,我回头看去,就看见不远处悬着的女鬼跟在司机身后,司机战战兢兢的过来,我转过来朝着季末扬看了一眼,季末扬握着的手,要我别说话。 我们上了车,就看见女鬼跟着司机坐到了副驾驶上,司机启动车子回头问我和季末扬:“怎么走啊?” 司机是被吓坏了,说话结结巴巴的。 女鬼也转身看我和季末扬,发出很诡异的声音,问我们:“怎么走啊?” 那种声音好像磨牙似的,但确实是人的声音,听的我全身不舒服。 “你就直接开。”季末扬一脸平淡,好像看不见女鬼似的,司机木讷的点点头,转身启动车子开车,女鬼也哦了一声,跟着坐着车子在车里晃。 我靠在季末扬的身上,就假装没看见。 结果司机开一圈我们又回到了上车的地方,司机直冒汗,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眼看着眉心季末扬画的那个东西少了一些,女鬼看着少了,露出诡异的笑容,嘿嘿的笑了一会,好像还很满意。 “怎么回事?” 司机回头看我们,季末扬就告诉司机继续开。 司机也不敢多说,开着车继续开。 之后转了五六圈都没出去。 司机的汗越来越多,擦的眉心的那个东西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而女鬼每次看到少了,就会嘿嘿的发笑,露出满意而诡异的笑容。 司机终于开不动了。 季末扬说:“前面有加油站,你该加油了。” 司机连忙点头,女鬼就学季末扬说话:“前面有加油站,你该加油了。” 司机开车去那边,进了加油站,下车去加油。 加油员朝着我们车里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 上了车司机开车想要离开,发现启动不了车,他一脸惊吓,忙着擦了擦汗,女鬼朝着他贴过去,用她那磨牙的声音问:“你走啊,你倒是走啊?” 司机根本听不见,他推开车门下车,走到车子旁脸色难看,他喊加油员:“你怎么加油的,你怎么全给我加地上了?” 加油员回来,看到满地的汽油也愣住了。 解释了半天说给重新加,加油员也够倒霉了。 女鬼从车上下去,就学着司机和加油员说话,这次加完两人都确定了一番,司机才上车。 加油员都没离开过,司机启动车子,结果还是启动不了。 司机这下吓坏了,一边的女鬼就用磨牙的声音问他:“走啊,你倒是走啊?” 司机急忙下车,从身上拿了钱出来交给发呆的加油员,加油员也害怕了。 “钱,这些是两次的加油钱,你再给我加一次。”司机把钱给了加油员,加油员拿走有点恐慌,结果他刚转身就把钱扔到地上了,跟着就往加油站里跑。 我朝着地上看,那一把钱都变成了纸灰。 我看季末扬,想问他怎么回事,他不让我说话。 但我肯定,车不是鬼车,那司机是鬼司机? 司机急忙上了车,看了我和季末扬一眼,他开始怀疑我们是鬼了。 “你们……你们下车吧,我……不拉你们了。” 司机哆哆嗦嗦的跟我们说,季末扬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女鬼此时从我眼前飘过,上了车,坐在了后车座上。 司机启动车子试了试,车子竟然启动了,可是我明明看过,油表根本没油。 车子开出去,女鬼摇来摇去的在车里,她还回头看我和季末扬,季末扬拉着我朝着加油站外面走,我问他怎么回事。 “别说话。”季末扬带着我继续走,一直跟着司机离开的方向走,司机的车眼看就要撞到大树上了,就看季末扬把手放到嘴巴上,学起了鸡叫,别说,还很像。 结果车里的女鬼忽然一转头,朝着我和季末扬这边看来,司机的车忽然停下,女鬼晃了一下,就从车里出来了。 女鬼朝着我和季末扬看来,她怒瞪着我们。 季末扬把哭丧棒拿了出来:“你不怕的话,就过来吧。” 女鬼哈了哈,朝着我们扑来,但就在她扑过来的时候,天光亮了,女鬼一下就不见了。 我朝着周围看了看,看向季末扬,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解开我的手腕朝着司机那边跑了过去。 车子停在路边,季末扬拉开车门把司机拉了出来,司机从车里下来都虚脱了。 站也站不稳就倒在了地上,而此时已经天亮了。 蹲下季末扬说:“随便寺庙还是道观,你家老祖宗的坟前墓地都行,去躲着,准备好吃吃喝喝,这两天别出来,这是名片,两天后到上面的地址找人帮你。” 司机把名片接过去看了我一眼,季末扬起身要走,司机一把抓住季末扬:“你等等,要是她回来找我呢?” “不告诉你了么,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她现在呢?” “现在天亮了,她不敢出来。”季末扬指了指天上,司机看看周围,这才知道天亮了。 季末扬带着我离开,司机急忙起来了。 我和季末扬离开,问他是怎么回事,季末扬才说:“他不是说了,去出殡了,殡仪馆和墓地都去过,期间应该发生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那我们一圈圈的绕着没出来,是怎么回事?” “遇上鬼打墙了,出不来很正常,不过下次遇到鬼打墙的时候,你要是月经的时候,只要弄点经血出来,就能破除。”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破了我们好回去。” “我们回去那个人怎么办,天不亮,我们就算离开了鬼打墙,不是女鬼的对手也是麻烦事。” “你不是有哭丧棒?” “我又不会打鬼,吓唬而已。” 我们争争吵吵的到了罗绾贞的住处,进了门我先去找玄君,门是破开的,而玄君却不在他房间里,也不在我房间里。 我找遍了整个罗绾贞的院子,也没见到玄君,玄君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季末扬去看了罗绾贞,她也还没回来。 我很担心玄君,走到门口去看,可是门口没有。 “我去休息一会。” 我想睡一觉,觉得睡一觉就能梦见玄君了,可躺下了不管怎么睡就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没梦见玄君。 我起来的时候罗绾贞都回来了,她一身风尘仆仆的,进门就先来找我,看我发呆问我怎么了,我就把玄君受伤的事情跟她说,她竟然不相信玄君会受伤,还说玄君是人不是怪物,怎么可能被我火烧。 我怎么说她都不相信,她反而跟我说起小晴的事情,小晴没杀了那个大恶人,但是现在也找不到小晴了,她和齐宇找了一个晚上,现在齐宇正在联系剩下的两个坏人,我一听就说:“那你们上当了,小晴一直找不到那两个人,她是想要你们找到了,她去害人。” 我那样说罗绾贞恍然大悟,立刻去打电话给齐宇,但齐宇那边电话打不通。 我想到前面几个人死的地方,叫罗绾贞过去那边,结果去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两个人已经死在了那里,而且死状都很凄惨。 说是血肉横飞一点都不足为过。 齐宇正带着人保护现场,罗绾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头看我:“你帮她虽然积了阴德,却也伤了阳寿。” “不是我要她杀人的。”我那般说。 罗绾贞却摇头:“但是你把她救下来的。” “……”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我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恶有恶报,也算是偿还了。 至于损掉的阳寿,损就损吧! 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看见街边有恶霸欺负老爷爷,还要去阻拦,何况我这么大的一个人呢! 回去的路上罗绾贞一句话都没说,我则是担心玄君的事情,没什么心情理会其他。 回到罗绾贞的住处齐宇就来找我:“你应该能找到女鬼,现在这样要是还死人,我就只能找你特殊对待了。” 季末扬刚好出来,听见齐宇的话不高兴了:“你敢动她,你试试。” 季末扬的语气一点起伏没有,但听上去他就不好惹。 而齐宇也早就看季末扬不顺眼了,他对上季末扬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迈步走了过去。 眼看他们要打起来了,我并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但我的镇魂镯晃了一下,我竟听见了小晴的声音。 第63章 小晴的消失(2更) 我朝着门外走去,季末扬伸手好,齐宇就算是有功夫,他也不见得是季末扬的对手,何况情敌打架,伤了也是无所谓的,关键是有人舔伤。 我以为,齐宇要是把季末扬打出好歹来,他下辈子极有可能被罗绾贞打到坐轮椅。 出了门小晴跟我说:“离殇。” 小晴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我听的出来她很难过。 “怎么了?”我朝着一边走,尽量避开人,免得人家以为我神经不正常,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又杀人了,罗大师说我损了你的阳寿。” “你不损我的阳寿,我也未必长命百岁,上辈子也许我作恶多端,杀人越货的。” “可是……” 小晴很难过,好像哭了。 “算了,来世你好好报答我。” “我没有来世,罗大师说,我杀了人,不能入轮回,我的心愿完成,就要把我打散。” “……那你跑吧。”我那般说,小晴便不说话了。 我那里知道,要是我把小晴放走了,我的罪过更大,而小晴为了我也不能跑。 但她有她的心计,我不知道,她也没告诉我。 她就跟我说想要把尸体找到,然后放到一起火化了,找个风景秀美的地方埋了。 我问她知不知道都在那里,小晴说逼问出来了,他们把她的尸体扔到护城河的臭水沟里面去了。 她说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打捞上来。 “能不能总要去看看才行。”我打了车带着小晴去了护城河,到了那边往下看,那里有臭水沟?护城河的水干净透彻的好比是一面镜子,被治理往下一看,脸上有颗痣都能看得见。 我问小晴那些人是不是没说实话,这里没有臭水沟。 小晴说他们都说是臭水沟,还说只有又脏又污的地方才能让冤魂无翻身之日。 我好笑:“那还不是死的很惨,谁说压的住冤魂了,冤魂是谁也压不住的。” 我沿着护城河走,我对这边不熟悉,护城河这地界是一点也不知道。 但水的尽头总是有分叉支流的,果然还真被我找到了,我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在南城的一片密林那边,找到了一个废水排污的地方。 那边有些脏乱,而废水是要往下面一个低洼的地方去的,那边是一个大的废水存放处,往下面去是净化的工厂。 而护城河的水就是净化后再重新流入的。 我在那边仔细的看了一下,要说臭水沟,那就是这里了。 我在周围找了一会,我问小晴:“你能不能感应到你的身体在那里?” “感应不到,我是魂魄没错,可我只能对我的头有感应,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我的身体是什么滋味了。” 小晴那样说我就不想再听了,我说她:“那你就等等我,我下去找找。” 我要下去,小晴问我怎么下去,我好笑:“当然是想办法下去。” 我从背包了拿了刀子出来,削了一些木棒,用绳子捆在一起,准备下水试试。 我弄完已经天黑了,小晴从镇魂镯里出来,问我怎么这么小的筏子,还没有一米呢。 我看了眼小晴:“这不是节省么,你也上来,趴在我身上。” “我不上去,我怕掉下去。”小晴优雅的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摇了摇头,一脸很矜持。 亏得她是一只鬼,要是人我就上去把她踹下来,我为她上山下水,跋涉几公里,她倒是好,轻飘的一句怕掉下来,我看她是怕脏吧。 但想到她是冤死的,她又那么漂亮,就算了! “那你坐着吧,我去看看。” 我打开头戴式矿灯,握着划船的木板下了臭水沟。 这里是排污地点,老实说我还真是受不了,也难怪小晴不下来! 我把防毒面罩带上,把背包里面能用的东西拿来,跟着交代小晴,别动我的包,小晴点点头说她知道。 我开始在臭水沟用长木棍寻找。 我找了大片,都到了深夜了,听见小珍跟我说话:“姐姐,我们帮你。” 我这才想起小珍他们,我也确实累了,就靠在一边休息。 小珍她们跟我说,她们可以下水找,我看着那片臭水沟那里舍得:“别了,我找找,不行我给附近的打捞队打电话。” “姐姐,我们很厉害的,我们也不怕水,不相信我下去给你看看。” 小珍说着就钻到水里去了,我急忙起来要下去,身后一个小鬼头拉住我,她的年纪更小,还不如小珍大,看着也就两三岁,我一脸茫然,没记得有这么一个呢。 “姐姐,我知道。” 此时我才看清这个小鬼头,年纪小,脏兮兮的,全身还臭烘烘的,她拉着我还有些怕我,看我看她,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我蹲下:“你是这里的小水鬼?” “嗯。”小家伙害怕我,胆怯的点点头。 我笑起来,摸了摸她肉乎乎的小脸,她的大眼睛很好看。 “那你帮姐姐找到,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以后你就跟着姐姐。” “不……”小家伙低了低头,不说话了。 我拉着小家伙的手朝着臭水沟里看:“你们先上来,让小宝带你们去。” 小珍他们立刻钻出来,结果臭水沟上面一片小脑袋。 小珍他们都很惊讶的盯着我身边的小家伙看,小家伙有些害怕躲在我身后,但我把她拉了出来,她看着下面的小珍他们,糯糯的说:“我知道在那里,那个大姐姐的身体。” 小珍最懂事,虽然年纪小,却是这群孩子里面的头子。 “你下来,带我们去。”小珍招招手,还说:“来我带你。” 小家伙看看我,才松开手跑到了水里去。 他们全都下去了,我站在臭水沟上看。 很快小珍他们拖着一个大包裹从臭水沟里出来,他们都水水的,我顾不上他们,拖着袋子到一边打开,果然在里面发现又黑又臭的骨头,肉已经都腐败没有了。 我看着小晴,小晴没有靠近,她坐在那里发呆。 “你们要不要洗澡?”我问小珍她们,她们忙着点点头,我就带着他们去了河下游干净的地方洗了洗,他们都干净了,我才给小晴把尸骨清理出来。 我之前给她清理头的时候答应过她,要给她好好的清理消毒,所以背包里装了一些清理的东西。 她的尸骨连手指头都在,只不过双手都碎了,我仔细检查骨头的痕迹,初步断定是在死之前就已经碎了,说明那些人是怎么残忍对待小晴的。 我把袋子点燃全都烧了,拿来背包里面的干净袋子,把消毒清理好的骨头全都装起来。 其他的小鬼们都干净了,唯独小家伙没有,我就一脸奇怪了。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是脏兮兮的,洗不干净么?” 我蹲下看小家伙,小家伙吸了吸鼻子:“我的尸骨在下面,那下面很脏,我出不来。” 小家伙提醒了我,我握着小家伙的手问:“你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小家伙看了我一会:“我不记得了,我之前和妈妈出去,一个人把我抱走了,他们要钱,还不给我吃的,妈妈把钱给了他们,他们就把我扔到这里了,我沉下去就没出来。” 小家伙说起来吧嗒嗒开始掉眼泪,我给她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不哭,小珍,你们去把小宝的尸骨拖上来。” “嗯。” 小珍她们按照小家伙说的,把她的尸骨脱了上来,尸骨在泥浆下面已经腐烂了,但骨骼都是齐全的。 我又清理了一遍,这才打电话通知了齐宇。 齐宇带人过来看到小家伙的尸骨,他一脸震惊,问我怎么找到的,我说找小晴的尸骨找到的。 “小晴的尸骨呢?”齐宇在试探我,我看着他一动没动,眼睛也不眨一下,看到后来他转开脸说了句算了。 他马上查了当年的人口失踪案,他要找绑架的人很容易,特别是小孩子。 很快小家伙的父母就来了,她父母很年轻,而且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两人见到女儿的尸骨大哭不已,哭的撕心裂肺。 齐宇跟我解释,孩子的父母是生意人,几年前孩子被人绑架索要五百万,结果钱给了孩子却没回来。 一直到现在都在找,没想到在这里。 这案子很麻烦,齐宇怕我有事,跟我说就说是来这边寻短的,掉下去被孩子的尸体绊住了,才发现的。 孩子的父母听说我寻短,就哭着劝我,又是感激又是劝。 我本来以为小家伙会跑过去,结果她很茫然的躲在我身后躲着不出去,竟然不认识父母了。 仔细一算,小家伙在臭水沟有六年了,不认得也不奇怪。 小家伙的尸骨被带走了,她父母对我千恩万谢的,齐宇要处理这案子,叫赵挺把我带到车里,明着是陪着我,实际上是看着我。 我上了车就在想怎么脱离赵挺的视线,赵挺再次见到我很兴奋,一直跟我说话,我看着他一言不发,他也察觉不出来我有心事。 我看他也年纪不小了,忽然我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女朋友了。 智商着急,情商更急。 “你交过男朋友么?”赵挺忽然问我,我想了下。 “交过,大学有个男朋友分手了。” “为什么?”男人似乎很好奇这事,我看赵挺,发自肺腑的想跟他说句,以后想认识女孩子,不要问这些。 想说的时候就说了,不然问了还要心里不自在。 “他劈腿了,是个老师,喜欢他学生。”我那般说,赵挺立刻转身看我,一脸气愤。 “那你就把他放了?” “我是不想放过他,但我打不过他。”我故意很委屈,赵挺就说要帮我,我就给陈子阳打了个电话,约了陈子阳出来。 赵挺开车去找陈子阳,我就在车里闭着眼睛休息。 已经一天一夜了,不知道玄君在什么地方,怎么样了。 车子停下赵挺下了车,陈子阳看见我还很兴奋,急忙跑来找我,我站在车子外想,我怎么会喜欢陈子阳,还喜欢了那么久,真是匪夷所思。 怎么看也不是我应该喜欢的类型。 很突然的我就意识到,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道理,但不喜欢更没道理! “离殇!”陈子阳今天特意打扮了,但他越这样我看他越排斥。 我假装害怕躲到了车子一边,赵挺性子冲,拦住陈子阳推了一把:“后退。” 陈子阳一脸不解:“你是什么人?”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学校门口干什么,身份证!” 赵挺去找麻烦的时候我就猫着腰离开了。 我先回了罗绾贞的住处,找到小晴的人头带出来,大晚上院子里没人,但我到了门口就被罗绾贞堵住了。 我回头看她,罗绾贞问我:“你干什么去?” “我想把小晴的头埋了。” “……”罗绾贞看着我,她是目光如炬的。 可她忽然说:“记得念几句往生咒。” “你不是道士么?往生咒是佛家的吧?” “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分家。” 罗绾贞拿了一道符纸给我,转身回去的时候叫我早点回来。 我抱着人头,背着骨头,出门就往啾唧山那边走,小晴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而我走了半个晚上,才到了啾唧山下。 我在那里找了个地方,把带出来的东西放下,趁着没人,我把一种化学粉末倒在了小晴的尸骨上。 小晴在我点火的时候问我:“你就不怕么?真的找到你,你就是毁尸,你也解释不清楚。” 我头也不抬的点燃,呼啦一把火,因为事先就准备了器皿,烧起来也不会弄到林子。 小晴我们都不在说话,结果才烧出一把灰。 我把那把灰埋在了地下。 埋好我说了句:“又干了一件法理不容的事,等一等,找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自首!” 小晴好笑:“你都毁尸灭迹了,谁会相信你?” 我回头看小晴:“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没人知道,我自己知道,自然也说的清楚明白。” “那你还这么做?” “萱晴,我不知道鬼的法则,但我问心无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在大道面前,你确实应该等人为你沉冤昭雪,但在小道面前,他们杀你害你,你只是一报还一报。 至于我帮你,我也要付出我所付出的。 就如罗绾贞所说,我是积了阴德,但我也损了阳寿。 可我不在乎。 人活着,总要做点喜欢的事,只要认为那是对的,没有害人,就够了。 你确实害了人,但他们也害了你。 如果他们现在还活着,也许下一个萱晴就在眼前。 所以我们没遇见前,你杀了他们,我们遇见后,我也没有改变什么。 天道有轮回,谁都不会被亏待!” 小晴落下眼泪,我愣了一下,我以为鬼的眼泪都是黑的,没想到小晴的眼泪是白色透明的。 我走去伸手去摸,凉凉的好像是冰。 小晴握住我的手,朝着我笑了笑:“谢谢你,我该走了!” “你去那里?”我问小晴,小晴摇头。 “你不用知道。”小晴的身体变得模糊,渐渐的变成烟雾,我的手还凉着,但她已经消失了。 第64章 飞机上遇到的东西(1更) 回去的路已经是早晨了,但看上去路是漫无止境。 我打电话跟齐宇自首,我说我找到了小晴的尸骨,还说已经火化,就在啾唧山下。 齐宇带着赵挺过来,检查了小晴下葬的地方,看到那把骨灰齐宇回头看我:“你都烧成这样了,你是在考验我掌握的科学技术?” “不管如何,我纵鬼行凶是我的错,抓我吧。”我把手伸出去,等着齐宇抓我。 齐宇哭笑不得从地上起来,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他笑的很可笑。 但实话说,他很无奈! “你们还真不愧是姑嫂,别的不会玩,先斩后奏一个比一个厉害!”齐宇终于承认罗绾贞是我嫂子了,这一点他还算有绅士风度。 齐宇拉着我上了车,把我送回了罗绾贞那里。 他到底没抓我。 但玄君也没回来,自从那天开始,我就在门口等,等玄君回来。 可惜他两天都没回来,而这两天对我来说,漫长的就像是宇宙尽头,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等不来。 而且我发现一件事,胸口的铃铛不见了,不知道是我丢了,还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就是不见了。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包括臭水沟和净化厂,但小宝跟我说,臭水沟和净化厂都没有,而我唯一想到的就是,在我去臭水沟的时候,铃铛就已经不见了,不然不会找不到。 罗绾贞这两天很忙,先前季末扬带煞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那个司机就找上门,说是躲在庙里两天了,都没敢出门,两天一过他急忙跑来了。 另外一边陈子阳又来找我,追问我那天晚上找他打架的人是谁,还问我和玄君是不是分手了。 罗绾贞先处理了那司机的事情,据说是那司机去殡仪馆的时候,说了对女鬼不敬的话,到了墓地又没说什么好听的,他车胎过了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就骂了一句给横死的人出车就是晦气。 按照规矩,去过殡仪馆和墓地这两个地方的车,特别是死者死于非命的人,都要净身净车。 这些我也不懂,只是听季末扬说,净身是要洗洗不干净之气,要对着镜子照照,最好是梳理两下头发,让镜子驱赶身上不干净的东西。 镜子虽然是阴间媒介,但镜子也是术士们手中的法器,如果使用得当,威力惊人。 就好像是八卦镜,照妖镜,镜子可以照出妖鬼之物本身。 照了镜子要洗手,洗手是洗洗带出来的阴气,季末扬解释的不多。 净车就是要拿一挂鞭,在离开墓地后放了。 季末扬说,鞭炮和桃符,就和春联一样,最早的时候是用来驱除邪魔鬼怪的,后来成了人们的习俗,而有记载:正月一日,三元之日也,谓之端月,鸡鸣而起,先于庭前爆竹,燃草,以辟山魈恶鬼。 所以这鞭炮的威力巨大,只是时常被人忽略而已。 季末扬还说,在早前古代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在过节的时候燃放鞭炮,就是为了这一年平平安安,不但可以吓退恶鬼山魈,还能保一年的平安。 只是现在的人不信这些,所以也不懂。 但他这么说我倒是深有体会,也记得一件事。 那年他带着我去一处村子探墓,我们就遇见一件怪事,记得有一户人家的孩子,据说每晚都起来梦游,家人也没办法,专门在半夜的时候出门,等家人早上起来,那孩子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山上,问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他却只是摇头。 刚好那年我们过去探墓,住在那家里。 我自然是不相信这事的,那时我还很天真,认为科学可以解释一切。 但到了晚上我便听见什么东西从我头上过去了,等我起来就见季末扬起来了,他叫我不要动,打了个抓着獠牙的手势就走了。 那天晚上是季末扬把孩子抱回来的,之后季末扬买了许多鞭炮一夜间全放了。 那孩子据说就没事了。 我问季末扬怎么回事,他跟我说有些山魈小鬼,吓唬一下就成,还要那孩子平常忌日多拜祖先! 还说,祖先比什么都灵验,关键时候祖先可安宅。 要说起来事就多了,但司机这事全是司机自己的错,是司机不信邪乎,不但不净身,也不肯净车。 让他洗手照镜子他不肯,给他的鞭炮他也没放,随手扔到了垃圾桶。 他嘴巴不好,到处说死者的事,就被缠住了。 按季末扬说,鬼神之怪夜来不念,无事不念。 就是说,鬼神都有感应,你要是总想总提,就会无端招致。 而司机嘴巴不好,他从宾馆说到墓地,又从墓地说到家里,是无端招致女鬼,他是对死者犯了大不敬。 想来司机也是活该,也不积点口德,人都死了,生前过往那是连阎王爷都未必去管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要是女鬼,我也去找他算账! 但那司机遇到鬼打墙已经不是一次了,罗绾贞所说,因为季末扬带煞,容易在夜间招惹东西,就撞上了司机的事,这才救了司机一命,要不然那天晚上是司机最倒霉的日子,没有季末扬必死无疑。 好在季末扬那天血气旺,不然季末扬也会出事。 所以季末扬的事情迫在眉睫,要查清怎么回事才行。 只是问过季末扬很多遍,他都不记得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只是之前铜镜的那事记得。 找不到答案罗绾贞想带着季末扬回去一趟,自然把我也带了回去。 飞机上我就睡着了,结果竟然梦见了青铜棺。 只是这次梦见青铜棺与以往不同,死寂一般在那里放着,像是失去了千年神圣的光泽,再也不是过去的青铜棺了,我本打算靠近看看,梦忽然醒了。 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对着我礼貌的笑了笑:“打扰了!” 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他年轻实际是我看不出他的年纪,只觉得他和我年纪相差不多,而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老式唐装,还是纯黑色的。 我第一感觉就想,那么年轻,穿成那样,不知道骨子里要有多古板。 我正回头看,季末扬拉了我一下,我转身去看季末扬,他问我:“看什么呢?” 我奇怪:“你没看见?” 那么高大上的一个男人,他没看见? 罗绾贞此时看我们:“看见什么?” 我讶异,转身看着走到机场门口的那个年轻男人,男人转身看向我,嘴巴上翘朝着我笑了那么一下。 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见到不该见到的东西了。 而且那东西就连罗绾贞都看不见,所以绝非平常之物。 男人转身离开我看向季末扬:“一个男人,穿黑色老式唐装的,身材和你差不多,更英俊一些,偏分发丝。” 说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现在人的头发相对要很短,特别是某些男生,就留下一个头发茬,像那种民国时候的偏分发丝,不能说极少,是根本见不到。 季末扬看罗绾贞,两人对视罗绾贞起身站了起来,捏了个诀就跟了过去,我不放心罗绾贞便想跟着去,却给季末扬一把握住手腕,他不给我去。 但就在我担忧的时候,罗绾贞回来了。 “怎么样?”季末扬抢先开口,罗绾贞摇了摇头,走到季末扬的身边坐下看向飞机里,她在找那个人,应该说是那个东西。 不过直到下飞机也没有在发生什么异常,我也和往常一样背着背包跟季末扬他们下飞机。 季末扬一直拉着我的手腕,怕我出事对我寸步不离。 我们离开机场上车,季末扬一边打电话一边拉着我的手,我看罗绾贞,想着她是不是会有点女性心理,来个起码的嫉妒。 但我发现罗绾贞就跟木头差不多,她根本懒得嫉妒我这个超能电灯泡。 回到别墅季末扬先打了个电话,安排了点事情,就叫我去储物室。 我跟他到里面去,季末扬拿了一样东西给我:“拿着。” 我奇怪,看着眼前的小袋子:“这是什么?” “这是用红布包的护身符,你带着。”季末扬不放心给我挂在脖子上,直接拉开我的领口给我塞了进去。 我其实还是喜欢银铃铛,但现在银铃铛不翼而飞了,我还能如何? “你是不是怕我有事?”我问季末扬,他只是看了我一会,就把我带了出去。 我跟着季末扬,总觉得他有事隐瞒我。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我问季末扬,季末扬却说还没想起来,正在慢慢想。 我一脸鄙夷:“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还要慢慢想,等你想到,黄花菜都凉了!” 季末扬没理我,来到二楼栅栏往下看,罗绾贞就在下面,她正在别墅周围看,像是寻找不干净的东西。 季末扬看了一会,便带着我下去了。 但直到此时,季末扬都拉着我的手腕。 我才注意到从飞机上遇到那个黑衣人开始,季末扬就一直这样拉着我,而我一直没有留意到,那就是季末扬在防着什么东西的靠近。 我忽然意识到,眼前只有我们三个人,季末扬防着的不是别人,是罗绾贞! 到了楼下罗绾贞转身看我和季末扬:“怎么样,想起来了么?” 我看着罗绾贞打量,又怕她看出来,只能不经意的看她。 季末扬摇头:“没有。” “那就不好办了,你再仔细想想,不是这几天,能不能是之前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事,你没留意的?” 罗绾贞不管言谈举止,还是其他那些,根本就还是原来的样子,看不出她的不同。 我索性也不去多看了,季末扬这才拉着我去别墅门口,并且交代:“你先布置一下,我带离殇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我去看季末扬,就知道他想送我走,虽然他没有任何一句交代,但我知道他所做出的每一个举动,下一步都是要做什么。 而季末扬所能做到的最坏打算,就是牺牲他自己,送我平安离开! 可结果走到别墅罗绾贞就开口叫住了我们。 “你是怎么发现的?”罗绾贞的声音是个男人,果然是出事了。 我转身看向罗绾贞的脸,她的脸闪烁出一个男人的面孔,而那个男人就是我在飞机上见到的。 男人抬起手,正摆弄着手指,不经意抬眸看向我和季末扬,他的眼眸一闪,竟是乌黑没有白眼仁的。 季末扬转身看着对方:“我为什么告诉你?” “因为我想知道,你怎么可能认得出我,我从来没有被认出过。”男人的声音带着隐隐笑意,又带着叫人浑身不自在的冰寒。 “你先走,记得保护好护身符,出了门就去车里,上了车直接离开,你去找小张,他会帮你!” 季末扬根本不理会那人,他只想我走。 可他不走,我怎么走? “听话,你先走,我要带贞贞一起走。” “那我留下帮你!” “叫你走,就走!”季末扬怒吼了一声:“还不出来?” 季末扬朝着门口用力扔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就被他直接扔了出去,此时我才发现一个黑影从门口进来,替我把门打开了。 我被吓了一跳,再想进门已经来不及,我眼看着那个黑影进了季末扬的身体里,我用力拍打门,门却死死的关着。 “走!”季末扬在门里大喊,我要进去进不去,后退两步冲过去用身体撞,但就在我撞门的时候,看到季末扬和罗绾贞冲到了一起,那东西一把抓住季末扬的脖子,用力抓下去,季末扬的脖子血肉模糊,血喷了出来。 “哥!” 我在门外大喊,还听见季末扬叫我走的声音。 但季末扬吐了一口血到罗绾贞的脸上,那东西后退开始嘶吼,他的脸也开始冒烟。 我握紧拳头砸玻璃,可别墅防御系统造价高的惊人,别说用拳头,就是用锤子怕是都不行。 只是人要是没办法的时候,就犯了糊涂。 看着季末扬满身是血,我根本思考不了,我用拳头砸,用身体撞,就是不能走。 季末扬忽然将身上的衣服解开扯了下去,他盘膝坐地,好像个和尚开始打手印,而后他背后出现一个万字印。 万字印也叫心印,起于佛经。 我不知道季末扬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坐了一会季末扬身上的黑影便脱离了出来,似乎是很怕,趁机钻到了门外。 我被吓了一跳,去看黑影,黑影一下不见了。 而我再去看季末扬,他已经不在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了诵经的声音。 ------题外话------ 特别感谢送礼物和评价票的人 第65章 誓不罢休(2更) 紧跟着就看到一些金色,发着微光的梵文从季末扬的身上浮动,一个个的贴在了别墅的门窗上面。 罗绾贞身上的那个东西,被季末扬的血伤到需要时间恢复,等他恢复过来,整个房子已经被包围,他脚下也全都是梵文,他想动却寸步难行,他甚至无法逃出罗绾贞的身体。 他嘶吼着,面目狰狞,他的双眼又黑又亮,他死死的盯着季末扬,张开口哈着。 我站在门外发呆,季末扬流了那么多血,他是怎么诵经的? 从开始零零散散的梵文开始,到整个房子都是,我渐渐的看不见季末扬,我用力拍打门窗,大声喊他。 “哥,哥……” 不管我怎么喊,直到玻璃上最后一点缝隙被梵文挡住,季末扬也没有回应我,更没有回头。 我忽然发现,天黑了! “姐姐!” 是小珍的声音,我去看小珍,她正站在我身边拉着我。 我看她:“小珍,你们帮我冲开这里,我要进去。” 小珍很为难,朝着我摇了摇头,我问她:“没办法么?” 小珍想了会:“我们很怕,玻璃上的梵文是金刚符文,我们不敢碰,碰了就要灰飞烟灭,老板很可怕!” “可怕么?”我看向别墅那边,他一点也不可怕,为什么小珍要怕他? “姐姐,你快走,一会那个东西的同伴就来了,他会伤害你。”小珍拉着我要离开,我才意识到,事情还没结束。 我问小珍:“他的同伴?” “嗯,老板去过一个地方,拿了那里的东西,他们的人很多,要来找老板。” “可是他说没有去过。”我到现在还在坚持,其实我知道,季末扬不会不知道做过什么,他不说,只是不想我知道。 “姐姐,我们快走。”小珍拉着我要走,我不肯,我拍门,我要叫季末扬出来。 我在门口喊,却听见小张在门口喊:“离殇,出来!” 我远远的看着小张,小张全身挂满了黄色的符咒,好像个精神病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他不敢进来就在大门口高声大喊。 小珍也拉着我要我离开,我不肯小珍才说:“我们去想办法救老板和罗大师。” 我这才问:“能救么?” “能的,这里很快就会被老板的金刚文封印,他们一旦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但老板和罗大师也出不去,不过他们都不会死,只是需要找到那个东西的老穴,将里面的东西收拾掉,这里就会没事,老板和罗大师也会出来。” 小珍的话我并不是全信,但是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特别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任何人说的任何事,只要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就容易被采纳。 我看向小张,想起季末扬的交代,转身去找小张。 见到我小张立刻推着我上车,锁住车门风一样开着车跑了。 我回头看着别墅,那些梵文正一点点的从房子里出来,铺满整个地面,将整个别墅包围了起来。 而门口似乎是特意留出来,一些黑色的人影正陆续进去,只是我只看见进去的,却没看见出来的。 一直到车子开的没影,我看不到别墅,我才转身看向小张。 小张看上去特别滑稽,全身贴满了黄色的符纸,但我笑不出来,也不想笑。 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季末扬怎么样了? “小张,老板会死么?”我问小张,小张急忙说不会,他还对着我笑,用他那假惺惺的笑容安慰我。 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订机票,我竟发现,他给我订机票是回去罗绾贞那边的。 车子直接开到机场,小张把身上的符纸撕下,亲自送我回去。 我坐在机场等着的时候,我问小张:“我听说老板去什么地方拿了东西回来,才招惹这些的,你知道吧?” 小张一脸讶异:“是么?” 小张跟我装傻,那我就跟他也装傻,他不说我就转开了脸。 把我送到南城,小张说女朋友要买房子跟他结婚,急忙就走了。 他走了我回了一趟罗绾贞的家里,发现收拾的整整齐齐,房子的钥匙和一些水电收据都放在一个地方。 我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把季末扬给我护身符拿了出来,打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 “离殇,当你看见字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安全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封印?” 我努力冷静下来,回忆季末扬说过的话,但他和我说过的话太多,我根本不能一下想起来,我闭上眼努力想,终于想到了他说过的封印。 我记得有次我们下墓看到一个古怪的图案,本该深入进去,但季末扬说不进去了,因为有封印。 我问季末扬封印是什么,季末扬说封印就是把一些东西放起来,不让这些东西重见天日,还说,其实封印就是另一个世界。 虽然门外是贴了封条封住了,但那些东西只是不会出来这个门了,但东西还在,只是在另一个世界。 我记得季末扬当时感叹,要是封住的只有阴面还好,如果是阴阳两面,那里面就会不断大战,阴阳相逢,永不停歇! 我继续看,季末扬继续说:“所以我并没有死,只是封印在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地方。 离殇,我们分开还会再见,等我把他们都收拾掉,就会出来。 现在,你接管研究所,接管我的事业,要好好的在家看家,要照顾好自己。 考古,不要再去了。 哥,季末扬!” 我吸了吸鼻子,一脸好笑的哭,季末扬那里来的事业,他最大的事业不是我么? 我起身,正想出去透透气,就看到陈子阳来了,他看见我急忙来找我,拉着我说要和我和好,我看见他就想揍他,要是没有他,我不会来这里。 那些年,我和季末扬考古很好的,自从来了这里,麻烦的事情就接踵而来,都是他的错。 肚子里积压的火上来,控也控制不住,我就把陈子阳打了一顿。 结果我被处理,关了起来。 我坐在地上发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小珍自从我回来就不再出现了,我发现我的镇魂镯在回来的路上也不见了。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唯一知道,他们都在骗我,把我骗回来,我安全了,他们就都走了! 我本打算小张把我送回来,我就偷偷带着小珍他们回去,可小珍不出来,我又打了人,眼前无头无需,我不知道怎么做! 就在发呆的时候,房门打开,一个年纪大的女人被带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有些眼熟,她进来还对着我笑。 但我心情不好,都没理她。 门关上她坐到我对面,她仔细看着我,问我:“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打人!” “好好的打人干嘛啊?”女人是一头烫过的短发,穿着一身粉蓝色的衣服,裤子是黑色的,还带了一条很别致的黄丝巾,她肤色很白,笑容也很温和,特别是她那双眼睛,好像温泉暖意洋洋。 见过那么多人,我从没见过那么温暖的眼睛。 我本来不想说话,但看着她就想回答。 “有怨气,没忍住!” “这孩子,有怨气你喊一喊,你打人做什么?”女人话很多,但我并不烦躁,相反她跟我说话,我竟心静下来。 她坐在一边靠着,说了一会她跟我说她是遗弃了孩子被关进来的,我就抬头看了她一眼,但我没说话,人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她还是说,说她生下女儿女儿就断气了,还说女儿是在墓室里生的。 我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她。 她就对着我说:“离殇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我看着她:“你是?” 她伸手来摸我的脸,可她还没摸到就不见了,我立刻扑了过去,可梦忽然就醒了。 睁开眼睛,眼前那里有人,只有我一个。 我起身就去了门口,我用力拍门,大喊起来:“来人,快来人!” 没多久工作人员就跑了过来,大半夜的,人家睡的迷迷糊糊的,还要来管我。 “怎么了?” “刚刚来的人呢?”我指着一边问,那人看了看我身后的关押室。 “睡糊涂了吧,你这是单间,你有暴力倾向,你还想住两个人?”说完那人就走了,我猛然转身看着那个地方,我忽然大哭起来。 我好不容易看到我妈,结果就这么错过了。 工作人员被吓得不轻,还以为我神经病犯了,急忙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医生给我初步诊断,说我精神失常。 结果我打陈子阳的那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离开的时候我再三强调,我没有问题,我也不是精神失常。 但工作人员很同情的看着我,特别是那个女的,她跟我说,陈子阳这种劈腿的渣男,不要也好,还会有更好的等着我,叫我回去休息几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然后好好工作,多想快乐的事。 我离开的时候,还听她跟同事说,渣男就该去做太监,省的害人! 我回头看那个女的,她把垃圾桶踹飞了,我急忙就走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回到罗绾贞的住处,我收拾了一下,订了回去的机票。 回到别墅前,发现别墅好像做了一层旧,到处都很破,而且充斥着阴森。 我没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走了。 我去找小张,还准备了个大红包。 我到研究所的时候,听人说小张是这边的代理负责人了,就是说,我要不来,他就说了算。 见到我把小张吓得不轻,我随手一个厚重的大红包扔过去,小张一把接住,打开一看,吓得手一抖就扔掉了。 地上一地面值一亿上百亿的纸币,吓得小张脸都白了。 我指了指:“这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的,你收下吧,祝你新婚愉快!” “这玩笑不好!”小张急忙收拾了放起来,生怕给人看见,然后凑上前来跟我商量,要我先离开。 我瞧着小张:“你要觉得礼轻,回去我给你扎个豪华别墅,一辆劳斯莱斯,一……” 我看着手指想了一下:“飞机还是轮船你说把,只要你能想到的,我都会!” 小张一脸尴尬:“离殇,老板都是为了你好!” “我也是为了你好,再不行我就给你扎十个猛男,你看怎么样?”我扬眼梢看小张,小张脸都绿了。 “离殇,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穷途末路加孤家寡人你猜等于什么?” “离殇,我知道你是文科状元,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你就别为难我了,你说等于什么?”小张一脸无可奈何,我死死的盯着他。 “誓不罢休!” 小张一脸郁闷:“根本不搭边。” “行,那我走了,祝你生活愉快,长命百岁!” 我转身离开,小张很久才叫我:“离殇!” 我停顿了一下才转身,转身就看见小张跑了过来,他一脸为难:“老板现在生死未卜,我知道你着急,我之前就觉得不可行,我根本就劝不住你,既然你非要知道,那你跟我来吧,至于去还是不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但我不会跟你去的。” 我没说话,小张转身朝着研究所那边走,我跟着他去了那边。 小张打开地下室的门,示意我进去,我看了他一眼,拿来钥匙,把小张先推了进去,小张一脸无奈:“我没想锁你!” “想也没用,你锁住我一天,也锁不住我一辈子,我总会出来的。” 门关上我朝着地下室里看,小张朝着前面走。 跟着他我到了地下室陈列在墙壁的柜子,小张拿出钥匙插入柜子,再用手按密码,我推开小张,弯腰低头,把双眼对上上面的玻璃长条,柜子咔一下打开了。 小张无奈:“我也不知道这钥匙干什么用,老板非要给我,还说以备不时之需。” 小张的疑问也是过去我的疑问,过去我也问过,只是季末扬并没告诉我,现在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电子眼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随时可以改变电子眼,但人……或许不能! 小张很无奈,我打开柜子在里面快速搜索,一般季末扬在外面带回来的东西都要先送到地下室来镇镇,在找机会净化,而这里是按照八卦阵专门安置的,据说有很大的威力,房顶上面还有七星剑的图案,虽然是图案,但据我所知,图案下面就是七把千年镇煞古剑。 柜子里各种牌子如意铃铛,能想到的都有了。 我找了半天,找到一把放在一边的长形方木,木头是黑色的,上面是一些黄色的雕刻字符,我拿来仔细看:“天蓬尺?” 第66章 下墓(1更) 天蓬尺由来已久,是道家之物。 我虽对鬼怪了解不多,但对一些古物,文物,各宗教法器颇有了解,毕竟是我涉及的范围。 我反复的检查了天蓬尺,如我所料,是桃木做的,而上面的烫金雕刻竟然是金沙和朱砂两种东西,这说明是道家真正的法器。 一般来说,天蓬尺是道家第三大法器,上面的雕刻是日月,二十八星宿,三星,北斗七星,南斗六星,还有一个就是天蓬元帅的圣号与神力。 道书记载,拔出不祥有桃枝,还说后裔死于桃棒,而天蓬尺便是这个东西了。 可见其威力,而我在其他的地方也见到过,只不过其他地方见到的总感觉没有这个奇特有威力。 我抬头看小张:“就是这个吧?” “离殇,你记忆力真好,这里面少说也有两百样东西了,我都记不住,你一眼就找到了。”小张开始奉承我。 其实不是我的记忆好,是这个天蓬尺与其他的天蓬尺不同。 其他的天蓬尺握着,还是摸着,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虽然是法器,但也无非是凡物。 但手里的这个沉甸甸的,好像比我背后的整个背包都重,而且他是木头,竟然有着冰块的寒冷,我甚至察觉到他的寒气正一点点的侵入我的身体,迫使我把他扔掉。 我为了试探,把天蓬尺给了小张:“你摸摸。” 小张不疑,抬起手握住了,反复的看了看,问我:“你不要了?” 我看小张的表情,就知道他一点也感受不到天蓬尺上的冰寒与沉重。 我从身上拿来一块红布,将天蓬尺包裹住,这才问小张:“还有别的跟我说么,季末扬去的是什么地方,跟谁去的,去了多久,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什么? 谁……给他踩的穴!” 小张知道我在下墓的这些事情上干净利落,所以小张也不迟疑,加上这件事有关于季末扬,小张立刻告诉我了全部。 我们一边出去,小张一边跟我说。 原来,关于天蓬尺季末扬下墓没有任何人踩穴,也没有任何人帮忙,甚至什么时候去的小张说都不能具体说清。 但小张告诉我一件事,应该就是我出去罗绾贞那边之前不久的事情,是青铜棺丢失之前。 还说青铜棺被运送过来之前,天蓬尺就出现了,但是这件事一直没有说。 那就是很久了。 小张给我的线索也不多,但他说前几天季末扬在地下室里差点出事,小张发现的早,当时他在地上躺着,而且上半身没穿衣服,出来后还去过医院,但小张说他也在医院,但半夜的时候小张去看季末扬,发现他不在病床上,等小张找了一圈回来,天快亮了回去,就看到季末扬又回去了。 小张问季末扬怎么回事,季末扬说从没离开过。 我要是没猜错,那时候季末扬就知道出事了。 “是我去罗绾贞那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问小张,小张点点头。 “之后我不知道了,但是天蓬尺曾出现过一次,在我们的研究所陈列室里,我那天去拿东西,看见放在桌上的,刚好老板过来,我被吓一跳,跟他说不是我拿出来的,你知道地下室的东西,没有老板发话谁也不能拿出来,我也不敢拿出来,怕他怀疑我监守自盗。”小张继续告诉我。 我看了一眼小张:“那后来呢,他什么表情?” “老板当时站在门口,眼神很毒辣,我以为他是看我,后来才知道他看的是天蓬尺,不过他把天蓬尺带走了,交代我不用大惊小怪!” “嗯,然后呢?” 小张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天蓬尺有问题,但是就在老板去南城找你那天,他打电话给我,告诉我研究所他的办公室保险柜里面,放着一些符纸,要我拿走,还有交代我只要接到他的讯息,我就从家里出来,过来接你,然后不管什么办法送你去南城,到了南城就离开,其余什么都别管,以后研究所交给我,他会封住自己,也不要我过问。” “嗯。” “还有,他说这一切都与有关天蓬尺,叫我不论如何不要把天蓬尺从地下室拿出来,以免惹祸上身。” “还有么?”我问小张,小张犹豫了片刻,停下来看我。 “离殇,老板出事我查过,他在得到天蓬尺之前,去过这个地方。”小张拿来一个本子,打开给我看上面所有他查过的资料。 我拿来看,是季末扬一个人出去的记载,还有当时季末扬去过什么地方,查过什么,包裹准备的东西都有记录。 我看向小张:“你早就准备好了?” 小张为难:“其实我不想你去,是因为怕你有危险,我和老板一样,希望你好,但老板现在这样,生死不明,我也于心不忍!” “谢谢!”我拿了本子就准备离开,小张急忙转身叫我。 “离殇!” 我转身,小张说:“活着回来!” 我笑了下:“知道!” 我转身离开,即刻动身赶往季末扬所去的地方,去之前在手机上了解了这个地方。 下了飞机我立刻打车去了本子上标注的地方,司机说那里是人烟稀少的地方,问我去那里干什么,还说我的口音不是本地口音。 “我男朋友是走山的,他跟朋友去走山,死在那里了,我去看看。” 司机一下就沉默了,看我的眼神多是同情。 我一路奔波也累了,靠在车里没多久就睡着了,睡着后梦到玄君在屋子里痛苦的样子,我本想走去看他的手,梦就醒了。 司机停了车,我看向外面,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于眼前,那可怕的场面好像是电影中的世界末日一样。 我还没下车,就感觉到了冷冷的风,正在席卷而来。 司机看着视屏里跟他聊天的人,看了我一眼,告诉我一共两百二十块钱,显然司机心情不错。 就是说,外面的一切诡异现象他没有看到,看到的只有我。 我这才拿了钱给他,而放下钱的时候,我拿了一张平安符悄悄的塞到了座子下。 司机离开我转身看向眼前,而眼前就是山,山上已经阴云弥漫。 往山上走想起季末扬说过的话,害怕的时候吃块糖,想想那些不害怕的事,就不害怕了。 我摸了摸,从身上拿了一块糖出来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想着,每次我害怕的时候,季末扬都会把糖给我送来,我就会没心没肺的送到嘴里。 却从来没想过,他总带着糖是为了什么? 我总以为,我胆子小,容易害怕,却没想过,季末扬也有害怕的时候,他也不是生来就胆子大。 也或许,他从没胆子大过,而他无畏,只是因为我! 往山上走还是下午的时候,所以天是亮的,但上了山,这天就彻底阴沉了下来。 而我总觉得,什么人跟着我,反复回头了几次,却都没有发现跟着人。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山里传来一些虫鸣鸟兽的声音,我才停下来侧耳倾听,而抬头天上繁星点点,乌云已经消散了。 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是很难相信亲身经历,亲耳听见的事的。 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由不得你不相信。 眼前忽然安静的看不见乌云密布,也听不见虫鸣鸟叫,那又是什么感觉。 继续走,我打开本子,照着手电看。 就在附近了,但我估测,这座山下面的墓门不在南边,因为南边开发了,东西也都开凿了,就剩下北山坡了。 要是在南东西三个方向开了门,那肯定被发现了,但现在这座山还这么冷清,说明没有被发现。 墓葬在我国有着很深的文化内容,其中标榜的是墓葬的格局。 正常来说,开南门的都是正经墓,开北门的都有问题。 季末扬就告诫过我,开北门的打死也不准进去。 因为那本身就是个死门,南门主生气,北门主死气,一点生气不留,死了还对着死气,那就没好了! 但他不让我进去,他怎么进去了? 我来到北山坡开始找墓门,在一个小时的努力下,竟然真的找到了。 一米半的探墓铲伸过去,借住头灯的光,扫开一片茂密的杂草,眼前是一块光滑的石头,石头上有一些流水般的痕迹,红色,像是冲刷的什么土质。 就在探墓铲触及石头的时候,发出诡异的划动声,我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好像身后站了个人,正盯着我看,我猛然转身,漆黑寂静的夜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说来奇怪,考古多年也没有现在这样,步步疑神疑鬼,过去的冷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转身先把探墓铲缩短,随手插在背后的背包下面,那上有插空,还有些其他的工具,都是季末扬准备的,我忽然发现,他是细心的男人! 而我……那么多年,都不知道! 迈步去了石头前面,抬起手摸了摸,确定这就是墓门,只是我要打开进去才行。 研究了半天,我也没找到进去的路,只好往上看,爬了上去。 季末扬来过,那肯定有盗洞。 墓门要是懒得住季末扬下墓的脚步,那他就不配做墓王了。 所谓的墓王,就是没有下不去的墓,但行内都这么叫季末扬,也是因为他确实厉害。 而在探墓界,季末扬的名气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我爬上去果然发现了下墓的盗洞,我在周围看了一下,绑好了绳子便准备下去了,下去之前身边莫名的吹了一阵风,绳子无端就断了。 我差点摔下去,拿来绳子看了一眼,在周围找了找,没找到什么,走回去绑好了绳子继续要走,结果绳子又断了。 我干脆收起绳子,直接下去。 我又不是下不去! 墓道口很小,一般只有我们这种人能发下,而且为了不害人,墓道下面还有两三节树棒插住,这是季末扬的明显做法,给后面的人留出安全线来。 平常的人掉下去也接得住,就不至于无端伤人。 我下到半米摸到了树棒,两三下就拿下去了,再往下就安全了。 可就在我下去的时候,上面却站了个人影,那人低头看着我,露出鬼魅般的笑容,我愣了下,就见他抱起一块大石头,堵住了墓口。 石头往下来带入一些泥土,我没抓稳就掉了下去,但好在我也没摔坏,落到地上才知道着地了。 只是摸了一把,感觉身后站了个人,我猛然回头,人影一闪就不见了,我立刻起来,观察周围。 空荡荡的,虽然在石头开凿的墓室里面,但这里的阴寒,却是我从没感受到过的。 墓室里没人,他头上已经被堵死了,我现在开始担心,我能不能活着出去了。 看来,确实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要把我害死! 我去看墓室的门,就在刚刚我进来的那个地方,我走去摸了摸,地上还有断龙石。 我蹲下正看着,眼前灯光一闪,一个人影在我眼前浮动了一下,我猛然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起身我开始仔细观察,偌大的墓室寂静无声,但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肯定就在我身边。 意识到什么,我转身看向身后,一只手在我肩上触摸了一下,我立刻看了一眼肩膀,我肩上黑了一片,跟着那片黑化成了黑色的阴气,弥漫散开了。 “你是什么东西,出来吧!” 我大着胆子说,忽然心中寒意难平,或许我该听季末扬的话,不该一个人跑来。 如果我死在了这里,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是他那样,我不来,怎么救他? 墓室里依旧那么安静,直到我看到墙壁上的车马,仪仗的队伍,和运送食物的百姓,那些人都在墙壁上面,还有战车和将领。 我正看着战车出神,想着这是一个什么场面,战车上的黑衣铠甲将领竟慢慢转动脖子,朝着我看了过来,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但就在我吓一跳的时候,战车也动了,轰隆隆的声音,战车竟然从墙壁上动了,跟着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被吓得整个人都无法动弹,我虽然知道可能会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情,但没想到壁画还能冲出战车。 眼看着两匹高头大马就要把我踏在蹄下,却砰一声从我眼前撞了出去,我被吓了一跳,后退靠在墙壁上,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车人仰马翻,倒在地上一抹黑烟,瞬间不见了。 我急忙转身看向身边,竟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知道是不是香雾来了,来了为何不现身? 是我伤害了他,他不想见到我? 可是他不想见我,还来干什么? 从地上爬起来,我扫了扫身上的尘土,才继续朝着墓道那边看。 墓道那边黑漆漆幽森森的,我竟有些望而却步。 但是来都来了,为了季末扬也要进去! 第67章 香雾的狠心无情(2更) 令人奇怪的是,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一路沿着墓道进去,墓道里也非常平常,与我每次下墓的时候几乎没有分别,而我只要一研究起墓道来,就能什么都忘记。 我打开录音笔,一边研究一边解说。 一直走到墓道深处的墓室,也没发现异常,我就在墓室门口停下,摸了摸,眼前是一块高大的墓门,墓门是石头,而且地上有滑动的痕迹,我检查过,还是不久前摩擦的痕迹,应该是季末扬所为。 我走到一边去试探了试探,抬起手用力朝着一边推动,里面有石头的圆珠子,我推动的时候完全可以推开。 墓室的门打开,里面是一股灰尘的味道。 我进去,空荡荡的一个地方,头上飘动着黄色的符纸,符纸上面是红笔描画的符咒,抬头能有几千张多。 下面是一具具盘膝而坐,低着头路的枯骨。 差不多有一百多人,而且有些面目干枯,好像是活着一样闭着眼睛,他们身上穿着黄色的道袍,黑色的道袍,还有金色红色相间的道袍,帽子都是黑色的,还有头发栩栩如生,上面插着各色发簪。 我不敢动,拿来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绕开这些人,对面坐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他的脸上全都是尘土,褶皱的地方好像多年雕塑留下的刀痕,还有白色的眉毛。 他手里握着拂尘,捏着一个手印,看他面容,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但看他的头发和眉毛却老的很严重。 我舒了口气,看了一眼,这里是在做法事,还是集体殉教了? 抬头看是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写着乾坤大道四个大字。 一眼看去我就想到电视里的红花会,脑子便浮想连连。 我奇怪的看看:“季末扬来过这里,为什么没有印记呢?” 我绕到后面,发现还有墓室。 而我身后的那些黄色符条,就是我头上的那些,随风飘动起来,我转身抬头看,符条还在飘动,我奇怪的看着那些符条,这里没有风,怎么会飘起来的? 我看着墓门的门口,难道还有通风口,还是说我误解了,北门原本就不通,有个南门我忽略了? 我拿来指北针检测了一下,发现不能定位,指北针转的飞快,我正准备收起来,结果咔一下坏了。 我一脸茫然,急忙收了起来。 往后面的墓室走,刚刚走到门口门口,就感觉那里面冰寒的气息正一点点弥漫出来,那种弥漫是黑色的,而且和香雾有些像。 我摸了摸墓门,冰凉刺骨,我把手收回来,在周围检查,看到地上的一段烟蒂,蹲下捡起来,看了看,是季末扬吸的。 他的习惯我最清楚,吸烟吸一半,他说剩下的敬鬼神。 而且牌子也是他的牌子。 我看着墓门,那我更要进去了。 我开始找进去的办法,但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地方,墓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墓门打开里面出现一口黑色的棺椁。 棺椁正不断散发出黑色的阴气,整个墓室都弥漫着。 我看了一下,迈步进去,到了棺椁前面我又开始研究棺椁,原本我就对古物痴迷,但自从青铜棺出现之后,我更加的痴迷棺椁似的,每当遇到都想仔细检查一下。 棺椁没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任何的花纹,而木质应该就是普通的棺木。 这在我的认知里失望了。 这么大的排场,就是普通的木头? 但棺椁上贴了很多的符纸,虽然年代久远,符纸已经泛黄,但仍旧看的出来符纸的威力,上面还有淡淡的光。 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可以看到符纸上的光了。 要是季末扬在,他不知道怎么想。 我回头看了看,总感觉无数双眼睛看着我,感觉很奇怪。 我在棺椁周围饶了一圈,看到棺椁上有个奇怪的横条印记。 我目测忽然想起什么:“天蓬尺?” 我急忙拿来背包,从里面翻找,要把天蓬尺拿出来,但就在我拿的时候,眼前的棺木开始震动,那些符咒封条也开始撕裂。 眼前黑色的烟雾弥漫,我甚至看不清站不稳,手里的背包也落到地上。 门口有人跑了进来,我仔细看竟然是一些道士,那些人手里握着拂尘,口中振振有词,拉开了阵势,将棺木围绕了起来,开始围绕着走。 我看着他们,后退到一边,拿走背包继续找。 但棺木忽然一沉,轰一声起来落到地上,棺盖也打开了,那些道士们被什么东西冲撞了出去,落到地上,痛苦的滚动。 我终于找到了包裹天蓬尺的红布,但我打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我急忙看向地上,天蓬尺掉到下面去了。 我试图爬过去,一个人却站在我面前,他的脚穿着黑色的鞋子,踩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刺骨的寒气钻了进来。 我抬头,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英俊男子站在我面前,他的头发是道士的头,插着一根黑色的木簪子,他看见我嫣然一笑,弯腰就来扶着我,但就在他要触碰我的时候,他忽然后退,棺木都撞出去了,他后退滑了几米停了下来。 而我眼前一道红光,宽大的袍子在我面前浮动,香气弥漫在整个墓室里面,我伸手抓住天蓬尺,抓住香雾的袍子站了起来。 我看着手,漆黑一片,上面刺骨的滋味好像是针扎一样,疼的我想哆嗦。 黑衣人,一身清清爽爽,他身高一米八几,甚至更高。 他有张绝代倾城的脸,深邃而神秘的眸子。 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背着手朝着我笑:“好香的味道!” 我看香雾,无端的躲到香雾后面躲着。 香雾握着袍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撩起眼帘看着对方,他的眸子寒气凛凛,就连他的身体都比往日冰寒。 “本尊的人,你也敢动,你活的不耐烦了?”香雾轻笑,却连看都不看我。 我总觉得他不是玄君,可看他手上的托伽戒指,明明就是一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有大道的气息?”男子一脸惊讶,香雾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要杀我?”男子自言自语,香雾倒是没说要杀他的事情。 男子抬起手要算,香雾弹指一挥,一束火光打入男子的眉心,男子一怔,抬起手按住胸口嚎叫起来。 “你……你要灭我元神?”男子惊慌不已,转身就要离开,香雾抬起手向上浮动,地上已经倒下的道士们,纷纷起身,好像睡了一觉,很快将男子围住,男子靠在一边,全身开始哆嗦。 那些道士围住男子快速转动,嘴里振振有词。 男子愤怒的看着那些道士:“住手,尔等住手,吾乃师叔祖!” 那些道士们根本不听,男子看向香雾:“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香雾看着他:“本尊本可以放了你,念你已经是大道根基,可你竟想要动本尊的人,哼!不自量力!” 说完香雾一挥手,地上的棺椁原封回到原来位置,男子砰一声落到棺椁里面,他挣扎嚎叫也不管用,里面冒出黑色的烟雾,我急忙去看,发现扭曲之下已经成了干尸了。 棺盖砰一声落下,无数条符纸封住棺木,最终香雾拉起我的手,将天蓬尺拿走压在了棺木上,而我清楚看到,香雾在拿走天蓬尺的时候,他的手指被灼伤,黑了一片。 我担心发生玄君那样的事情,急忙去拉住他的手,仔细看他指尖,上面灼黑了不说,还有点点火星。 “不疼么?”我问香雾,香雾凝眸看我,他眼底还是有不甘和恨意的,他想一把拉开,但却给我拉住。 他带着托伽戒指的手被我攥住。 “到底怎样才能好?”我问香雾。 香雾露出颇感好笑的笑容,但他笑的那么冰冷:“张嘴!” 我愣了下,有些不解,但他要我张嘴,我便张开了。 他的指尖送来,他的脸转了过去,我感觉好像什么东西被吸走了。 我急忙拿出香雾的手看,他的指尖已经没事。 “这……” 香雾一把拿开他的手,很嫌弃似的,拿来白色的帕子擦了擦,随即转身就走,我看了眼已经不在出气的棺木,和那块天蓬尺,以及那些一动不动的道士们。 来不及思考,急忙去追香雾。 到了前面,我拉住香雾的袖子,准备跟他离开,就见地上的道士,以及乾坤大道那边的那位站了起来。 我被吓得不轻,又活了一些。 道士们看向我和香雾,那最前面的道士竟然低了低头,像是在请求香雾什么。 香雾回眸看了一眼,便轻蔑的走了。 我们离开身后便呼一声烧了起来,大火瞬间从墓室里面往外窜,我吓得喊香雾快走,腰间一沉,便给带了出来。 而我出来的时候发现,这墓室果然有南门。 香雾带着我走的就是南门。 我们离开,身后的山下沉了一些,应该是里面有坍塌。 落下来香雾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急忙跟着香雾,我问:“去找季末扬的是什么人?是棺木里面那被灭元神之人的人?我下墓的时候有人在墓穴口堵了一块石头,那人肯定不是你,那是谁?我看下面似乎没有,那就是外鬼,外鬼那里来的,我也没害谁?什么时候招惹的,会不会这山上还有外鬼,就是要害我的外鬼,而他没事就到邻居家的墓穴串门?” “不知道。”我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香雾怒气腾腾,冷冷的甩了我一下,只可惜他没把我甩开。 不过香雾那里是不知道,我看他就是不想说,但为了他不把我扔下,我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他想要甩掉我,门都没有。 香雾朝着山下走,我便一直看他的脸,脚下不稳一下就摔了下去,他是没有甩开我,但是我自己把他甩开了,而他是那样狠心无情,看着我滚下去,他没来管我,等我起来他就不见了。 天还没亮,周围也还很黑,我只好起来把头灯重新打开,但就在我打开的时候,我发现头灯坏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就比如说是我,我现在就很倒霉。 从地上爬起来,顺着一边的路往下走,结果走着走着看到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男人正在地上找东西,我一脸奇怪的停下,担心是遇上坏人了。 结果那人到底还是把我发现了,就在我停下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抬起头来看我,而他有张普通脸,这让我心里担忧少了一些。 记得季末扬跟我说过,但凡鬼怪长得都很特色,要不然很好看,要不然很难看。 普通的,我就不那么担心了! 那人看到我也很意外,到处看了两眼走来找我:“你是什么人,你大晚上怎么跑到旅游区来了?晚上这里不让进人,你不知道么?我报告出去,你就要拘留你知不知道?” 那人三十左右,说起话很气愤,我则是观察他到底是人是鬼,但在我的观察下,我觉得他应该是人。 我走去解释:“我昨天上来的,头晕就在山上睡着了,谁知道等我睡醒就这个时候了,我也很害怕,我本打算打电话求救,但手机又没信号打不出去,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报警,把我送下去?” 出门在外,多年来我已经精通季末扬的各种技能,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惊慌,而他的一套也确实管用。 对方看了我一会,这才带我下山,跟我说以后可不要这样了,出门最好两个人,一个人容易出事。 我跟在他身后并不说话,直到他把我带到山下的看管处,想要我进去作登记的时候,我就问他:“你为什么要害人?” 对方背对着我,缓缓转身过来,他最明显的标记就是一边的脸抽了抽,应该是多动症。 “你说什么?”那人一脸奇怪问我,他其实就是不承认他干了坏事。 但我要没有证据,我怎么会这么说。 “你以为我当时在下风口,头灯因为没电光暗淡了,就看不清你的脸了,我是看不清你的脸,但你对着下风口诡异的笑,我看的很清楚,所以搬起石头的那个人,就是你!” 对方被我拆穿恼羞成怒,竟然从身后拿了一把刀子出来,他朝着我刺过来,吼道:“那不是笑,那是我脸上的抽动!” “你知道就好!”我抽出探墓铲跟对方打了起来,结果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三两下就把他解决在地。 他躺在地上,样子十分痛苦,他还想要起来,就被我一脚踩住。 我正准备教训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对劲,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他一把抓住我的腿,把我甩到头顶,翻身他上来,张开口朝着我咬下来! 第68章 天蓬尺的融合(1更) 我别开脸正想着糟了,身上的人已经腾空而起,等我睁开眼睛去看,那个人已经被扔到了地上,摔得打滚。 香雾火红的衣裳在我眼前浮动,我抓着他的衣服起来,把他的衣服抓住了,省的他扔下我走了。 “没用!”香雾那样说我,我便嗯了一声,承认我确实没用。 香雾讶异,转过来看我,我便一脸坦然:“我确实没什么用,拉着你的衣角我都能从山上滚下去,我能有什么用?下来又被他给算计了!” 我那般说香雾英俊的脸浮现一抹薄凉,而后便转开看向了地上准备逃跑的那人。 “出来吧!” 香雾冷冽的声音仿佛是利剑,我都感到了寒冷。 那人跑了几步便不跑了,弯曲的脊背又转了过来,他一双老鼠眼盯着香雾,嘿嘿的发起笑,那笑声很冷,我不自觉躲到了香雾身后。 香雾看着那人,依旧轻蔑冷傲。 只是那人却忽然倒在了地上,我看他倒下我被吓一跳,松开香雾就要出去,结果被香雾叫住:“回去。” 我立刻后退回到香雾身后,那人倒下,从他的身后钻出一个黑影来,看到那黑色的影子我想起来了,我看着他微微出神:“是之前在墓穴里抓了我一把的东西,他在我背后的时候我转过去看见他了。” “要不是你反应快,要不是这个家伙还有一点良知,干什么事都优柔寡断,你现在就是我的小娘子了,你要是跟了我,你我阴阳互补,可是很大补的!” 那东西说着,朝着香雾冲了过来,我立刻松开了香雾,以免他被我拖累。 但就在我松开香雾的那时候,我身后嘿嘿的大笑起来,一只手从我肩上抓了一把,我回头便看见一个人脸贴了上来,那脸白色冰寒,好像死人的脸一样,我吓得一机灵,香雾怒道:“混账!” 香雾被缠住,眼前这个就想钻到我身上,他冰寒的脸眼看贴了上来,我听见身上哗啦一响,那东西便迅速后退了两步,紧跟着就看见那东西脸上冒了一阵烟,我低头看见地上的七枚封口钱,弯腰把封口钱捡了起来,捆绑在手腕上。 那东西害怕封口钱,我一动他就立刻后退,我本以为他怕我,我就可以靠近,但万万没想到,他要是眼急起来,根本就不怕我。 看我靠近,那东西风一样冲了过来,香雾怒道:“本尊看你是活腻了!” 我正惊愕的时候,眼前一道红光,那东西仿佛被撕裂似的,一瞬便不见了,耳畔仿佛是嘶吼的声音,紧跟着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转身看向香雾,香雾转身看我,他深邃的眼眸扫了我一眼,从头到脚确定我没事,才冷着脸哼了一声,看向其他地方。 我看香雾要走我才跟了过去,我看天都快亮了,不担心鬼怪出没,便跟在香雾身边,也没拉他的袖子。 香雾一边走一边绷着脸,我知道他心情不好,看我不爽,自然不敢多言。 我们离开那边,香雾就不见了,我们开始走的时候,因为是一大早,还有一些雾气弥漫在周围,而那些雾气和他身上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我也没有太在意,一直到走着走着我身边的香气不见了,我才停下来在周围看,这才发现雾气都散开了。 眼前是一处淳朴的村子,村子上炊烟袅袅,一些人已经出来了。 一个大爷问我,是从那里来的,我指了指身后的大山,我说我昨天去游玩,结果迷路了,在山上睡了一个晚上,这才下来。 那大爷被吓一跳,问我一个人,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我一脸奇怪,那大爷便跟我说起这座大山的故事。 大爷七十多岁了,从小就住在这山下的村子了,早些年他听他爷爷辈分的人说,这山叫昆仑小山,是另外一个昆仑山的意思,而昆仑素来是有门派的,还说这里住过一些道士,道士们长年修行,厉害着,很有本事。 后来老道士在山下捡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便把孩子带到了山上去照顾抚养,这孩子一直跟在老道身边,老道十分疼爱,便把毕生修为所学都传授给了他,他也让师兄们很是嫉妒。 但这孩子聪明,也让师兄们钦佩。 很多的事情,师兄们下山完成不了的,老道就会让这孩子去处理,都能处理。 这孩子是远近闻名的少年天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老道要归天的时候,却要这个孩子同他一起下葬,并且嘱咐他的徒弟们,一定不要可怜这个孩子,一定要把两人一起封印在棺椁里。 但这件事被那个孩子知道了,一夜间满山尸横遍野,那孩子便杀光了所有师兄们,仅留下几个能够照顾打扫道观的人,和他师父。 从此后,这山上就剩下了几个师徒。 后来,那孩子捡来了一些孩子,那些孩子养大,然后让师兄们收徒,山上又人多了起来。 有一天,这个小徒弟捡来的孩子们在后山发现了老祖,老祖便传授驱魔大法,并且告诉新来的孩子们,一定要封印他的小徒弟。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大家都老了,就那个小徒弟没有老,这时候,山上的人多,便想起了老祖,于是大家同心协力找来了棺木和镇压的石头,将那小徒弟镇压封印。 而昆仑小山出过很多事,前些年,据说有人上去就迷路,迷路了回家就疯疯癫癫,但后来来人看了看,好了一些。 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严重了,而就在不久前,进去了两个人出来就死了。 所以有点诡异。 那老头看我没事还说:“你还是进去睡一觉唯一出来好好的人。” “我看到还有个人呢,他在那里躺着,但他没事,就是睡着了,他也没事。” 我那样说老头啊了一声,跟着他就往那边看,我这才离开,估计以后这里再也没什么事了。 不过想起那徒弟还真是悲哀,分明是那老道收养了小徒弟,而发现小徒弟不是凡人便起了杀心,担心他的徒子徒孙们受到牵连,便想为民除恶。 可叹那老道活了一辈子了,还不如我一个肉身凡胎。 善恶那是人说,肉眼看得出的。 他一个要死的人,如何判定将来所发生的事呢! 他那小徒弟要真是恶人,也就不会留下几个师兄性命,广收门徒了,说白了,是他白活一世,枉顾道宗之名! 我想早点见到季末扬和罗绾贞,所以没敢逗留,离开便买了机票,刚刚拿到机票,就接到季末扬的电话,电话里他大骂了我一顿,叫我马上滚回去,我听见他的声音舒了口气,问他:“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有你这么个不听话的人要我看着,我敢有什么事?”季末扬怒吼一通,我便听他吼我。 他那边半天才说叫我快点回去,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我知道他没事也累了,上了飞机就睡着了,梦里梦见玄君躺在床上,整条手臂都没了,我站在屋子里发呆,吓得不轻,我本打算走过去看他,身子一晃就醒了,就听飞机要降落的声音。 下了飞机我就开始魂不守舍,回到别墅果然看见季末扬在院子里等我,他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跟要去吊唁差不多,但他平时的穿着就这样,霸道总裁的冷酷样子。 知道的是他喜欢黑色,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障碍。 我走到他面前,他看我,抬起手就要打我,我立刻挡住头,但他的手落下来并不疼,抓了我一把把我抱住了,我舒了一口气,我真以为他要打我了。 抱了一会我推开季末扬在院子里看了看找了找,奇怪:“贞贞呢?” “她先回去了。”季末扬说出那话的时候,天知道我多想把他的嘴巴撕烂,他就作吧! 我正想回去,季末扬拉住我的手臂,我回身看他,他看着我双眼沉冷:“你能听话么?” 我挑了下眉:“我能!” “不下墓了,行么?”季末扬是在商量我,也是在求我。 我想了下问:“你为什么下去?” “我是有事。”季末扬没说实话,我看的出来。 “我累了,我去睡一觉。”我要回去,被季末扬拉住,他拉我回来,我们面对面。 四目相视,季末扬说:“我不想你有事。” “现在不有事也不行了,我身不由己,你知道。” 季末扬转开脸舒了口气,我问他:“我是在墓室里出生的?” 季末扬愣了一下,转身过来看我。 我看着他震惊的眼神,我知道,妈妈没有骗我。 到没有很惊讶,我只是觉得很悲哀,忽然想到为什么把我送到孤儿院去了。 我的出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其实在爸爸妈妈失踪的那年,我见过他们,他们来孤儿院看我,站在孤儿院给我糖,我看着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男人,他给了我更多的糖,我拿了一块,他问我为什么那么多不多拿一点,我说吃不完,何况我也不是小孩子。 那是他们第一次来看我,我都快十六了,就是那一年,他们考古失踪了。 想必是我的命格,让他们出事了。 季末扬不认我,肯定有原因,他也说过关于命中带煞的事情,有些人出生后因为带煞,一辈子不能叫父母爸妈。 季末扬说过,命格太阴的人,会克父克母克兄弟! 我一直叫季末扬老板他是没事的,叫上了哥必然出事。 所以…… 有些事不问的好,有些人不认的好。 大家知道就行了,心里的那点事,何必说出来? 见我回去,季末扬跟着来跟我解释,我先洗了个澡,他就在我浴室门口骗我,我没理会他,他又跟着我出去坐下解释。 我去换了睡衣回来,他还在那里说。 我看季末扬:“要不要抱着睡一会?” 季末扬脸都绿了:“我说的话你不信?” 我掀开被子躺下:“怎么信?天蓬尺不是普通的东西,你叫我怎么信你?” “我就是下墓拿了天蓬尺,没有别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后来你身上出现的心印可不是普通的东西,那是佛门才有的东西,为什么出现在你身上,还有,我看见有个东西去了你身上,你叫他走他就走,那是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季末扬继续装傻,我懒得理他。 我盖上被子看他:“墓穴棺木里的那个人了,他的元神被香雾灭了,那里的道魂应该也都不在了,所以天蓬尺已经没什么用了。” “……”季末扬不懂我说什么,我闭上眼睛:“拿回来好了!” “那么邪性的东西,不要也罢。”季末扬起身准备离开,他走到门口我叫住他。 “是不是你觉得天蓬尺可以镇住一些东西,是不是你知道这一年我肯定遇到点什么,所以提前去弄天蓬尺?” “别胡说八道了,睡吧。”季末扬迈步就走了,门关上我睁开眼睛,我看着门口发呆。 我翻身想睡觉的时候,什么东西隔了我一下,我掀开被子看,被子里不是天蓬尺是什么? 我伸手摸了摸,冰凉刺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来害季末扬的人不是道魂,也不是棺木里的小徒弟,那就是你吧?” 天蓬尺发出淡淡的一层气,我伸手抓住天蓬尺,天蓬尺变的又细又软,竟然像是橡皮泥一样开始变化,黄色的雕刻印记,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 天蓬尺缠绕着我的手来回转动,好像是发丝在我手上缠绕,我伸手触摸,他就到我另外的一只手上,在另一只手上缠绕,我奇怪的看着他,他似乎是想要缠住我,但又无从下手。 我问:“那些来别墅找季末扬的东西,都是你的下属?” 天蓬尺安静下来,我感觉他就是承认了。 我用拇指揉了揉他:“你是想要留在我身上?” 天蓬尺绕上的我的手指,又到了我的手腕上,但他想要扣住我的手腕,就是扣不住,我感觉丝丝的凉气正在钻进来,但什么东西正阻隔他。 我想了下:“如果我让你留下,你今后再也不能伤害季末扬,不但如此,你还要保护他。” 我那样说,天蓬尺竟然在我的左手腕上绕了一圈,成了一个黑色的木镯子,我正想去摸他的时候,他收拢贴在我的手腕上,而后便变成了纹身一样的印记。 封口钱忽然在背包里震动起来,我看向背包,有些后悔伸手去拉天蓬尺,但不等我拉到,天蓬尺已经变成了印记和我的皮肤相容了,我试着要弄下来,皮肤已经恢复如初,天蓬尺进了手腕不见了。 我呼了一口气:“你出来!” “啪!”几枚封口钱从背包里掉出来,落到了地上,我被吓了一跳,但我急忙起来看天蓬尺,他已经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有,我的手腕也根本不存在什么东西。 天蓬尺确实不见了。 我坐了一会,起身把封口钱捡起来放到床头,无奈的躺着,本来就很困,现在更困了。 不想,睡着后就开始发烧,而且足足发烧发了三天! 第69章 两个傻子(2更) 这三天里我总是昏昏沉沉醒来就睡着,睡着了又去一些地方,好像跋山涉水,好像翻山越岭,有时候我从高空坠落,有时候我又从深渊望天,就像是经历了无尽的漫长岁月,我甚至看到悬崖上的山石断裂粉碎,我甚至看到海水枯竭龙鱼死去。 天地间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大雨,雨水将眼前一切淹没,也包括我。 我忽然就醒了过来,眼前是一些医生,而我就在医院里面。 医生们被我吓得不轻,而后急忙叫季末扬过来,见到我季末扬把我抱住,然后把我带回家里。 我躺下,盯着房顶看,我忽然发现,我的眼睛晋级了。 季末扬跟我说话的时候,他肩上就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这在过去我是看不太清楚的,有感觉而已,现在我能看清楚了。 我问季末扬:“你是不是养鬼了?” 季末扬的脸一沉,没好气的看我,说我胡说八道,还说我住院把脑子给烧坏了,要我睡一觉。 我这才问季末扬我睡了多久,他跟我说我睡了三天三夜,而且三天三夜都在发高烧。 而我无奈起来,为什么梦里我好像经历了数亿万年,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末扬出了门我就一直没睡,我注视着屋子里面,仔细回想,想起天蓬尺融进我身体的事情,我抬起左手看手腕,估计是天蓬尺在作怪,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关于那些梦里所经历过的,说不定是天蓬尺的记忆。 也可能他是一株上古桃树做的呢! 我这想象力也是绝了,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在意,不出来就不出来,希望他不伤害季末扬,帮我保护季末扬。 我正想着,就见手腕上的印记闪现了一下,一个手镯形状的印记发出淡淡的金色火光,然后就一闪不见了。 我估计,他是和我有感应了,他是答应了帮我保护季末扬,而作为报酬就是让他融进我的身体里。 季末扬准备了一些营养餐,吃饱喝足我去了门外。 关于这次我生病的事情,季末扬以为我是因为去了昆仑小山下墓,才会高烧三天三夜,所以他就跟我说,日后只要不下墓了,我干什么他都同意。 我想了下,他那么担心我,那我不去就不去了。 “我可以不偷着下去,不走盗墓口,但我要参与其他的考古工作,参与古墓勘探。”我的让步就是我不可能退出考古界。 我这个性格,我做不到。 嘴巴虽然一开一合就答应了,但季末扬对我的了解,我要是那么容易就听话在家不出去,我也不会闹到和陈子阳分手的地步,我不是早就退居后方,在家乖乖相夫教子了。 许是对我的了解,季末扬最终答应了我。 于是我们皆大欢喜。 不过季末扬决定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而对于此事我坚决反对。 他板着脸:“我能把你吃了?” “你是不能把我吃了,可你能影响我嫁人,这是我家,万一我那天有了男朋友,你在这里进进出出,我怎么解释? 陈子阳就是因为误会我们,才会跟我分手,如果下一个还是因为误会跟我分手,怎么办?” 我将陈子阳的渣男行径归于季末扬,季末扬的脸又黑又臭,他冷冷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团成团,当成铅球扔出去一样,他的气我是看的出来的。 但最终,他还是尊重我,让我一个人住。 当晚,季末扬接到电话,他朋友出事,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我问他怎么了,他叫我少管闲事,他就先离开了。 季末扬走后我就去了后院,站在青铜棺消失的地方发呆。 玄君不知道怎么样了,香雾这三天也没有出现么? 我病重,香雾都不出来,是不是玄君很严重? 后院有些黑,我平时也不是很喜欢黑,等了一会青铜棺没有出现,我就先回去了。 进了门坐下,想起也没给罗绾贞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结果她那边接电话的不是她本人,而是齐宇。 “怎么是你?我嫂子呢?”我一般不喜欢男人靠近罗绾贞,除了季末扬。 齐宇那边犹豫了一下:“她出事了!” 我皱眉:“怎么回事?” 我并不怀疑齐宇的话,我看来,齐宇那样的人,身负公家职务,他不会说谎。 原来罗绾贞正在南城乡下那边,她在处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结果出了事,现在还昏迷不醒。 而她那边没人,齐宇以朋友的身份正照顾罗绾贞。 我很不解,齐宇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他和罗绾贞是普通朋友,怕我揍他? 我收拾了一下,电话挂掉就去找罗绾贞了,临走我看了一眼别墅,多希望青铜棺会出现,可是他并没有。 我打电话给季末扬,他那边没接电话,估计是忙呢。 当天晚上的飞机,凌晨三点我就到了罗绾贞那边,接我的是齐宇。 看见我,齐宇笑的一脸花开,我对他颇多不满,罗绾贞昏迷不醒,他笑成那个样子。 难道他觉得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还是说,没见到季末扬,他觉得他的机会更大了? “给我吧!”一上来齐宇就想拿走我肩上的背包,我习惯了自己背着。 “不用了。” 齐宇也没有勉强,带我去外面,我坐他的车去看罗绾贞。 车里我一直看外面的天,天气真的好,而且是满天星辰,月照大地。 只是少了镇魂镯和镇魂铃的陪伴,我总觉得日子乏味。 齐宇说了很多话,问我了很多事,他还问我玄君的事情,而我只是敷衍了事。 下了车我去看罗绾贞,她躺在床上像是没骨头的人,全身软趴趴的,不管是叫还是抱着她起来,她都躺回去。 她闭着眼睛,也没有活人的生气。 照看罗绾贞的是齐宇的一个女同事和赵挺。 我打电话给季末扬,他那边还是没有接电话。 坐下我只好问:“多久了?” “前天去了乡下就这样了,我当时送她过去,在村口等她出来,她出来的时候还能走,但见到我就说了一个字走,就晕倒了,然后就这样了!”齐宇跟我解释。 “你是说,贞贞自己走出来,叫你走,你带着她回来就这样了?”我再次确认,想到当时的画面,那罗绾贞肯定是出村子还有意识的,但现在毫无意识,是魂魄丢了? 我仔细看罗绾贞的身上,我发现我现在的眼睛越来越厉害了。 自从我病好开始,我不但看得见鬼怪,我其实还能看见点别的东西。 就在罗绾贞的手上,我看到一根很细很细的黑丝,我顺着黑丝找,看到她的胸口。 “你们转过去!” 大家转过去,我解开罗绾贞的衣服,在她的胸口找到一只很小很小的爬虫。 爬虫是黑色的,有针尖那么大,肉眼勉强能看见,我本来是想捏着看看,结果爬虫幻化成了一缕青烟从我的手指钻了进去。 我正惊讶,脑子里多了一些画面,我再去看罗绾贞的时候,她的指尖上,那一缕黑色的丝线也幻化成了烟消失不见了。 我给罗绾贞整理好衣服,看向赵挺和他同事,先去了罗绾贞的床下,在下面拿了个箱子出来,打开里面是几本书,其中有一本竟然是道德经。 我往下看,有一本伏魔本,翻开里面都是一些如何驱鬼捉妖的事情,我把其他的塞回去,把里面的桃木剑,和一个镇魂铃拿来。 可惜不是我的镇魂铃,拿着不顺手。 想了想,镇魂铃放回去,拿了里面所有的符纸出来。 我本来想找一本符咒本对照看看管什么,但我惊讶的发现,我能看懂上面写的什么。 镇魂符,驱魔符,驱鬼符,平安符…… 还有保命符? 我随便给齐宇他们一人一张保命符,剩下的给罗绾贞贴了一张,交代赵挺和他同事看着罗绾贞,摘下身上的封口钱,给罗绾贞压在了手里,我这才跟齐宇去他说的村子。 齐宇说出事的村子叫牛头村,村子里走失了一个傻子,有人报案,要齐宇他们找。 齐宇带人找没找到,但报案的那人哭天喊地的,说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齐宇就找了罗绾贞去看看,结果到了村口罗绾贞就说齐宇他们不能再进去了,叫齐宇在村口等,她一个人进去。 谁知道进去了半天,出来就出事了。 我听齐宇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惹的麻烦,怎么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 齐宇在后视镜看我:“不高兴?” 我看齐宇:“跟你有关系?” “我也没办法,我这个工作性质就这样,我要负责所有人,而且我和你嫂子合作有一段时间了,她跟我合作是有约定了,任何时候,我必须完全配合,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齐宇这样解释,我大概可以理解,也像是罗绾贞做出的事情。 所以我嗯了一声。 齐宇得到我的理解很高兴,而且笑的很开心。 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嫂子都那样了! 我惆怅的时候齐宇拿了一盒巧克力给我:“我去参加婚礼给我的,我不吃,你吃吧。” 我倒是不吃巧克力,小时候还可以,但长大了就不爱吃甜的。 只是我不收下,好像齐宇觉得我很矫情,就把巧克力拿来了,但我没吃,就拿着。 齐宇开车到了牛头村的村口,我们就下车了。 “我们进去吧。”齐宇准备进村,被我叫住。 “你留下,我进去。” 齐宇看着我:“你进去?你一个人?” “放心吧,我不比罗绾贞弱,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我就走了,齐宇站在我后面看我:“你要不出来怎么办?” “我要三天还不出来,就去找季末扬。”说完我已经进了牛头村。 天黑没亮,牛头村安静的叫人不寒而栗,仿佛到处充满了诡异。 我沿着村子里走,想到脑海里留下的记忆,罗绾贞到了村子里,她去了傻子那家,而傻子之所以让她男人那么在乎,完全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了男人的孩子。 在过去,傻子总是遭到男人的毒打,傻子总是到处告状,说她家的男人打她了。 但是村子里的人谁也不管这事,好心的人就给傻子点吃的,冷漠一些的干脆视而不见。 村子里的小孩子都追着傻子用石头打,傻子跟孩子们打架,回家就给男人打。 傻子肚子越来越大,村里人说她肚子里是个野种,因为她男人有天不在家,有个村里的醉汉去过她家,那之后傻子就怀孕了。 但傻子怀孕后并没有再被打,反倒是男人对她还不错。 直到不久前,傻子不见了,男人到处找。 这才引发了罗绾贞的事情。 而罗绾贞所查到的事情,全都是傻子家邻居的孩子说的。 罗绾贞出事前去傻子家,出来就不对了。 所有的记忆就是这些,不知道罗绾贞是怎么做到把这些留下来的,不过我竟然能看见也很意外。 趁着还没出事,我把伏魔本拿了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差不多就能记住了。 又在心里把那些符纸过了一遍,确定我都有什么符纸,也好拿来用。 我就跟游戏里刚出道的菜鸟一样,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自以为天下无敌。 想到五雷咒的厉害,我开始在心里揣摩怎么画。 我本来以为我画不出五雷咒,但我发现只要我想,我就知道怎么画。 自觉准备好了,我去了傻子邻居家门口等。 孩子要去学校,我不能让他父母知道,所以我就在门口不远的大树下等着。 就在我等着的时候,我还睡了一觉。 梦中梦见玄君躺在床上,手臂还是没有,我就醒了。 虽然难过,但时间也差不多了。 村子里不少人都开始出来,务农的务农,上学的上学,还有些出来闲聊的。 我看到小男孩就跟着他去了。 他好像知道有人跟着,故意不走学校的路,而在一个小水塘的边上等我。 等我到了,他就回头看我:“你也是来找傻子的?” “嗯!” 小男孩七八岁大的样子,说起话有条不紊的,他在周围看看,朝着一边僻静的地方走去,我就跟着他。 我们到了没人的地方,小男孩便告诉我,傻子没丢,而且就躲在他家,在他床底下。 不仅如此,他还告诉我,其实有两个傻子! 第70章 梦中玄君(1更) 有两个傻子我肯定不信,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问小男孩两个傻子是不是都在他家,小男孩摇头,还说有一个在她家的,另外一个在外面,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来。 “你带我去你家看看。” “那你跟我来。” 路上我问小男孩不怕我,小男孩摇头,还说:“你看着不吓人,傻子男人吓人!” “打过你?”我问小男孩,小男孩点点头,问他为什么,小男孩说他给傻子一个馒头吃,被看见就踹了两脚。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跟畜生有区别,但如果跟畜生没区别,那无疑就是畜生了。 跟着小男孩回到家里,他家已经锁门了,大门上挂着一把锁头。 “你跟我来,我们从后面进去。”小男孩带我绕到后面,他家后面是个很大的园子,园子的栅栏都没了,小男孩带着我就从那里进去,估计平时家里没人,放学回家就走这边,所以家里也不维修,就当是专门留出来给小男孩的了。 我们到了前院,小男孩找到门底下的钥匙,打开门带着我进门,我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阴气弥漫,而且都是黑色的,说明傻子死了,而且她的魂魄有怨气,怨气很重才会这样的。 小男孩进门就跟我说:“我的房间在里面,你跟我来!” 说完小男孩就去了里面,他房门关着,但是阴气却很浓郁的正冒出来,也因此屋子里阴寒的发冷。 推开门小男孩走了进去,他站在门口往床下指:“在那里。” 我进门朝着床下看了一眼,小男孩是铁架子床,下面离地有五十公分左右的高度,黑漆漆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一会:“没有啊!” 其实我有些奇怪,大白天傻子出不去的,这屋子里阴气这么重,她肯定刚刚还在的,但现在不见了,她跑到哪里去了? 小男孩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没看到傻子一脸奇怪:“我刚刚还看见她在下面趴着,怎么不见了?” 小男孩也很奇怪,我则是在小男孩的屋子里寻找,但就是没找到。 我又从小男孩的屋子出来,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但此时屋子里的阴气正在逐渐减少。 我看向小男孩:“把手给我。” 我怀疑傻子是进了小男孩的身体,他们经常在一起,如果小男孩不排斥的话,完全有可能。 而且小男孩进门,他还看见傻子了,我进门傻子就不见了。 小男孩一脸奇怪:“为什么?” 我从背包把齐宇给我的巧克力给他:“这个给你!” 小男孩眼前一亮,但很快就说:“不行,老师说不能轻易收陌生人给的东西。” “那你还带陌生人回家了呢?我们现在就算是朋友,怎么样?”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拿了巧克力,我握住他的手,热乎乎的,肯定没有被傻子附身。 找不到原因,我才跟小男孩说:“你该上学去了,要不老师找你容易引起怀疑,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你放学在说这事。” “嗯。” 小男孩点点头,我把他送到学校就折了回来。 我不相信小男孩骗我,那傻子肯定就在小男孩的家里,只是躲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打开伏魔本看了一遍,原来鬼可以躲在烟囱里面,而确定是不是躲在烟囱里面,只要把做饭的锅拿下来,看看锅下面有没有脚印就知道了。 伏魔本是老物了,看新旧程度也有百余年了,上面的字还都是繁体字。 而所谓的锅,应该是农村厨房里面做饭的那口大锅。 我从小男孩家的后园进去,绕到屋门前摸来钥匙,做上了入室贼! 果然,屋子里有很浓重的阴气,比之前我和小男孩在的时候浓郁了,说明傻子没走,我和小男孩在的时候她躲起来了。 我进了门拿了一道符纸出来,本想封住门把傻子抓住,但想了想,还有很多事没查清,先算了。 收起符纸我进了小男孩的屋子,仔细的观察,发现他这屋子是在厨房的一边的,而厨房的烟囱就在床后面。 我去厨房看了一眼,看人家好好的锅我真不忍心破坏,但要不看,我怎么抓傻子? 挽起袖子,我尽可能不破坏,还能给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废了好大得劲,把一口锅拆了下来。 翻过来看,锅底一片漆黑,厚厚的一层锅底灰,但锅底下的大脚印却很明显,我立刻确定了情况。 就在我准备把锅放回去的时候,我身后寒气凝重起来,我甚至感觉到有动正在我耳边哈气。 我低头看着腿边,果然有一双肥厚的大脚,穿着一双脏兮兮的鞋站在那里,我尽可能的平静,然后把锅放回去,转身我朝着门口走。 我能感觉到,傻子就在我身后,而且她还一哈一哈的。 我已经准备好用符纸和九字真言了。 九字真言就是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也叫护咒法。 是伏魔本上说的。 但傻子跟着我到门口就没出来,我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一个肥胖的女人站在里面,她有双绿豆眼睛,那双绿豆眼在她肥腻的脸上一点不协调,她盯着我正看着。 我很难理解,傻子吃不到喝不到,还经常被打,她怎么会这么肥胖? 隔着玻璃我没什么表情,假装我看不见傻子。 傻子把她肥腻的脸贴上来,她一双眼睛盯着我死死的看。 她不敢出来,但她像是在确认我看不看得见她。 我看了一会,把钥匙放到门下,本打算就走,傻子的手隔着门伸出来,她抓了抓我的手,而且她的手冰块似的。 我忍着不哆嗦,推了推钥匙,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起身才去后园。 我走的时候,总感觉傻子在屋子里隔窗对着我傻笑,但我始终没回头。 离开小男孩家,我趁着天还没黑,去了傻子家。 晚上傻子估计就会出来,到时候我要跟着傻子,而现在她出不来我也方便去调查。 只是到现在我都不明白,罗绾贞出事了,她的魂魄去了那里? 傻子家就在小男孩家的一边,我在门口看了一下,大门是木栅栏的,而里面也是三间茅草房,眼看要倒了似的。 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是乡下,这种草房子也是极少,可见傻子男人平日里是个好吃懒做的人。 但凡有点上进心,就算家里的女人有缺陷,也不至于把家过成这个样子。 但话说回来,我要嫁给个傻子,估计我也没心情过日子了! “呵呵……” 我耳边一个男人呵呵一声轻笑,我转身在周围看了看,周围人影都没有一个,而且大白天的,我幻听了? 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我才悄悄进了傻子家的院子。 院子里破破烂烂的,真是没地方落脚,好在我进来了。 在窗户看了眼里面,竟然没人。 我拉了一下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臭气熏天的,我急忙挡住鼻子,在屋子里观察了一下,我去看了看,这屋子里没人,但也没什么阴气。 可罗绾贞在这里离开就出事了,她的魂魄难道不在这里? 为了确定这里确实没有罗绾贞的魂魄,我拿来罗盘检查了一下,确定就是没有,我才转身准备离开,一转身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后,人高马大,胡子邋遢,不光脸上,全身都脏兮兮的。 看着我,男人双眼直勾勾的:“你是谁?” 听他的声音,粗噶的比鬼还瘆得慌! “我是齐宇派来找你调查你妻子的案子的,另外前两天我们有个女同事过来,她没回去,我来找你也了解她的事情。” 男人听到我说,木讷的转了过去,他手里握着一把流血的斧子,斧子已经锈迹斑斑,但上面却滴血。 我心惊了一下,男人回头看我:“我没看见你同事,我要去干活,你们快点把傻子找回来,要不然我就去告你们!” 说完男人就赶我走,我看他情绪激动,干脆先离开。 出了门我去了解傻子的情况,但我问村里的人什么他们都不说,也叫我早点走。 到了晚上我就先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并且我没去看小男孩。 我给自己拿了一道隐身符出来贴上。 隐身符只能骗鬼,小男孩不行,所以我要等晚上,等到傻子出来的时候看看情况。 小男孩没等到我,在他家他门口等到晚饭,回去就再没出来。 等到夜深的时候,傻子就从小男孩家的大门穿了出来,此时我才看见傻子的整个样貌,一米六的身高,二百多斤的体重,长得又白又胖的,一头短发,咧着嘴总是笑。 她在门口贼眉鼠目的看了一会,就去了她家。 从门口进去,我也跟了进去。 来到院子里面就看傻子嘿嘿的去了屋子里面,而后就看屋子里面男人在里面嚎叫起来,傻子还把泔水给男人喝,男人一个劲的惨叫,后来就趴在地上又哭又嚎的,和我白天时候看见的那个男人一点不一样。 傻子折腾够了,就拿起家里的椅子朝着男人身上打,专门往肚子上打,男人一动不动,人都快断气了。 椅子打碎了,傻子就出来了。 傻子正出去,我迈步一脚踩滑咔嚓一声,傻子猛然回头看我,把我吓得一阵心惊,但她看不见我,在院子里看了一会,便走了。 我随后跟着傻子出去,傻子却没回去小男孩家里,而是去了村子外面。 我跟着傻子一路离开村子,来到村子外差不多三公里的一个地方,那边是个天然的水塘,傻子在那里站着。 过了没多久傻子就走了,走着走着傻子就不见了。 我停下来在漆黑的夜里找傻子,找不到越发觉得诡异,难道傻子发现我了? 我正想着,听见小男孩说话:“你吃饱了就行,不够我再给你,我家里有,我爸妈也不知道。” 我听见小男孩说话,就躲了起来,小男孩从我来的那条路上出来,身边竟然跟着傻子。 我一脸奇怪,打量起傻子,发现小男孩拉着傻子的手,而且两个人看上去还很高兴。 可是这个傻子,跟本不是我跟着的那个! 先前我跟着傻子,傻子打男人的时候我明明看她没穿鞋,但眼前这个竟穿了一双鞋! 两个傻子? 我忽然意识到,小男孩说的不是假的,确实有两个傻子,只是我不知道。 傻子和小男孩走到水边坐下,小男孩说:“白天我带了个朋友回家,你怎么躲起来了?她还以为我骗她,我太没面子了!” 傻子开始很高兴,听到没面子着急起来,急忙摆手,好像解释她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不用担心,我看她也走了,我今天和她约好放学接我,结果她都没来,我不怪你,我们走吧,明天我还要上学,别去晚了,今天去晚老师都说我了。” 小男孩起来,傻子也起来,两人一路走了回去。 我看他们走了,我就在后面跟着。 到了小男孩的家,他们从后面进去,绕到前面。 这一切都是在半夜进行了,我本来想去歇一会,刚刚想要转身,就看见傻子从小男孩家的门里钻了出来,在门口四处看看,就朝着村口的方向走了。 我又跟着傻子离开村子,傻子走的很快,出了村子就不见了,我在村口看到睡在车里的齐宇,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傻子不出现我不知道她躲到那里去了,也不敢露面,只好在村口等,结果我等到两点钟,才看见傻子回来,路过齐宇的车子傻子想要靠近,但她的手刚刚触碰车子,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样,急忙呜呜了两声,跑回了村子里面。 傻子走了我等到三点钟,天亮了才把符纸撕下去,敲了敲车门,叫醒齐宇。 看见我齐宇一脸意外,问我怎么样了。 我没查到什么,就到车里去躺着了。 “我睡一会,等天亮叫我。” 齐宇没打扰我,我就睡了一会,结果睡着了就梦见了玄君,竟看见他在一处陵墓的前面,而他只有一条手臂,另外的一条手臂已经不在。 看玄君并没有很痛苦的样子我才松了一口气,但看着他的手臂,还是充满了自责。 我没想到,我会把他伤害的这么重,他的一条手臂都没了。 所以他不出现,不见我,是我咎由自取? 玄君在陵墓前看了一会,那陵墓前有两根盘龙柱,他迈步朝着里面走,就见盘龙柱上的两条龙,眼睛缓缓睁开,龙身在盘龙柱上游动,伸出头朝着玄君忽然咆哮。 周围的风呼啸着,玄君冷冷的抬起眸子看向那两根盘龙柱上的恶龙,抬起他那条没事的手,一把黑色,好像玄冰一样的利剑从手里出现,那把剑寒气森森,看着都很吓人。 玄君迈步前行,那两条龙便冲了上来! 第71章 你说一对就一对吧(2更) 我看那两条恶龙冲上来我便很紧张,急忙走了过去,但玄君凶起来还真是很厉害,那两条龙转了两圈竟无法靠近。 要不是玄君发现了我,那两条龙根本不能将他怎样。 玄君回眸的时候,那两条龙瞬间将他缠住,龙吟嘶吼着,要将他勒死似的。 我在一边跑上去,其中一条恶龙便冲了过来,玄君一剑划开,其中一条恶龙,瞬间倒在地上,另外的这条朝着我冲过来要将我吞下,玄君一剑划过,竟将龙头砍了下去。 巨大的龙身轰然落到地上,龙头砰一声甩到一边,滚了很远才停下。 我吓得脸都白了,对面玄君把剑对着我:“滚出去!” 我盯着他:“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玄君一剑朝着我劈来,我立刻双手挡住头,但剑没落下,反倒是一边的龙头一分为二,下了我一跳。 玄君转身走去,我立刻跟着追了上去,他冷冷看我,把我吓了一跳,我急忙后退两步,但还是跟着他。 他继续走,收起手里的剑,但他对我恨之入骨,始终不理我。 但我紧随其后,他想把我甩掉也难。 进入陵墓玄君在墙壁上找了一会,很快就打开了墓门,往里面走,地上有很多的兵俑,兵俑聚拢上来,想要阻拦玄君,结果全部死在玄君脚下,我在后面怕跟不住他,急忙拉住他的袖子,他那条手臂没了,却还有袖子,他叫我滚开,我反倒不理他。 两三次我不肯离开,玄君便不理我了。 我看着手里空空的袖子,心里就难过。 玄君带我进入墓道,我才发现墓道是高级别的格局,再加上外面的盘龙柱,极有可能是一个皇陵。 但我也不记得,那里有这样的皇陵没被发现。 墓道的尽头有墓室,但玄君并没有去理会那些墓室,而是一直找,找到一处巨大的墓室,他仅用一只手就震碎了墓室的墓门,陵墓都震动了。 我们进去后,对面是一口青铜棺。 我愣了一下,好漂亮的青铜棺? 我松开玄君不自觉的去看青铜棺,结果青铜棺的棺盖砰一声震开,青铜棺的对面走出一人。 那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长得英俊不凡,看他的袍子上是龙头,不禁被惊讶道,果然是帝王家的陵寝。 男子打量玄君,看到他的手臂愣了一下。 “你硬闯本王的陵寝,就是要本王的手?”那人还是有些先天预知?我都没看出来。 但难道抢了人家的手,就接的上了? 玄君漠然道:“没办法,你有!” 说完玄君就斩下了那人的一条手臂,那人后退倒在墙上,手臂上滴滴答答的血,他痛苦不堪的看着玄君:“今日之仇,你不杀我,我必要你偿还!” 玄君看了眼那条手臂,手臂便不见了。 我急忙看玄君的手臂,竟然还是空的,玄君也看了一眼,而后便走了。 我看那人,那人把手臂拿了回去。 “不行么?”我问玄君,玄君并不理我,他走他的,我就在他身后拉着他。 离开陵墓,玄君又去了很多地方,但都是规格极高的陵墓,其中一个我竟看着那人穿的是龙袍,着实吓人一跳。 虽然是在梦中,但我也被深深的震撼。 只是找了十几个,个个都不是,倒是砍了不少手臂。 然而,玄君终究没找到他要找的。 他那条手臂,还是空的。 而我跟着他来到一处很古老的宅院,院子里还有假山和莲花池,长廊环绕,鱼群在睡莲下游动。 我拉着他的袖子在长廊里走,朝着水里看,竟看到玄君一身红色的袍子正给我拉着,但我朝着他看去,他又是一身黑衣。 我一脸惊讶,玄君甩开我:“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我不走,你不跟我走,我就不走。”我开始耍赖。 玄君冷哼,却好笑起来:“你又不喜欢本君。” “……你毕竟是我师叔,你……” “离殇……” 玄君转身看我,他双眸冰寒,我嗯了一声。 “要留下,就要与本君圆房,要么就滚!” 玄君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动真的。 我茫然的看着他:“你说真的?” “你以为本君很爱跟你玩?” 玩不玩我不知道,但他如果非要这样,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那也不能在这里吧?”我一脸窘迫,其实我并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玄君,但他要是出了这口气,能原谅我,日后还好见面! 玄君似乎也没想到我会答应,他近了一些:“离殇,你可知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但我砍了你一条手臂,现在你夺走我的……那个,其实就不相欠了!” 这样想,其实也不亏! 季末扬不是说过,做人不能欠债,欠了债,就算这辈子不还,下辈子也要还! 所以在回应玄君的时候,我是理直气壮的! 玄君看着我他很好笑:“你可别后悔,离殇,是你自愿的!” “我也没说我要后悔!” 玄君转身,朝着别的地方去,我忙着跟着他。 来到一间很古朴的屋子,推门他进去我就跟了进去。 那里的床都是红色的,他去坐下,看向我:“过来吧!” 我放下背包过去,走到他跟前竟不知道做什么,但他的手一把将我搂住,翻身就将我压了下来。 我被他吓得不轻,朝着他那条不在的手臂看去,他没了一条手臂,难道要做单手俯卧撑? 可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我只听见撕拉一声,那事就发生了,我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圆房。 之前虽然也有过接触,但我还以为那就是圆房了,可结果圆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睡的有些迷糊,玄君似乎还意犹未尽,他折腾下来便来找我,我睁开眼看他,有些囧色。 我正想说什么,便看他脸色沉了:“不许你走,离殇你敢扔下本君,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睁开了眼睛。 齐宇正在车外跟人说话,我看了看车里,知道睡醒了,我才看了眼车里的后视镜,脸还是红的。 看来不能没事的时候发这种梦,不然容易生病。 推开车门下车,一下就摔倒了。 齐宇猛然转身看我,我才知道玄君的厉害,我都不会走了。 本打算进去的,但现在看我走路都难,怎么进去? “你怎么了?”齐宇问我,我摇头。 “没事,我是老毛病了,腿麻了!” 我说着又回了车里,上了车我就在车里躺着,齐宇给了我点吃的,我也不想吃。 盯着牛头村看了一会,就开始犯困,连连打哈欠,我还以为是没睡好,梦里一直也没闲着,肯定要踏实的睡一会才行,结果睡着就回了玄君那里,玄君还没穿衣服,我看见他愣了一下,看着他那条手臂发呆,他手臂怎么长出来了? “过来!”玄君叫我,叫的有些和平时不太一样,我看了看我的腿,能走么? 犹豫了一下,我才迈步走过去,好在没有摔倒。 还没走到床前,玄君已经把我拉了过去,翻身他将我放下,这会也懒得说话,直接进入主题,操刀演练。 被他折腾下来,我有些疲惫,眼皮总是要合上。 但他也没阻拦我,将我抱住他也睡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而且我也没在牛头村村口,而是在罗绾贞的住处门口。 齐宇在车里陪着我,我睁开眼睛还有些茫然,但看到天黑了,看到罗绾贞的住处,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想去洗洗澡,推开车门下车回了罗绾贞的院子。 “你没事吧?”齐宇很担心我出事,估计是被罗绾贞的那事吓怕了。 “我没事,就是累了,我去睡一觉,别理我!” 回到房间去洗了洗,这才发现身上全是痕迹,这次比之前还要严重。 许是玄君有些变态,他喜欢种花,种的到处都是,遇到特别的地方,便翻来覆去的种,如此,我便不敢多看一眼自己,急忙穿衣假装看不见! 换上睡衣去躺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都半夜了,我刚动了一下,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我起来,玄君也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我,那双无底洞似的眼睛深不见底。 我看了眼房门口:“师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玄君眸仁微眯:“离殇是不想我回来?” 我摇头,想了下:“不全是。” 结果好好玄君便脸色一沉:“不全是?” “……还是想的!”我看他生气,便改了口。 玄君眸仁不善,拉了我一下,我趴在他身上,他便要对我做那事。 我能在梦里放开些,但现实里我便有些抗拒。 挣扎了两下,玄君便失去了耐心,恼怒之下将我的衣服全都撕烂,我便打了他。 但玄君岂会容我,他吓人起来,只是看我,我便怕他,他便要做那事。 但他兴许是头次,还有些生疏,做起事像是个愣头小子,我有不让他,他来我挡,结果喊了起来! 我刚喊了一声,门外就传来齐宇的声音,我不敢声张,玄君便脸色一沉。 他朝着门口说:“没事。” 结果齐宇便再也没说过话,只听见他脚步离开的声音。 折腾到天亮,我宁死不肯,玄君气的用眼睛瞪我,但我有些困了,便抱着他在我怀里,与他说些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 玄君不知道是没辙了,还是累了,而后也没逼我,他这才睡下。 等他睡下我便睁开了眼眸,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他身上冰凉刺骨,可见他确实不是人。 但他也不怕光照,他到底是什么? 还有他的手臂,无端的就长出来了? 我还有些不真实,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他的肩膀一条疤都没有,多神奇! 正摸着,玄君拉了我一下,手臂抱住我,用手掌按了我一下,将我按在身上,我正想说什么,他便把被子蒙到了身上,眼前一片漆黑。 我又挣扎不过他,才安静的睡下。 等我起来已经十点多了,我还觉得没精打采,困得眼睛睁不开。 但罗绾贞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便忙着去看罗绾贞,玄君在我就不担心了,拉着玄君一起过去。 到了罗绾贞那边,玄君把封口钱拿下来扔给我,抬起手在罗绾贞的眉心点了一下,我问玄君:“之前贞贞的手指有黑色的阴气,她的胸口还有一个小虫子,应该也是阴气所化,那是什么?” “那不是阴气,是术士所捏诀,她要把她知道的保留下来,只有危险的时候才会用到,会损耗一定的元气,所以不常用。”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我问玄君,玄君看了我一眼。 “她的命魂不见了,三魂七魄剩下两魂七魄,体内的魂魄不能维持他的身体,长时间不封住灵穴,会让其他的魂魄离开,眼看七月十五,百鬼夜行会惊动一些散魂,先封住。” 玄君比起之前要平易近人许多,倒是叫人意外。 离开一些玄君看向赵挺他们几个,看齐宇那边说:“你留下照看罗绾贞,我们来处理牛头村的事情。” “你们两个?” “嗯。” 玄君看了我一眼,迈步便去了外面,我也急忙跟了出去。 此时已经中午,出了门玄君看了一会,一辆车停在门口,车里的人问我们要坐车,玄君弯腰上了车。 我跟上车说去牛头村,司机把我们送了过去。 到了牛头村已经三点钟了,玄君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我把钱给了司机,便准备进去了。 “急什么?”见我要走,玄君不悦,我转身去看他,玄君把铃铛拿来给我挂在脖子上,我低头看着铃铛拿了起来,还是和过去一样,白的发光。 我急忙放到怀里,免得又不见了。 玄君倒是笑了下,他拉着我便去村子里面,我此时才发现,镇魂镯已经回到了我手腕上。 我仔细看,还是原来的样子。 “镇魂镯和镇魂铃是一对?”我问玄君,玄君回眸看了我一眼,显得不耐烦。 “你说一对就一对吧。” 这回答,稀奇古怪,叫人摸不着头脑。 但找到罗绾贞的魂魄要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巧了,进了村子便看见了那个小男孩了,小男孩刚好放学回家,正在路上很郁闷的走着,看到我小男孩也没说话,抿了抿嘴唇就走了。 我奇怪便追了上去,小男孩看见我就说:“你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为什么不能靠近你?”我追问。 小男孩低了低头,抿住嘴唇,半天才说:“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死了,你也会死,你离我远点!” 说完小男孩就跑了,我则是很奇怪的看着他,都死了? 玄君走来:“走吧,去找罗绾贞的命魂!” “师叔知道在那里?”我虽然知道玄君的强大,但是他一进入牛头村就知道罗绾贞的命魂在那里,这也太扯了! 但玄君并未回我,而是跟着小男孩的方向去了。 我便看着小男孩跑远的背影想,难道在小男孩家? 第72章 有师叔好办事(1更) 事实证明,有师叔好办事。 玄君说找罗绾贞的命魂,就真的找到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罗绾贞的命魂被困在了一头猪的身上。 玄君带我来到小男孩家的猪圈旁,指着一头白猪告诉我,杀了白猪。 我一脸茫然,看着大白猪还真下不去手,但玄君所说我都相信。 只是杀了小男孩家的大白猪,那男孩父母不来找我赔猪? 好在小男孩父母都没在,我跟男孩商量了一会,要买他家的大白猪,猪肉给他们,我们就把猪杀了。 小男孩看的我眼神充满的古怪,但他看了看门口跟我说,他家的大白猪有些古怪,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已经不吃不喝有几天了,所以他爸妈要把猪杀了吃肉,要是我给钱,肉给他家的话,也可以让我杀,只是他说了不算,要等他父母回来。 我纠结,那要是等不及她父母回来呢? 于是我就趁着小男孩进屋的时候,走去大白猪面前给了大白猪一刀,大白猪盯着我的眼睛,竟然一点不恨我,倒是我,看见双手被染红,吓得急忙躲开了。 生平第一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是对一头猪下手。 下辈子,也让我做头猪还他吧! 我正想着,就见大白猪的身体里钻出个白色的东西出来,进了我的镇魂镯里面。 “杀个猪也婆婆妈妈的,没出息!”罗绾贞的声音从我镇魂镯里面出来,我震惊不已。 我看镇魂镯,罗绾贞说:“这是一头死猪,我出事的时候没地方躲藏,钻了进去,你要再不把她杀了,我真要成了猪,下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急忙去看那头猪,果然血都是黑色的,而且不多,就刀子上一点。 大白猪躺在地上,四蹄蹬开好像是吹气的皮球,我晃了个神:“这猪死了有段时间了?” “在村子口扔着,我到了那边就出事了,傻子一路追着我到了那边,估计知道我在大白猪的身体里,就把我拖回来,这家以为谁家的猪跑来的,偷偷藏了起来。” 罗绾贞这运气也是没谁了,竟然能钻到死猪的身上去,这要是放在过去,我一定不会相信,但是现在,就算她说她能变成猪,然后变成人,我都能相信。 “师叔。”解释了,罗绾贞不忘跟玄君打招呼,玄君依旧不温不火的嗯了一声。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想知道,玄君到底是不是罗绾贞的师叔。 如果是,那她师叔是不是早就死了,死后阴魂不散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但如果不是,那玄君是谁?罗绾贞怎么就那么信任玄君? 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 等有机会,还是问问。 此时罗绾贞说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原来,傻子已经死了,但傻子身上还有个傻子,这个事情罗绾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据罗绾贞所说,她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是找到了傻子的丈夫,还问了村子里的一些人,村子里的人不想说,都让她离开,她后来找到了小男孩,小男孩跟她说,傻子经常挨打,被打的时候一直哭嚎,他总是想办法帮傻子,不但给傻子吃的,还跟傻子成了朋友。 傻子在家里的时候,她丈夫喝酒就打她,还给她吃泔水,她不吃她丈夫就打的更严重,有时候她能喝半桶泔水,喝完了还不让睡觉,她就哇哇吐,他丈夫半夜起来就用椅子往她的肚子上打,打的傻子到处嚎叫,说她男人打她了。 村子里的人都不管这件事,傻子就只能被打。 但前段时间一个醉汉去了傻子家,后来在傻子家干了坏事,傻子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醉汉的。 但那醉汉找不到了,而傻子的男人却对她很好,给她好吃好喝。 不知道是谁告诉傻子男人,傻子的孩子不是他的,是醉汉的,傻子男人就把傻子打了,而且把傻子扔到了他家的地窖里面。 罗绾贞说道这里停下:“师叔,其实傻子已经被打死了,小男孩以为她没死。” “嗯。” 玄君认同,而且他像是早就知道,我便朝着罗绾贞问:“这么说,傻子在地窖里面?” “我去找过,傻子不在里面,根本没有尸体。”罗绾贞一说我就看玄君,不在地窖是已经出来了! 玄君看了我一眼,他还是那般淡然无波,跟着他说:“地窖有水,阴暗潮湿,傻子白天被浸泡,晚上被月光照,她成了浮尸。” “什么是浮尸?”难道是水泡过的? 玄君看着我,好像我活着很多余的眼神:“你不是文科状元么?” “字面的意思?”我问,玄君没理我,但显然就是那么回事。 “一般浮尸的形成和僵尸相差不多,不同的是,浮尸她是水里泡发的尸体,而僵尸是土里养出来的尸体。 但他们很大的区别在于,浮尸要是混进人群,除了身上的一些变化,其他和人都一样,不蹦也不跳,还能开口说话,而且他们的神识也不像是僵尸那样没有自我。 僵尸与大僵尸到达一定的级别才能行动自如,但浮尸只要是条件允许,一旦离开了水,就成了浮尸。” 罗绾贞解释,我便问:“你要是这么说,那水里死的人不全都成了浮尸?” “那不可能,水里死了一是没有土,养尸必须要有土,不管是僵尸还是浮尸,二是要有日月的精气,三就是阳气,阳气要是动物或者是人的阳气,缺一不可。” 罗绾贞直接否决了我。 我一脸茫然:“你是说,傻子家的地窖里面,有水,还有土,而且她得到了月光的精气?” “嗯。” “那水和土好有,月光好有,那阳气是那里来的?”地窖里面有人下去? 我就不能理解了。 此时小男孩从里面走了出来,玄君说道:“你过来,我问一件事。” 小男孩看到他家的大白猪死了,立刻着急起来:“你们杀了大白猪,我爸妈回来肯定不高兴,你们快跑。” 小男孩倒是很善良,我马上说:“我给你父母钱,你放心吧。” 小男孩这才点点头。 我看了眼玄君,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问小男孩:“傻子被她男人打了,扔到了地窖里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傻子被扔地窖的事情?”小男孩还很惊讶。 “我是听我朋友说的,你就别管了,你先告诉我。” 小男孩看了看家里没人,才说:“傻子被打我看见了,她男人打她的时候她喊我了,我就跑去看,但我不敢出声,后来傻子被打完都断气了,她男人就把她扔到了地窖里,我等他男人睡觉了,我就去地窖找傻子,可是傻子上不来,我也不敢喊,我看她在下面瞪着眼睛躺着,我就往里面倒水,我想让她浮起来。” 小男孩说到这里,我们已经明白,为什么地窖里面有水了。 开始没水,是小男孩倒水。 “那傻子上来了?”我继续问小男孩,他一脸得意起来。 “上来了,我灌水没有多久就看她上来了,她从下面上来的可快了,就拉着我从地窖那边出了门,不过她不敢回家,就跟我去了我家,躲在我床底下了,每天我给她头几个馒头吃。”小男孩果然还不知道傻子死了的事情,他以为他救了傻子。 我问:“那你说有两个傻子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小男孩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有两个傻子,屋子里有一个躲在我的床底下,但外面还有一个,外面的那个有时候就来,但都是天黑了才来,有时候她还出去。” “那你看见了?”我问。 小男孩点点头:“开始我和傻子去河边,我们在那里坐着,有一天我没去,傻子去了,我在家写作业,写完作业我就去找傻子,我就看见两个傻子,她们站在一起,但有一个穿鞋的有一个没穿鞋的。” 小男孩说完看我:“可是傻子不见了,我刚刚去屋子里面,屋子里面也没有。” 小男孩说着擦了擦眼泪:“是不是被她男人抓走了?” “你先别哭,我们去找找。” 我看玄君,玄君说:“他去救人的时候傻子已经死了,他把傻子的魂魄拉上来带回家里,傻子的身体成了浮尸,从地窖里爬了出来,傻子原本天魂不全,人活着的时候就神识不清,死后她的命魂被这孩子叫醒,就跟了过来,至于浮尸,则是借住了他的阳气活了过来,所以对他也算不错。 但浮尸的魂是地魂,地魂在三魂里面比较粗糙,要是没有命魂和天魂掌控,会失去平衡,就会作恶。 原本傻子就是被男人害死,死后含了一口怨气,醒来后就要找男人报仇,至于傻子的命魂,则是留在这孩子身边,和他在一起。 也许只是眷恋而已,至于现在……傻子的命魂应该已经被浮尸吞并了,她们到底是一体。 至于在什么地方?” 玄君算了一下,看向小男孩的邻居家,我转身去了那边,结果进了院子就看见男人正抱着一个泔水桶正在咕咚咕咚的喝水,我走去把桶推开,男人立刻跑去继续趴着喝,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玄君进门在周围看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到傻子家那口地窖上面,我这才走去地窖那边,我正打算往下看,就听玄君怒道:“混账!” 不等我反应过来,玄君已经到了我身边,一把将我带进怀里,转身挪了个地方,而地窖的口那里,傻子爬了出来。 傻子又肥又胖,爬出来有些费尽。 我奇怪:“阴天了?” 傻子怕光,但她出来就阴天了。 罗绾贞说:“她的怨气重,加上是尸鬼勾结,影响了天气,天阴了她就能出来,也是说明她的能力很强。” 我朝着一边躲开,发现傻子像是对我很不满意,竟然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玄君将我松开:“把符纸拿来。” 我立刻把背包里的符纸拿来:“你不是想试试九字真言的威力?” “啊?”我看了眼玄君,他让我试试,我就试试吧。 我随手将符纸打过去,那是镇魂符,傻子抬起手挡了一下,但还是贴在她身上了,我后退一步,按照伏魔本里面所记载的,开始念九字真言。 傻子浑身好像被绳子捆绑住了,她一个劲的用力拧动,我最后一个赦字说出,傻子身体冒了一股烟,惨叫了起来。 但我安静下来,发现她没事,而且她身上镇魂符已经烧了。 傻子挣脱,便朝着我扑了过来,我立刻喊玄君:“师叔!” 玄君挪到一边:“五雷决!” 我想起五雷决,立刻要拿出纸来,但是到处不方便,差点被扑倒,玄君怒道:“用手指着她,催动念力,隔空画符。” 我连忙后退了两步,集中精神,开始画五雷咒,我本以为傻子会扑上来,但她刚到了我眼前,我的五雷咒刚刚隔空画,她就好像木头人被定住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发起呆。 我也来不及思考,急忙把五雷咒画好。 然后捏了个五雷决,天空乌云滚动,轰一声,一声闷雷从天而降,我被吓一跳,那雷差点把我劈上,好在玄君抱着我到了一边。 而眼前傻子轰然倒地,我看见一缕黑烟从她的身上散了。 小男孩站在院子那里,发出惨痛的嚎哭。 村子里的人听见都跑了过来,地上喝着泔水的男人,一机灵就栽倒在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都跑来看,看见傻子躺在地上被雷劈死了,都不敢说话。 小男孩却扑了过去,一个劲的摇晃。 我看着有些难受,感觉干了一件很坏的事情。 “打电话给齐宇,叫他过来处理,另外,那个醉汉没死,他在村子外的破草屋子里面,去抓他。” 罗绾贞总是那么不近人情,我难过的时候,她总是那么冷静。 我打电话叫了齐宇过来,齐宇很快封锁现场,而且还把案子快速处理了,也没问我怎么回事,就按照我说的,处理了事情。 最后,齐宇拿了几千块钱给小男孩的父母,给他家了一头猪钱,至于那头猪被齐宇用需要检验的借口带走了。 醉汉被抓,说出他酒后无德的事情,齐宇就把醉汉带走了。 至于那孩子,伤心要伤心一阵,但总会好的。 只是回去的路上,齐宇说,那孩子的老师死在了水塘里面,还有跟他一起打架的小朋友,也差点死在水塘里,现在刚刚脱离危险。 这让我想起傻子晚上两点出去的事情,她其实就是去报复欺负小男孩的人了! 得知这些我去了水塘那边,果然看见小男孩在那里哭。 我便走了过去,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小男孩从小都是傻子看着他的,他家没人,傻子就趴在墙上看着他,有几次他被欺负都是傻子帮忙,村里的孩子之所以打傻子都是因为他。 而且,一次村子里的恶犬差点把他咬伤,也是傻子帮忙,事后,傻子反而被咬伤。 说着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看的人满心不舒服! 我便想,善恶到底是什么! 傻子天性善良,却被丈夫毒打,小男孩知恩图报,却没相信,那些被害的人,真的都是无辜者么? 我蹲在小男孩的面前,竟无言以对! 第73章 画中人(2更) 从牛头村出来我休息了两天,这两天玄君亲自指导我一些道学,不但教给我扎马步,还让我学习如何抓鬼驱魔,而今晚他说要交给我天罡步。 本着假装好学,就可以不跟他滚床单的想法,便一切都按照玄君所说的来。 罗绾贞为此事已经没好眼神看了我两天,每次她问我学了什么,我跟她说我学了什么,她看我的眼神都刀子一般,要剜开我一块皮肉,令人毛骨悚然。 如她说,老祖宗留下来的那点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但我学了,而且全都学会了,而她学了,什么都没学会,这便是我最该死的理由。 每次罗绾贞那般说,都好像是有一万把刀子正逼着我跳悬崖,我都觉得阴风阵阵,后背心胜寒。 但这两天也总觉得心神不宁,打电话给季末扬几次,都没有接听。 我只好打电话给小张,结果小张说季末扬去见朋友,已经几天没出现了,说是还没回来。 “他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季末扬其实没什么朋友,所谓的朋友多数都是有合作的关系,所以这朋友值得怀疑。 “你在什么地方?”我问小张,小张说在研究所,我知道小张确实不知道季末扬的事情,才把电话挂了。 准备了一下我要回去,被罗绾贞拦住,她问我要去那里,我才说季末扬不见了。 其实我是在试探罗绾贞,她是否知道季末扬的事情,结果她意外的眼神,让我知道她确实不知道。 “具体一点,怎么回事?”罗绾贞表情有些严肃,拉着我就去了里面,坐下她的脸更认真了。 “之前他去找天蓬尺的事情你知道么?”我问罗绾贞,罗绾贞看了我一会,她才点头,果然她知道。 “那为什么找天蓬尺?” “相传天蓬尺威力无穷,是道教法宝,如果是大能所铸造更加威力无穷,而你身上的一些事,早晚要发生。还记得季末扬把你的生辰八字拿给我师父看的时候,我师父说你会在二十四岁这一年,开灵目,一旦灵目开了,就会招惹无数麻烦,而要压制灵目,就要先压住鬼眼,季末扬去找天蓬尺是压住你的鬼眼,但我看你现在,灵目已经开了吧?” 罗绾贞果然厉害,事已至此,我也不在多说什么。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一脸不快,对罗绾贞的隐瞒不痛快。 “他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他去,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喜欢一意孤行,你们兄妹,一个德行!” 德行二字罗绾贞说的十分重,我看她有些生气,就没多言。 罗绾贞冷哼:“怎么不说话了?我欺负你了?” 我很忧愁:“没有!” “说吧,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又一意孤行去了?”罗绾贞那般说,就好像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十恶不赦一样。 我还不知道找谁去说我的委屈。 “我来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人找他,我以为他两三天事情就办好了,来的时候没在意,但是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这会联系不上了,而且我打电话给小张,就是研究所的助手,他说人没回来,去参加葬礼一直没回来。” “哼!”听我说罗绾贞满心不快,但她也起身去准备了。 我在门口等她,也是很无奈,玄君也出去了,我早上还跟玄君说,今天晚上要学罡步,没想到现在就要走。 我也想给玄君打电话的,才发现我根本没有玄君的电话。 罗绾贞刚收拾好,就听门口停了一辆车,我出去看是齐宇来了。 下了车齐宇看见我有些不自在,问我:“你嫂子呢?” 感觉怪怪的,齐宇看我的眼神就很不自在,我指了指里面,齐宇去了里面。 罗绾贞出来背着包,看到齐宇问:“又死人了?” 齐宇无奈说:“没死人,就是过来看看。” 齐宇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犹犹豫豫的说不出口。 罗绾贞快人快语:“我还有事,有什么话快说。” 齐宇回头看了我一眼,看罗绾贞:“我打个比方,同门师兄师妹能在一起么?” 罗绾贞眼神奇怪:“我和季末扬?” 齐宇迥然:“你们都在一起了,还说什么,我是想问,你要是喜欢你师叔张玄君,你们能在一起么?” “……”罗绾贞眼睛好像刀子:“你脑子进水了么?” “我是打个比方,你们师门有没有规定,就是隔辈的关系不能在一起?” “不能。” “那要是在一起呢?” 不知道齐宇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他今天特别奇怪。 罗绾贞一边出门一边说:“还没有过,我们门规森严,不是你想的那么开放。” “是么?” 齐宇嘴角上翘,转身朝着我看来,看的我有些不自在,看我干什么? “我车里带了一些水果,我是朋友送的,给你们留下一些。”说完齐宇就去外面把一箱水果搬到了屋子里面。 罗绾贞看了一眼嘲讽道:“你这工作不错啊,送水果的都贴标签,三百多,你一月没多少钱吧,这么吃不怕破产?” “我都说是送的了。”齐宇打开水果篮,拿了个又红又大的苹果给我,我低头看看,拿来擦了擦。 “直接吃就行,都是免洗的。”齐宇特别交代我。 我转身出去,罗绾贞拿了两个,跟着我准备打车离开,齐宇就说要送我们,我们就跟着他上了车。 我和罗绾贞坐在车子后面,上了车我就开始犯困,原本还能听清齐宇说什么,好像问的都是关于我的事情,但是我想听听具体,却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着做了个梦,竟然梦见季末扬了。 季末扬开车去了什么地方,下了车跟着个人到了一家商厦外面,那边是一处画廊才对。 他朋友跟他打了个招呼两人去了画廊里面,一边走两人一边说什么,进了门季末扬就打开了手电,而屋子里面漆黑一片。 我奇怪,怎么是黑天? 季末扬朋友跟着他,两人在找什么东西,之后走到一副画的面前季末扬停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对着画一阵惊呆。 他那个朋友好像是看见什么,吓得转身就跑。 他朋友跑了,季末扬则是在画那边驻足看那副画,跟着他就倒在了地上,我愣了一下,一机灵就醒了。 睁开眼睛我看了看车里,罗绾贞看我:“怎么了?” “出事了。”我看罗绾贞,罗绾贞面色凝重。 “先回去看看。” “嗯。” 我和罗绾贞很快回到那边,别墅里没人,没有季末扬回来过的痕迹,罗绾贞拿来一张白纸,在上面洒了一把朱砂,随手扔了一颗绿豆上去,也不知道罗绾贞念的是什么,但绿豆却在朱砂里面开始动,虽然幅度很小,但一直都没停止。 动了一会绿豆停了,罗绾贞拿来几枚铜钱,随手扔到桌上,铜钱分散到几个方向,罗绾贞眉心深锁:“还活着?” “他不会死的。”我那样说心里却没底,能说出还活着这句话,显然季末扬的处境不是很好。 罗绾贞收拾了一下:“你查一下姓曹的朋友,他认识的。” “嗯。” 我马上回忆,又打电话跟小张确认,结果很快就查到了这个人。 曹萧,二十八岁,季末扬合作过的人,有两家画廊。 我确定下来就带着罗绾贞去找了他,见了面就更加确认了,就是他没错。 “你们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们了。”曹萧一脸苍白,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很好,但我肯定,跟季末扬到画廊的人就是曹萧。 罗绾贞观察了一下曹萧,问他:“家里出事了?” 我发现罗绾贞不但会捉鬼,她相面也有一套,竟然能看人家里有没有事。 曹萧看了一会罗绾贞,倒像是冷静了很多,他就问罗绾贞是什么人,我不等罗绾贞回答,我就告诉曹萧,罗绾贞是季末扬的未婚妻。 曹萧听了愣了一下,紧跟着说:“对不起嫂子!” 罗绾贞的脸又黑又臭,她没对曹萧发火,但她对我冷冷的看了一眼,而后她才温和的说:“只要不是你害的季末扬,我不会找你麻烦,我看你面色暗沉,印堂有一丝晦气,你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嫂子,我妻子疯了,现在就被我锁在家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想找末扬给我看看,没想到把他也搭进去了。”曹萧一脸愧疚,看着不像是骗人的。 罗绾贞摇头:“不对,你家死人了,谁死了?” 曹萧愣了一下,奇怪的问:“没有啊!” “你跟你父母住么?”罗绾贞问,曹萧摇头,但他立刻把手机拿了出来,打电话回了家里,结果一问他就傻了,他父亲竟然昨晚掉进水塘里面淹死了,刚准备通知他。 曹萧脸都变了,他看着罗绾贞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嫂子……” “你到底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你那天带着季末扬去看你妻子,为什么又去了别的地方,我看你根本不是带着季末扬去你家看你妻子,是去看别的吧?” 我看向罗绾贞,我可没说去看画廊,她怎么知道? 曹萧一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才全盘托出。 原来他和季末扬一样,都是摸金的,就是下墓的。 但他和季末扬还不一样,季末扬是各种古董都弄,越值钱越好,他则是喜欢字画。 所以他开了两家画廊,他和他妻子也是通过画认识的。 事情还要从一次墓道开始,大概在一个月前,他和几个一起的摸金朋友准备下墓,他们这次发现的地方,是一个尚未被发现的帝王墓,而里面据说可能会发现一些墨宝,也就是字画。 曹萧这个人有个规矩,不管跟什么人去什么墓,他拿的永远只有字画,大家都是各有所好,有些朋友就叫他。 他这次把妻子也带上了,下了墓他们到了墓室,在墓室里找到了一些陪葬品,其中有一副画,打开后他便收了。 他交给了妻子保管,在里面逗留了一会,大家便马上离开了。 回来后原本以为没什么,但是画却不翼而飞了,他以为被偷了,便到处找,后来竟然在妻子的床上找到了。 说来曹萧有些难为情,他看了一眼我和罗绾贞才说:“当时我正在找画,听见一些男女之间睡觉才会发出的声音,我很震惊,竟然是我妻子和我的卧室,我气愤不已,便去找我妻子,可是推开了门,却看到我妻子在被子里叫,我就快速走了过去,掀开被子看,结果我妻子身上遍布伤痕,那种伤痕就跟棍子打出来的一样,我被吓到,结果看到一边放着画轴。 我当时就很惊讶,打开了画,里面也没什么,就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画。 我妻子当时昏迷,她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样子很奇怪。 我叫醒我妻子,她看见我就大哭起来,说梦里有个穿白衣长发的男人,手里握着鞭子抽打她,她疼的不行,那个男人看着眼熟,在那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后来我妻子看见画轴吓得直哆嗦,硬说那不是画轴是鞭子,还说就是那个打她的,叫我把画轴扔了。 我那里肯啊,我还觉得可能是误会,我收起画,安抚我妻子,结果那几天就一直那样,后来我妻子醒来就不说话了,我问她,她就说那个男人对她做了那事,还说就是那副画里的男人,她想起来了,要我把画送回去,不然她就活不成。 我不信邪,就把画拿到了画廊去,想要尽早的找个买主卖掉,但我妻子在家越来越严重,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在里面喊叫,说是那东西不光在梦里,现实也能出来。 我回家,就看见我妻子光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上已经……” 曹萧说着低了低头,他过了一会才说:“我急忙给末扬打了个电话,他说马上过来,结果来了他就说我家里阴气很重,还说我妻子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要我说实话。 我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他就要我带着他去看那副画,当天晚上我们就去了,但大厦却停电了,我们就打着手电进去了,到了画廊里面,他就跟我说,画廊的阴气最重,要是一会他觉得不对劲,只要他的手电一晃,就让我快跑,不然命就没了。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末扬是墓王,他说的话我们都相信,他说要是墓不能下,我们从来不下,有人不听的下去过,不是上不来,就是疯疯癫癫的。 他又再三交代我,真出了事,三天他还不回来,就找他师姐。 可我当时没问他师姐是谁。 我们到了画廊的里面,我带着模样去看画,我们到了那里,正看那副画我就被吓到了,那画里面竟然不全是山水,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和我妻子说的一样,穿白衣,一头长发,那是个男人。 他低着头,发丝挡住了脸,可就在他缓缓抬头看的时候,末扬的手电晃了一下,我当时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了,我也是被吓坏了。 可跑到外面,我才想起,末扬还没出来,他还在里面。” 第74章 阴阳相克(1更) 说完曹萧就捧着脸难过起来:“都怪我,当时我妻子跟我说把画送回去就没事了,可我看那副画值钱,就没舍得,存了一丝侥幸心理,要不也不会把末扬搭进去。” 曹萧一个大男人,说着哭了起来。 罗绾贞倒是一贯的冷静:“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别哭了,先去你家看你妻子再说。” 曹萧抬头:“真的!” “嗯。” 罗绾贞说走就走,叫曹萧带路,便跟曹萧去了曹萧家。 曹萧家住着别墅,乍一看富得流油,六层的别墅,叫人不禁想到他对下墓的热情。 季末扬那样有钱的人,不是努力读书就能得来的。 摸金就是摸金子,摸到了就是荣华富贵。 当然,摸不到就是无福消受。 曹萧带着我们到他家别墅里面去,罗绾贞便把罗盘拿了出来,我走去看,发现罗盘上很正常,这才离开一些在别墅周围看,本来也没有想的很多,但罗绾贞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告诉我:“现在天亮了,外面阳气虽然没有中午的时候足,但也是一天之中很重要的时候,阳气在这个时候开始递增,你记住,一天之内有三个时候阳气是最充足的时候。 早上起来,破晓的时候是第一个阳气足的时候,伴随着一些生灵的苏醒,这个时候的阳气是摄人的,所以鬼怪都很害怕畏惧,他们看到光就会四处乱窜,从而助长阳气强盛,而一些生灵也会在苏醒的时候释放出阳气,而这个时候的阳气,实际上无形中笼罩下来的是震慑之力。 中午的时候阳气最足,太阳毒辣,而这种阳气是天地生成,任何妖魔鬼怪都会畏惧,必须避让。 下午准备入夜的时候,那个时候阳气也很足,而阴物看到天黑,却还是不敢出来,那是因为,子时还没到,所以他们还畏惧不敢随便出来,所以只要天边还有一寸光,就要朝着光的地方走,一般来说,晚上遇到害怕的事情,就朝着光,会挡一挡。” 罗绾贞交代我点点头,曹萧便说:“嫂子是厉害,难怪末扬懂的多,平时没少听他说。 他说午时三刻是阳气最猛烈的时候,一切妖魔鬼怪都怕,所以过去犯人行刑的时候都要午时三刻,杀了人怕鬼怪纠缠,而那时辰太阳下没有影子,魂魄无处躲藏,所以那时候行刑,会免去不少麻烦。” 摸金的人都知道的很多,毕竟下墓跟死人打交道,多学一些东西总归是有好处的,曹萧就是如此。 但罗绾贞只是看了眼曹萧,便说:“没错,午时三刻确实阳气猛烈,所以午时三刻出生的人也是纯阳命,阳气足,一般的鬼怪不敢靠近,所以你两次都有人帮你挡住凶煞。” “什么?”正进门的曹萧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是没想到什么事情,转身发呆看罗绾贞。 罗绾贞一笑:“不过季末扬不会帮你挡煞,你妻子和你父亲的事,全是因为你,季末扬比你命硬,他比你的命纯,也许是造化弄人,他们兄妹的命相生相克。 季末扬是正午时候的纯阳之火,加上他属马,马本身就是阳命的最大,一般人伤不了,一般命克不住。 他的命,只有纯阴之命能克。” 罗绾贞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和季末扬的命相克! 我看着罗绾贞忽然就不敢开口了,想问我都不敢问。 倒是罗绾贞看了我一眼,故意要让我难受担忧似的,看我的眼神都夹带着挑衅,而我假装不懂,我就把脸转开了。 但罗绾贞要是没安好心的时候,岂会让我称心如意,便听见她说:“离殇的命就是纯阴之命,你出生的时候就是子时,恰逢你是属鼠。 子时没有阳光,万物休息,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出现,阴气达到顶点,被称为鬼魂出没的时间,古时候,到了子时大家都不出来走动,就是说……是个可怕的时间。 而离殇的出生时辰,是夜晚子时正点,是极少能遇见的。” 罗绾贞故意跟我说,我这时说:“我不相信那些。” 罗绾贞冷哼一声:“不信你脸白什么?” “……”我看了眼罗绾贞:“我饿了!” “怕就是怕,饿什么?”罗绾贞故意不让我好受,我也不想跟她说话。 此时曹萧问我:“你是季末扬的亲妹妹?” 我看曹萧:“怎么了?” “没怎么,没有从来不提家里人,他父母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以为他是独生子,没想到还有个妹妹。” 罗绾贞乱说,给人问起我和季末扬的关系,回头告诉季末扬,叫她欺负我。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罗绾贞说了一堆,她又来说我耽误时间,也不知道是谁耽误时间。 曹萧带着我们进门,他问罗绾贞,真的是家里人给他挡煞了。 罗绾贞回答的也毫不吝啬:“你妻子有旺夫的命,也有挡煞的命,你妻子跟你在一起五六年没孩子,但你们夫妻结婚到现在,发了不少财,要是你不信,就跟你妻子分开,你不出三年,就会穷困潦倒,不仅如此,你还会招来不少祸端。” “啊?” 曹萧被吓了一跳:“嫂子,你好厉害啊,我和我妻子一直想要个孩子的,一直没有。” “嗯。”罗绾贞答应了一声,好像不打算继续说了。 曹萧立刻问:“嫂子,你说怎么好,怎么能有孩子?” 罗绾贞看了一眼曹萧:“你真想要孩子?” “想!” 曹萧急忙点头,我发现这罗绾贞的钱好赚不是没道理的。 罗绾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停下,她看着曹萧:“你夫妻常年下墓,没有孩子是好事,有孩子的话也不容易,地下阴气重,真有了孩子也未必留得下,留下的话,说不准就生出来一个什么东西,让你们夫妻一生难以安生。 但你想要为人父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要解也不是不可以。” “嫂子,你说,你说我什么都愿意。” “你是什么都愿意,但你命硬没事,你妻子未必,生孩子的话,生不好她可能就会难产而死,你儿子也可能是个不孝子,到时候倒霉的是你。” “啊?”曹萧被吓得脸都白了。 罗绾贞转身进门,在屋子里看了看停下来,别墅里有一些佣人,罗绾贞叫人离开,曹萧不敢耽搁,叫人马上出去。 佣人们离开罗绾贞说:“我给你指条路,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至于酬劳,你看着给吧。” 曹萧立刻说:“末扬说没有白做的事,没有白帮的忙,特别是这种事,术士可能会损阳寿。 嫂子,我知道这事不好,但我曹萧没有别的,就羡慕人家有孩子的,你看这样,我给你跪下,另外我给你拿一千万。” 曹萧说着就要跪下,罗绾贞抬起脚擎住了曹萧的膝盖:“我受不起,我也怕折寿,你起来吧,你既然给我一千万,那我就收下了,一会给我打过来,至于你要孩子的事情,我只说一次,记住了。” “嫂子说。”曹萧满脸认真。 罗绾贞说:“三年内你夫妻不能杀生,为你妻子生产积福。” 曹萧想了想:“都包括什么?” “但凡你认为活着的东西都不行,有些东西,并非见血才算生命,植物也有命,特别是百年老树这一类,只是他们修行较长,哭泣你听不见,但万物相生相克,好比你种下一棵树,吃掉果实,再种出树木。 只要不残害他,就是消业。” “嫂子,我做得到。” “嗯,你不能让你妻子下墓了,下面阴气重,寒气足,她不怀孕也是因为总下去。” “嗯。” “曹萧,你最好也不要下去,在你没生孩子的这段时间,要远离那些东西,你拿走了不少下面那些东西的东西,他们不会放过你。 就像是你戴的这块手表,我拿走了,你心里怎么想,你不会动,躺在地下出不来,但你有怨气,是不是?” 曹萧点头:“是。” “所以,你最好也不要下去。” “我知道了。” “多做好事,多行善,没事的时候买点米面,去看看孤寡老人,要是你有耐心,去孤儿院还是什么地方,资助资助孩子,嗯……” 罗绾贞犹豫了一下,曹萧问:“嫂子……” “曹萧,你家里大没有错,但你家里缺一样东西。” “什么?” “人气,孩子,你要是能去领养一个小孩子,改变气场,相信你妻子很快就会怀孕,这很灵。” “……真的?”曹萧一脸惊喜。 “不过呢,曹萧,这个孩子一旦带回来,就送不出去了,福则孩子,厄则孩子。 带回来他给你带来福气,送走了不但把原来的福气送走,还会带走你们的福气。 可能你现在看不见,但二十年后,你家就会厄运接踵而来,甚至更糟糕。 所以你考虑清楚。” “我曹萧不在乎多一个孩子,要是我自己能有,那是很庆幸的事情,要是我没有,我领养来的就是亲生的。 等我有了孩子,我将来,也视如己出,绝不会送出去,就算我饿死了,我也不会亏待孩子。” 曹萧信誓旦旦,罗绾贞说:“你可以,你妻子呢?” “她也行,我妻子很善良的,嫂子,还有别的么?” “没了,你就记住多做善事。” “嗯。” 罗绾贞看了看屋子里面,抬头看向楼上的一间房:“这么安静?” “那里是我妻子的房间。”曹萧说起妻子,他的眉头深锁着。 “我们去看看。”罗绾贞往楼上走,就听见楼上哗啦哗啦的锁链声,罗绾贞脚步放缓,正在听锁链的声音。 曹萧说:“我总感觉那个东西就在我卧室里,但我妻子现在不说话。” “嗯。” 罗绾贞上了楼推开门进去,眼前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正握着锁链摆弄。 女人一头长发,身材极好,只是身上都是伤痕,我们进门女人缓缓回头看我们,她那双眼睛根本不像是人的眼睛,而且很锋利,贼贼的好像放光。 看到我们,女人像是故意挑衅,转身竟朝着我们撅起屁股。 我转开脸,看着都脸红。 曹萧急忙脱了衣服走了过去,他本想给妻子遮挡一下,结果他妻子起身把锁链捆在了他脖子上,死命的要把曹萧勒死。 我去看曹萧,曹萧没挣扎,反倒抬头看他妻子,还笑了,但他眼睛流泪,哭了起来。 他说:“对不起!我该听话!” 曹萧妻子的手一松,对着他发呆,罗绾贞抬起手,准备动手,曹萧妻子猛然看向罗绾贞,阴狠狠的说:“滚!” 罗绾贞一张符纸打出去,曹萧的妻子向后弹射出去,罗绾贞喊我把曹萧拉开,我去拉开曹萧,罗绾贞咬破手指弹了一滴血到曹萧妻子的身上,曹萧妻子浑身一颤,人就倒了。 就在曹萧妻子倒下去的时候,我清楚看到一缕黑烟钻到了屋子外面。 罗绾贞并没有追,拿起床单盖在曹萧妻子身上,人已经昏迷了,看上去并不很好。 罗绾贞从背包拿了一包东西扔给曹萧:“去洗澡,全身擦一遍,然后出来。” 曹萧急忙抱着妻子去浴室,罗绾贞拿来一道符纸贴在浴室的门上,在屋子里找了找,没找到什么,便带着我等。 曹萧带着妻子出来,罗绾贞叫他给妻子穿上衣服,然后去别墅外面。 我们到了外面刚好是大中午的时候,此时阳光充足。 “别打伞,就在这里晒。” 罗绾贞交代曹萧那里敢不听,抱着妻子就在太阳下晒,两人都是白白净净的人,没有两个小时,全都晒黑了。 不过晒黑了,曹萧的妻子也醒了。 睁开眼曹萧的妻子看了一会,趴在曹萧的怀里大哭起来。 曹萧抱着他妻子,一直说没事。 夫妻哭了一会,罗绾贞才叫他们先别哭了。 罗绾贞下午一直都没休息,在别墅里找那个东西,我跟着罗绾贞也找过,但是别墅里没有发现。 天快黑了,罗绾贞才从别墅出来,看了看天色,罗绾贞才说先吃饭。 吃过饭天也黑了,罗绾贞就带着我们坐在别墅外面观察别墅,我就问罗绾贞万一不出来,那我们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他比你着急。”罗绾贞那样说就好像她是鬼一样,鬼想什么她都知道,我也就没有再开口。 曹萧和妻子抱在一起,失而复得,曹萧更加珍惜了,对他妻子嘘寒问暖的程度,好像对着三两岁的孩子,宠爱至极。 我就想到季末扬,他也不跟人家学学。 十点多钟,罗绾贞起身站起来:“我去别墅里看看,你留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喊我。” “那我要是被害了呢?”我一脸担忧。 罗绾贞转身看去:“你还能被害?你学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你不是有师叔么?” 说完罗绾贞就走了,而看她那嫉妒恨的样子,我便安心了! 但罗绾贞刚进了别墅我就觉得不对了,别墅那边好像被什么笼罩起来,让人觉得那是牢笼,可我不觉得那牢笼危险,倒像是困住了罗绾贞。 而可怕的东西像在我身后,而且是在曹萧夫妇的身上。 等我转身,就见曹萧一把甩开了怀里已经昏迷的妻子,起身面向我。 他眼神染了几分戾气,身上仿佛变的孔武有力,他朝着我走来,笑的诡异。 第75章 火烧季末扬(2更) 我想起在梦中见到的那副画,画上那个人抬头看的画面,我强行定住心神,打量起眼前的曹萧。 要是我没猜错,曹萧是被附身了。 而眼前的情况就是要把鬼逼出曹萧身外。 我看着曹萧打量,曹萧开口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曹萧朝着我扑了过来,我看他过来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迎面一击,手中的符纸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出现,他还说我死期,我看他还不知道死期是个什么意思。 看到符纸曹萧就想后退,我立刻挡住他的去路,将几道符纸扔出去。 符纸贴到曹萧的身上,曹萧哆嗦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曹萧的身上浮现黑色的烟雾,想要钻到曹萧妻子的身上去,我立刻挡住,准备收了那东西,结果不等我收下,那东西就不见了。 我不放心,给曹萧和他妻子贴上符纸,将两人拉到一起,等他们醒过来,也等罗绾贞出来。 我等罗绾贞的时候,看到别墅里有个影子,正在一楼走动,看上去像是罗绾贞,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不是罗绾贞,而且感觉罗绾贞已经出事了,那个一楼的影子其实不是别的,是那副画里面的人,他等我过去。 但就算如此,我也没有过去,我一直等到天亮,天亮曹萧和他妻子醒了,我才交代了他们不要走远,就在院子里晒太阳,我才进入别墅去找罗绾贞。 打开门,就感觉别墅里有些奇怪,我转身想要看一眼曹萧和他妻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天也开始阴云密布。 牛头村浮尸的事我还记得,浮尸出现的时候就阴天了。 一般的鬼惧怕太阳,不敢在白天的时候出来行走,但要是有些道行的鬼,便可以影响天气,从而给他们制造可以出来游走的机会。 而眼前,应该就是有些道行的东西。 至于这个东西是不是鬼我还不敢肯定,梦里我看他在那副画里面,我斟酌,会不会最该处理的是那副画,毕竟曹萧之前所说,他妻子跟他说要把画处理了。 外面很快阴沉下来,好好的天就跟要下雨一样,乌云遮蔽天空,云层正在往下压低,直压到房子上空,好像把整个院子覆盖了一样。 也许是我住的地方平日里也不见什么阳光,就跟养尸地差不多,过去我不相信那些,所以不管谁说也不往心里去,如今懂了一些,想起自己住的那个地方,不论是方位还是格局,那里像是活人住的地方。 而眼前这个院子,此次此刻,就跟我住的那个地方相差不多。 因为我也住在这种地方,因为相差不多,也就不那么在意了,连点恐惧都没有。 相反,我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没找见曹萧和他妻子,反倒令我懊恼。 大意了! 他们夫妻要是有什么事,我又要睡不着觉了。 我这人就是这般,别人害我一下,我睡的会踏踏实实,但我要拖累别人一点,饭都吃不下去。 从小便是如此。 季末扬便骂我,没出息! 想起他的话,我总有一句话想问他,那便是害了人吃得下睡得着就有出息了? 但终究我没问过,也许是问了也是白问,等着我的必然是一顿骂。 我想了下,推门打算出去,本以为已经被锁住了,没想到还真出去了。 抬头看着压在房顶的厚重乌云,再看看周围阴气森森的世界,我把背包拿下来,从里面拿了一卷红线出来。 不紧不慢的拿来四十九根镇魂钉,这是我自己准备的,全是桃木做的,来之前我一直在跟玄君学法术,他教给我的不多,其实全是一些入门的道法。 但我手里有伏魔本,伏魔本记载,如果知道鬼怪在屋子作祟,想要抓到或是困住,就要用到红绳。 红绳在八卦之中是离卦,五行属火,纯阳之气强盛。 但红绳不是道教的法宝,所以也不算是道教的什么必备之物,只是红绳也叫姻缘线,是捆绑男女永结同心之物,是以红绳是月老手中的线,神力还是有的,而且道门修行是前世今生来世,红绳便有了神通。 伏魔本记载,如人手脚有疾病,硬伤外伤所致,绑了红绳容易好,也容易不在生病,这一点有些玄乎,我打算哪天有机会,自己试试。 伏魔本说红绳是辟邪驱鬼之物,可以和阴界相交,平时戴可以驱鬼,但在鬼节的时候,却犹如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会格外耀眼,让鬼魂聚拢。如加上铃铛,那在鬼节的时候,铃铛一响,红绳亮起,那就更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了,便成招鬼的东西。 但要是金命火命的话,倒是可以避免,不但没事,反而越烧越旺。 还有一种,本命年的人身子弱,阴性强,带红绳的话可以扭转本命年带来的不好,可以转化一些厄运,达到助长平安。 而最最神通的地方便是,一根红绳分两段,一段绑在女子的脚腕上,一段绑在男子的手腕,切记是左边,这样的绑法,可让两人相互吸引,不易分开。 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伏魔本上说,用桃木所做的镇魂钉,打在一个范围上,红绳加固,如火烧的烈焰,如一堵鬼怪不能越过的墙壁。 我专门削了四十九根,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拿来整理了一下,开始打镇魂钉。 我打的时候听见身后有脚步的东西,我转身看去,竟然是曹萧和他妻子,他们两个张牙舞爪的朝着我扑上来,想要阻拦我,我一人踹了一脚,念起九字真言,结果我一念,他们两个谁都不敢靠近,着急的在原地打转。 别墅虽然气派,但我也不过用了十分钟就做完了,等那东西要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别墅的前面。 我看着门口那男人的身影,他怒吼:“你这贱人!” 我不悦:“嘴巴干净点,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还敢对我大呼小叫,要不是看在我嫂子的面子上,我一把火烧了这里,让你魂飞魄散,不过你尽管折腾,等会还有好戏看!” 气人谁不会,别人能把人气死,我能把死人气活! 我转身,曹萧和他妻子已经倒在地上,其实我知道,只要捆住了那东西,曹萧和他妻子就会没事。 我离开别墅,在门口找了找,果然有一辆车出现了,我弯腰看去,愣了一下,怎么是上次的鬼司机? 拉开车门上车,车里的冰寒之气极重。 司机问我:“去哪?” “你怎么把我盯上了?”我问司机,司机朝我一笑。 “你的钱多。”司机那样说我,我便对钱少了三分热多,钱多看来也是错。 拿来钱给他,他看有五百就朝我更殷勤的笑,但他却没收我的钱,而是推回来了。 他的手冰冷,我倒是不在意。 司机说:“眼看就要七月十五了,到了七月十五我就要走了,我也没办法留下来了,但我妻子和女儿,我却舍不得他们,你身上有阴阳印,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们,把我赚的钱给她们带去?” 我嗯了一声,但还是有些好奇阴阳印是什么。 只不过司机高兴的咧开嘴朝着我笑,我也不好再想别的。 车子往画展大厦那边去,我便跟司机说起话,原来司机说死了快一年了,但他死后不愿意离开,实在是妻女叫人放心不下。 司机还说,他这段时间开鬼车,赚了不少钱,钱都放在他墓地的那边了,把墓地的位置告诉我,要我帮他把钱拿来给她的妻子,用什么办法都行,只要他妻子收下,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想了一下,便答应了司机。 到了画展那边,下了车我去大厦门口,司机也跟着我下了车,我一脸奇怪看司机,不解他要干什么,司机朝着我说:“这里已经锁门了,你要进去还要撬锁,何况这里到处都有监控,要是照到你也不好,我帮你把门打开,再把那些监控都关掉,这样你进去就方便了。” 我看着司机,打量他也算是眉清目秀的人,但他这么帮我,我却想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于是问:“除了你想让我把钱给你妻女,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么?” 司机这才说:“我还想你给我挪坟。” “我不会啊!”我一脸无奈,我毕竟不是万能的,难道他以为我是万能的? “你总有办法的。”他倒是说的很轻松。 我想了下:“就算我能帮你,你妻子也未必听我的。” “我会托梦给她,你帮我找个好点的地方,让我女儿以后衣食无忧,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家里条件不好,我的墓地那边不好,听一些人说,那里以后子孙后代都好不了,穷一点倒是没什么,我就怕我女儿以后遭遇什么不测。” 司机那么说我点点头,答应下来。 司机见我答应高兴的嘴巴合不拢,一直说我是好人,还说我下辈子做人一定会有很多钱。 我看着他,不解我这辈子还没结束,就说下辈子做什么。 但他钻到大厦里面,给我打开了大厦的门,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去了。 到了里面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关上就带着司机去了里面。 有司机在,在大厦里可以说畅通无阻,电梯没电也能上去。 不过到了画展门口司机就躲到了我身后,他跟我说:“这里面有不少的东西,我都害怕,我不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什么是猪一样的队友,像这种这就是,关键时候你需要他,他却退缩了。 你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会风一样的冲上来。 “你留下吧。”我推开门去里面,进了门确实感觉到阴气弥漫,但我感觉那些阴气有些涣散,像是快消失了。 我按照梦中见到的,沿着季末扬走过的路线走到那副画的下面,那其实就是一副山水画,只不过画里面有个人。 先前估计是没有,这会有了。 我打开手电,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画,画里的人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看,我拿下来就打算烧毁了。 画动了一下,好像里面的东西正死命的挣扎,怕我把他灭了。 但我不要烧了他,那个画中的东西就是祸害。 我打开打火机,准备把画烧了,就听见一个老头子说:“姑娘,你真的烧了,可就活不成了。” 我抬头,看到一个穿黑衣服,一双黑鞋的老头子从里面走出来,老头子慈眉善目,只是他面色有些不好,乌黑乌黑的,好像死了很久了。 走来老头子看着那副画,然后来看我。 “我不烧了,我嫂子就要死。”我说着要烧,老头子怕火,后退了一些。 “你别烧,那里面……”老头子还不敢说,我打开画仔细的看,画里站着一个白衣长发的男子,男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不是跟我作对的人还是谁? 我用打火机再次准备点火的时候,就听那老头子说:“你要点着了,可就活不成了?” 我没理会,那把火呼啦一下就烧了起来,画里的人阴狠狠的盯着我,就在把他要烧到的时候,风一吹,画落到了地上,地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把上面的火给灭了。 我身后有人走来,就听玄君说:“不知道你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试探他,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转身玄君已经走来,他冷冷的脸一抹好气又好笑。 走来他看了我一眼就看向了那副画,而后念念有词,画呼啦一声被撕裂,季末扬从地上滚了出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必然觉得是变戏法了。 季末扬从地上起来,起身就来找我,他伸手拉抓我,一副凶神恶煞要揍我的样子,我立刻躲到了玄君身后。 “臭丫头,你给我出来!”季末扬大呼小叫的,他力气充足,我看他是一点事没有。 眼看他要抓到我,玄君抬起手挡下他:“罗绾贞还在别墅里跟那个东西打,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去那边吧。 这幅画不是他的本身,本身应该被他藏起来了。 我和离殇去找,你去帮罗绾贞。” 听说罗绾贞有事,季末扬不在耽搁,但他走的时候阴阴的看了我一眼,我顿觉得下场不会太好。 第76章 不要脸的手(1更) 季末扬走后玄君转身看我,他打量我的那双眼眸漆黑明亮,我一脸不解,他那样看我做什么? “你这性子倒是一点变化没有,看着很正经,但骨子里半点正经没有,那副画一旦烧毁,季末扬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不知道呢,还是有办法拦下那火焰来?”玄君难得这样正经骂我,我有些不太自在。 “我只是想吓唬一下季末扬,没想到那把火烧的那么快,呼啦一下。那画的画纸是古物,烧的时候是要慢慢的往上烧,点然后烧到季末扬的身上,起码几分钟,但刚刚我点燃我也被吓了一跳,怎么呼啦就上去了?”我何尝不是被吓到? 我走去捡起地上的画,仔细的检查了,确实是古物,而这种纸是不容易那么快烧起来的。 玄君拿来我手里的画纸:“应该是被人动过手脚。” 玄君在周围看了一眼,看到那个还没离开的老头子,老头子朝着我们不仅点头一笑,随即便说:“前段时间这画廊的老板带着一个人来,那人要买这幅画,出了个价钱,但是这画廊的老板不想卖,还说这画有点古怪,等没古怪了再卖,那个人不高兴,就在画的上面动了手脚。” 我看了一眼玄君,看来这曹萧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玄君随手一扫,画变成了灰烬,那老头子急忙跪下给玄君磕头:“司君饶命。” “尔等不去轮回,留在这里做什么,这画廊原本阴阳平和,尔等留在此处,叫阴阳失衡,可知罪?” 玄君的脸比翻书还快,他的脸色一沉,把那老头吓得不轻。 老头急急忙忙的解释起来:“启禀司君,我等都是在墓地下面沉睡百年的人了,只因为一些随葬品便跟了出来,出来后那曹萧对待我们还算不错,他似乎是知道我等的存在,并未驱赶镇压,我们便留在了此处。 司君大人明察,我等并未害过人,在这里本本分分。” “那也不可,如今你们只能去阴间了。” “司君,我们可回去地下,请司君……” “尔等想要忤逆本君?”玄君虽然不见变化,但他说话的时候却把老头吓得不轻! “不敢,司君……”那老头哆哆嗦嗦的抬头看我,良久才说:“司君,我等都想投奔司君,只要能留在人间,愿意为司君效犬马之力。” 我奇怪,既然要投奔玄君,为什么他看我? 司君眉心动了动,抬起手算了算,看向老头:“也好,那你留下吧。” 玄君刚刚答应,便看到画廊里面隐隐约约的出来不少人,那些人有老有少,有男人有女人,男的都是老头子,女的都是一些年长的,但是年轻的也有几个,只是年轻的看不太清脸,只知道年轻一点。 我目测有二十几个,他们都站在老头子身后,玄君扫视一眼,淡然道:“眼看七月十五,本君如果不收下你们,你们也会被抓走,而地府此时可能正在调查你们的踪迹,若是你们不从,怕是也难逃劫数。 既然要留下,便把生死约签下,日后魂飞魄散,休怪本君没有事先告知。” “司君放心,我等皆是心甘情愿追随司君。”老头子一呼百应,他身后也跟着他说。 玄君从身上拿下一个黄色的卷轴,打开里面出现一些字符。 但神奇之处在于,卷轴打开,横空在眼前,玄君抬起手手里便出现了一只黑色的毛笔,笔尖上还是红色的朱砂,他拉住袖子,也不问老头子们都叫什么,便快速写下他们的名字,我朝着那上面看去,只见前面的那个叫清风长老,而后下面陆续的写了其他的。 那老头子冠名,便换了一身全黑色的衣服,而他的面容便不在乌黑,反倒和正常人有些相似。 他朝着玄君一抱拳,便钻到了镇魂镯里。 而镇魂镯晃动了一下,铃铛发出响声,而后那些鬼魂便陆续到了镇魂镯里面。 最后一个字写完,玄君手中的笔一收,卷轴瞬间合拢,而后便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一边发呆了一会,玄君转身来看我,我才问:“司君是什么意思?” “司君是天师身边的护法。”玄君那般说特意看了我一眼,我奇怪的看着他,怎么感觉那般奇怪。 “那你不去天师身边护法,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以为玄君是个鬼差,可他说他是天师身边的护法,我便有些不解了。 天师照理说是抓鬼的,他是鬼,这不是很奇怪么,天师身边办事的人是鬼? 师鬼勾结? 玄君看我:“果然还是老样子,好的不行,坏的样样精通!” 玄君那般说,拉着我便去画展的外面,我回头看了看,好好的一窝鬼,连窝端了。 到了外面我正打算离开,看到司机着急的直跺脚,看见我司机急忙走来找我:“你答应我的。” “嗯,我知道。”我朝着司机说话,司机看了一眼玄君有些胆怯,便急忙的要走。 玄君便说:“先去你家。” 司机回头,一脸高兴。 我们离开大厦上车,先去司机的墓地,司机是公墓,我们到了他墓碑前他把他积攒的钱都拿了出来,有三万多块了。 我收好放到背包里,没想到全都是活人的钱,看来司机拉的都是活人。 拿了钱司机带着我们去他家,路上玄君说:“你的墓地不必挪,过半年会有开发商占用你的那块墓地,你妻子会得到一笔钱,你也会被挪走。” “真的?”司机一听眼珠子亮了,玄君便没什么话说。 他一直都这样,那么高傲。 司机一路上跟我说了不少话,但都是关于他妻子和女儿的。 到了他家门口,我下车去敲门。 他妻子晚上还不肯出来,后来我的电话打过去,说是还钱的,还说我要借据。 司机妻子就说晚上不行,还说要就明早。 结果我们就等到了早上,早上司机已经走了,我就去把钱给了司机妻子,他妻子看着钱说了一句话,我想我会记住一辈子,她说人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还说没有借据,要是不想还就带走,她也不要了。 我这才知道,她们母女要搬家了,房子已经卖掉了,可能以后也不回来了。 但我还是把钱留下了,毕竟那是人家的。 离开了我和玄君才去找那副画,玄君带着我来到一处乡下,而且那边正在举办葬礼,我有些奇怪:“这里难道是曹萧的父亲家?” 玄君嗯了一声,便走去了那家门口。 “我们怎么说?”我问玄君,玄君只是看了我一眼,迈步他去了里面。 这院子是独立的,在乡下到处都是这种院子,一家挨着一家的。 院子的大门朝南,屋子一般三四间,坐北朝南,入门就是房子,而这家进门是面朝外的灵堂,灵堂里面是一口红色表皮的铁棺材,棺材也算高大,棺材前面是一张遗像,遗像前有张供桌,上面摆放着馒头和一些水果鱼肉,还有烧香的碗。 往下是火盆,里面正在烧纸。 虽然现在不兴许这些了,我们提倡供奉花,但在乡下,有些东西想要改变还需要一些时间。 玄君拉着我的手,朝着棺材行了礼。 里面马上有家属来还礼。 院子里有人急忙出来问我们是什么人。 我就说我们是曹萧的朋友,他在路上,我们先过来了。 一听说是曹萧的朋友,曹萧家里人便急忙把我们带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面,玄君看了一眼,应该是院子里什么事都没有,才带着我进门。 曹萧家里条件极好,他在市里住的好,他家这边也不错,屋子里很宽敞,家居都是实木的。 今天办白事,家里人不少,但曹萧的大哥还是把我和玄君带到了里面,陪着我们说话。 玄君说我们不是外人,叫他出去忙,我们自己坐一会。 曹萧的大哥这才离开,等曹萧的大哥走了,玄君便看向了他家屋子里面锁着的一个地方,我走去那边看了一眼,玻璃都被东西遮挡住里,里面有什么都看不到。 我正看着,听见一个人跟我说话。 “你看什么呢?”是曹萧的大嫂,她正站在门口看我。 说起曹萧的这个大嫂,我总觉得那里乖乖的,觉得这个人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好,她虽然跟我说话的时候特别热情,但我就是觉得她有问题。 特别是她看玄君的眼睛,就跟要掉下来似的。 “这屋子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指了指屋子问。 曹萧的大嫂就说:“一些没用的东西,就是个仓库。” 说着她就去了屋子里面,她手里端着水果,是打算给我和玄君吃的,但她都没问我吃不吃就去里面了,可见她的目的不是给我吃水果招待我们,而是要去见玄君。 我看她进去我便继续看那个屋子,就听见她跟玄君说起话,问玄君跟我的关系,问玄君多大了。 我转身就看她去抓玄君的手,玄君的脸色一沉,她的手拿走了。 曹萧的大嫂起身才离开,出来的时候看见我曹萧的大嫂白了我一眼,显然她没得逞不高兴了。 我这才背着包进门去看玄君,玄君绷着脸,十分不痛快,但他这人恶劣,他不痛快便叫我。 “过来!” 他叫我我就过去,我又不是小猫小狗。 我站着没动,玄君便起身走了过来,他低头咬了我一口,我正要打他的时候,身后哐当一声,我被吓一跳,转身朝着身后看,就看见曹萧的大嫂站在那里,转身就走了。 她走了地上全是水果,盘子也扔了。 我推开玄君,只好去收拾了起来。 之后一个下午,始终没能进去那屋子,天也很快黑了。 天黑了村里的人大部分就都回去了,而院子里守灵的人就剩下曹萧的大哥了。 他大哥打算在外面陪着老父亲,就弄得被褥在外面坐着,我出去的时候还还听见曹萧大哥在那里跟他父亲说话,一边说一边难过。 但我回来就看见曹萧的大嫂去找玄君。 曹萧这个大嫂,长得很标致,虽然三十几岁了,但却很妩媚。 她今晚穿着孝衣,里面却是黑丝露肉的,特别是她哪两个大胸脯,每次对着玄君都用力往外挤挤。白天的时候看着还保守,到了晚上,这会就变了个味,恨不得一把撕开孝衣,把大胸脯给玄君糊到脸上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玄君拒绝了不高兴,出来的时候撞了我一下就走了,不过她没走前面,而是去了后面。 我回去找玄君,玄君正黑着脸等我,见我过去他便拉了我一把,我没站稳被他按在了腿上,他的手就死死的抱着我,那双眼睛好像恨我一样,盯着我看。 “你怎么了?”我问玄君,玄君用力抱着我,冷冷的看我,却没说话。 “师叔,我看那个女人走了,我们去开那个门。” “……”玄君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就把我推了下去,我起来还奇怪,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我转身去看那扇门,趁着周围没人,打开了。 屋子里面存放了一些古董,其中还有一些画轴,我一眼就看到放在一堆画轴里面的那副画了,走去拿来打开,果然和困住季末扬的那张山水画一样。 拿着画我去给玄君看,他虽然生气,但办正经事要紧。 他拿来,手握住画轴,呼啦一声,画烧了起来,没有几秒钟化成灰烬。 而就在画烧成灰烬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浮现出来,就在这屋子里,玄君挑眉看去,那人影已经变成了一个人,白色长衫,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他怒气腾腾的注视着我和玄君,忽然扑了过来。 玄君丝毫不曾在乎,一把抓过去,隔空对方就被举了起来,只听玄君说:“小小一只画魂,也敢在本君面前造次!” “……”话落,就听一声惨叫,那东西便灰飞烟灭了。 眼前恢复过来,玄君将手放下。 我舒了口气,看玄君:“他是什么?” “画魂,一个画师在临死前画的一幅画,因注入了画师的一些邪念,画师死后一部分魂魄附在上面,成了画中的画魂。”玄君解释了,便打算带我离开,但外面那么黑,也没车,我就提议不如先住下,等曹萧过来。 玄君听我说要住下,便不那么生气了。 在屋子里看了看,带我去了床上,我们要睡在一起,我就很不习惯,在家里我每晚都要学道,但出来还能学? 玄君拉着我直接上去躺着,我就说:“在外面不必那么讲究,我们就这么睡就行,明早就走了。” 玄君在我身后躺下,他的手便伸到了衣服里面,我想拉住他的手出来,他却说只是抱一下,也不做其他。 我想想,梦里做尽坏事,何必矜持梦外抱一下,这才把手放开了,那知道他的手那般不老实,竟不要脸起来。 第77章 鲜尸一词横空出世(2更) 我还没睡着便开始发热,玄君也贴在我耳边跟我说话。 “殇儿……”玄君好像是病了,他原本冰冷的身子更冷了,我被他这样纠缠,也不是很好少。 我与他好比刚刚偷食禁果不久的少男少女,对那事一来刚刚萌芽,二来则是确实舒服,容易上瘾。 如此也能理解他不老实纠缠我的举动,而我也确实有欲拒还迎之嫌。 我虽然一味拒绝,可每次他压低声音叫我殇儿,我便有些心软把持不住,强按住他的手便松动两下,一来二去他就错以为我是同意他的劣行了,竟翻身将我压住,我看他压下来,便给吓精神了,先前好像灌下汤药迷迷沉沉,如今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师叔,你先下去,我要去洗手间!”我说着就推。 玄君那张脸在黑夜中也是寒气森森:“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忍不住!”我嘟囔,玄君气不过亲了我一口。 我推开他便跑了出去,慌慌张张差点摔跟头。 玄君倒是没追出来。 可我出了门那里敢回去,想去院子里看看守灵的曹萧大哥,便去了那边。 我刚刚停下,就看见棺材边站着一个穿黑衣服,面容平淡的老头子,老头六十岁上下,一双黑鞋,脚尖点地,站在棺材旁正对着曹萧大哥叹息。 看着看着我想起一个人,来的时候门口对着的那张遗像。 曹萧父亲? 鬼! 曹萧父亲看了看儿子便走了,我以为曹父要去投胎,但伏魔本里面所说,人死后要过了七天才能离开,除非是有阴差专门索命,地府着急有事要问。 特别是曹父没去门口,反倒是去了他家的后院,我就更奇怪了。 看他去后院,我也跟了过去。 好在我会画隐身符,而曹父也确实看不见我。 曹父来到后院在后院看看,他家后院也不小,只是跟普通人家有些不同,没见到院子里有什么瓜果蔬菜,反倒是种了几棵树。 穿过那些树曹父出了门,他家后院原来还有后门,从那里出去曹父去了别家的院子,他们这是前后院,而他家后院对着的就是人家的前院。 那家前院的灯开着,说明还没休息。 曹父进了院子走的就快了,他双脚离地飞到了那家的窗户外面,我奇怪便走去看。 此时就看屋子里面两具雪白的人纠缠在一起,而那男人正在干那事,那女人嗷嗷叫唤,把我吓得不轻,急忙就躲开了。 我一动,脚底下一把铁锹,啷啷啷倒在了地上,曹父猛不丁朝着我这边看来,我被吓得不轻。 但曹父看不见我,他大大的眼珠子鼓出来,整张脸漆黑。 屋子里安静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怕被发现,就爬起来躲到了屋子一边的墙角。 曹父没找到我,就朝着屋子里看,本以为那两个人会马上分开,吓也被吓死了。 谁知道竟听见曹萧的大嫂说:“你倒是来啊!” “刚刚外面有人,你没听见?”男人还是有点害怕的。 “什么人,就是野猫,你在不快点我要死了!”曹萧的大嫂那么说,我看向曹父,曹父气的身体都黑了。 我捏了个诀,只要曹父敢乱来,我就要收了他。 屋子里很快传来了嚎叫声,我听的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但曹父竟然没进去,转身就去了院子外面。 我等了一会,那里面嗷叫声起伏不断,言语听的人头皮发麻,我便先离开走了。 回到院子里面我朝着灵棚看了一眼,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很不踏实一样。 曹萧的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看见我跟我打招呼,没把我吓死。 “睡不好吧?”曹萧大哥站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朝着我笑了笑,一脸憨态可掬。 我忙着摇头:“不是,我起来去洗手间,没找到。” 曹萧便说:“在屋子里呢,我们现在都安装洗手间了,跟过去不一样了。” “哦!” 我这才转身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心里直打鼓。 进了门我刚想要回屋子去,就看玄君站在门口,我走到玄君跟前他把我拉了过去,抬起手在我眉心点了一下,随手撕了我胸口的隐身符。 “去那里了?”玄君问我,我便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去了那里,看见什么。 玄君嗯了一声,似乎满意我的老实,拉着我回了屋子。 但接下来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跟我躺着。 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夜总觉得又双眼睛在窗户上贴着看,可我几次睁开眼睛,窗户上又什么都没有。 本来以为我们早上就能走了,结果早上天还没亮就听见外面喊,死人了死人了! 等我和玄君起来,就见几个人在院子里正在说,大家纷纷往后面走,我跟玄君也过去了,结果死人的竟然是昨天晚上我去的那家。 那家男人全身脱光,一丝不挂的挂在大门口上,眼珠子往外冒,舌头伸出来,他好像很不甘心的盯着谁,甚是吓人。 我迈步就想过去,打算检查一下。 玄君拉住我的手腕,一只手蒙住我的眼睛,耳边是他染了怒气的声音:“也不怕眼睛看瞎了!” 玄君那阴狠狠的声音,那般的锋利,好像一把刀子正剜开我的骨头,我转身面向玄君,把头趴在他的胸口,这样就看不见了。 玄君低头看我,他那双阴沉沉的眼眸,看的我直打鼓。 但他抬头看那吊死的人,我就想转身看,结果他的手一把按住我,头上传来他那阴沉沉的声音,他问:“离殇,你想看看本君脱光的样子么?” “……”咳咳……差点噎死我! 我急忙摇头,鼻血没喷射出来,我忙着把脸正面按在他胸口,保证我什么都看不到。 玄君冷哼,双手将我抱住,他抬眸看着那人,跟我说:“日后再见你盯着男人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深呼吸:“嗯!”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说吊死的这个人叫麻瘸子,还说他是个瘸子,而且他姓马,但叫麻瘸子,则是因为长了一脸麻子。 我寻思着,一个瘸子,一个麻子,就够叫人接受不了了,曹萧他大嫂是怎么想的,就看上了麻瘸子了。 要说她看上玄君我能理解,但她看上麻瘸子,我万能理解不了! 村里有人报警了,玄君带着我回了曹家。 曹萧的大嫂吓得魂不守舍,就在屋子里面坐着,我们进门的时候她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然后朝着我们点了点头,出去忙活了。 曹萧的大哥一直没得空,曹父今天要下葬,他频繁的给曹萧打电话,好在曹萧他们也在起灵的时候到了门口。 曹萧带着他媳妇从车上下来,人还没进门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喊曹父。 也不知道是真的孝敬,还是他心中有愧,他媳妇也哭,两人进门跪下嚎啕大哭。 罗绾贞和季末扬从车上下来,一块走了进来。 村里的人都上去劝说曹小夫妻,但他们趴在棺材上却哭的怎么也不起来。 哭了半天,罗绾贞就不高兴了:“行了,别哭了,你家这……” 罗绾贞好像看出什么,要说出来,玄君就在此时开口道:“贞贞!” 罗绾贞一听玄君喊她,急忙走了进来,看到玄君她就明白了过来,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 季末扬则是走来看我,他那冰寒刺骨的眼神,好像不是亲生一般,我便假装跟他不认识,也没说话。 季末扬往前靠近,被玄君拦下:“离殇昨夜着凉了,今早一直咳嗽!” 季末扬正准备收拾我的脸一下变了个天,他眉心深锁,担忧道:“怎么着凉了?” “眼看入秋了,着凉也很平常,她睡觉的时候出了点汗!”玄君那般说,我盯着他看,说谎脸都不红! 季末扬伸手拉住我,摸了摸我的头,我本来想说我没事,季末扬把手放开:“一会吃点药,不行先回去吧。” 季末扬拉着我就要走,比起朋友,还是我更重要。 罗绾贞说他:“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先看看再说,我带药了。” 罗绾贞看了我一眼,拿药给我。 我就抓住机会跟季末扬说:“后院死了个人,吊死了,没穿衣服,我们刚回来!” “……”季末扬这才看向玄君,似乎男人之间用眼神也能交流,两人对视一眼,季末扬转身看了看还在哭的曹萧夫妻。 “一会我跟他们说。”季末扬转身走了过去,曹萧正哭着,季末扬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但我没看他有什么表现,反倒继续哭。 很快这家有管事的出来给曹萧夫妻全身披麻戴孝的,曹萧跟他大哥说了几句话,哭着去火葬场了。 罗绾贞和季末扬跟着去火葬场,而我和玄君则是留在这边没过去,他们预先就安排好了,十点多差不多就回来了。 而玄君和我这边始终很安静,倒是后院麻瘸子那家,去了不少人,而且警察都过来了。 警察那边开始调查取证,我忍不住去看了一眼。 他们在外面围上,我就站在外面看,人盖着一张白色的布,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脸,但就是脸可怕,不看还想看,看了满心后悔。 有个办案的人看见我,起来找我:“你认识死者?” 我看那个人,摇了摇头。 那人好笑:“那你看什么?你不害怕?” “我是考古工作者,接触到的都是古物和干尸。”我一说对方笑不出来了,但他跟我说,干尸和鲜尸不同,根本挨不上边。 我也很意外,如此出口惊艳的人就在身边,鲜尸一词横空出世。 那人跟我说话的时候手上带着手套,她看我总想靠近,就问我:“接触过鲜尸?” “接触过,尸体都接触过了。”我的意思是,我检查过傻子那样的浮尸,那也死了不久,算是尸体,僵尸,干尸,我这不是都接触了。 但那人看我的眼神,也很意外:“你认识办案的人?” “认识几个,我在南城那边认识齐宇和赵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来,估计是对鲜尸太感兴趣。 那人也笑了:“认识齐宇?” “认识,他追求过我嫂子,后来没追上!” “周小良,认识一下吧。”那人摘了手套,把干净的手给我,我伸手过去握了一下,随后他就拿了口罩和手套给我,指了个人给我穿上薄款的防护服,邀请我参加取证调查。 他还说这是不被允许的,但如果我认识齐宇,另当别论。 我问为什么,周小良说和齐宇同学,而且他们隶属一个部门,他还解开领口给我看,他脖子上有一道护身符,我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特殊办案人员。 不过周小良办案要比齐宇利落,他蹲下看麻瘸子的尸体,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不要叫人靠近,那些人就听他的,问也不问后退下去。 周小良说:“不是自然死亡,双眼瞪大,是死的时候被活活吓死,而在周围没有找到可以借助的工具,以及人的脚印,身上多处伤痕,却没有留下人的一丝纤维物和人身的组织。 初步断定是鬼怪作祟,我在院子里发现了这个,是你的吧?” 周小良拿来一颗纽扣,我看见纽扣一脸茫然,我的? 我低头透过防护服看了一眼身上,还真是我的纽扣。 “是我的。”我说着把纽扣拿了过来。 周小良这才问我:“看见什么了?” 我不知道周小良是不是值得信任,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我也还是看了他一眼,便起身站了起来,拿下手套,脱下防护服,将口罩给他放下,转身我准备回去。 周小良起身:“你有杀人的嫌疑!” 我转身看周小良,我没说话。 但身后却传来玄君的声音:“你有诽谤的嫌疑!” 我回头,玄君已经走来,他阴沉沉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好像千万把刀子迸射出来,要把我千刀万剐。 而我只好乖乖的叫他一声师叔。 玄君走来停顿了一下,他原本不悦的眼神敛了敛,看向我身后的周小良:“如果我没看错,刚刚你拿走了我未婚妻身上的扣子。” 周小良眼眸瞪大:“你未婚妻?” “……”玄君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不悦的脸越发浓烈。 转身拉着我的手朝着曹家院子走去,一边走玄君一边说:“你说扣子是我们的没错,但什么时候少的怕是不一定,你要是还想对峙,那就过来吧!” 我被拉着,满心激荡,玄君威武! 玄君的手一沉,回眸看了我一眼,但他轻蔑的转了过去,拉着我好想一个大人拉着孩子,正准备回家收拾。 而我心里反倒奇怪,周小良是怎么把那颗扣子拿走的? 难道真是我掉的? ------题外话------ 检查错别字晚了,求谅解 另外,有没有有月票的宝贝,敢不敢给咱一张?要没有,评价票也行啊 e=(′o`*)))唉 第78章 灵目(1更) 跟着玄君回去,罗绾贞他们也回来了。 曹萧抱着曹父的遗像哭的不行,他身边跟着他媳妇,也一直跟着哭。 其他村里的人要去吃饭,在农村红白事是大事,婚嫁不必多说,丧事却是头等大事,而下葬后吃的饭,也有答谢的意思。 家里有人发丧,全赖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帮忙,自然要答谢的。 吃了饭也算是圆满了。 家里安顿了安顿,曹萧大哥就带着人去吃饭了,曹萧我们则是留在曹家。 此时曹萧才担忧的看罗绾贞,现在曹萧最信任的就是罗绾贞,他一直看罗绾贞。 “嫂子!” 罗绾贞这才说:“让我师叔说吧。” 一提师叔,曹萧被吓到,急忙看玄君,崇拜的目光自是不言而喻。 而玄君素来不闻人情世故,看曹萧的眼神也如看石头一样平淡。 但玄君还是说:“你老父亲虽然已经下葬,但他的魂魄却没离开,想要他走,只能是强行将魂魄打散,现在看,你曹家的风水也有问题,不但影响了你们家的女人,也影响了你父亲。” “大师,请明示。”曹萧对玄君及其敬重,就算玄君对他及其冷漠,他也还是热乎乎的请教。 罗绾贞就从旁解释:“我师叔的意思是,你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是你家风水有问题,能影响你家运势和家运风水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阴宅,一个是阳宅。 这两样都要看,但我看你家的阳宅没什么问题,不但没问题,还旺你,但不旺你大哥,你大哥的额头有贫苦纹,就算有人接济,也是劳碌命,但贵在一生衣食无忧,还是安逸的。” “嫂子,这都能看出来?”曹萧显然是又惊又喜。 罗绾贞还想说,季末扬说:“少说几句,够用就行了!” 曹萧一脸讨好:“你还舍不得?” 季末扬绷着脸:“你懂什么。” “我知道不能白听!”曹萧说着要给钱,我便听玄君开口。 “人的福报是有消减的,做一件好事,得一个福报,做一件坏事,背一个业债。 术士可以承载千万个业债,不是帮你化掉,是帮你背上。 但这些业债和福报是各有各的清算。 清算的时候,她要承受的更多。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太多,必遭天谴! 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但到头来牵连的是她。” 曹萧愣住,季末扬的脸色也是非常不好,我这才看向罗绾贞,才知道,她这种人,要多倒霉多倒霉,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比谁都可怜! 做得多伤的多,到最后那岂不是千疮百孔? 曹萧反应过来急忙道歉,却给罗绾贞云淡风轻的一说:“不多你一个,既然开了口,那就告诉你,免得你以后那里出纰漏,你也不是恶人,帮你也算是得了福报。” 曹萧想说什么,罗绾贞已经开口:“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老大囚牛喜欢音律,喜欢趴着听音律,老二睚眦却嗜杀喜斗,所以与兵器为伴。 你大哥生来就是贫苦命,而你生来就是富贵命,虽然你也做事,但你生的就是人上人的命。 但命总有一缺,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在孩子的事情上一直求而不得,其实就是一缺。 而这一缺一旦补上了,你就会有另外一缺,至于是什么还不好说! 做人要善良,福报自然到。 你大嫂命可以,但是嘴巴不好,人很刻薄,所以你大哥家过不好,只能是维持生活。 女人的嘴巴就是积德行善的门,门打开全是恶,最麻烦,再好的福泽也没了。” 曹萧回头看妻子,罗绾贞便说:“不用看,你妻子面带富贵,三代都是富贵人家,她从小家教严格,能言善言,更懂得知者少言不言。 看似一颦一笑不予计较,实际是不肯恶语伤人。 你的命好,也是她祖上三代代代喜做善事,她的福泽要大过你,你有她,必定是百事顺意,一马平川。 你们两个人的命,皆是上上签,所以……不必我说,也知道!” 曹萧一脸茫然,看了眼妻子看罗绾贞我们,我一脸愕然,这么厉害么? 那为何不给我看看? 我看季末扬,季末扬那边及其平常,曹萧忽然问:“大嫂,那你看过末扬的?” “看不了!”罗绾贞回的及其平常。 我奇怪:“为什么?” “他能力在我之上,我看不了!”罗绾贞那般说,我朝着季末扬仔细看,在罗绾贞之上? 我忙着问罗绾贞:“那我呢?” “……”罗绾贞看我,她没说话。 我满脸奇怪,罗绾贞也不吝啬的告诉我:“术士判断一个人的能力是否高过自身,就是看他们的面相,看的清看得出,就是不如自己,看不清看不出就是高过自己。 我看师叔就是模糊一片,看一眼就迷糊,但周围有气环绕,说明修为很高,季末扬的脸上也是模糊一片,但没有那么多的气,虽然他什么都不会,但将来必然超越我,至于他做什么,我看不出来。” 听罗绾贞说我的眼眸都亮了,我问她:“那我呢?” “你最奇怪,我看过那么多人的面相,就连我师父的我都看过,就算看不出,也分的出来是什么,但你不行,你就一张脸,其余什么都没有。 听师父说,要不然你这种脸就是前世前世太干净,要不然就是本身有着令人不能看到的东西,所以我看不到。” “……”我笑了下,看季末扬,季末扬绷着脸,他不想跟我说话。 罗绾贞言归正传,转身看曹萧:“既然我已经插手了你的事情,我不妨直说,你家风水有问题,让你家里的女人都犯忌讳,你妻子被画魂纠缠,你大嫂背人偷情,都是因为风水,但是具体在那里,我还不知道,要看了才行。 风水这个东西很奇特,有些风水是极好的,但只要稍微动一点,偏一点,风水就不在了,不但不在,很可能会让极好的风**变成大凶风水。” “你说我大嫂偷人?”曹萧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他比看见她媳妇出丑还要气愤,他转身看着媳妇,结果他媳妇就脸红了。 “也许是风水的问题,跟……”曹萧媳妇想为他大傻解释。 “最好是!”曹萧的脸色不善,但我看的出来,他对媳妇的宠爱,并没有因为画魂的事情而介怀,而男人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我看见不少男人小肚鸡肠的,也有许多无理取闹的,他们其实都是打着爱妻子的幌子,专门凌虐妻子的人。 要当真是喜欢,怎么舍得言语刻薄? 而对妻子,起码要有明辨对错的公平。 我看来,曹萧就有,他知道妻子跟画魂不是自愿,心中很是愧疚,有他不能保护妻子的愧疚,也有没有听妻子扔画的愧疚,所以他不把画魂纠缠他妻子的事情,视作背叛,他觉得那是困难,便会倍加珍惜。 可我见过的人那么多,男人那里管你怎么犯的错,他只抓住一点,错了就是错了! 想到这些,我莫名的看了一眼季末扬和玄君,拿着他们做了个对比,这一比便觉得,还是不比的好。 曹萧媳妇运气好,而我运气不好,曹萧媳妇生孩受宠,犯了事也能被捧着,我生来被不待见,我要是犯了错,等着收拾我的人排着队。 罗绾贞继续道:“你家后院死人的事情,你们也都听说了,那人叫麻瘸子,麻瘸子就是你大嫂的一个相好,村里人说他是无缘无故死的,你觉得无缘无故是什么意思?” 曹萧一下就想到了为什么,这才说:“那怎么办?” “师叔今天要我别阻拦你父亲出殡,我还有些奇怪,但这会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窥探你家,估计是怨气冲到了你家,要找你们报仇,等晚上看看吧。” “嗯,嫂子就靠你了!” “她不是你嫂子,谁跟你说我俩有关系的?”季末扬从旁插嘴,一脸气怒。 罗绾贞转身走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曹萧看我,季末扬冷冷的眼神看来:“我就知道是你!” 此时吃饭的人回来了,大家进门的没有,就是在门口看看就走了,曹家的灵棚撤下去,曹萧大哥也带着曹萧大嫂回来。 见到我们,曹萧的打扫低了低头,一脸没精打采,她就去了屋子里面,曹萧媳妇想去看看,被曹萧一把拉住,夫妻对视曹萧说:“我不舒服,留下来照顾我。” 曹萧媳妇便留了下来。 此时曹萧交代了我们几句,去找他大哥,但他大哥有点奇怪,说了句:“你招待你朋友吧,我去看看你大嫂。” 说完曹萧大哥就走了,结果就一直也没出来,曹萧带我们吃了点东西,又去后面看了麻瘸子的事情,村里的人就开始风言风语,说是曹萧大嫂不正经,跟麻瘸子有一腿,还说曹萧大哥蒙在鼓里,是个大郎。 更过分的还有人说,二郎不在家,嫂子爬墙头,大朗傻,戴帽子! 曹萧气的不行,好在被季末扬拉住了。 “好好地,谁这么说,肯定有人使坏,大丧的时候,谁这么没有口德?”季末扬这人就是聪明,但凡我想到的他就先想到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活人忌讳死人,曹父死的就很蹊跷,据说在河边站着,就掉下去了。 大家本来不爱说这事,麻瘸子都死了,怎么又提起了这件事了? 何况曹萧没回来之前我们都没听见说,反倒是曹萧回来了,听见有人说了,多奇怪? 我看了眼玄君,玄君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看他,便说:“是他。” “……”我讶异,他怎么知道我想谁? “那为什么呢?”我反问,玄君看我的眼眸温和,好像在脱人衣服,我立刻转了过去,他那是什么眼神? “他把你的扣子拿走,就是想要诬陷你,这样才能把你拖下水,你从这里去他就发现不对了。” “他……” “你们说谁?”罗绾贞问,我就跟她说了他们还没回来时候的事情,罗绾贞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齐宇,齐宇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电话里齐宇说了关于周小良的一些事情。 周小良原来是有师门的,而且是正经八百的茅山道士。 罗绾贞挂了电话看玄君:“看来他是早就盯上我们了。” 正说着门口停下一辆车,车门打开,周小良从车上下来,他没穿我先前看见他穿的衣服,反倒穿着普通的便装常服。 走到跟前周小良看向罗绾贞:“早就听说过你,没机会见,认识下吧。” 罗绾贞嗯了一声:“不必了,有事说事。” “好……”周小良跟着就说,他是故意的,而且想看看效果,曹萧一听就要动手,被季末扬拦住了。 “冷静点!”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曹萧是有底线的,而周小良这么做,就是触碰了曹萧的底线。 罗绾贞看了眼曹萧,示意曹萧不要乱来,曹萧这才站在一边,但还是很生气。 周小良说到最后:“我有灵目。” “……”罗绾贞愣了一下:“你看见什么了?” 周小良便说:“曹老爷子死了,死后他从棺材里出来了,还去了麻瘸子家里。麻瘸子那晚跟他大儿媳妇在一起苟且,他在外面看很气愤,后来就走了,等到深夜两点多的时候,曹家大儿媳妇回来,曹老爷子又从棺材出来去了麻瘸子家里,拿了根绳子把人给吊死了。” “……你血口喷人!”曹萧大喊,罗绾贞怒喝了一声,叫他闭嘴,他才不说话了,他媳妇则是抱着他的手臂站着。 罗绾贞说:“那你想怎么办?” “鬼魂杀人,要灰飞烟灭,你知道么?”周小良这人很犀利,但罗绾贞也并未在乎。 “我们自己动手,不劳你了。” “这样最好,不过我给你一天时间,明早我过来,你处理不好,我就动手,你们这院子,还有后面的院子。” “麻瘸子已经成了厉鬼,我们一并办理,一个晚上够了,办好了,给你消息,至于麻瘸子的事情,希望你写报告的时候,写清一件事,外面所传,实属谣传。” 罗绾贞所说的是,曹萧大嫂的苟且! 周小良打量罗绾贞:“我还没有女朋友,你想不想试试?” “她是我的,满意么?”季末扬一边立马说道,周小良愣了一下。 转身他看季末扬,打量片刻:“你一个和尚,那里来的勇气?” “他是不是和尚那是他的事,你管的太宽了!”我立刻说道,虽然也不清楚周小良说什么,但我看他就不顺眼。 “你也是灵目?”周小良问我,我没说话。 他说对了,我也是灵目,可是为什么那晚他不在,却知道曹父都做了什么,而那晚我在,我却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灵目也分级别? 我正想着,罗绾贞说道:“你该走了,明早再来。” 周小良低头:“那明早来,小心点!” 说完周小良就走了,我就说:“小心路上别出车祸!” 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说过最没脑子的一句话,周小良拉开车门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转身看我,笑了一下,就没碰车。 他就转身走了,而我则是一脸茫然。 我也是到了第二天才知道,因为我的一句胡,周小良差点被撞死! 第79章 曹家坟(2更) 周小良没开车走我就很奇怪了,于是便问罗绾贞,罗绾贞告诉我:“积点口德,别什么都说,术士轻易不敢乱说,你看他嘴巴皮,那是开玩笑的事情,多半不会成真,但你说的,都是诅咒人的话,而诅咒别说是术士,就是平常人,都容易出事。 所为好的不灵坏的灵,就是这个道理。” “不是说坏的不灵好的灵?”我一脸为难。 罗绾贞没好气看我:“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我张了张嘴,想要辩驳,罗绾贞给我讲道理:“你现在跟师叔学道,就算我师妹,我说的就要听!” 我啊了一声,身后玄君说:“你应该叫殇儿师叔母。” “……”我一脸茫然,季末扬也当场石化。 而罗绾贞则是绷着脸没说话。 尴尬了一下,曹萧夫妻都有点茫然,但他们识相的没说话,倒是季末扬一把握住玄君的领子,握住拳头就要打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退到了玄君身后,我不怕季末扬打玄君,我怕季末扬打我。 “你还敢多,给我出来。”季末扬要是愤怒起来,我还真害怕,我躲着就不出去。 玄君说:“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我强大,不论相貌还是身份,谁有我合适?” “……”季末扬的眉心拧了个结,但他却放开了玄君。 罗绾贞说:“可是于理不合!” 玄君看去:“我是你师叔,我不是殇儿的师叔,更何况,这个师叔不做也罢。” “……”罗绾贞这就不在言语了。 季末扬问:“你是真的?” 那时候,我便感觉,季末扬还有后手,他是个生意人,最会做生意,而且他做生意,生意场上无往不利,也就是说,他季末扬做生意,一眼就能买定离手,大赚一把。 玄君笑了下:“真!” “行,你不必不做这个师叔,我退出师门。”季末扬那般说的时候,罗绾贞的眼睛都直了。 但他也不像是说说。 我从玄君身后出来看他,季末扬冷冷的看我:“等回去我再收拾你!” 我立刻躲到了玄君身后,季末扬看了眼罗绾贞,还以为他要给罗绾贞一句解释,可是他竟然没事人一样说:“十月十五师父就回来了,这些年他也没教给我什么东西,收我不过时为了骗钱养活师门。 如今我顿然悔悟,等他回来就给我除名,我不做了。” “你可不要脸!”罗绾贞轻蔑的白了一眼季末扬,季末扬根本不往心里去。 “醒了,解决曹萧的事情吧。”说完季末扬看了眼曹萧夫妻,把曹萧吓一跳。 “去你家坟地看看。”说完季末扬就走了,我看他好像生气了,从后面跟了出去。 他走的快,我快速追上他,季末扬脸色却是苍白的,我看着他试图解释,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难道要我说,无意中伤了玄君那个大妖怪,我心存愧疚,便自告奋勇献身了? 这话我便有些说不出口,但我总不好什么都不说。 纠结了一路,竟然到了曹家的坟地了。 看见了坟我其实比看到人有好感,于是也就忘记要跟季末扬解释的事了。 大家都来了,曹萧让罗绾贞帮忙看看,罗绾贞在周围观察了一下,便说:“看来是有人要害你家,故意给你家使绊子了。” “啊?”曹萧一脸不解,罗绾贞指了指他家的坟地。 “你家坟地是个圆形差不多的地方,周围地势不错,而且算是个宝穴,但是问题出在你家坟地后面,你看后面跟你小时候有什么不同?” 罗绾贞说话的时候,曹萧已经走了过去,他是这里长大的,自然来过自己的坟地,他跑过去看了一会,说:“原来这后面是平的,现在怎么多了两个洼,还出来一条小路,谁没事往我家坟地来,不走前面走后面?” “谁没有,是人为的,这洼不叫洼,叫坑,坟后两坑一小路,不出银妇出坐夫,前面就不解释了,坐……是坐轮椅,下半身腿脚出事的意思。” 罗绾贞那么说,曹萧被吓得脸都白了。 “这谁这么丧尽天良,要害我们?” 罗绾贞不做理会继续说:“不过凡事事在人为,你大嫂那样跟她本质也有关系,你媳妇则是因为你下墓的一个巧合了,你们夫妻就是福泽大,压下了这事。” “嫂子,能破么?” “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找不出这个人,我就给你破了有什么用,你不如挪坟了,你现在这么有钱,还担心买不到好地方么,另外,你这坟地缺了一角,缺的是你家的子孙绵延。” “啊?” 曹萧整个人愣住。 “你大哥也没孩子,你也没孩子,你不觉得有问题么?” “可嫂子不是说,是我命……” “那是另一回事,阴宅的方位和你里面的人有问题,里面葬的人有空坟。” 罗绾贞越说越邪乎,空不空还能看到? 曹萧却很相信:“那谁是空的?” 罗绾贞看了一下,拿来铜钱,随手扔到地上,抬头看了看,指了最前面的一个地方,也就是后方:“那边,是个女的。” 曹萧一听,转身就跑了回去,拿了铁锹回来直接开挖,那样子我很担心,要是下面不是空的怎么办? 他是没孩子,想孩子想疯了么? 坟本身已经多年,挖开的很快,还不如他跑回去的时间用的多呢。 挖开后是一口大红棺材,曹萧妻子跑过去说:“萧哥,要不等大哥来了呢?” “等不了了!”曹萧拿起铁锹直接撬开了棺木,看曹萧的样子,好像跟人去干架,而且是头破血流的往前冲。 棺盖推开落到土上发出闷响,我就感觉一阵阴风吹了一圈。 我四下看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罗绾贞我们走去看,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竟然真的被罗绾贞说中了,这是个空坟。 曹萧这下更加相信罗绾贞了,差点没给罗绾贞跪下。 “坟主人是谁?”罗绾贞问,曹萧努力想,想了半天想起来了。 “我祖上是地主,我老祖爷爷有三个媳妇,老奶奶有正房和偏房,有个过门不多久就犯事的,据说是给活活打死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扔到那里了,那年代这种事很多见,可是后来听说我老祖爷爷托梦祖爷爷,说是想她了。 就给按了这个,可我听说是把尸骨找到放着了。”曹萧一本正经的欺骗他自己,那都已经多年找不到了,怎么就又找到了。 他媳妇听不下去,拉了他一把。 那眼神好像说,亏你还是摸金的。 罗绾贞倒是善解人意:“小时候大人说的都会相信,这很正常。” 曹萧媳妇忙着点头,很赞同。 罗绾贞看了一眼:“估计是找人看了,要不是扎了个替身放了衣服,就是放了个萝卜,顶坑了。 但是日子久了,下面什么都没了,才发生了这种事。” “那现在怎么办?” 曹萧那般说。 罗绾贞看了看坟地:“今晚要处理你父亲的事情,事先跟你说,要把你父亲的魂魄打散,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想骗你,你父亲的魂魄杀了人。 还有麻瘸子,他应该会去你家,所以我们要分头行事,等这两件事处理完了,这里的坟你挪走,所有棺木,进行入殓,你去买一个好点的家族墓地,把这里的祖宗安葬,供奉的时候,记得和你老祖宗说,你想要开枝散叶,想要为家里繁衍,希望老祖宗们保佑。 至于这个空坟,比较麻烦,要不行就去了吧,找不到尸骨,也不知魂魄在那里,而且她死的不正常,让你家有事。” “好!”曹萧都答应了,罗绾贞看了看天,天也黑了。 “师叔,你看我们怎么分配?”言归正传,天黑就要办正事了。 我本想留在坟地,我对坟地很感兴趣,想着看曹父从坟包出来的样子,是不是好像猪八戒摇晃着就从土地里钻出来了。 但玄君说道:“你们就在坟地守着吧,要是没什么事,把这边处理了,明日离开!” “是。” 罗绾贞应允下来,就拉着我走了,我回头看季末扬,他竟然都没跟着我。 这不禁让我想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句话的荒凉! 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玄君轻轻揉着我的手,轻笑了一下。 我看他,看见得逞二字。 走了一半的路,我便觉得凉飕飕的,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就想回头,玄君拉我亲了我一下,这大晚上的,他突然来这一手,我被吓得不轻,等他离开我,我也就忘了,刚刚想的那事了,倒是他抱住我,在我耳边不断缠绵,他说的我听见,我才明白,他要跟我说的。 但他就算要告诉我身后有什么,也不必这样对我,亲的我全身热气腾腾,水煮了似的。 他也没有好哪里去,他盯着我,双眼发直,他竟说:“殇儿,回去便成亲吧?” “啊?”我一脸茫然:“成亲?” “嗯,成了亲殇儿就是我的了,那就永远也不要分开了。” 其实,玄君说的话是浪漫的,但我想到的却是他把我拉到青铜棺里,盖棺封盖! “成亲是大事,你我身份悬殊,我看还是等等再说,老板不是说了,他要退出师门,等你师兄来了,退了师门吧。” “那殇儿是答应成亲的事了?”玄君这人,专门抓住了重点,我只好点点头。 于是,这一路玄君都很高兴,他拉着我的手,就像是孩子那样,迈着他轻快的步伐,带着我去曹家。 身后的那东西也一路跟着我们到了曹家。 而曹家的院子里,我们还没进去,就听见有人哭嚎:“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不要打了,再打我就活不成了!” 是曹萧的嫂子,我进门走去玻璃那边看,结果看到曹萧的大哥正握着皮带抽打他媳妇,而她媳妇满地打滚,惨叫连连,我正准备进去阻止,被玄君拉住。 玄君看里面的曹萧大哥,我这才发现不对,仔细看曹萧大哥的身上,竟然是黑色的,而且看上去是个老头子。 是曹父? 我奇怪起来曹父在里面打儿媳妇,那我们身后跟着的是什么东西? 难道曹家的坟地里面还有其他的鬼魂? 我正奇怪的时候,身后的阴气越来越浓,我抬头看的时候,院子上空已经被乌云遮蔽了。 我想起伏魔本里面的记载,那上面说只有厉鬼才能让乌云遮蔽天空,那现在的这个应该就是厉鬼? 我看屋子里面,此时曹父忽然就不打了,他朝着外面看来,一双眼睛发贼的可怕。 随后他从大儿子的身上出来,扔了皮带就出来了。 他看了我和玄君一眼,那木讷的眼神好像不认识我们,他猛然看向院子门口的麻瘸子,麻瘸子的魂魄是黑色的,而且一条腿确实有些瘸。 他长得也不怎么样,鬼也是有脸的。 两只鬼对着,曹父还很凶,朝着麻瘸子扑了上去,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帮谁。 玄君拉着我走去了一边,两只鬼打的很嚣张,你把我扔出去,我起来也把你扔出去,都很愤怒,而且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 我看着玄君,奇怪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曹父要张开嘴吞掉麻瘸子的时候,麻瘸子的身体一抖,变成了红色,曹父吓得一哆嗦,扭头就跑,结果麻瘸子一把抓住了曹父,将曹父给吞了下去。 此时曹萧从门口跑回来,他竟然看见曹父被吞下去了,他冲到麻瘸子的面前,张开嘴就要咬,麻瘸子一转身捏住曹萧的脖子,用力朝着地上扔下去,季末扬从外面进来,一把抱住了曹萧,推开曹萧季末扬抽了罗绾贞的哭丧棒出来,朝着麻瘸子打过去,麻瘸子躲开,但紧跟着抢走哭丧棒扔了出去,虽然麻瘸子的手略有伤害,但他却没什么事。 反倒是季末扬和曹萧,麻瘸子走了过去。 季末扬起身站起来,双手结印,竟身体里竟然钻了个黑色的影子出来,那影子二话不说朝着麻瘸子扑了过去,别说还很厉害。 麻瘸子一看打不过,转身就往屋子里面钻,他这一钻在追就麻烦了,就看麻瘸子钻到了曹萧大哥的身体里面。 季末扬追过去,就看曹萧大哥起身站了起来,他先是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之后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找到地上快哭晕的曹萧大嫂,口水直流,抓一把曹萧大嫂的腿,好像菜市场里扔猪肉绊子一样,啪一声扔到桌子上,不等曹萧大嫂醒来,衣服撕拉就没了。 便看曹萧大哥,没羞没耻的干起那事! ------题外话------ 谢谢送月票和评价票的宝贝们,万分感谢 第80章 反噬(1更) 此时此景,我被吓一跳,但还没两秒钟,玄君已经蒙住了我的眼睛。 季末扬哐当一声踹开门,随后我就听里面一会哭喊一会砰砰乱响的声音,我担忧问:“老板能对付厉鬼?” “……”玄君没告诉我,但没有多一会我就听见惨叫的声音,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玄君把我的手放开,屋子里面躺着曹萧的大哥大嫂,季末扬给他们盖了被子。 曹萧跑进屋子里面去看,抱着他大哥哭了起来。 季末扬说:“老爷子的魂魄被麻瘸子的魂魄吃了,但我也打散了麻瘸子的魂魄,你别伤心了。” 季末扬说完就走了,我还是少能听见他劝慰人的。 出了门季末扬看玄君:“你怎么不动手?” “死在我们手里,不如死在麻瘸子的手里。” 玄君解释的轻飘飘的,但我至今觉得,他是想看季末扬大显身手。 我离开玄君去看季末扬,打量他问:“你身上是什么东西,魂魄么?” “小孩子不要插嘴!”季末扬不肯回答我,我便没有继续问,季末扬那么大的人了,不该我操心他,该是他来操心我。 知道这些,心就放到了肚子里。 工作久了,祸闯的也就多了,看人看事不敢说,看季末扬却比谁都清楚。 我从到研究所开始,闯祸的次数比我买衣服的次数还多,细品,不是买衣服太少,就是闯祸太多。 好在我一年逛街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也禁不住每次闯祸,季末扬都奖励我一套衣服,我不买,他给我买。 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总而言之,没安好心。 每次闯祸小张都会狗腿问我,也不怕把季末扬搭进去。 其实小张不懂,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深山葬剑,冬寒花开,不磨不锋芒,不苦不花香。 道理呢就是,水清无味,人安无趣,季末扬那么有钱,我不帮他折腾,那他怎么能铜皮铁骨呢? 但道理呢总是道理,而实际上,我不死,他就不会死! 罗绾贞说我们相克,那她怎么不说我们相生? 盘古开天本来就是一体,推开天蹬开地,昼有日夜有月,山河风雨都是对立的,可又相辅相成,这不是道理么? 俗气的人才不明白,有一种人生来就是守护,有一种人生来就是被守护。 季末扬就是我的守护,我不死,他可敢去死? 所以我没事,他自然没事。 至于他身上的那东西,总归会比我命久。 因为我死了季末扬才会死,季末扬死了,那东西才能死! 理解下来就是心安! 曹萧大哥很久才起来,说是伤了元气,要等几天能恢复,而曹萧的大嫂,则是害怕的不敢抬头。 曹萧也没客气,他大哥躺着的时候,他说:“我给你五十万,你离开我大哥,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然你就去坐牢,我自然有办法。” 曹萧的大嫂一哆嗦,她看着丈夫奄奄一息的样子,矜持了一会说:“一百万,我就走。” “没有,六十万。” 我就看曹萧跟他大嫂开始讨价还价,最终八十万成交了。 曹萧一天也不让他大嫂多留,早上起来就开车带着他大哥大嫂去离婚了,他大哥是个老实人,虽然为难,但也没违背曹萧的意愿。 曹萧去给他大哥大嫂办离婚手续,罗绾贞跟着曹萧媳妇去了曹家坟地,到底是专门下墓摸金的,亲自把曹家所有骨骸都打包上车,竟然眼皮都不眨一下,而且曹萧媳妇对墓地的事情懂不少,动土之前,跪在地上磕头,磕了头敬酒烧香,贡品一大堆。 所谓有钱好办事,曹萧的人来了几十人,罗绾贞踩准了吉时,立刻动土。 很快曹家坟地便全挖开了。 曹萧的媳妇也是不怕累不怕脏,一口气把曹家所有的骨骸都清理出来。 最后,曹萧的媳妇抱着公婆的骨灰上了车。 这车里只有几个人,我才问曹萧媳妇:“你不怕么?” “不怕,我从小接触这些,不怕了,我家里做生意的,生意场上的人个个都是猴精,曹萧也是,但我喜欢曹萧,是他心好,他精明不坑害人,比起那些一脸憨厚,伪装的我很好欺负,背地里专门坑害人的人来说,曹萧难能可贵。 他家人其实就是我家人,我善待他们,他们一定也善待我们。 孩子没有就没有,他们是祖先是亲人。 我作为小辈,给他们搬家而已。 何况,他们有血有肉的时候我不怕,现在剩下骨头和骨灰了,更不该害怕!” 我靠在季末扬的肩上,发出敬佩的舒气声。 玄君把我的头托起来按在他的肩上,我看了眼玄君,这才闭上眼睛。 梦中,是一条大马路,一个人走到马路那边犹豫了一下,我朝着他脸上看了一眼,是周小良没错。 想起今天没看见周小良的事情,我还满心奇怪,但就在我奇怪的时候,一辆车疾驰而过,就看周小良被撞飞了出去,落到地上颠了颠才不动了,而地上满地的血。 我吓得一机灵就醒了。 睁开眼看着对面的罗绾贞他们,我问:“周小良呢?” 罗绾贞看我:“住院了。” “……” 我没敢问,想着不听就好,但罗绾贞却补了一句:“车祸!” 我深呼吸:“没开车也能车祸?” “一辆车刹车失灵,把他撞了!” “……” 我彻底绝望了,转开脸趴在玄君身上睡觉,造孽了! 曹萧很快带着他大哥到了新买的墓地,一家人祭拜过后请我们吃饭,罗绾贞和曹萧答应吃饭,就带着我和玄君也过去。 我们没几个人,就曹萧夫妻和他大哥,加上我们四个人。 我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些犯困,我就靠在玄君的肩上眯了眯眼睛,就一会,还没打哈欠的时间久,结果经看见周小良在医院里躺着,外面站着几个人,都在焦急,而我看了一会去看病房里面,竟然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穿黑衣服的男人,男人五十岁上下,在病床前晃了晃,就拉了一下周小良的手,我就看见周小良的身上,一个白色的影子,朦朦胧胧的下来了。 那个黑衣服的男人拉着周小良就出了门,他们走在走廊里,影子特别怪异,周围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但没人,肯定不是人的声音。 我转身去看周小良的时候,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周小良的身边躺下,然后就往周小良的身上挤,床就那么大,没多久就挤到了周小良的身体里,仪器响了一下,就看仪器上面的心脏有了缓冲,其余的人都冲了进去,去看周小良! 我看向走廊里面,猛不丁就醒了。 可能是醒的时候打了个激灵,让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来看我。 特别是玄君,他垂眸看我的眼神奇怪,他抬起带着托伽手按住我一边的眼睛,我忽然的愣住了。 “我看不见了?” 我拉开玄君的手,他的手放开,把我的右眼遮挡拿开,我就看见了,但我拉着他的手放到右眼上,眼前全黑了。 老实说,玄君的手很好看,不光好看,摸着也舒服,细腻柔软,型也好! 但我握着他的手有些紧张,我立刻转身看季末扬:“我左眼看不见了。” 季末扬为了试探,亲自挡住我的右眼,他不知道干了什么,问我:“看见了么?” 我摇头:“黑的,漆黑一片!” “末扬……” 曹萧想说话,季末扬忽然的不高兴:“闭嘴!” 曹萧就不说话了,季末扬放开我的右眼,看罗绾贞:“怎么回事?” 季末扬问话的时候,好像跟罗绾贞有深仇大恨,问的那样愤怒,目光凶狠。 罗绾贞看了我一会:“你睡觉了?” “嗯。” “做梦了?” “嗯。” 罗绾贞看玄君:“师叔,应该知道吧?” “周小良的魂被勾走了,但他阳寿未尽,术士害了术士性命,犯了忌讳!”玄君那般说,我忽然明白了一些,起码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了。 “你早知道?”季末扬并没责怪玄君,反倒看向罗绾贞,我最不喜欢他这样,什么事都怪罗绾贞,罗绾贞不欠他的。 “她不知道。”我回的铿锵有力,但禁不住罗绾贞偏要没骨气。 “我想过,但是没当回事,周小良心术不正,想要对离殇下手,他是自损阳气运势,离殇出口诅咒,加大了他出事的概率,但是离殇不是术士,她现在只是一个出入门的小道童,我没想过那么严重,会到反噬的地步。” 罗绾贞心存愧疚,她朝着我看来。 季末扬怒她:“你是脑子进水了么,你知道不告诉我?” 季末扬大喊,罗绾贞的脸都白了。 但也不知道她怕什么,砍倒一棵树,还有亿万大森林,三条腿的青蛙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季末扬喊她,她为什么不反驳? “你过分了!”起身我去看罗绾贞:“我去医院,你能联系上他们,走吧,去看看。” 罗绾贞起身,季末扬也起身,他们四目相视,季末扬说了一句:“你不必去了!” 罗绾贞抬头:“师父没回来呢,你要造反么?” “回来我也不会放过你。”季末扬说完拉着我就走,我把手拉开,他想再拉着我,我拉住了罗绾贞,拉着她就走。 季末扬跟曹萧交代了两句,开着曹萧的车就出来了。 路上我一直看罗绾贞,本来是我做错了事,该难过的是我,可我看她比我还难过,整个路上她都沉默不语。 时常看到婆媳姑嫂闹矛盾,我还是第一次遭遇这事,竟有些无措。 明明事情因我而起,我却不知道错在那里? 下了车罗绾贞带我们去看周小良,齐宇竟然也来了,他就在里面等我们,我打量齐宇,再对比季末扬,还是觉得齐宇好一些。 于是便想,等有机会,找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撮合他们在一起。 让有些人,抱憾终身! “你们来了?”齐宇到这边立刻去看罗绾贞,也顺带着看了我一下,才跟罗绾贞说话。 “怎么样了?” 罗绾贞问,齐宇说:“没什么事了,现在基本正常,他刚刚还吃了一大碗米饭,还说饿!” “这么快就吃米饭了?”我朝着里面看,难道是饿死鬼? “嗯,他同事说,睁开眼睛就说饿,想吃红烧肉,他同事还以为回光返照了,也被吓得不轻。” 齐宇解释我们去了病房外面,朝着病房里看。 我正想说什么,被罗绾贞阻拦,她转身朝着一边走去。 走到走廊的尽头罗绾贞才停下,而后抬头罗绾贞看向我们,才说:‘恰逢七月十五鬼节,这几天要百鬼夜行,晚上鬼魂出没要比平时多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周小良身体里的鬼应该就是这段时间跑出来的,但现在要把周小良的魂魄找回来才行,不然把鬼打出来,没了支撑,反而麻烦。” 齐宇站在一边,接触的多了,对罗绾贞的话也不惊,倒是问罗绾贞:“怎么找?” “我去找,但要有人留下,谁留下来照看周小良的身体和他身上的鬼?” 这时候,我有些犹豫,是去找周小良的魂魄,还是留下来看着周小良的身体。 季末扬先做出了安排:“我和齐宇留下,离殇和玄君去找魂魄。” 这一说,就把罗绾贞安排在了外面,就是说,他要排挤罗绾贞。 罗绾贞的脸都白了,但她没说话。 我真是为她不值! 这就是女人,面对男人冷暴力的时候,竟然就屈服了,平常她对齐宇的凶悍,要是能拿出一点点,也足以让季末扬知道他姓什么! 我伸手握爪罗绾贞的手,她的手冰冷。 “我和贞贞去找,你们三个留下。” “不……”我刚开口,季末扬就想反驳,我冷冷看他,他就怕了我了。 “你们两个不行,你……”季末扬还想要商量,我立刻开始安排,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愿意,我就做我的。 本来我想跟罗绾贞出去的,但想到三个男人看着一只鬼太简单了,让他们去找周小良的魂魄,还有些挑战性。 他们三个各有心思,必然不会通力合作,找不到我和罗绾贞再去找,才能挫挫他们的嚣张。 于是我就调换了一下,说和罗绾贞留下,这样他们就可以做大英雄了。 大英雄三个字说出口,齐宇脸都抽了,他看看季末扬,最终看向玄君,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玄君身上。 可惜,玄君可不是个热心肠! 第81章 假良(2更) 玄君他们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玄君,我想他是明白我想说什么,要是他办不妥,我自然不高兴,但他要是办妥了,我也一定很高兴。 我只是没想过,我要是高兴了,拿什么答谢玄君,而他岂会做无酬的事。 玄君走了我拉着罗绾贞去坐下,罗绾贞显得心不在焉,坐着也没精神。 还不如周小良的精神,周小良在床上躺着竟然能起来了,我拉了一下罗绾贞很是奇怪。 “他起来了。” 罗绾贞强打精神:“鬼怪附体其实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可以让伤患快速恢复。” “所以周小良因祸得福了?”我问罗绾贞,罗绾贞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而且我发现,除了季末扬,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竟然告诉我困了要去休息一会,就把周小良扔给了我。 边上有病房,她干脆征用,进去把背包放下躺着。 我去看她,她已经脱了鞋,盖上被子,在上面准备呼呼大睡了。 我忽然意识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的深切含义。 失望还是失望! 本打算劝说一下罗绾贞,离开季末扬那个人,找个什么样的都比季末扬好,结果没等我开口,她就把我扔下不管了。 季末扬对她冷暴戾,她就对我冷暴力,一报还一报,不愧是夫妻。 我转身去看周小良,周小良的同事从门里出来,看见我点点头,还来跟我说话:“你来找我们的头?” 我看了眼病房里打量我的周小良,还敢看我?这年头的鬼,是越来越猖狂了,他一个鸠占鹊巢之徒,还敢挑逗我。 “之前见过,我是陪着罗绾贞来的,她去休息了。”提起罗绾贞的名字,大家都知道。 跟我说话的人立刻跟我攀谈起来,言语间跟我说他儿子刚出生不久,但总是哭,整夜整夜的哭,说来奇怪,他回去了就不哭了,但他不在就哭,而且专门半夜哭,白天的时候多半睡觉,但不睡觉也不哭。 伏魔本记载,孩子的眼睛和心智都很干净,所以他们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肯定那个孩子是看见过什么,但我也没办法现在过去。 “罗绾贞在休息,等她醒了,我跟你过去看看。”我那样说对方很高兴,连连道谢。 但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周小良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来。 “别等了,孩子要紧,先过去看看。”假良一本正经的朝着我和说话的人看来,我们看过去。 说话的人起身走去看假良,假良说没事了,还说能走能行的,不用住院。 我瞧着假良,你是没事,你也不疼。 “我们去看看。”假良问我,他的目光乌黑,我忽然发现,如果一个人出了事,他醒来后从眼睛是可以看出与人不同的,当然泛指那些被不干净东西附体的。 但我那里知道,我是开了灵目,看见的东西与平常人不同,我能看见的平常人根本看不见。 假良笑起来坏坏的,我估计他是鬼,所以没什么好心思。 出了门我们上车,假良坐在后面看车子外面,好像很久没回来了的样子,开始四处打量。 开车的是小王,我听假良这么叫他的。 我想着,鬼还能接管宿主本身的记忆,这倒是意外。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假良从车上下去,我们跟着小王到了他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孩子哭了,哭声几乎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小王一脸无奈:“在这么下去,别说是我们自己,楼道里都受不了,谁家的孩子这么天天哭,能受得了?” 小王去开门,我就开始打量楼道里了,小王家住的是多层,没有电梯,而且是六层,往上还有一层顶楼才对。 楼梯的扶手上,有很少的一些阴气,而且阴气五层的时候没有,这里有。 房门有,地上也有。 假良站在一边,一脸平静,我看他穿着病房的衣服,我扭开了脸,他身体笔直,走起路像是受过训练的人,比周小良本身还要挺拔,叫人不禁怀疑他的身份。 房门打开,小王请我们进去,孩子还在大哭,但进了门孩子就不哭了,哭声戛然而止。 小王说:“每次我回来,就跟知道一样,只要一进门,就不哭了,我现在没事就回家,就怕吵了楼里。” 小王换了鞋进去,他妻子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脸蜡黄蜡黄的,而且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孩子五六个月大,倒是白白净净很漂亮。 “他们是我同事,过来帮忙看看,给我吧。” 小王是个体贴的丈夫,进门先把孩子抱了过来,他妻子急忙请我和假良坐下,给我们倒水。 我在屋子里转动,道了谢把杯子接过来,发现杯子上有很少的阴气。 我朝着周遭看,发现假良也在看,最终我们的目标一致,落在往楼上去的楼梯上。 假良先开口:“楼上有人么?” “没人,我母亲去世快一年了,原来她在楼上住,我们这房子是分我的,买的时候钱没用很多,但是楼梯是在外面的,为了我母亲方便,特别改造了,改造没少花钱,手续也很麻烦。 但我们这楼上,我母亲住了三个多月就生病去世了,现在楼上空着,一直没人,放了点杂物。” 小王解释假良已经往楼上走了,他每走一步,手每次落到楼梯的栏杆上,都是有阴气的地方。 常人察觉阴气不明显,判断的阴气只是有些冷,也看不见,但我能看见,也感觉得到阴气里面微微刺骨的那种冰感,跟针扎一样。 往上走到楼梯上,楼上的阴气就开始弥漫到每个角落,假良往前走我也跟了过去,他抬起手握住我的手臂,我本打算走在前面,他这一握,我就到了他后面去了。 他走在前面,神情严峻。 我看他有些奇怪,鬼都这么嚣张么? “你们……”小王从后面上来,假良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他下去,小王硬是没敢上来,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等我们走到里面,就看见一个穿红衣服,很凶的老太太站在里面,老太太短发烫卷,面色乌黑苍白,她看到我和假良,便凶狠的吼我们:“滚,给我滚开!” 我捏了个诀,正打算要对付老太太,假良握住我的手腕放下,反倒是说:“老太太,差不多得了,您看您孙子,整天哭,您不心疼啊?” 老太太愣住,发呆看假良。 假良走去老太太面前,朝着老太太说服教育,我这才知道,老太太不是别人,是小王的母亲。 老太太呜呜的哭了起来,坐到床上捧着脸。 原来老太太和儿媳妇闹矛盾死的,当时儿媳妇肚子大了,要吃点水果,但就是觉得心热,给她水果她要吃点冰镇的,还要吃冰镇的西瓜,老太太不让,说是吃了对孩子不好,结果两个人就闹了矛盾。 一口气堵着,老太太就病了,一检查没有多久的日子了。 老太太活了没有三个月,人就不在了。 老太太不怪儿媳妇,年轻人都犯毛病,她后来病中,儿媳妇都是大着肚子伺候的她,心里对她很愧疚,也总是哭,说是对不起她。 老太太死的时候是安逸的,她觉得很满意。 但眼看着孙子就要出生了,她就舍不得走,偷偷的留了下来。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孙子看见她就哭,看见就哭。 她是鬼,害怕儿子身上的震慑力,只是偶尔在家穿便服的时候她才会出去,这也是为什么,孩子看见爸爸不哭的原因。 老太太说完跪在地上,连连祈求我和假良,只是想抱抱孩子,没有别的想法,她舍不得离开,让她留下。 我看了一眼假良,竟听见假良说:“老太太,人和人就是因缘际会的事情,您看您现在舍不得离开,已经造成了整栋楼对您家的意见,您儿子也不好做人,您这么继续下去,您儿子就要搬家,但现在那里不是高楼大厦,难道您想要您儿子去乡下重地么,那里不吵别人。 何况孩子那么小,轻易不能靠近,要是您过去抱了抱,您是过瘾了,可是您孙子没有十天半月能好么? 人鬼殊途啊! 您要留下就是害他们,您想过没有,这孩子要是因为您的一抱,从小到大与药物为伍,体弱多病,有个小毛病都要送到医院去住几天,那针头扎进幼小的手臂里面,疼起来满脸泪水,满头大汗,值得么? 生儿育女不易,老了更不易,您要留下看着孙子的心情我明白,我不在那会,我父母哭的死去活来,我跪在地上硬是进不去他们住的房子,只因为我和他们阴阳相隔,他们住的宅院有威严护佑。 但我们都痛苦! 可仔细想,我没进去就对了,我要进去了,以后牛鬼蛇神都要缠着他们。 我一生大案小案无数,从来不敢说没办过冤案,但就算不是冤案,那些杀人恶徒,死的也不少,他们不甘心的,何曾想过放我家人呢? 我要进去了,我家人还安生的了么?” 我没想到假良还有这事,我不禁朝着假良看过去,假良走去蹲下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啊!您图什么啊?是不是那孩子长大成人,健健康康啊?叫一声奶奶,要紧么?” 老太太抬头,眼含热泪,那白色温润的雾气就这么散开了,我一脸惊讶,原来鬼也是可以渡恶的! 假良起身,转身看我,他一笑,依旧坏坏的。 我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转身就往楼下走,一步就空了,他一着急,瞬间从周小良的身上冲了出来,在楼梯上托住我,抱我到了楼上。 我抬头看着他,到不是没见过,梦里我看他挤到了周小良的身上,但我记得当时看他就是个年轻人,但此时他眼角眉梢都很俊逸,倒是有些奇怪。 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他比我想的高瘦,他应该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将我松开他笑了一下,他那坏笑看的人不太舒坦。 我一脸不解,打量起他。 他穿着白衬衫,是规规矩矩的那种白衬衫,黑色的西装裤,皮鞋是黑色的。 他的身高和玄君差不多,而且他的气质极好。 让我不禁想到那些教官之类的人,甚至是一些,描红跟正的人。 “看什么呢?”假良问我,我亚历山大的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周小良,指了指。 “你先回去,别让他出事。” “嗯。” 答应的还很爽快,跟着就看他去了周小良的身上,周小良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 看我,假良把手伸过来,要我拉着他起来,我想了下,轻蔑的看向他干净的手。 “你自己起不来么?”我问假良,假良又开始坏笑了,我看着他透彻的脸,仿佛是看到另外一个人,眼前根本就不是周小良,而是假良。 我忽然明白过来,男人坏才可爱那句话的本意。 我走去拉了一下假良,假良起身就撞了过来,我就知道他没按好心,眼看他撞到我,我立刻就躲开了,但他一转身跟了过来,抱了我一下。 只是他脸一沉,立刻就躲开了,我胸口镇魂铃竟响了一下。 假良看我,我也看镇魂铃,而就在我看镇魂铃的时候,听见玄君染上怒意的声音。 “殇儿,本君不在,是思春了么?还是想本君了?” “误会!”我忙着承认错误,假良按了一下胸口,他抬眸艰难的看我。我感觉镇魂铃安静了下来,我才转身下楼,身后假良跟了下来。 我有些无措,难道我要移情别恋了?就为假良的坏笑? 我们到了楼下,就看小王走了过来,他很焦虑:“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是外鬼,溜进来的,刚刚看到你母亲了,她把那只外鬼赶走了,你们有时间,抱着孩子去老太太墓地上看看,她也欣慰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必太直白。 小王当即就哭了,转身抱起孩子就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喊妈! 我和假良在楼下看了一会,真是撕心裂肺。 小王在楼上喊,孩子哭的不行,他妻子就在楼梯口站着,一边哭一边捂着嘴。 我本打算等小王哭完了再回去医院,但假良拉着我的手腕就走了。 我看他拉着我的手腕,想到他说父母的事情,也没阻拦,就跟着他离开了小王家里,离开前我回头跟小王妻子说我们先走了,就先出了门。 第82章 假良的离开(1更) 上了车,假良亲自开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车钥匙给拿来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他驾车娴熟,而且他开车的样子很帅气,死了真是可惜了。 想问他怎么死的,但我问不出口。 也不敢问他怎么会上了周小良的身,医院死人无数,谁知道谁留下了? 车子停在大宅院的前面,院子门口站着人,有两个守卫。 铁艺门,能看到院子里面干净整洁,院子里有几棵老树,树上还吊着果子。 假良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就想要离开,我就下了车。 “带我进去看看。”我问假良,假良犹豫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他的不舍得,疼在了我心上。 我与他萍水相逢,却被他的举动所牵挂,我无奈的拉着他的手腕,朝着宅院门口走去,宅院门口的两个人,立刻行礼,跟着就解释他们不能让我进去,没有预约进不去。 还问我很多问题,我最后说:“我是周小良的朋友,他是周小良,你们认识么?” 两人看了一眼假良,摇了摇头,站的跟木头似的。 “有没有能进去的办法?”我问假良,假良看我却没说话,我就知道他是有办法的,但他没有说。 进不去我只好到一边去查了一下眼前的院子,原来五年前这院子里死了一个人,这人应该就是假良。 而假良是在出任务的时候,为了救落水的人,死在水里的,他的尸体都没找到。 可他是怎么到医院的? 假良此时站在一边的围墙下,正抬头看着围墙伸展出来的枝杈,上面有果子。 苹果还没熟,还是绿的。 我收起手机,去找门口的人:“那个,有个事我不知道怎么说。” 两人看我,我说我是假良生前的女朋友,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是网恋,我等他来找我,结果他几年没来找我,我来找假良给我个说法。 那两个人动容,马上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让我们进去了。 我担心假良跑了,抬起手在他背后画了一道定魂符,假良来看我,他眉心深锁,他想说什么,我拉住他的手腕告诉那些人:“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陪我来证明一件事,问清楚当初我和假良是纯粹的网恋,根本没有发生任何的那种关系,你们懂的?” 那两人脸都红了,好像被我调戏了,但他们还是正色不看我,倒是假良被我说笑了,显得不严肃。 我们进门,有人引领,但假良却一直在周围看,他走的很慢,而且是越来越慢,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还停了下来,他蹲下摸了摸地上的小沟渠,笑了笑。 那带我们的人就说,沟渠是专门为了树木引水灌溉的,是假良小时候做的。 而我观察,院子里有十几条,不但不会挡路,还很规整,如果不是靠近,藏在草坪下面根本看不到,我便想,这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么? 起身假良去了大房子里,门口有一条趴着的老犬。 那犬本来都不理会我们,但假良走到门口,老犬忽然抬头看向假良,起来后就扑假良,假良松开我的手,笑了起来。 他们滚到了院子里,老犬呜呜的叫唤起来。 季末扬跟我说犬的灵性很高,黑犬最高,晚上带着黑犬出门,不但安全,他还能震慑邪恶。 那是一次我们下墓,我差点出事,他说带我都不如带一只黑犬。 但他也说,老犬也不比黑犬差。 越是年迈的老犬,越是不容小看,他能一眼看出魂魄在那里。 叫着叫着老犬哭了起来,他按住假良,好像担心假良走了似的,盯着假良掉眼泪。 看人落泪多,但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犬哭的,当真是泪如雨下。 带我们来的人奇怪:“他好多年没这么欢腾了,怎么哭了?” 大房子里有人出来,是一男一女。 他们看都很朴素,穿的干净。 看到老犬和假良,都站在门口发呆。 老犬转身咬住女人的裤子,拖到了假良面前,假良才起来的。 女人摸了摸假良的脸,眼泪掉下来:“你是?” “他是我男朋友,来看看你们,我们进去说吧。”我在一边说,女人看了我一眼,看向假良,拉住了假良的手,假良起身,跟着进门。 我看女人紧紧握着假良的手就进去了,女人很紧张,紧张的程度手都在哆嗦,双眼也不断徘徊。 男人快六十了,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请我进门,跟我说:“我儿子不在之后,她就精神不好了,有时候就跟我说,在那里那里见过我儿子。” 男人很心痛,我有些无措,来的好像不对。 我们进门,女人已经带着假良去了她房间,房门紧闭着,男人试图打开,却没有人回应。 我和男人在外面坐着,男人也很尴尬。 我就拿了一张纸,一支笔,在上面画了一张人面素描给男人看。 “这个人在我男朋友身上,我来只是带他回来看看你们。” 男人看着画,忽然看向我:“你……” “他不回来,怕你们有事,但我想,你这里这么森严,我要不带他进来,他根本进不来,应该也没什么事,我给你们一样东西,这两个东西,你们带着,应该就没事了,先放着,等我们走了,你再拿出来,随身携带。” 男人看了一眼我的桃木钉,收了起来。 他起身去了门口,叫不开门,拿来钥匙打开了。 我就看见里面正哭的女人。 大概有两个多小时,他们一家才出来。 女人打量我,对我很满意似的,走来拉住我的手:“你叫什么,离殇么?” “嗯,我叫离殇。” 女人很喜欢我,拉着我去坐下,还叫人准备饭菜。 假良坐下,女人就开始对我查户口似的询问,得知我是孤儿,心里不是很舒服。 我为了让她开心点,我便说我父母是工作上调动把我丢了,我在孤儿院长大,但我父母去看我,他们都是考古学家,还有我哥,也是考古学家,而我也是。 一听我说,女人高兴的夸赞我,而我则是想,我也真不要脸了。 饭菜很快做好,我们四人吃了饭。 吃过饭我和假良就走了,女人摘了很多果子给我们,还说她儿子最爱吃了。 我们上了车,女人一家带着老犬在门口目送我们离开。 我都难过了,他们却还是笑着的,可见觉悟多高。 但到底是不是不哭,那谁能知道呢? 我拿来一个青苹果咬了一口,酸! 假良开车带我回去,我们开着车,竟然天就黑了。 我就感觉,周围阴气浓郁起来。 “小心点,这里是三岔路口,最近鬼节了,一些鬼频繁出没。”假良提醒我,我看向外面,天刚黑,就看见不少的鬼魂混杂在人群里面,但是并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和人差不多的穿行。 伏魔本记载,鬼节前后三天的时间,地府会打开鬼门,让一些魂魄回到阳世看看亲人朋友。 但这些都是一些平日里表现好的魂魄,所以才能出来。 这就跟坐牢,可以保释一样,要有一定的安全准则。 但魂魄和人不同,他们不靠定力来安心。 就好比是人,你教唆我做什么,我有心性就不理你,你也没办法。 魂魄则是不同,他们会被大的魂魄,比如恶鬼,厉鬼,慑青鬼吸引,好像被洗脑了一样的跟随,到最后就没了自我。 所以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可笑的是,伏魔本中记载,这个时候,最爱闹事的恰恰是平日里在外漂泊的孤魂野鬼,他们就像是没有教养的孩子,会到处闹事,烧杀掠夺,害人害鬼。 所以这时候,地府出动很多的阴差,也会随时看着。 通过三岔路口,看到一个扛着锁链的人,他扛着锁链朝着我们车子这边走,我奇怪:“什么人?” 就是感觉那个人看不到脸,他带着个帽子,还是古时候那种斗笠帽,上面还有个尖。 那人走来步履很大,直奔着我们车子就来了,他身上布满阴气,他越靠近我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你快走。”我立刻察觉不对,想要假良离开,假良却说他动不了了。 我这才想起他背后的还有定身符,等我去破,那个扛着锁链的人已经到了车子外面,缓缓抬头,那人一张白苍苍的脸,有些吓人。 但他年纪不大,直勾勾的看了我一眼:“你是哪家的?” “……”我斟酌了一下:“自己家的!” 他也没想到我这么回答,看了我一会:“小心点!” “嗯。” 我答应了,那人看了一眼假良,说道:“走吧。” 说完他后退离开了,假良等他离开身体就能动了,启动车子就带我离开了三岔路口。 我转身看着那人,我们不认识,为什么他把我放了。 我转身看假良,发现假良也害怕了,他的脸白了。 “你认识那个人么?”我问假良,假良点点头,告诉我那是地府阴差,专门出来抓鬼魂的。 “阴差不是黑白无常么?” “黑白无常是地府阴帅,都是有地位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出来,而阴差有上千万,甚至更多。” “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咱们那些年打仗的时候不出来帮帮忙。”我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阴阳相隔,自然有相隔的道理,何况人的存在过多的破坏了生态平衡,试想,这世界没有人,该是多美好。 假良好笑:“任何事物都有规律和轨迹,你不能用自身的规律,来拟定别人的轨迹,这是不对的。” 假良认真起来我很想笑,但我还是忍住了。 我只是看了假良一会,然后说:“我知道了,他们就是来维持这几天秩序的吧?” “嗯。” “可为什么他看到我就让我走了,好像我们认识,我以为是你的原因,但现在看你也不认识他,有些奇怪。”我自言自语似的那般说,假良便说可能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也可能把我当成是媒介了,还说他就看见过不少媒介和阴差一起办事,相互帮忙。 假良这么解释,我也就明白了。 罗绾贞那样的人自然不是一个,如果没什么太大的本事,拉拢一下阴差也是好的。 “假良。”我叫他,假良半天才看我,然后满心不快的嗯了一声,其实他父母叫他名字我都听见了,还是个很高大上的名字,他叫战旗,而且姓陆。 连起来这名字,好像小说里面的男主角。 但我还是喜欢假良这个名字。 “你是偷跑出来的么?”我问假良,假良摇头,我就知道,他是没走。 “那你死了为什么不去地府,你留下来为什么?”闲来无事就开始查户口了。 假良告诉我,他当时死了他也不知道,他听见周小良他们喊他,那时候他们一起出任务,他是带队的小队长。 他从水里出来就看见周小良他们悲痛的样子,他走过去安慰他们,还说人救上了,但就是没人看得到他。 他才知道,他死了。 尸体没找到,他当时可以离开,但是担心兄弟们出事,就一路跟着他们。 后来总遇到事情,特别是周小良,接受了特殊任务,他一直跟周小良关系不错,但周小良是兄弟里面,基础条件最不好的,他错过了去地府的机会,就留了下来。 这些年,一直在周小良的身边帮忙,大小案子破获无数。 只是这次周小良被车撞了,当时他也想帮忙,但却没想到我的威力那么大,即便他在,也护不住周小良。 我听假良说的那话,我便郁闷:“他要不是算计我,我能那么说,我是有口无心,想想也很后悔,等有机会,我跟他道歉吧。” 听我说假良笑了:“很少见到你这样的女孩子,知错立刻承认错误,一点都不迟疑,现在的女孩子,明知犯了错,也要强词夺理三分。” “听不出来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夸你!”假良又笑了,但现在他的笑不那么坏,带着一抹温和。 我问他,周小良看不看得见他,他摇头:“看不见,他之所以能看见,其实不是开了灵目,是我让他看见的,他只是不知道而已。” “难怪。”我就说,灵目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有。 我靠在车里,问假良去那里,回不回医院,假良说去找周小良。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假良要走了,只是他离开的方式有些特别,就好像他上一次离开的时候,用他的生命托起别人的生命,这次还是一样。 作为周小良的身体,他清楚的知道周小良在什么地方,而我们很快到了周小良所在的地方。 跟三岔路口差不多,这里是个十字路口,而但凡路口,都是可以找到魂魄的地方。 下了车假良就开始搜索,终于被他找到了。 周小良正被拉着,朝着一个地方走,恍恍惚惚能看到,周围有些面目狰狞的魂魄,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小良,而周小良的魂魄涣散,好像快不行了。 假良回头看我:“麻烦你带小良回去,我引开那些孤魂野鬼!” 说着假良就要走,我在后面发呆,总觉得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快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转身后他快速走来,拉住我亲了两口,我一脸茫然,就看他春风般朝着我笑起来,那开怀的笑颜像是三月暖阳,像是少年情动,转身他就跑了。 我还来不及思考,就看他冲进了鬼群。 就那么一冲,等我大吼不要的时候,周小良轰然倒地,阴差聚集,手里的鞭子横飞,眼见着假良随着孤魂野鬼也被打散了! 第83章 玄君的身份(2更) 阎王不锁活人命,小鬼专勾短命鬼。 伏魔本记载,人活着阎王就是再着急也会等,断然不会要你命,所谓的阎王叫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那不过是因为阳寿将近,勾魂小鬼早就在门外等候了。 周小良一倒地,那些阴差立刻察觉有人阳寿未尽,而周围的孤魂野鬼素来在阳世没有个好名声,这么一来挨打也就成了铁定。 为了救周小良,假良奋身冲了进去,我眼见着假良把周小良的魂魄拉到了身体里,趁着所有孤魂野鬼和阴差都没看见的时候,迅速跟那些孤魂野鬼打到了一起,这么一来,就混了进去。 阴差挥动冒火的鞭子,一边打散了孤魂野鬼,一边将周小良拖出来。 有阴差到处找人,看到我把周小良给我送了过来,说了句走吧,转身就去处理其他的孤魂野鬼了。 我站在一边看着渐渐醒来的周小良,他还很虚弱,而我能做的只有把他带走。 回去的路我开车,但我一句话都没说,周小良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是问我,为什么是我在这里。 我想的是,借尸还魂也无不可! 只是…… 阴阳有定律,岂是我能更改。 要没有了定律,那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小良被送到医院有进了病房,他这会就安静许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我也发现,我的眼睛好了。 但这个好,还不如不好了。 罗绾贞一觉睡醒来看我,她很意外,我的眼睛竟然没事了。 何止她意外,难道我不意外么? 玄君他们到了晚上才回来,三人都没说话,而我颇感玄君的眼神有些煞气。 但我今天心情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哭! 玄君坐下,抓了一下我的手,我就靠在了他身上,我莫名的说:“如果我早点意识到他的想法,我就不会让他死。”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玄君他知道。 他将我抱在怀里,却压低声音说:“离殇,你胆敢想其他的男人,胆敢为了其他男人难过?” “……”一激灵,全身的难过都不见了,我抬头看着玄君那张阴沉的脸,尴尬的笑了下。 “我哪有?” “没有么?”玄君有双魅惑的眼睛,但他要是发怒的时候,那双眼睛一点也不魅惑,反倒杀气腾腾。 “这一点小事,师叔何必大动肝火,不过是误会!” “离殇……你猜本君此时心中想些什么?”玄君捏起我的下巴,轻轻的揉了揉,我艰难的吞了口唾液,脑子里已经无数个被他扒光,各种严刑拷打的画面,一点也不难为情,想着我都很想哭! 玄君如画般的眉毛动了动:“离殇,本君想要把你剔骨剥肉,然后在锅里熬汤,一口口细细品尝,滋味如何?” “师叔怎么会那么变态呢?何况这里这么多的……” 我本想告诉玄君,季末扬在这里,你要是敢对我不好,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但我转身,周围空荡荡的,幽暗漆黑,走廊的尽头飘荡着诡异。 我看向周小良的病房,病房里更加阴森恐怖,床上躺着的是一具枯骨,我有些惊愕,朝着眼前的玄君看去,他已经将我的下巴放开,眉心动了动,看向了周遭。 “师叔。”我叫他,玄君看向走廊尽头,他像是听见什么。 “镇魂铃?”就听一个很幽幽怨怨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我抬头看那边,一个穿着艳红的绝美男子走了出来,宽大的长袍铺开,周遭有十几个年轻貌美的红衣女子陪伴,那些女子个个穿着好像新娘子,人人手里都拉着红绸,绸子的一端是女子的手,一端连接着男子腰间。 我诧异起来,起身站着,竟莫名的想要靠近。 玄君怒喝:“离殇!” 我忽然就醒了,回眸看玄君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君抬起手将我的手拉住,我手上一丝丝的凉意渗透到了手心,从手心钻到了身体里面,一点点的汇入心口,最终窜到脑子上。 脑袋是凉凉的清醒,我看玄君:“是鬼空间?” “嗯。”玄君看向对面那男子,男子打量我,嘴巴上翘,笑的好像花一样美艳。 “小美人,跟本王走如何?本王会好好爱你!” 我看了一眼那男子身后的女子们,看上去她们都很美艳,但她们双眼发直,都没有反应。 “他是什么鬼?”我问玄君,玄君说是艳鬼。 我一脸讶异:“艳鬼是男人?苏曼不是也炼艳鬼?” “鬼分很多种,艳鬼也分很多种,他是艳鬼中的鬼王,但艳鬼中有一种艳鬼,专门吸取女子的精气修炼,是害人的鬼。” 玄君说着将我的手松开,我胸口镇魂铃开始震荡,我奇怪的看了一眼胸口,去看玄君:“怎么了?” “还有一只在附近,正在靠近。” 玄君那般说,我已经感觉到了,就在一边的墙边,一个红衣男子牵着十几个女子出现了。 那男子出来便朝着我看了过来,看到我打量一番:“小美人,你好美!” 我看玄君:“你打得过么?” “一个可以,两个困难了一点。” 玄君那般说,我就很怀疑,他不是很厉害? “你还不出来?”玄君问道,我一脸奇怪,在周围看了一眼,那里有别人? “谁?” “要本君把你拖出来么?”玄君那样说,我手腕开始发热,我低头看,天蓬尺一闪出现了。 但我还不等多言,一道黑影便落到了我身边,宽大的衣袍在我身边铺开,有种浩浩荡荡的感觉,我抬头,就看到一个英俊绝色男子站在我身边,他一头黑发垂落身后,竟是长发及腰的长。 他头上带着一枚金冠,金冠上有一颗直冲上天的红宝石。 他身上的寒气渐渐铺开,正在周围缠绕。 我看着他有些发呆:“你是天蓬尺?” “蠢不可及!”天蓬尺那般说道,他眼神对我十分不满吝啬,我一阵无语,既然我蠢不可及,为何还要躲在我身上,怎么不让天雷劈了他? “轰!” 外面轰一声巨响,我被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向周围,轰! 我深呼吸,看天蓬尺,天蓬尺冷冷的看着我:“你……” “既然你们都很嫌弃她,那不如交给我们兄弟,我们必然会很疼她的。”天蓬尺正想骂我的时候,对面那妖艳的艳鬼说道,玄君和天蓬尺一起看向对面。 “那看你们的本事吧,来吧。” 玄君那轻飘飘的语气,我总觉得他一人就能对付两只艳鬼,但不知道他为何要让天蓬尺出来,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天蓬尺在我身上的? 我正思考此事,两只艳鬼冲了过来,天蓬尺抬起手,手中一把黑色鞭子,缠着金色的丝线,一鞭子打了出去,啪一声,两只艳鬼躲开惨叫起来,他们的脸被打了。 “我的脸,我的脸!”两只艳鬼嚎叫起来堪比杀猪。 玄君带我后退,天蓬尺回眸看玄君:“你逼迫我出来,无非是想要我回不去,要是我没有把握回得去,怎会出来?” “回不回得去,那是你的事,本君的目的是将你五感封印。”玄君说话的时候,天蓬尺愣住。 “你……” 不等天蓬尺说什么,玄君已经微微眯眸,嘴巴振振有词,我只看见他的指尖有什么东西出现,而后就在我的手腕上,天蓬尺出现过的地方快速画符。 天蓬尺想要回来,但那两只艳鬼忽然将身上的绑带解开,朝着天蓬尺一同攻击,天蓬尺虽然厉害,但两只艳鬼也很缠人,让天蓬尺无法抽身。 就在玄君停下的时候,我手腕上封印快速转动,最终随着天蓬尺出现的地方渗透进去,不见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玄君则是将我缓缓放开。 那两只艳鬼也迅速后退,一个漂亮的单膝落地,手中长袍向一旁掀开,好像电视里那样的利落,双手抱拳低下头:“艳色,无双参见鬼君。” “我等参见鬼君。” 原先一脸呆滞的女子们,纷纷跪下拜见。 天蓬尺回头,杀气腾腾。 我也看向玄君,玄君淡然道:“没事了,你等这几日各司其职,不必再来。” “是。” 说话间地上已经无人,艳鬼们也不知去向。 我忍不住惊讶,玄君还有部下? 我看向被要气死的天蓬尺,天蓬尺挥动鞭子就要打玄君,玄君一把拉住鞭子:“本君让你在殇儿身上修行,已是对你的恩泽,要不是你偷看本君和殇儿之事,本君岂会封印你五感?” “……”提起偷看,我想起先前我和玄君在一起之前就被天蓬尺缠住了,我这才想起来,我和玄君所做之事,他都在我身上。 但我毕竟是在梦境中,难道他进了梦境? “……”我一脸郁闷:“你还是到别人身上去。” 天蓬尺冷然:“谁叫你叫的那么大声,扰我修行?” “你……”偷看还有理了?我一脸红透。 玄君冷然:“你若不听,怎么会知道,如今封印你的五感,只要你不出来,就可以六根清净了。” “我六根向来清净,这女人又丑又蠢,那里好?”天蓬尺那般说我,我就放心了。 他只要没有非分之想,我就可以当他不在。 “天蓬!”我喊他,想到猪八戒那大大的肚子,肥肥的猪耳朵。 天蓬尺的脸色一沉:“我不叫天蓬。” “哦!”天蓬尺叫什么我并不关心,他说我又丑又蠢,我也不必记得他叫什么。 他没等到我问他叫什么,他便自报家门他叫什么,他说他叫广什么,但我没有记住。 天蓬尺脸色黑的冒烟,我把手腕伸出去:“进去吧。” 天蓬尺冷冷的看了我和玄君一眼,这才一闪消失不见。 等天蓬尺走了我坐到一边,我正准备问什么,便醒了。 眼前是医院,季末扬他们都在一边,玄君拉着我的手,他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这才知道,其实我进了玄君的鬼空间。 玄君看来,脸色一沉:“殇儿,本君有些话要和你说,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玄君拉着我站起来,带着我离开。 我本想说我还想留下等一会,但他不由分说的便带着我走了。 路上我本打算问问玄君天蓬尺的事情,但上了车看到街上的魂魄,便想起了假良。 我靠在玄君怀里,便不在说话。 谁知道好好的天开始阴沉,不但如此,还开始下雨。 开始是小雨,后来成了大雨。 当我和玄君回到别墅,外面已经瓢泼大雨。 我们都淋了雨,玄君拿来毛巾给我擦,他看着我:“你喜欢他?” 我摇头,转身回去坐下。 玄君站在门口,我说:“我希望他活着,希望他能转世为人,他一生没做过坏事,死的时候才二十几岁,死后又魂飞魄散。 你不明白,痛彻心扉的凄凉,我看着他死在眼前,我的心好像刀割。 他不该那样。” “那你喜欢他?”玄君这厮估计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他就问了一遍又一遍,我被他问的心烦,我便说除了他我还能喜欢谁,玄君便来坐下捏起我的下巴看我。 “你若不喜欢他,本君倒是可以帮你。” “……” 我挑眉:“你不骗我?” “本君像是骗人?” 我立刻摇头,猛烈的摇。 “既然如此,那今夜可否成亲?”玄君那样问,我想既然都在一起了,成亲也无妨,要是能让假良活过来,成亲而已。 我点头:“可以。” “那今夜成亲后,便带殇儿去找。” “……”那要是找不到,岂不是血本无归? 玄君像是看出我想什么,便说:“是真的成亲,也是真的圆房。” 我抬头,颇感奇怪:“真的假的有和区别,梦中难道都是假的?要是假的,身上留下的痕迹是那里来的?” 玄君并不解释,只是告诉我:“那不同。” “……”我不懂有何不同,但就在我和玄君在成亲问题上还没商量好的时候,罗绾贞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我在那里,还说她师父回来了,而且就在她家,她要先回去,要我也带着玄君回去。 我听罗绾贞说,我就知道,其实她也早就怀疑玄君的身份了。 第84章 另一个人 放下电话我去看玄君,他似乎已经知道我听到了什么,他看着我竟丝毫动容没有。 一个人对事态的变化能无所谓到这个程度,不免令人担心。 想他什么都不怕,才会这样。 “鬼节是个好日子,不如今夜成亲?”玄君那般说,好像还显得他有些局促,但在他脸上,我丝毫没见到他的局促。 我看了眼外面的天,问他:“师叔不担心?” “担心如何?” 玄君一脸笃定,他说的倒也是。 但我也不是很担心他是不是真是师叔,我其实更担心假良,于是问他假良的事情。 玄君看我,眼底生了一丝丝的寒气。 “殇儿莫不是把心丢了?”玄君那般说的时候音调拔高了几分,而且他已经靠近,我看了眼外面渐渐晴朗的天,拉着他的手腕便去了外面,要去机场看看。 我心里还很奇怪,这大雨的天气照理说飞机不能起飞,为什么罗绾贞打电话给我说要回去。 撇开心中疑惑,我拉着玄君到了机场。 机场里人头攒动,令人惶惶不安。 不少人中都跟着一些东西,而且有些看样子死的时候很凄惨。 玄君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安,将我拉入怀中,用手蒙住我的双眼,而后他便在我耳边说:“鬼节前后,你的灵目会受到干扰,看到一些不寻常的画面,但那些其实并不存在,包裹你的五感!” 我离开玄君看玄君英俊的脸,玄君说的我一知半解,但我知道他眼前的意思,我看见的,可能是假象。 玄君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他永远都知道。 “殇儿,这里没有你看到的那些鬼魂,但这里确实有鬼魂,但你看见的,是这里曾出现过的,是日积月累的。 有些是飞机事故,有些是外面涌进来庇护,有些是鬼节前后在这里出没的,还有一部分确实存在,而且鬼数也不少,你仔细看,拉着箱子的那些。” 玄君说话的时候我看向眼前,有些拉着行李箱走起路匆匆忙忙的,他们不是赶飞机,就是刚下飞机。 玄君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住我,把我按在他怀里,老实说,这样我就不感觉恐慌了。 周围如果一两只鬼,那我完全可以接受,但周围如果有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鬼,那我就有些不能接受。 也不全是不能接受,我甚至有些惶惶不安。 这就好像我们在自己的国度生存,而一些侵略者涌了进来,他们夹杂在周围,你看不见摸不着,难道不担心? 说不准,滚床单正兴奋的时候,你身边就躺着一只,想想就恐慌。 玄君轻笑起来,我回头看他,他捏着我的下巴揉了揉:“殇儿,你灵目初开,看见一些东西很正常,但你记得,灵目开,开的是心眼。 所以有一部分东西,是你的感应,和你心中所想。 但你只是暂时,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看见的就都是真实的了。” 忽然发现,有玄君,真的很好! 他就好像我的良师益友,交给我很多东西。 我转身,看着机场里面,看到那么多的鬼魂,没来由的往玄君的怀里靠了靠,他就将我护住,然后把玩起我的发丝,时不时的在我耳边斯磨。 我害怕,那里管得住他。 他的手搂住我,呼吸越发粗重,他亲吻我,我也配合。 我恨不得有一百双眼睛,观察眼前的事情,对他早就放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我的衣襟都拉开了,他忍得难受,便将我拉了过去,让我看着他,亲吻起我。 我被他牵制,我还看着机场,我能分辨出来,那些拖行李,步履匆匆的,都是赶飞机的,还有一些四处游荡的,是外鬼涌入,另外就是一些跟在人后的,那些是跟着人的…… 正看着,闷哼了一声,我忙着去看,发现玄君脸都红了,他比我还吓人,刚刚竟然还咬人了。 但他看我看他,立刻堵了上来,一通狂风骤雨,令人欲罢不能。 我还以为没人看到,便也没阻拦。 那里知道,耳畔传来一句轻叹,我回眸去看,那老头起身离开,说了句:“世风日下!” “……”我立刻把玄君推开,整理了整理。 我气的不行,狠狠的看了一眼玄君,玄君靠在一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便听见玄君那般说:“梦是梦,到底不如现实,本君想成亲,殇儿何时嫁?” “……哪里有什么不同?” “自然不同!”听着玄君那不甘愿的话,我把衣服弄好,也差不多上飞机了,我跟着玄君走在无数的人流鬼流之中,如期到了飞机上。 坐下看,飞机上倒是没见几只鬼。 偶尔看见,那些鬼都端坐在座位上,各有所好,不是看报纸就是看手机。 玄君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把玩,我就奇怪他怎么就那么喜欢把玩别人的身体部位。 我有所想,玄君便轻笑起来,我一脸尴尬看去,他总能知道我想什么。 抬眸对上玄君那双碧波荡漾,要惑乱众生的眼睛,我暗自神伤,我是被他迷惑了? “本君不是喜欢把玩人身体的部位,本君是喜欢把玩离殇。”说完玄君还亲了我一口,我扭开脸一脸正经。 “师叔,我睡一会,到了叫我。”我闭上眼睛,打算休息,想起什么问了一句:“大雨倾盆,其实是假的,天色昏沉也是假的,别人眼中的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只是我眼截然不同!” 玄君的手顿了一下,但他继续把玩,我就知道我说对了。 耳畔传来玄君的声音:“睡吧,本君在呢。” “嗯。”我翻了个身,搂住玄君,我喜欢这样,这样踏实。 不是对他多信任,但我把身体交给他,他起码要保护我,不保护我,他那里有福利? 玄君抬起手捏了一把我的脸:“哼!” 我嘴角上翘,很快便睡了。 睡着便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玄君站在一群人中,我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他转身看来人愣住,那惊艳的双眸我不自在。 而他那身大红的新郎官样子,我就更加茫然了。 等了我半天我都没动,玄君把手给我,我犹豫了片刻,把手给玄君,这才发现,我身上也是一身大红。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玄君已经把我带了过去,而后我便浑浑噩噩的跟他拜了堂。 拜堂结束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朝着他脸上看去,他那俊逸的样子,简直是天下无双。 抱着我他朝着门外走去,我被眼前状况吓到,下面竟站着无数的人,黑压压,人头攒动。 看到玄君与我,那些人欢呼雀跃,而我一个激灵就醒了,去看玄君他也闭着眼睛睡着了,我正擦汗,玄君缓缓睁开眼醒了。 “你醒了?”我问玄君,想着那只是一个梦,玄君倒也没说什么,他便闭上了眼睛。 此时喊着飞机要降落的事情,玄君也就没有继续睡。 下了飞机我们回去罗绾贞那边,我竟然接到了周小良的电话。 我接电话便听周小良问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一阵无语,我一个女的,我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准备挂电话,便听周小良说,他的灵目没有了,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提起灵目,我迟疑了,本想说出假良的事情,但是反复思量,还是放弃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一句不知道,解决了所有事情,我把电话挂了回去找罗绾贞,进门前我还想,一会见了罗绾贞的师父师伯,玄君怎么办? 结果等见了面,就看屋子里的两个年纪中年多点的人站了起来。 “师弟,真的是你?”那人头发都快全白了,脑袋上扎了个发髻,发髻上有根木簪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木簪子的颜色都分辨不出来了,明明就是一根木头,看上去却都发光发亮了。 另外一人也是道士头,但头发不白,穿着是一身古朴的衣服,有些九十年代的气息,那身衣服,就跟打过仗穿的似的,但又像是知识青年。 只不过他一把年纪,得有四十多岁了,跟青年二字实在不搭边。 我看了看他们三人,奇怪起来,师叔最年轻,师伯也算年轻,师父年纪最大? 罗绾贞和季末扬都在,两人都在观察。 玄君轻飘飘的一笑,走去一边坐下。 所有人都站着,他就去坐下了。 罗绾贞师父看去也没说什么,走到玄君身边反而问:“师弟,你来这里,师父知道么?” “他驾鹤西去多年,你问我他知不知道我来,我怎么知道?”玄君那嚣张的态度,令人咋舌。 虽然罗绾贞师父是玄君的师兄,但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倒像是徒子徒孙。 另外那个站在一边的师伯,倒是没有靠近。 这一门,可够叫人奇怪了。 “师弟说的是。”老道连连点头。 玄君这才正色道:“你们回来有事?” “眼看七月十五,每年这时候都要回来,今年也一样,附近有几个地方要去处理。”那老道继续说。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玄君说道:“季末扬要退出师门,你可应允?” “这事刚刚听说了,应允。”老道的骨气忽然荡然无存,竟那么容易答应了。 玄君如此才说:“那你们继续吧。” 老道这才说:“师弟,你这趟来,不知道是为什么事?” “为她!”玄君看来,老道和他师兄也看来,看到我两人都有些奇怪,似乎也没看出来什么,便也没有多言。 玄君起身说道:“我累了,去歇着,你们自便吧。” 说完玄君便走,我还想了解事情始末,便听玄君叫我,我只好跟了过去。 但我刚出门便听见那师伯问老道:“师弟,你看出他是谁了?” “看不出。”那老道颇感无奈。 我转身看去,发现谁也没说话,倒是很奇怪。 玄君叫我,我转身跟他过去,他拉住我的手便回了屋子。 进了门玄君坐下,他拉住我的手,我没站稳就坐他腿上了,他双手抱着我,抬头看来。 我奇怪:“你到底是谁?” “想是谁就是谁。”玄君那般说,何其嚣张。 我摸了摸他的脸:“你不怕他们?” “殇儿,这世间,本君只怕一人。”玄君那样的说,我的手顿了一下,他为何那样看我? 难道只怕我? 我正想着,门外来人敲门。 我和玄君被打断,朝着门口看去,罗绾贞在外面喊,叫我们过去,说是师父请我们。 我这才拉着玄君过去。 此时厅里有四个人,师父师伯,罗绾贞和季末扬。 “师叔请坐。”罗绾贞进门便开口道。 玄君带着我坐下,师父师伯才坐下,随后罗绾贞拿出一张羊皮纸放到玄君和我的桌子上,打开让我们看。 那上面出现的是南城的地图,而一些地方标注上了。 罗绾贞解释:“师叔,我们这里有几个地方被镇压封印,师父和师伯之所以每年都要回来,就是要检查这些地方,有些需要重新封印,有些则是要马上处理。 每年师父师伯提前十天回来,这些地方大部分都可以在鬼节前一天处理完。 今年他们遇到麻烦,回来的晚了,如今已经是鬼节前一天了,我们只能请师叔帮忙,去几个地方,不然他们一旦出来,就会造成麻烦。” 罗绾贞是要玄君帮忙。 玄君看了一眼:“有几个地方?” 虽然他现在敌友不明,但他却愿意帮忙。 罗绾贞喜出望外,回头看了一眼坐着的师父师伯:“那我们现在分配一下。” “我带殇儿,把东边三个地方留给我们。”玄君那般说,罗绾贞又很高兴。 师父便说:“那三个地方都是我师兄两人去才行,每次我们最后过去,总要受伤,养伤半月,师弟要是能去,算是帮了大忙了。” “那接下来呢?”我没来由的一问,一来是担心罗绾贞,二来是担心季末扬,他不该留在这里,应该离开,既然都背叛师门了,那师门的事情何必再要插手。 但果然如我所料,罗绾贞接下来做的分配,竟是把他们两人也算在其中。 罗绾贞说,需要检查的地方有九个,我和玄君三个最难的,她跟师父去三个相对中等的,而季末扬要跟着师伯去那三个不算难的。 谁会相信对付鬼有不难的,我当然反对。 “他都被逐出师门了,还要去?”我问。 那师伯仿佛看出我的心思,便说:“放心吧,我带他是要他身上的血,他至今都是童子血,难能可贵,带着他有大用处,我能保证他的安全。” 那师伯说完就走,季末扬交代我要听话,那眼神分明是说要保命,他那样交代我,我就放心了。 可谁能想到,等我再见他的时候,他竟成了另一个人! 第85章 古刹 晨钟 大和尚 我和玄君去的这三个地方,前两个都是被镇压在地下的亡灵,所谓亡灵就是已经死了的鬼魂。 而第一个是个女人,到了那边玄君就把天蓬尺叫了出来,他要天蓬尺去镇压,天蓬尺本来不想出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当玄君说如果镇压不住,可以打散元神,如果打不散任由天蓬尺处置。 想来任由二字夹带了一些暧昧,天蓬尺竟答应了,而且到了地方他就进去了。 第二个地方到了之后就见小珍他们出来了,他们鬼多势众,目光坚定。 玄君吩咐,先去抓住,如果不行会有艳色无双帮他们,小珍点点头,带着一群小鬼去了镇压之地,而我看着那最小的小宝还有点跟不上似的,着实有些担心,于是我说:“我看让小宝留下吧。” 小宝回头跑来看我,跑的倒是比跟着小珍他们快,小宝一看我就笑,他肯定是很想跟着我,结果玄君朝着他一看,他就躲到了一边,然后还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朝着小珍他们跑了过去,吓得老鼠见了猫一样。 玄君可见对鬼而言比天师还要可怕。 第三个地方我和玄君要走一段路,而且我们走了半天才到,而那边是个山坳,山坳里面铺满了一些荆棘,我一看就觉得奇怪:“这地方有什么鬼?” “不知道。”玄君不愿跟我说,我也就没有再多问,倒是他朝着荆棘那边走去,我在他身后便跟着他。 到下面已经天黑,周围漆黑一片,我还以为会遇到什么东西,但显然是我想多了,走了一路,也没见到什么鬼怪,倒是见到了一处藏在荆棘深处寺院,那寺院看着好像千年古刹,风吹要把院落吹倒一样,寺院的门上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一看那灯笼我就知道,到地方了,要找的地方找到了。 伏魔本记载,凡深山老林之处见到挂着白灯笼的地方,皆是鬼怪所出没之地,要格外小心。 但要是白日看见到另说了。 玄君走到古刹钱那破烂不堪的门前,抬起手敲了敲。 古刹里没人,玄君说道:“有人么?” 古刹依旧没人回应,他便推开门带着我进去,我忽然想到宁采臣,回头看看我自己背的包,我倒是不怕遇到燕赤霞,我也不怕遇到聂小倩,怕最怕遇到黑山老妖! 我转身看玄君,他已经走了进去。 院子里当真是风雨飘摇,风一吹,地上的叶子随风飘起又落下。 咚! 抬头一口巨型铁钟压在对面,声音就是那口钟发出来的,而周围根本没什么人,放眼望去,那些庙里的房屋都要倒塌了,而庙里原先的大殿也已经剩下地上的残砖败瓦。 玄君在周围看了一会,他朝着大钟走去,抬起手扫了扫大钟上面的灰尘,两道已经褪色的符纸在大铁钟的上面贴着,很明显已经快要不行了,我就说:“看来还没出来,不如画两道贴上去,任务也就完成了。” 玄君迟疑了片刻:“不用了,应该还能过今年,也不是非要每年都画,我们走吧。” 转身玄君带着我离开,我回头看着那口大铁钟,在这个黑夜之下还真有些瘆得慌,我又抬头看看圆月,今晚竟是月圆之夜? 离开古刹我和玄君继续走,我们本打算出去,但却怎么都走不出去,后来玄君说休息一会,我们便坐下休息。 而这休息的时候,我竟睡着了。 等我睁开眼睛去看,周围那里还有玄君,而此处竟然剩下一个人了,我叫玄君,玄君也没回应我,我四下的看了看,竟有些担心。 玄君莫不是把我扔下走了? 想着应该不会,但他去什么地方了? 周围阴森森的可怕,风一吹人直打激灵,我不敢走,想等玄君回来,便听见镇魂铃晃动,等我朝着一边看的时候,竟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背着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来,而且看那年轻人走的很是艰辛,老太太还是瞎眼睛。 他们走到我面前那个年轻人把老太太放下,老太太坐到地上再看老太太的双脚,还是个不能行走的瘫痪。 我便想,这老太太活着也真是不容易,看不见了,年纪大了,腿脚也不行了,这么活着得多累? 我正想着,那年轻的男子朝着我看来,看见我点了点头,朝着我问有没有水给他一口。 我打量他像是二十出头,好像是村子里出外打工的人,我摸了摸从背包里面拿了一瓶水出来给他,年轻人打开水还不等喝,就听那老太太哎呦起来,哎呦着就想要哭,还说又冷又饿,这地方又扎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那年轻人把手里的水给了他背着的人,老太太拿来水也不给年轻人留一口,抱着瓶子都给喝了。 我这才坐下把背包打开,看看里面还有一点饼干和水,全都拿来给了年轻人:“你背着她,肯定很累,你吃一点,还有水!” 年轻人半天才接过去,打开瓶子喝了一口,正准备吃饼干,那老太太又不行了,她说她饿的不行了,就快要死了。 那年轻人就把饼干给了那老太太。 估计也是在外面走了有些日子了,没吃过饱饭,那老太太得到了饼干就使劲的吃,怕年轻人吃她一手护着,一手抓,大口小口的全都吃了。 那年轻人也不在乎,喝了半瓶水,剩下的就给老太太留着。 吃饱喝足,年轻人起身背着老太太要走,老太太的双脚站了起来,我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不是不会走,她是不肯走。 年轻人继续背着老太太走,结果他和我一样,他也没走出去,绕了几个圈,最后都回到了原地。 年轻人走不动了,把老太太放下,老太太时不时的就会哭嚎,年轻人不厌其烦的劝说。 但那老太太的脾气不好,她不但不听劝说,还打骂那年轻人。 只是年轻人倒是孝敬的人,不管那老太太怎么打骂,他也没有半点的不满意,相反他还满足。 玄君没回来,我仿佛被困了几天,而那年轻人起来后就想走,但起来又摔倒了,这里到处荆棘,走出去是极难,其实只有少有的地方能坐下,多一点都困难。 年轻人一摔倒,就掉进了荆棘窝了,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滚了下去,我急忙进去找他,但还是被刺伤了不少地方,那年轻人满心愧疚跟着我爬到上面,我也发现他的大腿上心口窝都是血。 我急忙给年轻人包扎,出门在外背包里少不了跌打损伤的药。 年轻人瘦的皮包骨一样,皮肤枯黄,在皓月下看着就像是一个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尸体,他看着我,脸上是柔和的光,他看向身边唠唠叨叨,不听埋怨的老太太,问我:“我还能活么?” 我看看他的身体,他太瘦了,没有多少血液,而且有一根荆棘直接插进了他的左心房,我怀疑他的心脏也快不行了。 他现在就是能跟我说话,下一秒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张开口。 我摇头,年轻人露出一个叹息的模样,他朝着老太太挪动靠近,最终他靠近老太太的身边,然后跟我说,想要单独跟老太太待一会,要我先不要打扰。 我一时间还不假思索,以为他最后要给老太太留下什么遗言,便转身走了。 可等我走了没几步,就听老太太啊啊的发出鸭子般叫唤的声音,我转身看过去,年轻人活活掐死了老太太。 老太太的一双小脚,是当真无愧的三寸金莲,那样的小脚,我只是在一些物件上见过,从来没在真人身上见过。 两只三寸金莲蹬了蹬就不动了。 我看向那年轻人,他躺在一边,身下全都是血,没等我过去就晕死了。 风呼呼的吹,我本以为都死了,我还有些无措,但就在此时,走来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急急忙忙的看两人,结果那老太太白白胖胖的死了,那枯瘦受伤的年轻人却活了。 忽然的我就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才知道我是做梦,我身边玄君睡着了,我拉了一下玄君,玄君醒了过来。 玄君醒了我把做的梦告诉玄君,玄君也没说什么,但我还是问玄君:“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那年轻人就是古刹大钟下面封印的人。”玄君说着起身站了起来,我不仅奇怪,难道是那年轻人托梦给我了。 “那年轻人变成了小和尚,然后成了大和尚,最后心中愧疚养育他的母亲,所以他日夜受心魔折磨,他才会被封印。”玄君那般说我总觉得那里不对,但我又说不清楚。 这才跟玄君说,既然都过去了,那就先走吧。 于是我跟玄君往山下走,玄君走着走着与我拉开了距离,我便停顿了下来,朝着玄君走路下去的背影看,玄君停下来,转身看我,问我:“怎么了?” “你怎么做到的?”我问玄君,玄君的脸开始扭曲,扭曲着变成了那年轻人的模样。 “你是怎么发现的?”年轻人身体都是黑色的,他的怨气在周围盘旋,荆棘都开始朝着我伸展。 “你忘了,我看你绕圈了,你走路的姿势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我师叔走路不是你这样。” 年轻人露出诡异笑容,他朝着我走来,他一边走一边问我:“我娘该不该杀?” 我看着年轻人:“不该杀!” “那我就是罪大恶极,我要下地狱,我要不得好死?” 年轻人开始愤怒,他周围的荆棘不断朝着我攻击,但就在靠近我的时候却弯曲了。 年轻人愣住:“你们给我攻击!” 荆棘根本不听他的,他疯了一样朝着我攻击,却给荆棘捆绑住,看着他被荆棘吞没,最后连声音都没有,我才转身去找玄君。 推开古刹的门,看向那口巨型大钟,我走到跟前仔细研究了一下,应该是民国时候铸造的铁钟,而且看花纹和工艺都来自民间,如果是官制会有官制的标记,工艺也达不到管制的水平。 检查好我看到那两张已经陈旧的符纸,撕了下去。 铁钟从眼前飞起落到地上,发出轰鸣巨响。 而铁钟之下,就是两尊人,一尊是穿着血红袍子的玄君,他一身血红,长发披散身后,绝美的脸出尘脱俗,他闭眸坐在地上,双手结印。 那印记我倒是知道,是乾坤印,伏魔本里面有所记载,上面说乾坤印要大道才可结印,而且光是要修炼结印也多年。 可玄君是鬼君,他怎么能结乾坤印? 周遭想起弥漫,我晃了个神,不是玄君? 是香雾? 香雾缓缓睁开眼眸,他目光静如止水看向对面坐着的大和尚,大和尚仍旧是肉身,而且大和尚身穿袈裟,红艳艳的那种袈裟。 他的胡子花白,光光的脑袋上还有戒疤。 戒疤已经多年不见了,现在的和尚都没有戒疤,戒疤过于残忍,不少寺院已经不主张,而能看见的少之又少。 这大和尚已是多年身,看见也不足为奇。 大和尚缓缓睁开双眼,朝着香雾看去:“想不到她能识破我的心魔,那就要她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吧。” 香雾道:“离殇,你来说,那老太太到底该不该死?” “该不该死也死了,你一头光亮,尘缘已尽,三千烦恼丝已经斩断,既是放下,放下就是一切,你不放下如何得道?” 大和尚看向我:“可我杀了我母亲,我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还是个孩子,爹就不在,我却杀了她!” “你不杀她,她也是会死,没了你她也不过是多活两日,你之所以心中难过,难逃心魔,无非你母亲死了,你却还活着。 却不是因为你杀了她的事情。 可要是你想着,她去投胎做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下辈子衣食无忧,过的富足,不是很好?” 大和尚不在说话,轻叹了一声,他身体化成了点点灰烬,而那灰烬好像火星,从眼前消失,却不灼人。 大和尚走了,香雾起身站了起来,在地上捡起一串佛珠给了我。 我拿来看了看,竟是一串阴沉木,恰好季末扬喜欢,我便收了起来。 香雾冷哼:“真是愚昧无知,本尊等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无语的不想说话,他不告诉我怎么一回事,让我在荆棘窝转,万一我伤了怎么办? 往下走我便不说话了,香雾身上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荆棘窝,走着走着他就不见了,我停下来找香雾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了。 如果是之前,我还知道着急。 但也不知道是胆子大了,还是自觉不会有事,竟一点也没害怕。 香雾走了,我便继续朝着下面走。 但心中还是有些奇怪,这次香雾没有骂我,也没有多说我什么,他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难不成是我做了他嫂子,他不敢对我不敬? 正想着,看到荆棘窝外等我的玄君,玄君穿着黑衣,正在打坐,我出来玄君才缓缓睁开眼眸,而后他起身站起来,竟一个字都没问,便转身走了。 他不问,我总要问,于是追上他,问起那大和尚的事情。 ------题外话------ 孩子感冒了,无法两更,等他好些继续两更 第86章 他不是我老板 玄君听我问他,倒也不那么吝啬的说了几句,原来大和尚从小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是那老太太把他捡了回去,为了他,那老太太的婆家十分不满意,后来老太太的丈夫也死了,便说是那大和尚命不好,克死了老太太的丈夫。 老太太双眼哭瞎了,对大和尚恨之入骨。 大和尚心中难过,每日对老太太照顾有加,只可惜老太太心中气愤难平,不管大和尚如何对她好,她也不喜欢大和尚。 说白了,那老太太就是恨大和尚,没有大和尚,也不会让老太太死了丈夫守寡,还被婆家赶出来。 大和尚心存愧疚,一直背着老太太东奔西走,他就是想找个地方能落脚,好好侍奉老太太。 但那年代兵荒马乱,到处都是烧杀掳掠,大和尚穷困潦倒,身体单薄,他还带着老太太,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便想着到深山老林躲起来,等到不打仗了,他再出去。 结果走了三天三夜也没出去,就被困在了荆棘窝。 老太太饿了,要吃东西,他就去找,结果他受伤快不行了,他眼看着不能再照顾老太太,便想着要死一起死,于是掐死了老太太,他也等着死。 可是路过一个老和尚,那老和尚看到老太太已经死了,便把他带到了荆棘窝的古刹内。 大和尚活了过来,却杀了他母亲,他心中悲愤难过,而那老和尚为了度化他,便是到死都在给他说法度化,只可惜他终究过不了自己的一关,没能得道,反而入了魔道。 大和尚尚存一丝善念,每日总是要与心魔争斗,但心魔过于强大,他无法再与心魔争斗下去,他便封印了自己,请了人来,结果他没把心魔封住,反倒封住了他自己。 他的肉身在铁钟下面已经有两百多年了,而这地方没人来,周围荆棘密布,就是打仗的来了,也就是在外面看看就绕开了。 偶尔一两个人路过,都被心魔害死了。 后来心魔去外面害人,被罗绾贞的师父师伯知道,两人合力把心魔镇压住。 但虽然镇压,但每年的七月十五鬼节,心魔便会蠢蠢欲动,就要重新过来封印一次。 “我看心魔也不是很厉害,怎么罗绾贞的师父和师伯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一脸奇怪,已经到了山下。 玄君看我,轻哼一声:“那是本君在这里护法,你对付那心魔,本君对付肉身,若不是……” “对付肉身的不是香雾?”我奇怪,玄君投来冰冷目光,他没理我,转身走去。 我随后跟着玄君问那大和尚的肉身不是好的,怎么又帮着心魔胡作非为。 玄君没好气的看我,他问我:“本君要你胡作非为你做不做?” 我一脸茫然,但转念想倒是也想通了。 人有七情六欲,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牵绊,大和尚的肉身不灭,也是为了度化心魔,只可惜心魔没能度化,反倒是把他自己度化了。 他那肉身的飞逝已经说明了一切,百余年的修为算是白费了。 但大和尚至少开悟了,如今他的飞逝不就是悟出来了么? 心魔其实就是他放不下! 心魔的存在无非是他的放不下,他一直想灭心魔,但他却不知,心魔其实就是他自己,他不灭心魔如何去灭? 所以大和尚的心魔每次见人都问,他该不该死! 所为一死百了,不就是放下么? 说白了,就是舍身卫道。 耗了百年,到头来不知道成全了是谁! 可怜!可叹!更可气! 我无端的摇了摇头,玄君垂眸看我,他本想凶我,可看我摇头,反倒笑了下。 我看他笑,问他笑什么,他才问我:“摇头干什么,又不是王八!” 我就佩服玄君,不懂装懂。 于是我说:“你何时见过王八摇头了,摇头的可不是王八,王八是缩头!” 说完我又后悔,缩头的事乌龟! 玄君被我气得发笑,抬起手敲了我的脑袋一下:“该打!” 说完玄君便走,我在他身后跟着他。 我们离开到小珍所在的山下等,小珍他们很快就出来了。 我问小珍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小珍就说是一直恶灵,不听话已经打散了,棺木都打碎,打的很畅快! 我看他们,深感恶寒,这么小就这么凶狠,长大还了得。 玄君告诉我:“伏魔本难道没告诉你,鬼的形态会一成不变?” 我想起这事,看向玄君:“这么说你年纪轻轻就死了?”那是做什么缺德事了? 玄君的脸,难看到了极点,他原本平和的脸面朝过来,小珍他们正叽叽喳喳的要跟我说话,一瞬全都不见了,镇魂镯晃个不停,上面的铃铛开始乱响,那感觉就好像是小鬼们被吓坏了,正四处乱窜躲藏。 对上玄君那张脸,他笑的魅惑起来,我尴尬道:“我只是乱想了一下,师叔不必在意。” “离殇……你说,今夜怎么玩?” “……”我一脸不解:“玩什么?” “你!” 玄君那阴寒的声音吓人的很,我尴尬到笑都笑不出来,半天才憋出一句:“师叔这样高大上的人,说起话太俗起了,不好这么说。” “那你说怎么说?”玄君看我的眼神越发瘆得慌,黑漆漆的好像个无底洞,往下看就能掉下去,我思来想去,撒撒娇? 于是我伸手挽住玄君的手臂,拉着他的手笑了笑,拉着他往下走。 我脑子里斟酌了无数的撒娇言辞,但都说不出口,但他被我拉着,两手攥在一起,他也没甩我,我就这样把他拉了下去。 开始玄君是很气愤,但是我们走了一会他就不气了,我们这路走的还有些远,而今晚就是七月十五,此时是白天,不休息,就走不出去。 我们在附近的山找了个地方,就在那边休息了一下。 躺下就做了个梦,梦见季末扬跟是师伯下墓,打开一口巨棺,季末扬刚看了一眼,就被震开了,他躺在地上,就没起来。 我一挣扎就醒了,玄君攥着我的手看我,我也看玄君:“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惶惶不安,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想快点回去,看看季末扬回去了没有。 玄君看我脸色不好,拉着我便回了罗绾贞的住处,结果他们都没回来。 我马上打电话联系了罗绾贞,根本联系不上,但打电话给季末扬,他也联系不上。 我只好按照记住的那几个地方,带着玄君去找。 去之前我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从来没这么彷徨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准备的太久,等我准备完,季末扬跟着师伯竟然回来了。 他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季末扬看见我一脸奇怪:“你们先回来了?” 我愣住,半天才说话:“比你早一点,打电话联系你们联系不上,正打算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我回来你还不高兴了,想我死在外面?”季末扬迈步进门,他倒是很高兴。 对上玄君那张脸,季末扬笑了一下:“顺利么?” 我转身看着季末扬,记得他说过,别出门一回来就把死挂在嘴边,不吉利! 他笑的那么开心,对玄君一点也不严肃。 我看向师伯:“师伯,你们去了几个地方?” “三个,和你们一样,前两个还行,后面的这个差点就回不来了,多亏了这小子,他要不是纯阳之体,还真要回不来了,我去休息休息,你们师父回来叫他过来。”说完师伯先回去了,看的出来师伯很累。 季末扬回头看我:“来一下,有东西给你。” 季末扬转身就回了屋子里面,我看他进去我迟疑了一下,跟他过去。 季末扬进去就去洗澡,但他扔了个东西给我:“捡来的。” 我接住,看到一枚封口钱,浴室的门没关,他在里面说:“出去吧。” 就和平时一样,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有任何变化,我握着封口钱从季末扬的房间里面出来,转身去了外面。 玄君在门外等我,我走去看他:“天蓬尺回来没有?” “快了,还没有,怎么了?”玄君那样问我,我摇头,我知道玄君没看出来,不然他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一切如故,但就是不对。 “我累了,想去休息。”我转身回到屋子里,将封口钱放到桌上,躺着也睡不着。 玄君抬起手放在我眉心,他奇怪:“你怀疑他不是你哥哥?” 玄君果然什么都知道,我问:“那你看呢?” “看不出什么。”玄君那般说已经躺下,上了床我们睡在一起,被子也盖在一起,他的手揉了我几把,但我现在半点心情没有,心里很乱。 玄君起来看我:“离殇!” 玄君叫我,我趴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身:“他不是我老板!” 玄君拍了拍我:“睡吧!” 玄君的声音好像是有魔力,他要我睡觉我果然就睡着了。 梦中,梦见季末扬坐在研究所外吸烟,我走去坐下跟他坐在一起,他竟然没有怼我,我本想跟他说话,梦就醒了。 玄君在我身边睡着,他似乎也睡着了,我在房间看了看,起身去了外面,门推开,我的手腕一条东西闪过,我低头看是天蓬尺回来了。 回头我看了一眼玄君,连背包都没带就去了外面,出了门想了想,把镇魂玲和镇魂镯也拿了下来,送到屋子外放下就走了。 出去走到李家村那片空地上,就听见天蓬尺问我:“要去那里?” 我看了一眼天蓬尺:“听说你有镇压的能力,那你知道玄君是何物?” 总觉得玄君不是人,是个大妖怪。 “我不能说。”天蓬尺一脸严肃,他英俊的脸仔细看不比玄君差,但他有些怕玄君,倒是看得出来。 “我想去个地方。”天蓬尺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天蓬尺问我:“你要找什么?” “没什么,我想下墓。” 我说着就走了,希望能遇到鬼司机,好在我看过那张图,能找到那个地方,而且就在南城范围。 “那我有什么好处?”天蓬尺问我,我朝着他看去。 “你不能这么说,先前你我做过交换,不然你怎么能留在我身上?” “但你要我保护季末扬,没说让我跟着你去下墓,下墓不知道下面都有什么,万一遇到强敌,我出了事,你怎么赔我?” 没想到天蓬尺是这种人,我看着手腕,来了倔强脾气。 我抬起手,嘴里振振有词,在我手腕上开始画符,天蓬尺大惊失色:“你怎么会破印?” 我也不理会天蓬尺,不但不理会,手指快速画符,我此时也发现,我愤怒的时候,能力超绝,我本身也只是试试,伏魔本上记载了不少的符咒,我已经全部吸收,今天是试试,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天蓬尺试图阻拦我,但我从手腕处画好了符咒,他的真身就显现了出来,我一把握住,朝着远处扔过去,并且要他短时间内动弹不得。 转身我又在身后画了一道隐魂符。 隐魂符是隐藏自身的符纸,只要画好施咒,想找我的人短时间里一定找不到我,我也好抓紧时间去找季末扬的魂魄。 他出了事我肯定知道,但为什么所有人都没发现,只有我发现了,这才是我害怕的。 就像是周小良出事的事情,身体要保护,就不能赶走魂魄,而要是假良那样好的魂,也就算了,我就怕是个恶魂。 考古以来,我第一次出门入山什么工具都没带,连疫苗都没带。 我跟着季末扬开始,每次入山都打疫苗,以防止一些病症,山里的蚊虫多,不知道什么病就来了。 打了疫苗就有保障了。 到达山下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坐车坐了一会,司机说往前面不行了,我就下了车,走了三个小时我才到山下,所以很累。 不敢停就直接上去了,但正做着就听到身后有脚步的声音,而且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我起身把手攥住,准备用五雷咒,这大半夜的,又是鬼节的日子,什么人能跟着我上山?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完了,实在是抱歉 第87章 水上漂 我转身,就看到季末扬在我身后站着,月光下,他的脸有点阴森可怖,我从没见过季末扬那么可怕的目光,阴森森的冷,仿佛无底深渊! “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季末扬那样问我,他迈步朝着我走来,我看着他,目光冰冷。 “怎么了?”季末扬继续问我。 “不想死就滚开!”我抬起手想要用五雷咒,季末扬停下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双肩直抖,就像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看来你确实认出了我,可那又怎么样?谁都认不出我,你在这里死了,就没人知道我的事情了。”季末扬说着把镇魂玲和镇魂镯拿了出来,我看着那东西伸手去抓,他一把放到身后。 “我会找个和你相似的女子,给她带上,你的气息,我完全可以变化出来,就算你死了,也没人知道。” “那也未必,我现在就封印了你!”我准备打他,季末扬笑的轻蔑起来。 “你打我,这身体就会毁掉,就算你找到他的魂魄,他也回不来,你打吧!离开了这个身体,我可以找其他的,他就不一定了。” 说着,季末扬拿出一把刀,一刀插在季末扬的手腕上,一把向上划开,血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脸,我被吓得一哆嗦,看向季末扬,季末扬哈哈的大笑起来。 “你们人就是愚蠢,总是说一些仁义道德,我今天就用这身体,让你成为真正的女人,阴阳结合,将会助长我的法力,到时候,谁还挡得住我?”季末扬说着朝着我看来,我本想走,但他竟在手臂上撕下一块皮肉扔到地上。 我惊愕看去:“我要杀了你!” 我可以容忍别人欺负我打我,但我就是忍不了,别人欺负季末扬打季末扬,更别说是这么残暴。 我发了疯一样的要冲过去,却被季末扬那样的威胁吓到! 他哈哈大笑:“杀?你若不从,我今天就让这身体沦为血肉之躯,把他全身的皮都扒下来!” 我如遭雷击,看着地上的那块皮竟动弹不得。 而季末扬走来,弯腰将我抱起,朝着地上用力扔下去,我被摔得骨头都碎了,他撕开衣服便扑了上来。 就在我希望玄君能来的时候,季末扬刚刚趴在我身上,就被我弹开了。 他砰一声撞在大树上,从大树上落下来。 我急忙起身站起来,等他起来,我一个五雷咒劈了下去,轰一声五雷咒在他面前开了一个深坑。 我转身就跑。 等我跑到半山回头看,季末扬就在下面站着看我,他没上来,好像根本不想上来,我往下看他的时候,他嘴角上翘,露出诡异的笑容,明明是深夜,明明距离很远,明明他很渺小,可我就是能看清他的脸,他那双眼睛的诡异。 转身季末扬下山了,他没留下来。 我此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地方像是笼罩着什么一样,我抬头看着天上,天上一丝风都没有,先前看见的圆月,此时也被乌云遮住了。 山上传来奇怪的沙沙声,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看我,我猛然转身,身后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但我总感觉,这里不是我一个人,好像还有什么人在我身后一样。 不管如何总不能白来,既然假扬走了,那我就可以安心找季末扬的魂魄了。 往山上走总觉得深一脚浅一脚,有时候还感觉有一只干枯的爪子抓我,抓到我的脚腕攥住,然后用力的往下拉,我开始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打冷战,后来就慢慢好了。 能感觉到的其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感觉不到的。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感觉走不动了,就在地上坐下了,坐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屁股下面没有坟包,我才敢放心躺下。 其实这种地方那里来的坟包,分明就是没有坟包。 这偌大的一座山,谁没事把人弄到这上面来埋,且不说石头不好开凿,开凿出来记不住具体位置,就算这些都没问题,这山上这么大,不管是棺材还是骨灰盒,弄上来在加上一群人,都不是容易的事。 离着市区那么远,要是清明扫墓都要跑这么远,谁愿意来? 躺下我已经累的不行了,又担心假扬忽然出现。 我多希望假扬和假良一样,是个好鬼,有什么事求我,我帮他把事情办了,他就老老实实的离开。 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假扬不是个好鬼。 我看他的时候,我都觉得,他来者不善。 我要尽快找到季末扬。 躺了一会,听见山上有人哭,我就从地上起来了,在周围看了一会,哭声就停止了。 说来也奇怪,哭声像是个女人,好像哭的人还在看我,我起来看她,她就不哭了似的。 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我看了一会,周围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不那么累了,就继续往山上走。 走了一会,就听身后有人哭,而且就在我身后跟着我哭,那感觉就好像有个东西飘飘忽忽的跟着你哭,但你一停下她就不哭了。 我转身看着黑压压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转身继续走,哭声继续跟着我,我后来干脆就不理会了。 但这无聊的大山上,一个人走本来就害怕,身后还跟这个哭的人,那感觉爽呆了! 于是我也哭,她哭一声我哭一声,她哭着哭着加快速度,从呜呜呜,变成呜呜呜呜,我就跟着呜呜呜呜呜…… 结果,后来她正呜呜到第十个呜呜的时候,我猛然转身看去,身后竟站着一个面容如枯树,双脚脚尖离地,悬挂着的女鬼。 她样子还真把我吓得不轻,我后退了一步就坐到了地上。 女人张着嘴,怎么都呜呜不上来,我半天起来绕到女人后面,仔细看她其实就是一只女鬼,但女鬼我见多了,长成树皮一样难看的还是第一次。 我在女鬼身后用力拍了两下,女鬼呜呜了几声,猛然转身,一双眼睛瞪大,脸也便成了女鬼白面红唇的样子。 我又被吓一跳,身体连连后退,结果又摔了一下。 我这次看女鬼就不可爱了,女鬼伸手来抓我,指甲尖锐到跟刀子似的。 但我猛然想起伏魔本,九字真言,急忙捏了个诀,喊了一声赦。 结果女鬼一晃就不见了,她不见了我才爬起来,刚起了就感觉她趴在我背上,我没回头都感觉她身上的沉重,回头她的脸白的吓人,竟贴在我脸上,而她一头乌黑的长发,缠住了我的脖子。 眼看她要把我勒死,我一个五雷咒,她才消失不见。 她惨叫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头,而我看她跑得那么快,也就没去追,转身继续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找到那个墓葬口。 墓葬口上还有封印,那是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大石头上面有镇魂符,我蹲下仔细的看。 开了灵目就是这一点好,能看见黑夜中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我看来,灵目在夜间看任何的东西,就像是皓月当空一样,虽然不是宛若白昼,但却看的清清楚楚。 地上的石头上面是用血画的镇魂符,我伸手摸了摸,是人血。 我一下就想到了,是季末扬的血。 如果这下面真得镇压着季末扬,那就是等于,季末扬的血镇压的季末扬,那可真是好笑极了! 我先把石头搬走,石头下面有个洞口,虽然不大,但是下去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这块石头万一被压回来,我怎么办? 之前不是被压在墓穴里面过? 反复思量,没什么办法,就把石头滚下山去了,周围的石头要是给搬过来,那也是我命该如此。 检查了一下,从墓道口下去。 这是个已经积水的墓穴,照理说这种山头的墓穴是不太可能有积水的,除非是有人一开始就灌水在墓穴里面。 我到了墓穴里在周围看了一眼,这里不是墓穴的最高点,因为水都是从另外一个地方一点点的流下来,地下都是无缝的砖石,而且每一块的打磨都到达了现在的刀切水准。 但墓室的墙壁,却透漏出一个千百年历史的文化气息。 往里面走淌着水,哗啦一声,哗啦一声。 可我感觉,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人,我哗啦她也哗啦。 我回头看着女鬼,女鬼就在墙壁那边站着,她正打算哗啦水过来,我抬起手想要用五雷咒,女鬼立刻不见了。 我这才转身朝着墓穴里走,一边走一边看,女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我身后,我一转身她的脸贴了上来,把我吓了一跳。 后退我拍了拍胸口,她看我拍胸口,她更可恶,忽然朝着我大喊一声,把我吓得一哆嗦,我正打算打她,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敲木头的声音,我和女鬼一起朝着前面看,女鬼先躲了起来。 估计是什么不好惹的东西,所以女鬼才不见了。 女鬼走后,咚咚咚的声音一直没断,我寻着声音在墓道里面找过去,找到一处已经打开的墓室,水就是从墓室里面流出来的。 站在墓室口看里面,墓室里面有一口石棺,石棺不是放在地上,而是漂浮在水上的 石棺——飘在水上? 这诡异的一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相信。 迈步进入墓室,石棺竟然渐渐沉到了水里一半。 等我走到台阶上,石棺刚好可以让我低头看清上面的花纹。 花纹是一种龙鱼的图案,看上去像是西周的东西,记得那本书里面曾有记载,这种龙鱼在某个时期是盛行的。 我伸手触摸了一下,石棺又向下了几分。 石棺下的水也都溢了出来。 这很奇怪,石棺会自己动? 我在周围看看,决定离开这里。 一来这里不是我梦境中见过的地方,二来如果石棺里面真的有什么,我死了,谁去找季末扬? 从石棺那边出来,我转身准备离开,听见石棺里面咚咚咚的声音,我转身看着石棺,石棺的棺盖渗出一丝丝白色的雾气,好像是打开了,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特别是石棺的里面伸出一只手的时候,虽然棺盖没有打开,但棺盖缝隙里面的那双眼睛却极其令人恐惧。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他的手缩了回去,棺盖缓缓放下,棺盖也不在有雾气渗出。 我停顿了一下,迈步朝着石棺走回去,那只手分明就是人的手,只是那双眼睛有些骇人,那里面…… 我迈步过去,本打算打开石棺,双手已经放到石棺上,女鬼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猛然回头,女鬼墓室门口一闪不见了,好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了,我紧跟着追了出去,但外面女鬼已经被什么东西打的魂飞魄散了。 只听见她惨叫的声音,却没见到任何东西出手。 我回头看向身后的石棺,石棺已经没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等我迈步进去,地上的水越来越少,原本石棺出现过的地方,水渐渐消失,地上是一个圆形的地面,地面高度和我脚下的高度一样,但石棺不见了。 我走到石棺刚刚出现过的地方,双脚落在那上面,在周围看了看,就和普通的地面没有任何区别。 地上连龙鱼的花纹都没有了,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 我蹲下看了一会,周围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这才从墓室里退出来,我朝着女鬼消失的地方走去,往那边还有墓室,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那边是耳室还是墓主人的墓室。 走了有一百米,才到达另外一处墓室前,墓门是石门,看到墓门我确定就是这里,梦里我看见了。 找到今日的墓门,我回头看了一眼,真是奇怪,石棺不见了,我竟然一丝一毫不好的预感都没有,怎么会这么奇怪? 墓室里果然封印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木应该是阴沉木,这是我今年见过最多的棺木材质了,而这也是我有史以来接触最多的棺木材质。 自从青铜棺出现后,身边就开始层出不绝得出现这一类的棺椁,也不知道玄君到底是什么来历,青铜棺到底是什么? 我解开棺木上的封印,将棺木打开,里面果然如我看见的一样,是干尸。 我仔细检查,干尸应该是男人,可是为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对啊! 季末扬不在这里么? 我正想着,干尸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朝我看来,把我吓了一跳,我急忙后退,他已经从棺木里站了起来,紧跟着朝着我冲了过来! 第88章 无处可去 干尸迅速变成了僵尸,獠牙比剑齿虎的牙还可怕,我后退到一边,注视着变化的僵尸。 僵尸伸出手看了看他可怕狰狞的爪子,朝着我看来,他的眼珠子根本就看不到黑色的地方,只有仔细看的时候,才能看见他眼珠子中间有针尖一个大小的黑点。 僵尸哈了一声,朝着我扑了过来,我看着他总觉得他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把我赶走。 我躲了两次,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我想用九字真言,看他的眼珠子,就怕他是季末扬,手就松开了,结果他差点掐死我。 可见人在心急的时候,判断力有多差! 我用力推开他,想用镇魂符镇压他,他竟然抓住镇魂符塞进了嘴里,他根本就不怕我。 “季末扬……”我朝着僵尸扑了过去,结果僵尸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张开嘴朝着我咬了下来,眼看着他咬到我的时候,僵尸在我面前被撕裂了,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我转身看向身后,身后好像什么东西消失了,我急忙追了过去,想知道是不是季末扬,但我找遍了整个墓下,也没找到任何魂魄。 石棺躲到了地下,背后帮我除掉僵尸的也不见了。 女鬼也死了! 结果我就什么都没找到。 我在墓下也不能太久,我之后三次出来,三次进去,但都没找到想要找的,没有办法我只好先从墓下出来。 三天没吃没喝,我没力气在找,只能坐在地上发呆。 玄君此时也找到了我。 我看见有一双脚在我面前停下,我看着那双脚,一眼就知道是玄君来了。 我抬头看到玄君那张不悦的脸,他看着我,冷冷的,仿佛眼神是一把利剑,可以随时把我射穿。 我看着他也没说话,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我怎样的时候,他弯腰把我抱了起来。 那温暖的一瞬,不禁令人感动。 我以为他要带着我下山,结果他却抱着我返回了墓下。 但玄君比我要厉害,竟然找到了墓穴的入口。 说实话,我这趟来一直寻找季末扬,所经之处都是季末扬走过的路,但此时跟着玄君我才发现,玄君与我不同,他更喜欢走正门,而我从入行开始就跟着季末扬,他是个摸金的,说白了季末扬是和盗墓划等号的,那盗和偏门是一门,而走正门的那叫正,正偏自然不同。 而我走偏门也是顺脚,他宁愿放着偏门不走,也要走正门。 这大墓的正门在南边,是墓葬传统墓葬。 将我带到墓前放下,玄君依旧面色冰冷,由始至终,我们都没说过一句话。 玄君在墓门前停下,我就在周围观察,而大墓的门经过千百年的洗礼,早就不知在那个地方了,但这山的气势和山的形态,让人能很快猜测到大墓的墓门在什么地方。 我在周围看了一会,看向玄君,他以为我是神仙怎么?我什么工具都没有,他就让我在这里找,我能找到? 玄君迎对面,抬起手挥过去,眼前是一道已经残破的门,门的上面都快要掉渣渣了。 我走过去看那扇门,玄君手一挥,墓门顷刻间轰然倒塌,尘沙迎面而来,弄了我一身灰尘,我回头玄君站在那里,他身上一粒灰尘都没有,可想而知,他有多坏! 但我们四目相视,玄君脸色却丝毫变化没有。 不过玄君也没理我,迈步朝着墓穴里面走去。 看他进去,我就在身后跟着他。 这里是墓穴的甬道,我进来的时候虽然没到过这里,但我找季末扬的时候,在这里逗留了一段时间,也确定这里就是墓道口。 往前走不多远,就是女鬼出现的地方,转了个弯,再继续走没有多远,就是干尸出现的墓室,我马上走了过去,就算僵尸走了,我也还是觉得,季末扬就在这里。 但我在里面找了几遍,就是没找到季末扬的影子。 从墓室里出来,转身就看见玄君在外面站着,而他的目光是不远处的那个墓室,我出来他便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玄君确实厉害,我并没有跟他说过,那边是什么,但他就是知道那边有什么。 到了那边玄君看向墓室里面,迈步进门他低头看了一眼,他眼中浮现一抹冰冷。 抬眸他朝着出现过石棺的地方看去,他才问我见面的第一句话:“那里是什么?” “一口石棺,漂在水里的,我来的时候正往外冒水,就跟浮在喷泉上一样,但是我靠近想要看的时候,石棺就下陷了,再往下的时候,石棺就到了地面……” 我把当时的情况告诉玄君,玄君看了我一眼,看向地上,他抬起手快速算了一下,而后嘴里振振有词,没多久就看到前面的那个地方,有石棺浮上来,而且地上开始冒水。 玄君眉心动了动,一挥手石棺上的棺盖轰一声落到地上,即便地上有水,但棺盖也还是砸到了石头的地面上,发出轰鸣巨响,就连墓穴都跟着晃动,眼前仿佛地动山摇。 晃动了一会,周围安静下来。 玄君看向石棺,我也看了过去。 我一直想里面到底是什么,感觉瘆得慌。 玄君往前走,石棺里窜出一个东西,不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就跟玄君打了起来,他们打的不可开交,玄君一掌下去,那东西被打到石棺里面发出孩子般的惨叫,我急忙去看,他在石棺里已经彻底被打成了灰烬,能看见的就是一把灰烬。 玄君手一挥,石棺撞进墙壁,墙壁跟着塌陷,我立刻喊他:“玄君,季末扬在这里。” 玄君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我要冲进去,他在后面拉了我一下,我就被他带了出来。 我是出来的时候晕过去的,等我醒来已经在山下了,玄君坐在一边,我就躺在他身边,我醒了他才起身,他都没理我就走了。 我忽然发现,玄君这次来,最大的一件事就是跟我生气。 而我,还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跟我生气! 我起来看着已经塌陷的山,估计很快就有人发现下面的墓穴,可是谁会知道季末扬在那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走远的玄君,既然不想理我,那为什么还要出现? 他不理我,我也不想跟他回去,我还想在山上找找,也说不定就找到了。 我又回了山上,但我找了三天也没找到季末扬的魂魄,我忽然发现,我不会玄君和罗绾贞那样算,所以我想找个人比什么都费事。 我有些后悔,当时罗绾贞的箱子里那么多的书,我没有看看卜卦的书,现在想了下,里面还真有那样的书,但我是记不得了叫什么了。 我打算回去找那本书,而且我想肯定能遇到假扬。 但不管如何,总要面对,我回找到真的,我也会想办法对付他。 回去我在路上遇到的玄君,鬼车停下我就上去了,上去的时候我没见到有人坐在车里,但等我上了车,就看到玄君坐在一边,鬼车的司机也是一只鬼司机,看见我鬼司机尴尬的一笑:“不不拉你了!” 言下之意是玄君在车上,我就要下车。 我就不理解了,这是什么逻辑? 本来不想为难司机,但看玄君也没多言,我才说:“他给你一半的钱,我给你一半的钱,我和他拼车。” “可你们也不顺路。”鬼司机一脸诚恳,明明长了一张奸诈狡猾的狐狸脸,却在我眼前冒充金毛摇尾巴。 这种车,不坐也罢。 推开车门我从车上走了下去,鬼司机看了我一眼,启动车子离开。 我正准备等下一辆车,看到玄君站在我对面,正阴魂不散的看着我,我朝着鬼车方向看去,车里分明坐着一个人,但至于是谁,我又有些不解了。 要不是玄君,那眼神和气息怎么会那么真切,但要是,对面这个是谁? 大半夜的,叫人不寒而栗。 玄君没过来,介于我和他直接说不清的这种关系,我也不想和他多说。 转身我沿着眼前的路走,好在也不是很远,现在没有车,总会有车就是了。 但我走了几公里,也没见到一辆车,我在这边,玄君就在那边,我不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 后来走累了,我就在路边坐下,玄君站在对面转身过来看我,他那一脸的冷漠,好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不还。 我没有理他,累了就先休息。 但睡到深夜,感觉什么东西靠近,睁开眼就看玄君在我身边站着。 我这才起来回去,但这会路上有辆鬼车,主动停下让我和玄君上车,估计看我们站在一起,所以司机以为我和玄君一起。 玄君上了车我也跟了上去,司机送我们回去,我给了钱才下车。 转身就看到司机的车子开进了漆黑的夜里,我转身看着眼前的院子,只好先进去看看。 我很希望季末扬就在里面,而我一进去就看见罗绾贞在里面正跟季末扬说话,季末扬一点变化没有,差点把我都骗了,我往里面走,他转身看向我和玄君,看到我立刻走了过来,不论是打量我关心的样子,还是担忧的样子,那里都跟季末扬一样,但唯独他不是季末扬本人,我比谁都清楚。 “你去那里了?也不说一声,师父和师伯都等着见你,等了你几天了。”罗绾贞说起我还是老样子,她倒是一点变化没有。 “他们找我干什么?”我一脸奇怪,想不出来有什么好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先去吧。”罗绾贞拉着我就走,到了里面师父师伯果然都在,两人起身看着我。 “看你是有道骨的人,要是你愿意,我看不如拜我为师,你愿意么?”叫师父的那老头与我说,我回头看了一眼玄君。 他并未说话,要是过去,我必然说愿意,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 我看了一眼季末扬:“老板呢,你看呢?” 季末扬说道:“我尊重你!” 我笑了:“我不管你是谁,为什么他们都认不出你,为什么我找不到季末扬的魂魄,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 我说完转身就走,大家都有些意外,罗绾贞也跑出来找我,拉着我问我干什么。 我推开罗绾贞:“我大哥出事了,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肉身是,但魂魄不是,还有师伯,我不会放过你,你把我大哥带走,带回来一个妖怪,我会记住。” 师伯老脸一沉:“胡言乱语,我会不知道他是谁?” 我冷冷看着他:“你连玄君是大妖怪你都看不出来,你会知道他是谁,玄君都看不出他是谁。” 我说完甩开了罗绾贞回了她的房间,门关上把床下的箱子打开,拿了几本书藏好。 罗绾贞在门外问我干什么,我说找证据。 但开了门我推开罗绾贞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背包拿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着背包就离开。 所有人都跟着我到门口,我不怪他们不信我。 人难免有一些隔阂,我说的话她们不可能全信,就像是他们现在说我什么,我也不相信是一个道理。 但我看了玄君一眼,凭什么他也不信? 他就算是看不出来,可我怎么可能用季末扬来跟他开玩笑。 我翻山越岭,不顾性命下墓,我在大山上找了三天三夜,我就是为了耍脾气? 他是不懂我,还是不信我? 玄君站在里面,依旧那么漠然,而他那张漠然的脸,写着无情两个字。 我没有气他,他却几次气我。 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难道只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侵犯,而我没有逆来顺受? 看了一眼他们,我才说:“我走了!” “离殇!”罗绾贞叫我,我转身看了一眼罗绾贞,平时就是她对我最凶,没想到我走的时候,最舍不得我的是她。 “放心,我死不了!” 我转身就走,我不敢走太远,免得假扬害我。 可我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去了李家村原来的坟场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觉得这里,是我落脚的地方。 来到李家村我就想起李白,就想起那些坟墓,李家村那些人,那些乱葬岗上的小鬼们。 如今李家村的坟地,已经变成草地了,我坐下开始发呆,失去了季末扬我才知道,我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正看着,看到学校外面出来个人,眼看着他从学校的正门过来,一边走一边哭,后来走到这边,竟拿了一根绳子过来,也不看周围有没有人,就把绳子扔到了树上,拉下来拧了个绳结,就把下巴给放了上去,看着他就上吊了! ------题外话------ 这两天的更新可能会不定时,有点事情,求谅解 第89章 云上 我去看的时候,那人已经眼珠子瞪圆,双脚僵直,脸发黑,舌头伸长。 年轻人看着我,疼的眼泪直流,我站在下面说他:“现在死的法子那么多,你看人家不是跳楼就是跳海,怎么你要上吊呢?多遭罪!” 年轻人看我,双脚忽然用力蹬踹,竟然从喉咙里面喊了一句话出来:“救,救我!” 我这才抱着他的脚,把他抱下来,算是建了一座塔,立了七级浮屠。 佛家有七层宝塔,用来供奉百公尺来高的大佛像,据说建造了这种宝塔,供奉了如此大的大佛,是功德很大的。 但史料记载,所谓的七级浮屠塔,供奉的是佛骨舍利。 不过季末扬跟我说,那所为的佛骨舍利,其实就是大佛,只是世人长了双爱蒙尘的肉眼,喜欢争辩。 说他是佛骨舍利,就是佛骨舍利,说他是大佛,他就是大佛。 季末扬还说,地藏本经中提起,假使你救了一个人的性命,你所得的功德,比建造佛塔,比供佛还要伟大。 也就是世人所说,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年轻人落地打了个滚,我看着他起来后咳嗽了起来,咳嗽完就大哭起来,我看了看周围,大家还以为我欺负他了,一些人竟然走了过来,围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蹲下看着年轻人,不看还好,看了我还有些意外,长得还挺好看! “你哭什么?我也没打你,你要不愿意被我救下来,你就吊上去好了!”我倒也不是如何狠心无德,只不过人若要死,岂是我一人之力能够挽回,我和他非亲非故,他拿了根绳子就要上吊,我救他原本就多余,我也不能一辈子看着他,他要死,我还能如何? 我起身想要离开,刚起身年轻人抱住我的裤脚:“不要走!” “……”周围的人指着我们说,说我要甩了他,还说这时候要安抚他情绪,不能太果决。 甚至有人说,死了人我是要坐牢的。 我本想说跟我没关系,但年轻人的左肩上有一把黑色的阴气,我伸手摸了一下,冰凉刺骨,我把手收回来,这才说:“那你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我帮你!” 听我说年轻人哭的更凶,但凶了大家反倒不理会他了。 有人说:“小伙子,差不多就起来吧,人家不是答应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我已经不记得了,但那些人走了,年轻人反倒不哭了,他不哭了,我才坐下看他。 此时他看着我发起呆,我把他拉起来,拿走绳子带着他离开。 回到学校门口他才跟我说:“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好了。” 我转身看了他一会,万般不能理解,这是使性子闹脾气呢? 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就算没有二十四五,也有二十一二了,难道他做事之前都不考虑亲人感受? 一点点挫折都能想到死,怎么那么没骨气? 人活着,除了生死,什么都不重要。 他能想到死,怎么就不想克服苦难,不去触碰生死! 本想说他几句,但想到自己也是无家可归,到不如找点事做。 “你遇到什么事了,还要去上吊,你要是真的死了,我要被你吓死,你可得负责。”我一本正经的吓唬起年轻人,年轻人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没见过比小张还要窝囊的男人,所以瞧不起他。 “你叫什么?” 年轻人看我:“云上!” “姓云?一个上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觉得这名字很奇怪。 云上看我:“我爸爸姓云。” “……”还很天真,谁不是跟爸爸姓? “你为什么哭,跑到学校后面上吊干什么,你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学校带来麻烦么?再说你和学校要是有分歧,你找学校,不会没办法解决的,现在办法那么多,随便一样也能帮你。” 云上看我了半天:“苏曼不喜欢我,还说我是窝囊废,她还说我是学生,她是老师,而且她马上结婚了,要嫁给陈子阳,我算什么?” 提起苏曼,我奇怪的打量云上,他肩上的阴气是苏曼留下的? 我倒是把苏曼给忘了。 “我和苏曼是老相识了,还有陈子阳,他要结婚了,我怎么能不到场呢,走吧,你带我找个地方住,我现在无处可去,你住学校么?”我问云上,云上摇头,他说他不住在学校,还说他住学校附近,他自己有房子。 我让云上带我去,我们没多久就到了他住的地方,我才知道,竟然就在罗绾贞他们不远,位置也算不错。 “你自己买的?”一边进门我一边问云上。 “不是,我父母去世的早,留下一大笔遗产,这里也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八岁就跟着我姑姑生活了,我姑姑去年出国了,这边剩下我自己,我就留下来了,我是考古学,我想留在这边,以后想要参加工作。 这里我一直一个人住,前段时间装修住校,认识的苏曼。” “你还很痴情的,认识几天就离不开了?” 我进了院子开始观察,有个前厅,原先是一间店铺,中间是个大院子,比罗绾贞的院子还大,里面是二层小楼,我抬头看了一下,房子虽然陈旧,但是新装修的还是很好的。 正看着,二楼上一对男女走了过去,我仔细看不是人,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没多久到了楼上。 楼上有少量的阴气,但是没离开。 云上跟着我,他还说:“我爸爸是大学老师,我妈妈是医院的医生,他们在这里住过。” “云上,你下去给我买点吃的,我饿了。” 云上很好骗,他听我说饿了,转身去了楼下。 我在楼上很快找到了云上的父母,云上父母从黑暗的地方站着,两人相互挽着,看到我两人都很平静。 男子三十多岁,相貌可以看出,与云上有几分相似,都是眉清目秀,相貌不凡的人。 女子看着年轻一些,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短发,面容和蔼。 “你们是云上的父母?”我问他们。 女子点点头,看她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但她死的早,所以也不奇怪,而且我观察她身上有淡淡的阴气,但没有什么怒气,说明她就是普通的魂魄,还达不到鬼。 鬼是自行行程的,魂魄则是人身上的魂魄,是天定,在地府是有户的。 “你们既然不是阳世的人,为什么在这里?七月十五鬼节刚过,你们不回去,回去会受责罚吧?” 地府也是有律法的,七月十五放一些鬼魂回家探亲,但可没说让他们住下不回去。 被我问,女子哭了起来。 男子反倒是攥着妻子的手看我:“看你不是普通人,你还能看见我们,你能不能帮帮我们儿子,你如果能帮他,我们什么都愿意。” “你们是因为发现苏曼要害人,你们才留下的?”想到云上要上吊的事情,想到苏曼也就明白了。 男子这才说,苏曼调查过云上,知道他有钱之后就不断靠近,云上因为苏曼花了很多钱,还给苏曼买了房子,因为是超大的别墅,要用很多钱,云上就在外面借了钱,但苏曼以为是借了高利贷,现在她房子到手,开始打骂儿子。 他们想要找苏曼算账,苏曼身边有两只恶鬼,一只艳鬼,他们靠近不了,如果真的硬去找苏曼,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他们只能在家着急。 我犹豫了一下,把封口钱拿了出来,绑在手腕上面,捏了个诀到封口钱上面:“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到我的封口钱里来,我帮你们。” 夫妻相互看了一眼,钻到了封口钱里面。 我这才转身下去,云上在楼下也回来了,看见我,把一些水果给我。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买了。” 我把水果放下,带着云上出门:“你怎么借高利贷了?” 我问云上,云上一脸奇怪,他还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借高利贷了,你是来要钱的?” “我先带你去找高利贷,你欠了多少钱?” “五百多万,但现在也不知道多少钱了,他们的钱肯定很贵。”云上一脸难过。 “那就不要还了,既然也没钱。” 说完我不等云上震惊,已经打电话给齐宇了,接到电话齐宇就来了,而且按照我说的,带了十几个人来,我则是电话里跟他说好的,为他做一次线人。 齐宇并不很同意我这么做,他便说:“你确定要去么,你能对付鬼,你对付不了人,何况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真的被惹急了,他们杀人焚尸都敢做。”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陪云上过去,你们等到有足够的证据了,就去抓他们,一网打尽。” 我说完就带着云上走了,云上一脸奇怪的看着我,此时云上一点也不像是要闹自杀的那个人,他跟着我反而很好笑。 我奇怪的看云上:“好笑么?” “嗯,好笑,你为什么帮我?” “那你为什么要死?” “我从小没有父母,我姑姑嫁人了,我一个人孤独,苏曼骗我我都知道,但我也奇怪,我其实不是很喜欢苏曼,为什么每次对她言听计从,她让我借高利贷,我就借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是说,你是稀里糊涂就借高利贷了?” “嗯。” 苏曼是用了艳鬼迷惑了云上,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不然苏曼那样庸俗的人,会让云上这种一心沉迷考古的人对她迷恋,是很不附和逻辑的。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高利贷的店门上,上面写着资金周转处。 这名字好。 进门有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看见我想问我什么,但看到了云上就没问,说了句楼上就不管我们了。 云上带着我去电梯那边,进了电梯就跟我说:“他们之前我来的时候不是这样,态度很好,现在这样,天壤之别!” “你还记得来的时候?” “记得,我跟苏曼过来,这里面的那个男人,还和苏曼单独在一起说了几句话,后来我才进去。” 我没说什么,我觉得现在男孩子特别好骗,可在我们那时候,都是男孩子骗女孩子,如今刚好反过来了。 到了楼上有人接我们,进门是一个皮肤黝黑,穿白衬衫的男人,他坐在椅子上靠着,正在打电话,但我进门就看见他身后站着一只红衣女鬼,女鬼长发披肩,看不见她的脸,但我感觉女鬼正愤怒的看着男人,只是不能靠近而已。 我奇怪的打量男人,才发现男人身上带着一块木牌子,木牌子竟然是鬼奴阿花的。 但那块牌子正在散发阴气,说明后面的那只女鬼,是忌惮牌子才会不敢靠近的。 “来了?”此时,男人放下手机,朝着我和云上说话,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了男人脖子上的牌子,用力一扯就下来了。 男人半天才回过神,起身就要打我,我看向那只悬浮的女鬼,女鬼立刻扑了过去。 男人惨叫着,就开始趴在身后的墙壁上面用力朝着墙壁上面撞击,一边撞一边哭喊:“救命,救命……” 女鬼趴在男人身上,操控男人的头用力撞击墙壁。 在我看来场面吓人,但在云上看来,却很诡异。 男人的人冲进来,我已经把牌子收好了,想起还要抓人的事情,我把女鬼强行收了起来。 封口钱一响,男人瘫倒在地上,他的人把他扶到一边,很快他就没事了,但他看见我凶神恶煞起来。 “把牌子给我。”男人跟我要牌子,我转身就走。 “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来到我这里还想离开,真是笑话,等我玩够了,就把你卖到国外去,到时候又是一笔钱。”说着男人来找我,云上一看,拉着我就跑,就在此时,男人的人蜂拥而至把我们围了起来。 云上说:“我们是来还钱的。” 提起钱男人才收敛了一些,摆了摆手,人退下去,拿来账本给云上计算起来。 算好了,男人嘿嘿一笑,狡诈的面容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想法。 “一共是三千五百七十万。” 云上都被吓傻了:“我借了五百万,才没多久。” “我这已经够意思了,要不是看在苏曼的面子上,你要给我五千多万,你还觉得多,你还真是不是好歹,早知道我就全给你算上了。 今天你把钱给了,我们就两清了。” 男人把合同扔到云上面前,一脸嚣张的气焰。 云上拿来了合同就想撕毁,被我阻拦下来。 第90章 调查苏曼 我看了看,上面确实是五百万,而确实写明了利滚利的利息。 我看完说:“你们这是高利贷,那里是什么资金周转?” “你还真天真,我这是专门放高利贷的地方,你说我资金周转,那是银行吧?”男人说完哈哈的大笑起来,他正笑着门外就冲进了人来。 齐宇带人进来,很快把男人抓住,他还想跑,就被齐宇一个过肩摔甩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紧跟着就是男人堪比杀猪的嚎叫! 云上被吓得拉着我就朝着齐宇的身后躲,齐宇的人很快把在场的人都制服了,而且全部戴上了手铐,后来在保险柜里面找到一些纸质文件,都是一些利用手段,骗人高利贷的,还有一些是电脑里找到的,所以整个工作室都给齐宇的人搬空了。 齐宇这属于是破获了一件很重要的大案,其中牵连不小,但齐宇不在乎这些,他把案子处理的差不多,就找来了,负责这一块的人,把所有案子交过去。 云上也被一起带走,走的时候云上还拉着我的手腕:“你别走,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我没回答,着急的云上不行,他就好像要跟我生离死别的恋人,朝着我:“说话啊!” 我一脸无奈,但没回答。 带他走的人是赵挺,赵挺负责把他们送走,云上不走,就被赵挺硬是推走了。 云上走了,齐宇便把手边的事情处理了,说要送我回去,我就跟他说了云上住处地址。 到了地方齐宇有些奇怪:“你怎么住这里?” “我和他们闹掰了,特别是季末扬。”我这样的语气,好像是在跟季末扬闹脾气,天知道我并不是闹脾气,我是真的! 齐宇问我:“这里是你买的?” “不是。” “那是谁的?” “云上,你带走的那个年轻人。”我一开口,齐宇的脸色便不好看。 他看着我:“你一个女孩子,跟云上也刚认识,就住在这里肯定不好!” “……”我看齐宇,我是没觉得不好,只是他脸色难看,我也没有跟他争辩。 “那你觉得我住在酒店更合适?” “酒店太贵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住在我那里。”齐宇倒是主动邀请了我。 “你住哪里,在这附近有房子?” “没有,我住在市区那边,你要觉得不方便,我每天都可以送你。”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靠自己,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云上,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齐宇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走到门口去开门了,门竟然开着,想到白上跟我离开的时候,一定是着急没锁门。 但好在没锁,不然我今晚也没地方去了。 齐宇要跟我进来,我顺势把他关在了外面,门在里面锁住了。 齐宇在外面叫了一会,见我不开门,他就先走了。 齐宇走了我去了后院,进了二层小楼才把云上的父母放出来。 云上父母看到我连连道谢,我问他们要不要等云上回来,他们都说不用了。 “我儿子就交给你了,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如果回去了晚了,看管的官差会不高兴,我们要马上回去才行,至于苏曼,她要害我们儿子,我们儿子有你在,相信他不会有事,但我们也知道,没有白帮忙的道理,所以我们决定把这里的房子留下来给你,我看你也很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已经写了好了专卖的协议,至于是怎么办的你就不要管了,你拿去吧。” 我第一次听见这么怪异的事情,他们一直在我的封口钱里面,现在却说写了转让协议? 怎么写的,什么时候出来写的? 我正疑惑的时候,云上父母已经不知去向了。 等我反应过来,封口钱里传来女鬼的声音:“放我出来,我要报仇。” 我这才抬起手看着封口钱,想起里面还有一只红衣女鬼,这才把她放了出来。 红衣女鬼看见我有些害怕,她后退了两步,而后红衣女鬼急忙跪下哭了起来:“大师饶命,饶命!” 我看了一会红衣女鬼,估计我能收她,她就怕我。 但她穿了一身大红,好像京戏里面台上唱戏的人,甩开了大红的袍子在我面前跪着。 偏白的脸,乌黑的长发,大晚上跪在眼前,配上周围寂静无比的黑,感觉可想而知。 哪怕一根针落到地上,我都能觉得汗毛立起来了。 但到底是见识了几次,稍稍平静就会好一些。 “我饶了你没问题,可是你出去害人,不是要连累我,到时候报应就会报应在我身上,这事你怎么看?”我尽量平和一些,女鬼缓缓抬头,脸白的吓人,但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大师,只要你放了我,我不会去害人,我只是想要报仇,那个男人是我丈夫,原来我也是有父母的人,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希望我能有个好归宿,但谁知道我在读高中的时候遇到了他,我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拦截,他挺身而出帮我,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一来二去,我把他带到了我家里,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就威胁我父母,如果敢报警,不让我们在一起,就杀了我。 我不知道这些,我父母也惶惶不安,我们一家打算离开这里,去国外躲开他,结果被他发现,他把我父亲活活打断了两条腿,我妈妈也因为这件事疯疯癫癫的了。 我家里的家产都被他霸占了去,我不敢反抗,只好听他的摆布。 我跟他在一起几年,我就是想让他放了我父母,但他对待我父母好像对待畜生一样,他发脾气的时候,不顺心的时候,对我父母拳打脚踢,还当着我父母的面虐待我。 我父母不愿意让我被他这样威胁着,就从我家的三楼跳下去一起摔死了。 我心知道他是个畜生,我想要报警,他却在我父母下葬的时候,将我活活掐死在我父母的坟墓前。 他不叫人给我父母安葬,大雨把我父母的骨灰冲了,他是个恶毒的人,我的尸体在水中被他养的恶狗们吃的骨头都没剩下,到现在尸骨无存。 他还去报案,说我在父母下葬的时候走丢了,不知去向。 警方找不到我,他就继承了我的所有财产。 不但如此,我父母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把我父母的死未造成意外身亡,说我妈妈推着我爸爸晒太阳的时候,失足落下阳台,还用我父母的遗体威胁我,跟警察说。 我不说,他就在我父母的遗体上不敬。 我只好作证。 我父母下葬是他答应的,但那天他杀了我。 我的魂魄飘在周围无法离开,我恨,我恨我有眼无珠,我恨我真心错付。 我要报仇,他拿着我父母的命钱,拿着我的命钱,我们一家三口,他买了巨额保险,尸体找不到,原本可以不赔偿的,可是他不知道从那里弄了一具女尸,还买通了保险公司的人,做了一个假的鉴定,他拿走了千万赔偿,他还拿走我家里的继承,那么多的钱,成全了他,他是全身血债啊!” 看女鬼哭的那么凄惨,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那你怎么一直没动手?” “原本我折磨了他几天,他也害怕我,可是他住在他的祖宅,他祖宅里住着他爷爷奶奶,我每次去找他算账,他爷爷奶奶都会出来对付我,还说要是我有本事在外面把他们孙子杀了,报了仇,那也是我的造化,但想要在他们眼皮子下动手,那是绝不可能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谁知道他找到了叫苏曼的女人,苏曼说他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可以帮他净化,但要他给做一两单的借款。 苏曼给了他一块牌子,那牌子寒气森森,我看见就害怕,我才不敢靠近。” “现在他没有牌子了,你去找他吧,我现在给你捏个诀,如果你杀了他,我就会灭了你,同样我也会受到反噬。 你不杀他,折磨够了留一条命给他,回来找我,我送你去投胎,下辈子你还能见到你父母。” “真的?”女鬼脸色变好,竟不那么青白阴森了。 我点点头,女鬼急忙磕头道谢。 人很少对一个人千恩万谢,但鬼的思路很直接,好坏都是直来直往的,这和远古人类还可对比,对现代人,就大不相同了。 “你去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你用尽全力吧,但你最好留他性命,我现在已经把诀捏了,你做什么不做什么,我都看得见!” “恩人,我一定不杀了他,我这就去。”女鬼说完就不见了,一转圈好像白素贞下凡那样,就不见了。 只不过白素贞是下凡,她是离开。 女鬼很快到了地方,原来那男人已经被关押了起来,女鬼直接冲了进去,钻到男人身体里面开始撞墙,胳膊腿全都弄断了。 我捏着诀诧异,原来我真的有修道天赋。 伏魔本上记载,要养鬼操控鬼,起码要十年的修为和道行,而最基本的就是先在鬼身上捏诀,鬼去什么地方,只要我用心就能知道,没想到是真的。 看到女鬼在做什么,我就把诀放开了。 杀不杀都是做了一件错事,放鬼去害人,就是大恶。 伏魔本上说,操控鬼可以帮忙千里传音,可以自救,救人,但唯独交代,要是去害人,哪怕是帮忙寻仇,那结果也要耗损阳寿。 我之前已经耗损过,那再耗损一次也没事。 随缘吧! 我想起阿花的牌子,把牌子拿了出来,伏魔本上说,想要操控艳鬼,就要拿到艳鬼的依附之物,但问题是阿花不在,这牌子在那个男人身上,怎么回事呢? 我应该问问那个男人怎么回事的,结果什么都没问。 从云上家的院子出来,我准备去学校,就看到罗绾贞站在对面看我,她竟然找到我在那里? 罗绾贞走来找我,我们四目相视,她先开口:“你还真出来了?” “嗯,做人就要有骨气,季末扬说的!”我那样说,罗绾贞愣了一下,跟着她就拉着我朝着学校走。 我跟着她不是顺路,是我也想要去那边。 走了一半的路,罗绾贞问我:“你说他不是你哥,你有证据?” “没有。”我不想说这件事,罗绾贞的手用力,我看了她一眼,转开了。 “昨天他找我,要和我发生关系,我就知道不对。”罗绾贞那般说,我看了过去,果然罗绾贞也知道。 “你搬出来也好,万一我出事了,你也能活着,这个你拿着,拿了那么多没用的,把有用的忘记了。” 罗绾贞把镇魂镯和镇魂铃拿来给我,我看见有些奇怪:“你从那里拿来的?” “我在师叔的房子里看到的,你带着防身。” “我不要,你拿着吧,我拿下来的时候,就没想着戴回去,不过怎么会在玄君那里,之前不是被假扬拿走了?” “假扬?”罗绾贞一脸不解看我,我嗯了一声,解释就是假的季末扬,罗绾贞因为这件事笑了半天,而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两人到了学校门口,罗绾贞把镇魂镯和镇魂铃强行给我塞到手里:“既然他要那这两样东西做文章,那你更不能让他得逞,他要是得逞了,你我都好不了!” 我看了一会罗绾贞,看了看镇魂镯和镇魂铃:“不用,我自己保护的了自己,这两样东西跟我有关,其实就是玄君牵绊我的东西,我不要了,以后也就牵绊不了了,我去学校有事,你……” “我也去学校,最近苏曼的事情我正在查,你查的也是吧?” “……”两人会因为一个人遇到一起,那就查吧。 罗绾贞带我进门畅通无阻,很快找到了苏曼缩在的宿舍房间。 苏曼现在是老师,已经换了个住的地方,而罗绾贞也住在这边。 去找苏曼的路上,罗绾贞跟我说,苏曼现在正在到处害人,她专门找一些家里有钱的同学,利用艳鬼去勾引,然后让这些人拿钱买房买车,有的人家里有钱买了就买了,但有些人家里没钱的,则是借了高利贷,这件事已经引起了重视,而且是罗绾贞在调查这件事。 我还有些惊讶,苏曼要这么多的钱干什么? 罗绾贞告诉,是齐宇打电话告诉的她,她才过来的。 我诧异的看了一眼罗绾贞,齐宇给她打电话,齐宇不是不管这案子了? 正说着已经到了苏曼的病房门口,只等着进去了,也就没有继续。 第91章 寻找阿花 罗绾贞和我一同停下,我们看向苏曼住处的房门,整条走廊上空荡荡的,进来的时候只顾着说话,没发现特别的地方,此时才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走廊的地面明亮的都能照人,这房子是南北朝向的,而走廊两边是东西向的窗户,窗户再大,也进不来多少光照,何况此时是黑天,开着灯虽然很明亮,但大晚上的两侧窗户外都黑漆漆的,让人越发觉得走廊上的阴森。 南北两侧是宿舍楼里面的各个房间,而此时我和罗绾贞对着的房间,就是苏曼的房间。 最奇怪的就是这房间,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但门板上附着的两侧蔓延开,还能看到墙壁和地上的阴气,就连走廊的房顶都有一层层正飘荡的阴气。 我舒了口气:“怎么这么多阴气?” 我没大声说话,只是无声询问,毕竟是来找人算账,大声喧哗无疑会惊动苏曼。 罗绾贞则是环顾周围,做了个很正常的手势,跟着也无声的跟我说:“整天养鬼,她身上的阴气早就爆表了,她出现的地方那面有阴气浮动,在外面阴气能散掉,遇到阳气就会冲掉。 但在这里,两边的光照不够,阴气很容易聚集,一来二去凝聚的会越来越多。” 说完罗绾贞就伸手去敲门了,俨然没把苏曼放在眼里。 到底她是天师,也不难想到她有多不把鬼怪放在眼里。 敲了几下,没人开门,里面也没人说话,罗绾贞也懒得去等了,拿了一张房门卡,直接贴在门板上,就看那上面的密码闪了几下,房门就打开了。 我看向罗绾贞,便想,好在我读书的时候罗绾贞还小,她年纪与我相差不多,要是比她小几岁,那真是被吃死了! 想到罗绾贞办事手脚麻利,为人处世更是犀利霸道,我就想着,日后要离她远点。 门开了,里面幽森森的,毕竟黑着,而靠着走廊里的光,无法把房间里完全照亮。 罗绾贞迈步进了门,我随后跟了过去,但我在门口靠在门口停下了,看罗绾贞在屋子里找。 苏曼不在,房间里干净整齐,弥漫着一股迷人的甜腻香气。 罗绾贞检查了一遍,没什么线索转身看我:“大晚上的不在宿舍楼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陈子阳。 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想到自己有多没品,但又觉得不用白不用,用季末扬的话说,既然已无瓜葛,又何必舍不得下手! 陈子阳很快就接电话了,电话里他半天不说话,我只好先开口:“我找陈子阳!” “你是没打够,还想揍我?”陈子阳满是嘲讽,我要不是为了找苏曼,电话早就挂了! “找你有别的事。”我严肃的时候还是容易区分的,陈子阳那边沉默了半天,我快挂电话的时候他才开口问我找他什么事。 “苏曼在么?”我问他,陈子阳把手机挂了。 我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看向对面的罗绾贞,估计是不在。 关上门从房间里出来,我身上的木牌子烫了我一下,我立刻转身看向了房间门板上。 “怎么了?”罗绾贞问我,我打开门走了进去,在苏曼的房间里找了起来,周围什么都没有,我立刻翻找,弯腰看向床下,床下也没有。 “你怎么了?”看我到处找,罗绾贞奇怪起来。 我从地上起来看罗绾贞:“之前的鬼奴阿花被苏曼抓了,她的牌子在我这里,刚刚有反应。” 我把牌子拿出来给罗绾贞看,牌子还没等到罗绾贞的手里,就从我手里飞了出去,打在了房子里的一幅画上。 说是一幅画,不如说是一幅海报,那是一个小鲜肉的海报,上面有一个英俊的少年,穿了件白衬衫,露出半个锁骨,做出夸张挑逗的姿势。 牌子落到地上马上飞到了我手里,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牌子,竟然摔掉了一块边角,可见牌子是已经尽力了。 罗绾贞立刻走去把那幅海报撕了下来。 海报的后面是几个红色的布袋子,袋子不是很大,有半个巴掌大,上面贴着一枚铜钱,压着袋子的口,袋子好像被胶水黏住了,不会掉下来。 罗绾贞把袋子连同铜钱拿下来,后面是凹进去两厘米的一个槽子,那些袋子贴在里面也不会凸出来,海报刚好挡住了。 罗绾贞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张红衣的纸人,随手罗绾贞交给我,我拿来看,竟然是阿花的样子,我奇怪:“这是什么?” 罗绾贞看我,嘲讽的眼神及其张扬。 我不说话她又提醒我:“你把我的伏魔本拿走那么久,难道里面没有关于控鬼术的?” 我想了一下,确实有。 其中关于用纸人控制鬼魂的也有记载。 把鬼的生辰八字找到,也就是人死后变成鬼的日子。 将生辰八字写在纸人上,就能控制鬼,伏魔本上说,鬼一旦被控制,控制她的纸人就跟鬼息息相关,身体和命都是连在一起的。 可以说,纸人身上有丝毫的损伤,伤的都是鬼。 按照伏魔本说,鬼受到的伤害,极难像人一样产生不间断的疼痛,只会是损坏后一瞬的疼痛。 而一瞬,在天师眼中,便不是很痛! 但一旦受到控制,却会万分痛苦,如烈焰焚身一般。 控鬼术已经被天师封禁,对鬼太残忍,不被使用。 天师虽然降妖伏魔,但终究不屑下三滥的手段,杀归杀,却不主张折磨。 “伏魔本记载,如果想破控鬼术,只能找到被控制的鬼,和控鬼的人,将术破了!” 我那样说,罗绾贞才算了一下,转身出了门。 估计是去找阿花,我随后跟了过去。 刚离开寝室,就接到了陈子阳的电话,陈子阳半天跟我说,他已经和苏曼分手了,还说两人再也没有瓜葛了。 我倒是一点不奇怪,苏曼有了钱自然不会在乎陈子阳。 只不过云上今天还说苏曼要和陈子阳结婚,这么快就说分手了,这一点有些奇怪。 “你在听么?”到底是多年的前任,还是有些未变的东西,陈子阳还残留着一些特别的东西,他虽然是个高门子弟,但他的高傲和自信却明显不足。 正如当初季末扬曾说过的话,这种人,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的阿斗。 可见季末扬看人的独到之处。 “在。”我答应了一声,电话对面舒了一口气,紧跟着传来陈子阳的声音。 “我住院期间听说了一点事情,苏曼在外面胡搞乱搞,还到处弄钱,而且她还威胁我,说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如果我不肯跟她结婚,她就把怀孕的事情举报上去,告诉全世界,我和你旧情复燃,让你我身败名裂,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因为怕影响了你,我才答应了结婚的事情。 她要五百万的婚房,五百万的豪车,还要请很多有头有脸的人。 我家里的条件你知道,我父母虽然是殷实,但也没殷实到这个程度。 她逼我去借高利贷,我才在医院里没出去,只是口头上答应她结婚的事情。 但她现在已经把我和她结婚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我就是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说着陈子阳就要哭! “你家一千万还是有了,你父母收藏的东西也值不少钱,何况那么多的得意门生,随便送的一样东西也不止这个数目。”我也是如实回答。 陈子阳父母看上去和一般的大学教授没多少区别,但家里的殷实却不比一些暴发户少。 陈子阳气愤:“可也不能去变卖了那些,去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苏曼的位置?”我已经懒得去和陈子阳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只想找到苏曼在什么地方。 陈子阳也忽然安静下来,他问我:“你为什么找苏曼?” “有点事情,你不用管。” “……离殇,别人对你如何我不能说,可我对你也是真心的,我虽然做错了事情,可我对你是真的喜欢,当初你要是告诉我,季末扬他和你是清白的,我也不会……” 不等陈子阳解释完,我就把手机挂断了。 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说到底,被人劈腿不光彩。 至于陈子阳,他也是够了! 劈腿就劈腿,还说的那么大仁大义。 按照他说,要不是我冷漠,要不是我被误会,那他也不会出轨! 这世界最大的笑话,就是一个男人明明不爱你,还非要满世界的大喊,他爱你爱到骨血里! 罗绾贞还以为我生气了,劝了我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必在乎?” 我看了眼罗绾贞,还真想跟她说我在乎,博取她同情。 下一秒想到她不会同情我,也就作罢了! 我转身朝着外面走,跟她说:“我倒是很羡慕你们!” 罗绾贞停下来,我转身扬眉看她:“我过去一直不懂,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却非要拒之千里,恨不得老死不得往来。 可你们又忍不住,给自己放水一点,哪怕见了面还要难过,还要忍受爱而不能的苦!” 罗绾贞的脸一下就白了,那种白在白灯之下越发的难看,更别说她牵强扯出一个笑来,那笑不难看,却很艰难! “对不起!”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想到为了我,保留下的童子身,我就满心愧疚! 罗绾贞跟上来劝我,说了许多话,但那些话她自己都觉得牵强,我不说话,后来她也就不说了。 一直到我们离开宿舍楼,我才问罗绾贞:“苏曼不在,她房间里的阴气那么重,我们去是没事,那要是别人呢?” 罗绾贞被我的跳跃感弄的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等她反应过来,也用了两分钟。 但罗绾贞要不恢复正常还是个温良女子,已恢复过来,就是个不知不扣的女恶霸! 她转身看了一眼宿舍楼那边,才没好气说我:“我不知道你到底学什么,你哥但凡不学,学了必然就是一等一,你可倒是好,把伏魔本拿走了,却不知道这些最简单的入门! 阴气这种东西就和阳气一样,弱了会越弱,到最后就会散掉,特别是在充满阳气的地方,散掉的更快。 苏曼养鬼,每天都跟鬼在一起,身上沾染了阴气很正常。 阴气在她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她要不经常出现,阴气会自然散掉,就像是一点污染的臭气,在偌大的世界稀释一样。” 罗绾贞简单解释,我也想起了伏魔本里面的记载。 既然没事,我和罗绾贞就先离开学校,现在可以确定阿花不在学校里。 但是离开学校罗绾贞就面色不好,我问罗绾贞阿花在什么地方,罗绾贞看了我一眼,拿出罗盘给我看。 罗盘上的指针按照罗绾贞的想法转了几圈,最终指向一个方向。 我朝着那边看,这偌大的南城,谁知道在那里。 但罗绾贞没好气的说:“集中精神,把这个罗盘当成是整个南城,你脑海里应该会出现一些东西。” 我看了一眼罗绾贞,为了能准确找到阿花,我把牌子拿来放在手里,把罗盘放到牌子上。 罗绾贞看我这样,先是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而后便叫我开始。 我沉了一口气,集中精神,闭上眼睛。 眼前先是一团黑色,跟着有白色的云雾,耳边传来欢笑的声音,还有很大声的音乐,有男人,有女人,隐约还有没穿衣服的女人,还不是一个,她们扭来扭去,有人大声叫好…… 我忽然睁开眼睛看向罗绾贞:“是酒色场,但我不确定是什么地方?” 罗绾贞一脸难看,刀子眼对着我:“那就把眼睛闭上!你不但不如你哥聪明,你还是个没耐性,办事不牢靠的人,没确认那里,你睁开眼睛干什么?” 我把眼睛闭上,重新精神归位,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应该是南城的夜天堂。 我和罗绾贞很快到了那边,而那边人流云集,只是门前的豪车就见几十辆。 有些车我甚至只是听季末扬提过。 罗绾贞带着我去门口,准备进门被人拦住,那人问我们找谁,有没有入场券,罗绾贞就拿了一张黑金的卡片扔给对方。 对方看到卡愣了一下,随后就让我们进去了。 我奇怪,那是季末扬的卡才对,给她的? “那张卡有钱?”我纯粹的好奇,罗绾贞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他们? 罗绾贞一边带我穿梭人群,一边说:“你哥是摸金中的佼佼者,他除了摸金鉴宝,你知道他还有一样本事是什么?” 我若有所思:“造假?” 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季末扬造假的本事,可说登峰造极,用他自己话说,他造出来的东西,千百年后和真品无异。 虽然有些夸大,但季末扬既然说的出那话,可见他造假的能力! 只不过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区别在此而已。 罗绾贞笑了下,没说话,我则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文物造假和黑金卡造假能一样么? 谁也不会去刷文物,但卡是要刷的! 随便一扔,未必人家就信以为真,刷不出钱才是问题! “一会刷不出钱来找你?” “你哥造的东西,都是可以用的!”罗绾贞还很自信! 我奇怪:“复制卡?” 罗绾贞没回答,我猜对了! 往里面走有不少人,那些人都疯狂的摇摆,一边摇摆一边喊叫,好像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往里面走,到了台子前面,上面有一些女人正在狂热的领舞,全身就穿了三点式,摇着头颅甩着长发。 我在下面看,罗绾贞拉着我就走,结果我们还没出去,就被人把我堵住了。 我抬头看见那人,对方就抱了上来! ------题外话------ 请假了十几天,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从提心吊胆,到松口气,太漫长了 本周四,医生确诊不是怀疑的那种病,他现在情况也在好转,如果继续好转的话,我们下周二就会出院了,这是手里的存稿,先陆续发上来 感谢所有每一位理解的读者,非常感谢 第92章 套上的枷锁 季末扬? 我正发呆,季末扬嘴角上翘,已经抱住了我,罗绾贞一把拉开了季末扬,结果季末扬转身抱住罗绾贞亲了上去。 我站在一边愣住,但还没等我动手,罗绾贞推开季末扬给了他一巴掌。 他们对视,季末扬冷笑了一下:“你会后悔的!” “我会不会后悔,那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滚开!”罗绾贞拉着我就走。 我们刚离开,就听假扬说:“明天晚上,要么是你来我房间陪我,要么就是她!” 我转身看假扬,他站在那里盯着我和罗绾贞,罗绾贞根本没回头,拉着我就走。 我转身看罗绾贞,看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我知道,她很不舒服,而且这件事也不见得能摆脱。 走到夜天堂里面,很快就看到了更高的一个台子,但那边是玻璃窗,隐约能看见里面坐着几个男人,台子上是跳舞的女人,而那些女人从外面看都没穿衣服。 罗绾贞带着我走到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被人拦下来,那人说这是贵宾室,闲杂人等不能入内,要我们远一点。 罗绾贞带着我去一边,我们商量怎么进去,是我进去还是罗绾贞进去,最后商量好她来把人引开,我进去。 罗绾贞开始行动,我随后就去了门口,进门就看到里面的几个人。 他们都穿黑衣服,行动快速,在走来的同时像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付我。 我快速看了一眼在坐的人,四个年轻人,他们都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不俗,相貌也都不错,不难想到他们的身份地位都不低。 而他们也都在看我,有人还对我笑了下。 就在那几个人扑上来的时候,我立刻躲到了一边,顺便看了眼台上正扭动的几个女人。 她们身上都有阴气,而且很重。 其中一个看见我就呆愣在了那里,她对着我发呆,开始哭起来:“恩人!” 我确认是阿花,拿出封口钱,唤了一声阿花,阿花就进了我的封口钱。 没找到苏曼,破不了阿花身上的术,但却可以抓阿花,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阿花一出来,承载她的身体普通一声就摔倒了。 场面瞬间变了,那几个跳舞的女子,开始喊我:“恩人救我!” 我立刻问:“报名字!” 其中一个喊我:“紫月!” “紫月,收!” 紫月瞬间到了封口钱里面。 其他两个也告诉我名字,我将她们一起收了起来,而场面一下就控制住了,台上倒了四个女人,下面的人也不敢动我了。 那些坐在一起的男人都在看我,我快速走上台子,去看那些女人,发现都快没气了,她们气息微弱,好像要不行了一样。 我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起身我去拿了几件扔在一边的衣服,给几个人盖上,才看向在场的人。 谁都没动,其中一个倒还气定神闲问我:“你是什么人?” 我看了那人一眼,还是打电话给了齐宇,他来的话比较好办事。 我不理会他们,那个人起身走了过来。 “你把我的人给我弄晕了,扫了我的雅兴,那现在就由你来代替她们,脱光了上去跳舞!” 男人正说着,门口有人推开门进来,我还以为是罗绾贞来了,结果来的竟然是玄君,玄君看见我稍稍打量了一番,房间里的人朝着他看过去,特别是跟我说话的男人,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了身后。 “给我拦住他!” 说完那些人全都朝着玄君走了过去,我一脸漠然看着拉着我的人,估计他是离死不远了。 果然,如我所料,玄君走来,但凡靠近的人都被弹射了出去,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等玄君到了我和男人面前,他看向男人拉着我的手,眼底的寒气迸射而出,抬眸他看我:“过来!” 听上去也没很冷,但我凭什么过去? 索性我就躲着没出去。 古往今来,雄性都喜欢保护弱小的雌性,而这句话倒是在此时体现了出来,男人挡着我,看着玄君:“她不愿意跟你走,你可以走了!” 玄君完全不理会男人,反倒看我:“听话,来这里!” 我抬头看玄君,心里没底,但就不想过去。 玄君失去耐心,也不在问我,他也只是看着男人,男人就如遭雷击,身体忽然僵直,跟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也被吓了一跳,低头去看男人的时候,男人垂着脑袋,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直挺挺的跪在玄君面前,低着头。 我去试探,还以为断气了,但实际上男人还有呼吸。 男人一跪下,其他的人也都不敢动弹了。 玄君这才抬头看我,我没动他反倒绕了过来。 他停下捏起我的下巴:“本君要不要将这里所有的人,都赶尽杀绝,让他们的魂魄受烈焰焚烧之苦,魂飞魄散?” “你不怕造孽么?”我一气问玄君,玄君咬了咬后槽牙,眼底寒气森森。 “你敢让他拉着你,何必担心造孽?” 玄君手一挥,男人的整条手臂被扯了下去,瞬间眼前血光四溅,手臂砰一声撞击到墙壁上面,摔的成了肉泥落到地上,吓得周围的人一哆嗦,不用玄君说,那些看似人模狗样的人纷纷跪下求饶。 我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天师,你不是魔鬼!” 玄君一笑:“本君可以一念成师,也可以一念成魔!” 我有些茫然,太儿戏了! 玄君将我抱在怀里,他低头看着我:“跟本君回去,如何?” “……”我没回答,甚至怀疑玄君是不是也被附身了? 他身上的戾气很重,但他对我倒是并不凶。 只是之前他不信我,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他又何必找我! “用这里的人命换你回去,如何?” 玄君正说着,罗绾贞从门口进来了,看到玄君愣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看我,眼神闪躲不定起来。 “师叔!” 罗绾贞急忙走到玄君面前,玄君转身看罗绾贞,伸手过去,竟掀了一下罗绾贞的衣领,罗绾贞躲了一下,但我还是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狰狞齿痕! 我立刻离开玄君去看她,罗绾贞想拉上,但我强行拉开了她领口的领子,上面有四五个狰狞齿痕,往下去,她胸口也有。 我一下就想到了假扬,迈步我就走了出去。 “你给我出来!”出了门我喊,罗绾贞来找我,我推开罗绾贞,继续喊! 整个场子里面闹哄哄的,根本就没人理会我们,我气得握着拳头,罗绾贞从地上起来,我转身看她,我就想打她!扬起手罗绾贞扭开脸等着我打,我又下不去手! 齐宇和救护车是一起来的,看到我要打罗绾贞,走来先把我拉到一边问怎么回事。 我没理会齐宇,罗绾贞反而很平静:“你先办事,我们要找苏曼,叫你的人帮忙找一下。” “好!”齐宇答应就去办事了,我这才看向罗绾贞,拉着她去外面。 出了门已经天亮了,罗绾贞说我:“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你不是也跟师叔鬼混么?” 我没理会罗绾贞,她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听。 等我找到假扬,我就把他大卸八块。 夜天堂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先回去。 我把罗绾贞带到了云上那里,罗绾贞去洗澡,我给她买了消毒药水和一些消炎药粉。 罗绾贞换了衣服,出来看我。 我正和玄君对坐着,但我没有说话,也很平静,倒是玄君坐在那里一直看我。 “师叔!”罗绾贞先跟玄君打招呼,玄君才正色问罗绾贞怎么回事。 罗绾贞就把假扬的事情告诉玄君,还说假扬要我和罗绾贞去陪他的事情。 我忽然发现,罗绾贞真是颇有心计,她那么刚烈的人,怎么可能让假扬轻易得逞,那她之所以让假扬得逞,其目的不是很明显! 是为了让玄君介入! 玄君看我:“她说是真的?” 我没回答,玄君的手在桌子上磨挲了两下,桌子咔嚓一声。 罗绾贞吓得一哆嗦,急忙说:“事情还没有查清,师叔……” 玄君不听,起身看了一眼我:“走吧!” 我没起来,是干本不想玄君帮我。 之前我就说过季末扬是假的,他并不信我,现在为什么信了? 罗绾贞想帮我说话,玄君看去,吓得罗绾贞立刻低着头不说话了,也不知道罗绾贞是真的害怕,还是假的! 玄君走来拉了我一下,转身拉着我离开云上的家,罗绾贞就跟了出来。 我路上拉了两下手,玄君便不耐烦起来:“本君知道错了,下不为例!”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抬头看他,玄君看了我一眼,揉了一把我的手,拉着我回了罗绾贞的住处。 刚刚进门,假扬就走了出来,看到玄君假扬还来打招呼,玄君将我的手放开,重新审视假扬。 假扬的脸色也变了变:“你怎么了?” “本君少有看不出的端倪,但你既然能让本君看不出来,想必是动了一些法子。”玄君那样说假扬便发笑。 “你其实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若不然只是凭借这个女人一句话,就信以为真,断然不可能。 只是,你就算知道我谁,又能如何? 一旦我离开这个身体,这身体的主人七日内不能回来,他就必死无疑,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他在那里!” 假扬及其嚣张,他根本不怕玄君。 玄君一笑:“那无所谓,找到了借尸还魂即可,至于你,连自己的皮囊都没有,可见你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 假扬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及其张狂。 笑够了假扬问玄君:“你连我是真假都看不出来,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你是真假本君是眼拙了,不过本君可以让你原形毕露!”说话间玄君抬起手,一根镇魂钉打到假扬的胸口,假扬眉头一皱,低头去看的时候,从他胸口呼啦一声烧了起来,假扬全身被火焰包围,我被吓了一跳,急忙去看玄君。 玄君并未说话,而假扬却无法动弹,紧握着拳头看他身上的火焰。 “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么炽烈的阴火?你明明不是鬼?”假扬艰难的问。 玄君眸仁冰冷:“你还认得阴火,看来你是阴间来的东西!” 假扬冷笑:“吾乃是阎王之子,即便你有多大的神通,也无奈吾!” 我看罗绾贞,阎罗王有儿子? 罗绾贞眉心轻蹙:“没听说阎王之子在阳世,沦为鬼怪!” 玄君算了一下,看向假扬:“难怪本君看不出你,你还有这些渊源,本君去找阎王算账!” 玄君说话的时候,假扬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 就看见季末扬的身体里面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倒在地上,是个人的样子,但看不清他的脸。 就在假扬出来的瞬间,季末扬的身体也差点倒下去,玄君吩咐道:“青鬼听令!” “青鬼在!” “本君要出门一日,你暂且留在季末扬的身体里,帮他稳住肉身,凡事要听罗绾贞的话。” “是。” 一个穿青衣的人,钻到了季末扬的身体里面,季末扬这才站稳,罗绾贞也马上走了过去。 地上的黑影子,被玄君收了起来,我半天才回过神,怎么感觉这么弱? 玄君看向屋子里走出来的师父师伯两人,他面色冰冷:“你们既然还有要事要做,就马上离开吧!” “好!” 两人虽然是师兄,但竟然都没有反驳玄君的话,应允下来便先走了。 他们离开我跟了出去,在门口叫他们:“师父,师伯!” 两人这才停下,转身朝着我看来,我走去问他们:“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季末扬出了事,但你们害怕得罪阎王,没说?” 两人看了一眼,师父便说:“七月十五鬼门大开,鬼王之子跑出来是很平常的事情,季末扬有此一劫,也是早有定数的事情,即便阎王之子不来,他也难逃一劫。” “是么?”我看着他们,心里充满鄙视。 师父继续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半,我们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当年答应了你父母,要帮你兄妹度过一劫,事情已经办妥,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 说完两人便走,我跟过去:“你们把话说清楚,你们认识我们父母?” 师父回头看我:“造孽啊!” 说完就走了,我还想追过去,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正想着怎么办,师父说:“丫头啊!要找季末扬,只有一人可帮你,你切记!” 那声音远了,我转身看向罗绾贞的住处,玄君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看到玄君就心累! 师父说的分明就是玄君。 假扬是阎王之子,他都不怕,还要去找阎王算账,那他得有多厉害? 罗绾贞千方百计的引玄君入局,不就是觉得玄君能帮我们。 玄君抬头,手里握着镇魂镯和镇魂铃,随手扔给我,我并没接住,但是两样东西却到了我身上,一个挂在脖子上,一个套在手腕上。 看着这两样东西,我知道,玄君的枷锁给我又套上了! 第93章 为何而来 于是我也不再矜持,我问玄君:“那影子呢?” 玄君走来,他温情脉脉的看我:“本君帮你这么多事,连句谢谢都没有?” “谢谢!” “就这么谢?”玄君说着捏起我的下巴,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放过我。 说到底,这世界上,那里有不求回报的喜欢? “嗯!”我答应了一声,玄君俯下身来亲我,我并未回应,但他依旧游刃有余,甚至他也不觉得这样不妥。 缠绵了几分钟他才离开,我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看着我,玄君垂了垂眸子,便转身过去,拉住了我的手。 我低头的时候,看着他手指上的托伽戒指。 我深信玄君是大妖怪,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 玄君带着我准备离开,我问玄君:“我们要去那里?” “阎王殿!” “……” 我看玄君:“从哪里去?阴阳路,还是奈何桥?” “人间也有阎王殿,只是世人不知道,阴阳路和奈何桥是个死人走的,我们不去阴间,不必那么麻烦。” 玄君说气话及其平常,倒是和先前有些不同。 但他再怎么温和,与我而言也不再是从前的玄君。 感情的事情很难说,容不得半点掺杂,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误会,那也是难以愈合的裂痕。 更何况玄君喜怒无常,对我是在不合适。 我虽然与常人不同,但却希望撇开纷争,回归到原先的生活,若是那样,找个合得来,也很平凡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我要的。 从来都喜欢在外闯荡,去经历一些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是深入墓穴,还是悬棺干尸,我都不怕。 但自从季末扬出事,我才真的知道珍惜。 没了季末扬,活着还有意思! 我一番出神,玄君的手握的疼了,我这才抬头看他英俊不凡的脸,跟在他挺拔的身姿后面,我便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人,何必要缠着我?” 玄君的身子微微一僵,咬着的后槽牙在他脸上形成一道明显的痕迹,而后他的脸恢复原来样子,冷冷的回了我已经:“离殇,是你欠下的,还想逃?” “那你总要告诉我,我为什么欠,欠什么了?俗话说欠债还钱,我要欠你钱,我就……” 玄君忽然转身看我,他的脸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但他的双眸越发深邃,甚至有不甘的复杂,只是他看了我片刻,又转了过去,我在想问,他也不理我了,而他拉着我的手,不那么用力,却也不愿意放开我,他拉着我就这么走,这一路上,我们就再也没说过话。 玄君带我去了一处寺院,是南城鼎盛的寺院。 来到大雄宝殿前,玄君便停下了,我总感觉从我们进来开始,就有无数的眼睛看着我们。 寺院里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也人流不少,信徒们络绎不绝。 季末扬说过,七月十五也是佛教的盂兰盆节。 盂兰盆节有两个意义,僧自恣日,佛的欢喜日。 一个是佛教徒举行敬僧仪式,一个是超度先亡。 而盂兰盆节由来也有一个故事,佛说盂兰盆经记载,有神通第一著称的目犍连尊者于禅定中见到亡母生在饿鬼道中,他使尽了神通也不能解除母亲的饥饿之苦,于是向佛哭诉。 佛告诉目犍连救济之法,便是七月十五是众僧结夏安居修行圆满的日子,要目犍连在那天敬设盛大的盂兰盆供,以百味饮食供养十方自恣僧,仗十方众僧的威神道力救脱目犍连的母亲。 目犍连依言而行,他母亲果然脱离了饿鬼之苦。 目犍连问佛,将来佛弟子是否可以通过盂兰盆节供救渡各人的父母时,佛说,从那日起,凡弟子行慈孝者,都可以于七月十五僧自恣日,佛欢喜日,办百味饮食,广设盂兰盆供,供养众僧,为父母增福延寿,助过去父母脱离恶道! 这些都是季末扬告诉我的,当时我只是好奇,对七月十五有一点兴趣,他便把这些都说给我听。 按照季末扬所说,七月十五在道家是中元节,也就是鬼节,祭祖的节日,而这天鬼门大开,鬼魂便要回家看亲了,但在佛家,便是盂兰盆节了。 现在离七月十五过去也不多久,寺院里面的人多也很正常。 玄君在大殿前驻足了片刻,便朝着寺庙的后面走去,我跟在玄君的身后,走了没几步就觉得身后有人看我们,我转身看着身后的那些人,大白天的自然是没什么东西出没,就是有,我也一定看的见,但我身后那些人,却什么事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看了一会,转身继续跟着玄君。 我们到了寺庙的后面一处宫殿,那边的殿门写着十八地狱。 我倒是听说十八地狱,但没见过。 十八地狱的门前与其他殿门前有所不同,其他的地方都人流鼎盛,但这里全然不同,虽然也有人进出,但却寥寥无几。 玄君带我进门,里面便开始昏暗起来,比起其他的大殿,这里阴暗冷清,进门处就是一处地狱,里面是一口人造油锅,上面还有漆料,下面红艳艳的火焰,两边站着光着半个身子,面目可怕的鬼头,一个被强行拉着的人正准备按进去,而往上看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官袍,黑色,面容冰冷,看着很是严肃,一双怒目正盯着眼前被压着的人。 玄君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去了前面。 我则是好奇,多看了一眼。 按我的脾气,走到任何地方都想去研究一下,但此处我并不是多大的兴趣,这寺庙看上去也不是古建筑,而新时期的建筑,我多半不感兴趣,除非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跟着玄君走去前面,才发现这里有各种十八层地狱的刑法,而每一层都坐着一个执法者。 上面还会写什么地狱,而地狱都是阎王掌管,那上坐着的应该就是阎王。 只是听说过十殿阎王,还不知道,十八殿阎王。 玄君刚刚走到前面的地狱,转身看我,他那双眼睛眸仁微微闪动,好像幽暗世界一样,看的人不自在,而且莫名。 玄君总能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不等我去问他,他便告诉我:“十殿阎王掌管十八地狱,有人掌管一地狱,有人掌管两地狱,很平常!” 我若有所思的观察一下,还真有些地方没人,而地狱却是挨着的,估计那就是两地狱了。 玄君打量了我一眼,淡漠的转了过去。 他面向第五地狱上坐着的人,一边背着手抚摸手指上的托伽戒指,一边淡然无波的看着那人。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变化,开始暗沉起来,甚至听见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些声音像是在说,怎么他来了,更像是对我品头论足,问我是谁,甚至还有人奇怪,怎么也看不清我的脸,更有甚者,竟然惊呼道,我根本没有脸。 我不自觉的在周围看,那里还有先前那些地狱和执法者,分明是一个空旷的黑暗大殿,殿上站着一些面目鬼魅的人,穿的也不像是这里的人。 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指着我说话,但很快他们就消失了,眼前空荡荡,黑漆漆。 我看向另外一边,另外一边也是如此! “鬼君今日怎么有空闲到本王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我正四处看的时候,前方传来一个洪钟般的声音,我看过去愣了一下,就在前面,一个穿黑衣,头戴冕冠的古代男人站了起来。 我看着对方有些出神,三十岁上下,甚至更年轻一些,而他面目俊朗,看上去是个器宇不凡的帝王,身高有一米八几左右,与玄君倒是有几分的相似。 问话的时候不经意看了我一眼,剑眉便皱了起来:“她是谁?怎么不见脸?” “她没脸,见什么?”玄君说话间我看他,被他说的一文不值。 对面的人则是仔细看了我一眼,看向玄君:“鬼君今日来有事?” “也无很大的事情,想请阎君查一下,季末扬的阳寿。”玄君那般说我立刻怀疑对面人的身份,难道他是阎王? 不过玄君到底是什么妖怪,竟然叫阎王阎君。 这称谓,不知道算是亲近还是不亲近? “这事陆判便可,你怎么找到本王这里了?” “顺脚了!”玄君那般说,阎君的面容抽了抽,好像根本就不相信玄君,我便朝着玄君靠近了几分,走到了他身边去。 倒是阎君没有拒绝,抬起手在眼前扫了一下,问道:“那个季末扬?” “盗墓的季末扬!”玄君那般说阎君看了一眼我:“这个是?” “与你无关!” 玄君平日里便是嚣张跋扈,想不到到了阎王殿还是一样的嚣张跋扈,就是阎君,都不敢惹他! 阎君别开脸,看向眼前,其实我什么都看不到,但阎君却好像是看着一本无字天书,很认真的找起来。 我好奇,想着到底写了什么。 玄君便把带着托伽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正奇怪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些红色,好像用血写下的字,正在眼前一圈圈的闪过。 上面记着人名,男女,年纪,出生时辰。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就跟百家姓一样,都在上面,只是姓氏后面加了一些后缀。 很快季末扬的名字出现了,我正想看清怎么回事,玄君的手一松,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马上看向玄君,玄君看着上面,好像看到什么,我立刻抓住玄君的手,想要看清季末扬的事情。 但等我去看,阎君已经收起了他要看的东西。 眼前已经空了。 我立刻看阎君:“阎君,季末扬还有多少寿命?” “你不是看见了么?”阎君看了我一眼看向玄君:“鬼君看到了么?” “既然还有阳寿,那本君倒是要问问阎君,他现在为何魂魄不见了,可是被你地府给调了包了?”玄君脸色不善,对面玄君脸色一阵变化。 “鬼君这就有些胡扯了,本王平日正经事还忙不过来,还有心情去理会一个阳寿未尽之人的魂魄,他即便是矜贵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让本王去勾魂! 何况掉包,本王吃饱了撑的!” 阎君那般说,玄君看了他一眼,随手便把假扬扔了出去。 阎君一看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便将黑影收了起来,我还没看明白,便听阎君说:“鬼君息怒,你且先回去,本王这就差人去找季末扬的魂魄,找到之后立刻将魂魄归还,至于这孽子,本王定当好好管教,让他有生之年不在出现在鬼君面前。” 当真不敢相信,这是阎君所说的话,要不是我亲眼所见…… 其实我现在都觉得是个梦! 玄君一笑:“本君还以为阎君是什么圣人,想不到也会做出如此败坏门风之事,且还不好好的把门关好,还放出去让他在外面胡作非为,若不是让本君碰到,怕是不知道在外面惹出多少冤魂了。” 阎君的脸直抽,急忙走到玄君面前躬身一礼。 “请鬼君高抬贵手,放本王一马!” 阎君如此,也是不易。 玄君说道:“三日内将季末扬的魂魄送到,若过期,本君还会再来,至于你那孽子,一并带走!” 玄君转身便走,我在他身后急忙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了门,回头再看,一切恢复如常,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改变。 玄君带我离开寺庙,我就在他身后跟着,几次回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但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看我。 我便问玄君:“你觉不觉得有眼睛看我们?” “佛门之地,自然有很多耳目!”玄君说着看了我一眼,我便觉得他没安好心似的。 正准备换个话题,他便伸手过来拉了我的手一下,我想拉回来,他又拉了回去。 想到季末扬的事情,也没有强拉回来。 我听话,玄君似乎也心情不错。 我才问:“地狱不是地府?而阎君是神才对,怎么会在佛门?” 玄君解释:“人死后要去地府入轮回,清算生前事,无事轮回,有事送往地狱,而地狱是地藏王掌管,即地藏菩萨!” 我想起季末扬确实说过,只是我没想到那么多! 季末扬说过,地藏王曾发愿,地藏不空他不成佛,所以他是菩萨,但他的功德却不仅是菩萨。 知道的越多,越发觉得,季末扬与我而言的重要。 没有季末扬,我或许连尘埃都不如。 而如今他不在,我就像丢了魂魄! 回去的路我就没有继续问什么,回到罗绾贞的住处,还不等进门就看到云上在门口等我,看见我云上急忙走了过来。 “离殇!”云上拉我,好像和我多亲近。 我还不等说话,玄君便说:“你认识我妻子?” 我看玄君,我什么时候是他妻子了? 可转念一想,我们确实拜过堂了。 现代人要看结婚证才能证明是夫妻,但古代拜了堂就夫妻了。 虽然貌似不切实际,但事实上,拜了堂总不至于一张纸都不抵! 舒了口气,没理会发呆的云上,我便去了院子里。 罗绾贞就在外面坐着,看见我马上起身走来,开口便问我:“怎么样了?” “很快就会回来,我去休息一下。” 虽然季末扬快回来了,但我总觉得怅然所失,平时跟在季末扬的身边好像无所不能,但实际上我什么都不行,他出了事,只有干着急的份。 关上门,我就去躺着了。 一躺下就全身压着一块石头似的,感觉那里都不舒服,想睡一会睡不着。 翻来覆去,就开始烦闷。 云上在门外叫我,也许是我不答应,他着急了,就问我和玄君是什么关系,问了半天我还是不回答,他就跟我说,愿意和我在一起,不管过去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这才看了一眼门口,他是很愿意,我愿不愿意? 忽然的就有些犯困,我就想到了玄君。 本打算起来去门口,那样就不会睡觉,结果没等起来就睡着了。 刚刚睡着,就看见玄君。 他正在房间里脱衣服,看到我便停下了脱衣服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在衣襟上停留了一下,我在他面前还没来得及转身,他已经将我拉了过去,不知道他怎么做的,翻身便将我压在了床上。 我抬头看他,他已经俯身下来。 看着他放大的轮廓,我勉强把他的脸捧住,让两人拉开距离。 “玄君!” 玄君抬眸看我,眼底是正燃烧的火,但他还是听我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玄君。 玄君眼底忽然一沉,一把推开我,翻身躺在了床上。 他挺拔的身躯已经松散,身上散发出诱人的气息,我也被他刚刚的举动连翻击溃,要是说没有感觉,怕是骗自己,但此时他忽然的冷漠,倒是也泼了我一盆冷水。 我去看他,他冷着脸,英俊的脸死气沉沉:“回去吧!” 话落,我猛不丁就醒了。 睁开眼睛,身上还有些凌乱,我缓缓起身看着屋子里面,门口还有云上敲门的声音。 而我想到玄君冷漠的脸,便更加困惑了。 到底,玄君为何而来? 是害我,还是帮我? 第94章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我也是实在睡不着,加上玄君的事情烦闷,便想起办苏曼的事情,去之前先让阿花和几个一同的姐妹出来,一问才知道,她们都是鬼楼的鬼奴,只是不和阿花隶属一个鬼楼,所以被抓前相互不认识,但被抓了之后便开始帮苏曼办事,如果不听话就会被折磨。 鬼奴最怕的就是折磨,本来也没有什么能力,这么一来,也就不奇怪被苏曼轻易控制了。 阿花哭了半天,满心委屈,就好像是我对不起她,救她晚了。 “恩人,苏曼不会罢手的,你可要保护我们。”阿花拉着我哭个不停,我索性把她推开,好歹活了一把年纪,整天像是个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也不害臊! “行了,别哭了。” 阿花看我,满脸委屈:“恩人……” “好了,我们先去找苏曼,知道在那么?” 几只艳鬼相互看看,当真一只比一只漂亮。 “苏曼这段时间,总是去酒店跟几个男人在一起,那几个人都是在夜总会上班的,是专门为女性提供服务的。”紫月倒是知道一些。 事不宜迟,早点找到苏曼,起码能解决一件事。 收起几只艳鬼,我先出门。 云上看我出来,急忙跟着我要离开,我走了几步转身看云上:“以后别来了,我已经结婚了,你今天看见的那个人,是我丈夫,另外……我不喜欢你!” 说完我转身就先走了,估计云上是被吓坏了,就没再跟出来。 按照紫月说的位置,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苏曼所在的酒店,刚到了酒店门口,罗绾贞就出现了。 看见罗绾贞我还有些意外,问她怎么来了。 罗绾贞看了我一会:“你也算是学了有段时间了,你初出茅庐,就想要一个人出门办事,当真要是出了事,我怎么交代?” 罗绾贞是担心我,才赶来帮我,这一点不必多说。 见我不说话罗绾贞白了我一眼,先去了酒店里面,进门罗绾贞以找人为借口,带着我进去。 前台帮我们查找的时候,我已经在地上发现了一些阴气,罗绾贞开了一间房,就带着我去了楼上。 我们上楼就看到了,电梯里有阴气,而且电梯的数字上也有阴气,还是顶楼。 我看罗绾贞的房卡,也是顶楼。 我们出来被请到房间门口,进门服务生才离开。 罗绾贞打开门出去,没人了才带我去找苏曼。 想要找到苏曼很容易,苏曼带着阴气,有阴气的地方都可以看得见。 很快我们来到苏曼房间的门口,而里面还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叫声,光是听我都有些呼吸不畅。 这声音还是有些熟悉的,只不过没听过这么大动静的喊叫罢了。 而且我和罗绾贞算是两次听苏曼的房事,这就有点尴尬了! 随着叫声的急促,罗绾贞拿出她的万能卡,贴在房门上,咔一下,房门就打开了。 房门里的声音丝毫不被影响,不知道是太过兴奋已经听不见了,还是说声音太小,没人注意。 门打开罗绾贞先走了进去,我跟着她走在后面。 进了门,只是一转身就看见一张偌大的床,大床能装下四五个人,而且是一尘不染的白。 床上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是苏曼,此时苏曼正被纠缠着,而且看她的样子快要癫痫了。 我立刻转开了脸,罗绾贞反倒径直走了过去。 我听罗绾贞过去,我才看向大床上。 而苏曼此时也发现了我,她身边的几个人也被吓了一跳,有人甚至想要抽身离开,但苏曼不肯,还强行缠住对方。 结果那几个人该干什么干什么,根本就不理会我和罗绾贞,只是其中有一个人似乎认识我,看到我竟然愣住了。 我不敢看他们,就看向苏曼。 但苏曼好像要快活死了一样,一边看着我,一边大声喊叫。 那声音足够吓人,足够把房顶给掀开。 罗绾贞走去一边,拿来手机开始录像。 苏曼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急忙想要起来,但其中有个人,好像是要发疯了一样,越发亢奋。 苏曼整个人也变得癫狂,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我忽然看见紫月她们附身到了那几个男人身上,才意识到怎么回事。 显然罗绾贞也是知道的。 我转身过去,大概有五六分钟,苏曼都要喊破天了,罗绾贞才说:“行了,都下来吧。” 阿花她们害怕罗绾贞,一听忙着离开回到我身边,我看了看她们,可真是不害臊! 阿花还很得意的看着苏曼,显然出了口恶气。 那些男人纷纷跑去穿衣服,罗绾贞没有为难他们,但他们也没离开,似乎打算要对付我和罗绾贞。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这样,可以坐牢的,不管是哪方面,就算是职业也不行,不想惹麻烦就乖一点,等一会我跟这个人算了账,自然放了你们!” 几个人一听,纷纷走去一边等。 苏曼全身豪无力气,她躺在大床上满身狼狈,就像是一个展览品,躺在那里,满身脏污。 罗绾贞把手机收起来,说道:“苏曼,你绑架勒索,你承认么?” 苏曼狠狠的盯着我,眼神刀子似的。 罗绾贞不管怎么问她,她都一句话不说。 “既然你肯合作,那我也不必跟你客气,一会警察来了,你的那些罪行,都会给你记录上。 但你养鬼的事情,不能这么算了,我现在就剔除你所有养鬼的记忆,让你永远也不能祸害人,如果你无意中想起来了,那我这里的东西给你准备着,随时为你公布与众。” 罗绾贞说着走去苏曼面前,苏曼挣扎着想要起来,她要逃跑。 罗绾贞咬破手指,一滴血按在苏曼的眉心,在上面快速画了一个符咒,而后罗绾贞嘴里振振有词,很快就剔除了苏曼养鬼的记忆。 苏曼的眼睛有些浑浊,晃了晃砸到在床上。 罗绾贞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齐宇,要齐宇来处置苏曼。 苏曼的养鬼记忆被剔除,我走到苏曼面前,将苏曼的手抬起来,拿来刀子割破苏曼的手指,用苏曼的血在阿花她们的替身纸人上点一点,将纸人点燃烧成灰烬。 阿花她们就自由了。 只是伏魔本记载,这样做,对苏曼这个养鬼的人会有反噬,而且是诸多的不好,不但损寿,还会走霉运。 如果一两只还好说,五六只,甚至更多,那就要走一辈子的霉运,总之坏处许多。 但苏曼作恶在前,也怪不得我,不这么做,也解不开阿花她们的束缚。 我处理完了,齐宇也到了。 来的那么快,我甚至怀疑他就跟着我和罗绾贞,只是事先我不知情而已。 看到齐宇他们,那几个男人急忙解释,他们也是工作,性质很单纯。 齐宇打量了几个人几眼,好笑起来:“你们的工作还性质单纯?脑子进水了?” 几个人都不说话,齐宇继续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你们继续忙你们的,这个女人是个绑架犯,她还做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遇到她还没死,你们已经算是庆幸了。” 几个人吓得一头汗,急急忙忙就走了。 他们走了,苏曼也被抓了起来,醒来后苏曼看到我还是很怨恨,她除了怎么养鬼的事情不记得,其他都记得,见到我就骂我,还要杀了我! 赵挺把苏曼带走,一边走一边告诉苏曼,等着去坐牢,没有个七年八年的出不来! 苏曼被带走,我也打算回去了,但我转身阿花她们几个还在,竟然还给我跪下了。 “请恩人为我们赎身!” 阿花带领其余的三个鬼奴跪下,我便沉默了。 要是平常,我必然会奚落两句她们,要她们无用,我遇险的时候,最想舍我而去的就是她们,就好像平日我对小珍她们不管多好,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们该不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出来。 我怕的,她们也怕,能为我赴汤蹈火,不顾生死的人,也只有季末扬! 到底她们不是季末扬! 但她们与我非亲非故,却要我为她们赎身,而我于情于理也不该答应,可看她们都给我跪下了,还那么整齐一排,答应了! 阿花几鬼猛然抬头,笑的不知道有多高兴。 我并没有高兴,只是问怎么给她们赎身。 罗绾贞没好气骂我:“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鬼话连篇,你不知道么?她们要你赎身,你就赎身,你有多少钱,把你卖了?” 我看了一眼罗绾贞,没理她,去看阿花。 阿花急忙说:“恩人,我要问问才行,还不知道呢!” “那就去问问吧,如果我能帮忙,那就帮你们!”我说完摆了摆手,示意阿花她们先去问,阿花她们兴高采烈的便跑了! 结果回去的这一路,罗绾贞就没停下骂我。 我靠在车里睡了一会,梦见季末扬跟我吵了一架,醒了身边那里有季末扬? 从车上下来,刚打算进门,就看见季末扬在门口站着,我没去跟他打招呼,知道他是青鬼,就想从他身边绕过去,但我刚走过去就停下了,转身我看着季末扬,季末扬笑了一下。 我走到他面前去看他,他也来看我,他还撩起眼帘看我:“挨欺负了?愁眉苦脸跟我死了似的?” 我看着季末扬,眼睛忽然就红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想忍着不哭,想开口呛季末扬,但我张开嘴说不出话,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 他抬起手给我擦眼泪,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正看着他,已经泪如雨下。 季末扬把我抱到怀里,我就没出息的大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季末扬也没说话,他也只是抱着我,直到我想起罗绾贞,才从季末扬的怀里离开。 抬头我看了一眼季末扬:“你跟你媳妇说吧,你不在,她跟那个假扬搞到一起去了。” 我说完就走了! 罗绾贞就在身后骂我不是东西。 是不是东西,也算是助力,她身上还留着痕迹,季末扬要是发现了,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我走了几步,准备回房间的时候,转身说:“对了,她被那个假扬咬了,脖子胸口都有,不知道能不能好了,你要是有时间,带她去医院看看,免得她得不干净的病。” “离殇,你给我等着!”罗绾贞没好气的盯着我,我转身回了房间,估计他们今天不会太消停了。 果然,我刚回了房间,就听见外面吵了起来,之后就听见罗绾贞摔门的声音,季末扬那里是吃闭门羹的人,他也不是云上,一扇门就能管得住,我在门口听,没有一会就把门打开了,跟着房门砰一声,吓人的很! 罗绾贞房间很快传来吵架的声音,直到十几分钟后彻底安静下来。 季末扬回来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空荡荡的,把什么东西丢了一样。 坐了一会,躺下也是睡不着。 我才起来坐着,想起之前那只女鬼还没回来,就捏了个诀,去看女鬼。 才发现,那个作恶多端的男人,已经被活活吊死在牢房里面,而女鬼也因为不能回来见我,大白天跑到外面,化成了灰烬。 临走前,女鬼还在牢房里跪着为我祈福,求我原谅她,她以为我一直看着她的,跟我说了许多话。 她说她心里的恨好像是烈火一样要把她给吞噬了,每天都灼烧着她,她的愤怒不断升腾,她已经控制不住她自己作恶了,她还说,她不死,早晚要变成更可怕的鬼,到时候还要害人,她不想害人,她想见她父母,但她知道,她是见不到父母了。 女鬼最后哭着去了外面,死前她还笑,她说那阳光可真好! 我放开手舒了一口气,倒不是心疼我的那点阳寿,也不是怕什么反噬,我只是不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了! 我从罗绾贞的住处出来,去外面散心,不知不觉就到了李家村坟场的旧址上,到了那边就在那面闲逛,还以为没人知道我来,结果听见陈子阳叫我。 我回头的时候陈子阳笑的如沐春风,他看着我摆了摆手,朝着我跑。 要不是经历了他劈腿的事情,我当真以为他爱我了。 到了我面前陈子阳,双手按着大腿喘息了好一会才直起腰跟我说话:“总算追上你了,我从学校出来就看见你了,喊了你几次都不理我,你没听见么?” “没有!”我奇怪看了眼后面,这距离也没有多远,奇怪了,陈子阳喊我,我怎么没听见? 陈子阳不相信的样子,但他笑的还是很温和。 “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好好珍惜你,我们和好吧?”陈子阳脑子进水了一样,还那么含情脉脉。 “我怀孕了!”我说道,陈子阳的脸瞬间变了。 他惊愕不已,后退两步看我的肚子,我摸了摸小肚子:“四十天了!” “季末扬的?”陈子阳几乎是颤抖开口。 “张玄君!” 陈子阳摇头,无法接受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做?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给过我什么?你跟那个张玄君在一起才多久,凭什么他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看着陈子阳:“你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也没给过我什么?你跟苏曼在一起,都搞到学校去了,你自己不反省自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不觉得好笑么?” 陈子阳抬起手就要打我,没等打我就转了过去。 “陈子阳,别恶心我了,就算我爱过你,也不会接受你出轨的事实,更不可能原谅,甚至重归于好。 错了就是错了,分开最好!” 陈子阳气的大吼,我转身看他,他正瞪着眼睛,紧攥拳头。 “离殇,你对得起我?每次我想要你,你都这样那样的借口,他张玄君那里好,认识才几天,你就开始犯贱?” “那里都好,起码不会出轨!”气人谁不会,是陈子阳先骂的我。 陈子阳彻底崩溃了,他朝着我扑过来,紧跟着就要拉住我,我躲开陈子阳还扑了个跟头,起来后他还想找我麻烦,我才开口:“快点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你父母贪污的事情我很清楚,他们盗卖保送名额,拿了不少钱,你要再来找我麻烦,我就给你通报!” 陈子阳愣住,他一下就没反应了。 我深吸一口气:“别管我是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快点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后悔药我可没有。” 陈子阳站了半天,到底还是走了。 我转身的时候,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父母的事情他必然知道,不然怎么那么多的钱。 我也是季末扬不在了,小张发邮件发不出,发到我手机知道的,邮件是有关于陈子阳父母盗卖保送名额的事情的,结果我查了季末扬保留的邮件,里面竟然还有当年陈子阳父母压着我保送名额的证据。 季末扬早就知道陈子阳父母不干净,但是为了我没有把他们怎样。 陈子阳走了我也痛快了不少,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该去找我自己的生活了。 当晚,我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了。 这里到底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再怎么说,自从我来了这里,麻烦事就接踵而来,而季末扬也不希望我留在这里,那我离开也是必然。 听人劝吃饱饭,季末扬就总跟我,我就是不信。 以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要保住他的命,什么都不重要。 我回去收拾,季末扬还没出来,我也没看到玄君,原本没什么太多感觉的院子,一下子冷冷清清的了! 我背着背包,转身看了一眼罗绾贞的院子,要不是总惹麻烦,我还真想留下。 再怎么说,孤单的太久,好不容易有了个预备役嫂子,就这么丢了,那里舍得! 我把信放到罗绾贞的门口,将镇魂铃和镇魂镯放到上面,还是走了! 第95章 师父 飞机上我睡了一觉,睡着了总觉得身边有个人坐着,我还以为是梦魇了。 结果睁开眼睛,还真的有个人。 但那个人看着眼熟,好像是那里见过,但我这记性,竟然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方见我看他,他也来看我,跟着还朝我笑了一下。 我没理他,转开脸靠在椅子上继续休息。 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说,要收我做他徒弟,我这才转过去仔细看他。 他年纪不是很大,有五十多岁,但看上去更年轻一些,穿了一身灰色的唐装,手里握着一根拐杖,胸口的口袋里面挂了一块金色的怀表。 这打扮,看的我有些莫名,好像不是这个世纪的人一样,而且他看着很斯文,笑起来也有几分的亲切。 我仔细想,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们见过么?”我问他。 他一笑:“说见过就见过,说没见过就没见过。” 我正沉默的时候他又说:“你现在的能力太低了,你身边的人知道的虽然不少,但却没人教你,你哥哥不想你入世,你那个嫂子不敢交给你东西,你师父师伯不敢收你,你身边有两个东西,他们会缠着你,而且你面上看,你哥哥阳寿将尽,很麻烦!” “我哥哥怎么会阳寿将尽?”提起季末扬,我立刻紧张起来! 对方转开脸握着拐杖:“想要我帮你,也可以,做我徒弟,拜我为师,我教给你破解你哥哥短命之法。” 我一下就动心了,不管他是谁,我都想要季末扬活着。 跟着玄君他们,谁也不帮我,我要自己帮自己。 “那你有什么要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我。 对方笑了一下,看向我:“小丫头,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此生无憾!” “师父!”我立刻开口叫他,他愣了一下,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仿佛是大河呼啸,朗朗晴空就在眼前。 笑声落下,他嗯了一声,说道:“乖!” 我一阵郁闷,他不会是逗我? 看出我的想法一样,对方转开脸:“回去后,你去找我,我在马家沟,记得要今晚子时去。” “既然来找我,不如跟我回家,传授我更好。”我说道,恨不得马上学习救季末扬的办法。 他却没说,我又问他叫什么,他还是没说。 他不说,我只好等着下飞机再说。 谁知道下飞机他就不见了,我起身后叫来空乘人员问,看没看见我身边坐着的男人,空乘人员反倒好笑:“那里有人,我们这边,就你一个人。” 我一时间诧异,难道是鬼? 那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也不觉得寒冷! 空乘人员问我怎么,我只好先下飞机。 回到家,季末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我去了那里,我就告诉季末扬,我回家了。 结果季末扬电话里没好气骂了我一顿,骂够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才说:“你们结婚吧,你在那边也可以不回来,我在这边安心工作,以后不惹麻烦!” 电话里,一下安静了。 很久季末扬才跟我说:“结不结婚与你无关,那是我的事。” “那你就晚几天回来,我也休息几天。”总觉得现在说话都很沉重,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上,想轻松一点,喘不过气! “我这两天就回去!”季末扬把电话挂了,我想给他打回去,想到他就不会听我的,我也就没打。 休息了几个小时,我提前几个小时去了马家沟。 马家沟这个地方还算好找,只是在偏远一点的地方,打车三个小时就到了,未免晚上没人出车,我是白天去的。 到那边的时候刚好天黑,背着背包我就去了马家沟。 马家沟是个不算大的村子,目测也就几百户。 我进了村子也不知道去哪,就在村口等。 马家村的村口有石牌石楼,进去后有凉亭,我就在凉亭里面坐着等。 开始还有一些村子里的人出来溜达,有些小孩子还跑来玩,等天彻底黑了,就没人了。 十点多,整个村子就连猫狗都不叫一声。 我坐不住有些犯困,就开始睡觉。 正睡着听见有人说话:“好个没羞的丫头,大半夜的就在这里睡觉,也不怕邪风把你刮了去!”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抬头果然看见那个男人,男人拄着拐杖,站在我面前看我,他和之前在飞机上我看见的,没什么区别! 我起身:“师父!” “有些胆量,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跑来了,大晚上的,不害怕?” “怕也要来!来的时候确实害怕,但来了,村里的人出来转悠看了会,人走了十点了,我犯困睡了一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男人听了满意的点点头,他还笑了起来。 “不错,还算过关,走吧,到我家里去,喝口拜师茶再说。”男人转身带着我走,我就在他身后跟着。 村子本身也不大,他走了没多久就到了村西头,村西头离着村子里的其他村户还有段距离,七转八转的我们就进了林子。 林子也算不小,起码有几千棵树,树不算是很粗壮,有小腿那么粗,但高是很高,起码有六七米高。 来到林子前面,男人转身问我:“你怕不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我那般说,男人看了我一会,转身去了林子里面,我紧跟着他进了林子,结果我一进去他就不见了。 我到处找,就没有回去的路了。 转了一会,走不出去我才坐下。 刚坐下就听见女人的哭声,一边哭一边说她的命好苦! 我起来顺着哭声去找,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正在坟前烧纸,一边烧纸一边哭。 我走过去看,墓碑上写着亡夫马宇之墓。 哭了一会,女人回头看我,看见我吓得妈呀一声,躲到了一边。 “你是人是鬼?”女人指着我大声问,吓得瑟瑟发抖。 “我迷路了,这林子怎么出去?” 女人根本不回答,急忙扑灭了火,转身就跑! 一溜烟就不见了,我看了看地上的火,怕烧了林子,踩了踩才转身离开。 出不去我又饶了一圈,竟然又看到一座坟,墓碑上竟写着亡妻林雪之墓。 一个男人正一边烧纸一边哭,说是生活多艰难,她死的那么早。 我刚站下,男人就发现了我,抬头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男人在周围四处寻找,看了看最后仔细打量我,问我:“你是谁?大半夜的你不回家,你跑到这里来吓唬人?” “……”也不知道是谁吓唬人! 见我不说话,男人急忙把手里的几张纸钱烧了,起来后扬长而去! 男人走后我才去看坟墓,正准备离开听见身后有人走来,转身看到师父出来了。 “师父!” “嗯……刚刚的两个东西,那个是人,那个是鬼?”师父问我,我看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 “都不是人。” “哦?说来听听?” “那个女人的哭声明显没有人气,见到我她就躲开了,她的脚是扁的,跑得时候根本不看路,跑的还那么轻松,不是鬼是什么?” “不好奇为什么没有阴气?”师父问我,我想了下。 “她确实没有阴气,但不是没有,她应该不单纯是鬼,是魂才对。” “嗯,有些进步,记住,不是所有鬼都有阴气,有些是没有的,魂也分很多种,鬼更是如此,魂魄是有灵体的,你能看见她,未必分辨的出来她是魂,但如果接触,日子久了,就能感觉出来,让你在百米之内,只要见到,就知道她什么。 至于鬼,太弱的不好分辨,有可能是魂魄,灵体,也可能是最后的意念,魂魄中,意念最难分辨。 人死前的瞬间,执念会催化出意念,有些人,明明死了,魂魄却回到亲人身边,如往常一样出现,还能交代最后的事情,这就是意念,与魂魄有关,但绝不是单纯的魂魄,魂魄的话也可以,但魂魄不会瞬间消失,意念却是在人闭上眼的时候,催化出来的,他会在人死的那一瞬间见,瞬间消失!” “嗯。” 师父继续问:“男的呢?” “火是凉的!”鬼是怕火的,刚刚的火我触碰,竟然是凉的。 师父点点头:“嗯,还有。” “他没影子,来的时候有火光,他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还不错,行了,走吧!”师父转身朝着前面走去,我没跟着他,他走了几步转身看我。 “你怎么不走?” “你不是我师父。”对方愣了一下,就在眼前不见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师父在我身边走来问我,他变成了刚刚烧纸男人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你变的还挺快的!” “这么确定我不是烧纸的那个?”师父挑眉问我。 “你们的眼神不一样,我认得出来!” 师父哈哈一阵好笑,他就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拄着拐杖师父走来:“过关了,走吧,带你去住的地方看看。” “嗯。” 师父走我就跟着,他问我:“你不问问我叫什么?” “那你叫什么?” 师父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便不理我了。 我跟着他一路来到林子深处,林子深处见到一头小鹿,小鹿看到我们摇晃了两下,蹦了个高就跑了。 我一脸惊愕:“林深见鹿?” “……”师父叹息:“你还有心诗和远方?” 我看去:“师父也知道?” “哼!”师父轻哼一声,去了木房子里面。 推开门,里面还有灯,只不过照明灯是太阳能的,所以光和其他的室内光有所不同。 木屋里面有吃饭睡觉的地方,一张桌子,几把凳子,都是木头的。 桌上放着茶碗茶壶,我走去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恭恭敬敬的想要下跪,师父叹了口气:“你可以不跪,现在不流行了!” 我还是跪下了:“师父喝茶!” 师父端了茶:“小丫头,你我能见面,也算是有缘,不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今日收了你,来日就会护着你,但你也不能背叛师门,你若背叛了师门,要受万箭穿心之苦!” “我知道!” “嗯。” 师父端起茶喝了一口,茶碗放下开始交代:“有些话我就说一次,算是交代你了。 我姓马,纯阳是我的名字。 我没有师承,只因自小长了一双法眼,看得见一些不平凡的东西,开始修行。 所以我师门只有一人,也不必去理会旁人,谁要不服,你也不必给他面子。” 师父说话格外霸道,我很喜欢。 “师父,不是说,世间有三种眼,鬼眼,灵目,天眼?”我逐问。 师父好笑:“糊涂,世间怎么只有三种眼,世间有五眼,第一眼是肉眼,万物生灵的眼睛,可以看见你我,第二种是鬼眼,自是我不必多言了,那是看鬼和阴物的。 第三种是天眼,天眼是人的第三只眼,也叫天眼通,可看见过去未来,在佛教有大智慧,有神通。 而天眼神仙生出来的最多,二郎神就是天眼。 第四种眼睛是法眼,就是我的眼睛。 法眼能看见事实,也能看清来龙去脉,还能介入事物根本,能改变事情,也具备了天眼的智慧和神通。 仅次于佛眼。 佛眼是无所不能的眼睛,所以那是至高无上的。 至于法眼,也是需要修行的。” “那师父很厉害,师父,灵目和鬼眼呢?” “灵目和鬼眼本身就是一样的眼睛,只是一些道教还达不到法眼,也不清楚五眼,那么分的。 你现在已经开了灵目,只是你的眼睛还达不到灵目,你过来!” 我过去,师父拿来茶碗,倒了一杯茶,抬起手点了点,在我双眼上点了点。 “今日起,你左眼是鬼眼,右眼是灵目,等你修行好了,两只眼睛会到达另外两个境界,一个天眼一个慧眼,慧眼在天眼之中,所以你也不必计较。 十根手指还不齐,一切都不急,慢慢来!” “多谢师父为我开眼!”得了好处自然要谢,但跟着师父就告诉我开眼的事情。 “小丫头,开眼其实并非传说那般难办,但凡道法修行,你且记住一个,没什么传与不传,无非是师父愿不愿意。 刚刚我不过是愿意让你开眼,所以我一点,你的眼睛就打开了。 换句话说,我这个师父的要是不愿意,那你一辈子都开不了眼。 你懂了吗?” “懂了,师父是说,凡修道者,师父至关重要!” “糊涂,师父固然重要,但要切记,修道本身就有无上微妙,而道家门规严谨,一定要谨记。 师承,更是极为重要。”师父苦口婆心,我却想不明白,我所说和他所说有何不同。 似乎是看出我的困惑,师父无奈道:“算了,你还是年纪小,人生阅历不够,加上你缺了一灵元,蠢钝也情有可原,待日后你能收徒便会明白了。” 见过骂人的,没见过这么骂人的,看在他是我师父的面子上,便没多言! 师父继续道:“马家沟的人都叫我老马,我在这里算是阴阳先生,帮人看看阴宅阳宅,有时候也帮忙出殡,闲着也是闲着,收下了你,你便不能忘了本,村里人有事就要帮忙。” “那我要有事呢?” “废话,你要是生孩子,还能冒死前来?” “有道理。”我急忙点头。 老马继续道:“你的修行不够,不许叫大师,出了门要办事,要人叫你先生,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说的,师父才混了一个老马,你配不上大师。” “是!”我继续答应。 老马继续道:“记得,树大招风,人红招忌,想要长命百岁,就要深藏不漏。 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生活,生活的最高境界,就是活着。 你都死了,还修行什么?” “师父说的对。”我继续应允。 老马继续说:“今日起你跟着我修行,有什么不懂就问,但也要听话。” “是,师父……您为什么收我?”我心存疑惑。 老马看我:“我无儿无女,总要找个人继承衣钵,前几日梦见古墓里出生了一个女婴,算算就是你。” “……”这也行? 真是孤陋寡闻了。 “你我有缘,你有慧根,我岂会便宜别人。”老马颇显得意,好像多少人抢我似的。 “起来吧,别跪着了!”老马拉了我一把,我才起来。 忍不住又问:“我哥的事情?” “你哥这几天死不了,你先好好学,到时候我会帮你,遇见我,也算是你哥的造化,我竟然是他的贵人,他啊?便宜了!” 老马说的真的一样,我自然高兴。 老马要是季末扬的贵人,那我还怕什么,只是想到这几天死不了,就不淡定了。 “师父,什么是这几天死不了?” “哼,你是傻?” “……”我没回应,老马指了指门外:“去外面扎马步,你扎两个小时,然后进来睡觉,明早四点叫我起来,还有事要去办。” “嗯。” 我去门口扎马步,老马就在屋子里睡觉。 两个小时天也亮了,累的我迈步都不会,勉强进门去叫老马,老马起来看了我一眼:“我要回去了,你也来吧。” “嗯。” 跟着老马出去林子才知道,老马平日修行就在林子里,林子里的小鹿是他捡的,给他看门护院。 他住在村西头的那户院子,院子不大,但五脏俱全。 三间砖瓦房,两边有配房,院子里晾晒了不少木板,看着都很厚重,摸了摸总觉得像是棺材板,这才问了一句:“师父,这是什么用的?” “棺材板,没事也打棺材,棺材很值钱!” “……”我一下就没反应了,看来我师父随我了,爱钱? 进门又看见许多的黄纸红纸,甚至还有一些看着机器压的形状,又没忍住问了几句:“这些呢?” “黄纸扎纸人,红纸压香案,其余的别墅汽车麻将,都是现成的,你要没事,就在这边做这些。” “啊!” 我不是震惊,是答应的不自然。 老马继续说:“你白天不必过来,没什么事,忙你的去,晚上来,我这两天不去林子了,你来就过来这边,记得给我带点酒,买点烧鹅!” “好!” 老马交代了,就去看棺材板了,我还没走他就开始打棺材。 他年纪不小,手脚却足够麻利。 我也不会打棺材,就去了门外,准备回去。 刚走到没扣老马喊我:“丫头啊!” 我转身,老马说道:“小心身边人!” “……”老马明显话里有话,我点点头便先离开了。 我那里知道,老马料事如神,竟算准了我有难,要遭殃! 第96章 鬼话连篇 回到住处已经中午,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去买辆车,去老马那里的时候也方便,最好是越野车,上山下田都方便。 刚到家就感觉不对,转身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出现四只女鬼了,分别是阿花,紫月她们。 见到我,四只艳鬼急忙跑了过来,我记得答应过她们的事情,自然知道他们来找我是做什么,此时出现应该是已经打听清楚要多少钱赎身了,于是便去问阿花:“多少钱?” 阿花有些为难:“妈妈们的条件不等,我的妈妈说不要钱,要黄金,要十万两!” “阴钱?” 阴钱肯定给的起,要是阳钱,那还是算了,把我卖了也不够! “应该是阴钱,妈妈也不是人,用不上阳钱。”阿花一脸天真,但我还是很喜欢她骂人不带脏字的样子。 我看其他的几只女鬼,紫月先说:“妈妈怕我们骗她,要你去一趟。” 紫月有些为难,而另外两个也有些为难,她们跟紫月说的一样。 阿花就不乐意了:“活人去鬼楼是要耗损阳寿的,不能让恩人去。” 我看阿花,到底是跟我久了,还有良心! “可是妈妈们说,要是不看见赎我们的人,就不放我们走。”紫月哭了起来。 “那也不行。”阿花说什么不肯。 我只好先考虑。 四只女鬼等我,我先去洗了澡,下楼阿花就来找我,跟我说不要相信鬼说的话,鬼最会骗人了。 “我既然答应了你们,那就不能食言,我只是好奇,你们赎身后去那里,我不养鬼,自然不会收留你们。” 阿花一听我不留她,气了起来。 “我就想留在恩人身边,恩人,你怎么不收我,我不吃不喝也可以活着。”阿花哭哭啼啼的拉着我的衣服,就像是个几岁的孩子,其她几个就更厉害了,索性跪了下来。 阿花带头,几只女鬼开始磕头,我没办法,只好叫她们先起来。 阿花几只鬼起来,我这才说:“你们要非要留下,那就问问罗绾贞,她要是觉得你们可以留下,那就留下,要是不可以,那就算了,你们这么漂亮,投胎下辈子也会不错,追求的人会络绎不绝。 留在我这里,没什么好处就是了。” “恩人,我们不在乎。”阿花那般说,说的信誓旦旦。 “那也不行,不过留不留下的事情暂时先不着急说,你们要我去鬼楼,我倒是很想去,可我到底是个凡夫俗子,我还没死怎么去?” 阿花这才说:“去鬼楼太危险,活人要去一定要过阴,但恩人不会过阴,万一出了差池,我们谁都担待不起,所以这事不能做,倒不如想些别的办法。” “过阴并不困难,只是我过阴你们是带我去,还是留下等我,万一走错地方怎么办?”我问阿花,阿花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把我带到地方,这个可以放心。 既然阿花已经保证,我自然也就不在犹豫,便要马上过阴。 伏魔本记载,过阴又称摸瞎,摸吓,驱鬼,下神,下阴…… 虽然过阴最早最多运用的是苗疆一些鬼师,但却来自道教,其过阴时候不可或缺的画水咒语也可看出一二。 神水过香,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其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开天,二喷地裂,三喷伤人,四喷鬼绝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太上老君是道教始祖,也就不难看出过阴的起源来自哪里了。 准备了准备,我叫阿花几鬼等等,没人护法我自然要准备好才行,要不然出了事,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我,我就在阴间等着投胎好了! 伏魔本上说,能够过阴的人生下来就不会哭,而按照常理来说,不会哭的孩子是活不下来的,且不说是在古时候,即便是现在也是一样的。 刚出生的孩子都会哭,就算不哭,医生也会想办法让孩子哭,而不哭,则是生人大忌。 过阴者天生就有能行走阴阳的能力,而第一次过阴往往是无意识,在睡梦中就会过阴。 过阴前要准备一双鞋摆放放好,鞋子要一反一正。 过阴时鞋子有一只一定会翻过来,如果全部翻正说明过阴者会苏醒,如果全部翻过去,过阴者就会死! 而过阴者多半天生,如果是半生,则是一些修行人,如我这样,稀里糊涂就成了天赋异禀的道姑!也极有可能是逆天命而行,强行过阴者。 但不论那种,必然天赋异禀。 至于想要摆脱这种过阴人的命运,先天及其好办,就是离开出生地,从此不在回到出生的地方,就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伏魔本上记载,过阴者多半是因为他与出生地的机缘,他的出生本就存在着一种目的,所以才会被选为过阴者。 一旦离开出生地,那他的能力就会随离开大大降低,久了,会和普通人相差不多。 除此,倒是可以保留下帮人预测生死的能力! 我把鞋子放好,平躺在床上,先是看了一眼阿花她们,才交代阿花:“我跟她们几个去,你留下,千万别把我的鞋子翻过去,如果一双鞋子都翻过去了,那我就回不来了。” 阿花看了看我的鞋子,急忙说:“我一定看好!” 我这才闭上眼睛。 过阴的时候,我身上好像是刮起了一阵寒风,那种风好像是深秋的晚风,吹起来叫人瑟瑟发抖,但秋风是不伤人的,只是觉得耳鼻喉有些呛得慌。 紧跟着就听见了嘈杂的声音,等我睁开眼睛,我已经出现在一个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街上叫卖声不断,人流鼎盛。 最令人惊讶的是,我好像进入了一个片场,眼前的所有人都穿着古代服饰,而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人吃着糖葫芦。 街道上有古香古色的砖瓦房,只是相对人间,此处要黑暗了许多,光照都是渲染着鬼魅的红光。 我正观察的时候,耳边传来紫月的声音:“恩人!” 我转身看向紫月,紫月急忙福了福身子,紫月身边跟着另外两只鬼。 “走吧,我们去鬼楼!”事不宜迟,想把事情办完早点回去。 过阴者多半选择晚上过阴,白日不是不可,但却加大了困难。 过阴通俗来说,就是要到阴间去走一趟,而阴则不属阳,阴阳之分本就是日为阳,夜为因,如此,过阴最好是在夜晚,而夜晚过阴,一旦天亮如果过阴者还不醒来,那多半是醒不过来,气绝身亡了。 但我偏偏是白日来的,自然要小心一些。 伏魔本记载,白日过阴不是不可,但要过阴者有一定的修为,不然轻易不能过阴。 白日过阴……大忌! 紫月急忙带着我往鬼楼那边去,鬼楼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而且鬼楼的牌面很高大,就好像是过去看见过的贞节牌坊,远远的就看见鬼楼两个字,在高大的牌坊上面,牌坊上面还有红色的绫子,绫子上还有花团,打扮的特别喜庆。 紫月跟在我身边说:“我们跟妈妈们说要赎身的事情,妈妈们说想要赎身,就要拿出本钱来,不然休想赎身,银子不知道要多少,但看妈妈的样子不好说话,今日妈妈们都来了这边,这是阿花所在的鬼楼,四位妈妈都在。” “嗯。” 迈步进了鬼楼,我便感觉身子微微一震,低头时,我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的拖地长衫,宽大的袍袖,飘逸发丝,看上去像是古代女子。 我还特意看了看袖子,我奇怪,袖子上是牡丹花,而且硕大无比。 紫月惊愕了一瞬,紧跟着便说:“这衣服可真好看,身上还有凤凰呢!” 我低头看,果然身上还有凤凰,而且是五彩凤凰,凤凰的身上都是金色的羽毛。 我去看其他紫月几人,才发现,她们虽然衣服的颜色没有变化,但身上的花不是茉莉就是水仙,各不相同,而紫月的花是兰花,紫色的兰花。 我转身问:“为什么进来就换了衣服?”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也是如此。”紫月那样说我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言,跟着紫月便带着我去见她们的妈妈。 进了鬼楼,便到了一个高耸好像环绕洞窟的地方包围起来,而洞窟从下面的一层到上面的一层,都是有门窗的,但那不是洞窟,而是一间间木质结构的古代房舍,只是房舍的建造很特别。 古建筑我也见过许多,能达到这种高度,而且还是这种形态的,太少了。 而鬼楼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歌舞场,有人在台上唱曲儿,有人在下面听曲儿,有人在推杯换盏,有人在搂搂抱抱。 女子们对男子投怀送抱,搔首弄姿,男子们则是色眯眯的盯着女子。 我们刚刚进去,就被一些鬼看到,一些男子纷纷朝着这边看紫月我们,着实叫人不自在。 紫月说:“他们都是这里的恩客,不过他们都不是人!” 我看紫月,她是忘记了,她也不是人了? 我去看中间高台上那张桌子,围绕着桌子坐着四个绝色面容,年纪稍大的女子。 四个女子打扮的各不相同,却各有绝色美貌。 可看我四个女子都在打量,纷纷露出满意的笑容。 “妈妈,这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与她已经说好,这事她帮我们赎身。”紫月上前禀报,其中一个妈妈抬起手摆了摆。 “下去吧,龟奴,将阿花四个人的卖身契拿来给她们,逐出这里。”那个妈妈吩咐,一边的有个长相丑陋的男子走来,应允下带着紫月等人离开。 我回头看紫月她们,紫月回头看我,还对我点点头,三只女鬼便走了。 等她们离开,妈妈说道:“我们鬼楼分东西南北四方,但这里是鬼楼的魁楼,就是花魁才能来的地方,是我们四个妈妈轮值掌管的。 阿花几只小花魁要离开这里,就要找来替身换她们离开,这就是所为的赎身,你知道吧?” “不知道。”我回答,那妈妈好笑起来。 “知不知道也没有意义了,你这衣服上的花团已经有一千多年没见了,而你确实有此姿容,我就不必与你废话了,来鬼楼的艳鬼,都不是很愿意留下的,但你总会愿意的。 进了我鬼楼的艳鬼,还没有出去过的。”另外一只妈妈那般说,眼眸是那般犀利,似乎我和她有仇怨似的,看我越发不快。 她不客气,我也不客气:“那阿花她们不是走了?” “呵,你还真是死到临头浑然不知,阿花四个不是把你骗来了,她们在此处已经几百年了,每日都要遭受恶鬼们的蹂躏,你莫不如听听,这上面的惨叫声!” 另外的妈妈一挥手,我便听见一些女子惨绝人寰的叫声,和一些猖狂男子的猥亵笑声。 那痛苦的画面,一下冲进了脑中。 人对人尚且惨绝人寰,何况恶鬼对鬼的时候? 我皱着眉,看着那些好像洞窟的房间。 一个妈妈说道:“阿花她们已经被玩腻了,恶鬼们不喜欢了,而你不同,你身上很香,你也很美。 我们鬼楼,最高级别的艳鬼就是花中魁,你身穿凤服牡丹,可是好多年没见了,别说恶鬼了,就是鬼王都会喜欢。 阿花她们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换来了你,对我们来说,是一笔几百年的财富!” 听妈妈说,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手中的玻璃瓶,瓶子里是一只萤火虫。 萤火虫的光一点点的暗淡,最终灭了! 这说明,那两只鞋已经全部翻了过去,而我在阳世的身体,断气了! “我说什么你听见没有?”见我没反应,妈妈被气的不轻,怒喝了我一声。 我这才抬头看她:“留下可以,要我接客也不是不行,我想熟悉熟悉环境,研究研究你这边房子的构造,你若能做主答应,我便留下,等我心情舒畅了,找个黄道吉日,我可以接客!” 妈妈们听的一脸震惊,我则是走上前去,仔细看着那张圆形的大桌子,抬起手仔细摸了摸:“这是紫檀的?” 妈妈们看我,眼珠子没有掉下来,只听一个妈妈说:“难道是个傻子?” 另外一个妈妈冷然:“就给你几日熟悉,几日过后看你还装疯卖傻!” “那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妈妈们各有说辞,我则是仔细研究起桌子,看上去这可是两千多年前的桌子。 而两千多年前的紫檀桌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第97章 两个人 研究起来我才知道,紫檀木的桌子虽然有两千多年,但看桌子的一些地方,才知道,东西是两千多年前的,但物件却是近代的。 也就是说,这桌子是老物新作。 得此结果就不奇怪,见到两千多年的紫檀桌子了。 桌子看过我看了看几位脸色各异的妈妈,坐下陪她们坐了一会,顺道观察她们的身份,确定她们都是鬼,而且看样子已达到鬼王级别,我才起身,如下墓那样去走动。 起初有人阻拦我,特别是那穿黑衣的妈妈,一看就不好对付,出言刁难我:“你这胆子还不小,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把我们几位妈妈放在眼里,我看你要好好学学规矩才是。” 我转身看那黑衣的妈妈,倒是没有争辩。 凡事既来之则安之,季末扬不是常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那今日,是生是死,也不必担忧! 黑妈妈越发不悦:“你看上去全然不在乎?” “还好!”我说着看了一眼其他的妈妈们,黑妈妈起身站了起来,便朝着我这边走。 那只,另外穿蓝衣的蓝妈妈跟着便起身站了起来:“好了,差不多就先各自回去吧,这一届魁楼的管事妈妈是我,不是你们,谁也别挡了我的财路,不然这事我自然会禀告青鬼王,让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蓝妈妈说完,另外两只妈妈转身便走了,只剩下黑妈妈看着我冷笑,但最终黑妈妈也拂袖而去,只是黑妈妈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走着瞧,她才走远。 “去吧,研究去吧!”蓝妈妈说完便去了别处,偶尔我能看见蓝妈妈站在高处,带着几只婢女看我,每次对上我的眼睛,蓝妈妈便皱起眉,不耐烦的转身离去,那离去的无奈好像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不甚堪忧! 鬼楼有近千名的鬼奴,但也绝非全都美艳绝伦,能数得上绝色的有百余只,而得宠的有十几只。 我来之后的三日里,每日都有人点名要见我,但他们也不是见不到我,只因我总是在研究房子,出入比较频繁,除了我不能离开鬼楼范围外,鬼楼内,我可以随便出入。 鬼楼的妈妈是黑白红蓝四个颜色,所以都叫她们蓝妈妈,白妈妈…… 现在掌管鬼楼的是蓝妈妈,蓝妈妈每次看到我都忍不住摇头叹息,对我这样痴痴傻傻的艳鬼,伤透了心。 昨日蓝妈妈叫我过去,说找人教给我跳舞弹唱,但我学不会。 不是不专心,是学不会。 蓝妈妈便说我太笨了,空有一副皮囊! 蓝妈妈还说,这几日就是青鬼王的生辰了,青鬼王每年生辰都要新来的花魁献舞,但我不会跳舞,弹个曲儿也不会,要我不知道干什么,简直就是废物。 结果蓝妈妈一气之下,竟然懒得问我叫什么,也不叫小花魁了,直接叫我小废物! 谁知道,小废物便成了花魁们取笑我的理由,我只要出现,就听的见有人叫我小废物。 而原先好好的一个花中魁,成了最没用的小废物! 只是,即便如此,我花名在外,那些来鬼楼的恩客,还是每日要点我。 而妈妈们自然知道什么值钱,也不着急把我卖了。 虽然我来了几日,但要点我,见上一面的价钱,据说也要千百两银子。 其实我总在鬼楼行走,想要见我也不是见不到。 但人心不足,鬼心更不足。 望梅止渴显然还不够,各个都想近水楼台! 于是,想要我下楼,没有万两银子是下不去了。 蓝妈妈整日笑的合不拢嘴,一边骂我小废物,一边数银子手软。 我在鬼楼的日子,也过的不错。 今日我正在研究房梁上的挂子,忽然听见房门啪啪关上的声音,而周围一阵阴风呼呼刮来,我转身的时候,周围的房门都已经关上了,平日里莺歌燕舞的地方瞬间鸦雀无声。 我回头去门口,本打算把房门关上,但又忍不住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出了门往下面看,有个穿青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妈妈们急忙出来迎接,而后纷纷跪下。 “见过青鬼王!” 我趴在楼栏上看着青鬼王,离得远看不很清。 正看着,青鬼王抬头看我,看到我愣了一下。 我尴尬一笑,转身回了房间,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回去我抬头看房梁的挂子,挂子在坊间不多,但在古时候一些大户人家很多。 具体上面有五帝钱,还有一些筷子,红布之类的。 但都在房梁上,这个落下来,很奇怪。 我正准备伸手去抓,身后的门推开,我转身看门口,并没看到有人,走到门口去看,外面也没人,只是楼下的四个妈妈,却露出惊恐表情。 特别是蓝妈妈,开始瑟瑟发抖。 我看了看没见青鬼王,转身准备回去,刚刚转身,就看见对面站着的男子,他一身青衣,身上有浮动的花团,青鸟环绕,而他面容妖冶,虽然没有半点妆容,却是绝色倾城的容颜。 看着我,有些发呆,打量间已经走到我眼前,伸手来触碰我的脸,我便躲开了。 “你敢躲本王?”青鬼王不悦,脸色冰冷。 我说道:“不敢!” “不敢就过来!” 看青鬼王不好惹的样子,我只好走过去。 青鬼王这才仔细打量我,问道:“叫什么?” “小废物!”我那般说,青鬼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笑,仿佛黑夜中绽放的昙花惊艳。 “小废物?”青鬼王嗓音低沉浓厚,说话时把人的注意力能吸引过去,但也只是如此。 “那里废物?”见我不说话,青鬼王继续问我。 我想了下:“不会跳舞,不会弹唱,妈妈说还不如废物!” “是么?那会什么?”青鬼王看上去心情不错,也不是那般可怕。 “吃饭睡觉!” “……” 青鬼王忽然又笑了。 转身观察了一下我住的屋子,走去床边转身坐下:“拿过来吧,本王教你该做什么。” “不想学,也学不会,但我会下棋。” “哦?”青鬼王目光沉静,淡淡的看我。 我走去桌子前,将象棋打开,和他下棋。 青鬼王看了一眼,走来坐下跟我一起下棋。 他开始并不在意,但几次下来输了我,便有些意外了。 “跟谁学的?”青鬼王问我。 “我哥,他是喜欢,不过我不喜欢。” “嗯……下的很好!” 开始青鬼王还夸我,但接二连三的输棋,他就不淡定了。 最后一盘他竟强硬起来:“这盘本王要是输了,就让你今夜侍寝!” 我抬头,看了看青鬼王:“嗯。” 青鬼王手中捏着棋子:“可是接客了?” “还没学会!” “……”青鬼王嘴角上翘:“那今夜就侍寝吧,本王输了!” 说完青鬼王便随手扔了棋子,我一脸诧异,故意套路我? 青鬼王起身,去了外面。 我在门口看他,他在门口说道:“准备一下,本王要娶妻!” “……”我一脸意外,起身去看青鬼王,娶我? 刚刚靠近,青鬼王就拉住了我的手,我还有些迷惑,下面的人已经开始恭喜我们。 “恭喜青鬼王喜得花中魁。” 众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更有一些嫉妒的人。 而我被安排去梳洗打扮。 整个鬼楼喜庆起来,周围张灯结彩,喜字也都贴了上去。 等我换上衣服,蓝妈妈叹了口气:“小废物,你要好自为之,青鬼王几千年来有过无数的妻子,但每个妻子,新婚之夜都化成了灰烬。” 我对着镜子,镜子里是模糊的人面,看着总那么不真实,那么诡异。 我看蓝妈妈:“妈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昨日还见一个新来的姑娘,被强行拉着去接客了,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瑟瑟发抖。 但我来了这么久,出钱的也很多,蓝妈妈都没答应。 “谁对你好了,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想要把你卖个好价钱,你还感激我了?”蓝妈妈嘴巴那么说,但看我的眼神却很心疼。 终于还是没忍住,蓝妈妈说道:“青鬼王看上去和善,但他并非看上去的那样好说话,我想帮你求情,但我深知青鬼王暴虐成性,如何敢去忤逆,万一他心中不亏,便会将我打的魂飞破灭!” 我转身看蓝妈妈:“妈妈有女儿?” 蓝妈妈摇头:“我女儿早就死了,是被人害死的,我来到这里许多年,早就不知道她去了那里,但你们很像,特别是眼睛。” 蓝妈妈对我好,也不难想到为什么了。 给我梳妆好,蓝妈妈便退了下去,青鬼王也来看我。 见了青鬼王蓝妈妈拜见就先走了,她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再也不会见面了。 蓝妈妈走后青鬼王拉着我的手便去了外面。 下面已经张灯结彩,丝竹声也传进耳中。 随着有人高喊拜堂,我被青鬼王带到桌案前,与他同拜天地。 正拜着,手腕上的镇魂镯开始晃动,胸口也在不断发响。 我也觉得奇怪,我明明把这两样东西放到罗绾贞那边了,怎么忽然出现了,难道是玄君来了? 青鬼王察觉不对,将我手腕掀开,看到我手腕上的镇魂镯,怔了片刻! “你那里来的?”青鬼王面色如冰,显然是很不高兴。 “我丈夫给我的。”我那般说,青鬼王眸仁微眯。 “你有丈夫?” “嗯,已经拜过堂,而且圆房了。” 青鬼王目光一沉,一把拉住我的手,撕开我一边袖子。 我正准备遮挡,手臂上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豆,我还有些意外。 守宫砂? 不能吧! 我和玄君不是在一起了? 何况…… 守宫砂不是骗人的么? 再者说,即便我有这个东西,那我也应该知道,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有丈夫如何,本王要你,你就是本王的。” 青鬼王事不宜迟,拉着我开始拜堂。 正拜着,一阵冷风瞬间将周围席卷,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 随后周围开始弥漫着香雾,我在周围看,寻找香雾的影子。 香雾浮动,眼前出现一个穿红衣的男子,而他不是香雾还有谁? 香雾脸色极差,看见我便说道:“离殇,你果然是死性不改,本尊几日不在,你便又开始朝三暮四了!” 我没回应,也只是打量香雾,他说几日不在,那他去了那里? 玄君一直都在,他不在,那他就不是玄君? 见我不说话,香雾脸色更差:“本尊跟你说话呢!” 我这才说:“你去那里了?” 香雾咬了咬后槽牙,看向青鬼王:“好大的胆子,连本尊的女人都敢碰!” 青鬼王这才放开我的手:“你是鬼尊?” “哼……”香雾手一挥,青鬼王被撞出去,他从台子上,一直撞到墙壁上面,差点把他撞的魂飞魄散,鬼楼瞬间乱做有一团,蓝妈妈等急忙护主,挡住香雾。 但艳鬼能力有限,也无非是以卵击石。 香雾迈步朝着青鬼王走,青鬼王起身,露出狰狞可怖的脸,竟然比恶鬼还可怕。 蓝妈妈等人急忙躲到一边,青鬼王顶着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和他一头张牙舞爪如鸡窝一样飞青色头发,对着香雾。 香雾抬起手,隔空青鬼王被提了起来,他双手紧握着香雾的手:“鬼尊,你我虽然不是一个品阶,可你杀了我,天道不会饶过你!” “天道是什么?本尊可会在乎?”香雾手用力,准备捏死青鬼王,我拉住他的另一只手。 他回头看我,我才说:“我们回去吧,杀了青鬼王,这里的秩序就乱了,总要有人管理的,我来此,是个误会,但总归是有惊无险,何况我也见到你了!” 香雾愣了一下,手一松,青鬼王落到地上。 他转身看我,眸仁还是那般冷:“见本尊?” “嗯!” “你想要见本尊?” “也不单单是想见你,也想说说话。” 我拉着香雾,转身朝着鬼楼外面走,香雾刚刚还像是暴躁的豪猪,现在已经和小兔子相差不多,我拉着他离开,一切也就结束了。 至于我想见他,老实说,他不来,我还真不记得他! 出了门,香雾跟着我一路走到鬼楼的牌坊前面,我迈步出去,身上的衣裳便退了下去。 而香雾却没变化。 拉着他,我们一路离开,我才说:“阿花要害我,我早就察觉到了,老马提醒我,我就想到了阿花,但我来鬼楼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鬼楼的主人。” “鬼楼是何等地方,岂会是本尊的地方?”香雾冷冷的看我一眼,虽然不高兴,但看他的样子并未生气。 而我倒是觉得,香雾很好骗,我不过是跟他说,他就信以为真。 我继续道:“我第一次过阴,遭人害,也算是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信鬼话了。” “哼!”香雾要比玄君傲娇,我已经把他们当成是两个人了,起码我心里是这么想。 回到我来的地方,人还是那么多。 我拉住香雾,生怕他跑了,问他:“我们怎么回去?” 香雾将我拉过去,抬起手扫了一下,我眼前一晃,头有些晕,迷迷沉沉的就醒了。 睁开眼睛,眼前站着几个人,罗绾贞和季末扬,以及齐宇,而玄君则是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 只是我睁开眼的时候他正对着我发呆,我醒了,他才有点反应,跟着他就把手放开了。 我的手被他放开,我才要起来,玄君看我要起来,没好气道:“躺着!” 我这才感觉身体沉沉的,好像大石头一样沉重,只好躺回去了。 玄君重新坐到我身边,将我的手握住。 “好些了?”玄君一脸担忧,与刚刚全然不同。 但他对我如何我很清楚,所以并没太大反应。 季末扬摸了摸我的头:“有些温度了。” 说完季末扬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擦。 罗绾贞也松了口气:“你要吓死我们么?再过一个小时还不醒,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你。” 罗绾贞说话的时候弯腰在地上收拾油灯,我这才看到,我周围摆放了无数的蜡烛,和七盏灯。 伏魔本上记载,如果人死后的七天,想要招魂,是可以将魂魄招回来的,只是要摆招魂灯。 但招魂灯对于死人不好用,对弥留之际的人倒是可以安魂。 也就是挽留魂魄不走。 至于我,属于是后者了,要不是香雾及时赶到,我或许真的要嫁给青鬼王,等着魂飞魄散了。 玄君紧握着我的手,一直看我,我对上他的脸,正准备跟他把话说清楚,他俯身便吻了上来! 第98章 灭阿花 那么多的人,玄君又这样,我一时间被搞的分不清怎么回事,盯着玄君看了半天,等我想到要推开他的时候,才发现全身无力。 这么一来,玄君就如饥渴太久的饿狼,难得见到一只肥羊,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眼看着我不能呼吸,季末扬走了过来,正打算推开玄君的时候,玄君放开了我。 我看着玄君呼吸了半天,才找回一些呼吸。 季末扬冷冷的看着玄君:“滚开!” 玄君看了眼季末扬,并未有丝毫的害怕,但我就是觉得奇怪,玄君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我们分明还在冷战,他这么对我干什么? 思忖片刻,我咳嗽了起来,见我咳嗽,季末扬和玄君都来看我,。 “怎么了?”玄君问我,语气却不像是平时那般的傲慢,我不咳嗽了,看了眼季末扬就没再说话。 我只是被玄君的口水呛到了,而这事就算我不说,我憋气了那么久,想必季末扬也是知道的,自然他没好问我。 站了一会,季末扬才对玄君说:“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谁知道玄君非但没出去,反倒弯腰把我抱了起来,我一晃,头晕目眩,就想挣扎。 季末扬二话不说就要把我抱走,玄君便说:“她现在魂魄不稳,那几只艳鬼还在附近,虽然她们艳鬼本事不大,但如今他们已经不是艳鬼,进阶的很凶猛,这一点即便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如果脱离艳鬼,就不是鬼奴。 她们之前在鬼奴的时候,吸取了很多恶鬼,厉鬼,甚至是鬼王的修为,成长起来就很可怕。 四只要是一起来,取了离殇的性命很容易。 你要是不放心我,那你自己来!” 玄君说话的时候想把我交给季末扬,季末扬竟然没有伸手,玄君就又把我抱了回去。 季末扬看我,他担忧的眼神看向玄君:“离殇不是嫁不出去,你要是骗我,我会想办法给她找个人嫁了,至于你……就算再厉害,又能怎样? 我不管你们什么来路,有什么目的,离殇没事,大家都好,离殇有事,大家就一起死!” 季末扬说完转身就走,罗绾贞看了我一眼跟了出去。 我此时也昏昏沉沉的,靠在玄君的怀里给他抱到了二楼。 到了我房门口,推开门玄君将我抱进去放到了床上。 坐下玄君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动了动,他给了我一颗药丸,我本不想吃,但他出口威胁我:“是陪我合房还是吃药,任选其一。” 为了不合房,也只好张开嘴吃了药。 玄君这才将我放开,握住我的手面向一边。 他的手冰凉,就跟冰块似的,但我倒是不感觉身体难受,甚至觉得很轻松。 玄君回眸看我,他眼底有一抹担忧:“好些了?” 我奇怪:“你怎么了?” “没怎么?下次不要轻易相信鬼的话,特别是女鬼,她们都在鬼楼呆了那么久,即便是会学好,又能好到那里去?你若心狠一些,她们便不敢靠近你,更不敢算计你,你若心善了,她们便会胆大包天,继而害你。 所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便是这个道理。 记得住?” 今天玄君有些古怪,他那样一个冷漠的人,怎么会关心起我的死活?更何况平时玄君惜字如金,何时见过他说这么多的话了? 我本想说,我死了他可以去找别人,但我还不等说,玄君便看出我心中所想似的,开口说了我。 “不许胡思乱想,也不许死!”玄君不悦,手握着我的手用力了几分,看我露出难受的表情,他的手才缓缓松开。 转身过来,玄君亲了我一下。 他离开,那双眼眸深了几分:“殇儿!” 我被玄君叫的一身鸡皮疙瘩,好好的那么煽情干什么? “师叔不必如此,你我之间只是过门的师徒关系,仅此而已,过去我并不介意,师叔毕竟帮我许多,若是没有师叔帮忙,想必季末扬也不会安然无恙。 师叔有话便说,我如果能帮忙,尽量帮忙便是。” “是么?”玄君先是不快,但很快便释然一笑,不但不生气,反倒还捏住我的下巴问我:“那睡觉呢?” “这个……” “不行?”玄君眸子挑了挑,总觉得寒气森森,即便他笑意温和,我也是怕得不行。 想了想,我才说:“男女之事,总要有个过程,何况我对你并不了解,你跟我在一起,也不合适。” “本君自然会跟殇儿好好了解,至于在一起合不合适,殇儿在梦中自然是试过的。” 这尴尬的话玄君也说道出来,我反倒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玄君低头亲了我一下,便坐回去。 但他握着我的手,神情不悦,只是并未多说。 而我身体刚刚恢复,总觉得精神萎靡,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着后我总觉得身子发热,而身上有个冰冷的东西,总在缠着我。 一会被子掀开一会被子落下。 我终于不觉得难受了,耳边传来罗绾贞的声音:“师叔,怎么会这样,平时招魂不是很快就会没事?” “已经七天了,魂魄耗损严重,要过七八天才行,这七八天你把外面看住,不管什么东西都不要靠近。” “那师叔你这样把修为给离殇,你身体……”罗绾贞欲言又止。 “不碍事。” 余后的话我就没听见了,之后每天我都醒来一次,每次醒来玄君都在一边陪我,只是我总觉得那里不对,觉得他脸色一日不如一日。 前几次我醒来他还跟我说话,后来我睁开眼睛看他,他都说话。 到了第七日的时候,我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见他正在我面前坐着,一边打坐一边握着我的手,为我运功。 他身上有白色的雾气笼罩,而那些雾气正进入我身体。 直到他身上最后一丝雾气进入我身体,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我看他睁开眼睛我才把眼睛闭上。 玄君将我放下,摸了摸我的脸,开口道:“季末扬。”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门开了季末扬迈步进来,玄君说:“我有事要处理,你照顾殇儿,她今夜就会没事,但那四只女鬼会很快过来。 她们嫉妒殇儿的美貌,想毁了殇儿,绝不能大意!” “你走了,我们能对付的了她们?” “我已经让青鬼过来,你们只要阻拦殇儿不去理会便好,殇儿若是执意被骗,你自有办法。” 玄君说完起身,看了我一眼便去了门口。 等门关上去睁开眼睛,刚好看到季末扬在我眼前站着,我起身季末扬来扶我,下了床我去找玄君,偌大的院子,那里还有人。 院子门口倒是站着罗绾贞,罗绾贞正看着我们这边。 我去找罗绾贞,问她玄君去哪个方向了,罗绾贞则是奇怪:“师叔不是一直在别墅里,根本没见人出来。” 我回头看季末扬:“你看见玄君出来了?” “嗯。” 我看罗绾贞,再次确定:“你没看见师叔出来?” “废话,我要看见了,还骗你?”罗绾贞还不高兴了,她还是那么不给我面子,即便是当着季末扬的面。 我奇怪的看了一会,回去别墅去看监控,监控看玄君走到门口,确实推开了门,我又同时对照别墅外的监控看,别墅的门却一直关着。 季末扬和罗绾贞都在,我们三个人都看见了眼前发生的事情。 诡异是很诡异,但诡异未必不能解释。 罗绾贞说:“我相信师叔。” 我和季末扬都去看罗绾贞,罗绾贞说:“师叔有大能,是我们都知道的,他也许会奇门遁甲。” 这可不是奇门遁甲! 季末扬起身:“不管是不是奇门遁甲,先保护离殇,你去外面看着,我在别墅里看着,这七八天离殇不能被伤害,任何人不见。” 罗绾贞点头,转身去了别墅外面。 罗绾贞走了季末扬转身看我,他看见我便说:“这几天不要乱来,就在这别墅里呆着,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嗯。” 季末扬见我答应的痛快还有些不放心,这才说我:“怎么这么听话?” “吃一堑长一智,总要学会长大,何况阿花骗我我也早就知道,只是我好奇阿花到底有什么目的,才会假装被骗上当,我只是觉得你会早早回来,觉得你回来会救我,没想到会耽搁了!” “胡闹,你知不知道,人走阴,一晚就断气,断了气怎么救,你死了都七天了,要不是玄君说他一定带你回来,你叫我怎么办?”一听我早就知道阿花要骗我,季末扬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骂我。 我做了亏心事,季末扬骂我我也就没有反驳,他和每次一样骂够了就不骂了。 但到底他是好奇,还是问我:“你怎么发现阿花骗你的?” “阿花的墓地在啾唧山上,当时阿花跟我说墓已经存在几百年了,按照我计算,是清代的墓穴,但墓下的东西都不像是,特别是她那里面的一块石头,竟然是现代产物,做的虽然有些逼真,但是不伦不类的,一看就是后来放进去的。 特别是那时候周臣他们也说,从来不知道还有女鬼在那山上,我就猜测,可能阿花是在说谎。 但我不清楚阿花为什么说谎,所以并没有过多的考虑。 直到阿花说她想我为她赎身的时候,我就察觉,她可能是想要害我。 但我听说过鬼奴和鬼楼,想去看看,于是便去了。” 季末扬听我说没气死,冷冷的目光一直盯着,最后他说了一句:“我看你上辈子就是一头猪,这辈子才长了一颗猪脑子!” 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多言,所以也不多说。 季末扬交代我:“不要出门,不管发生什么事,记住了?” “嗯。” 我答应下来,季末扬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他一身黑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就像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正等着债主上门,然后一击毙命。 我在一边坐下,陪他一起等,但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老马的那句话,季末扬的阳寿没多久了。 第一天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也是如此,除了陪着季末扬,就是去吃饭。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在二楼看后院青铜棺的位置时,听见季末扬叫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打算出去。 结果青铜棺的位置上,竟然显现出青铜棺。 我愣了一下,打开窗户去看,但青铜棺又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 转身我从二楼下去,别墅下面就空荡荡的,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从楼上下去,我就看见楼下沙发上躺着两个人,一个季末扬一个罗绾贞,两个人面色苍白,身上还有血。 阿花带着另外三只女鬼出现在我面前,看见我阿花诡异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白费了我们几个的苦心!”阿花说那话的时候,她身上的阴气正不断加重,而且我看阿花的样子和之前大不同,像是更厉害了。 见我不说话,阿花怒目瞪我:“你怎么不说话?不怕我杀了他们两个?” 阿花扬起手,要抓季末扬和罗绾贞,我则是抬起手两道五雷咒贴到罗绾贞和季末扬的身上。 阿花吓得脸色大变,带着身后的女鬼躲开很远,而沙发上的季末扬和罗绾贞也惊跳起来,露出狰狞丑陋的面容。 可他们还来不及逃跑,两道天雷轰轰两声,就把她们打的灰飞烟灭。 阿花躲到门口,怒视我:“贱人,你胆敢杀了她们!” 我看了一眼阿花:“阿花,我本来可以饶了你的,可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害我可以,你似乎还要害别人,留下你们就是祸害!” “哼,谁让你长得让人嫉妒,你一个人,长得比我们鬼还要美,都怪苏曼那个小贱人,她跟我说,一定会让你死,可她就会说,什么都做不了,枉费我帮她那么多,还是要我自己动手。” “阿花,你也很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的美貌惊艳到了,是你心生嫉妒,变丑了!” “你懂什么?贱人,我现在就杀了你,你死了,我就能拥有你的美貌,到时候,那些男人都会臣服我。” 阿花说着抬起手抓住身边的紫月她们,紫月她们开始拧动,想要挣脱阿花。 她们都看着阿花,怕是没想到阿花会这么做,将她们的修为吸走。 瞬间紫月她们惨叫一声,剩下紫色的衣服,红色的衣服,魂魄便消失了。 阿花的身体先是变成青色,但很快又变成了黑色。 她抬起手,看着身上的袍子,笑的满脸诡异,抬眸阿花看着我,她问我:“贱人,你说是我美还是你美?” 我打量阿花:“你吸收了她们,自然更美了,但跟我比还差的远了,要不然你何苦要我的身子?” 气人谁不会,我笑的很得意。 阿花被我气得不轻,冲过来就要杀我。 我抬起手快速隔空画了一张符咒,阿花不等到我跟前,就被困住了。 阿花着急:“贱人,这是什么?” “这是灭魂咒,专门灭你的,既然你心术不正,不肯改,那只能灭了你了!” “不要,恩人,我错了,求求你放我,我知道错了!”阿花忽然哭起来,无比可怜的看着我。 我看着阿花:“阿花,刚刚你如果饶了紫月,那我就饶了你,可惜你没有。” 阿花脸色一变,用力挣扎,口中恶语不堪入耳,但我催动灭魂咒,阿花撕裂般惨叫起来,随着她惨叫消失,眼前也恢复了宁静。 别墅的灯光瞬间打开,而老马就在别墅门口站着,他身边就是昏迷的季末扬和罗绾贞。 第99章 身破人亡 看到老马我奇怪:“师父怎么来了?” “你这一去这么多天也不回去,为师等的黄花菜都凉了,再不来看看你,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老马说着走来我面前,看了我一会,把手伸过来,将我的手拉过去按住看了看,放开了才说:“救你的那个东西来头不小,看来你没事了。” “师父觉得他是什么?”玄君的身份始终是个谜团,我自然是想知道,而我问老马,自然也多有试探,他说季末扬阳寿快要尽了,总不能听他说片面之言。 老马笑呵呵的:“你这丫头,鬼心思真不少!” “师父知道么?”我一脸正色,老马才点点头。 我震惊起来:“师父知道?” “我既然拥有法眼,区区一口镇魂棺,有何看不透?” 我讶异:“镇魂棺?” 老马看着我颇感不满:“没用!” 说完老马看向地上的季末扬和罗绾贞,更是一声叹息:“可怜这两个人了!” 我奇怪:“那里可怜?” “一个童子一个童女!”老马说那话的时候我更震惊,老马不会乱说,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本事他还是有的。 我立刻追问:“什么意思?” “这意思就是男人不能娶,女的不能嫁,也娶不得,也嫁不得!”老马越说越奇怪,我才拉着老马刨根问底。 老马看了我一眼,问我:“这两人对你很重要?” “嗯。”我点头。 老马才道:“这男的要是破了身,必死无疑,女的要是破了身,同样必死无疑。 童男童女,在古时候,叫做金童玉女,也就是天生一对。 但金童玉女乃是一些神尊身旁的护法童男童女,所以不得破身,这是戒律。 现在童男童女,也叫童子花姐,这两种都不得婚配,即便婚配,也不得圆房,一旦圆房,死期也就不远了。 生死轮回,是有因果的。 前世今生,早已注定。” “这么说,他们两个,前世可能是金童玉女?”我问老马,老马看我。 “你面相看,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你身边的人,会因为你而接连离去,但也可以更改。 今天看见你这个哥哥,倒是也不着急了。 你们兄妹相生相克,你生他死,他生你死,这倒是奇怪。 要不是前世仇深似海,就是挚亲挚爱。 若你弱点,他必然强点,也就不必担心他会早死。” 老马越说越觉得有些道理,我问老马:“那我死了呢?” “你死了他也会死,他的命格看,是护法星,面相看,虽然与你相生相克,但却是为你护法,你死他也会死!”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算命?”我那般问,自然是有些不悦。 老马也不生气,说道:“他们没事,躺一会吧,你不是想知道镇魂棺的事情,来吧,带你去看看。” 老马转身去了外面,看着老马的背影,总觉得不放心。 跟着老马出去,就把老马喊住了,老马回头看我,那精明的眼神,一眼就看出我心里想什么来了。 跟着老马问我:“那你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认怂了! “师父还是先说镇魂棺的事。” 老马对我还算顺从,我这般说他便没有去后院,停了转弯的举动。 老马不耐烦的对着我:“修道之人,最忌七情六欲,若能放下,将是一大造化,可我看你,不但放不下七情六欲,更放不下世俗凡心。” “是。” 老马是恨铁不成钢,我却无所谓,老马被我一气,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既然你已经认准了这样一条路,那我也不必多言,只是等那天你酿成大祸后悔的时候,也能这么气定神闲!” “师父,我尽量。”想起孙悟空师父来了! 世人皆知孙悟空闯下大祸回去师父不见,世人却不知道,师父早已知道孙悟空的下场,一切早有安排。 老马这才道:“但凡棺椁,便分三六九等,什么阴沉木,柳木,石棺,金棺银棺,都是阴鬼容身之处,且可助迅速成事。 其中,青铜棺是最佳。 但不管如何,这些棺椁还有镇压的作用,这就好像是各种法宝,可以镇压鬼怪,但要是稍有不慎,不但不能镇压反倒助长阴鬼。 这棺椁乃是千百年前之物,由大法师乃至天师精工打造,将活人装入其中,最终封棺,施以法术,将其镇压其中,最终沉入水中,另其永不能超生,生生世世镇压在青铜棺里。 所以这棺椁,就是镇魂棺!” 我艰难吞咽,仿佛喉咙里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硌住,良久才问:“这么说,这棺材里被镇压的是活人?” 老马点点头:“差不多。” “有没有可能,是死了才放进去的?”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换来的却是老马坚定不移的摇头。 “那是谁将他真压倒镇魂棺的,那么残忍?”我不敢相信,玄君躺下去的那一刻,棺盖缓缓封起的画面。 “能把他封住的人,必然要是天师级别,至于是谁,我这双法眼想看,还有些困难!” 我猛然看向老马:“师父看不到?” “刚刚想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住了。” “师父,你要没什么事先跟我回别墅吧,我想去看看季末扬和罗绾贞。”老马不是神,也有看不到的东西,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能不管季末扬和罗绾贞。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既然你不想知道有关青铜棺的事情,那便直说,至于那两人已经没事,我这就要回去,你今夜休息,明夜来吧。”老马转身就去了大门口,我还没等看清,他就不见了。 转身我看向后院方向,趁着季末扬和罗绾贞还没醒,朝着那边过去。 青铜棺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光秃秃的,站了一会,我转身走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什么动静,但转回去看,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看了一会,我才转身离开。 回到别墅季末扬和罗绾贞醒了过来,看到我季末扬和罗绾贞半天才反应过来。 罗绾贞问我是不是师叔来了,我在别墅看了一眼,看他们两个没事,就先回去了。 下午我休息了几个小时,听见有人敲门我才醒过来。 罗绾贞在门口跟我说话,问我睡了么? “没有。” 我一说,门应声而开,罗绾贞还是那么不客气。 进门端着一个托盘,看了看我走了过来:“季末扬在楼下一直不吃不喝,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让他上来,他又不上来。” “没胃口吧,何况他刚刚昏迷,应该还没恢复,不必在意,你做的什么?”我坐起来,想吃的样子。 罗绾贞犹豫了一番,把燕窝粥送来给我,我就坐着吃了起来。 看着我吃,罗绾贞坐下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阿花她们那里去了?” “得知我不能帮助阿花,她们已经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出现。” 罗绾贞是何等聪明,我说以后不会出现,自然是有原因的,她也会想到最坏就是了。 她不问起身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我不等她离开,叫住了她:“贞贞。” 罗绾贞转身看我,还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面向我看:“什么?” “晚上我想吃丸子汤。” “……”罗绾贞的脸好像是苦瓜,就听她双手骨节发响,而我则是慢悠悠的喝着燕窝粥。 当晚我吃到了丸子汤,但罗绾贞吃饭的时候总是对我阴阳怪气的。 季末扬坐在一边若有所思,吃过饭我就起身站了起来。 拿来我的背包,准备离开了。 季末扬起身问我:“去那里?” 我转身看他:“我认了一个师父,他要教给我法术,以后用来傍身。” “不行……” 季末扬并不愿意我修道,这是他从开始就埋下的信念,但我已决定,岂是他能更改的。 我想了下:“如果一切都已注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杀我者必亡,逆我者必衰。 我不去找他们可以,起码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能从容面对,就算是死,那又如何? 我也要从容淡定的去死! 哥,你担心了二十几年,你做了缩头乌龟二十几年,你还想有多少二十几年。 之前你一直隐忍,一直暗中保护,你投靠师门,不是为了学艺,而是为了保护我,可到头来他们什么都没做到。 如果是平常的小事,他们愿意帮忙,那大事呢? 他们会躲避! 靠人不如靠己,求人不如求己。 你我心知肚明,谁会为你我的生死担忧? 我要学,起码可以保护我们。 真要是有事的时候,就算你我死了,也不虚此行!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我问你,要是我去考古学,最后一事无成怎么办? 你跟我说,要是那样,也不虚此行。 我来过,足以证明,我努力过,真心可见!” 季末扬笑了一下:“臭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开始用我的话对付我的,早知道,就不管你!” 季末扬的苦笑对我不起作用,他强撑出来的笑意更不能改变我的坚决,他笑的多难看,我就多坚定:“过去我小,身上的灵力还没有开,那些东西找不到我,现在我长大了,那些东西会被我身上的灵气吸引,逐渐出现找到我。 现在遇到的,不过是个开始,可我还没有经历,就已经结束,那昙花一现,太可惜了! 所以我想搏一搏,成功还是失败,起码不虚此行。 更何况,死了又怎样? 变成了鬼,守护你!” “胡言乱语,我要你守护?”季末扬不忍心看我,扭开脸看向了别处,我看他看着别处,我才转身离开。 可人就是这么矛盾,我转身离开,他又来看我,叫我:“小心点!” 我没回答,转身很快离开了别墅。 老马这次在村口等我,我刚到就看见黑夜中恍恍惚惚的站着一个人。 我下了车给了出租车一些钱,就去找老马。 “我就是奇怪,师父为什么要帮我,师父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一直是我所不解的事情! 老马一脸不待见:“我要不是看你还有一丝灵根,我懒得理你!” 老马朝着外面走,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另外一辆出租车停下了,季末扬和罗绾贞从车上下来,看到他们,我才知道我被跟踪了。 老马看我,我便解释:“不知道他们跟着我。” 老马冷哼一声:“当真不知道,还那么坦荡才好!” 老马果然厉害,知道我早就知道季末扬和罗绾贞跟着我,可他们要是不跟着我,怎么能放心我跟人学道。 “老先生,晚辈冒昧来访,实属无奈,小妹顽劣成性,担心她被恶人所骗,这才暗中跟随,前来一探究竟。 若老先生介意,晚辈愿意磕头谢罪!” 季末扬走来就要跪下,我都被他吓到了。 老马不等季末扬跪下,说道:“看你兄妹可怜,斗转星移这许多年,最后还要走上这一步,既然如此,也就罢了吧。 不过,你不来,我也要见你一面,跟你说几句话。 你这小妹,如今已经拜我为师。 那她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带她出去历练一番,总是要交代的。 今夜你们说说吧,如果你不同意我便不带她走了,你若同意,我就带着她离开。 但你放心,今日我在这里带着她走,明年今日,我自然要她回到这里交给你。 若我今日所说的话,有半字欺骗你,便要我千年道行毁于一旦,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季末扬看我,我也蒙了一下,没想到这一走要那么久,竟然要一年。 我突然有些后悔,我就这么出来了! 季末扬显然也没想到,我要走一年。 他垂眸想了想,才问老马:“老先生,敢问,我们夫妻今日来,可是您一早就算到了?” 老马一笑:“不然呢,这么巧,就在这里遇到了?” 季末扬看了我一眼,看老马:“老先生,你可能看出我夫妻身上的一些端倪呢?” 老马嗯了一声,季末扬又问:“可有解?” “无解,你二人,千年前便是某神尊身边的坐下金童玉女,这一点我已跟小丫头说过,但往前看,我能力有限。 至于结为夫妻,不可破身,身破人亡,魂归西去。” 老马的话让季末扬和罗绾贞一阵唏嘘,季末扬有些迟疑问:“老先生,泄露天机要遭天谴,老先生你……” “呵,我命不久矣,怕是熬不过一年,不在乎那些了。” 季末扬愣住,老马一笑:“我修行千百年,本就是想要得道成仙的,可惜……天不遂人愿,岂会可怜我? 我一生好事做尽,却不能得到上天垂怜。 不久前,我看到大限之日,便担忧,我这一生所学荒废了,这才找到小丫头,想留给她来用。 即便有朝一日我真渡劫成功,起码可以看见她这丫头成气候。 即便不是,也无妨。 我一生修为也有着落了。” 季末扬听此言,才说:“那晚辈先行谢过。” 季末扬作势要跪下,老马没有阻拦,低头看着老马给他磕头三次,他这才叹息一声:“我本想做件好事,你这一跪,好事便没了,罢了!没了就没了,我与小丫头有缘,便也不在乎了。 这样,这里有一颗琉璃珠,你将这颗珠子放到身上,可化解你这一年的不顺灾祸,至于你跪我,我不能让你白跪,这样吧,你就做我义子吧。” 季末扬抬头,老马抬起手算了算:“一年后你有劫难,我必然会让小丫头回来找你,这一年,你不能食荤腥,不能近女色,你与此女子有情,情根深种,已不是常人能够更改,也算一段佳话吧,至于你二人之事…… 你细听我说。” 老马的嘴巴动着,我仔细听都听不见他说什么,但看季末扬的样子,却听的很清楚。 季末扬满脸惊愕,而一旁的罗绾贞像是也听不见什么。 等老马不说了,季末扬也点点头:“我知道了。” 老马这才说:“你既然是我名下的儿子,那我便与你说我的身份,我名叫马纯阳,都叫我纯阳道人,记住了!” “记住了!” 季末扬答应着,老马从身上拿来一副木头镯子,镯子套在一起的,看着就不是普通的物件,但却是木头把玩的黝黑了。 “你戴着,保你平安。” 季末扬接过去,老马交代:“这是乾坤镯,戴在手腕上即可!” 季末扬将乾坤镯戴上,就看一道金光缠住了他的手腕,那对乾坤镯竟然变成了金镯子,但很快就进了他身体里面,眼前季末扬的手腕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罗绾贞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老马看罗绾贞:“你是不是有些担心?” 我们一同看罗绾贞,她才说:“听闻马纯阳是我们老祖的好友,已经仙逝八百年了。” 我和季末扬都沉吟了片刻,要是老祖的好友,那按辈分可高了许多,再说……八百年? 那不是成精了! 老马一笑:“那又如何,他现在已经脱离了你师门。” “可是您不是已经仙逝了?” “仙逝就不能活了?轮回还不给我留条路了?更何况,我是不是仙逝,谁看到了?” 老马说的罗绾贞哑口无言,季末扬说道:“干爹,你可用我准备些什么?” 我看季末扬,这改口可真快。 老马摇头:“不用,你带你媳妇回去吧,我明日还不会离开,收了你,就多了一件麻烦事,还要耽搁两天,刚好这两天去一趟别的地方。” 季末扬嗯了一声,看向我:“不看着你,不放心,但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 “你也保重。”我和季末扬话别了,他才转身离开。 等他拉着罗绾贞走远,我才看向老马:“你是死的?” 老马冷哼:“你是巴不得我死!” 老马转身回去马家沟,我就跟着他回了马家沟。 谁知道刚到了家门口,就看到在那里等着的人,和他那只奄奄一息的梅花小鹿! 第100章 纸公鸡 小鹿流了不少血,看着被人打的不轻。 站在一边的那个人朝着老马点了点头:“小鹿交给我,我没有保护好,先生对不住了。” 那人看上去二十几岁,是个穿着朴素的男子,但看他不像是学知识的人,到更像是村子里务农的人。 老马看着地上快不行的小鹿:“这也是他的命,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是。” 那人转身离开,我走去看小鹿,先看了小鹿的伤,脖子上面有一条很深的口子,腿上也有一些口子,看上去像是被人虐待了,才会这样。 我摸了摸小鹿的头,他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很久。 我叹息道:“他们就是欺负你不会说话,要是你会说话,他们还敢这样对你?” 小鹿听我说,流下眼泪,看着都可怜! 我抱起小鹿:“师父,既然我们不会这么快离开,那我送他去看兽医。” “这里到里面去还要很远,你带着他去,说不准也来不及了,倒不如不去的好,他都快死了,死之前让他安安静静的走不是更好?” 老马转身回了院子里面,听他说的话是那么冷漠无情,可看他转身的背影,却无端的凄凉! 我看了一眼小鹿问老马:“师父,你是怎么认识小鹿的?” “十年前,在山里捡来的,估计他也老了吧!而且是老糊涂了,临走我交代他要好好的在林子里呆着,这还是跑出来了,要不是跑出来怎会这样?”老马越发无情,小鹿眼泪更多了。 “那你带了他十年,为什么还要扔下他不管,既然去那里都是修行,在林子里不能修行?” “不识好歹!”老马骂了就走,小鹿他也不看一眼,我只好打电话给季末扬,好在季末扬来的快,把小鹿抱到车上,快速赶去兽医那边。 季末扬认识的人多,兽医他也认识,见了面跟人家说了话,人家看了看,说是手术也可以,但要看小鹿的造化。 手术结束我就陪着小鹿,季末扬坐到我对面说:“这小鹿既然已经入门十年了,想必是你师兄吧?” 我抬头看季末扬,季末扬继续说:“想一想,干爹的能力,他能放心把小鹿交给旁人,说明知道小鹿会无忧。 这么快就出事,他还要回去,你想过没有是为什么?” 季末扬那样说我看向小鹿:“这么说,因为老马泄露天机,收你为义子,篡改了你的命数,小鹿才会这般?遭到了反噬?” 季末扬没继续说,我才按住小鹿的肚子,心里清楚,是小鹿为季末扬挡了一劫。 “我看鹿师兄这样,一时半会的也没事,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找你!” 季末扬犹豫了一会,起身才离开。 他走了我就在小鹿身边坐着,小鹿累了,就把眼睛闭上了,我找来毛巾,投了温水给小鹿擦了擦脸和身上,起码干净干净。 趁着没人,我画了一张续命符,给了小鹿十年的阳寿,但我也减了十年的阳寿。 小鹿的眼睛睁开看着我,他那双黑眼睛很是漂亮! 要不看小鹿的那张脸,仅仅是看他那双眼睛,无端就能想到浩瀚无边的夜空,那是一种宽阔的深沉,令人无法忽视。 他看着我,四蹄不舒坦的又蹬又踹,我解开伤口看,里面竟然已经愈合了,我又把他的脖子给解开,脖子也愈合了。 这事不敢声张,免得把兽医吓坏了,我便趁着兽医不在,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小鹿已经断气了,我先走了。 离开后小鹿想要把蹄子上的纱布弄开,我就说:“鹿师兄,不是我说,你若好了,被老马发现,他肯定不会算了,我看你不如就假装没好,这样我也可以把你带在身边,有人伤你,我也可以保护你。” 鹿师兄很有灵性,我说话,他便不在弄了。 我们当天回到马家沟已经天亮了,进门前鹿师兄有些犹豫,躲到了我身后去,好像不敢见老马。 我弯腰抱着他:“你现在重伤,要有重伤的样子。” 鹿师兄这才不怕了,把头窝在我胸口躲着,但我总觉的不自在,他这样岂不是占我便宜了,呼呼的热气全都吹进了我胸口。 但那也没办法,谁让他现在病了。 我进了院子,老马不在,我去了屋子里,老马正在下棋。 见我回来,老马看了一眼鹿师兄:“孽畜,你竟斗胆授命?” 鹿师兄吓得不轻,急忙从我身上跳下去,扭头就跑,但他刚跑到门口,房门呼一声就关上了,把我也吓得不轻。 鹿师兄扭头蹿高,落下来就在屋子里乱窜,老马不疾不徐的起身站起来,朝着鹿师兄那边走去,鹿师兄终究还是服软了,对着老马双膝下跪,希望老马放了他。 老马抬起手要打鹿师兄,我挡了过去:“师父,是我强行给鹿师兄续命,你念在他一片孝心,不忍心你帮了季末扬,而受反噬之苦,才会遭遇此事,放了他吧。” 老马看了我一眼,不待见的转身回去了。 我看了眼鹿师兄,打开门:“鹿师兄,你先去外面,一会我给你弄点草料!” 鹿师兄扭头就走了,我这才转身回去,老马下棋说:“你太心慈手软了,你若是为身边的人,这里一个十年,那里一个十年,总有一天你会寿命送完死去。” “人活着,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起那些死在灾难中,死在救人中的人,我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安逸了。 人生的时候,都是哭着来的,却不能全都笑着走。 我愿意笑着走,等我死的时候,我会很自豪的说,此生无憾!” 老马抬头看我,倒是没有多言。 我继续说:“老马……” 老马脸色一沉看我,不等他发火我说:“我不想死的时候,像是某些人那样后悔莫及,说着年轻的时候,这样那样的事情不该还没有。 我死的时候,我要死的时候,了无牵挂!” 老马脸色沉沉的,推了围棋说道:“做饭去!” 我起来放下背包,去外面做饭了。 村里的饭菜好做,只是老马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什么电器都没见,我要做饭,还要烧火。 好在还算聪明,早饭做的也算快。 早饭做好,我去找鹿师兄,给他割了青草,他看了我一眼,低头吃青草。 我回去陪着老马吃饭,老马便交代我:“一会我要睡一觉,外面来人不必理会。” “嗯。” 老马吃过饭去休息,我便收拾。 收拾好去院子里扎马步,鹿师兄则是围绕着我转,偶尔用鹿头在我腿上顶撞一下。 我便回头看鹿师兄,知道我做的不好,改正过来。 中午快做饭的时候,趴在一边看我的鹿师兄起身站了起来,我去看他,鹿师兄盯着大门口看。 我这才松了松骨头,没站稳,腿都麻木了,紧跟着就向后栽过去,好在鹿师兄从后面接住我,我一屁股坐在他背上,把我吓得急忙起来,转身朝着鹿师兄做辑:“对不住了!” 鹿师兄扭身在我身边绕了一圈,我才起身。 大门打开,是个老妇人站在门口,老妇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看着是村子里的人。 看见我,老妇人先是奇怪,跟着老妇人问我:“这里是马先生家么?” “是。” “马先生在家么?” 我犹豫了:“老马睡觉了。” “哦,我找他有事,还请让我们进去。” 我打量老妇人,见她面红耳赤,一脸着急,必定是有要事! “进来吧。” 老妇人带着身边的女人进来,在院子里看了看,跟着我去了屋子里,老马起来看我,白了我一眼。 老妇人进去坐下,这才说:“马先生,劳烦你去我家里看看,我那孙子是怎么了?连着两天都在发高烧,还说胡话,今天早上送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有点不好,让我们回来准备准备,说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还很坏,你给看看……” 老妇人说着,那女人哭了起来:“我丈夫不在家,孩子好好的就病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求您给看看。” “回去吧,一会我过去。” 老马答应的还很痛快,这跟之前我所想的有些不同,还以为老马会拒绝。 等老妇人走了,我回去看老马,老马没好气的说道:“我本以为收下你就收下了一个麻烦,没想到收下你是收下了无数个麻烦。” “老马,你这么说就不好了,你要是不想看,你何必要住在马家沟,你既然是这里的阴阳先生,那你不就是为了要留在这里帮人办事的? 今日老妇人来,你一定也是知道的,何必要我放进来,你若不看,我们就走。” “做人徒弟,做到这个没大没小的地步,也不害臊。” 老马冷冷看了我一眼,起身去了门口,我便跟了出去。 出了门鹿师兄也跟着我们,老马走在前面,我和鹿师兄跟着他。 走到村子里的一户人家门口,老马看了看问我:“看出什么来了?” 我仔细看,才说:“看着也没什么。” “哼!” 老马迈步去院子里面,进了门鹿师兄就用头顶我的腿,我看鹿师兄,鹿师兄的蹄子敲了敲地,我才看见大门口有两个黑色的脚印在阴暗的影子里面,我走去看了看,好像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的脚印。 老马继续走,我在墙根下面也发现了脚印。 鹿师兄在我后面用头顶撞了我的腿弯,我回头看鹿师兄,鹿师兄仰起头,嘴巴对着房檐下面,我朝着那边看,竟然看见一个人影,在窗户下面吊着。 动物的眼睛都很厉害,而跟着老马十年的鹿师兄,必然是不同寻常,他能看见的肯定都很厉害。 老马走到门口这家的人才出来,是先前去老马那里的老妇人和跟着她的女人。 从她们先前的举动看,她们是婆媳才对。 老妇人见了老马,急忙请我们进去。 鹿师兄到了门口就趴下了,不敢进去是真的。 我跟着老马进了门,就听老马问孩子在那里,老妇人急忙说在屋子里躺着,老马也不见客气,迈步去了里面的屋子。 进门,孩子正在床上躺着,而屋子里看,地上有无数的脚印,起码有几百个,有的重叠在一起,都看不清叠过去几次。 我倒吸一口气,这要来了多久了?才会有这么多交叠的脚印。 老马回头看老妇人:“准备三斤六两纸,火盆一个,糕点鸡蛋两碟,白馒头十个。” “快,快去!” 老妇人推了一下儿媳妇,儿媳妇转身就跑。 老马看我:“封门!” 我拿下背包,拿来几道黄色的镇魂符,贴在门窗上,封了这里的出入口。 老妇人哆哆嗦嗦的问:“马先生,你看……” “不必说了,有事我自然吩咐。” 老马走去看那个孩子,七八岁的样子,有些瘦小,脸红扑扑的,身上也红扑扑的,看着正在发高烧。 老马皱眉:“这孩子病也不单纯是癔症,耽搁了这么久了,应该是成了实病了。” 老妇人哭了起来:“早知道早就去找先生了,我儿子说不能,要送医院,可是医院折腾了半个月,才说病情,我们这回来就来不及了,钱是都花了,孩子却看不好。” 我去看老妇人,哭的已经是满脸泪水。 现在的医院确实如此,看个病排号就要几个小时,入院再检查,弄个七八天也不出结果。 问了也不说,不知道是真的检查不出,还是什么情况。 有些检查出来,耽误了,有些则是好了! 好了的是运气好,不好的就是难了! 老马摸了摸孩子的脉搏,问老妇人:“医院检查怎么说的?” “肺癌!”老妇人哭的更严重了。 老马冷哼一声:“查错了!” 老妇人愣住,猛然抬头看老马,急忙说:“四家医院都给看了。” 老马说道:“那就去第五家,去大医院。” 老妇人半天问:“那他是什么病?” “我也不是神仙,怎么知道,总之不是。”老马一脸凶相,可我看老马早上来的时候,面相还算不错,但眼下看,他面相寿命又少了一点。 不免叹口气,他还说我把命舍出去,好像他不舍一样! 这也是第一次,明白老马所说的道家严谨,愿与不愿。更深一些,便要说起修道者本身的修行了。 老马修行深厚,一句话便可以给人续命,而我还要画符。 而其中深浅,并非所谓的道家严谨,愿与不愿,只是修道者本心所明善恶! 老马想起什么看去:“打电话给你哥,告诉他联系最好的医院,准备今晚给孩子会诊。” 我忙着打电话给季末扬,季末扬立刻去安排。 老妇人盯着我们。 老马松开了手,说道:“丫头,红纸。” 我从背包拿来红纸,老马问:“老太太,有没有平日里杀鸡宰鱼的剪刀?” “有。” 老妇人转身就去找了几把剪刀来,老马说:“不必考我,你那做活的不行,见血最多的!” 老妇人急忙把一把看着有些年头的铁剪子给了老马,老马看我,我急忙接过来。 老马说道:“找一块圆形的镜子。” 老妇人急忙拿来镜子给了我,我拿来,老马说:“朱砂,墨汁,摄魂符!” 我急忙画符,画好了老马说:“孩子头上,三寸的地方。” 我走去孩子那边,将镜子贴在木箱子上,将剪刀别在镜子后,将红纸压在西面。 老马说道:“准备一碗清水放到一旁案子上。” 我去准备了清水放下。 此时儿媳妇已经回来,将火盆放到孩子的头下。 老马吩咐:“跪下!” 儿媳妇哭着跪下,老马说道:“丫头,窗帘都挡上,门也一样。” 我转身去招办,回来,就看到床底下什么东西蹲着,似乎是有些着急了,急躁的盯着我。 而床头的那碗清水也开始不断震动起来,碗没动,但里面的水却自己跳起来。 水珠子一跳多高,而我观察,水珠子跳的越高,床底下的小东西越着急! 我此时才看那床头上的物件,红纸是用来镇宅安神的,床头贴上红纸,鬼魂便不敢亲近。 伏魔本上说,过去邻居对门死了人,就在门口贴红纸,人家抬死人的时候,死人的魂魄不敢靠近自家,便可以安宅了。 但红纸的摆放大有讲究,要摆一个镇出来,才能有大效果。 镜子本身是阴气比较重的东西,道家素来不主张放在休息的地方,就好像古代,只是用来放在梳妆的地方,为女主人修饰面容用。 谁见过把一面大镜子对着床的,现在年轻些的人,生活找些情趣还好,但总归是伤害了人气。 且不说镜子对鬼神的作用,单说简单的常识,镜子的反射,会让人产生精神方面的压力,造成精神方面的影响,神经衰弱,产生幻象,多夜梦,甚至恐慌,抑郁! 而镜子在道家来说,本身煞气很重,可以招来鬼魂,要不人去世的时候,一些人为何要将镜子遮住。 有些人喜欢把镜子放在门口,用来冲煞,但稍有不慎,也不是好事。 按照风水方位来说,大门左边是青龙,右边是白虎。 若是放在青龙还好,不良反应还算低,要是摆放在白虎位上,会出女主欺男的事情,属凶相,甚至血光之灾都可能。 有些觉得放在大门正中就好了,但大门正中也可能把门神和财神吓跑! 所以镜子不易摆放。 但镜子确实可挡煞,煞气重可用镜子,镜子可以招鬼,自然可以震慑鬼,也可让鬼现出原形。 但煞气,就要靠剪刀了,见到别在镜子后,也是要剪断煞气,两者相呼应,不但有威力,还可以让煞气断开,不伤害所用之人。 但镜子别剪刀,也算阴损,害人之物。 伏魔本上,不主张用。 若是当真有煞气,而不是为了驱鬼避凶,挂上藤上结的葫芦即可,葫芦不化煞,可以转煞,还能带来好运,即便平常人,也可用。 只是,葫芦分门外门内,门内增强运势气场,为主人转运,门外将煞气转走,带来好运。 看着镜子剪刀,又看老马,想必老马为救孩子着急了,要不也不会这么阴损! 像是看见我想什么,老马看我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若不害人何来阴损?修道者,素来与鬼怪水火不容,你倒是好?吃了两天饭,修了两天道,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我淡淡道:“老马教训的是!” 老马没好气转开脸,气呼呼说道:“我开轮回之路,饶你不死,你若还有心愿不了,便出来相告,若不肯,本道,定不饶恕!” 呜呜…… 那小东西在床下嘶吼,说什么都不肯出来似的。 老马冷哼一声:“你不出来,本道只好将你元神打灭了。” 说完老马看我:“动手吧。” 我立刻拿了一道摄魂符出来,朝着床下打过去,那小鬼钻出来就跑了,我本以为他跑不了,没想到,他从老鼠洞钻了。 我追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掀开窗帘看过去,就看地上一串黑色的小脚印,沿着墙根跑了。 转身我看向老马,老马没好气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尴尬一笑。 那老妇人急忙说道:“先生,这可如何是好,他要是还回来呢?” “不碍事,孩子要紧。” 老马走去看孩子,那孩子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烧纸!” 老马一声令下,要起身看儿子的儿媳妇,急忙跪下烧纸,一边烧纸,一边哭。 “火烧阳间财,转去阴间门,阎王政法,阴差明察,阳间小儿阳寿未尽,野鬼孤魂退避,急急如律令!” 火盆里的纸钱快速燃烧,老马才让儿媳妇起来,那儿媳妇去看儿子,抱着哭了起来。 我走去看那个孩子,那孩子起来坐着,说:“我渴了!” “……” “水!” 老妇人把水送去,孩子把水喝了,看了看周围,才说:“妈,我做梦了,梦见一个小孩子,拉着我玩,还不愿意走。” 儿媳妇呜呜的哭了起来,老马问:“你半月前可是去什么地方玩了?” 那小男孩想了想:“我跟村里的孩子去山上了,他们说山上有坟地,说要是谁敢去,就把棒棒糖都给他,我就去了!” 儿媳妇一听用力打儿子:“你怎么不说?” “我不知道……”那孩子并没哭,只是看我们,可见不是一般的熊孩子! “你们是谁?” “我们是那坟地来的,你是不是动了什么了?”老马问那个孩子,那孩子想了半天才说,进去坟地的时候摔了一跤,在地上看见一只纸糊的大公鸡,就给摘了回来。 “你放哪了?”老马问。 孩子想了半天:“我放在窗户上了,用绳子拴住了,那天晚上刮大风,把纸公鸡的脖子给卡主了,后来眼珠子都出来了。” 我想起吊在窗户上的黑影,难道是小鬼在纸公鸡的身上出不来,被吊了一个晚上,恨上了? 第101章 鹿妖 纸公鸡的眼珠子冒出来,本身就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谁见过,纸公鸡的眼珠子会鼓出来的。 老妇人哆哆嗦嗦的来找老马:“先生,你看……” “孩子没什么事了,但还是要送去医院检查检查才行,先前检查的肯定是错了,我看不是什么癌症,一会我儿子就来了,你就跟他过去看看,检查了在说。” “那现在没事了?”老妇人还是担心。 老马说:“你家这孩子,动了人家的东西,也是该有此劫,花点钱,遭点罪,别的都好说。” “谢谢先生。” 那老妇人急忙拿来了一些钱给老马,老马看了看说:“给一百吧,够了!你家孩子去看病,还要花钱,以后多做好事,给孩子积福吧,他找人家的麻烦,损害了阴寿,活着不易。” “是,是!” 老妇人答应着,老马已经迈步离去,我也跟着老马离开。 鹿师兄起身跟着我,用头撞了我一下,我回头就看鹿师兄看的方向,看到墙头下面的小鬼头。 小鬼头躲着,我假装没看到,跟着老马离开。 出了门,老马没有回去,一路朝着山上去,我和鹿师兄跟着老马,鹿师兄没事就往我身上蹭。 老马有两次回头,鹿师兄就不敢乱来了。 山上走了两个多小时,天都黑了,才走到那片坟地。 我停下来,没忍住去看了看。 坟地不是很大,有二十多个坟包,有些棺材都露出来了,看上去是家族墓地。 而且周围的地势看,还是个不错的地方。 可老马反倒叹息了一声。 我不解看着老马,老马便说:“差不多了,你去抓只兔子来,我饿了!” 我带着鹿师兄去抓兔子,兔子没抓到,见了一窝土鸡蛋。 准备回去,在路上发现一个孩子,那孩子穿了一身红衣服,很喜庆的样子,看见我盯着我的鸡蛋问我:“你给我一个鸡蛋吃。” “生的你吃?”我走去孩子面前,四五岁大的样子,一双千层底的鞋子,长得还不错,圆溜溜的脑袋白白净净的,头上留着三个小发髻,其他的都剃光了,就跟过去老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我想吃熟的。”小男孩说着就蹲下了,指了指地上:“你烧来吃。” 小男孩说话脆生生的。 我蹲下,烧了一堆火,把鸡蛋放到火堆里面,烧好了扒出来给小男孩吃。 小男孩干脆坐到地上,抱着烧鸡蛋吹,剥皮后一口一个。 我看着他问:“你喜欢那个小男孩么?为什么要去找他?” 小男孩吃着鸡蛋说:“谁喜欢他,是他把我的大公鸡抱走的,我想把我的大公鸡带回来,谁知道把自己吊在窗户上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的大公鸡给他扔了,我要大公鸡。”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师父来找你了。” “你师父真是多管闲事。”小男孩吃了四五个鸡蛋就不见了。 我收拾好,把剩下的鸡蛋带回去,老马见我回来,说我不靠谱,但鸡蛋他也吃了几个,鹿师兄不吃这些,找了个地方吃了草,我们才去坟地里面。 到了坟地,就见坟地里面走来个穿黑衣的老头子,老头子满头白发,看见老马,急忙抱拳:“先生。” 老马沉默了片刻:“你那小孙子,跑到外面祸害人去了,你可知罪?” “知道,我带他跟先生认错,还请先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我本想将你孙子打死,谁叫他害人了,不过我徒弟心慈手软,看见老鼠洞,留了一条路给他,也算造化了。” “是!” “另外,你家这坟地,已经百余年了,过去可能是风水宝地,但如今大山被人开凿,你这四面都是坑坑洼洼,早晚会家族大败。 我看你生前也做了不少好事,给你指条明路。” “先生请。” 老马说道:“去托梦你家的后人,这地方不能再住了,换个地方吧,你家这边早早的将坟地挪了,至于你们,不能留下,你家人丁稀少,阴盛阳衰,如果你们还不肯走,你这小孙子就是个先兆,早早的夭折了。” “那我们?” “天有轮回,你们也该入轮回了。” “是。” 老马说完便转身离去,我和鹿师兄随后跟着他走。 路上我问老马:“你怕其他的孩子误入其中,怕出事?” 老马看了我一眼:“那地方已经是大凶之地,并非是风水局被坏了,而是阴气太强,改变了磁场。 不早些打算,日后势必造成祸害!”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听你的离开?” 老马轻哼:“他们敢不走!” 明白过来,我才不在多言了。 回去路上,给季末扬打了一个电话,问季末扬那边孩子的情况,季末扬说孩子不是肺癌,只是普通的炎症,很快就会没事。 “这么快?” “嗯,我这边是很快!” 我把手机放下,问老马:“师父……” 老马没言语,我继续问他:“为什么,先前四五家医院都确诊了,现在转好了,你怎么就知道看错了,还是说……用续命法换,死人也可活?” 老马没好气看了我一眼,才说:“就算是当真病了,也可能转危为安,就算是癔症,久了不看,也成了实病了。 人间变化多,岂是你能断定?” “嗯。” 老马说的深有道理,我便不再说了。 当晚老马没有回去马家沟,而是带着我离开了。 而我也没想到,我们一走当真就是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我和季末扬断了联系,老马带着我去了一处很庞大的墓地,白日里带我下墓去修行,夜晚便带我爬上来,过起非人的生活。 而据老马说,我所在的这个墓穴,对我而言意义重大,之所以要带我来这里,也是为了给我找一样东西,但一直找了快一年,也没见。 老马也没告诉我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再过几日就一年了,而去总想着老马的事情,不知为何,这几日越发看不出他的大限之日了,原先我还是看的出来的,而这几日越来越看不出了。 问过几次鹿师兄,他也是一脸爱莫能助。 至于老马,他也是近来少言寡语,总对着我一声声叹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蠢笨,学不会他的旷世法门,无法继承他的衣钵,让他每每失望至极,想死都合不上眼,断不了气! 今日我从棺材里醒来,就看鹿师兄站在棺材上看我,见我醒了,抬起前蹄指了指我,我起来揉了揉眼睛,问他:“老马呢?” 鹿师兄扭头去了一边,我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看了看周围,没看见老马,起身离开,鹿师兄已经去了墓道口。 此处是我白日里休息吃住的地方,这是一间很大的墓室,墓室有五十几平方,而墙壁上开凿过,有长明灯。 前边的墙壁上有一幅星河图,其他的地方还有一些东西,地上都是石头铺出来的,干干净净。 屋子里有花,没事鹿师兄就会弄来插在瓶子里,为墓穴点缀。 我起身背好背包,准备去外面。 每晚都要出去,我以为今晚也一样。 鹿师兄走在前面,走几步回头看我,眼神像是很着急,埋怨我走的太慢。 我跟上去问鹿师兄:“老马没来?” 老马也不是每天都跟我和鹿师兄出去,偶尔他就偷懒不出去了,而鹿师兄总跟着我出去。 鹿师兄扭头去了师父的墓室,我也跟了过去,进去就看到老马坐在那里坐着,我看老马与平时有些不同,平时他是个现代人的样子,粗布麻衣也不是古代的样子,而今日竟然满头白发,头上扎了一个小小的发髻,头发松松垮垮,成了个耄耋老人,苍老的脸,布满褶皱,一时间枯骨如柴,变化之大竟有些不认得了。 他一身宽大白色的袍子,将他瘦小的身躯包裹,他锁骨又黑又瘦,好像油漆那样,却没有半点人气。 我忙着走去蹲下:“老马!” 老马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睛慢慢变的无光,他的皮肤也开始干枯。 我被吓到,我伸手急忙去摸他,他拉住我的手按在他干柴般的手上,一脸苍老,却很淡定。 “丫头,为师要走了,今日就是大限!” 听老马说,我就没反应了。 但我用力紧握着老马的手,盯着他看,仿佛这样看,他就不会走,他就能留下。 老马看着我,还勉强对我笑,他眼底是万千慈爱! 老马颤颤巍巍从怀里拿了镇魂镯和镇魂铃出来放下:“你来的时候,这两样东西作乱,被我收了起来,你才能安心修行,你现在就拿回去吧。” “师父……”我想不哭,还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这孽畜与我可说是有莫大的渊源,但你叫他一声鹿师兄,便是给他封正了,他造化不欠。 人活一年是一年,狗活一年是十七八年,鹿和狗也相差不多,但他在我身边修行,早有灵性,活一年是百年,他如今已有十一年的寿命,乃是一千多年了。 这孽畜既然是我门下的,你叫他一声师兄,倒也不多。 日后我不在了,你们师兄妹要相互照应,切莫相互残害,做出害人之事,若不听为师所遗训,必遭灭顶之灾!永世不得超生!” 老马看着鹿师兄:“我对她兄妹都不错,就给你这个恩典吧,今日起,切记,好好修行,不可胡作非为,免遭天谴!” 鹿师兄跪下,把头顶在地上,老马便不理他了。 老马看我:“丫头,我千年前已经遭天劫,本以为可修行得道,但却不遂人愿。 收下你本想要你帮我挡下一劫,度我劫难。 看着你在我面前,整天喊我老马,便动了恻隐之心,你还是个孩子。 算了,我也一把年纪了,活着也够了。 不成就不成,还有来世!” “师父,我知道你想我帮你渡雷劫!我前些日子梦见了!” 老马看我,一笑:“然后呢?” “你遭雷劫,魂飞魄散了。” “嗯,和我看见的一样,也罢!不渡了!” 老马看着我:“你阳寿不足,切不可胡乱来了,至于这两样东西,有关镇魂棺,为师这段时间一直在查,但看不见是怎么一回事。 你也要小心!” “嗯。” 老马缓缓闭上眼睛,他身上的一丝白气出来,钻到了我眉心,我眼前一沉,双眼疼了起来。 等不疼了我看老马,老马的身体已经开始幻化了,白色的烟雾渐渐散开,在整个墓室里消失。 最终剩下老马穿的那身衣服,我将老马的衣服收起来,在墓穴里发呆了三天,三天后才离开。 鹿师兄陪我回去,我就去了马家沟那边。 马家沟已经迁移,问了才知道,去年冬天,刮了暴风雪,马家沟的人全部转移离开了,所以这里已经没有人烟。 我和鹿师兄无处可去,才回了住的别墅。 别墅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没有变化。 进门我给鹿师兄在楼下安排了住处,但他不愿意,非要跟我去楼上。 我只好给鹿师兄安排在隔壁住。 他倒是很满意,用蹄子推开门进去趴在偌大的床上,我站在门口看着鹿师兄,差点开口喊他,好你个孽畜。 “鹿师兄,我回去了,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就来问我,我去洗洗澡,就睡了。” 我这两天很累,总在想老马仙逝的事情,与我而言,那不是老马不在了,是从此我又成了孤儿。 回到房间去洗澡,正洗着,就听见门口哒哒的声音,跟着门就打开了,我抬头看的时候,就看鹿师兄站在门口,正盯着我看。 我忽然发现,一年的时间,他从一只小梅花鹿,长成了大梅花鹿了。 而梅花鹿中,雄鹿更为硕大。 看着我,鹿师兄朝着这边走了,我整个人坐在水里,露出脑袋。 不解问:“师兄有事?” 鹿师兄摇了摇头,继续走来。 我只好抓住一边的浴袍,不被他看见半点皮肉,利落的穿好,才从水里出来。 鹿师兄,被我淋了一身水,但他没有厌烦,甩了甩水,抬头看我。 “没事进来干什么?”我一脸奇怪。 鹿师兄这才跳进了浴缸里面,在里面趴下,要我给他洗澡。 我一脸鄙视,但还是去拿来刷子,给他洗澡。 一边洗我一边说:“师兄,你以后还是自己洗吧,也不要来我房间洗,你洗澡有腥气,我还要洗浴室。” 鹿师兄抬起前蹄,戳了一下我的头,我出了口气,起身离开:“你自己收拾。” 关上门我才离开,鹿师兄半天才出来,我已经洗澡出来,回去浴室看看,满地狼藉,只好自己收拾了。 天黑了,鹿师兄去了外面,他要晒月亮。 没有见过,永远都不会知道,鹿还晒月亮。 不过鹿师兄晒月亮的事情,他不让我跟老马说,他从跟我晚上单独出去,他就晒月亮,有时候他还偷跑出去晒月亮,为了不让老马知道,他就让我主动承认,是我要跑出去透气。 每次老马知道,都让我去蹲马步,但每次他都给我弄野果子吃,我也不生气。 这是第一次鹿师兄在院子里这么明目张胆的晒月亮,他站在那里,仰起头闭上眼睛,看着很奇怪。 我站在一边,陪着他。 鹿师兄正晒着,门口有人出现,我发现看了过去,看到天蓬尺站在那里。 天蓬尺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一年不见,他更英俊不凡了。 “你回来了?” 天蓬尺问我,问的我不太自在。 好像我们许多年的老朋友了,但我和他也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你怎么来了?”我问天蓬尺,天蓬尺好笑,迈步走了过来。 “你我是生死之约,我怎么不能来?从那天你把我解开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陈子阳找你,他从学校跟着你,是我让你听不见他喊你的,你以为我走了?” 这个倒是不知道。 犹豫了一下我问:“那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天蓬尺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我,他眼底的幽怨很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没做错任何事。 “我说了,这是生死之约,你弃我不管,我不会离开!”天蓬尺面容诚恳,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就在此时,天蓬尺看到我身边已经晒好月亮的鹿师兄,露出冷然目光,竟脱口而出:“鹿妖?” 鹿师兄看向天蓬尺,丝毫不见惧怕,倒是我有些担心! 天蓬尺不是寻常之物,真要是打起来,吃亏的是鹿师兄,可我那里知道,鹿师兄也不是好惹的! 第102章 兄妹一个德行 天蓬尺和鹿师兄对视了几秒钟,抬起手便朝着鹿师兄打了过去,我过去阻拦,天蓬尺一巴掌便打在了我肩膀上,他天生有神力,我却只是个凡人。 一巴掌下来,我后退两步,吐了一口血。 鹿师兄回头见我吐血,嘶鸣了一声,纵身便朝着天蓬尺冲了过去,他一对鹿角好像两把剑,在天蓬尺面前可以横扫千军,只是几个来回,就让天蓬尺连连后退,停下来,天蓬尺的胸口竟然流血了。 天蓬尺怔在原地,鹿师兄迈步上前,我喊住鹿师兄:“师兄,算了!” 鹿师兄这才回来看我,低头舔了舔我嘴边的血,看向天蓬尺,嘶鸣了一声,要天蓬尺过来为我疗伤,若是天蓬尺不肯,鹿师兄就要让他原生尽灭。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听懂鹿师兄的意思,其实我也听不见他说话,但他嘶鸣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譬如现在! 天蓬尺这才迈步走来我身边,把他身上的灵气给我,让我渐渐好转。 天蓬尺将我救治好,鹿师兄便指了指别墅里,要我进去。 我才说:“这是我和天蓬尺的事情,总要解决!” 鹿师兄这才用头蹭了蹭我,我从地上起来,也把天蓬尺扶了起来,天蓬尺看上去很虚弱,风雨飘摇似的靠在我身上。 “我不舒服,让我去你身上。” 天蓬尺说起这话,鹿师兄鹿角一扫,天蓬尺就从我身上撞开了,鹿师兄窜起来朝着天蓬尺跳过去,就要用鹿角把他穿了,我才说:“别杀他!” 鹿师兄扭头跳到一边,那傲慢的样子看的人无奈。 我走去看天蓬尺,弯腰把他扶起来,没好气道:“师兄,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你这是打算要命?” 鹿师兄扭头,不理我。 我扶着天蓬尺回去别墅,在楼下房间安置他,他躺下就不动了,很快变成了天蓬尺原来的样子。 鹿师兄想要吃了,被我拿来,不想,天蓬尺太狡猾,我刚拿来,他就钻到了我手腕上,瞬间消失了。 鹿师兄气的一阵嘶鸣,刺痛耳朵。 我这才说:“他重伤,何况他也不害人,算了吧!” 鹿师兄那里肯算了,他把我的袖子掀开,用牙齿在我手腕上磨挲,我无奈给他咬了一会。 天蓬尺不出来,鹿师兄只好趴在我睡觉的床上趴着。 我也困了,大晚上的谁不困? 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着做了个梦,梦见有个男子在我身边躺着,我竟然还靠着他,我正打算起来看清他的脸,梦就醒了! 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鹿师兄正在楼下吃草。 我吃了早饭,休息了一会,下午就没见鹿师兄,我去找他,他正在后院站着,瞧着青铜棺的地方。 我一脸惊讶,这才想起青铜棺来。 我看着青铜棺的那块空地,看了一眼鹿师兄,去楼下看鹿师兄。 我过去鹿师兄回头看我,看到我鹿师兄转了过去,我说:“是镇魂镯和镇魂铃。” 鹿师兄转身就走了,我看着空地出神了一会,才转身回去。 等夜里,我就梦见了镇魂棺,而且还是在研究所那边看到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研究所了,没想到竟然会梦到,梦中镇魂棺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样子,而且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这让我有些惊讶。 我知道是做梦了,但还是忍不住去摸了摸镇魂棺。 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梦醒来的时候,我有些冷,起来去窗口看,空地还是空地,我就去了后院空地上。 停下来在空地看了看,总觉得周围有浮动的香气。 我正准备离开,听见香雾叫我:“舍得回来了?” 我转身,看到香雾站在幽暗不明的雾气中,我诧异的在周围看了一眼,最终看着香雾出神。 香雾迈步走来:“你还老样子,到处招蜂引蝶不算,还那般狠心!” 我犹豫了一下:“师叔呢?” 香雾看着我,他好笑的有些冷:“你还知道关心?” 香雾走到面前,一把握住我的手,用力起来,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疼的急忙要拉开手,他用力把我拉住:“你这女人!害本尊一次还不够,还要害几次?你就是死性不改?” 香雾生气的时候,全身寒气森森,周遭风云变幻,强大的磁场幻化成乌云,在天空行程一个漩涡,不断转动,雷电交错,甚是恐怖。 我抬头看着漩涡,却只是皱了皱眉。 我看向香雾:“一年不见,你比过去凶恶了!” 香雾愣住,我便抬起手想要拉开他的手,香雾并未放开,只是松了松,但也仅此而已,他恨我的目光并未减少,他怨我的气焰也没有消散。 他就拉着我,身上华丽的红衣浮动,香气在我周围不断弥漫。 我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摸了摸香雾的脸,他还是一样冰冷,我才说:“还是那么冷!” 香雾的手微微松动,看我的目光怔了怔,想骂我,不等骂我便问:“玄君如何了?他那时候为我续命,伤得不轻。” “……”香雾并未多言,只是握着我,我看了看周围,拉着他去研究所那边。 夜路平坦,路上空无一人。 我平时坐车也要半小时的时间,但跟香雾去研究所,竟只用了一会就到了。 推开门,看着偌大的研究所中,放着青铜棺,周遭的一些东西还摆在那里,就连先前的石灰罐都在,我就知道,这是开始我们相见的时候。 石灰罐已经放在我家里了,为什么在此处,就只有一个解释,这是梦境! 我松开手,走去看青铜棺。 我说道:“如果说这是一口镇魂棺,那镇的谁?你还是玄君,还是你们两个?谁又做了这残忍的事情,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那个人?还是说,是她处理不了,你们三人间的感情,才最终这么做?” 香雾没有回我,只是在那里看我。 我仔细检查了青铜棺上的花纹,最终推开青铜棺:“青铜棺沉在水下千百年,保存还这么完好,一定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开启吧? 打捞队那边说,毁坏严重,但却成了干尸。 这本身就存在巨大的问题。 我重新检查,你等我!” 这次我并未戴手套,而是徒手开启了青铜棺。 青铜棺里面出现一具男尸,他面目如生,是个绝色男子,他在水里的面容轻轻晃动,红色的袍子飘飘渺渺,当我伸手去摸着他的脸,他没有一点点的反应,我附身下去,检查了他身体的所有地方,特别是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和那枚在水中晃动的托伽戒指。 最终我低头没入水中,吻上他的唇。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整个人被带到青铜棺里,青铜棺的盖子轰一声盖上,水中是他冰冷的身躯,和他翻身起来的动作。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浮动,他也看着我。 随着整个事情的结束,他身上的符咒慢慢散开,最终他冲破了最后的封印,重生了! 等事情结束,我已经豪无力气,在青铜棺中缓缓睡去。 等我睡醒,周遭还是黑的,但青铜棺里并没有香雾,亦或者玄君。 我从青铜棺里出来,身上湿漉漉的,特别是双腿,疼的都有些麻木了。 不免深呼一口气,这才知道什么是圆房,所谓的圆房,便是鞭打身体,令其全身如摔断了一千八百块的疼,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叫一番,最终透支昏厥! 从青铜棺里面出去,我就摔倒了。 “不是自己要这么做的,又不是练习过,这会就受不住了?”香雾的声音从头上冷冷传来,我抬头看他,他一脸不悦,好像恨不得我起不来,成了个瘫子。 我扶住青铜棺,勉强起身站起来。 要是过去,我会呛两句,但我现在却懒得多言。 起身我站了一会,看香雾,他见我不说话,气的不轻,转身甩开了袖子就不见了。 香雾走了,我身上却极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走去陈列室外,回头的时候青铜棺已经消失了,就是石灰罐也不见了,只是,地上那片水还在。 如此说,这也不见得是个完全的梦,也是是某种串联出来的梦与现实。 我看了看身上,也是狼狈不堪! 未免被人发现,我在研究所找了一套平时穿的工作服,打车回了别墅。 鹿师兄看到我,从别墅门口走来。 到我面前他有些不悦,扭头就走了。 我看他不理我,我回了楼上。 洗了澡睡了一觉。 睡醒起来,就看见鹿师兄在床上趴着,看见我醒了鹿师兄起身才离开,他那高傲冷漠的样子,好像我背着他偷人了一样。 鹿师兄走后我也给季末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 季末扬很快就来看我,没想到他还带着罗绾贞。 见到我,季末扬在门口等了一会,才迈步走来看我,打量了我,问我:“干爹呢?” 我摇头:“回不来了。” 季末扬一下就没反应了,半天才转身去了外面,看起来他心情不好,比我还不舒服。 罗绾贞看季末扬走了,就跟我说:“几天前,他做了个梦,梦见你师父死了,醒了就不说话,一直没吃没喝,还说,原本可以在等几天,但因为给他续命,提前了几天。” “……” 我看了眼门口,去看季末扬。 季末扬正在外面吸烟,我问他:“你怎么知道老马给你续命了?” 季末扬回头看我,把手给我看,他手心里面有一条红线,我握住他的手看,红线在生命线的边上,穿插缠住了。 我从来没见过人的手,会有红线穿插。 我特意擦了擦,擦不下去。 季末扬收回去:“命是要换的。” 我问他:“那你换了几年?” “不知道。”季末扬看我:“没有什么物件留下么,找个地方,做个衣冠冢,也有个念想。” “带回来一套衣服。” “嗯,我去安排,明日要是日子好,就下葬。” 季末扬走后我才转身回去,罗绾贞看着鹿师兄奇怪:“一年不见,他长的好高大!” “听说,雄鹿只有在鹿群之中高大的,才能成为首领,我总觉得鹿师兄是鹿王!” 鹿师兄抬头看我,他那双乌黑的眼睛越发明亮。 罗绾贞看着我:“你不要乱说话,你现在已经有很高的修为了,随便一句话,都可能会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 我这才看鹿师兄,不在多说。 罗绾贞跟我回去别墅,我们聊了一会,她说这一年季末扬一直跟她在一起,学了不少东西,现在但凡是言传身教的都会。 我纳闷:“睡觉时候嘴对嘴学的?” “胡说八道。” 罗绾贞气的脸都红了,我便不逗她了。 当晚罗绾贞住在我这边,第二天一早季末扬就过来接我们,老马的衣冠冢很快就成了。 祭拜了,我们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看着外面,罗绾贞问我看什么,我便说:“总觉得,衣冠冢不如不做,那样就觉得老马还活着了。” 开车的季末扬说:“你又不是小孩子,开什么玩笑。” “嗯。” 季末扬那般说,我便没有再说。 回到别墅那边,季末扬也住了下来。 不过季末扬不住在罗绾贞的房间里,他只是住在罗绾贞的隔壁。 休息了一晚,罗绾贞接到电话,要她回去处理事情,她也不跟季末扬说,看着电视起身就走了。 季末扬出来人已经走了,他打电话问罗绾贞回去了,就挂了手机。 我和鹿师兄坐在沙发上,季末扬挂了电话来看我和鹿师兄,问我:“你打算把鹿师兄带在身边?” “那不然呢?他之前被老马交给马家沟的人了,被虐待差点没死了!” 季末扬脸色一沉:“现在的人,都着急死么?” 鹿师兄看了一眼季末扬,把嘴巴压在我腿上,眼前一双鹿角贴在我身上。 季末扬看了会:“那我请个人吧,到你这边来,不然你不在,鹿师兄有事不好!” 鹿师兄摇了摇头,俨然不用的样子。 我就搂住鹿师兄的脖子:“不用,他自己照顾得了自己,他做饭都行。” 季末扬看了会鹿师兄:“那我搬来。” “……” 我和鹿师兄看季末扬,好像他不住这里似的! 季末扬这个人,从来不会亏待身边人,当天就打电话准备了草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他叫人准备了温室,在里面培养了很大面积的一片苜蓿草,榆树之类的东西,还准备了上等的采食栎,野山楂,板栗等物,一箱箱都放在屋子里,只要鹿师兄想吃就能吃,地上还给鹿师兄铺了仿真草,我摸了摸跟真的一样。 没事的时候季末扬还坐在沙发上跟鹿师兄说话,虽然鹿师兄不开口,但他们好像还聊的很投缘。 我站在楼上看他们,甚至怀疑,季末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可过去一年,我也是这样坐在古墓外,月亮下,跟鹿师兄说话的。 可见我们兄妹,当真是一个德行! 第103 九旬老太 家里没事,我也去研究所那边上班。 季末扬这两日在家里,他倒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早上去上班,他亲自送我。 第一天上班,就听小张说了个奇怪的事情,小张本是当笑话说的,但我却觉得肯定是有问题。 小张说,他前几天去乡下的外公家吃饭,他外公家蒸了一锅馒头,他当时亲眼所见,结果一打开锅,一锅馒头全变成鹌鹑蛋那么小的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外公后来试,还是那样。 “小张,你外公家都有什么人?”我问小张,小张数了数,说是有五口人,外公夫妻和舅舅夫妻,还有个年纪小的弟弟。 “小张,你带我去你外公家看看,我帮你外公看看。” 小张听我说有些怕了,急忙开车带我去他外公家。 小张外公家在乡下,而且还不近。 他开车三个小时才到,我也是累的昏昏欲睡。 下车小张叫我,我才下来。 我看看手机导航,这都快到下一个城市了。 乡下现在是秋收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还没回去,小张带我敲了门,也没见开门的,小张说他外婆不能干活,应该在家,就带我去了院子里。 进门果然看见一个年纪六七十的老太太出来了,看见小张笑的合不拢嘴。 “你这孩子,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叫你别来了,我们什么都不缺,你在城里一天才赚几个钱,我们养了不少东西,今年赚钱,粮食也值钱。” 小张呵呵一笑:“我女朋友。” 小张指着我,我一阵尴尬,小张不是结婚了么?怎么又来了个女朋友。 老太太看见我,急忙拉着我进门,跟我说起她家和小张的渊源。 原来去年这个时候,小张开车出来,车撞树上了,小张差点死了,是老太太把他给救了。 后来才知道,小张的媳妇把小张的房子钱都骗走了,小张伤心,开车寻死,老太太救了他。 我看小张,小张尴尬起来:“一时想不开,不过我也没想到,结婚才三个月,她就喜新厌旧了,拿着我的钱走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不来了么?”我朝小张说,本是玩笑话,他反倒好笑了起来。 看人的眼神都发光! 我只好转开脸看老太太:“外婆,我们还没吃饭呢,想吃点东西。” “行啊,吃什么?” “馒头吧,就爱吃馒头。”我跟老太太一说,老太太有些为难了。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蒸馒头就不起,不起还不说,还缩,你说……” “外婆,你试试……”小张满眼期待,老太太起身就去和面了。 小张这才起身担忧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看看。” “嗯。” 小张点头,我去转了个圈,没看出什么,才转身回去了。 老太太也快,一个多小时就过来了,还说平日都是自家的面引子,做出来的馒头好吃,但最近这段时间面引子也没了,还说只能用酵母粉了。 眼看着拳头大的面团放到了锅里,结果打开的时候,全都鹌鹑蛋大小了。 老太太一看,坐到椅子上难过起来。 “这怎么好?” “外婆,我跟您说个事,您别害怕!” 老太太看我,眼眸有些讶异:“什么事?” “以前啊,有个老财主,他家啊,过年蒸馒头,蒸的全是面团子,出来都是鹌鹑蛋。 您说怎么回事?” 老太太也是聪明人,一阵惊愕:“这是不干净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丫头,怎么办?” “您再蒸,我试试。” 老太太急忙去和面,再做了面团子,找来红曲,用手指沾沾,垫在馒头上。 老太太看我:“丫头啊,这样的话,这不是上供么?” “不是,点了,是为了不给鬼抢了去,不是专门上供的,吃的时候,撕下去就行了,这也不药人。” 老太太点点头,面团放好,蒸馒头了。 起锅一个馒头都没少,而且个个很大。 老太太这才坐下,惊愕的看着我:“这可怎么办?” 老太太年纪大了,也知道不少事情,她等我说。 “叫家里人都回来,我看看。” “好,小张啊,你快去地里找,我跟丫头等。” “好。” 小张转身走了,等小张走了,我便坐下来,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老太太看我吃馒头,她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我。 “好吃么?”老太太问我,我就笑。 “好吃!” “……”老太太吞咽了一口,看着我就不说话。 我一个馒头吃完,老太太就盯着馒头看,我问老太太:“您怎么不吃?” 老太太伸手想抓一个,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看着老太太那双苍老的手,拿着馒头给她,她说什么不要,尴尬起来:“我不吃,平时吃的多,你吃吧。” 我奇怪:“不是说好久没吃馒头了,怎么又吃的多了?” “这……过去,以前吃的。” “是么?我还以为饿死鬼是没有吃呢?” “你说什么?”老太太的脸上一沉,双眼乌黑盯着我。 我拿起馒头闻了闻,看老太太:“你要是自己出来,我饶你不死,送你去轮回,你要是不肯,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老太太一听炸毛了,起身就躲开了,我也起身站了起来,背过手一脸得意:“你可以跑,但你能去那里,这村子外面几十里没有村子,村子里你也留不得,我会把这个方法教给村子里的其他人,他们都会防备你,到时候,你就只能看着别人吃,那滋味,不好受吧?” 老太太一听,眼睛瞪大:“要你多管闲事,我跟你拼了!“ 老太太冲过来要撞开我,我抬起手扫了老太太一下,老太太后退差点摔倒,要不是看她一把年纪了,我打她直接出来就行了。 我正准备贴一道驱邪符,就听身后开门声音,这户人家都回来了。 老太太一看,立刻来了主意,坐到地上哭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这孩子竟然趁着人不在,抢我的耳环,我的金耳环啊!” 小张先进来,看老太太哭想过去,但听老太太说金耳环立刻停下了。 回头小张看我,问:“怎么回事?” “是饿死鬼!” 小张看老太太:“怎么办?” “算了,先走吧。” 我转身就走,小张看了一眼,急忙跟了出来。 我们上了车,小张带我去了个隐蔽的地方。 停下车小张打电话回去,告诉他外公,我精神不好,发生过这种事,先带我回去治疗,还很抱歉。 挂了电话小张看我:“饿死鬼?” “嗯,我看就是饿死鬼,要不然不会吃那么多的馒头还不饱,不过她就在你外公家呆着,没打算离开,应该是你外公家的人,她毕竟没伤人。” “那你怎么不直接拖出来打,我跟我外公说不是更好?”小张一脸天真,我是佩服他的。 “现在人不信邪,说了也未必伤心,何况装神弄鬼的也不好,这事暗中解决对谁都有好处,不过你要拿钱给我,算是帮你做事,多少你给些意思一下,不然不好办事。” 小张急忙拿来身上的钱,数了数,给了我四百。 我收好,才下车。 “我们现在做什么?”小张下了车问我。 我看了下:“去打听打听,你外公家的事情,最好上一辈的事情都问问。” “行。” 小张和我去打听,人家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小张开口就来:“我们是调查文明家庭的,一旦确认了,每年会有五千元的补贴下来,这是我的证件。” 小张把证件拿来给对方看看,没等人家看清就收起来了。 “我这是暗访,不能给人知道,所以……” “啊!” 那家人开始说小张外公家的事情,上到三代都说了,但话里话外透着这家人不好的。 好的没说,说的全是坏的。 人心不古,这便是。 这家的大姐说:“这老太太家不好,原先我结婚的时候有个九十来岁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天天在屋子喊饿,就是不给吃的,有一年冬天,听说想吃馒头,硬是不给,最后饿死了。 这事我们这里好多人都知道的。” 我看了眼小张,小张起身站起来:“不早了,我们先走了,这都七八点了,我们明天还要继续暗访。” “那你们明天要去谁家?” 那女人急忙追问,小张就随便说了一家,那女人高兴的把我们送走了,扭头就去了小张说的那家。 我和小张则是去了他外公家。 到了门口看了看,小张带我绕到墙头矮的地方,翻墙过去。 进了院子,小张带我去了这家的东厢房,按照女人所说,九旬老太太就在这屋子里饿死的。 小张带我进了屋子,我们就在屋子里等。 这屋子里面有一张床铺,上面没放什么东西,铺着被褥,一边有桌椅,看着这里就是平时住人的地方,不像是控制很久的地方,地上都干干净净的。 小张小声问我:“这老太太看着不像是被饿死的,而且我外公一家都很好,怎么能是虐待老人的人家?” “凡事总有意外,人老了,就成了累赘了,久病床前无孝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事情没有问明白,我也不能保证,先等等,你不要说话了,不然就先出去,等会有什么事,也不要大呼小叫的,明白么?” 小张点点头,这才安静下来。 厢房里安静的很,而且漆黑漆黑的。 我和小张一直等到子时的时候,才听见房门吱呀一声,那声音就跟耗子磨牙似的,听的人浑身不舒服,小张吓得直打激灵,我立刻用手捂住了小张的嘴,让他不能呼吸,黑夜中小张憋的脸都红了。 我朝着门口看,一道黑影,从门外迈着哆嗦的步子走了进来。 影子有一米五左右,扎着一个发髻,脸上灰白灰白的,穿着黑裤子,肚子鼓得很大。 进门黑影朝着床上走去,坐到床上哼起小调来。 小张看我,显然小张什么都没看到,但刚刚门开了。 这才是小张被吓到的原因,我能看见鬼,小张看不到,我看见有只鬼打开门进来,但小张看见的是,门开了,什么都没有,但门却是缓缓关上的。 我把小张放开,看着床上的黑影。 黑影坐了一会,就躺着睡觉了。 我这才画了一道符在门板上,黑影一下就醒了,跳下床就要跑,我挡住窗户,看向黑影。 “你还想跑?” 那老太太看见我,火急火燎的朝着我怒吼。 小张躲在我身后,看不见更被动。 “到底怎么回事?” “闭嘴!” 小张急忙捂住嘴,老太太朝着我哈了一口气。 “你要是肯入轮回,我送你一程,你不肯,我只好打散你了。”我说着捏了一诀,老太太那里肯,朝着我扑了过来,我立刻拿出身后的鞭子,打了老太太一顿,老太太被打的在地上惨叫起来,但最终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张看我又打又说的,吓得不轻。 我拿了一道镇魂符贴到老太太的身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收起鞭子问:“你九十来岁,死了照理说也不亏,为何不走?” 老太太这才呜呜的哭诉起来,说她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守寡,好不容易把儿女们拉扯大,成家立业,她本以为可以享清福了,儿女们却把她送来送去,最后送到了小儿子家。 小儿子家对她不好,吃不饱,整天挨饿,她就被活活饿死了! “这么说你要讨回公道?”我问老太太,老太太急忙点头。 “那你等着吧。” 我起身离开,去了小张外公家正屋,小张敲门,他外公出来一看我们,还以为是我病着,打算原谅我,跟小张说,但看小张哆哆嗦嗦的,一脸奇怪问小张:“你怎么了?” 小张指了指东厢房:“闹鬼!” 小张外公一听,脸都绿了:“你这胡说什么?” “别听他胡说,他刚刚带我过去那屋子,打算住,结果被吓到了,我们才来这里的,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您不要怪我。” 老头子也好说话,不跟我们一般见识,带着我们进了屋子。 此时,老太太也出来了,看见我竟有些不认识我,但她看了我一会,忽然说:“我想起来了,是你啊?” 老头子一脸茫然,这才奇怪:“你白天见过她,你不认得了?” 老太太一听,竟大哭起来! 第104章 老青龙 老太太一哭,全家都起来了。 老头子着急的直跳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小张也走去哄着老太太,要她别哭了。 老太太这才说,这三年她婆母经常来找她,每次来都上她的身,然后大吃大喝,就连锅里的馒头也是婆母吃的。 老头子一听不高兴了:“你胡说什么,我娘死了好些年了。” “你是不是忘了,婆母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说起伤心事。 原来当年家里穷,吃喝不足,每日就要定量吃饭,但婆母的胃口好,每日吃的比三个人还多,给不足就又哭又闹的,他们家当年种地颗粒无收,想着做点小本生意又陪了钱,家里吃饭吃不上,老太太的吃喝也是不容易。 本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结果没等过去,老太太就饿死了。 “我一直心里难受,生怕这些年亏待了老太太,我每次忌日都准备很多,可她还是回来找我。 她吃馒头,撑死我了,你们看看我的肚子。” 老太太说着,把衣服解开,里面是一个带花点的背心,背心里面肚子硕大无比,好像扣了一口小锅。 老头子也被吓到了。 这一家都不说话。 孩子也吓得哇哇哭。 我这才说:“你是精神不好了,我也有这个毛病,这样吧,我那边有药,你吃点试试,你们在这里等,我带外婆去。” 起身我去给老太太把衣服弄好,看了一眼小张,要他在这边安抚,我带着老太太去东厢房。 老太太看我:“你带我去那里?” “去看你婆母。” 老太太一听看婆母,手都凉了。 “解释清楚就好了。” 老太太跟我到了东厢房,进门看了看,果然她能看见她婆母,一看到婆母,外婆就哭了起来,急忙走去跪下了:“娘!” 婆母看着儿媳妇,冷冷的:“滚开,你把我饿死,你哭什么?” 外婆解释半天,婆母也是不听,最后还是我说:“吃不多就行了,你小儿子家里不足,都一日三餐的给你吃喝,你自己饭量那么大你不控制,每天用力吃,你也是一把年纪八九十岁了,怎么也不想想别人?你是怕吃得少,把别人撑死么? 何况你那么能吃,怎么能饿死? 你死也应该是有原因的。 我要没说错,你吃饱了撑死了,是不是?” 婆母一听愣住,她看我,那双眼睛充满狡黠,半天不敢说话! 外婆回头看我,我拿了一道送魂符:“我送你入轮回,去个衣食无忧的地方。” 婆母看看儿媳妇,起来就走了,白色的雾渐渐散开。 外婆一看婆母不见了,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可我看那婆母,丝毫没有一点留恋,要不是被我拆穿,还要折腾。 被拆穿索性走了。 可她怎么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损了德行,来世是可以去衣食无忧的地方,只是去的是什么地方,六道轮回中又轮回去那一道?她并未问我。 扶着外婆起来,外婆哭的不行,满心愧疚。 “外婆,大晚上哭,被人听见也不好。” 外婆这才不那么大声的哭了。 我送外婆回去,外婆就休息了。 外婆一家人心惶惶,当晚我就陪着他们聊天,天亮才休息。 外婆早上起来蒸了一锅馒头,家里人都休息了,她坐着等,还觉得婆母会回来吃馒头,特意不点红点,但她终究失望了。 看见我外婆急忙擦了擦眼泪,起来捡了馒头放好去上供,回来给我一个:“热乎的,你先吃。” 我吃着馒头跟外婆说起话,外婆想起一件事,跟我说她总梦见她老母亲在一间破房子里面住,都漏雨了,问我是怎么回事。 “您老母亲下葬的地方在那里?” “在山上呢,我兄弟有四个,早就不在了,他们都年长,我年纪小,我老母亲的墓在我兄弟的那边,每年我也过去,坟头也都填土,我每次梦见,我都过去看看,大坟头,没有漏的地方,我就想,是不是我母亲投胎的地方不好?”外婆一脸困惑。 “投胎了就梦不见了,您老母亲生前是什么人?” 我问外婆,外婆脸色有些不好:“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心人,但受我母亲影响很大,我记得我小时候是我奶奶带我,我长大后结婚了,就离开了家里。 我奶奶给我母亲照顾,我回去过几次,我母亲对我奶奶不好,经常不给吃喝,穿的也是破破烂烂。 我每次回去都给我奶奶带吃的,我奶奶吃的时候总是哭。 后来我生了儿子不久,我奶奶就去世了。 我那时候就开始对我婆母好,我生怕亏待了我婆母,我不想像是我母亲那样。” “就是说,外婆的母亲是个不孝之人?” “嗯。” 我想了下,抬起手算了算,说道:“那您还是给您母亲多多祈福,每日晌午的时候,就祈福三次,不必多费事,就在你屋子里,虔诚祈福就行,你按照心中所想,为你母亲祈福三次即可。 外婆是乐善好施之人,做好事多了,总会有回报的。 至于您母亲的事情,还是去修坟的好,别修外面,修里面。 要是我没看错,是糟了鼠患了。 老鼠盗洞了!” “是棺材漏了?”外婆满脸惊讶,我点点头,外婆急忙跟我道谢。 吃过饭我本打算离开,小张也说不留下了。 但外婆求我们跟着去看看坟地,小张拉我,我才跟了过去。 坟地离村子有二十里,开车没用很久,远远的就看到坟地了,外婆指着跟我说在什么地方。 下车我们徒步走了一段路,外婆紧握着我的手,对我的信任很足。 我小声跟外婆说:“外婆,即便我帮了您,您也不要到处宣扬这事,有些事,只是解心疑,并非当真管用。” “我知道,我不说。”外婆嘴巴那么说,可我看她可不是那么想。 来到坟地最大的地方,我奇怪:“外婆,您家只有亡母么?” 我也是到了坟地才发现,先前只是看了外婆母亲的坟墓,但现在看,俨然是忽略了,这坟地的风水局了。 “我父亲有两个妻子,我母亲在乡下,侍奉公婆,我父亲在城里有另外的家,虽然都给钱送,可是他们死后就没想在一块。” “那您不通知您娘家那边,能修坟么?” “我能做主,他们都不在,孩子们也都走了,你帮我看看,要是不用挪走,我联系他们来,打开修修。” 我这才去看:“修修坟,墓穴改成两个,一边放您母亲的,一边放您父亲的,没有尸骨的话,放上您父亲的衣服也可以,这样对你家后人有好处,墓碑上写两人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我叫他们来。” 外婆忙着打电话,怕我走了似的。 而外婆年纪那边的人,也敬重外婆,外婆打了电话,她家那边的人很快就来了。 相互认识了,来的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其中有个三十几岁的人,西装革履,跟我认识了,说起一件事。 小时候他跟着他太奶奶,所以最亲近。 他一直生意不错,直到不久前,梦见太奶奶,吃的不好,住的不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直跟他哭诉,说是过的不好。 他也给烧纸了,可还是梦见。 他姑奶奶也跟他说这事,他一直奇怪,怎么回事。 今天姑奶奶一打电话急忙就来了。 “先生怎么称呼?”男人问我,看着还是懂规矩的人,一见面就问我先生。 “离殇!” “离先生,您说,怎么做?” “该说的都说了,我跟外婆说了,你问外婆吧。” 我说完去了小张那边,我不干涉太多,而且这地方是风水宝地,寻常人也不好干涉。 那人去问外婆,外婆说了些话,这家人立刻准备修坟。 修坟前那人来找我:“先生,我们家动坟要不要做什么仪式?” “你问我就得花钱,要是外婆问,那就算了。” 听我说,那人立刻摸了摸身上,打开外套,拿了钱包出来,打开里面有几千块,想了想,他跑回到车里,翻找了半天,拿了两万块钱出来。 “我身上就这些了,先生先收下。” 我拿来给了小张:“你先收着。” 小张两眼放光,并非没见过钱,小张跟着季末扬,也是见过钱的,只不过没见过这么赚钱的。 给的眼睛不眨。 握着钱,小张吞咽了两口。 我才说:“你准备一些纸钱,蜡烛,上供的贡品,不要鸡鸭鱼,肉的话准备一点红烧肉把,我看你家坟头的方位,你老太太应该喜欢吃红烧肉。” “啊?”那人吓一跳,急忙看外婆,外婆摇头,说没跟我说过。 那人忙着问:“别的呢?” “馒头,点心,糖果,桃酥,苹果,梨……” 我说完,那人愣住:“全是我太奶奶爱吃的。” 外婆说:“你快去吧。” 那人转身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请人过来。 我们等的时候,那人来我面前跟我说话,他说他姓魏,叫魏安。 我抬眸看他,也没说什么。 魏安问:“先生,我名字不好?” 魏安太聪明,我其实什么表现都没有,他就看出来了。 我没说话,看了看周遭。 魏安走到我这边,笑容温和:“先生,我朋友一会过来,他给我带了一些钱,我知道钱并不是万能了,先生也不是俗人,但我觉得给先生转账也不好。” 我看魏安:“我就是俗人!” 魏安愣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 魏安看有三十岁,也许不到,但他长相不俗,而且器宇不凡。 他说话办事也不寻常,绝非池中之物,只可惜坏在名字上了。 但事不关己,不必理会。 魏安见我不说话,也不问我,即便他心里多着急,还是站在我身边陪我,至于坟地的事情,则是家里的人去办。 几个小时后,他朋友才来。 我们也都到晚上了还没动坟,魏安家里人都着急,外婆也着急,问了魏安几次了。 魏安总看时间,看着看着他朋友来了。 车停下,我看那个人下车走路的样子皱了皱眉,小张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钱都掉了,说气话也结结巴巴的:“老老板……” 魏安看小张,又看向他朋友。 魏安朝着他所谓的朋友走去,没多久,季末扬提着一些东西走了过来。 东西放下季末扬抬起脚踹了一脚小张:“胆子不小!” 小张急忙躲开,季末扬才走来看我:“没事吧?” “没事。” 季末扬这才转身看魏安,魏安也提着东西,其他的人也一样。 放下东西魏安走来:“你是季哥的妹妹?” “……”我看季末扬,没说话。 魏安拉了一下季末扬去一边,嘀嘀咕咕的说话,回来季末扬问:“魏安名字有问题?” 我看了眼魏安,没言语。 季末扬抬起手敲了我一下:“说不说?” 魏安急忙拉着季末扬:“季哥,你别这样!” 季末扬看我:“怎么回事?” “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一件件来吧,不是要修坟么,要是再等,就天黑了!” 季末扬这才想起来,立刻说:“马上准备,天黑了不好办事。” “嗯。” 魏安急忙去祭拜,起来后开始掘坟。 他们人多,没多久就把大坟包打开了,季末扬跟我在一起站着,问我:“看明白了?” “也没什么看的,你们认识?” “魏安喜欢收藏古董,认识有几年了,为人还算不错。” “嗯。” “他名字怎么回事?” “……”我看季末扬,没回他。 季末扬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臭丫头!” 我摇了摇头,靠在季末扬的肩上,折腾累了,我都一天一夜没睡了。 季末扬抬起手,将我搂住,我就在他怀里睡了一会。 魏安很快打开了墓穴,魏安过来叫我:“先生。” 我迷迷沉沉睁开眼看魏安,魏安累的脸都红了,看我醒了,拉着我就走。 我被拉着差点摔倒,季末扬跟着扶着我,带着我过去。 到了坟墓前,魏安指了指,棺木上一些老鼠洞,他们还没开棺,我只好下去检查了一下,其实并非检查棺木有几个洞,我只是习惯性检查棺木,考古留下的后遗症。 掀开棺盖,魏安家里的人都后退了,魏安也看我,他惊讶的表情是想不到我一个女孩子,竟会这么大的胆子。 掀开了棺木,我从背包里拿了手套出来,戴好弯腰去检查。 “女性,八十多岁,自然死亡,自然风化,骨骸保存完好,衣物已经全部风化,耳环,戒指,纯银…… 准备的小棺材呢?” “这里。” 魏安急忙把小棺材抱着,我本打算去操作,想起什么把手套摘下来:“你们谁来把骨头捡起来。” 外婆走来:“我吧。” “您出嫁了,不行!”我说着,其他的人都后退。 身旁的魏安说:“我来。” 魏安拿走手套戴好,弯腰下去将骨头一根根的捡起,放到小棺木里面。 全都放好了,才将棺椁封住,镇魂钉封棺,红布从外面又包了一层,而后放到一边。 我算了下:“这里不吉利,你叫你家人留下一个能抗事的,其余都走吧。” 我一说,大家都想走,外婆就气不过:“你们都是魏家的子孙,怎么这么没有担当,魏安还是孩子,你们这上一辈子的人,怎么都退缩了?” “姑姑,我们胆子小。” 有人开口道,外婆气不打一处来。 魏安这才说:“都出去吧,对了,大哥,你去叫人来,还要开闯子,一会弄几袋水泥沙子来,趁着没天黑开出来。” “行!” 魏安大哥转身走了。 其余的人也没留下,外婆也想留下,我叫来小张,将外婆带走了。 人都走了,我才看了眼季末扬,季末扬转身去看着那些人,确定都走远了,才说:“你说吧!” 我这才看魏安:“你身上,带什么东西了么,最好是很重要,代表你的物件。” 魏安不解:“有一块玉,我出生就有了。” “拿来。”我伸手过去,魏安给了我。 我拿来,才说:“你家这阴宅,是绝佳的风水宝穴,我还是第一次见,但就算风水宝穴,也不是能发所有人。 这是青龙穴,下面见了龙,多了不敢说,保你六十年鼎盛大运,你现在多大?” 我说的魏安有些木讷,但还是说:“二十七。” “嗯,从现在算起,你起码要到八十七都是鼎盛大运,不管什么人都挡不住才对,但这宝穴要认主才行。 你家里的人不够魄力,也无孝心,你还算可以,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便宜你了。” “啊!” 魏安看了眼季末扬,看向我:“先生请。” 我看季末扬:“哥。” 季末扬转身过来,走到棺材这边往下看,惊愕不少:“水?” “废话,没水,那来的龙穴?” 我走到一边,看魏安:“你跟我哥一人一边,用力把棺材抬起来。” 两人按照我说的,几次用力,又在下面动来动去的,才把棺木抬起来。 棺木抬起来放好,魏安看到下面的东西,吓得后退了两三步,一屁股坐到土堆上。 季末扬朝着水洼里看,一只大龟在下面趴着,季末扬笑了:“是青龙龟?” 我拿来魏安的玉佩,将玉佩扔下去,没想到随手一扔,青龙龟动了,玉落到了他长绿毛的头顶上,跟着他就趴了回去。 我回头看季末扬:“运气不错。” “嗯。” 魏安也起身站了起来。 看着青龙龟趴回去,魏安大气不敢喘。 此时有人过来送沙子水泥,怕遭了厄运,老远扔下就跑了。 季末扬立刻走去,拿来铁锹插开水泥沙子,抱起水桶和泥。 魏安也跑了过去,我则是拆了原先的棺木,拆分成了一段段的,扣在青龙龟上面,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搭木板。 “老青龙,你好好修行,这块玉对你大有帮助,日后你度雷劫的时候,可以帮你躲过天雷,玉佩的主人以后来祭拜,也顺便供奉你,你就好好的修行吧。” 老乌龟睁开眼睛看我,跟着又闭上了。 叫他老青龙,他是高兴的。 龟龙原本不分家,但龟还是排在玄武身后,想要成龙也很难。 我叫他老青龙,他自然高兴。 木板搭建牢靠,季末扬和魏安开始动手,一边的红砖早就准备好了,两人一口气就开出了闯子。 里面弄的差不多,周围全都用土掩埋好,魏安也累的躺在地上了。 此时他家人才过来。 我说:“为了保你们平安富贵,魏安必须改名换姓,才能性命无忧。” 都没说话,魏安问我:“该名?” “嗯。” “姓,也改?” “嗯,姓龙吧。” 魏安顿时明白过来,立刻答应下:“好!” “叫什么再说吧,我还没想到呢,就是你家现在这闯子还是要弄的,但谁来弄,你们自己决定吧,大不了都改名,其实影响也不是很大的。”我故意说出来,那些人都不肯。 “这样吧,既然魏安都把这事办了,那不如就这样吧,我们日后也不会看着魏安不管。”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最终都走了。 魏安起来喝了水,就开始开闯子,半夜才弄好,都没离开,就在车里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闯子也干了。 魏安按照说好的时辰,将两口棺材放好,把他太爷爷的棺椁放上衣服。 一切弄好,填土,修坟完成了。 墓碑已经立好,魏家子孙磕头,魏安这才起来。 人都去饭店吃饭,魏安跟我们坐一辆车。 我才说:“以后取名字,少用安,康,平,这些字,越是用越是却,但也别用无这类,也不好,一不小心,就什么都没了。” 魏安明白过来问:“要是我不改名字,对我日后有什么影响?” “房宅不安,仕途不安,就是你夜眠也不安。” “那我改什么呢?” “有龙龟保护你,你改什么其实都可以,但安与你太抢眼了,容易背道而驰,犯冲煞! 你写个字吧。” 我伸手,魏安抬起手在我手心写了个:听! 他是随手写的,我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个庭来! “龙庭吧,庭有与父母有关的意思,广有广阔之意,廷有延伸之意,龙龟还是你,都有好处。 而龙庭本来也是龙王之子,你是水命,按理说老青龙出现在那里,你就是水龙王的儿子,广泽乃是龙王,龙游深海,动可惊天巨浪,静可安枕无忧。” “多谢先生。” 我看向车子外面,天空乌云密布,我奇怪抬起手算了算,跟龙庭没关系,但外面的天气这么差,要发生什么事了? “哥。” “嗯。” 季末扬答应我,我问季末扬:“你看见没有,外面的天气?” 季末扬看着外面:“晴空万里。” 我看了一眼季末扬,就知道他看出了什么。 我有些犯困,靠在车里休息。 季末扬给我盖了盖被子,跟龙庭说:“龙庭,我们要回去了,一会你就下车,坐后面的车,按照离殇说的,你以后祭拜的时候,也供奉老青龙。 他喜欢吃鱼虾,你准备鱼虾,供奉香火。” “我知道。” 龙庭下车,小张上了车,我才睁开眼睛看外面,天气越来越差,难不成我帮龙庭,错了? ------题外话------ 晚了哈,回娘家了,才忙完 第105章 嫁给鹿师兄 路上我睡了一会,睡梦中梦见香雾冷冷看我,眼神好像刀子一样。 我站在他对面一脸不解,我也没得罪他。 看我不理他,香雾迈步朝我走来,我看他怒气冲冲,以免他伤害我,后退了两步,香雾看我后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躲?” 我无语:“打不过你,我还不能躲?” “本尊何时要打你了?”香雾气的目光凶狠。 我想了下:“没有吧。” 也不见得! 他看着就很凶,打不打我,谁知道? “本尊倒不如一巴掌拍死你。” 香雾嘴巴凶,目光更凶。 我舒了口气,转身要走,他随后拉了我一下,我转身他将我的手死死攥住:“离殇!” 香雾咬着牙,冷冷看我。 我正打算挣扎,听见季末扬叫我:“离殇!” 被季末扬一叫,忽然就醒了。 “怎么了?”季末扬问我,我这才摇了摇头下车回去休息。 鹿师兄在门口等我,看到我走来绕了个圈,才跟着我回去。 季末扬说:“你没回来,师兄两天没回去,一直在这等你!” “我知道。” 我看了一眼鹿师兄,其实在古墓的时候他就这样,跟他说过不要等我,可他就是不听。 我也不再多说,回到房间我去洗澡,鹿师兄就推开门进来了,先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跟着就来看我。 我记得锁了门,他怎么还进来了? 鹿师兄正走着,眼前迷雾重重,我看到香雾站在那里,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正看向鹿师兄。 我深呼吸:“师兄,我这就出去,你别进来!” 鹿师兄停下,我走了过去,拿走香雾手中的长剑,放到一边,将他手里的镇魂镯拿来戴上,他才消失。 鹿师兄看了我一眼,扭头去了外面。 我转身看着那么寒气森森的剑,才离开去外面。 出了门鹿师兄去洗了澡才回来,湿漉漉的,弄得地板上到处都是,我只好去擦地板。 擦了地板还要给鹿师兄擦身上。 我这一天,一个考古学家,干成了保姆,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叹! 擦干净我回去,鹿师兄跟着我回去,进门他先趴在我床下了,但他的头却靠在我身边,我手臂压在床边,他就把脸贴在我手臂上。 可我睡着了,就梦见鹿师兄被砍头的画面,而且是被香雾砍头。 我一梦惊醒,吓得一身冷汗,这才朝着鹿师兄那边看去,就看鹿师兄看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吓死我了!” 鹿师兄起身,蹭了蹭我的脸,我拍了拍他:“香雾没有恶意,他只是不喜欢有人靠近我,你要小心,不要惹他!” 我翻身躺着,看到窗口有个影子过去,鹿师兄也起身站了起来。 他先绕过去朝着窗口走,我也下床去,鹿师兄回头看我,摇了摇头,要我不要去。 但他去我更不放心。 我们走到窗口,外面却什么都没有。 我和鹿师兄回来,才继续休息。 但深夜,就听见有人敲门,鹿师兄起身看门口,我奇怪要问,鹿师兄抬起蹄子堵住了我的嘴,好在睡前我给他擦了蹄子。 鹿师兄把蹄子放下,朝着门口走去。 平日里鹿师兄去看我洗澡都哒哒哒的,我以为他不会悄悄走路,但今天他走路是不出声的。 到了门口,鹿师兄竟然直立起来,他站起来比人还高,双蹄落到门板上,竟然也不出声的。 他还把一只鹿眼睛对着门,那样子惊吓到了我。 但鹿师兄正看的时候,他被一股力量震了出去,我急忙起身将床头放着的罗盘握住,手里一道摄魂符打过去,双脚落地挡住了鹿师兄。 “师兄!” 我一脸担忧去看鹿师兄,鹿师兄则是摇头。 门口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但是门口却没人。 我深吸一口气,算了算,却没算出什么东西。 门口黑漆漆的,那扇门的外面好像另一个世界,我迈步朝着门口走,被鹿师兄拦住。 鹿师兄的角挡着我,我推开他的角:“没事。” 我迈步过去,鹿师兄就跟着我,到了门口鹿师兄先走了出去,我怕他有事跟了出去。 没想到门外竟然是深渊,鹿师兄一下就掉了下去,我忙着去拉住他,地上就变成了地板。 而我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了,我回头,整个空间只剩下我了。 我迈步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 嘿嘿嘿…… 耳边传来怪笑的声音,我朝着楼下看,竟然能看见楼下有一群人正在闹腾。 仔细看,他们绑住了一头鹿,正拉着绳子吊起来。 我顺着楼梯下去,其中一个女人手里握着一把刀,正刺进鹿师兄的脖子。 “别杀他!” 我阻拦女人,女人缓缓回头看我,一张雪白的脸,双眼一点黑眼仁没有,正盯着我看。 我走去女人面前,伸手去抓她手里的刀,她离开就不见了。 鹿师兄被吊着,我去找鹿师兄,鹿师兄原本低着头,见我靠近猛然抬头变成一只女鬼,朝着我身上扑来,我后退,跌了一跤,紧跟着手一沉,肩膀被咬住,我去看,一只冒烟的小鬼惨叫着咬了我一口不见了。 我从地上起来,去找那些闹哄哄鬼,他们不知去向了。 我往楼上看,鹿师兄正被一刀刀的刺伤,然后割肉。 我上楼,身后竟有跟上来的脚步声,我停下,脚步也停下了。 我朝着身侧的墙壁上看,身后果然跟着个东西,看我惊讶发现,跟着我的竟然是鹿师兄,他一对鹿角昂着,雄伟霸气。 我深吸一口气,老马走的时候将他的法眼注入到我身上,我已经继承法眼,什么东西我看不出来? 我缓缓转身,鹿师兄就站在我身后,抬着头,鹿师兄看着我。 我们面对面,鹿师兄那张鹿脸露出诡异笑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对方,他以鹿师兄的形态靠近,并且越发诡异。 我察觉不好,后退了一步,谁知道身后的台阶上还有个人,我猛然回头,竟然是季末扬悬在那里。 季末扬也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正想着怎么回事,身后的鹿师兄朝着我用力冲上来,我立刻去抓季末扬,这一抓,季末扬手里握着一把刀,竟然要杀我。 就在我被困的时候,眼前一道红光闪过,白色的雾气包裹起来。 我被香雾带到楼下。 我转身看香雾:“你是真的?” 香雾脸色一沉,用力将我搂住,宽大的袍子浮动,香气在屋子里弥漫。 我知道是香雾,趴在他怀里。 “呼!”吓死我了! 此时,我也听见鹿师兄蹄子落地的声音,我去看,鹿师兄从一边走了出来。 我打量鹿师兄,确定鹿师兄是在真的,我才放下悬着的心,起码证明鹿师兄没有。 我担心鹿师兄的同事,鹿师兄也在担心我,他那双黑漆漆,仿佛深渊的眼睛从我身上看了一会,看见我没事,鹿师兄看向楼梯上。 他奔跑冲了上去,我急忙去看,想去帮忙,香雾一把将我带入怀中,让我去不了。 鹿师兄此时愤怒无比,嘶鸣声好像是在咆哮。 而楼梯上季末扬和另外一只鹿师兄,二对一打了起来。 不过鹿师兄凶起来很厉害,那假的鹿师兄,摔下来就幻化成了一只黑衣女鬼,披头散发,脸色发白,正是要杀鹿师兄的女鬼。 鹿师兄落到地上,朝着女鬼看去,女鬼起身后仓皇后退,结果还不等跑,鹿师兄冲上去,一对鹿角一掀,女鬼惨叫着消失了。 假扮季末扬的那个,在楼上瞬间不见了。 鹿师兄嘶鸣了一声,一下就窜上了二楼。 我本想去看看,被香雾拖住。 我回头看香雾,香雾说道:“你师兄厉害的很,不必担心!” “真的?” “……”香雾脸色阴沉沉的,手用力搂抱着我:“本尊要紧还是那鹿要紧?” 我一脸无语:“他是我师兄。” “哼!”香雾气的推开我,我要去楼上,香雾又出尔反尔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回怀里,用力收紧香雾看向楼上:“不许去!” 香雾那般霸道,我自然是不喜欢。 但我走不了,还是抬头看。 鹿师兄没多久从二楼出来,看他昂首挺胸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胜利了。 从楼上下来,鹿师兄看向香雾,香雾冷哼一声,转身带着我出了门。 我回头看鹿师兄,鹿师兄也在看我。 鹿师兄看着看着,扭开了脸。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鹿师兄有一种及其不甘,但又因为对抗不了香雾,而让我跟着香雾离开! 我跟着香雾出去,到了外面香雾将我搂在怀里,他低头看我:“离殇,你休要再惹是生非,做本尊的女人,便一心跟着本尊,本尊不会亏待你!” “我何时做你的女人了?”我想走,被香雾拉回去。 香雾气的怒瞪我:“胡言乱语,不是本尊的女人,如何为本尊解开了封印?” “……”我没言语。 香雾双手将我抱住,他压低声音,轻声叫我:“殇儿……” 月光下,香雾的脸越发迷人,我一时被他迷惑,看呆了! 香雾看了我一会,低头亲我。 见我没反抗,香雾将我打横抱起,转身离开别墅,去了别处。 我睡醒已经是早晨了,竟睡在青铜棺里,摸了摸,青铜棺里空荡荡的,也没见香雾,才从青铜棺里爬出来。 刚出来就见玄君站在外面,玄君背对着我,穿了一身黑衣,披着一件外套。 似乎听见我起来,他才转身看我,看到我醒了,嘴角上翘:“醒了?” 我起来,从青铜棺里出来,刚刚下去,青铜棺已经消失了。 玄君看我走过去,伸手拉我,我便把手拿开了。 “昨晚累着了?”玄君语气平淡,但他嗓音隐隐笑意,我盯着他看了一会,还是那般无奈和。 转身我要回去,玄君便跟着我上来。 我回到别墅,就看鹿师兄在门口等我,见到我和玄君,鹿师兄看向玄君,他看了一会玄君,来看我。 我解释:“他叫玄君。” 鹿师兄打量玄君,才看向我,转身去了里面。 似乎,鹿师兄是很不喜欢玄君! 季末扬出来看到玄君也有些意外,但对玄君及其冷漠:“回来了?” “嗯。”玄君跟我去吃饭。 季末扬停下:“你一走一年,就算当初为了离殇受伤,也不能说回来就回来。” “以后不走了。” 玄君脸皮很厚,季末扬说他,他就如同没听见一样,不痛不痒。 坐下还气定神闲的吃饭。 弄得季末扬也无所适从。 吃了饭,我回楼上去休息,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门开了,我听见以为是鹿师兄,马上穿浴袍,但等我看清来人,竟然是玄君。 玄君正脱下身上的衣物,我本打算绕开他,其料玄君弯腰把我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 我用力挣扎,玄君将我放到墙角,我挣扎他贴上来。 “累么?” 玄君问我,我立刻冷看着他。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畔轻笑:“不累就好!” 玄君将我浴袍解开,将我抱起,我本打算挣扎的,但他确实有些诱人,我才想,既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那多一次少一次也无妨。 可说白了,还是色遇熏心了! 从浴室出来,玄君将被子给我盖上,他在我身边躺下,被子盖上,翻身抱着我。 我朝着他怀里贴了贴,玄君睁开眼看我,他在我头顶压低声音叫我:“殇儿!” 我迷迷沉沉,那里会管他。 他就继续叫,叫不够似的,叫的那么销魂,叫了一会他很满足,才抱着我睡。 他不知道他身上冰冷,我是多不喜欢,像这样抱着我入睡我都打冷战,他更不知道,我打冷战的时候,他越是抱紧我,我越是发寒。 本想跟他说说,但他抱着我已经隔了一层被子,想必也知道他有多冷,我不说他也会知道,而我说了,他也许会伤心! 也许吧,但我看他,并不在意我的冷暖,不说也罢,免得说了他不在意我,反倒一大堆的理由呛我。 …… 睡了一天,晚上我才睡醒。 刚一动,玄君立刻拉住我,将我翻身按了回去,我抬头就看见他一头长发披肩而下,他身上一丝不挂。 裹着一条被子,盯着我,好像饿狼盯着一只羊。 我张了张嘴,本想拒绝,说我累。 但话不曾开口,玄君附身堵了上来。 结果这一番折腾,已经十点钟了。 季末扬上来叫门,他还没下去,我用力推了玄君一下,他就故意害我,我一喊,季末扬推门就进来了。 看见玄君和我,季末扬转身就去了外面,房门砰一声关上,骂了一句:“滚出来!” 玄君一笑,这才没磨磨蹭蹭,迅速结束了事情,起身离开。 从楼上下来,我就在沙发上坐下,我想一头撞死,又觉得对不起季末扬,玄君顺势坐在我身边。 季末扬揉了揉眉心:“你说怎么办?” 玄君看季末扬:“我和殇儿已经拜堂了,结婚的话也可以,只是她不愿意。” 听来玄君还很委屈。 季末扬看我:“不愿意?” “我还年轻。”我随便找个借口,但结婚我确实没想过。 季末扬冷冷的看着我:“你做的事情还有脸说不结婚?” “……” 鹿师兄走来趴在我身边,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很失落,鹿师兄把他的落脚靠在我腿上,闭上了眼睛。 我随口道:“我本打算嫁给鹿师兄!” “……” 玄君的手一沉,用力握着我的手,他看来,寒气森森,而鹿师兄也起身站了起来,炯炯有神的鹿眼看我! 第106章 道行深 损一点也无妨 不等我跟鹿师兄说什么,也不等玄君发怒,季末扬冷哼一声,将我拉了起来:“既然吃饱了撑得没事做,那就去干活。” 季末扬拉着我离开别墅,我回头看鹿师兄和玄君,他们都在看我,但我更担心鹿师兄,毕竟他不是玄君的对手。 万一动起手,吃亏的肯定是鹿师兄,但如今这样,我留下也未必能够解决事情,与其充当导火索,倒不如找个地方去躲躲。 无能为力的时候,保护不了他人的时候,保护自己也好! 出了门季末扬便不那么凶了,他这个人我最了解,看上去越凶越没什么事。 上了车季末扬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才带着我离开。 路上季末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带我去的地方有些怪。 竟然带我去医院做检查。 说来他也不觉得难为情,他跟人家说我们是未婚夫妻,下个月打算注册结婚,需要做一个婚前检查。 我站在一边看季末扬,他可真不要脸! 医生说这个没问题,但问我们要不要住在医院里,说是我们今天来的晚,要检查的话,最好明早过来,不然住院也可以。 季末扬来的医院,自然花钱不菲的。 但季末扬最不缺的就是钱,于是我们当晚就住在医院。 说来也巧,刚住进去,就听见有人哭。 是个女人,一边哭一边一边说:“孩子,还我孩子。” 我是听着声音离开的病房,季末扬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走廊的尽头:“那边有人哭,我们去看看。” “嗯。” 季末扬关上门,就跟我去了对面。 走廊倒是很宽阔,而且这个时候没什么人,脚步走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季末扬似乎担心我有事,伸手拉住我的手握住。 我回头看他,抬起手在他眉心画了一道开眼符,又在他胸口画了一道摄魂符。 有了这两道符,季末扬一来可以看到鬼怪,二来可以保护他。 开眼符是专门用来开启人第三眼的符,但时间很短,只能用一两天,而根据我意念,可以在画符的时候,决定时间长短,一般我只会用三个小时,也就是一个半时辰。 不但不会伤害人的本体精元,也能让开眼者看到要看到的东西。 多数的人认为,人开了鬼眼,灵目,天眼,慧眼,这一类的灵目都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些东西而已。 但老马说过,有先天修为和后天修为的人是不得已才开眼,开了之后要靠自身的修为来维持,而那些没有修为的人开了,便要伤了元气精神。 轻的会萎靡不振几天,昏昏沉沉,总不清醒,重则会招来阴邪,损害性命。 但季末扬多少有些不同,他如今的修为已经很高。 只不过他的天眼尚未开启,想要开启要有人帮他,而我暂时还有些不妥。 开眼的人,最好是修为高,能做他师父的人,可我是他妹妹,自然不妥。 而我也考虑,他总是下墓,要是真的开了,会不会惹来无数麻烦。 老马曾说,鬼神之事,对常人而言,信则有不信则无。 若信,没有也会招来,若不信,有也会退避。 若不是因缘际会,此生便不会相遇。 那些无端起事的人,必然事出有因,若不是前世造孽,就是此生损了德行,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天眼也会开,不必理我。”季末扬开了天眼,又看了一眼胸口的摄魂符,嘴巴虽然那样说,但他还是被我画的镇魂符吓了一跳。 伏魔本记载,修道者,术士的天赋是先天决定的,而后天再多的修为,也不能弥补先天缺失。 而修道术士之人,其中与生俱来的天赋,极少能占上两种,即便占上也是参差不齐,各有所长。 拿修灵目来说,厉害之人可看天地乾坤,六道轮回,前世今生,而弱一些的则是看的浅薄,比如鬼眼慧眼,能见的事一些肉眼所不能见之物。 丹道,占卜,符箓,乃至奇门遁甲,文修武修,皆有所长。 但能具备两种修行容易,却不能精通两种神通,甚至更多种的神通。 有些人生来就有画符的天赋,所画的符纸可登峰造极,神鬼不惧。 占卜术更是如此,但如能两种兼得,是极难的事情。 其中一种高,一种就会低。 但像是我一样,但凡不修,修便炉火纯青的还是少数。 老马有心让我给他渡劫,他是想到我的天赋极高,但看着我一日日的变化,他有于心不舍,若是让我渡劫,怕我废在他手里,可惜了先天天赋。 毕竟,徒弟厉害,师父也能脸上有光。 纵然是死了,也留下清名在世。 而今日,季末扬看到我随便画的符箓,便吓到了。 符箓也分品阶,一品一色,绝佳纯黑金刚色。 而我这道符是金色,已经达到上品中的二品,季末扬就是看到了这些,他才震惊。 “我也画符,但我没有画符的天赋,画不好!”季末扬不免失落。 “画符也没什么天赋,老马说,是机缘不够,不过你生来不是画符的人,何必执着呢?不如盗墓多好!”我那般说,季末扬的脸又黑又冷。 但转瞬季末扬冷嗤:“过去你最不喜欢我下墓摸金,不知道坏了我多少好事,现在你怎么这么通情达理,主动让我去?” “过去是过去,那怎么一样?过去我把摸金当成是挖坟掘墓,偷盗的勾当,现在我把那当成是因缘际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强求不来,有些东西,即便你不去,也有别人去。” “……”季末扬白了我一眼,转开脸看向前面,看到走廊里到处都是幽暗的地方,角落里还飘着阴气,他的脸变了。 我朝着前面走,季末扬跟着我:“这么重的阴气?” “医院本来阴气就重,死人是最多的地方了,重也很正常。”我随口解释。 “这么说,医院不该住?”季末扬好像好奇宝宝问我,我忽然很想笑,然后奚落他一番,指着他的鼻子问他,季末扬你也有今天! 想起过去,都是他瞧不起我,每次带我下墓,带我考古,他都是看小宝宝的眼神看我。 如今总归是轮到了我扬眉吐气的时候,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当真少时不懂事,懂事他已要老去。 那种悲凉,岂是旁人所能明白。 少时他将我保护的严严实实,长大才懂他心上悬剑,终日寝食难安的牵挂。 不怕他故作坚强,只怕我还没足够强大,他便要舍我而去了。 若说这人世有什么是我所舍不得,那无疑是他季末扬! “分什么人吧,不过医院里的阴气不必在意,会自行散开,除非是有怨气凝结的地方,鬼出没的地方。” “嗯。”季末扬鼻音凝重,显然他也知道怎么回事。 走廊里空荡荡的,越发幽暗。 季末扬问我:“前面传来的哭声?” “是个年轻的女子,一边哭一边要她的孩子,听她的哭声,有很重的怨气,先看看吧。”说话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外面的窗户,现在还是下午,不是天黑的时候,但外面乌云密布,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希望不是因为医院这边引起的。 “怎么了?” “来之前外面就变天了,这两天应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希望不是跟医院有关系。” “处理不了?”季末扬似乎是特别相信我,能处理所有事。 我沉吟了片刻:“冤魂的怨气,一旦凝结,会改变一些事情,医院的怨气原本就很重,冤死的人也很多,医生并非肉眼看见的那样,都是天使。 恶魔,其实就在天使身后。 这个我不说你也知道。” 季末扬何等聪明,我一说他立刻明白过来。 “你是说,如果是冤死的鬼魂,怨气凝结,你很难对付?” “除非我帮他们沉冤昭雪,不然我灭了他们,我会遭到反噬,不但如此,我如果不能帮他们,他们的怨气会更重,加速凝结怨气,最终会成什么还不好说。 但这种怨气凝结的产物,多数都会执着他们的执念。” 季末扬没有继续说话,我们走到对面后季末扬停了下来。 眼前有一扇门,哭声就是里面传出来了。 季末扬伸手要去开门,被我拉了一下,我不能让他去。 大白天的就哭的这么大声,怨气一定很重,鬼都要到晚上才出来,而白天胆敢出来的,都不容小视。 我拉开季末扬,推开门看了眼病房里面,病房里有些昏暗,没开灯,外面阴天,这里也就昏暗了。 进门并没看到什么,但哭声却停止了。 我和季末扬进门也没看见人,季末扬环视周围,正看着,我看向门后,门侧的地方,果然站着一个年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护士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帽子。 看到我,女子急忙问:“你是什么人,病人么?” 我看了眼季末扬,季末扬回答:“我们来做检查的,是未婚夫妻,你是这里的护士?” “是,我是护士。” “那你带我们回病房,我们迷路了,我妻子刚刚听见哭声,说有哭声,你听见了么?” “我没有,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会有哭声?”护士说完转身出门,我跟季末扬跟着护士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护士一边走一边问我和季末扬:“你们住在那间病房?” “我们在三零二。”季末扬随口回答,护士停下来转身看我和季末扬,她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随即问起护士,护士回头看了看走廊里面,更加奇怪的看着我和季末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二楼,没有三零二。”护士还很认真。 “我们是二零三,你听错了。”季末扬随口道。 护士愣了一下,皱着眉:“我没听错,你明明说的就是三零二。” “那是我说错了,不相信你可以联系你们院长,他叫人接待的我们。”季末扬提起院长,护士的脸一下变了,但却不像是怕了,只是很快她就转身过去。 “那跟我来。” 护士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她。 二零三病房就在前面,很快我们就到了二零三。 到了门口护士站在一边,双手交握,目光沉静,注视着我们说道:“进去吧,这里就是二零三。” 季末扬看了一眼房门,问护士:“你确定么,这里就是二零三?” “上面有号码,难道还会错么?”护士语气不爽,好像很生气,我看了眼二零三的门牌号,没有什么问题。 护士转身就走,完全不理我们。 季末扬看了我一眼,跟着看向护士那边,我们是一起看着护士进了电梯,才对视。 季末扬看了我一眼转身去了电梯,我则是转身去刚刚的那间病房。 门推开病房里面空空如也,我检查了没什么,转身出来去看季末扬,季末扬已经进了电梯,我才跟着过去。 进了电梯我在电梯里看了一眼,确定电梯里没有什么,才出电梯。 我和季末扬在楼下见面,季末扬走了过来:“没看到人。” “你看先监控。” 季末扬去看监控,我这是先回去二楼。 走廊里依旧空荡荡的,先前的哭声全都没了。 季末扬没有多久就回来了,看到我季末扬说了他查到的情况,监控里面没有其他人的画面,从开始,二楼上面出现的人,就只有我和季末扬两个人,无疑电梯里面更加不可能还有第三个人。 回到病房坐下,季末扬问我:“你也看不出来她是人是鬼?” “应该不是人,但我一下没看出她是人是鬼,我平时眼睛是关上的,只是靠肉眼分辨人鬼,但有一样倒是看得出来,她身上的怨气确实很重,只不过有些不同!”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口那边,窗口并没有什么东西,但那边阴云密布,天气越来越坏了。 季末扬起身走去窗口,朝着窗外看了一会,转身季末扬问我:“今晚会来么?” “说不好,她要是不来,应给就是怕了,但留下终究不妥。” “你要除掉她?” “如果她不是人,就不能留下!”我终于明白,一年前罗绾贞刚认识的那会,她为何那么无情,铁面无私了。 立场不同,决定也就不通,道士的目的就是维护阴阳平衡,阴物不能干涉阳世的人,必然是要送走的。 听我说,季末扬无所谓的转了过去。 站了一会有人敲门,季末扬去开门,是院长站在门口。 “末扬。”季末扬的朋友都很年轻,眼前这个院长就更年轻了,年轻的有些离谱。 我要不是知道这不是私立医院,我会以为这医院是这人自己的。 季末扬看了一眼对方:“进来吧。” “嗯,听说你去看监控了,丢东西了?”对方进来看我们,看见我愣了一下。 之前接待我们的是个医院的主任,据说是院长交代的接我们,说院长还没回来,正赶过来。 所以这个人是第一次见我。 “这是你妹妹?”院长走来看我,笑的很温润优雅。 他面容白皙,五官端正,虽然不是什么英俊不凡的人,但眉宇间有英气,也是个不错容貌的人。 说话的时候一口雪白的牙齿,看来也耐看。 我正坐在床上坐着,对方打招呼我也点了下头。 “我妹妹。” “认识下,沈云杰。” 沈云杰的手伸过来,我看了下没伸过去。 季末扬说:“她就这样,不必在意,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么?” “别提了,你弟妹不舒服,又病了,疯疯癫癫的,我只好回来了。” 对方说着看向我,优雅的笑了下:“什么病?” 我看了眼季末扬,没回答。 难道说我们冒充夫妻来玩的? “男朋友吵架了,顺便做个婚前检查。” “……婚前检查,这么小,结婚了?”沈云杰一脸意外。 季末扬解释:“随口跟你派的人说的,但检查下有必要,你不用管我们。” “不是我说,你妹妹年纪这么小,结婚那么早你舍得么?何况现在好人不多了!”沈云杰说话直接,季末扬一笑也没回应。 但明眼人一听也知道沈云杰这话本身有问题,什么是好人不多了,这么小结婚舍不得,我也不小了! 我都二十四了! 何况,难道没好人,就不结婚了? 一辈子做光棍么? 他没有妹妹,还是觉得女性就不该结婚! 两人坐下开始聊天,我则是一个人呆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沈云杰总看我,只要季末扬看不到,他就会看我。 聊了一会沈云杰起身,说他要开会就先走了,但临走沈云杰说要请我和季末扬吃饭,季末扬本打算拒绝,但沈云杰不给季末扬拒绝的机会,说了就出去了。 沈云杰离开,季末扬回头看我:“不喜欢他?” “煞气很重,要倒霉了!” 听我说季末扬目光凝重,走到我身边坐下,我看着外面问:“你很少交大奸大恶之徒?” “我们认识有几年了,龙庭也跟他是朋友。” 提起龙庭我有些犯困,不想再提。 上了床躺了一会,睡着了就听见一个女人哭,哭声凄凉悲伤,仿佛有极大的冤屈,一边哭,一边喊着她的孩子。 我睡醒起来,就看见季末扬站在窗口发呆,我醒了他才来看我。 沈云杰此时也来找我们去吃饭了。 季末扬带我下楼,走到电梯那边听见二楼某间病房的门开了一下,房门声清脆悦耳。 但我们扭头去看,走廊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沈云杰问我和季末扬,伸手过来揽住我的腰身,带我朝着电梯走,我去看季末扬,他抬起手将我拉了过去,防备性的将我和沈云杰分开了。 “看不出来,你还护妹狂魔,我有老婆!”沈云杰进了门,一脸好笑,他嘴上说有老婆,可他还是看了我一眼,我转开脸看着别处,不想看他。 季末扬一笑:“习惯了!” 季末扬有些冷漠,与平时对龙庭有些不同。 但沈云杰如同没有发现,跟季末扬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我则是站在一边站着。 到了吃饭的地方,季末扬一边用餐,一边听沈云杰跟他说话,期间说起妻子的事情。 “结婚就生病,两年了不但没有好转,一天比一天坏,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我会放弃。 我都两年没碰她了,还不如不结婚了。 她现在发起疯就打我,前几天还我把我手臂砍伤了。” 沈云杰说着掀开袖子给季末扬看,手臂上的刀疤还没有完全愈合,看着有些狰狞。 “……”关于别人的感情,季末扬从来不干涉,他也只是吃。 但吃着吃着,沈云杰有些头晕:“不舒服!” 沈云杰摇了摇头,抬起手敲了敲。 季末扬起身:“怎么了?” 沈云杰起身站起来,但没站稳跟着就栽倒过去,椅子砰砰响! 季末扬弯腰去扶着沈云杰,结果他也没站稳摔倒了。 我起来去看,感觉身子有些沉,我也坐下了。 餐厅外进来几个人,把沈云杰和季末扬拖了下去。 我也被人按住,跟着拉起来带走。 我被带到一间昏暗不明的房间,有人进来端了一杯水,捏开我的嘴强行给我灌了下去。 我盯着那个人,对方蒙着脸,灌完转身就走了。 过了没多久,有人进来,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但他长得魁梧彪悍,走起路哈哈大笑。 “小美人,你可别怪我,谁叫你长的那么美呢?”说话的人已经走上来,我看着他很安静。 但就在他要碰我的时候,房门被人撞开,我们不约而同朝着房门那边看去,看到沈云杰手里握着铁棒,手腕和身上都在流血,他从门外进来,冲向魁梧的男人。 两人打起来,但拼了命的沈云杰下死手,那个魁梧的男人开始还很厉害,后来招架不住,人被打的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沈云杰扔了铁棍来找我,到了我面前拉住我,人倒在了身边。 我此时也有些燥热,是药起反应了。 他看着我:“你出汗了,这么热?” “他们给我喝药了!”我是那般气定神闲,仿佛喝了糖水没事。 沈云杰缓缓起身,他看着我,眼神有些恍惚:“难受么?” 我漠然道:“还好!” “末扬没事,你要是难受,我们去医院。”沈云杰伸手来摸我的脸,他的手指轻轻磨砂,仿佛喝药的不是我,喝药的是他。 见我没有反抗,沈云杰捏住我的下巴:“你可真美!” 说来奇怪,我也发现我比之前变美了,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自从我那天在棺材里和香雾好过了,就越发散发出迷人的气息,别说沈云杰觉得,就是我自己,都觉得迷人。 不但脸蛋迷人,就是皮肤我都觉得比之前更好了。 沈云杰看着我的嘴唇,低头想要亲我,我正看着他,他的身体砰一声撞击到墙壁上面,墙壁上的装饰物落到沈云杰身上,砸的沈云杰吐了一口血。 沈云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人就晕倒了。 香雾从手腕上一晃出来了,将我抱在怀里。 垂眸香雾怒视我,冷冷的问我:“你要气死本尊?” “……”我靠在香雾怀里,将手伸进他的怀里,攀附着他,将他压住,香雾身子向后倒下,身上的红衣铺开,整个房间香雾缭绕,我看着他,呼吸了两口,附身去亲吻他。 他先是惊愕的骂我不害臊,但紧跟着他便将我抱紧,他像是饥渴三年等待宠幸的皇妃,倒是我,成了肆虐的君王。 折腾了片刻,沈云杰便动了,香雾脸色一沉,身边的烟灰缸砰一声砸了过去,沈云杰刚刚起身,摔倒在地。 等我昏昏沉沉的醒来,大床上正躺着玄君,我则是搂抱着他的腰身,他身上遍布伤痕吻痕,看着触目惊心。 我动了一下,玄君睁开了眼睛,他转身看向我,翻身便将我按住了,我本想起来,他这一来,只好躺回去。 想起什么,我朝着身边看去,沈云杰此时还在昏迷,但他头被打伤,流了很多血,地上一片红。 再看前面,还有个人,先前那魁梧的男人也在地上躺着。 看见他们我全身不自在! “师叔!”我叫玄君,玄君嗯了一声。 “我们回去吧,被看到!” “他们五感已封,不会看见!”玄君声音沙哑,正是性情的时候,可我着实不自在,挣扎着就要起来。 玄君不悦:“将本君弄成这样,还想全身而退?” “那我们回去如何?” “不如何!”玄君越发强势,我无奈只好迎合,但刚刚迎合,便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我被吓得向下一缩,忙着躲到了玄君怀中,玄君一把用被子将我盖住,转身看向房门处。 只听房门砰一声关上,随即传来季末扬咆哮的声音:“滚出来!” 我这才伸出头朝着门口看去,丢人! 我去看玄君,玄君却不以为然,似乎早就把这事不当成是回事了! 但他三番两次被打扰,似乎已经隐忍到了极致,我本想跟他说回去再说,但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问我是否愿意,一番肆意,才缓解心中火热。 但等玄君从我这里离开,我差点被他把命断了! 起来穿好衣服,我输了口,才去看沈云杰。 玄君拉住我的手,我去看他,他脸上的俊逸难看起来:“看什么?” “心术不正!” 听我说玄君面色渐渐好转,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什么东西打到沈云杰的裤裆上面,我看沈云杰在地上一哆嗦,人就没反应了。 玄君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路过那个身体魁梧的男人,不知道玄君是有意还是无意,迈步便踩了过去,咔嚓咔嚓的骨头声传进耳中,不必想也知道,那人算是废了! 这样也好,不论是沈云杰,还是脚下的这个人,既然玄君是以惩罚,那也省得季末扬再去动手了。 那样便让季末扬少了过错,添上福寿! 玄君像是看到我心中所想,他出门前回眸看我,气不过问道:“他是添上了福寿,你就不怕本君损了道行?” 我虽没回,但想他道行不浅,损一点也无碍吧! ------题外话------ 感谢所送月票,所送推荐票,非常感谢 第107章 雷劫 出了门就见季末扬站在那里,我和玄君出门季末扬就转了过来,打量我没事,看向玄君,刀子的眼神好像要杀人,看着玄君正酝酿天大的怨气。 “殇儿有了!” 玄君忽然的,季末扬浑身一颤:“什么?” 我也有点无意识的看向玄君,而且我根本没听懂玄君说的是什么意思! 玄君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很温柔,他甚至用拇指摩挲,我浑身不自在的看向他的手。 季末扬好笑:“你跟我开玩笑?你们一年没见面,才几天,怀孕了?” 不是季末扬,我也怀疑。 于是我抬起手想算,但被玄君阻拦:“殇儿!” 玄君明显不快,我抬头,他目光凝重:“不要乱来!” “……”我握着手,将手缓缓放下。 季末扬面色也凝重起来:“我们先走。” 转身季末扬带着我和玄君离开,我们直接回了别墅那边。 还没进去,就看到鹿师兄在门口等着。 看到我鹿师兄走到我面前,与每次不同,这次他围着我饶了一圈,最终看向玄君,前蹄抬起,鹿角朝着玄君顶撞过去。 我和季末扬都被鹿师兄突来的举动吓到,而玄君根本就没躲开,鹿师兄两只鹿角一下插进玄君的身体,玄君后退,吐了血。 我回头人一怔,季末扬也被吓坏,急忙喊鹿师兄。 “师兄!” 鹿师兄跳开,玄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玄君不动,发了疯的鹿师兄挑起朝着玄君冲过去,我看鹿师兄冲过去,我也冲了过去,挡住玄君。 鹿师兄这才嘶鸣了一声落下来,盯着我愤怒的看,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季末扬立刻上前:“师兄!” 那里知道,鹿师兄不顾师兄情分,一下扫了过去,季末扬没躲开,低头肚子上就流血了。 我松开玄君去看季末扬,季末扬后退了一步,我要喊,他一把抓住我:“别喊,我的命是他的,他要拿回去,也不能怨他。 他为你不快,你也不能恨!” 季末扬抬头看玄君:“别伤害鹿师兄,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回头看玄君,玄君才走来看季末扬,他把手放到季末扬肚子上,将他的精气注入季末扬的身体,季末扬的身体才恢复。 鹿师兄此时也转身回去。 但鹿师兄回了他房间就没出来过。 我扶着玄君回去,玄君躺下看我:“他喝了我的血,伤了我,今晚是月圆之夜,如果打雷,就是他要渡劫的时候,殇儿……你过来……” 玄君叫我,我低头下去,玄君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离开玄君,玄君已经脸色苍白。 “那你呢?” 玄君现在身上都是血。 “本君没事。” “……” 我去看季末扬,季末扬转身去看鹿师兄,但怎么敲门,鹿师兄都不开门。 我趁着季末扬去敲门的时候,扶着玄君离开别墅,带着他去后院。 此时已经天黑,玄君到了后院无人看到。 后院那口镇魂棺出现,已经黯淡无光,我看玄君:“你为什么这么做?” 玄君一笑:“离殇,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本君,本君被你伤的那么重,可本君还是恨不起来,你可知道,本君是多想将你碎尸万段? 你从不知,看着你身边欢歌笑语,对于本君而言,是莫大的讽刺。 本君贵为……呵……却还不如几只妖魔鬼怪! 而你为了他们,竟将本君镇压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中日受雷火焚身之苦。 若不是本君尚有一丝元神,冲破须弥缝隙,又岂会重返人间。 你可知道,本君为何而来?” 玄君奄奄一息,还那么怨恨,可我看他看我的眼神,又不像! 我想了想:“为了杀我?” 玄君摇头,他早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为了将你带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你也遭受雷火焚身,这镇魂棺,镇住本君没有错,可本君要将你也镇在里面,生生世世,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玄君说完看向镇魂棺,他的手扶住镇魂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不解他笑什么,更不解他眼底的悲凉与无奈是什么,只见他的眼睛合上,便消失不见了。 镇魂棺瞬间不见,我再想去看玄君,他已经不在。 而我急忙看向别墅上面,想起玄君所说的话,无暇顾及玄君,快速去找鹿师兄。 此时已经天黑,天上也出现圆月,一切都是玄君所说的样子。 我打开衣服看着胸口的镇魂铃,镇魂铃已经淡淡无光,好像生锈了一般。 玄君有事,镇魂铃也会有事。 他们之间是连着的。 鹿师兄并未出来,我本以为他晒不到月光,但我发现今天的月光一直对着鹿师兄所在的窗口。 我赶回去,季末扬正在敲门,看到我季末扬才说:“不出来。” “这里有我,你先下楼。” 季末扬这才下楼,而我去打开鹿师兄的房门。 鹿师兄果然站在窗口晒月亮,他仰起头,正在吸收月光,而他鹿角上玄君的血正一点点吸收。 鹿师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皮毛变得金黄。 晒了一会鹿师兄回头看我,他的眼眸变成了红色。 我走进去他愤然转过去,嘶鸣着叫我离开。 但我还是走去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皮毛,鹿师兄生气,用后蹄子踹了我一下,还是疼的。 我就站在他身边,摸着他的皮毛,真是很好,玄君的血,这么厉害! 房间里安静下来,天上的月亮渐渐暗淡,给人的感觉是鹿师兄吸走了月亮的精气,月亮才变的黯淡无光。 但很快天空阴云密布,周遭刮起了一阵阵的狂风。 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两天之所以天气骤变,总那么阴沉,不是因为医院里的怨气,而是因为鹿师兄要度雷劫了。 伏魔本上记载,雷劫有小雷劫有大雷劫。 小雷劫是七七四十九个雷,挨过去了就能没事,大雷劫是九九八十一个雷,挨过去了就能成仙。 我现在只担忧,鹿师兄熬不过去。 老马修行千年,尚且不能度过雷劫,鹿师兄如何能度雷劫? 鹿师兄看到天空乌云密布,便转身想要离开。 我看鹿师兄走,我也跟着他。 鹿师兄到了门口扭头看我,嘶鸣的声音警告我,别跟着他。 我犹豫了一下说:“出去以后别回来了,你我师兄们的缘分就这样吧,你要小心!” 鹿师兄看着我,扭头决然而去。 我送他到楼下,季末扬要跟着过去,我说道:“让他走。” 季末扬这才没有继续跟着。 鹿师兄离开,我走去院子里面,季末扬也跟了出来。 “怎么回事?” “我怀孕的事情鹿师兄不高兴,和我决裂了!”我回头看季末扬,他便不说话了。 这事看似荒唐,但其实也不荒唐。 老马曾说,万物皆有灵,都要善待! 季末扬转身回去,我就出了门。 到了外面,我在周围看了一下,找到追踪符,跟着追踪符发出的亮光,到了别墅后的林子。 林子继续走就是山,鹿师兄应该是去了那里。 我还没到,已经开始电闪雷鸣。 我从心里数着一共几道雷。 等我到的时候,鹿师兄正躲避天雷,他速度极快,正在山石林木间穿梭,而天雷追着鹿师兄到处打。 我一边靠近一边数着天雷,躲在角落里看鹿师兄躲避,最终四十八道过去,鹿师兄就不见了。 天雷忽然就停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担心不已。 就在大雨倾盆而下的时候,周遭安静不少。 天上也没有闪电。 我朝着鹿师兄那边靠近,本以为最后一道天雷了,没想到紧跟着两道天雷落到对面的大石头上,大石头四分五裂,鹿师兄嘶鸣着蹿了出去。 我找到鹿师兄,他正流血。 我急忙朝着他走,到他跟前他看向我,几道天雷连续打下来,我朝着他喊:“鹿师兄,金光护体,给你!” 我把带来的衣服拿来,扔给鹿师兄。 鹿师兄抬头看我,衣服已经落到他身上,他盯着我,身上一道金光散开,好像一个大碗扣在他身上,把他罩住了。 他身上披着老马的金道袍。 老马是偷偷给我的,他说别给鹿师兄知道,还说,他的道袍已经修炼千年了,他本来是准备以后渡劫的时候用,可惜他用不上了,留给我,以后可以护我一次也好! 可惜老马终究是看错了,我那里是铁石心肠的人? 鹿师兄看着我,十几道天雷一次次比一次猛烈,朝着他身上的金光劈下去,我舒了口气,抬头看看天。 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殊不知,从来不是! 这么多的天雷,分明就是要赶尽杀绝。 片刻后,我发现金光开始裂缝,鹿师兄也抬头看头上的金光,我急忙走过去,还剩下最后三道了。 第一道鹿师兄朝我嘶鸣了一声,叫我躲开。 天雷轰一声,他身上的金光裂开,身披的金道袍撕裂了。 我愣了一下,紧跟着冲了过去,把脖子上的镇魂铃拿来,看了一眼,哪怕有万般不舍,到底还是扔了出去。 天雷遇到镇魂铃,震的山林晃荡,我一下没站稳趴在了地上。 鹿师兄朝着我冲过来,我爬起来看向落到地上四分五裂的镇魂铃,想忍着不哭,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 我想,我还是在乎的。 这世间看似所见都是身外之物,可那有什么真正的身外之物,谁还没有一点眷恋呢? 从地上爬起来,我朝着鹿师兄走过去,我担心来不及,盯着上面。 鹿师兄意识到我要护着他,避开我扭头就跑,他是想让我没事,可他与我相处一年,怕是还不了解我,我想做的事情,从来不能改变! 看鹿师兄跑了,我从后面从没那么快的速度,就直接扑了上去。 天雷轰一声落下,我从鹿师兄身上滚下来,鹿师兄回头看我,他身上金光闪现,我也滚到地上。 他想靠近我,却被什么东西挡住。 鹿师兄朝着我身下看,一些血正流下来。 “你快走,我没事!你要敢在天亮前,去你的封地,不然你也只是地上的鹿仙,无缘上仙!” 鹿师兄用力冲过来,就是无法靠近。 我从地上爬起来:“这是玄君唯一想到的办法,为你挡下最后一道天雷,上天犯了错,杀了我的孩子,不能再动你,你快去!” 鹿师兄跳起来,朝着我这边冲过来,但他被血光挡住,反倒摔倒在地。 我正想说什么,天蓬尺一闪从我身上出来,他落到地上看向我身下的血,看向鹿师兄:“你快走,你现在位列仙班,她丧子之血视为污垢,你们不能相近,你先走,我会带她回去。 你也别辜负了她的心意!如果你不走,再过一炷香,你就与封地失之交臂,到时候追悔莫及,那他们付出这么多,就白费了!” 鹿师兄看着我,忽然嘶鸣起来,紧跟着他转身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周遭起了雾,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看见的像是一个人走了,而不是一头鹿。 天蓬尺转身看向我:“看来他伤的很重,不然不会不管你!” 玄君的镇魂铃碎了,他自然很重! 生死都还不知道! 天蓬尺弯腰将我抱起,想带着我离开,我拉了他一下:“你帮我把镇魂玲的碎片收好,我要带回去。” 天蓬尺一手扶住我,另外一只手抬起,地上的镇魂铃碎片瞬间回到他手里,他送到我眼前给我,我收好了镇魂玲的碎片,看了一眼鹿师兄离开的方向,才跟天蓬尺回去。 我本打算熬到别墅,但半路我就没了意识。 等我醒来,眼前站着天蓬尺,季末扬和罗绾贞都在。 我醒了季末扬来看我,坐下问我:“难受么?” 我摇头:“不难受。” 季末扬脸色雪白,罗绾贞说:“好在天蓬尺帮你,不然大罗神仙救不回你。” “命不该绝!”我叹息着,看向季末扬,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你怎么了?”我问季末扬。 “以后还会有的。” “嗯。” 季末扬给我盖了盖被子:“你睡吧,我去给你做饭。” 季末扬起身去了外面,天蓬尺也回了我手腕,他专心修行,我看他这次出来穿的是道袍,该是已经快成道了。 罗绾贞看着我满脸心疼:“你这么做,虽然帮了鹿仙,可耗损了你的修行,你的孩子也是命,在你肚子里,就是阳命,你损了阳命,伤天害理,他一死就是阴魂,也伤了阴德。 横竖,你是很倒霉! 做了好事,也做了孽!” “嗯。” 我答应了一声,作孽就作孽吧! 只要救下鹿师兄,一切都值得。 虽然我对肚子里的孩子一无所知,甚至很茫然,可当看到那些血,我也疼了一下。 只可惜,这孩子爹不疼娘不疼,他爹把他硬是造就出来,就是为了要为一头鹿度雷劫的,而他娘也是个狠心无情之人,为了师兄,将他挡了雷。 如此父母,他来了也不会快乐,倒不如不来。 希望他去个好人家,来世能享福! “还有件事!”罗绾贞欲言又止:“你以后很难怀孕!” 我愣了一下,凝眸看着罗绾贞:“你说什么?” “医生说的,不然你看他那么难过?” 我忽然明白过来,季末扬为什么瘦了一大圈。 他不能生养,如今我也不能生养,那我们不是要断了香火? 忽然想起季末扬说过不要我考古的话,他说挖坟掘墓会断子绝孙,我还以为是说来吓唬我的,原来都是真的! 第108章 入梦 我小产的事情没谁知道,而事已至此,也不再多想。 毕竟,许多事想是没用的。 罗绾贞亲自照顾我,我每天吃好喝好,唯独想知道玄君怎么样了。 但这一个月来,玄君一直没出现过,镇魂铃的碎片被我放到了红布袋里,我用修补符修补,一个月下来却丝毫不见起色。 我只好在满月后,出门去找工匠,为我去修补镇魂铃。 季末扬亲自带我去找人修补,其实季末扬也可以修补文物,但这次季末扬有负担,他自己不想动手,就带着我去找人。 说来奇怪,我们去找他朋友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红布包里面还是碎片,但等到了他朋友那边,我把红布包摸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鼓鼓的了,我一晃,还有铃声。 我打开,里面是崭新的镇魂铃。 我去看季末扬,他这才说不修了,拿错了。 他朋友没好气说,大老远回来以为有什么好东西,自己不修找人修,没想到是折腾人的。 回去路上我从车里拿出镇魂铃反复的看,镇魂铃确实崭新如初。 季末扬问我:“确定不是被换了?” “嗯,不是!” 我把镇魂铃绑住红绳子,而后挂在胸口,重新放到怀里。 回到别墅那边,不等下车就感觉到了不对,季末扬的车一晃,吓了我一跳。 停下车我看外面,玄君正负手而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在身前等我们。 看到我玄君笑了下。 他朝着我走来,我才推开车门下车。 “出去了?”玄君双手握住我的手,我打量他。 “你没事了?” “嗯,没事了!” 我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玄君亲了下我的额头,他的手捧住我的脸,拇指轻轻摩挲我的脸,我想起他跟我说的话,他要把我带到镇魂棺去,让我去到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抬眸看他,玄君又亲了一下我的嘴巴。 “进去吧。” 不等玄君说什么,季末扬已经去了别墅,玄君才离开,带我进去。 我们回到别墅,季末扬正在吸烟。 站在茶几旁等我们。 我和玄君进门,季末扬转身看我们:“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君停下来,沉吟片刻:“鬼君!” “什么是鬼君?”季末扬问话的时候罗绾贞从一边走了出来。 罗绾贞解释:“鬼族有鬼尊和鬼君,并称鬼族二帝,共掌鬼族。” 玄君并未多言,季末扬摇头:“不对,我先前见到的人跟你一模一样,他是谁?” 玄君若有所思:“你见到的,从来只有我一人!” “……”季末扬眉头深锁:“不是,不是一个人!” 玄君离开我去季末扬的面前,他把手平坦送到季末扬的面前:“那就看看吧。” 季末扬看了一眼玄君的手,把手放在他手上。 两人手掌相贴,玄君说道:“把眼睛闭上。” 季末扬闭上眼睛,很快季末扬拿开了手,他惊愕的看着玄君,玄君一笑:“意外么?” 季末扬打量着玄君:“是有些意外,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玄君把手放下,回头看我:“本君与离殇有累世之仇,本君来就是为了索命的。” “你若动离殇分毫,我就算化身妖魔,也不会放过你!”季末扬说完看向我:“离殇,今日起,离他远点,不许你和他有任何来往,你不听话,就把你送到国外去,我不相信,他能追到国外去?” 季末扬转身就走,罗绾贞看着我和玄君,玄君则是转身看着季末扬消失,才转身看向我。 “既然季末扬不喜欢你,那你先离开吧。”我把镇魂玲从脖子上拿下来,连同镇魂镯也拿下来,走去给玄君,玄君握住我的手不松。 “难道离殇心中,半点没有本君?”玄君满眼不甘。 “你既然是来找我寻仇的,也就不必多说有你没你,我原本也不喜男女之事,是情也好,欲也好,与我而言,都不重要。 你也说,我身边欢声笑语众多,既然如此,何必要纠缠。 你的封印已经解开,你要去那里便去,你想害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欠你的还你,来生……莫想见!” 说完我把手抽开,出了门离开。 罗绾贞紧随而后跟了出来,追上我问我:“你这是做什么,既然你和他相互喜欢,何必在意你哥说的,他也没说你们不能相见,不过是离他远点。” 我看罗绾贞:“我是真心佩服你,你怎么就能把季末扬的话曲解成这个样?” “离殇,你不觉得,你身边的麻烦事越来越多么?季末扬本打算借我们师门来保护你,但现在师门的人指望不上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师叔,难道你连这条路都断掉么?” 罗绾贞所说的,也许是对的。 但我并不想那么做。 “贞贞,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季末扬和你,我也能保护我自己,我已经不是过去的离殇了。” 罗绾贞愣住,我舒了口气:“我出去走走。” “天黑了,你出去干什么?”罗绾贞不放心。 “有点事,不用管我。”我转身出去,罗绾贞没跟出来,转身回去了。 我想贞贞肯定是去找季末扬了,觉得季末扬那是榆木脑袋,所以要好好敲打敲打。 可她怎么知道季末扬是什么脑袋,季末扬的脑袋比她厉害多了! 出了门我本想打车离开,但眼前停了辆看着熟悉的车,车停下,龙庭从车上下来,看到我龙庭停顿了下,紧跟着绕过来找我:“先生好!” 我打量起龙庭,龙庭虽然和季末扬是朋友,但对我始终毕恭毕敬! “找我有事?” 龙庭有些奇怪:“季哥没说?” “没说,你说吧。” “我有个朋友,遇到点麻烦,我觉得先生应该可以帮忙,过来赵先生帮帮忙。”龙庭说的倒是让我想起沈云杰了。 “什么朋友,姓名!” “男的周小云,女的董倩!” 不是沈云杰,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有点事要出去,你要是不着急,明天吧。” “先生,你要出门,没有车,我送你?”龙庭询问,我看了眼龙庭的车,点了点头,他拉开车门请我上车,我看了眼副驾驶,走到后面拉开车门坐上车。 龙庭立刻推上车门,绕过车子上车离开。 上了车龙庭问我去什么地方,我告诉他嘉禾医院,龙庭看了眼后视镜,奇怪不已:“看病?” “看人!” 龙庭更奇怪了:“先生看什么人?” “沈云杰!” 龙庭沉默了! 我看着车外,天气已经晴朗了,虽然是天黑的时候,但天上星光闪闪,圆月当空,是个好天气。 终于,龙庭忍不住问:“先生,认识云杰?” “我哥介绍的!” 车子晃了一下,龙庭稳住车子,在后视镜看我,继续开车。 车子开得越来越慢,慢的我犯困,靠在车里睡了一觉。 车子停下我才醒过来,龙庭正看我:“先生醒了?” 我起身坐好看龙庭:“有话说么?” “先生,季哥和我是朋友,我们和沈云杰也是朋友,我们也偶尔聚一聚。 我是通过古物认识的季哥,季哥为人厚道,我不懂会交给我,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沈云杰是后来认识的,我们是通过社交圈认识,我生病找过沈云杰。 后来成了朋友。 但我总觉得,沈云杰为人不坦荡,如果是君子之交尚可,若是深交大可不必。 季哥并非是个爱计较的人,但他应该不会看走眼,把先生介绍给沈云杰。 但断然是不合适!” 我笑了下:“你错了,我哥是个爱计较的人,最好别找他的麻烦,也别惹他,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云杰的事情虽然一别一个月,但这一个月相信不是季末扬忘了沈云杰的事情,也不单纯是玄君已经动过手。 这一个月我在养身子,季末扬心情不好是一面,他也不能离开我,这才没有马上找沈云杰算账,要不然,沈云杰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龙庭嗯了一声,像是听教的孩子。 我看龙庭也算厚道,才说:“沈云杰医院有些事情,我要过去处理一下,你要是不怕惹麻烦,大可跟来!” 我推门下车,龙庭跟着就下来了。 车子锁好龙庭跟着我到医院,他没问,我也没说,这样的相处很舒服。 医院此时已经下班,我们想进去一定要有理由。 走到门口,我伸手挽住龙庭的手臂,龙庭停下,全身都僵硬,转身他看我,脸白耳红,有点奇怪! “先生!” “叫殇儿吧!这样更像一些!” “嗯!” 龙庭转身,把手臂抽离,将我搂在怀里,他倒是不客气! 龙庭随即带着我直接进门,倒是很熟门熟路。 进门带我去找医生:“我女朋友不知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有没有值班医生给看看?” “那你们先挂号!” “谢谢!” 龙庭带我假装去挂号,离开了值班人员的视线,我们走楼梯。 龙庭陪我上楼,我才开始观察,到了楼梯口停了一下,走廊里没人才迈步进去。 在走廊里看了看,我去先前的那间病房,果然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等我推开门进去,里面的灯亮了,护士就站在里面,而且在窗口,我和龙庭转身,护士过来看我们。 “又是你们?” 护士一脸不耐烦,她竟然不记得上次跟我来的是季末扬,这次来的是另外一个人。 龙庭看我,我并未解释,看着护士:“我来是找你有些事,想问你一些事情。” “问我?我有什么可问的?不知道,你走吧!”护士不爽! 我走去找她:“我来是想问问沈云杰的事情,你知道他么?” “沈云杰?”护士脸色一变,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是他!” “他是我们院长,你找他做什么?”护士越发不悦。 我摸了摸肚子:“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龙庭愣住,但他不等说什么,护士已经狠狠的盯着我看,看着看着她朝着我喊:“不要脸!不要脸!” “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我起码没生下来,不像是你,生下来了!可沈云杰是有老婆的。” 听我说,护士瞪大眼睛,朝着我扑过来,龙庭立刻挡住了我,结果护士从他身上直接穿过,朝着我扑过来,原本文静的脸狰狞到可怕,一双眼眸漆黑无比,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龙庭僵硬一下,转身看我,我一把抓着护士的脖子,用力捏住,朝着一边甩过去,砰一声,地上落下一些东西,护士却不见了。 “哈……” 护士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但周围却没有阴寒之气。 龙庭走到我面前:“殇儿!” “我没事,走吧。” 转身我带着龙庭离开,龙庭在走廊里观察,没看到什么来看我:“先生,刚刚那是什么?” “女鬼!” “我看见女鬼了?”龙庭不是很相信。 “嗯,你应该有先天鬼眼,能看见一些东西,之前没有机缘,没有开,遇到我,开了一些。 你如果害怕,可以封住。”我也很意外,龙庭竟然有先天鬼眼。 季末扬都没开,他竟然自行开了。 “不用封,顺其自然吧!”龙庭倒是看得开。 “嗯。” “先生,你为什么要激怒她?” “先离开这里再说。” 龙庭也是聪明人,知道隔墙有耳,便也不再追问。 离开医院坐到车里,我给龙庭在胸口画了一道驱魔符,护士穿过他的身体,对他有一定影响,如果日后有不干净的东西靠近,会影响他的气数和运势。 龙庭低头看了看,问我:“先生,这是什么?” “驱魔符,保平安的。” “谢谢先生!” 我看着医院里面,就在刚刚我和龙庭离开的病房,病房窗口站着护士,护士正盯着这边看。 龙庭朝着我看的方向看,看到护士退后回去。 “先生,要开车么?” “嗯。” 龙庭开车离开,走了一段龙庭问:“先生,可以了么?” “嗯。” 龙庭停车,我才说:“你知道沈云杰住什么地方?他的事情?” “知道,他的事情知道一些。” “说来听听!”龙庭看了一眼外面,问我吃饭了么,我想了下,还没吃。 龙庭说带我去吃饭,路上说,我答应了,他才启动车子。 路上龙庭说沈云杰是个人才,只是出身寒门,家里是贫困山区,不过他学习很努力,大学成绩很好。 后来医学院毕业到医院实习,成了最年轻的实习医生,实习后就留在了医院。 后来工作了三年,认识了留学回来的院长女儿,两人很快坠入爱河,成了夫妻。 现在结婚两年了。 不过,沈云杰的妻子精神方面不好,总是疯疯癫癫的,所以感情上不是很顺心,倒是沈云杰的仕途,结婚后一直平步青云,两年就做到了院长的位子上。 但这个位子不是他岳父传给他的,而是选出来的,他还是本市的杰出青年,还是医学先驱志愿者。 龙庭带我找了个就近的地方,随便吃了碗面,就付钱走人了。 上了车龙庭问我:“先生,有问题么?” “想办法查一下沈云杰在医院实习期间的事情,有没有认识什么人?” 龙庭马上电话去查,至于怎么查到的我并不清楚,不过他用了半小时就查到了。 “沈云杰实习期间有个很不错的护士,不过护士在他实习期满不久,车祸去世了。” 龙庭查到的都在手机里,护士死后,沈云杰空窗期有一年时间,然后认识现在的妻子,认识后三年完婚。 “应该还有个孩子,查一下!”龙庭继续查,却没查到沈云杰有孩子。 “去一下沈云杰住的地方,他岳父岳母住在什么地方?”想起什么我问。 “听说现在在国外,偶尔回来!” “嗯,联系他们,别惊动,找个理由。” “好!” 我们去沈云杰的住处,到了那边已经深夜,下了车看了一眼,别墅看上去有一种复古的气息。 但是古,本身都存在不可忽视的气息。 “先生,先进去?” “你别跟去了,我去吧。” 我走到一边准备翻墙,龙庭跟着我走到墙根,蹲下:“先生,你踩我上去。” 我看龙庭,双手扒住墙,踩着墙壁直接上去,龙庭抬头看我,我已经坐到墙头上了。 龙庭也跟着我到了墙头上,我看着龙庭:“你是不是跟着我哥下墓了?” “下过几次。” 果然,龙庭有些根基,爬墙都不一样。 下去我们很快进了别墅,而且我是从别墅下面爬上去的,龙庭也没落下,他也跟我爬了上去。 到了客房的窗口,我拿刀子,撬开窗户,进入窗户。 到了别墅里面,我在别墅看了看,听到别墅里有人说话:“不要,不要找我,我不知道,孩子……孩子不是我杀了,不是我!” 是个女人的喊叫声,龙庭跟我寻声去找,找到主卧室的门口,里面一个女人正在喊叫。 我听了一会,里面没有第二个人,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开了一盏很暗的床头灯,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手脚用绳子捆着,整个人平躺着,一边摇头一边喊叫。 我在门口看了一眼,走去看女人。 女人一头长发披散,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衣几乎透明,胸前和身下若隐若现。 龙庭一看到人,立刻转开了脸。 我看了他一眼,看向床上喊叫的女人。 “龙庭!” 龙庭转身看我,整张脸都红了:“先生!” 这里是三道符纸,你贴在门窗上面,不管看见什么,遇到什么,都不要理会,也不必惊慌失措的喊。 但你记住,如果有人来了,一定要阻拦他们进来,我要入梦,如果有差池,会伤害到我。” 龙庭顾不上其他,拿走了符纸,他看我:“先生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先生!” “嗯。” 龙庭去贴符纸,我绕过床走到一边,脱了鞋走去躺下。 入梦与过阴有所不同,过阴是要去阴间,入梦是进入人的梦境之中。 但梦里的事情也不好说,也很容易出事,但入梦而所做的准备,却和过阴没什么区别,只是入梦的口诀有所不同。 龙庭走来看我,我已经躺在了女人身边,我伸手过去将女人的手握住,闭上双眼,默念口诀。 很快,便进入另一个空间! 眼前黑漆漆的,到处都透着阴森恐怖。 “不要,不要过来!” 女人的声音,震得耳骨都疼。 我朝着黑暗的地方看去,一个光着身体的女人跑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群穷凶极恶的男人,那些人长相奇丑无比,而且脏兮兮的,我远远的就闻到了恶臭。 一些人的心肝脾肺都流了出来。 他们一边追赶一边发出猥亵的笑声。 女人喊着,被那些人按住,开始做那种事情,我站在一边看着那一切的发生,什么都做不了。 梦境之中,我只能知道发生什么,却不能改变什么,这是入梦最基本的规矩。 那些人足有二十几人,等他们施暴后,女人已经奄奄一息,她缩到墙角,看着那些恶人离开,一直瑟瑟发抖,然后呆呆的摇头,念着不是我,孩子不是我杀的。 就在女人恐惧的时候,那个护士走了出来,她一出现,女人就害怕的朝着后面爬,但护士很快就追到了女人,护士手里握着针管,针头大的吓人。 抓住了女人的头发,护士手里的针管用力刺进女人身体,女人惨叫的比死还痛苦。 护士面目狰狞,不断折磨女人。 女人一直哭喊,一直说孩子不是她杀的,但护士并未手下留情。 这么的女人差不多,护士将女人拖着腿拉去了一边,想尽各种手段去折磨女人! 周围出现很多恐怖的女鬼,女鬼披头散发,有些没有面容,有些肠穿肚烂,女人惧怕她们,她们疯狂撕咬女人…… 我转身走入黑夜,缓缓睁开眼醒了过来。 龙庭看我醒来,舒了口气。 我起身看了一眼身边开始抽搐的女人,起身后在她的眉心画了一道镇魂符,忽然的女人就安静了下来。 龙庭微微怔了一下,女人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女人看见我吓得喊了一声,但很快她就咬住嘴唇哭了起来。 龙庭转开脸看着别处,我看了眼女人身下,下面不必看也知道有什么。 我脱了外套给女人盖住。 起身后解开女人手腕脚腕的绳子,女人艰难的起身坐起来,看着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女人起身跪在床上,朝着我磕头求救。 我看向龙庭:“背着她,离开!” 龙庭立刻脱下外套,给女人穿上,转身背着女人准备离开。 我拿了衣服走去窗口,打开窗户看了一眼下面。 “龙庭,我们从这里下去。” 龙庭有些为难:“先生,我背着人……” 不等龙庭说完,我从怀里拿了三章黄纸出来,折好了吹口气扔到窗外去。 三片叶子贴到一起,变成一片大叶子,我纵身跳下去,龙庭立刻追了过来,背着女人跳下来。 我看着他落到我身边,一把握住他的腰身,龙庭晃了晃,抬头看我,但他还算稳,晃了个神,手却紧紧握着女人的腿。 我转身看向墙头那边:“出去!” 叶子快速飞到墙外落到地上,龙庭低头看了一眼,背着人就往车里去,拉开车门将人放到了车里。 我收起地上的叶子,随后上车离开! 第109章 奇丑无比 龙庭将女人带到他家别墅,下了车将人抱到了别墅里。 龙庭一个人住,别墅里没有人,他进门就找了干净的衣服放到浴室门口,问女人:“你能洗么?” 女人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天还没亮,他们还回来的。” 说完女人一边哭一边紧咬着嘴唇,她身上都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我陪你洗!” 女人抬头看我:“真的?” “嗯。” “你能走么?”我问女人,女人点点头,明显走不了,但还是想要爬起来。 “龙庭,你抱着她!” 龙庭马上抱起女人,转身去浴室里。 我拿了衣服跟着女人进去,到里面讲浴缸的水放满,扶着女人坐到浴缸边缘。 龙庭交代用的都是干净的,还有一些东西,才转身离开。 浴室的门关上,我才将衣服脱下,我脱完了,才给女人脱。 她看着我,满脸泪水。 “你是我父母找来的么?”女人天真不已,我看了她一眼。 “你父母一把年纪了,经受不起这些,你要学着坚强,恶人终会有恶报,善良的人,就算没有善报,也不会有恶报!” 扶着女人,带她去浴缸里面,她在里面洗,我在外面给她洗澡。 洗着洗着女人说:“身材真好!” “我都是做的,你想做,我介绍给你?” 女人愣住,半天才低着头:“不用,我觉得这样很好,我怕疼!” “嗯!” 女人洗着洗着就想睡觉,她是累了,但她努力瞪着眼睛看我,眼珠子都红了,也不睡觉,稍微打盹,她就掐自己。 “你干什么?”我问女人,女人看我,笑的有些尴尬,其实,她笑不出来。 “我睡着了,他们就来了,我不想睡觉!” “嗯,你为什么绑住自己?” “我没有绑住自己,是沈云杰绑住我的,我每天想不睡觉,他就会放摇篮曲给我,还给我喝助眠剂,还要绑住我。 每次我睡着,就会梦见那些人,我害怕!” “为什么不报警?” “我报警了,警察说我是梦魔了,不是什么病,沈云杰是医生,带我看医生,说我精神失常,精神分裂症,我父母也以为我是,我跟他们说我的情况,他们都不相信,就连沈云杰把我绑在床上的事情,他们也都觉得很正常,是为了保护我!” “认得判断力往往就是如此,在某些事情上,只要遇到苦难,无法解释,无法改变的时候,少数服从多数,就成了一个不成为的规矩。” 女人怔愣了一下,我朝着她招了招手“出来吧!” 洗好了,我扶着女人出来。 给她穿上睡袍,她看着我:“你是谁?” “我是我!” “那你总有名字,你为什么会出现?” “为了缘分吧!” 我转身去冲洗了一下,随便打了点香皂沐浴乳,洗了洗头,披上浴袍去浴室外面。 女人急忙跟着我,出了门龙庭正在外面等我们,看到我和女人愣了一下,立刻把脸转开了。 女人低头笑了下,我回头看她她立刻不笑了。 龙庭转身过去:“我叫人送了两套女装过来,不知道合不合身!” 我走去看了一下,拿了一套宽松的,把另外一套时装感强一点的给了女人:“换吧。” 龙庭出去把门关上,我们才换衣服。 女人一边换一边看我:“你穿上这样的衣服,好像个大师!” 我低头看了一眼,像是像,就是张扬了! 换好衣服女人跟我去外面,龙庭看到我就在原地杵着,半天才反应过来:“先生!” “以后别给我买这种衣服,出了门别人还以为我是疯了!”我说完下楼去了,女人站不稳走不稳,扶着扶手跟着我,生怕我扔下她不管。 到了楼下女人出了一身汗,我坐下她还站着。 “先生!”女人叫我,我回头看她。 “你就在沙发睡吧,龙庭借你地方用一下,回头算账找我哥,你请个可靠的人来,她需要照顾。” “地方随便用,先生能来,也是看得起我,至于照顾你们,我很愿意!”龙庭去联系,很快有两个人来,都是五十几岁的女子。 龙停水平时他这里打扫都是她们,都信得过。 两人一人楼上,一人楼下,很快将燕窝粥送来。 “先生,你吃一点!” 龙庭站着,我看了他一眼:“你坐下,你做主人的不吃,我好意思么?” 龙庭这才坐下,我们对坐,吃起燕窝,女人也慢吞吞的吃。 吃饱了,女人说:“先生,我也有名字。” 我看女人,她一脸担忧。 “叫什么?” “我叫云雅!”云雅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 “嗯,很好听!”我说话的时候,对面的龙庭一直看我,我看他,他立刻把头低下了,怕我发现似的。 我靠在一边靠着,龙庭将碗筷送走。 云雅说:“先生,我困了,你能不能让我别睡?” 我看向云雅:“你睡吧,你睡着了,我保护你,他们如果来,我叫醒你!” 云雅虽然信我,却还是害怕。 她就那么熬着,结果还是睡着了。 “先生,她还会发病么?”龙庭问我,我看了会龙庭。 “有被子么?” “我去拿。” 龙庭的被子很快拿来,我给云雅盖上。 云雅从晚上两点一直睡,睡到早上十点钟,期间一直很安逸。 我也睡了一会,还梦见了玄君,梦见他来找我,我就醒了。 我醒来季末扬都来了,我看着季末扬有些恍惚,看了看周围,罗绾贞也在。 龙庭见我醒了才说:“是季哥打的电话。” “嗯。” 季末扬看了眼睡沉的女人:“这不是沈云杰的妻子?” “龙庭,你跟他解释吧。” 我实在懒得解释,起身出门去外面透透气。 出去没一会,女人就出来找我:“先生!” 我转身女人已经跑来了,没穿鞋,光着脚。 我看着女人:“怎么了?” “先生,你不要不管我。” “做梦了?” “没有,我两年没有睡过了,梦里还有花!”云雅很激动,激动的想要哭,眼泪都在眼圈里。 季末扬跟着罗绾贞出来看我,他们都站在门口。 龙庭则是跟了出来,站在一边看我们。 “嗯……我不是白做的,帮你要钱的,你有钱么?” “我……”云雅咬住嘴唇:“我现在没有。” “嗯!” 我绕过去准备离开,云雅急忙转身追上去,跪下抱住我的腿,我转身云雅哭起来:“先生,只要你帮我,我干什么都愿意,我现在没钱,我总会有钱的,先生要多少,我去赚,我没事了,就去赚钱!” 云雅不找她父母我是明白的,现在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云雅疯了,精神不正常。 医学都坚定了,就算她好了,赚钱也不容易。 我蹲下:“端茶倒水呢?” “我做!” “嗯,那起来吧,今后的三十年,你都只能给我看门护院,端茶倒水,与我而言,你就是伺候我的老妈子!” “谢谢先生,我一定好好做,报答先生!” “好好做是自然的,最重要的是,你要听话,不听话,遭报应!” “嗯,我听话!” 云雅起来,急忙跟着我。 我进门罗绾贞白了我一眼,进了门早饭已经做好了,吃了早饭,季末扬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果然发布了消息,云雅从家里跑出来了。 沈云杰说他妻子精神病发,会伤人,所以提醒见过他妻子的人,一定要报警。 为了保护妻子的安全,他愿意出十几万,只要有线索,就愿意付款! “看不出来,沈云杰这么阴险!”季末扬坐在一边自言自语似的。 龙庭到了茶给他:“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他这个人虚有其表,担心你误会我,没敢说。” 季末扬看了一眼龙庭:“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龙庭一滞,就不敢说话了。 罗绾贞坐在云雅身边,云雅在我身边,她似乎这样就有安全感了,在我和罗绾贞的中间。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罗绾贞问我。 “折磨人折磨的习惯了,是会上瘾的,我们不去找,他们也会找来,但这件事和云雅没关系,沈云杰一手造成的,他自己做错事,自食恶果就好了,放消息出去,昨晚我和季末扬去过他那里,带走一个人!” “这可以么?”罗绾贞看我。 “下午回去,不能在龙庭这里动手。” 大家都没说话,说明大家都同意了,我才起身离开。 龙庭立刻说:“人太多,我送你们!” 我回头看龙庭,数了数人头,算他才五个人,也多? 离开了龙庭那边,下午我们回到别墅。 等天黑了,云雅就开始害怕。 罗绾贞和季末扬两人就跟没事人一样,七点钟的飞机,一个说有事要回去,一个说接了个活要离开,走的比兔子还快。 龙庭倒是没走,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叫他回去,他说不着急。 云雅不敢离开我,就在楼下等着。 闲来无事,问起孩子的事情。 “那个护士,你认识么?”我问云雅,云雅点点头,脸色变了又变,但她还是说起护士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 原来云雅在认识沈云杰之前,沈云杰跟护士还是在一起的,而云雅也没有打算要跟沈云杰在一起,但沈云杰过了没多久就说被护士甩了,而且找她哭诉,还借酒消愁。 她本不想和沈云杰在一起,结果那晚沈云杰酒醉喝多,强行对她做了那件事。 她醒来后准备再也不见面,沈云杰却展开猛烈攻势。 就在那时候,护士车祸去世了。 沈云杰伤心不已,去墓地晕厥过去。 云雅觉得沈云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试着交往。 他们交往了三年,结了婚。 这三年沈云杰一直很好,是个模范未婚夫。 可是直到结婚那天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结婚当晚她就梦见护士找她要孩子,还说她杀死了孩子,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梦里的折磨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云雅把这些说给沈云杰听,原本以为沈云杰会帮她,但沈云杰却很冷漠,还说做梦而已,直到半年后,她越来越严重,沈云杰各种理由拒绝同住,带她去看精神科,她成了精神病。 “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了?” “嗯!” 找不到线索,我才打开了法眼,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才知道,当初沈云杰主动追求了原本要嫁给医院主任的护士,护士后来跟沈云杰在一起,帮了沈云杰很多,就连学术论文,都是护士盗取的。 沈云杰混出了一些名堂后,认识了院长女人,就想甩了护士,护士怀孕,肚子里的孩子六个月,已经不能堕胎。 沈云杰就声称院长逼迫他娶云雅,还说如果不同意,就要把他造假的事情说出去,他请护士忍一忍,等他把证据拿回来,他们就离开。 护士想到孩子和以后,答应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孩子早产,沈云杰便把孩子抱走了,回来告诉护士被云雅抱走了,云雅还要杀了孩子,他正在抢。 护士急忙出门,却因为刹车失灵出了车祸。 护士死后去找沈云杰,沈云杰已经把孩子活埋了,沈云杰却说是云雅所为。 护士心有不甘,想要找云雅报仇,沈云杰千方百计的阻拦,说要问出孩子的下落,但三年过去,护士已经化身厉鬼,而沈云杰则是结婚,成了院长。 为了将护士稳住,沈云杰把一切过错都推给云雅,并让云雅到梦里折磨云雅,要把云雅折磨死! 这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而沈云杰的最终目的就是云雅家的财产,以及他医院的院长位子。 眨了眨眼睛,关上法眼,我看云雅:“你睡吧!” 云雅担忧的看门口:“我睡着了,他们如果来了……” “来了也不能把你怎样,你睡吧!” 云雅看了看,这才朝着我靠了靠,因为她身体虚弱,她其实一直都很困。 没多久云雅睡着了。 云雅睡着了,我看龙庭:“你帮我看着她,一会护士来了我对付,你对付沈云杰!” “沈云杰来?” “嗯!” “我知道了。” 云雅睡着我将我看到的注入到她的脑海里,她睡梦中总是皱眉,她不会有事,她只是看见那些事情。 而此时,别墅的门窗忽然震动起来,好像刮起了大风一样。 呼嗒一声,房门被刮开了。 护士手里握着一把针管,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看见我面目更加狰狞:“让你多管闲事!” 护士朝着我扑来,试图用针头扎我,我躲开朝着外面走去,护士霍然转身,瞪圆一双狰狞的眼睛,朝着我追来。 护士快,我就会快,护士慢,我也慢一点,不知不觉护士已经跟着我到了山上,但我用的是幻术,她进了我的空间里面。 来到山下,我转身看着护士。 “你看那边?” 我指了指一边,护士狰狞的看过去,看到一个人正在挖土,她歪着头,双脚拖地飞了过去,到了那边她看到地上放着的孩子,伸手要抱起来,却怎么都抱不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护士着急的哭起来。 一边沈云杰挖了坑,一把抱起还动的孩子,随手扔了下去,紧跟着填土。 护士瞪圆眼睛:“不……不……” 护士声嘶力竭的大喊,沈云杰根本听不见,他一口气把孩子埋了,开始还有细微的哭声! 后来就没有了。 人性,真是奇丑无比! 第110章 大凶之兆 看着沈云杰离开,护士拼命地追出去,追了一会又跑回来,跪在地上拼命的挖,但她挖不出来,这只是一个鬼空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解开鬼空间。 护士忽然发现她就在别墅的外面,双手猛然朝着地上抓了两把,起身看向我:“孩子,我的孩子!” “人死不能复生,五年了,你已经是厉鬼了,照理说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灵识,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你的孩子不是死在云雅的手里? 云雅和你一样,由始至终都是受害者。 你们两个女人,相互折磨。 你折磨云雅,云雅也在无形之中,在你的折磨下,迫使她折磨你。 可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你每天都去折磨云雅,云雅那样的人,那么惧怕你,如果她真的害死了孩子,早就招认了,可她到现在都只会说不知道。 你就没想过,谁害人么?” “不……不……”护士怒吼,身体开始扭曲,她当年车祸被撞的血肉模糊,如今她的样子变成了那样。 我转身要回去,不想跟她多说。 人最怕就是自欺欺人,没想到鬼也如此。 恨都不知道恨的是什么? 还有什么意义? 季末扬曾说,男女之事,最怕恨错了方向,原来我年少,不懂季末扬说出那话的含义。 还记得一次下墓的时候,看到墓穴里的一口棺材盖上,歇着墓主人对一个女人的诅咒与恨。 诅咒大概是说,要那棺材中的女人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被踩在施咒人的脚下,生生世世受不情爱不得善终之苦。 季末扬是有感而出,但我并为多家考虑。 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季末扬所说的意思。 无非是说,那个女人恨错了对象。 诚然,插足并非光彩之事,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蛋坏了,苍蝇怎么回来呢? 护士冲上来,想要害我,不等靠近,砰一声撞了出去,我转身,玄君就在我身侧,他目光凉凉,转身回来,看到我问:“没事?” “师叔怎么来了?” “殇儿怎么知道本君走了?”玄君看了眼院子里,似乎知道季末扬不在,也就不在意了。 他先去了院子里面,我跟着他回去。 护士自然心有不甘,起身跟着我们冲了进来,原本护士想要伤害我,但玄君手一挥,女鬼冲到了别墅里面。 我和玄君而后也到了别墅里。 进去便看到沈云杰和龙庭对立。 沈云杰看到我愣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来问我:“怎么回事?” “先生,他要抢人,打不过我。”龙庭这人也很有意思,这些话不必说我也知道。 但他还是要说,让我一时间当他是小孩子告状,有些奇怪。 玄君看了一眼龙庭,微微一滞,不知道为什么玄君眉心动了动。 但他看向沈云杰,自然是印象不好。 一个月前的事情,玄君必然记忆犹新。 玄君看向地上的护士:“你不是想要孩子么?只要你报了仇,孩子本君自然给你。” 护士一听,好像打了鸡血,瞬间从地上直挺挺的立了起来,紧跟着扑了过去。 沈云杰看到护士后退了几步,他果然看得见护士。 “你干什么,你疯了?我是云杰!”沈云杰怒吼,还她孩子命来,沈云杰被吓得脸色苍白,双手胡乱拍打,但为时已晚,此时沈云杰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护士已经扑倒他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他疼的直哆嗦。 护士一晃头,把他的耳朵咬掉了,沈云杰惨叫着后退倒在地上,护士一口口的撕咬起沈云杰。 “出去外面,别弄脏这里!” 玄君不悦道,冷冷的,好像地狱来的阎王。 护士一把抓住沈云杰的腿,拖着沈云杰去了外面。 沈云杰的惨叫声,二里地都听得见。 等沈云杰走了,龙庭朝着玄君点头:“这位是?” “我师叔。” 我不等玄君开口,便告诉龙庭,顺道介绍龙庭:“季末扬的朋友,龙庭!” “龙庭?”玄君淡淡的,但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便不再多言。 龙庭说:“先生,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回去。” “留下吧,云雅需要照顾,眼下没人。” “是。” 龙庭总是那么毕恭毕敬。 龙庭留下,玄君也留在楼下,没多久护士就回来了,进门看到玄君急忙跪下磕头。 鬼能听话到这个地步,也只有玄君了。 “你去吧,指路的已经等你,明日天亮便是你的死期!”玄君说起话是那样冰冷无情,但护士所作所为,几时有过仁慈! 只是面对此时的护士,我又有些不忍心。 说她是恶鬼,但她为了孩子,说她是有一丝善念,但我心中明白,护士所作所为,无一丝善念。 孩子确实是她的心结,但她是明明白白清楚,云雅并非十恶不赦,即便是云雅真的害了她的孩子,她报仇方法也有无数,她偏偏选择了折磨云雅,让云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相信沈云杰的片面之词,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护士分明早就洞悉了事情真相,但她拼死不肯放过云雅,反而毫无保留的相信沈云杰。 看似她是为了爱,忠贞不二的爱一个男人,可她并非糊涂,她只是嫉妒云雅,才会放任沈云杰。 过错是她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我看着护士,心境动了几次,想开口求一命的话,终究还是放弃了。 护士急忙起来出门,我跟去外面看着,一盏鬼灯在护士前面引路,护士从后面紧紧跟随。 虽然护士作恶多端,但身为母亲,到底可怜了半分,看着护士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只希望她走的时候不那么痛苦,孩子跟她还有片刻相聚! 护士走后我走去看沈云杰。 沈云杰全身是血,头上有几条口子,脸也破相了! 我当即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救护车把沈云杰带走了。 当晚龙庭留下帮忙照顾云雅,我则是在楼下等护士。 天亮的时候我睡了一会,睡梦中看到护士抱着一个孩子散了,但她并未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很高兴抱紧孩子。 醒来后玄君正在看我,我舒了口气才准备起来,就看见云雅站在我对面,见我醒了急忙说:“我看见了,是沈云杰做的。” 我没回答,起身说道:“龙庭,你送云雅回去。” “是!” 龙庭转身带着云雅离开,我才回去休息。 休息两日,玄君就在我床上呆了两日,我本想跟他说清楚,奈何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在床上不走。 两日后,我去研究所那边,小张等我,等的着急。 “小祖宗,你可来了!”一见我小张就跑,到了我面前看到玄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就跟我说了要我来的事。 “丢了?”我听小张说也有些意外。 季末扬存在地下室的两把战国兵器不见了。 那季末扬要是知道,不疯? “多久了?” “不知道呢,就是丢了,我也是昨天过去才发现的,但我都半个月没去了。”小张这有玩忽职守的嫌疑,所以有些害怕。 但谁没事的时候去检查地下室,要知道地下室的东西太多,随便对数也要几天。 小张擦了一把汗,吓得不轻。 “怕什么,也不是你偷的。”我转身去地下室那边,小张在身后急忙跟着我,一边走小张一边解释。 我听了大概,小张说所有的监控都检查了,但就是没看到什么人出现过,更别说是有人拿走了两把战国兵器。 “少的是什么,你总战国兵器,战国兵器的,我记得季末扬也没什么战国兵器,他不就是房顶上镇……” 我停下,转身看小张:“房顶用来镇煞的剑不见了?” 小张的脸色更白了,跟着朝着我点点头。 我看着小张,抬起手掐算,手放下说:“你去给季末扬打电话,跟他说我出事了,去找罗绾贞了。” “啊?”小张一脸茫然,我冷冷看着小张,小张不敢多问,转身跑去打电话。 “你别过来了,我自己去就行,这三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来地下室,你不要来,别人也不能来,如果季末扬找来了,你就想办法让他离开,要是你让季末扬下来了,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说完转身往地下室去,随即打电话给罗绾贞,小张也答应着跑了。 “这边出事了,我让小张把季末扬骗过去,想办法,这三天别让他回来。” “你能行么?” “嗯。” 我挂了手机,电梯忽然一晃,然后停下了。 我在电梯里看着,忽然一暗,眼前黑了一片。 我收好手机,淡然看了一眼周遭,电梯里站着许多披头散发的人,男人和女人都有,有些是穿着长衫的,有些则是穿着铠甲的。 这些人死的很惨,胸口插着刀尖的,背后十几支羽翎箭的,每一只都惨不忍睹,面色苍白,七窍流血。 他们最近的贴着我,身上的寒气都在一点点的散发出来,其中一只女鬼缓缓抬头,眼珠子都没有了,眼眶里空荡荡,一眼望不到黑暗尽头,却流着粘稠的血,嘴里哈着寒气,她还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 但我只是眨了眨眼睛,便朝着电梯对面看。 “散!” 随着我一声散,眼前如幻影,沙化不见了,电梯的灯光忽然一闪,重新开启,电梯也平稳下落。 最终电梯打开,我站在电梯里,整个地下室都是披头散发的阴人。 看见我,他们根本都不怕。 人多势众,鬼多也势众,就像是蝼蚁一样,一旦多起来,就是大象那种庞然大物,也不再惧怕! 我迈步的那一瞬间,地上闪现了一道光,鬼开始是后退的,但缓缓抬头,他们一起哈气,光就消失了。 我停下,电梯也关上了,我转身贴了两张符纸上去。 “哈!” 鬼不会跟人一样,跟你讲什么道理。 所以一旦多起来,就少废话,直接动手就行了。 我转身,捏了个诀,摄魂咒出,前面的鬼一但触碰,立刻惨叫着灰飞烟灭。 后面正跟着冲上来的鬼一看出事,立刻闪躲起来。 但还是有一些不怕的,冲上来跟我打起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我也有些累了。 季末扬平时收藏的东西太多,所以这里的阴人也多。 打不动了,我拿出罗盘,将一部分鬼先收了起来,其他的鬼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都怕被我收起来。 对峙了一会,有几只慑青鬼冲过来,等我把他们用摄魂咒摄住,其余的鬼纷纷不见了。 我看了一眼四只慑青鬼,他们长得都差不多,头顶青色头发,脸上也是青色的,身上穿着青色有花纹的长袍,他们身形高瘦,面容俊朗,是有五百年的道行了。 犹豫了一下,我咬破手指,在他们眉心点了一下,他们因为痛苦,不断颤抖,剧烈的时候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 但嚎叫过后,他们的青发退下,长出一头黑发,面容更加白皙,唇红齿白,更加俊朗了几分。 一袭长衫瞬间有了更浓郁的青蓝色,看着要比刚刚厚重许多。 眼眸一闪,几只慑青鬼单膝落地:“我等见过主人。” 我深呼一口气:“起来吧,我要休息一会,你们替我护法。” “是。” 四只慑青鬼起身,我才坐下。 有了慑青鬼守着,我也可以歇一会。 但我困意袭来,没有多久就闭上了眼睛,而我刚刚闭上眼睛,就看到地下室里进来了人,地下室的门打开,一个人在地下室里看了看,抬头看到地下室上面的几把战国宝剑,趁着无人的时候,将其中西面,南面的两把剑摘了下来。 摘下之后,用红布包裹住,带了出去。 我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上面的两把战国宝剑,微微蹙眉。 起身抬头看那两把剑,抬起手算了算,少了白虎位和朱雀位,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安分的东西,白虎一旦不能镇压,就要起祸端,朱雀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只要有人敢作乱,她就敢助纣为虐。 而青龙玄武乃是正神,正神被压,放出白虎和朱雀,显然是要让季末扬死无葬身之地的。 季末扬之所以招来杀身之祸,就是因为他平日里将这些东西都存放在这里,而这些东西都不是干净之物,多数都是些墓穴里陪着主人一生,死后相伴的东西。 主人贪婪的喜欢,会跟着物品被带走的时候一并离开,长久后就合二为一。 但是季末扬毕竟带着他们出来,让他们也就对季末扬有了恨意。 在他们眼中,季末扬不死,天理难容。 所以他们一出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季末扬。 所以季末扬的命盘倒转,守护星暗淡,是大凶之照。 第111章 身在棺中 “你们先到镇魂镯里去。”我说着,四只慑青鬼全都进了镇魂镯,我摸了摸镇魂镯,倒是把镇魂镯和镇魂铃忘记了。 玄君也不知道那里去了,怎么也不见他来? 真是靠人不如靠己,靠男人母猪也会上树。 关键时候就不顶用了。 地下室里看似一切如旧,而且刚刚的阴人也都消失不见,只是地下室空荡荡飘着寒气,与平日截然不同。 我拿出罗盘握在手里,朝着房顶上面看,我稍微走神,地上的东西就开始震动,我去看地上的物件,一切又恢复如初。 我再去看,周围又开始震动。 我看着那上面,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将白虎和朱雀那里镇住,偏偏我又不知道季末扬是根据什么镇住的这里的煞气。 鬼容易打,但是煞气却是不容易镇。 特别是要找到方位,和摆放时候的时辰,这个卜卦是卜不出来的。 风水师,但凡是有些能力的人,都会在风水摆放的时候,设下十几个障眼法,让其他的风水师看不透。 即便看透了,也不确定当真就是对的。 有些风水师,怕被人坏了摆放的风水,用的手法甚至是他自己都不去记的手法,又别指望别人了。 正看着,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快速靠近,我转身看向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我耳畔却有寒气吹拂。 我正侧头去看,一张人脸浮现,我用罗盘去打,他就不见了。 转身再看,周围空荡荡的,但那张人脸贴在我肩上,却好像就没离开。 我算了下,竟算不出他是什么。 我正打算打开法眼,看看风水局的时候,电梯那边动了一下,我转身看向电梯口,还不等我算出什么,地下室里开始躁动,我回头看,身边已经站满了阴物,而且他们比之前见到我的时候更凶,张牙舞爪,怒瞪双眼,朝着电梯口拥去。 我一下就想到是什么人来了,我早该想到的。 “别进来,快走!” 我朝着电梯那边跑,几只鬼蜂拥而至,将我团团抱住,任凭我怎么打他们,他们都不肯放开我,直到电梯打开,一群鬼朝着电梯里面嚎叫着扑过去,有些甚至嘶吼着季末扬的名字,好像他们季末扬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季末扬也不过是把他们放到了这里,不作恶,不让他们沦为到卖品。 电梯打开,我用摄魂咒将周围的鬼震开,随着惨叫的声音散开,季末扬出现在电梯里。 我正准备去保护他,看到玄君站在他身边,那些蜂拥而至的鬼好像是超速的赛车,嗷嗷刹不住惨叫连连,到了电梯门口,就被电梯上的符纸弹开了。 我从地上起来,那些鬼已经逃之夭夭。 季末扬迈步出来,朝着我走来看:“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回来了?”我担忧的看了一眼季末扬,季末扬脸色不善。 “我要不回来,你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 季末扬此刻要多凶有多凶,他那双眼睛的冰寒我从没看过。 我还没等说什么,他已经拉开我交给玄君,一脸不可一世的冷冽:“我季末扬自认对你们不错,虽然将你们从地下带出来,也用战国神器将你们镇压,可这些年来,你们在这里自由自在,偶尔跟着我出去,也算自在,你们不作恶,我从来不祸害你们。 我是用战国神器把你们镇压在这里,总比你们出去被抓,魂飞破灭的好。 世道如何你们很清楚,我能在下面把你们带出来,难道你们就不能被别人找到? 带你们去镇煞要花钱的,请大师也要花钱的。 你们洗了身上的煞气,才能修身养性,有朝一日,也能成道。 不过我也有私心,我妹妹体质特殊,她容易招来你们。 我带着她下墓,你们就会出现,我一人下墓,你们就不出现,说明你们不是她的仇怨,就是她的朋友。 留你们在这里,不是要养着你们玩的。 有朝一日,我妹妹有事,也希望你们能尽一份力。 今日倒是好,让我看清了你们的面目。 鬼,果然是不讲道理的。 竟然要杀我。 也好,等今日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请大师来,把你们一个个处理掉,省的留下祸患。” 季末扬此话一出,鬼们果然纷纷后退,灰溜溜钻到了各自容身的古物里面。 我站在一边不免鄙视他们,果然是欺软怕硬,季末扬没来之前的凶神恶煞哪去了? 一个个灰溜溜的闪躲算什么? 但季末扬可没罢休,冷冷的目光好像刀子一样,忽然怒吼了一声:“我只说一次,今日之事,当是最后一次,谁要是敢伤害我妹妹,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纵然季末扬化成不化骨,追到天涯海角,来生来世,也不会放过他。” 地下室的物件开始震颤,有些甚至躲到了角落里不出来。 吓得哆哆嗦嗦,叽叽喳喳,开始埋怨,说什么谁的注意,冲破了青龙玄武就能逃脱,现在好了,大家都要遭罪。 还有的鬼说季末扬不好惹,他要不是有点本事,怎么把他们带出来。 要是真成了不化骨,那怎么办? 更有的老鬼说季末扬现在身上煞气比丢失的白虎和朱雀还要重,真是要吓死了,魂魄都快散了! 我看季末扬,不化骨是僵尸,是僵尸最高级别,是僵尸老祖宗! 也难怪他们会害怕,可季末扬横看竖看,也没见他身上的煞气,怎么他们都能看到? 奇怪了! “哼!”季末扬冷哼一声,转身打量我,目光虽然依旧很凶,但却相对之前好了很多。 看了我一会季末扬不耐烦的看向玄君:“谢谢你!” 玄君看了一眼地下室里:“你只是暂时震慑住了他们,你如果不想让他们躁动不安,出来作恶,就把这里一把火烧了,我可以帮你。” “啪!” 寂静的地下室发出瓶子落地的声音,还是很吓人的。 季末扬和玄君却表情淡漠的看向里面,一只小药瓶落到地上碎裂了。 而那里装着一只女鬼,女鬼十五六岁,穿了身清宫时候的袍子,瓶子是她容身的地方,瓶子碎了她一骨碌从地上起来,想找个地方躲避,没躲开,就在季末扬和玄君的眼皮子地下到处找地方逃窜,就跟老鼠见了两只大狸猫差不多。 “你怎么了?”看不过去,我只好开口。 女鬼便急忙告诉我:“我不是故意跑出来,我在瓶子里炼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们挤下来了。” 说话女鬼着急的呜呜直哭,我只好走去看,地上放着一个锦盒,锦盒里已经空了,而青花的瓷瓶就碎在地上。 我捡起碎片放到盒子里,说道:“你先进去,我回头修补一下。” “谢谢恩人。”女鬼急忙钻了进去,我收拾好,握着盒子去找季末扬和玄君,两人这才别开脸言归正传。 “烧了就不必了,他们要是不想呆,大师会帮我处理,剩下物件还是一笔钱。” 地下室又开始震动起来,都怕季末扬赶尽杀绝。 玄君抬头:“既然白虎和朱雀不见了,那就找回来吧。” “你们去找,我留下。” 季末扬打算留下,我那里肯。 “师叔带你去找,我留下。” “……”季末扬和玄君纷纷来看我,我犹豫了一下:“不然我留下,师叔带你去,我现在也有一定的能力,现在他们都怕你,讨好我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我,就算不怕别的,你真的要成了不化骨,他们还能不怕?” “你跟玄君去,我留下。”季末扬一再坚持,我自然是不肯。 玄君这才道:“寻找战国神器不是难事,但必须有人带回来,而且要能安放到上面去的人,你当初摆放战国神器的时候,谁给你摆放的?” 季末扬迟疑片刻:“我自己。” “……”我一阵奇怪:“你就算会看风水,你也不可能会摆风水阵,你是怎么做的?” “小孩子不要什么都问。” 季末扬不肯说,我一脸不悦:“那我留下,你跟师叔去。” “不行。”季末扬不容反驳。 他要是不同意的时候,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玄君这才说道:“跟人打交道,还是你去吧,带上殇儿,本君留下。” 我和季末扬不约而同看向玄君,他留下确实可以。 于是我们兄妹也没有推脱,把玄君留下便出去了。 离开地下室,季末扬带我去找小张,看到我们小张擦了一把汗:“你们出来了?” “把地下室的门封住,用木板,如果有人问,就告诉他们下面丢了东西,要等上面来查案,研究所暂时关闭,等我和离殇回来。”季末扬交代了上车。 季末扬带着我离开,车子一直往一个方向去,竟然是去我住的别墅。 下了车季末扬去了别墅的地下室,别墅这边有地下室,我竟然不知道。 季末扬打开地下室的门,带我下去。 地下室里有灯,我观察着地下室里面,和研究所那边没什么不同,而且也存放了一些东西,但东西不多,而且不属于是文物,多数都是一些设备器材,只是偶尔看到有一些陈年的酒坛,好像个酒窖。 季末扬走到里面,在最里面打开一张画轴,将画轴放下来。 我看着画有些意外,画上是个长相丑陋,披着斗笠的老人,老人手里提着鱼篓子,背后背着钓鱼用的鱼竿。 季末扬看了一会老人:“老祖宗,今日来看你,是用得上你了,我拿的战国神器少了两把,还请老祖宗告诉我去处。” 画动了一下,就没反应了。 季末扬转身拿了一张白纸出来,将一旁的桌子摆放上,将白纸铺上,拿来一碟水。 坐下季末扬把眼睛闭上,把一只手放到桌子上,我看向那张画,要是我没看错,季末扬在请神上身。 但那副画阴气极重,绝非老神仙在上面。 而要是鬼怪,请上身,却是要有极大的损耗,季末扬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隐瞒我的可真多。 请神上身的瞬间,季末扬打了个冷战,他的手动了动,抬起来沾了沾碟子里的水,还在水里沥了沥,才放到纸上,慢慢滑动。 不出片刻,白纸上出现一个物件,物件周边有一些路,像是一张地图,又不像。 风起,季末扬一个激灵,那张画浮动了一下,刷一下,就上去。 再看季末扬,缓缓睁开眼睛,半天才看向我。 起身,季末扬看着已经干固的白纸,收好带着我去拜了拜画:“多谢老祖宗。” 说完季末扬拉着我往外走,我忍不住回头看,总觉得那个老人正在看我,而且在盯着我不怀好意的看。 我转身跟着季末扬出去,刚到外面,季末扬就差点没站稳跌倒,我忙着扶着季末扬,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事,晃了晃头,就带着我离开了。 我上了车才问季末扬,知不知道在做什么,季末扬却说没事,那是他老祖宗,不会害他。 我没说话,但心里清楚,季末扬那里有什么老祖宗,他老祖宗难道我回不知道。 那副画来路不明,不知道他怎么弄来的,画里面分明就是一只鬼,而他却拜他,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我靠在一边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结果梦见季末扬跟人下墓,在墓穴里面看到一幅画,那副画给人碰了,季末扬发现不好,将画留下来。 出来后他夜里就见到了那副画,那副画跟他说,是修行人,要借人做好事才能修行,还说能保护季末扬,只要季末扬当祖宗供奉,保着季末扬。 我睁开眼睛,看着季末扬,却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画的事情稍后再说。 季末扬把车停在一家别墅的外面,告诉我剑在里面,我们要进去找。 我奇怪:“为什么我看不懂画的是什么?” “你全都懂,还要我干什么?”季末扬反驳的话总是那么看似有道理,实则只是强词夺理。 我不解问他:“偷剑的人,我见过,是你朋友,可你从来不告诉人你的地下室有什么,都是小张在那里看着,你朋友在怎么会知道?” “不清楚。” 季末扬什么都不肯说,我也就没继续问,也许他是真的不清楚。 不过,这里的别墅确实很气派,而且这里没人住。 虽然别墅很宽敞明亮,可别墅是锁着的,别墅的院子里也像是有段时间没有打扫整理了,看的出来已经荒废了。 叫人不理解,偷剑的人想什么。 好不容易偷了两把战国神器,却送到废弃的别墅里来了。 特别是在别墅的外面,我根本就没看出别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季末扬撬开了门锁,推开门带我进去,大白天我们就破门而入,奇怪的是并没有人管我们。 也许是在郊区的关系,和我住的地方有一些像,别说是平常的人,就是出租车都少的来。 走到别墅门口,季末扬看了一眼,打开了房门,带我进去。 门里面,是一个格调很气派的地方。 但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浓烈的镇煞之气。 这才抬头看上面,看到那两把战国神器,竟然悬在上面。 我算了一下,在周围看了一眼,竟是身在棺中。 第112章 不孝子 季末扬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抬头季末扬看了一会,又看了一眼别处。 “看来是有人给他出了个注意,摆了这个风水局。”季末扬似乎是知道什么事情,面色凝重起来。 我问他:“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有什么?” 季末扬这才跟我说,他得到战国神器的时候,还有人在他身边,就是偷剑的人。 这人叫周不凡,两人都是摸金中的佼佼者,所以会有机会见面,甚至一起下墓的机会。 下墓这一行,素来有规矩,该是你的你拿着,不是你的你不许碰。 下墓之前大家也都有分配工作,就是想说什么话,都不能随便说。 周不凡为人也算仗义,他下墓喜好居多,至于墓里面的东西,他极少能看上,拿走的。 有些,给他,他也只是看看,从不贪心。 那次下墓就周不凡陪着下去的,发现了其中一把战国神器,当时还遇到一个穿盔甲的战国将军,季末扬一眼断定,战国将军生前珍爱手中神器,死后会将魂魄注入到神器之中,加上神器杀伐无数,上面有镇煞之力,季末扬便留了下来,而当时也问过周不凡,问他要不要,周不凡确实也喜欢战国神器,但看季末扬喜欢,便说给季末扬,他不要。 之后季末扬一直在找寻另外几把战国神器,结果在机缘巧合下,凑齐了四把战国神器,他请了高僧度化,最后才摆放到了地下室去。 但就在不久前,周不凡找到季末扬,说想要拿回那把战国神器。 季末扬觉得这很可笑,时隔多年,怎么可能给他。 更何况两人一同发现,也问过周不凡是不是要,当时是周不凡他自己说他不要的,现在说拿回去,无疑是说战国神器是他的,而非季末扬的,之所以在季末扬的手中,也是因为被季末扬借用了。 他拿回去,理所当然。 周不凡甚至威胁季末扬,如果他不肯归还,他就告发季末扬,他的东西,很多都盗来的。 季末扬是什么人,那里会容得下周不凡的威胁。 当即闹翻了脸,叫周不凡随便告。 诚然季末扬的东西有些来路确实不明,但周不凡参与的也不少。 周不凡他虽然拿得少,但也不是没拿。 告季末扬,怕是告不出。 “那现在怎么办,我看这里是一口棺材,硬该是拿来镇煞的,外面没看出来,进来才发现,这房子,起码有几十年了。 不知道这房子里有什么玄机,按照你说,周不凡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多年前都没要战国神器,这次突然开口,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去偷你的战国神器了。” 季末扬看着头上的两把剑,问我:“你看的出来,这里的玄机么,我们拿走了两把剑,后果会怎样?” “那要看这里镇的是什么?但我观察,应该是人吧,这房子里看上去是人住的地方,但我们的这个位置,刚好是一副棺材,棺材里可不就是人么?只不过人没活着而已!” 听我说,季末扬又看了一遍:“我打电话问他。” 季末扬打了个电话给周不凡,但周不凡就像是知道季末扬会找他,说什么也不接电话,季末扬连续打了几次,始终没人接,季末扬只好发了一条信息给周不凡,告诉周不凡,他到别墅取剑,剑已经拿走了。 果然,周不凡听说剑拿走,他马上跑了过来。 结果见到我和季末扬在别墅里等着,剑也还在,他才松口气。 周不凡盯着季末扬:“你非要让我还给你,你那么多东西,在乎一两把剑么,我不是说了,多少钱,我给钱。” “不是钱的问题,这两把剑是我镇煞用的,开过光,已经属于我了,你拿来破坏了风水。”季末扬语气漠然,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客气了。 “既然不是钱的问题,那我之前也说了,你要是因为别的,我用东西跟你换。”周不凡满脸诚意,我看着他的面相,有些不解。 “你母亲过世了?” 周不凡愣了一下,看我这边:“你说什么?” “你眉心的子母星暗淡,你母亲应该已经过世了。”我继续道。 周不凡好笑:“我妈活的好好的。” “那就奇怪了,你眉心子母星黯淡无光,而且子星光压住了母星光,看来你是个不孝子。”周不凡的面相是大富大贵的面相,而且他天庭饱满,上庭也不尖锐,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母亲早亡。 照理说,儿子福厚,母命必显贵,长寿。 像是周不凡的这种面相,母亲是一定会福寿延年的。 “你胡说什么?少跟我装神弄鬼的,我妈好好的呢。”周不凡勃然大怒,反而是我一番怔愣。 看错了? 那就奇怪了,我也又看错的时候? 一边的季末扬正色许多:“看出什么来了?” “他是大富大贵的命,家中独子,他没有兄弟姐妹,父亲尚在,但母亲已经过世多年,看不出过世多少年,但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几年。 他命中福厚,他母亲一定显贵,可惜他眉间看,已经死于非命!” “你到底胡说什么?”周不凡上前想要打我,被季末扬一把拦住。 “你给龙庭打电话。” 提起龙庭周不凡才放手,但片刻问:“龙庭的名字,是她改的?” 季末扬没好气的看着周不凡,也不回答,周不凡这才打电话。 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再三确定了所看周不凡的面相,才转身去看整个大房间。 龙庭来的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结果还带了云雅。 一见我,云雅好似见到了大恩人一样,急忙叫我:“先生!” 我看龙庭,龙庭才说:“云雅的事情我处理完了,她父母那边也解释了,我也带她去看医生了,她现在已经有证明证实她没有精神疾病。” “嗯。” 龙庭办事,如季末扬一般,都那么干净利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得到了验证。 此时周不凡才走来:“龙庭,这就是你说的先生?” “不凡,这是季哥的妹妹,也是我说的先生。”龙庭一介绍,周不凡才稍稍客气一些。 “虽然不知道龙庭为什么改名字,但我看他最近神清气爽,总归是有道理吧。” 周不凡走去一边吸了一根烟。 龙庭这才问季末扬发生什么事了。 季末扬看了一眼上面:“他偷了我两把剑。” 龙庭抬头看到剑还是有些意外的,跟着去看周不凡:“不凡,你偷季哥东西?” “我不是偷,我是拿回来,当年发现的时候就是我们两个。” 季末扬一脸不耐烦,他不说我只好问:“你们一起发现的是两把?” “一把。”周不凡回的理直气壮。 “那你为什么偷两把?” “我用。” “……” 这解释也是没谁了。 但季末扬还是没说话。 他不说我才问:“你把两把剑悬在这里,是要镇住这里的东西吧?” 周不凡用力吸了一口烟:“嗯。” “那我要是给你破了,剑是不是可以归还,并且,永远不在说这剑你也有份?” 周不凡看我,犹豫片刻问:“你真能破?” “那要看你怎么配合了。” “……” 犹豫着,周不凡好笑了起来,一脸半信半疑。 我在别墅里看了看,迈步上楼,他这楼也很特别,两边都有楼梯,这就好像是过去老宅子,花楼那种地方,中间有个台子,两边可以上下人,忙得时候各不耽误。 楼上的房间和其他的没分别,我走到中间往下看,看了一会才下来。 “你家房子下面埋了一口棺材,两边的楼梯是两根链子,捆着下面的棺材,中间的房梁是明梁,而且又高又大,上面刻有符咒,用来镇魂的。 这房梁就是一道压在棺材上的横梁。 自古房屋的横梁就是家中的顶梁,大可以撑起一个国家,小可以举起一个家。 棺木里的人应该是女性,房梁代表的是男主人,用男主人压住女性的棺木,极难翻身。 但我看你这房梁上起了蛀虫,应该是你老父亲身体有恙。 男主人身体不好,恰逢下面的东西气候运转,有冲破之像,你家最近不得安宁,家里出了事。 你找人看过,说是这里的问题,要镇煞,所以你想拿战国神器,拿不来你就偷?” 周不凡脸色一阵阵苍白:“你查我?” 我正无话可说,龙庭示意周不凡先别说话,反而来问我:“那现在怎么办?” “我不给人白做,但这次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你们是朋友,我也好奇你的子母星为什么会出现奇怪之像,所以我可以做,但剑必须归还,从此也不能再提。” 周不凡看我:“你想得美,你要骗我呢?” “不凡,我担保,你看怎样?”龙庭立刻跟周不凡保证。 周不凡看了我一眼,又去看季末扬:“你说话,我信你。” 季末扬冷然:“我不管,把剑给我。” 季末扬忽然就矫情上了。 周不凡犹豫了片刻:“行,你把剑拿走吧,我就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大不了我偷回来。” 季末扬冷哼一声,自己就上去把剑拿了下来。 我看着季末扬,我依旧忧心忡忡。 剑虽然拿到了,但季末扬的大凶之象却还在。 拿到了剑,季末扬打开看了一下:“既然归还了,那我先回去。” 季末扬带着我要离开,周不凡拦着不让:“你们不能走,把事情处理了再走。” 季末扬冷着脸:“你要是求我,我兴许帮你,这样逼我,你就死了心吧。” 季末扬不但要走,还要带着我,他喊我,我那里能留下。 跟着季末扬,我就要走,身后周不凡来拦住我们:“那我求你。” 季末扬这才停下,冷冷的:“云雅,你跟我回去,龙庭你留下吧。” “我?”云雅一脸不解,季末扬应允了一声,云雅还来看我。 “去吧,你留下也不能做什么。” 云雅这才跟着季末扬走了。 我和龙庭留下,周不凡便不再阻拦季末扬。 但我看着季末扬离去的背影,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罗绾贞,问她在那里。 “我下飞机了。” “他回去了,你去等他。” “我知道。” 挂了电话,我才去看周不凡,问他:“你说吧,谁给你看的?” 周不凡犹豫片刻:“我母亲的一个朋友。” “你母亲?” 周不凡点头,但提起他母亲,他有些不快:“我妈活的好好的。” 言下之意是我算错了。 “那你说说你家里的事吧。”我一边看房子,一边听周不凡说,龙庭则是在我身边跟着我。 周不凡所说,他家里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不久前公司出了问题,他从外面回来,他父亲病重,他母亲整日以泪洗面。 他本以为,只是这样。 但到了晚上,他总听见他父亲惨叫,他过去看,他父亲就会没事。 还有他母亲,每晚都喊救命,还说有女鬼要杀她。 家里闹得不宁静。 找了几个人看过,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后来他母亲的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说是老房子的煞气有冲破之意,不镇压的话,就会家破人亡。 这才想到找什么镇压,那个大师说要镇煞,就要用煞气更重的东西,比如杀过黑狗的刀,甚至是杀死过人的凶器。 周不凡说那些都没想过,唯独想起战国神器。 他才想到跟季末扬拿,没拿到才偷了。 没想到确实很管用,剑悬挂了一周,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父母再也没有夜里哭喊。 听完周不凡说了,我便想出,这下面镇住的是谁? “你说,你父亲哭喊的时候,你进去他就没事了?”我问周不凡,周不凡点头。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我身上阳气足吧,你哥说的,阳气足,一般的东西都害怕不敢靠近。”周不凡倒是很清楚。 “我哥说的也不一定全都对,他说对了一半,男人身上的阳气确实很重,一般东西不敢靠近,特别是你这样凶的,更加不敢靠近。 但你现在身上的阳气明显不足,不但不足,还会偶尔发寒,是阴气盛的表现,没事的时候,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 你总到下面去,阳气都快散了!” 周不凡若有所思:“这么说,我家的事,你能看?” “帮你解决了这事,剑的事情从此不提,可以么?”我问周不凡,周不凡点头。 “你要帮我破了,我绝不再提!” “既然如此,那就先拆了房子吧。”我说着走去两边楼梯口,一边走一边隔空画符,嘴里碎碎念:“此处冤鬼听令,本道今日开法,知你有冤屈难平,若你肯与本道诉说,本道为你讨回公道,助你轮回。 你若应允,便给本道一个明示吧,也算可怜你那不孝子了!” 话音刚落,别墅中的一面墙轰然倒塌,震得眼前地动山摇。 我转身看着那面墙,那面墙倒塌的地方,距离周不凡只有一步之遥,吓得周不凡整个人呆若木鸡。 第113章 阿鼻地狱 见过房屋裂痕倒塌的,却没见过这样倒塌的,房子的一面墙轰然倒塌,距离相差一步,就把周不凡拍在下面,显然这不是个偶然。 周不凡脸色苍白,吓得吞咽了一口唾液。 一旁龙庭看我:“先生。” “到底是母子,你要不怕把他吓出好歹来,我这个外人自然不会心疼。” 我转身继续碎碎念,手里画着符咒。 龙庭扶着周不凡退后到一边,但周子凡盯着那面墙却发呆不止。 我从一边楼下来,吩咐龙庭:“把楼下的窗帘全都拉上。” 龙庭转身要走,被周不凡拉住:“龙庭……” 周不凡呼吸不顺,满眼惊慌,是被吓坏了。 龙庭正打算看我,我说他:“要是想害你,你能活到现在么?刚刚那面墙倒塌下来,你早死了!” 周不凡缓缓看我,他的手松开,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我从楼梯上走下来,示意龙庭去把窗帘拉上。 龙庭转身去拉窗帘,房间里空荡荡的。 我看向那面倒塌的墙:“你现身出来,让他看看你。” 墙壁里有个女人哀痛的哭声,她说,怕吓到周不凡。 “放心吧,吓不死,他什么没见过,也这么大了,你还要隐忍多久?” 周不凡看着我直打激灵,他拉住我的手臂:“你跟谁说话呢?” 龙庭刚好回来,看到那面墙微微愣了一下:“这是?” 女鬼已经现身,一听龙庭说话,猛然扭头看向龙庭,原本温和的双眸,瞬间煞气腾腾。 看她要攻击龙庭,我开口道:“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女鬼愣了一下,这才转身回来。 龙庭站在远处没动,我说道:“他是本道的人,看见你很正常,而且他的福泽要比你儿子厚重,你以为你能近身么?” 其实不是龙庭福泽比周不凡厚重,而是我先前在龙庭身上画了符,不仅如此,老青龙也不会看着儿子吃苦。 动物和人不同,人认下的义子义女,也许只是口头上的一时兴起,但动物们决然不是。 动物眼中,一旦认下的事情,就和定下契约一样。 不死不休,有些甚至生生世世不会改变。 但动物也有一样,好是真的好,坏也是真的坏,动物记仇,一旦发现这个认下的人,对他不忠诚,有加害之心,外心,那下场绝不会好。 爱憎分明,可要好于人! 但龙庭这种情况,一般的鬼怪,还是有震慑力的。 女鬼呜呜的跟我哭诉:“我儿子一直善良,为何没有那么厚重的福泽?” 鬼想事情就是直接,所以才会问这么没脑的话,甚至看不出是我故意说给她听。 “那要怪你自己,人死不能复生,今世种种,皆随风而散,你为何魂魄逗留在阳世,不肯离去。 你这样做,加重了你儿子的罪孽,特别是你出来害人,更让他消减了福泽。 不然,你儿子的命格,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被我一说,女鬼满身愧疚,低着头在原地打转,心急如焚的问怎么办? 我就在这个时候,为周不凡开了一次鬼眼。 正常来说,亲人之间,特别是最亲密的人,只要鬼愿意,是完全可以看见对方的。 而体制过于柔弱,比方一些即将离开人世的人,也会莫名的看见鬼魂。 周不凡属于是前者,但周不凡与他母亲分开太久,两人不能心意相通,他身体也没到死的时候,所以见不到,我只能给他打开。 周不凡看到他母亲当即被吓了一跳,不光是他,就是龙庭也被吓一跳。 对面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绣金色牡丹的女子站在那里,她遍体鳞伤,面容毁坏,双眼的眼珠子也都凸出来,加上她的怨气重,她周遭笼罩着浓重怨气,所以她看上去很阴森恐怖。 周不凡吓得直哆嗦,女鬼意识到什么,忽然看向周不凡,但她比人的反应还要恐怖,忽然双手捧于眼前尖叫起来:“不要,不要看我,不要……” 女鬼转身过去,她虽然面目狰狞,遍体鳞伤,可她的身材却极好。 “龙庭,把衣服给她。” 我身上的衣服,有道家的修行之气,对鬼本身没好处。 龙庭立刻脱下外衣,走去女鬼身边给她披上:“阿姨,我是不凡的朋友,认识很久了。” 要说聪明睿智,还要说是龙庭,他的聪明比季末扬的内敛,他的睿智比季末扬的要豁达。 季末扬这么一比,还有些欠缺了。 女鬼缓缓转身:“你不怕我?” “不怕,人死了都不好看,但阿姨的样子,还是可以看出,是个绝色美人的。” 龙庭也会说,两三句就把女鬼哄的高兴了。 女鬼为难的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阿姨,你先稍安勿躁,有什么事跟先生说,她一定可以帮你。” 龙庭看了我一眼,扶着女鬼去了一边缓缓坐下。 我不得不承认,龙庭确实比云雅有用,忽然明白过来季末扬的用意,他不在,自然是不放心我一个人,但他有要紧事要去换会玄君,就得找个能力不在他之下的人陪我。 云雅留下等于是个累赘,留下龙庭他虽然心中不愿,但利弊衡量,他还是选择了利大于弊,将龙庭留下了。 比起罗绾贞,龙庭不会针对我,比起玄君,龙庭不会欺负我,比起云嫣,自然是强上一些。 “她是谁?”周不凡此时还在自欺欺人,他哆嗦着,脸色发白,说起话也上气不接下气。 女鬼听见周不凡说话,看向周不凡:“凡儿,你怎么连妈妈都不认得了,妈妈真的那么丑陋吓人么?” 周不凡摇头,他还不想承认:“不是,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好好的呢,我妈妈……” “啊……”女鬼受了刺激,立刻变了样子,狰狞的脸比刚刚还要可怕,起身她站了起来,一把推开龙庭,试图伤害周不凡,可冲到周不凡的面前,忽然就不见了。 周不凡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我随即双手握在一起,剑指头顶,交握在眉心:“结印,封!” 呼一声,周遭房屋,但凡出口,全部用符咒封印。 女鬼在门口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 我松开手,看向女鬼:“落到我手里的鬼,还没一个活着的,你胆敢逃走,我现在就灭了你!让永难超生。” 抬起手我就要打,周不凡忽然起身挡住我:“你敢?” 我看周不凡:“为什么不敢,人鬼有别,她死后就该去阴曹地府,再入轮回,留在这里害人,就该灰飞烟灭!” “你怎么如此狠绝?”周不凡后退,挡住女鬼:“你快走!” 女鬼抬头看着周不凡,满脸泪水,她摇头:“是妈妈害了你,妈妈该死!” 周不凡怒吼:“走啊!” 女鬼越哭越凶:“这里到处都是符咒,一碰就全身刺痛,走不了!凡儿,你不要管我,我没事。” 周不凡着急的眼泪直流:“龙庭,你把门口的符咒撕了!” 龙庭无奈:“我只能看到,我撕不掉。” 周不凡一听说撕不掉,怒视我:“我不用你帮我,你快滚,剑我不要了。” “既然你不要了,那我可以走,因为没道理在帮你,任何事我都不会白做,不过……”我看向女鬼,女鬼抬头看着我。 “如果你留下,你儿子也知道你作孽,你的下场如何我暂且不说,你儿子的福泽都会消失,那他一年内会穷困潦倒,三年内会身患重病,当然他死不了,十年内他会受尽苦难,这一生,虽然可长命,但最终下场将是无尽的苦!” “不要,我不要……我死,大师,你让我灰飞烟灭吧,我这就离开!求求你了。” 女鬼急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给我不断磕头。 周不凡气急朝着我怒吼:“你滚,你快点滚!” 转身周不凡去抱女鬼,就在他抱起女鬼的时候,他眼泪落到女鬼身上,女鬼的身体开始冒起黑色的怨气,怨气渐渐散去,女鬼的身体开始恢复,一张绝代芳华的脸,出现在周不凡的面前,周不凡一脸茫然:“你……” 女鬼也很惊讶,我放在身后捏着的诀渐渐松开。 “正常来说,人是不能触碰到鬼的,但在我面前,暂且可以。 你母亲的怨念是因你而起,你又是她至亲的人,执念趋势她才会怨气强盛,但触碰到你的眼泪,她会被转化。 不过……也要看她有没有害死过人,如果害死过,那她就洗脱不了了。 她是善良的,老天也是开眼的!” 周不凡呆呆的看着我,又看向怀里的女鬼:“你没事了?” “凡儿,你真的不记得妈妈了?”女鬼痛苦不堪,周不凡却摇头。 龙庭说:“先起来吧。” 女鬼这才从周不凡的身边离开,起来后,朝着龙庭点点头:“谢谢。” “你们是不是母子,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我拿来镜子,女鬼吓得忙着用手遮挡,周不凡立刻挡住了镜子。 “大师,我害怕?”女鬼急忙说道。 我看周不凡:“你把镜子对着自己,然后让背面对着她,你对照一下你与她的不同。” 周不凡走来拿走镜子,他先按在胸口,而后才把镜子对着自己。 正常来说,漆黑的地方,人是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的,但开了鬼眼则不一样。 周不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着女鬼。 “这么像?” 女鬼看着周不凡,有些害怕镜子不敢靠近。 但女鬼说:“你其实更像你舅舅,我和你舅舅是龙凤胎,但你舅舅也死了!” 周不凡把镜子还给我,我收起镜子,才问:“你为什么在房子下面?这房子很久没住了么?” 提起此事,女鬼泪流不止,周不凡有些手足无措。 “你别哭!”周不凡拿来纸巾,想给女鬼用,女鬼拿不走,他也不能给女鬼用,他才来看我。 “烧了就能用了。” 听我说,周不凡拿出打火机把纸烧了,我看着别墅里,别引起火灾。 女鬼拿了纸巾不怎么哭了,坐下说起她的事情。 她认识周不凡的父亲实在还年轻,她还年纪还小,周不凡的父亲是个店铺打杂的伙计,她是店铺主人的女儿。 周不凡的父亲,追求她,他们偷偷在一起。 没多久她就怀孕了,无奈下,父亲只好同意他们结婚。 但是婚后没有多久,他哥哥就在出门做生意的时候,意外死亡了。 父母心情沉重,整日浑浑噩噩,生意无人打理。 周不凡的父亲,便开始打理生意。 不到一年,周不凡外公外婆便双双去世。 自从周不凡外公外婆去世后,周不凡的父亲就在外面有了外室,还把人带了回来。 而那时候周不凡才刚刚出生。 那个外室不但登门造访,还鸠占鹊巢。 没了父母兄长的女鬼,在家里没了地位,经常被诬陷谩骂。 直到有一天,周不凡的父亲生意失败,损失了一大笔钱,回家后骂女鬼是丧门星。 那个外室找来了师父,看了他们的命格,说是女鬼克夫,克子,还说,因为女鬼,外室也不能生育。 周不凡的父亲,一怒之下家暴了女鬼,女鬼奄奄一息,被扔到地下室,几天后她就死在了地下室里面。 外室怕她成冤鬼,找他们索命,请来大师,将她镇压在房子下面。 女鬼哭着说:“我本来要找他们的,可是哪个女人抱着凡儿,总是说,只要我不找她麻烦,她就不会害凡儿,我看她也没伤害凡儿,我就一直隐忍着。 他们后来不住在这里了,在这里加固。 我找不到他们,我想凡儿,我才冲破了封印,去找他们算账。 谁知道,哪个女人,竟然教唆凡儿镇压我,还找来了战国神器。 战国神器里有许多煞气,每天我都痛苦不堪,近来几日,也开始魂魄涣散了。 我知道我时日无多,可我心有不甘,我只想在魂飞魄散之前,再看看凡儿。 我怕他们加害凡儿。 原本我也不那么记恨他们,我死后被镇压在这里,只是偶尔想念凡儿的时候,我才会心生恶念,我生前随父母吃斋念佛,上天对我眷顾,即便我怨气深重,也没让我堕入魔道,我只是心有担忧。 我冲破那日去找他们算账,原本打算看看凡儿便回来的,可我却听见那个女人说,要在凡儿父亲死前,将凡儿解决掉,不然家产都是凡儿的,她什么也得不到。 我这才动了杀心,想要在魂飞魄散之前,将那个女人害死,还我凡儿平安。 没想到,那个女人心肠歹毒,不知道从那里听说,让凡儿亲手镇压我,我不但可以加速魂飞魄散,还可以消减凡儿的福寿,不然凡儿的命格,很难动他。” 女鬼哭的伤心欲绝,我叹息:“没错,不孝乃是大忌,弑母,更是不孝中的大罪。 人生人,如进鬼门关,而子不孝,则是天理难容。 一旦你死在你儿子的手中,他不管怎么修来的福报,都会立刻消散,不仅如此,这一世必然遭受种种厄运,来世沦为牛马,任人宰割,死后堕入地狱。 地藏经曾有,若有众生,不孝父母,或至杀害,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女鬼吓得后退一步:“我的凡儿!” 我看她:“无间地狱,也叫阿鼻地狱,你儿子对这些不懂,但是你是知道的吧?” 女鬼面色一阵阵的发白,点点头:“知道,那里是最底层的地狱,也是最可怕的地狱,听一些鬼说,那里去了,就再也别想出来,还不如魂飞魄散,我……” 女鬼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脸痛苦。 周不凡听着,脸色苍白。 他回头看我,我也只是说:“你自己判断她是不是你母亲,其他我帮不了你,你要问我鬼话连篇,我回告诉你没错,因为我也被鬼骗过,不过如果你不确定,可以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周不凡诧异。 “尸体是最会说话的,你要相信科学。如果我没猜错,你和你母亲的dna对比度会很高,而你跟另外那个女人,应该没有。” 周不凡忽然明白过来,转身他看向女鬼:“那她呢?” “我可以给你一道平安符,让她在里面等,你只要佩戴在你胸口就行,等事情查明真相,再放出来,再说吧。” “好!” 周不凡答应下来,也不问女鬼是不是愿意,但他眷顾女鬼,一直防备着我倒是真的,他总挡着我和女鬼的视线,生怕我们对视。 旁人的事情,我自然是不愿意理会,办了事我也好回去,也不当一回事。 我拿了一道三角符,看女鬼:“你先进来,你尘缘未了,就是想和你儿子亲近亲近,这里是离他最近的地方。” 女鬼看了一眼周不凡,进了三角符,我交给周不凡,周不凡戴起来,放到了怀里。 “我听见她说话?”周不凡忽然问我。 我看他:“只有你能听见,她愿意的话。” “嗯。”周不凡似乎是很满意,好像他们有什么秘密,所以不想我们知道。 周不凡看向龙庭,又看向我:“接下来呢?” “宜早不宜晚,扒了房子,开棺验尸,我还有事要忙,你尽快,最好天黑前,能处理完。” “我这就安排。” 周不凡办事效率很高,他的人几个小时就把房子拆了。 房子里果然有一些镇魂桩,拆了那些,才能彻底找到棺椁。 天黑,棺椁便被找到了! 第114章 元神不在 夜晚开棺验尸,对于考古学者来说都是大忌,但对于我而言,已经习以为常。 操持老本行的我丝毫不见生疏,依旧是要检验一下棺椁。 如我所料,巨大的棺木是柳木所做,外面的漆料用的是朱砂和黑狗血,用镇魂符封棺不算,还用了七根镇魂钉。 柳木是镇鬼之物,朱砂和黑狗血皆是如此,镇魂符自是不用多说,而七根镇魂钉,则是钉的人死后的三魂七魄。 如果是平常,镇魂钉的用处并不是很大,一旦封棺,就说明阴阳相隔,阻断了阴阳之间的一切,镇魂钉也就是普通的棺材钉,而民间把这种镇魂钉,称棺材钉和镇钉,棺材钉自是不必说,封棺用的,至于镇钉则被阴阳师称之为子孙钉。 子孙钉落,子孙后人不被棺内魂魄打扰,从此后去往阴间轮回,互不相欠。 但眼前的镇魂钉,擦去上面的锈迹,看得出是用朱砂泡过的,是专门制造而成。 能用这种方法的人,也是个心思歹毒的人。 人死后,总要留条轮回之路的,而这个人是把女鬼的轮回之路都给堵死了。 魂魄离不开棺木,触及镇魂钉就会被灼伤,生前被迫害,死后也不得安宁。 想想棺内魂魄每日遭受灼痛,也是一番无奈。 人即已死,又何必咄咄相逼。 “看棺木的状况,是时间久了,在地下有一部分的湿气升了上来,把棺木上的一些地方腐蚀了,一些棱角的地方出现了裂痕,就是这些裂痕,将里面的魂魄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是用油漆的话,棺木更牢固,但这上面的朱砂和黑狗血是会蜕变的,加上房子的男主人身体日渐衰退,才让魂魄得以出逃。” 我一边开棺一边简单解释,把一些伤感的话尽量抛开,但周不凡在一边听的还是骨节作响,龙庭则是细心的帮我打着手电。 其实他打不打都一样,我能看见,而且棺木上面有巨大的棚子,上面还有三盏吊灯,但他不辞辛苦,我也就没好让他离开。 “周不凡,你去找来能撬开钉子的工具,我先给棺木把上面的符纸除去,一会我会破开棺木上的结印,你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好。” 周不凡急忙找来了撬棍,准备拔钉子,我拿来一根针,拉着周不凡手,扎了一滴血。 “龙庭。” “先生。” 我叫龙庭,龙庭立刻应允。 我继续说:“符纸封棺,撕下去即可,其余黑狗血和朱砂祛除即可,不管是将外面擦下去,还是磨下去,都是有形之物。 镇魂钉一旦松动,将其拔出,便可以破印。 但是术士们的本家道行不容小视,还要考量。 如果你没有极大的把握,有一个,可行!” “人血?”龙庭顿悟。 我垂眸:“人血可以破除一些邪祟的东西,要看封棺之人的心术是否正,不正则可行,正则不可行。 但如果道行足够,大可以直接开棺。” “邪不胜正?” “嗯……” 龙庭确实有机缘,但是他却和季末扬一样,没有道根。 血落,棺木上一层浑浊的东西散开,龙庭大为震惊:“先生……” 我没理会龙庭,他大惊小怪的我不喜欢,我看向周不凡,果然周不凡也看见了,毕竟他开着鬼眼。 “这是什么?” “我说了,你未必相信,但就是……是小孩的尿液,也是童子尿,你猜是谁的?” “我?” 周不凡一下就想到了,女鬼的声音传出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不凡立刻低头看他的胸口,女鬼说道:“他们将我害死,我本来就已经现身了,谁知道那个女人把你抱了出来,跟我说,要是我不肯老老实实的呆着,就把你一起给我陪葬,我只好听话,躺在棺材里。” “那他就没有反驳?”周不凡怒不可遏,他说的当然是他那没德的父亲。 “他没有。”女鬼哭的越发难受。 周不凡骂了一句,我便转开了脸,晦气! 跟季末扬在一起的人,果然都爱骂人。 “这东西,查不出来,但术士的眼睛能看见,龙庭你之前没看见么?”我问龙庭,龙庭摇头。 “没看见。” “一般的棺木,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上面是清亮的,就像是你看晴朗的天,什么都没有,但如果你看的时候,有一层你感觉上的东西,那就是有,至于怎么判断是什么,最好的就是血,若没有,可以用清水洗一下。” “是。” 龙庭应允,我才继续,七根镇魂钉拔下来,我看了下,还是很别致的。 “这几根钉子给我吧,我想送人。” 我问周不凡,他也确实如传闻中的那样,秉承了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的想法,只要不需要都可以送人,随口便说:“你喜欢,给你吧。” 我当然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打开棺盖,里面是一具被捆绑的女尸,女尸已经年旧腐化,身上的衣服血淋淋的还在,而她的面容消失,剩下一副骨骼,骨骼上绑着绳子,绳子还是在的,绳子上还有斑斑血迹,仿佛正名苑诉说着什么。 不等我说什么,周不凡弯腰一把抓住里面比拇指还粗的麻绳,用力握住:“该死的!” 我挑眉!又骂人? “我死后他们把我捆住,让我平躺在棺材里,我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念凡儿。” 女鬼说着哭了起来。 周不凡拿起绳子要走,我说他:“你不验了?” 周不凡冷哼一声:“我去找他们算账。” 看着周不凡要走,我才说:“事已至此,我看你不如报案吧,当年的事情,你报案的话,他们谁也逃脱不了。 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对你有好处,一来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二来可以让他们接受审判,还你公道。” 周不凡转身看我:“他们杀了我母亲,让我放了他们?” “上天对你不薄,你母子相认是很难得的事情,放他们一马,让天道轮回去审判他们。 杀人简单,他们死了,你就能解脱么? 一个是生你的父亲,一个是养你的母亲。 你养母虽然想要杀你,但你成长离不开她,我看你生活的很自在,你有教养,你有旁人没有的文化。 而他们不是也得到报应了么?” “报应?”周不凡不解:“什么报应,他们什么没有,那都是我母亲的,是我外公的。” 我沉吟了片刻:“任何事情,都是有轮回的,你不杀他们,你会得到想要的自在,你母亲这种死法,和她身上凝结的怨气,足以结血煞。 血煞在煞气之中,要算得上是很可怕的煞气了,你母亲的怨气已经很大,但她先前吃斋念佛,心中存有善念,她要是想害人,也早就害死他们了,而最大的原因想必就是你。” 女鬼呜呜的哭了起来,她不说,我来说:“你母亲想过,杀了他们剩下你怎么办?谁来抚育你。 不管如何,你是你父亲的亲生子,虎毒不食子,他也会养你成人,而你养母,无论如何让你丰衣足食,出入光鲜。 要是我没猜错,你养母必然曾对你母亲发过誓,只要她不出来闹,老老实实的在下面受罪,保你长大成人,将你培养成才,你母亲为了你答应下来。 可是扪心自问,他们对你也确实不薄,不是么? 而他们不杀你,也换来了片刻的荣华富贵。 但却无法换取想要的。 最想要的,却得不到,才是最痛苦的。” “他们想要什么?”周不凡还不懂。 “他们想要孩子。”龙庭从旁说道,周不凡愣住。 我才道:“如果他们一早有了孩子,现在你怕是早就死了,上天是公平的,你失去了母亲,可你长大成人,你比其他人优秀,你和你母亲相见,这一切都是轮回。 想想,他们经营半生,养大仇人的儿子,这孩子长大后与他们反目成仇,再无恩情。 他们所有的一切,全不在了。 还要去等牢狱之灾,你觉得,死了更痛快么?” 周不凡犹豫了,但他手里紧紧握着绳子。 我看着棺木,看了他一眼:“仔细的回忆,你很小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声音喊你,不要靠近窗口,不要到处乱跑,不要睡觉的时候不盖被子?” 周不凡犹豫着:“那是谁?” “那是哪个女人,你的养母” 周不凡愕然:“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关心我?” “她是恨你的,但也有喜欢你的时候,你不是她亲生,但她没虐待你,也教给你起码做人的道理,生不如养大,这道理你不懂么? 用你下辈子的时间,去释怀她前半生所做的错事,她是不是悔改,都是她的事。 你起码做了一件好事,化解了你镇压你亲母的事情,也让你母亲得以解脱。 不然,你母亲已经害过人,虽然没有死,但她若去轮回,来世不会太好。” 周不凡眉头深锁:“不会太好?” “没错,你母亲冤死没有错,但也有过错,害过人的。” 周不凡想了想:“那你帮我化解。” “我已经帮你了,给你指了一条路,你不肯,我也没办法。 佛门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造七级浮图都不如救下一条命。 何况,你怎么知道,她们这么对你们母子是为什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怨,一切都是轮回。” 周不凡有些茫然,半天才走到这边来看我,他低头仔细看我:“这么说,是我们先对不起他们?” “不好说。” “你肯定知道。” 周不凡还死缠烂打来了。 “不凡,你客气一点,她是先生。”龙庭那样说。 周不凡冷哼一声:“你眼里她是先生,我不是。” 我一抹无奈,转身想走,周不凡抓了我一把,我没站稳,差点摔倒,周不凡本想扶着我,结果龙庭一把将我抱住,我才没摔倒。 龙庭脸色一沉:“不凡,你过分了。” “对不起。” 周不凡立马道歉,这就不好办了。 道了歉,就不好抓住不放了,这种人,我是最不喜欢的,明明前一秒给了你一巴掌,一转身刚要打回去,他就厚着脸皮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但下次他会打的更狠,因为没有惩罚! 龙庭憋着一口气,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先生,处理好了么?” 龙庭低头问我,我点头:“该回去了。” 我离开准备走,周不凡喊我:“你等等。” 我转身,周不凡说:“我母亲暂时在我这里?” “让她陪你三天,三天后还是要处理的。” “处理?”周不凡诧异:“怎么处理?” “送去地府。” 周不凡的脸色一寒:“我不同意。”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龙庭跟着我,比我还着急,我看向龙庭,故意放慢脚步。 龙庭停下来,我说道:“平常的一件小事,你不必动怒,不然你的德行会不见,不见了,可能你心中所盼就没了。” 龙庭忽然停下来:“先生?” “我现在传你静心咒,静心咒,你好好记住。” 我抬起手,贴在龙庭的胸口,闭上眼无声的念起静心咒。 睁开眼,龙庭正在闭目。 过了一会,龙庭睁开眼睛看我。 “记住了么?” “记住了。” 我放开手,准备离开,周不凡跟了过来:“要是我不报复他们呢?” 我看了眼周不凡,想了下:“那你处理好再来找我吧。” 转身我跟龙庭离开,上了车我就困了。 龙庭开车带我回去,我便梦见了周不凡的前世今生。 醒来后已经回到住处,云雅还没休息,已经十点多了,看见我们,云雅跑了过来。 “先生回来了?”云雅叫我,我看了眼云雅。 “我哥呢?” “他去研究所了,一直没回来,要我在这里等你们。” “那我们去那边,你继续等。” 我转身上车,龙庭带我去研究所。 下了车便看研究所的上面乌云盖顶。 “你留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车子,天亮我们没出来,就回去。” “那先生?” “龙庭……” “先生请说。” “听先生的话!” 龙庭愣了一下,我笑了笑:“不要进来!” 龙庭没回答,但我知道,他也许会不听话,他的性格如此。 但我若不说,他一定会进来,我若说了,他会思量我的话,起码等等。 我背着包进入研究所,到了院子里面四处看了看,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仿佛被阴气笼罩了起来。 朝着研究所方向的进入门,那边阴气弥漫,正在外泄。 我朝着那边走,将罗盘拿了出来,捏了个诀朝着那边去。 到了门口,看见小张,小张看到我愣了一下,急忙朝我跑来:“你回来了?” “嗯,看见季末扬了么?”我问小张。 小张犹豫了一下,告诉我:“来了,但又走了。” “是么,那开门,我进去看看。”我说着就要进门,小张听我要进门,忙着阻拦我。 “里面出事了,季末扬不让进去。”小张急忙拉着我,我转身看向小张,小张怕我,急忙松了手。 我一脚踹开门,迈步进去。 小张急忙跟着我进去。 大晚上研究所没人,小张跑着追上我,跟我一起进了电梯。 我看着电梯里的小张,不耐烦的转开脸,小张站在我身后,还是吱吱呜呜。 电梯停下,小张把我带了出去。 地下室里没什么人,季末扬一个人在里面站着,正抬头看着上面,我和小张进门,小张急忙解释:“她非要来,不是我。” 季末扬看我:“你回来了?” “你是谁?”我问季末扬,真没想到,季末扬的身份这么吃香,是个东西都想冒充。 被我一问,二假扬愣住:“你说什么呢?” 二假扬发笑的时候都和季末扬一模一样。 我看了眼小张:“小张晚上不敢到研究所来,小张叫我之前会加上我的名字,而且他竟然直呼季末扬的名字,他有几个胆子? 显然他不知道,他手脚冰冷,明显不是人,走路一点声没有,小张什么体重?分明就是飘来的。 还有,在电梯的门板上,他站在我身边死的很恐怖,是乱箭射杀死的,他的眼珠子都掉了,一直想对我下手,几次举起手衡量掐死我,奈何没有胆子。 不用问,你也不是季末扬,你是谁?” 我言语犀利,身后的小张忽然一声嚎叫,朝着扑过来,我手中罗盘一转,金光闪过,小张惨叫一声,魂飞魄散了。 转身我去看假扬,他一闪也不见了。 我在周围找了一圈,眼前变成了停车场。 季末扬在研究所的旁边建造了地上停车场,但他有钱,建造的比较豪气,停车场比房子建造的还要好。 此时停车场没有光亮,有一些车子,周围漆黑。 我一边走一边看,一辆车忽然冲了出来,车里根本没人,但车却朝着我凶猛的冲过来。 我后退,车子油门憋的嗷嗷响,好像在朝着我咆哮,我立刻拿了一道符纸打过去,车子立刻停下,再也不动了。 但其他的车子忽然朝着我冲过来,我闪躲不及,吓得脸都绿了。 耳边传来香雾焦急的声音,那还是我第一次听见香雾那么焦急的声音:“殇儿!” 我愣住,正打算去找香雾,眼前砰一声,天蓬尺挡住了我,车子轰一声被扔了出去。 我惊魂未定,身边站了一群小鬼。 小珍看我:“保护主人。” “姐姐,我保护你。” 小宝拉住我的手,朝我笑了笑。 “小宝,你漂亮了!” “哦!”小宝有些不好意思。 小宝很害羞,但转开小脸又变得很得意,她好像是显摆她很厉害,被我夸奖了。 小珍他们无心理会小宝,盯着那些车子。 小珍说:“大家分散。” “哦。” 我看天蓬尺:“怎么不早点出来?” 天蓬尺说道:“我在闭关,又被你打扰了。” 说完天蓬尺便身形一闪朝着一个地方冲过去,小珍几个也朝着其他的车子冲出去,小宝拉着我,平时看不出什么,但这次见面她比之前厉害许多,竟然也在观察。 忽然的小宝松开手朝着我身后方向冲过去,我转身看到一辆车冲了过来,小宝用她肉球般的小身子,轰一声将车子撞飞了。 我立刻走去看小宝,虽然知道她可以再愈,但对我而言她是孩子。 我一把抱起小宝,将小宝扔到背上,小宝紧抱着我,一点都不重,我快速结印,施咒:“聚!” 很快,停车场内,到处都出现聚灵符,小珍他们先是停下不动,而后是一道道好像玻璃板的符纸落到地上,天蓬尺看来,我们开始找二假扬。 但偌大的停车场竟没见到人。 我正想怎么办的时候,小珍喊我:“小心身后!” 我回头,小宝愣住,眨巴两下大眼睛,我抬起手朝着小宝拍下去,小宝惨叫一声不见了。 我这才走去找小珍,结果小珍嘴角上翘,笑的满脸狡黠。 但也就在这时,天蓬尺,一掌拍下。 小珍惨叫着,显出原形。 一阵浓烟,滚落到地上,一个战国时代的人,站在那里,正痛苦的按着胸口,怒视我:“你怎么知道?” 小宝一下钻出来,趴在我背上:“我才不是假的。” 跟着,小珍在我手腕钻出来落到地上:“我在这里。” 小珍很得意,小宝趴着,好像不高兴了,因为小珍也厉害。 “就算你们抓到我,也来不及了,大王马上就要来了。”魂魄说着散开了。 停车场恢复安静,我看向天蓬尺:“我们去地下室,季末扬出事了。” 天蓬尺随后跟我到了真正的地下室,门打开里面一切如故,但是季末扬站在下面看上面的四把战国神器,而玄君坐在椅子上正在下棋,棋盘上是一盘珍珑棋局,他目光专注,手按着腿,似乎在思考棋局。 就这样一个姿势,周围格外诡异安静。 天蓬尺站在一边看:“他的元神呢?” “出去了,天蓬尺,你到门口去护法,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让人靠近他们两个。” 天蓬尺转身去了电梯口,我将手指咬破,将符咒画在玄君眉心,玄君丝毫反应没有,就如同是被冰封了一样,双眼都盯住了。 我随后坐到玄君身边,握住玄君的手。 “小珍,你们留下保护玄君和季末扬,不要任何东西靠近,等我回来。” “是。” 小珍等答应下来,从镇魂镯出来,在我们周围围坐一圈,开始打坐。 很快我眼前出现另外一个地方,我还是在电梯里面,电梯的门打开,我走了出去。 第115章 一缕气 此处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周围一片狼烟滚滚,耳边是一阵阵的杀伐声,战车滚动,战马嘶鸣,我像是到了一个混乱场。 置身血战之中。 我在周围看了一下,在狼烟中辨认出香雾的气息。 按照我确定的方向,朝着那边走过去,拨开狼烟,前方有数以万计的兵马在中间林立,而最中央的地方,有一个穿红衣,长发披肩的男子,正面对着四个手握战国神器的盔甲悍将对峙。 我没停下,朝着那边走去过去。 周遭扬起风沙,如同是大漠中,要沙尘暴的前奏。 我开始结印,让那些风沙远离我的视线,等我到达香雾身边,才解开手中的结印。 我看向香雾,香雾受了伤,一边面容被毁了,黑漆漆的气正冒出来,他见我愣了一下,跟着便把脸转开了,抬起手一道金色半边面具挡住他的脸,显然他是不想我见到他丑陋的一面。 我双手捧住他的脸,他要扭开,我一把搬过来:“我看看。” 香雾怒道:“滚开!” 香雾抬起手想要拉开我,被我怒吼:“我看看!” 香雾手一顿,他看我眼神都变了,这才松了口,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拿开金色面罩,香雾的半张脸和其他的鬼怪有些不同,他的脸像是一个窟窿,好像无底深渊一样望不到边际,我伸手去触碰,里面也什么都没有,但人少了半张脸,自然是难看的。 我把金色面罩给他盖上:“谁干的?” “离殇,你不该来。” 香雾那般与我说,我眼底已经升起怒意,属于我的男人,就只有我可以伤害,其他人,都不行。 我转身看向那四个手持战国神器的男人,他们身穿黑色发亮的盔甲,面容凶狠,他们如生前一样威风凛凛,即便死了,他们的神情依然充满霸气。 我扫视他们一圈:“他们被控制了?” “他们都是战国时候的神将,生前曾杀伐无数,是所向披靡的战神,手中的兵器注入了他们的魂魄,和杀虐留下的怨气煞气,死后他们的魂魄,应该要回天庭复命,只有命魂留在神器中,与之相伴。 但只有命魂的神器,无法把持生前的意识,只要有更高级别的阴魂招魂,他们就会被召唤到一起,而且他们的命魂地魂也会被卷入其中。 现在他们已经被控制,只是还有自己的意识,但不能自控。”香雾从旁解释。 我奇怪:“控制他们的人呢?” 香雾抬头看向对面战车上的男人,男人身穿玄色铠甲,头上带着一顶紫金冠,手里握着一把战国神器,站在站车上,正注视着我和香雾。 我愣了一下:“季末扬?” 香雾在耳畔传来纠正:“那不是季末扬,是季末扬的元神,本尊也分辨不出他是什么。 先前季末扬把神器带回安装的时候,他的手划破,弄到了战国神器上,跟着他就被拖了进来,本尊随后跟他进来,便被困在这里。 那只是季末扬的元神在那里,殇儿……你看那边是不是一轮明月?” 香雾不说我还没看到,听他的朝着西面看去,果然有一轮明月:“那是什么?” “明月是季末扬的元神,黑色的暗月是那东西,现在他正在侵占季末扬的元神,一旦全部覆盖,就会成为第二个季末扬,到时候他就可以回到季末扬的身体里,成为真正的季末扬。 他利用战国神将困住本尊,就是要争取时间。” “那我们分头行事,我留下,你去救季末扬。”我立刻做出分配。 “不行,他们太难缠,殇儿,现在那东西还很虚弱,你去,本尊留下。”香雾不等我同意,抬起手推了我一把,我跟着就离开了战神围困的地方。 等我回头,香雾已经跟那些人打了起来。 来不及回去,我立刻隔空结印:“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从我结印,周围想要靠近的兵马都无法在动,直到我到达季末扬元神面前,我结印,想收下季末扬的元神。 季末扬的元神被牵制,半点反应没有。 我只好看向天上的暗月,用牵引符拉开。 在我强行拉开的同事,季末扬的元神正缓缓看向我,而他眼神中的暴戾正一点点的朝我扑来,一旦触及他的眼睛,我就会感到恶寒,手一沉,差点松开。 我立刻闭上眼睛,默念九字诀,片刻后,嘶吼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睛,已经耗费的太大,但好在暗月已经被完全剥离。 季末扬晃了一晃,朝着我看来,我怒吼一声收,季末扬便进了我身上,我随手,捏了个诀,将季末扬送了出去。 后退,我眼前是一团黑色的雾气。 雾气在我面前嘶吼,震颤的地动山摇。 “殇儿!” 香雾喊我,我立刻用五雷咒,但黑雾根本不怕,打在他身上,好像是打在棉花上。 我后退,想着用什么办法。 香雾已经冲破了几个战神的围困,落到我身边了。 我回头看香雾,难得看他有些狼狈,身上也在冒出黑色的气,他的身体被砍伤,上面就会出现一个口子,任何一个地方往下看,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看向追来的战国神将,脸上及其难看:“你敢伤他?” 香雾凝眸看我,竟还笑的出来。 “你笑什么?”我没好气看了眼香雾,准备对付神将,一边那段黑雾忽然大笑起来。 我看着黑雾:“你又笑什么?” “我笑你很傻,他们的兵器是伤害不了鬼尊的,是因为上面吸了季末扬的血,才有如此威力。” “……”黑雾不说,我还不知道。 我看香雾:“是么?” 香雾没有回我,显然是黑雾说对了。 我不解:“为什么季末扬的血可以伤害你?” “你问他也不会说,是不是大祭司?”黑雾会让叫香雾大祭司,我微微愣住,大祭司? 我看着香雾:“他说什么?” “休听他胡说,本尊不知道。”香雾矢口否认,但他却不敢看我。 我冷然看向黑雾:“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但今日你二人的元神要留下一个,虽然与我不相匹配,但如能得到一个,也是极大的造化。” 黑雾说着朝着我冲了过去,其他的战国神将,则是冲向香雾,我立刻结印,将香雾封禁,迫使香雾到我元神上来。 哪知道,香雾已进入我的元神,我便看见了可怕的事情。 香雾怒吼一声,硬是和我分离出去。 我去看香雾,香雾后退了一步,他看着我的时候,双眼充满的愤怒,悲凉。 就在此时,战国神将朝着他砍杀过去,黑雾也找准了机会,朝着我扑过来,香雾眼看我被吞噬,震开战国神将朝着我扑过来,转身护住我,将我抱在怀里。 我抬头看他,他低头看着我,他一笑:“本尊,是如此恨你!永生……永世……也不能忘!” 我盯着香雾的瞬间,香雾身体一震,黑色雾气笼罩着他的元神,将他包围起来,他松开我后退了两步,低头看了一眼。 黑雾在他身上伸展了一会,香雾的脖子动了动,看着我的眼眸一闪,变成了黑色。 “怎样?你看本尊如何?”香雾的黑发飞起,他身上有巨大的法力,我只是看着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冲击力。 他摘下脸上的金色面罩,随手扔掉,他的脸迅速恢复,他身上的伤口也快速愈合,他看着我步步走来。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我会吞噬你的元神,一个大祭司,一个天……” “殇儿,把灭魂咒拿来。”忽然的香雾的声音传来,黑雾两眼慌乱:“你干什么?你不是被我吞噬了?” “吞噬……想要吞噬本尊的人多了,本尊历经千万劫,岂是你能吞噬的,殇儿,灭魂咒……” “吞了灭魂咒你怎么办?”我想到香雾也是魂魄。 “本尊是元神,岂能被灭,拿来!”香雾不容反驳,震慑力命令。 “他就是魂魄,是张玄君的魂魄,你若给他灭魂咒,我死了他也活不成。”黑雾大声怒吼。 我看香雾,有些进退两难。 “殇儿,本尊可有骗过你?”香雾问我,我想了想摇头。 香雾嘴角上翘:“本尊发誓,若是这次骗殇儿,让本尊永生永世,不能跟殇儿在一起,如何?” “你休要听他胡说,他都是骗你的,他恨你,就算毁天灭地也要毁掉你。”黑雾这么说,我就没再犹豫,将身上的一块衣服撕下来,咬破手指画了灭魂咒,画好看向香雾。 黑雾此时还在隐隐震动,想要冲破香雾出来。 我看香雾:“你真会没事?” 香雾眉目含情:“嗯。” 我攥紧了手里的灭魂咒:“给你!” 香雾一把抓过去,竟直接吞了下去,我看着香雾吞下符咒朝我一笑:“本尊走后,你就可以安宁了!” 说完香雾闭上双眼,展开双手。 他身上的黑雾到处乱窜,嘶吼声,悲鸣声不断传来,就是出不来。 香雾的一头黑发轻轻飞舞,身上的红衣也随风飘动。 周围那些林立的兵马好像黄沙一样,四散而逝,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他面容安详,垂眸闭眼。 他身体里的嘶吼渐渐泯灭,从他的头顶散开一缕黑色的烟,我回头,看到四个战国神将,在黄沙中飞逝而去,四把战国神器朝着一个方向,瞬间冲去,消失不见。 转身回来,香雾也消失不见了。 我急忙去抓他,他却像一缕香雾不在眼前了。 我忽然一颤,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玄君的面容发黑,身体开始干枯。 季末扬说道:“你回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看向其他小鬼,小鬼们全都钻到了镇魂镯里面,里面哭声阵阵,不绝于耳。 天蓬尺说:“刚刚我看他元神从眉心破开了你的定魂印,想要收起来,没收住。” “我要带他离开。”我急忙擦了玄君眉心的定魂印,看向天蓬尺:“你进去。” 天蓬尺知道这也是无奈之举,随即进了天蓬尺的身体里面。 我们着急要走,抬头看了一眼四把战国神器,未免出事,我看向季末扬:“你的大劫已过,在那里都一样,现在你就在这里看着,我让龙庭陪我走一趟,罗绾贞应该快来了,你再打电话过去,让她来这里。” 季末扬知道情势紧迫,这才道:“你去吧。” “嗯。” 随后,我跟着天蓬尺离开,出了门便看见龙庭的车在外面。 上了车我叫龙庭去一个地方,龙庭回头看天蓬尺有些不解:“他怎么了?” “不要问。”我语气有些强硬,龙庭也不敢多问,天黑没亮的时候,路上的车子极少,龙庭知道事态紧迫,车速极快。 很快我们到达所在的地方,龙庭停车我带着天蓬尺下车,抬头我看了一眼前面。 “我们上去。” 我先迈步上去,龙庭和天蓬尺随后跟着我,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龙庭便说:“先生,歇一会。” 我看了眼天蓬尺,这才原地休息。 天蓬尺问我:“我们到底找什么?” “找药。” 我说着已经困倦,靠在石头上没过多久就睡了。 梦境中,我又回到了老马带我修行的墓穴里,我去了老马修行的墓室,进去后在墓室里看了又看,没见到老马一阵失落。 我以为,老马就是菩提老祖,我就是那不听话的猴孙,等我有难的时候,来找老马,老马会帮我。 可墓室里面空荡荡的,连老马的影子都没有。 我面朝老马的坐着的地方,跪下双手合十:“师父,我知道,你不见得听不见,我也希望你能听见,玄君因为我才元神尽灭,求师父帮帮我!” 周遭寂寞宁静,我睁开眼睛看着老马生前呆着的地方,不禁想哭。 老马的声音传来:“丫头,你可知,他离开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我忽然朝着周围看去,老马叹息:“丫头不用看了,我乃是你头上的那只法眼,为师我将身上仅存的一点念力注入到了法眼里面,就是为了有一天你有求于我的时候,能帮你,可你竟又是为了别人。” “师父,怎么办?” “他元神尽灭,也不是不能重塑,只不过需要找到他在人世间尚存的一缕气。” “气?” “没错,他的气可以再生,但你要找的话,也极难,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 “师父……” 我叫老马,老马已经不知去向了。 梦也醒了! 第116章 再也不用分开 睁开眼我看了一下天蓬尺,又看了一眼龙庭。 “我们走吧,找不到。” 我起身从石头边起来,在山上看了一眼。 真奇怪,我和鹿师兄离开的时候,记得这里是平坦的,可是再回来却是遍布陡峭,而且我还准确无误的找了过来。 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相差之大,根本不是我可以想象。 未免我的怀疑出错,我叫天蓬尺帮我看看,大山下面有没有墓穴,按照我所想,天蓬尺已经入道了,必然是能洞察一些我所不能看到的事情,我刚刚梦里开过法眼,虽然不是我自愿开启,但对我而言,老马梦中相会,必然是开过的。 短时间再开,不知道行不行。 天蓬尺帮我看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如果有看不到的话,除非是有更高的道行,不然不会看不到。” 我这才带着天蓬尺和龙庭离开。 回到住处,我进门就看到罗绾贞。 “回来了?”看到我罗绾贞马上来问我,季末扬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我他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我。 “找到了?”罗绾贞问我,我摇头,走去坐下。 “我冷静冷静,给我点时间,天蓬尺你先坐下。” 天蓬尺走来坐下,我看向天篷迟的脸,他此时正对着我,但我眼里只有玄君。 季末扬走来坐到我对面,看着我:“你想要怎样?” “我不知道,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件事我还没想到具体的办法,我需要时间。” 季末扬起身:“那我们在外面等你?” “不用,都各自回去,天蓬尺,你先变回原本的样子,在我没有想明白之前,帮我做件事。” 天蓬尺还是明事理的。 听我话从玄君身上出来,变回了原本样子。 我起身,拉住季末扬的手,把天蓬尺放到他手腕上,将天蓬尺封进季末扬的身体,一闪天蓬尺进入季末扬的身体。 季末扬看我,我说道:“我现在无暇再看着你,听我一句话,跟着贞贞离开,去她那里,离我远一些,我们的命相生相克,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保住一个,大家都没事。 如果这是命运,我愿意接受,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我明白,我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了一场劫难。 父母在墓室生下我,本就是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一定遇到什么事,原本可以放弃我,但他们没有,为了我,也付出了你。 我不能那么自私,把你留在我身边,你们已经付出太多。 不能三个人,甚至更多的人,为我付出所有,不值得。” 看我落泪,季末扬眼睛红了,他摇头:“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战国神器煞气重,会引来麻烦,还是一意孤行,害了玄君。 要是我听玄君的,等你回来,事情就不会发生,他跟我说过,让你来安放,我认为我也可以,结果战国神器,触碰到我的手指,血吸了进去,我才魂魄出窍,被吸进去。” “不是,命运有轮回,一切已注定,我将战国神器给你,让你带走就知道你会出事,我只是没有算过,玄君也会出事。 我算准了,贞贞一到,你就没事,所以我要贞贞马上过来,算准我的时间足够,但是没想到玄君会出事。 哥……我现在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先走,听贞贞的话,这段时间不要做任何事,天蓬尺在,他会保护你,他答应过我,保护你。” 季末扬将我抱住:“都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我摇头:“不是,老马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我,将他所有法力法器也都给了我,我可以保护你们。 但还是改变不了,眼前一切。 一定那里有问题。” “那你一个人?”季末扬低头看我,我擦了擦眼睛。 “你放心,你不死,我就不会有事。” 季末扬看着我异常坚定,他还开着玩笑:“好,我先走,我去贞贞那里,我听她的,但你要来找我。 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等你不跟我对着干了,你要不回来,我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粮食?” “嗯,我知道,我一定回来,回来看着你,要不,你会干坏事!” “……” 季末扬捏了一把我的脸,揉了揉:“长大了,不听话了,一走就是一年,回来了,又这样。” “你走吧。” 我松开手,转身看罗绾贞,伸手拉着罗绾贞,要她拉着季末扬:“带他走。” 罗绾贞,眼睛都红了,她看了一眼季末扬,拉了一把:“走吧,分开就好了。” 拉着季末扬罗绾贞就走,我看着他们离开,收起了眼泪。 我其实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 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有什么好哭的! 龙庭站在对面,他并没说话,但他面色不好,他看了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玄君。 玄君的脸已经开始变化,从白变成黄,又变成黑。 而且还有开裂的样子。 “龙庭,周不凡的事情,其实也并不着急,他母亲现在不会害人,在他身上其实是被封住了,至于他,本身也不坏,不会没事伤害他父母的,他肯定会来找我,你告诉他,我有事要做,暂时处理不了他的事情。 这几天罗绾贞要安抚季末扬,不能分心。 别去打扰,等一等我,不管玄君是否没事,我都会回来处理周不凡的事情。 你帮我在门口等,等他来了,告诉他。 另外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要封印这里。 这地方有东西,特别是季末扬,不要让他进来,你懂么?” 龙庭点点头:“我懂,先生放心,我一定记住。” “我传你的静心咒,你要每日早晚一次,另外,我再传你太上感应篇,你每日午时打坐默念,不懂没事,久了就懂了。 以你的悟性,要不了多久,就能悟出其中微妙。 对你日后,有很大用处。 除了这几件事,其余事情,你照做即可。 你走吧。” 龙庭看着我:“先生,你会回来么?” “我这不是在么?” “是。” 龙庭转身离开,我看向沙发上的玄君,抬起手,重新画了一道符,转身从房门出去,龙庭还没走远,回头看我。 我看他笑了下,龙庭一怔,便无奈的转身出去了。 站了一会,我才结印,一道阴阳咒打入地面,从我脚下晕开一个阴阳太极,阴阳太极转动,一圈一圈扩大,龙庭转身看我的时候,圈已经无限扩大到了门口,在门口停下了,龙庭继续后退,圈继续扩大。 他一只面对着我后退,一直离别墅十米,阴阳太极才不在扩大,而是院子起了一层光,瞬间消失不见。 我看龙庭,他朝着我弯腰行礼,我转身才回到别墅。 站在别墅里,一切隐藏在院子里的东西,都从地下被拔起,并连同符咒灰飞烟灭。 院子里每次遇到一只鬼怪,符咒都会闪烁一下,然后随着符咒消失,那不是单纯灭魂的灭魂咒咒,其中还有引魂咒,不该留的消散,该轮回的轮回。 我这样也就安心了。 就在我看的时候,地上有一幅画被拔起,画里面的老头子惨叫起来。 数十道符咒,朝着画冲过去,画里所谓的老祖宗,朝着我怒吼,狰狞的脸伸出舌头。 “贱人,你敢杀我!”老不死的,死到临头还敢叫嚣。 我一脚踹开门,走了出去。 老实说,那是我的门,我还是有些心疼的。 走到那副画的面前,那副画正在空中立着,就如同是科幻电影中的画面,一幅画也能立于人前。 画里面的老祖宗想要挣脱出来,却好像被什么锁住了。 我好笑:“怎么样,是你魔高一丈,还是我道高一尺?” “哈……”画里的东西狰狞着要出来,脑袋一个劲的扯出来,却怎么都出不来。 我笑的半点善良都没有,反倒很得意,甚至很阴柔。 “我与你无冤无仇,我还帮你哥哥,你到底为什么害我?”画里的老不死,终于开口问我了。 我也豪不吝啬的告诉他:“当初,阎王之子将季末扬身体占据,季末扬的魂魄强行离开身体,游离在古墓之中,是你把他的魂魄锁住,你打算我去找他的时候,冒充他跟我离开。 但你又不能将他魂魄毁灭,季末扬的魂魄毁灭,我也活不成,你的目的不是季末扬,而是我。” “你胡说,我都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季末扬不认识我么?你是千年地精,你会不知道一个人想什么,看不穿一个魂魄的记忆?” “你?” 老不死的惊讶的瞪大眼睛,终于抬起头,把帽子下面那张好像老树皮一样的脸露出来了。 我一笑:“还以为你多好看,也不过如此,如此丑陋。” “哼哼……”地精笑起来,及其张狂。 “我是地精,是地神,你杀我,你会遭天谴。” “我不怕什么天谴,我要是怕天谴,我会把你弄出来么,我连挖坟掘墓都做,我要怕,我还做么? 报应,都是说给胆子小的人的,我的胆子,比天大,你……吓不了我。”我一边说,一边很得意的看地精。 地精气的直哆嗦,就是出不来。 “你躲在千年墓穴之下,靠着吸收墓穴里的阴气而活着,才有了千年道行,你以为你死不了,因为你生来就是灵物,可你没想到,你吸收了阴气,致使你的肉,变成了一滩烂肉。 你无奈之下,钻到了地棺之中。 你等了数百年,等待着可以带你离开的人,等来的是阎王之子,你怕得罪阎王,开始窥探季末扬,你捡来季末扬的魂魄,将他的魂魄,扔到你的烂肉上,季末扬以为你对他有恩,对你称为老祖宗。 你跟着季末扬出来后,躲在这幅画里面。 这件事,一直隐瞒至今。”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地精震惊不已。 我看着他,稍显疲惫:“我在墓室里,见过一个东西,他跑了,他身上的气息是季末扬的,我一直很奇怪,见到我他为什么跑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怕我见到他丑陋的面容,是你在隐藏起来之前告诉他跑的。 但我那时候不知道,因为地精乃是俗称的太岁。 老马告诉我,世间万物都是可寻的,唯有太岁不可寻,入土即难见。 所以就连玄君也没有洞悉你是何物,他只是怀疑是什么灵物在古墓下面,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季末扬带我到地下室,让我见到了你,我就认出了你,才想明白一切。 而这次,是你害了季末扬,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我没有害他,是他自己有劫难。”地精怒吼。 我冷笑:“你错了,他没有劫难,是你给他带来了这场劫难,你身为太岁,已是地精,修炼也有千年,不会不知,太岁头上坐,不是福气就是祸的话? 你心善他不会有事的,是你心恶将他害了。 他将你供奉,才有了这一劫。” 地精被我说的无话可说,哈哈一阵怪异的大笑:“哼,我让他给我找个身体依附,他竟然说天理难容,他敢忤逆我,要不是我救了他,他早就死了。 就该死!” 地精大喊着,我转身已经离开,身后那副画被无情撕裂,地精发出惨叫的声音,骂我会遭报应。 我面无表情回到别墅。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周遭陷入无边的黑夜。 我回头看向沙发上面躺着的玄君,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让他到房间里的空地上去。 转身我把窗帘都遮住,黑夜中玄君渐渐发出暗淡的光,我把胸口的镇魂铃,以及手腕上的镇魂镯,一同拿下来放到一起,放到玄君的身上。 后退我看着玄君,玄君的身体开始幻化,先是变黑,变形,然后被地面吞噬,地上翻滚着大河的水,水花翻滚,水中央一口黑色的青铜棺,缓缓落地。 巨大的青铜棺上,花纹精美,却失去光泽。 我靠近过去,棺盖一角坠着一个镇魂铃,我去摸了摸,银制的镇魂铃已经氧化发黑,那种黑不知道要擦多久能光亮,握在手里,镇魂铃碎裂成了一把粉末。 我看着手,一缕烟环绕散开,什么都没有了。 镇魂铃原本就是镇魂棺上的铃铛,玄君不过是随手摘下给我,做他容身之处。 他好铃铛就会明亮,他不好铃铛就会暗淡。 如今他人已去,自然铃铛也就不在。 我推开镇魂棺,低头看向棺椁里面,棺椁里没有玄君,因为玄君本就不在,为了挣脱封印,身为大祭司的香雾舍弃了他的身体,他只留下他的魂魄,注入镇魂棺,与镇魂棺融为一体。 长久的修炼,而这融为一体,镇魂棺没有镇住香雾,反倒是成了香雾的身体。 镇魂棺里,放着镇魂镯,我弯腰捡起,镇魂镯也暗淡无光。 隐约看见,枯藤老树下,站着一个穿着气派的绝尘男子,他修长的手带着托伽戒指,戒指上的松石,还有淡淡的光泽。 女子将镇魂镯戴在男子手上:“这个送你,作为答谢。” 男子将手放下,笑了一笑。 画面交错,男子将一杯酒饮下,痛苦的看着女子,他问:“你为何如此对我?我并未害人!” “你命该如此,莫怪我心狠!” 男子仰天大笑,一时急火攻心,倒在地上。 女子命人放男子入镇魂棺,淋入松香,进行封印。 从此,镇魂棺沉入滔滔大河,永无天日。 我好笑:“原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我摸了摸镇魂镯,原来这是我的物件,想必这东西套上,就套上了枷锁。 我摸了摸镇魂镯,镇魂镯便不见了,我正打算抓回来,眼前镇魂棺以消失不见,我急忙去抓,抓到一块拇指大小的棺椁,黑色的木块。 棺椁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沉香的气息越发浓烈。 我才知道,长久以来的香气,蜕变下去是沉香的味道,我还以为,只有那滚烫毁坏面容的松香。 我正看着,一丝银线落入手中,不粗不细,可以辨认上面的花纹,是镇魂镯上面的花纹。 我将链子穿入棺材留出的孔道,将他们带在脖子上,放到了怀里。 这样,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第117章 一笔孽账 为了玄君,我几乎去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谁都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年,一年后我回来,却是两手空空。 而镇魂棺在我身上这半年,始终如一,丝毫灵气都没有过,即便我每天都拿来晒晒月亮,也是毫无用处。 我以为,只要每次那样,只要梦几回,就能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我更以为,只要学学鹿师兄那样,只要晒晒月亮,就能回来,只是月圆而已。 但每次,等来的无不是失望。 找不到,我才回来。 一晃一年,我也只是去了三天。 这三天我将自己放空,静坐在家里的地面上,一直没有醒来过。 三天后我睁开眼睛醒来,眼前还是老样子。 其实就三天,能有什么样子。 我却用法眼在另外一个世界找寻了一年,这一年我从秋黄叶枯找到冬白雪落,又从春绿草萌找到夏红花开,足足找了一年。 一年里,我去过无数地方,经历过无数事情,遇见过无数的人,唯独没有玄君。 我累了,也感受不到玄君的一丝气息。 连日来,我每次休息的时候,都隐约感受得到,我身上的所有精气和灵气已经消失所剩不多,再不醒过来,就要永远留在另外一个世界。 看看我日渐消瘦的身体,和布满伤痕的法器,继续下去,就只能留下来,永无回去之路。 所以只能回去。 这一年,我不能再用法眼,法眼的灵气已经被我耗尽,而我也确实寻找了一年,只不过我的身体在这里静坐只有三天,其他本质上早就不在这个地方。 这就是所说的虚空世界。 虚空世界不是一面镜子,而是这个原本的世界,你利用另一种方式在行走着,这种方式所经历的,和你现在所在的世界完全重叠,只是我本身并没有离开我所在的地方,可实际上,我是真实存在的。 而对某些人来说,我从没离开过,比如这别墅,某些人,却早就去过,比如那些遇见过的人,做过的事。 我从别墅出来,在别墅外看了一眼,对面龙庭正在休息,双手环胸,仰头闭目,像是修行。 我看看天,此时不是中午,他在那里应该是晒太阳呢。 我朝着龙庭那边走,龙庭睁开眼睛看我,看到我他很意外,估计是觉得我出来的太早了。 龙庭急忙来找我,但跑了不远他又停下,他低头看脚下,发现脚下的阴阳太极已经消失,他才敢快速跑过来。 “先生。” “你一直没走么?”我问龙庭。 “没走,我不敢走。”龙庭打量我,看我没事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问我:“先生,你要去那里,我送你去。” “周不凡来了么?” “还没有。” “我要休息一下,你请人来我这里收拾一下,顺便等周不凡,钱的话我会给你。” “不用,钱先生不用计较,先生先休息,我来安排。” 也许是龙庭不放心旁人过来,也许是龙庭怕打扰我,他竟一个人打扫了整个别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是他一个人做。 我睡了一觉醒来,他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看到我龙庭才把围裙从身上拿下来,我看着别墅,才问他:“你打扫的?” “嗯。” “我可用不起。” 我从楼上下来,走去坐下吃饭,都是清淡的东西,他倒是很清楚我的口味。 “你也吃吧。” 我看龙庭,龙庭坐下陪我吃了饭。 龙庭从没问过我什么,我也没说一句话。 还是有些累,还要恢复一段时间。 吃过饭我打电话给罗绾贞:“贞贞。” “你回来了?”罗绾贞以为我走了,她接到我的电话很意外。 “嗯,回来了。” “那你过来么?” “不去了,不是说好半年见面么,你们还好吧?” “还可以,就是他整天的对着电视机发呆,别告诉他我回……” “是么?”季末扬把电话接过去,我一阵无语,又来了。 “我能吃人么?” 季末扬那边吼着问我,我想了下:“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周不凡的事情。” “哼!” “……” 我把电话挂掉,谈不拢不要谈,结果季末扬的电话马上打回来:“你怎样?” 季末扬问我,我把手机跟龙庭:“跟他说。” 龙庭马上跟季末扬说我这边的事情,了解过了,龙庭才挂电话。 龙庭把电话挂了,来看我:“先生,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周不凡,免得耽误先生找人。” “不用,他今晚会来,我准备一下,你要是没事就陪我,要是有事就不用了。” “我没事。” “嗯……” 转身我去收拾碗筷,龙庭急忙来帮我,阻拦我不用我做,他来就好。 我抬头看他:“有些事,亲力亲为才好,用了你,就是欠了你,何况我有手有脚,不用人伺候。” 龙庭的手,这才离开。 他跟我收拾了一下,我才去等着。 十点钟不到,龙庭接到周不凡的电话,他人来了。 我起身,跟着龙庭出门,周不凡开了一辆豪车,比起之前见面,穿的比较得体。 下了车周不凡来看我:“先生。” 我看周不凡奇怪,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见我盯着周不凡看,周不凡笑的有点痞气:“不会看上我了吧?” 我全然没反应,继续盯着周不凡看,龙庭出言提醒周不凡:“不凡你别胡闹,她是先生。” “先生不结婚么,不谈恋爱么?不也是女人么?” 周不凡反口问回去,龙庭脸色差:“先生的事,你不必知道,你这么说话太没礼貌了。”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说完不尊重,男未婚女未嫁,我那里不尊重?还是说,你嫉妒?”周不凡嘴巴不好,将来肯定要祸从口出的。 “你前面,我和龙庭后面跟着。” 我转身去龙庭车子那边,周不凡又问了龙庭一句。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事?” 龙庭看我:“他就这样。” “我知道。” 上了车,我在后面坐下,龙庭启动车子叫周不凡快走。 “告诉周不凡,我们订婚了。”我跟龙庭说,龙庭车子刚刚启动,还没开出去瞬间熄火。 回头龙庭看着我,我看了眼他的车:“不然他会找我。” “啊!” 龙庭吓得惊慌失措半天转过去,好像我当真要嫁给他,他会被吓死一样,可见玄君要是不回来,当真没人肯娶我。 龙庭启动车子跟着周不凡离开。 周不凡打电话过来,龙庭的手机蓝牙连着车子,上车就会自动启动,就听见车子里周不凡问:“你俩没事吧,怎么不坐前面?” 龙庭一声好笑,还是有脾气的,而且说起话还挺逼真:“我们订婚了。” “……”周不凡那边忽然没有声音了。 龙庭挂了手机,有些窘迫,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靠在车里看着窗外,万里晴空,真是好得不得了! 靠着车睡了一会,周不凡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听见电话响了,但是龙庭没接。 龙庭关了蓝牙,将手机了音。 到了地方,周不凡下车就在车子那边等我们。 还不等走到他面前,他就不耐烦了:“你们干什么呢,那么慢!” “你最好客气点!” 我看了一眼周不凡,看向他家的大别墅,粗略的看了下,看向周不凡:“你父亲这一两年应该没事,但是身体确实不太好,他年轻的时候做生意,坑害了不少人,人之将死,今生所欠的债务也会一并奉还,等他把所欠的债务还给人家,他就会离开人世,至于你养母,现在看,她的寿命还不及你父亲,荣华富贵享尽,也到了她要离开的时候。” “看的准么?”周不凡问我。 我朝着他胸口看去:“你出来吧,天黑了,不必躲在里面。” 女鬼这才出来,看到我行了礼:“先生,我儿子从小骄纵跋扈,刚刚他粗俗,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先生不要怪他。” 我看着女鬼:“其实你过早去世也好,对你儿子有好处,不然你这样溺爱他,他会比现在还恶劣。” “你怎么说话呢?”周不凡不悦,朝着我质问。 我看了眼周不凡,转开脸看女鬼:“你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害你么?” 女鬼摇头:“不知道,我自问没有害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转开脸说道:“先前有一对母子,母亲很是溺爱儿子,儿子七八岁的时候从老屋里面跑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根竹条,到处在地上打坏花草树木,一路欢快的朝着竹林深处跑去。 跑着跑着听见动静,便朝着竹林里面看去,找了半天看见两条大蛇纠缠在一起正在交尾。 那孩子不但不跑,扬起手中的竹条抽打两条大蛇,两条蛇受了惊吓,惊慌下扭曲成团,最终,跑了一条,剩下一条。 剩下的那条缩在一起,已经无伤害的力气。 但还是张牙舞爪的朝着小孩子,小孩子怕了,便喊着救命。 母亲感到,看到大蛇不是把孩子忙着抱走,而是抢走了竹条抽打大蛇,大蛇本来受了惊吓,又伤了元气,跑不了就在地上被抽打到几乎断气。 母亲看大蛇不动了,才拉着儿子的手离开。 大蛇并未死去,而后便回了洞窟。 那大蛇回去后修炼了三年,三年里不但无法交尾,也不能生育蛇胎。 直至后来,两条死在洞窟里。 你们可知道,那母亲是谁,孩子是谁?” 我问周不凡母子,周不凡母子便都不说话了。 女鬼半天问:“是我抽打的那蛇?” “是你和儿子,你们母子。” “啊!” 女鬼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天地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有灵性,你不该溺爱儿子,应该早早的教导他,为人善良,即便不是人,也要善待。 哪怕一草一木,一花一叶。 你如果不是吃斋念佛,你也不会见到我,这是机缘,也是你的造化。 现如今,他们已经报了仇,但孩子还是没有,而你们也得到了报应,这比债,你们自己决定吧。” 女鬼犹犹豫豫看向周不凡:“凡儿,是我们错了,况且他们对你也不错,你看这件事?” “那就算了吧。” 周不凡看向别墅里,想了想:“他们害死你,但对我不薄,如今我只希望你没事。” 周不凡看我:“我妈妈能留下么?” 我摇头:“不能,她是鬼,你是人,你们阴阳相隔,不能在一起,不过你既然已经选择放下,你母亲的去处会好一些。” “那里?” “那看造化了,我说的已经够多,这院子我就不进去了,多做善事,善待每个人,总会有回报的。 我送你走。”我看向女鬼,女鬼点点头,看了眼周不凡:“凡儿,我走了,你好好对他们,是我们害了他们。” “妈,你留下陪陪我。” 周不凡转身朝着她母亲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结果他母亲已经消失,只留下那句好好做人。 女鬼走后周不凡哭喊他母亲,结果把别墅里的女人喊了出来。 “不凡,不凡你回来了?”一个曼妙美丽的女人在我眼前出现,她跑出来,穿着不俗,而且她看着周不凡很慈爱。 我看着女人,微微皱眉,抬起手算了一下,微微一怔。 龙庭看我:“先生,怎么了?” 我看了一眼龙庭,摇了摇头。 周不凡转身回来,看到他养母脸色很不好看,他转身就要离开,也不想理会他养母。 我这才问:“这位夫人,今年五十几了吧?” 被我问,女人朝着我看来,有些不悦:“你是什么人?不凡,不是跟你说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不要招惹么?” 周不凡转身,显得不悦:“我愿意!” 母子眼看就要吵起来,我说女人:“你这把年纪,生孩子是会要命的。” 女人愣住:“你说什么?” 周不凡也怔住,特别是龙庭:“先生!” “这就是孽缘吧。”女人急忙走来找我。 “先生,你不是女的么?” “这是不凡请来看宅子的先生。”龙庭纠正道,女人这才扭扭捏捏的好一些。 我观察女人,果然很美艳,美女蛇美女蛇说的就是她吧。 “你说什么?”周不凡走来问我,我看了他一眼。 “我帮你看看风水,收费的话,就按照每平方一万块计算,只多不少,你家有多少平方,报数吧。” 周不凡半天反应过来:“九百多平。” “九百万,看的话把钱汇入龙庭的账户里面,不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周不凡拉住我:“你等等,一千万,看吧。” 有钱人,确实豪横,一千万眼皮不眨。 女人却不干了:“不凡,不能给钱,看着就是骗子,你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闭嘴!”周不凡厉害起来,他养母还是怕的,唠叨了两句不说话了。 儿大不由娘,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谁的身高壮,谁就是大爷。 “龙庭,收钱。” 我吩咐了,龙庭拿出手机收钱。 我才看女人:“你这一胎是个女儿,而且和你有莫大的渊源,生日应该是明年的三月中旬……” 我算了一下:“阴历三月初六。” “我妈的忌日。”周不凡惊慌下,小声说出口。 我回眸看他:“你说什么?” “没有!”周不凡矢口否认,盯着女人看,抓住了我的手腕:“你别骗我?” “我真怀孕了?”女人满脸惊讶。 “你可去检查一下,我看来有三个月差不多,出生前要记得做好事,做善事,你夫妻子嗣单薄,算上你这个养大的儿子,也只生一个女儿,我说什么你能明白么?”我看着女人,女人一下就想到了,急忙朝着我点点头。 “我明白,大师这边请。” 我摇头:“不必了,我说的话,只说一次,这是一次的价,也不会再说,你听好。 将你家老房子拆了,让你儿子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天,为你和你肚子里这个孩子祈福,请求宽恕。 可以保你一家这三年相安无事。 孩子平安降生。 要记得逢善事必做。 三年后,如果你们还能见到我,或者是找到我,我还会帮你们。” “……”女人有些莫名的慌乱,她看周不凡,想问问怎么回事。 周不凡看我:“你算的准么?” “你家的事情我看完了,你父亲身体抱恙,不易大鱼大肉,更是吃不得山野之味,另外五荤最好也别吃。” “五荤是什么肉?”周不凡问我。 “所谓荤,并不是肉,肉是腥,牛羊肉,鱼虾蟹,你闻到的是腥。五荤所说,韭,薤,蒜,葱,兴渠,这一类不要吃,这一类,伤肝,伤肾,伤心,伤脾,伤肺,吃了伤平和,对身体不好。如果你想调养身体,可以打电话给龙庭,我会给你一张单子,你照着上面的吃。” 说完我去龙庭的车子,拉开车门上车,周不凡拉住车门阻拦我:“你先别走,你跟我说,三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坐到里面,周不凡打算上车,龙庭强行拉着周不凡出去,关上车门,龙庭上车带着我离开。 周不凡追了一段,不放心他养母,转身跑了回去,安抚了他养母,打电话给龙庭,龙庭没接,问我:“先生,那肚子里?” “为了儿子,发愿做情敌的女儿,也是莫大的善事,周不凡的命好,福厚,全赖他这个母亲。” 龙庭开着车,车里安静许多,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而梦里,依旧是初次相见,我看到镇魂棺的画面,镇魂棺里的那张脸,依旧如初。 只是当我想去触碰,他就消失了! 第118章 帮忙查案 回到住处我看了眼龙庭:“最近没事的时候少去娱乐场所,也别跟女性接触,你眉心红鸾星动有桃花劫,小心点!” 龙庭脸一红:“要不,我留在先生这边一段时间,先生这里也没人照顾,一时半会也不去找季哥。” 看龙庭的印堂还有些黑色的气浮动,我想了下:“那就留几天吧,院子里你规制一下,我去休息了。” 我转身回去,龙庭跟着我到了院子里。 我去休息的功夫,龙庭已经叫人送菜来了。 我起来看窗外,云雅竟然来了。 算了下,云雅却不是龙庭的桃花劫。 云雅拖着行李箱,在门口跟龙庭见面,两人有说有笑的,龙庭把云雅带了进来,看到我龙庭说云雅来找我,倒是也没说别的。 “你怎么把行李箱也拿来了?”我问云雅,云雅倒是也不客气,仗着有张漂亮的脸蛋,朝着我笑的好像花开,我不得不承认,云雅有令人心神荡漾的资本,就是我这个女性,都不得不为她的美丽而称赞。 “我来找先生拜师的,我来报恩的,先生不是说了,要我做牛做马伺候么?我来了。” 云雅说的好像要嫁人了一样开心,可我想到的却是旧社会的巧儿,满脸泪痕。 想了下,这偌大的别墅都没人气,到处都是阴物,阴阳失和已久,倒不如留下云雅。 “你要留下没有问题,我给你立个规矩,第一不许带朋友来,你可以出去上班工作,但是这里你要负责打扫,洗衣做饭,还有看家护院。” “我愿意。” “希望你能做好。另外,你谈男朋友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有准备,你可以离开。” “哦。”云雅敷衍的有些假,但我并不想知道她敷不敷衍,所以也不问。 “还有,不要作恶。” “是。” 云雅答应的很郑重,我才看龙庭:“你可以休息了。” “先生,我也想留在这里。” 龙庭也真是好意思,不过他很坦荡。 “你为什么留下?”我问龙庭,龙庭想了一下,想不出来似的。 我转身要走,龙庭说:“我喜欢先生。” 我停下,转身看向龙庭,龙庭看着我,大气不敢喘。 我看了一会龙庭:“楼下第三间房。” 我转身离开,龙庭舒了口气:“好!” “云雅,你也住楼下。” “哦。” 我回去躺了一会,闭上眼睛就觉得眼前有个黑色的影子晃动,我努力紧闭双眼,就是看不清那个黑色的影子是谁。 有人敲门,我就醒了。 “谁?” “先生,我是云雅,吃饭了。” “嗯。” 我下楼吃饭,问起云雅工作的事情,云雅说:“我不想工作,我跟我父母说了,想要休息几年,我父母已经出国了,他们也放心我,沈云杰现在已经判刑,我和他已经不是夫妻关系,接下来我想陪着先生。” 我看着云雅:“陪我干什么,我也不是男人,这么漂亮不嫁人,脑子进水了?” “我也喜欢先生。” 云雅语出惊人,龙庭喝着水差点呛过去,咳了半天才把水杯放下,跟着看向云雅。 云雅也不绝尴尬,还厚着脸皮解释:“我不是喜欢女人,我是觉得,与其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找一个不可靠的男人,还不如留在先生身边,陪着先生修行,多做几件好事,为我父母和身边的人祈福,那样不是更好。 何况,生做女人,难道就是结婚嫁人,陪男人睡觉?” “都想你这么想,那地球就灭亡了。”我泼冷水说。 “才不会,地球上有很多花心的男人女人,和不负责任的父母,孩子总会生很多的,没有了人类,不是还有动物,可以继续繁衍,生物链不在乎少个人!” “难怪现在出生率低,也不见质量,高质量基因都因为你这种人,无法延续。”我继续反驳。 云雅也继续道:“那可不一定,龙庭不是高质量的基因。”言下之意是龙庭会结婚生子。 我看龙庭,不看还好,看了反而更无奈。 “管好你自己吧。” “我这不是管好呢么?”云雅比罗绾贞还难对付,忽然后悔让她留下。 “你读书的时候,什么专业?”我问云雅,云雅毫不在意的告诉我是生物学,我就知道,理论上,我说不过云雅。 忽然间我就开始惆怅,留下云雅。 吃了点东西,已无力再问。 龙庭说:“云雅有医院,不会没有收入的。” 还是龙庭了解我,知道我担心什么。 那里知道,云雅竟说:“我把医院捐出去了。” 我看云嫣,饭都吃不下去。 云雅好像看穿我在想什么,便说:“我卖了,捐给福利院了,做好事,用的是先生的名字。” “……”我有些呼吸不畅:“那你花什么?” 我打量着云雅的穿着,不是那种朴素的人,一套行头,少说也要上万。 “我有衣服,平时用先生可以给我,每个月发一些工资,够我用就可以了。” “我还靠我哥养着呢。”我随口说道,我看我的年纪还不如云雅大呢,却要养着她。 那里知道,云雅说:“听说先生赚的很多。” “吃饭吧。”我都堵得慌,吃也吃不下去。 龙庭说:“先生的钱,都捐出去了。” 我看龙庭:“吃饭。” “那我也花不了多少,也可以不花。”云雅倒是好养活,但我还是头疼。 看我吃饭不说话,云雅又说:“先生,我们可以开家事务所,专门负责阴阳事务,赚些钱。” 我吃了口饭,没理会。 “要不就在网上接单,现在……” “云雅,吃饱了么?”我问云雅,云雅看了眼饭菜,摇了摇头。 “那就吃,好把嘴堵上。” “哦!” 云雅吃饭,憋不住的好笑。 我知道她是故意气我,也不生气。 吃过饭出去看天色,云雅拿了一件衣服给我,我回头的时候云雅给我披上:“先生不冷么?” “不冷!” 见我回答的无力,云雅说要给我跳舞,也不问我是否想看,就去前面在院子里跳舞,云雅竟然会跳蒙古舞,而蒙古舞恰巧是我最喜欢的舞种,我看着云雅心情好了不少。 “好了,别跳了!” 转身正准备走了时候,听见门外车停下,云雅喊来客人了,我才转身。 一辆红色的跑车在门口停下,一个女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艳红短裙小西装,手里握了一份文件,下了车就在门口看,看到我和云雅对方点了下头,微笑着问我们:“请问,龙总在么?” 龙总? 我转身,龙庭正挽着衬衫的袖子走出来,本想说他不在的。 女人见到龙庭喊了一声:“龙总。” 龙庭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有些为难:“先生,她是来找我的。” “我知道。”我转身回去,龙庭看着我试图解释,我交代:“处理完就叫她走。” “是。”龙庭走去,云雅跟了回来。 我们回去别墅休息,龙庭回来了,手里握着一份文件。 “先生,我要出去一下。” “嗯。” 龙庭快速回去,没多久拿了外套出来。 龙庭出门,我就回去了。 但到了早上龙庭还没回来,早饭云雅做好叫我吃饭,告诉我龙庭没回来,还问我会不会出事。 “打电话了么?”我问云雅,云雅说打了,但是没人接。 “吃饭吧。” 吃过饭,我去院子里,云雅跑来找我,说是龙庭出事了,人在医院,要我们马上过去。 我和云雅赶到,龙庭已经昏迷,抢救了三个小时才度过危险期。 等到下午,龙庭才睁开眼睛。 看到我,龙庭苍白的笑了下。 我转身去一边坐下,云雅则是焦急等待。 没多久,警察过来看情况,见到我警察询问我是龙庭什么人,说起这次的案件。 “是这么回事,是龙先生报的警,但我们了解到,他是因为卷入色情交易而被打的。” 对方说,龙庭和一个女人暧昧,被对方丈夫抓到,把他打成这样。 “那为什么报警?偷情很光彩!”我问警察,警察解释,是因为对方要求龙庭出钱补偿,龙庭不肯,最终双方发沉争执,导致了这次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龙先生是第三者插足?”我询问,对方看我不好说话,才肯说。 “是这样,据我们了解,这个女人是主动勾引了龙先生,但是龙先生拒绝了,她就做了这次的事情,以此要挟龙先生在一起,不肯的话,就告诉她丈夫,才引发的这件事,而这个女人的丈夫,实际上有很不干净的社会背景,我们了解,甚至是做犯法的事情。” “那就抓人吧。”我淡淡道。 对方为难起来,看我不好对付,才实话实说。 “其实龙先生是我们的卧底。” “然后呢?”我看向对方,对方被我看的有些无奈。 “但我们没有证据。” “所以呢?” 对方又解释,我们希望龙先生能帮我搜集证据。 “你们需要什么证据,我给你们找,只希望你们保证一件事,关于龙庭的事情,不要对外公布,并且签订法律上的协议,如果走漏半点风声,你们愿意法律责任。” “可以。” 对方答应下来,我起身:“云雅,你留下,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去看看。” 我跟警察离开,上了车看了一些文件,这些人竟然贩卖妇女儿童,不仅如此,还杀过人。 “我们跟着他们很久了,找不到证据,这次龙先生帮我们摸底,但是他们发现了,就利用那个女人,把龙先生骗出去,最终把龙先生打成这样,我们来晚了,是我们的疏忽,造成龙先生这样。” “说吧,找什么?” 我看着负责人周强,从资料中得知他的名字。 周强松了口气:“谢谢理解。” “我们知道他们贩卖妇女儿童,也知道他们行骗的手段和过程,有些是伪装出租车司机,把女性直接带走,有些是冒充醉酒女孩的丈夫,家人,男朋友等,有些是冒充小朋友的家人和父母,有些是当众明抢,有些则是利用诈骗的手段,我们已经布置很多眼线,但就是抓不到他们。 现在已经锁定目标两个月了,他们就明目张胆的在我们面前拐卖妇女儿童,我们是一点办法没有。” 周强气的一拳打在车门上,我看了一眼他的拳头:“你们有内鬼。” 我说完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司机,司机看我有些意外。 “我们也怀疑了,可是就这几个人。”周强一脸无奈。 “今晚十二点来找我,我带你去抓人。”我说完下车,周强跟着下车。 “你有把握?” “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我看了眼周强,转身回医院。 云雅看到我忙着告诉我,龙庭想见我。 我去看龙庭,龙庭苦笑:“我知道不该这么做,不听先生的话,但是不这么做,就救不出那些女人和孩子。 我听说有一对夫妻,为了寻找丢失三年的孩子,一个疯了,一个找孩子的途中病重死了,还在到现在还没找到。 他们太过分了,我忍不住。” 我看着龙庭:“那个女人呢?” “她说喜欢我,我们确实在恋爱,但我不喜欢她,只是因为知道她是哪个幕后大佬的情妇,是周强给我资料,我故意去给她勾引的。” “可真伟大!”云雅在一边说,我看了云雅一眼,云雅才闭嘴了。 “云雅,你照顾龙庭。” “嗯。” 我去休息,医院病房有陪护床,我去躺着,梦里梦见那个开跑车的女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地上又哭又喊,哭着说她是被龙庭勾引的,结果被个男人一巴掌打晕了过去。 “来人,把她拖到船舱里去,跟下一批女人送到国外去,还能卖个好价钱。” “大哥,那我们可不可以享受享受?”一个满脸油腻的胖男人嘿嘿的问。 “去吧,别弄死了。” 男人转身走了,那个女人被拖到了空地,一群男人走了过去。 我翻了个身,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一个罗锅老头子,在门口看龙庭,那老头子,一头白发,看着龙庭不大高兴。 我起来那老头就走了。 云雅趴在一边睡着了,我出了门看那个老头,拄着根拐杖正去电梯,我跟着走了过去。 停下来那老头子看了我一眼:“你要出去?” “嗯。” “去那里?” “找人算账。” “哦!” 进了电梯,那老头子抬头看我,没跟我进来。 我按了下电梯,跟着去了楼下。 离开医院,我刚到了门口,就看到周强走了过来,周强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到我跑了几步。 “你出来等我?” “你一个人?” “我开车来了,你都跟我说了,有奸细,我还不明白?” “拿走吧。” 周强指了指,开车带我去找那个男人。 他在娱乐场所门口停下,指了指里面:“就在那里,那个人在快活。” “往前开。” “啊?” “我说往前开。”我淡淡的看着手里的罗盘,不经意的擦了擦。 周强启动车子继续开,他开了一段我说:“前面巷子口停车,我们下车进去。” 周强也不多言,车子挺好下车,我们到了巷子里,没多久后面就有人跟了进来,进来了三个人,专门来对付我和周强的。 周强要动手,我拉了他一下,带着他躲到了里面。 随手从身上拿了纸人出来,吹了一口气。 纸人一共两个,在地上变成了我和周强,对面的三个人走来,纸人周强先冲了出去,打倒了两个人拉着纸人我快速逃跑,跟踪的三个人飞快追出去。 纸人周强拉着纸人我上车就跑了,三个人随后追了出去。 我这才看向吓呆的周强,朝着巷子外走去,周强急忙稳住心神追着我出来,一边走一边盯着我看,几次摸了摸他的头,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的龇牙咧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我:“你是人是鬼?” “你看呢?” “看不出来。” “你相信这世界存在鬼么?”我问周强,周强点点头。 “那就好。” “那你是鬼?” “你可这么想。” 我出去后在马路上看了看,一辆出租车呼啸着停下,车门打开,子墨问我:“出门?” “嗯。” “上车。” 我拉开车门上车,周强弯腰跟我坐到车里,子墨呼啸着开走车子,周强异常紧张:“这车怎么这么冷?” “他是鬼,车也是鬼车。”我淡淡的,周强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呵呵两声,尴尬的笑。 子墨后视镜看周强:“活的?” “他是警察,正在查案子,知不知道附近有个马头,有一伙人专门抓妇女儿童的。” “找他们啊,知道。” 子墨果然知道,子墨是我在找玄君的时候认识的,我的另一个世界,经常在夜晚出来,子墨遇到我后,经常陪我,我去的地方只要是附近,他就会出现,不过,那已经有十个月了。 我在这边找只有几天。 “带我们去。” 子墨犹豫了一下:“那你给我多少,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 “你一只鬼,得罪什么人,信不信我送你去投胎?”我问子墨,摸了摸手里的罗盘,子墨一听,不乐意了。 “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无情?” “不去算了。” 我想推门下车,子墨的车一晃:“你疯了,你下车摔死你!” 子墨不高兴冷冷的瞪了我一眼,不理我看向周强:“哎,哥们,你是负责这案子的?” “对,我负责。”周强镇定的很快。 “五十困香烛,两捆阴票。”子墨狮子大开口。 周强看我,小声在我耳边问:“那是什么?” “哎,你干什么呢?占便宜啊?”子墨熬一嗓子,把周强吓得一哆嗦,急忙离开了我。 “香烛就是上坟用的香,阴票就是他能用的钱,你没见过?”我问周强。 “我知道。”周强反应过来看子墨:“我给。” “那行!” 子墨吹着口哨,悠哉悠哉的开车去马头。 他还真知道。 一路上周强都在彷徨不安,直到我们到地方。 我和周强下车,子墨伸出头:“哥们,怎么称呼?” “小周。” “我叫子墨,你记得三天内烧给我,画个圈,写上司机子墨收,我就收到了,这次你不食言,下次好办事,有事就到她家门口找我,记得……子时。” 说完子墨的车呼啸着不见了,周强半是惊吓半是尴尬的看我。 我转身看向马头,眼前有无数集装箱,还有停泊的船,看来就在这里了。 第119章 兴师问罪 夜晚风大,而且周围没有人出来走动,我和周强找人很容易,周强要去找集装箱,而我则是直接去找船舶。 我们分头找,很快我找到了那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船舱里有两个大笼子,笼子上有黑色的布,和鸟笼子相差不多,因为环境恶略,发出难闻的臭气。 门口有几个人正坐着睡觉,看样子是在这里看守的人。 我拿了三个纸人出来,吹了口气,三个纸人点点头,进去收拾门口的几个人,我转身出来去其他的地方,另外的船舱里面有一摞摞箱子,箱子打了通气孔的孔道,有一米多见方,里面隐约有哭声。 我随便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竟然是用绳子捆绑的女人。 女人看见我惊慌不已,一边挣扎一边哭,我叫她别哭,她哭的更严重,在箱子里撞来撞去,要出来跟我离开,结果惊动了人,从外面进来。 有人用手电对着我,冲进来要打我,结果我还不等对付他们,就看到他们身后都跟着四五只披头散发的女鬼,女鬼们遍体鳞伤,七窍流血,有些甚至没穿衣服,全身裸露。 其中一个身上还带着各种变态刑具,一看就知道死前悲惨。 “众鬼阴兵听令,吾乃阴阳法师,号令鬼王阴将,行阴阳法令,为唔护法,赦!”原本呆滞的女鬼,忽然打了鸡血般一机灵,身上的束缚被崩裂似的解开,眼珠子一瞪,朝着攻击来的人扑上去,抓住人的四肢脑袋,朝着一边拖行,整个画面血腥骇人,那些女鬼发疯一样的攻击,折磨那些曾害死,折磨她们的人,呼啸的风如同人的惨叫在黑夜中划破夜空,让夜更加恐怖。 很快那些人被扔到船舱外面,用各种方法对待,有些发疯发狂,有些惨叫哭嚎。 周强赶来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放出来了,但那个大佬也快活完带着人回来了。 周围忽然灯火通明,那个大佬看到眼前画面暴躁起来,口中谩骂声不断,指着我说:“把她给我抓来,让我好好出口恶。” 周围的人疯了一样冲向我,周强跟我说已经叫人过来,跟着就冲了出去。 周围的女鬼越来越多,有几十只,女鬼护着我,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但大佬不服气,从一边拿了根铁棍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发现那些女鬼根本不能靠近大佬,我便有些奇怪。 大佬过来我才看到,他领口的衬衫里面,戴了一条金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金吊坠,那些女鬼不敢靠近他的原因就在这里。 我眉心动了动,从一边拿起一根铁棍朝着他走了过去,他上来给我一棍子,我一棍子打回去,他力大无穷,我也不输给他,他手臂肯定是麻木的,但他晃了一下,朝着我怒瞪:“小娘们,你还会打架,好,好!” 他说着朝着我一脚踹过来,我就拿起棍子给他的腿一棍子,他后退疼的龇牙咧嘴,我迎头又给了他一棍子,他后退摇头,我又给了他一棍子,他头上流血,我就停下了,棍子放到身后等着他反应过来。 周围乱作一团,周强被保护着没事,他就冲过来找我,我回头勒令:“站在那里。” 周强停下,不敢靠近,喊我小心。 我等对方反应过来,他瞪大牛眼珠子似的眼睛,朝着我冲过来,我一棍子打在他手腕上,他手里的棍子脱离愣了一下,随手把身后的刀子拿出来,我看见刀子,朝着他走,地上的棍子发出摩擦刺耳的声音。 他不但不敢过来,反而后退。 “你是什么人,我跟你有什么仇怨?”大佬问我,我只是看着他不回答。 他气的呼呼粗喘,冲过来要刺我,我用棍子挡住他的刀子,一脚踹在他胸口上,他摔倒吐了一口血,可见他的力道。 “你到底是谁?”大牢趴着问我。 我走到他面前,把棍子抵在他胸口,盯着他肥腻的脸:“你脖子上的金观音,那里来的?” “我……” 大佬自以为聪明,脑子一热,急忙说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给你。” 大佬随手拉下来扔给我,周围的女鬼瞬间起了反应,一起看向大佬,朝着他冲过来,我脸色一沉:“退下!” 女鬼们纷纷退下,大佬也被吓坏了,他看着我:“你在跟谁说话?” 我不答反问:“我问你,你脖子上的东西那里来的?” “我……我……我在寺庙里面求来的,是庙里的大法师给我开光。” “叫什么?”我问大佬,他急忙告诉我是闻释大师。 弯腰我拿起金观音收好,后退到一边。 大佬看我转身,连棍子都扔了,骂了一声起身朝着我冲来,我身后数百只女鬼冲了上去,大佬的身体砰一声被冲到了几十米外,从高工落到地上,女鬼们一同冲下去,大佬发出凄惨划破夜空的惨叫声。 周围警车鸣叫,围绕了一圈的警察,周强被吓得在我对面愣住,我收起金观音,看着周强:“我先拿走了。” 周强点点头:“好!” 此刻我看向女鬼们,她们是那么疯狂,地上的大佬全身抽搐,被一群女鬼惩罚,而其他人看到的不过是他发羊癫疯了。 我走到周强面前:“你知道怎么做?” “知道,保密。” 我绕开周强,去船舱那些笼子里找到大佬的女人,她已经奄奄一息,我把她弄出来,送到医院。 随即离开回去医院。 周强不放心我,叫人送我,我看了眼周强,他说:“那就不送。” 子墨的车到我跟前,我拉开车门上车。 子墨启动车子送我回去,到了医院门口,子墨问我:“你还走么?” “不走,你有事?” “没什么事,就问问,我以后就在这片开车了,你有事找我。” “嗯。” 我回去,龙庭还没休息,云雅也在焦急等待,看到我两人才安心。 我则是在一边坐着睡了半个晚上,早上的时候周强就来了。 看见周强我问:“有事?” “来谢谢你,顺便问你关于那个女证人的事情。” “她也不用出庭作证,你看可以么?”我问周强,自然是希望他能通融一下。 周强点点头:“可以,我能问你,你是龙先生的什么人?” “他跟我哥是朋友。” 周强点头:“那你保护女证人的目的是什么?” “她没做什么坏事,是不是?” 周强不否认,点点头。 “你也不缺一个证人,为你邀功是不是?” 周强点点头,也不否认。 “我帮你,你放了龙庭,你放女证人,以后有事,我帮你。” 周强点头:“好!” 周强看我的口袋,言下之意是金观音。 “我用几天,几天后你来取。” “那我过几天来。” 说完周强起身离开。 我等了一天,龙庭总是昏睡,明显是把头打了。 天黑的时候,老头子来了,我看他进去,给了龙庭一颗药丸塞到嘴里,然后他就走了。 出来的时候,老头子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龙庭过了一会就没事了,不但没事,还出来看我。 龙庭左右看看:“我没事了?” “没事了吧。” 走廊里安静下来,而且寒气森森,云雅趴在病房里睡着了,走廊里只有我和龙庭,龙庭感觉到不平凡的东西,转身朝着那边看过去,对面密密麻麻的林立着百余只披头散发,恐不可言的女鬼,每只女鬼都面目狰狞。 龙庭吓得后退了一步,看向我。 “不是找你的。” 我说着看向女鬼们问:“事情办妥了?” 女鬼们急忙跪下:“恩人!” “我现在送你们走,不管你们生前生后做过什么,我帮你们承担,希望来世,你们能做好人。” 我拿出罗盘伸过去:“去吧。” 罗盘转动,女鬼们一瞬消失了,隐约看到有白色的阴气窜动,很快消失不见。 走廊里安静了,我看向龙庭:“你没事了吧?” “没事。” “没事的话,去看看那个女人,她现在身体很不好,还吊着一口气,也许是为了等你。” 听我说龙庭穿好衣服,叫上云雅去看女人。 女人在监护病房情况危急,龙庭站在外面百感交集:“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这样。” “先生,有没有办法,帮她?”云雅问我,我没回答。 龙庭来看我:“先生,你有办法?” “龙庭,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朋友,今生沦落风尘,命薄福薄,想要改命,极难! 纵然回天有力,我帮了她,她下辈子也是被人糟践的命。 能遇见你,已经是她三生有幸,不虚此生了。 你要是觉得,她留下来,只是为了活着,撑口气,也有意义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指条路。” 龙庭是聪明人,不在固执,反倒问我:“先生,那她来世呢?” “来世的事谁知道,何况极难改变,造化弄人,岂是你我能定,修行全在个人。” 龙庭点点头,转身去看女人。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醒来,看到龙庭笑了笑,龙庭立刻拉开门走了进去。 龙庭去一边坐下,拉住女人的手,跟女人说话,女人一边哭一边说话,龙庭也不知道跟女人说什么,女人点点头,还很开心的笑,云雅来求我,把她的命和福气给女人一些,我看着云雅也不回答,云雅那里知道,有些人的命,生来就是给人糟践的,糟践够了,就该走了。 走了,何尝不是解脱。 要知道,糟践不够,想走还走不了! 所为天命难违,便是如此。 云雅求不得,转身看女人那边,眼看女人快不行了,云雅跪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老天,你要是听得见,就让她多活几天,就几天,让她的命别那么不好,别那么没福气,我把我的命给她,用我一年的命换她一天,用我一年的福气换她一年。 三天,三天也好!” 我摸着轮盘,擦了擦,一缕青烟浮动,散开了。 女人有了一点心气,龙庭陪她说起话,医生来了进去看,女人竟没什么事了。 我起身离开,云雅起身问我:“先生,你去那里?” “我累了,回去休息,有事找我,龙庭这几天留下,你也留下吧。”说完我就回去了。 子墨送我回到别墅,云雅打电话来,说女人没事了,情况平稳。 我回去躺下,躺了三天。 这三天,子墨一直在我家晃悠,家里没人,他就楼上楼下的蹿腾,偶尔看我流血,身体溃烂,就会找来纱布给我包扎。 三天后我没事,云雅打电话哭个不停,她说女人死了,死的时候很安详。 子墨看我没事,才消失不见。 我没事则是去了大佛寺。 在这边有个大佛寺,我也是早有耳闻,但听说大佛寺那边香火鼎盛,已经不是一两日。 来到大佛寺的外面,已经累了,抬头看着通天阶梯一阵眩晕,这要是有人背着我上去,那该多好? 可惜,人的命天注定,有些路,注定要我一人上去。 大佛寺的下面有一棵树,我就靠在大树上休息,靠着靠着竟然睡着了,梦里梦见有个人坐在大树下休息。 大树下有个穿道袍的白衣人,那人五十多岁,是个道士头,头上插了一根树杈,树杈上还有一片树叶。 看见我,道士一笑:“道友!” 我靠在树上看着他,半天才看了一眼大佛寺的上面,道士便说:“道友,修行不易,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我看向道士:“既然知道修行不易,就该四大皆空,六根清净。 这佛门净地,不好好的修心向佛,反倒助纣为虐,我倒是想知道,是佛错了还是我错了? 世人那么苦,佛不度,反倒要添上一笔,佛老了,糊涂了?” 那道士脸色难看:“可到底是肉眼凡胎,岂能事事看透?” “既然不是神仙道骨,又何必多管闲事,出家人六根不净,恐难修行,不如从头再来! 佛心不悯,又岂能怪人,起了杀念呢?” “小道友年纪轻轻,怎这般凶狠毒辣?”道士一脸不解。 “我若怜人,人可怜我?”我靠在树上不动。 那道士叹息道:“世人谁无错,小道友这般赶尽杀绝,就不怕天道轮回,遭遇天谴?” “天道轮回,怕就不来了?”我问道士,道士摇头,我的梦也醒了。 我起身去大佛寺,到了门前庙门紧闭,敲了半天才有人开门,小沙弥见到我说道:“今日庙里有事,不接客。” “我找你家闻释师父。” 一听我说,小沙弥急忙关门,我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大和尚穿着僧袍正看着我,犹豫了片刻大和尚说道:“请施主进来。” 小沙弥只好放我进门,我进了门听小沙弥说:“左进右出,请施主遵……” “佛门慈悲,佛陀难道只教会了你们,宽待富贵,轻贱贫苦么?世人皆一样,众生皆平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难道,还分左右东西?” 那小沙弥被我问的一阵错愕,紧跟着他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庙有庙律,我佛慈悲,世人皆平等,施主岂能无礼?” “世人可平等,方圆自成规,佛祖在心中,庙门高又高!” “施主,你强词夺理,我庙中规矩乃是对佛陀敬畏,你岂能如此蔑视?” “佛若不闻不问不听不看,不悲不悯,敢问……要佛何用?” “你到底说什么?”小沙弥震怒:“你岂能对佛无礼,对师父?” “师父?你是师父?我叫你一声师父,你敢当?” 小沙弥脸红:“不敢!” “既然不敢,你为何阻拦?” “我佛门重地,不是你这等人进的来的,出去。”小沙弥赶我。 “重地?小沙弥,你口口声声众生平等,却不让我进门,你这大门真高,你有说你这里重地,那你刚刚说的平等哪去了?” 小沙弥被我问的垭口乌鸦,气的不行。 我看大和尚,大和尚朝我走来。 “施主有礼。”大和尚很是客气。 “大和尚,你可知道,你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已经是大错?” 大和尚不等说什么,小沙弥要开口,我看小沙弥,回头指了指门槛:“富人来了,门槛低又低,穷人来了,门槛高又高,香油钱不断,福气多又多,恶事做不尽,佛光身上护。” “你到底说什么?” 小沙弥气的怒视我。 我看着大和尚:“阿弥陀佛,大和尚,我来送你,去畜生道走走。” 大和尚脸色变了变,但他很快释然了,并且朝着点点头:“施主请。” 大和尚请我进门,小沙弥追着我说:“你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你还带着道家之物。” “下去。”大和尚冷声吩咐,那小沙弥才不敢上来。 大和尚请我去佛前,他请我坐下,他却跪在地上。 “弟子罪孽深重,请佛开示。” 我抬头看佛,将金观音拿来扔到佛前,金观音淡淡光芒,我闭目,耳边传来阵阵钟声,仿佛身临圣境。 云雾渐浓渐散,我睁开眼睛。 身边大和尚低下头,已经圆寂。 我起身离开,小沙弥急忙喊着闻释大师圆寂了。 出了门我往山下去,大树下面阴凉处,道士站在那里,大和尚一身破衣,双手锁着铁链子,两只凶神恶煞的小鬼拉着链子,看到我大和尚拜我:“多谢施主开悟,度我轮回。” 我走去大和尚面前:“你虽然没有作恶多端,你却帮人害人,若是没有你,恶人也不会得观音护体,这笔账,百余人命,已经去告你,你这一身修行,可惜了!” “……”大和尚朝我行礼,转身才跟着离开。 等大和尚走了,那道士说:“他从小命苦,父母将他扔到这里,被住持捡到,修行几十年,换来今天,可惜了!” “他可惜了几十年,那百于性命不可惜?千于苦难不可惜?多少家庭不可惜?” 道士点头:“小道友说的是。” 我回去那道士说:“小道友,可是找人?” 我转身看那道士,那道士问:“你胸口那是什么?” 我拿来给道士看,道士看了好一会,看不出所以还给我,我才转身离开。 找寻玄君的一缕气,毫无进展。 我回到家,龙庭和云雅也回来,见到我云雅说女人已经火化了,死的时候很安详,说起这件事云雅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而不是死了一个苦命的女人,可见,心若向阳,苦也是甜。 倒是龙庭,几日都没有笑过。 周一龙庭去公司上班云雅在家里操持,我则是去研究所上班。 小张看见我急忙来找我,给了我一份资料,告诉我,有份通告,在城郊的帝王陵附近,发现一个新的墓葬,规格级别很高,极有可能是某个时期的小国帝君,问我想不想去看看,还说,他有关系。 想想玄君始终没有消息,我也找遍了三山五岳,江河湖海,始终也没找到玄君,也许……他这一世不会再来,我就算霜染白发,他也不会出现。 等下去也是徒劳,到不如过我的日子,他不回来,就不回来。 “你跟他们说,我们也参加,另外你打电话给季末扬,问问他,我们要不要分一杯羹。” “你还真好意思,你以为地球是你家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去都不错了。”小张一脸嫌弃。 “那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转身出门,本以为也没什么,回到家便梦见玄君与人对饮聊天,只是他穿着有些俗气,和个女人睡在一起。 第120章 帝王陵的血煞 本想走去看看那个女子的样子,被小张的电话吵醒,小张说叫我过去一下,还说是考古协会打的电话,要我在的话马上过去,我这才过去。 云雅和龙庭两人看我出门,询问我去做什么,我说有些事,才发现龙庭回来。 “下班了?”我问龙庭,龙庭跟我说本来也没很重要的事情。 “我有些事出去,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先生,我送你!” 龙庭手里握着车钥匙,我看了一眼楼下的电视机,他要送我,我也没有拒绝。 路上龙庭几次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我才问龙庭什么事。 “我认识个朋友,最近夜梦频繁,他跟我说,现在都不想睡觉,害怕……” “跟你朋友说,晚上过来。” 龙庭意外:“先生……” “龙庭,有些机缘你不说我也躲不掉,所以不用多想,以后你也一样,该你帮忙的不要拒绝,不该你多管闲事的不要去管。”不等龙庭说完,我已经开口。 “是,先生。” 龙庭送我到研究所,小张也开车出来了,看到我和龙庭小张叫龙庭先回去,我又坐小张的车过去帝王陵那边。 帝王陵是早期发现的一片帝王墓葬群,那边起初只有两个帝王墓,挖掘了四个坑,一些文物,但后来考古工作陆续在那边发现了十几个规模巨大的墓葬,不仅如此,那边还有墓葬群,且分了很多朝代。 这种地方,及其令人血脉膨胀,如此才有了如今的帝王陵。 帝王陵顾名思义,绝大部分都是帝王陵寝,所以才得了帝王陵这个名字。 下了车有人接应我和小张,来人里面有一位老先生,老先生我们认识也有多年,我和季末扬很早就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偶尔,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我们都会帮他,就如这次的事情是一样的。 老先生手里有一份资料,见了面直接交给我,我拿来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口棺椁。 “这是帝王棺?”我问老先生,老先生叫我往后看。 我翻开资料,下面有不同的照片,都是关于棺椁的各方位照片。 翻看了一下,棺椁是石制的,表面有一些花纹,而且还有凤凰,虽然古代凤凰与现在有差异,但我看的多了,自然分辨的出来,上面的图案是什么。 “这应该是凤棺。”我自言自语道。 “你确定?” 老先生问我,想要个肯定。 我看老先生:“您有话说?” “我们都看过了,大家认为这是西周时候的墓葬,但是奇怪的是,这上面的图案不想是西周的文化,也分不清属于什么时候。” “开棺了么?”我问老先生,老先生摇头。 “过来说吧。” 老先生拉了我一下,带我进去,我跟着老先生一路进去,老先生一路跟我说。 他说这是前天发现的,昨天开始挖掘工作,但挖掘中伤了四个人,四个人都是因为或多或少的触碰到了石棺,才出事了,现在大家都不敢动,但其他的工作都在进行中。 “那您的意思是?”我问老先生,老先生面露为难之色。 “离殇,这件事本不该找你过来,但我没办法了,你还记得有一年,我们挖掘一处墓葬么,那时候受伤了几个人,本打算暂时停工,但是你跟你老板过来了,说想去看看,我们说危险,你老板不让你去,你记得么?” “记得,后来我偷偷下去了。”我记得很清楚,季末扬还骂了我一顿。 “你下去回来,我们再去,就没有事了。”老先生话已经言明,我自然是很清楚明白的。 “我去看看。” “离殇,你要不要跟你老板说一下?”老先生还是担忧的,季末扬的脾气老先生是知道的。 “不用。” 我继续看资料,随后到了墓葬的地方。 深坑已经挖好了,而且有五米还多,但下去也很容易,工人们留下了阶梯。 到了地方我看了一下,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老先生,周围勘测了么?” “没有呢。” “叫人撤出去吧,在我现在的这个位置,要预留一公里的地方。” “一公里?” 老先生意外。 “嗯,小张,打电话通知季末扬,跟他说我要参与这次的挖掘工作,让他打个申请。” “好。” “离殇!”老先生其实也是明白人,他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离殇,我现在叫人先下去,你看……” “所有挖掘工具全都要带走,不能有一点动静,这下面的东西,脾气暴躁。” “啊?” 老先生笑了:“我叫他们准备。” 老先生交代了,留下几个人,我立刻下去,开始了检查工作,石棺就在眼前,而且墓主人身份确实很了不得。 我丈量了一下,大家都在周围等着,最终磨蹭到天黑的时候,我才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在过来。” 老先生也不着急,今天没出事,自然是很高兴。 吃了饭,老先生跟我说了一会话,大家先休息,我也睡了一会,但我就在小张的车里,也没离开。 大家都是各自离开了帝王陵。 而帝王陵这边到了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其他的不说,现在挖掘的这个地方,东西还没运送走,所以要留人。 小张胆子小,剩下我们两个他就跟我说,总觉得身后有人看他,而且后背心凉飕飕的。 我看着小张:“以后就算感觉这样,也别说出来,鬼的耳朵好用着呢,你一说他们就听见了,肯定来找你。” “啊?” 小张吓得直哆嗦,满头大汗。 未免把小张吓坏了,我只好让他回去。 “我走了,你怎么办?”小张还担心我。 “叫你走,你就走,不然等会想走走不了了。”小张一听,急忙开车准备离开,我也下了车。 “这个拿着。” 我给了小张一道平安符,小张急忙带在脖子上,好像逃命似的,开着车跑了。 小张离开,我转身看向恢弘的帝王陵。 帝王陵里面死一般沉寂,看了一会,才迈步进去。 刚进入帝王陵,就听见有人跟我在后面走,走起路脚步踏踏响,格外瘆人,听的耳根子都不舒服。 走了一百多米声音还在,我回头,身后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声音却消失了。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我停下,那个声音就停下了,那个跟着的东西就停下了。 看了看,在周围寻找,没看到什么,转身继续走。 身后,又传来了踏踏响的声音。 踏踏……踏踏…… 响声就这么一直跟着,我停下他停下,我走着他也走着。 帝王陵的总面积有几十公顷,但我所在的位置不算是最外端,去我要去的地方有一千多米左右,所以这声音就一直跟在我身后。 走了五百多米那个踏踏的声音就开始跟紧了,我走的并不快,规律上没有改变过,但踏踏的声音却在快速的靠近。 感觉那个声音马上就要靠上来的时候,我转了过去,转身那个声音忽然消失了。 我不禁皱了皱眉。 跟着老马一年,我独自找寻玄君一年,足足两年时间,我的胆子早就大了,虽然不能说天不怕地不怕,但对于鬼怪之物却已经不惧。 但今天,竟手心出了一层汗。 我在周围看了一会,转身过去。 走了几步,那个声音又来了,而且就在我身后,离我一米都没有。 我想再转身,那声音不见了。 但我感觉肩上一沉,好像什么东西贴在了我脸上,我甚至感觉我肩膀重了。 又走了一会,我把罗盘拿了出来,罗盘拿出来,肩上忽然一轻,脸庞凉意也忽然就不在了。 我猛然转身,那东西踏踏响的声音忽然后退了数步。 这样一来我就更确认了,确实有什么东西跟着我,而且是很不好对付的东西。 我迈步往回走了一段,那东西就后退了数步,踏踏的声音就在我对面,好像他很害怕我手里的罗盘。 我把罗盘放到身后,双眼死死盯着对面发出踏踏响的地方,那东西就不响了。 我们僵持了有一分钟,周围寂静的诡异。 那东西不出来,我现在法眼开不了,但单凭鬼眼根本看不到他。 想想还有别的事,转身继续走,这次我一直握着罗盘,那东西一直跟着,却没再靠的太近,但踏踏响的声音却一直都在。 终于到了外挖掘的墓葬前面,周围搭建了棚子,我从外面进去,拿出手电在周围看了一眼,往下看是巨大的深坑,我从台阶下去,往上看了一眼,一个人影竟在对面站着,我停下,人影就不见了。 我转身,身后也没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什么东西在这棚子里。 往下走,有五米深才到底,下面是石棺,而石棺的周围都被清理了出来,我走到石棺前面,仔细观察上面的花纹,一个圆形圈,中间是一只展开双翅的凤凰。 凤凰在古代也叫金乌,而这上面的凤凰图案就是典型的金乌。 戴上手套,摸了摸上面的图案,拍了一张照片,围绕石棺检查了一遍,张两下我有些怀疑,石棺里面如果说不是还有一口木棺的话,那里面绝不是一具骨骸。 这口石棺的宽已经超出了普通西周时期独立棺椁的标准,这就奇怪了。 拿出刷子,先把石棺的缝隙清理出来,然后推开石棺。 可就在我准备推开石棺的时候,我看到一双手,在我身后也按在了石棺上面。 我猛然看向身后,身后却没人。 我吓得大气不敢喘,转身看向周围。 棚子里安静的不行,唯一的光亮就是我头上的探照灯,而光照很近,有些地方根本达不到。 “踏踏……” 又是那个声音,我猛然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可是棚子是塑料布的,白光一闪,一道黑影移开了,我转身看向对面,对面什么都没有,我正寻找,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就趴在石棺上了。 石棺竟动了,石头发出摩擦的声音,棺盖毫不费力的就推开了。 我顾不上石棺,转身看身后,身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看对面的时候,石棺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我转身一只手缩了回去。 我立刻结印,准备封住石棺里出来的东西,结果身上豪无力气,也没有任何法力。 “糟了!” 我碰什么东西了? 我正想着,我身后那东西发出很古怪的声音,跟着我学起来:“糟了!” 我转身,身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我脸色一沉:“既然来都来了,何必躲躲闪闪,出来!”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等了一会,转身看向石棺里面,石棺里果然还有一口木棺。 我弯腰去打开木棺,掀开里面竟然是空的。 淤泥和一些黑色的腐化物混杂在一起,还有一些丝绸,拿起一块还能捏碎,但里面却没有尸骨。 我在周围看看,看来刚刚跟着我的东西,就是石棺里的东西了。 我在周围看了一会,打算离开。 刚动了一下,石棺里木棺咔咔的发出声响,我去看,木棺正在一点点盖上,之后是石棺的棺盖,正一点点,从地上起来盖到石棺上面。 周围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但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 修行来,第一次遇上这种麻烦事。 我转身往下来的地方走,迈步上了台阶,发现台阶与之前有些不同,像是坑土开凿出来的,多少都会留下痕迹,特别是铲子铲过的痕迹,而这种墓葬坑,最多见的就是铲子。 工人挖掘的时候要用,就是研究人员也会用洛阳铲下来的时候探,但这上面一点没有。 我朝着墓葬坑的墙壁上看,那上面也有些不同,不像是挖掘出来的,更像是用什么东西开凿出来的。 抬起手摸了摸,上面还有粘稠物,仔细的辨认,竟然是血,还有人血的气味。 我回身,看着石棺,石棺开始冒血,就在石棺的缝隙,一点点流出红色的液体,液体正朝着石棺的下面流。 我吸了口气,血煞? 墓葬坑怎么会有血煞,千年的墓葬,即便是有事也是闹鬼,怎么会结煞? 难道说这里我来之前,死过人? 我正发呆,踏踏的声音又来了,但这次不是在靠近我,反而是在离开我。 我转身看向台阶上,踏踏的声音正朝着上面走去。 声音到了上面绕到门口,门口有风吹进来,踏踏声从门口出去,越来越远。 我回头看石棺,石棺的血煞越来越重,里面的血已经铺满地上,血正好像水浮动着上升。 这样下去,一旦血淹没了石棺,煞气就会结成,到时候整个帝王陵都会出事。 我犹豫了一下,拿出刀子在掌心割了一刀,血瞬间落到地上的血里,地上的血好像是被煮沸了一样,瞬间冒烟。 整个墓坑开始沸腾,血开始干枯凝固,棚子外面踏踏的声音快速靠近,发出刺耳的尖叫,我转身看着棚子的门口,一个穿黑色袍子的女人冲了进来,她的脸跟我一模一样,但她双眼漆黑,没有眼白。 她看到我张开嘴尖叫,朝着我冲过来。 我看着她,拿出罗盘,快速结印,她看到我结印就想跑,结果没等跑就被定住了。 我走到她面前,她盯着我,脸上的皮肉开始干枯,好像老树皮一样开裂。 一具千年女尸出现在面前,我用罗盘在女鬼额头贴了一下,女鬼哈了一声倒在地上,她额头冒了一阵烟,一颗脑丸从她头里出来,落到我手上。 我看向石棺,拿了一道符纸打过去,石棺打开,木棺打开,女尸瞬间回到木棺里面,地上的血已经渗进土壤,而石棺也安静下来。 我累的气喘吁吁,身上流了一些汗。 我去看石棺,石棺里的女尸好像一块黑炭,但却狰狞恐怖。 我歇了一会,把木棺的棺盖推上,至于石棺的棺盖,我是真没有力气了。 转身这才离开。 刚刚迈步,我胸口微微一凉,才停下来。 我满脸僵硬,半天才低头看胸口,确实快速解开领口。 我将领口里面的棺材吊坠拉出来,吊坠正在散发凉气,虽然没有很大变化,但上面的寒气却在,而且香气比之前要浓郁。 我猛然转身看向石棺,将吊坠放在外面,石棺上的阴气正在被我的吊坠吸收。 吊坠变得冰冷,而且是越来越冷。 第121章 重逢 我晕倒前石棺已经开裂,开裂的状态着实骇人,好像是磨玻璃状,但并没有碎,而我感觉身体的冰寒也到达了极点,人没有了力气就晕倒了。 早上我听见一些人在耳边说话,而我被人握着手。 “末扬,这件事可能是我的错,昨天我跟离殇说,先前我们挖掘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事情,不能继续挖掘,是离殇出现后我们才能继续挖掘,离殇让我们后退,她一个人留下,谁知道就发生了这种事。” 老先生在耳边满心愧疚,我强睁开眼睛看着,竟看到季末扬正面色凝重,神情复杂的坐在我身边,一只手紧握我的手,而且他身后站着罗绾贞。 看我醒了,罗绾贞推了一下季末扬,季末扬看来,手一沉问我:“醒了?” “我没事,昨晚我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摔晕了。” 我这么解释季末扬当然明白我想干什么,他转开脸看老先生:“没事了,我先带离殇回去,有什么事再联系。” “也好。” 老先生舒了口气,算是放心了。 季末扬弯腰抱起我,准备带着我离开,罗绾贞却拉住季末扬的手臂,没让我们走。 季末扬跟我不约而同看向罗绾贞,她却向着对面发呆。 我们顺着罗绾贞的目光看过去,竟看到玄君从上面走了下来。 玄君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身上有一件灰色的工装衣。 玄君跟其他的人一起下来,有个人说:“昨晚出了点事,张教授还是明天再来,我们这边……” 跟着的人话还没说完,玄君已经看到了我,季末扬也没抱住我把我扔到了地上。 我摔痛的不行,在地上滚了起来。 季末扬没扶我,罗绾贞也没看我,我在地上滚了半天才起来,着实有些狼狈。 从地上爬起来,我去看玄君,仔细打量,除了他奇怪的眼神,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 我走去他面前看他:“师叔?” 玄君的目光冷漠,转身就走:“处理完,明天联系我。” 说完玄君走的比兔子都快,我从后面快速追他,因为摔痛,走起路一瘸一瘸的。 到了外面玄君往前走,我就跟着他:“师叔。” 玄君丝毫不理我,他不但不理我,走的是那样决然。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他却毫不在意。 我拿起罗盘打了他一下,本想打他的后背,谁想到打到他的后脑上,他愣了一下,转身看我。 抬起手他摸了摸后脑,摸了一把血。 我急忙追到玄君,朝着他看着。 玄君冷着脸:“你打我?” “你要走,我才打你。”我说着拉住玄君的手,他想走我才不让他走。 一边的工作人员看着我,有些不解:“我们张教授你认识?” “他是我丈夫。” 我说着拿来一根红绳,把我和玄君的手腕绑住,玄君冷着脸要把我们的手分开,却怎么都解不开,我这才弯腰捡起罗盘收起来。 季末扬和罗绾贞他们都跑了过来,玄君怒视着我:“滚开!” 玄君冷漠的脸是那么难看,我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我让你滚开,周助理,报警。” 玄君怒道,他身边的那个人立刻报警。 季末扬问:“怎么回事,他不是玄君么?” “不清楚,但我看他就是,可为什么不认识我们?”罗绾贞也说。 周围乱作一团,我死死的拉着玄君就是不松手,大家也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老先生出来,看到玄君开口:“张教授。” “老先生。” 玄君还算给面子,朝着老先生打招呼。 老先生问:“你不认识离殇?” “离殇?”玄君一脸不解。 老先生说:“这就是我跟你提过,和你同级别的教授,离殇教授,考古工作者,我一直要介绍你们认识,一直没机会。” 我和玄君不约而同的看向老先生,老先生未免大家尴尬,叫人先散了。 “受伤了?我叫人给你弄下。”老先生笑呵呵的。 我忙着说:“我打的,我给他包扎。” 我想确定一件事,我立刻转身去看玄君的后脑,顺便掀开他的发丝,看他耳后一段的地方,果然里面有一块红色的胎印,我就更加确定,眼前的人是玄君了。 “你离我远点。” 玄君不快,推了我一下。 我被他推的撞到一边,差点摔倒。 季末扬恼羞成怒:“张玄君!” 玄君看向季末扬,目光冰冷:“你又是谁?” “她是我妹妹!”季末扬怒吼,眼神仿佛要杀了玄君。 老先生急忙解释:“这是季末扬季先生,先前你不是要看看青铜棺,就是他的项目。” 玄君懒得理会,摸了摸,没摸到什么,问周助理要打火机。 周助理不明所以,摸了他身上半天才摸到,拿来给了玄君。 玄君转身,打火机打开来烧我们手上的绳子。 我呆呆的看着火苗烘烤着绳子和我的手,我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伸手去摸玄君的脸,手一缩回来了。 玄君抬头怒视我,我苦涩的一笑,看向季末扬:“不是他。” 季末扬愣住,罗绾贞也愣住了。 手腕上的红绳脱落,我转身就走,没稳住趴在地上,顾不上摔痛,我急忙起身爬了起来。 我往前走,季末扬和罗绾贞追过来,我急忙的就跑。 也不知道我跑了多久,终于跑了出去。 季末扬追出来把我拉住,把我搂在怀里。 周围一群人看着我们,季末扬跟我说,要是我喜欢,他就帮我把玄君留下,我摇头:“不是他。” 季末扬推开我,看我的脸:“原本玄君就不存在,你知道的,不过是借来的身份。” 我摇头:“不一样。” 我转身离开,眼前就是一条路,过往的车很多,我走的时候没看清,一辆车直冲过来,季末扬喊我的时候,我去看那辆车,车子呼一声停下,我也倒在地上。 周围乱糟糟的,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里了。 睁开眼就是季末扬那张苍白,憔悴的脸。 罗绾贞立刻来看我,医生也都来了,检查过后确定我没事,病房里才安静下来。 大家都没说话,我躺了一天,晚上才离开医院。 季末扬开车带我回去,就听见罗绾贞跟我说玄君的事情,张玄君是历史学家,某校的副教授,十几岁的时候就发表了论文,而且是一篇接着一篇,在业内名气很大,对古文学也很热爱…… 罗绾贞犹豫了,季末扬看她:“怎么了?” “下面的资料是查出来的,不见光的那种。” “……” 季末扬没说话,看了我一眼,罗绾贞继续说:“他是道士。” “……”我也看向罗绾贞,罗绾贞继续说,她说玄君几岁就拜师学道,而且他师父也很了不得,据说他也帮人办事。 车里的气愤变得怪异,但大家谁都没说话。 到了别墅,龙庭和云雅等我。 季末扬下车看到龙庭和云雅并没说什么,带着我回去。 我休息了两天,一整日一整日的发昏。 一直到罗绾贞提议,要带我到她那边去,还说既然这边不愉快,去她那边散散心也好。 季末扬看我:“你觉得呢?” “也好。” 答应下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们一行人去了罗绾贞那边。 在罗绾贞那边休息了几天,罗绾贞觉得我整天发呆也不是办法,决定给我找个工作,想要我去大学做老师,但说了三四次,我都没答应,她担心把我送去,我不讲课,反倒在教室里面发呆,把好好的一堂课搞砸,决定让我去学校里面听课,也就是做学生。 季末扬觉得这样也可以,就把我送了过去。 云雅觉得她也可以去,就跟了过去。 龙庭这两天忙,不知道他忙什么,没见他。 我到学校去上课,云雅高兴的不得了,还说终于可以重温一下大学时光了。 我自然是不理解的看着她,大学有什么好重温的,那里知道云雅跟我说,她大学的时候不懂珍惜,直到大学后她才觉得,大学的那些美好时光都被她浪费了,该学的都没学,全都浪费了。 所以这次云雅上学很兴奋。 第一天就一个人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反倒是我一个在教室里坐下,等上课。 大家都在议论,说这节课是历史课,我对于历史课并不热衷,但考古系那边现在没有特邀老师,原本要我去,我没去,老师也就没聘上。 加上学生报名的人数太少,那边没有课。 大家等了几分钟,教室的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看着那个人,有些神经错乱。 下意识,我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不是夜有所梦日有所思,想什么,什么就来了。 玄君走到前面,简单的停留,看了一眼在做的人,自我介绍。 我越发不耐烦,怎么越看越像? 我自认,前面的人肯定不是玄君,是我想多了,所以看他就像是玄君。 玄君在一阵尖叫下,拿起粉笔转身洋洋洒洒且更劲有力的写了三个字:张玄君。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索性趴在桌上把眼睛闭上,我打算这堂课睡过去。 介绍过后,半堂课都没有安静,终于安静了,却感觉一阵凉意在后面浮动,我这才起身转身看身后。 就在教室的最后面,有个女生坐在那里,她身后站了一个黑影,黑影正在看她,而她不住的发抖,她自以为是发烧了,抬起手总摸身上,她看上去很冷。 我皱眉,看着那个黑影。 黑影伸手摸了摸女生的脸,女生更冷了。 没有多久,黑影坐到了女生身边,竟陪着女生上课。 我转开脸,看向前面,发现玄君正在看我。 我们对视,我十分不耐烦的起身站了起来,转身出了门。 到了门外我没走,而是看着后面那个女生,担心她出事。 终于下课了,女生起身站了起来,黑影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在我以为黑影会来门口的时候,黑影在一群熙熙攘攘人群中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快速在周围寻找,却没找到黑影。 而此时,女生正离开我的视线。 我为了去找女生,先追了过去。 女生离开教学楼去看校医,我为了方便接近女生,我也跟了过去。 “你看什么?” “不舒服,精神恍惚。” 校医看了一眼:“等一下。” “好。” 我去等,女生说她最近总是发冷,但也不发烧,而且总是做梦,梦见有个人跟着她。 “学习压力太大了,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给你开一张病假条。”医生快速开了一张病假条,女生拿着就走。 我也急忙开了一张病假条,跟着女生出门。 本打算跟女生认识一下,问问她情况,没等靠近,看到玄君在门口站着,我揉了揉头,又来了! “张教授。”女生叫人,我停下来。 玄君先是看了我这边一眼,他那漠然且冷漠不悦的脸对着我,而后看向门口的女生。 我诧异:张教授? “看你不是很舒服,有事?”玄君语气温和,女生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说她病了,要去医院,玄君看了一下时间,说他刚好也去医院,可以带女生。 女生自然愿意,毕竟玄君那么英俊不凡,多少女生想要跟他说话,都没有机会。 玄君转身带着女生离开,我不放心只好跟着。 到了医院女生去看医生,玄君一直陪伴左右,而后一起回学校,期间什么都没发生。 我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了,这才准备离开。 回去吃了饭,我想去休息,看到学校上空阴云密布,又回了学校。 而此时学校已经没多少人在学校里活动了。 我找到阴气散发的源头,竟然是在女寝那边,我就去了那边。 没想到女寝外面还有一个人,玄君站在那里。 我出现玄君就发现了我。 他转身过来看我,我们面对面,但谁都没说话。 “啊!”就在我和玄君对视的时候,女寝那边发出惨叫,我立刻朝着寝室门口跑了过去,但玄君先一步进去了。 这时候,女寝的门还没有锁,我们进去的也容易。 走廊里阴气森森,弥漫着怨气。 原本该是欢声笑语,乱哄哄的女寝,忽然安静的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察觉到。 整个走廊上,都空了。 “救命……救命……”女生的声音从一间寝室传来,她痛苦的哭喊,我迈步朝着那边走去,想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玄君跟在我身边,我们一同到达。 寝室的门里面传来男人舒畅的低吼,那个女生却是喊得嗓子都破了。 推开门,寝室里已经一片狼藉,八个人的寝室住了四个人,其中三个人倒在地上,而另外一个,正趴在窗户上,屁股对着门,以一种羞人的姿势趴着,她身上衣服已经被全部脱下,地上扔着被撕裂的衣服,身体随着什么东西正在动。 她回头看着我这边,哭的满脸泪痕。 就在我脱衣服往前去的时候,黑影停下动作,朝着我怒吼,试图攻击我。 我随手打了黑影一下,黑影嗷一声,撞到了窗户上,一眨眼不见了。 我立刻拉过女生,扶着她到床上,用被子给她盖住。 女生抬头看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我画了一道符在女生眉心,她才昏沉过去。 松开手,我去把其他的女生扶起,让她们躺在床上,回来后才看向窗户。 而玄君已经不在。 女生缓缓醒了,看到我哭了起来。 但她没有大声哭,只是看着我不断的掉眼泪,我这才说明我的身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始女生还不肯说,一直别着脸哭。 直到后来女生才说,是她哥哥做的好事。 原来,女生来自偏远地区,而那边盛行**。 一般人家死了人,都会寻找另外一家死人的人家,两家和活人一样,为死去的男女结下**。 形式上找人的一方给些钱,但大多数男方给女方钱,这和眼下活人结婚相差不多,男方要出钱才能娶女方。 女生哭着说:“我哥哥是个赌徒,平时不是喝酒就是赌钱,我父母的年纪大了,没钱给他输,他就想到了我。 附近有一家死了个儿子,那个儿子据说是大学生,前不久车祸死的,他父母想给他找个媳妇配**,找了不少,附近没有死的女大学生,就想到找个活人配**,一般人家那里有同意的。 我哥听说了这件事,就主动去找,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了,还收了两万块钱。 开始,我不觉得这事能怎样,以为只是无稽之谈,谁知道,三天过后,我就总能看见一个黑影在我周围跟着我,开始我以为是没休息好,后来我做梦总梦见一个人在我身边陪我。 我觉得不对劲,想到了**。 原本也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体寒,冷,可是今天从医院回来,我就总听见黑影骂我,说我不要脸,说我在外面勾勾搭搭,跟着老师眉来眼去。” 女生说着哭了起来,我想起她跟玄君去医院的事情。 “就在刚刚,天黑的时候,我感觉胸口胀痛,我一低头看见衣服里动来动去,才发现他在对我做那事,我立刻推开了,他就打我,说我不要脸,我寝室的人看我不对劲,都来问我怎么了,他就怒吼的一声,其他人就都晕倒了。 我想跑,他就打我,还把我的衣服都撕了,你进来的时候,他正……” 女生哭着,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从身上拿了一道符纸交给女生:“你拿着,这个可以保护你,让他不能靠近你,你先不要洗澡,等我抓到他,帮你把这事处理了再说。” 女生忙着拿走符纸,紧紧的攥着,使劲点头。 我则是看向窗口那边,想着不对的地方,如果真是女生所说,只是普通的**,女寝上空的阴气和怨气弥漫的那么重,那是那里来的? 难道说,这学校里还有别的事情? 我出了门,想去外面一探究竟,进了走廊,竟听见香雾叫我。 身后的门关上,我看向香雾叫我的方向。 “殇儿……” 香雾的声音一阵阵传来,我朝着香雾那边走,走到走廊尽头,香雾在门里叫我,我抬起手去推门。 门打开,房间里站着香雾。 香雾一身红衣胜血,妖冶的脸,不知道几次来过我梦里。 我一时没忍住,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香雾叫我:“殇儿,到本尊这里来。” “你回来了?”我傻傻的问,已经满脸泪水。 “殇儿,来本尊这里。”香雾继续叫我,我迈步朝着他那边走,身后传来玄君的声音。 “站住!” 我回头看玄君,想他也回来了,玄君却满脸怒气! 而我脚下一空,人就掉了下去。 第122章 纠缠不断 “混账!” 玄君怒吼,他脸上杀气腾腾,我皱眉,回头看过去,身下是万丈深渊,漆黑无边。 我正心惊,一只手被抓住。 我抬头看,玄君正握住我的手,他用力拉住我。 “上来!” 他用力把我拉了上去,我后退两步,抬头看玄君。 玄君抬起手,一道符纸在眼前浮动,我靠在墙上,呼呼粗喘。 那扇门关上,眼前恢复过来,玄君转身看我。 他目光冰冷,寒气逼人。 我想了想,在走廊里看了看,才看向玄君。 玄君依旧不悦,我越过他看向他身后关上的那扇门,还是有些不相信,刚刚那些是假的。 “哼!”玄君转身看向走廊一头,走廊里寂静无声,但是却充满诡异。 “殇儿,本尊想你好苦啊!”走廊对面出现香雾,他一身红衣,爱怜的看我,他的倾城之姿是那么精致,他想我的样子,等我过去,把手给我。 我忍不住朝着他靠近,玄君怒吼:“退下!” 我愣住,脚步停下。 我抬头看玄君,玄君脸色难看:“他是幻化的,你看不出来么?” 我看香雾那边,香雾看着我:“殇儿,你怎么还不过来?” 我看着香雾,开始发呆。 “殇儿,你过来啊!”香雾有些着急,他满脸忧伤。 我迈步想过去,玄君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我看玄君,他冷冷的看着我:“你的道行,看不出他是假的?” “……”我没说话,看向香雾,他不是我,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他温热的手倒让我清醒过来。 我擦了擦眼泪,看着对面的香雾,香雾继续叫我。 玄君抬起手一道符纸打过去,香雾一闪不见了,但我耳边却是香雾难过的声音:“殇儿,你不要本尊了?” 我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既然不能把持,那就不要去看,躲开就好了。 可我刚刚转身,就看到香雾站在对面等我,他眉眼含情,等我过去。 我停下看着他,香雾飞了过来。 玄君被拖住,他在我身后喊我:“过来。” 我没动,看着香雾靠近过来,我还是第一次有了死在香雾手里的想法,这怕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香雾笑意魅惑,我等他过来,身体却给玄君拉过去,玄君一掌拍下去,香雾惨叫一声,消失了。 我恍然回神,便不见了香雾。 玄君怒我:“为了个男人,命都不要,你也配做天师。” 我抬头看玄君,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转身,看向走廊里。 竟是舍不得香雾离开,到底多久没见香雾了,难得见一次,又是要分开! 玄君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险些摔倒。 看我连连后退,玄君目光冰寒,他看我摔倒,也没多点怜惜。 而他身体温热,我也时刻明白,他不是我要找到人,即便他那么像。 见我转身,玄君朝着一边走去,而他去的地方也是我要离开的地方,我便跟着他。 走了不多远,香雾又出现了。 玄君从身后抽了一把剑出来,那把剑是黑色的桃木剑,但在这个地方,他的剑有万丈光芒,对面的香雾瞬间消失了。 玄君眸仁漆黑深邃:“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开!” 眼前瞬间阴气散开,走廊里恢复以往样子。 寝室里传来一些女生聊天的声音,玄君收起手里的剑,转身看我,他眼底依旧怒气滚滚。 “走吧。” 玄君叫我,我才跟着他离开。 出了门,寝室上面已经没有阴气,但这也不是说那东西就走了。 罗绾贞此时跟季末扬从学校外面进来,看到我罗绾贞过来找我:“离殇。” 我看罗绾贞:“你们来了?” 季末扬脸色不善,看了一眼玄君:“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新来的老师。”玄君回的很坦荡。 季末扬看向罗绾贞,询问的眼神明显不悦。 罗绾贞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偌大的学校我怎么可能每个老师进来都去管,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知道他要来,会帮他隐瞒你么?” “最好不是。” 季末扬素来是不客气的,他看向我:“累了吧?” “有一些。” 我今天状态不好,而且还很累,好像被抽走了精神。 季末扬看出我不舒服,抬起手把我拉过去,带着我离开。 罗绾贞说:“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先回去。” 季末扬根本不管罗绾贞的死活,带着我直接回去。 罗绾贞要处理学校的事情,季末扬就先把我带了回去。 到了罗绾贞那边,龙庭和云雅都出来了,特别是龙庭担心的看我:“先生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我带她去休息,你们也休息。”季末扬拉着我去休息,进门我就去躺着了,季末扬给我盖上被子,就在房间里陪我。 我睡着了没多久就梦见了香雾,香雾来找我,叫我的名字,还和我去了学校那边,但我刚进去,就看到玄君在那边,许是香雾怕玄君,一见面香雾就不见了,而我心中一空,发呆了许久。 不过玄君跟罗绾贞在一起,两人正在说话。 隐约听见罗绾贞说学校前不久出了事,两个男同学因为一个女同学打架,其中一个被打死了。 打死的那个死了,学校和打人者赔偿了一笔钱,本来以为事情了解了,但是过了几天,打人者死在女寝洗手间里面。 不过,据调查,人不是死于谋杀,而是死者到女寝找人,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摔倒意外死亡。 事情也做过调查,而且还妥善处理了。 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事情。 玄君说不是女寝,是其他的地方。 玄君找了一下,看向男寝那边:“你们学校之前是什么地方?” “之前是李家村,李家村前身是被火烧的荒村,不过荒村已经处理过了,学校虽然是压制封印李家村的,但李家村已经过去了。”罗绾贞解释。 “不是李家村,你去处理一下女寝里面的一个女孩,她跟人结**,被**缠住,现在虽然没事,但还被缠着,我去找原因。”玄君说完就去找原因。 我担心罗绾贞有事,先去找了罗绾贞。 罗绾贞到了女寝,在那边把女生带走,离开学校回了她住处。 确定罗绾贞没事,我想回去,但耳边有鸡鸣的声音,人就醒了。 睁开眼睛季末扬正在看我,我起来季末扬问我:“做梦了?” “我没事。” 我从床上起来,季末扬跟着我:“嘴巴说没事,心里却放不下。” 我回头看季末扬:“你不是想让我跟这边合作,研究文物不去下墓,我想好了,不下墓了,研究文物,带学生。” 季末扬看我:“想下就下,想带学生就带学生,有我在,你想干什么就去干。” 说完季末扬走了,我看着他无奈而落寞的背影一阵出神,爱人固然重要,但他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世界上至亲的人,少了我,他也活不成,我不能在浑下去了。 为了季末扬,也要放一放。 我吃过饭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云雅来找我,要我跟她去学校上课,还说大好时光不能浪费了,我对上学毫无兴趣,拒绝了云雅,回去休息。 但我刚回去,就听见门口女孩哭声,我出来看到昨晚的大学女生。 女生哭的眼睛都红了,罗绾贞正在跟她说话,她说她不敢回学校,也不知道怎么办。 罗绾贞想了下:“今晚我陪你去住。” 女生抬头,满脸感激:“真的?” “嗯。” 罗绾贞起身,看到我问:“你来不来?” 我本想拒绝,但她说:“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整天伤春悲秋,这么下去,就算你没事,季末扬也要死了。 你不心疼你自己,也要心疼他,难不成为了个男人,就不活了? 他现在整天睡不着,想着你的事情,什么都做不了,你不是害你自己,你是害他。” 罗绾贞那么说我才说:“晚上我也去吧。” “我也去。” 云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从门口跑了进来。 女生起身:“那……那你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吧。”云雅一脸期待,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可高兴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们是去抓鬼,她好像是去游乐场一样高兴。 罗绾贞说:“我跟你哥说一下,到学校那边单独开一个寝室,我们四个一间,等他来。” 我们到学校那边,白天基本什么都没做,一直等到晚上,吃过饭大家就在等。 女生叫宋宝,宋宝一直坐立不安,她害怕罗绾贞也解决不了这事。 云雅则是在打扫寝室,还计划着我们几个住多久。 云雅把行李箱都带来了,还说不管我和罗绾贞以后住不住,她都要住在学校里,还蛊惑我也应该住在学校的寝室,这样才像学生。 很快天越来越黑了,走廊里到了晚上十点就彻底安静了。 我和罗绾贞睡在寝室的上铺,云雅和宋宝则是在下铺。 说好的大家一起等,云雅还没到时间就开始呼呼大睡,听着云雅说梦话,完全想不出来当初云雅被护士害的画面,已经无法联系到一起了。 十点半左右,走廊里有阴气浮动,我看向寝室门口,寝室门口有个人站在那里,准确的说是鬼。 宋宝是有感觉的,她忽然打了个哆嗦。 “来了,他来了!”宋宝几乎哭出来,我和罗绾贞都假装没听见,特别是罗绾贞还有睡息的声音,我则是一动不动。 黑影从门外进来,他从门直接穿了进来。 “宝宝,宝宝……”男鬼一边叫宋宝,一边靠近,宋宝吓得尖叫,哆哆嗦嗦的。 罗绾贞怕影响了其他人,特意找了一间空置很久的寝室,而且寝室离其他的寝室有点远,中间隔了两间房,这个时间,大家都睡沉了,有人喊,声音轻,也不会被发现。 男鬼钻到宋宝的被子里面,宋宝瞪大眼睛尖叫,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罗绾贞捏了个诀,跟着她就去了床下。 被子里男鬼被困住,宋宝也被吓晕了过去。 掀开被子罗绾贞抬起手打了一掌男鬼,男鬼被抓到,吓得六神无主。 原本男鬼也只有挨打的份,被抓到他就好像是胆小鬼,呜呜的直哭。 罗绾贞脸色极差:“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好好的不去投胎,竟然跑来害人,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看来山沟里面坏习惯你没忘,好习惯一样没学会。” “饶命,大师饶命。” “饶你,我饶了你,谁绕了宋宝?”罗绾贞素来不是心软之人,说话间手里一道符纸打过去,男鬼疼的惨叫起来,他身上火焰燃烧,哭嚎声刺痛耳朵。 宋宝睁开眼醒来,看到眼前的画面急忙抱着自己后退。 男鬼看宋宝:“贱货,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 “死到临头,还敢嚣张?”罗绾贞一掌下去,男鬼惨叫一声,瞬间灰飞烟灭。 我奇怪:“这么做,不怕伤了阴德?” 罗绾贞转身看我:“他这是强…,放在阳世你以为跑得了?” “但他是明媒正娶,拿了钱,拜了堂的。”不是我帮男鬼说话,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阴阳有序。 宋宝家人收了彩礼,答应了婚事,现在罗绾贞一巴掌拍死了男鬼,那后果不会一点没有。 罗绾贞态度嚣张,语气霸道:“我怕么?” “……”罗绾贞要是这么说,那我确实无话可说。 想想她爱而不能,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女人,这一生所求也不过如此,但都不能,那还怕什么报应? 再报应,伤阴德,也不值一提了。 事情处理完罗绾贞看向宋宝:“虽然他死了,但你**已成,以后要想结婚生子,一定会遇到阻力,不过你结婚应该还早,以后我会帮你。” “嗯。” 宋宝知道安全了,也就管不了许多了,急忙跟罗绾贞道谢。 罗绾贞给她拿了一道静心符,宋宝收好就在被子里躺着,把自己卷成个蚕蛹,原本还有点担忧的睡不着,但没过半个小时,就开始呼呼大睡。 罗绾贞也累了,她去躺着没多久便睡着了。 整个寝室安静下来,我也盖上被子准备着休息。 开始还想着玄君的时候,后来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着后着了魔似的,又梦见玄君,玄君正在学校了里转悠,我本来不想过去,毕竟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但看他往学校的后面去,不自觉跟了过去。 玄君到了那边,在水池旁停顿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就在水池旁站了一会。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发现,就在那边转身过来了。 他一转身,我就看到水里有个影子,朝着他扑过去,我看那影子是青色的,立刻冲了过去,挡在他身后,那影子一下打下来,弹射出去惨叫了一声,但我也忽然就醒了,睁开眼睛便开始胸痛,而且喘不过气。 我看了眼睡着的几个人,从床上下去,离开寝室去外面。 此时已经天亮了,我找了个地方坐下。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人才离开。 之后几天我一直没去学校,罗绾贞回去问我,我说我不喜欢学校。 龙庭始终没回来,季末扬说龙庭最近缠上了官司,他公司那边出了点事。 季末扬则是忙着他新公司的事情。 几天后我开始高烧,季末扬发现我不对,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开始咳嗽。 他带我去医院我本来不想去,但他非带我去,我才去了一趟医院。 检查下来,季末扬的脸色越发难看,罗绾贞也过来看我,这才说,我先天心肌不全。 罗绾贞有些奇怪:“她以前有这个病?” 季末扬不说话,坐在一边看我。 罗绾贞知道有问题,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不说,她就缠着我。 我本打算回去,在医院遇到来找我们的玄君。 玄君在走廊里出现,跟着就来找我。 看到玄君季末扬起身站了起来,他剑拔弩张恨不得把玄君弄死的样子:“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她。” 玄君看向我,我脸色苍白,他眉头皱了下,绕开季末扬来看我:“周三晚上,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 我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难道要我告诉玄君,我做梦去找他,帮他被打伤了魂魄。 玄君伸手抓我的手,我立刻拿开了。 “给我。”玄君叫我,已经是怒气浮现,我起身准备离开。 但我刚走了几步,就听玄君在后面问我:“你既然有勇气帮我挡下慑青鬼的攻击,没胆子承认?” 我这才转身看玄君,季末扬看向玄君:“什么时候?” “周三晚上,我在学校找慑青鬼的时候,她的魂魄在附近,我一时大意,她在我身后挡了一下。”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让她挡?”季末扬的脾气上来,忽然怒吼起来。 玄君脸色也不好:“我没有让她挡,是她自己找死!” “你说什么?”罗绾贞也不高兴。 季末扬一听玄君的话,上去给了玄君一拳,玄君躲开,看向我:“你过来,跟我走。” “你给我滚!”季末扬生气,不让玄君和我接触,罗绾贞却拉着玄君。 “他要帮离殇。” 罗绾贞一开口,季末扬就不打了。 为了我,季末扬可以做任何事情,已经是铁律。 季末扬转身看我,已经是命令式的语气:“你跟他去。” “我不想去,我没事,我只是……” “我让你去!”季末扬怒气腾腾,我看他对着我要发怒,而且走廊里的人都看怪物一样看我们,我才去找玄君。 玄君说:“找到慑青鬼,你才能没事。” “那就走吧。” 我去电梯那边,在电梯门口等着。 玄君走来看我:“不愿意?” 我对着电梯,心情浮躁:“走吧。” 我进了电梯玄君跟着我进来,电梯里没人,我们一起离开。 从电梯里出来,玄君带着我去学校。 今天周末,学校里没什么人,加上阴天,总感觉周围雾气昭昭的,但我知道,那不是雾气,是在某个地方,泄出来的阴气。 玄君走在前面,问我:“你能感应到慑青鬼的位置?” “他在教学楼那边。”我淡然道。 玄君朝着那边走,我跟着他,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要下雪似的。 玄君走到教学楼那边转身看我,我停下看着教学楼的上面,那边有个人站在那里。 是个男人,而且三十多岁。 玄君抬头,那个人就不见了。 转身玄君看我,我才看玄君那边。 我们去教学楼,打开门进去,眼前是展示厅,墙壁上有一些照片,照片装在相框里,挂在墙壁上面。 玄君在周围看了一眼,问我:“感觉得到?” “没有。” 玄君带我上楼,楼梯在一边,我们上楼,我朝着楼下看去,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走下去,在照片前看了一会。 玄君在我身边问我:“看什么?” 我说:“照片上有多少人。” “……”玄君没说话,他也跟着我看。 我则是说:“我看过这张照片,也数过,没有这么多的人,应该是一百零二个人,但现在是一百零三个。” 玄君问:“你数过?” “无聊的时候数的。” “你是这里的学生?” “嗯。” 我把相框摘下来,肯定就在里面,我捧着相框朝着外面走,玄君问我:“你干什么?” “拿出去烧了,就知道谁是鬼了,他要不出来,就等着死。”说这种话的时候,我露出阴沉的笑。 照片里面的东西不会看不到,他要是看到了,必然会害怕1 毕竟他就是为了活,而我就要他死! 火是纯阳之物,炽烈无比,而鬼是纯阴之物,极寒不已,两者相遇,出事的是鬼。 我走到门口,照片开始震动,里面的一百零三个人,每一个都面目狰狞的对着我,甚至要冲出来撕咬我。 我用力握着相框,等着鬼出来。 强大的冲力和我的压制力,正在与之较量,但我到底是天师,即便是身体有恙,魂魄受损,小小一只慑青鬼,他也抗衡不了我。 鬼被我镇压着跑不掉,在里面嘶吼起来,我紧紧握着相框:“我看你怎么出来?” 慑青鬼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他张牙舞爪的在里面吼我,我认出他,从门口走了过去,捏了个五雷决,准备把他劈了。 但就在雷鸣响起的时候,玄君一把打落我手里的相框,将我拉到一边,轰一声巨响,眼前一道雷劈开了相框,但慑青鬼也跑了。 我从地上起来晃了晃,玄君朝我看来,他怒道:“不要命了?” 我正想说话,慑青鬼从后面出现,他站在玄君身后,抬起手手里多了一条鞭子,鞭子上还有一根根锋利的刺,打在身上一定很疼,慑青鬼举起鞭子朝着玄君抽打,听他阴狠狠的说:“让你们多管闲事,抽死你们……” 玄君盯着我,来不及解释我拉了他一下,他被我拉过来,身体转了过去,我刚好挡住他,身后鞭子落下,疼的我叫了一声。 玄君双眼怒瞪,我握住玄君的手收紧,另外一只手结印,重捏五雷决,轰! 身后的慑青鬼惨叫起来,眼前迷雾散开,我松开手看向慑青鬼,慑青鬼的魂魄还没彻底涣散,他看着我,还想迷惑我,幽怨的叫起我:“殇儿……你的心……好狠,你……你快救救本……尊……” 我看着慑青鬼的那张脸,到底不是香雾。 慑青鬼魂飞魄散,我才倒在地上。 虽然没事了,但那一鞭子没那么快就好,还是很疼。 玄君扶起我,把我抱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脸,想把他当成玄君,但他的手是热的,身上是有温度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并非玄君。 我累了,迷迷沉沉的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龙庭已经来了,而且龙庭在我房间里等我,看我醒了,起身朝着我走来,我这才看到,季末扬和玄君都在,云雅和罗绾贞也在,就是宋宝也焦急的站在一边。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起身从床上坐起来。 “你们怎么都在?”我问他们。 龙庭坐下来:“先生伤了,已经睡了两天。” 我看着龙庭:“是么?没事了,都出去吧。” 我本想让大家都出去,免得空气不流通,才发现玄君看我和龙庭的眼神怪怪的。 龙庭继续道:“先生,觉得那里不舒服?” “没有,那里都舒服,你也不用担心,听说你遇到官司了?” “也不是官司,是一点麻烦事,已经处理好了。”龙庭有些为难,像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我才问龙庭怎么了。 “先前先生说帮我朋友解决夜梦的事情,先生是不是忘了?”龙庭要不说我还真是不记得了。 我这才说:“确实忘了,你跟你朋友说,我今天回去,明天给他解决这事。” “不着急,先生刚醒。” “我没事,联系你朋友。” “好!” 龙庭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起身去联系他朋友,就在此时,玄君说道:“你现在这状态,怕是不宜出远门。” 我这才去看玄君,但并没说话,只是朝他看了一眼。 见我看他,玄君脸色极差:“明知受伤,你还替我去挡?你是故意要我过意不去?” 我看着玄君,想到从前的玄君,到底不是一个人,他们不一样。 从前的玄君虽然对我也这么凶,但却不是他这样子,他是恨不得我死的了好! “我累了,都出去吧。”我是懒得去理会,倒是觉得,世间所有美好,皆不是环环相扣。 我躺下,看向季末扬:“我想休息。” 季末扬眉心动了动:“那就休息,龙庭,出去吧。” “哦。” 龙庭答应下,大家出去。 玄君说:“你身体还没痊愈,不适合远行,我还有几件事问你。” “张教授,你还是出去的好。”季末扬语气不爽,玄君这才离开。 而我睡不着,才起来坐着。 拿出镇魂棺看着:“你到底在那里啊?他是你么?如果是为什么对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什么牵扯不断? 师父说你的一丝气还在,那你这气是不是太可恶了些? 还是说,你借住他的身份出现来找我,欠了他一份恩情,想要我帮你偿还?” 我抱着镇魂棺睡了一觉,睡着后梦见玄君正在看书,但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抬头看我。 我倒是没有在意他看我,而是对他的书房很感兴趣,他的书房大的离谱,而且书也很多,但他的书桌上放了很多的符纸和朱砂,我转了一圈,走到他面前看他,他握着书看着书,似乎是没看到我。 估计他也不过是感应到我,看不到我才对。 我就在他书房里转了转,在他书架上看到一本无极书,我就拿来打开看了一下,无极里面是一些无极秘法,而且都是咒文,我拿起书走去他身边的椅子坐下,靠在上面看书,不知不觉,竟看了大半本,本打算看完,有人敲门。 “玄君。” 一个女人曼妙的声音传来,我愣了一下,书啪一声落到地上,我急忙捡起书,就在此时,门给人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本打算看看那女人的样子,可我还没等看,忽然就醒了! 睁开眼睛,已经天黑。 我起来准备了准备,再不走,又要失信于人了,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我叫龙庭去买机票,我们一起回去。 但飞机上我又做了个梦,梦见去了玄君的书房,而玄君正握着书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遇到什么烦心事,玄君眉心深锁,眼底布满阴霾。 我进去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猛然转身看向我,我被他看,吓得不轻,他那双眼睛深邃的好像看到了我,我连忙后退了一步。 玄君似乎是想到什么,咬了咬牙,坐下拿起书看书。 我站了半天,吓得出了不少汗,手心也是汗。 我看看手,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心口也扑通扑通的狂跳,我便想,原来做梦也会出汗。 我本想走,但看到玄君书桌上放着那本无极,我就有些舍不得走。 于是我又走了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玄君没有看书,而是看着我的脚尖,听着我迈步的声音。 但他看不到我,这一点倒是很清楚。 我伸手,摸了那本无极,拿来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看看一边,椅子是很好,但这屋子里还有一张床,我便走去坐上去,打开被子将被子盖上,靠在床头看无极。 玄君深呼吸,翻了一页书,我听见翻书的声音抬头看玄君,看的有些痴迷。 我想起玄君,抿了抿嘴唇,反正他也看不到。 我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玄君身后看他看的书,他咬了咬后槽牙,紧握住手里的书。 我因为看不清他手里的书,特意低了低头,朝着他的书看,他竟看墓盗的书,真是奇怪了。 我从他身边离开,脸颊在他脸上擦了一下,感觉到一抹温热,我扭头去看玄君,奇怪的皱了皱眉。 玄君依旧绷着脸,我实在不能理解,他怎么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那么不高兴。 玄君眨了一下眼睛,喉结滚动,喘了口气。 我想着他怎么了,才离开的。 我本打算继续看无极,但没等看,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玄君,我买了一条新裙子,你要不要帮我看看?” “我睡着了。”玄君立刻开口道。 门外的人却说道:“那我给你拿被子。” “不用,别进来了。”玄君拒绝了女子,但女子却在靠近,我意识到女子要进来,便想离开。 忽然的,玄君怒道:“让你不要进来。” 女子的脚步停下,似乎是被吓到了,我也被吓到。 玄君烦躁起来:“我没穿衣服。” “是么?那我更要看看了。”女子似乎是很好笑,说着就进来了。 门一开,我手中的无极啪一声落到地上,玄君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忽然就醒了。 睁开眼睛,我有些昏沉。 而身边龙庭看来:“先生,你做梦了?” “嗯。” 我答应下,就再也睡不着了。 第123章 整天白日梦 我和龙庭回到住处,龙庭的朋友过来找我们,说起他做梦的事情。 龙庭的朋友名叫白子玉,按照他所说,他最近半年的时间,都频繁做梦,而梦里总是去同一个地方,好像置身深渊,梦里被人推下去,他很害怕,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梦,但后来这种梦越来越频繁,不仅如此,他以前做梦一旦被推下深渊就会醒过来,但现在掉下去后不但醒不过来,总看到一些人围着他转,那些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及其恐怖,他很害怕,总是挣扎着想要醒来,但就是醒不过来。 “先生,他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他是梦魇,但梦魇醒了就没事了,而且不会每次都做同一个梦,但现在他就是这种情况,梦都是一样的,而且是越来越严重。 这说明什么东西盯上他了,在他梦里想要他的命,或者是想替代他,把他的魂魄留在梦里,另外什么东西,把他这个人取而代之。 一次次的这样做,吓唬他,就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他现在看,精神还是有的,但一旦精神崩溃,就很容易在梦里出不来。 人睡着后,梦里行走的是人的魂魄,一旦魂魄在什么地方出不来,身体就会空置,有什么东西趁虚而入也很正常。 问题是,他遇到过什么,造成了这种后果。 而看他现在的样子,有件事也很奇怪,对于鬼而言,不会有过于周详的计划,用很久的时间来取人性命,多人魂魄,如果周而复始的来折磨,必然是有极大的深仇大恨。 这就好像一个人身体痛痒,要好好抓一抓,但抓也会痛痒,越抓越痒,那就越要抓。 而痛这样的东西,一定要用力,每次至极才觉得舒坦,这些鬼也是因为这样,折磨的够了,会舒坦一阵,那舒坦了就会停一停,等一等。 但他们是每天都来,那就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单纯的折磨你害你,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人死后,鬼魂会有托梦的情况出现,告知家人朋友冤亲债主,所要的事情,如果他们是找你想要东西,那必然会告诉你,但现在并没有说,就是单纯的把你的魂魄勾去,在里面祸害你,让你恐慌害怕。 长久下去,你只能有一个下场,死在里面。 问题就在于,为什么把你勾去。 要知道,勾魂不是平白无故的。” “勾魂?”白子玉吓得脸都白了。 “嗯,看上去,你是魂被勾去了,但也有所不同,你大白天好好的,一睡觉就勾了去,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而最常见的就是你跟他们有仇怨,他们要找你报仇,我看来也不像。”所以有些麻烦。 这就和查案办案差不多,遇到点麻烦事总是要查的,问题跟人办案,总能问出来,鬼却困难,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有灵智,有些甚至不知道他在祸害人,这就好比抓了个傻子白问案,想要案件水落石出,极难。 龙庭看向白子玉:“子玉,你是不是碰过什么,半年前?” 王子玉一脸为难:“这么久了,我怎么记得?” “你不记得,只能陪你到梦里走一趟了。”我这样说,王子玉还有些不解。 “陪我?” “一会你就在这里睡,我去看看。” 王子玉点点头,准备了准备,便去躺着,我在一边靠着闭上眼睛,本以为是去王子玉的梦中,哪里知道,偏差了,竟去了玄君书房。 玄君正背着手站在书房的窗口站着,他背对着门口,面朝窗外,此时他那边也是天黑的时候,他正看着窗外,手在一起贴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动。 我看了看周围,有些郁闷。 怎么回事? 玄君豁然转身看我,我又给他吓得不轻,我后退,心差点跳出去。 看到我这边,玄君马上就别开了脸,拉开椅子随后他就坐下了。 他拿起桌上的书,打开看书。 我看了眼桌上的无极,自然是想看,但我有事在身,稍有差池都会出事,来不及考虑,我便闭上了眼睛,集中念力,离开了玄君。 再度睁开眼睛,我已经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建筑工地,而且周围的房屋都是烂尾房屋,地上是草,房子都是十几二十层的,但房子都是窟窿,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及其荒凉,地上还有一堆沙子。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走了进来,浑浑噩噩的朝着沙子这边走,我转身看他,竟然是白子玉。 白子玉好像梦游,走到我面前,走了过去。 到了沙子堆上,直接上去又下去,我随后跟着白子玉,他去了一栋别烂尾楼里面,进去后里面有一些蹲在地上的魂魄,那些魂魄面目狰狞,脸上流血,眼珠子也在外面,看到白子玉全都扑了上去,对白子玉拳打脚踢,有些还张开嘴咬白子玉,白子玉疼起来直哆嗦,但他就好像有人牵引他,路过那些人,去了楼梯上。 我跟着白子玉一直走,他竟然走了十几层楼梯,终于走到顶楼,他站在上面,双眼呆滞的看向整个烂尾楼的楼区。 他丝毫不害怕,反而是在楼上发呆的站着。 就在此时,他一跃而下跳了下去。 我朝着下面看去,白子玉趴在地上,不见了。 我在周围看去,不远处的楼层上面,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到我他就不见了。 等我过去,那边没人,我在楼顶站了一会,感觉身后有个东西,转身我看向身后,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老太太看到我就不见了。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奇怪了! “啊!”我正想事情,白子玉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我朝着他惨叫的地方看去,看到白子云被几个人正按在地上打,打的鼻青脸肿,七窍流血,有一只鬼更加凶狠,一把将白子玉的眼睛挖了出来,白子玉在地上打滚的惨叫。 眼前一幕,跟云雅当初有些像,但是和云雅又有极大的不同。 云雅那时候是有护士操控鬼祸害云雅,但白子玉这里,所有的鬼好像是抱成团在残害白子玉,而不是有人控制。 我下去找白子玉,白子玉已经神志不清,我抱着白子玉,抬起手画了一道符咒,将白子玉带了回来。 我睁开眼睛,白子玉一哆嗦,醒了过来。 睁开眼,白子玉急忙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龙庭急忙去安抚,等他缓过来,发现眼睛还在,他才松了一口气。 白子玉有些发呆,朝着我看:“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看到你就够了。” 我起身去喝了点水,白子玉急忙来找我:“你看到我了?” “你对梦里的事情有印象么?”我问白子玉,白子玉急忙说有,还说这次和每次不一样,这次那些人打他了,还把他的眼睛挖了出去。 “那你对那个地方有没有印象?”我问白子玉,白子玉摇头。 “没有。” 我走去一边坐下,叫龙庭拿来几张白纸,和几支素描笔,开始画画。 白子玉看着我画,吓得全身抖动。 “龙庭,龙庭,是这里,就是这里。”白子玉吓得不轻,我把打他的那些魂魄都画了出来,一共有六张。 白子玉吓到躲在沙发里不出来。 龙庭坐下看了一会,来看我:“先生,这些是?” “这些都是他梦里的画面。” 龙庭倒吸一口寒气:“这么恐怖?” “这也没什么,有些人的梦比这些还要恐怖,不过他这不纯粹是梦,他这是被人把魂魄勾走了,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被虐待,这比虐待他本身还要可怕,所以他被吓成这样。” “先生,怎么能知道谁在害人?”龙庭继续问我。 “找到这个地方,去看看再说。” 龙庭仔细看:“这应该是本市,本市的烂尾楼我知道一些,我去查一下。” “嗯。” 龙庭起身,回头看白子玉:“那子玉呢?” “我给他一道平安符,让他带着,暂时不会有事,你们去查吧。” “谢谢先生。” 龙庭拿了平安符给白子玉,白子玉戴好才跟着龙庭离开,他们离开后我去休息,刚刚睡下,就梦见玄君。 我在他书房里出现,我在周围看了一眼。 玄君正在椅子上靠着,他仰着头,眯着眼睛,我出现他的眉动了动,起身后看我这边。 我在周围看了看,看向玄君,玄君这次干脆打量我这边,我奇怪他是不是能看到我,走了过去。 我试着拿走无极,他也没看我,还是看着我出现的地方。 看来他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来,但是却看不到我,那我就放心了。 我看着手里的无极,看来这本书对我来说吸引了太强了,我要是不看完,还要一次次的往返这里。 索性趁着这个时候,一次看完,也就不必再来了。 我去床上躺下,把被子盖上。 这里是玄君的书房,玄君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他的书房有别致的书桌和椅子,也有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蒲甘很简单,只是被子和铺的褥子,而宽有一米多一些,一个人刚刚好。 应该是玄君平时在书房休息用的。 我看着书有些累,就想睡觉,看着还剩下的几页,想看完了在睡。 那里知道玄君竟走来坐到我身边了,脱了鞋便掀开被子坐到了我身边,我看他靠上来,便往一边挪了挪,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奈何床铺窄的可怜,我倒是想要躲开,但里面到了墙壁,躲是躲不进去了。 玄君打开书,低头看着。 我也看我的书,但总觉得玄君看我。 我转过去看他的脸,他正看他的书,我觉得是我多心了,继续看我的书。 看着看着犯困,我才把无极放下。 玄君把书合上,靠在床头靠着,我看他靠着,我就靠在一边。 他书房外传来声响,是个女人走路的声音,玄君看门口,便说:“你要是再进来,就离开这里。” 人到了门口停下,但听她说:“玄君,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两天那么奇怪?” “知道我奇怪,你不要来找我,免得我不高兴!”玄君绷着脸,一脸不悦。 女子在外面等了一会:“我是你未婚妻,你别忘了。” 说完女子才离开,我看向玄君,他有未婚妻? 玄君脸色不悦,拿起书看了起来,我看着他,他心情极差,随手把书扔了过去,气汹汹的说了一句:“睡觉。” “……”我顿觉无语,怎么一个人睡觉还告知一声。 玄君钻到被子里躺着,他躺了一半,我占了一半,他把眼睛闭上,我也无心看什么书了。 把无极放下,我要回去了。 但发现也困的不行,困着困着就靠在一边睡了。 等我醒来,竟没有回去,反倒是在玄君身边躺着,而他竟抱着我,我奇怪的抬头看,玄君闭上眼睛,我奇怪他醒着? 我想动,他的手抱着我收了收,竟挣脱不开。 我开始还有些惊慌,觉得是被发现了,毕竟玄君死死的抱着我,可我惊慌了一会,发现玄君似乎是并不在意些什么,像是在做梦。 我试探了两次,看他不理会我,知道是他梦中,也就不在挣扎,他总归是在睡觉中。 我看着书房里,天还没亮。 “先生……” 耳边传来龙庭的声音,我在周围看着,玄君的手忽然用力,我抬头看他,他眉头深锁,好像那里不舒服,用力将我抱住。 但龙庭依旧在叫我,我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我的手臂一痛,猛然睁开眼睛,疼的啊了一声。 龙庭被吓到,朝着看来:“先生。” 我睁开眼看到龙庭舒了口气,刚刚玄君掐我了? “你回来了?”我问龙庭,龙庭点点头,并且给我看他查到的。 原来烂尾楼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这个地方。 “休息一下,今晚去看看,另外,让你朋友把他家里的情况跟我说一下。” 龙庭叫白子玉过来,白子玉坐下跟我说起家里的情况,白子玉从小无父无母,有一个外公,家里有几个舅舅,舅舅家也有孩子,他小时候跟着外公,高中后一个人打工读书,大学开始赚钱,到现在十年间,已经是富商了。 平时和家里关系也不错,至于其他的,一切不良嗜好都没有。 白子玉说完补充道:“先生,我刚刚睡了一会,睡的很好,没有做梦。” “嗯。” “先生,我以后一直戴着平安符,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白子玉不是一般的天真。 “平安符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事情不查清楚,处理好,你以后都不会安生,就算你暂时没事,过段时间平安符也会失去威力,你还是要出事。”并非吓唬白子玉,是平安符也有失去效力的时候,他一脸惊吓过度,大气不敢喘。 我去吃东西,龙庭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我就犯困,好像吃了安眠药一样,眼皮打架,想要提起精神都提不起来,但大早上的,我怎么就困的不行。 “先生?”龙庭叫我,我跟龙听说我去休息一下,想着极有可能是因为一直没休息,穿插在白子玉和玄君那里的原因。 我回去休息,上床就睡着了。 睁开眼睛,竟然又到了玄君那边。 玄君坐在床上,身上穿着衬衫,我出现他果然看向我,这次他没移开眼睛,起身朝着我走来,我有点惊讶,他看到我了? 正想着,玄君走到我眼前,垂眸他看着我,开口不悦道:“你折腾什么?” 我下意识回头看房门口,那个女人来了? “说你呢?”玄君及其不快,我讶异,转身看他。 玄君不悦,抬起手捏住我的下巴,他手指用力,我看着他觉得疼才意识到什么:“你看到我了?” “你觉得呢?”玄君冷冷的,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拉他的手,他不肯放开我,反而咬了咬牙。 “这是梦里。”我说着,把他的手拉开,推开他。 玄君看我,凉飕飕的,冲忙嘲讽:“是么?” “……”果然,他也睡着了。 那我就放心了。 我于是点点头:“是。” 玄君想了下:“那你到我梦里做什么?” “你梦里,自然是你梦见我,不是我梦见你,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肯定我是被你捏造出来的,不是真的我。”我满口胡言,自己都想笑。 玄君看着我:“那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我怎么知道? 我在书房看看:“这里是书房?” “你不会看么?”玄君不快,转身去坐下。 我跟他相处压力很大,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接下来应该坐下,我也坐下。” 我先去床边坐下,玄君看了我一会,走去坐下。 我们对视,我想着怎么回去。 以往都是我控制别人,如今被动了。 见我不说话,玄君叫我:“过来。” 我抬头看玄君,有些茫然。 见我没动,玄君不耐烦道:“怎么在梦里不按照我的意识来?” 起身我去玄君面前,他拉了我一下,我坐到他腿上,给他抱住。 我扭头看玄君,他搂抱着我,双手收紧。 我们四目相对,玄君道:“喜欢我?” “不是。” 我觉得这特别可笑,魂魄飘出来跟人乱来。 我想起来,玄君用力抱住我:“干什么?要去那里?” “我还有事。”我想说你总不好整天做白日梦。 但玄君的手握住我的手,垂眸看我的手,他把手平摊,让我的手扣住他的手,他若有所思:“喜欢我?” “不是。” 玄君的脸一沉,抬头看我:“再说。” 我看着他奇怪,但还是坚持:“不是。” “再说。” 玄君不高兴,眼底是犀利的光。 我想了想,做梦的人,肯定希望梦到的人,说的话都是他爱听的,因为会被他的想法牵引。 于是我说:“不喜欢。” “……”玄君眸低阴沉:“那来干什么?” “我……” “闭嘴!”玄君霸道的不像样子,他不让我说,索性我便不说。 偏偏,此时门口传来那个未婚妻的声音:“玄君,我不舒服,你出来看看我。” 我被吓到,梦里也有未婚妻。 我起身要起来,玄君按住我,冷冷的目光看向门口:“跟你说过不要过来打扰。” “可是我不舒服,玄君。” 女人撒娇般的声音袭来,玄君脸色阴沉沉的:“走开!” “玄君……” 门打开,玄君咒骂了一句,紧握住我的手,但我忽然就醒了。 睁开眼觉得格外奇怪,但也没力气再去睡了。 起来后看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从房间里出来便去找了龙庭,龙庭和白子玉都在。 我们简单的说了几句,三人一起去烂尾楼那边。 到了楼区,龙庭把车开到楼区的门口,停了车我们三人下车。 白子玉感觉不对,他说很冷。 “怎么会冷呢?”龙庭我们穿的不多,但龙庭穿的最少,他是典型的总裁衣装,冷热不分的穿着一套单薄西装。 而白子玉穿的是羊绒大衣,我穿的是双层外套。 不管怎么比,都是白子玉最多,我和龙庭最少。 但我和龙庭都不冷,白子玉却冷。 “龙庭,你留下等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必管,天亮我们才会出来,一起离开。” “先生小心!”龙庭担忧的看我,我则是叫白子玉跟着我,我们进去。 白子玉害怕,急忙跟着我。 “先生……”白子玉一边走一边叫我,我拉住白子玉的手腕,免得他害怕。 我们绕过沙堆,去之前他去过的那栋楼。 到了楼前,他开始害怕:“先生,我想起来了,这里面有很多人,他们要打我。” “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听到我说,白子玉才不害怕了,我们进门,里面格外安静,天黑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才对,但我可以看到。 白子玉则是拿了手机出来,打开手电照明。 奇怪的是,下面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地上是水泥的地面,还有没有运走的沙子,空荡荡的,一整层。 白子玉说:“先生,怎么什么都没有?” “被吓跑了吧。” 我说着朝着二楼走,不相信这里什么都没有。 白子玉跟着我往二楼去,开始还没什么发现,但走了几步我就停下了,白子玉奇怪:“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我转身继续走,白子玉跟着我,我再次确定,身后确实不是白子玉一个。 到了二楼,我转身看了一眼,白子玉的身后却没人。 我去看二楼,才发现二楼的设备要比一楼的要多,而且有一些休息的地方,地上还铺了一些铺盖。 我往那边去,白子玉拉了拉我,我回头看白子玉,他指了指一个方向,看他受了惊吓的脸,我朝着白子玉指着的方向看,那边的走廊有个门,那里站了个人,我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进了那个门。 “怎么有人?”白子玉问我。 “去看看。”我带着白子玉跟过去,门里面竟然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我停下,白子玉一哆嗦,我继续走,白子玉问我:“这楼是废弃的楼,怎么有水?” “不知道。” 水是至阴之物,而且这种地方有水,说明阴气很重。 刚刚的人进去,里面有水,说明进去的不是人。 到了门口,我和白子玉进去,竟看到一面镜子。 白子玉胆子小,也知道一些夜里避讳的事情,他不敢看镜子里面。 但我看了。 我转身看向镜子里,黑漆漆的夜里,镜子里站着三个人,我的身边,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两个都是白子玉。 白子玉都没看镜子,一脸惊恐害怕,都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谁是白子玉。 “子玉。”我开口叫他,两个白子玉不约而同答应了我。 跟着他们一起抬头看我,我说:“你看镜子里。” 白子玉听我说,急忙摇头:“不能看,晚上不能看镜子。” “你不看,怎么知道我是谁?”我悠悠然的声音,两个白子玉一起把我的手放开,其中一个吓得看镜子,另一个却低着头,嘿嘿的怪笑起来。 我从来没听过那么恐怖的怪笑,白子玉吓得躲到我身后,我看着镜子里那个东西,那东西缓缓抬头看我,忽然露出一张脸,朝着我张开嘴哈了一下。 但我始终注视着镜子里面,没有动过。 那东西似乎是有点急躁,看我不动他朝着我扑了过来,但他刚靠近我,一道光把他弹射开了,他惨叫着摔到地上,我刚想迈步过去,白子玉拉住我:“先生!” 我愣了一下,转身看向白子玉,白子玉裂开嘴,张开嘴,瞪起眼珠子,幽怨的问我:“先生,你看我好不好看?” 我反手一把拉住白子玉,随手扔了出去。 白子玉嘿嘿的笑着,被我从窗户扔了出去。 我走去窗户那边看,白子玉已经摔倒了地上,周围一些魂魄扑上去,开始啃咬。 我转身看向镜子里面,镜子里一个人,歪着头省着长长的舌头,一根绳子吊着那个人的脖子,那个人就在镜子里晃来晃去,天黑看着很瘆得慌。 我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迈步去门口。 出去后我看向楼梯口,朝着楼梯口走,白子玉应该就是那时候跟丢了。 我往下走,看到楼下站了个人,那人抬头看我,看到我喊先生。 是龙庭? 第124章 一阵糊涂 龙庭走来找我,我看着他的脚,他穿了双黑色的皮鞋。 “不是让你等我?”我问龙庭。 “担心先生。”龙庭与我说。 “那就上去吧。”我转身往上走,龙庭跟着我上去。 我们先到了二楼,龙庭问我白子玉在什么地方,我看了他一眼:“在上面。” 龙庭愣了一下,我转身往楼上去,三楼,四楼,五楼,一直到顶楼。 到了顶楼,我往下看了一眼。 龙庭走到我身边跟着我,他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做出推我的举动,我便被他推了下去。 龙庭看我掉下去,露出怪异恐怖的笑声,跟着哈了一口气:“终于死了!” 说完龙庭转身,我就站在他身后,龙庭看到我愣住:“你?” “怎么?意外么?”我问龙庭,龙庭忙着跑去看了一眼,他看到地上死着的人,猛然转身看我,问我怎么回事。 “我死了,自然有魂魄,魂魄变成了鬼,现在我们一样了。” 龙庭露出本来面目,他盯着我,面容僵硬,好像是一具尸体。 “哈!” 假龙哈了一声,朝着我扑过来,我抬起手捏了一道摄魂咒,瞬间假龙灰飞烟灭。 我转身离开去了楼下。 从楼里出来,我在周围观察了一下,拿出罗盘看了一会,楼区阴气最重的地方在里面,我要去里面才行。 一路到里面,没有多久就看到楼区里面空地上的一个大圆盘,圆盘是为了水池做准备的,水池里面有一块大石头,石头打磨的很光滑美丽,上面还写了三个红色的大字:天香居! 天香居应该就是楼区的名字。 我绕着圆盘走了一圈,算了算,明白过来。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的顶楼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谁,仔细看竟然是白子玉。 白子玉发呆的看着我这里,双眼呆滞无神,一时间我还不清楚白子玉想干什么,但过了没多久,就看他朝着这边走,他距离顶楼的边缘没有一米,他上来一步就要掉下来,意识到白子玉要跳下来,我立刻走了过去。 并命令跟着他的两只纸人拦住他。 白子玉被两只纸人拉住,并且按在地上。 我舒了口气,好在我事先有安排。 白子玉没事,我看向天香居的石头,又看向下面。 “出来吧。”我说话的时候,隐约看到石头下面的人,显现出来。 看见我,那个人凶狠的目光及其不甘愿的盯着我。 “为什么要害人?”我问那个人,他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看上去相貌堂堂。 我问他话的时候,他还想对付我,被我一巴掌扫过去,一道风从他脸上划过,他惨叫了一声,瑟瑟发抖。 我说道:“别以为这下面死人无数,你在这兴风作浪,我就怕了你,我能找到你,说明有办法对付你,你害人,我就灭了你,大不了让你灰飞烟灭。” “哈……” 那鬼不服气,我随手第二道风打过去,男鬼惨叫起来。 周围黑压压的鬼,开始朝着这里聚拢,我随意看了一眼,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那些鬼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个个都是那种幽怨的眼神看我。 我摸了摸手里的罗盘:“不服就一起来吧,一切灭了,省的麻烦。” 周围的鬼听到我说,便纷纷不敢靠近了,可见他们还是怕我的。 但石头下面的男鬼却不服气,朝着我嘶吼,他一嘶吼,周围的鬼全都朝着我扑了过来,但他们不等靠近,就被我身上的光射穿,然后灰飞烟灭。 几只灰飞烟灭挡不住那些鬼,但一百只灰飞烟灭,其他的鬼就不敢靠近了。 鬼们纷纷后退,我看向石头下的男鬼,男鬼气急败坏的朝着我嘶吼,奈何他就是出不来。 他在召唤其他的鬼攻击我,但那些鬼都害怕,不敢靠近我。 就在他恼羞成怒的时候,天上出现一团乌云,他缓缓神,抬头看向天上,似乎是很高兴似的,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哈!” 天上的乌云挡住了阳气,男鬼忽然从石头下面挣脱出来,将地上的鬼都吸了进去,他身体快速膨胀,而且从青色变成红色。 慑青鬼瞬间成了鬼王,这还是少见的。 周围所有的鬼都被男鬼吸走,他身体变化很快,怒瞪着我忽然冲了过来,我闪躲不及,差点被他伤到。 他一把抓下来,把我的衣服撕了一块下去。 我身上的灵光,能把一些普通级别的鬼伤到,甚至灰飞烟灭,但是一些级别的鬼王,却不起作用。 眼前的鬼王就是这样,他怒视着我,嘿嘿的发出诡异的笑声,朝着我走过来。 我看着他身后的石头,他竟然挣脱了封印? 看到我白皙的皮肉,男鬼双眼放光,他的色心开始蠢蠢欲动,我甚至想得到他想干什么。 他嗷一声扑了过来,我打他的时候,他张开血盆大口咬我,我拍过去,他竟然不怕罗盘。 “哈!” 抓住了我,男鬼便把裤子脱了下来,他准备对我做那事,我挣了挣,想要脱离他的手掌,奈何他此时太强大了,青面獠牙,还很凶狠,他刚刚吸了几百只鬼,别说现在的我,就是师父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我正想着怎么办,男鬼的身体被砰一声撞开。 嗷一声,男鬼从地上起来,他瞪着眼睛,怒视着我。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玄君竟站在我身边。 我看到玄君愣住,玄君冷冷的看着男鬼,双手结印,一道摄魂符从玄君面前打向男鬼,男鬼被打的后退一步,脑子不清醒了,反应过来晃了晃,朝着玄君扑,玄君眼前数十道摄魂符打向男鬼,男鬼几次后退,最终惨叫连连。 我打量玄君,他竟然比我厉害。 “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滑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必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玄君还真是道士,他的杀鬼咒一出,对面的鬼全身好像撕裂一样,疼的在地上扭曲,没多久他就从鬼王变成了飞回,临死前他还惨叫了很久,才灰飞烟灭。 男鬼死了,周围的阴风却没散开,隐约觉得不但这地方没太平,反而阴气更胜了。 玄君转身看我,他脸色及其难看。 我犹豫了片刻:“你是?” “马上回去。” 玄君说着走来拉了我一下,我给他拉着往外走。 路上我回头看,一些鬼正盯着我看。 我本不想走,想留下,但玄君拉着我不放,我只好去了外面。 龙庭在车里坐着,看到我马上从车上下来,但他看不到玄君,只看到我。 玄君拉开车门,把我推进车里。 我朝着玄君看,他冷着脸:“回去。” “龙庭,我们先回去。” 龙庭不解:“子玉呢?” “他没来。” 我来之前已经施了法术,之所以黑天出来,是因为把白子玉藏了起来,带出来的都纸人,但一般人看的出来纸人,比如龙庭,为了骗过这里的鬼,我特意加固了纸人,所以连龙庭都看不出来。 龙庭看出我很疲惫,加上衣服都撕破了,也很狼狈。 龙庭没有多说,送我回去。 车子外玄君看着我离开他才消失。 我回到住处已经天亮,因为疲惫,交代龙庭去看白子玉,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到了楼上洗了洗,看到手臂上都被抓青了。 回床上休息,没有再去玄君那里,我也不想去了,再去就会被他识破。 但想来,他怎么来的? 本想休息一天,在去办事,不曾想,睡着后,又开始做梦,而这个梦,竟有些过长。 我梦见天快黑的时候我才起来,门外还有人敲门。 “先生。”龙庭叫我。 我穿了外套去开门,龙庭看了一眼身后,我朝龙庭身后看,竟看到玄君站在那里。 我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玄君言语不善,我想到他毕竟帮过我,才客气的说能,何况我又知道,我这是在梦中,所以也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冷着脸看我,见他冷着脸,我只好低头看了看我自己,觉得也没什么问题。 “我有些事和你说。” 玄君说着来找我,我还没答应他已经来我房间,而他一进来,就把房门关上了。 龙庭有些担心,在外面叫我:“先生。” “我还没吃饭,准备些吃的,一会去解决白子玉的事情。”玄君在门口说道,龙庭便没在开口说什么。 龙庭走后玄君走来看我,我看他咄咄逼人,后退了两步。 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在梦境之中,怎么把龙庭也牵扯进来了,我这次的梦怎么如此奇怪? 但更奇怪的是玄君问我白子玉的事情。 “你找我是为了白子玉,是谁请你来的?”我想,玄君不可能料事如神到这个地步,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更不可能通过梦境过来找我,是为了白子玉。 哪知道玄君并不理我,伸手抓了我一把,我立刻拉着手要躲开,他的手将我死死拉住,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寒气凛凛。 我拉着手要收回来,玄君一把掀开我的袖子,我吓得心口一颤,差点喊出来。 但他看着我手臂剑眉深锁,我便沉默了。 原本青了地方,此时已经发黑,再过一会就会溃烂。 我呆了几秒钟,反问:“怎么这么严重了,他不是死了?” “死了就没事了?谁告诉你的?”玄君气不打一处来,拉着我去床上。 我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床上,他坐下拿出一把刀子,对着我的手臂着实吓人,我急忙拦住他:“张教授你不……” 玄君看我:“你不是叫我师叔么?” “……”我沉默,看玄君来者不善的眼神,想解释,却不知道解释什么,难不成要我跟他说,我认错的那个人,先前就叫师叔?那他要问我怎么一个师叔,我又如何解释? 迟疑半天,玄君不耐烦问我:“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生平难得词穷,竟是对着玄君。 我挣扎着,想把手拉开,我盯着玄君的手,着实有些惧怕,但一想到是在梦境中,也不见得会疼,便没有用力挣扎。 但玄君刀子扎进我的手臂,我立刻别开了脸。 我素来不怕我伤害别人,倒是怕别人伤害我,着实不忍心伤害自己,也没有自残的喜好!更不喜欢旁人伤害我。 玄君的刀子,在我手臂上划开一个小口子,我感觉一点也不疼,想来梦里自残也不会疼的。 但我看到手臂的样子,要是现实中,也是要废了。 我转回脸看玄君,他低头喊住割开的口子,用力吸了一口,我嘶了一声,急忙拉住手臂,推了他一下。 疼,怎么会疼? 他离开,不开心的看了我一眼,吐掉嘴里的血,低头继续吸。 我脸红脖子粗的看玄君:“张教授,你大老远来我梦里,不会只是来帮我?” 玄君不回我,也不多看我一眼,一口口吐黑血。 我的手臂渐渐不黑,渐渐恢复。 玄君吐掉最后一口,他额头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子,我以为他是中毒了,急忙跟他说,不用吸了,说我快好了。 哪知道玄君低头还要吸,我忙着解释,他这次吸上去没起来,但我也觉得疼。 我吸了口凉气,攥紧手。 玄君的手按住我的手掌,十指跟我相扣,跟我紧紧握在一起。 我深吸了几口气,垂眸看着玄君,我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怎么会心口扑通通的乱跳,我是不是疯了? 玄君半天才离开,抬头看我。 “疼么?”凉凉的,玄君问我。 我抿了抿嘴唇:“有……有点!不过梦中的事情,都不必当真,梦醒了就好了!” 我伸手想要拉开玄君扣着我的手,但他没有放开。 我抬起手擦了擦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是有多无辜。 玄君看我的伤口,才缓缓放开我已经麻木布满汗水的手。 玄君起身去漱口,出来后擦了擦嘴,从身上拿了药粉出来,给我敷药,又给我用纱布包扎上。 我一脸茫然看着手臂:“梦里不必这么麻烦。” 玄君没好气的看我:“梦里如何,你到真是不怕废了!” 说完玄君的手拿开,起身走了。 我看他离开,转身去看房间的门,我想他是走了,那我是不是快醒了! 我躺下,呼呼的粗喘,想着他刚刚的样子,竟有些心猿意马。 人可真是善变,玄君走了才多久,我就开始对其他的男人动心了。 我正胡思乱想,房门推开,玄君走到我这边,他低头看我,我愣了一下,他就附身下来,一条腿跪倒我双腿间,双手按着我身体两旁,微微偏过头看我。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他身下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尴尬半天才开口:“张教授没走?” “叫师叔!”玄君看似温和的言语,却极其霸道,我盯着他尴尬的笑了笑,推着他想要他起来,他低头看我的手,我又把手缩了回来。 本以为玄君会离开,但他执着起来有些骇人,他俯身靠近,在我耳边问:“叫?还是不叫?” 我尴尬笑了一声:“张……” “你猜我要干什么?”玄君贴在耳边呵气,他温热的气吐到我耳蜗,我浑身颤抖,我脑袋充血,那里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急忙挣扎,想要马上起来。 玄君双手忽然拉住我的双手,直接按到头顶,压在一起,他一只手就压住了我,那他另外一只手就空了出来。 他竟一把掀开我身上的睡衣,将手压在我腰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他俊朗的脸有些发蒙,梦里的触感怎么这么真切。 玄君轻轻抚动,深邃的眼眸盯着我的眼睛:“叫,还是不叫?” “啊?” 我张了张嘴,解释道:“我师叔是我师叔,张教授是张教授,不可混为一谈。” “那要如何才能混为一谈呢?”玄君眉梢轻挑,朝着我问,他眼底跳动着什么坏坏的东西,叫我心情凌乱。 “张……张……”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话。 玄君那双眼睛撩动了一下,瞧着我的眼睛,缓缓看向我的嘴巴,他嘴角上翘:“离殇?” “啊?” 玄君呢喃般的叫我,他听他叫我,我才开口答应,那里知道,他竟低头堵了上来。 我皱眉,挣扎不动,他嘴巴里混混不清,像是说什么,吞吐起来。 我深呼吸,感觉他要吃人,开始还轻一点,后来干脆就不管不顾,横冲直撞起来。 我跟他挣扎不休,却抵不住他的野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放弃抵抗,玄君才把我的手放开,我被他纠缠了一会,他才离开我一些,他低头看我,我根本不知道在干什么,嘤嘤着,双眼迷离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清他的脸。 “舒服么?”玄君问我,我如遭雷击,这才想起怎么回事,等我要起来,他把我的手按住,我起不来才和他四目相视。 眨巴了两次眼睛,我看着他。 他亲了我一口:“舒不舒服?” 我艰难的吞咽着:“还……还好!” 还好在梦里! “呵!” 玄君笑起来很好看,我不好说他像是一朵花,但他确实很会勾搭我。 “叫师叔,不然我要脱衣服了。”玄君的威胁就像是横在脖子上的刀子,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做了什么,只能慌忙答应。 “好!” 玄君的手轻轻抚动,准备脱我的衣服,我一脸惊愕:“我答应了,你干什么?” “你答应的是同意叫师叔,还是脱衣服?” “叫师叔。”我忙着说。 玄君轻笑了一下,显得失望。 亲了我一口,躺到了一边。 我扭头看玄君,一阵阵愕然,是不是哪里错了? 我们躺了一会,龙庭叫我和玄君去吃饭,我睁开眼对着门口发呆,难道这不是梦境?为什么龙庭也进来了,还那么真实? 龙庭在门口等着,我只好从床上起来。 玄君则是跟着起来。 我们下楼,龙庭已经准备好晚饭,白子玉也在。 白子玉竟跟我说没有做梦,所以精神好很多。 听白子玉说我看玄君,看的有些恍惚,难道不是梦? 大家坐下,玄君端起碗先拿起筷子吃饭,夹了一点菜给我。 “吃饭。” 我感觉,这个梦有点诡异,别是我在楼区那边着了道,一直还不知道。 于是我捏了个诀确定是不是着了道,但我确实不是着了道,我有捏了一个诀,看看是不是现实,结果还真不是。 这才像是我是在梦里。 可是这样的梦,四个人,也太真实了! 见我不吃饭,玄君叫我吃饭,我吃着饭都在发呆,直到吃过饭,玄君问起白子玉的事情,我一脸茫茫然的残余进去。 明知是个梦,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但玄君所问所说,却都是在帮人。 第125章 楼区里的老太太 吃过饭,玄君看白子玉:“有人害你,你知道么?” 白子玉半天说不出话,他茫然的样子说明他不知道。 玄君继续问:“烂尾楼楼区那边,你知不知道之前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去过,记不记得?” 白子玉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那个地方。” “照理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去那里,就算你梦魇,也不会严重到魂魄去那里,你的魂魄是自己去的,虽然有被勾魂的嫌疑,但首先要有勾魂勾你。 但你不是魂魄被勾去,是你自己去的。” 白子玉不解:“我不知道。” 玄君看我:“你占卜一下。” “……”我显得茫然,玄君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真实的不能在真实,但眼下又确实是个梦,不凡是个梦,梦境中他还要我占卜。 我虽有疑惑,但还是占卜了一下,随即说:“看样子是有人把他的生辰八字和替身放到了那边,让他魂游去的。” “这怎么可能?”白子玉完全不理解。 玄君起身,看了一眼门外:“走吧,去看看。” 我们起身,去楼区那边。 龙庭开车,白子玉坐在副驾驶,我和玄君坐在后面。 以往我觉得我可以独当一面了,可遇到玄君,就跟傻子一样,毫无招架之力。 要不是玄君帮我,我可能死在慑青鬼王手里了。 我叹了口气,到底是学艺不精! 玄君伸手过来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小脸转过去:“怎么了?” 玄君垂眸看我,我发现他是个自来熟。 先前我认错他,跟他说句话都难,但他来找我,就跟我祖宗一个德行。 想捏我一把捏我一把,想不管我就不管我。 “没什么。”我回答,感觉气氛尴尬,但好在是梦境之中,我到也不是很尴尬,我甚至觉得,梦境之中的事情,即便神乎其神,一旦醒来便可以金蝉脱壳,不必再离。 至于其他,我便觉得龙庭看我的眼神总是三分古怪,想来他也觉得我很没出息,本事没有想象的那般大,加上玄君的事情,他自然是生出了半分不解。 龙庭算我半个徒弟,做师父的被人拿捏的死死的,自然是不太好。 “没什么?”玄君凝眸看我,我舒了口气。 “技不如人,有些惆怅!”我意有所指。 玄君这才放开我的脸,面向车子前,嗯了一声。 玄君承认的竟然那样坦荡,我的脸呼呼热,太丢人了! 龙庭看了我一眼,继续专心开车,我想,他对我的无奈很大吧。 到了楼区,我们一同下车。 玄君看了一眼,便带着我们去了楼区中间的那个圆盘,那边其实就是一个喷泉,而喷泉中间的石头,是个假山。 我们往里去,周围出来一些魂魄,那些魂魄正盯着我们看。 但玄君并没停下,他越是这样,那些魂魄越是不敢靠近,甚至惧怕玄君。 这让我莫名的想起曾经的玄君,曾经玄君便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仿佛世间一切,都是不值一提的。 盯着玄君走去的背影,我倒是希望他是玄君留下的一丝气,但我看他应该就不是。 玄君去了也不过没多久,他一直这个年纪,总不会许多年轻,玄君的一丝气就来到人世间了。 更何况,我在墓坑那边是划破了手指,血落才会让镇魂棺起了反应,这就是说,玄君的一丝气,不在这个人间,而在我身体里。 只有血落,他才会起反应。 师父并没告诉我,而我找了一年,但玄君并没离我远去,他是一直在我身边。 若是没有血,我不会去怀疑,有了血,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是做不到。 我在后面停下来,玄君便发现了,他转身朝着我看来,英俊的脸一抹不解:“怎么了?” 凉凉的声音,仿佛是一把刀子,准备穿透谁的心房,我本想朝着他一笑,然后入往日那般没心没肺的与他嬉皮笑脸一番,但看他那双颇显严肃的双眼,话到了嘴边,生生吞咽下去。 我没说话,看着他三分的无奈,他见我没有说话,不高兴起来,迈步朝着我走来。 龙庭和白子玉都在,我自然不好矫情,便迈步过去。 但玄君许是哪根筋不对,一把抓住了我,手用上了力气,将我过去:“你胡思乱想什么?” “……我胡思乱想?”我一脸茫然,他也不是我的脑虫,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我想把他扒光,然后强暴他,他也知道? 玄君的俊脸忽的一红,深呼吸了一下:“真是不害臊!” “啊?”我一脸茫然,我干什么了,我就不害臊了。 男人,还真是奇怪,整天胡言乱语,说出的话都不能叫人理解。 玄君深呼吸,拉着我朝着他靠近了三分,低头凶我:“你这脑子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不知羞!” “……”我顿觉无力,眼神飘忽看了眼看我们的龙庭和白子玉,我什么都没做,我怎么不知羞了? 挡着龙庭他们的面,说的我好想个色魔,明明是他拉着我的手,我又什么都没做,但他身体伟岸,挡住了龙庭和白子玉,到好想是我轻薄了他。 我心里压力极大,这才拉开手,背过去,拿出医生清风道骨的样子,仰头挺胸的说道:“张教授请。” 玄君的脸一瞬就白了白,霎时好看的不得了。 但他也没有马上转身,反倒是盯着我说:“回去收拾你!” 说完玄君才转身,我自然是面子上过不去,龙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让我心情有些差。 于是我盯着玄君的屁股,真想狠狠踹他一脚。 奈何,我身为一代阴阳师,那里能再人前行此事,待到身边无人,定会一脚定乾坤,踹他个不知天高地厚。 我正这般想,玄君倏地停下,转身过来看我的时候,轻哼了一声,我心口被他吓得扑通扑通狂跳,咧开嘴,朝着他笑了一笑,总算化解了他转身带来的煞气。 “到这里来。”玄君把手给我,我沉吟片刻,走了过去,但我没把手给他,拉拉扯扯,总归是不好。 玄君没好气看了一眼我的脚:“小心脚下!” 我顿觉凉飕飕的,浑身不舒服,但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旁人的好意,我自然是不好拒绝! 玄君似是要被气死了一样,绷着脸,死死的看了我一眼,转了过去,我这才了无心事的跟着他。 来到中间那个圆盘,玄君在那边看了一会,而后围绕着圆盘转了一圈,在圆盘外面,发现一个小洞穴,蹲下玄君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有一个木头做的小人,小人前面写着白子玉的名字,身后写着白子玉的生辰八字。 玄君交给白子玉:“拿着吧。” 白子玉攥在手里,激动的问:“到底是谁害我?” “那要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梦魇,而你梦魇的事情,跟谁能有关联了。”玄君看向周围。 “知道我生辰八字的人不多,只有我家里人,应该是他们,但我有几个舅舅,还有外公,还一些表兄弟表姐妹,人数上太多,不好找。” “他们不着急,你安全了过去找他们就可以了,而且,这木头人的身体里面掏空了,里面有你的发丝才对,不然无法将你的魂魄勾来,而能拿到你魂魄的人,相信没有几个人。”玄君解释了,又在周围观察,而后对龙庭说:“龙庭,你带白子玉先回去吧,他的生辰八字带走,就脱离了这里的牵制,以后也不会再来,我和你师父留在这里看一下,处理完了就回去。” “你们……”龙庭看我:“先生不是我师父。” 玄君迟疑片刻,转身看龙庭:“不是么?” 龙庭看我,又看看玄君,回的是那般笃定:“不是。” 玄君没多言,转身说道:“带着白子玉离开。” 这句话是不容反驳的,玄君明显不悦,龙庭执拗起来不肯离开,我只好说:“你先回去。” 龙庭这才转身拉着白子玉离开。 他们走了,我才想,梦境中原来也可以这样操作。 过去看西游,看到斩龙王还觉得不可思议,十分为妙,但如今亲身经历,倒是也不稀奇了。 我看玄君:“这地方阴气极重,而且整个城市上空都很干净,只有这里阴气弥漫,该是个坟场,先前我算了算,还没算完。” “是什么就要找个人问问了,走吧。”玄君叫我,我就跟了过去。 周围的魂魄躁动不已,但却不敢靠近,原先我以为他们会找龙庭和白子玉的麻烦,但回头看,龙庭和白子玉的背后有符咒,想必是玄君早有安排,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玄君带我往前走,我们竟能遇到人。 走了一会,看到一个老太太在楼区里面出来,他怀里抱着一些捡来的东西,都是一些剩饭剩菜,还有半个半个的馒头,而老太太穿的不干净,破破烂烂,蓬头垢面,苍老的脸,布满褶皱,嘴唇也都干裂了。 看到我和玄君,老太太看了半天,才说:“你们是人啊?” “老人家,我们是来打听事的。”玄君那样说,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她抱着怀里的东西朝着一边走去,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一边吃馒头剩菜,一边问我们想知道什么。 玄君并没说话,他很高冷,于是我问老太太:“老人家,这里在建楼区之前,前身是什么地方?发生过什么事?” 老太太吃着馒头停顿了一下,她看向我,又看了看周围,这才说:“这里原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就是一块坟地,只是坟地大一些。 开发商看上了这个地方,要建造房子,但用了很长时间都没能把这里谈下来,开发商就想了个阴损的办法,请了一些人挖坟掘墓,把棺木盗走,还把骨灰盒火烧了。 一时间,吓坏了坟地逝者的一些后人,有些人担心祖坟出事,纷纷迁坟。 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原本的收购价格一降再降,开发商越来越不讲道理。 有人很气愤,于是把一些证据留下,拍了很多照片,在开发商买下这个地方,建造起房子的时候,一些事情被发布出去。 舆论下,这里不但停止了建造,一些人还纷纷声讨,以至于没人敢来这里买房子,毕竟这下面是坟场,谁也不愿意住在这里。 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多数的人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发商又开始上下打通关系,最后又盖起了楼区。 开始的时候楼区的建造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眼看就要完工,进入最后的室内室外建造,就开始出问题了。 先是施工方的老板来楼区的时候从楼上掉下去,后来是建筑师从楼区摔断了一条腿,开始就是受伤,但后来就开始死人。 最严重的的一次是整栋楼坍塌,把里面的十八个人全都埋了,挖出来看,人都死了。 后来晚上就开始闹鬼,有人说听见楼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严重的时候楼区里面总是亮着灯。 施工方说什么不肯继续建造,就先撤离了出去,而开发商眼看着到手的钱就这么打水漂了,自然是心有不甘,于是就找到了道士,给他们看了看。 道士看了说要打个桩子,开发商一听,非常愿意,就按照道士说的,打了桩子。” 老太太说着叹了口气,我看着老太太半天才问:“打什么桩子?” 老太太看我,嘴里的馒头渣掉下来,半天才朝着我和玄君身后那边看,眼神闪烁不定。 我奇怪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哆嗦了一下,馒头塞进嘴里,用力咽下去,老太太才抬头眼睛直勾勾的说:“人……人桩!” 老太太说着,垂着眼眸,眼泪落下来。 我转过去看玄君,一时间有些不清楚,老太太的意思。 人桩? “你是说,开发商为了要镇压这里鬼魂闹事,用活人打生桩?”玄君淡淡道,老太太吓得手里的馒头一下落到地上,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我见过孩子哭,见过大人哭,但从没见过老太太张开大嘴哇哇大哭,哭声震颤着我的心口,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悲凉就像是刀子,正不断割肉。 人活一世,悲欢离合是常事,但什么人能想到外人的事情哭成这个样子,无疑……这事跟老太太有莫大的关系。 我蹲下,看着老太太苍老悲伤的脸,老太太张开嘴大哭了很久,她才靠在一边不哭了,她发呆看着我和玄君身后的地方,我已经想到石头下的那只男鬼,男鬼跟这个老太太要不是母子,就是姐弟。 老太太哭的越是悲伤,我就越是难过。 老太太看着我:“那个地方,下面是我弟弟,是我亲弟弟。” 老太太那么说,我已经没什么反应,我只是给老太太擦着脸上的泪水,老太太颤抖着说:“他们跟我说,给我弟弟介绍女朋友,我信了,把我弟弟的生辰八字给他们看,他们不但很满意,还给我了我一笔钱,跟我说,钱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我一笔钱。 我自然是不愿意,我是给我弟弟找女朋友,又不是把他给卖了。 可是他们跟我说,我弟弟被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上了,那个小姐是这个楼区的开发商,开发商家里有钱,这点钱就是定金,担心我弟弟不愿意,临时变卦。 我当时也觉得有问题,我就跟他们说,钱不要,我们也不会失信,到时候肯定会去相亲的,但他们说什么不同意,非要把钱留下。 就这样,他们走了。 我弟弟当天晚上回来,就知道了这件事,觉得也没什么,有钱人,钱多了没地方花了。 我说还了吧,他说看完了不喜欢再还回去,喜欢再说。 我也没往心里去,当天晚上就闯进我家一些人,把钱扔下就把我弟弟抓走了,我家里扔了一箱子的钱,我当时就傻了。 我到处找,求救无门。 后来我梦见我弟弟,我弟弟跟我说,他被抓到了楼区,他想出去,他出不去,他每天都很痛苦,要我救救他。 我跑来这里,这里正在施工,我看到有人把大石头放到了水池中间,我听见我弟弟在下面哭嚎,要我救他。 我急忙的跑来看,那些人对我拳打脚踢。 夜晚,那些人就死了,警察说是我杀了他们,我被抓了起来。 后来,这里就开始死人。 警察放了我,开发商也跑了,可是我弟弟却找不到了。 我在这里找,经常梦见我弟弟在石头下面嚎叫,他跟我说:姐,我疼,我冷,我想出去。” 老太太说着又开始大哭起来,她悲痛的样子令人心痛。 这是什么世道啊,人命就这么轻贱么? 有点钱,就丧尽天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所为天道,不过如此! 玄君说:“你弟弟已经解脱了。” 老太太缓缓抬头看玄君,忽然起身跪下,抱住玄君的腿,瞪大眼睛问玄君:“你说什么?” “我说你弟弟已经解脱了,我们来找你,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你弟弟的魂魄已经解脱,至于他的尸体,很快也会从石头下面重见天日,只是我们还有一些事情不明白,所以来问你。” 老太太盯着我和玄君,许久才说:“你们说,你快说。” 玄君问:“你生活在这里,那知不知道,这里的开发商去了那里?” 老太太听到开发商,咬了咬牙:“我知道,知道。” “那好,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们找到他,才能把你弟弟救出来。” “他叫白根生。” 老太太咬着牙,狠狠的。 我看着玄君:“难道是他么?” 玄君并没马上说话,反而说:“老太太,你能看见鬼魂么?” 老太太的眼睛忽然很亮,那种亮贼贼的,好像不是人的眼睛,她看着我和玄君,忽然怪异起来:“你们难道看不到么?这里,到处都是鬼,到处……” 老太太抱着馒头,啃了起来。 好像精神失常的人。 玄君转身带我离开,我跟着玄君,回头看了看那老太太,那老太太啃着馒头,馒头还在掉渣。 离开楼区,子墨的车停下,我看到子墨弯腰上车,玄君坐下看了一眼子墨,子墨转开脸:“你们去那里?” 到此时,我已经有些头疼了,我想问子墨一句,难道看的到玄君?问子墨玄君是人是鬼,他是在我梦境中,还是怎么一回事。 但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问的好。 “去找白根生。”玄君那样说,子墨哦了一声,开着车带我们去,路上我问起子墨关于楼区的事情,子墨跟我们说起来。 原来,白子玉的爷爷就是白根生,而白根生就是当年楼区的开发商。 楼区的建造,是在二十几年前,就是说,是白根生害了白子玉。 第126章 他若不死 何以解忧 路上我打电话给龙庭,叫龙庭带着白子玉过来。 打电话之前我还想,难不成这个梦顺延着现实出不去了? 那可够倒霉的,见不到季末扬不说,还要整天对着玄君,他这样的态度,仿佛他是天上的云朵,我是地上的淤泥,他在云上,我在泥下,叫我着实心情不畅。 而这梦境中的纠缠不算,还要赔上我的性命,那是真够倒霉! 玄君看我,眼神是那样不悦,我便想,他不知道想着怎么对付我,心中便是万分感慨。 “又在胡扯!”玄君莫名的来了一句,我听他说我,半天也没说话,挂断手机便靠在椅子上眯上眼睛,想着若能一梦醒来回去也是好事,接下来的那些事情,即便没有我,也是可以解决的。 我甚至觉得,玄君不必费事来我梦里,他自行也可以解决这事。 玄君的手伸过来,我忽然睁开眼睛,看到玄君正冷冷的看我,他那恨不得要把我扔到车外去的眼神,将他暴虐的心性都展露出来,我又开始琢磨,我和他要是打起来,我是不是他的对手,赢他的几率有几成。 玄君死死握住我的手:“我怎么这么想打人呢?” 玄君咬了咬牙,我看他脸色难看,心中暗自叹息,果然,他是个暴虐之人,动不动,看人不顺眼,便想要动手! 我尴尬一笑:“张教授的爱好还是真特殊!不如等张教授回去,我帮张教授买个解压的娃娃,张教授便可以随时随地的打她了。” 就是可怜那娃娃了! 但打娃娃总比打我的好。 玄君笑的有点瘆得慌:“娃娃就不必了,我还是喜欢离教授多一些!” 这就不大好了,这便是赤果果的威胁! “张教授很会开玩笑,我就算了,你我也算同级,你怎好下手!” “不碍事!”玄君眼底放光,我没来由的一哆嗦,这货果然变态! 玄君转过去,与我十指相扣,我心口扑通扑通乱跳,他反倒将我的手拉过去,放到他腿上,甚至快到他腿间了。 我本不想胡思乱想,但他放的不是地方,我便想了一下。 那里知道,他竟咬住牙,没好气的看我,看的我一哆嗦。 “那个……”我想找点什么说,玄君将我的手握死。 “过来躺着。”说完玄君将我拉了过去,要我躺在他腿上,我抬眸看他,他按住我的手:“快到了,睡一会吧。” 玄君听上去不耐烦,甚至是烦躁的很。 想他可能是暴虐压制不住,我便没有多言,把眼睛闭上了。 我们很快到了白根生住的地方,下了车我去按门铃,因为是晚上,白根生家里一直不出人。 直到白子玉过来。 下了车白子玉脸色难看,他看到我和玄君半天才问:“为什么来我家里?” 我问:“你父母双亡,从小就是孤儿,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我不知道。”白子玉脸色雪白,其实他想到了什么。 “你父亲不姓白,你跟你外公的姓氏,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问白子玉,白子玉摇头。 “你是捡来的孩子,你父母是什么人,是否死了都是你外公白根生说的,而你根本不是白家的孩子,你之所以会被带到白家,叫白子玉,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的命格,可以在二十几年后,用来镇压你所去那个楼区的地方,去打生桩。 所谓的打生桩,就是把一个活人,拿来给死人魂魄献祭。 当然,打生桩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你这个活生生的人,放到石头的下面,用大石头把你压在下面,用你的命格和你活活被害死的怨气,来正压那里的魂魄。 你之所以每天梦魇去,被那里的魂魄残害,就是为了你打生桩做准备。 一开始,我们以为你是被人害,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在你之前,二十几年前,有一个和你一样命格,年纪和你一样年轻的男人,被带到那里,打在了石头下面。 那只男鬼的怨念和命格镇压住了那里的魂魄,得以让你外公,也就是白根生,长命百岁,富贵荣华。 而你,在多年前就被选定,用来打第二次生桩,用来接替二十几年前,那个年轻人,镇压楼区。” 听我说白子玉的脸色雪白,他冷冷的注视着我,他整个人快要疯了,他看向白家的大院子,忽然怒踹起大门,怒吼:“开门,给我开门。” 白子玉仿佛疯了一样,没多久把白家吵了起来。 就在白家人出来前,玄君叫我给周强打电话,我错愕的看着玄君,竟没想到,他连周强都知道。 但思想起来,他都能找到白家来,他有什么不知道。 我打电话给周强,好在还有他的电话,而周强竟然也不意外,他就好像在现实中一样,接起我的电话与我说马上就来。 等白家这边来人也等了半天,我叫子墨去接周强,还叮嘱别暴露身份,怕周强穿警服来。 子墨去的快来的快,白家人出来,子墨也把周强带来了。 白家人一看是白子玉,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打开门问:“少爷。” “白根生呢?”白子玉已经不打算客气了,怒吼着问白家人,白家人吓得直哆嗦,以为白子玉疯了。 白子玉迈步往里面走,走的很凶。 我们跟着进去,他外公白根生已经起身下楼,他的几个舅舅,跟着舅舅家的兄弟姐妹也都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有些还问白子玉怎么回事。 白子玉怒视着白根生:“我的命格可以帮你压制楼区那边的魂魄和鬼魅,是么?” 白根生愣了半天,手里的拐杖直哆嗦。 白子玉好笑:“我根本不是你外孙,我是外面买来的,你养我就是为了要我死,要我帮你长命百岁?” 白根生怒视着白子玉:“你本来就是个轻贱的命,你父母把你生下来,根本就养不起你,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我把你带回来,养大你,对得起你,不是我,二十几年前你就死了。” “是么?”白子玉说着哈哈的好笑起来。 白根生冷着脸说:“你来我白家后,我白家的时云就没好过,当年我倾尽所有,保住了白家,保住了命,可是你……把我们的时运都带走了,我没找你算账,对得起你,你吃得好穿得好,你没有我早就死了。” “所以你拿了我的生辰八字,去楼区那边,让我备受折磨,每天晚上让那些鬼祸害?” “你早晚要死,为了白家做些事很正常。” “可惜啊,我死不了了,让你失望了,我先生帮我破了你的阴谋诡计,你活不了多久了。” 白子玉故意看了我一眼说,白根生愣了半天,朝着我看来,打量了一会,朝着我用拐杖打,玄君怒喝:“放肆!” 我看向玄君,他这次帮我我不必领情,是白子玉认错了人,帮他的由始至终都是玄君,而我只是个顶包的。 玄君冷然的眸子看着白根生:“死到临头还敢造次,真是死不足惜。” “哼,你们以为制得住我?我告诉你们,谁来了也没用,那楼区里的东西,不见兔子不撒鹰,白子玉你记住,就算你破解了,你也活不成,大师已经帮我把你的命格跟楼区那边绑在了一起,你活着不过就是拖几天,你会知道的。” “你是说,那大师把他的木头人放在那里了,我们找不到?”玄君发问,白根生一下没站稳,后退差点摔倒。 “怎么可能,你怎们能找到?”白根生觉得不可思议。 玄君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一生,害死了多少人,就会遭受多少报应。 你害人无数,你害鬼无数,那楼区的下面乃是一块阴城,阴宅尚且不能随便动,动一动都要上告天地。 你占用了阴人城池家宅,伤了阴德,招来怨恨,你这些年活着,却遭受无尽疼痛。 你将活人害死,损尽阳寿福报。 你不光来生,你再生再世,你在阴曹地府,都不会有好下场。 怨气不散,你终难有一日安逸。” 玄君说话好像诅咒,但我知道,他所说并非诅咒,而是他看见了白根生的下场。 白根生呵呵一阵好笑:“大师会帮我。” “那大师自身难保,帮得了你?”玄君说完看向周强,周强急忙出示证件,事情真相大白,证据确凿,当年引发的惨案也会都查出来。 白根生被带走,白子玉也转身离开。 白根生一边走一边怒吼,说他不会死,说他不会败。 白子玉一边走一边发呆,他到了门外问玄君:“先生。” 玄君看白子玉:“说。” “我现在怎么办?”白子玉很难过。 “尘归尘土归土,送走亡灵,造福于人。”玄君说话总那么高深莫测,我听的都有些迷糊。 白子玉也没听懂,对着玄君发呆。 倒是龙庭:“张先生的意思是,那里本是阴宅墓地,是一座阴城,不适合人居住,而原先就是墓地,不如还于墓地,尘归尘土归土,各自归各自,那里来就归那里,人回人的地方,鬼留在鬼的地方,在那里做法式,超度亡魂,也能让人安逸。” 我看龙庭,他是玄君肚子里的蛔虫? 有文化真可怕! 我转身不打算管这事,既然我也管不了。 白子玉连连说好。 “那两位先生请先回,我暂且去处理一些楼区的事情,既然白根生已经被抓,那我想要那楼区很容易,买下来就行了。 下面是阴城,那我把上面全都拆了,还给他们,建造一块墓园,让他们可以在里面永久安逸,至于人……我先将那人的尸体找到,安置上面的人。” “你随便吧。”玄君看向我:“走吧。” 我转身看玄君,感觉我好像他的跟班。 但大晚上,我也累了,早些回去是有道理的。 我跟玄君去子墨车上,子墨把我们送回去。 我看来,只要事情解决了,玄君就会离开,毕竟这是在梦境中,他要不回去,那他难道要在他家中睡死过去。 死也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他难道为了一场梦还要去死不成? 但不曾想,这个梦太长,玄君不但没走,我看他还压根没打算走的意思。 回到住处我便回去休息了,玄君竟跟着我进门,也准备休息。 看他躺下,我连洗澡就没洗。 原本我在床上,他也上来躺着,我便起身拿了被褥放到地板上,在地板上打地铺。 玄君起身看我:“上来!” 我着实不喜欢,玄君那高高在上,叫狗的样子。 “张教授不必理我,我喜欢睡地板?”我把被子卷好,准备好好休息,睡着玄君就走了。 玄君等了我片刻,竟拿了个枕头扔到我身边,把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他要对我施暴,慌忙睁开眼睛。 结果竟看到玄君坐到我身边,正伸手拉我的被子。 我急忙起来坐着,玄君便扯开被子躺到了我身边,我生生被他吓得不轻。 “再不睡,就睡不醒了。”玄君那凉凉的声音提醒着我,我急忙躺下把眼睛闭上,想着睡醒玄君便走了,心中便很是高兴。 那知道,我刚刚躺下,玄君便翻身搂住了我,我睁开眼转过去看他,他正打量我的脸,他那双深不见底且冷漠的眸子,看的人心里惶恐。 于是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转开脸把眼睛闭上了。 玄君的手在我腰上摸了两把,便说:“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 “……”我假装听不见,发出睡息声。 玄君收紧,身体贴了上来,他的呼吸吹在我脖子上,我脖子里痒痒的,我用力攥着手,艰难的准备睡觉。 天知道,还真睡不着。 玄君的手不断的揉,他呼吸不断加重,我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说我尿急,从地上起来急忙跑去洗手间。 等我磨磨蹭蹭的出来,玄君已经不见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抱着被子滚上床。 生平难得有我怕到不能的人,竟然是玄君。 说出去我嫌丢人! 睡着后我又做了个梦,这次的梦有些特别,竟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我铁定是没来过。 我正奇怪的时候,看到玄君站在一边。 眼前是一条横贯的马路,马路上有几辆车子正在穿行,玄君站了一会,路上没有车了,他才迈步过去,我是好奇,他是不是回家去了,便在后面跟他过去,好在他也没发现我。 走了一段,他来到一栋不错的宅子前,之所以说是宅子,大抵是因为别墅有些不别墅,而大门倒是很阔绰。 玄君来到门前按了一下门铃,没多久里面出来个五十几岁的女人,女人见到玄君一脸慌慌张张,看她的印堂发黑,父母宫暗淡,家中即将父母有事。 “你找谁啊?”女人问玄君,玄君回的很淡然,说是找女人的父亲,女人脸色大变,说她父亲不在。 玄君看宅子的里面,正看着,宅子里的房门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走了出来。 老头子穿了一身黑衣,目光深沉,但看他的面相和气色,是这个女人的父亲无疑,而他看上去命不久矣。 老头子走到玄君面前,给玄君跪下:“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多行不必必自卑,你帮白根生的事情,害死数条人命,抢占了阴城,令无数的阴魂无家可归,飘荡在阳世,致使阴城上空阴气弥漫,阳气涣散,造成周边人命玄虚,逆转了阴阳平衡,纵然今日我不来找你,你也活不成。”玄君字字珠玑,听上去就是来索命的。 地上的人哭嚎着,玄君决然离去。 我想看看那老头子如何了,便没有马上离开,女子将老头子扶起来,老头子便说:“快去请我的护身法宝来,我要马上护身。” 女子慌忙离开,老头子跌跌撞撞的回了屋子,我跟着去看,老头子坐下还来不及护身,就见一些魂魄从屋子外面进来,一个个黑漆漆的,全身好像没穿衣服,但我只能看到他们是黑色的影子,和他们怒瞪双眼,咧开的大嘴。 他们哈着气,把老头子围绕起来,老头子的手脚好像被拧麻花一样,被拧在一起,嘴巴被捏开,往里面灌蜡油汁,想喊都喊不出来,人被架空,一直呜呜的哭吼。 他女儿跑回来,因为看不到,着急的在地上乱喊,足足两个多小时,那老头子的身体从半空中忽然落到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 而那些黑影相互看看,才离开。 那女子哭喊着,那老头子呼呼的喘气,满眼的恐惧,却是没那么容易死过去。 我看着老头子于心不忍,抬起手将手指刺破,一滴血落到地上,眼前的怨气散开,我看着那老头子,那老头子哆嗦着,看到我后张了张嘴,仿佛是想要起来道谢,我看着他转身才离开。 就在我转身那一刻,女子发出哀嚎,那老头子也断了气。 我回头去看,老头子走的还算安详,他把眼睛闭上,嘴角还有一丝笑容。 我从门里出来,横穿马路。 就在我要走到对面的时候,一辆车呼啸而来,我转身看向那辆车,车子速度极快,好像有刺耳的尖叫,轰一声,我被撞了出去。 身体落地,还是疼的。 司机并未下车,绕开就跑了。 我躺着,以为是要不行了。 就在此时,玄君将我抱起,他垂眸冷冷的看着我,恨极了:“怎么没撞死你!” 我并未说话,他抱着我便也不在凶我。 他把我抱到一个地方,将我放下,拿出续命锁,快速锁住我的魂元,而后将我身上的血擦干,念起忏悔咒,而我也盘膝坐着,闭上双眼,此时身体的疼痛已经到达极点,忍不住便哼哼起来。 玄君咬牙,越念越快,越念声音越大。 随着他的念诵,我听不清他说什么,但身体的骨头都在作响,直到他念了九百九十九遍,我才得以存活。 睁开眼,玄君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他看着我目光凶狠,恨不得吃了我,骨头都不吐出来。 而我也已经快要疼死了,但我还是佩服的一笑:“真厉害!” 九百九十九遍忏悔咒,他都念得完! 想到这里,我就没了力气,人一晃就倒了。 “离殇!”玄君将我抱住,被他搂到怀里,耳边是他怒意不减的声音:“他杀人害鬼,你还可怜他,你是活腻了么?” 我并未睁开眼睛,我是累了。 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那老头子不值得可怜,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兴许他心中还有一丝善念。 我若不救,他死的万分痛苦,我看了,未免灼了眼睛。 如此也就心安理得了。 从梦境中醒来,玄君已经不在我身边,我便觉得,他是已经走了,这才继续睡觉。 虽感身体疼痛,但我睡一会便会没事了,我还要感激玄君,要不是他,我就死在梦里了! 乾坤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那老头子身为术士,帮人害人,死前必遭受非人之苦,才能死去。 但我帮了他,便要反噬到我身上,轻者全身瘫痪,重者不得好死!我自是后者,属实明知故犯,自然惨烈一些。 但死于车祸,与我来说,便是极大的恩赐了。 没想到玄君会出来帮我,倒成了我命不该绝,但就是不知道,对他有多大的影响。 不过忏悔咒九百九十九遍,据说可以抵消一切灾祸,只是从没人一次念下来。 他这本事,我该学学。 龙庭回来已经第二天了,他来楼上找我,我给他开门,他跟我说:“子玉想要做法事,超度亡灵。” 我正想说什么,玄君从外面走来,他还没走? 我看玄君开始担忧,莫不是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我当成了是一场梦? 我看着玄君有些负担,玄君已经开始交代龙庭:“不用旁人去,你去吧,传你往生咒,你记住,动土前交代一下,告诉地下的亡魂,白根生已经被抓,不久会病重,白子玉不是白家孩子,是被抓来的无辜者。 但白子玉可怜他们,打算扒了上面的房屋,将那边建造成墓地,让他们可以有容身之所。 而帮助白根生的人,昨夜已经死去,他们可以放心了。 至于他们,也该去投胎。 昭告后,念往生咒。 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黄华真降。五脏结胎婴,幽魂生天堂,飞升朝上清。福慧无不遍,此食施众生。 连续三次,动土后不许女子进入,以免阴气倒转,损害白子玉的运势,坏了阴德。” “在那边发现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太,老太太不肯走,还总是哭嚎。”龙庭继续说,我想起那老太太。 玄君说道:“那老太太是个关键,把尸骨炼化后交给她,给她准备和弟弟合葬的地方,安置好,即可!” 龙庭想了下:“知道了。” 龙庭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我知道龙庭要忙几天,所以不会来管我的事情。 但我现在有些担心,这个梦醒不过来,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龙庭走了玄君便来看我,我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准备跟他开诚布公好好谈谈,顺道谢谢他帮了我,毕竟他救了我一命。 而我暗中观察,玄君身上并无大碍,看来那九百九十九遍的忏悔咒是管用了。 于是我说:“我先谢谢张教授,另外就是这梦境的事情,我看也没什么事情了,不如张教授且先回去如何?” “不如何。”玄君一脸霸道,他竟长的有些无赖。 他不客气,我自然也就抹杀了先前他的救命之人,说道:“张教授浩然正气,自是不怕死的,但这总在梦里难免会容易出事,还是一环环,环环相扣的梦。 虽说救人是我坏了规矩,坏了修行,可要不是张教授找人被我知道,我也不会有事,如此张教授还是回去的好。 要知道,这梦中行法,也不是开玩笑的。” 他要是想醉生梦死,那我不阻拦,我只希望他不要拖累我,我还没活够。 玄君原本好好的脸,忽然一沉。 他怒视我:“你就巴不得我死了的好?” “张教授说笑了,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在乎这几十年。”一时没忍住便说了心中所想,说完我是万般后悔,平常跟着季末扬学的嘴皮子不饶人,偶尔便说些不入耳的话,今日刚好撞上了玄君,自然是有些过了。 我尴尬的对着玄君一笑,玄君的脸一阵阵难看。 他说:“离教授可真是知冷知暖。” “啊?” 我一阵茫然,是么? 见我瞪大了眼睛看他,玄君气的出了口气,我眼前就好似是一头强壮的大黑牛,他鼻孔带个铁环,牛眼珠子瞪圆看我,正酝酿着一股牛气,牛气从他鼻孔如烟囱那样喷出来,他蹄子在地上扒着,准备冲过来,我真是被吓得不轻。 盯着玄君一动不动,竟有些想季末扬了。 若是季末扬在,总是会帮我的。 玄君的脸黑黑的:“离教授……你知道蚊子是怎么死的么?” “……”我思索了片刻:“撑死?” 玄君笑意浮现:“打死!” “啊!有些是打死的。”我点点头,认同玄君的这个观点。 玄君皮笑肉不笑:“那离教授知道,为什么被打死?” “喝血?” “嘴巴不好!” “这和嘴巴有什么关系,她不是……” “母蚊子多半都是口食之欲,她要不是长了一张嘴巴到处乱咬人,怎么会被打死?”玄君那般说,我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不对。 “天生万物吃东西乃是天性,而种种万物,种种天性,花草树木的天性是吸收土壤里的养分,沐浴阳光雨露,母蚊子的天性是吸食动物血,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就像是人类,要吃饭睡觉,喝水才能度命,都是一样的。 其实人应该善待他们,蚊子喝血就要被打死,那人吃动物怎么就不打死? 人什么不吃,嘴巴也不干净,也没见打死。 说白了,一点血而已!” 玄君气的不轻,竟糊涂的说道:“我看你像是蚊子!” “那你就错了,我从不吃血。”我为自己解释,玄君怔了片刻,我继续道:“想必蚊子是前世作孽吧,这一世不但被罚喝血,还要被打死,即便不是打死,寿命也不长。 不过人也不能太霸道了,想一想,蚊子的主食是花蜜和植物的汁液,只有在繁殖期的时候,为了促进内卵的行程,才会喝血,这么来说,人把血给蚊子喝了,起码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帮助蚊子繁衍生息了。” 我那般解释,玄君被我气笑了:“离教授果然不同凡响,把个四害之一说的如此可爱!” 玄君那看我的眼神,好像看蚊子,他口中的可爱像是随时准备的巴掌,把我当成蚊子拍死。 为了可以活命,不被当成蚊子打死,我继续道:“这蚊子虽然偶尔可恶了一些,但平日里只要小心,她便不会叮上了,况且……人的度量也确实小了一些,比起动物们,人的做法也太绝,怎么能一巴掌将其打死,你看那动物们,度量便大的很,蚊子成群结队的喝血,也不过是用尾巴驱赶,起码没有打死,张教授……你说是不是?” 玄君看着我:“离教授还很风趣!” “还好!” 说了这么多,仍旧不见玄君温和,我终于还是失去了耐性,便准备把他送走了。 我琢磨,他是在我梦里,还是我在他梦里,若是我的梦里,那我醒来就可以了,要是他梦里,那就费事了一些,要让他醒来了。 而判断是在谁的梦里,便要看谁在主导了。 我仔细的想,由始至终,梦境都不是我想的,而是玄君牵引着我走,所以十有八九这里是他的梦了。 既然是他的梦,那我只要杀死他,那他就能醒来了。 我看着他,想着我是勒死他还是刺死他,亦或是把他带到高处推下去。 毒药是不起作用的,梦境中,如果想脱身醒来,那要出其不意的去死才行,毒药喝下后有可能梦者发觉不了,他要肚子不疼,那就醒不过来。 玄君看着我,脸色一阵阵的发白。 他说道:“离教授,还真是可爱至极!” 我看玄君:“张教授不必如此。” “怎样?”玄君已经靠近。 我尴尬道:“想必张教授看我丑陋,照顾我心情,才会奉承我。” “……”玄君挑眉,凉凉的看着我。 我们对视了片刻,我终究是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把他弄醒,这才转身去了楼上,一边走一边想,劝慰自己,他若不死,何以解忧! 第127章 扔进棺材 给他下葬 我将玄君带到我家楼上天台,我家楼上是平顶子,平日也没人上去,但偶尔我也会上。 到了楼顶我走去边缘看了一眼,目测还是能把人摔残废的,但要是死困难一些。 只不过,人从梦境醒来要出其不意,至于是不是摔死,到不重要。 见我去边缘,玄君也走了过来。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我上楼就在发呆。 估计是想我在想什么。 我指了指楼下:“张教授,你看那是什么?” 玄君看我:“看什么?” “看那里。”我指着楼下,玄君显得焦灼不安,他朝着下面看去,我趁他不备推了他一下,他转身看我,人已经下去,我眼见着玄君怒视我,我心情愉悦,笑了笑。 他落到地上,人便不见了。 我顿觉得乾坤万里,是那么的美好! 转身我从楼上下去。 回到寝室洗了洗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掀开被子去躺着。 麻烦走了,我自然要睡个好觉。 那里知道,刚刚睡着,便去了玄君的书房,进门便看到玄君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正在休息。 我吓得不轻,我怎么来这里了? 我正害怕,看到玄君身边有个女人,女人貌美如花,眉目含情,此刻竟穿着单薄裸露的睡裙在玄君身边站着,她那贪婪的目光,好像饿狼看到肥羊,恨不得马上扑上去。 而玄君脸上都是口红的唇印,我忽然想到玄君随我上楼时候的样子,难怪他发呆,原来是他的肉身被轻薄了。 女子咬住红艳欲滴的嘴唇,馋的直流口水。 她的手伸进玄君的胸口,在里面摸了起来。 “玄君……” 女子一个人也那么来劲,叫起来还那么销魂,我被吓到。 我正看,玄君忽然醒了,把我吓一跳。 睁开眼玄君看向眼前的女子,女子浑身好像擦了药,扭动的有些吓人,玄君看清女子,一把将其推开,起身便怒气腾腾的吼道:“滚出去!” “……” 这玄君脾气果然不小,他竟然骂人! “玄君,你怎么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而且你我是未婚夫妻,不是说了么,我们年底结婚,难道说你不想娶我?” 女子难过起来,故意把胸口挤压了两下。 玄君冷着脸:“我再说一次,给我出去。” 女子委屈巴巴的看着玄君,没吃到果子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但她惧怕玄君,转身去了外面。 玄君气的不轻,随手扫了一下玻璃,玻璃碎裂,他的手也刺破了。 他丝毫不觉得疼,气的喘息。 我未免他把我看到,伤害我,把手放到嘴巴上,用力咬了一口,我这才疼的醒过来。 睁开眼睛我擦了擦汗,吓死我了! 之后我就不敢再睡了,我起来在院子里转了转,吃了饭看电视,实在无事可做,便扎马步,画符。 忍不住瞌睡的时候我便念静心咒,便不觉得困了。 再不成,我要睡觉的时候,就在身边摆下七星镇魂灯,起码可以让我安心休息。 但这休息有点累人,我休息的时候要盘膝打坐,才能安然休息。 前两天还好,第三天便熬不住了,于是就去床上躺了一会,没想到刚睡着,便梦见玄君。 他在书房里正烦闷的看书,我出现他刚把手里的书扔到书桌上,他那一脸的不悦,超然入目,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下,正打算咬一口手,准备离开。 玄君愣了下,猛然抬头看我。 我吓得大气不敢喘,半步不敢动。 玄君看着我,他也没有动过,只是他脸色不好,而且没有表情。 我的手还没放到嘴上,他盯着我的手,眼波流转,看的人不踏实。 我把手放下,轻轻呼吸。 玄君拿起刚刚扔下的书,翻开看了一眼。 “过来。” 他看着书叫我,我犹豫了片刻:“我……” “我数到三,过不过来你自己决定!”玄君说着撩起眼眸看我,我无奈,只好走去找他。 “到我身边来。”我走到桌子对面还不够,他还要过去,我绕过桌子去玄君面前。 “张教授,手怎么了?”我询问他,试图转移话题。 玄君看向他缠着纱布的手,竟把手给了我。 “自己看。”玄君那傲娇的样子,着实令人讨厌,我就没见过他这样的人,好像我把他的手弄坏了。 “看就不必了,我晕血!”我说着准备离开,玄君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了怀里。 我抬头,已经坐到他怀里了。 他看着我,目光低沉:“重新包扎一下。” 我看自己的处境,未免玄君坑害我,只好起身帮忙,玄君还有些不愿意让我离开,搂抱着我的腰身收了收,我尴尬道:“张教授,我去找医用箱。” 玄君这才放开我,我起身去门口,准备逃走,玄君便起身站了起来,我转身,看他已经走了过来。 我正奇怪,他拉开门,先走了出去,门开着,我自然是要跟着他的。 他家很大,大的比我的别墅还大。 只是楼上就有六七个房间,这只是二楼,往上还有两层,我往下看,他还有地下楼层,别墅想必有六七层吧。 玄君下楼去了,到楼下客厅找来了医药箱,提上来给我。 我在他别墅里观察,没见那个女子,这才提着药箱跟他进门,总觉得,好像个小三。 人家有未婚夫妻,我算哪根葱? 但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是玄君脑袋不灵光,搭错了线路。 可我反复思量,他到底什么原因缠上了我,想到是我为了救他险些丧命的事情。 这事他是感动了,我要找个机会跟他把话说清楚,我并非喜欢他,我不过是认错了人。 若当时,有危险的不是他,我也一样会去救。 与他是谁,并无很大的关系。 玄君坐下,把手给我,他是那么理所当然,我看着他的手半天才开动。 解开纱布,玄君的手背有几条口子,我倒吸一口气,想起玄君带着托伽戒指的手,竟有些难过。 “你太不小心了,这么处理怕是要留下疤痕。”我开始给玄君清理伤口,玄君一动不动,到我给他处理好,他才把手收回去,看了看他的手,看向我。 我才说:“我给你调和了一点药膏,我以前摔破了手,季末扬给我涂抹过,没有留疤,你试试。” “心疼了?”玄君问我,他那凉凉的眼神是那么薄情寡义,我总觉得,他这双眼睛,是世界上最无情的地方。 “张教授说笑了。” 我起来收拾,玄君便跟着我过来:“你何时来?” 他问我,我转身看玄君,半天才问:“张教授有事找我?” 玄君目光深邃:“无事就不来了?” “……”我与玄君,到底是鸡同鸭讲,实在无话可说,我说的正经八百,他是那般胡诌八扯。 “那倒也不是,张教授有所不知,季末扬在那边开了一家研究所,我是研究所的主管,总是要做事的,不好到处走。” “你在这边已经报名上课,难不成刚刚开课,就要不读了?” 这可真是我有上句,玄君有下句。 张良计对上扶墙梯,能奈何? “我是教授,我那里要读什么书,那是云雅要去的,她去了我大可以不去,也不必太在意。” “做人总要有始有终的,既然报名,便要去读。”玄君义正言辞,感情他不累。 “张教授所言极是,我回去好好考虑。” “考虑不必了,你既然是考古学者,那历史必然也不错,一会给你出几个题,你若是答上来了便不必去了,答不上来便去。”玄君把这事就决定了。 我瞧着他:“这个就不必了,我们考古都是带历史学家的,都有合作,至于我的历史课,人嘛,难免有不足之处,我会慢慢吸收。” “离教授是怕什么?” 玄君干脆釜底抽薪,我看他那一张脸的俊朗,真想敲碎! 转身我是那么想哭,又哭不出来。 “那就出吧。”我自问历史不输给考古专业,自然也不是很怕他。 玄君走来,拿起毛笔沾了沾一边的墨汁,打开他桌上的宣纸,随即写了几个字出来。 我仔细看,却是怎么都辨认不出来是什么字。 我问玄君:“这是什么?” “这是古文,你辨认出是什么字,便算是过去了。”玄君说的是那样轻松,我仔细看,这但凡是古代字体的字体,那怕是一些失传的文字我都认得,但眼前的着实不认得。 别说让我认是什么字,即便是什么字体,什么文我都不知,我如何能认得。 我反复的看了几遍,我看玄君:“我不认得。” “既然不认得,那就回来学,自然就认得了。”玄君是那样轻松,我却是满心焦灼。 竟然还有我不认得字呢? 能不能根本不是什么古文字,是他写出来糊弄我的,要那样,我就是累死,也认不出来了! 见我沉思,玄君收起了那几个字,把无极给我,我看到无极还是有心要看的,我便坐到一边打开看了起来。 玄君此时才坐下,打开书看他的书。 书房里安静下来,玄君不知何时放下了他手里的书,竟坐到了我身边,我意识到去看他的时候,他正看我,他垂眸的那双眼睛,总像是要干坏事。 我奇怪:“张教授看完了?” “累了,不想看了,想睡一会。”玄君那般说,我看了眼床铺。 “张教授休息,我先回去,等……” “不碍事,你上来看,等看完了回去,这书,明日便看不得了。”玄君那样说,我便有些不解,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无极。 “这书不是张教授的?”我问。 “是,自然是,但明日要送走。”玄君那么说,我看回去,想着我都快看完了,要是现在断了,这种书极难找到,怕是要一辈子想着了。 我才说:“那我看完回去,张教授先休息,我不会打扰张教授。” “不必担心我,我睡着了便不会怕打扰,你上去看,我在外面,这样我也能睡的踏实。” 我看床上,看玄君:“张教授担心我把书带走?” 玄君没回,我便有些不自在,玄君也真是小人之心,我就那么贪图他一本书。 犹豫再三,我起身上床,坐在里面看书,玄君掀开被子,盖在我们身上,他便躺下了。 “累了就躺下一起休息,起来再看,我看的也没看完,明日送走,刚好一起。”玄君那样跟我说,我没有开口。 玄君躺下很快便睡着了,我看他睡了便专心看书,谁知道看着看是开始犯困,我想撑着,把无极看完,免得明日要被送走,但撑不住,便靠在床头睡着了。 等我睡醒,感觉身子很热乎,便奇怪以为我从玄君那边回来了,可我睁开眼,竟看到玄君正抱着我,他呼吸吹拂着我的脸,滚烫滚烫,我吓得急忙起来,玄君紧抱着我我却动不了。 “天快亮了,天亮就来。”玄君那般说,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我想着是怎么说。 玄君的手在我腰上揉了两把:“你若不来,那我便去。” “来,我来!”我被吓得急忙答应。 玄君嗯了一声,他看着我,双手收紧:“天亮了!” 我抬头看向窗口,正看着眼前刺眼,我便醒了。 睁开眼睛我在房间里看了看,竟然已经回到房间了。 我从床上下去,凉凉的看了一眼床,玄君太异想天开了,我怎么可能回去? 我打算,今日起,每日睡前都摆七星镇魂灯,默念静心咒,我不信他能把我召唤去。 休息了半日,下午我便去了研究所那边,正跟小张说话,外面来人喊我,我便出去了。 “有人找你,说是你未婚夫。” “什么?”我一脸茫然,我那里来的未婚夫? 即便如此,我还是去看了一眼,玄君站在门口,招来一群小姑娘正色眯眯的看他,看到我玄君笑了下。 我倒吸一口凉气,真是阴魂不散了! 我走去看玄君:“张教授怎么来了?出差?” “过来接你,顺道把这两本书送你。”玄君说着把无极和另外一本书给我,我看着两本书发呆。 “书我看完了,送你。” 看着玄君那只手包扎的纱布,我把书接过来,我是那么想把玄君扔到棺材里,给他下葬。 玄君笑了下:“走吧。” 我抬头:“啊?” “昨夜不是已经答应了,今日回去?” “我……” “若是跟人说,你夜里在我那边,似乎也不妥。”玄君一脸他很正经,我看他一肚子坏水。 “去那边我还要考虑,张教授不如先回去,等我……” “我跟学校请假一天,跟学校说,接我未婚妻过去,不好空手而回。”玄君继续道,说的是那般理所当然,但他是不是空手而回,与我何干? “可我也不是张教授的未婚妻,张教授的未婚妻不是在那边,张教授把她带去便是了。” “我今早跟她已经解除了婚约,另外,我跟她的婚约也不是我订的,是她父母和我养父母订的,我当时在国外读书,因为他们用读书威胁我,我才勉强答应,至于订婚,也无非是他们口头的约定,我并没有回国,跟我也没很大关系,我回国后,她便来找我,我跟他在解除婚约的这件事上,已经商讨了一年,难道还不够么?” 玄君问我,我那里知道,那是他们的事情! 见我不吭声,玄君继续道:“现在可以走了?” 我为难道:“张教授,我问你件事,你在国外读书,那你怎么在国内抓鬼的,我看你是个道士,你还到国外进修去了?道教是本土文化,国外开始盛行了?要是盛行了,我看张教授还是要留在国内的好,一来地球文化博大精深,许多言语开始对接如流,但贯通还是难的,加上地域差别太大,难免出现瑕疵,倒不如回国好好的学!” 我想着,玄君该不会是个骗子! 玄君正色道:“出国是假,修道是真,满意么?” 我沉吟:“这么说,你以出国为名,在国内修道,为了能修道,便答应了与你未婚妻订婚,而你如今学成,便一脚踹了你未婚妻?” 玄君的脸色难看:“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这么做不对,她等你那么久,你怎么能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如果开始你就不要她,那你必然修道不成,你如今成了,那自然有她的功劳,抛弃糟糠,可是要遭天谴的。” 我指了指天,玄君脸色更难看了。 “那你为何来招惹我?” “啊?……”我一脸紧张:“你可不要乱说,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么说,那不是把我害了,天地可鉴,我对张教授无半点非分之想,是误会而已。 我把张教授当成了旁人,可我一发现张教授不是,立刻悬崖勒马,这不是已经避嫌,避之千里,是张教授糊涂了,才来找我。” 玄君的脸上一阵阵难看,冰雪呼啸。 我被他看着不敢说话。 玄君冷哼:“看来,离教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 我并不怕什么,但玄君盯着我看,看的我发毛。 “你既然不肯跟我去,那我便不回去了。”玄君竟跟我耍无赖。 “张教授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不瞒离教授,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回去,别说这里你待不了,整个考古界离教授都会名扬。” “什么?” “离教授勾引我,导致我与未婚妻分手,如何?” “……”我咬牙,我想吃人! 玄君转身:“走吧。” 我站在后面,头疼,疼死我了! 小张跑来:“离殇,他回来了?” 我看小张:“闭嘴吧。” 小张恭喜我,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张,才跟着玄君离开。 路上自然是没少解释,但不论如何解释,玄君都不做理会,我无奈,只好收拾了收拾,打电话交代龙庭,跟着玄君离开。 下了飞机玄君打了车,我上车便说罗绾贞的地址,玄君便说了他的地址,我想送他回去我回去也是一样,谁知道到了他那边,他给了钱,便把我带了下去。 我看着离开的出租车,自然是心中忐忑。 “张教授,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转身准备离开,玄君拉住我,我转身看他,他便拉着我去他的别墅。 稀里糊涂便被他给请到了家里,进了门,他拿走我肩上的背包,正色起来。 我正想他要干什么,他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盖了大印,将我拉过去,握住我的手,写下我的名字,又拿来印尼在我手指上贴了一下,而后在白纸下面按了按。 我看他,他也按了一下。 拿起看了我一眼,吹了吹:“成了!” 我奇怪:“那是什么?” “没什么。” 玄君说完收了起来,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伏魔本里是否有这样的记载,是不是签了卖身契! 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第128章 二百万买堆纸灰 玄君很是高兴,好像奸计得逞一样的高兴,看我的目光都流转着星火之光,倒是我全身不自在。 我问玄君:“张教授刚刚拿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你上学的凭证。” “上学?”我一脸不解。 “你既然答应了去学校,却不去,但如你所说,你是教授去不去都可以,也没必要读书,我自然是拿你没办法,但白纸黑字已经签了协议了,你如果不去,那就法律见吧。” 我诧异了半天,这也行? 我看着玄君,就为了这点事,他也至于骗我签字画押,着实是不上台面。 但我说:“你这是欺骗,我可以告你。” “无人见到是我逼你,你如何告我,你若告我,我便说你哄骗我要在一起,我为你付出一切,将未婚妻劝退,你却要离开我而去,看你如何在考古界立足。” 玄君言语相逼,我看着他那英俊的脸,越看越觉得他像是混蛋。 “即便你跟我签了协议,那又如何,也无非去学校读书,我坐在那里而已,我总是会毕业的,难道我要一辈子留在学校读书?”我还不服气了。 玄君笑意深沉:“你若能毕业自然是好的,但离教授想过没有,你的历史能否毕业?”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玄君不会不让我毕业? 看我不吭声,玄君朝着我走来,我后退,对他起了防备,我看他长得仪表堂堂,但他只是外表如此,他先是脾气不好,而后是始乱终弃,为了我抛弃糟糠之妻,现如今又逼迫我做他的学生,从头到尾贯穿下来,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混蛋。 见我后退玄君拉住我的手臂,我用力想要挣脱,玄君将我拉到怀里,他的手用力搂住我的腰身,手掌将我按在他身上,我抬头看他,玄君轻笑:“你这脑子不太灵光,我还真是担心,不看着你,怕被什么东西骗了去,不过既然你肯留在学校,看着你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绷着脸:“张教授,我有丈夫,我和我丈夫分开了,你们长得确实像,但不是一个人。” “那要是呢?先前未婚妻的事情,就不作数了,就可以不在意了?”玄君倒是问了个难度问题。 他说的倒是考验了我,要是呢,未婚妻怎么办? 我正想着,玄君嘴角上翘,笑意温和:“难道,你就没想过,你我之间的梦境,可是随意交集?若我们没有关系,怎么会牵扯不断?” 我猛然惊醒,如遭雷击。 看我不做声,玄君更加满意,他的手在我要身上轻轻抚动,目光深沉:“我先前修道的时候,曾进入虚空幻境,梦境中我身处青铜棺内,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一个女子为我开棺,而后便不记得了。” 我惊讶不已:“你说什么?” 玄君并未再多说什么,我记得青铜棺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便玄君知道青铜棺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知道是谁开棺。 见我不说话,玄君的手捏着我的下巴:“但见到了你,我的记忆开始复苏,其中就包括了你,打开青铜棺的事情。” 我没说话,我有些茫然。 我推开玄君,转身去一边。 “我想回去一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转身拿起背包要走,玄君并未阻拦。 我出门去准备离开,却看到一辆车在门口停下。 那个女人从车上下来,看见我奇怪起来:“你是谁?” 女人朝着我走来,我一脸无措,没有任何解释。 女人走到我面前奇怪的打量我,而后便问我:“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在我未婚夫的院子里做什么?那来的丑女人?” 我看女人,她怎么骂人? “谁让你来的?”玄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十分不悦。 女人急忙撞了我一下,朝着玄君跑了过去,我朝着一边跌了一下,差点跌倒,好在我身体不错,没那么容易出事。 我转身看着玄君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脸委屈,双手拉着玄君的胳膊:“玄君,她是谁啊,为什么她在这里,你是不是因为她才和我解除婚约的,她长得那么难看,那里有我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玄君拉开手:“你我不合适,跟她没关系,她是我抢来的。” “……”我也是服了,玄君这撒谎的功力可真是不同凡响。 女人委屈:“她那么丑,你抢她干什么?我们是文明人,这可不好!” 女人撒娇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我留下觉得多余,我就先走了。 “你看,她都走了!”女人继续说。 “走了我也喜欢!”玄君故意是的,女人气的直跺脚,喊了起来。 玄君没理会,反倒出来看我。 女人急忙追了出来,拉住玄君,玄君把女人推开:“你再碰我,我把你扔到下水道去。” “啊!”女人害怕,吓得不敢靠近。 我在一边等车,玄君走来找我,他低头看我:“不高兴了?” 我看玄君了一眼,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十分烦闷,我怎么就成了小三了? “我要冷静一下。” “不急!” “……”他是不急! 我转身等车,玄君说:“你先回去,晚一点我过去。” 我看玄君:“不用了,我要想找你的时候,自然就来找你了,你不必去找我。” 刚好来了一辆车,我便拉开车门坐到了车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回去罗绾贞那边,罗绾贞此时正出门,看到我丝毫不觉意外,便问我:“回来了?” “嗯。”我答应了便回了房间,罗绾贞跟来看我,她就在门口问我,怎么了。 我把背包放下,上床躺着。 “我最近总是做梦,不是去同一个地方,就是梦见同一个人,不想做梦。” “你不是会画定魂符么?画一道放到枕头下。”罗绾贞说完走了,我才想起定魂符的事情,起来画了一道放到枕头下,我才睡着。 果然,梦里没有再乱做梦。 睡醒季末扬也回来了,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季末扬在我床边坐着,看我醒了季末扬问我:“醒了?” “嗯。” 我起身坐着,季末扬问我了几个问题,我倒是也不觉得他唠叨,但他问起我未婚夫的事情,我有些茫然。 我考虑了片刻:“是玄君去找我,那个张教授。” 季末扬似乎也不奇怪,迟疑了片刻他才起身,我看他离开的背影想着他此时的心情,我还以为他很难过,但他走到门口回头看我,竟说:“没什么事就起来吧,别总赖在床上。” 说完季末扬走了,看见关上的门,我的心都凉了! 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妹! 我躺下又睡了一会,罗绾贞叫我起来,说有事要我去办,我这才从房间出来。 客厅里有两个人坐在那里,罗绾贞抱着手臂靠在一边,我看她不像是女道士,更像是地痞无赖。 季末扬相对要好一下,但他靠在一边也是靠着。 不愧是夫妻俩,连姿势都那么一样。 我打量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都五十多岁了,难得头发半白,女人更年轻一点,但两个人看穿着像是有些小钱的老板。 见我出来罗绾贞说:“你们来找我,我本来应该帮你们,但我最近有事,脱不开身,这是我小姑,你们要是信得过,让我小姑跟你们去一趟,钱的话,看着给吧。” “我们有钱,还请大师出山帮帮我们。”那个男人起身便提了个箱子上来,打开给我们看里面的钱,目测要有两百万了,都是现金。 但他这举动也说明一件事,他是来找罗绾贞的,至于我,他是信不过的。 季末扬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你们自己解决吧,离殇,你要是不愿意去,就去学校。” 说完季末扬先走了,罗绾贞说道:“你们要是觉得我小姑不行,信不过,那就带着钱离开,恕不招待。” 罗绾贞转身走了,把我一个人留下对着那对夫妻,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说:“我给你们介绍个人,你们过去看看,他的能力不在我嫂子之下。” 我说着把玄君的地址给了他们,男的看了看地址问我:“这个人是什么人?” “我嫂子的师叔。”我那般说,觉得也有些道理,如果真如玄君所说,他是玄君,那他不就是罗绾贞的师叔么。 一听说是罗绾贞的师叔,男人喜出望外,连忙朝着我道谢,拉着他妻子,带着他的钱从罗绾贞家急忙的走了。 罗绾贞在门口看了我一眼,她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 “你可真有出息,两百万就这么送人了?”罗绾贞阴阳怪气的,我自然不会让她。 “那你怎么不去?” “我去,我要是有时间,我会不去么?”罗绾贞冷冷的,拿起她的背包,转身出门。 她是真的有事,我也是此时才知道。 我以为,她不想帮忙,故意不接,我那里知道,她是要我接。 钱没到手罗绾贞横竖看我都不顺眼,她出了门没多久便回来了,没好气的告诉我:“今天那里也不许去,留在家里看店铺。”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店铺,全都是冥纸香烛,卖给谁去,现在上坟的人那里还有用这些的,谁不带着水果和鲜花去。 但看罗绾贞在气头上,我自然不敢顶撞她,便答应下来。 “我知道了!”我想着,就算我吊死在这里,也不会赚来二百万,更何况,这地方全卖了值不值二百万? 罗绾贞转身离开,我走去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看,就把店铺柜台里面的小凳子拿来,坐在那里学习扎纸人。 我看罗绾贞没事的时候就坐在这里扎纸人,我亏了两百万,给她扎几个纸人,当成是弥补也好。 免得她刻薄我,不给我饭吃! 也不知道扎了多久,听见外面有辆车停下,下车了一个人。 我抬头看,竟然是未婚妻来了。 未婚妻拧着水蛇腰,穿着恨天高,大冷的天,里面穿了一条包身的红裙子,红的火辣辣,大白腿又白又直,胯骨都快拧到腋窝去了。 她肩上披着一件的羊绒大衣,我看着她真是冷到不行,她那是狐狸皮怎么的? 看到我,女人冷哼了一声,轻蔑不已:“你在这里开了花圈店啊?” 女人轻蔑的我都想哭,我半天啊了一声。 女人在我面前好像模特一样,来回走了两圈,一会看我,一会看罗绾贞的店铺,看了半天,指着我说:“你……值几个钱,你看看这样子,看你一眼我都能吐一天,还有你这身衣服,你几岁了,穿的什么东西,黑黑不溜秋的,看了都倒胃口,还有……你这铺子,够不够你活着的,有生意么?” “生意还行,只是不过年不过节的,没几个人。”我随口一说,但也确实如此。 想一想,逢年过节,谁家还不上坟。 女人不服气了:“就算是有人,你这地方,还不如乞丐呢吧?” “也还行,乞丐不是得跪着乞讨,我不用。”我那般说,女人气的瞪大眼睛,指了指我,咬了咬牙,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转身准备去扎纸人,就听女人喊我:“你……我要买东西。” 我转身,有些茫然,来客人了? “你要买什么?”我问女人,女人看了看,似乎也不知道买什么。 我觉得她是一时的气话,就说:“别来这里胡闹了,这都是给死人用的,你家也没死人,走吧!” 我又转身,女人跳脚喊我:“你给我转过来,我是顾客,我是上帝,你给我客气点!” 无奈下,我转身过来,双手交叠,朝着女人哈腰:“欢迎上帝光临本店,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哼,这还差不多,你给我介绍介绍吧。”女人趾高气扬的,扬起下巴,用看着淤泥的眼神看着我。 我仿佛就在她脚下似的,但实际上,她即便穿上高跟鞋,也不比我高,实在不能理解,她那得意不已的气焰是怎么来的。 但她是客人,我是要介绍的,我就挑选一些我知道的,介绍给她听。 她听的不耐烦,摆了摆手:“行了,别说了,我看你是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不剩,介绍个东西你都不会,你要不穷死,天理难容!” 我惆怅的咸鱼眼看着女人,倒是无所谓她说的。 她被我害了,我在她面前,始终矮了一头。 看我不说话,女人不高兴:“你是哑巴啊,怎么说你都不理我,你是故意气我?” “……”我看女人,她这想象力,应该跟我去考古。 “跟你说话呢,没见过钱吧,不敢说话了?”女人三口不离钱,我只好顺着她说。 “小本生意,不值钱!” “不值钱不也是钱么,特别是对你这种没见过钱的人来说,说吧,多少钱!我都要了!” 我抬头看女人,仿佛看到地主家的傻姑娘。 “这么多,你也用不完,你家也没死人!”我是那么说,但确实都是实话。 女人眼珠子瞪圆:“你说谁家死人呢,你家才死人呢,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打你?” “信!”我想当然的点点头。 女人冷冷的凉凉的:“说吧,多少钱?” “你也用不上,这么多,你要这个干什么?”我一脸郁闷,找茬也有个度,万一把这里搞砸了,罗绾贞回来还饶的过我? 但是女人得理不饶人,看着我偏说:“我乐意,你这点东西,值几个钱,一会我找几个人,就在门口烧,烧给你!” “那你也不见得买得起。”我是想,让她走就算了。 女人好笑:“买不起,这世界上,还没有我买不起的,你这是金山银山么?” “那倒不是。” “说吧,多少钱?”女人一脸欠揍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即便玄君不是遇到我,她这样的傻姑娘,也是不会让玄君喜欢的。 “二百万。”我想起那一箱子钱,随口一说,这个钱数,傻子也不会要的。 可我那里知道,女人不但没有惊讶,反而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是个贪财鬼,好,给你二百万,这些都是我的了,我叫人来烧给你。” “你等会。”我看女人打电话,我出手阻拦,女人看我,轻蔑的白了我一眼,我只好走出去找她说。 “我不卖了。” “不卖,你敢不卖,你不卖我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女人大呼小叫的,我拿她没办法,才说不退货。 “我可跟你说,我可不退货,而且我要先看见钱,我还要现钱,少一分都不行。”我那样说,女人也不退缩,白了我一眼继续打电话。 半小时后,有人提着二百万给我送来,还来了五六个年轻男人。 女人叫人用点钞机给我点钱,光点钱就点了二十分钟,点完箱子扔给我。 “行了吧?”女人得意的问我。 我看着钱,看了眼店铺里面,有些茫然,想到那句曾经盛行一时的话,来吧,拿钱羞辱我吧。 原来,被人用钱羞辱是这么舒服! 女人自是不理我,说道:“你们,把纸都给搬出来,就在哪,给我烧,全给她。” 女人指着我狠狠的说,男人们把铺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拿去空地上堆起来,为了郑重,还弄了个火盆。 我站在这边,听着女人咒骂着给我烧纸。 那么一大堆,我当真是担忧,万一火灾怎么办? 我急忙把罗绾贞的店铺锁上,然后去把钱存上,好在罗绾贞附近不到三十米就有一家银行,存了钱我顿觉天空放晴了。 但我也不敢回去,我就躲在银行门口看着女人。 女人烧纸烧的热火朝天,一边烧纸一边指着我这边说,让我死后做富婆,身边美男如云,天天醉生梦死,让玄君嫌弃我,让我两玄君的脚指头都够不着。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诅咒,我站在银行门口满脸惆怅,竟然卖了二百万,罗绾贞回来应该不会刻薄我了。 正看着,几辆警车停下,下来一些人,把女人等人抓住,直接带上了车,周围的人急忙灭火,而后那些东西也被处理了。 我吓得不敢出去,但却接到齐宇的电话。 “银行门口是你吧?”齐宇问我,我奇怪的在周围看,齐宇从其中一辆警车里下来,朝着我看。 “别说认识我,我不知道这事,是她要买的,我不卖她强买的。”我和齐宇解释,齐宇好笑,说了句知道了,就把人带走了。 齐宇走后我才敢出去,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事要是别人处理,必然不会放过铺子,万一上电视了,那就更麻烦了,好在这段时间没什么人,也连累不到铺子。 打开铺子,我看了看,全卖了? 罗绾贞回来能不能不相信? 正想着,罗绾贞回来了。 一进铺子,看了一眼,整个铺子都空出来了,瞬间炸毛,盯着我直勾勾,恶狠狠的,我被罗绾贞看的直发毛。 我解释:“那个,我都卖了!” “……”罗绾贞不说话,还是恶狠狠的盯着我,我急忙解释,还把二百万的事跟她说,她自然是不信,还问我是不是把季末扬的钱拿来糊弄她了。 她还打电话给季末扬,叫季末扬回来,她那样子,像极了,要灭小姑子的恶嫂子。 季末扬很快就回来了,一看铺子里,连片纸都没剩下,又拿走我的手机看刚刚存入的二百万,他有些不解看我。 我实在没办法,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齐宇。 我跟齐宇说了几句,把手机交给罗绾贞,齐宇帮我解释,好在还有个证人。 齐宇那边解释完,罗绾贞格外高兴,看了我一眼:“今天的事就算了,看在你把积压了几年的货底子都卖了的份上。” 罗绾贞拿了钱,去订货了。 季末扬看我,这才问:“她打你了么?” 我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傻!” 二百万买了一堆纸灰还不傻?还被抓了去! 我忽然万分惆怅,似乎……我跟那个未婚妻,算是结下大梁子了! 第129章 赌就赌 赚了钱罗绾贞自然是高兴的,于是便给我了一个特许,以后我在家里,可以随时看铺子,美其名曰,日后可以给我做嫁妆。 但我想,要是这铺子拿来给我做嫁妆,怕是也就嫁不出去了。 谁见过结婚陪嫁一屋子的冥纸香烛的,还不把人吓死。 我看罗绾贞是掉钱眼里了,我本想提醒罗绾贞,守株待兔的事情要不得,但她兴头上,我自然不好多言。 吃过晚饭我准备去休息,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仔细看不认识。 但玄君竟然从车上下来了。 看到玄君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我算账的,可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那女人是自己要买东西的。 玄君打量我:“吃饭了么?” “吃了。”做了坏事自然心虚,我答应的也没底气。 玄君走来:“走吧。” “啊?”我抬头看玄君,颇显尴尬。 玄君看了眼我身后,绕过去进门去了,我转身看玄君进去,应该是去看铺子里的东西了,里面现在空空如也,估计他是不会放过我了。 玄君进去没有多久便出来了,他手里拿着我的背包,随手扔到车里。 我想去拿回来,发现车子后面竟然有人,看到那对中年夫妻我沉默了。 那对夫妻朝着点点头:“你好!” “你们好!”我奇怪的看玄君,玄君已经上车,我的包在副驾驶上,我只好拉开车门上车。 玄君开着车,带着我们离开。 路上那对夫妻一直都在说话,但他们说他们的,我睡我的,倒也不是不礼貌,而是季末扬说过,人与人的相处,都是建立在信任上的,一个人如果信任一个人,你说什么,他都相信,一个人如果不信任一个人,那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如果你说的时候,他一脸相信,那也是他刻意装出来的。 与其让他们刻意装出来,到不如不说话的好。 车子去的是本市的一条街上,而且是门市连着住宅楼的。 下了车就听那个男人说:“我家做了点小生意,这里往上,都是我们家的,下面有四间铺子也都是我们家的。” 听来家里条件不错。 之后男人开始说他这次找罗绾贞的原因,正打算说,玄君回头:“不用说。” 我看玄君,他就那么厉害,事情缘由都不问,就能办事? 那男人问:“大师,不用问?” “你不用说,让我妻子说。”玄君那般说,我皱了皱眉,谁是他妻子? 那男人和妻子都来看我,我说道:“我不是他妻子。” 说的好像我肥水不流外人田似的,他们不用我看,我就把生意介绍给玄君了。 玄君那边拆台:“还没结婚。” “哦!”夫妻俩应声,我看了眼玄君,他这人怎么那么讨人厌! “那就请夫人看看吧。”男人这样说,是认定了我就是玄君的妻子了,我也懒得去理会,才看向眼前的门面,打算早早的看完还回去。 “铺子有七八年了,开始的时候是一间,第二年盘下左右两边,第三年盘下了右边的第二间,而后你家开始大兴土木,装修了四间店铺门面,往上的楼层是第四年买下来的,你们家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上面是六层,你们先是买下了四间铺子上面的最顶层一整层,而后是往下面陆续的买下来,费了不少时间,前后用了两年的时间。” “哎呀,大师的妻子好厉害啊,我们都没记这么清楚。”那男人盯着我惊讶不已,我看了眼男人,看向铺子。 “你家死人了!”我说道,并非问话。 那个男人面色苍白:“大师,大师救命!” 玄君说道:“加钱吧,我们不解死人的事。” “啊?”男人惊讶的长大嘴巴,我朝着玄君那边看去,他不但脾气暴躁,品行看来也不端。 两百万已经不少了,竟然坐地起价。 看我看他,玄君说道:“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但我妻子的规矩便是如此。” 我看玄君,已经忍无可忍,要不是在外面,便要理论理论。 那男人急忙说:“在加二百万。” 我转身看男人,我沉默了。 他都开了口,必然是要收的,虽然是玄君先开的口,但也离不开的他打赏,他给了,就没有不拿的道理,这也是这一行的规矩,什么是凭赏,这就是。 我转身看那几间店铺,没在理会。 “你儿子死了?”我问男人,那个男人急忙跑来我面前,朝着我问,是哪个儿子。 “你大儿子。” 男人彻底没反应了:“大师,里面请。” 我看玄君,玄君转身去里面,我们才跟着他一块进去。 那男人先前信不过我,此时却是把我当成上宾,我不走,他甚至不敢上前。 进了门,男人叫店里的人先出去,奉上茶水,请我和玄君坐下。 “大师,我家里的这事能看么?”男人一脸恭敬问我。 “能看,只是你平日里对神佛不敬,我给你看了,你家也不会太旺盛了,你可想好了,是不是要看。” “你说什么?”男人一脸惊愕,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我则是说:“你有另一个儿子,大儿子在十岁的时候死了,也就是前年,你们夫妻看,财景宫都很庄正,就是说财运不错,但我看你眼中有一抹晦暗之色,加上我看你嘴巴地方,有一些淤色,你该是平日里,见了道士和尚非打即骂,所以造成的,而你这是对神佛不敬,也是大罪。 有道是佛在心中坐,不贵也安泰,但你没有口德,胡乱说话,还打打骂骂,把你家的财气都给泄了!” 男人急忙跪下:“大师,我是有原因的,请大师听我说。” “你不必跟我说,我知道也没用,错就是错了,不是你悔恨就能一笔勾销的。” 我说的无情,但看女人忧郁的脸,也觉得可怜。 男人在地上一直磕头:“大师,大师帮帮我们,求求大师了,大师!” 男人哭嚎起来,女人也开始难过的哭。 玄君看我:“这事解不了么?” 我看玄君:“我说了,他们夫妻的财景宫损害严重,仅此而已。” 女人也来跪下:“大师,我们不要钱了,只要能一家平安,大师说什么,我们都愿意。” 我看男人,男人有些迟疑,但他也说:“吃饱穿暖,就行。” “你大儿子死在惊风上,有天夜里,孩子在睡觉呢,你夫妻看到有个黑影从大门进来,钻到儿子房间里去了,孩子嚎叫了两声,你们跑进去,孩子就没了。”我那般说,夫妻两人都傻了。 “大师,料事如神,竟看见了?”女人傻傻的看着我。 “孩子其实早就身体不好,是平时就体弱多病,对么?” “对,对……” 听见我问,女人急忙点头,我这才说:“你家这房子,有四间,是两个单元,下面的四间铺子没什么毛病,但上面却有问题。 你家买的房子里面,有两户人家,死过两个人,是大凶的地方,孩子是因为这些才出事的,你们之前是不是找人看过?” 听到我说,那女人忙着说:“看过,去寺庙里面请了一尊观音一尊弥勒,每月初一十五都虔诚跪拜烧香,祈求家中平安。” “摆放的位置不对,不起什么作用,反而是带来灾祸,而你家房子里面有凶鬼,你儿子就是死在那上面,想要家宅安宁,就只能把这房子里的两只凶鬼抓了。 你小儿子自从大儿子死后,一直蝉联病榻,已经两年了,如今情况跟你家大儿子一样,身体每况愈下,医院也去,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转,你们夫妻心中明白,大儿子死的蹊跷,现在小儿子也这样,才想着找人问问看看。 但是你家的神龛是庙里的师父帮忙请的,所以你们觉得不管用,对神佛不敬也是由此而来,是么?” 夫妻看着我,呆呆的不回答。 玄君垂眸若有所思,而后他来看我:“你是看见了?” “看见一点。” 玄君眼底一抹意外:“你竟开的了法眼?” 玄君果然厉害,这都知道。 我看他:“那你没有么?” 玄君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他那傲娇的样子,说明了一切,我有的他没有,他便不高兴了。 “大师,你既然看见了那两个凶鬼,请帮我们吧。”那女人说。 “不瞒你们说,我先前用眼睛,用的过度,我的眼睛现在也是时好时坏,你们来的还算是时候,要是之前几天,我还不见得能看见这么多,但这些就是我看不到,你们也说的出来,现在我想看清那两只凶鬼所在的位置,却看不到,不过你家的神龛我却是看得见的,摆放的确实位置不对,跟庙里的和尚,街上的道士都没关系,但你这样打骂他们,却是不对的,损害了你们的财运。” “大师,只要能救我儿子,你要我干什么,我们都做。”女人继续说。 “我不需要你们,我现在就告诉你们补救的方法,成与不成,看你们自己了,而且当务之急是抓到两只凶鬼,才能救你们的儿子。 你们把钥匙都拿来,我给你们三道平安符,用来驱凶辟邪。” 我拿出三道平安符给了女人,女人急忙擦了擦眼泪收好,我叫他们起来,女人起来一直盯着我,她还说:“先前我们看大师年纪小,也没名气,是我们的不对,大师不要计较。” “不计较,这些话就免了吧,你们儿子在哪呢?”我问女人,女人急忙说在楼上。 我起身:“我们去看看。” “好。”夫妻带着我和玄君急忙去楼上,他这里不是高层,是以前的老楼,都是楼梯,但是为了方便,他们把一层层的都打通了。 我们上楼我在楼梯上看,他们家做的是装潢材料,一些东西怕光,全都在楼上放着,而且把窗帘全都遮住了,整个房子里漆黑一片。 “以后要是你家还住在这里,不要把窗帘整天遮住,人鬼要有区分,人是阳气,鬼是阴气,白天阳光足,可以震慑鬼物,你把这里遮住,阴气森森,他们就更方便了。” “是,我们一定打开,不用窗帘了。” “你家为了方便才把东西放到这里,要我说,你不如开旅店,这里全都打成标间,前后通透,多住些人,阳气足了,就能冲淡阴气。” “一定,我一定开旅店。”女人又忙着答应。 走到第六层,就是他家住的楼层了,到了楼里,寒气森森的,我回头看玄君:“这里是住人的地方,前后通透,却最冷。” 玄君看着我,笑了下,似是赞许的应了一声:“嗯。” “……”我一脸郁闷,嗯是什么意思?好像他在审核我似的,纵然他的本事比我大,也不至于如此。 女人说:“大师,我儿子在这里。”女人推开一间房门,她请我进去。 我进门,里面有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女人快速走来,朝着夫妻说:“回来了?” “老二呢?” “在里面,一直睡,没起来。”那个人是保姆。 我看了看她,拿了一道平安符:“你收下。” 保姆愣了下,女主人忙说:“快收下。” 保姆忙着收好,我在屋子里看了看,才说:“收拾一下,带孩子走,去避难。” “大师,去那里?”女人忙着问我。 “去医院。” 听到我时候,女人奇怪:“医院?” “嗯,你们去吧,孩子到了医院,正常住院救治,你们就说,孩子身体不好,他现在什么情况,让医院查,这里交给我们,处理完了,你们再回来,这孩子我看,今天晚上住院,最晚明早就能醒,在家里的话,一时半会不会醒。” “这是为什么啊,医院……” “一来两年了,孩子已经是实病了,二来这地方不利孩子,必须离开,三来别看医院经常死人,但医院却让一般的鬼怪不敢进去。” “可是医院也有鬼怪吧?” “医院是地头蛇,有了地头蛇,在猛的龙也不敢进,你见过监狱么,监狱里的人,都是有山头的,谁都听山头的,手下小弟一群,谁敢惹? 你们是人,去了不会理会你们的,加上平安符,他们不会随便惹麻烦,但是留在这里,很难说,我们有可能顾不上你们。 而且孩子要治病,不去医院,我也治不了。 我看你家孩子这样呼呼的睡,脸是蜡黄的颜色,去看看肝胆吧,要不行就看看头。” “啊!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女人急忙收拾,我跟她说:“你家这屋子的钥匙,上上下下,全都留下,我要用。” “好!” 女人急忙拿了一串钥匙给我,我拿了钥匙,目送这一家人慌慌张张的离开。 等这一家人走了,天也彻底黑了。 而周围也阴气森森起来,特别是空荡荡的,令人不自在。 我回头看玄君,他正看我,我看他,他就对着我笑。 “你笑什么?” “我笑捡了个宝贝。”玄君那样的目光,我是不舒服的。 我转身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里:“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你歇着吧,我来办!”玄君走来,拉着我的手往前去,他拉着我,我立刻把手拉开了,他转身看我显得不高兴。 “给我。”他霸道的把手伸过来,好像三岁小孩子抢人吃食的样子,我把手背到身后,我岂会给他。 “拿过来。”见我不配合,玄君语气平和,走来找我,我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这才跟他解释。 “张教授,你现在跟你未婚妻的事情,还没解决,你拉着我,似乎也不妥,而我也没肯定,你是不是我丈夫,你说现在就在一起拉着手,不是不明不白了。 话说回来,张教授要真是我丈夫,那还好说。 万一要不是,那我们拉拉扯扯,那天我丈夫又回来了,你说我怎么办?” 玄君越听脸色越差,听着听着玄君没好气说:“我就在这里,你看我那里不像?” “老实说,除了皮囊,我看那里都不像,我丈夫人品极好!”极好两字有些夸大了,但我这般说,也算对得起玄君了,毕竟他是我丈夫,妻子必然不会说丈夫不好。 “离教授的意思是,我人品极差?”玄君那火气蹭蹭的上来,好像要吃人似的。 我说:“张教室,我就在这里,我也不会跑,你拉着我还是不拉着我,不都一样么?何况我们要抓鬼,总不好拉拉扯扯的,不办正事。” 玄君眉头皱着:“拉着离教授,就是不办正事?” “那也不是。” 我跟玄君在一起,是当真累。 玄君可不这样,这个张教授,是嘴巴不饶人,比季末扬还能说。 “离教授!”玄君叫我,感觉好像在叫魂,我便抬头看他。 玄君说道:“不如这样,这里有两只凶鬼,你我一人一只,不论是谁,只要先抓到一只,就赢了。 若是我赢了,离教授的手,我就得拉着,想什么时候拉着,什么时候拉着,离教授也不能拒绝,但要是离教授赢了,我不但听离教授的,不拉着离教授的手,日后,我也不用招魂术,召唤离教授的魂魄到我梦里来,如何?” 前面的,我是半点不动心,毕竟风险太大。 但他说到后面,我便又气又恨,他果然耍了手段,要不我怎么睡着就去找他? 但我怎么能给他招魂? 我是阴阳师,都是我招别人的。 “怎样?”我不说话,玄君继续问我。 我瞧着他的脸,犹豫了犹豫,斟酌了斟酌,我其实也知道,他这人狡猾多端,跟他比,赢的机会不大,但一想到那么大的诱惑力,我便忍不住心痒。 “你不会耍手段吧?”我问玄君。 玄君嘴角上翘:“离教授果然天真,难道离教授不懂,沙场无父子么?赢是关键,还说什么手段不手段,何况兵不厌诈,自古便是。” 我看着玄君,这货还真是坦荡的不要脸! “哼!”玄君轻哼,好像不高兴了。 我犹豫了片刻:“好吧,我跟你比,但我要赢了,张教授可要愿赌服输。” “那我要赢了,离教授可别在提那些有的没的。”玄君沉沉的,他是那么傲慢。 “嗯。” 我们相互看着,玄君说道:“走吧。” 他转身去前面,我跟过去,说起抓鬼的事情:“张教授,你觉得鬼在那里?” 我问玄君,玄君看我:“你想分开?” “嗯。” “手给我。”玄君叫我,我没给他,他就伸手来拉我的手。 玄君从身上拿了一根红绳,给我绑在手腕上,上面还穿了一枚铜钱。 “小心些,要是有事,马上用隐身符躲起来,他们看不到你,等我去找你。” “……我……” 我本想说我没事,玄君竟低头亲了我一下,我脸上一红,他已经离开了。 “我去楼上。”玄君说着已经往楼上去,我气得不轻,他这是占便宜。 不过我看来,在楼上的鬼更厉害一些,自然是要感激半分玄君的,他把厉害的留给他自己,把看似不厉害的留给我,也算绅士,毕竟他是男人。 玄君很快就到楼上去了,我也没敢耽搁,朝着这层楼的水位走去。 所谓的水位便是方位的其中一个配位,阴阳师将木金火水土配东南西北中方位,用以所见各处,而这屋内的格局方位也是如此。 按照方位来说,北方就是水位。 而这家的佛龛位置就恰巧安置在了水位上。 佛台香案乃是重砂之物,砂不见水,水不见砂,偏偏,他家见了。 通常来说,佛龛神台由家里面向门,由厅向外摆放,也就是说对着大门,但如果环境限制达不到要求的时候,也要把他向着大门口的方向,还不能对着门,也不能离门太近。 这家,竟然是紧挨着的。 这地方不够安静,一般是要非常安静的地方,要清净整洁,以免打扰了神佛。 但这大门口进进出出,难免嘈杂。 这佛龛后面还是洗手间,也真是委屈了这两尊佛菩萨了。 污秽之地,那里还有神力。 对面还是卧室? 我转身推开门,里面亮着灯,有上下铺,估计是住工人的,我回头看看佛龛,上面没有遮挡,这也影响这家。 关上门在看,也不知道那位师父给他们说的,请了两尊回来,多大人家,请了两尊? 不好! 我在这层楼里看了看,找到一处不错的地方,那里坐西向东,是个极好的位置,便动手把佛龛给挪了过去,挪过去,我拿来杯子,供奉了一杯清水,几个新鲜的水果,烧了三根香,拜了拜。 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离开。 佛龛安放好,六层楼这里就彻底的不一样了,阴气自动散开了,我检查了整层楼,都是亮堂堂的。 玄君在上面,必然是有所发现,那我去第四层,找那只溺死的凶鬼。 从楼梯下去,我在第五层贴了几道灵符,堵住了四层凶鬼上来的路,而五层这里,都是易燃物品,与我而言,不好动手。 四层是凶鬼死去的地方,那里更容易抓他。 到了四层果然不一样了,一下来就阴气森森,而且比起之前,四层要阴冷了。 原本打开的灯,也都灭了。 周遭一片阴森。 我从四楼看了一眼,去了四楼的楼梯口,往下走感觉身后什么人跟着我,这地方没有光,我往下走,照理说看不见影子,但楼梯里,却在淌水。 从我身后,哗啦啦的往下淌水,水都淌到了我脚下,我迈步,脚下都湿了,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 走到三楼,我停了下来,转身我朝着身后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在楼梯里看,楼梯里也没有。 我转身看了一眼,楼下也没有,没有我才放心,转身看向手按着的墙壁。 在墙壁上面画了一道镇魂符,往楼上走,又在楼道口隔空画了一道镇魂符,这样一来,我就把她堵在四楼,找她也容易一些。 我往楼上走,感觉身边越发寒冷,而且有影子跟着我,那个影子一边往上来,一边跟着哗啦啦的流水声。 直到上了四楼,我去存放镜子的地方,在那里停下。 我看向镜子里面,看到我身边悬着一只红衣身材苗条的女鬼,她双脚离地有三十几公分,没有穿鞋,脚指头的红指甲还是漂亮的,顺着她的指甲,水还在不断的滴下来! 女鬼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双手垂着,身上正在不断流水,地上也全都是水。 她一直低着头,就跟在我身边,离我没有十公分,因为悬空,她比我高了许多,发梢在我脖子附近。 镜子里,隐约看见,她正一口口的哈气,冰寒的气已经不完全是白色,开始向灰蓝色。 而到了蓝色,她这种水鬼,就成了慑青鬼,离鬼王就近了一步。 正当我看女鬼的时候,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到她可怖的脸我便没了反应,不想她竟没有脸! 第130章 一恩一损 看到女鬼的脸,我吸了口气。 女鬼立刻贴了上来,她要吸我的精气,我回头看她,她和我的脸忽然贴了上来。 我们的脸几乎贴到一起,她脸上的冰寒,直面而来。 “哈!”女鬼想要钻到我身上,我等她上来,她的脸直接贴到了我脸上,但她刚贴上就嗷一声,瞬间不见了。 我眼前一下黑了。 我看向镜子里面,镜子里寂静无声,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我看了看,回头看向周围。 鬼打墙? “哈!” 女鬼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好像她就在我身边,但我在漆黑的屋子里看了一圈,根本没见女鬼。 我重新看向镜子里面,镜子里站着一个人,看上去她就是我,但她看着我的眼神直勾勾的,我伸手朝着镜子里面抓过去,她也朝着我抓过来,就在她指尖触碰我的时候,一股凉意袭来。 “哈!”女鬼伸出双手,朝着我脖子伸过来,我看着她的双手握住我的脖子,她用力,没有五官的脸开始扭曲,我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个画面。 楼道里有人说话,一个女孩穿着红裙子往上走,一边走一边说:“干嘛来找我,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找我。跟你的事情,我还没想好。” “有什么可想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够了。”男人霸道起来,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掺杂了一抹不高兴。 “可我还不喜欢你!” 眼前,两人走到楼梯上,女孩到了门口开门,男人从后面瞄着她的好身材,门打开男人从后面扑了上去,紧跟着是女孩拒绝的声音。 “不行,我们没结婚,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会负责。” 随着男人的强势霸道,和女孩的嘶喊,房间里开始了一场类似战争的男女之事。 女孩被折腾的不轻,后来几乎断气了。 而且这个男人是个禽兽,他在那事上有特别的嗜好,简直堪称虐待。 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等他办了事,便起身离开了。 等女孩起来,已经是伤痕累累,但她不敢声张,害怕的躲在房间里哭,她那条红裙子格外刺眼,地上还有斑斑血迹。 画面一闪,是她去上班的画面,她在公司门口看到男人,她想躲开,却给拉到了角落里,男人百般的哄骗,女孩宁死不从,最终被打了两巴掌,便被带到了没人的小巷里面。 光天化日之下,女孩哭的声嘶力竭,却无人从那里路过。 等那人离开,女孩才在天黑的时候回去。 女孩想要搬家,却在楼下看到男人,之后男人几次三番出现,女孩走不了,只好认命,毕竟被人抓住把柄。 后来女孩肚子大了起来,她本以为,会被好些对待,不曾想,家里来了个女人,见到她一顿拳打脚踢,孩子没了,她也被扒光了衣服拍下照片。 电视上到处都是她做小三,勾引别人丈夫的事情,她不敢出门,楼道里的人都唾弃她,她公司的老板也上门骚扰她,她像是疯了一样,整个人崩溃到不行。 最终,她在舆论之下,选择了死亡。 她把浴缸放满水,用刀片割腕,她就溺死在浴缸里面,死的时候因为羞愧难当,被人唾弃,成了无颜鬼。 所谓的无颜鬼,就是那些做了不正经事情,或偷情,或出轨一类的事情,被人知道,被人拿来说,脸上无光的人,死后就会沦为无颜鬼。 而无颜鬼的最大特点就是没有脸见人,故作无颜鬼。 我眼前是那间浴室,浴室的地上都是血。 虽然无颜鬼死于溺亡,但她的血却一直在流,所以浴室的地面都是血。 画面再次逆转,无颜鬼死的时候穿着红裙,怨气太重,死后化成厉鬼,从屋子里出门,她去找男人夫妻,想要找他们报仇。 但那妻子早有准备,请了一位法师,法师将女鬼镇压在楼里,让她出不去,并在此处打了一根镇魂钉,让她每日子时便会惨痛,如烈火焚身。 因为痛,怨气也越来越重。 开始无颜鬼并未害人,但她怨气重,越发不能控制,这才害了孩子。 我睁开眼睛,无颜鬼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她想杀死我,我抬起手捏住收魂咒,嘴巴快速念咒,无颜鬼意识到不好,转身想要逃回镜子里面,她刚进去,便被我收了起来,我看着罗盘,无颜鬼在里面挣扎起来。 我在周遭看了看,鬼打墙没破,看来这里还有一只鬼。 我看向镜子里面,仔细看里面我的影像,镜子里漆黑一片,微微泛起光泽,我虽然有法眼,但看着也不是很清楚,我法眼用的过度,反而不起什么作用,而鬼眼和慧眼也都一并被法眼抽走了灵力。 盯着镜子看了一会,我看不出什么,才转身朝着一边走。 从镜子离开,有个影子在墙壁上跟着我,我停下,朝着墙壁上看,墙壁上的影子也朝着我看来,我转身,他也转身,我们四目相视,他没动,但我伸手去抓他。 他一下就不见了,不见之前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很恐怖,双肩抖动,发出嘿嘿嘿的声音。 他不见了,我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转身看向那面镜子,走回去,把手里的罗盘按在上面,咔咔几声,镜子破裂。 “贱货……你干的好事!”就在镜子裂开的时候,镜子里狰狞的脸忽然出现,他看着我,丑陋的朝着我嘶吼。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赦!” “啊!”镜子中的鬼,惨叫着,脸开始扭曲,我正准备把他彻底毁灭的时候,他的脸变得稚嫩,我的手一松,他就不见了。 我转身看到他从墙壁往洗手间的方向冲过去,跟着就没了。 而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放水声。 水属阴,而但凡家里有水的地方,都可以是阴物躲避的地方,如果整个屋子都被镇压住了,在某个时间里,水管,则是阴物可离开的唯一出口。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都有他的道理,也会留一线生机,即便是鬼也是如此。 皆不可赶尽杀绝。 我看了眼那边,转身往三楼去,离开三楼到二楼,我去了外面。 到了楼下我抬头看看,顶楼还有亮光,说明那边还没处理好,未免跑了,我在门前画了一道镇魂符,用来阻拦逃跑的凶鬼,至于玄君,我用钥匙把他锁在了里面。 转身我朝着周遭看了一眼,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看到子墨的车。 子墨停车看我,问我要去那里,我上了车问他:“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我送个客人,你在这边办事?”子墨问我,我说了一个人,问子墨知不知道。 “他你都不知道?”子墨一脸诧异,已经启动车子。 “什么人?” “他可是南城首富。” “啊?” 南城首富? 我倒是没想到。 子墨带我去首富的别墅,路上说这个人白手起家,家里有钱,妻子也很能干,住在郊区最大的一栋别墅里,还说南城百分之三十的水产都是他家的,还有一些别的产业,他还做电影投资,虽然没有赚很多钱,但是却捧红了不少女明星。 子墨说完我们已经到了首富家门口,下了车我往首富家的院子看,竟有些意外。 子墨下了车问我:“怎么了?” “这地方是极好的风水宝地,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大富大贵,而且利身!”我说完子墨叹息,他说老天爷不公,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我道是说:“他住这地方,也是他前世造化,只可惜他这一世没做好事,来世也不得善终!” 子墨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了眼罗盘:“无颜鬼,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无颜鬼并没回应,她是听得见的。 “你已经害死了人,横竖都是死,我给你报仇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了。” 子墨看我的罗盘,把他的手爪子伸过来,我脸色一沉,子墨忙着把手缩回去。 “我看看。” “这是我的法器,你摸的我可救不了你!” 子墨这才不乱来了,他脸上虽然不悦,但心里却无比清楚,我的东西,除了我本身,其他都动不得。 “你不敢,那就算了!”我低头看向罗盘。 无颜鬼问我:“你为什么帮我?” “你既然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不就是想我帮你?”我问无颜鬼,无颜鬼沉默了。 我转身准备上车,无颜鬼喊我:“我不怕!” 我这才停下,念咒,将无颜鬼放了出来。 子墨看到无颜鬼吓一跳,急忙躲到我身后:“吓死我了!” 我回头:“你怕什么?” “她没脸!”子墨指着无颜鬼说,无颜鬼因为羞耻心,转了过去,低着头,用她一头长发将脸遮住。 我看着子墨:“看不出来,你还有歧视的心,你个不得好死的,还看不起被冤枉的?” 子墨白了我一眼:“我怎么不得好死了?” “你在街上被人活活打死,是招惹了什么人?你自己没数么?” “哼,我被人打死,那还是我的错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你被人打死,自然是有原因的,我怎么没被人打死呢?” “那她被人冤枉就没错了?”子墨气不过问我。 我一笑:“她是因为太漂亮,被人害了,世人都嫉妒漂亮的女人,看她漂亮,就觉得她是坏女人,冠以红颜祸水的恶名。许多的人,明知道她是被人冤枉的,不但不可怜她,反倒等着看她的热闹,唯恐她死的不够惨,跟你怎么一样?” 子墨要气死了:“你干什么针对我,我那里不好,我被人打死,难道就是我的错。” 我看着子墨:“那总归是有错的,你要不嫌弃,我就不会戳你!” “好,我不说了!”子墨站在一边,脸色不悦。 无颜鬼朝着子墨看,有些难为情,她就低下头。 “这宅子,是风水宝地,住在这里的人,必然大富大贵,而且福寿也不错,但要坏了这里的风水,不是不可以。” 听我说子墨猛然抬头:“你要干什么?” “你闭嘴,去车里等我。” “你身为术士,你怎么能坏人风水,你要……”子墨试图阻拦我,我拿来罗盘:“你要进来么?” 子墨吞咽了一下,脸色白了白。 无颜鬼问:“恩人,你不怕遭报应?” 可见无颜鬼很明白。 “我既然帮你,就是知道不会出什么大事。” “那你……” “放心吧,我只是会头痛一下。”听我说子墨盯着我,子墨双眼瞪大,好像我说的不对。 我看子墨,子墨急忙低头,不敢看我。 子墨与我认识的久了,也知道我的脾气,他知道说不住我,便转身回了车里,扔下我不管,开车走了。 “他怎么了?”无颜鬼问我,我说回去找人帮忙了,无颜鬼便信以为真。 我看向别墅:“要坏这里的风水,就要见血,不但见血,还要见污!” 无颜鬼摇头:“可我没有血!” “这宅子,很干净,应该是找人看过,他们夫妻很相信这些,所以不会在这里乱来,那你就帮帮他们。” “那我怎么做?” “男主人和女主人都是花心的人,而且都不干净,在外面自然有很多人跟他们混在一起,你现在就去找,不管是把男主人的小三带回来,还是把女人的小三带回来,都可以。” “好,我去找。”无颜鬼准备离开,但马上又回来找我。 “恩人,我虽然跟你出来,但是我自己走不了,我是被镇压住的,要是我离开了恩人,就要回到老楼去,我试过出来,但出不来!” “你去吧,我会帮你,你有一根镇魂钉将你镇住了,我一会给你拔下去。” “多谢恩人。” 无颜鬼犹豫了片刻,转身便离开了。 她离开,我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回了老楼那边。 这次我回到无颜鬼所在的房间,就在四楼的上面,到了门口推开门,她的屋子已经不复存在,里面是一间大的房子。 我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在那边找到原本浴室里浴缸放着的地方,将墙壁的一个地方凿开,在里面看到一根桃木的锥形钉子,也就是所为的镇魂钉。 我拿下来,放到了怀里。 看到镇魂钉,想到一些事情,玄君离开前我在周不凡那边拿了一些镇魂钉,还没来得及给玄君,他就不见了。 现在又多了一颗镇魂钉。 离开老楼,我便睁开了眼睛。 一辆车刚好从外面过来,车上的人一条手臂压在车门上,大冷的天穿着一件白衬衫。 我看车子后面坐着两只女鬼,女鬼都看到了我,但她们打算跟进院子,却在门口被挡住了,什么东西伤了她们,她们急忙逃了出来。 车子进了门,两只女鬼盯着车子,恶狠狠的咬着牙。 车子进了车库她们便来看我:“你是大师?” “你们是什么鬼?跟着人做什么?” “我们是被他害死的,我是小曼,她是云婷,我们都是他公司的艺人,他答应我们,捧红我们,但是把我们骗到他手里,百般折磨,害死了我们,我们想要报仇,但一直没机会,他身上的火力太旺,阳气摄人,我们只好跟着,伺机而动。” “是么?”我看向不远处,一个女人开着车过来了,是个年轻女人,而她的背上趴着无颜鬼。 车子停在门口,女人下来,无颜鬼就趴在她身后。 “你是?” 两只女鬼没见过无颜鬼,被吓到了。 无颜鬼不理她们,反倒来找我:“恩人,她是个小明星,是那个混蛋的小三,最近很被喜欢。” “嗯,你把你念力给她,要她相信,她怀孕了,非要进去不可,短时间她会按照你的想法进去,还有,你们想要进去,只要这个女人伤了,就进去了。” 三只鬼一听,纷纷看向女人。 无颜鬼便要动手,我想了下:“算了,我来吧。” 我走到门口,抬起手,一滴血滴在门口,转身看向三只女鬼:“进去吧。” 三只女鬼一听,全都钻到了女人身体里。 等她们进去,我也通过她们看到别墅的情况。 女人是小明星,在无颜鬼的操控下,很快进入别墅,别墅门口自然是有人阻拦的,但是小明星还是冲了进去。 屋子里有一些法器,结果三只鬼害怕跑了出来,无奈,我只好进去了。 小明星醒来发现不对,便去找首富,首富从楼上下来看到人一巴掌打了过去:“谁叫你来的,你这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怀孕了,你怎么能打我?”小明星哭的满脸泪水,她自认为是怀孕了,哭起来很是伤心。 首富的脸色阴沉沉的,一脚踹在小明星的肚子上,我立刻朝着别墅里面走去,等我进门,小明星已经趴在地上,在地上打滚起来。 我抬头看向首富,首富也看着我,他看见我愣了一下,跟着打量起我:“你是谁?怎么到我家里来了?” 我看着首富,他这人长得仪表堂堂,竟然是个垃圾,他这一世这么多的财富,前世想必是做了好事。 见我不说话,首富好笑起来:“你是哑巴?” 我弯腰扶着地上的小明星起来,首富脸色沉了沉:“你们是一起的?” 小明星起来后一直按着肚子:“肚子好疼!” “你没事吧,我带你离开。”我说着要把小明星带走。 “慢着,我让她走了么?”首富走到一边坐下,小明星忍着痛转身去看。 首富的嘴脸更像是恶霸,他还不如恶霸。 “你把衣服全都脱了,脱光,在这里摆姿势给我看。” 首富故意看了我一眼,对着小明星说,我拉住小明星:“我们离开这里。” 小明星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转身给了我一巴掌,我本没想过她会打我,但她骂我小贱人的时候,无颜鬼冲了出来,一下把她撞开了。 小明星摔了一跤,无颜鬼转身看我:“恩人,你没事吧?” 我看着无颜鬼,脸色难看,无颜鬼全身瑟瑟发抖,她身上开始冒烟,我立刻抬起手,破了屋子里面的法阵。 法阵破了,无颜鬼也趴在了地上。 冲进来保护我无颜鬼受了重伤,我只好拿出罗盘在背后收了她。 但小明星以为是我撞了她,起身就朝着我冲了过来。 首富便拍了拍手:“好,真好,你把她的衣服扒光,我明天就给你拍一部历史大戏,让你大火。” 小明星回头看了一眼,激动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过去,把她的衣服扒了,我今晚就好好奖励你。” “嗯。” 小明星发疯了一样朝着我扑过来,就在此时,另外两只女鬼冲了进来,一左一右的护住我,两只鬼,左右开弓,一人一巴掌,打的小明星连连后退,捧着脸,一脸惊呆。 “怎么回事?”小明星发现不对,扭头看首富,首富也觉得不对劲,盯着我看。 “你是什么人?来我这里做什么?”首富正起身,他妻子从门口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小明星和我,但她更恨小明星,冲过去抓住小明星的头发,拖着就往桌子那边走,对着桌子用力撞击小明星的头。 小明星惨叫连连,就听见首富妻子说:“怀孕,你敢怀孕,我让你怀孕。” 小明星摔倒,首富妻子高跟鞋用力踢小明星。 小明星疼的在地上哭嚎,首富坐在那里笑的很得意,两只女鬼在我耳边说:“他们夫妻就是变态,他们找点事就虐待我们,他妻子更是如此,先让我们陪着睡,然后就打我们,他们都不是人。” “嗯。” 我答应了一声,首富和他妻子不约而同看向我,首富起身:“你到底是什么人?” 首富妻子一听,朝着我走了过来,抬起手就要打我。 一只女鬼急忙推开她,首富妻子愣住,觉得不对劲看向首富,首富拉着妻子:“别乱来,她是术士。” 首富妻子立刻不敢乱来,打量起我。 “你是何方神圣,来我家里做些什么?”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齐宇:“我发个位置给你,你来一下。” 说完我挂了电话,齐宇那边应该来的很快。 首富夫妻看着我,妻子说:“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要命,要你夫妻身败名裂,再也不能害人!”我说道,首富夫妻脸色一变。 首富拿出手机打电话,但电话没人接听。 首富有些慌:“他不接电话。” 首富妻子一笑:“这个世界,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你说吧,要多少钱,只要我们夫妻拿得出来,必然给你,大家图个安心,我们夫妻,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你夫妻为富不仁,丧尽天良,即便我放了你们,你们也要厄运连连。” 我说着抬起手在屋子里画了一道符,两只女鬼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忽然怒瞪双眼,而对面的夫妻也开了鬼眼,看到两只女鬼。 “你们……”首富妻子转身要跑,一只女鬼冲了上去。 另外一只朝着首富冲过去。 其中一只女鬼将首富妻子打晕,小明星则是被附身,和首富在客厅里做起那事。 淫乱之气一散,整个别墅的风水也就破了。 “行了。” 我一开口,两只女鬼立刻离开,首富整个人气喘吁吁,他身上是小明星,小明星也有些茫然,起身后整个人都傻了,一脸不知所谓。 首富起身将衣服弄好,他凶狠的盯着我。 “你坏我风水,你到底是谁?” 我看向别墅门口,一些鬼涌了进来,看见我先是一哆嗦,但看我没理他们,他们冲进来去找首富,对首富一顿拳打脚踢。 楼上女主人也惨叫起来。 这别墅里出来一些佣人,吓得不行,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首富被几只男鬼从楼上推下来,双腿都摔断了,女主人则是被推出来,从楼顶扔了下来。 我眼看着女主人掉下来,走去想接住她,子墨瞬间冲了进来,将我移开,接住了女主人,这才让女主人没有摔死。 “都停下。”子墨怒吼了一声,所有的鬼都停下来。 鬼们都怕子墨,自然是怕他的凶,鬼就是这样,谁凶,就怕谁。 子墨如今很普通,所以不是他多厉害,只是他够凶! 鬼们都到我身边来,都还算听话。 首富在地上怒气腾腾的看着我,我说他:“你坏事做绝,应有此报,但你摔断了双腿,也不足以偿还你所犯的错。 你这一生,怕是要长命百岁了,但你下辈子,也必然要厄运连连,生不如死。 还有你……” 我看着发呆的女人:“你也一样,就算没摔断了双腿,但你也会全身浓疮,你欠了的,总是要还的。” 我看向鬼们:“好在没有害了人命,把你们的事情一桩桩都写下来,有人会帮你们沉冤昭雪,你们把自己的尸体在何处写下来,方便查。” 鬼们立刻去写,没多久一张张自诉书送来,有二十几张。 我交给子墨:“一会交给齐宇。” 子墨拿走,陪着我等。 首富疼的在地上怒吼,我念了往生咒,将没有害死人的鬼送走。 好在都没有害死过人,他们都可以轮回,只有无颜鬼。 我将无颜鬼放出来,交代她可以去报仇了。 但无颜鬼并没去伤害首富夫妻,而是看着他们怒吼了一声,便一转身冲进了我的身体。 我愣了一下,一缕白色的烟雾在我身上消失了,我的法眼顿时震动了一下。 脑海里,是无颜鬼的话语:恩人,谢谢你,他们以后也不会好的,我不会杀他们,杀了他们,他们就解脱了。 “你这是何苦?”我无奈道。 无颜鬼想了想:恩人,我听鬼说,术士帮助鬼害人,要遭受反噬,我无以回报,将我的魂魄送给恩人,报答恩人。 “你差点就到慑青鬼了,你这么大的耗损给我,我受不起。”我自然是不忍心的,但她到底杀了人,活是活不成了。 我有些不自在,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轮回之路。 “恩人,我杀了人,没有退路了,我也不能轮回,扔下恩人跑了,就是忘恩负义,我把我的魂魄度给恩人,希望能偿还恩人帮我遭受的反噬。 恩人,我喜欢你的司机朋友!”无颜鬼的最后一句话消失在我脑海里,我的法眼再次震颤了一下,说明无颜鬼拼尽全力在助我修行。 我看了眼地上的首富,转身离开。 子墨随后跟了出来,我们在门口遇到齐宇,齐宇下了车,子墨把状纸交给齐宇,齐宇拿走准备跟我说话,我说有事就先走了。 子墨跟着我,我们离开去了一个地方。 在墓地我们见到了无颜鬼的遗照,我指了指问子墨:“她美么?” 子墨点点头:“美!” 我这才转身离开,子墨送我回去老楼。 回去老楼的路上,子墨一直问我,会不会反噬。 “暂时不会。” 子墨并不放心,而我也没有说实话,到底是怕他担心。 将我送到老楼,我就先回来老楼,子墨在楼下一直盯着我,我都到三楼了,往下看,他还在下面看我。 而我刚到四楼,四楼的楼梯轰一声塌了下去,子墨嗷一声,撕心裂肺似的。 同一时间,玄君怒吼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我抬头,他竟站在我上方,怒气腾腾的脸着实骇人! ------题外话------ 晚了,哈! 第131章 姻缘书 玄君瞬间就冲了下来,我没被摔死,却给他差点吓死,他要不是有血有肉有温度,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是个人,他怎么可能如闪电一样冲到我身边,将我抱起带到一边,甚至比子墨还快。 子墨也被吓得不轻,站在我面前盯着我发呆。 “你干什么了?”玄君将我放下怒问,我惊魂未定支吾了半天,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见我不说玄君抬起手算了算,他看我的目光是那么凶恶,仿佛会吃人的饕餮,长出两只犄角,生生骇人! 我转身想走,玄君一把拉住我,我回头:“这次不用你帮我念忏悔咒,我自己念。” 玄君看子墨:“你先出去。” 子墨转身就不见了,玄君拉着我,带我去镜子前。 我解释:“我不是有意为之,身为阴阳师……” “闭嘴!”玄君不理我,拉着我来到镜子前,到了镜子前玄君停下,抬起手单手结印,快如闪电,我平日里自认不慢,但跟玄君比,竟然是天上地下。 玄君结印,就在镜子碎裂的墙壁后面,一只黑色的小鬼被强行拖拽出来,小鬼年纪不大,十几岁左右,他长得并不可怕,但他双眼血红,他眼神很凶,要是不加以制止,长时间下去,他必然成了气候。 玄君一道符纸,收了小鬼。 小鬼在符纸里面呼呼乱窜,就是出不来。 玄君这才拉着我离开老楼,他带我出去的时候面无表情,但从楼里出来,楼上一块牌匾掉下来差点要了我的命,玄君一把将我带进怀里,紧紧抱住,躲开了那块牌匾。 离开老楼去街上等车,一辆车差点撞上我。 但也不确定是意外还是天意,司机探出头来,竟然是子墨。 上了车子墨送我和玄君回去,玄君叫子墨把我们送到他住的地方,下了车打发了子墨,玄君带我去了他住的别墅,我一边走一边跟他说,接二连三都没死,肯定也死不成,不必这么紧张。 不想到了他门口,他带我进门的时候,我脚下不稳摔了一跤,玄君急忙来拉我,没拉住,摔倒把我的手臂摔断了,我只听见咔嚓一声,疼就窜到了脑子里。 我躺下,抱着手臂开始打滚,玄君抱起我将我护住,掀开手臂,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抱起我玄君往外面走,他又把我送到医院。 这一路险些疼死我,好在医院医生尽责,交得起住院费便好说话,给我做了手术。 季末扬来的时候我已经没事了,借着麻药的劲,我睡了一觉。 睡醒了就看到季末扬正在对面坐着,看他阴郁的脸自然不敢开口说话。 “疼么?”季末扬问我,还很和气。 我犹豫片刻:“不怎么疼!” 这许多年来,季末扬带我走南闯北,什么地方没去过,下墓的事情没少做,从来没出过事,哪怕是我不小心从墓道口滚下去,也是毫发无伤,季末扬总说,我命大福厚,什么都不怕。 但等怕的时候,他也挡不住了。 他看着我,半天也不说话。 罗绾贞从外面进来,看了眼季末扬走来坐下,他们好像三堂会审的阎王爷,谁都没说话,我也躺的不自在。 “以后不修道,行么?”季末扬问我,我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修道也看机缘,过去机缘没到不躲也避得开,如今机缘到了,我就算想躲也是跑不掉。 天有云玉有棉,人有旦夕祸福,岂是更改得了的。 见我不说话季末扬起身:“既然你不肯放弃修道,那我就带你回去,以后不来这里了。” 季末扬那样说罗绾贞竟也没说什么,她就是个绣花枕头,别家都是女人做主男人听,偏偏到了她这里男人做主她来听。 想她帮我说句话也是说不上。 季末扬想走,我想求,但张不开这个嘴,张开了他也不会答应,要真执拗起来,我耗不过他! 门打开,玄君在门口站着,看到玄君我才起来。 季末扬准备离开,被玄君拦下:“她现在已经入道,就好比是穿上袍子的皇帝,她身居高位,高高在上,你叫她脱下皇袍做个普通百姓,她做得了么?你倒不如给她一把刀,剁了她,能解恨!” 玄君后面解恨两字说的极重,我一脸茫然看他,总觉得他是真的要一刀剁了我才痛快。 季末扬转身看我,他那张英俊的脸面色凝重。 玄君道:“自古帝王多英豪,却少有长命到寿终。胜者王侯败者寇,江山只为强主荣。 至于那些亡国之君,从来不是好下场,你要想好,我也不管,随你去。 大不了,看她死在你眼前。 我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大气不敢喘,说的好像我不修道,下场便会无比凄惨,但想想也不会太好。 阴阳师一旦失去法力,且不说那些曾被对付过的,即便是不认得的,也会慕名而来,迫害一番,彰显神威才会离去。 而我下场……哪里会好! 季末扬看着我,我那里敢抬头看他。 他自然也知道,我舍弃道身,下场不会太好。 他保不住我,自然不敢乱来。 但他也没就这么算了,他那精锐的眸子扫了一眼我的手臂,问罗绾贞:“把他的罪过专嫁到我身上,日后她做一切错事,都让我来承担。” 罗绾贞被吓到,瞪大眸子去看季末扬,我也被吓得不轻,心脏没跳出来。 倒是玄君,嘴角上翘,看我的眸子好像得逞似的,春色荡漾。 罗绾贞起身,看了我一眼看向季末扬,她想说服季末扬,不等开口听到季末扬说:“你聋了?” 罗绾贞也不觉得丢脸,丝毫不生气,她还解释:“转嫁给你,一个变成两个,稍有不慎,你命都没了。” “她这德行,我要命干什么?”季末扬怒吼一声,吓得我和罗绾贞各自一哆嗦。 我本还想跟他说说,做个保证以后绝不乱来,但他这一声狮子吼,彻底打消了我要开口解释的念头。 我反倒去看罗绾贞,想她能说说,但她比我胆子还小,硬是没说。 似是不放心,季末扬看向玄君:“你不是要娶她么?” 季末扬那般说,我一脸惊愕,只听玄君说:“姻缘书我已经写好,还没来得及拿来给你看。” 季末扬一笑:“拿来我看。” 我压根不知道什么姻缘书,但玄君却从身上拿了之前他哄骗我签字画押的那张纸。 季末扬拿去看了一眼,回头看我,我急忙解释,那是玄君骗我的,哪知道季末扬说:“这上面还差一个人的,你这婚书,怕也不管用吧。” “但她毕竟签了。” “我妹妹还有一个丈夫,你不知道?”季末扬问,我心里踏实许多,他还是明白的。 玄君若有所思:“你想我来给你转嫁?” “你答应,婚书我马上签,有我的父母之命,你才名正言顺。”季末扬越说越离谱,我想起来,季末扬回头看我,他那警告的眼神有些吓人,我硬是没敢说话。 我看玄君,希望他能明白,他不答应,我可以给他些好处。 但他看了我一会,便将我当成空气直接忽略,去看季末扬:“你想好,转嫁给你,一旦她任性了,你就要出事,她这次断了一条胳膊,要是给了你,你两条胳膊未必能行!” 玄君好心似的,可我总觉得,他那样子很期待。 “我不修了,放弃吧。”我那样说,季末扬都没看我一眼。 “开始吧!”季末扬全然不当回事,但罗绾贞却很紧张,她试图改变什么,走去找玄君。 “我看离殇知道错了,下次她不会了,我也忘记跟她说了,不如再给离殇一次机会,她肯定……” “让开!” 季末扬那野蛮上来,看着来气,有本事对着我,喊罗绾贞干什么,也不是她的错。 我想起身去找他理论,他回头看我,我便胆怯了。 罗绾贞不敢阻拦,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 玄君看了眼姻缘书:“你签字,我现在就给你转嫁。” 季末扬拿来笔,在上面签字,而后玄君拿来印尼,他按了手印。 我满眼鄙视看玄君,他如同不见我。 而姻缘书闪了一下,我以为我看错了。 玄君满意的看了我一眼,收起姻缘书,口中振振有词,季末扬闭上眼睛,等着把我的罪过转嫁过去。 但就在玄君要那般做的时候,玄君眉宇动了下,问季末扬:“你有式神?” 所谓的式神,就是一个人身边保护他的守护神,一个人最多有几百上千,但也有没有的,要看一个人的修行。 而像我这样的人,式神就更加不同了,但凡可以留在身边,都是召唤而来,在身体修行的一些鬼神。 与常人大不同。 季末扬有? 季末扬问:“有影响?” “没有。” 玄君那样说我咬了咬嘴唇,恶狠狠的看着玄君。 玄君闭上眼继续施法,我看他的脸,便生出了要把他灭了的打算,毕竟他不肯给我解开,就只能他死,他死了法力自然就破了,法力破了,我和季末扬的转嫁就开了。 转嫁结束玄君看我:“离教授的心如此狠毒,竟想谋杀亲夫?” “……”我没回答,看了眼转身看来的季末扬。 季末扬在这里,我总不好说实话,我要破了转嫁。 “修道的事情你暂且可以,但既然玄君已经为你做了转嫁,你最好本分点,玄君……”季末扬叫他,玄君看过去。 他两人狼狈为奸,越看越不舒服。 “你把她的部分法力封上,让她足够修行,没有必要不用开启。”季末扬可算翻身做主人了,他能管玄君了,而玄君季末扬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也好,我也这么想!”玄君朝着我走来,我感觉好像被欺凌的弱小,瑟缩在角落里等待救命,奈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玄君的能力在我之上,他要做什么,我完全无力抗衡。 玄君咬破手指,在我眉心点了一下,而后他念咒,封了老马留给我的法眼。 我诧异了片刻,玄君把手拿开。 事情办妥季末扬便出去了,罗绾贞说去给我炖汤,便跟着走了。 病房里剩下我和玄君,他便坐到了我对面,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姻缘书是什么?”事情总要一件件解决,我先问我想知道的。 玄君也不隐瞒:“道法中,予以婚配的文书,道本身有许多天规戒律,按理说你我不易婚配,但若真心相爱,也要上告祖师,昭告天地,才能喜结连理。” 我皱眉:“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入道不深,没听说也不奇怪,姻缘书牵扯三生三世,不只是这一世。” “……”我纠结:“来世我要是头猪,张教授也喜欢我?” 玄君嘴巴抽了抽:“不至于。” “……那也未必!” “……”玄君沉默。 “能解么,合离什么的。” 玄君摇头:“解不了,三生三世过后自动解开。” “张教授,你这就草率了,你一来不确定我来世是什么,二来我们不相互喜欢,你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再者说……在我不知的情况下,你骗我签下姻缘书,你这不是骗婚么? 我总要找人说说理?祖师爷也不好不管这事吧?”被骗婚我自然是不服气,何况我还是小三,说出去也不好听。 那里知道,玄君竟告诉我:“祖师爷是个男人!” “……不懂!” “男人嘛,总是理解男人的!”玄君那般说,我顿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不服气:“那你骗婚就有道理了?” “之前确实有骗婚的嫌疑,但现在不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季末扬是你长兄,他只要点头的婚事,便不是骗婚,他也签字了,原本姻缘书还不生效,现在便生效了。” 玄君越说我越迷茫,迷茫到最后我已经无力。 我看着玄君便不在说话,倒是他说:“你现在是我妻子,要是你能乖乖跟我修行,我心里高兴,自然解开你的转嫁。” 我看玄君:“你会那么好心?” “倒也不是好心,你是我妻子,我还是希望,你所犯过错,转嫁到我这里的,而不是你哥哥。” 玄君那样说,我精神许多:“当真?” “当真!” “那你解开转嫁,我自己承担,我日后不那么鲁莽就是了。” “暂时不可,起码三个月,这三个月是解不开的,难道离教授不知道?”玄君问我,我自然知道。 “我以为你道行比我深,能力在我之上,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我已无话可说,便躺下休息。 玄君也没来打扰我,而是出去。 而后每天季末扬都来看我,我自是不敢乱来,即便在医院里看到小鬼乱窜,我也视若无睹,特别是遇到调皮捣蛋的那些,我有心教训一下,想到季末扬便自动放弃了。 罗绾贞每日三餐送来给我,云雅也来看我,云雅第一次来哭的不行,后来听说我没事,她吃了罗绾贞给我炖的肉,给我煮的汤,每日都那么快活。 龙庭来的时候面色凝重,云雅大嘴巴说了不该说的,他便跟玄君说,把我的罪过转嫁给他。 玄君说他还达不到帮我的能力,要他好好修行。 可我总觉得,不是能力不行,是玄君不想我们牵扯太多。 几日后我便出院了,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我恢复的也算不错,便先出院回去。 而老楼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那孩子已经好转,我和玄君特意去看过孩子,孩子检查说是肝炎,而且据说黄疸偏高,还有些脑膜炎。 治疗几日明显好转,夫妻俩很是高兴。 一番感谢之后,我跟玄君回到老楼,在那边善后。 玄君在楼上抓到的那只鬼是一只吊死鬼,因为年老体弱,儿女不管他,一时想不开便吊死了。 死后他成了吊死鬼,一直想找个替死鬼,然后去投胎,但一直没找到,生了极重的怨气,便开始害人了。 好在他只是缠着人,没害死人。 玄君送他去地府,他也愿意去。 等那吊死鬼走了,就剩下玄君符纸里的了。 符纸里的是这家的那个孩子,因生前被折磨,死后也死的不安生,死的时候生了怨气,就成了恶鬼。 恶鬼也分很多种,照理说恶鬼没有厉鬼厉害,更没有凶鬼凶。 但这小鬼头死的时候钻到了镜子里面,而镜子是阳世的至阴之物,可以穿梭阴阳两界,如果能在其中躲避,时间久了就有所不同了。 小鬼头便是如此,他在镜子里躲避,日渐凶恶。 要是我和玄君不来,他再过些日子,就会遗忘父母,杀害家人了。 更别说是楼上的吊死鬼和我救下的无颜鬼。 小鬼头被放出来瞬间增大,咧开嘴试图伤害我和玄君,但玄君声音冰冷吓他后退。 “孽畜,你还敢恐吓本道,本道送你魂飞魄散!”玄君要打,那小鬼急忙缩小。 这几日在玄君的符纸里,小鬼也怨气减退。 他原本的样子瘦弱,脸色蜡黄,眼皮下也漆黑一片,缩在一边盯着我和玄君。 “念在你并未害人,送你去投胎,去吧。” 小鬼头消失不见,玄君才朝我看来,拉着我朝着外面走,我低头看着手,显得无可奈何。 我要跟他理论是我先找到了无颜鬼,他必然会跟我说他在上面找没找到我怎么知道。 我此时才知道,跟他打赌,就是个最错的决定。 早知道,我就跟他一起抓,不会去坏人风水,自然也就不会转嫁季末扬。 如今我好想是蚕蛹一样,被锁在蚕蛹里面,束手束脚,不敢乱来。 离开老楼,玄君带我去了一趟山上的道观。 那道观好想是新修建的道观,气势恢宏,一看就是有名气的地方,白色的墙壁,上面还有一些花草树木的壁画,门前也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玄君在门口等了一会,人不多了才带我进去。 道观有人出来,是个道士头的中年男人,男人面容不错,方圆的脸,看着就很有福气,只是福气也会散,可惜了! 道冠上插了一根银簪子,黑色的俗衣。 看到我和玄君他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走来打了个招呼说道:“我自知有错,两位请回吧。” 玄君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我便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就听说,南城有一处道观起火了,一夜间烧的一块砖瓦都没剩下。 而那道观的道士,救火的时候从台阶上掉下来,摔断了双腿,双眼也被熏瞎了。 听来着实可怜,但那些死去的人就不可怜! 老楼的事情解决了,我便回了罗绾贞那边,我本打算离开罗绾贞这里,回去家里那边,我还叫龙庭准备带我回去,买了机票的。 但没等离开,就看见红色的跑车停在门口,玄君那未婚妻又来了。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怕未婚妻未婚妻便来了。 下了车未婚妻朝着我看来,冷冷的目光盯着我,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像刀子,我已经被她射的千疮百孔。 龙庭问我是什么人,我也不好回答,便说是买纸的人,买多了,来找我理论。 龙庭去等我,我要走,被未婚妻拦下来。 “看见我害怕么?心虚了?我花钱买你东西,你竟然报警抓我,你真是歹毒!”未婚妻指着我问。 龙庭走来想帮我,我摆了摆手,要龙庭不要管。 未婚妻便开始数落我,正数落着季末扬和罗绾贞回来了,见未婚妻一直没完没了,罗绾贞便叫我进去,哪知道未婚妻便说她是客人,我是卖货的,骂我也要听着。 罗绾贞就不服气了:“你花多少钱?骂人还有理了!” “我……”未婚妻看了看,指了指罗绾贞上新的冥纸香烛:“我都要了,二百万够不够,让她出来!” 罗绾贞探了探嗓子,最是那贪财的嘴脸:“拿钱来吧,我要现金,不退不换。” 未婚妻很快叫人来送钱,二百万到手罗绾贞叫我出去,季末扬也不管这事,他说他有事便先走了。 我只好出去,给未婚妻数落。 两百万的冥纸香烛搬空,未婚妻也骂累了,罗绾贞出来锁了门,她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明天还想骂下午来,我随时恭候。 未婚妻上车,便带人走了。 龙庭看我,满脸忧愁。 我们想走,罗绾贞告诉我,敢走打断我的腿,一天二百万,那里也不许去! 龙庭不服气:“先生总不能没完没了的给她骂?” 罗绾贞冷哼一声:“谁说没完没了?” “那先生怎么不能走?” “等那女人穷了,出不起二百万了,自然就完了。” “……”罗绾贞说的好听,我看那女人的面相是富贵命,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她的钱每日二百万也是花不完。 怕我走,罗绾贞把的身份证都扣下了,走不了也只好留下。 但当天玄君打电话给我,要我过去他那边,我自然是不愿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 夜晚寒凉,我看季末扬还没回来,出去等他。 在门口站着,看见隔壁不远的人家,大门开着,蓝幽幽的光从他们院子里面出来,我就奇怪走去看了一眼,整个院子,阴气极重。 我算了一下,这家好奇怪。 看看周围没人,我就走了进去。 ------题外话------ 我家老公昨天在家,更新的时候检查错字,跟他聊天来着,断断续续的就检查的时间久了,今天早上才看到qinliyuan的留言,实在抱歉,更新的那么晚 另外,如果发生不更新的情况,一定会在上午提前公告,其他的话都会更新,只是偶尔家里有事忙不过来,会更新晚一点 第132章 腿活儿比较厉害 进了门便看院子里面站了一些鬼魂,白衫鬼,青面鬼,红衣鬼,黑衣鬼…… 乌压压站了一群。 看见我鬼们纷纷后退,被吓到了。 说起来他们青面獠牙,面目可憎,我都没有被吓到,我这样如花似玉,反倒把他们吓到了! 我瞧着他们也不像是来害人的,诧异了:“你们大晚上不在各自的家里休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开会?” 见我不凶,其中一只鬼出来打量我,看他是红色的,已经是厉鬼的级别。 但他并非是厉鬼,只是能力上达到了厉鬼级别,而实际上只是普通魂魄。 我问他:“你是阴差?” “还不是,我是在阴间打杂的。”那鬼说道,我点点头,看看其他的,他们都是打杂的。 我奇怪:“大晚上不在阴间当差,跑来这里做什么?” 听我问,那鬼便说:“我老父亲病了!” “……” 我这才往屋子里看去,这屋子阴气弥漫,里面有不祥之兆,确实是男主人不太好。 “你老父亲病了去看医生,你来有什么用?”我问他,红衣鬼掉了两滴眼泪跟我说,他看父亲病痛难受,带着朋友们过来看看,想想办法。 “你倒是孝心,我你是想把你老父亲接到阴间享福去!”我说着,红衣鬼急忙说不是。 “阴间也没什么好的,整日的打杂,何况还要下地狱,我老父亲原先是开肉铺的,杀猪没少杀,他死了我听说是要下地狱的,还是活着的好,可就活着也不安生,看他没天嚎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冤魂索命。”红衣鬼很是难过,我在院子里看了看,也没见什么冤魂,更没见猪魂。 “你既然在阴间当差,就该知道,阴阳相隔,人鬼殊途的道理,你大晚上不打你的杂,带着这么多朋友来你老父亲的院子里,你是怕他命太长?” “不……不是……我老父亲要是没事了,我们立刻离开!” “你们不走,他不见得能好。” “我们什么都没做。” “要是什么都没做你老父亲怎么会病痛难忍,你家现在乌烟瘴气,被一团引起笼罩,你老父亲虽然杀猪卖肉,但为了生计,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要你说,杀猪全都下地狱,那吃肉的还不得滚油锅,谁跟你说杀猪就铁定要下地狱,你原先就是个普通人,你两手可有染过一点血?” 红衣鬼摇头连忙说没有,我说他:“你家原先是在山里的,你父母从小出生贫困,大山里能活计的不多,你祖上是打猎的,你爷爷和你外公两人都是扛着枪的猎户。 你老父亲十几岁的时候,你爷爷上山打狐狸的时候,一不小心掉到山下死了,你老父亲带人找了三天三夜没找到。 后来你老父亲梦见你爷爷,你爷爷说一辈子没做好事,专门杀人剥皮,死了不得好报,给扣在洞里,每日遭受碾压枪挑之苦,他让你老父亲,把家里的猎枪全都扔到山下,病发誓永远不再杀人薄皮,就能找到他了。 你老父亲醒来后越想越不对劲,你爷爷那里杀过人,倒是剥过狐狸皮去买。 你老父亲不顾你外公的反对,把家里的猎枪都扔到山下,结果他不留神掉下去,人没摔坏,倒是找到了你爷爷的尸骨,这才把你爷爷的尸骨弄回去。 你外公后来也因为你老父亲不去打猎了,但你家世代打猎,不打猎吃什么? 你老父亲这才想到不行就杀猪卖肉。 为了能心安,每次杀猪你老父亲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所杀的猪能解脱,来世做个人。 不管如何,你老父亲救了狐狸,做了该做的事情,你仔细回忆,你小时候你老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是不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是,是……”红衣鬼急忙点头。 “这就是了,你老父亲,他不打猎,你也不打猎,你家世代不打猎,你虽然短命,但却不是因为你老父亲,恰恰相反,你命短是你福德不够。 你死后本来要去畜生道的,可你老父亲一辈子做好事,他杀猪没有错,没每次看到街上的孤寡老人,都把一些肉给他们,做了好事,你才有个阴间的差事,要不……你前世欠债,转世是畜生。 你老父亲做好事,你在阴间打杂,你打几百年,就抵消了你去畜生道,这是阴德!” “啊?”红衣鬼满脸惊讶。 我继续道:“你老父亲死后,是会去享福的,出不了事!你就把你自己管好吧,你要不是带着这么一群朋友来,还有事没事的拿东西孝敬你老父亲,你老父亲好好的。 活人吃你阴间的东西,没死了,都是万幸。” “啊!” 红衣鬼已经被吓坏,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去看看吧。”我说着去了房门前,抬起手敲了敲门。 房子里的老头子哎呦哎呦的惨叫,过了一会才出来给我开门。 门打开,老头子肚子挺大的,人没出来,肚子都出来了,看到我老头子半天才问我:“你是谁啊?” “我住你们隔壁不远,罗绾贞您认识么?”未免误会,我跟老头子自报家门。 老头子说认识,问我是他家什么人。 “我哥跟罗绾贞是男女朋友,我跟我哥来商量婚事的,他们出门去了,我出去溜达回来,大门锁着呢,他们打电话要一会回来,我看外面黑了,想找个地方呆一会,看您家开着大门,就来看看。” 老人看着我有些为难,看看外面,怕我讹诈他的样子。 “你在院子里等我一会,我去拿椅子。”老人转身回去,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 老人拿来椅子给我,站在外面陪着我,我看他肚大如斗,问他了几句:“您肚子怎么了?” “肚子疼,不知道怎么了,老师冰凉冰凉的,明天我打算去看看医生。”老人说着他儿子走了过来。 “您看着不是一般人,能帮我老父亲?” 我看着那老头子:“您是不是最近总梦见您儿子啊?” 老人一怔,看着我发呆起来。 我说他:“罗绾贞是道士,您知道么?” “知道一些,听说过,她能给人看事,能看阴阳宅子什么的。”老人看着我有些木讷。 “我是她小姑,我和我哥都是阴阳师,我也修道。” “啊?”老人看着我说不出话。 “我看您的肚子不一般,去医院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我看看。” “这个不好吧?”老头子有些信不过我,我打电话给罗绾贞,打开视频,老头子看到罗绾贞才相信我。 电话挂了老头子急忙请我进门,我才跟他进去。 到了屋子里面,老头子给我倒了一杯水,我端着水杯看了看,发现床上还有一块地方阴气很重。 此时红衣鬼们都在屋子里面,我看老头子问:“您总梦见儿子,都干什么了?” 老头子说:“也没什么,就是吃吃饭说说话。” “不应该啊,您这肚子看着也不是吃了人间烟火这样的,搞不好是吃了阴间的香火了,您好好想想,要不然当真出了什么事,不好办。” “啊!”老头子被我吓的不轻。 “您仔细想想。” 老头子想了半天:“我记得,我儿子去世这一年,总能梦见他,开始我以为他在那边过的不好,后来我问他,他跟我说在那边很好,而且他还认识了不少朋友,还找了个事情做。 后来他说在家里住,家里安静,我就同意了。 我偶尔梦里面能梦见他回来住,有时候还带吃的给我。 前不久他带回来了一只烧鸡,他跟我说是他大人给的,他办事牢靠,赏赐给他的,没舍得吃,给我吃。 还别说真好吃。” 老头子说的很激动,好像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后来还吃过您儿子给您留的东西么?”我问老头子,老头子摇头,他说没有了。 我拿来手机打电话给玄君,玄君问我有事,我说找他帮忙,他问我在那里,我说在家,他问我:“你在那个家?” “我嫂子家。” “那你嫂子搬家了?” 玄君那么说,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罗绾贞那边,这才告诉他我在什么地方,而后他便来找我了。 进了门看到我,玄君先做了打量,而后便去看红衣鬼他们,红衣鬼们吓得立刻躲到了墙角,可见玄君有多骇人。 我和他同样修道,鬼见了我最多是猜测,但见了他便开始惶恐不安了。 “出去。”玄君凉凉的,那些鬼,包括红衣鬼,一溜烟便跑了。 老头子有些不解,问怎么回事。 玄君坐下看向老头子,看到他斗大的肚子,看向我:“如何?” “老人家肚子里面吃了阴间烟火,你看给他取出来。”我说道,玄君便问我为何不取出来。 “男女授受不亲,没法取。” 玄君爱听,嘴角上翘,笑的万物复苏,把百花盛开了一样。 起身他说:“老人家去躺着,我看看。” 老头子起身去躺着,玄君叫他解开衣服,而后玄君拿来一根毛笔,手里托着一盘臭臭的墨汁,里面还有红朱砂。 玄君把墨汁交给我,抬眸看了我一眼,我就浑身不自在,看我干什么,不画你的符。 玄君沾了沾墨汁,转身过去,在老头子的圆肚子上画起来。 画好了玄君把笔收了,走到一边等着。 我去外面找了一块做菜用的姜,煮了一晚姜水,让老头子喝下去,老头子喝完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起身后急急忙忙的跑了,跑到洗手间很长时间才出来。 出来后老头子的肚子便不见了。 老头子千恩万谢,说他肚子好了,我这才说:“人鬼相隔,您儿子走了就是他的命,既然知道他没什么事,那就不必在牵挂了。 您过您的日子,他过他的日子,这不是很好么?” 老头子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另外交代:“以后死人给你的东西,都别要,别管是吃穿!到底那不是你该用的!” 老头子又是一番答应。 老头子的儿子从外面进来,跪下给他老父亲磕了磕头,转身才离开。 等红衣鬼走了,我才看老头子住的床:“这位置不好,你不能住在西北上,西北这地方阴气重,占了五鬼位,虽然你儿子是一片孝心好意,但也做了坏事。 另外这死人的东西吃不得。 您日后就住在屋子的南边,要正南,慢慢的身体好了,还能长寿。” “好,我知道。” 老头子连连道谢,我和玄君也从那边出来。 出了门玄君问我收钱了么,我说喝了口水,就算他打赏了。 玄君嗯了一声,很是满意的样子。 其实这人不管做任何事情,总是要有付出的,或多或少,得到的才不算白得。 人间万事,皆是如此。 得来不易之物,才能永存,那些偏得之物,总难长久。 就说我们修道之人出门办事,若是没有一点付出,总难安稳。 即便不给钱,一口水,也是两不相欠,不然便等于白做,今日好明日也会坏! 玄君拉住我的手去前面,我跟着他有些不解,他要带着我出门? “张教授大半夜的要出门?”车都开来了,以我对玄君的了解,他这人爱走路,腿活儿比较厉害,没事的时候喜欢走,不喜欢开车,而上一次开车他是带我去老楼那边,给那对夫妻处理事情,这次把车开来,必然是有事要出门。 玄君笑我:“果然心有灵犀!” “……”我绷着脸,你二大爷! 玄君拉开车门上车,问我二大爷是什么意思。 我瞧着他,半天没回答,你才二大爷。 上了车玄君便跟我说,他没有二大爷。 我这才意识到一件事,不管我想什么,玄君都知道。 我下意识看玄君,罗绾贞大门上面有几盏照明灯,而灯下就是他明艳动人的脸,灯光摇曳他脸上竟有些诡异。 玄君启动车子离开,我问他:“去那里?” “去个地方。” 说的都是废话,我还不知道去个地方! 玄君开车我在车里睡了一觉,等我睡醒也到地方了。 玄君的车开了一百多公里,竟然离开了南城,我下了车有些茫然。 “这么远?” “一个朋友的朋友,过来看看。” 玄君推上车门,看向别墅群,真是好大一片别墅群。 玄君把罗盘拿出来,我跟在他身边在周围看了看,不远处有人等我们,两男一女,三人走了过来。 都很年轻,三十岁左右。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玄君笑了下:“老同学。” 玄君还有同学? 玄君看我:“我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怎么没有同学?” “我可没说,张教授误会了!” “你没想么?”玄君这货一句也不让我,我看着他,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踹我出去?”玄君继续问,我屏息凝神,努力想着我爱玄君。 玄君眉头挑起:“你说什么?” 我转开脸,不在理会。 玄君将我拉过去:“我也爱你!” 我看玄君,我头疼! 玄君拇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抚摸,看向他的老同学,听见他说:“说吧什么事。” 玄君根本不跟老同学叙旧,上来就问。 他老同学也对他及其了解,废话几乎不说,开门见山的就说:“你给看看吧,别的我不说了。” 玄君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人,眉偷皱了下:“古曼童!” “……” 忽然的大家都沉默了,漆黑的夜,甚至刮起一阵冷风,我也朝着女子看。 古曼童由来已久,发源地是泰国那边。 我们倒是也有,但是除了网上,平常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也有一些地方出这个东西,我先前找玄君的时候,也曾遇到过,但没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那对男女听见玄君说古曼童,看到希望了一样,很是激动。 “大师救救我们。”女人忍不住哭起来。 玄君看我:“你看的出来么?” “看不出来。”我现在法眼封了,其他的就算看出来,来龙去脉我也不知。 只是偶尔算的时候,鬼眼和慧眼会开启一些,而灵性也只是暂时的,刚刚都用在红衣鬼老父亲那边了,现在要我看,着实为难我。 即便我累死,也是看不出! 玄君抬起手在我眉心点了一下,他想解开封印,我马上挡住他的手:“不用了,你看吧。” 玄君这才把手拿开,看向那对夫妻,转身看向身后的房子,房子有问题,但问题也不全是来自房子。 “找个地方说话。”玄君转身过去,拉着我去车子那边。 那边有一辆豪华跑车,拉开车门玄君坐了进去,他同学也跟着上车,大家坐下,那个男人抱着女人在一起,女人瑟瑟发抖,明显被吓坏了。 玄君问:“你说吧,事情经过。” 女人看向男人,最终男人告诉我们事情经过。 男人所说,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源于她妻子跟朋友出门的事情,据说她妻子和朋友去逛街的时候,逛到一家佛牌店。 两人进门,就看到一尊白胖的瓷娃娃,瓷娃娃长得十分可爱,妻子就问了那是什么。 老板介绍说是古曼童,还说如果请回去,只要按照方法供奉,就会带来很多的好处。 当时妻子的朋友是劝说不要请古曼童回去,但是妻子鬼迷心窍一样,说什么都要请回去,于是便把这尊古曼童请到了家里。 古曼童请到家里后,夫妻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也许是丈夫的冷漠,让古曼童心情不好,妻子睡梦中梦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问她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她。 妻子说不会,还给孩子取名小童。 妻子醒来后还和丈夫提起此事,但丈夫觉得都是假的。 后来家里出现各种问题,有时候灯会无缘无故的打开关掉,有的时候电视机会打开换频道,还有的时候家里的东西自己挪动。 夫妻开始都有些害怕,但后来竟然不怕了。 但他们心里也都清楚,是小童在周围。 不过小童没有伤害他们,他们也就没有如何的在意。 直到不久后妻子怀孕,丈夫说妻子怀孕,家里有古曼童对孩子影响不好,不如送走。 于是夫妻便开始物色能结缘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妻子频繁做梦,梦见小童,小童说她很不开心,说她不想离开。 夫妻并没有在意,依旧寻找有缘人。 就在妻子怀孕的两个月时,妻子梦中和小童一起玩的时候,小童忽然推了一下妻子,妻子梦中摔倒肚子痛起来,血流了很多。 而丈夫在梦中醒来,床上都是血。 夫妻急忙去医院,孩子已经没了。 如此夫妻很愤怒,特别是妻子,在小产后从医院回到家里,对着空气大骂了一通。 就在妻子大骂的时候,家里的灯全部爆裂了,妻子被吓得不轻,从此后夫妻便对古曼童产生了惧怕之意,便总想着把古曼童送走。 妻子找到原先卖给他们古曼童的店铺,希望老板能收回去,但是老板说这不是想收回去就能收回去的,夫妻迫于无奈,四处找人希望能解决这事,后来也是花了大价钱,去了一趟泰国,找了一位泰国的大师,才把古曼童送了过去,这才让两人有了安逸的日子。 只是两年了,夫妻都没有孩子,一直想求一个。 忌惮先前的事情,加上一直没有孩子,叫两人惶恐不安,直到不久前,妻子去寺庙求了一个,终于怀孕,夫妻很是高兴。 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好日子终于等来了,却没想到,就在半个月前,妻子又梦见了小童,而且小童频繁出现,还说她很想妈妈,两夫妻这才被吓坏了。 说话间妻子吓得趴在丈夫怀里,她咬住嘴唇,眼泪直流。 玄君同学说:“他们前几天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你能来,他们应该没事了。” 玄君看了看女人:“送到泰国去了?” “我们夫妻亲自送过去的。”丈夫回答。 玄君算了算:“那应该是已经回到国内了,新主人请了她回来,但她还是对你们念念不忘,刚好你妻子怀孕,她找上门来了。” “那怎么办?”丈夫一脸焦急。 玄君说:“正常来说,佛牌分阴牌阳牌,古曼也一样,分龙婆古曼和阿赞古曼,阿赞古曼跟阴牌一样,是用一些死去孩子的骨灰,遗骸制作而成,龙婆古曼则是用坟土,寺庙里的墙土制作而成。 其用法不同,制作不同。 你但不管是怎么来的,我必须看到他,才能确定他是怎么做的,才能处理。” “可我们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男人一脸无奈。 玄君看我,我犹豫了片刻,只好帮忙。 玄君先要女子睡觉,而我则是握住女子的手,也进入梦中。 片刻后我睡着,到了女子的梦里。 女子在她家的大别墅里,在卧室的床上正在睡觉,她卧室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白色的瓷娃娃从门口走了进来。 瓷娃娃的大眼睛很漂亮,进门后停顿了一下,而后在门口喊女子:“妈妈!” 女子猛不丁醒了过来,转身看到门口的瓷娃娃并没惊讶,她眼中的瓷娃娃是个孩子才对。 也只有我们看,才看得见古曼童梦里的真身,而普通人则是会被迷惑。 “小童!”女子有些迷茫,古曼童飞跃到床上到了女子的怀里,在女子怀里靠着,女子鬼使神差的抱住古曼童,开始哄她,一边哄一边双手摇着。 女子全然没有意识的哄着古曼童,而古曼童身上的阴气,在女子身上围绕,则是正在伤害女子腹中的胎儿。 玩了一会,古曼童才从床上下来,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我也跟着古曼童从卧室出去,跟她去了外面。 第133章 龙骨花 我跟着古曼童来到一栋别墅的前面,别墅离着那对夫妻的家里还不远。 到了别墅门口古曼童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等她进去,我才回去。 等我醒来,女人已经醒了,看到我醒了她才松了口气。 “你看到她了么?”女人问我,满脸焦急。 我看向玄君:“就在附近。” 玄君抬起手掐算了一下,回头看向一个方向。 “离教授,我们留下一个人。” “那我去,我找得到。”我作势要下车,玄君拉住我,他有些不放心我。 “你留下。” “我没事,她只是古曼童,对付的了。”我之所以想去,是因为这三个人我都不认识,留下来无话可说,而玄君即便算出古曼童的方向,他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我去就都解决了。 “能去而复返的古曼童可见不一般,你虽然道行不浅,但我封了你的法眼,等于封了你大半的修行,对你不利。” “那也无妨,我有事会叫你!”我说着推开车门下车,玄君始终不放心,下车来看我。 我朝着古曼童的方向走去,将罗盘拿了出来。 我虽然在梦境中跟着古曼童去她住的地方,但还是要靠罗盘重新判断,确定位置。 沿着别墅群的主道找下去,很快找到了那栋别墅。 别墅里很安静,而二楼上的一间房间亮着微弱的灯,那里是整栋别墅阴气最重的地方,说明古曼童就在那里才对。 我从身上拿了一只纸人下来,吹了口气,让她替我去。 纸人回头看了看我,溜溜达达的去了门口,到了门口就跟做贼似的朝着别墅里面看,我站在外面,着实觉得丢人。 看了一会纸人打开别墅的门,走了进去。 我和纸人的眼睛是想通的,她进去了我这边就能看到。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股阴气正在楼下飘荡,纸人观察了一下朝着楼上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纸人去楼上的时候,我总觉得楼下有什么东西正在看她。 我示意纸人先别上楼,再看看楼下。 纸人停下来,转身在别墅的一楼环视一圈,一楼没什么,纸人才转身往楼上去,但就在纸人转身的时候,纸人忽然就趴在了地上,从楼梯上被忽然拉下去,硬是拖到了楼梯下,我想看清是怎么回事,纸人已经没反应了。 我抬起手想要算算怎么回事,但却算不出。 别墅楼下的灯亮了一下,我马上朝着窗户上看过去,里面除了遮挡的窗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啊!”纸人传来刺耳凄惨的尖叫,我胸口疼了一下,好像心脏被割开了一样,沉沉的闷哼一声。 捏了个诀护住心脏,我才去别墅门口。 到了门口我把手伸过去,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但里面黑漆漆什么都没有,我的手贴上去,门向里动了一下。 我把手拿开,门开着? 我低头看了一眼门,门留了一条缝隙,里面黑漆漆的,我伸手过去,握住门扶手,准备拉开门进去。 就在我打开门的时候,我身后什么人碰了我一下,一只手放在我肩上了,我转身看那只手的位置,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我被碰了的肩上,沉沉的却好像压了一块石头。 我抬起手去扫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但上面的压迫感却越来越重,好像一块大石头在我肩膀上,正压着我的肩膀往下面去,我想要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 我往前动了一步,门竟然向里面一下就开了,我身后没有人,却好像被什么推了一下。 踉跄进门我差点摔倒,我抬头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砰一声关上,我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已经紧闭。 我转身楼梯口一片血肉模糊,纸人已经被肢解。 纸人其实是我的样子,她虽然没有生命,但在我给她任务之前,我度了一口气给她,让她有了我的样子,她就成了我。 不管如何,她总是有我的一点影子的。 如今她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还留下一口气,她的眼睛盯着我,看着我的时候,仿佛再告诉我要我快点离开。 我走去看她,蹲下把她的眼睛合上,转身看着一楼里面,整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 这屋子里面的格局和普通住宅不一样,一般这么大面积的房子,不可能整层都做了客厅,但这里是。 偌大的客厅有沙发和电视机,周围空置着。 沙发对面是墙壁上的超大电视机,对着的沙发上面随意扔着遥控器。 唯独沙发两边的两个单人沙发,对着有点不对。 对面的是空的,且不说。 背对着我这个,总觉得那上面坐了个什么东西,我迈步朝着那边走去,感觉这屋子里面就更安静了,剩下的就只有我走路的脚步声。 继续走过去,我朝着沙发上面看过去,沙发上空着,我忽然转身看向楼梯上,什么东西从楼梯走了。 顺着楼梯我快速看上去,楼上的一间房门关上了,我马上走去楼梯口,刚上去没有几步,楼下的电视忽然打开了,我转身,是纸人被一下撕开的画面,刺耳的惨叫声划破整个房间。 “哈哈……”孩子高兴欢快的笑声从屋子里传来,我想判断笑声的位置,却判断不出来。 我在楼梯上看着整个屋子里面,依旧安静着,这次连电视机都关上了。 客厅恢复安静,我抬起手结印,在眉心抵住:“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惊。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 我将双眼睁开,看向整个空间,这才看到整个空间里面肮脏浑浊,血肉模糊,地上的躯壳更是发出恶臭,而沙发那边坐着几个人,一对男女大概有二十几岁,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孩子身上都是血,一边站着一个红皮娃娃,娃娃长得很可爱,个子不大,却很胖。 娃娃手里捏着孩子的一条小胳膊,正在啃食。 我往下面走,娃娃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朝着我看来,把手里的小胳膊朝着我扔过来,裂开嘴嘶吼了一声,身体好像是飞箭,朝着我扑过来。 我没有马上对付他,而是等他冲到我面前,双手握住我脸,张开大口要把我的头咬下去的时候,我才捏诀对付他。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红皮娃娃意识到我要抓他,眼睛瞪大,嗷一声转身要跑,但他不等跑,已经被无数咒文困住。 他在空中到处碰壁,想要跑开,但就是出不去,每次触碰周围都会惨叫,他怒视我,凶狠的朝着发出吼叫。 “你害人不浅,该当烈火焚身之苦,我现在就让你烈火焚身!”我说着,快速念咒,红皮娃娃惨叫连连,竟哭下眼泪,我看着他,越发冷漠,原来,他也有泪! 就在我念咒的时候,红皮娃娃朝着我拼尽全力冲过来,但他的能力怎能有我的大。 天地大道,终究是邪不胜正。 他当死,当魂飞魄散! 只听嗷一声,红皮娃娃被撞出去,身体撞到墙壁上面,摔倒地上,地上仿佛有尘灰,摔得红皮娃娃惨不忍睹,尘灰都飞了起来。 我放开手,看着红皮娃娃,红皮娃娃抬头看我,他还是不甘心,他怒视着我,忽然嘶吼了一声,周围什么东西震荡着,我朝着楼上看,一扇门打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从里面抱着白瓷娃娃走了出来。 看到那个孩子我愣了一下,孩子朝着我看来,她盯着我:“坏人!” 说着那个孩子朝着我走来,我松开手看了一眼地上的那红皮娃娃,知道他活不成了,但他一直盯着我,还能召唤出来另外一只古曼童,看来这地方不简单,还有这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她竟然抱着古曼童。 小孩子走来我身边,她狠狠的盯着,忽然朝着我大腿上咬了一口,我本想躲开,才发现那红皮娃娃已经到了我的身下,他双手抱住我,张开嘴咬住我的腿,让我动弹不得,而那个白瓷娃娃忽然露出可怖的笑容,飞跃起来,朝着我脸上扑下来。 我闭上眼睛,眼前白光一闪,砰一声,白瓷娃娃撞飞出去,落到地上冒出黑色的气。 白瓷娃娃起来,朝着我疯了一样跑过来,一双脚在地上沉重的奔跑,噗通噗通的声音,着实沉重有力,仿佛每一脚都要踏碎我的脑壳,可惜她到了我面前,便被符咒围住,她在里面凶恶的朝着我嘶吼,就是出不来。 她每次触碰符咒,都会全身起火,她痛苦的吼叫,开始哭泣。 咬住我大腿的小孩子转身去找她,她的眼睛忽然一沉,朝着小孩子扑过去,张开嘴要咬小孩子,我将玄君给我的铜钱摘下来扔到小孩子身上,刚好挂在小孩子的脖子上,不等白瓷娃娃咬住小孩子,砰一声,撞在符咒上,符咒起火,白瓷娃娃趴在地上打起滚。 惨痛样子已经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红皮娃娃从地上起来,朝着白瓷娃娃爬过去,两个娃娃到了一起,抱着在符咒的烈焰之下打滚。 别墅的门推开,玄君走了进来,看到我玄君打量了一眼,才走来找我,他老同学打开房间的灯,房间里面忽然明亮起来,但即便如此,也还是遮不住这屋子里面的阴气森森。 那对夫妻被吓得抱在一起,看着两个娃娃在一起惨叫嘶吼。 那白瓷娃娃看到妻子,便伸出小手要找她。 “妈妈……妈妈……” 妻子跟本不敢看那个白瓷娃娃,转身趴在丈夫怀里,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妻子不肯去救白瓷娃娃的时候,那白瓷娃娃发出了愤怒的嘶吼,竟然开口说人话了,而且她不是女孩,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孩声音:“臭表子……” 妻子惊愕转身,看着白瓷娃娃,白瓷娃娃露出狰狞的脸:“哈……” “啊!” 妻子吓得不轻,转身趴在丈夫怀里。 白瓷娃娃挣扎着,在里面打滚。 最终烈火焚身,两个娃娃被烧成了一把灰烬。 此时这家的小孩子也晕倒在我身边。 我看着孩子,并没有说什么。 楼上的房间里面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哆哆嗦嗦的走下来,看见我们哭了起来。 原来他们是带着女儿出门去泰国的时候看到古曼童,当时也只是好奇,而且也没打算给女儿买回来,但女儿哭闹的不行,他们夫妻一直很疼爱女儿,便给女儿买了一个,没想到女儿是那么喜欢,抱在怀里始终不松手,吃饭睡觉也要带着。 当时他们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了,第二个孩子才一岁多,女儿乖巧懂事他们有时间照顾第二个孩子,就没有再去阻拦女儿喜欢古曼童。 当时老板也解释过关于古曼童的供奉,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加上女儿抱着不肯供奉,就告诉了女儿要小心对待,便没当回事。 丈夫的意思是,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必太在意。 谁知道,吃饭睡觉女儿都一起,有时候还和古曼童说话,就跟对待真人一样。 后来女儿哭闹,说还要一尊古曼童,他们拗不过女儿就去请了第二尊回来。 第二尊就是白瓷的这尊,自从这个回来之后,家里就开始各种的恐怖事情,先是他们的小儿子发高烧,无怨无故爬到窗户上,后来就经常的自己拿刀子什么的。 这对夫妻觉得古曼童有问题,就打算送走,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找了好多办法,就是送不走,不但送不走,小儿子也开始出事。 有一天小儿子说做梦,梦见两只古曼童吃他的肉,把他的胳膊都吃了。 他们夫妻觉得古怪,谁知道有一天不在家,从外面回来,保姆没在,就看儿子在沙发上面,女儿在一边,两只古曼童左右一边一个,正拉着儿子的小胳膊啃,儿子哇哇大哭,全身都是血。 他们急忙抱走了儿子,把古曼童不顾反对扔到了外面,结果晚上古曼童又回来了,这次回来小儿子被从二楼扔下来,从楼梯滚了下来。 他们夫妻撕心裂肺的去报警,警察在他们的监控里面看,是孩子自己玩,掉下来的。 还怀疑他们夫妻有精神病,他们就再也不敢乱来了,他们怕女儿也出事。 一直到现在,他们这半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说完夫妻大哭不止,却是看也不看女儿一眼。 我看向地上的小女孩,古曼童蛊惑人心固然不对,但这女孩怕也不是被蛊惑那么简单。 虽然孩子的童心天真,但她也确实怨恨弟弟的,是她的怨恨,导致了两只古曼童对弟弟心生怨恨,也是她的纵容,害死了弟弟。 悲剧的发生不是没有原因的,并不是所有的天性都是善良的。 我蹲下伸手下去,扫了扫地上的灰烬,在里面找到两块小孩子的头盖骨,起身给玄君。 玄君拿去看了看,说道:“看来这件事,背后还有操控者。” “你们两家,是不是都花了大价钱,找了同一个大师解决家里的事情?”我问两对夫妻。 “我们找了,是佛牌店老板帮的我们,大师每天只接待几个人,简单排号的话,起码要半年多,为了见到大师,我们花了十万块钱。”先前的那对夫妻说。 后面的夫妻也说:“我们也花了十几万,但还没有见到大师。之前答应了见我们,后来听说我们的儿子不在了,他就说我们怨念太重了,不适合见面,要我们消除心中怨念再过去,我们的儿子都没了,我们怎么消除心中怨念?” 男主人怒吼了起来,看的出来他很痛苦。 “把佛牌店的地址给我们,这里是几道平安符,你们收下,记得带着你们的女儿去看心理医生,她心理扭曲严重,最好是给她催眠,让心理医生来疏导她,你们家的条件还算好,这里的房子卖了吧,最好找一户,儿子多的人家,阳气足,这里的浑浊会散掉,越是那种儿子肥头大耳,能吃能喝的儿子人家越好。 另外你们夫妻可以回去了,你家的话,去买来五谷杂粮,清水一盆,柳枝一根,先将清水用柳枝在家里的每个角落打一遍,再用五谷杂粮打。 去买几盆龙骨花,把龙骨花放在门口,窗口,用来辟邪。 百日之内,精心呵护龙骨花,若是看见龙骨花枯萎,再来找我们,如果不会枯萎,就是彻底没事了。” “古曼童没走?”先前那对夫妻担忧道。 我说道:“古曼童走了,但你们家里的气不足,你怀孕是个女孩,如果是男孩倒是好说,女孩欠缺了一些。 你若是想要安逸,就要按照我说的做。 另外每天的中午,到外面去晒晒阳光,生产前不要去吊唁,墓地,殡仪馆这些地方尽量少去。 你要是能找公务员的事情做,那是最好不过。 再不然,你买一些小红旗,国旗,放在家中,红色都可以,中国结挂在你屋子的中间,要让人觉得很喜庆。 可冲淡阴邪之气。” 玄君老同学低头在玄君耳边问:“你媳妇啊?” “嗯,我媳妇。”玄君那般说,我看他们,玄君笑了下,才说:“你们不好穿大红的衣服,内衣内裤,还有床上用品,那些东西对你们来说没什么用,太红了反倒招来祸端。 而我妻子所说的这些东西,是国家的东西,是有神威的。 与国比,我们都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只有母亲的强大,才能震慑消灭牛鬼蛇神。” 提起牛鬼蛇神,玄君的老同学明显不自在,笑的都有些刚,他甚至瞥了一眼玄君,好像问你不就是牛鬼蛇神。 玄君反倒是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此时甚至觉得,玄君极有可能会读心术。 老同学尴尬的一笑,倒是那两对夫妻,正色严肃,其中一人还问我:“养花我们也不会,如何精心照顾,怎样判断是不是邪气枯萎?” “佛陀虽然金箔加身,却不见得悲天悯人,他整日参悟佛法,万千世界众生都等他来救苦救难,兴许他也没有时间,照顾不到。 而佛陀在,恶鬼之类倒是不敢紧们,只怕是不进门,在门口等你。 若是那样,你出门生痛,回家便好了,也是无大用。 龙骨花天生有神力,相传是龙身上多出来的一根龙骨,因老龙受恩,无以为报,忍痛将身上一根龙骨留下,这才有了龙骨花。 老龙说,若是家中来了丑恶之物,龙骨花便会枯萎,他就知道恩主有难。 你们去请龙骨花,记得看顺眼的请,不要讲价,要多少是多少,不要单,要双。 回到家中,按照我说的摆放,要净宅之后,你们先用清水和五谷净宅,净后将龙骨花摆放。 切不可先摆放龙骨花,在净宅,那样你的龙骨花全会死,龙骨花也有一定邪性,一般人家不适合请。 若是五谷打了,便会枯萎。 龙骨花很是好养,不必每日浇水,保证土壤不干即可。 若是你家阳光充足,阳气旺盛,那家中自然平安,龙骨花也不会枯萎。 你请十盆,十盆若是只有一盆掉落,那说明不了什么,但他如果露出死相,马上来找我。 龙骨花顽强,三月内是不会死的。” “啊。” 我想了下:“你家中可有父母老人?” “有。” “请他们来吧,最好人多一点,公婆岳丈的都请来吧,要是家里有弟弟的,小叔娘弟都好,你们搬出去,让他们来住,等生了孩子,回去便没事了。” “是,我们一定!” 他们答应了,玄君拉着我准备离开,我挪动了一步,手是凉的,玄君愣住,转身玄君朝着我看过来,我没说,他看向我腿上,蹲下将我的裤腿卷起来,我裤腿上一块血肉模糊,玄君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起身玄君看向那地上的小女孩,弯腰把小女孩脖子上的铜钱要拿下来,被我阻拦。 玄君抬头看我,满眼怒气腾腾。 我说:“她还是个孩子,算了吧!” “……”玄君并未听我的话,铜钱拿走抱起我便走,不管他老同学在后面怎么说,也是不理会,抱着我走的比兔子好快。 上了车他老同学打电话过来,玄君并未接电话,他并非是怪他的老同学,他是怪我。 怪我不自爱,怪我为了那孩子伤害了自己。 更加气愤,为了日后的一个祸害,害惨了自己。 那孩子,面相我和玄君都能看出来,日后即便不是十恶不赦,也是大奸大恶之徒。 可她到底是个孩子,总不能因为我们看出了什么,便不让她有个该有的童年。 若是她长大了,回忆里半点温暖都没有,人生岂不是白来了。 而万一,我看错了呢! 我正想着,腿上的疼痛加重,我便昏睡了过去。 梦境里,我走到镇魂棺前,推开镇魂棺看了下去,看到那身大红的衣服映入眼帘,那张绝世容颜出现在我眼前,我鬼使神差的伸手过去摸了摸那张脸,身边一团雾气萦绕,我转身香雾贴了上来,他对我笑了笑,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奇怪:“你去那里了?” 香雾并未回答,他只是看向我身下,我低头,腿上流着血,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第134章 因果 “怎么这般不小心?”香雾颇显不悦,但他眼中更多的是心疼,我这才急忙说其实也不疼,只是不小心。 那里知道香雾更气,他说道:“那孩子染了阴毒,她嘴巴恶毒的很,将你咬成这样,你还帮她,莫不是活腻了!” 香雾说着便将我抱起,那屋子竟然多了一张床。 香雾将我放下,手臂的袍子朝着一边飘荡,弯腰他便撕开了我的裤腿,我一脸奇怪看香雾,不懂他要做些什么,正想去阻拦,见香雾俯身低头下来,喊住伤口吸了一口血,转身他吐到地上,那血都是黑色的。 他低头又去吸,我才安静下来,而他握着我的一只手,不断用力,那冰冷冰冷的触感,才让我心里踏实,这才是我要找的,而非眼前张教授的血肉之躯。 香雾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地方,我有些昏沉,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香雾下意识看了我一眼,便不回我了,我再想要看他,发现手已经被松开,而且眼前除了一团弥漫的香气,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急忙起来,到处寻找,我甚至跑去镇魂棺那里,但镇魂棺也消失了,我身边,忽然变的空荡荡,整个世界剩下我一人。 我急忙去喊香雾,结果梦就醒了。 腿上一阵刺痛,我看向身下,玄君正在我大腿那里坐着,而我的腿已经包扎好了,他冷冷的目光如同是刀子般盯着我,看的我不自在。 我在周围看了看,身在医院踏实许多。 刚刚是做梦? 我看向领口,青铜棺还在。 我把被子盖上,说道:“多谢张教授救我。” 我本是礼貌,没想到玄君冷哼一声起身走了,竟把我一个人扔到了医院里面。 我看病房的门关上,倒是没有太多感触,估计是刚刚我喊香雾玄君听见,不高兴了。 玄君走后我便离开医院打车回了罗绾贞那边,那里知道车子开了半个小时,便接到玄君的电话,玄君问我在那里,语气明显不悦。 我想他可能是担心我没有结算,我才说:“出院手续要过几天办。” “我问你在那里。”玄君压低声音,好像风雨欲来,我犹豫了片刻才说我已经出院了,再过半小时便到家。 玄君挂了手机,便没了音信。 但我到了家里,他竟在家门口等我。 看到我一瘸一拐的下车,玄君那杀人的目光更骇人了,未免吓到司机,我先让司机离开。 司机走后玄君也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手,翻开我的手,玄君在我手掌心快速画了一道符咒,我正怀疑那是不是心咒,玄君咬破拇指按在我手掌心,我顿感掌心灼痛,想要把手收起,玄君已经施咒结束了。 我抬起手看着手心里面的心咒印,去看玄君:“你这是侵犯隐私。” 心咒是两人心灵相通的法咒,一旦施咒,施咒之人就能随时随地掌控被施咒之人的行踪,甚至是知道她想的事情。 虽然心咒病不是邪咒,但老马说,心咒也是害人的东西,一旦施咒,两者联系,便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毕竟是连着的,那我要是有事,玄君必然受损,这要比转嫁要可怕的多。 玄君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错乱了,要不他怎么会这么做? “这样就跑不了了,胆敢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说不见就不见,我便用烛心咒。”玄君说的十分可怕,而烛心咒是心咒中最可怕的东西,据说只要捻动,就会让被施咒者心口灼痛死去。 我看玄君,他还真是凶恶,我一来没有招惹他,二来也没有作奸犯科,他何故要这样对我。 难不成就为了我在梦中喊了香雾? 人常说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魔鬼,我看男人也好不到那里去。 只是……对我,当真是犯不着,于是我便劝解玄君:“你这般做便有些过激了,一来我与你的关系还是不清不楚,二来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必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 再者说,你给我用心咒,我要解开也是可以的。” 我和他同是法师,我还能怕他? “是么?”玄君那阴恻恻的眼神看的人莫名,总觉得他还有后手,我便后悔不该提醒他,说了不该说的话,给他打了预防针。 “也不全是。”我那般说,玄君眼底的冰寒肆意,他近了一步。 “离教授,香雾是谁?” 果然,玄君嫉妒心太重。 “我一个过世的朋友。”我那般说,也不算说谎。 玄君捏起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看他,我不喜欢这般的姿势,总想起香雾和玄君来,想拉开玄君的手,玄君的手是放开了,但他却把我的腰搂了过去,我与他紧贴在一起,自然是全身不自在,我甚至有些惆怅,我怎么把他推开。 他是男人,他力大无穷,偏偏我打不过他。 法力不行,体力不行,头脑也不行,可怎么办? “离教授说谎的样子,真好看!”玄君那般说,我尴尬一笑。 “还好!” 玄君眉头轻挑:“离教授还很不谦虚。” 我看玄君:“张教授,你看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又何必缠着我,你我都已是名花有主,被人知道纠缠不清,总归是不好。” “你不是死了丈夫么,我也已经解除婚约,有什么不好?”玄君说的太不要脸! “我丈夫只是远游去了,他还没回来,不是死了。”我自然是不高兴。 说香雾死了,我就不高兴。 玄君不在这事上跟我纠结,他说道:“今日起,不管我去那里,你都跟着,你去那里也要告诉我,不然我启动心咒,你哪怕去茅厕,我都知道。” “……那你真不要脸,我去茅厕你看什么,难不成你有特殊爱好?” 玄君气的嘴巴抽了抽:“闭嘴!” 我闭嘴,推开玄君想要进去,他弯腰抱起我便去了他车上,我自然是挣扎着不愿意,但他问我是去他那里住两日,还是让季末扬看看我的伤,我便英雄气短了。 去到玄君那里,我自然还是要去书房的。 说起玄君的屋子,我独爱他的书房,更爱他书房里的那本无极。 玄君本打算抱着我去他卧室,我主动要求要去书房,玄君便把我送到书房。 我坐下便问起无极,玄君书已经送给我,书不在书房,我听来颇显失望,但我也没见我那里有。 玄君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将我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本书,其中便有一本是无极。 我看到书还显得奇怪,玄君便说,是我的自然就在我身上,这简单的道理我会不知,我平日里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 我自然是在潜心修道,要他告诉我? 拿来了无极打开,我便在床上看。 玄君这会安静下来,坐到我身边问我香雾的事情,我随口说就是一团雾气。 玄君自然是不信,轻哼了一声便不高兴了。 起身他离开,我便没再理会。 他端了一碗汤给我,闻着也不错,喝了我便开始昏昏欲睡。 但梦境中,玄君竟带着我出门了。 我问玄君要去那里,玄君把两块头盖骨拿来给我,我才想起,古曼童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玄君在门口等了一会,有辆车经过,我们坐车离开。 车子在一家佛牌殿门前停下,玄君下了车便去了那家店前,走到门口就感觉里面阴气弥漫,而且叽叽喳喳,很多孩子在哭喊似的。 玄君将我的手拉过去,在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开门他便自己进去了。 这家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整条街上的佛牌店不少,也只有这家的佛牌店阴气弥漫,哭喊声不断。 佛魔本记载,孩子的哭声是驱散一些不干净东西的声音,是因为孩子心灵干净纯粹,但对于一些整日哭嚎的孩子来说,她们则是会招来灾祸,家中不宁。 这佛牌店怨气丛生,这里面的孩子,死因都不太好,怨气很重。 店里有一排柜台,而里面的三面墙壁,全部都是古曼童。 我和玄君进门,那些古曼童便有些害怕,哭声也都消失了,但阴气和怨气却没散开。 许多对古曼童不了解的人,都以为进了佛牌店,见了古曼童是结缘人本身自己的选择,才会选中那个古曼童,实则并非如此。 是古曼童选择了结缘者。 古曼童会在结缘者出现的时候,利用他的能力蛊惑人心,就像是那对夫妻中的妻子说的,她就想要瓷娃娃,朋友劝解也无用,那时候,人已经被古曼童选中了,普通人想要摆脱极难,除非是有极高的抑制力。 世人以为佛牌店只是一家店铺,但实际上佛牌店是一处换了门面的坟墓。 古曼童的制作,等于是将孩子的骨骸注入到了新宿主中,孩子是死了,魂魄却常在。 人鬼殊途,岂能把鬼供奉在家里。 邪物终究是邪物,不是你供奉他就不是邪物,也不是你得到了好处他就不坏。 善恶不同,而得到的,总是要还的。 人可以不相信前世今生,不相信轮回,但不能不相信因果。 连老师都,没有因为就没有如果,这就是道理。 当你进入佛牌店的那一刻,你已经被他选中,一旦你把他带回去,他就会不断的跟你纠缠。 今天你给他一滴水,明天你忘了,他就会怨恨你。 他没有善根,一切得来都是恶果。 你觉得把他放在神位,每天供奉,是对他的敬重,他心里可没有敬重,他心中所想,你有求于他,把他锁在了那泥娃娃的躯壳里面,而你一切不过是跟他索要,他帮你,你必然要拿出报答他的东西来。 古曼童的嫉妒心强,想要得到的必然你供奉者在意的东西,包括身边人的性命。 给了你物质上的需求,就得拿走你生命中最在意的人。 他不是善者,给了你快乐的同时,心理何其扭曲,只有看到你悲痛不已,他才感觉得到快乐。 这就是因果! 是环环相扣的因果。 玄君看过了那些古曼童,便带着我朝着后门走去,门后有个嘈杂的声音,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玄君推开门带我进去,眼前是一个地方不大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堆土,一堆灰,一堆水,一个木箱子,还有一个坐在地上正摆弄泥巴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四十几岁,皮肤黝黑,头发有些卷。 他正在溯人。 古曼童的形状很快弄好,他将古曼童的泥巴头盖拿下去,将箱子里面的一块头骨拿出来,放到里面,再念咒,贴上一块泥巴,弄好后放到一边让风吹干。 娃娃里面发出尖叫怒吼的声音,黑气瞬间把泥娃娃包裹住,成了怨念极重的古曼童。 那男人丝毫察觉不到不对的地方,而他身后站着一些黑色的小孩子影子,最小的趴在他肩上,最大的则是坐在的他的身边。 我走去那箱子看了看,里面全都是孩子的头盖骨。 地上的白灰我摸了一摸,是骨灰。 往一边去,抓了一把土,我对这个东西是很熟悉的,是坟土。 我看玄君,玄君随手拿出一道符纸来,符纸自动贴到店铺的门上,呼一声,大火烧了起来,那个男人急忙起来,他看到店铺烧了起来,急忙喊人救火,但无一人理会他。 店铺里传来惨叫的声音,院子里也沾染了火星子,顷刻间大火吞噬了整间店铺,那男人跑出去求人救活,周围邻居管不了别人,纷纷把水泼到自己的店铺上,免得被牵连。 偌大的佛牌店瞬间坍塌,烧的什么都没剩下。 玄君这才带我离开。 我醒了已经天亮,玄君带我吃了早饭,吃过饭玄君便带我去书房的床上躺下,我知道要去办事,也不跟他废话,躺下便睡了起来。 这次我们重新回去佛牌店,到了那边那人浑浑噩噩的去找人帮忙,我们在后面跟着他,他买了机票,飞往国外。 到了之后他来到一处寺庙的外面,那人哭着说没了,他的所有东西都没了,请求大师帮帮他,他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大师。 那大师说:“我跟你说过,你太贪心了,你现在把我也连累了,你走吧,你下半生一定会很穷困,病痛缠身。” 说完那大师便走了,我和玄君去里面找到那大师,那大师正在忏悔。 就在他忏悔的时候,香炉里面的灰烬被风吹了起来,那上面还有火星,竟吹进了大师的双眼,大师双眼流血,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从此他也就不必在为人收古曼童了。 整个大殿上,有几百上千的古曼童,玄君只是扫了一眼,古曼童瞬间爆裂,场面惊悚骇人。 好像是事先安排的爆裂一样,场面何其壮观。 玄君拉着我,迈步离开,而身后我们走出去了几十步,还不断传来爆裂的声音,直到我们走远,那寺庙也轰然倒塌,冷人一阵心惊。 玄君一个修道之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玄君却不以为然,带我离开! 第135章 金光护体 回到现实我从床上起来没见玄君,便下去准备回去,虽然只有两天,但腿好的很快,不但好了,连块伤疤都没见。 出了门刚迈步,听见楼下女人哭哭啼啼的,我朝着楼下看,是未婚妻在下面,我一看未婚妻,当真是小三见了原配,转身就想躲开。 但不等我躲开,便听见玄君叫我:“下来!” 我这才转身背着我的背包下楼,玄君看我身后还带着背包,脸色不是很好,我便解释:“这两日多谢张教授照顾我,我也该回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女人哭起来,委屈的眼妆都花了。 “我是有正经事。”我说出正经事三个字的时候,就想咬断舌头。 未婚妻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看向玄君,便哭着问:“怎么办?” “……”玄君抬起手算了算:“帮你可以,但婚约的事情从此不提,你我两不相欠。” 玄君那般说我十分鄙夷,如此不要脸的人,怎么还活着? “人生来就是为了活着,我怎么不能活着,离教授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玄君转身问我,我笑了下,看向未婚妻:“你不必跟他划清界限,我帮你,这样也就不必两不相欠了。” “你?”未婚妻挑起眼帘瞪起眼睛看我,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我当真无语,许多事便是如此,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要不愿意就当我没说好了。” 我准备离开,未婚妻再三衡量:“你给我站住,说,你是为了什么?” 我想走,未婚妻急忙追上我把我拉住,我被她推到一边,门也被挡住。 “你是不是看我有钱,要骗钱?”未婚妻抱着手臂问我。 我瞧着未婚妻,看到地主家的傻姑娘。 “就算是吧,你给我几百万,我把这事给你解决了。”我说着看了眼脸色阴郁的玄君,他是巴不得和未婚妻撇清关系,被我搅和了自然不高兴。 而我到底担心,是我误终身,误了这傻姑娘的终身。 可我又很矛盾,她嫁给玄君这种人,就不误! “你?你有什么本事?”未婚妻自然是不相信我,看她的样子,我便想转身离开,但又觉得开了口,总归不好,跟欠了她似的。 我这才说:“我要办不成,我就退出,再也不跟张教授纠缠了。” “……”玄君看着我越发不高兴,不高兴起来想要吃人的样子,我想说,那样子不好看。 未婚妻这下就高兴了,摇头晃脑的说:“那你可说定了,你要是办不成,你还和玄君在一起,就让你出门摔跟头,做梦都要饭!” 我看玄君,倒是觉得,他要是能娶到这么好的傻姑娘是他的福气。 玄君那脸难看极了。 “你说说你的事吧,办完了我就走,办不完我好退出,两不耽误。” 听我说未婚妻难过起来:“前段时间我去国外,遇到一个人,他说我漂亮,我们吃了一次饭,我本来看他的面相是个挺好的人,说话办事也儒雅,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坏人,我梦见他来我家,每晚都来,还坐在我家的餐桌旁,手里握着刀叉,等着吃我的肉,我就在桌上躺着,全身什么都没穿,他邪笑着,要把我的肉吃刺身。” 未婚妻可见是真的害怕,她说起这事都在抖动。 我走去未婚妻面前,仔细看她的脸,她脸上确实有些不妥,但我竟看不出怎么回事。 我抬起手,按在未婚妻的额头,闭上眼仔细听。 五感打开眼前是一片浑浊,我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未婚妻全身颤抖,咬住嘴唇开始哭泣。 我找了半天,睁开眼睛看她:“你做梦的事情多久了?” 未婚妻想了又想:“有几次了,自从遇到那个人开始就是这样,我为了确定是不是他害我,我就打电话给他,可是他已经快不记得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看向玄君:“我看不到东西,即便打开心眼也不行。” “我也看不出来。”玄君也看不出? “那怎么办?”未婚妻哭的不行,她也想不起来我们是情敌了,竟扑进我我怀里哭。 我身体单薄,她是那种前凸后翘的女人,她扑上来用了力气,我差点被撞到墙上去。 “你别哭。” 我推开未婚妻,看她的脸:“你先别哭,哭也没用,他也不会走。” “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看着我死么?”未婚妻来了脾气,我还真有些无奈,好像我的错。 我拿了一道平安符给未婚妻:“你先带着,我今晚看着你,看看他是什么。” “真的?” “嗯。” 未婚妻一脸难过:“还是你好!” “……”我已无话可说,便拉着未婚妻去坐下,问了她一些问题。 我问未婚妻为什么梦见几次了,不找玄君,才过来。 未婚妻便说也不是没找过,是一早就找了,但玄君一直闭门不见,她又去找我的麻烦,就拖到了现在。 之前觉得是噩梦,梦醒了就没事了,但昨晚她说梦里那个人把她大腿上的一块肉切下来吃了,早上她醒来就发现床上有血,不但床上有血,就是她的腿也有刀割的痕迹,说完未婚妻把大腿给我看,那上面确实包扎着,但她快速解开,里面有一条口子。 玄君皱眉:“你是不是去过墓地坟地的地方?” “我没有,我从来不去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胆子多小!”未婚妻一脸委屈,擦了擦眼泪,整张脸就跟花猫似的。 “你去洗洗脸,我好好给你卜一卦。” 我说着放下背包,准备卜卦。 未婚妻起来:“你还会卜卦?” “会一点,你去洗洗。” “玄君,我去洗洗,你有没有衣服给我?”未婚妻娇滴滴的,玄君带她去拿衣服,他们走后我开始卜卦。 连续三次都是姻缘卦,而且还是累世因缘。 我奇怪,既然是姻缘卦,为什么要吃人呢? 玄君下来,坐到我面前看我的龟壳。 “木雕?”玄君奇怪,他想看,我先收了起来。 玄君奇怪:“你自己雕的?” “鹿师兄雕的,老马有一个,我舍不得用收起来了,他怕我舍手,给我雕刻了一个一样的。” “老马是你什么人?”玄君问我,我才想起这个玄君不是哪个玄君,许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是我师父,鹿师兄是一只鹿,是我师兄。” “你师兄是妖精,还能雕刻?” “我师兄不是妖精,是地仙!他现在有封地,已经位列仙班。” 玄君看我,好笑起来。 我想他是不相信的,也不跟他废话。 未婚妻出来后,换上玄君的衣服,看着很是别扭,而且她自己也说:“这黑黑的太难看。” “那你一会带我们过去你那边,我们刚好在那边帮你看门护院。” 玄君起身便带我们走,我和未婚妻便跟了出去。 未婚妻家住的不远,她家要比十几个玄君的家还要豪横,别墅的大门口逗比玄君住的院子值钱。 下了车未婚妻说:“我爸妈不在家,我一个人住,有一些保安和佣人。” 玄君对这些事不当真,而未婚妻自然是说给我听的。 了解了,我起来去看住的别墅,其实也没什么,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富人家里很少会招致恶鬼,除非是家道中落,而富人这一世不管如何,都是前世积累来的。 特别是未婚妻这样的人,她虽然跋扈,但却不恶毒。 平日里虽然针对我,可她却很善良。 善良的人,自有善果。 她这一世的富贵是她带来的,而她的面相我看,不但这一世,就是来生在世,也是非富即贵。 说明,她做了许多好事。 她和我是情敌,但她诅咒我的时候,也都不痛不痒。 去找我算账,还给我那么多的钱。 她这种人,看上去傻头傻脑的,实际上聪明的很! 我从楼下楼上都看了,没见什么不好,离开别墅把整个院子都看了一遍,就是看不出什么来。 这么一折腾也就到了晚上,到了晚上未婚妻开始不安,她穿着高跟鞋在我面前哒哒的走来走去,我都头晕。 我奇怪的看着她漂亮的身材,漂亮的脸,还有那双漂亮的水晶鞋。 她在家也要穿这么隆重么? “离殇,你还没找到么?”叫我的时候未婚妻拉了个长声,我差点掉地上,她都开始跟我撒娇了。 我很难明白,这么好的人,玄君哪根筋不喜欢。 “我再想想,你也别担心,要不行,今晚我陪你睡。”说出这话的时候玄君的脸都绿了,而未婚妻惊喜不已,还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硬着头皮点头,玄君狠狠的哼了一声。 未婚妻拉着我上楼,开始介绍她的卧室,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她是很有钱,但却很孤独。 玄君不喜欢她,而我呢? 是她的敌人,她却要抱着敌人睡,她的家这么大,却没人跟她说话。 晚上躺下未婚妻跟我说:“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的名字?” “你叫什么?” “夏琉璃。” 琉璃? 灯么? 我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梦境中竟真的看见一盏琉璃灯,琉璃灯有八个角,上面坠着好看的流苏,我看着,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有人问我:“喜欢?” “嗯。”我答应,那人便说送给我。 我抬头本打算看清对方,竟看到香雾的脸。 我愣了一下,在周围看了看,周围香气缭绕,好像人间仙境。 “嗯……”我正想说什么,竟听见耳边痛呼的声音,忽然的就醒了。 睁开眼睛看向身边,便看到正在发抖的琉璃,我急忙拉住琉璃的手,定神入梦。 梦境里,眼前是偌大的餐厅,而地方就是琉璃家的餐厅,餐厅有一张长条的桌子,桌子上躺着琉璃,琉璃全身如她所说一丝不挂,而桌子的一边坐着一个人,那人是个男人,手里握着刀叉,盘子在他的眼前放着,他长相俊雅,却在物色吃琉璃身上那里的肉。 他嘴角上翘,瞧着琉璃大腿上流血的地方,最终他的眼睛落到琉璃的胸口,我顿时明白他想要做些什么。 但心琉璃出事,我在梦里又只是辅助,便急忙的醒了。 睁开眼我咬破手指,点了一下琉璃的眉心,琉璃忽然睁开眼醒了过来,看到我琉璃呜呜大哭,起身抱着我就不敢再睡了。 我在屋子里寻找,也有些奇怪的感觉。 那个人就在这屋子里面,只有这样,他才能轻而易举的进入琉璃的梦中。 只不过他是什么,我还不得而知。 但如果他是阴物,我是一定能感觉得出来的,但现在感觉不到,难道他是人? 人! 我想起身离开,琉璃一把抓住我,说什么不让我走,我才低头看琉璃,琉璃因为太害怕,双手攥着我的手,都快扣进肉里了。 看着琉璃吓坏我也不好离开,只好安抚琉璃,琉璃后来睡着了,我才把她放下。 此时玄君推门进来,他在门口看我,看了眼睡着的琉璃。 “看见了?” “像是人。”我算了算,还是算不准。 “奇怪了,为什么我看不到他,也算不传来,照理说这不应该。” 见我困惑,玄君抬起手按住我的额头,闭目凝神,我也闭上眼睛,我们两人可以心性想通,闭上眼睛,玄君完全进入我所想的事情,等他睁开眼睛,我也睁开眼睛。 看着我:“不是人!” 玄君及其肯定,他把手拿开,走去看琉璃。 我跟过去,奇怪:“不是鬼,也不是人,那是什么?” 我说着在客厅里观察,玄君在开始观察。 抬起手玄君开始算,他的手越来越快,我看的有些入迷,他能通三世因果? 平常看他算术还不如我,可现在怎么那么厉害? 手一顿,玄君眉头深锁,他猛然回头看向门口,房门呼一声,我立刻去了门口,打开门什么东西从楼梯口下去,我朝着楼梯口追,但脚下一沉就跌了下去,玄君在我身后喊我:“离殇!” 我回头,玄君一把将我拉住,我上去楼梯恢复原样,我惊魂未定,看向楼下的门口,玄君随手一道符纸打到门上,撕拉一声,符纸就被撕开了,紧跟着门呼一声打开,风从外面疯狂灌入,漆黑的也,空空荡荡,透出一抹诡异。 “啊!” 琉璃惨叫起来,我转身就去琉璃房里,进门便看到,琉璃身上遍布血痕,她在床上不断哆嗦。 我急忙走去琉璃身边,抬起手咬破手指,拿出三张符纸,用护身咒施以法令,护住琉璃本身。 琉璃安静下来,床上到处都是血,我急忙抱住琉璃先把她叫醒,琉璃睁开眼睛看着我,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已经发白。 我抬头看门口进来的玄君,玄君嘴唇不停动着,开启天眼,他眉心竟出现裂痕,一只竖着的眼睛出现。 抬起手,玄君掌心朝上,一道扣子裂开,血从玄君的手掌流下,血落玄君身后出现一只魁梧的阴鬼,阴鬼通体漆黑,连眼睛都是黑色,身体好像光秃秃的雕塑,站下来在屋子里瞧了一眼,我看那阴鬼把我吓一跳,玄君身上竟有这么可怕的阴鬼。 “你找我?”阴鬼粗噶的声音并不好听,言语间像是被打扰了美梦,显得很不高兴。 “去找他!”玄君也不废话,以命令指示阴鬼,阴鬼看到我迈步想要靠近,玄君脸色沉下:“去!” 阴鬼这才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阴鬼离去玄君双眼闭上,护身咒从他口中随着流到地上的血开始融合,当血凝固成了血咒,琉璃身上的伤口开始一点点的愈合,我看着琉璃的伤,想着玄君将要付出的后果,心生怜悯,便想着,要他受伤不如我受伤,看他满身开花我自然是心里不舒坦,我要是满身开花,我看倒是看不见。 随着玄君血咒结下,琉璃全身恢复如初,而他则是交代我照顾琉璃,便转身去了外面。 而他刚走琉璃就喊叫了起来,玄君从门外进来,我身上已经流血不断。 玄君震怒:“离殇!” 我晃了晃倒在床上,玄君将我抱起,我靠在他怀里抬起手,在琉璃头上画了一道护身符咒。 琉璃盯着我,满脸委屈,哭的异常难过。 我却说:“看他怎么来?” 玄君怒瞪我:“你解开了转嫁和心咒,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我看玄君,这货到这个时候还能想起这事,实属不易。 玄君紧抱着我,起身去外面,琉璃也急忙跟着我们出去,到了玄君所住的地方,玄君为我全身洒了一层粉末,又给我包扎起来。 这次玄君震怒的下场便是开了法坛,并准备捉住那东西,而后碎尸万段。 法坛开在玄君住处的院子里,天不亮玄君就开始了,他手中一把桃木剑,一个铃铛,我没死趴在窗户上往下看,想着玄君到底有多大本事,他都没见过那东西,怎么就能让他现身。 但我第一次看玄君开坛,还是有些意外的,他脚下稳健,罡步拿捏到位,他走的罡步比老马还要刚劲有力,但身子却好像是乾坤画笔,身下如千金不动,身上如柳枝摇曳。 忽然的玄君不在动,他站在那里,手中的桃木剑指向一个地方,我朝着那边看去,竟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只是那人身上大放光彩,竟是金光护体之身。 第136章 三世因果 那人走来,身体是虚晃的,我从窗户爬起起来,仔细看他。 他的元神? 玄君问他:“你为何害人?” 他看着玄君,脸上凶狠:“少管闲事。” “作恶多端,还敢如此嚣张。” 玄君拿起符纸,开始做法,那人却纹丝未动,咒文对他也不起作用,玄君几次施法都没有什么用处,那人便朝着别墅看来,玄君意识到他的图谋,与他打了起来。 玄君动起手,那人便开始节节败退,我在楼上看着不由得无可奈何,法术对付不了,只有拳脚相加的,说出去丢人了些。 不过看玄君不像是要输得样子,我才转身回去躺下。 因为受伤,我现在也不能动弹,躺着就是我对他们的大贡献了。 琉璃来我身边坐下,对我也算三分温暖,我躺下她还给我盖了盖被子。 我着实好奇,那金光护体的人,不垂涎她的美色,竟垂涎的皮肉,令人不解。 “玄君对付得了他,我想睡一会。”我感觉沉沉的,脑子也开始浑浊,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什么东西正在躁动,我要进入某个空间。 修行,本身就是一场看不见的交错,这个交错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但这个世界,一旦沾染,再难脱身。 犹如是毒药,喝起来难以下咽,却因为喝下后可以快活一些,反而更加期待。 我这般说,老马不知道会不会骂我一顿,可他也不是不知道,我之所以舍身卫道,并非我本意如此。 看我这一身伤痕,我更希望跟着季末扬去下墓,去冒险。 当初我是很好奇,是很想知道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我并不是想去死,而现在别说去死,吊着一口气,不生不死,人不人鬼不鬼,那才可怕! 倒不如死了,来的清净了! 见我昏沉,琉璃说:“你是不是疼了?” 琉璃还是善解人意的,我若是个男人,我肯定喜欢她,不喜欢玄君那货。 闭上眼睛前,琉璃还在问我,要不要去医院,但我已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我睁开眼睛,周围云雾缭绕,我有些不解,这是那里? 身边是香雾怒不可遏的声音:“你怎的又这样了?” 香雾那气恨的声音就来自身后,我转身去看,香雾一身红衣飘然而至,我看他有几分的迷醉,但还不等我说些什么,他已经快步走来,弯腰将我打横抱起,我被他抱起沉甸甸的,我急忙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把我扔下又不知去向。 香雾抱着我来到某个地方,那里有水声,哗啦啦的水声入耳,我在周围寻找,想着难怪他不回去,原来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水中还有莲花和几条鱼,玄君抱着我走到水里将我放下,我看着还有些不真实,摸了摸他的脸,他眉头深锁舒展不看,我问他:“你不高兴?” “哼,本尊如何高兴,有何高兴的事情?” “是么?”见到我便不高兴? 香雾还是老样子,一点不讨喜,每次见面便会对我冷言冷语,想到他那时离开我说过的话,算了……不和他计较! 于是我抱住香雾,把脸贴在他怀里,闭上眼便觉得很是满足。 而香雾身上的丝丝寒气,正一点点钻入我的身体,将我包裹起来。 我和他周身的衣裳渐渐剥落,我自然是想看他两眼,但他始终千年不化的寒冰对着我。 我伸手去摸他,他也不高兴。 他反倒叫我别乱动,将我拉过去贴在他身上,他冷我热,他男我女,若是我再老实,那我便是生理不健康。 我咸猪手摸了香雾两把,他冷哼:“离殇……你还是那么不知羞!” 我离开看香雾英俊的脸,朝他笑了一下。 “不许笑!”香雾脾气不大好,也不喜欢我发花痴,但他嘴巴虽然毒辣,但他的手却不会。 他冷着脸,将我带入怀中,我们的身体贴在一起,凉凉的,几乎冰透整个身体。 寒意将骨骼都包裹了起来,身边的水声不断,让我在他的怀里安逸许多。 我喜欢香雾身上的寒气,这样的寒气让人安逸。 抱了我一会香雾才将我放开,他为我穿上衣服,才拉着我离开,我问他了一些问题,但他懒得理我。 水池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他坐在上面我看着他。 香雾只是偶尔睁开眼睛看我,我便对他一笑,他立刻不耐烦的把眼睛闭上,而我便咸猪手伸进他的白衫里面,想要摸两把。 香雾脸红到耳根,睁开眼睛怒视我。 “不知羞!” 我把手拿开,从水里去他的大石头上,坐下陪着他打坐,他来看我,我已经把眼睛闭上,看了我片刻,香雾转开脸,我嘴角上翘,忽然扑了上去,从身后抱住他亲了他两口,顺便摸两把。 香雾转身看我,怒气腾腾,刀子眼直扑而来,我自然是开心到豪放。 香雾一气把我扔了出去,噗通一声,水花溅起,我去看水下,鱼群都跑了。 随着水下的景物,我往下面去,香雾忽然站了起来:“离殇!” 我隐约听见香雾叫我,但却不那么真实,水下也很美,我想往下去看看,香雾噗通一声跳下来,我转身看他,香雾已经朝着我游来,他把我拉入怀中,带着我上去。 到了大石头上,香雾冷冷的看着我。 我是累了的,便靠在他怀里,他坐在那里,垂眸看我,双手将我抱住。 “不许胡来!”香雾因为生气,紧紧抱着我。 我嗯了一声,便睡了。 我醒来的时候,琉璃已经睡着了,整个屋子黑漆漆的,灯光都没有了,我起身下床,摸了摸身上,已经痊愈了。 我低头看着胸口的镇魂棺吊坠,那上面的寒气正一点点的收敛,是他治愈了我的伤口。 我摸了摸镇魂棺,看向院子里面的玄君,原来他真的是玄君的一丝气,所以他一出现,香雾也苏醒了,可为什么他和玄君差了那么多? 我正想着,门口什么东西过去了,我转身看向门口,抬起手算了算,不太对。 我去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琉璃,回去给她画了一道护身符咒,才转身离开。 出去后我在偌大别墅看了一眼,打开灯在周围找。 这屋子干净的叫人无法形容,什么变化都没有。 我从楼上找到楼下,在楼下转了一圈。 这里什么都没有,可我就是有个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小心!”玄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走去门口看外面,玄君已经站在地上不动了,而对面的那个金光护体也不动了。 我正奇怪的时候,感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我转身看向楼梯口,声音是来自楼梯口的,迈步我朝着楼梯口那边去,一枚金钱掉了下来。 金钱滚到我脚下,我弯腰捡起来,竟然是一枚纯金的金钱。 我拿起正看着,感觉那东西去了楼上,我立刻结印抵住眉心,念起清心咒:“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 很快我看到一个金色的影子走到了琉璃所在的房间,我随手将金钱扔了过去,快速去楼上,那东西像是没想过我会打他,他一晃就跑了,而他一跑,地上哗啦啦的一片金钱币。 此时玄君也从门外进来,我则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几百枚钱币,弯腰捡了一枚,确认是纯金的,我看向走来的玄君。 我想说,你看人家的财运旺不旺,金钱成精都能找来。 玄君却面色凝重,拿走一枚金钱看着说:“不是金钱精,这只是那东西的法器!” “……”我沉默了,还是我孤陋寡闻了,没听说什么东西还能带着一堆钱到处走的,即便是法器也太多了! 我去看琉璃,一晚没怎么休息。 玄君则是问我怎么好的,我说不出来,便也没回。 玄君不高兴,说等琉璃没事了,他再跟我算账。 早上琉璃才醒过来,我带着她去看那些钱币,她也有些惊讶,摸了摸钱还说:“你没看错,不是地上挖出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 “……”琉璃还真是乐观。 不过琉璃拿起钱币看了半天惊讶道:“这些钱币我见过。” “……” 我和玄君都很意外,琉璃这才说,她家里的金蟾蜍吐的就是这些钱币。 我还没听说过金蟾蜍吐钱币的,他能造钱? 琉璃早饭都没吃带着我和玄君回去她家,进门便带我们走到吧台,把她的金蟾蜍给我和玄君看,那可真是好大一尊金蟾蜍,足足半米多的一尊金蝉,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台子上放着,而金蝉嘴巴下面的盘子里面可不就是一堆金币么? 我伸手拿起一个,和在玄君那里掉下来的金币一模一样。 我朝着玄君那边看,玄君把金币拿过去看了一眼,看向金蟾问起金蟾的来历,琉璃便说金蟾是她先前在外面请回来的,花了几百万。 听说几百万我都没觉得意外,琉璃的豪横岂是我这种人能明白的。 过去我总觉得季末扬那样的人才是有钱人,他才是豪横,但现在想想,要是跟着琉璃比,季末扬的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我和玄君都打量金蟾,却发现金蟾本身就没什么问题,也不过就是一尊招财的金蟾,说白了没开过光,时间又那么短,连点灵性都没有。 “怎么样?”琉璃问我们。 玄君说:“不是他,但既然能是一样的金币,看来也和他有些关系,封了吧!” 琉璃有些不高兴,抱着金蟾说:“好歹他也是我的守财奴,你不能说封就封了,何况你不是说不是他么?” 琉璃就是琉璃,她的善良没有亏待她。 只是遇到玄君很倒霉。 我正准备离开,感觉到一点怪异,转身看向金蟾,很显然玄君也发现了,玄君正看着金蟾,而琉璃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玄君说道:“你既然不希望封住,那就算了!” 说完玄君转身去了外面,我也跟了出去。 我转身看琉璃,她趴在金蟾上面,脸蹭了蹭金蟾:“你放心,谁也不能伤害你!” 我看着那尊金蟾,金蟾确实没有问题,但这又是最大的问题。 我转身去找玄君,玄君正在算三世因果。 我走到他身边,他把手放下,我问玄君:“你算到了?” “琉璃有一笔情债,来找她了!”玄君那般说,我一脸奇怪。 “既然是情债,那动刀子要吃肉做什么?直接拉去做妻子不是更好!” 玄君回头看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听说过?” 我愣了一下,半天说:“相传仙界有一天鹅,美丽不凡,她每日在云间飞翔,引来无数喜欢。 一日一只蛤蟆看见天鹅,便爱慕不已。 蛤蟆修行千年,终于修得人身,去跟天鹅说欢喜之情,天鹅却不喜欢他,反而喜欢仙君。 蛤蟆每日遥遥相望,期盼着天鹅会喜欢他,等了几百年,天鹅还是不喜欢蛤蟆。 后来天鹅落难,从云中落到凡间,蛤蟆舍弃仙骨下凡,才保护了天鹅,天鹅想要回仙界,蛤蟆带天鹅会瑶池求药。 王母见蛤蟆痴情,便把灵丹给了蛤蟆,天鹅吃了灵丹,得以重回天界,蛤蟆如后裔那般只能遥遥相望,而天鹅也找到了那喜欢的人,从此对蛤蟆不在过问,忘却干净。 蛤蟆伤心,化身金蟾,认钱不认人!” 我叹息:“世间情爱本是如此,天鹅求情没有错,蛤蟆一心为爱也没有错,错的是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错的是天鹅!”玄君那般说,颇显言辞凿凿,我看他的脸,有些无话可说。 他说:“天鹅不该上天,不该欺骗灵药,是她欠了蛤蟆的!” 我看看玄君:“那现在怎么办?” 玄君说道:“你让琉璃打电话给她见过的人,我们见见他。” 我去找琉璃,琉璃听说不把金蟾如何,便急忙打电话去了,那人恰巧就在附近,他答应见面,便来了琉璃这边。 我们见里面,那人还真是英俊不凡,风流倜傥,我看了都有些惊讶,这就是所为的蛤蟆? 那人坐下,看了看琉璃的别墅,他一看就是身份了不得的人,他的穿着和他的气质都与常人不同。 而他看上去,像是个儒雅多金的贵公子。 他进门我便看他的面相不俗,他的钱肯定不比琉璃少,可说有一拼了。 但他的钱是根生,并非琉璃那样因为善事做的多了,给自身带来了富贵。 根生所说,这人前世的前世,甚至更远的那一世,他的本身是金银这一类的东西,修炼过,而未能成道,转世轮回后,这些根会一直跟着他,生生世世不会改变。 眼前的人就是这样。 所以他永远不会穷,钱也如流水般的来,他还有个特点,吸财聚财,好像聚宝盆,只要做的事情,都会财源滚滚。 这种人我也只是听说过,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坐了一会,男子看向我,但他对我似乎没什么兴趣,反倒看向琉璃:“夏小姐,找我有事?” “我给你们介绍,金子灿,金先生,我未婚夫张玄君,我情敌离殇。”琉璃那般介绍,我想说她是真不聪明。 但我对金子灿这三个字倒是妥妥的赞赏,真是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金子就够不错了,还要加上灿! 金子灿看向玄君:“我和你未婚妻毫无关系。” “你可以没关系,但也可以有关系,我未婚妻连日来一直做梦,梦见你坐在餐桌前把她当成刺身吃了,她现在很害怕,我想对你做一个测试,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很感激。” 玄君承认未婚妻的时候,琉璃高兴的直跺脚。 金子灿一抹好笑,眼底是无尽的讥讽! “那开始吧。”金子灿倒是很配合。 玄君看我,我走到金子灿那边坐下,把手给他:“把手给我。” 金子灿看了一眼我的手,把手给我。 我握住他的手:“金先生,你听说过蛤蟆和天鹅的故事么?” “没有。”金子灿淡然对着我,他果然是个无情的人,眼里只有钱。 “那请你把眼睛闭上,听我说。” 金子灿好笑了一下,他觉得我是在骗人,所以好笑,但虽然好笑,他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我才把蛤蟆和天鹅的事情说给他听,他开始只是好笑,但说着说着他眉宇深锁,他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越发不高兴。 就在我还想再说的时候,一边玄君说:“可以了!” 我准备把手拿走,金子灿忽然怒睁双眼,朝着我看来,我被他双眼的金珠吓坏了,他两眼都是金色的。 玄君身形极快,一把将我带走,一道红光落在,金子灿被红布笼罩住,琉璃吓坏了。 她盯着金子灿看:“他怎么了,变成金子了?” 我看向玄君,玄君放开我看向金子灿:“金蟾,你为何害人?” 金子灿本身没有问题,但他的元神,也就是人的魂元是金蟾,金蟾原本没事,但见到琉璃后苏醒了,缠住了琉璃,认定琉璃就是天鹅,他要吃了琉璃,所以频繁来找琉璃。 金蟾哈哈大笑,他双眼越发恐怖。 他看着琉璃:“他们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飞升,我却被骂,我看你飞升,你却不再看我。 是你负我,何故还要怪我?”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琉璃很委屈。 金蟾好笑:“你不知道,那他总知道。” 金蟾看向玄君,我诧异:“他是仙君?” 金蟾恶狠狠的看着玄君:“我要杀了你们,吃了你们的肉,做我的金蟾真君!” 金子灿哈哈的大笑起来。 玄君说道:“你看……” 玄君双手合在一起,随即朝着一边打开,一道三世因果浮现在眼前,我们都看着那上面的画面。 先是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在白雾间站着,两人都穿着白衣,女子面容清秀,头上插着一根白玉的簪子,男子也同她一样的打扮,看来是天上的仙子。 那男子看来是玄君,女子抬头时吓我一跳,竟然是我。 而他们正在说话,见女子看着一盏漂亮的琉璃灯,男子便把琉璃灯给了女子,女子很是高兴。 不知为何两人一起落入凡间,琉璃灯也被带下去,但琉璃灯却是落入了云中,化身了一只天鹅。 天鹅寻找两位主人,昼夜不分的在天地间飞来飞去,蛤蟆得见,从此爱慕不已。 天鹅每次看到蛤蟆都要多看一眼,蛤蟆表达喜欢之情,天鹅想到两位主人,不能答应,她还要找主人。 听说两位主人在凡间,天鹅要下界,蛤蟆也跟了下去。 天鹅把所有事情都忘记,蛤蟆便一路护送给她仙药飞升。 飞升后天鹅看着蛤蟆,她很想跟蛤蟆在一起,但她是琉璃灯,她不是天鹅,蛤蟆喜欢的是天鹅。 她找到其中一位主人,求他帮忙,欺骗蛤蟆他们已经在一起,这样蛤蟆就不会再为了她等下去。 没想到蛤蟆一伤成了金蟾。 天鹅去求主人帮她,主人说解不开,她只能等,天鹅不愿意等,她要找金蟾,轮回路上漫漫无期,琉璃一直再找,找到这一世,足足两千年,才遇到金蟾。 “你们在看什么呢?”琉璃一脸茫然,我才意识到,琉璃什么都看不到。 玄君收了三世因果,而金蟾却身上的金光闪过,眼睛也变成了黑色,金蟾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了金子灿。 玄君收起红布,琉璃也搞不清楚状况。 金子灿晕倒在沙发上,琉璃问怎样了,便听玄君说:“他的元神因为那只妖怪伤了,可能要修养一段时间,那妖怪想要借用他的身体伤害你,现在你没事了,他可能要很久能好。” “啊?”琉璃难过起来,她本就好骗善良,一听玄君的话,急忙跑去看金子灿。 我则是转身去外面,玄君跟我出去,我问玄君:“那些都是假的?” “不知道。”玄君不肯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问,我怎么和玄君都是仙人呢? 那我们是不是因为苟且才被打下凡间的? 实在是无话可说,我才问关于金子灿的事情,玄君便说,元神还正在,那是元神的本身能去那里,只不过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事情罢了,躲起来而已。 我回去看琉璃,想着她会怎么做。 结果她正细心照顾金子灿。 金子灿睡醒还有点虚弱,但他却是一脸倨傲的看着我们,问我们要多少钱,以为我们是要绑架他。 我看着他,是不知所谓。 爱一个人容易,等一个人却很难,两个人一起等更难,最怕等到最后,相见不相识。 我也懒得去管琉璃和金蟾的事情,毕竟我自己的事我还弄不明白。 我要回去,琉璃便叫我等她一下,我本以为她要感激我,没想到她来找我,抱着手臂,趾高气扬的跟我说:“离殇,我告诉你,你配不上玄君,玄君是我未婚夫,你想抢走是不可能的,我这几天忙,要照顾金先生,等我忙完了找你算账。” “……”我看向沙发上靠在那里的金子灿,金子灿眉头皱了皱,看了我一眼又去看玄君。 琉璃回去照看他,他就看我和玄君。 我不知道金子灿记不记得三世因果里的事情,但看他也不是绝情绝爱的人,琉璃跟着她也算是偿还了所欠的情债,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一路走下去,是不是有结果。 我想看,但又不敢,想起季末扬和罗绾贞,倒不如不看的好,免得看到什么我又要睡不着。 “随你吧!”我转身离开,琉璃在我后面跳脚的喊我,叫我等着,叫我不要太嚣张! 第137章 婴坑 琉璃的事情结束我回去罗绾贞那边,罗绾贞对我好像对待祖宗,自然这蜜糖之下,后果也不敢设想。 罗绾贞把我当成是摇钱树,但这摇钱树不再摇钱,那就是要命的事了。 等了三天没见琉璃,罗绾贞来问我,我便说琉璃可能不会再来了,结果她没好气的数落了我一顿,晚饭都没给我吃,她说没心情,饭也不给做。 玄君倒是两三天都没找我,想他是有事。 我出门打算买些吃的东西,出门就看到个人,那人急匆匆的走来,到了门口还撞了我一下,我奇怪转身看他,他哆哆嗦嗦的进了门,直打寒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罗绾贞刚好出门,看到人便问干什么的,那人见到罗绾贞立刻跪下了:“嫂子,我找季哥。” 季末扬的朋友? 找到这里来了? 我去看他,仔细看,身上一股子土星味,原来是个摸金的。 罗绾贞素来对季末扬的人比我要好,特别叫她嫂子的人,弯腰想把人扶起来。 那人忽然就不动了,身体僵硬好像一块石头,等我走去,人已经低下头断气了。 但他握住了罗绾贞的手,罗绾贞也被吓得不轻,处理的事情多了,但一见面就死人的还是少见的,何况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季末扬的朋友。 我刚想要动,罗绾贞喊我:“没死,去……喊你哥来,他快不行了。” 罗绾贞一喊,我立刻去找季末扬,刚好他的车停在外面,我喊他他下车跑进门,看到人急忙跑去了那人面,罗绾贞立刻用镇魂咒,将对方的魂魄镇住,封在了体内。 对方缓缓抬头,身体却僵硬如木头那样,他的脸也浮现出死尸的阴沉。 季末扬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老刘,你这是怎么了?” 对方哈了一口气,已经是阴气。 罗绾贞把对方的手松开,对方呆呆的看着季末扬,用他残留的一口气跟季末扬说:“季哥,我知道,我没听你的话,跑去那下面不对,可我真的缺钱。” “缺钱我有,我不是说了,死也不能下去。”季末扬紧握着老刘的手,老刘干笑,呵呵两声,已经不是人的笑声。 罗绾贞看了眼门口,我转身去关了门。 季末扬扶着老刘去坐下,老刘长话短说:“我这次下去,带着我弟弟,他刚出山,年纪小,下去之后我们走散了,我到处找他,就是找不到,我没事,我死了就死了,我没媳妇,没孩子,我弟弟在外面跟个女人好,有了孩子,孩子眼看落地了,他岳母要八百万的房子,四百万的车,还有一千万的存款。 你知道,我这些年的钱都让我挥霍了,我没钱了。 我在你这里,借了不少钱,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了。 我这次带我弟弟下去,是看他八字硬,满以为,做这一次,就金盆洗手,没想到……下去把他丢了。 那地下有些古怪,我看见一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从没见过,也不是棺材。 我没碰,我看那东西就邪乎,那里面有些东西,我拿了,刚出来就听见怪笑,我全身寒冷,就不行了。 季哥……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欠你的钱,等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还你。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父母去的早,我含辛茹苦把他带大,是想要他享福的,不是让他跟我去送死。 我求你了几个,你帮帮我。” 老刘说着起身艰难跪下,他死了,魂魄想要下跪都困难,他的身体也早就僵硬了。 但他还是跪下了,跪下的时候膝盖骨咔咔响,那是硬生生折断的声音。 “季哥,帮我把弟弟找回来吧!” 说完老刘的魂魄再也封不住了,两眼盯着季末扬就不动了。 我捏诀想要留住老刘的魂魄,被季末扬喊住:“放他走,他不能留下。” 我这才放开手,而老刘的魂魄从我眼前呆呆的过去,我才知道,他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魂魄也分许多种,有些人的魂魄,离开便脱离的这个世界,就会什么都不记得,唯一明白的,就是去投胎。 而老刘把尸体带回了,就是留下下墓的证据。 季末扬把手放到老刘眼睛上:“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季末扬说完,老刘的尸体就倒在了他身上,而老刘的身上也快速出现尸斑。 我考古多年,尸体接触的不少,目测,死了也有七八天了。 要不然,七天之内,他的魂魄是还有所留恋的,起码不会走的那么快。 “联系齐宇。”季末扬很快冷静下来,罗绾贞急忙联系齐宇。 齐宇过来,季末扬已经把他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我好久没有看他准备下墓的行头了,而且准备的妥当齐全。 罗绾贞说:“我跟你去。” “……”季末扬有些为难,他是想一个人去,但是他又需要帮忙。 罗绾贞转身回去,准备了和季末扬一样的行头。 我知道罗绾贞肯定也会下墓,但我还没见过。 他们出来齐宇就到了,我解释了一遍,齐宇说这事他处理,让我们放心去,尸体我们回来前他会妥善保管,决不会有事。 “离殇,你留下,万一……”季末扬也知道万一,我拿起背包,准备跟他去,我也不想听他说。 “你们开我的车吧。”齐宇是好意,但季末扬断然拒绝了,他说不用,看了眼罗绾贞,罗绾贞就先出去了。 没多久门口停了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季末扬看了我一眼,不在阻拦,直接上车。 “齐宇,照看一下店面。”季末扬交代了一句,我跟上去,罗绾贞便开车走了。 车里多种设备齐全,季末扬根本没时间多想。 他马上打电话问了几个人,关于老刘最近的一些活动,又查了老刘弟弟的生辰八字,以及老刘弟弟媳妇的事情。 确定了方向,罗绾贞开车,我们直奔事发地。 开了一个晚上的车,我们才到地方。 下了车眼前是一片半山坡,目测开阔的分不清是山坡。 季末扬把动洗带上,喝了点水,把绳子背上,带着我和罗绾贞往前走去。 这里要是不仔细看,找不到盗洞,但季末扬必然是知道这个地方,他找起来极其容易。 不过要是平常,他的能力,找到盗洞也很轻松。 “你小心点!”季末扬看罗绾贞,罗绾贞难得脸红,没好气回了一句她知道。 罗绾贞虽然是道士,但她不经常下墓,季末扬肯定担心,稍有不慎,一脚踩空都能摔死人。 我下墓的次数多,他便不担心我这方面,他就算担心,也是墓下的什么东西伤害我。 来到墓道口,罗绾贞往里看,季末扬拉住她的手臂送到一边去。 罗绾贞尴尬:“我没事。” “一会下去了,谁都不许不听话,要是做不到,就不要下去。”季末扬不理会罗绾贞,朝着我和罗绾贞下达命令。 我自然嗯了一声,轮到罗绾贞她也答应了。 季末扬说:“我先下去,贞贞你第二个下去,离殇最后,下去之后也是这样。 离殇,你过来。” 季末扬叫我,我过去,他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抬头看他:“知道了。” 我离开,季末扬叫罗绾贞过去,他又在罗绾贞耳边说了什么,罗绾贞点头。 我们三人是在留对接的暗号,这些只有季末扬一个人可以确认,他就可以知道我们是真的假的,我们也知道是不是他。 准备妥当,季末扬要下去的时候,我察觉到有人,转身看到玄君站在那里。 季末扬和罗绾贞也有些意外,但玄君走来看了一眼,说道:“我跟着离殇。” “嗯。” 季末扬答应了,转身先下,随后是罗绾贞,我和玄君。 墓道口到下面有七米左右,这么深也是少遇见的。 墓道口有一米左右,周围土壤潮湿,越往下去,越觉得湿度很大,对我们来说,越是不好。 老刘的弟弟要是还活着,这么久了,怎么生活! 落到下面,四个人到一起,打开头照灯,周围是一个四方的地方,墙壁都是开凿过的,但都是土层,地上有一些陶罐子类的东西,我去检查,确定是一部分的陪葬品,也就是我们直接到了陪葬坑里面。 “这些东西是近代的。”我检查了,看季末扬。 季末扬转身看向墓道那边:“在清朝灭亡建国的时候,有一些人为了把一些东西留下,效仿古人,挖了很多的墓穴,把一些东西放到了墓穴里面,并且在墓穴里面摆下很多机关阵眼,有些甚至不惜用鬼魂镇守墓穴。 这个墓穴我早在三年前就来过,墓道口也是我开的。 这里是那些人开凿的时候,吃饭睡觉的地方,在这里往其他的几个地方去,都是一些普通密道,里面没有什么都东西,只有对面,是这个墓穴的主要墓室。 如果老刘说他弟弟走丢了,那也是在其他的地方,前面的话,必死无疑。” 季末扬那样说,我很震惊,是他开的! 他都去过! “那老刘怎么知道的?”我问季末扬。 “我一个人下不来,带了老刘,他在外面给我把风,我下来差点出事,就出去了。 什么都没带,才离开的。 老刘知道这个地方,他想要下,当时能力不行,加上我不同意,他就没敢。 他缺钱,还是打了这个地方的注意。” 季末扬往里面走,我们跟他过去。 我仔细棺材,墓道开凿的可以说很简单,但是很光滑,确实和古人的墓道有很大区别。 墓道有几十米长,宽度一米,有两米。 走到尽头有几个墓室,说是墓室,但季末扬解释,其中两个都是金银财宝。 我看季末扬:“你都到这里,什么都没拿?” 季末扬看我:“我的钱已经花不完了,拿了也没用,有些东西,就不属于我们。” 季末扬进入财宝的墓室,里面全是箱子,木箱子还有锁头,那些锁头有的是民国的款式,有的是清朝的款式,我走去伸手触碰,从身后拿来一把开锁工具,打开,看箱子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箱黄金。 全都是金条! 我立刻后退了几步,重金之地,必含杀机,这是下墓的禁忌,是季末扬告诉我的。 我后退,地上的土皮果然开始鼓动,好像什么东西从下面要钻出来了,一个个有鸡蛋大小,涌动着,露出黑色外壳,季末扬从身后拿来火油,从我离开的地方,划了一条线,点燃呼一声,把那些东西拦住,随后洒了一把粉末,那些粉末缩到的地方,地上的东西慢慢僵硬,开始不动了。 季末扬合上箱子,锁住黄金,后退了出来。 我蹲下立刻检查他的双腿和鞋子,未免他沾染了虫卵,他有危险。 虽然什么都没发现,我还是拿出了药粉,在季末扬的靴子上,涂抹了一圈,这才起来。 罗绾贞看了我们兄妹一眼:“他们不会活么?” “这是一种掺杂了冻干粉的东西,属于是速冻,要解冻,需要十二个小时,而且里面有一种传染性的病毒,会在虫子身上快速满眼,他们活也好,死也好,都只一个下场,灭绝!” 天知道,人类是多残忍。 但如果在亲人与物种灭绝做出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亲人。 季末扬转身出去,带着我们去了另外两个墓室,里面依旧是箱子瓷器之类的东西,里面也同样都是金银。 罗绾贞是爱财的,但她面对这些东西,却一点不贪心。 看了也就看了,她不像是我,即便是毒药都去尝尝,而季末扬更是不屑一顾。 我们出来去最后一个地方,季末扬面色凝重:“这里就这么大,老刘的弟弟却不见了,要不是被虫子们吃了,那就是被困在那里了。” 季末扬所说的那里,是一个面积有一千多平的祭祀场,祭祀场的地面上,放着很多的圆形泥土胚子,数量惊人,好像一个扁形圆蛋,圆蛋围绕着整个祭祀场的中间圆台子,上面挂着黄色符纸飘带,周围阴森森的恐怖,我看向季末扬,季末扬站在墓室口:“我就到这里,没有进去,后退出去的。” 玄君站在我身边:“这里是一个婴坑!” 我去看玄君:“婴坑?” “嗯!” 玄君抬起手,转身看向季末扬和罗绾贞,在他们眉心画了护身符,玄君的护身符一闪,发出金色的光,跟着就进入了季末扬和罗绾贞的身体。 玄君果然厉害,符咒都比我高了几个级别。 “你们两个在这里不用进去,有什么事就先离开。” “保护好离殇。”季末扬叮嘱,玄君看了他一眼,便迈步走了进去,我跟着他,走了几步便蹲下,去检查地上的圆蛋。 是泥巴做的,大小有半米左右,鼓型,都是鸡蛋的形状,圆并不那么规整。 我按着圆蛋,忽然一松手,吓了一跳。 “离殇!” 季末扬大惊,喊了我一声,我用力呼吸,抬头看着季末扬已经吓坏:“活的!” 第138章 香尸 季末扬迈步想要靠近,玄君却叫他后退。 季末扬停下,我也平静下来,抬头看玄君,玄君蹲下,把手放在我眉心,在我眉心画了一道静心咒,我深呼吸,看向他:“我听见孩子的哭声了。” “你心不定,他们要迷惑你!” 玄君那样说,我盘膝坐下,单手结印,抵在眉心,念起清心咒:“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张扬王武,吾不知其名,强……” 玄君在我身边为我护法,我越念越快,直至静下心来。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整个地方空荡荡的,季末扬和罗绾贞好像被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看着我,我完全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我转身看玄君,玄君说道:“清心咒谁传给你的?” “我师父。” “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玄君满眼好奇,我自然没给他解释的必要。 但玄君心中所想,我也清楚。 受传之人修行如何,和传授之人有莫大关系,而玄君之所以想知道老马是谁,也是因为清心咒的修为之高,已不可限量。 但玄君只看到其一,却不见其二。 老马传给我的清心咒不光是为了护我周全,也是为了镇住我身上的邪恶。 用老马的话说,一个人修行越高,身上的邪恶就越大,他希望我的邪恶可以暂时镇住,镇不住的时候,我能自行化解的时候。 我也问过老马,我的邪恶什么样,老马看着我却不说话,我知道老马的法眼定是能看到什么,但他如果不说,便是最大的祸害。 而祸端,一定是他说了我改变不了,我也无能为力的事情。 就如清心咒所说那样,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是相互的,阴阳相互,而善恶也是相互的。 老马还说,一念生缘起,一念生缘灭,一念生成善,一念生成恶! 在然相信老马不会骗我,所以禁忌老马训诫,终是不忘。 清心咒也是早就入了心进了骨髓。 玄君听来也是惊讶! 我去看圆蛋,重新检查圆蛋。 圆蛋下面有孔,分布了六七个,我用力抱起,为了确定,把圆蛋放过去,下面确实有一些拇指大小的孔道,我就很奇怪:“这是什么啊?” 我考古这么多年,自认棺木见得多了,这东西我觉得绝不是蛋,是棺木,可为什么下面还有孔道? 我拿出手电进行检查,正看着我又被吓了一跳,我后退,手里的手电也扔了,我坐下,吓得不行。 季末扬喊:“怎么了?” 我看季末扬:“有只眼睛!” 玄君将我拉住,他另一只手结印,念起清心咒,我顿时觉得头脑清爽,清醒过来。 玄君停下,我倒是被他吓一跳,他的清心咒比我还厉害,那对我那么惊讶做什么。 玄君见我没事,问我:“这东西不认得?” 我诧异,我怎么认得? “那离教授确实要好好的学学才行了,这考古都没学好,还敢说历史也能毕业,看你怎么毕业。” 玄君说着看向地上的圆蛋:“这个东西叫婴儿盆。” “婴儿盆?”我还来不及惊讶,倒是季末扬脱口而出。 我去看季末扬,他说:“婴儿盆听说过,和古曼童相差不多,也是害人的东西,是专门用来制炼婴儿小孩子怨灵小鬼害人的。 据说一些人想要害人,就把死去孩子放到泥盆里面,泥盆上面用你把封住,下面留出孔道,这样,夜晚孩子的魂魄就会找去。 这方法对死了孩子的人很管用,可叫人疯癫,精神失常而亡。” 季末扬懂得我未必知道,我学的考古,相对正统,书本上浓重,但他不一样,他虽然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交给我,但有些他还没遇到的,也不好交给我。 玄君说:“也不全对,最初,这东西的由来,是来自一位母亲。 母亲死了年幼的孩子,为了将孩子好好的安葬,做了个泥盆,泥盆的上面在做泥盖。 封住后母亲还是很伤心,便希望孩子的魂魄能出来,夜晚回去和她相聚,她便在下面留下几个孔道,希望孩子的魂魄从里面出来。 结果夜晚母亲便梦见了孩子回去找她。 而这也成一些巫师法师帮助失去孩子母亲,能偶尔见到孩子一个下葬之法。 只是后来渐渐成了害人的东西,被禁令,甚至慢慢消失。” 我看向周围:“那这么说,这里曾经有很多母亲?” “那不可能。”玄君果断纠正我,我这才继续看,这次不那么害怕。 其实我并不怕尸体鬼怪,只是有些事太突然,人还没有做好准备,突然出现,所以才害怕。 我这次不那么害怕,用手电重新检查孔道,果然看见一只人的眼睛,眼睛瞪大,眼白布满血丝,看起来格外骇人。 我看着那只眼睛,仿佛她也在看着我,手电往下,孔道的地方还有嘴巴,小嘴很小,但灰突突的,说明已经死亡很久,在往下,两只小手动孔道生出来,幼小的手,看上去还不足周岁。 我后退,呼吸一次次的加重,我看向季末扬,季末扬担心,他问我:“是什么?” 我没回答,却没忍住哭。 季末扬看我哭,他便要迈步,罗绾贞拉着他不让下来,他只好站在那里看我,叫我别哭。 我拿出刀子,找到圆蛋中间合缝的地方,刀子伸进去,小心划开,放下刀子将圆蛋慢慢打开。 盖子放下,一个扎着小辫子,穿着红衣白花偏襟衣服的小女娃,满朝下蜷缩在里面,一双小脚比鸡蛋大不了多少,小指头小小的,趴在里面蜷缩着。 看向季末扬,季末扬如遭雷击。 她身边罗绾贞抬起手捂住嘴巴,眼泪涌下,季末扬把她拉过去按在怀里,她忽然呜呜的大哭起来。 我去看玄君,玄君给我擦了擦眼泪。 我抱起小女娃,小女娃的眼睛布满血色,惊恐的瞪着眼睛,她死的时候是那么恐惧。 我抱着小女娃在周围看,有几百个这种东西,想着,那时候,这些孩子先是睡着了,等他们醒了,在狭小的地方,他们害怕,恐惧,一个哭泣找着妈妈,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哭,大家都哭…… 人,好可怕! 狼都不吃人崽子,人却要吃人崽子了! 这么多的孩子,如此丧尽天良,他们怎么做的出来? 我正抱着小女娃,她发出哭声,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笼罩在整个地方,周围每一个蛋里面都传来哭声。 玄君说:“她们怨念太重了,放下她吧。” 我低头看着小女娃,她太可怜了!我舍不得放开! 玄君伸手把小女娃抱走,放到了蛋里面。 我看到那些蛋的里面钻出来很多的小娃娃,一个个粉雕玉琢,虎头虎脑,不全是女娃娃,还有男娃娃。 他们都光脚,站在圆蛋一边,伸出小手抓了抓,朝着我叫:“姐姐,姐姐……” 我看着他们,想去抱抱,他们发出咯咯的笑声。 人不怕鬼哭,最怕鬼笑,鬼对着你笑,千万别跟他们一起笑,你一笑他们肯定会哭,那时候你就倒霉了。 “姐姐……抱抱……” 老马说小鬼难缠,最难对付的就是小鬼,小鬼的心性和小孩子一样,没道理可将,所以他们才难缠,讲道理也不通。 我看玄君,玄君面容阴郁,语气冰冷:“本道念你们也是受人所害,给你们开一条往生之门,若是愿意,便可去,不愿意,本道也不介意费事送你们魂飞魄散!” 玄君话落,那些小鬼忽然不笑了,冷不防凶恶的眼神看向玄君,咧开嘴朝着他哈。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此本道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玄君说话间,那些小鬼一起扑了过来,但他已经结印,摄魂咒开启,他身后数百道摄魂符快速旋转,那些小鬼聚拢到一起,看到符纸有些害怕,先是后退,但其中一个用力哈了一声,小鬼们分成了三组,一组去阻挡摄魂咒,一组对玄君进行攻击,一组则是来找我。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玄君从开始就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而且他不让季末扬和罗绾贞下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些小鬼的,下来的人多,他保护不过来。 我立刻拿出罗盘,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罗盘上,迅速收魂。 趁着玄君没有全都灭了之前,收下一个是一个。 结果不等我收,玄君的符咒,变换方向,竟分出一部分将我包围起来,好像一把伞,从我头顶开始快速旋转,小鬼贴上来就会冒烟,有些用力撞上来,就会魂飞魄散。 周围惨叫声乱做一片,我看着玄君那边,他的符咒在周围越来越大,小鬼们无不惨叫连连,最终魂飞魄散。 而他们魂飞魄散之前,都看着我,用祈求的目光看我,我知道他们要我救他们,可我做不到,玄君挡住了我。 我手里的罗盘震荡了一会,安静下来。 符咒缓缓慢下来,停顿后瞬间贴在地上那些圆蛋上面,玄君朝着我看来,松开手。 我看他,周遭烟雾弥漫,其实那些不是烟雾,是小鬼们的魂魄,正在逐渐散开。 玄君转身看向上面的符咒,迈步朝着中间走去,我跟他过去,那上面有一朵莲花形状的石墩子,墩子里面是一口石头的棺材,棺材也不是很大,有一米五左右。 玄君走去推开,里面散发出灰尘的气味,我去看了一眼,里面睡着一具骨骸,骨骸身上有红衣,但人的皮肉什么早就没有了,可见是早就不在了,而魂魄也没有。 我下意识弯腰下去,检查了骨骸,是女性的! 年纪在十几岁左右,这也是为什么石棺比较小的原因。 我看向玄君:“难道这里阴气这么大,没有让她成鬼?” “先离开。” 玄君带着我离开,我们到了季末扬那边,回头看的时候,大火已经燃起,是玄君放的火,而且火是专门对付鬼魂的,那些火我们人触碰不到,也闻不到,更没有烟雾。 但对鬼而言,灼伤力却是无限扩大,越挣扎,越痛苦。 他的阴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在我们身边,朝着那些火里面看去,看到有松动的地方,就会跑下去,一圈凿开圆蛋,从里面把一只小鬼的魂魄抓出来,直接塞进嘴里。 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的人直发抖。 “我想要一只。”我忽然的,看到阴鬼抓的那只小鬼,我就说,我有些央求,着实没有骨气。 我就该一脚踹在玄君身上,大声跟他要求,而不是这样。 奈何打不过他,就只能这样。 玄君好像没听见,阴鬼把小鬼直接塞进了嘴里,继续去找别的。 这里就像是一个人间炼狱,那些小鬼,只能等魂飞魄散。 阴鬼已经找到最后了,他瞪着大眼睛在下面找,我听见一个小娃的哭声,我立刻跳了下去,要去找小娃。 阴鬼速度极快到了我面前,我一拳砸开圆蛋,不顾手的疼痛,把里面的小鬼抓来,放到我身后:“这个我要。” 阴鬼被我吓一跳,他盯着我打量,哈了一声,去看玄君。 玄君冷哼一声:“那还不出来?” 我急忙带着小鬼出去,小鬼躲在我身边,吓得瑟瑟发抖。 季末扬和罗绾贞看了我一眼,都没理我。 阴鬼在里面找了一会,没有其他,他才回来。 事情没办好,阴鬼看了一眼玄君,便消失不见了。 而那个祭祀场在大火下,开始坍塌。 玄君带着我们离开,在周围找了一遍,一边找一边算,他带我们离开,进入了前面一个地方,那边还有墓道。 季末扬到了墓道说:“这里往那边去,有一些墓道口,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里面空着,我怀疑是打算放东西,但后来没用上。” 季末扬走在前面,玄君等了等,等我过去,他才一起。 而罗绾贞则是跟着季末扬。 我们一直走,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看向玄君:“多了一个人!” 我们虽然都戴着头灯,但这里毕竟四面不透光,漆黑一片,大火烧起来是亮的,但那个地方和其他的地方都隔绝,距离拉开,总能走出去。 我们走了这么远出来了,这边连个火星子都没有。 越走越暗,光亮明显不足。 而玄君和我在一起,小鬼一直跟着我,往前面看有两个人,季末扬和罗绾贞。 可为什么后面还有人? 我们是几个人? 玄君看我,他没回头,他知道我们多了一个人? 季末扬走到一个地方停下,转身看我们:“就是这里了。” 我们走过去,季末扬发现不对的地方:“怎么回事?” “多了个人!”玄君淡淡的,季末扬面色难看。 他先拉了一下罗绾贞,罗绾贞也很紧张,我们几个对视,最终看向身后跟上来的人,都在想他是谁? 结果她一出来,罗绾贞就傻了! “你是谁?” 罗绾贞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另外一个罗绾贞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而且她的脸也淤青了。 虽然淤青,但我们也知道她是罗绾贞。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把我一个人扔下了?”罗绾贞说话的时候,也发现了另一个罗绾贞。 她看着跟她一样的罗绾贞,看向季末扬。 季末扬把手松开,看着两个罗绾贞:“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怎么会受伤?” 那个受伤的罗绾贞并没说话,她只是看着季末扬,而另一个却问受伤的罗绾贞:“你到底是谁?” 罗绾贞还是不说话,季末扬看了一眼不说话的那个:“你不会是哑巴吧?” “你要认得我,何必我说,你要不认得我,说了也是白说。” 罗绾贞看向那个质问的罗绾贞,看向我:“你不过来扶我么?” 我倒是觉得这个是罗绾贞,不过罗绾贞是人是鬼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邪门了! 我走去扶罗绾贞,微微愣了一下,罗绾贞看我:“你怎么了?” 我看向季末扬:“她是凉的!” 罗绾贞忽然用一根红绳用力勒住我的脖子,我被迫仰起头看着季末扬。 而对面的罗绾贞随即拿出一道符纸,要打我身后的罗绾贞,罗绾贞害怕,躲在了我身后。 季末扬怒道:“离殇在她手里。” 对面的罗绾贞这才到了一边:“放了人,饶你不死!” “呵!” 罗绾贞笑了一下,她冰冷的手贴着我的脖子,那刺骨的寒气正钻到我身上,我说:“她的手好凉,冰凉冰凉的。” 季末扬问:“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冒充我妻子?” 难得季末扬承认罗绾贞是他妻子,我看了眼边上的罗绾贞,罗绾贞微微羞涩,这时候,还有功夫羞涩! “我只想出去!”我身后的罗绾贞冷冷的,她好像是个怪物。 “你出去也是害人,你就该属于这里。”季末扬那样说,我身后的罗绾贞并不理他,用力勒着我的脖子,环视周围。 “小鬼!” 小鬼猛然抬头,看着罗绾贞,罗绾贞说:“你先走!” 小鬼一听,转身就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罗绾贞一喊,那小鬼一溜烟不见了,而罗绾贞则是说:“你们只要放了我,我就带你们去找你们要找的人。” 季末扬看了一眼我:“那你放了我妹妹。” “那你发誓,你如果不带我走,你妹妹死无葬身之地。” “……” 季末扬沉沉的:“我发誓。” 罗绾贞这才放了我,她一放我,墙边的罗绾贞立刻冲了过来,结印,一掌拍在了罗绾贞头上,罗绾贞没站稳后退倒在地上,她身体变化极快,脸上长出尸斑,而且她的手也长出绿色的毛,是尸变了。 我看着地上的罗绾贞:“你是僵尸?” 难怪那么冰冷! 罗绾贞从地上艰难的起来,她看着季末扬:“别忘了,你不带我走,你妹妹死无葬身之地。” 我寻思,难道僵尸会读心术? 要不她怎么专门用我威胁季末扬。 “贞贞。”季末扬叫罗绾贞,罗绾贞准备结果了绿僵尸,被季末扬阻拦。 转身罗绾贞看着季末扬:“她出去会害了我们。” “她可以帮我们找到人,我也答应带她出去。”季末扬就是季末扬,还是那么不容反驳,只因为他答应了,其他的人必然要听他的。 罗绾贞这才收手,但她说:“僵尸的头里有脑丸,拿出来她就失去了能力,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到了飞尸的级别,不能任由发展了。” “脑丸拿出来,她就死了,先留着吧,出去再拿也一样。” 季末扬和罗绾贞商量好,季末扬看向我:“你负责看着她。” “嗯。” “我来吧。”罗绾贞主动要求看着僵尸,季末扬直接拒绝。 “离殇有玄君,你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有你么?”罗绾贞好笑,她那双眼里的春潮可是从没见过,我这才看向绿僵尸。 绿僵尸勉强站稳,看也不看季末扬他们。 但季末扬素来不会怜香惜玉,他说:“我什么都不会,不用你保护都不错了。” 说完季末扬看向绿僵尸:“说吧,人在那里?” “往前走。”绿僵尸说话的声音变得粗噶,和之前不一样了,彻底失去了罗绾贞的模样。 季末扬转身就往前走,我们跟上去,我拉了一下绿僵尸,她那可怖的爪子,还真是冰冷生硬。 往前走了一会,绿僵尸的绿毛已经长了很多出来,而且好像玻璃一样扎手,我不得已把手放开,拿来一条布带子,捆住她的手,把我们绑在一起,玄君则是召唤了阴鬼出来:“去把小鬼抓来。” 我看了一眼玄君:“跑了就跑了,你何必抓他?” “现在不抓,日后就是祸害,是鬼,就必须要杀!”玄君说的阴狠狠的,他是不知道他的前身是什么,要知道不知道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不过他能看三世因果,竟然看不了他自己的。 就如我一样,算天算地算不了自己。 前面罗绾贞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转身去找季末扬。 往前走了一段,把墓室都找遍了,还是没见一个人。 罗绾贞出来找绿僵尸:“你骗我们?” “我走的时候,是在这里的。”绿僵尸有些不对劲,靠在墙壁上散发出寒气,而她身上的绿毛开始脱落,一些白色的乳毛,及其柔软的开始生长,但是很快,就脱落了。 而僵尸进化快到这种速度的,简直是太少了。 绿僵尸彻底成了飞僵,成了飞僵,她的脸变回了罗绾贞的脸,而且更加妩媚了。 这个是叫人始料不及的,她的尸斑消失,人也细嫩起来,只是她长了两颗獠牙,与之前不同。 但那两颗獠牙很小,也不影响她的妩媚。 季末扬看着他,竟有些出神。 我看季末扬,又看了一眼罗绾贞,他们两个神色各异,特别是罗绾贞,竟拿出了枣核,墨斗线和有糯米。 看到这些东西,飞僵下意识后退,她还是有些惧怕专门对付僵尸的这些东西的。 季末扬问:“你要干什么?” “她现在进化的太快了,这么下去,我们没出去,她就成了不化骨,到时候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 “那我妹妹死无葬身之地,就可以?”季末扬不悦,一阵怒火。 他素来如此,为了我,可以不惜一切,媳妇自然不在话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绾贞也是一如往常,在季末扬面前如同草包,总那么低声下气。 “收起来。” 季末扬脸色及其难看,看了一眼飞僵:“我从来没见过僵尸这么快进化的。” “所以才除掉她。”罗绾贞继续补刀。 季末扬冷冷看去:“我说不行,你听不清?” 罗绾贞这才收起东西,继续寻找。 但我们折回去也没找到什么,反倒是到达一处墓室的时候,飞僵眼睛开始变色,从绿色竟然变成了红色。 我和玄君此时也被震惊:“她不怕阳光了?” 我惊讶不已,季末扬也盯着飞僵,现在飞僵,已经达到伏尸,她不但不怕阳光,两颗牙齿也收回去,从外表看,她几只与人无异。 罗绾贞格外担心:“现在不杀她,一会就杀不了了。” “我妹妹不能死。”季末扬一再坚持。 伏尸哈了一口气,她的气冰寒刺骨,我离她有一米多,冻的我全身直打哆嗦。 “你看她!她很快就会成不化骨。”罗绾贞心急如焚。 季末扬就是不肯除掉伏尸。 我们也累了,坐下休息。 伏尸身体开始散发香气,而且那种香气开始弥漫,淡淡的有一点清甜,很是迷人。 玄君还好,季末扬像是被眯了魂魄,盯着伏尸出神。 我问玄君:“从来没听老马说过,僵尸通体生香。” “有一种会,生前是神职的人,死后上天是不准他们沦落僵尸道的,僵尸是人死之后的尸体所化,尸体有恶臭,会腐烂,而且会不如轮回,一旦成了僵尸,极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那怕是至亲至爱也会伤害! 为了留一线给神职的人,不至于丢去尊严,修法之中,能做到心净至纯的人,一旦沦落僵尸,是会通体生香的。 也叫香尸。” “那香雾难道是香尸?”我一阵惊讶,玄君的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我不理他,看向香尸:“那到了香尸之后呢?” “香尸之后就不会变成不化骨了,这也是区分他们的区别,最早的僵尸起源于旱魃,而旱魃是黄帝的女儿,并非什么恶鬼,而是一个有神力的妖神。 那时候天下旱涝不均,黄帝便让女儿旱魃去到涝的地方,那样就会少涝,但是旱魃赤行千里会大旱。 人们只记住了旱魃带来旱灾,而不是解除水涝。 所以人们风调雨顺的时候尤其怕旱魃,便开始诅咒旱魃,让好好一位妖神,成了祸乱的恶鬼。 不过在那个时候,旱魃也是大祭司的存在,而那时候的大祭司都是女性。 旱魃也代表了女性,而最早的旱魃,也就是黄帝的女儿,她其实就是大祭司。” 我看香尸,她越发妖娆了,她可比之前美多了。 我又去看季末扬,果然他正看香尸,我寻思,他现在不会已经口干舌燥了? “这么说你生前是祭祀?”我问香尸,香尸没有回答。 “她也未必是祭祀,也可能是其他神职的人。”玄君在一边解释,我嗯了一声,伸手去摸香尸的脸,罗绾贞喊我,把我吓得不轻,她叫我别动。 我转身看罗绾贞,罗绾贞便说:“别乱动,她伤了你。” “她要伤害我,早就伤害我了。”我说着不听劝说,把手伸到香尸的脸上,香尸的脸已经冰冷无比。 我收回手,摇头赞叹:“好舒服!” “……”大家都没说话,我笑了笑,靠在一边。 我有些犯困,就靠在玄君的身上睡了,反正也是出不去。 玄君搂住我:“睡吧!” 就在我睡觉的时候,香尸也闭上了眼睛,她也睡了! 我不由得睁开眼睛去看她,原来僵尸也睡觉! ------题外话------ 明天就是元旦了,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事事顺意,年轻漂亮,财运亨通 特别感谢送来月票和评价票的朋友,也感谢订阅的读者,非常感谢 明年见 第139章 杀生斩 不过睡着的香尸真是很美,我都忍不住靠过去,但我刚想过去,就被玄君拉了过去。 我被按住,只好睡了一会。 睡醒后我发现香尸有些不对,她的脸红红的,额头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我奇怪,去触碰了一下香尸,香尸忽然睁开双眼,红红的眼睛吓我一跳,我被吓得呼呼粗喘。 此时季末扬和罗绾贞也醒了。 我去看他们,季末扬靠在墙上也有些喘息。 看季末扬也有些不对,香尸便转开脸靠在了墙壁上。 “那个人就在附近,我带你们去。” 香尸这会起身挣脱了我手上的绳子,像是已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完就先走了。 我们随后跟了出去,到了外面香尸已经走到走廊的对面了,她停下来抬起手开始结印,竟然用的是道家乾坤印。 乾坤印是道家至高法印,能结印的道士,必然是有一定的修为,但香尸毕竟是僵尸,她即便前世有多大的灵通,死后化身僵尸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冲破道鬼之间的界限。 可她结印后,头顶脚下出现乾坤法印,而后开始在她周围无限扩大,她闭上眼睛喊我:“护法!” 我立刻走了过去,用阴阳印给她护法。 玄君和季末扬分别看着我们,一旁罗绾贞忽然拿了一道噬魂咒,朝着我们打下来,玄君随手一荡,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两人对视,玄君挡住罗绾贞,罗绾贞立刻后退。 季末扬问:“你到底是谁?” “末扬,你……你怀疑我?”罗绾贞有些紧张。 “你认为我认不出我妻子?”季末扬从身后把一把钢刀抽了出来,他那把刀来自日本,是正经的日本武士刀。 是有一年我们去日本,在那边无意中遇到。 那位日本老人说,刀并非是斩杀人的东西,所以不叫刀,叫斩。 他的武士刀,叫杀生斩。 而杀生斩曾是一位日本除妖师的法器,是日本战国时期一位除妖师传下来,后来残破,经过另外一位除妖师的手,重新铸造,不但斩杀无数妖邪,还在二次铸造的时候,注入了除妖师的血。 季末扬那时候痴迷这把刀,曾几次过门拜见那位老人,老人原本想要传给后人,奈何后人心性太弱压不住杀生斩,也因为无法驾驭杀生斩,而几次差点丧命。 说来也巧,杀生斩在老人后人的手中,几次不肯御敌斩杀妖魔,反而差点要了后人的命,到了季末扬的手中,却一直相安无事。 杀生斩虽然是除妖师的法器,但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一把妖物。 老人在反复思考后,才决定了赠送季末扬。 但我那时候觉得这很可笑,我也看不到什么法力。 季末扬也从未带在身上,他放到那里我甚至都不知道,没想到他会带来了。 杀生斩的出现,让罗绾贞迅速后退,我也朝着罗绾贞那边看去。 杀生斩下,罗绾贞的面容开始分裂,一片片的裂开,好像是破了皮的墙壁,一片片,露出她丑陋,本来的面目。 我很震惊,手松动了一下。 香尸怒道:“护法!” 我立刻继续结印给她护法。 此时玄君问季末扬:“你们认识?” “也许吧。” 季末扬手里的杀生斩向一边滑动,玄君后退。 “不用我么?”玄君问的好像很认真,但我总觉得,玄君那模样像是等着看热闹。 说玄君是玄君,我还是不相信,真正的玄君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 “不用,这是我和她的事。”就在季末扬说话的时候,显露原形的罗绾贞抬起头,双手展开,闭上眼睛开始念咒。 但她说的是日语,是日本的阴阳道咒文。 天蓬,天内,天动,天辅,天禽,天心,天柱,天任,天英!清阳为天,烛阴为地,奉请守护诸神,加护慈悲,急急如律令! 罗绾贞所说大概是,九星,而他们对应的是,动物,颜色,地理方位,春夏秋冬等…… 也就是世间万物,她是在召唤守护神! 以万物为她的守护神! 她是什么人? 周遭在她的召唤下,开始蠢蠢欲动,黑色的一些阴魂开始窜进这里,进入她的身体。 她的皮肤渐渐恢复,更加美艳,但她不是罗绾贞的样子,而是一个日本美丽女子,她穿着白色厚重的和服长袍,袍子拖地,她目光沉静,仪态傲然。 她的出现,让我有些意外。 “你是日本的阴阳师?”我问女子,女子如流光般的目光看着我,但她并没理会我,反而看向季末扬。 “你一直记得我?” 女子果然和季末扬认识。 我去看香尸,香尸倒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她现在正忙着封印这里。 我虽然不知道这里都有什么,但既然香尸要封印这里,那这里就不能留下。 “我是记得你,但已经记不清。”季末扬果然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只是如他所说,他记不清了。 女子嫣然一笑,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她说道:“你终究不记得了?” “你要杀我妻子。”季末扬语气冰寒,我即便没瞧见,也知道他不高兴了。 女子倒是不为所动,甚至说:“你只能有一个妻子,就是我。” “放屁,你是什么东西?”季末扬骂了一句,女子目光沉冷,她脸上的温和渐渐消散,她说起那年和季末扬遇见的事情。 她说那年她在樱花树下修法,一个年轻男子走到了这里,男子穿了一身黑衣,身后背了一把杀生斩,她一眼认出了杀生斩,也想起了男子,曾是他前世的师父。 她激动的流下眼泪,以为是师父来接她回去了。 可男子却因为她的触碰,而拔出杀生斩,想要杀了她。 她害怕躲了起来,才逃开杀生斩。 她以为,总有一天师父会回心转意,会来接她回去,可是师父来了,来了之后还是要杀她。 我们都看季末扬,季末扬怎么成了她师父了? 玄君许是好奇,便打开了三世因果,而那上竟然出现季末扬穿着阴阳师法袍的画面,他站在湖边,身边立着杀生斩,风吹来,他一身白衣随风轻扬,那是怎样的英俊不凡。 我还是第一次见季末扬穿白衣。 女子看着三世因果,静美的笑了下:“师父!” 那一声师父,香尸皱了皱眉,我看她眉心有一道黑色的阴气窜动,不是好事。 河水流淌,河面上出现一个木盆子,季末扬便弯腰把木盘子捡了起来,里面竟然是个女婴。 他在河边看了看,抱着女婴才离开。 女婴嗷嗷待哺,季末扬便用米浆喂养,三岁起传授阴阳诀,教她做人,做事。 女婴长大了一些,便开始为人占卜。 十岁时成了阴阳师。 女婴天资卓越,帮人无数。 而她从小有个志向,便是嫁给师父为妻。 奈何师父并不愿意,并留她一人,远走他国。 她听说,师父来到我们这里,她便只身前来。 那是个乱世。 她到了这里,见到到处都是杀虐,她找不到师父,更听说,师父斩妖伏魔,那里有妖魔,就去那里。 她想也不想,勾结军阀副官,在此处抓捕无数婴儿,建造最大的婴儿殉葬坑,等待师父的到来。 她等了很久,不吃不喝的站在一棵樱花树下,花开花落,樱花已经无数次的枯萎,她终究是等不到师父。 直到有一天,婴儿盆里面的最后一个孩子也不哭了,她推开石棺躺了进去。 就在她躺进去的那天,师父从外面进来。 她忽然睁开双眼,她从石棺里面出来,她喜极而泣。 等来的却是师父的封印。 是杀她的杀生斩。 她才知道,师父来了,却是来杀她。 她死后,尸体被封印在石棺里面,历经一百余年她还是不懂,为何师父要杀她! 画面从师父离开,周围全都被封印。 师父不知去向,即便是三世因果也没有师父的去处,只留下一把杀生斩流传后世。 而画面从季末扬进入婴坑开始重新衔接,季末扬来到婴坑前停下来。 但他看到的并非是一个满目惊悚的婴坑,反而是樱花飞舞,满地雪白。 季末扬走入那个婴坑的边缘,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一个女子站在莲花棺椁的那边,她穿着白色的和服袍子,身后是一棵樱花树,樱花很是茂盛,周围被樱花雨覆盖,地上也全是樱花。 开始季末扬没有动,只是女子看着他笑。 不知道为什么,季末扬闭上了眼睛,他仿佛进入了梦境,梦境中他的手握住身后的杀生斩,眼珠不断滚动,直到他忽然睁开眼睛,女子消失不见,地上出现许多的婴儿盆,季末扬再也没有靠近,后退了出去。 画面成了这次季末扬带我们来的画面。 三世因果收起,玄君看向季末扬,季末扬并未说什么,也不见很震惊,他只是看着女子,女子问:“师父,你不记得我了?” “我不是你师父,别叫我师父。” “你拿着杀生斩,就是我师父。”女子迈步去找季末扬,她问:“你为什么封印我?为什么杀我?” “……” 季末扬的杀生斩划过去:“滚开!” “师父!我要嫁给你,我有什么错?” 女子潸然泪下,季末扬依旧是那么冷傲:“我让你滚开。” “你喜欢这个女人?”女子指着香尸问。 季末扬好笑:“她是我妻子。” “我就知道,你封印我不是因为我杀了那么多的婴儿,你是因为我杀了你未婚妻。” “……” 还有这事? 我看玄君,他果然把一些东西隐藏了。 女子骤然阴冷,她怒瞪着双眼看向香尸:“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完女子朝着香尸冲过去,我急忙想要阻拦,玄君结印护住我,季末扬一刀劈砍下去,女子躲开,面容却裂开了一块,里面开始露出黑色的气。 “我的脸!”女子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捧住脸,委屈的要哭,她抬头看着季末扬:“师父,你好狠!” “废话少说。”季末扬一刀劈下去,女子躲开,还是砍下去了半条手臂,我这才发现,季末扬的杀生斩,是躲不开的,就算躲开,也一样受伤。 女子仰起头发出恐怖嚎叫,周围开始震荡,香尸缓缓起身。 “她已经开始召唤这下面的邪灵邪神了。” 我看香尸,香尸走到季末扬的身边,握住季末扬的一只手,季末扬看着她,他好像想起什么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香尸的手离开,季末扬看向女子:“原来你杀了我未婚妻?” “你想起来了?” 女子嘶吼着:“你终于想起来了。” 女子身体腾空,头发开始纷飞,她的双眼变得漆黑,她的脸变的雪白。 她看着季末扬:“师父,我要杀了她,是她抢走了你!” “找死!”季末扬那里是能让人伤害罗绾贞的人,不等香尸反应,他已经冲了出去,只是一刀,就把女子劈成了两半,随即他的手抹了一下嘴巴,一口血甩到女子脸上,女子愣住,整个人僵硬的好像石雕。 我们都没动手,仅凭季末扬的血,女子便没了动静。 女子两眼发直:“师父,我好冷!这里好冷!” 季末扬不为所动,他把手里的杀生斩放到手里,用力一拉,杀生斩上面全是他的血,不等大家做出反应,挥手一刀。 女子颤动一下,她到死双眼都盯着季末扬看。 她的身体开始飞逝,如被烈火焚烧的纸碎,纷飞而去。 她的脸最终消失,她还是不死心的喊着师父。 季末扬转身看向香尸,把她拉住,香尸有些难为情:“你别碰我,你的血会伤害我!” 季末扬这才看了一眼,刚刚的威风样子一下不见,有些慌忙,急忙把手用布带缠住,周围的阴气开始四散,有很多哀嚎的声音,我急忙去处理,玄君便跟了上来,顺道我们去找季末扬要找的人,但人没找到,找到了要飞逝的小鬼。 小鬼站在角落里,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很凶,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她被女子召唤过,所以又不记得我了。 鬼就是这样,如果是在外面有牌有位的鬼魂,还好说,那些孤魂野鬼极容易被召唤,一旦被更强大的鬼召唤过,就会什么都忘记。 我准备收起小鬼,小鬼扑上来咬住我的手臂,她双手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咬上来,狰狞的脸,全然不是我看到她的样子。 可她伤害不了我,我毕竟有修为,如果她是人,好像是古曼童别墅的小女孩,她能伤害我,而且很容易。 玄君见我的灵力没有抵抗,一掌扫过去,小鬼撞击在墙壁上面,咧开嘴朝着我们嘶吼,玄君一道符纸打到小鬼的额头,小鬼惨叫起来,很快魂飞魄散。 看着小鬼死去,我转身准备离开,玄君见我情绪低落,说道:“明知她有害你之心,还要带着她。” 我回头看玄君,他果然知道,小鬼要钻到我身体里,附身我离开。 而香尸之所以叫小鬼走,不是要放了小鬼,而是看出这些,才叫小鬼离开,也是为了保护我。 玄君要阴鬼去找,绝不是抓小鬼那般简单,她是想要阴鬼找到小鬼,避免我们不留意的时候,小鬼趁虚而入。 但小鬼被召唤,失去了原本的意识,成了凶鬼,便原形毕露了。 见我看他面无表情,玄君没好气说我:“你那师父也不是普通人,如何收了你这么个不长进的徒弟?” 知道我不长进,何必纠缠不休? 我已经懒得与玄君多说,说了他要说的更多。 转身准备离开,看到季末扬和香尸出来,不禁担忧,罗绾贞成了香尸,那接下来怎么办! 但玄君却说:“她这样只是暂时的,她是被女僵尸咬了一口,尸毒在她身上发作了,如果是平常然,早已经成了僵尸。 但她有护身修为,成了香尸。 如今咬她的僵尸已经魂飞魄散,她也就没事了,只是还要些时间,等离开了这里,差不多吧。” 玄君果然知道的比我多,我自然是佩服他。 来到罗绾贞的面前,她没好气道:“你可真没用,我都认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认出来,他护着你,要我干什么?” 我说完便看了看墓道里面:“我们去找人吧,僵尸都死了,找到人就快了。” 我们去找人,便问了季末扬几句关于杀生斩的事情,问他为什么带到这里。 他便说,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带了杀生斩,是因为想带出来试试,结果他在婴坑那边见到了些不寻常的画面,就是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用杀生斩砍杀过樱花下的一个女子。 后来女子跑了,他也不敢轻易进去,就先退了出去。 但是退出去的同时,他忘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离开后杀生斩就缺少了一块。 他找过赠送的老人,老人说是不必理会,杀生斩会自己修复,修复好,就是他再次用杀生斩的时候。 奇怪的是,几年都是老样子。 季末扬一度以为,杀生斩不会修复好,那老人是骗他的。 但就在不久前,季末扬梦见老人,老人说杀生斩已经修复好,很快就能用上,还要他出门的时候带上,他才带出来,他本以为会用在我身上,结果竟是用在了这里。 我诧异:“这么说,你知道老刘的事情?” “不知道,但他来找我,我就想起了杀生斩,这才带了出来。”季末扬那样说我也没有再问。 我们还要找人,继续在墓道里找人,直到找到那个人! 第140章 伤子孙 损人丁 那人被找到已经奄奄一息,也算他的命大,人掉进殉葬坑还能活下来。 原来这墓穴的深处,还有一个殉葬坑,说是殉葬坑有些过,因深陷一个不规则的墓葬坑,而里面的尸骨也都是横七竖八凌乱所放,更像是从高处把死尸扔到下面,造成了中间很高,周围很低的一个堆砌坑。 这样的堆砌坑我见过不少,都是墓葬时候的工人和建造者,完成或是没有完成后,被扔下去的地方,没有什么待遇,死后随便找个地方扔下去,造成的这种情况。 我下去检查过,确实如我所想,是个堆砌坑。 我们在里面发现了老刘的弟弟,也就是小刘。 小刘二十七岁,长相俊秀,是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他在里面昏睡,一直到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在里面才开始挣扎。 一开始,我们以为,小刘必然是在这里遭受过什么,但他看着我们,双眼发直,心性像是被毁了。 而他身体其他地方都没事,只是消瘦憔悴了一些。 而他这样子也不难想到,他是因为在这里昏迷的太久,从而让身体耗费了很多营养。 但我们几个都知道,一个人,昏迷七天,不吃不喝,必然是发生过什么,不然活下来是不可能的。 小刘的状态浑浑噩噩,季末扬没有问他太多,就先出去了。 路上小刘听说老刘的事情,才有点反应,他看上去很痛苦,却始终没有说话。 到了墓道上面,见到阳光,小刘放声大哭。 至于是哭老刘的死,还是他的活,便不得而知了。 离开墓道,季末扬看向罗绾贞,罗绾贞已经恢复如初,怎么回复的我们甚至不知道。 表面上一切恢复到原本的样子,罗绾贞背着包,跟在我们身边。 他们也不多说,只是我总觉得,季末扬那里不对劲。 他总是回头看罗绾贞,好像平时担心我的样子,甚至是更多。 我们回到车里离开墓穴那边,一路上小刘都在沉默。 小刘说希望我们带他回家,跟他去一趟未婚妻家。 季末扬素来是仗义之人,答应老刘的事情都会办到。 “你大哥在我这里存了一笔钱,之前他跟我拿,我没给,他说给你结婚用,我觉得可能是赌钱,加上我不在,钱拿不出来,没给他。 现在你要用,拿来给你吧。” 季末扬那般说我心里就想着,他这笔钱是一千万还是两千万。 但小刘也不是糊涂的人,他笑了下:“我从来没见过季哥,但见这一次,长进一辈子,这一辈子都受益终身。 我哥跟我说,天底下没有比季哥更好的人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萍水相逢,却是大恩大德。 季哥……” 小刘双眼发呆,但他又不像是傻了。 季末扬没说话,听小刘说:“我哥有个本子,锁在抽屉里了,我偷偷打开看过,全是账目。 他把一些钱还给了散碎的人,只有一笔钱记在你的名下,我数过,从他吸烟借钱几百的,到百万的数额,一共是四千多万。 都是他欠你的。 前年他给我买了一辆跑车,用了两百八十万,也是季哥的钱。 我的车被我撞了,后来处理卖了,钱我拿去给我未婚妻买了一条项链。 季哥,钱我会给你。” 有时候,心酸不是生死来的,心酸是再也没有机会来的。 小刘的双眼呆滞,似乎只是为了闯下弥天大祸,而并非别的。 他是想老刘的,但他再也没有机会跟老刘说一句话了。 墓下的日子不好过,他先前一定以为,那是个传奇般的故事,如电影中演的那样,下去的潇潇洒洒,上来的得意洋洋。 但下去他才知道,一念之差换来阴阳两隔。 季末扬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下墓!” 季末扬看他:“不行!” 这不是商量,是不容反驳的命令,季末扬那果断拒绝的样子,让我想起当初他不同意我下墓的事情。 小刘去看季末扬:“我哥说我八字硬,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要赚钱什么地方都能赚,三千六百行,行行出状元,你就算不是状元,混个榜眼也行。 犯不着走你哥的老路。 你哥带你下去,不是要你学下墓,而是要你明白,下面全是死路。 你不能再下墓了,你要非要干这一行,那就给我干吧。 我缺个人守铺子。” 小刘好笑:“那能赚多少钱?” “你要多少?”季末扬拿钱不当钱的样子,那豪横到爆表的霸气,俨然是烧钱的败家子。 小刘转身看向车外,他就不说话了。 季末扬说:“人活着,无非一口气,你活着也不过柴米油盐,那么累为了一把钱,不值得!” 我们一路离开,回到老刘的住处,小刘下车去洗漱,等他出来我惊讶不已。 不管是身高还是面容,小刘都与季末扬有七分相似。 只是眉宇间少了一抹英气。 “你们好像!” 罗绾贞都很惊讶,季末扬倒是不说什么,但是我也算知道,小刘为什么活着了。 是女徒弟留了他的性命,因为他和季末扬相似。 老刘住处的下面有地下室,这是摸金者都会准备的。 小刘带我们过去,那下面放了不少东西,小刘说:“他平时不让我看,我也没下来过,但我知道钥匙和密码。 他欠你的钱,我不下墓还不起。 这里的东西都给你吧。” 季末扬在里面饶了一圈,多数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老刘好赌,之前的肯定都卖了。 但这么多东西,季末扬总有喜欢的,即便不喜欢,他也能找到。 在里面,季末扬找到一个18k金的打火机,看上去像是老刘自己的东西,花纹都是现代的。 季末扬拿来看了一下,小刘说:“这是我买来送给我哥的,估计是忘记带走了。” 季末扬收起:“就这个吧,不过只能算是利息,本金你还得还我,这里的东西不要留着,全部处理掉,越快越好。 我估算也有一千多万,以后也是条路子,你要是想干这个,来找我,我给铺货。” 小刘点点头:“嗯。” 季末扬转身带我们离开,小刘说要我们去跟他提亲,我们又去了他岳母和妻子那里。 小刘岳母是个长相不俗的女人,家里普普通通,但看面相是个贪财好色的人。 她女儿则是面容不善,至于肚子的孩子…… “你们是小刘什么人?”女人不高兴的看我们。 小刘说:“我家人。” “哦,我提出的条件怎么样了?”女人很得意,就好像,有个女儿就有了一座金山。 她女儿则是坐在一边冷着脸,很不高兴。 小刘说:“那都好说,我哥答应了。” “是么?”一听答应了,那个岳母立刻高兴笑起来。 “我来之前,跟我哥出了门,我哥死了!”小刘继续说,他高兴的岳母一下愣住,紧跟着就起身。 “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钱可以给,现在没有,人我想带走,孩子是我的。”小刘看着他未婚妻。 她未婚妻起身就走,根本不理他。 小刘喊:“你爱我,还是爱钱?” 女孩停下来,她看着小刘:“我要是不漂亮,你肯娶么?” 小刘没说话,女孩轻笑:“这不是显而易见么,你有你的要求,我有我的需求。 谁也别说谁,这世界很现实。” 说完女孩就走,她家住顶楼复式,上楼的脚步没稳,走上去十几步,不知道怎么就没有踩稳,从上面摔了下来,我和罗绾贞本打算冲过去,被岳母拦住,她背对着女儿,以为我们要抢人,怒吼我们滚开。 结果等她发现,女儿已经滚下来。 浓稠的血从她女儿身下流出来,疼的不断哭嚎。 小刘去抱起女孩,急忙送去医院,结果抢救下来,孩子没了,女孩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小刘并没很伤心,他坐在外面发呆。 他这是家破人亡,他已经没反应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季末扬把律师找来了,给了那母女一笔钱,带着小刘走人。 也许那母女觉得,得到了两千万,比跟着小刘以后吃苦的好,毕竟小刘没了老刘,将来未卜。 但那里知道,她们母女本就是尖酸刻薄,贫贱之相。 跟着小刘,会给小刘带来厄运。 也只有离开她们,小刘才能飞黄腾达。 离开后小刘跟我们去找齐宇,齐宇帮他把他大哥的事情料理了。 我们这才分开。 当晚季末扬便搬到了罗绾贞的屋子去住。 我想着,他不是铁树开花了。 我本就住在罗绾贞的隔壁,若是有动静我肯定能听到,但我晚上什么都没听到,颇感失望。 可我又奇怪,早上起来罗绾贞一直抬不起头,好像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而季末扬则是日上三竿才起来,起来就找罗绾贞。 以往看到我都要先看看我,如今他看到我便问罗绾贞呢。 我说去学校了,他的脸色一沉,就去了学校。 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 云雅今天从学校回来,进门看到我一阵惊喜,好像看到救世主。 “先生,你回来了?”云雅拉着我,生怕我跑了。 我问云雅怎么了,云雅才说,她在网上接了两个任务,已经三天了,就等着我回来,她去找罗绾贞,罗绾贞有事,没理她。 “不能吧?”罗绾贞不是那样的人吧。 “没给多少钱,他们都没什么钱。”云雅说出原因,我也就不奇怪罗绾贞为什么没接了。 “多少钱?”我问云雅。 “我说头三单可以白做,这是前两单!”云雅支吾。 “难怪她不做了,这事没白做的,你打电话问下吧,一块给不给?” “啊,那能给。”云雅帮忙做主,我叫她先联系其中一家,云雅急忙去联系,我准备跟她过去,玄君来找我,把我堵在门口。 我问玄君有事找我,玄君脸色冰凉,一脸不善。 “张教授有事?”我问玄君,玄君不回我,我有事要走,便跟他说要出门,他便跟着我一起。 我总觉得,玄君不是我找的玄君,但他的出现,镇魂棺才有了反应,我又不能否认,只好暂时观察。 我们先来到学校,有一辆车来接我们。 那个人是个男孩,有二十几岁,见了面和云雅说话,便带着我们去他家了。 云雅先给我们介绍,男孩叫张鹏,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和云雅在论坛认识,后来知道是一个学校,就熟悉了起来。 云雅发布了不少占卜看事的广告,但没人相信,不过张鹏家出了事,他和云雅是朋友,才说他家的事情。 他有个叔叔,一辈子做了许多好事,可是三天前在山上爬山,掉下山死了,尸骨没有找全,丢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他家里对于这事很忌讳,想找个阴阳师给看看,是不是入祖坟。 人家只是跟云雅打听这事,云雅为了有生意,一口保证肯定能做,结果就有了免费帮人做事的事情。 我在后面看了一眼张鹏,他也是胆子够大了。 云雅一句话,他就信以为真,要是遇到个无良神棍,他不得被祖宗八代诅咒一遍。 “先生,您是云雅的师父?” 张鹏这突来的一问,我顿觉得这事是儿戏了。 “也不算,她欠我钱,没还清。”我想了很久,才想起这里有。 张鹏问:“欠多少?” “我不记得,你问云雅吧。” “就是很多!”云雅那样说,一脸很难过。 张鹏说:“我还没毕业,家里也不宽裕,不过我大学毕业找工作,应该可以赚钱,我帮她还。” “哦!” 我答应了一声,看着车子外,漂亮是有好处的。 车子到了地方,下车便听张鹏问我:“先生,我们需要做什么么?” “你们想干什么吧?”我反过来问。 张鹏便说,希望他叔叔能死后安宁,能得到圆满的往生。 “人死的如果七零八落,想要死后圆满是不大可能的。”我是实话实说,而且我看了一下张鹏家的老宅子,算了下。 “你家是祖宅么?” “是。” 张鹏站在一边应允。 “嗯,你家五世同堂?”我问张鹏,张鹏愕然,他看云雅,还说从来没说过。 “我就说,我家先生很厉害,你还不信我。” “嗯,先生,那你看出什么了?” 张鹏忍不住问我,看的出来他很惊喜。 似乎他家的事情,他也察觉到了古怪。 “你家五世同堂,你祖爷爷还在,然后是你爷爷,你爸爸,叔叔,你,你哥哥,还有你小侄子。 你家里人丁兴旺吧。” “是。” “但是你家每一代,包括你祖爷爷,兄弟早亡,早亡是说二十岁到五十岁,代代不落。” “是。”张鹏已经惊愕。 我看了一眼他家的宅子:“你家伤了子孙宫,如果不解决,将会越来越严重,过去老辈们的子孙旺盛,一家都有兄弟五六个甚至更多,比如你父亲,他们兄弟六个,而住在这里的就三兄弟,你父亲……” 我抬起手算了下:“你二叔,你小叔,这次出事的是你二叔。” “是!”张鹏已经激动。 我说:“你这一代,你几个叔叔家里都是女孩,你家里是两个男孩,你大哥有一个儿子。 要是伤的话,你这一代是你,下一代是你大哥老二儿子,虽然还没出生。 不过你们家,世代伤次子。” “啊?”张鹏脸都白了。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现在你家的情况,你二叔出事,起码还要等几年你才出事。” 张鹏不见好转,他看着我冒冷汗。 云雅怕把张鹏吓坏:“放心吧,我家先生什么都能解决。” 我看云雅,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鹏反应过来问我:“先生,那你看怎么破?” “这事你决定不了,你让你家说了算的人来吧。” “那先生请。”张鹏客客气气的请我进门,我摇头。 “我不人凶门,除非有必要,你家已是凶宅,找个说话办事算的人来,我才能进。” 张鹏以为我是要钱,急忙说:“先生,我是没钱,但我父母有,你说多少。” “你会错意了,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说了算的人,你宅子有问题,你不是家主,你也动不了,我不能帮你,你家有纷争的话,我不参与。” 张鹏急忙说:“先生等一等,我这就进去。” 张鹏看了一眼云雅,转身回了宅子里。 他进去的时候我看云雅:“你们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他是我客户!”云雅是那么坚定,我便没有再说。 倒是玄君和我一样看着宅子。 因为这是我的风水局,他是不会开口多言的。 但他问我:“昨晚没来?” “……”我挑眉:“去那里?” “我家!” “……”云雅看我们,满眼暧昧。 我不解:“张教授,我们什么时候约好去你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哼!”玄君转开脸,傲娇的不看我。 我也不多问,看向宅子里。 很快宅子里有几个人走了出来,从年龄和面上看,是张鹏的父亲小叔了。 见了面张鹏的父亲急忙介绍,按照我说,张鹏会出事,还有他孙子,他自然是很重视,估计张鹏说的在严重点,结合他家的事情。 “先生,里面请。” “进去前,跟你说下,我今天来,是帮忙给你弟弟,也就是张鹏二叔办理身后事,往生的,和你家宅子没关系,看宅子风水,要另外打赏。 我家云雅和张鹏认识,张鹏二叔的价钱已经谈好,一块钱。 这个钱不会变,你家宅风水,另说。 我先给你办往生,办了往生,看宅子。 如果往生办了,你们不看宅子,我们就走,不必在意。” “先生请,我们看宅子,往生也办,张鹏年纪小,钱我们必须给,这事没有白办的,我们懂规矩。” 张鹏父亲说完我们才进去,直接去了他二叔的灵堂。 第141章 解除婚约 张鹏二叔的灵堂摆在家里,张鹏父亲介绍,他们本打算送到了殡仪馆去,可实在舍不得。 他家二叔在家为人最好,没想到出了这事。 灵堂前我看了一眼,走去棺材旁:“把棺材打开我看看。” 张鹏立刻走来打开,里面是个缺少手臂腿的人,人被摔的很惨,但也看的出来,张鹏他们处理过了。 “我们也请了别的人来,但不少阴阳师看了都说不行,没做过这个,我们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手臂和腿缝合上,没有原先的,弄个假的也行,别让我二弟下辈子做个残废。” 张鹏父亲说的哽咽,其实他们都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也知道,有些事是不大可能,即便把手臂腿弄回去,也不见得就能往生,但大家还是那么希望。 “你们是土葬还是火葬?”我随口问道。 张鹏父亲有些反应不及,但他急忙说:“火葬。” “嗯,火葬比较麻烦,要是土葬还好说。” 听我说张鹏父亲说:“我们也能土葬。” 我看张鹏父亲:“现在可以土葬?” “可以,我们老家是土葬,而且离这里不远,一百公里。” “那现在准备吧,张鹏,你披麻戴孝吧,送你二叔一程。”我说道,张鹏父亲急忙去办。 张鹏医生孝衣走来,我说:“准备陶土过来。” 张鹏父亲又安排了人准备了陶土,我叫张鹏父亲和二叔帮忙,将他们二叔的身体翻转过去,将坏掉的地方朝上,把他的身体屈身。 这个姿势,累的我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 玄君在一边给我擦汗,一边擦一边没好气说:“火葬不是更好?” 我看玄君:“什么都是要屈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玄君这才不多言,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看我太累。 火葬虽然也要屈身,但是不比陶土,弄来黄纸缝合手臂和大腿就要简单许多。 尸身翻转,我立刻去弄陶土,按照比例,弄了手臂和大腿,粘合好,封棺。 “起灵!” 张鹏家没想到这么快,两个小时就要起灵。 但他们也没多说,准备的车早就在门口了,上了车,那边也打来电话,已经找好了地方了。 我们一个多小时后就到了地方,趁着还是上午,我立刻下去踩了一个风**给张鹏的二叔,按照方位将棺椁下葬。 “记住,一定要头朝西。” 大家很快安放好了棺椁,填了坟,张鹏等人准备贡品祭拜了,我们才上车回去。 张鹏父亲问我:“先生,我弟弟那样的姿势,是不是很遭罪?” “他死了,遭点罪也没什么,他这是横死,前世阴德不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家里的风水不好,祖宅害了他。 他不光是要这辈子为你们张家挡灾遭罪,来世还会因为他前世阴德不够遭的罪。 他这叫屈,死者为大,死后若是能遭些罪,来世也能安逸的过活。 他要不那样,那手臂和腿都会断开,来世不是摔死,也是别的死,活不多久。 但他死后屈的一世,等于活着的三世,三世的委屈换得往后的安逸,要是他转世轮回,是会安逸的,放心吧。” “那先生,他不进祖坟么?” “不入最好,入的话,也确实不好,不过你要是想让他入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办法还是有的。” 张鹏父亲犹豫再三:“还是算了吧,我家祖上就有发生这事,我们也都清楚,这事不能强求,他在那边只要没事,来世也能活的好好的,我也就知足了。” 张鹏父亲不在多问,回到他家老宅,下了车张鹏父亲便把一笔钱给了我,我目测了一下,有十几万,都是刚刚取来的。 张鹏父亲说:“这是我弟弟下葬答谢先生的,上面一块是这次的劳务费。” 玄君丝毫不客气,收下就扔给云雅了:“拿着。” 云雅急忙拿走,我也没多言,看了眼宅子:“你家这宅子在很早前是一块空地,是么?”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爷爷的地。”张父有些茫然。 “那就问问老太爷吧。” 我们进去,老太爷正难过着,看到我们请我们进去,年纪倒是不小了,是个长寿老翁,耳不聋眼不花,看着就很硬朗。 张父问起老太爷这地之前,老太爷说是一块空地,我继续说:“空地前身是一块墓地,早前墓地零零散散的,其实不多,但你家房子偏偏压住了人家一角。” 老太爷不懂:“我记得这里是空地,有没有坟我不知道。” “挖开看看吧。”我跟张父说,丈夫犹豫了一下,还是找来了人,在我指定的位置上,往下挖开了一块,开始什么都没有,两米之下看到一口棺材。 张父吓得脸都白了。 棺材还不小,他问我怎么办。 “这是东北位,是掌管子孙的地方,也关乎你家财运,而且是次子位,所以你家代代伤次子。” “啊!” 我去看了眼棺椁:“找个地方安置棺椁,这下面铺上五谷,放入文昌塔,撒上五帝钱,把土埋回去。” 张父急忙去办,至于那棺材,我总觉得,那里有些怪异。 但我没有开棺,便按照张鹏二叔那样,送去土葬了。 毕竟这么久了,也找不到他的家人了。 下葬后我又处理了一下,张鹏家拿了一笔钱给我,我便跟着玄君回去。 张鹏送我们,路上一直跟我说话,我便开始心烦意乱。 我不想理他,便把眼睛闭上了。 谁知道梦中竟看到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坐在我身边,我看他,他也朝着我看来,他缓缓的扭头过来,好像对着我看,我被他看的怔了一下,忽然就醒了。 睁开眼睛便一身冷汗,我其实也没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冒冷汗。 玄君抬起手在我头上擦了擦,我看他:“你看见了?” “没看清。” “那是什么?” 我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看身边,玄君把我搂过去,给我擦了擦汗:“回去说。” 路上玄君一直抱着我,我一直在打冷战,就是冷。 玄君把外衣脱下来给我盖着,我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到了住处玄君把我带下车,我靠在他怀里依旧很冷,云雅也看出不对了,着急的想哭。 “你把张鹏送出去,你也去学校,你先生没事,我会照看。” “可是先生……” “那你就去找罗绾贞。”玄君要云雅离开,云雅急忙先走了。 他们走了玄君便抱着我从住处出来,子墨的车忽然停下,玄君上了车,子墨便把我送到了他家去。 来到玄君家里,子墨着急的直跳脚,围着我们转。 玄君看子墨不耐烦,叫子墨出去,少在他面前蹦跶,子墨这才躲到了外面去。 而此时,已经天黑入夜。 玄君将我放到沙发上,写了什么东西。 罗绾贞打电话给我,问我在那里,估计是听云雅说了我的事情,着急打电话来问问。 玄君接电话,大概说,我处理事情的时候,经验不足,没处理好,惹了祸端,但也说不是大事,不必担心。 罗绾贞说她有事过不来,处理了就来。 电话放下玄君回头看我,在我眉心画了一道符,坐下把我搂过去:“还冷么?” “不是很冷!”其实是冷的要死,从来没这么冷过。 天黑的很重,玄君抱着我一直用力,门外有风吹的声音,我有些困,才想要睡觉。 玄君抱着我拍了拍:“先别睡。” 我也知道先不睡,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等我睡着,便看到玄君的别墅外,有个人在那里站着,那个人看不到他的脸,看到他全身是黑色的,好像光着身子,什么都没穿,但他有形体,其他又什么都没有。 他在门口左右徘徊,便跟着进来了,怎么进来的我竟没看清。 他在别墅里看了看,找到别墅的门,穿墙走了进来,进来后便找到沙发上的我,我看着他走来在我面前停下,而后低头看了我一会,便坐到我身边坐下了。 开始我看着他想看到他的模样,后来我发现他虽然没有开脸,但却好像是有一张人脸,只是我恍恍惚惚的看不清,倒是知道他在看我。 他伸出手想要摸我,我瑟缩了一下,就这一下,忽然就醒了。 玄君正死死的捏着我的手,我看他,玄君眉心深锁:“他碰你了?” “还没有,他进来了。” 我看向身边坐着的地方,伸手去摸了一下,竟然冰凉无比。 我下意识的把手攥住:“老马说,但凡是一些有怨气灵煞的地方,都会有阴灵,只是阳气足能冲散,阳气不足的冲不散。” “要是阴灵,那处理起来就麻烦了,张家老宅原本就是一块坟地,坟地原是战乱的时候留下的,那下面到底有什么还不清楚,阴灵多半是那时候生出来的,但阴灵不会乱走,他一定是躲在张家的宅子里,你把棺材挖出来,他躲在那里面跑出来了,无处可去,便来找你。” 玄君那般说我自然是知道的,阴灵和其他的鬼魂不同,鬼魂是有前世的,就是说,是人死后才有魂魄,而魂魄就是鬼。 但阴灵则不同,阴灵是阴气所凝结出来的东西。 常年在阴气强盛的地方存在,但如果不动,或者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阴灵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即便阴气强盛的地方生出了阴灵,阴灵也未必会现世,除非是什么东西或人惊动了阴灵,让阴灵出现。 听老马说,他曾给人办事,那户人家就有阴灵,而且存在有几百年了,而这家并不知情,阴灵则是也在这家长眠,直到这家的一个媳妇入门,不知道是磁场还是其他的原因,让阴灵醒来。 那媳妇原先还没过门,住在这户人家,阴灵便每晚去看那媳妇,那媳妇后来身体越来越差,抵不住过世了。 死前那媳妇说,自从和这家有了婚约,住了一晚后,总是在深夜里,梦见有个全身通黑的人影,从她的头上往下看,她看不到那东西的脸,就是觉得看她,而她也总是害怕。 生前那媳妇找人看过,附近的媒介说是她婆家的老祖宗,知道要娶新媳妇了,看看她。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媒介也有不知的事情,而老马说,那就是阴灵。 阴气所生,世人所不知的灵物。 我越发觉得冷,我就问玄君:“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出来。” 玄君眼神那般坚定,他眼底的冷冽我是看见的。 阴灵与其他的东西不同,若是正常抓不像是鬼魂容易找见,他只存在于我的世界,或是某些人的世界。 我能见他,不光是与他有些机缘,更要紧是我现在体弱,不同之前了。 玄君不同,他身强,便不可能见到阴灵。 “那你有办法?” “先去看那口棺材,但现在你身体不好,要带你过去有些难,等过了今晚,明早去,能好些。” “那他今晚会在这里?”我在客厅里看,并没看到阴灵所在的位置,但他肯定就在这里,只是醒着的时候我看不到他。 玄君起身抱起我,朝着他楼上房间走。 我靠在玄君怀里把眼睛闭上,想找到阴灵,竟发现,抱着我的不是玄君是阴灵。 我忽然一怔,离开玄君缓缓抬头看他。 他低头看向我,他整个脸都是黑色的,我心提到嗓子眼,看向楼下沙发那里。 沙发上玄君正抱着睡着的我,给我擦汗。 我这才知道,我还在梦中。 我看了眼阴灵,阴灵将我抱紧,我转开脸重新贴在他身上,他身上的阴气冰寒刺骨,正一点点渗透进入我的身体。 我努力想着老马曾说过关于对付阴灵的话,老马说,要有人从旁叫醒我才行,若是不醒,阴灵会侵占我的魂魄,化身成我的魂魄都有可能,最终取代我,而我便会留在梦境中,成为阴灵,跟阴灵调换身份。 我忽然就明白,阴灵的目的了。 到了楼上,阴灵把我抱到浴室,将我放下,他伸出漆黑的手打开水,我眼看着水温到了七十度,他拿来花洒对着我的身体,我下意识推开他的手,他缓缓抬头看我,我被他抬头的样子吓了一跳,仿佛他正怒视我,因为我的抗拒。 我起身就走,但眼前忽然就黑了,周围漆黑无比,我感觉他就站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爬起来就去门口,而浴室的门砰一声关上,我回头看到他手里握着花洒叫我:“来啊!快来!” 他恐怖的声音有些瘆得慌,我起身盘膝坐着,想用摄魂咒,但他是灵,摄魂咒竟对付不了他。 他也不怕火。 他走到我面前,花洒对着我,朝着我咧开嘴笑了一下。 我被他多出来的嘴吓了一跳,但就在我害怕的时候,他的脸又恢复了。 他用花洒滚烫的水来烫我,我以为我死定了,谁知道,我身上一道冰凉,砰一声,那东西便被撞了一出去。 我被吓得一哆嗦,香雾将我拉了起来,我茫茫然去看香雾,香雾眉头深锁,抬起手在我眉心按住,将他身上的灵气输送给我,我握着香雾的身体,渐渐的有了力气,但还是很虚弱。 香雾的手拿开,他看向我的脸:“真是没用!一只阴灵就把你难住了?” 我朝着香雾看去,站不稳扑到他身上,他马上搂住我,手在我身后护住,转身愤然看向对面的阴灵:“混账东西,本尊的女人你也敢动,活腻了!” “呜呜……”阴灵试图说什么,香雾不等他说,一掌扫过去,阴灵嗷呜一声,一哆嗦就钻到了水里。 香雾准备去追,一道影子从我身边出现,我回头,竟是玄君站在那里。 玄君看向香雾,脸色极差,香雾倒是很平淡。 “你来的太慢了!” 玄君走来:“过来!” 玄君想要带我离开,香雾将我抱住,并未交换。 “让你放开。”玄君一掌打下来,香雾抱着我转了一圈,躲开玄君。 他看着玄君:“我要带走殇儿,她受伤了!” “你敢?”玄君身后是几道符纸飞出,朝着香雾射来,香雾眼前迷雾重重,瞬间便带我离开了。 迷雾散去,香雾已经将我带到他修行的地方。 我坐下,他为我疗伤,修复灵魄。 “阴灵不同寻常,他若是盯上你,就会摄取你灵魄的灵气,让你的灵魄涣散,一旦涣散你便会浑身寒冷无比,等你的灵魄散尽,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伤好,香雾没好气与我说,他说我我自然是不高兴,但却不在意。 “我是不是该回去了?”我问香雾,香雾便没好气看我,问我是不是厌烦了,好了就想走。 “我自然是不厌烦,我怕玄君在外面毁天灭地,你把我带走,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了,回头他要找我算账你要出来帮我,那我就留下吧。” “那还是走吧。”香雾也不留我。 我好奇便问他:“这个玄君,是那个玄君?” 香雾看我,投来他不爱理我的目光,便消失了。 找不见他我才离开,睁开眼睛便看到黑着脸等我的玄君,看我醒了他一把推开我,好像很嫌弃,我倒在沙发上,好不寒心。 玄君愣了一下,但他终究没来我起来,反倒问我:“舍得回来了?” 我起身,也不理他。 他这样对我,倒是和过去的玄君一样。 我看了眼外面,已经天亮了,那要早点处理才行。 我出了门便走,玄君许是也没想到我会这样,便气呼呼的跟了出来,叫我站住。 我转身看玄君,他冷着脸:“你们都干什么了?” “什么都干了!”我说完玄君的脸都绿了,他气汹汹的问我对得起他。 我咸鱼眼看他:“我早就说过我有丈夫,叫你不要误会,你偏偏不听,如今我丈夫已经回来了,你也该死心了。” 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我就是故意的。 到了门口,子墨的车就在那里,我看了看天上,今天是个阴天。 子墨下了车急忙来看我:“你没事?” “没事,你没走?”我问子墨,子墨没回我。 我上了车,跟着子墨离开。 车上子墨告诉我,我出事玄君着急,一直在想办法我醒过来,但那些办法用在我身上没有用处,便进入了我的梦境。 出来后玄君就很暴躁,一直很凶,他甚至不敢靠近。 我不想知道这些,便叫子墨送我去阴灵那口棺材下葬的地方,我倒是要看看,那口棺材里面到底什么什么。 我看了眼胸口散发着寒气的镇魂棺,握住靠在车里眯了一会。 白天阴灵不能跟着我,我这会倒是睡沉了。 而梦里,玄君正在浴室里站着,他在找东西,至于他找的是阴灵还是香雾,则是不得而知了。 我醒来,已经到了地方,子墨陪我下车,我们走到那口棺材下葬的地方,趁着阴天,子墨找来了几个一起的朋友,帮我把坟墓打开,将棺材重新放下。 子墨的朋友说棺材煞气重,他们要走,子墨便叫他们先走。 子墨的朋友走后,我叫子墨也走。 子墨不肯:“我留下。” “你走,大白天不会出事,这东西专门吸收阴气,回头你出了事再也见不到我了,我有香雾护着我,放心!” 子墨这才离开,子墨走红我拿来工具,将棺材打开。 棺材板落地,里面悄无声息。 而天上的乌云越发浓重,周围刮起阴风,阴冷的风好像是刀子刺骨。 我朝着棺材里面看去,微微愣了一下,里面竟是空的。 我知道不对劲,转身看向身后,那东西大白天竟站在我眼前,黑漆漆的身体,朝着我靠近。 周围开始变得阴沉,原本就阴暗的天,更阴暗了。 “哈……” 阴灵骂我坏了他的好事,要我付出代价。 我结印,本来想用五雷咒雷劈了阴灵,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朝着用力撞击下来。 只听砰一声,本以为我被撞坏,却看到香雾站在我身前挡着我,而阴灵早就已经撞飞了出去,起身后阴灵想跑,香雾一道雷光打过去,阴灵嗷呜一声,随即香雾涌入我的身体,我微微一怔,整个身体都不能动弹了,仿佛被捆住了。 耳边是香雾念五雷咒的声音,香雾用我的手快速结印,雷劈阴灵! “轰!” 我愣了一下,眼见着对面的阴灵被雷劈了飞灰,香雾从我身上离开,我没站稳朝着一旁跌倒,香雾一把抱住我,他宽大的袍子随风飞舞,我抬头看他,他正垂眸看我,脸色竟有些苍白。 我不解:“你怎么了?” “离殇就是离殇,害本尊的时候,还那么不留情面。”香雾说着就不见了,我急忙低头去看,镇魂棺没那么冰寒了。 “香雾,你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怎么走了?” 我再怎么问,香雾也不理我。 倒是听见身后有人走来,我回头的时候,便看到玄君走来找我。 看到我,他便看见了我脖子上的镇魂棺吊坠,我急忙收了起来。 玄君走来,他便伸手来拿,我急忙后退:“不许过来!” 玄君目光沉冷:“给我。” “这是我的,不能给你。” “我是你丈夫。” “那是你自己觉得,我说你不是。” “是不是姻缘书已经签了,我要你拿来,拿来便是,不然……” “哼!” 我转身要走,玄君便堵住了我,结果他竟真的来抢我的镇魂棺吊坠,我跟他对抗,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伸手来抢,却把手打了。 他的手忽然拿开,刺痛的红了一片,他低头看着他的手,手心全是针刺的孔,还有血点。 我走去看他:“你没事吧?” 玄君冷冷的看我,又看着我脖子的镇魂棺吊坠,他试图用另一只手拿走,不想镇魂棺贴到我的皮肉上,消失不见了。 我感觉一股凉意钻到骨头里面,低头已经看不见什么。 玄君一气,便转身走了。 他走了我才招来五雷咒,炸了地上的棺木,玄君回头,看了我一眼他才离开。 我本是打算跟着玄君回去,但走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玄君回头来看我,将我抱了起来。 我看着玄君,有些昏昏沉沉。 玄君将我抱紧,带我去了他车上。 我们回去,我便睡沉了。 等我睡醒,已经是深夜了,玄君的别墅坐了几个人,季末扬和罗绾贞,龙庭和云雅,就连金子灿和琉璃也在。 我在沙发上躺着,玄君坐在我身旁,他们都盯着我看,我醒来就看他们盯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转身背对着他们,玄君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我转身他便来看我,他的手跟着我也转了个圈。 “感觉怎样?”罗绾贞起身来看我,我闭着眼睛,本不打算起来,但她把我拉了过去,我只好起身坐了起来。 此时玄君还握着我的手,我本打算松开,但他反倒握住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看看。” 玄君收紧,摸了摸我的头,看了看我的眼睛,确定我没事,他才把手缓缓松开。 罗绾贞这才说,我睡着后一直高烧不退,高烧四十五度,把他们吓坏了,特别是玄君,三天三夜没和眼睛。 我这才知道我睡了三天三夜,知道人那么高的高烧,还能活下来。 我看玄君:“张教授费心了!” 我其实想说,你巴不得我死,你怎么不让我死了! 玄君正看着我担忧,忽然脸色一沉,转开了脸。 罗绾贞起身,便告辞了:“我们先回去了!” 说着季末扬也走了过来,扶着我就想离开,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对。 我正寻思发生什么事了,玄君起身站起来,将我搂了过去:“离殇留下吧!” 我回头,看向玄君,总觉得那里奇怪,他似乎很担心。 季末扬一笑:“姻缘书你拿来,我先给你们解除婚约!” “……”什么情况? 我看季末扬那边,季末扬面无表情:“贞贞,带离殇走。” 罗绾贞拉着我,想把我带走,玄君将我拉住:“我是很气愤,但我只是气愤,并未伤她!” “你只是气愤,就想打她,你若恼羞成怒,我还见不到她了!” 说完季末扬怒视我:“走!” 我灰溜溜,话也不敢多说,离开玄君便走。 只是我疑惑,玄君到底怎么气愤,把个季末扬气的恼羞成怒,要给我解除婚约! 我也是出了门打听了罗绾贞才知道,我晕倒时他们找过去,看到玄君跟我冲突,说我们在打架,还说是玄君我才晕倒。 结果可想,季末扬岂会把我交给玄君? 第142章 人未亡 棺先行 季末扬和玄君一起出来,玄君看我,指了指他的耳边,我知道是他会给我打电话的意思。 但我想,他要是这么闹,太累了! 还不如不联系。 但我没想到我们回去,除了玄君没跟我们来,其余的人都跟来了,这就有些欺负人了。 我从车上下来,回头看看到琉璃和金子灿从车上下来,特别是琉璃,急忙便来找我了。 “我说你怎么这样,未婚夫妻闹别扭吵架不是很平常么,你干嘛不帮玄君说话,现在好了,你一个人回来把玄君撇下不管,你觉得这样你对么?” 琉璃追问我的样子,像极了很爱情,但她终究忘了身份,看她如今多执着,就想起当初她多坚持。 我本来以为她是个有胸无脑的人,为了玄君一张好看的脸,做尽世间女子痴迷之事,想来她是挥霍半生,也不会有所动摇,害我一度把自己定位在小三上,是那般的不离不舍,没想到我还没把小三的位子捂热,她倒是洒脱,拍一拍灰尘,就此别过了,还说得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好像是胸大的火鸡那般,惹人惆怅! 好歹,她也再坚持坚持,磨砺磨砺身后的那尊金蟾,也好让我有个适应的时间。 可现在,她这一来,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像,是我抢了她的未婚夫,她忍痛割爱,决然而去,我又不是东西的不要她那劈了腿的未婚夫,着实叫人惆怅。 忍不住我便问她:“你也是他的未婚妻,你怎么不去安慰他?” “你是不是傻?”琉璃反过来问我,我看着她,差点回给她,到底谁傻! 金子灿说:“我已经和玄君说清,准备带琉璃回去,可能明年我们就会结婚。” 金子灿那样说,我便沉默了。 感情,是我里外里不是人。 琉璃有些窘迫,她吱吱呜呜的和我说:“也不是我的错,第一是玄君不喜欢我,第二是你先插足,第三……子灿身体不好,又是因为我,所以我打算照顾他。 至于结婚,还没考虑。” 我看着琉璃,她都已经要走,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是脸皮厚,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于是便说:“那你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你们半点错没有?” “我……”琉璃要说,金子灿先开口。 “不是这么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合则来不合……” “你不要说话。”我看了一眼金子灿,他立刻不说话了,我去看琉璃,我凶起来她还是害怕的,躲到了金子灿的身边去。 我说道:“第一你和玄君喜不喜欢,不是你们这次分开的原因,先前玄君就说和你分手,是你死缠烂打不肯分开,你那时候怎么不说他不喜欢你?你忘了你死缠烂打的样子,还来找我砸场子,你忘了,我没忘。” “啊!”琉璃一脸委屈的想哭,着急的直跺脚,拉了一把金子灿,金子灿想说话,我凉凉看去,金子灿只好点点头,让我继续说。 我继续说:“第二我也没有插足你和玄君,是玄君捆绑着我,我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也是因为你,你非要泼脏水给我,不好意思,我没这个忍辱负重的习惯,所以……我也没插足,虽然有些牵强,但我没有恶意,你和玄君也名存实亡。 还有认识玄君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他还有个你,后来我也拒绝了,是他一门心思的缠着我,而你也是不清不楚,拿不出力道,我就借着这次的事情,教你一招,抓住男人的办法。” 琉璃瞪大眼睛听,我告诉她:“以后金先生如果想和你分手,你如果还喜欢,你就跟他商量,好言相劝,他如果去意已决,而你还是情致所归,无法释怀,那你就打断他的双腿,让他那里都去不了,杜绝他和所有人的联系,把他关在笼子里,这样他就完全属于你了。” 我那样说,心里是那般的好笑,金子灿的脸都绿了。 琉璃立刻拿出本子,快速记下。 龙庭几人则是风中石化。 “第三金先生的身体好不好也不是因为你,他身体不好,是他要害人,难不成,害出道理了?”诚然,确实害出道理了。 琉璃觉得有道理,于是傻傻的点头:“是!” “所以……”我看了眼金子灿:“我知道你们有钱,那里都可以去,这么小的一个南城留不住你们,所以……此去不求风光无限,但求平安无忧,善待琉璃,她不欠你的!” 金子灿微微出神,眉心一道金光隐隐闪过,我知道金蟾听见了,才能放心一些。 我最后看向琉璃:“他要对你不好,记得不要犯浑,你回来,我把玄君还你!” “啊!”琉璃一脸惊讶,果然金子灿不大高兴,眉头皱了皱,我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 金子灿正要说什么,琉璃犯傻的问我:“你会那么好?” “追求我的人那么多,不在乎玄君一个,何况你即便不喜欢玄君,不想要他,我身边翘楚云集,是龙庭还是子墨,你随便挑选。 玄君即便不那么优秀,但比起这个满身鎏金的,也不差吧。” 琉璃觉得有道理:“对。” 我拿来一道符纸给琉璃:“你带着,有事我会知道。” 琉璃拿走符纸,看了看,折好宝贝一样收了起来。 “那我走了?”琉璃一脸不舍得看着我,还掉了几滴眼泪,我最见不得人哭,便要赶她走。 “在外面小心些!”我说完便回去了。 琉璃他们在外面说了一会话,我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给琉璃卜了一卦。 这一卦,好坏参半,凶险难测,叫人放心不下! 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岂是躲能躲开的。 琉璃跟着金子灿离开,罗绾贞他们才回来。 季末扬回来到我屋子里来,他坐下看我:“姻缘书他不肯拿出来,我会想办法拿来。” “嗯。” 我其实并不在乎姻缘书,但季末扬要拿来毁掉,那就毁掉的好了。 我休息了一下,夜晚睡沉,被云雅吵醒。 云雅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叫我。 “有事?” 我开了门,云雅就跟做贼一样,钻到了我房间里来。 “先生,你没事了?” 云雅一脸窘迫,她有心理负担,觉得是她害了我。 “我没事了,我记得你说还有一件事,是不是人家找你了?”我问云雅云雅才点点头。 “先生,要是你不能去,我去跟他们说,先不去了。”云雅有些担心。 “等晚上他们睡着我跟你去,不要告诉任何人。” 云雅纠结:“要不要告诉龙庭,万一有事……” “没有万一,放心吧。” 我回去休息,云雅担忧着走了,但到了深夜,云雅还是在门口等我,看我出来云雅吓得不行,到处看,没人她才放心。 我跟云雅上车,子墨送我们过去。 云雅对子墨很喜欢,车里一直跟子墨说话,把子墨当是正常人。 子墨不怎么爱和云雅说话,只是偶尔笑一下。 “你们说正事,不用管我。” 子墨提醒,云雅才想起什么,才和我说找我的第二件事。 云雅说她认识个人,也是前不久论坛认识的,解决张鹏家的事情,这件事就往后推了。 这事还要从那人说的事情说起。 云雅朋友叫周宇,周宇说是云雅的老同学,他们在中学就认识了,这次见面也是格外亲切,云雅还打着帮人看事占卜的广告,周宇也是有病乱投医,觉得这事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便把事情跟云雅说了,云雅一口保证我肯定帮他。 周宇有个奶奶,年纪也不小了,按照云雅所说有八九十岁了。 原先是身体很好,但现在身体不行了。 就这个月开始,老太太每次睡醒了都说,她老伴来了,而且就在她屋子顶上趴着,来接她去享福了。 每次老太太都是这么说,但说着说着老太太就嘿嘿的发笑,那笑声发贼,眼神也发贼,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准确的说就不像是一个活人。 云雅说的时候她都有点害怕,她说:“先生,我觉得应该带着龙庭,我怎么那么害怕呢,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我笑了下,抬起手在云雅的身后扫了扫,问她:“现在呢?” 云雅奇怪:“好了,不那么不舒服了。” “嗯,一会到了那边,让子墨送你回去,你体质不好,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我留下就行了。” “先生,那不行,万一你出事了,我没办法交代。”云雅还不肯走。 “你已经没办法交代了,听话,回去吧。” 云雅这才答应,反倒是子墨看了我几眼。 到了地方叫周宇的人已经在门口等了,我看这家竟然也是小院落的宅子。 如今生活条件好点的,都喜欢院子吧,不过周宇家也是老宅子,看上去也有百余年了。 地方不错,算是极好了。 只是这房子的周遭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看来有些浑浊,阴气也在乱窜。 我拿出罗盘看了一眼,罗盘上的指针开始旋转,阴阳值果然产生了落差。 天有些黑,一般人看不清楚,老宅子门口灯光即便璀璨,旁人也看不很清。 周宇问我:“您就是先生?” “太年轻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周宇,周宇略显尴尬。 “倒也不是,觉得很漂亮!” 我看周宇:“你也不错。” 周宇笑了下,人还有些腼腆中的羞涩。 我看子墨和云雅:“先回去吧。” 子墨有些担心:“你一人?” “回去吧。” 子墨无奈,只好先带着云雅回去。 我跟周宇进去,他带我去看他奶奶。 “我奶奶十个儿子,除了我们家,都在国外。” 周宇跟我说了些他家的事情,我低着头一直看罗盘,罗盘的阴气值,最旺盛的地方就是我们去的方向。 进了门有人等我们,是一对不到六十的夫妻,周宇介绍是他们父母。 “大师。” “叫先生吧,不敢当。” 我说话看向屋子里面,绕开走了进去,在屋子里看了一下,看到老太太那边,老太太坐在墙壁那边,靠着床头正眯着眼睛,我走去看着她:“说吧,您怎么了?” 老太太一激灵睁开眼睛,她那双眼睛果然很贼! 但看着我倒是暗淡了许多,这状态和周宇所说的一样,看见人嘿嘿的发笑。 “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搅和的周家家宅不宁,我只好要你性命了。” 我说着拿出一道符纸,朝着老太太打过去,老太太两眼一沉,一道红光瞬间破窗而出。 我转身看向窗口,窗户呼一声就被冲开了,这院子外面刮了一阵巨大的风,院子里的树木都跟着震动,我走出去看,漆黑的院子里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借着灯光看去,我抬起左手算了算,才知道是槐树有了精魄。 “周宇。” “先生。” “你现在就找来锯子,想办法把那几棵树给伐了。” “那是好些年了,还是……” “槐树从字面上看也是与鬼有关系的,而槐树是风水上的阴木,也是木中之鬼,不但阴气重,还能长出鬼脸来,树越大,年份越久,就越是长得多。 槐树乃是五鬼树之一,也是最忌讳的一种。 世人都以为是槐树本身长出鬼脸,实际则不是。 槐树是阴木,可藏匿阴鬼,而每藏过一只,就会长一个鬼脸。 阴魂和人不一样,他们会不自觉地被阴气盛的地方所吸引,越多越吸引,你家这几棵槐树,招揽了不少的鬼怪,再不砍了,你们家就别想太平了。” 周宇看了一眼他父亲,急忙就去伐木。 他家有电锯,轰鸣声很快响起,院子里的槐树也倒在地上。 我拿来符纸放到老太太的口袋里,扶着老太太躺下,老太太开始睡觉了,呼呼的睡的很眯沉。 我从屋子里出来去看那几棵树,走去其中一棵的下面,在那边看了看,指着那里说:“从这里挖下去。” 周宇马上挖了起来,下面没多久挖了一把木梳出来,上面缠着一把黑色很长的头发,阴气正不断散开。 我拿来符纸和红布,将木梳和头发一起包裹起来,放起来。 周宇看我:“这是什么?” “有人要害你家。”我在院子周围看了看,别的没看到。 周宇说:“我家一向和善的,谁这么缺德?” “我怎么知道?”我说完算了一下:“你家老太太的阳寿不多了,但也没有这么快,看来是什么人着急了。” “着急了?” 周宇不解:“为什么着急?” “我就不知道了。”我绕了个圈,在院子里看了一下,走去看老太太。 周宇一家也是忙的不行。 进门周宇父亲问我:“先生,你看我母亲她现在……” “你母亲这个年纪,阳寿也差不多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快,这一个月折腾的也累了,人到了要寿终的时候,就好比是阴阳两界,一脚在阳界,一脚在阴界。 所以这个时候,容易招惹一些东西,也容易看见一些东西。 不过也要有才行。 我看你家院子风水不错,是个好地方,按我看,你家的子孙,从你这一代开始,就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院子还可以兴旺三代。 你家老太太看着也不是一般人,祖上显贵,还做了不少善事,生辰八字不一般,带来不少福泽,年少的时候,也是个善心人,救过什么东西,那东西护着她,要不她也见不到我。 只是人世间的事情,有些地上的东西,是不好出面的,而你家那几棵槐树,让你家的风水乌烟瘴气,老太太虽然阳寿未尽,却一个劲的吊着一口气不走,也是那东西帮忙呢。” “啊!” 周宇父亲吓得不轻,他说:“我这几棵树已经好多年了,周宇小时候栽种的,是他……” 周宇父亲一下惊呆了,想起什么来。 我们都看他,他惊愕的说:“我有个叔叔,跟我老父亲是亲兄弟,我老父亲年长了他快二十岁,他就比我大了两岁。 当年奶奶去的早,生了他没几天就走了,我爷爷老泪纵横,跟我母亲说,九哥吃奶也吃不完,给我这个叔叔一口,一口就饿不死。 我母亲如何看着他饿死,就把他跟我九哥一起喂养。 后来我爷爷去世了,我这个叔叔在我家长大。 等他长大,我们先后成家,这院子是我家的,我父亲为人有远见,当年这房子很破,但是有些老文化,他觉得日后肯定值钱,就买来了。 那时候,我们家儿子多,上学,打工的,甚至给人擦鞋的都有。 因为他是我叔叔,跟我年纪相差不多,我爸爸把我爷爷的老房子全给他了,什么都没有,我们家出来的时候,吃不上饭的。 我老父亲为了买下这个地方,把我母亲的一套婚嫁陪嫁给卖了,我听我外婆说,他们家祖上是清朝什么贝勒,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值钱的。 后来这院子是破破烂烂的,但我老父亲肯干,我家儿子多,一人转一个钱,就是十个,省下来的钱,给我大哥家的儿子读书,十个人赚钱给一个孩子,然后我二哥家…… 就这样,我家越来越好,我大哥家的儿子比我小一些,但现如今有钱,他父亲不在了,但他每年回来看我们,别说钱,东西都可以开商店了,有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么说吧,我们还算平庸,但我家周宇穿的一双鞋,五万多块,都是他堂哥们送来的,那边有个屋子,是他的私物间,那里面的一个篮球,据说三十多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说是。” 周宇父亲不是炫富,是想告诉我,他家是和睦的。 我想了下:“你那小叔叔,家里如何?” “他家不太好,这些年我们救济了,不少给他们钱,逢年过节我给都是几万,可是干什么什么不行,全都是赔钱,去年还生病了,一言难尽。 不过话说回来……” 周宇父亲看着有些为难,这才说:“这几棵树是他让我栽的,他说树旺人旺!是我家周宇小时候栽的。” 周宇脸色难看:“肯定是他,他早前不是想搬进来?” “这也不一定呢。”周宇的父亲看我。 “他要是真的做了这事,那肯定明早就来问你们树的事情,周宇,你就说,我是你女朋友,晚上跟你住一起,就做噩梦,梦见那几棵树变成了恶鬼要抓我,我就哭,说什么要砍树,你知道怎么说了?” 周宇好笑,一脸高兴:“知道。” 我看向周宇父亲,打开找的木梳:“这东西阴气很重,这头发是死人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你这个叔叔肯定找了人帮忙的,所以他要知道树砍了,会把这个弄出来看看,你准备一把跟这把木梳一样的来,买一些假的,纤维的头发,按照这样缠住,放回去。 把土埋起来,他挖的时候肯定会发现你们挖过,你最好连夜把几棵树的周围全都挖一遍,他要问起,你们就说,我要挖树,实在挖不动,才给据了,不要打草惊蛇,我要找幕后的人,还要去看你家的阴宅。” “我家阴宅?”周宇父亲很惊讶,我点点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肯定能看见什么,但是如果只是你家院子有问题,她不至于看到你老父亲,她不是说了,看见你老父亲了。 我估计,是你家坟地也有问题,让你家院子周围阴气弥漫。 活人正常说是不会轻易看到死去的人的,要不是逝者在阴间过的不好,就是墓地出问题了,特别是她说你老父亲对着她一直笑。 要是接她走,起码要说个话,只是笑,怕是不好,发凶了!” “先生,我虽然在这里,但到底是家里的老小,你看我跟我家里的哥哥们说说这事。” “说吧,我没意见。” “好。” 周宇父亲急忙去给他哥哥们打电话,我则是去看周宇:“你去准备木梳吧。” 周宇急忙去准备了,没多久周宇的父亲跟我说,他哥哥同意,还说明天人都快到家了,说是老母亲的身体出问题,他们儿子都准备回来,还说巧了,都在明天到家。 我看向老太太:“那这老太太是真是时日无多了,老天爷也算照顾了,临死儿子们全都回来了。” “这么说我母亲……” “嗯。” 周宇父亲忽然哭了起来,哭声好像孩子呜呜的痛哭,他妻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看他们了一眼,百善孝为先,能做到真心尽孝的人,可挡去生前极大的病痛,这是世人所不知的。 我去坐下:“我等周宇,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今晚就去看你家的祖坟,来不及就明天,你母亲七日内就会寿终,你们夫妻节哀,有什么事先去暗中进行,记住,我未开口,棺材绝不能先入院子。” “为什么,我们老家的规矩都是人未亡,棺椁先准备下。”周宇父亲擦了擦眼泪问我。 我看了眼老太太:“棺材犹如催命符,棺木进门,阴差也就到了,要是阴差不来,加上你老母亲救过的那东西相助,我可以让她多熬一下,但阴差来了,我便不好出面了。” “多谢先生,我明白了。” “嗯,你先准备寿衣吧,准备好就放在屋子的一角,也能冲冲。” “先生!” 周宇父亲不顾一把年纪,忽然给我跪下了,我看着他老泪纵横的脸,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先生,我老母亲一辈子行善积德,我这做儿子还没来得及孝敬呢,我家周宇还没成家,她总说,日后要看看小曾孙呢,能不能把我的命给她几年,就几年。” 周宇回来看见他父亲跪下,他一脸窘迫,站在门口盯着我,周宇母亲也跪下了。 我看了眼老太太,看着他们:“办法也有,但是……看造化吧,你打电话给你家的兄弟们,让他们的儿子也回来,我看看有没有机缘,我尽量帮你们,但成与不成,看老天爷吧。” “好!我这就去。” 周宇父亲去打电话,周宇走来,他手里是木梳和头发,我拿来给他捆绑好,他拿走去埋了,然后就在几棵大树下面挥汗如雨的挖坑。 周宇母亲准备了好些吃的东西给我,放下请我吃,给我倒水,然后就弄热毛巾给老太太擦脸擦手,老太太屋子里干干净净的,也亮堂。 估计是担心老太太,周宇母亲没事了就在一边擦眼泪,哭的很伤心,看她也知道,日后的福气不会小。 天快亮的时候周宇和他父亲都回来了,两人的事情都办妥了。 但我也累了。 “先生,你休息吧,我家有客房。”周宇跟我说,我问他的房间在那里,他有些羞涩。 “我去你屋子里住,一会你叔公公来了,你也来,我们睡一起,让他看看。” “啊?” 周宇整个人憋得脸红,我看周宇父亲:“您就说我一晚没睡,睡着就哭,周宇砍了树我才睡着的。” “我知道了。”周宇父亲是个老实人,我担心他不会骗人。 “这可是关系着您一家老小,特别是周宇日后的运势,还有您老母亲的命,可别搞砸了。 我眼下可以解决您家的事情,问题是我走了呢?我破他下,也不是办法。” “先生放心,我明白。” “嗯。” 我去休息,周宇跟着我过去,我把背包放下,看了一眼床上,躺下拿来被子盖好,周宇看着我不动。 我闭上眼睛:“你去窗口等着,你叔公公来了,你就上来搂着我。” “啊!” 周宇走去窗口等,没用半个小时,他叔公公就来了,我估计,他那叔公公等了二十几年了,已经等出习惯了,每天早上起来正经事不做,出门就看周宇家这边院子。 不是看树倒没倒,而是看人死没死。 人死了,这家就要发丧,哭还是有的。 “他来了。” 周宇来找我,我说:“把上衣脱了,脱光上身。” “嗯。” 周宇半天才答应,脱了上身走到我身后,上床躺着,我转身看他也是很好笑,他在被子外躺着,我在被子里,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我把他叫起来,他躺在被子里,我才钻进去,自动贴上去,搂住周宇的腰身,周宇吓得一激灵。 我把被子拉下去,把他上半身露出来,我则是躲在里面,这样就更像了。 想我这一行,也着实不容易,帮人办事,还能吃人豆腐。 话说,周宇的身材还是不错的。 “把眼睛闭上,想着我是你女朋友就行了。”我那般说。 周宇深呼吸:“先生有男朋友么?” “没有。” “呵!” 周宇很高兴,抬起手臂搂住我,翻身将我搂紧了。 我无奈的舒了口气,看来,我骗人还是那么厉害! 很快屋子外面有人嚷嚷:“你家这什么事啊,找个女朋友还是找个祖奶奶,好好的大树都给据了,我看这媳妇可别要了。” 人到了窗户就往里看,忽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都睡到一块了,这样的女孩不干净,可不能要。” 周宇气的咬牙:“什么东西。” “我要睡一会,下午要帮你家处理事情,别吵我,叫他走。” 周宇起身离开去了外面,在外面吵了起来,叫他叔公公走。 他叔公公离开,周宇回来,没问我,竟然掀开被子回来了,但他躺下只是翻身把手放到我身上,我睁开眼睛看他,他说:“万一回来也有准备。” 我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周宇便舒了口气。 结果我还没睡着,他倒是先睡着了。 周宇睡着后我就平躺着睡,梦里竟梦见玄君,他正等我,在书房走来走去。 我知道离开了我的床,枕头没了,定魂符也就不管用了,睡着前我把这事忘记了,便来了他这里。 他看到我呆了片刻,冷冷的横了我一眼,我心里十分忧伤,好像我愿意来似的。 我转身准备离开,玄君叫我:“要去那里?” 我转身看人:“张教授不想看到我,何必要管我?” “嘴巴倒是挺厉害,还有道理了?”玄君气不过,他从里面走来找我,硬是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往他身上拉了一下。 我抬头,他竟不要脸的亲上来! 第143章 不简单的叔公公 我本想躲开,但他的手死死拉住我,硬是抱我抱住了,我闪躲了一会,已经无力挣扎。 被他反复纠缠我也气喘吁吁。 玄君这才把我放开,我便气汹汹的盯着他,想说你是道士,你还那么不要脸! 但还没等开口,玄君便用他的拇指压住我的嘴唇,盯着我看起来。 我拉着他的手想他把我放开,起码从我嘴巴上拿下去,他按着我,我不舒服。 但他没放开,反而搂住我,按到他身上。 “你跟你哥说,我们不解除婚约。”玄君那般说,我脑子晃荡了一下,原来他这么出卖色相,是因为季末扬要解除婚约的事情。 “我回去就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安全,一切都可以放到后面去。 玄君剑眉皱了皱:“骗人!” “那有?” 我一脸茫然,我可没那么想。 “张嘴。”玄君生气,我诧异张了张嘴,不想,他低头亲过来,我那里肯,我忙着敲打他,叫他放开我,那里知道他越来越凶,都破了! 我急忙咬了他一口,他闷哼着就躲开了,他摸了摸嘴巴,竟然流血了。 我慌慌张张的朝着门口走:“你别过来,我要……啊!” 不等我离开,玄君一把将我拉了回去,转身便到了床上,我一脸惊愕:“你干什么?” “那里也不许去,留下陪我!” 玄君一脸霸道,我自然要挣扎,但他气头上,咬了我一口,我吓得不轻,他也不是狗,咬我手干什么。 我看着他那张脸,稍稍安静下来。 他放开我的手:“那东西,碰过你?” “那东西?”我有些茫然。 “那穿红衣的护法神。” “红衣护法神?你说香雾?” 我想起香雾,护法神也是式神,只是有时也叫护法神。 “他叫香雾?”玄君越发不悦,但他压在我身上,我更不舒服,我动了下,他便亲了我一下。 平日里看他好像很严肃,像极了不可一世的长者,但现如今看,像极了没长大的孩子。 他那霸道的小眼神,好像小狼狗,又凶又天真! 我不敢动,他问:“他是你前夫?” “……他是我丈夫。”我纠正玄君。 玄君的脸阴沉沉的:“我现在扒光你,让你怀孕,怎样?” “我让你坐牢,怎样?” “我做你丈夫,他就只能是前夫。” “……”我不说话,也不挣扎,玄君亲了我一下。 “我还有事呢,我要回去。”我想起来,玄君捏着我的嘴巴,亲了下来,我摇头他就把我绑住了。 反复纠缠了一会,玄君才把我放开,我有些疲乏,他上来搂住我,把我的衣服也弄乱了,他则是气喘吁吁的抱着我。 “睡了?”玄君问我,我眨了眨眼睛,他立刻低头看我,翻身便来亲我,我那里肯,但奈何实在没有力气,便也不去理他了。 他的嘴巴没轻没重,纠缠的时候几次咬破了嘴巴,他就吸了两口血, 忽然的,他起身离开我看,眉头深锁起来:“怎么回事?” 我看玄君,神神道道的,我把衣服弄了弄,翻身躺着,他低头又吸了一口血,我也感觉不对劲,我急忙起来看我的胸口,镇魂棺开始浮现,而且冰冷散发寒气,上面开始吸收什么。 玄君伸手捏住镇魂棺,他眼神有些诧异,我也深呼吸,镇魂棺正在恢复,而且很快! 是因为玄君吸了我的血? 老马曾说,人血可以养鬼,而某些特定的阴物,一定要至亲至爱之人才能养他,也是养鬼的另一种法门。 可现在是,玄君吸了我的血,镇魂棺却在恢复。 那就证明,他是玄君无疑。 玄君一手握着镇魂棺,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试探性的吸了两口血,镇魂棺果然浮现出青铜的光泽,而且正在吸收周围的灵气。 玄君离开坐下,他的衣服早已经七零八散,而我也没好到那里去,雪白的身躯快给他看光了。 我那里有心情理会身体,我把镇魂棺拿来,仔细看着,真是越来越冰寒了。 握在手心,白色的寒气正在蔓开。 我缓缓看向玄君,玄君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起身想走,他拉住我,把我拉了回去。 我一脸窘迫,担心他问我,他果然就问我:“他到底是什么?与我长得一样,与我……” “……我说不清,别问我,我要回去。” 我起身下床,玄君起来找我,我便从周宇身边醒了,睁开眼看到周宇正紧紧的抱着我,我便把他推开了。 我起身离开,已经是中午了。 我有些犯困,玄君肯定招魂了。 我只好画了一道定魂咒,放到怀里。 这样就好多了。 但没多久电话就响了,玄君的打电话打来了。 “我有事。”我不耐烦起来。 “在哪里呢?”玄君那边语气已经很好,而且听他穿衣服的动静。 “我出来了,你不必管我。” “那你总有个位置?难不成你跑到宇宙去了?”我不说,玄君不高兴,他那边气呼呼的问我。 我就把电话给他挂了,顺便把他的电话删出去,让他找我无门。 天知道,无巧不成书,天底下就有那么巧的事情,巧的不靠谱。 周宇起来跟我说,他家的伯伯们哥哥们来了,在客厅呢。 我跟他过去,他家人很多,依次给我介绍了。 周宇的父亲问我:“你看我老母亲的阳寿?” 我看了一下他家的人:“怕是不行,你家来的这些人里,没人能帮老太太,恕我无能为力。” 我说完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周宇问:“我小哥呢?” 其中一个老头子说:“他说他同学是道士,去找他了。” “……” 周宇一脸为难:“我们不是……” “没事。” 我倒是不在意,那人能看,我就回去了。 周宇来找我,跟我说不好意思,我说等一等,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周宇的小哥才来。 “老叔,我回来了。”一个年轻,声音爽朗的男人从外面进来,拉着个女孩子,两人一块进来的。 我看到他们,抬起手算了一下,说周宇父亲:“你母亲的寿星公来了。” “啊?” 周宇父亲惊讶,我看着那两人说:“他们没结婚,夫妻相是有的,要是能赶在七天内结婚,我可以给老太太延长三年的寿命。” “真的?” 周宇父亲是相信我的,但进来的人有些好笑,他把他女朋友的手放开来看我:“你叫什么?那门那派,师出何处?” “小哥,你干什么?”周宇护着我,我起身看着对方,对方对周宇极好,拉开周宇来找我。 “你把我家弄的乌烟瘴气的,我不会算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给人办事,素来不起纷争,一旦起纷争是要出事了。 我想走,周宇便来拉我,周宇父亲也来找我,正准备走,玄君从门口进来,我被他吓一跳。 “你……” “手机!”玄君把手送来,我自然不给,我把手机放到身后,玄君冷着脸,拉住我的手就要抢。 周宇上来就推玄君:“你放手!” 玄君把我带到怀里,看向周宇:“她是我妻子。” 我抬头看玄君:“谁是你妻子?” “你说呢?” 我看玄君脸色不善,我才没回应。 周宇问我:“先生。” 玄君把我的手机拿去,划开便说:“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脾气也是越来越冲,一言不合就把电话挂了,还删了!” 玄君一手搂着我,一手把他的电话号移出黑名单。 但他把我的手机放到他口袋里了,我去拿,他没好气看我,我又把手收了回来,我看了他一眼,便不说话了。 “不许回去告状!” 玄君警告我,他果然知道我想什么。 我没理他,他这样逼迫我,我自然心里不高兴,我自然不会算了。 他看我不回应,低头在我耳边说:“你要不想我拿走你的吊坠,就不要告状,嗯?” “我就去!”我一时气愤,那般朝着他说。 玄君的脸色一沉,伸手要拿走我的吊坠,我立刻护住:“你敢?” “我不动,你听话。” …… 我们对视,气氛变得奇怪。 玄君搂住我的手轻轻抚动两下:“我错了!” 我看玄君,冷哼一声。 “对不起。” 我转开脸,玄君低头在我耳边说:“以后不敢了!” 我还是不理他,玄君只好把手机拿来给我:“给!” 我拿走手机放好,转身要走,他立刻拉住我的手:“把事情处理了,回去再闹!” 我站在一边不说话,之前找我麻烦的人,朝着我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不好意思!” “你好,我叫董小宛,周东。”女孩自我介绍,也介绍了周东。 我没说话,玄君为我介绍:“离殇,我未婚妻。” 我并没说话,周宇看着我:“先生不是说,没有男朋友?” 周宇脸都白了,好像失恋的样子。 我只好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未婚夫,我们认识,他骗我签了一张姻缘书,我哥跟他要,想解除关系,他不给我!” 我本不想解释,但忍不住打玄君的脸。 周宇问:“那先生是……” “我们夫妻闹矛盾,与你无关,你家里的事这么多,就别操心我们了。” 玄君警告之意明显,周宇勉强笑了下,才问我:“先生,你刚刚我奶奶的阳寿……” “让你小哥先结婚,可以冲喜,我给你们安排。”我说道,周宇点点头看向周东。 周东却看向玄君。 “既然这个局是我妻子的,让她来吧。” “谁来都一样。”周东这才说。 我自然是不喜欢,好像被施舍了一样,但也没办法。 “今天就是好日子,你们要是方便,先去领证,明天办婚礼,也不必很麻烦,贴喜字,摆上酒宴,自家吃顿饭就可以。” “我还没求婚呢,你呢?”周东问董小宛,董小宛也是爽快的人。 “为了奶奶,我愿意。” “那行,我们去领证。”周东打算走,我就提议让玄君跟去。 玄君绷着脸:“我去干什么,我也不领证。” “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做事,你会坏了我的心情。” 玄君的脸,霎时难看:“那你不用做了,接下来我做,你跟着我。” “这个我看就不用了,先生……”周宇想要拒绝,玄君便看向周宇的父亲,根本不跟周宇开口。 “准备一下,去坟地。” 周宇的父亲看了我一眼,问玄君:“这位先生,确定可以……” “确定。” 玄君面无表情,周宇父亲便也不好多言,只好听玄君的。 玄君把我手里的罗盘拿走,看了一眼,一手握着罗盘,一手拉着我出去。 我自然是不愿意,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季末扬,玄君回头:“你要听话,告诉你一件事,而且你肯定想知道。” 我看玄君,握着手机没打。 玄君继续诱惑我:“关于你哥和罗绾贞。” 我脑子忽然一热:哦? 看我眼睛瞪大,玄君好笑,握着罗盘的手,手背敲了我一下。 “怎么回事?”我问,玄君笑的更好看了,转身他一边拉着我,一边出门,跟我说回去了告诉我。 “周东,你们去吧,我看了下时间,三点五十八分是个好时辰,对你们好,别错过了。” “好嘞!” 周东拉着他媳妇就走,人走了,周宇便看去。 “先生。” 我看周宇:“嗯。” “……”骤雨欲言又止,玄君已经坐到车里,周宇站在车外看我:“先生,我们电话联系。” “好。” 周宇去了其他车子,上了车就给我发了信息,问我嫁给微信的事情。 我加了微信,周宇和我聊了几句,玄君不耐烦:“这是不想听了?” 我只好和周宇结束谈话。 车子到了墓地,下车玄君等我,我本不打算下去,他都接手了。 玄君拉着我的手去墓地里面,我十分惆怅,那里见过这样的人,看风水还要拉个人。 周宇全程陪着我们,他跟我们说话,丝毫不见之前的怯场,相反他看上去更器宇不凡了,好像要把谁比下去。 玄君看他:“你不用说了,我知道。” 玄君一脸不耐烦,拉着我进了坟地里面。 坟地里面只有几个坟包,但还是很大的。 玄君停下来,说道:“你们不要过来了,都后退,五十米。” 大家都后退下去,玄君看我:“你在老宅发现什么了?” 周围的人都很惊讶,因为我没说过,周宇父子也没说过,而玄君一来就看出了端倪,这事不是玩笑,我便把知道的事情告诉玄君。 玄君松开我的手,我拿来木梳和头发给他看,他叫我收起来,他转身在周围看起来。 “都不需要靠近,避开坟茔起码五十米。”玄君交代,大家纷纷后退,周宇父子也后退。 玄君便在坟地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看,我也在其他的地方走动。 找不到,玄君把他的罗盘拿了出来,随手扔给我,我接住,一人一个在坟地里找。 可我们找了两个小时,眼看天都黑了。 周东和他媳妇也回来,还没找到。 我停下:“找不到。” 玄君走来,拿了一张符纸贴在他罗盘上面,我立刻明白过来,他想用走穴来找。 所谓的走穴,就是在风水局里面寻找风**的穴位,这些穴位有明穴有暗穴,明穴是一眼风水师便能看到的,暗穴则是要靠能力来找了。 每个风水局里面都有暗穴,暗穴蕴藏很多的可能,找起来很难,但是随身多年的法器却可以凭借一点灵气来探路。 我随手把罗盘扔了出去,玄君看去,原本的方向是东南,但偏偏刮了一阵风,一颗石头飞起,打在罗盘上,罗盘偏移了方向,我立刻朝着东南快速跑了过去,玄君则是盯着罗盘落下去的方向,我停下估算出本该落下的地方,玄君也到了另外罗盘落下去的方向。 “没有。”玄君那边告诉我,我这边开始找,天黑了我打开手电,但还是找不到。 找了一会,玄君叫我:“别找了。” 我这才回去。 玄君拿来一张白纸,用两个罗盘压住,他一把朱砂,随手打上去,朱砂震动,停下了。 我看着刚刚我找过的方向,朝那边走过去,我实在找不到,郁闷道:“你就不会帮我找找?” 香雾没好气道:“这点事也要叫我?” “我都饿了!”我嘀咕道,听我说饿了,香雾才说道,要我往前走五十步。 我往前走,果然找到了。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剪子,转身给玄君看,玄君皱眉:“回来吧。” 我回去,玄君脸色一沉:“小心!” 他喊我,我还是没站稳,一不小心踩在什么东西上,摔倒了。 玄君跑来,把我抱起。 “怎样?” 我看了看脚下,摇了摇头:“没事!” 我摔倒前被香雾抱住了,所以我什么事都没有,而玄君似乎也看到了。 我看玄君,他没生气,只是拉起我检查,周宇跑了进来,看到我手里锈迹斑斑,还有血迹的剪刀被吓到:“这是什么?” 我起来,朝着脚下看,脚下竟然还有一把剪刀,剪刀没伤了我,多亏了香雾。 我从地上起来,玄君捡起剪刀:“这个是坏了你家坟地风水的东西。” “这是什么?” “剪刀是有煞气的东西,这上面的血要是人血更可怕,你家的风水原本很好,被这两把剪刀坏了。” “收起来吧。”我还想继续,玄君便绷着脸不许我多说,我才不说了。 弯腰玄君把我抱起,我急忙说:“我没事。” 但玄君抱着我不管那么多,我行我素的朝着外面走,周宇只好跟着出来,不过玄君走了几步便转身过去,他看着坟墓那边把我放下。 他看我:“看一下。” “你不是会看么?”我虽然是说,但还是抬起手算了算,玄君则是走了过去,他手里握着罗盘,低头看罗盘,我也走了过去。 “周老太太说什么了?”玄君问我,我想起来跟他说起来。 “做梦,梦见周老先生在她梦里,还总是去她房顶趴着,她还嘿嘿的笑。” 玄君嗯了一声,去看周东:“你爷爷的墓下出问题了,打开我看看。” 周东回头看了看家里的人,还是有些犹豫的:“你看准了么?” 玄君不耐烦:“不看算了。” 周宇立刻走来:“看。” 玄君叫他马上动手,周宇立刻去准备,很快打开了棺椁,结果里面往外冒水,棺材下面全都灌了水。 我走去要看,玄君拉住我,硬把我拉到了一边。 “这不是普通的水,是卤水!” 玄君说卤水我便明白了:“下面?” “你家老爷子是土葬的?”玄君问,周宇说是。 玄君叫他们先去订火葬场,要不行就就地火化。 周东脸色难看:“怎么回事?” 我解释:“卤水也叫绿水,这种水是地下水灌倒了棺木下面,而你家这地方风水有关,阳气充足,两者混在一起,出了绿水。 绿水泡着棺材里的尸体,尸体不腐烂,不腐烂的尸体,你能明白是什么?” 周宇和周东都不说话,其他的人站在远处,把这事已经交给他们两个来处理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周东问。 “准备火烧了,趁着晚上没人看到。” 玄君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火烧了尸体,被人知道怎么办? 周东胆子更大,转身看周宇:“准备汽油。” “嗯。” 估计是找不到那么多,就开了一些车来,把车里的油都抽了出来,就在不远处的地上挖了个深坑,他们家的子孙也多,一人一锹挖的也够深了。 玄君这边也叫来几个生辰八字能挡风水煞的人,把棺木弄了出来,玄君不像是我,什么事情都要亲眼看看,棺木打开,里面的绿水直接涌了出来,吓得周家子孙脸都绿了。 玄君几道符纸挡住了那些冒出来要蔓延的绿水,绿水在棺材里面翻滚,咕咚咕咚的冒泡,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事。 “退下去,离这里远点,周东,带你兄弟们后退五十米。”玄君这边吩咐,周东那边带着周宇他们快速离开。 空荡荡的坟地剩下我和玄君,玄君看我:“你带纸人了?” 我拿出十几张纸人,吹口气,扔了出去。 纸人很快变成了人的样子,到了棺材旁,硬是把棺材抬了起来,而绿水全都淌到了他们身上。 我看着都心疼,我想过去帮忙,玄君拉住我,从一边跟过去。 棺材被放到挖好的坑里,玄君放出阴鬼,阴鬼跑得快,很快把汽油扔到坑里,玄君一把无根火,呼一声烧了起来。 棺材里面发出巨响,纸人们也被烧死在里面,而死前纸人们好像是一心赴死的战士,没有意思动摇,我看着他们,并不舒服。 我转身走去了一边,不想去看。 玄君一直等到棺材里面的绿水被烧完,尸体剩下一把灰烬,才叫周东和周宇来,两人拿来红布,把东西收拾了,玄君踩了新的风水,当晚就开始准备了。 第二天中午,坟挪到了一边,玄君才带我跟着回去。 周家摆了几桌,给周东和董小宛庆祝,大家庆祝的时候周宇的叔公公来了,进门便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说完他就走了。 我坐在院子里面,远远的看着离开的周宇叔公公,看见他的身体僵直,走路奇怪,而且他回头看了眼院子这边,他的脸有些恐怖,露出深白的牙齿。 我起身,便绕了出去。 周东的婚事大家都很高兴,老太太的三年寿命等于是白捡来的,谁也没有经历注意我。 我就这么从院子里出来,跟着周东的叔公公走。 此时也下午了,而且天有些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跟着,周宇的叔公公就不见了,而我停下来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怎么到了先前周家的坟地了,我怎么来的? 我转身,想看清周围,一回头看到周宇叔公公的那张脸。 说来奇怪,他那张脸森白的不像是人的脸,他嘿嘿的笑着,脸上布满下垂的褶子,我发觉不对,周围冷森森的,我急忙捏了一个诀,想要护住自己。 结果周宇的叔公公又不见了。 我正找他,脸上一凉,什么东西落到我脸上了,我抬起手摸了摸,竟然是绿水。 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绿水已经被烧干。 “嘿嘿……嘿嘿……” 耳边传来嘿嘿的声音,冷风肆虐,呼呼的刮着。 这本来也不是个吹冷风的季节,怎么会这么冷,冷的我直打哆嗦。 耐着性子我找起周宇的叔公公,我心里百般不解,他叔公公是怎么了? 我正想着,看到有人往这边走,那些人一边走,其中的人一边说:“就在前面呢。” 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周宇叔公公的声音,而他们很快便走到了这边。 我看到周东和周宇,两人看到我已经愣住。 我朝着周宇的叔公公看去,他叔公公露出诡异奸诈的笑,我仿佛听见他嘿嘿嘿的笑声。 我意识到不好,看向周宇和周东两人:“你们干什么?” “叔公公,你害我们家的事情,我们知道了,本来不跟你计较了,你现在又来我家祖坟来作孽了?”说话的人是周宇,他平时跟我说话客气尊敬,可此时说话却是那样凶狠,仿佛有多大的怒气。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叫我叔公公。 我看向周东,周东也冷冷的看我,我从来没遇到这事,我拿出手机打开,即便这是个阴天,甚至快到天黑,我也能看到手机里的自己。 大晚上看手机里的自己有些害怕,特别是手机里出现的不是我的脸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周围有比我还厉害的人,对我做了什么。 但我找不到这个人,我看着周宇的叔公公,我知道他现在肯定不是他的样子,那他很可能是我的样子。 可他把我引来了这里,怎么可能那么快的回去带人来。 那这里一定还有别人。 我马上打电话给玄君,而此时我的手已经干枯,不像是我的手。 看我要打电话,周宇叔公公喊:“他要找人,快把他的手机抢下来。” 我惊讶的发现,周宇的叔公公,竟然发出我的声音。 难怪周宇他们那么听他的话。 周宇走来抢走了我的手机扔到一边,推了我一下,我本想抓住他的手,把他过肩摔摔倒,但我发现我全身冰寒,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周宇反过来把我扔了出去,我正自叹倒霉,玄君怒喝一声:“放肆!” 随即我被接住,但我身体虚弱,还不住打冷战,玄君抱住我,我倒在他怀了。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到玄君,玄君正坐在地上抱着我。 我看到玄君他目光凝重:“醒了?” 我问:“我现在什么样子?” “你的样子。” 玄君那样说,我舒了口气,还好! 一旁周宇看着我:“先生,对不起。” 我抬头摇了摇头:“没事,不是你的错。” 周宇还是很愧疚,他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这位先生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玄君抱起我,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他此时很不快就对了。 抱着我离开,玄君问道:“怎么出来的?” “你去洗手间那会,看到周宇叔公公走了,但他全身僵直,看着奇怪,便跟了出来,哪里知道是到了墓地。 说来奇怪,到了墓地,绿水竟然落到我脸上了,我就发现他们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无奈的看着玄君阴沉的脸,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可没想到竟着了道,自然心里有些不自在。 玄君却抱着我说:“累了歇一会。” “我睡不着,怎么着了道都不知道,分明是那个叔公公把我带来这里,可到了这里,我又看到叔公公把他们带来,那么奇怪呢?他怎么那么快?” “带你来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人,是纸人。”玄君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想起周宇叔公公回头对着我笑的表情,那么阴森,脸上还有些红,而脸上的白底子,更像是粉多了,要掉渣渣的。 “看来背后有人想害我。”我无奈的说道。 “不是他要害你,是他想保护自己。” 玄君抱我回去,一路都没理会周家人,他这脾气和季末扬有些像,触碰了我,就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自然不会轻易算了。 将我放下,玄君没好气道:“下次我不在,不得擅自做主做任何事情,要是你死教不改,那只好带在身边了,那怕去洗手间。” 警告了我,玄君才看向周东:“带我去你叔公公家,我要找他算账。” “刚刚不是在么?”我问玄君。 玄君没好气看我:“都是纸人,不是跟你说了。”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古怪之处,看来,周宇的这个叔公公不简单! 第144章 爱难消 情难断 很快我们来到叔公公的院子,他们离的并不远,步行也不过是二十几分钟,要不是我们从墓地过来,我们还能快一点。 下车玄君便把手里的剪刀和木梳扔到了叔公公的院子里,他是个破落的院子,院子里面有一棵大杨树,杨树枝繁叶茂,风一吹哗啦啦的响,大白天的都好像是一群人在鼓掌,仔细听十分骇人,像是还有诡异的笑声 杨树也是五鬼树之一,俗称的鬼拍手,特别不能种在院子里面,而这个叔公公的杨树不但种在院子里,还茂盛参天,整个树木的头冠已经把住的房子都遮蔽了起来,他这个院子原本也是朝阳的,但被大树遮住,就等于是把阳气给驱散开了,而院子里,特别是他住的屋子里面,就成了一个现成的阴物居所。 杨树下面的屋子阴气森森,严重影响到了这个地方的风水。 “既然来了,何必在外面站着,不如进来切磋切磋的好了。”院子里面有个人说话,此时天黑,杨树哗啦啦的一响,叫人不由得后背心寒冷。 玄君回头看我:“冷了?” “有一点。” 我抬起手,结印在眉心,默念起清心咒,头脑清明我才睁开眼睛看着院子里面,看到那棵杨树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的,杨树的上面吊死了一个人,正在上面晃荡着,周围聚集了一些黑色人型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别的,是周围死后没有去阴间的孤魂野鬼,因为这颗大树死过人,加上阴气很重,把他们召集到了这里。 想到些什么,我之所以被影响,也是因为这里的鬼魂太多了,而我又一时大意,没想过一个普通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养了这么一群鬼,要是我没有猜错,这棵大树的下面,肯定埋着什么,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阴气散出来。 我迈步进去,朝着大树那边走去,那些鬼魂开始骚动,甚至朝着我嘶吼。 但我到底是道士,那些没什么本事的鬼魂,能力还不如几只被操控的纸人,他们怕我身上的灵气,自动的后退到了一边,我到了大树的前面,画了一道镇魂符,大树哗啦啦的巨响,我把手掌贴在上面,闭上眼睛,打开法眼。 眼前是一道光,紧跟着是云雾在周围弥漫,云雾深处有一个女人,大腹便便的在院子里面忙碌着,女人身边还有个看着她肚子的男人。 两人是夫妻,女人很贤惠的跟男人说着话,男人却抱怨着家里条件不好,都是因为他那个没用的父母,和他那个哥哥,买走了最好的地方,他才落得今天的地步。 但听那贤惠的妻子却说:“也不是他们的错,当初大哥不是说了,你要是想留下,老宅子给你,你要是不想留下,给你置办宅子,这个老宅子给他们的。 是你当初想要老宅子,你现在怎么说起这话来了,平日里大哥对咱们也不错,你这不是昧着良心说话么?” “你懂什么,我是年纪小,是他故意使诈的,我看过不少的书了,都说那地方是风水宝地,能发家的,我说什么也要要回来。”那男人是铁了心了。 那贤惠的妻子却是说:“你是吃着大嫂的奶水长大的,你看老九那个人,瘦瘦的,都说是你太能吃了,他才会那么瘦弱的,当年他读书的时候,和你一起,什么你都是最好的,你一点不领情么? 还有老十,他也是个懂事的人,什么不是让着你,你这样,你就不亏心么。 你父母去的早,是你大哥把你养大的,你这样你就不觉得对不起他们么? 当初你要这里,这里给你了,如今人家有钱了,你就说是风水不好,想要人家的地方。 就是猪狗也不会这样,你怎么这样? 你对他们都能如此,你对我能好么? 你自己过吧,我回家了。” 说完贤惠的妻子转身就走了。 丈夫追出去,妻子说什么不回来,丈夫回家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在家中拿来了书一遍遍的学起了招魂,结果当天晚上,妻子真的回到了家中。 妻子好像梦游一样,站在屋子里面,丈夫气恨不过,打了妻子,打累了翻看书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便把妻子活埋到了他院子里面,还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杨树,杨树很快长大,而且是越长越大。 丈夫假装找不到妻子,便去岳丈家要人,报了案,到处查找,就是没找到这个人,最终人不见了,就这么不了了之。 杨树的树根贯穿妻子的身体,吸收了尸气,杨树茂盛的同时,阴气弥漫,把整个院子变成了养鬼池。 妻子的魂魄不甘愿,曾离开院子托梦到家里告诉家里的哥哥,说她被丈夫害死,埋在大树的下面,妻子哥哥虽然不信,却心有疑虑,便趁着妹夫不在的时候,来到妹夫的院子,准备挖开看看,不想老天爷不开眼,竟然被抓到了。 抓到后这叔公公便把大舅哥活活的吊死在了大树上面,不但吊死,他仗着有了几年的三脚猫道行,还把大舅哥的冤魂给炼化了,这也是为什么杨树为什么阴气重,还吊着一个吊死鬼的原因。 不过这吊死鬼比较可怜,魂魄眼看就要散了,即便我不来,也是剩下不了几日了。 我把手拿开,看向站在一边的玄君:“下面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有两个孩子,是龙凤胎。” “……”玄君看向屋子里面,冷哼一声:“滚出来吧,你如此丧尽天良,活着也是造孽。” “哈哈……哈哈哈……” 大笑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一个佝偻一些的男人走了出来,先前我就看见过他,自然是认得,他就是周宇的叔公公。 叔公公的脸苍白,好像是死人的脸,抽了抽,阴恻恻的眼睛盯着我和玄君看来:“你们两个坏我好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现在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们既然都来了,谁也被想走,我这棵树已经有了灵气,加上你们几个,我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 说完叔公公手里一道符纸拿出来,朝着大树打过去,大树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好像深夜的鬼哭刺耳。 周宇和周东都有些迷糊。 好像要打瞌睡的样子。 “先生,我头晕。”周宇在院子外面告诉我。 我回头去看周宇他们,拿来符纸一人一道,周宇这才好一些。 玄君说道:“殇儿,不要进来了。” “你小心!” 我在外面保护的好些。 叔公公三角眼犀利如刀,他怒喝了一声:“把他给我杀了!” 人丧心病狂的时候,真是不忍直视。 大树下面的鬼魂冲向玄君,玄君根本什么都没做,那些鬼魂一旦靠近,惨叫的刺耳,瞬间被烈焰烧尽。 叔公公看到事情不好,手握砍刀,亲自上阵。 他是人,玄君即便下得去手,也不能杀他,我只好另寻他法了。 我拿了一道符纸,念起招魂咒,召唤大树下面的妻子和她肚子里面哀痛的孩子。 “轮到你们了,现在我就破除你们身上的法阵,你们还不有仇报仇,等什么?” 我一道符纸打入大树,引来天雷,轰一声劈了大树,大树下面撕心裂肺的吼叫冲破云霄,一道红光冲出来,一个大肚子的红衣女鬼,怒瞪着双眼穷凶极恶的朝着叔公公扑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叔公公,叔公公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两边两个小黑影子,一下就冲了上去,一边一条手臂硬生生扯断了。 叔公公怒吼着,惨叫着救命,但这个时候谁能理他。 玄君看向屋子里面,一道符咒打上去,房子呼啦一声烧了起来。 叔公公并未马上死去,最后女鬼还是留了他一口气,只是他已经尿失禁了,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我们,他的一只眼珠子上面,还插着一根树枝,看着很是惨痛。 女鬼带着两道影子走来我面前跪下:“多谢恩人救我们。” 女鬼哭的很凄惨。 我抬起手算了算:“我送你们去投胎。” 女鬼震惊,抬头看我:“我们……” “是我指示你们害人,何况人还没死,你们先走。” 我说着一道往生咒打下去,女鬼和她的两个孩子还来不及思考,已经消失不见,玄君猛然回头看过来,我已经双眼看不到了,那种黑是无边无际的,感觉身体也被掏空了,豪无力气的往下坠落。 “离殇!” 玄君怒吼着来找我,将我抱住,我倒下的时候,就如同是一根木头被折断了,身体一下就失去了平衡力。 耳边是周宇大喊的声音,和那个叔公公哈哈大笑的声音:“我要诅咒你,你……” 忽然的,那叔公公就说不出了,呜呜的吼叫起来。 子墨来了,我感觉到了。 玄君将我紧紧抱住,他怒吼:“你又不听话!” “她们太可怜了!”我那样说,人就陷入无边的黑暗,梦境中,仿佛看到了妈妈,妈妈很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我就醒了。 我醒来就听见云雅在我身边哭,我睁开眼睛看向云雅那边,眼前是漆黑一片。 “你马上滚,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季末扬怒吼着,云雅吓得大哭起来,求着他不要这样,她不能离开我。 罗绾贞试图说什么,却被季末扬骂了一顿,她素来是夫管严,自然是不敢多言的。 龙庭说:“季哥……” “你要是不愿意呆,你也滚!”季末扬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是没人敢顶撞他了。 龙庭不敢多言,屋子里只剩下云雅的哭声。 云雅这样离开我实在不放心,万一她出事怎么办? “云雅!”不等云雅离开,我便开口叫她,云雅忙着转身来找我,就在这时候,大家蜂拥都冲了过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无奈的看了看大家,我才说:“我这不是没事了,你们干什么?” 云雅抱住我哭了起来,好像所有的错事都是她的不对,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她请我去救人,也没让我替鬼抵消罪孽。 玄君在我面前,都没有拦住我,何况是她呢。 我拍了拍云雅:“你们别这样,是我自己决定的,云雅,你跟龙庭都留下,我准备去玄君那里住,你们……” “不行,你留在这里,云雅和龙庭不用走了。” 季末扬转身去了外面,罗绾贞也急忙跑了出去,云雅哭的不行,我放开云雅:“你跟龙庭出去,都累了。” “那你呢?”云雅问我,我说我没事。 龙庭也拉着云雅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我在一边坐着,努力寻找玄君所在的位置,竟听不见他呼吸的声音。 我这才觉得,玄君不在。 掀开被子,我准备躺下,听见季末扬问:“看不见?” “反噬没有那么快过去,她一下送走了三只鬼,要过段时间。” 玄君和季末扬在门口对话,我才意识到他们都没走,都在等我。 我看着门口,季末扬说道:“今天起,你就考古吧,玄君带着你,你若是还不肯听话,我就去跳楼。” 说完季末扬就走了,房门轰一声,把我吓得一哆嗦。 我看着门口,听见玄君迈步走来的脚步声,他坐下,但他没有碰我,我顿觉不是什么好事。 “张教授有话想说?”我问玄君,玄君没有回我,我就更没底了。 过了一会,我又问:“张教授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掐死你!”玄君那样说,我一颗心放下,还好,他还想要把我掐死。 我对着他点点头,表示我理解。 “……”玄君没说话,我低着头也不言语,屋子里面的空气仿佛凝结,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却什么都听不见。 坐了一会,玄君问我:“你不长脑子?” 我抬头看玄君,但眼前黑漆漆的好像对着无尽的黑夜。 “我没想那么多,她们太可怜,魂飞魄散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被反噬,也不过是身体残缺,也不会死!” “那你要是救多了,不是千疮百孔了,比鬼还难看。” “我见过更难看的,不是也没事?” “那现在呢?做个瞎子?” 玄君是气愤,这次严重,我可能永远也看不见了。 “好好修行,还有鬼眼和慧眼。”我那样说,是因为法眼也伤了。 “那你就看见鬼,再也看不见我们。” “……那也没办法,谁叫我做了这个。” “我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选择这个,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玄君质问我。 我没回答。 修道者,入道时师父会给三个选择,命短,断情,清贫。 命短自然是不必说,就是活的不长,而老马说,我的命短,怎么也能六十岁,但他也说了,修道者,一百二十岁都是命短,自然不希望我命短,而命短,也可能是十几岁就死了,根本没有限定,到底何时死,谁也说不准。 更何况,命短就代表着命运多舛,而这一路的命,兴许就是步步厄难,要解决很难,即便解决,也要耗费许多的灵气。 其中,如果做错了事,便会反噬到身体上,来损耗寿命。 往下看,断情和清贫也是可以的,老马希望我选择清贫,我说清贫我不喜欢,看到有人穷困潦倒,我都不能帮忙,自然是不喜欢,何况谁不喜欢钱多。 于是清贫不能,至于断情,我就更不能了,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亦或是有情,都与我而言很宝贵。 而我也最是讨厌那种,七情六欲全然没有,好似石头的人。 人之所以是人,是比其他多了七情六欲,把我的情断了,活着犹如行尸走肉,还有何意思? 人活一世,不能把酒言欢,与喜欢的人相互喜欢,与挂念的人相互挂念,那还不如死了! 老马听我说,便开始长吁短叹,便叮嘱我,以后少做一些不经脑子的事情,那时我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 我的命是长的,要不善加利用,怎能短命? 人活那么久不是成了妖精了。 正常一点,就可以了。 “你不是也选了这个?”我反问玄君,玄君冷嗤了一声。 “我是抓阄,运气不好。”玄君那般说,我讶异了半天,老马跟我说我也要抓阄,但我随便就定了。 “你真的是抓阄来的?”我问玄君。 “嗯。”玄君瓮声瓮气的。 “那你也算运气好,你要是抓到断情和清贫,你就不是高富帅了。” 我那般说玄君好笑:“高富帅?” “嗯,女孩子都喜欢高富帅,你可以不高,可以不帅,但最要紧要富,没钱寸步难行,现在这个世界太现实了,为了钱一切皆可抛,哪里还有人性!” “……所以你留下人性,抛弃生命?”玄君不高兴的说我,我没理会他。 他不知道,我是怕,怕老马说的成了现实,我的修为高也没什么好,邪性就会大。 活大把年纪,还要给小辈添麻烦,让人家费事处置,不如我慢慢消耗。 “我倒是庆幸,没把断情抓来,抓来了,就遇不到你这麻烦了!”玄君转身坐着,他那般说,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毕竟他说的不全对,他与我怎么一样! 纠正还是要的,于是又说起来断情的事情。 “张教授有所不知,所谓断情,可不是抛弃了情根干干净净,那又不是斩断情根。 老马跟我说,爱难消情难断,都是世代纠葛的产物,一朝一夕没把情债还清,岂能就消散了。 只是所谓断情,是最终要你断情,而你的情路是不太平的。 痛苦完了,什么都得不到,这才是断情。 不过话说回来,老马跟我说,我若是选择断情,他可以给我开示,我便可从此无情无义,再无情爱了。” 玄君冷笑:“看来你师父和我师父,还真是一路货色,前一套后一套,说来说去都是他们的理。” 我顿时明白过来,玄君与我都被骗的不轻,这断情就断情,为何说的那么多,还不是想我们短命! 于是我也不言语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玄君看过来:“季末扬不知道你的眼睛可能一直看不到,你打算怎么跟他说,一日两日他可以被糊弄,日子久了,他怕是要疯掉!” “他不会,我看不到他只会把你赶走,整日的带着我。”我可以想到,季末扬不会把我一个人放下不管。 玄君不悦:“那不行!” “我都瞎了,你要我干什么?” “我又不要你的眼睛,要你的人就够了。” 玄君虽然那样说,但我听得出来,他心里不舒服。 我和玄君坐了一会,门外有人敲门,是季末扬和罗绾贞进来了,进了门便听见罗绾贞说:“吃饭了,吃饭吧。” 桌子上放着什么东西,扑鼻的香气在屋子里散开,季末扬走来问我:“一点看不见?” “看不见。”我回答,季末扬嗯了一声,叫我下去吃饭,我下去,他把手给我,我走到桌子那边还是容易的。 季末扬把碗筷给我,大家开始吃饭。 看不到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吃什么都是他们决定。 吃饱了,我起身去躺着,这屋子久了,我就知道怎么走了。 玄君没过来,季末扬问他:“什么时候能好,具体时间。” “还不确定,要三两个月吧。”玄君也会说谎。 季末扬说:“把姻缘书拿来。” “我们是夫妻,我自然会照顾离殇。”玄君也有无奈的时候,心情忽然很爽。 “解除就不是了。”季末扬依旧坚持。 “我不会解除。” “拿来我解除你们的婚约,离殇交给你,你照顾离殇,你不拿来,不解除,就离开这里,再也不用见离殇。” 季末扬那般说玄君便不做声了,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玄君岂能是季末扬的对手。 当天下午,玄君便把我抱回了他的别墅,自然是他用姻缘书换的。 来到玄君的住处,我睡了两天,看不见的日子着实不知道做什么,玄君则是陪着我在书房呆着。 那晚我睡着做了个梦,梦到香雾在我身边坐下,他轻抚着我的脸,跟我说了一些话,我醒来的时候,玄君也醒了。 周围依旧黑漆漆的,但玄君把我抱了过去,将我的衣服解开了,我问玄君哪根筋不对了,他身体滚烫,呢喃着他很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打他的手,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他就这样纠缠起来,后来便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我被他折腾累了,早上睡了过去。 等我睡醒过来,已经是夜晚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身边是玄君呼呼粗喘的声音,我转身去看他,竟看到他的脸。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忽然就翻身压了过来,我挣扎的时候,他已经迫不急的趁虚而入。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怒道:“你快滚开!” “殇儿……”玄君呢喃着,叫着我的名字,每一次开口都那么着魔,那么荡漾…… 直到他累了,我也不能动了。 我感觉,镇魂棺暗淡了许多,甚至没了生息,我翻身看着镇魂棺上面的寒气,越来越弱了。 我不是很舒服,握着镇魂棺闭着眼睛。 玄君在身后搂住我:“我和他是一体?” 玄君不是询问,他是确定。 我没有说话,这样的证明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很弱,我能感觉到,我精神也不集中。”玄君起身看我,我没看他。 “哭什么?” 玄君不高兴,我擦了擦眼泪:“不要你管。” “给我!” 玄君拉着我的手,咬破,吸血。 我看着他,他吸血的时候,镇魂棺毫无反应,我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也许是耗损太大了,所以吸血也不起作用。 我转身过去,不理会玄君。 玄君抱着我休息了一会,他像是没吃过糖的孩子,好不容易吃到了,这一天什么也不做,休息差不多便起身做那事,我不愿意,他便跟我说,他还生疏,熟悉了才不会让我太难受,我就不会叫喊的那么大声了。 我气不过,咬了他一口,他不但不生气,反倒很兴奋,简直就是变态。 看他平日那样正派,却是道貌岸然之人。 之后几天,他都没带我出门,把个好好的书房弄得乌烟瘴气。 周末那天早上,季末扬和罗绾贞来找我们,他才带我去洗了澡,下楼去。 看到我季末扬有些意外,果然他看得出来,我是不是好了。 “没事了?”季末扬那么问我,玄君便跟他说没事了。 季末扬走来问我怎么好的,玄君便说是他做法好的。 季末扬看他了一眼,俨然不相信,我便说:“镇魂棺这段时间恢复的差不多了,但现在又暗淡了。” 季末扬听说,低头看着我胸口的镇魂棺,拿起看了一会,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没事,慢慢来,还会没事,这是一个教训,你再出事,身边的人都跟着倒霉,你下次再这样,就等着我跳楼吧。” 季末扬说完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便准备带我离开了。 “走吧,既然没事了,跟他也解除婚约了,就可以离开了。” 季末扬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我回头看玄君难看的脸,玄君说:“你这是卸磨杀驴。” 季末扬好笑:“那也是你自己愿意的。”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玄君使出杀手锏。 季末扬停顿了一下,转身他那双沉冷的眼睛看着玄君,玄君解开衣领,上面有两个齿痕。 我惆怅,那算什么证据? 但季末扬信了! “你们都是成年人,大家在一起,你情我愿,她没逼你,是你自己愿意的吧?” “……”玄君目光沉沉如冰:“没有婚约,她也是我的妻子。” “那又如何?” “……” 玄君看我:“殇儿!” “我得回去。”我说完便拉着季末扬走,季末扬看了一眼玄君,带着我和罗绾贞离开。 回去的路上,罗绾贞说:“你们兄妹,一个不如一个,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季末扬轻笑了一下,不但不生气,反倒很暧昧的看了一眼罗绾贞。 我在后面靠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刚睡着便看到玄君和香雾,两人竟然站在一起,他们正对视,我有些奇怪去看他们,总觉得他们中间还有个人,但我努力看也看不清,而感觉却很清晰,难道是镇魂棺,可玄君不就是镇魂棺么? 还是说,镇魂棺是镇魂棺,气是气? 还没看清,梦就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冷! 回到罗绾贞的住处下来,罗绾贞说我的脸色不好,很白似的。 “你冷不冷?”罗绾贞问我,我嗯了一声,回去就坐下了。 我有些困,靠在沙发上面靠着靠着就睡着了,梦里竟梦见一些东西朝着罗绾贞住处这边来了,那些东西,乌泱泱的,越来越多,我感觉不对,便去了院子外面,在院子门口看,竟看到越来越多的鬼聚集到院子外面,围着我。 我刚意识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就被罗绾贞叫了起来。 我醒来,玄君竟然也在,但他看着我,却满眼担忧。 第145章 千里孤坟 我把梦里梦见的告诉玄君,罗绾贞先说:“外面阴天了,天空都被遮住了,看来是什么东西缠住了你,引来了不该引来的东西了。” “我在车里觉得有些冷,但没觉得什么东西在我身上,要是有,我也能察觉出来。”我在周围看看,这种东西,除非是灵,不然我都看的到,但灵怎么可能召唤出那么多的鬼魂集结过来? 玄君握住我的手,单手结印,他想查找我周围的东西,但他也很意外。 “没有。” 罗绾贞也算了算,算不到摇了摇头。 云雅和龙庭从外面回来,一看到我们云雅就说:“不知道怎么了,外面阴天了,冷飕飕的。” “龙庭,带着云雅离开,越远越好。”不等旁人说什么,季末扬已经吩咐。 龙庭意识到不好,前来追问,看到我的眼睛没事也很意外,但来不及多说什么,龙庭和云雅便给季末扬赶走了。 他们离开季末扬问:“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玄君看着我:“你感觉怎样?” “有些冷!”我确实觉得冷,其他没什么。 玄君起身,打开三世因果,他想看看是不是什么东西暗地里缠着我,可结果没有。 找不到玄君坐下给我看了看,也没有。 “阴鬼。” 玄君召唤阴鬼,阴鬼出来后本事看玄君的,等着玄君命他做事,可他忽然朝着我看来,那种反应好像无意识似的,看到我竟双眼发直,甚至想要吞吃了我,玄君呵斥也不管用,阴鬼哈了一口气,朝着我走来,玄君立刻拿来了符纸封住阴鬼,将他收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阴鬼不受控制要吞离殇?”罗绾贞满脸困惑。 “我带离殇离开这里,去躲避一下,看她的样子,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鬼来找她。” 玄君拉起我要带着我走,季末扬说:“你有办法么?没有能躲到那里去?” 玄君说:“我可以暂时封住她身上的一些气息,让鬼找不到她,先散去。” “那可未必,你如果有办法,让鬼散去,你就不会带着离殇离开。”季末扬言下之意,玄君只是想先保护他和罗绾贞。 罗绾贞也说:“你想避开我们。” “现在找不到原因,只能躲躲,既然没有办法,你们留下也是徒劳。” 季末扬和罗绾贞相互看了一眼,玄君说:“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暂时隐藏,我也可以找找原因,但你们不能去。” 玄君那样说,季末扬问:“什么地方?” “我师父的道场。” “我们陪你去。” “不行,我们本门的事情,不能外扬,我带离殇去,不会让她有事。” 季末扬还是有些担心:“你呢,怎么想?” “我跟他去。” “……” 这时候,应该保护季末扬和罗绾贞。 “那你路上小心!”季末扬到了这时候,他也没办法了。 “嗯,照顾好他。”我交代了罗绾贞,才转身离开。 玄君跟我出了门,周围的阴气开始弥漫,这么浓重的阴气,我都不敢想,走不走得了。 子墨的车等着我们,上了车子墨看了我一眼:“我快撑不住了,我送你们到路口,你们想办法走。” 子墨开车快速离开,我坐在车里子墨眼睛都红了,我问子墨:“你想吃我?” “嗯。” “为什么?” “你身上有强大的力量正在生成,吃了你,就可以成为百鬼之王。”子墨说着身上冒出黑色的阴气,他的脸开始狰狞,就好像是魔鬼一样凶恶丑陋。 车子忽然停下,子墨喊我们:“走!” 玄君下车拉着我朝着一边走去,他身边无数的符纸瞬间围绕着我们,无数的鬼魂冲出来,我回头看子墨,子墨怒吼着,他想强行压制住他对我的渴望,却怎么都压制不住,他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鬼王,他嘶吼着朝着和玄君扑过来。 玄君抽出桃木剑想要对付子墨,我推开玄君:“我自己来!” 我立刻结印,对着子墨打下去。 子墨来得快,我也不慢,子墨被我一掌打在头上,他咧开嘴嘶吼,渐渐的散开,他的脸对着我笑,我松开手看着他那一缕魂魄,实在狠不下心,便把他收了起来。 只有他不散,我想,总会再回来! “收!” 子墨一下钻到了镇魂棺里,镇魂棺晃了一下。 淡淡的寒气散了出来,我立刻惊觉到,镇魂棺吸收魂魄也能恢复,我去看玄君,玄君也意识到了。 他立刻抓了几只收到镇魂棺里面,果然效果更明显了。 顾不上那么多,我开始收周围的魂魄,但总有累的时候,收着收着就没力气了,身体消耗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大,累的我气喘吁吁。 玄君拉住我,随便找了一辆车先离开。 而周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起来。 周围的鬼挡住我们,玄君走不了,只能下车。 他前面有十几只颜色不同的鬼王,最厉害的那只是黑色的,那只鬼已经不怕玄君,甚至操控其他的鬼来抓我,玄君结印,用乾坤咒镇压他们,但他们还是前仆后继的扑上来。 玄君眼看支撑不住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如果有事,把我魂魄收下,用来修复镇魂棺。” 我没有说话,那怎么行? 我下了车走去玄君身边:“算了,你先走,他们是来找我的。” “我怎么能放下你不管。” 玄君好笑,他亲了我一下,我看着他:“那你也要走。” “我不走,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在一起。” “那多丢人!”我那般说,玄君嗯了一声,一把握住我的手,竟在我手中画了一道隐身符和定身符。 我愣住,想要冲破两道符,根本不可能。 玄君低头又亲了我一口:“我引开他们,与他们同归于尽,你去找我师父的道场,在须弥山上,这是入门的钥匙,你收好。” 玄君把钥匙挂在我脖子上,我说他:“你不能死,你死了他也要死,你们是一个人,他是你的元神。” 玄君看我:“我不愿意跟他一起拥有你。” “你不明白,你们是一体,不分你我。” “那也不行。” 玄君拿了我的一缕头发,转身就走,我想拦住他,他已经走远了,周围的阴物好像是浩浩荡荡的大军朝着一个地方蜂拥而去,我叫香雾,香雾却没有回应。 没办法,我只好用力冲破两到符纸,等我冲开,周围已经晴朗,而天上月朗星稀。 我朝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寻找玄君。 走了很远,才看到周遭弥漫的阴气,和站在空地上的玄君,玄君双眼发直,手里握着罗盘,他嘴角有一滴血,而周围暗暗涌动着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脸,他的双眼已经不动了。 “玄君!” 我叫他,玄君一动不动,周围的风吹着,他的身体忽然就朝着我倒了下来。 我抱住玄君,一下愣住了。 玄君的手里,罗盘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就好像,砸到了我心口上。 我忽然很想笑,怎么老天爷那么坏,难道和我在一起,就要死么? 我紧紧抱着玄君:“不要死!” 我想用我的命,换来玄君的,可他就是没有反应。 季末扬和罗绾贞跑来,我忽然怒吼了一声:“不要过来!” 他们停下来,我看着他们,强行在玄君身上画了一道尸鬼符,尸鬼符是用来养尸的,我就不相信,我救不活玄君。 就算救不活,我也要养着他。 终究那一天,这天不让我活,不让我好的时候,我就灭了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见了我心中所想,那数以千计的魂魄出来杀我害我他不管,如今我护着玄君的肉身,他反倒是出来了。 乌云滚动,雷鸣响彻。 我和玄君周围数到天雷皮下,地上崩裂,石头飞溅,我用力护住玄君,任凭那些石头打在我身上,也不让他有事。 我看着天,怒气腾腾! “有本事你就劈死我!要不然就把玄君还给我,你不还,让我活着,我就不会饶了你!” 轰轰两声,雷鸣震得耳朵都疼,我死死抱着玄君,就是不服! 罗绾贞大惊:“你这是干什么,他死了,你要他变成僵尸么?” “就算变成僵尸,也总好过生生世世找不到的好,我不愿意做琉璃。”我愤怒的喊了一声。 玄君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我,他已经苏醒了,只不过他没有意识也没有灵魂。 我拿来红绳,捆住他的手腕:“我们走。” 我转身要离开,季末扬喊我:“你去那里?” “我很快回来。” 我说完拉着玄君就走,扔下几道五雷咒,引来天雷,让天上的雷和我的五雷乱作一团,才能脱身。 我们去阴凉的地方,不然他会被发现。 玄君终于不那么乱开口说话了,可是他已经和木头无异。 我们路上遇到许多前来寻找我们的大鬼小鬼,厉害的不厉害的,他帮了我不少,毕竟他不痛不痒,而我也不再心慈手软。 我终于不觉得鬼多可怜了,不在对鬼不忍心下手,但玄君却成了行尸走肉。 这代价太大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杨树下惹上了什么东西,我机会每天都在自身寻找,可就是找不到。 天黑的时候我篝火,伸手摸了一下玄君,他的手冰凉,再也没有温度,我坐在地上呜呜痛哭,他都没有安慰我一下。 我后来就和玄君睡在一起,许多的梦里都梦见他跟我说话,嘴巴很厉害,我总是说不过他,但我每次醒来,他都只是呆呆的躺着,一动不动。 我们走了一个多月,香雾也没出来。 总算到了须弥山,我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这一路我杀了那么多的鬼魂,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他们即便出来,我也不怕! 我在须弥山下看着玄君:“马上就上去了,我们到了。” 玄君一动不动,他看着我,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忽然的想,倒不如当初让他死了,现在这样死不死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怎么办? 看我哭,玄君也没反应,我就走去坐下。 玄君就在不远处站着,大雨倾盆玄君被淋的落汤鸡一样,他也不动一下,我呆呆的坐在他对面,和他一样淋着雨。 我真希望,这就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小姑娘!” 我正发呆的时候,大雨中一个淋雨而来的老人出现了。 老人花白的头发,穿着一身破衣服,好像个赶山的,又好像是个走路迷路的。 老人朝着我笑了笑,老人说:“我想上山,看你们两个年轻,能不能帮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那老人长得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我心情不好本打算叫他离我远点,但看他也不容易,才答应帮他。 他背着一尊泥像,要玄君帮忙背上去,玄君力气大,就给了玄君。 我们上去,那老头一路说个不停,我实在不想听,便一字没听进去。 但这么大的雨,他的泥人一边走一边流淌。 我回头看的时候,玄君已经满身泥浆了。 我提醒老头:“你的泥人都化了。” “不碍事,那不是好好的么?”老头子信心满满,我怎么看他眼神都不好。 我们爬山爬了一天,总算到了山顶。 可到了山顶那老头的泥人就剩下玄君身上的泥浆了,他竟无赖的说我偷走了他的泥人,跟我争吵不休,还说要我我把玄君赔给他,我自然是不行。 “我跟你说,你的泥人要化了,你偏偏说没有,现在讹诈我。” “哼,你把我的泥人弄没了,就把你的泥人赔给我。”老头子拉走玄君,我立刻要打他,但他拉着玄君跑得比兔子都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追去,那老头子已经进了山洞了。 山洞里黑漆漆的,我到处的找,竟看到一个白衣老头坐在石头上,眼前有一片水,玄君在水里躺着。 我胸口的镇魂棺晃了晃,从我脖子上离开,落入水里。 我走去水边,玄君和镇魂棺都沉了下去,过了不多久,水中浮上来一口镇魂棺,却不见玄君。 我抬头看那个老头子,那老头叹了口气,身上的破烂渐渐消失,换上一身白色的衣服,头发也成了个道士头。 “我真没想到,遇到个你,若是当初不是我老头子有先见之明,在梦中拿走了他的一滴血,他岂会这么好的运气。”说完老头子消失不见了。 我急忙进入水里,推开镇魂棺去看。 镇魂棺里躺着的不是玄君是谁? 但他一身大红的衣服,更像是香雾。 我伸手去摸了摸玄君的手,玄君手上带着托伽戒指。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玄君缓缓睁开眼睛看我,我被他看的呆住。 他没说话,我咬了咬嘴唇,他的手冰冷,丝毫温度没有。 “他是不是死了?”我深吸一口气。 “你希望他死,还是活?” 玄君淡淡的,听来是之前那个玄君,我忽然哭了起来:“我不知道。” 玄君起身,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手一挥,红衣退下,换上了一身黑衣。 我忽然很失落,他回来了,那一丝气彻底消失了。 我转身朝着岸边走去,玄君从镇魂棺出来,跟着我上岸,我脖子上晃动了一下,镇魂棺挂在我脖子上,我低头看着,镇魂棺光亮如新,好像是黑金一样抢眼,散发出阵阵寒气和香雾。 我转身看着玄君:“你是香雾还是玄君?” “都是。” 两个声音一起对我说话,我知道,他们都不是人。 一个是镇魂棺,一个是香魂,他们两个相容,早就合二为一了,可问题是,张教授不在了。 我想离开,玄君说道:“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我没回头。 “你也不过来看看,我是谁?” 玄君那样问我,我已经不耐烦,转身说道:“你能是谁,你不就是你么?” “你不看看,怎么知道我是谁?” 玄君那般说,把手给我。 我不理他,准备离开,他的手却抓了过来,我下意识便没反应了。 热的? 我着实不敢相信,眼前的玄君是热的。 我摸了又摸,玄君好笑,他双手捧住我的脸,低头亲下来,他的嘴巴够毒,扰乱了我的心思。 我气喘吁吁的推开玄君,满脸不解:“你到底是谁?” “你猜!” 玄君弯腰抱起我,朝着山洞外走:“离教授果然是脑子不好,连丈夫都认不出来了?” 我猛然看着玄君:“你到底说什么?” 玄君把我抱到山洞外面,舒展了一下,他带着托伽戒指的手在我的脸上拍了拍:“说你笨!” “……”我盯着玄君,看他的托伽戒指,到底是分不清他是谁。 玄君拉着我的手,朝着山洞上面走去,告诉我:“你山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子,是我师父。” “……”我早该想到了,怎么那么好遇到个人,我这一路走来,就没遇到过人。 玄君好笑:“去看看他。” 玄君拉着我去了一处墓地,那边有一座孤坟,那可真是千里孤坟,整座山都是他的,周围光秃秃连一棵树都没有,就那么一座坟,一棵树在一边遮住了坟包。 墓碑上有几个字,年久,都快看不清了,还要仔细看,才能看到什么道祖。 第146章 末班车 能叫祖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这一座孤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占据的是一座山,我要没看错,这里原本是香火鼎盛的道观,虽然不见道观,但道观是存在的,只不过,年代久远,已经长埋地下了。 站了一会,总感觉那老头子能从坟包里面蹦跶出来,便想着挖开看看,职业病便犯了。 可我还没过去,玄君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手已经拉住我的手,把我拉了过去。 “好歹师徒一场,你怎能如此调皮?”玄君那般说,说的满是宠溺,我真是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想要撕破他的脸。 看着他,到底是唾弃了自己一番。 终究我也是个人,走了寻常路,逃不开世俗二字。 他好的时候我讨厌,他不好的时候我痛苦,也不知道是想他好,还是不想他好! 我问玄君:“你到底是谁?” 玄君好笑:“想知道?” “那不然我问你干什么?” 见我不高兴,玄君非但不觉得尴尬,更加高兴似的,敲了敲我的头:“脾气越来越坏了!” “你别碰我。”我扭开脸,盯着墓碑看,越发奇怪,人都死了,怎么我一点没看出来? 既然是个道祖,那就是道门老祖了。 “我与师父在幻境相识,与他一见如故,便成了朋友,听说我在找人,帮了我。 有个投胎的机会,度了一丝气到轮回路上,生在了张门玄宗。” “这么说,你现在是想起来了?”我虽然问玄君,但还是不知他是谁。 “是这一丝气成气候了,让我起死回生了。”玄君看我:“现在满意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那样说,玄君也没回我,他看了会道祖的墓碑,转身便走。 我跟着他问:“那要是他死了,怎么成了人呢?” “那是你看不出来他是什么,那也不是人。” “不是人,鬼我一定看……”我惊讶起来:“是仙宗?” “……”玄君并未多言,走他的路下山,我跟在他后面有些茫然,遇到仙宗了? 仙宗乃是修道者修道中的一个级别,有些成仙,有些羽化,而成仙之中也分几个级别,仙宗就是成仙后的第二个级别,第一个是仙人,然后仙宗,跟着是仙灵…… 我倒是听老马说过,不过还是第一次见。 那玄君到底是哪个? 都要下山了,玄君回头看我:“离教授打算在这里久居?” 我看着玄君,良久没有反应。 玄君走回来把我拉过去:“听说过分身术么?” 玄君问我,我没回应,他说:“不管分身有多少,但终究只有一个人。” “可总要分出主次?” “那离殇觉得我是谁?” “我觉不出来,香雾是香魂,是先前困在棺材里的魂魄,玄君是镇魂棺,因要挣脱束缚,将肉身融入镇魂棺,是棺身,那这个……” 我有些不懂的看玄君,玄君拍了拍我的脸:“这才是人,转世投胎的人,虽然只是度了一丝气,但总算没有白来,得到了一副躯壳,不过……也要感谢师父,他帮了我。” “这是违背天道的事,要是被知道,那你……” “不管如何,活着很重要。” 玄君说话的时候,眼底是淡淡的无奈,他拉着我离开,我总觉得,他心里有什么隐瞒。 我跟着他下山,回去找罗绾贞和季末扬。 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遇到鬼呢? 可回去和来的时候全然不同,来的时候是被追杀,回去的时候却是被到处躲避。 鬼见到我们,就吓得跑了。 我不得不感叹,玄君的威力果然很大,他活了,那些鬼都吓得抱头鼠窜。 我们路过一座山,那山下有恶鬼。 我来的时候,恶鬼追了我一路,结果回去那恶鬼看见我和玄君,吓得嗷一声就跑了,把我吓得脸都白了,我甚至躲到了玄君身后去,担心恶鬼找来更多的恶鬼对付我们。 玄君却越发觉得不正常。 “不太对劲。”玄君拉着我的手看着恶鬼逃跑的方向。 我奇怪:“那里不对劲?” “他很害怕!” “为什么害怕?”我更奇怪了,先前可不是这样,即便玄君有多厉害,也不必吓成这样! “不知道,但不像是怕我,我还没那么可怕,何况,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们这等资质的鬼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这个我就不知了。 玄君带着我继续赶路,我们路过一处乱葬岗,不知道玄君是故意还是无意,带着我去了乱葬岗,他竟然借口去找吃的把我一个人留在了乱葬岗,我顿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乱葬岗周围那里有吃的,难道找骨头去了? 我等了他一个多小时他也没回来,我便想先走,结果走了没多远看到乱葬岗里面的一些鬼,看到我吓得到处逃窜,嗷呜嗷呜的叫唤。 我正盯着那些鬼发呆的时候,玄君走来找我。 “看来他们怕的不是我,是你!”玄君握住我的手,面色凝重。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虽然嘴巴那么说,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来的时候他们要吃我,现在是怕我,难道说那个东西,已经在我身上,跟我融入一体,所以他们怕我,对付不了我? 我舒了口气,假装无所谓,但却想起老马的话,真到了有一天,我无法自控的时候,便是最大的祸端。 玄君拉着我离开,我回头看向乱葬岗上,原本可怕的地方,那些大鬼小鬼都盯着我瑟瑟发抖,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 我转身看了一眼玄君:“你感觉我怎么可怕?” “感觉不到。”玄君说着把我拉到身边,让我更靠近他一些,我抬头看着他的脸,想要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说的是真话,我还是感觉得到了。 这就奇怪了,所有人都怕我,那他怎么就不怕我? 难道我身上的东西,他不怕? 我们到了有车的地方,坐车回去。 我也是上了车才发现,车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玄君两人,而开车的自己总看我们,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有些累,就想睡一会。 结果睡醒,就看到车里密密麻麻坐了一车的人,车里的人都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司机也换了一个人,不像是之前那个司机,我正奇怪着看向身边,我以为玄君在我身边,可身边却没人。 我转开脸看着车里,车里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他们相互好像是木头人,没有感情,纹丝未动的坐在座位上。 司机开着车,偶尔看一眼我,我此时才注意,司机对面的镜子是遮住的,黑色的布套着那块镜子。 我忽然就意识到了,这是一辆鬼车。 我为了确认在车里看了一会,果然那些人的脚全都是立着,脚尖朝地的。 我再看车子外面,黑漆漆的,那里有其他的车辆。 就在我想这么回事的时候,司机停车了。 “下车吧,到站了。” 车里的人陆续下车,我坐在后面就跟着他们下来下去。 离开车子,我回头看司机,司机的车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没下车,这倒是叫人奇怪,车子很快离开,车上的人排成队,朝着前面走。 我仔细辨认,这里是个十字路口,而且路口有一些拖着锁链的人。 其余的人跟着去里面,我也跟了进去。 我想着我是不是睡梦中就死了,而玄君还不知道。 从十字路口进去,眼前是一条宽敞昏暗的大路,路上还有其他的人在走,我跟在他们中间,一路走下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座桥上,我停下朝着桥上看,我身边一个人竟贴了上来,他朝着我闻,我回头他后退,但他很快发现了什么,嘿嘿的一笑,朝着我身上扑过来。 “放肆!” 一个人厉声说道,我回头去看,一个年轻英俊的人走来,他脸色冷冰冰的,眉宇间的妖冶看的人微微出神,我见过香雾那样英俊绝伦的男子,能遇到更英俊绝伦的不多。 但眼前这个,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子年纪不大,十七八岁左右,穿了身古代的袍子,竟是比香雾还要红艳的那种红,我正看着男子出神,他已经走来我面前了,但他俨然不是很高兴,语气也显得不善,看到我便问:“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听他与我还很熟悉,仔细看竟是不认识,不过看他的长相,倒是那里见过。 只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想看看清楚,又觉得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真是奇怪了! “吓到了?”他问我,是那般的宠溺,我有些奇怪,我们该是不认识。 说话间,男子拉住我的手,凉凉的,但却那么温暖。 真是奇怪! 我低头看着我的手,男子拉着我的手便朝着我来的路走,我奇怪:“你带我去那里?” “自然是送你回去,这是奈何桥,前面是阴阳路,你还想去投胎不成?” 男子颇显不满,嫌弃似的,但他拉着我的手却很温柔,带着我一路去阴阳路那边。 男子一边走一边高傲不可一世的看着那些经过的魂魄,那些魂魄怕他,躲的远远的,而他好似是君临天下发帝王,所到之处皆是肉眼凡胎,唯独他,高高在上,无与伦比。 他那妖冶的桃花眼,是那样嫌弃所见的魂魄。 好好的一条阴阳路,硬是空荡荡的让了出来,而魂魄们都挤在阴阳路的两边。 直到我们离开,魂魄们才敢朝着中间聚拢。 离开阴阳路我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年轻人,问他:“你是谁?” “我自然是我。”他那样回答,拉着我的手却更温柔了,拇指在我的手背上擦了擦,这动作像极了玄君,我便有些不自在了,这要是被玄君知道,不知道要不要杀人放火。 来到十字路口,他在周围看了看,便沿着一条路带我回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把我送到原来的车里。 我坐下他便消失了,我正到处找他,一着急从梦中醒了过来。 玄君正抱着我,给我输送灵气,看到我醒了,把我抱住:“醒了!” 我在周围寻找,有些奇怪:“我们在那里?” “在公交车上,刚刚你昏厥,都断气了。”玄君那般说,我盯着玄君看了他半天,转身在车里看。 我肯定是魂魄跟着鬼车走了,而且去了阴间,但为什么有人送我回来? 那个人是谁? 那些魂魄都怕他,难道他就是缠着我的东西? 玄君看我不理他,不高兴的把我搬过去:“这是傻了?” “没有,我刚刚去阴间了,跟着一辆鬼车,这车里都是去阴间的鬼,但是我下车的时候,有个女人没下去,这么说来,是他们狸猫换太子,把我的命给换了过去,那个女人才应该去阴间的,这是谋害性命!” 玄君的脸霎时难看,他看着车子那边,司机依旧在开车呢。 “前面停下吧,我们下车。”玄君带着我从公交车上下来,司机开着车走了。 “不让你坐,你还不听。”玄君不快,是我要做公交的,果然惹事了。 车子离开玄君算了算,便带着我去了前面。 我们走了一站地,才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公交车,正常来说,公交车会在站点停靠,早上起来的时候会开走。 这辆车就是这样,而现在看时间已经深夜了。 但是很奇怪,车上的司机没走,而且正在等人离开。 玄君带着我到不远处等着,我们一直等到十二点钟,司机还没离开。 倒是周围开始陆续的有人出现。 说是人,不如说是鬼。 超过了十二点,还从家里出来坐车的,能是什么人? 先上车的是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上了车他们走到车子最左边,跟着坐下了。 而后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子,走到车上看了看没有父母想要离开,司机叫他到后面去,他也没能下车。 之后陆陆续续,形形色色,各行各业,开始上车。 一直到两点钟,车上还少了一个人。 司机准备开车,一个老太太木讷的在车上招了招手:“还有位子!”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位子,只好继续等。 没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从车子后面出现,她走到车门前,准备上车,司机摆了摆手,叫她等下一班,也不管其他的鬼,启动车子就走了。 车里的其他乘客,几乎同一个动作,僵硬的扭头看着车子下面的孕妇。 而他们的眼神都很奇怪,似乎想说什么,但他们来不及说,就走远了。 车子离开孕妇便坐到了公交站等,她低着头,握着手有些坐立不安。 我们一直等到早上三点,司机的车才回来,司机下了车左右看看,便把女人带走了。 我和玄君便从后面跟了上去。 那司机是个人,我也是现在才确定,但在我梦里,司机却是一只鬼司机。 司机开的是末班车,这车也叫鬼车。 但末班车,是指深夜送魂魄去阴间的最后一班车。 这种车的主人,多半都是一些术士,专门有这方面的能力,有本事镇压车里一整车魂魄的。 不然,路上魂魄们要是不肯去阴间,闹起事情,会车毁人亡。 司机的家离公交车站不远,小区就在附近。 我和玄君跟着司机到他住的楼里面,而他住在一楼,而且是西面朝阳的房子。 这楼是老房子,而且是筒子楼,中间电梯和楼梯,四面是几户人家。 我和玄君混进来,便在外面观察。 司机进门,我去门口听了一下,孕妇就说:“我有些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害怕!” 司机问:“怕什么,这不是没事么,你别怕,我给你弄点吃的。” 孕妇是鬼,她害怕估计是因为我,现在是个鬼就害怕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叫人害怕! 我在门口看里面,看到司机拿来了几根白色的拉住,放到热水里面煮,等里面沸腾了,倒出来一碗给孕妇:“你先吃。” 阴人不食人间的烟火,蜡烛却是阴人在阳间的一道菜,若是吃不到想活,养鬼的人大可以煮蜡烛养鬼。 这也说明了,孕妇确实是女鬼。 “那你呢?”女鬼看着那碗蜡烛汤问。 “我不着急,我去洗澡。” 司机去洗澡,孕妇端起碗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我在屋子里继续看了看,但猫眼能看见的太少。 正看着,一只硕大的眼睛出现在眼前,我被吓了一跳,忙着后退,玄君从身后抱住了我。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眼前的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司机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看我和玄君。 “你们是谁?”司机问我们,语气不善,他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我便有些担忧。 “我们是买房子的。”慌乱下我说道。 玄君来看我,我笑了笑。 “买房子。”玄君重复。 司机打量我们,看着我奇怪:“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我最近经常半夜出来看房子,白天没时间,这是我丈夫,我们准备搬家,他父母把我们赶出来了,因为没钱,想买个便宜些的,以后换。” 司机想了想:“那你趴在我家门上干什么?” “我听说一楼的格局不错,其他的住户我都看了,就顺便看看你家的,而且这会别人家都漆黑,你家亮着灯。”我越解释越顺溜,也就不紧张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肚子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要来月经了。 这个月的月经推迟了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意外了。 司机狐疑半天,才说:“你们走吧,我们不卖房子。” 说完就回去了,门也关上。 我去看玄君,带着他先离开去了外面。 出去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楼的窗户站着一个影子,影子大着肚子,正朝着我和玄君这边看。 玄君拉着我先离开,离开之后我才说出我的想法,他们是在找替死鬼,替那个孕鬼,去阴间顶替的人,所以我在梦中把我拉上了。 玄君没有反驳,显然我是说对了。 但关键是,我没去成,他们肯定还会去找下一个。 这才是关键! 玄君带着我走到小区的外面,我们一直等到早上的时候,早上司机出来买菜回去做饭,一切都像是正常人的样子。 但他之后到中午才出来,我算算他肯定是去买菜要做中午饭了,就跟玄君说要去他家里看看。 玄君本不同意跟我分开,但我说去看一眼就出来,不会被发现,玄君这才同意。 来到司机家里,从门口看了一眼,屋子里挡着窗帘,有些昏暗不见光,我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允,我就把门打开了。 进了门屋子里感觉不到什么异常,我就打算进去看看。 忽然的,卧室方向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砰一声,我立刻去了卧室,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我转身,身后也是空荡荡的。 我在卧室看了一下,卧室倒是很干净,也没见什么可疑,但就是没有可以才奇怪。 我转身从卧室出来,但我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有个影子在我身后晃了一下,我转身卧室门口又什么都没有。 我本来打算打开法眼看看,但法眼太累打不开,不但法眼打不开,鬼眼也打不开,只好在屋子里寻找了一番,最终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才转身离开。 就在我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窗帘晃了一下,我能明显感觉到窗帘带起的风。 回头的时候,屋子依旧空荡荡的,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身为阴阳师,最无奈的怕就是看不到鬼怪了,而你身处一个阴气弥漫的地方,却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那不是悲哀,是万分恐慌。 即便身上有了修为,也是无法摒弃恐惧。 离开房子,我去外面找玄君。 刚刚出去就觉得肚子抽疼,没站稳就靠在墙上,玄君站在不远处看到我,急忙来抱我,把我带到了其他地方。 他摸着我的肚子问我怎么了,我说可能是亲戚要来了,玄君听的俊脸一阵茫然,但反应过来,他便说什么不准我再留下,非要抱着我离开。 我们就近找了一间宾馆先住下,玄君各种暖宫的东西给我订了一堆,我喝着红豆粥,看着电视,肚子上压着一个暖宝宝,日子好不惬意。 只是这肚子却不见好转,我还在梦境中看到那少年,那少年脸色苍白,见到我便倒在了我怀里! 我吓得不轻,那里知道怎么办,一着急便醒了,醒来后玄君正坐在我面前,把他的灵气度给我,我也觉得身体削弱,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下来。 胸口的镇魂棺也开始散发寒气,将我周身包围,足足一晚,我才渐渐好转,躺下后却是一丝力气都没有。 玄君不放心我,想送我去医院,我想起去过司机那里,总觉得是在那里着了道,这才叫玄君先处理那边,处理好了,我应该也就好了。 见我没事,玄君又再三询问我是不是好了,我也再三保证我确实没事,玄君才答应今晚先去解决司机和孕妇的事情,但也要等我好些。 只是休息过后,我非但没有好些,反而越发不好,玄君终究是不放心,抱起我去了医院,也打电话给了季末扬和罗绾贞,要他们也来医院看我。 他们不顾上玄君怎么活来,到了医院陪我做了各种检查,医生检查不出所以来,反而是罗绾贞,怀疑我是招惹了不干净要命的东西,而那东西纠缠我,才会如此。 玄君这才带我回到罗绾贞的住处,开了法坛,要做法看我身上到底缠着什么。 只是,非但没查出来,反倒把他自己伤了。 他的手不知怎么破了一条口子,指尖的血落到我脸上,一下吸了进去。 我顿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 我从一边起来,玄君也看着我。 他把手给我,我握着他的手,轻轻喝着他的血,他看着我,我身体恢复的很快,只是几口,便有了生气。 季末扬和罗绾贞两人站在一旁被惊呆。 可惊呆的何止是他们,还有我自己。 我到底身上缠了个什么,我怎么喝起人血? 我喝的差不多把玄君道手放开,玄君看着我打量,他把手缠住,弯腰抱起我回了房间,放下在眉心结印,另外一只手按住我的额头,想要查清我身上到底缠着什么东西,结果半个时辰过去硬是查找不到。 “你出来,我们合二为一。”玄君郁闷,叫香雾出来。 镇魂棺散发出淡淡的寒气,将我包裹起来,却没见香雾出来。 玄君脸色一沉,有了那口气便天不怕地不怕了,便要强行让玄君现身,看他来摘镇魂棺我便阻拦,不想他把子墨叫了出来。 子墨落到地上,竟然是青衣鬼王模样,但他似乎怕我误会,一瞬便恢复原本的子墨。 见到子墨我自然是很高兴,不想子墨却说:“鬼尊不在,有事出去了。” 玄君的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他倒是逍遥自在!” 子墨恭敬道:“似乎是有什么麻烦事,走的很急。” “那刚刚是你的修为,护住了殇儿?”玄君像是吃错药似的,见谁都不顺眼。 子墨说道:“那不是,是鬼尊临走留下的。” 玄君朝我看来:“你先休息,你们也都出去。” 大家离开,我朝着子墨笑了笑,他回来我就放心了。 倒是玄君,看他面色难看,想必我这次是结束难逃了,吸血那是吸血鬼,是僵尸,难不成我感染了尸毒,还浑不自知? ------题外话------ 晚了晚了 求原谅 第147章 水月村 也许是心无牵挂,见他们每个人都没事,我也就心安的睡了。 梦境中看到那个少年正在院子里看树,我在院子里看了看,竟是在我住的地方。 那少年察觉到我的存在,转身看我,他的一颦一笑,都叫人魂不守舍。 我盯着少年半天,他朝着我走来:“怎么?看到我不高兴?”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困惑,我与你不相识,你缠着我做什么?”我那样说倒也没有恶意,哪知道少年却是满脸的不悦,他本想抓住我的手拉过去,听我说,手到了我手上放开了,高傲的背手过去,在我面前负手而立。 他看着我,还一脸气结似的。 “你叫什么?”我问少年,想着要是知道他的名字,那就知道他是谁了,不行去算算,查也是查得到的。 “你那么不喜欢我,又何必要我来呢?”少年说完便不见了,仿佛是受了伤,不高兴了。 我在偌大的院子里寻找,终究是不见少年影子。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玄君正坐在床下守着我,见我醒了他才来看我,询问我怎样了。 “倒是没事了,我们去找司机吧。”我怕去晚了,会害了无辜的人。 玄君看了我一会,确定了我没事,才起身带我去找那司机,他倒是了解我,我要是不去找那司机,我也不会安心。 出门前季末扬看了我一会,难得没有阻拦我。 倒是罗绾贞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我想起确实有些饿了,便坐下吃了点东西。 吃过饭拿着背包,便出门去找司机了,罗绾贞说她和季末扬也没事,过去给我们打个下手,说的是那么自贬身价,我也不好意思让她不去,便四人一块过去。 子墨开车带我们,车里我问起子墨的事情,子墨说多亏了我当时把他残存的魂魄收了起来,要不然早就魂飞魄散了。 说起来子墨说:“镇魂棺可以滋养魂魄,但当时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团雾气,具体我也不清楚,后来你和鬼君下山的时候,我才见到雾气里面出现的鬼尊,他那时候看是没什么事,他也没赶我走,我便留下了。” “这么说香雾也伤了?”我去看玄君,想到那时候他有事,若是香雾可以进入他的身体,他们就会没事,但那时候香雾迟迟不出来,便说明,他们之间千丝万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有事,其他的也好不了。 “当日我还没有彻底在肉身里苏醒,而香雾早在你找到肉身的时候,因你的血苏醒了,虽然肉身是一口气,但这口气并没有很多的灵性,先前我借用肉身的身份出现,却不知道肉身在那里,一来是找不到,二来也是想有难的时候,还有一线生机,便也没找。 而这口气想要彻底苏醒,只能三人合一。 但那时还没达到本君苏醒过来的时候,一旦本君苏醒,就是他苏醒的时候了,本君消失后便在殇儿的身体里,殇儿那时候流血,才唤醒了本君和香雾,而肉身才会对殇儿有所反应。 殇儿出事的时候,我还没有彻底苏醒,但在别墅那晚与殇儿共赴云雨的时候,本君是在的,只是与香雾耗费了太多灵气,一切都回到原点,也只剩下肉身。 本想着等过些日子便会没事了,没想到遇到了麻烦事,引来百鬼夜行,为了保护殇儿,我和香雾融为一体,追随肉身而去,是想对付百鬼,而后与殇儿会合。 但百鬼之强大,不是我和香雾这么快就能对付的,我和香雾都刚刚苏醒,为了替殇儿挡下反噬,耗尽了修为,也只是残存了一点灵气。 肉身修为不够,他不过是人世的一个修道者,而他道法再高,也不足百年,几十年而已。 合我们之力,也只是片刻的宁静。 百鬼来时,只能同归于尽。 殇儿赶到,是我和香雾涣散的时候,但殇儿要肉身成了尸鬼,反其道而行,帮了我们。 我和香雾原本就是尸鬼,若能以肉身成尸鬼养护,便可再次重生。 加上老道祖的那块泥巴,肉身一旦重塑,便是我们重回之日。” 听玄君说我诧异了半天:“这么说,一切你们都算准了?” “那倒不是,要是算准了,开始便去找老道祖不是省事了,能扭转乾坤的人是殇儿,若不是殇儿把肉身变成尸鬼,我和香雾也回不来。” “那你们命大。” 我看向车子外面,回不来并非死了,那他们去那里呢? 玄君一笑:“离教授还是纠结,到底是谁?” 我看玄君:“哼!” “离教授石更喜欢肉身?”玄君低头过来,他那暧昧的眼神不怀好意,我想起那晚便是恼怒不已。 原来他们都在,唯独我那么傻! 我不说话,看着车子外面,竟看到有个中年女人站在路边朝着我木讷的招手,我转身看过去,那个女人双脚离地,身体直挺挺的,双眼发呆。 死人! “眼看七月十五了,又到了万鬼出笼的时候,这时候晚上路边不干净的东西多,看见也不足为奇。” 我看罗绾贞:“那你这段时间忙了吧?” “还好,今年与往年不同,师父和师伯提前回来了,他们已经过去封印的一些地方了。”罗绾贞那般说我颇感不安,罗绾贞继续说:“师父师伯已经知道,你们灭了一些东西了,但那三个封印的地方不是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他们这次回来还有一个地方要去,已经去其他的地方准备了,等他们回来,我可能也要过去。” “那我去吧。”我询问罗绾贞,罗绾贞摇头。 “这事我说了不算。”罗绾贞看向前面,似乎是也有些担心。 “我陪你去。”季末扬那样说,难得他也有把我抛弃的时候,我去看他,他说:“你都长大了,这么多人陪你,我留下反倒对你不好。” “嗯。” 季末扬是嘴巴那么说,但我很清楚,他是怕罗绾贞有事顾不上我,季末扬能顾不上我的事情,必然是很凶险。 “你们那天去?”我问他们,季末扬说要三五天,刚好陪着我们去把鬼司机的事情处理了。 子墨说:“他不是鬼司机,他是人。” 我们诧异,纷纷看向子墨,他怎么知道? 子墨便说:“我做司机这么多年了,是人是鬼还是看的出来的,而且一般的鬼司机我都认识,之前我就管着一些人,现在我成了鬼王,周围的鬼司机都有报备,我都知道,他不是鬼司机。” 听子墨说不禁感叹,同样都是活在这个世间的生灵,认识的时候子墨还是个开鬼车的小鬼司机,如今人家都到鬼王了,我还是原地不前。 他起码掌管了周围的鬼司机,但我不但把正业丢了,连副业也是岌岌可危。 “那你看他是什么?”我问子墨。 “他是个人,但我看他更像是个术士,但你在屋子里找的时候,他屋子里什么关于术士的东西都没有,我也不能确定。”子墨与我士别三日,我已经刮目相看了,他懂的甚至比我还多。 我看了眼玄君,玄君说:“开末班车的人,要不是祖上干这个,就是出生后遭遇什么事情,必须要入这一行。 这人的名字还不知道,查了才行。” “这个我知道,他叫董二六,从小无父无母,之前在一个村子里面帮人赶马车,拉棺材,后来到了城市,考了个驾照,开公交车,听说白天不开,专门晚上开,钱给的多,活也轻快。 早前他开的线路上总是出事,司机出去的多回来的少,连续出了几次事情后,他就去了,之后就没出过事,他就一直干到现在。 我们鬼司机都知道,那条路不太平,是专门去阴阳路送魂的,早前没有专门干这个的,都是人送。 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停下后十二点钟还有一趟车,有人没人都是要跑的。 夜晚魂魄要去阴阳路,就会陆续去车里,坐满了,司机就开车了,跑出去再回来,就是把魂魄送了出去。 但出去的人回来多半都是死人,所以末班车出了事之后,很多人都不敢再过去了,给多少钱也没人干,后来董二六干了。” “那他没出事?”我又问子墨,是有些好奇。 子墨说:“据说没出事,我不怎么往那边去,鬼司机也去的少,阴阳路我们都不爱去。” “嗯。” 这个可以理解,阴阳路对魂魄有接引之力,鬼魂一旦到了阴阳路附近,就会不自觉的被阴阳路吸引,好像找到回家的路一般。 车子到了鬼司机所在的小区,子墨放我们下车,我们几个人一起去鬼司机家。 司机家没人,但灯是亮着的,我们到了门口罗绾贞也不客气,直接撬开门进门,可比我不客气许多。 进了门罗绾贞从身后拿来罗盘,先在屋子里检查了一遍,结果走到床边就停下了。 季末扬倒是轻车熟路,弯腰翻开了床垫,床垫的下面是拼在一起的木板,罗绾贞用罗盘扫了一下,找到了位置,弯腰把木板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个红布包裹的方形东西。 季末扬弯腰拿出来打开,里面果然如我所想,是一个骨灰盒。 “走吧。”罗绾贞提上骨灰盒贴了一道黄色的符纸,而后便带着我们离开。 我们刚刚出门,就看到楼道里站着个老太太,老太太从二楼下来,看到我们叹了口气。 “你们是来抓她的么?” 那老太太穿着普通,但看着有九十几岁了,拄着拐杖站在楼梯上。 罗绾贞说:“你是回来探亲的?” 老太太点点头:“我今晚要坐车回去,我孙子走了,这里没人了,你把她抓了,那董二六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是不送我回去,我怎么回去?” 老太太说着要哭,她原来是回来探亲,今晚要坐末班车回去。 罗绾贞问:“你见过女鬼?” “见过,我们是邻居,她在一楼,我住楼上,平常我看见她,她还给我送些吃的,也很可怜。” “鬼都可怜,我可怜不过来,他不送你,自然有人送你。”罗绾贞说完便打算离开,那老太太一脸无奈叹了口气,我这才回去问老太太怎么回事。 那老太太才说,董二六的妻子原先也是挺好的,在这里住着,总是给她一些吃的,董二六开末班车赚的也多。 董二六晚上不是总在家,有时候都快天亮才回来,他妻子就说害怕,偶尔就到楼上去跟她说话作伴,等董二六回来就到楼上去接。 但董二六晚上不在家的事情被一些坏人知道,就趁着董二六不在家跑来董二六家里来了,把他妻子给糟蹋了,她妻子当时怀孕眼看生了,这么一来不但孩子没生,大人也死了。 董二六回来,人早就没气了。 董二六一尸两命,到处找人报仇,但那些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到现在也没找到。 我奇怪问老太太:“你不是天天陪着作伴,你那天去那里了?” “我孙子把我叫走了,那天我孙子要带我去吃东西,就把我带走了。”老太太叹息着:“要是我不走,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罗绾贞看着老太太:“你孙子叫什么?” 老太太说道:“赵括。” “那您等着吧,我们先把女鬼放了。” 罗绾贞说着把骨灰盒放了回去,关了门我们就先走了。 离开后我们就在小区外面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看到女鬼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她是鬼,好像在地上飘,出了门她在周围看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上了车在后面跟着,没有多久女鬼来到一个地方,直接冲了进去,子墨去看了一眼女鬼没找到人下来了。 她刚下来,就看到了我。 女鬼看到我眼珠子怒瞪:“滚开!” “你跟老太太的孙子偷情,他为了摆脱你,找人糟蹋你,没想到你被糟蹋死了。 你一直蒙在鼓里,是谁害你,今天知道了,来找他的?”我一语道破,女鬼恼羞成怒,朝着我扑了过来,罗绾贞根本不用我出手,冲上来直接挡住女鬼,女鬼被弹开,从地上呼一下就起来了。 “多管闲事。” 女鬼不服气冲过来,罗绾贞一道符纸打过去,女鬼浑身直哆嗦,被打的地方冒烟起火,她痛苦嚎叫起来。 “你们……你们伤我妻子?”女鬼嚎叫的声音把司机叫了过来,司机手里握着菜刀冲上来,罗绾贞立刻躲开了。 我们可以杀了鬼,但不能伤人。 司机是人,我们就不能把他怎样,但司机也不是普通人,他冲上来把我们赶到一边,急忙拿来毛笔,在女鬼的肩上画了一道修复符。 罗绾贞说:“你是修护师?” 男人转身,紧握毛笔:“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要我妻子留在我身边。” “你找人替你妻子去阴间,就是触犯了天条,后果可想而知,你现在回头是岸,我们不为难你,人死不能复生,送她走吧。”罗绾贞那般说,司机已经气急败坏,举起手里的菜刀朝着我们冲了过来,一边冲过来一边喊,杀了我们,送我们去投胎。 “他杀过人!”玄君那般说,我立刻抬起手算了算,愣了一下。 “子墨,上他身。”我吩咐了,子墨立刻进入司机身体,司机手里的刀扔下,看向我这边。 “他把人分尸了,就在老太太家的楼里。” 子墨一旦附身,就能知道事情真相,我们不着急回去,看向女鬼,女鬼没了保护却不怕我们,不但不怕反倒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死……死……你们都要死!” 女鬼说着朝着我们冲过来,玄君一把拉开我,挡在我身前,一掌挡住女人,女人的头着火,痛苦的扭曲,但就在玄君将她挡下的时候,玄君闷哼了一声,我感觉玄君不对,去看玄君,玄君的身上竟然流血了。 我扶住玄君,玄君肚子上有血,我们去看对面,女鬼的肚子里面有个小孩子的脑袋,脑袋的嘴巴上有一块皮肉,吧嗒吧嗒,那块皮肉被吃了进去。 小孩子的双眼一下红了,一双小手从女鬼的肚子里面生出来,女鬼头上的火消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我扶着玄君,玄君说:“带离殇走,他吃了我的血,很快就要变鬼王了,你们对付不了,他有母子煞,煞气太重。” 玄君结印,推开我:“你先走。” 我没说话,看向女鬼,把罗盘拿了出来。 “你刚回复,快走。”玄君要我走,我怎能扔下玄君不管。 罗绾贞准备上前,季末扬立刻挡住了她:“后退。” 罗绾贞没好气:“你逞什么能,你又对付不了她。” “让你退后!”关键时候,季末扬发怒罗绾贞就英雄气短了,果然没敢靠近。 子墨在那人的身体里挪到上来,和季末扬挡住了我们。 但我知道,他们未必可以。 果然,那小鬼发起怒的时候,是很凶悍。 季末扬和子墨跟他对抗,他杀红眼睛,把两人扔了出去,罗绾贞冲过去也被打晕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玄君,他想要钻到玄君的身体里,要吃了玄君,喝玄君的血。 我想拉开玄君,玄君的血却止不住,他拿来止血符,还不等用,小鬼便冲了上来。 玄君推开我,跟小鬼打了起来,我正准备上去,玄君便回头来看我了,我周围什么东西开始弥漫,黑色的雾气将我缠住,玄君怔住:“殇儿!” “我动不了了!”我那般说玄君来找我,小鬼趁机朝着他扑了过去,我喊玄君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鬼的头忽然离开女鬼的肚子,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玄君的头咬下去,我瞪大双眼被吓得不轻。 “玄君!” 砰! 我被吓了一跳,那小鬼还不等咬到玄君,小脑袋被撞回了女鬼肚子里,后力极大,女鬼嗷一声,痛苦的哀嚎起来,身体撞到了墙壁上面。 玄君定下心神,看向他身边站着的少年,少年穿了身红衣,回眸看玄君。 玄君微微出神,少年说道:“先止血!” 玄君这才后退到我这里,我奇怪:“你们认识?” 玄君反问:“你不认识?” 我一脸茫然:“我怎么认识!” 我看向少年,少年一身妖艳,看着有些不解,我认识么? 少年一头长发,随他的靠近手中多了一把黑金长剑,那把剑我看着眼熟:“那不是你的?” 我问玄君,玄君没有回我,倒是很诧异的打量起少年,我看他那出神的样子,忘了身上的疼了。 我也动不了,只好叫他,叫了半天玄君才回神看我,傻子一般笑了起来。 我低头看他的肚子:“你流血傻了?” “嗯。” 玄君应允下来,继续去看少年,此时少年已经去找小鬼了,小鬼朝着少年呲牙,发出哈哈的声音,女鬼吓得直哆嗦。 小鬼开始还很凶悍,朝着少年吼叫,但吼着吼着就开始害怕,他急忙钻回了女鬼肚子,女鬼转身要跑,少年一剑横扫,女鬼分成两半,惨叫着上半身成了飞灰,消失在茫茫黑夜下。 剩下的半个竟然还是好的,那个孩子的脑子钻出来,朝着少年龇牙,少年一剑划开,小鬼的头被劈成两半,但小鬼没死,烈火呼呼烧了起来,小鬼的两半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好像两个火球,但就是无法贴到一起,不仅如此,贴不到如此不说,更有极大的痛苦在折磨小鬼,小鬼足足嚎叫了半个小时还没灰飞烟灭。 我这个仇敌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这才说道:“差不多可以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看着他苦不堪言,你那里快活?” 少年这才转身看来,他收起剑,迈步朝我走来,他身后的小鬼也随着他的饶恕,灰飞烟灭。 少年走来我本想说什么,他扬眉看了眼玄君便不见了。 玄君晃了一下,舒了口气,再看他的血已经止住了。 我也能动了。 我忙着看玄君,发现他已经没事了,季末扬他们也都醒过来,一切好像都结束了。 子墨附身司机走来说:“他查到了妻子被害是楼上那个人找来的人,把人杀了藏尸在冰箱里了。 他妻子怀孕了,他想要妻子陪着他,他是专门送魂魄的术士,每晚一趟,没别的了。” “挺可怜的。”我那样说,玄君几人都没说话。 “扎个纸人,让纸人去阴阳路,让他去自首,留条命。” 几人都没反对,子墨便在司机的潜意识里让司机以为,我们都被打走了,他还要回去,还要跑一趟末班车。 子墨我们离开,司机便起来了,大肚子纸人扶着他,和他抱在一起,司机根本没发现不对,纸人回去的路上便一直开导司机,总是要去投胎的,她希望司机能原谅她犯下的错,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 司机最后把纸人当成妻子送去阴阳路,开着车去往阴阳路的方向。 我们都以为,司机会和每天晚上一样,两点钟的时候离开,三点钟的时候回来,可谁都没想到,车子在回来的途中车祸翻车,司机死在了车里。 子墨告诉我的时候,我意外了一下,但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必惊讶。 人活着总有期望,如果什么期望都没了,孤孤单单的又有什么意思? 死了也好,轮回路上说不定还有遇见! 罗绾贞给齐宇打了电话,齐宇去司机家搜了一遍,找出骨灰盒,又到二楼去搜,果然找到被分尸的老太太孙子。 案子了结,也就没什么事了。 但我问玄君那少年是谁,玄君却不理我,反倒说要想个名字才行。 我诧异,问他想名字做什么,他看着我满眼宠溺,却不说话。 看他脑子不正常似的,我才不在追问。 倒是罗绾贞这边,来了两个客人,看见他们,我才想起,罗绾贞和季末扬要出门的事情。 一年没见师父师伯还是老样子,看到我他们笑了笑,点点头便去看罗绾贞他们,倒是见了玄君愣住了:“师弟?” “师兄!”玄君这会很是客套,和上次全然不同。 大师伯老脸满满的惊愕,盯着玄君问:“果然是你?” “师父,他真的是师叔?”罗绾贞选问。 师父说道:“当然是,他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不过他是亲传的,我们不是。” 玄君看来,把我拉过去:“这是我新婚妻子。” “恭喜你们。” 几人寒暄,我听不明白,那老道祖都死了多少年了,是怎么收了三个徒弟的。 难不成师父师伯都看不出来,他们师父是仙宗? 不过也不奇怪,老马那样不是也收了我! 寒暄后,说起这次要办的事情,说是有个水月村出了点事,他们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水月村。 至于去做什么倒是没说,罗绾贞说她已经准备好了,我见季末扬要跟去,就说我和玄君去,他们留下。 罗绾贞本不同意,但师父师伯却是大喜:“这样最好,你们两人出面,我们四人留下。” 我顿觉得这师父有点不要脸了些。 等我去看他,师父说:“这村子有些邪性,我和师兄去了几次了,但都迷在里面,两三次都是这样,周旋下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倒成了麻烦事。” 玄君问:“是荒村?” “不是,是平常人住的村子,但那村子里的人有问题,只是找了许多年,也不知道谁有问题。 而且每逢七月十五前后,村子里都会死一些人,那些人死后,尸体剩下,魂魄不知去向。 这才是问题所在,我们要查这些!” 听来有些古怪,魂魄不见了。 “是不是阴差带走了?” “不是,死的人都有些古怪,我和你师伯在那边每年都住上七天八天,这七八天里,村子里就开始死人了,我们一度以为是我们的出现,才会死人,去年我们没有出现,结果去电话,人死了十六个,比我们在的时候,死的多了一倍,但说来奇怪,到七月十六,鬼节一过,就不会死人了。 那村子里的人,人心惶惶,奈何走不出去。 先前水月村有人因为这事逃跑,人掉到半山腰面目全非,死的十分凄惨,就再也没人离开了。” “那读书呢?”我奇怪道。 “读书还好说,没听说有事。” “那就是村子有问题,我和离殇去,你们留下吧。” 玄君当机立断,问了地址便带我出门,子墨的车在外面等着,送我们过去,而算算也没几天了,要不坐子墨的车,一时半会到不了。 子墨车快,不多时就到了水月村的下面,水月村竟然在大山的半山腰,算是坐落在山上了。 子墨停下车,跟我们下车一起看。 “看不出来什么。”子墨那般说,我看子墨,子墨比之前英俊了,也更有魅力了,毕竟他已经是鬼王了。 鬼与妖精相差不多,越是修为高,就越是面容出众,所以那少年的能力一定是在香雾之上的,即便不是,也不香雾之下。 子墨如今成了鬼王,他的面容更胜从前,不过他先前也确实俊朗,此时才会有这样丰神俊朗的脸。 玄君忽然拉住我的手,不但用力,还要赶走子墨:“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里等你们。”子墨说完便回了车子,似乎也感觉到了玄君不喜欢他,他也不强行留下。 玄君这才带着我上山,我回头看子墨:“你忙你的,有事再来。” 子墨点头,上车先走了。 子墨走后我才跟着玄君上山,山路难行,但我习惯了这样的路,毕竟我就是干这个的,上山下墓是行家。 但玄君这次矫情,背着我一路上山,开始我觉得背着是他乐意的,山路这么远,看他怎么把我带上去,但他一口气把我背了上去,反倒我有些不好意思。 “下去你不要背着我,我已经没事了,也没你想的那么矫情,何况我也不是亲戚来了,等回去我去做检查,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 “不用了,回去就好了。”玄君说的好像他是我的内分泌。 我没跟他多说,朝着村子里看。 我奇怪:“这村子,在山上,不怕野兽么,也不担心吃穿么,上来下去多困难,孩子不读书么? 山下那么大的一块空地不住,非要住在山上,山上有虫草还是灵芝。” 玄君看我:“有金子就够了,要什么灵芝虫草。” “有金子?”我惊讶,玄君没好气,说我拜金。 直到此时我才确定,眼前这个是张教授,也只有张教授说的出我拜金的话! 我看他,跟他进村子。 我问:“张教授,多了一些记忆感觉如何?” “感觉不错!”玄君的手拉着我,带我进了水月村,而水月村的村子里也传来不祥之气! 第148章 棺材铺的大黄狗 村子有两百多户,都在半山腰上,村子地势上看着是一个探头出来台子,而村子就在整个台子上。 村子周遭都是山木,山上有一些飞禽,兔子山鸡应该也不少。 村子里有一些孩子正在玩,但都是四五岁的孩子。 看到陌生人孩子们都跑回了家里,我和玄君在村口停顿了一下,稍作观察便去了村子里面。 来之前师父说过,这里的村长家住在东头的红砖瓦房里面。 这就是勋章村长家的典型标注,这村子里面家家都是石头和水泥的房子,石头的块头巨大,每一块都像是有百余斤,一个人是弄不动的。 而村子里很少的一家砖瓦房就是东头的村长家,找起来也不困难。 玄君和我到了村长家,我去敲门。 没多久村长家来了人,人出来看到我和玄君,村长立刻说:“老道长给我打电话了,你们是他师弟吧?” 村长年纪五十几岁,穿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山里人都有一种气息,就是山中的草木气息,这是在山下村落里面感觉不到的。 我和季末扬去过的村寨许多,有些村寨就是在山上建造,特别是南方一些地方,村子在山上的许多,但和北方不同,南方山上的村落每家每户离得相对要很远,而北方则是挨在一起,更紧凑。 但不管是远还是近,山上人的身上,都带有草木的气息。 一般人可能察觉不到,但我和季末扬总是去一些地方,也住过山上的村子,所以见了面便能感觉得到。 寒暄几句,村长请我们进去。 进了门村长马上告诉我们,村子里已经死了三个人,没人声张,就当做是正常死的人,匆忙掩埋了,就等着我们过来查看了。 “我们现在去。”我不希望再死人,早点查清楚就不必死人了,村长说了我就往外走,村长也早有准备,带着我和玄君急忙去山上。 村子后面有一条平坦的山路,山路转了个弯就到了他们村子里的坟地,这块坟地的面积很大,是整个村子共用,只有少数的一些人,自己找地方去下葬,大部分都在这里。 “这坟地是你师兄为我们踩的,我们这里也一直没事,这里现在有一百多人了,先前没有这么多,就是这十几年越来越多。” 村长解释,我大概也看了一下,坟地的风水没有问题,坟地里的尸骨也是没问题的。 我进去指了指:“挖开我看看。” 眼前的就是新坟,我专门就是挖坟掘墓的,老本行自然精通。 村长也不含糊,仿佛这种事做的已经许多,上来后没多久就把新坟挖了出来,他也不觉得害怕,便把棺材打开了。 我立刻走了过去,去检查棺材里的人,是个年轻的女人,三十岁左右,面目还没有腐化,检查过只是长了尸斑。 “没有魂魄。”我看玄君,玄君嗯了一声。 走去一边手一挥,新坟砰一声炸开,把村长吓得一激灵。 我看玄君,他哪根筋不对,那么高调做什么? 玄君走到棺木前,打开关门看去,我也走了过去,玄君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没理我,转身又把其他的棺木掀了出来,都是新坟,全被他掀了出来。 村长站在一边直冒汗,我问玄君:“看出什么了?” “不是人为。” “……”我皱眉,转身走去一边,问他还不如我自己去看。 他说了等于白说。 这种事,难不成是杀人狂魔,变态狂魔! 我拿出手套,着手检查,看人的面目,都是睡梦中过世的,身上也无外伤痕迹,生前死的很安详,没有打斗过。 我又去看了其他的人,也都是一样。 其中有个年纪大的老太太,有七八十岁了,老太太穿着很朴素,但是不俗气。 头发扎了个发髻,灰色的布褂子,一双黑色的布鞋。 双手放在身上交叠,中指上还戴着一枚银戒指。 “全都是晚上死的么?”我问村长,村长一脸意外。 “你师兄说的?”村长以为我和玄君一样,是师父的师妹了。 “他师兄不是我师兄,我们是同事。”我指了指玄君,玄君看我,眼底不悦。 村长哦了一声,跟我说:“那你很厉害,确实,都是晚上死的。 这事看不住,白天都好好的,一到了晚上就死人,早上起来才发现,人也没痛苦,就是断气了。 早前我们觉得是自然死亡,生病什么的,可有年轻人,也不敢大意。 我们找人解剖,都开了法医证明了,是死于心肌梗死,这不是瞎说么? 我们一晚上死两个人,平常都没什么病灶,说死就死了! 连续几天晚晚都是,七八天死的人十几二十个,怎么可能? 我们村子才多大?一年的出生率都没有是个,这么下去不死绝了? 可是证明在,我们也半点办法没有。 后来有人说我们这地方邪性,要我们找人看看,我还没等找,就等来了大师。” 我看玄君走去又看了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出。 天色眼看晚了,村长问我们要不要把棺材埋回去,回村子里。 “埋了吧,你留下埋,我们去村子里,今晚我们留下,你这里弄完了就休息。” 玄君带着我就走,他这没人性,我可看不惯。 “我帮你。”我走去把棺材打算放到坟墓里,玄君便不高兴叫我让开。 我后退,玄君一挥手,棺木回归原处,村长急忙埋土,我这才离开。 “张教授自从渡劫归来,就越发猖狂了,动不动就大显神威,就不考虑一下旁人的感受?” “这还不考虑?”玄君满心不悦:“你小心些,山中不平,由不得你乱蹦乱跳,凡事要稳当一些。” “我这还不稳当?”我说话的时候一脚没踩稳,差点摔跟头,玄君一把拉住我,把我抱到了怀里。 我惊魂未定,玄君紧抱住我,低头怒道:“你要吓死我?” “……”我愕然,我回头看看脚下,我这就吓死他了,他就那么不禁吓? 我推开玄君,玄君拉住我的手,他往前走,让我在他身后跟着。 我看他走的慢,我走的也不快。 但总觉得玄君担心我有事,一步步下去的格外在意,我跟着他回到前面,我总觉得什么东西盯着我,那种感觉好像有双眼睛在附近窥视,但不是窥视我和玄君,而是我一个人。 我回头看着周围,身边是大山环绕。 沙沙的树木声传进耳中,但那些沙沙的声音好似是笑声,在周围此起彼伏。 玄君问我:“怎么了?” “好像是笑声,但又不像,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我。”我那样说玄君把我拉了过去,他结印在周围看了一眼,但他没发现什么,才带我离开。 我们到了村子里,便在村子里巡视。 天黑了,家家都把灯打开了,而且是灯火通明,仿佛都害怕天黑,担心家里有人死在这个晚上。 我和玄君在村子里走动,上半夜都没有发现,但越到了后半夜,越觉得诡异,气息越不好。 看似祥和的村子,莫名的笼罩着阴霾,就连天上的星光月光也被这种阴霾遮蔽。 我奇怪的看着天,再看看周围,不是云,是一种类似瘴气的东西,但却不像是有毒。 正和玄君看着,一家的灯光忽然灭了。 玄君看去,我们马上朝着那边走,刚走到那边就看到村长迎面走来,看到我和玄君,村长吓一跳,看清了我们村长才擦了擦汗:“我刚回来,我还以为遇到杀人的东西了,吓死我了!” 村长擦着汗,从我和玄君身边过去。 我回头看村长,村长已经走远了。 我和玄君看那家灭灯,意识到什么,玄君说:“进去看看。” 玄君准备进去,我把手松开:“我去看村长。” “胡闹,一会去。” 玄君硬是不肯,拉着我去了灭灯的那家,进了门我和玄君在院子里看了一眼,院子里很干净,只是气息不对。 死过人的地方有殃气,即便没有魂魄,气息也有。 常人不知道殃气是什么,但我们感觉却很明显,说的易懂一些,人死了的时候有一口气堵在喉咙口,这口气就是殃气。 殃气是人一生中积攒下来的毒气,也叫煞气,但因人不同,一般来说是不会很早离开过世之人的,人死后一直在喉咙处不出来,阴阳先生会看,男看左手,女看右手,还有一套行决。 阴阳先生会按人死的时辰,算好出殃的时辰,出殃就是把殃气排出逝者身体,而出殃也有讲究,或是从烟囱,或是从窗户,或是从门,都有可能是出殃口,最怕就是打在人身上,打在人身上,人不但生病,还会走霉运,这也是为什么,一些人死后,有人去吊唁,回到家里会有事的原因。 而出殃必然屋子里有出孔道,殃气才可出,只是有些逝者生前有极大的怨气,这口殃气不好出,阴阳先生便会费事一些,挨个试试,从那个孔道出去,如果正统的孔道都不出,那就要想办法在墙上打出来了。 有些殃气会在周围散开,而人察觉不到,但花草树木却能感觉到。 平常人家里如果死了人,有些花草三年都不开,严重的甚至枯萎。 就是因为死过人,被出来的殃气打了。 但在屋子里打了和在院子里打了还有所不同,殃气最怕殃气,若是在外面,即便是夜晚也不必惊慌,只怕在屋子里殃气打了,那才叫人担心。 眼前这院子的殃气就是人死后的那口气。 我和玄君去屋子那边,从窗户朝着里面看,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对男女,男的还在昏睡,他怀里的女人却已经断气了。 我拿出罗盘,玄君抬起手,我们找了一会魂魄,结果没找到。 玄君和我退出那家院子,出了门在周围看,按照村长所说,一晚上会死两个以上的人,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了,那就还会死人。 我和玄君继续找,也顺道把背包了放着的纸蝴蝶拿了出来,我有无数的纸蝴蝶,都是我跟老马在墓穴里修道的时候没事的时候折出来的,本来以为一辈子都用不完,现在好了,还不见得够不够。 “去吧。” 我把纸蝴蝶随手一扔,纸蝴蝶呼啦一声,全都飞走了。 原本寂静的夜里多了无数的黑蝴蝶,更加瘆得慌了。 玄君抬头看着纸蝴蝶,问我:“为什么都是黑色的?” “隐蔽容易。” 玄君看我:“离教授还参加秘密活动?” “我还参加地下间谍活动。”我没好气说,肩上落下一只纸蝴蝶,我去看他,纸蝴蝶有我的手掌大,触须很美,身上还有淡淡的磷光,蝶翼平铺下来好像一把扇子,十分美丽! 玄君把手送到我肩膀上,示意纸蝴蝶过去。 纸蝴蝶根本不理他。 “你怎么没去?”我问纸蝴蝶,他估计是蝴蝶王,在我肩上偷懒的。 蝴蝶王告诉我,已经足够了,还有几只空闲下来的,去了其他地方。 我和玄君去其他地方,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 我偶尔就会回头看看,玄君也陪我看,但是偌大的村子就是找不到我要找的东西。 玄君和我绕了两圈,回来也没有再出事的地方。 倒是走到村长家里,村长家没人,所以灯是灭的。 我奇怪:“我们走到迎面,怎么没看出来呢?” 我没看出来情有可原,玄君也看不出来,就太奇怪了。 玄君嗯了一声,我们还是打开门去村长家里看了一眼,村长是一个人,家里没有其他的人,所以灯没开也正常,院子里一切正常,我和玄君看了看,就从村长家出来了。 正打算去后面看看村长,这都大半夜了还没回来,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村长回来了。 村长走的着急,一边走一边擦汗。 见到我和玄君村长停下来:“大师。” 村长和我们打招呼,玄君看了他一会:“刚刚有人冒充你,去过村里的一家,我们跟他走了对面,但他跑了,那家死了个女人。” 村长一听脸都绿了:“死了?” “嗯。” 村长急忙朝着来路看去,看到一户人家没有开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进门后把那家的男人喊了起来,他这一喊,村子里的人起来了大半,大家都往外面跑,这样一来,村里其他的人也就都不用睡了。 我和玄君过去看,那个男人抱着他妻子哭的撕心裂肺。 原本就诡异的村子,被男人一哭,更加的诡异了,感觉有一个诅咒笼罩在村子上空,让村子里的人走走不了,活活不成,大家相互不说话,注视着哭着的男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呆滞的。 没人庆幸死的不是他们,都只是担忧下个轮到谁。 村长说了半天话,让大家都先回去,找来了棺材匠连夜打了一口棺材,准备给女人用。 要不是我看棺材匠年老体弱,指不定哪天就断气了,我就把他当成害人的人了。 棺材匠六十几岁了,一边打棺材一边擦眼泪,我走去看他,他看了我一眼急忙擦了眼泪,问我是谁。 “我是来办事的先生,没看好死了一个,您这怎么一边打一边哭?” “死的都是年轻的,我们这年纪大的也不要,造什么孽了,一年生不出来两个,这不是要绝了我们水月村么?” 棺材匠一边哭一边说,手里握着锤子砰砰的打棺材。 听见棺材匠说,其他的村民也都哭,有些实在待不下去,只好转身离开。 看着那些离开的村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有些事情,没人解释清楚,解释不清楚就只能放任不管。 而被放任的人,就只能等死! 其实面对突来的死亡并不可怕,死只是一念之间,瞬间而已。 那样的痛苦并不残忍,甚至还没来得及痛苦,就已经死亡。 但相比之下,那些明知道死亡已经降临,却还活着的人,才真正叫人恐惧! 棺材打好,棺材匠擦着眼泪走了,我便跟着棺材匠回了他家。 棺材匠家离着村长家倒是很近,两家对门。 棺材匠走一路哭了一路,我跟着到了家,他回头看我,一双眼睛都快哭瞎了,要不是天亮了,估计他要到我跟前看看,我到底是谁! 棺材匠看了我半天,问我:“你跟着我干什么?” “没去处,有些饿了!” 棺材匠一脸茫然:“我家是开棺材铺的,平日里没人来,也没人敢来,你既然是村长家请来的,那你去村长家,我一晚上没歇着,我也该睡了,指不定一会谁跑来,家里又死人了。” “我父母是考古学家,我和我哥也是,我们家一家都是研究棺木的,你家开棺材铺,我对各种棺木都有研究,正好进去看看。” 我一说,棺材匠更茫然了,他想了想,才让我进去。 而我一进门,便看见了他家门口趴着的那条大黄狗,那条狗显然也看到了我,可他非但没咬我,竟有些胆怯! 第149章 重返水月村 棺材匠进门便去放他的棺材工具,我则是去看大黄狗,大黄狗是趴在那里把头别开了,他虽然没有明显的见到我逃跑,但他对我的胆怯却看得出来。 大黄狗怕我我也就不怕他了,要不一般的猫狗我是不敢轻易靠近的,季末扬说动物不管多高的灵性,终究是动物,他不会说话,你不知他想要的,他不懂你想做的,伤了谁都不好。 你和他不熟悉之前,轻易不要靠近动物,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说到底人类和动物的沟通上,语言尚且不通,也达不到心灵的意会。 我走到大黄狗的面前,伸手过去,摸了摸大黄狗的头,大黄狗愣了一下,随后转过来看我,他那双眼睛充满了困惑,虽然年迈,但我看他还是有一丝丝的灵气。 我揉了揉大黄狗的头:“大黄,你叫大黄么?” 大黄狗盯着我,满眼困惑未消,我们就那么相对望着,总觉得他知道什么,只是说不出来。 如果他和鹿师兄一样,能有度化的人,他肯定能告诉我什么。 棺材匠走来说:“怪了,他平时很凶,从来不给人靠近,这院子平常来个人,他就咬个不停,怎么没有咬你?” 我看棺材匠,朝着他笑了下:“也许我们几百年前认得。” “啊?” 棺材匠一脸茫然,说不出话了。 我看着大黄狗的脖子,伸手解开他的脖套,他起身站起来,盯着我看起来。 “他都这把年纪了,别锁了!”我那样说,棺材匠却很为难。 “我也不想锁着他,可他会咬人,是畜生,要是把人咬了,我没法交代。” 棺材匠伸手要把大黄狗锁住,我伸手拦住他:“我承担!” 棺材匠盯着我:“小姑娘,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师的人,可是这狗不能出去,他先前咬了人,村子里的人说要把他杀了吃肉,我好说歹说,答应了大家,谁家有丧事我就给谁家打棺材,这才保住他一条狗命,你要是把他带出去,村子里面的人,还不杀了他?” “这样,我帮村子把事情解决了,把大黄送我,怎样?” 我那样说,棺材匠盯着我发呆:“你要他干什么?” “就是看他喜欢,一把年纪了,怪不容易的。” “他啊,跟了我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对一条狗来说,听说有百余年了,不是我不同意,可村子里的人未必同意。” “那我去说。” 我转身出去,趁着大家都没回去,找到村长,跟村长说了这事。 村长有点为难,说起大黄咬人的事情。 村长说村里没有几家养狗的,但棺材匠没媳妇,一个人也孤独,就抱了一只黄狗在家里养,那时候棺材匠才四十岁。 大黄长大了在村子里到处跑,还跟着孩子们一起玩,倒是没见伤人。 只是后来的一个晚上,晚饭后有人到村长家去,刚到了村长家门口,还没进去大黄也不知道怎么了,冲上去咬了起来,把那个人全身咬的血肉模糊,多少人拦不下来,最后那人气绝身亡了。 那家人不干,要杀了大黄,棺材匠跪地磕头,还说以后锁上,再也不放出来,把自己全部的家当都给了那家,原先棺材匠家里还有一些山田,田地里是野山参,那些野山参光是苗子都要几十万,棺材匠一辈子省吃俭用,全都弄那个了,到头来也都给了人家。 大家乐意了,村里的人不乐意,棺材匠又答应今后他打棺材,不收村里人的钱,一分不收。 虽然这事有点丧气,但棺材匠也没别的本事,何况谁家还没有老人的时候。 这咬死人的狗是要活活打死的,是棺材匠的苦苦哀求,才把大黄保住了。 村长看着我:“可你如今想要把大黄放出来,村里的人那里会同意?” “那麻烦村长把大家召集起来,我跟他们说。” 村长看我,显得为难,但还是答应了,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一家一个人出来就够了。 人到了,我就跟他们说:“我知道你们都担心大黄出来伤人,但大黄老了,大黄二十年前犯的错,是他少不更事还是一时冲动,都过去了。 大黄现在懂事了,通灵性了,他不会害人了。 我想要大黄,但你们肯定不能让大黄跟我离开棺材匠家的院子,所以我给你们保证,三天之内,把害人的东西找出来,不然任由你们处置。 还有,我尽量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不会出事,不会死,尽量…… 昨晚你们死了一个人,但之前都是两个以上,我已经开始找原因了,所以希望大家给我机会,把大黄给我。” 村长惊讶:“三天。” “嗯,三天了尽量不叫人有事,而且我三天内把这东西找到,让村子永远安宁。” 村民们开始议论,我知道他们不是很相信我,但我也不会放弃。 棺材匠站在远处看着我,擦了擦眼泪。 有人问:“那要是出人命呢?” “其实不出人命有个办法,就是大家都来这里,我在这里看着大家,三天内,不会出事,我也能找到害人的祸首。” 大家相互看了一会,有人说:“也是个办法。” 大家议论纷纷,终于决定了这事。 村民答应把大黄给我,而他们晚上在一个地方聚集起来。 我和玄君去休息,就在棺材匠家里。 村长送了一些酒菜,大黄就在屋子里趴着,村长陪我们吃饭,跟我们说:“大黄好些年没有离开过链子了,这些年真是没少吃苦。” “唉,是他不懂事,不是村民的错,你也不用在意。” 老哥俩说起话,大黄一动不动,我吃过饭就把大黄叫了起来:“大黄,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大黄没起来,我便拿来一条红布带子,绑在大黄一条腿上,拉着他跟我出门。 村长说:“你可别让他咬了你!” 我回头看村长:“不会的,他不会咬我。” 村长奇怪:“为啥?” “他一把年纪,咬不动了。” 我说完拉着大黄去了外面,出了门街上有些小孩子,小孩子看到大黄急忙躲了起来,我拉着大黄的脚不舒服,绑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在村子里转悠,大黄走走停停,始终没什么反应。 一晃就到了晚上的时候,到了晚上,村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到一个地方,大家带着瓜子水果,好像在等一场娱乐活动,还有的人带了水过来,一边喝水聊天一边等。 也许村里的人也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大家在一起,就可以保护他们了。 玄君此时才出来,问我:“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张教授嘴巴还是那么不讨喜!”玄君说我,我便要说回去。 “你小心些!”但玄君没有像是平时那样说我什么,反倒是叮嘱我。 我知道他担心我有事,自然不会怪他,嗯了一声。 来到人群前,我才说:“今夜是第一夜,大家睡觉吧。” “啊?” 村子里的人都惊讶了,有人不了解:“现在就睡着?” “现在就睡觉,你们睡着了我才好找是谁害人,我已经算准了,害人的东西就在你们之中,你们都睡着了我才能找。” “我们之中?”大家有些慌。 “你们放心吧,只要你们都在这里,我会保护你们,大家都休息,就是要去洗手间,也不要动,所有人,都把眼睛闭上,要实在忍不住想要方便,就地解决。” 大家都没多言,全都闭上眼睛休息,选择了相信我们。 我则是面对着村民,拿来椅子,和玄君并排而坐,而我身边就是陪着我的大黄,大黄趴在我脚下,我手里捆着拴着他的绳子。 大家没有那么快睡着,倒是我先睡了一觉。 等我睡醒已经两个小时了,玄君也醒着。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看向他,看来他一直没睡。 玄君闭上眼睛,他身边出现阴鬼护法,玄君棺身从他身体里出来,我们对视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看向我,我知道他要去找那个东西,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大黄盯着玄君看,玄君绕过人群,朝着别处去。 我纳闷去看身边的玄君,看他闭目养神,他是魂魄走了,身体空了,原来他和玄君已经成了一体,那是不是说,没有了镇魂棺,他也可以存活世间。 玄君的头靠在我肩上,他身体好像石头靠上来,阴鬼站在玄君身边,我回眸看阴鬼,想着他这货,还想不想吃我,但看他胆怯的样子,倒像是很怕我。 怕我就好,总比吃我好。 我看向在场的人,都在睡觉,而蝴蝶们也在不知不觉中,落到他们的身上。 我看了一眼肩上的蝴蝶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接下来就是等事情的来临了。 我闭上眼睛,进入睡梦。 大黄动了动,我看到大黄抬起头看向人群里面。 黑漆漆的人群中,有个人缓缓抬头看向我们,那个人手里提着绳子,朝着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出来后朝着我们这边,来到了大黄面前。 就在大黄抬头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看向对方。 “你回去。” 那人愣住,被吓得从我面前摔了个跟头,手里的绳子都扔了。 看了我半天,那人才急忙回去坐下。 我才看了一眼玄君把眼睛重新闭上。 这时候,人群中有几个人窃窃私语,他们议论我怎么知道他们有人没睡的,还知道要勒死大黄。 过了十二点钟,所有人都睡了,大山里面传来沙沙的树叶声,声音好像是诡异的笑声。 大黄从我身边起身站了起来,仰起头嚎叫着,那悲鸣的声音响彻整个水月村。 我睁开眼睛看着对面,棺材匠手里握着打棺材的工具,站在人群的后面,双眼充满了阴森恐怖。 大黄着急的在我身边蹿腾。 我起身站起来:“阴鬼,上去。” 未免那东西进入玄君的身体,我叫阴鬼去玄君身体。 阴鬼一下钻了进去,他是玄君的护法神,平时就在玄君身体里修行,也只有他可以随意进入玄君的身体。 阴鬼上身,我随手一道护身符打下去,加固阴鬼在玄君身上的时间,这才把大黄交给阴鬼:“看着大黄。” 大黄嗷呜一声,着急的不行。 “你放心,我一定救他。” 说完我看向已经走来的棺材匠。 “你终于出来了。” 我把罗盘拿来,准备对付棺材匠,看到罗盘没反应,微微愣了一下:“你不是鬼?” “嘿嘿……”棺材匠发出诡异的笑声,周围瘴气弥漫,所有人都已经昏睡,他平日里之所以可以害人,神不知鬼不觉,就是因为他用了瘴气。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我只是奇怪,瘴气是从那里来的。 “很好笑么?”我看向棺材匠,棺材匠手里的刨子一把扔了过来,我躲开棺材匠冲了过来,我们打起来,这就不能靠法力了,我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于是动起手。 但不动还好,一动肚子就疼,岔气似的。 我不留神,棺材匠手里的斧子砍下来,我正想着躲开,大黄一下挣脱了阴鬼,一口咬住棺材匠的手腕,棺材匠嗷一声后退到了一边,浑身疼的直哆嗦。 鬼是不会疼的,棺材匠肯定不是鬼。 大黄落下来,盯着棺材匠,嗷呜一声,充满了悲怨。 我已经来不及思考,拿出身上的五雷令,看向棺材匠:“你不肯现出真身,那就试试你是什么!” 我朝着棺材匠走过去,棺材匠急忙后退,他想要跑,我手里的五雷令随手扔出去,刚好打在棺材匠的后背上,棺材匠嗷一声趴在地上,一阵青色的烟雾,从棺材匠的身体里冒了出来,我拿出降魔符打过去,青烟无处可去,朝着玄君冲过去。 我转身追了过去,不等他靠近玄君,十几道符纸已经护住玄君,他想要硬冲,却给金光弹射到了一边。 我走到一边,看着那个青色的东西,抬起手算了一下:“原来你是本地的山神。” “哈……” 那东西渐渐出现人的脸,但他的身体依旧是瘴气,他好像一张人脸在瘴气中。 “多管闲事。” “你既然已经是山神,却不好好修行,今日便灭了你。” 我从身后拿出七星剑,准备对付山神。 山神即精怪,而精怪分几种,眼前这种不是动物精怪,而是植物,植物便只做精不做怪。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树木花草可在完成修行后选择性别,修行前有极少分性别的,他们可以后天选择他们的性别,就是说,想做女人做女人,想做男人做男人。 伏魔本记载,对付精怪,最好用的就是五雷轰,用雷火劈了精怪,不过也可以打,道家的做法就是打的元神尽灭,内丹尽毁。 道家修道多元化,其中有武修,就是专门对待他们这种精怪的,说说不听,那就只能动手了。 而且这山神好好的正道不走,不保护水月村的村民,反倒杀人吸人魂魄助长修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见我拿出七星剑,山神哈了一声,转身想跑,我用符纸阻拦,他跑不了怒吼了一声,周围山石滚动,四周都震动起来,我继续抓他,他会把这里用石头掩埋。 见我不动了,山神忽然转身,朝着我猛然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时,玄君瞬间回魂,他从我身后如闪电一般冲了上来,一掌打在山神的身上,山神嗷呜一声,转身就跑。 玄君手中一把镇魂钉随即射出,山神嗷呜一声便不见了,地上落下一根杨树枝。 我走去拿起来,回头看玄君,肚子一痛,人差点摔倒。 玄君立刻抱住我,把我扶到了一边,咬破手腕把血给我喝,我看着他,万分纠结,我这是怎么了,没听说,肚子一疼就要喝血的。 玄君眉宇深锁,看向大黄:“你知道怎么回事?” 大黄看我没事,跑去看棺材匠,棺材匠也受了伤,他正舔弄棺材匠的手臂,而大黄舔弄过的地方,棺材匠的手臂便恢复如初。 大黄走回来趴下,虽然还是狗的形态,却开口说起话。 原来大黄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这里的山神,那时候的山神经常扮成村民的样子出现在水月村,不但和水月村的村民一起吃饭,还帮助水月村的村民们,只是后来村民变得贪婪,不满足山上得到的草药和动物皮肉,开始想着把山上的树木砍伐掉,山神有时候会和大黄说话,说他子子孙孙都被砍伐光了。 虽然如此,山神也没有把水月村的村民怎样,只是有一年,也就是十几年前,山神到了渡劫的日子,他渡劫前最关键的时候,村民们连夜上山,把他的老树根挖了出来,老树根延绵了几十米,村民们不知道听谁说的,老树根可以入药,吃了之后可以延年益寿,便把老树根一段段的分割开了。 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山洪差点把整个水月村淹没,大雨滂沱,雷鸣滚滚,山神没有了千年老根,他根本就无法抵御天雷,结果山神受了重伤,差点元神尽灭,最终剩下一缕精魄,游荡在村子里面,度过暗无天日的三年。 三年里,是大黄每日护着他,要不然山神早就死了。 但山神恨水月村的村民,所以他开始报复水月村的村民,开始的时候老黄还不知道,等老黄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村里已经死了几个人,那几个人的魂魄都被山神吞了,山神也得以强大。 就是那一年,大黄冲动下,想要把山神咬死,换来的却是被村民们抵制,差点死在村民手中,也尝到了苦果。 从此后大黄不在出门,也不管村子里的事情,直到如今。 大黄说完,玄君抱起我朝着棺材铺那边走,留下阴鬼照看村民。 回到棺材铺我已经没事,身体恢复的很快,肚子也不在疼痛,唯独不想起来。 村长没多久便来找我们,看到我们很高兴,还说昨晚大家都没事,这是这些年的唯一一次。 玄君拿来符纸,叫村长发下去,每人一张。 村长叫来了人,叫人分发下去。 棺材匠回来看到我们什么都不记得了,忘得干干净净的。 我们休息了,村长问我们今晚做什么,玄君说今晚照旧,结果到了晚上大家聚集过去,准备度过第二个晚上。 而今晚我和玄君看上半夜,下半夜留下阴鬼看着村民,我们则是带上大黄去山上找山神的真身! 去山上我和玄君路过那片坟地,我去看了一眼,数了数上面的坟包,才继续去找。 大黄老了,走着走着走不动了。 回头看的时候,大黄趴在地上断了气。 我便把大黄葬在了坟地里面,也算大黄有个归宿。 往山上去找山神的真身,我就再也没说过话,直到按照大黄说的,找到大黄所说的山神真身。 大树的根被砍断了,挖了一条长长的沟渠出来,大雨过后,有一条小河道在那里。 那里面还有鱼虾,而大树已经枯朽。 “千年道行毁于一旦,世人是如此邪恶!”我看着枯朽的大树忍不住多说几句:“人性可真是丑陋,更是面目可憎,什么好吃什么,什么好用什么,这世间万物是共存的,杀光杀尽杀绝,到底有什么好? 倘若这世间万物都调令,花草树木枯朽,生灵不在繁衍,留下一个光秃秃的人间,没有水,没有阳光,没有鸟语花香,只有到处觅食的人类,那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 强者就要觅食弱者了? 是不是,强大的王者,站在高端,期待下方正分娩的母亲,等待孩子的降生,然后一口吞下呢? 人类! 可真是丑陋!” 玄君诧异,他一笑,拍了拍我的面皮:“那不是人间,那是地狱,离教授没去过地狱吧?” 玄君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奇怪:“十八层地狱层层我都去过,怎么你说的我不知道?” 玄君一笑:“有一层地狱是紧邻虚空缝隙的,虚空间在他之下,那里空无人烟,终年雷鸣电闪,是关押天地间触犯大罪的刑罚之地,而在那之上就是那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很痛,想起香雾被锁链锁住,关押的那个地方,想起那里只有香雾一人,他常年被锁链锁着,天雷劈着,我心里就痛。 “我没有去过,那叫什么?” 我没忍住问他,玄君笑起来还是那般好看,仿佛大地复苏,百花绽放,可他眼底深出却是一丝丝的荒凉,一丝丝的疼痛,终究他是没忍住,问我:“离殇……这千年来,你可曾有一丝丝的悔过,将我困于穹渊之境呢?” “穹渊之境?”我不解,总觉得那里听见过,玄君低头亲我了一下,我被他的举动惊讶。 他亲了之后说:“那叫穷极炼狱。” “穷极炼狱?” “嗯,那边都是犯过罪过的生灵,人,妖,魔,怪,精,灵,神,仙,佛,九界之内都有,他们不会死,放任在里面只能漫无天日的活着,开始进去会饿,饿了就啃食看到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什么,到后来他们就会木讷,没有天日的游荡。”玄君又拍了拍我的面皮。 “办事吧!” 玄君去看大树,我本来还想问他什么,可脑子里刚刚像是什么东西消失了,忽然的就缺少了一块,我努力想要想起来,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看玄君:“你刚刚说什么?” “说你的人间地狱。”玄君那般说,我想了想,半天想不出要说的,只好去看那棵枯树。 “只能烧了!”我无奈道,可惜了千年修行。 玄君嗯了一声,便说:“烧了吧。” 我拿来符纸贴在大树上,引来天雷之火,将大树烧掉,大树里传来惨叫的声音,山神已经损坏的元丹落到地上,是一颗如樱桃大小冒着绿光的东西,我看了看交给玄君,玄君收下,便带着我下山了,身后的老枯树咔嚓咔嚓的断裂,成了灰烬,最终覆盖在大山上。 我回头看的时候,火光已经不见,说明大树已经烧光。 回到村子下面,阴鬼还在那里,村民们也一个不少,更是毫发无伤。 我和玄君去到前面坐下,等着天光破晓。 天亮时村长第一个醒了过来,没见到大黄便问我们大黄那里去了,我只说大黄年迈,路上撑不住死了。 听闻大黄已经不在人世,棺材匠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人心都碎了。 村长也难掩悲伤,掉下眼泪。 村民们也都不在说话。 玄君告诉村长和村民,鬼怪是山上的山神成了怨气,找他们报仇,说出当年他们挖出老树根的事情,问他们为什么挖了老树根。 大家相互看了看,最终说是棺材匠说的,吃了山上的老树根,可以百病全消。 大家都去看棺材匠,棺材匠这才想起当年的事情,原来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眼看就不行了,是大黄跑出去,到山上叼了一根树根回来给他,他泡水喝了三天,他就没事了。 好了之后棺材匠就把这事告诉了村里的老人,那里知道大家都跑去山上砍树根,这才把山神得罪了。 棺材匠说完嚎啕大哭,一个劲埋怨自己,埋怨完他就跑了,等大家去看,他已经在家上吊了。 村长把人放下,人还是死了。 村里的人开始难过,自责,但死的终究是死了,罪过也不会躲掉,即便现在不还,将来也是要还的。 我和玄君跟村长道别,便离开了水月村。 但离开的当晚,我们又回了水月村! 第149章 重返水月村 棺材匠进门便去放他的棺材工具,我则是去看大黄狗,大黄狗是趴在那里把头别开了,他虽然没有明显的见到我逃跑,但他对我的胆怯却看得出来。 大黄狗怕我我也就不怕他了,要不一般的猫狗我是不敢轻易靠近的,季末扬说动物不管多高的灵性,终究是动物,他不会说话,你不知他想要的,他不懂你想做的,伤了谁都不好。 你和他不熟悉之前,轻易不要靠近动物,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说到底人类和动物的沟通上,语言尚且不通,也达不到心灵的意会。 我走到大黄狗的面前,伸手过去,摸了摸大黄狗的头,大黄狗愣了一下,随后转过来看我,他那双眼睛充满了困惑,虽然年迈,但我看他还是有一丝丝的灵气。 我揉了揉大黄狗的头:“大黄,你叫大黄么?” 大黄狗盯着我,满眼困惑未消,我们就那么相对望着,总觉得他知道什么,只是说不出来。 如果他和鹿师兄一样,能有度化的人,他肯定能告诉我什么。 棺材匠走来说:“怪了,他平时很凶,从来不给人靠近,这院子平常来个人,他就咬个不停,怎么没有咬你?” 我看棺材匠,朝着他笑了下:“也许我们几百年前认得。” “啊?” 棺材匠一脸茫然,说不出话了。 我看着大黄狗的脖子,伸手解开他的脖套,他起身站起来,盯着我看起来。 “他都这把年纪了,别锁了!”我那样说,棺材匠却很为难。 “我也不想锁着他,可他会咬人,是畜生,要是把人咬了,我没法交代。” 棺材匠伸手要把大黄狗锁住,我伸手拦住他:“我承担!” 棺材匠盯着我:“小姑娘,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师的人,可是这狗不能出去,他先前咬了人,村子里的人说要把他杀了吃肉,我好说歹说,答应了大家,谁家有丧事我就给谁家打棺材,这才保住他一条狗命,你要是把他带出去,村子里面的人,还不杀了他?” “这样,我帮村子把事情解决了,把大黄送我,怎样?” 我那样说,棺材匠盯着我发呆:“你要他干什么?” “就是看他喜欢,一把年纪了,怪不容易的。” “他啊,跟了我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对一条狗来说,听说有百余年了,不是我不同意,可村子里的人未必同意。” “那我去说。” 我转身出去,趁着大家都没回去,找到村长,跟村长说了这事。 村长有点为难,说起大黄咬人的事情。 村长说村里没有几家养狗的,但棺材匠没媳妇,一个人也孤独,就抱了一只黄狗在家里养,那时候棺材匠才四十岁。 大黄长大了在村子里到处跑,还跟着孩子们一起玩,倒是没见伤人。 只是后来的一个晚上,晚饭后有人到村长家去,刚到了村长家门口,还没进去大黄也不知道怎么了,冲上去咬了起来,把那个人全身咬的血肉模糊,多少人拦不下来,最后那人气绝身亡了。 那家人不干,要杀了大黄,棺材匠跪地磕头,还说以后锁上,再也不放出来,把自己全部的家当都给了那家,原先棺材匠家里还有一些山田,田地里是野山参,那些野山参光是苗子都要几十万,棺材匠一辈子省吃俭用,全都弄那个了,到头来也都给了人家。 大家乐意了,村里的人不乐意,棺材匠又答应今后他打棺材,不收村里人的钱,一分不收。 虽然这事有点丧气,但棺材匠也没别的本事,何况谁家还没有老人的时候。 这咬死人的狗是要活活打死的,是棺材匠的苦苦哀求,才把大黄保住了。 村长看着我:“可你如今想要把大黄放出来,村里的人那里会同意?” “那麻烦村长把大家召集起来,我跟他们说。” 村长看我,显得为难,但还是答应了,村子里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一家一个人出来就够了。 人到了,我就跟他们说:“我知道你们都担心大黄出来伤人,但大黄老了,大黄二十年前犯的错,是他少不更事还是一时冲动,都过去了。 大黄现在懂事了,通灵性了,他不会害人了。 我想要大黄,但你们肯定不能让大黄跟我离开棺材匠家的院子,所以我给你们保证,三天之内,把害人的东西找出来,不然任由你们处置。 还有,我尽量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不会出事,不会死,尽量…… 昨晚你们死了一个人,但之前都是两个以上,我已经开始找原因了,所以希望大家给我机会,把大黄给我。” 村长惊讶:“三天。” “嗯,三天了尽量不叫人有事,而且我三天内把这东西找到,让村子永远安宁。” 村民们开始议论,我知道他们不是很相信我,但我也不会放弃。 棺材匠站在远处看着我,擦了擦眼泪。 有人问:“那要是出人命呢?” “其实不出人命有个办法,就是大家都来这里,我在这里看着大家,三天内,不会出事,我也能找到害人的祸首。” 大家相互看了一会,有人说:“也是个办法。” 大家议论纷纷,终于决定了这事。 村民答应把大黄给我,而他们晚上在一个地方聚集起来。 我和玄君去休息,就在棺材匠家里。 村长送了一些酒菜,大黄就在屋子里趴着,村长陪我们吃饭,跟我们说:“大黄好些年没有离开过链子了,这些年真是没少吃苦。” “唉,是他不懂事,不是村民的错,你也不用在意。” 老哥俩说起话,大黄一动不动,我吃过饭就把大黄叫了起来:“大黄,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大黄没起来,我便拿来一条红布带子,绑在大黄一条腿上,拉着他跟我出门。 村长说:“你可别让他咬了你!” 我回头看村长:“不会的,他不会咬我。” 村长奇怪:“为啥?” “他一把年纪,咬不动了。” 我说完拉着大黄去了外面,出了门街上有些小孩子,小孩子看到大黄急忙躲了起来,我拉着大黄的脚不舒服,绑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在村子里转悠,大黄走走停停,始终没什么反应。 一晃就到了晚上的时候,到了晚上,村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到一个地方,大家带着瓜子水果,好像在等一场娱乐活动,还有的人带了水过来,一边喝水聊天一边等。 也许村里的人也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大家在一起,就可以保护他们了。 玄君此时才出来,问我:“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张教授嘴巴还是那么不讨喜!”玄君说我,我便要说回去。 “你小心些!”但玄君没有像是平时那样说我什么,反倒是叮嘱我。 我知道他担心我有事,自然不会怪他,嗯了一声。 来到人群前,我才说:“今夜是第一夜,大家睡觉吧。” “啊?” 村子里的人都惊讶了,有人不了解:“现在就睡着?” “现在就睡觉,你们睡着了我才好找是谁害人,我已经算准了,害人的东西就在你们之中,你们都睡着了我才能找。” “我们之中?”大家有些慌。 “你们放心吧,只要你们都在这里,我会保护你们,大家都休息,就是要去洗手间,也不要动,所有人,都把眼睛闭上,要实在忍不住想要方便,就地解决。” 大家都没多言,全都闭上眼睛休息,选择了相信我们。 我则是面对着村民,拿来椅子,和玄君并排而坐,而我身边就是陪着我的大黄,大黄趴在我脚下,我手里捆着拴着他的绳子。 大家没有那么快睡着,倒是我先睡了一觉。 等我睡醒已经两个小时了,玄君也醒着。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看向他,看来他一直没睡。 玄君闭上眼睛,他身边出现阴鬼护法,玄君棺身从他身体里出来,我们对视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看向我,我知道他要去找那个东西,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大黄盯着玄君看,玄君绕过人群,朝着别处去。 我纳闷去看身边的玄君,看他闭目养神,他是魂魄走了,身体空了,原来他和玄君已经成了一体,那是不是说,没有了镇魂棺,他也可以存活世间。 玄君的头靠在我肩上,他身体好像石头靠上来,阴鬼站在玄君身边,我回眸看阴鬼,想着他这货,还想不想吃我,但看他胆怯的样子,倒像是很怕我。 怕我就好,总比吃我好。 我看向在场的人,都在睡觉,而蝴蝶们也在不知不觉中,落到他们的身上。 我看了一眼肩上的蝴蝶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接下来就是等事情的来临了。 我闭上眼睛,进入睡梦。 大黄动了动,我看到大黄抬起头看向人群里面。 黑漆漆的人群中,有个人缓缓抬头看向我们,那个人手里提着绳子,朝着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出来后朝着我们这边,来到了大黄面前。 就在大黄抬头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看向对方。 “你回去。” 那人愣住,被吓得从我面前摔了个跟头,手里的绳子都扔了。 看了我半天,那人才急忙回去坐下。 我才看了一眼玄君把眼睛重新闭上。 这时候,人群中有几个人窃窃私语,他们议论我怎么知道他们有人没睡的,还知道要勒死大黄。 过了十二点钟,所有人都睡了,大山里面传来沙沙的树叶声,声音好像是诡异的笑声。 大黄从我身边起身站了起来,仰起头嚎叫着,那悲鸣的声音响彻整个水月村。 我睁开眼睛看着对面,棺材匠手里握着打棺材的工具,站在人群的后面,双眼充满了阴森恐怖。 大黄着急的在我身边蹿腾。 我起身站起来:“阴鬼,上去。” 未免那东西进入玄君的身体,我叫阴鬼去玄君身体。 阴鬼一下钻了进去,他是玄君的护法神,平时就在玄君身体里修行,也只有他可以随意进入玄君的身体。 阴鬼上身,我随手一道护身符打下去,加固阴鬼在玄君身上的时间,这才把大黄交给阴鬼:“看着大黄。” 大黄嗷呜一声,着急的不行。 “你放心,我一定救他。” 说完我看向已经走来的棺材匠。 “你终于出来了。” 我把罗盘拿来,准备对付棺材匠,看到罗盘没反应,微微愣了一下:“你不是鬼?” “嘿嘿……”棺材匠发出诡异的笑声,周围瘴气弥漫,所有人都已经昏睡,他平日里之所以可以害人,神不知鬼不觉,就是因为他用了瘴气。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我只是奇怪,瘴气是从那里来的。 “很好笑么?”我看向棺材匠,棺材匠手里的刨子一把扔了过来,我躲开棺材匠冲了过来,我们打起来,这就不能靠法力了,我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于是动起手。 但不动还好,一动肚子就疼,岔气似的。 我不留神,棺材匠手里的斧子砍下来,我正想着躲开,大黄一下挣脱了阴鬼,一口咬住棺材匠的手腕,棺材匠嗷一声后退到了一边,浑身疼的直哆嗦。 鬼是不会疼的,棺材匠肯定不是鬼。 大黄落下来,盯着棺材匠,嗷呜一声,充满了悲怨。 我已经来不及思考,拿出身上的五雷令,看向棺材匠:“你不肯现出真身,那就试试你是什么!” 我朝着棺材匠走过去,棺材匠急忙后退,他想要跑,我手里的五雷令随手扔出去,刚好打在棺材匠的后背上,棺材匠嗷一声趴在地上,一阵青色的烟雾,从棺材匠的身体里冒了出来,我拿出降魔符打过去,青烟无处可去,朝着玄君冲过去。 我转身追了过去,不等他靠近玄君,十几道符纸已经护住玄君,他想要硬冲,却给金光弹射到了一边。 我走到一边,看着那个青色的东西,抬起手算了一下:“原来你是本地的山神。” “哈……” 那东西渐渐出现人的脸,但他的身体依旧是瘴气,他好像一张人脸在瘴气中。 “多管闲事。” “你既然已经是山神,却不好好修行,今日便灭了你。” 我从身后拿出七星剑,准备对付山神。 山神即精怪,而精怪分几种,眼前这种不是动物精怪,而是植物,植物便只做精不做怪。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树木花草可在完成修行后选择性别,修行前有极少分性别的,他们可以后天选择他们的性别,就是说,想做女人做女人,想做男人做男人。 伏魔本记载,对付精怪,最好用的就是五雷轰,用雷火劈了精怪,不过也可以打,道家的做法就是打的元神尽灭,内丹尽毁。 道家修道多元化,其中有武修,就是专门对待他们这种精怪的,说说不听,那就只能动手了。 而且这山神好好的正道不走,不保护水月村的村民,反倒杀人吸人魂魄助长修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见我拿出七星剑,山神哈了一声,转身想跑,我用符纸阻拦,他跑不了怒吼了一声,周围山石滚动,四周都震动起来,我继续抓他,他会把这里用石头掩埋。 见我不动了,山神忽然转身,朝着我猛然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时,玄君瞬间回魂,他从我身后如闪电一般冲了上来,一掌打在山神的身上,山神嗷呜一声,转身就跑。 玄君手中一把镇魂钉随即射出,山神嗷呜一声便不见了,地上落下一根杨树枝。 我走去拿起来,回头看玄君,肚子一痛,人差点摔倒。 玄君立刻抱住我,把我扶到了一边,咬破手腕把血给我喝,我看着他,万分纠结,我这是怎么了,没听说,肚子一疼就要喝血的。 玄君眉宇深锁,看向大黄:“你知道怎么回事?” 大黄看我没事,跑去看棺材匠,棺材匠也受了伤,他正舔弄棺材匠的手臂,而大黄舔弄过的地方,棺材匠的手臂便恢复如初。 大黄走回来趴下,虽然还是狗的形态,却开口说起话。 原来大黄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这里的山神,那时候的山神经常扮成村民的样子出现在水月村,不但和水月村的村民一起吃饭,还帮助水月村的村民们,只是后来村民变得贪婪,不满足山上得到的草药和动物皮肉,开始想着把山上的树木砍伐掉,山神有时候会和大黄说话,说他子子孙孙都被砍伐光了。 虽然如此,山神也没有把水月村的村民怎样,只是有一年,也就是十几年前,山神到了渡劫的日子,他渡劫前最关键的时候,村民们连夜上山,把他的老树根挖了出来,老树根延绵了几十米,村民们不知道听谁说的,老树根可以入药,吃了之后可以延年益寿,便把老树根一段段的分割开了。 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山洪差点把整个水月村淹没,大雨滂沱,雷鸣滚滚,山神没有了千年老根,他根本就无法抵御天雷,结果山神受了重伤,差点元神尽灭,最终剩下一缕精魄,游荡在村子里面,度过暗无天日的三年。 三年里,是大黄每日护着他,要不然山神早就死了。 但山神恨水月村的村民,所以他开始报复水月村的村民,开始的时候老黄还不知道,等老黄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村里已经死了几个人,那几个人的魂魄都被山神吞了,山神也得以强大。 就是那一年,大黄冲动下,想要把山神咬死,换来的却是被村民们抵制,差点死在村民手中,也尝到了苦果。 从此后大黄不在出门,也不管村子里的事情,直到如今。 大黄说完,玄君抱起我朝着棺材铺那边走,留下阴鬼照看村民。 回到棺材铺我已经没事,身体恢复的很快,肚子也不在疼痛,唯独不想起来。 村长没多久便来找我们,看到我们很高兴,还说昨晚大家都没事,这是这些年的唯一一次。 玄君拿来符纸,叫村长发下去,每人一张。 村长叫来了人,叫人分发下去。 棺材匠回来看到我们什么都不记得了,忘得干干净净的。 我们休息了,村长问我们今晚做什么,玄君说今晚照旧,结果到了晚上大家聚集过去,准备度过第二个晚上。 而今晚我和玄君看上半夜,下半夜留下阴鬼看着村民,我们则是带上大黄去山上找山神的真身! 去山上我和玄君路过那片坟地,我去看了一眼,数了数上面的坟包,才继续去找。 大黄老了,走着走着走不动了。 回头看的时候,大黄趴在地上断了气。 我便把大黄葬在了坟地里面,也算大黄有个归宿。 往山上去找山神的真身,我就再也没说过话,直到按照大黄说的,找到大黄所说的山神真身。 大树的根被砍断了,挖了一条长长的沟渠出来,大雨过后,有一条小河道在那里。 那里面还有鱼虾,而大树已经枯朽。 “千年道行毁于一旦,世人是如此邪恶!”我看着枯朽的大树忍不住多说几句:“人性可真是丑陋,更是面目可憎,什么好吃什么,什么好用什么,这世间万物是共存的,杀光杀尽杀绝,到底有什么好? 倘若这世间万物都调令,花草树木枯朽,生灵不在繁衍,留下一个光秃秃的人间,没有水,没有阳光,没有鸟语花香,只有到处觅食的人类,那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 强者就要觅食弱者了? 是不是,强大的王者,站在高端,期待下方正分娩的母亲,等待孩子的降生,然后一口吞下呢? 人类! 可真是丑陋!” 玄君诧异,他一笑,拍了拍我的面皮:“那不是人间,那是地狱,离教授没去过地狱吧?” 玄君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奇怪:“十八层地狱层层我都去过,怎么你说的我不知道?” 玄君一笑:“有一层地狱是紧邻虚空缝隙的,虚空间在他之下,那里空无人烟,终年雷鸣电闪,是关押天地间触犯大罪的刑罚之地,而在那之上就是那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很痛,想起香雾被锁链锁住,关押的那个地方,想起那里只有香雾一人,他常年被锁链锁着,天雷劈着,我心里就痛。 “我没有去过,那叫什么?” 我没忍住问他,玄君笑起来还是那般好看,仿佛大地复苏,百花绽放,可他眼底深出却是一丝丝的荒凉,一丝丝的疼痛,终究他是没忍住,问我:“离殇……这千年来,你可曾有一丝丝的悔过,将我困于穹渊之境呢?” “穹渊之境?”我不解,总觉得那里听见过,玄君低头亲我了一下,我被他的举动惊讶。 他亲了之后说:“那叫穷极炼狱。” “穷极炼狱?” “嗯,那边都是犯过罪过的生灵,人,妖,魔,怪,精,灵,神,仙,佛,九界之内都有,他们不会死,放任在里面只能漫无天日的活着,开始进去会饿,饿了就啃食看到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什么,到后来他们就会木讷,没有天日的游荡。”玄君又拍了拍我的面皮。 “办事吧!” 玄君去看大树,我本来还想问他什么,可脑子里刚刚像是什么东西消失了,忽然的就缺少了一块,我努力想要想起来,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看玄君:“你刚刚说什么?” “说你的人间地狱。”玄君那般说,我想了想,半天想不出要说的,只好去看那棵枯树。 “只能烧了!”我无奈道,可惜了千年修行。 玄君嗯了一声,便说:“烧了吧。” 我拿来符纸贴在大树上,引来天雷之火,将大树烧掉,大树里传来惨叫的声音,山神已经损坏的元丹落到地上,是一颗如樱桃大小冒着绿光的东西,我看了看交给玄君,玄君收下,便带着我下山了,身后的老枯树咔嚓咔嚓的断裂,成了灰烬,最终覆盖在大山上。 我回头看的时候,火光已经不见,说明大树已经烧光。 回到村子下面,阴鬼还在那里,村民们也一个不少,更是毫发无伤。 我和玄君去到前面坐下,等着天光破晓。 天亮时村长第一个醒了过来,没见到大黄便问我们大黄那里去了,我只说大黄年迈,路上撑不住死了。 听闻大黄已经不在人世,棺材匠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人心都碎了。 村长也难掩悲伤,掉下眼泪。 村民们也都不在说话。 玄君告诉村长和村民,鬼怪是山上的山神成了怨气,找他们报仇,说出当年他们挖出老树根的事情,问他们为什么挖了老树根。 大家相互看了看,最终说是棺材匠说的,吃了山上的老树根,可以百病全消。 大家都去看棺材匠,棺材匠这才想起当年的事情,原来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眼看就不行了,是大黄跑出去,到山上叼了一根树根回来给他,他泡水喝了三天,他就没事了。 好了之后棺材匠就把这事告诉了村里的老人,那里知道大家都跑去山上砍树根,这才把山神得罪了。 棺材匠说完嚎啕大哭,一个劲埋怨自己,埋怨完他就跑了,等大家去看,他已经在家上吊了。 村长把人放下,人还是死了。 村里的人开始难过,自责,但死的终究是死了,罪过也不会躲掉,即便现在不还,将来也是要还的。 我和玄君跟村长道别,便离开了水月村。 但离开的当晚,我们又回了水月村! 第150章 天道 夜里的水月村终于恢复了宁静,也没有了瘴气。 我和玄君在水月村的村口停顿了一下,我问玄君:“你师兄肯定知道山神的事情,可他们为什么没把这事处理了,却要我们来处理? 看似很难处理,可我没觉得这事难处理,老黄身上的灵气,不是只有我才能察觉到,一年查不出来两年查不出来,难道三年还查不出来,他们来来回回都几年了,还查不出来?” “未必知道,他们每次来都迷路,说明他们冲不开瘴气,而瘴气的目的并不是水月村的人,是迷惑来此的道士。 但一次迷路说的过去,次次迷路说不过去。 至于他们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都没把事情办妥,想必是有其中的原因。” “但这事要是你师兄徇私枉法,那后果他也要承担。” “离教授还是那么不可爱!” “那么多的人命,怎么可爱?” “那树根已经千年,那些人就可爱?” 我与玄君互不相让,但说到底也是心中郁结,自然不是他郁结,而是我郁结,那千年的道行毁于一旦,换成是谁,谁能无动于衷。 我们去找村长,推开门,果然没见到村长在家里,而村长家也干干净净。 今夜的水月村格外安静,就是一只鸡都没有乱叫。 我跟玄君往后山去,走到那片墓地我数了数坟包的个数,便去了老黄的坟包前面,挖开了老黄的坟墓。 结果里面果然没见老黄。 我和玄君继续去后山,到了后山,看到站在那里一个穿黄色衣服的人,那人一身黄色的袍子,墨发披肩而下,仿佛是流泻的瀑布,头顶插着一根木枝,正对着烧成灰烬的地方看。 意识到我们的出现,老黄缓缓转身看向我和玄君,看到我们他那张英俊的脸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他朝着我一笑:“你们来了?” 玄君并没说话,他还是那般冷漠。 我反倒说:“你知道我们回来,何苦留下,走了不是更好?” “她追随我三世轮回,第一世我们都是天界仙子,她为表爱意,追随我下界渡劫,我生在官家,一身戎马,十三岁横扫山河,她为讨我欢心,断我后路,死于铁骑之下。 那一世,她六七岁便跟着我,做了我屋内的伺候丫头,可我越看越是不喜,将她送于别院二弟,二弟性子粗暴,她每日遍体鳞伤,还要躲在门边偷偷瞧我。 十三岁时,她惊鸿一舞,名扬天下。 世人都知道我将军府有个惊世才女,却不知,将军府容不下她。 为救将军府,她入宫为妃。 沦为帝王玩宠。 她死的时候,是我大军归来,已不用她之时。 她无颜见我,一死成我百年霸业。 第二世她生在帝王之家,我出身相门,她本想嫁我为妻,我为不娶她,颠覆朝堂,将她送于敌国做亡国之妃,她来不及到达已经国破,亡国之妃沦为妓子,她自是不愿,却为见我一面,熬过三个春秋。 我再见她的时候,她已身陷火海。 远远的看着她在大火中抱着琵琶弹奏,竟是说不出的凄凉! 三世轮回,她追随我两世,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这一世我回天,她已生,落在水月村上,承载日月精华,吸收天地之气,凝聚数百年功德。 我回归天庭,寻她不到。 方知她已经入道修行,等千年后,回归天庭,做她的仙子。 我深知她这一走,再见时,便是相见不相识。 便寻了机会下来守着她。 不曾想,她一身傲骨,偏要成男子之身。 世间道,万世轮回,猫有九命,狗有七命。 九世轮回猫可以成道,七世轮回狗可以得道。 我用六世轮回,换得她女子之身。 好不容易七世轮回,我又什么都忘了,自我出生那日起,她便每日来抱我,她将修行来的仙气度给我,教我修炼。 让我小小年纪,便可以幻化人形。 十几年前,我正意气风发的时候,偷偷跑出水月村玩耍,引来了路过的道人,道人见我狗妖之身,便追我而来,要将我赶尽杀绝。 她劝我躲起来,不要惹那道人,以免坏了一身道行,我那里肯听她的,她根本管不了我。 我与那道人斗法七八天,那道人依旧不放,她不得已,出手救我。 那道人深知不是她的对手,便想尽办法破坏。 棺材匠吃了毒药,差点死了,我没有办法,拿了她一根须子,送去给棺材匠,棺材匠为人憨厚老实,不是那般乱说的人。 那道士却便假扮了棺材匠,散播谣言,吃了老树根,便可以百病全消。 村民上山砍了她的根茎,她丝毫没有反抗,她还是那般傻,明知道没了根茎,不能渡劫,还不肯反抗。 他们走后,她就开始形神幻灭。 天雷来前,她怕我护她,竭尽将我封住。 她渡雷劫,我在棺材中睡了三天,三天后她只剩下半颗内丹。 我不恨天,我也不恨水月村的人,我只恨我自己。 我知道,每年水月村都会有几个人死于各种事情,那是因为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应有此报。 但我想留下这些魂魄,拿来给她重塑内丹,哪怕只是她活着,让我看见她也好。 我也知道,吞噬魂魄,会让她加重恶念。 恶念生,不入道,违背了她最初想要的。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舍不得她走。 三世因果,竟只是凄惨收场。 为了能减轻她的恶念,我让那些人死的时候,都想着美好的事情,这样她也不会变坏。” “你咬死的那个人,是道人?” “他没死,我知道,他只是后来不敢来了,但他找来了你们的师兄,这个我也知道。 但以你们师兄的道行,不是我的对手,加上这里的水月村村民众多,他们没有办法前不敢把我怎样。 今年你们来,我就知道,事情不好。 不但你们来了,你们身上带来个东西,让你们在山下我就知道了。” 大黄看着我:“恭喜你!” 我诧异:“什么?” “没什么。”大黄满脸羡慕的看玄君:“其实我也有过机会,可惜我少不更事,轻狂自傲。 我觉得她配不上我,宁可下凡渡劫,也不肯与她在一起。 是多大的讽刺。 我用两千年,证明了什么?” 大黄笑起来是那般的荒凉。 “她在那里?” 我问大黄,大黄看我,指了指地上,地上有一片新发的枝条,虽然小,但很多。 我奇怪:“这么多?” “她一直都不同意我把魂魄给她,但她也没办法,是我逼她,得知你们来,她跑来叫我离开,可是她的根在这里,我怎么走? 我试图骗你们走,你们偏不走。 她只好晚上出来,附身在棺材匠的身上,找你们去。 这样,你们就能走了。” “那时的大黄就是她?” 我说道,大黄看着我,好笑:“得知你们来了,她怕我有事,将我困在幻境中,她强行将残存灵气一分为二,一半注入大黄身上,一半引你们找她。 我陷入过去,和她一世世的轮回,直到她替我死在坟地我才苏醒。 听见她在树中惨叫,被雷火焚身,我才能动。 我从坟墓出来,她已经成了灰烬。” “你要找她?”我问大黄。 玄君拉了我一把,他来看我,用眼神呵斥我不要乱来。 我不理会他,看着大黄。 大黄点了下头。 “那我帮你!” 我结印,在地上的树苗寻找残存的树灵,大黄整个人都惊喜起来,他也在找。 其中一棵,在我的咒印下,一粒灵光如颗粒般升起,大黄惊喜不已,急忙走去想要拔起小树苗,可小树苗却幻化成了一道灵光,瞬间钻到了我眉心,我一下就动不了了。 玄君试图拉住我,周围地上却生出无数藤条树枝,整座山上的灵气都朝着我身上凝聚,玄君双脚被无数的树根盘主,他站在我身后一动不能动,灵气将我们分开。 大黄看着我发呆起来,我也陷入无法动弹的地步,我却开口说起话,可那声音,和想说的,都不是我想到的。 就连我的手都不是我的,不由自主的动了。 “你这是何苦,你不该留下!”我的手轻轻抚摸大黄的脸,大黄苦笑着,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说不出话,眼中已经被泪水打湿,但他握住了我的手,眼泪从他眼眶落下来。 大黄哭的就像是个孩子。 我从来没见过男人哭成那样,他一边哭一边靠近我,将我抱住。 大黄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抱着我哭! 我也不在说话,任由大黄抱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黄放开我,他仔细的看我,他摸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却像是对着另外一个人。 “三世轮回,我欠你四世,你落得如此下场,我怎能独善其身?”大黄忽然的说了一句话,我还来不及反应,我身体里的灵气便乱了,更想要冲出我的体外。 大黄双手握住我的头,竟封住了我身上七窍,让我身体里的灵气不得乱窜。 “不要……”山神哭起来,摇着头。 大黄将他的额头贴在我头上,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眼泪从他眼底滑落,他说:“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大黄的身体开始羽化,他身上的灵气犹如是一只只萤火虫,朝着周围大山上飞去。 终究他消失在眼前,他的最后一颗灵气冒着黄光,飞入我的眉心,钻了进来。 我发呆了几秒钟,身体的力气骤然增大,整座山的灵气开始朝着我身体凝聚,瞬间进入我的身体。 我看着不远处,看到大黄牵着一个女子的手,朝着我走来,他们一人身穿黄色长袍,一人身穿绿色道袍,身上发出淡淡的光,山上残余灵气都凝聚在那里,他们朝着我走来,对我满意的一笑,便进入了我身体里。 我忽然就动了一下,周围萤火之光在整座山上升起来,我在周围看着,玄君也能动了,他握住我的手,看着满山的萤火之光出神。 一直到那些萤火之光消失,落到山林上,我和玄君才离开,玄君一直也没说话,他拉着我的手,越发的在意。 似乎经历这次的事情,他也怕了什么? 我知道玄君的到来不那么单纯,但他没有恶意,他没有,香雾也没有。 我们到山下,要路过坟地,玄君停下来看着那片坟地,我松开手走了过去,拿来木板,在上面写下两个名字,大黄,小杨,随即插在墓前,这才转身离开,转身的时候玄君看着我的脸,嘲讽一句:“离教授真是好心情!” “……这样就在一起了!” “多此一举。”玄君嘴巴坏,但还是温柔的拉着我,朝着山下走。 到了水月村我和玄君又去了村长家里。 这次村长家亮着灯,我敲了敲门。 村长没有多久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们村长有些奇怪:“你们回来了?” “我身体不舒服,明天才能回去。”我那样说,已经推开村长进去了,村长转身跟着我和玄君进去。 “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吧。”我和村长那般说,村长也没多说什么。 进了门我在屋子里看了看,坐到椅子上看向村长。 村长站在门口看着我,开始还有些平静,后来就无法平静了。 “你们来找我,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村长问我。 玄君走到一边坐下,他那般淡漠。 “既然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当年的事情,那就该认识到了后果。” “我乃是三清道人,我与你师兄乃是至交。”村长说出此话,我看向玄君,玄君微微蹙眉,抬起手算了算。 “这个倒是新鲜,知法犯法!”玄君说的是他那两个师兄。 “哼,既然知道我和你师兄是至交,就马上离开吧。” 村长那般说,我诧异:“你说我?” “那我说谁?”村长还是很豪横的,我这才起身站起来,朝着他看。 “我跟你说过,他师兄是他师兄,我是他同事,他师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给你面子那是他的事,我未必给你。 何况他自身难保,管得了别人?” 村长一句话,害了多少人,玄君要不是这次跟来办事,破了这个局,首当其中就是第一个,他不是说了,跟他师兄是至交,他管不了这事。 就这一句话,害了玄君。 至于那两个师兄,也因为一句至交,毁了多少道行还不知。 “你?你也对付不了我。”村长那般说,是那么猖狂。 “亏你还是道士,自称三清,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们来不是跟你打架,也不是来惩罚你的,我们来是看你怎么反噬的。 你自然可以把这些反噬转嫁出去,可我们来了,阻挡了你的法咒,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说完村长骤然惊醒,他急忙跑去了镜子前面,对着镜子看他自己,他身上出现许多浓疮,口眼开始歪斜,他的手也变的畸形,他想要去找的法器,可惜来不及了。 他的法器他拿不起来,就在此时,山上村子里面的狗嚎叫起来。 我看向村长的院子外面,漆黑的夜,无数双绿的发光的眼睛盯着这里,村长吓得不轻,他推开我跑了出去。 我和玄君出去,村长已经钻到了一个大铁笼子里面,铁笼子一人多高,周围都是密集的铁棍。 他把自己锁在了里面,他怒吼:“这帮畜生,你们早晚要被打死,等天亮了,就打死你们。” 我和玄君没有理会,朝着门口走去,村长在笼子那边咒骂不停。 此时有人从各家的院子里面跑出来,我和玄君走入无人看见的地方,看着村民驱赶发疯的家犬,把村长解救出来,村长还是有些道行的,他竟用自己的舌尖血画了符咒在身上,强行压制下了身上的反噬。 先是打发了来看他的村民,而后便跑进门把法器背包拿了出来,穿戴整齐,披上道袍,便准备离开水月村了。 过夜的村子里安静非常,村长一路来到山下,他想要逃离水月村。 但水月村的下面却等着一群狗。 那些狗比冲进村长家的那些狗还要壮硕魁梧,有的甚至双眼猩红,仿佛经常吃人。 山猫野鸡路过,疯狂逃窜。 村长手握着桃木剑,拿来数十道符咒:“孽畜,胆敢阻拦本道的去路,本道送你们归西。” “嗷……” 为首的黑狗一声嚎叫,其他的狗蜂拥而上,管他什么桃木剑还是符咒,而村长不管如何挥舞手中的桃木剑,那些狗都不怕他,他的手被咬断,耳朵被撕下去,他惨绝人寰的嚎叫划破天际,他倒在地上,被所有的狗一起活生生的撕开,满地都是他的血肉,他死的惨不忍睹。 而他的血肉,哪怕骨头,都没少。 狗都不吃他的肉。 那些狗杀了人,便消失不见了,我与玄君路过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村长身上出来,路过的阴差拖着两条锁链把他拖走了。 回去的路漫漫无期,闲来无事问玄君:“是道人厉害,还是大黄厉害?” “自然是大黄,大黄是天上下凡渡劫的,生来就是仙骨。” “大黄知道他是道人,为何不吃了他?” “他攥着棺材匠的命。” “哦!” 我不在言语,跟着玄君走了一段,看到子墨的车停下,便跟着子墨回去了。 进门刚好看到玄君的两个师兄回来,玄君便没说话回了我房里,我则是问师父:“听说师父和村长是至交?” 师父诧异:“那个村长?” “水月村的村长。” 师父半天才顿觉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双手在眼前晃了晃,大惊:“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罗绾贞从外面跑进来,看到她师父双眼流血,吓得大哭起来。 我这才转身离开。 那么多的人命,岂是一双眼睛能换来的? 天作怪犹可恕,人作怪不可饶。 这就是天道! 而天道也没饶了玄君。 第151章 你怀孕了 一夜过后,罗绾贞的双眼都哭肿了,但她师父反倒看的开,吃饭的时候还很高兴。 不过吃过饭师父就跟师兄走了,说是要去水月村看看,看了就去须弥山上跟师父请罪,这三五年也不下山了。 两老道走后玄君便说有事要回去一趟,他要走我自然不留。 还是一个人的日子自在。 玄君走时交代我:“不要乱跑,我十天半月就回来。” 乱不乱跑是我的自由,那里是他能做主的事情。 玄君见我半点不舍没有,说了我一句没良心,便先离开了。 玄君离开当日我便接了个活,某个财团的考古队出土了一口黑棺,联系季末扬。 季末扬有事,就安排我过去。 我去看那口黑棺看了三天,三天后我回来就总是夜梦连连,梦中梦见玄君一人站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方向的走,我叫他他听不见,他也不回,即便我们迎面而立,他看着我,眼中也没有我。 开始两次都不觉奇怪,但后来还是卜了一卦。 这一卦是下下签,龙游浅滩,遭难之相。 我不放心,去找玄君,他竟然不在。 奇怪了,我打电话他也不接。 我到了院子里看了一圈,家里没人。 从玄君那里出来,我算了一下他的位置,他竟然在我家里。 我马上买机票回去。 到了我住的地方,从车上下来我在院子周围看了一眼,天黑了,院子里阴气弥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一只穿红衣的女鬼正靠近,看她苍白而狰狞的脸,和她贪婪的目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来吃玄君的,或者说是来占据玄君身体的。 女鬼准备进门,我拿来符咒,一下打到女鬼的眉心,呼一声,女鬼惨叫着化成了灰烬,我转身去院子里面,院子里也遍布一些鬼魂,但都在马上登顶鬼王级别,又达不到鬼王级别的形态上。 我在院子中结印,用乾坤咒扑杀所有围剿玄君的鬼魂。 打开别墅的大门,玄君果然在客厅沙发上面打坐。 我在屋子里看了一眼,地上都是符咒,走去他身边坐下,等着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我知道,他身边的法阵和符咒是用来对付现世这些的,而他打坐中,是在另外一个空间,对抗其他的东西。 他和我不同,反噬也不同。 像是这种他要倾尽全力才能冲破的反噬,冲开则没事,冲不开则是死。 三天后,玄君睁开眼睛。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事情,朝着我这边看来,但他一双眼睛看不见了。 我抬起手在他眼前晃动,他拉住我的手:“你怎么来了?” “有事过来,屋子被你弄成这样了。”我打趣,玄君放开我的手,他垂眸想了想,倒是也没说什么。 他没说我才起身,在地上捡起那些用过的符咒,准备收拾一下,估计这是第一波,还没结束。 但玄君说:“你要是有事,先回去,我这几日就回去。” 我一边收拾一边问:“香雾去那里了,他为何不出来护着你?” “他有事。” “是么?” 我看了一眼镇魂棺,倒是没有多言,镇魂棺虽然有灵气,但却始终没有见过香雾,或许是我错了,是他们合谋骗了我。 “……”玄君没有应允,我也不在追问。 我收拾完,去做饭。 玄君看不到,他倒是不耽误吃东西,看他摸索着吃饭,我才知道,我那时候他们看我的心情。 玄君吃的很平静,看他吃我也很安静。 之后几天玄君一直看不到,看不到的玄君安静许多,不那么嘴巴坏,也不找我的麻烦。 我看电视的时候他都陪着我,但他对电视必然是不感兴趣的。 我们度过了几日,几日后的晚上,院子外面刮起呼啸的风,深夜把我吵醒了。 我醒来的时候玄君已经起来,人立在窗口,手里握着罗盘,握着罗盘的手背在身后。 我起身拿来背包挎在身后,玄君说:“你不该来。” “……”我没回答,走去窗口看向外面,而这才是真正的百鬼围剿。 “堂堂的鬼君,也会被鬼追杀?”我打趣道,一点也不怕。 玄君看来,他那双眼睛空荡荡,仿佛是望不到尽头的无底深渊,我瞧着想笑也笑不出来,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我问他:“你知道飞蛾么?” 玄君若有所思:“那个飞蛾?” “灯外的飞蛾。” 玄君良久没有回我,转身后玄君说:“你先后退,不要乱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靠近我。” 我看他:“为什么?” “你怀孕了!” 我如遭雷击,身子忽然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向肚子上,脑海里是那个红衣男子送我一路回来的样子,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是玄君和香雾的合体。 我下意识看向外面,脑子里好像是宕机了一样,但又很清楚发生过的事情。 “上两次我动了胎气,他差点殒命,唯有你的血才能救他?”我问玄君,玄君没回答,但我知道他是承认的。 我后退到一边,离开玄君几步。 玄君微微侧过脸,他似是看着我。 我走到床前,站在那里。 玄君问我:“离殇,若是那时,你有选择,你可是会放过我?可有过心疼?” “我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但过去你若没错,我也不会把你镇压在青铜棺里面,沉入大河。 若我错了,我怎么入了轮回?” 我知道这么说是太过薄凉,他来找我,又处处护我,我却说出这种话。 原本是来帮他,一听说坏了孩子,便扔下他急忙独善其身。 他怎么不难过! 可他必然知道,我与他要护着的,是这个孩子! 玄君好笑:“你还是那么可恨,可纵然心中有多恨,也无法置你于死地。” “所以……你来,就是要灭我?报仇的?” “难道不该?”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跟我纠缠什么?” “哼!没良心!”玄君没好气的骂我:“杀了你,你也会轮回,倒不如让你痛不欲生,你那么贪欢,让你痛不是更好。” 话是那么说,说的好像真的!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用你自己,引来鬼王对付我。” 玄君不说话,外面狂风骤雨,窗口忽然闪过一道黑色影子,我喊他:“小心!” 玄君身前符纸犹如盾牌,砰一声,黑影被弹射出去。 窗户呼一声震裂,玄君后退了一步,雨水从窗外扑进来,我抬起手,罗盘在手心飞快旋转,从我脚下开始,乾坤圈开始扩散,直到将整个房间覆盖。 但我只能保护我自己,保护不了玄君,那些来这里的东西,早就知道玄君不是平凡的人,他们还是来了,如此猖狂的狂风骤雨,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 玄君闭上眼睛,抬起手单手结印,手中的罗盘开始转动,从他脚下开始,另一个乾坤圈开始扩散。 窗外的鬼族,好似是千军万马,雷雨也挡不住他们,天空开始冒烟似的嚎叫,耳边是诡异猖狂的叫声。 我看着远处,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很快就到了玄君面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香雾,可惜那东西长得没有香雾妖冶,身上也不香。 瞬间红衣鬼王就到了眼前,玄君招来天雷,轰一声,我脚下震动了一下。 我急忙闭上眼睛护住自己,耳边是狂吼的声音,我知道玄君正在跟那些东西拼命,但我没办法帮他,甚至觉得来的多余,倒不如不来,免除他的后顾之忧。 果然,就在我心乱的时候,什么东西从楼下进来了。 我耳边吱呀一声门打开的声音,我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可能,但我已经深陷黑暗之境,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 但我还是感觉得到,楼下进来的那个东西是个女子,女子穿着一身拖地长裙,一边走一边双手提着群吧。 她一边上楼,一边露出得意的笑。 从楼梯上来,我看见她的一双脚,她的脚上没有穿鞋,一双美足是我见过女人里面最美的脚,纤细雪白如玉,简直就是冰肌玉骨,每一次抬起落下,都那般轻盈曼妙,那样的脚,美的叫人惊讶。 她每次一步动,都伴随着悦耳的铃声,铃铛在她的脚腕上面,她两脚的脚腕都带着脚环,上面坠着小铃铛,走起路叮叮当当。 她一路到了楼上,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转身看向门口那边,那里有一道门,却不是我身在的房间。 她进来,看到我嘴角上翘,她一笑万物复苏似的,叫人心神荡漾,可她是个女人,我为什么会这样? 她走来找我,我看了眼脚下的咒印,她根本不在乎,直到她走到我面前。 “得不到他,得到你也一样。” 说着女子的脸朝着我贴上来,我想要动一下,可怎么都动不了。 就在我挣扎的时候,女子融进我身体里面,我怔了一下,本以为女子会牵制住我,毕竟我已经没有力气抗衡,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叫我惊愕。 女子后退了两步,差点就摔倒了,好像硬是被推了出去,结果我身体里一道红光瞬间跟了出去,等我看清,红衣男子已经拉住女子的手,一把将人带到了怀里,看他那手臂圈在人家的腰身上面,我反倒是有些尴尬了。 这么小,就这么不要脸,难不成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放肆!”女子发怒也是那般好看,但她声音却如雷贯耳,即便动听,也听得出来她的威严。 “放肆?”男子笑意邪魅,低头下去,朝着女子的嘴巴贴上去,女子怒瞪那双漂亮的凤眼。 “你胆敢轻薄本尊!”女子要起来,男子却把女子直接拉到了怀里,两副单薄的身子紧贴到一起,那女子就炸开了,但我家这个,却没还是那般邪魅如斯,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缱绻绵绵。 我心里不悦,这可真是个渣货,还不如他爹呢! “红儿!”我叫他,总不好连个名字都没有,但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好的名字,看他那么红,就叫红儿好了。 红儿微微愣了一下,回头看我:“娘!” “啊?”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红儿嘴角上翘,笑的那般温柔得意,我被他笑的不好意思。 “你把她放开!”我找不到别的说,便忙着说。 红儿便委屈道:“只是跟她玩玩不碍事,娘亲不担心。” 说完红儿便看向怀里抱着的女子,我被他气死,渣货,跟他爹似的! 红儿看着女子,捏起人家的下巴:“这般娇媚的女尊可是不多!” “你胆敢轻薄本尊,本尊定不饶恕!”女子狠狠道。 红儿扬眉:“哦!” 说话间,红儿的手已经落在女子腰间玉带上,指尖轻挑,玉带便脱落到了地上,我惊愕,这混账孩子! 女子惊羞瞪圆眼睛:“混账!” “呵!”红儿一把扯开女子身上的袍子,女子想要挣脱,奈何好像黏在了红儿的手里,说什么挣脱不开,气急了咬住嘴唇,怒瞪红儿。 红儿三两下把人家脱的剩下里面的红肚兜了,我实在不忍看下去,用手挡住眼睛,怒斥红儿:“红儿!” “娘亲!” 红儿那般说,我听他好像是听话了,放开手去看他,他竟将人抵在墙上,想要亲女子,女子自然不肯,左右闪躲,他一气,捏住女子下巴,亲了一口。 他这一亲,却给女子咬破了嘴唇,他闷哼一声,后退了半步,松开手去看嘴巴,女子转身就想跑,红儿随即跟了过去,结果人没抓到,抓到了脚上的脚环。 红儿看着脚环嘴角翘了翘,晃了晃戴到他自己的手腕上去了。 红儿转身回来看我,我被他气的不轻。 “娘!” “……”我本想冷着脸,但红儿一叫我,我便冷不下来了。 女子离开,红儿便破了鬼空间。 眼前是电闪雷鸣,屋子里十几只鬼王正围着玄君,玄君正对抗他们。 我正想怎么办,红儿闭上眼睛,双手展开,他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他先是破了我和玄君的符咒,而后开始吸收周遭的鬼王,数百只鬼王嚎叫着钻到了他身上,他面容越发绝美,睁开眼扬了扬眉。 我正想问他什么,他抬起手腕晃了晃,看着手腕上的铃铛,又发起花痴。 玄君转身看来,红儿才去看玄君,看他眼睛看不到,抬起手在他自己的眼睛上拂过,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红儿!” 我急忙走去看他,红儿看来,双眼已经空荡荡的了。 “娘,我不碍事,过几日就好了,爹!” 红儿看向玄君,玄君怒斥:“胡闹!又出来了?” “爹,孩儿要找她。” 红儿说完便消失了,我到处找,红儿已经不见。 我去看玄君,玄君气恼:“让你自保,你怎么把他弄来了?” 我一脸不悦:“你还说我,也不是我让红儿来的,何况,是他跟你学坏了!” 这种时候,自然不是我礼让的时候。 “才多大,就调戏人家,见了漂亮的女孩就走不动了!” “……”玄君脸色一沉:“胡说!” “我胡说?”我瞪着玄君,玄君一脸不想理会,转身看向一边。 他抬起手算了算,把手放开。 “真麻烦!” 玄君回来看我:“你怎样?” “还好!”现在来关心我了? 我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没事,问玄君:“我怀孕多久了?” “在别墅那几日有的。”玄君倒是很清楚。 “你怎么不告诉我?” “都知道,就是离殇不知道,这事都是妻子给丈夫惊喜,那里有丈夫给妻子惊喜的?”玄君反倒不高兴了。 我懒得跟他多说,我是孕妇,少生气为好。 我问他:“现在还危险么?” “你儿子把他们都给吸了去,谁还敢来?”玄君颇显无奈,我也知道,红儿这样有违天道,但为了帮玄君他也是出于孝心。 孝感动天,那老天就那么不近人情? 玄君眉头深锁:“这般惯着他,日后必然要惹祸!” “他还小,慢慢来!” 我去楼下,我不想说话。 玄君跟我到楼下,毕竟楼上住不了了。 “怎么了?”玄君问我。 “人鬼殊途,老天不会饶了红儿的,他不出生还好,出生怎么办?” 玄君没有回我,他朝着楼下走去。 “那晚你不是没有完全回忆起来,照理说你就是张教授,怎么红儿……” 我犹豫不止,不知道如何说。 “那晚想起来了!”玄君那般说,我心里便更加不安。 见我不说话,玄君说:“即便没有想起,那晚香雾也在,而孩子必然更像强者。” “胡说,不是一个人么?” “是一个人。” “……” 我看着电视机,百感交集:“要是有人讨伐怎么办?” “那是以后的事,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不是没事?” “那是因为没人知道他在,我们去医院检查没发现,只是他的强大让周围的阴魂感应,都来找他。 那时他刚刚落胎,胎位不稳,都想霸占他,吃了便可以功力大增。 后来胎位坐稳,那些东西一见我吓得嗷呜逃窜,可见他的强大。 他才刚刚落胎,就已经如此强大,你对付那些鬼王尚且吃力,他出来随便便把那些鬼王都吸走了。 天道是不会许他出生的。” 玄君把我抱在怀里:“不管是谁,都阻挡不了他的出生,离殇,为我生下他,我原谅你将我封印的事情。” “我想生,未必……” “没有未必,我要生下来。” 玄君离开我,我万分无奈,只好点头。 其实我也想要生他。 管什么天道轮回,我现在是他娘亲就对了。 他也没有害人,我也不会叫他害人。 玄君放开我去卜卦,我本以为他是担心红儿,为红儿卜卦,可我那里知道,他是另有目的。 我是第一次见玄君卜卦,他很认真。 我坐下看,他收了卦,看我:“我们要出去一趟,告诉他们一声,顺道叫他们来修补屋子。” “……” 我打电话给季末扬,跟他说了一声,便跟着玄君离开了。 玄君带我去了外省,我们到了地方,看着满目的帝王陵,我惊愕不已。 怎么是这里? 第152章 一时糊涂 “这不是帝王陵么?”我问玄君。 “你也可以说是古墓群。”玄君一旦变成张教授就不那么可爱了。 我看着眼前的古墓群,颇显奇怪:“来这里做什么?这边不是早就挖掘过了,最近又有发现么?” “离教授真是傻的可爱!” 听来不知道哪里古怪,竟想起八戒八戒傻的可爱…… 顿觉,世间万恶,不及玄君半点! 玄君说完便去了古墓群里面,众所周知,世界上的帝王陵多的很,所谓的帝王陵,不过是埋葬帝王君主们的地方,而称为陵寝,无非是死后长眠的之处。 而那些帝王陵多了,形成了一定规模,就成了群,也就是古墓群。 因来自古代,甚至更远而得以古! 古墓群而言,我见过的不少,但眼前的这里,却只来过一次。 我还记得来的时候才十几岁。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有想要考古的冲动,但却没有认真考量,只是在心里对考古有一点点的好奇。 那时候我在一篇报道上,看到在某个年代久远的古墓中,发现了一副棺椁,这副棺椁的出土,揭开了一个朝代的面纱,也解开了千年不解之谜。 对我而言,这就像是敦煌的神秘与壮阔,令人一眼望去着了魔,再也无法逃脱。 所以我偷偷的积攒了一张往返车票的钱,和不多的伙食费,在那个暑假来到这里,用仅有的三百二十元钱,在这个地方,足足逗留了十五天。 十五天后,我抓了一把坑土离开。 那把坑土,放在我家的盒子里,至今没有扔掉。 人的一生,总会荒唐那么几次,那是我第一次荒唐,但至今还那么美滋滋。 跟随玄君的脚步,一路走入古墓群中。 而天空在这个白日,就开始变换,乌云开始凝聚,将周围带入一个盛世繁华之地。 走着走着,耳边传来叫卖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穿的五颜六色,都是古代穿的打扮。 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玄君拉着我的手交代:“不要回头。” “……这里是阴冥界?” “不是,阴冥界是古今共存,这里没有现代鬼魂。 这里只是他们的世界,一个不属于人的世界。”玄君带着我一路走到前面,而前面仿佛开启盛世之门的开唐盛世,灯光斑斓,歌舞升平,一切都在眼前,似真似幻。 直到我们来到震慑人心的城楼下,城上的人穿着黑衣铠甲,低头看着我们,那上面有蒙面的女子,和无脸的将军,而玄君要找的就是他们。 将军手中握着长剑,指着玄君。 玄君抬起手将符纸打过去,眼前有强大的阻力,周围那些原本都在各自玩乐的人,忽然看向我们,身上华丽的衣着退下,身体露出狰狞干如树枝的干尸皮,露出可怖的脸,朝着我们围上来。 我正准备动手,玄君捏了一下我的手,我才放弃了,而那些人眼看靠上来,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眼前如刚刚我和玄君进来的时候,成了古墓群,到处都是墓坑。 玄君看向前面,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帝王坑,而上面有很大的棚子,棚子前面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某某帝王陵,下面是年月日,以及一些介绍。 按照规矩,出土墓坑都是有保护措施的,但这里是古墓群,除了简单的保护,平常连管理的人都不多,最多的是慕名而来的考古工作者,而其他……哪怕的游客都少之又少。 人而言,一些地方还是有忌讳的。 而这么一大片的古墓群,早已经无法估量他的具体面积,加上杂乱,也不可能全部开展保护工作。 以至于,下面的东西一旦全部转移,上面的也就简单化处理了。 没有重新埋没,对于墓坑而言,已经是最大的保护。 玄君松开手带我进去,我进去后在周围观察,玄君已经走了下去,我也跟着玄君下去。 到了坑下,玄君在周围看了一下,他问我:“离教授来过?” “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当时还没有挖掘,应该是后期才挖掘出来的,季末扬也是这些年才发达,我是大学才开始考古,他提前入行,但是这地方看上去是我来过不久后就挖掘了,所以刚好错开,我们没机会过来。” “既然是帝王陵,一定是有帝王存在的,你看下,还能挖么?”玄君那般说,我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还说不给我历史课毕业,他的考古能毕业? “考古学者,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而不去挖掘,不管是各种探墓工具,还有电子勘测,往下多少米都是有可能的,你太会开玩笑了。”言下之意,做我们这行,要么是找不到,要么就是挖地三尺,也不会放过一点可能性! 玄君走去坑土壁,抬起手摸了摸:“你说这里有没有没挖出来的?” “没有!” 我几乎不用勘探,就可以肯定。 玄君回头看我,我本想更坚定一点,但看玄君的眼神总觉得那里不对,我才朝着周围看了一眼,但我光是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我绕着坑土壁转了一圈,去看玄君:“你确定,还有?” “这是古墓群,你能肯定脚下的这块土地,再也不出土文物了?”玄君越说我越觉得古怪。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了这边认识的人,对方很快开车过来。 玄君奇怪:“你有认识的人?” “是季末扬的朋友,见过,不过应该给季末扬做事。” 玄君在下面等我,我去上面等。 没多久看到一辆沙漠车开了进来,一个穿皮衣的年轻男人,一路狂奔到眼前,车子停下老鹰从车上下来,从车上拿下来一些东西扔给我。 “给我吧。” 玄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把工具拿走。 老鹰看玄君:“你是?” “她丈夫。” 老鹰把墨镜勾下来,诧异的瞧了玄君一眼,随即敷衍:“幸会!” “幸会!” “干什么的?”老鹰问我玄君。 “他是历史学家,跟我过来看看,今天不用你,用完你来取。” “那我走了。” 老鹰上车离开的很快,他一溜烟就不见了,我弯腰拿来探测仪,背上背包,带上勘测的眼镜,从上面绕着墓坑,一边走一边组装探墓铲。 玄君背着黑色的布带,一边跟着我,一边给我拿来铁管,我则是看着墓坑上的土层拧动铁管。 玄君问我:“洛阳铲在离教授的手中,好像组装折纸简单,都不必看!” “孰能生巧,你每天不间断的……” 我回头看玄君:“洛阳铲?” 我一脸奇怪的样子,玄君问:“不是么?” “是。”我好奇:“历史学家叫这个探铲,只有考古工作者,盗墓者,叫这个洛阳铲!” “我不盗墓。”玄君把铁管给我,他眉目如画,面容平淡,可我总觉得,他也不单纯。 据我所知,摸金的里面,历史学家不是没有。 但他会盗墓? 不大可能! 一来历史学与考古他不是非挂钩不可,二来道士没必要到墓下去,也不是专门打僵尸的。 见我狐疑,玄君说:“喜欢一个人,自然对她所有的事情都感兴趣,包括她的职业,她所有接触过的东西。” 玄君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探墓铲:“这是洛阳铲,由来已久,起于盗墓贼,而发明者是洛阳人。 作为十三朝古都洛阳,那是一个长期滋养在古政治的文化中心,达官显贵不胜枚举,而这些人非常重视墓穴修建,厚葬之礼。 唐代诗人王建曾形容那里: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买处。 洛阳十墓九空,不是这铲子所赐?” 我眉头深锁,瞧着玄君不顺眼。 “张教授有话不妨直说,一把铲子能自己动弹么,十墓九空你不如说是我老祖宗所赐,那不是更直接,是不是?” “我可没说,是离教授自己对号入座的。”玄君笑的很是得意,我越发看他不顺眼。 这有文化真可怕,骂人都不带脏字! “张教授,真不可爱!”说完我便不在理会,玄君则是跟着我继续。 我偶尔想,做道士的做到这份,着实可恶! 走到差不多的地方,先是往下探了探。 环绕三米,我绕了两圈。 没发现天都黑了。 打开探照灯又继续找。 玄君则是跟着我。 找到七八点钟,老鹰又来了,带来一些吃的给我们,我们吃完,老鹰问我找什么。 我指了指玄君:“他说,这么大的一片墓地,肯定还有没找到墓穴,我带他找找。” 老鹰原本有双很迷人的桃花眼,此刻已经不见桃花色,我怎么看都像是死鱼眼。 老鹰的死鱼眼看着玄君,咳嗽了一声,待不下去起身收拾了收拾吃过剩下的垃圾,便转身先走了。 老鹰离开我问玄君:“还找么?” 玄君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墓坑下面,拿走我的探墓铲,在下面找了起来,我看他找我有些奇怪:“你也会么?” 玄君好笑:“不会,还不会学?” “跟谁学的?” “你!” 我纠结:“刚刚?” “嗯。” 余后我就不想说什么了,玄君是太聪明,我不喜欢! 玄君探,我就在一边靠着。 十点后周围寂静无声,让我想起第一次跟张教授见面时的那晚,我正看着,玄君的探墓铲停顿了一下,我立刻起身走了过去,把铲子接过来,往下继续动了动。 “剩下的管子拿来。” 玄君去拿来给我,我连续拧了几段,没多久就确定了! 玄君站在一边,凝眸看我。 “我打个电话。” 我要打电话,结果玄君拉住我的手。 我看玄君,他把手机拿走,把探墓铲拿出来。 “开个隐蔽的盗洞,我们下去。”玄君盗墓? 我瞧着他,他叹息:“你本来就不聪明,怀孕之后更傻了!” 我的脸冷下来,他如果还有点感觉,周围的杀气一定很重,可他仿佛没有感觉,笑起来还是那么不可爱! 但开盗洞倒是不难,只不过我这身份,在已收录在册的墓坑上开盗洞,要是被发现,得多丢人! 见我犹豫,玄君倒是毫不迟疑,他轻车熟路的开了一个盗洞。 我看着他娴熟的手法,问他:“你跟谁学的?” “先前看过离教授盗洞的视频。” “……”我皱眉。 玄君把工具放下:“季末扬房间里有。” “……”难怪! 玄君准备好叫我过去,我走去他把我抱住,我们下去。 我抬头看了眼上面:“你开的太大了。” “太小两人不方便。” 玄君带我下去,上面洞口出现阴鬼,阴鬼要给我们把风,免得出事。 玄君不必带绳子,抱着我直接下去。 这种盗洞会有根本就不可能,要是有早就找到了,但玄君找到了,还是现在找到的,说明这下面有不见光的东西。 三米往下就空了,再往下十几米才到地方。 玄君双脚落地,地上湿漉漉的,都是水,而且还在流淌。 我去看玄君,玄君抱起我朝着前面走,他是迎着水,往上走,而且是坡行的台阶。 我观察周围,发现这地方很大,周围除了往下流的地下水,还有玄君脚下的一节节阶梯。 两边的墙壁像是石头,但又不是。 就算有地下水,也不可能形成河流,而且两边是土坯,怎么做到千年不朽的。 玄君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一个高处,而那里两边有两个石头开凿的龙头,水是从龙头里面流出来的。 这里的台子很宽敞,我和玄君站着的地方往前面,还有高台。 但这里已经明亮,没有火把,仅仅是上面镶嵌的彩色宝石,这里已经宛如白昼。 玄君带着我走到前面,那里是一个酷似宫殿的地方,只不过宫殿是没有棺椁的,但眼前有一副黄金巨棺。 我走去看了看上面的花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过镇魂棺,其他的棺椁像是都不如镇魂棺,再美也入不了我的眼。 但眼前黄金巨棺是纯金的,自然很精美,检查过后玄君帮我推开,我看向里面,竟是两幅骨骸。 而且是十指相缠。 我准备去检查,眼前忽然就消失了,我恍惚就醒了过来,竟还是站在玄君放我下来的地方。 只不过对面却有一对夫妻站在那里,他们穿着黑色的袍子,男子虽然没有盔甲和剑,但他就是城楼上的那个无面将军,女子虽然没有戴着黑纱遮面,看她是楼上的那个遮面女子。 特别是他们身边躲着一个三岁小娃! 女娃胆小,钻到母亲的裙摆下面,一边躲一边哭闹,害怕的样子。 而她每次躲藏,我都听见铃铛在她脚下发出响声,而她美丽的小脚,没有穿鞋! 忽然,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忍不住腹诽玄君,还说我惯着红儿,他就不惯着? 正想着,小女娃吓哭起来:“娘亲,怕!” 端庄的女子轻轻拍打女儿的小身子:“不怕!” 小女娃躲在女子的裙子下不出来,在里面瑟瑟发抖。 女子看着我打量起来,看着看着怔住:“那是什么啊?” 女子也有些害怕,但男子并没有多怕,他或许怕也没有躲闪吧。 “两位看来不是普通人,仅凭血肉之躯便到了我这修罗殿来,不知道有何事呢?”男子幽幽开口,眼前火把噗噗燃起,十几个扣着斗篷帽子,身穿黑色长袍的高瘦鬼影林立两边,他们都微微低着头,看不到他们的脸,或许他们根本没有脸。 “今日来是来提亲的,还希望修罗王能成人之美!”玄君那般不要脸说。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真的说出口。 修罗王? 那他应该是修罗鬼王才对。 那他身边的是鬼王妃,那个小女娃是公主,但为什么红儿叫女尊呢? 而红儿也自称本尊! “犬女还小,两位有些为难本王了。”修罗鬼王便是不同意的。 玄君看了眼小女娃:“她已经有八百年的道行,已经不小了!” “虽然八百年的道行,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况且,本王看令夫人腹中的孩子,不像是鬼胎,而我修罗鬼族,却不想和人有什么瓜葛。” “此言差矣,修罗鬼族虽然是鬼族,但修罗王乃是地府的连枝,也算是受命阴间地府的。” 玄君知道不少。 “那又如何?” “也不如何,修罗王爱女心切,本道也是理解的,但是这孩子脾气霸道,他看上了,自然不会罢手。 本道可以不插手,让这孩子自己来,若是不成,就此别过,不在来便是。” 玄君那样说,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把亲事定下来,但我看人家不愿意,还真是瞧不上他们父子。 倒是修罗鬼王犹豫了。 “也好,让他出来吧。”修罗鬼王颇显无奈。 红儿这才出来。 我本以为红儿会是原来的样子,可他出来却跟个五岁的孩子一样。 我盯着地上粉雕玉琢的红儿有些茫然。 红儿穿了身青衣道服,扎了个小道士的发髻,长发落肩,他与一般的小道童有些不同,人家戴的不是木簪子就是金银簪子,最多也就是玉石簪子,但他小小年纪,戴了一顶紫金冠,珍珠镶嵌,九只朱雀争鸣。 这是古时帝王之子才能佩戴雀灵,可他一个道士的儿子,怎么有这个? 红儿抬头看我:“娘亲!” “啊!” 我还有些接受不来,我那么大的儿子变成了这么小。 红儿伸手拉着我,手腕上的铃铛叮当响。 小女娃钻出来,一脸奇怪,拉扯裙子到上面,看着她那双小脚丫,看看就剩下一个脚环,朝着红儿道:“那是我的,你是那里捡来的?” 小女娃说起话糯糯的,十分好听。 红儿松开手走去找她,她这会也不害怕。 倒是修罗鬼王夫妻紧盯着红儿,生怕红儿伤害他们的女儿。 红儿走到小女娃的面前:“我戴上了,不见得摘下来,你摘下来,自然给你。” 小女娃瞪大漂亮的眼睛,想了想,伸手抓住红儿的小手,想把脚环拿下去,废了半天劲,就是拿不下来。 “这是我娘给我的,你还我!”小女娃生气了。 “那我们慢慢拿下来,给你这个。”红儿拿下一根红线,拿来给小女娃带在手腕上,小女娃看来看去,不解是什么,还是想要她自己的脚环。 两人说话,小女娃越发不高兴,一心想要她的脚环,红儿贴耳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女娃也当真是不禁哄骗,便点点头,应允下来,还一脸天真与她爹娘说,她要去去。 那爹娘也着实不靠谱,女儿被人家带走也不担心,甚是欣慰的点点头应允下来,红儿便拉着小女娃的小手,去了其他地方。 两个孩子离开,我彻底没什么反应了。 这就成了? 修罗鬼王看玄君:“他是什么人?” “这个尚且不知,原本就很突兀,但既然来了,相信也是缘分。” “这倒是,两位请。” 画风一转,修罗王请我们进去,反倒是我,不那么淡定了! 定亲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我本想问玄君,但他到了里面坐下,便拿了姻缘书来,那不负责任的修罗王夫妻也不迟疑,夫妻俩拿起朱砂笔,写下了他们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玄君自是没有落后,唯独我惶惶不安的看他们,但看他们都那样期待的眉目,一时糊涂,竟也写下了我的名字。 第153章 抽龙筋 剔龙骨 玄君收起姻缘书,闲聊了几句,修罗王妃准备了饭菜,请我们入席,我是一点吃不下去,她特意准备了我们也吃的下的东西,但见不到红儿,我是如何都放心不下。 倒是玄君和修罗鬼王,聊的很投缘。 酒过三巡,玄君有些累了,说想休息,修罗鬼王便安排了我们休息的地方,我才跟着玄君去休息。 修罗地府不比其他的墓坑下面,一般墓坑下面我们呆着的时间很短,有些时候还要带着氧气瓶,但他这里是修罗地府,就如阴曹地府一样,术士可以进来,也不觉得呼吸困难。 说白了,就是另一个平行空间。 房门打开,里面尽是古香古色,虽不及电视中皇宫王府那样的奢华,但也不逊色我心中的估量。 屋内有一面百花争艳的屏风,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床铺都是大红,上面的刺绣也都是金色龙凤。 说起奢华还好,但精致却是极高。 玄君坐下有些醉意,他迷迷沉沉的摇晃了两下,撩起那双丹凤眼看我,满眼迷离。 我一脸不悦:“你一个道士,喝的什么酒,也不怕破功,你那师父没告诉你,不能喝酒?” “酒还是要喝的,只是少喝而已,修罗鬼王对我如兄弟手足,我怎好不喝?” 玄君说着拉住我的手倒在床上,可见酒量着实不行。 我扶着玄君去休息,给他把衣服脱了脱,等他去里面躺着,我才坐在床上烦闷。 这么小的孩子就结亲,太草率了! 按理说我心里有事不会那么困,但坐了没有多久就开始犯困,我看玄君睡的很沉,我也躺下去休息。 但我睡着后反倒看到了红儿,正拉着小女娃的手,去一个地方。 倒是忘记说,女娃名唤扶幽,已有八百年的年纪,是真正的胎生鬼。 所谓的胎生鬼则是从母体里面活着生出的女鬼,至于他们的孕育,有些是活人孕育,有些则是死人孕育,而红儿那样就是我这种活人孕育,至于扶幽则是死人孕育。 而尊在鬼中乃是大天的意思,大天是在鬼王之上,已达到了百鬼之王的鬼,所以称为尊,我也是开了法眼才知道。 而红儿和扶幽一样,都是娘肚子里生的小鬼,所以他也是鬼尊。 鬼族之中鬼王多的数不过来,鬼尊却是极少,至今我也只是见到三个,香雾,红儿,扶幽。 即便是修罗鬼王,他也不是鬼尊,仍旧是鬼王而已。 鬼王也分级别,随着修行的加大,会一级级的登高,但要达到鬼尊的级别,则是要九个级别。 可见红儿和扶幽是多大的厉害! 红儿一个已经叫众鬼胆战心惊,要是多了扶幽,那会如何? 可我又阻止不了? 鬼倒是其次,就怕引来天道,到时候无处遁逃。 但眼下看,他们还是孩子。 只是我不知道,红儿这会带着红儿去那里。 红儿走在前面,身后拉着扶幽,扶幽糯糯问:“咱们去找他,你真有办法?” “怕他不成?”红儿是那般猖狂,即便变成了小孩子,也还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那你帮我,我自然会答应你说的,做你媳妇!” “嗯。” 红儿还很认真。 两人走入一片密林,往前走扶幽便说:“他养了一只瑞兽,我怕那瑞兽,瑞兽满身金光,我一见他全身刺痛!” 扶幽委屈极了,红儿脸色阴霾:“一会抓来!” “嗯!” 两个小娃来到密林深处,扶幽急忙躲到了红儿身后,红儿倒是不怕,朝着前面看去。 不多久,林子里面走来一头麒麟兽。 看到麒麟兽我愣了下,难怪扶幽会全身刺痛,她是鬼,麒麟是神兽,麒麟身上金光是他的护身金光,而鬼是最怕护身金光。 但我奇怪,怎么红儿没事? 金麒麟鼻孔冒烟,拳头大的眼珠子瞪圆,朝着红儿呼呼喘气。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你不抓他,我也给你做媳妇!”扶幽害怕,拉着红儿要走。 红儿小手拉开:“站在一边等我。” “傲珏,我怕!”扶幽小嘴嘟了嘟,她很害怕。 我诧异,傲珏? 红儿有名字? 那他怎么姓傲啊? 红儿说道:“不怕,去等,一会抓来给你抱回去,日后我不在,要他保护你。” “我可不要,他那么凶!” “凶才保护你。” 红儿转身过去,朝着金麒麟走,我有些担忧,金麒麟高大凶猛,目测有五六米高,他一个眼珠子,都有拳头大,怎么打? 可不知道为什么,金麒麟看到红儿朝着他走,竟后退了下去,红儿越靠近,金麒麟越后退。 扶幽瞪大美丽的眸子,急忙跑到红儿身边:“傲珏,他怕你!” “哼,天下间,没有不怕我的龙!” 红儿那般说,我想起东海龙宫姓敖,难道是他们? 可是麒麟也是龙子龙孙,没道理怕成这样。 金麒麟无路可退,停了下来。 红儿面容一沉:“混账东西,见了本尊还敢抵抗!” 金麒麟摇了摇头,转身就跑,扶幽急忙喊:“跑了,跑了!” 红儿抬起小手,手里一把黑色龙鳞鞭,啪一声,那金麒麟吓得噗通一声趴在地上,把我惊呆。 金麒麟摇晃两下,起身蹬开四蹄没命似的跑,红儿又打了一鞭子,他鞭子也不长,就是普通的小鞭子一样,足够他一个孩子用,可他每次抽下去,不必打在金麒麟的身上,也把金麒麟吓得趴在地上。 等红儿走到金麒麟的面前,连抽了金麒麟几鞭子,金麒麟疼的嚎叫不敢动弹。 红儿冷哼:“今日饶你不死,留你保护幽儿,若敢怠慢,抽你龙筋,剔你龙骨。” 金麒麟嗷呜一声,竟变成了一只金色小狗。 我呆呆的看着,扶幽也惊呆。 小狗巴掌大不多少,在地上趴着,肉乎乎的。 红儿收起鞭子,没好气踢了一脚小狗:“让开!” 小金狗被踢开三米远,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他丝毫不敢忤逆埋怨红儿,反倒急忙起来朝着扶幽跑去,刚刚跑到扶幽身边,给红儿一看,又灰溜溜的就去了一边,扶幽盯着小狗看了一会,走去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变小了!” “日后你遇到危险,我不在的时候,他会保护你,若是你有事,哼……” 红儿脸色一沉,小金狗吓得忙着把小脑袋钻到了扶幽的怀里,他怕的浑身直哆嗦。 “你往那里钻?” 小金狗急忙脱离扶幽的怀里,跳到地上,躲到扶幽身后去了。 扶幽回头:“小金,你别怕,傲珏不会伤害你的。” “呜呜……”小金狗吓得呜呜叫唤,扶幽急忙拉住红儿的手叫他不要吓唬小金狗,红儿这才嗯了一声。 扶幽很高兴,拉着红儿去了前面。 两人在前面走,小金狗可怜巴巴的跟在扶幽脚下,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扶幽拉着红儿满脸崇拜:“傲珏,我早就想把汪爷爷放了,他对我可好了,可是那个老道,可厉害了,我娘也不敢来,我爹也说,不要来惹他,他很麻烦。 我来了几次,他都打了我几次,有一次把我扔到了大河里面,差点把我淹死,还有……小金……是他让小金阻拦我的。” “嗯。” 红儿满脸不悦,似乎是他的女人被人欺负了。 我看扶幽,这么小就蛊惑人心,可真是红颜祸水! 红儿带着扶幽一路到了林子更深的地方,红儿停下,看向对面,林子里面有一个荆棘密布的地方,那里面有个大辫子,清朝官服打扮的男人。 男人头发半白,面容青黑。 扶幽看到那个人,难过的掉眼泪:“傲珏,你看,那是汪爷爷。” 红儿仔细看:“僵尸?” “嗯。” 扶幽担心红儿不肯救僵尸,哭的很严重。 红儿说:“金麒麟,保护幽儿。” 小金狗嗷呜了一声,红儿朝着荆棘堆走去,我心里担心不已,那里可是荆棘堆。 “傲珏,你小心!”扶幽吸了吸鼻子。 红儿嗯了一声,朝着那老头走去,那老头看着红儿一哆嗦:“你是谁?” “幽儿的夫君!” “……” 我一阵无语,红儿说的是那般坦荡荡,到是像极了玄君他们。 那老头看了眼扶幽,看向红儿,他有些惊讶:“你是扶幽的夫君?” “嗯。” “哦!”老头子有些茫然。 红儿看了一眼眼前的荆棘堆,小手抬起,小鞭子在他手里,他啪啪两下,荆棘堆便裂开了一条路,老头子从上面一下掉下来。 扶幽急忙跑过去:“汪爷爷。” “后退。” 红儿冷然道,扶幽忙着停下来。 红儿走去看老头子,他走进去就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样子。 老头子看到红儿的大人样子,吓得直哆嗦。 红儿弯腰扶起老头子,老头子竟有些不敢看红儿。 两人出来,那些荆棘好像活了一样,朝着两人伸展,尖锐的刺想要杀他们。 “小主子快走,这些荆棘会伤人!” 老头子一边说一边哆嗦,红儿轻哼一声,全然不在乎,那些荆棘在靠近的时候也缓缓后退。 红儿就这么猖狂的把老头子带了出来,到了外面红儿把老头子放下,老头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扶幽哭成泪人,一边哭一边抽泣。 “傲珏,怎么办?” 红儿蹲下,一掌按住老头的肚子,将身上的一些灵气给了老头子,老头子缓缓精神过来,红儿才把手离开。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修罗家的小娃娃,你今天还带来个帮手。”不远处走来一个白衣老道,老道手里握着佛尘,一身仙风道骨,已经是满头白发。 我看那老道有些恍恍惚惚的,总觉得那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肯定是没见过,但看着面熟。 扶幽急忙趴在老头子身上:“坏老道,不许你碰我汪爷爷!” 小金狗如今也不知道该帮助谁,撅着屁股躲在一边,两只小爪子蒙着眼睛,好像看不到老道,老道也就看不到他了一样。 老道瞧了眼小金狗:“你这狗东西,枉费我教导你千百年,竟跟了他人,忘恩负义!” 小金狗努力蒙住眼睛,干脆把耳朵也堵上了。 红儿起身,看向老道:“见过老道人!” “你是?” 那老道看到红儿的脸,惊呆住,张了张嘴便不敢多言。 红儿嘴角上翘:“这狗东西,我要了,这地上的公公,也要了!” 那老道想了想:“如此算他们造化了,带走吧!” 说完那老道拂尘一甩,转身不见了。 扶幽急忙起来找:“傲珏,他走了!” “嗯。” 红儿变成了小孩子,看向老头子:“我们回去吧。” “多谢小主子。” 老头子起身,双手抱拳,身腰弯下来九十度。 “汪公公,本尊与幽儿已经定亲,待到日后喜结连理,自不会亏待你,只是如今事态纷乱,本尊还有些事情去做,不能一直陪在幽儿左右,你留在幽儿身边,要好好保护幽儿,你可做得到?” “小主子放心,老奴的命是小主子给的,即便灰飞烟灭,也不会让扶幽有事。” “嗯,那走吧。” 红儿好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说完便拉着扶幽的小手往前走去。 我好奇,红儿前世到底是什么人! 红儿他们回去,扶幽问老头子:“汪爷爷,您是什么人,那老道为什么要抓你,怎么傲珏叫你公公呢?” “我啊,是清朝的一个公公,专门伺候皇上的,后来因为得罪了人,被人害了,我死后,他们做法把我镇压了两百多年,我心有不甘,冲破封印去找那些人算账,但害我的人早就不在世上,我去找他的后人,把他一家灭族,那老道便把我抓来了。” “原来如此,那傲珏救你,会不会遭天谴?”扶幽倒是很明白。 老头子看向红儿,红儿说道:“不碍事。” “……” 无语了,这语气,这态度,这不以为然的样子,就好像老天爷也怕他一样,谁还能多说什么? 三人走入迷雾,我也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 我去看玄君,发现他没睡觉,而是在我身边打坐呢。 我奇怪坐起来:“你没睡么?” “嗯。” 玄君这才掀开被子躺下,他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安心,我问他:“红儿叫傲珏,那你呢?” “我自然也姓傲!” 我去看玄君:“龙族?” “有些瓜葛。” “什么是瓜葛?” “不是很亲近!龙宫敖家是敖包的敖,我是傲慢的傲!” “……”这就是区别? 我还想再问,玄君说:“相差不多。” “……”相差不多? “那你们是龙?” “龙算什么东西?”玄君那腔调语气,掺杂着太多轻蔑,一时间我还说不出来了。 他们父子倒是一样的语气,都那么轻蔑,仿佛龙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两条小虫子。 我翻身搂住玄君:“这里真冷!” 玄君翻身把被子给我盖住:“修罗地府和地府一样,都是阴间地方,冷自然是冷的,睡吧。” 玄君抱着我,我才觉得暖和一些。 睡着后没多久便醒了,起来后红儿已经回来了,他还带着扶幽。 扶幽很高兴的来找我,叫我娘亲,我一下纠结起来,可怜我才这年纪,难不成就要做婆婆了? 我可还没准备好! 第154章 棺材备好 等死 扶幽站在一边,红儿拉着她的小手,她眉开眼笑的看着我,与之前要占据我身子的女鬼全然不同,我有些尴尬看了眼红儿,红儿说道:“娘亲,孩儿带幽儿来给娘请安。” “哦!”我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幽儿则是规规矩矩的大礼跪拜,给我磕头请安。 我忙扶着幽儿起来:“不用这样,快起来。” “娘亲,今日起,我就是你儿媳妇了。”幽儿好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无奈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这丫头被骗了,还那么高兴。 “幽儿乖!”我能说什么,硬着头皮应允下来。 红儿看向玄君:“爹,我们可以回去了。” “嗯。” 玄君答应下来看向扶幽:“幽儿,你是留下,还是跟我们一起离开?” “娘亲说,我下个月还有一次闭关,不能与爹爹,娘亲同去。”幽儿可怜巴巴的看着玄君,玄君只好安抚了几句幽儿,结果幽儿生怕我们马上离开,小手拉着红儿的手,形影不离的跟在红儿身边。 看着幽儿难舍难离的样子,顿觉得天下间的男子皆是狡猾多端的人,哪怕是未出世的娃娃,好像红儿这样,先是死缠烂打,不远千里追随而来,可到手后又忽然离去,惹下女子难过。 女子本就不忍分离之苦,偏偏又要分离。 而男子之所以千里迢迢,急急忙忙的而来,也不过是想要先行介入,以免被他人捷足先登。 这般操作,着实不讨喜。 哪怕,他是红儿。 而此事,也让我对玄君父子有了别样看法。 子如父,父纵子,无德! 我们要离开,修罗鬼王夫妻准备了酒宴,为我们践行。 席间幽儿哭了起来,她想要跟着我们离开,哭的很是伤心。 修罗王妃这才与我说,虽然幽儿生在修罗地府,但她和修罗鬼王本是不同,修罗鬼王有几千年的修为,但她没有,而且八百多年前她是一次意外,与修罗鬼王结下夫妻之缘。 那时候,她还是个人,便与修罗鬼王在一起,谁知道竟怀了孩子。 本以为这孩子不会出生,毕竟人鬼殊途。 可不曾她遭遇不测,幽儿随后便出生了,只是幽儿出生却没有肉身,只是魂魄,以至于要一次次的闭关修行,为的是能长出肉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的鬼潜心修行,五百年长出心脏,心生后,肉身便开始生长,可是幽儿却始终没有长出心来。 不但没有长出心来,她生的时候就这样的修行,到如今还是。 这也让修罗鬼王及其担心,这孩子的阴寿很快就会消失。 为了能让幽儿长命一些,夫妻求来了两只锁命镯,就是红儿拿走幽儿脚腕上的,那是锁命镯,是专门用来锁住幽儿小命的。 至于幽儿出现在我那里,想要霸占我的身体,也是因为这些。 幽儿没有肉身,空有魂魄,她想要有个肉身也是一般鬼的想法,而她的身份,能找到合适的肉身却也极难。 偏巧这个时候洞觉有天师道遭难,便打算趁虚而入,而这事本不是修罗鬼王夫妻知道的,仅仅是幽儿小娃背地里的事情,不想幽儿也很倒霉,出师不利遇到红儿,这才引来了我们。 说着修罗王妃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才会这样!” “红儿,带幽儿去一边,哄哄她!”玄君那般说,红儿便带着幽儿去了。 他们走后玄君说道:“普通的鬼修心确实五百年,肉身长出要一千年,不过红儿和幽儿不同,用的时间极可能是万年,甚至数万年。” 修罗鬼王微微愕然:“还有这事?” “嗯……不过也有捷径!” 我都诧异了,捷径? 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纷纷看向玄君,不光是因为幽儿,还有红儿。 毕竟我和玄君的情况,与修罗鬼王夫妻的情况相差不多。 但玄君并没有告诉我们,而是起身站了起来:“鬼王跟我来。” 玄君说完便先走了,鬼王随后跟了过去。 也不知道玄君跟修罗鬼王去说什么,他们过了一会就回来了。 修罗王妃起身去找修罗鬼王,追问修罗鬼王:“王。” “放心吧,没事。” 修罗鬼王也没有多说,大家便不提这件事。 吃过饭我们就要回去了,幽儿哭的更严重,拉着红儿不让我们离开,红儿一边哄她,一边给她擦眼泪。 幽儿忽然喊:“我要去!” 大家都被喊的震惊住,修罗鬼王弯腰抱起女儿:“听话。” “我要去,我不要去闭关!我不要睡觉!” 幽儿哭起很伤心,看着红儿不愿意让他走,而幽儿所说的闭关,怕是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沉睡。 鬼虽然生于黑暗,但却未必就真的喜欢在黑暗的地方存活。 幽儿还小,她渴望人类的世界,可她的渴望太漫长了,漫长到她害怕去闭关。 红儿也有些动摇,不想离开。 “幽儿!”红儿去看幽儿,我也有些担心,闹起来两个孩子怕是分不开了。 可我不能留下,而幽儿也不能跟我去。 “你们走。” 修罗王抬起手放到女儿的眼睛上,蒙住她的眼睛,幽儿便缓缓靠在了修罗王的怀里。 红儿担忧:“怎么了?” “幽儿睡着了,放心吧,她闭关用不了多久。” 红儿忽然就消失了,我知道红儿不愿意分离,便回了我肚子里。 玄君拉着我,转身便走。 来的时候一路摸索,离开地上红毯铺地,一直到达我们进来的地方,楼梯一路到进来的盗洞,我回头看的时候,修罗鬼王抱着幽儿送我们离开。 我舒了口气,转身跟着玄君离开。 等我们上去,我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是我们下去的时间。 我奇怪去看玄君,玄君告诉我这是第二天,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玄君收拾了工具,我盯着地下的盗洞出神,为了确定什么,我走去想要一脚踩上去,结果果然不是空的,随着我双脚落上去的时间,地上已经变的和周围一样。 我转身看玄君,拿来了探墓铲,直接往下探,但下面是实的。 我把探墓铲还给玄君,跟他一起离开。 老鹰骑着沙漠车进来,看到我们停下问:“找到了?” “没有。” 玄君回的很平常。 老鹰差点笑出来,但他忍着没笑,过来看我:“我昨天过来你们没在,以为你们走了。” “没有,我们出去了一趟,工具还你,我们先回去了。” “不坐我的车?” “不坐。” 老鹰收拾好他的工具,开着他的沙漠车,离开的很快。 老鹰走后我回头看看,跟着玄君离开。 我问玄君:“红儿会没有肉身么?” “红儿不一样,他有离教授和张教授,运气好!”玄君言下之意我们都是人。 “那还好,要不然要那么久长出心,那不是心智不全了?”我没好意思说,幽儿那么好欺骗,说不定就是因为没长心! “鬼的千百年并不算什么,有些沉睡一次也要千百年,至于修心,也不是那么难,只是不得其法而已。” “什么意思?” “过些日子就知道了。” 玄君素来不多说没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我也不会去看将来的事情。 对于我们而言,利用自身的修行去知道将来还没发生的事情,是大忌讳。 就好像泄露天机,要遭受天谴是一样的道理。 我们回到住处,休息了一天。 但这一天我都没有说过话,玄君洗澡出来坐下:“怎么了?” “香雾呢?”我问玄君,他看着我没有回答。 “他回去了,你留下了?”我问玄君,玄君还是不回答,说明我猜中了。 我从床上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那里那么恐怖,每天都要遭受电闪雷劈,不疼么?” 玄君一笑:“可离殇不是说,离殇没有错,要是错了,怎么会轮回?” 我摇头:“善恶本来就难以区分,谁知道是不是我蒙骗了世人?” 玄君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仿佛无底深渊,听我说他只是一笑:“睡吧!” 他不跟我多说,转身掀开被子躺着去了。 我去看他,他已经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眼睛,丝毫不理会我。 我想问他,那里怎么去,可他根本不会告诉我。 深夜我睡不着,玄君一直也没醒。 我起身去楼下,就在楼下坐了一个晚上,到早上我才睡着,结果睡着梦见香雾,他果然在穹渊之境,而且他的双手被锁住,遭受雷劈之苦。 我站在远处看着香雾,迈步朝着他靠近,可我还不等靠近,眼前金色的符咒升起,挡住我的去路,我本想不做理会,但那些符咒好像是有形体的玻璃,挡住我要进去的可能。 我拍了拍,想要进去,非但没进去,双手却灼热滚烫,手心一疼,我才缩了手。 人忽然就醒了,醒来后双手上已经烧焦,钻心的疼直入心肺。 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我立刻把双手藏了起来,我转身去看,玄君面色难看的从楼上下来,他一边下来一边咬牙问我:“疼么?” “……还好!” 玄君走来,我一脸尴尬。 看我背着手,玄君拉了我一下,把我的手拉过去,看到上面烧灼的地方,玄君狠狠看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他回来。”我把手拉开,我想离开,玄君把我的手拉过去,气势汹汹的坐下,给我的手画了两道符咒,但看上去也没多好。 其实我和玄君都明白,就算贴了符纸,也没那么容易好。 在穹渊之境受伤那么容易能好,那香雾何必回去? “如果张教授还是张教授,离殇还是离殇,穹渊之境锁住的香雾还在那里,上天就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听到我说玄君抬头看我,他脸色不好:“一天到晚胡言乱语!” “是我胡言乱语?”我把手拉开,玄君不承认便算了。 “离殇……”玄君欲言又止,我知道他知道我想什么,至于他想什么,我几乎也猜得到。 为了保护我,也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 他来的时候考虑很少,来了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虽然身份特殊,天赋异禀,但是他们不来便什么都不会有,可他们便便来了。 他们来了,其他的东西也就来了,跟着我逐渐打开身上的异能,成了现在这样。 如果继续下去,我们道鬼勾结,他们会出事,我也逃不掉。 为了有个两全之策,把香雾搭了进去。 在他们看来,香雾原本就被困在那个地方,而他回到那里,并没什么不妥,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香雾即便没有留下来,可是玄君留下来了,不论这里发生什么,香雾知道,而我也没事。 就是两全之策。 看我等着他说,玄君舒了口气:“有些东西注定不能圆满,日月更替,尚且不能,何况是我们?” “你为什么不说,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玄君绷着脸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因为什么把你们镇压在镇魂棺里面?” “你是天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有什么理由?”玄君起身去了外面,我跟着他走了出去。 风有些冷,落叶也在院子里打转。 玄君站在院子里,他手上始终戴着托伽戒指,他的背影是那样凄凉! 我走到他身边看他,他看向我,比起刚刚面容平静许多。 他转过来看着我:“离殇,你还是那么可恶,犯错的明明是你,忘恩负义的明明是你,害人也是你,到头来,大仁大义的还是你。 你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忘得什么都没有了! 却来问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不是就知道了?” “知道有什么用,过去的事情,今天能改变什么?”玄君转身想走,我看他进门,叫了他一声,他转身过来看我。 “你要不说,再也不要见我。” “……”玄君愣了一下,他看了我半天,大概以为我是在跟他开玩笑了,竟然没理我就走了。 我看他走了,着实不自在。 摆明了他就是不怕我们不见。 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可留恋了,是他选择了不见面。 玄君回了别墅,我在外面一直没回去,等我回去玄君正在厨房,他也会做一手好饭,这一点倒是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 季末扬说,一个人想不想跟你过日子,就看他肯不肯为你脱下外套煮羹汤。 玄君倒是愿意跟我过日子,可等我见到季末扬得跟他说,保姆也愿意为我煮羹汤,更愿意留在我家里,可未必就是喜欢我。 我在厨房门口靠了一会,玄君看我,手里的菜刀飞快,我都担心切了他的那双手,谁见过带着托伽戒指的男人切菜下厨的,他那双手看着极其不搭调。 我转身去楼上,回到房间,我收拾了一下背上背包,趁着玄君去洗手间的空档,出门离开。 小张送我到机场,问我怎么一个人,我说有急事,他也就没再问我。 到了飞机上,我开始闭目养神,在脑子里寻找,伏魔本里面有没有穹渊之境的记载,但那上面并没有。 我又仔细的回忆老马教给我的东西,其中也没有。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我睡了一会,梦里梦见飞机上的人有些古怪,有个坐在最前面的人,与其他的人不太一样,其他的人都是白色的,但他是黑色的,他每次回头,我看他的脸都和黑炭差不多。 我醒来的时候朝着那个方向看,那边坐了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人,我们这是普通舱,但我看他穿着,倒像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 飞机降落,所有人陆续下飞机,他从我身边经过,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先生。” 那人看我,但他的面容还是很冷的,有一种生人勿近之感。 “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护室看看?” 听我问他,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我是勾引他的女人,男人沉下脸,转身就走了。 我下了飞机回去,刚进门就看到一辆车在罗绾贞的门口停下,而下车的那个人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抬头看向罗绾贞的住处。 而我站在一边,有些诧异……顺路? 我正考虑这事,对方拖着行李箱迈步进门,我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听见身后有人,对方转身看过来,看到我脸色骤然一沉,开口说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你从飞机上盯着我,跟到这里来了?” 我看着对方,一个字都没说。 见我好欺负,男人竟雷霆呼和:“滚出去!” “……” 我无奈,想要回我自己的房间,对方动起手,拉了我的手臂要把他推开,我差点揍他的时候,季末扬和罗绾贞他们听见动静出来,后面是云雅和龙庭。 “你干什么呢?”季末扬的脸色一沉,杀气腾腾。 那人这才放开我,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门外,大家不知道说什么,我正把背包放下,龙庭过来敲门:“先生,子瑜是我朋友,是我要他来的,他最近火气不好,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别怪。” “让他走,棺材备好,等死吧。”我随口那般说。 “啊?” 龙庭在门口惊讶的没了动静。 第155章 养他交给我 你只管生 我收拾好了东西说:“他从一个草根变成现在富豪,不是那么容易的。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也吃了,拿也拿了,现在想撇干净没那么容易。 他早年跟人拜堂成亲,如今想要反悔,他愿意人家愿不愿意,恶鬼索命容易,阴亲想毁极难,叫他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门外那个叫子瑜的人问我,他语气有些颤抖。 “猜的。” “猜那么准?”子瑜不信。 龙庭说:“先生,我和子瑜从小就是朋友,我小时候被人抓走,差点送命,是子瑜救我,我在他家里经常住,经常吃,他和我如同兄弟,先生生帮帮子瑜。” 门推开我看向龙庭:“你朋友兄弟真多!” 龙庭一脸尴尬:“我没说谎。” 我看子瑜:“你姓什么?” “赵!” 我抬起手算了一下,看向罗绾贞和季末扬,季末扬打量我我没事,转身回了屋子。 “一会有事跟你们说,先别出门。”我叫季末扬,季末扬回头看了我一眼,想到什么去坐下。 罗绾贞看他坐下,也留了下来。 我先问赵子瑜:“二十八?” “对。” 赵子瑜眉头深锁,俊脸浮现一阵阵奇怪,他那双眼睛探究性的盯着我,大概他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我就全都知道。 龙庭问:“先生看他怎么回事?” “他结了阴亲,新娘子要接他过去。”我走去一边,云雅急忙跑来找我,看我冷着脸,她没敢靠近。 “先生看,该怎么办?”龙庭来问我。 “那你要问他来龙去脉,我看他这事情是稀里糊涂成的,但他也是知道的,让他说清楚再说。” 交代清楚我去找季末扬和罗绾贞,进了门季末扬奇怪:“玄君欺负你了?” “也不算,但有件事我想先告诉你们。”我有些纠结,告诉他们无外乎两个结果,一个是让他们高兴高兴,另外一个也兴许是惆怅惆怅。 但我总觉得,要做舅舅的人,必然会很高兴。 只是人家做舅舅的会真的高兴,季末扬这个做舅舅的,未必就真的高兴,说到底这孩子与常人不同。 “什么事?” 季末扬眉心动了动,显然是有些担忧。 “我怀孕了!”我那样说季末扬瞬间石化,紧跟着罗绾贞也被吓到。 “你怀孕了?”罗绾贞盯着我,满眼难以置信。 “嗯。” 我走去坐下,季末扬跟着我看过来,他探究的眼神打量我的身体,我竟有些拿不准季末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而我担心他不喜欢这个孩子,亦或是担心其他什么。 如果他跟我说,这孩子不能留下,那我就只能离开。 找个深山老林,他找不到的地方,那怕是躲到暗无天日的山洞,我都要把红儿生下来。 我希望,这个孩子可以留下,不能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孩子的到来,只是为了鹿师兄度过雷劫。 那怕季末扬担心的是我的生死,我也不能允许,他用哥哥的身份,善意的出发点,扼杀我腹中的孩子。 怀孕是我的错,不干红儿,红儿是无辜的。 季末扬说过,这个世上,任何物种都有他存在的必要,而孩子的诞生,也是最好的礼物,就算是毒蛇,也不能因为毒蛇恶毒,就不许毒蛇繁衍。 我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所以怀孕的事情,还抱着一线希望。 我甚至觉得,即便是面对我以生命为代价要生下红儿来,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 而不是跟旁人一样,选择我不想要的,扼杀我想要的! 不等季末扬说什么,罗绾贞已经担忧道:“那是谁的?” “你说什么?”季末扬的脸色一沉,看向罗绾贞,罗绾贞立刻闭嘴不言。 罗绾贞这个夫管严,真是给女人丢脸! “他也不是三头六臂,你那么怕他干什么?大不了就去找别人,两条腿的季末扬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却遍地都是,你的条件也不错,何必非要跟他在一起。”我本不想管他们的事情,但每次看罗绾贞惧怕季末扬的样子,我都忍不住要说,已经敌我不分了。 季末扬及不客气:“你也闭嘴,说你自己的事。” 我这才说:“我双眼失明,住在玄君那里那几天,有的。” “那是张教授的?”罗绾贞还那么傻缺的问我。 结果季末扬就怒了,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人说成不好的作风问题。 但我倒也不是怕说,毕竟有理有据,有时候连我自己也闹不明白,是一个两个还是三个。 季末扬怒瞪了一眼罗绾贞,他叫罗绾贞再说一次刚刚的话。 罗绾贞那里敢说,他刀子眼要杀人似的。 但别的不说,正经事罗绾贞还是不能含糊,还是说起孩子的事情:“孩子是张教授的,就没事,玄君的就有事。” “闭嘴!” 季末扬这人护犊子,他肯定不会让人说我,那怕是好意,他也不接受。 罗绾贞又是好欺负的货,助长了季末扬护犊子的气焰。 罗绾贞不再说话,季末扬才坐到我面前:“要生?” “他很可爱,不可能不生,他叫傲珏。” 我那样说季末扬奇怪:“见过?” “嗯。” 我看了眼罗绾贞:“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道鬼勾结,不会有好下场。” “那你还生?”罗绾贞就是太率直了,要我我就不说,说出来明知道会让季末扬不高兴怒她,她有不敢怼回去,何苦说出来。 果然,我还没太大的反应,便听到季末扬不高兴:“你出去吧!” 罗绾贞尴尬,脸都绿了。 季末扬冷着脸,不容反驳:“出去!” 我极度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罗绾贞,这里是她家,她怎么就栽在季末扬的手里了,上上下下到底那里好! 可罗绾贞还是转身去了外面,我都想抓乱头发,为她一头撞死! 可我纠结,季末扬正色严肃都来了:“说你的事情。” 我只好去看季末扬,继续担忧我的事。 季末扬问我:“男孩?” “嗯。” “那是像我几分?” 我想了想:“看上去更像香雾一些,但他嘴巴比较像你,性格不像我,很霸道的样子。” “嗯,傲珏,傲慢的傲?” “嗯,我叫他红儿,他来的时候穿了一身大红的古代衣服,先前处理鬼司机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你和嫂子被打晕,玄君受伤,是他出来帮忙的,但玄君知道,我不知道。 之前我身体虚弱,就是因为怀孕,喝血也是因为养他。” 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季末扬,季末扬便点头:“傲珏,好名字,不但是玉中之王,还是王中之王,这孩子日后肯定不凡。” 季末扬想了一下:“香雾姓傲?” “是这么说,但问过玄君他不告诉我,倒是听红儿说,天下的龙没有不怕他的,我问玄君和龙有什么关系,他说龙算什么。” “那些不重要,既然有了,就生吧。”季末扬说完看了看房间里的环境,问我要不要换个地方住,问我要不要好好养胎。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怕你担心,怕你担心我出事,嫂子说的对,要是张教授的就没事,要是玄君的就有事,可他们是一个人,谁也不能否认,现在没有事,不能说将来也没事,他还没出生,已经引起轩然大波,我怕……万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季末扬也正色起来。 “生儿育女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一件事情,不能因为会有危险,有难产的可能,就不去生。 对人类而言,我们在做一件必要的任务,是我们的责任,对你我而言,是延续父母的生命。 总有一天你我会离开,但那时候,谁会记得我们? 你挖坟掘墓,难道还不明白,那些墓就是留给后世去发现的,总会有未知等着我们。 没有后世,还发掘什么?” 季末扬说了一堆道理,我看着他的脸油盐不进,我只问:“万一……我生不下他,或是生下了,我却活不成呢?” “我给你养!” 忽然间,我就没有任何的言语了,但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眶落下来。 季末扬用拇指给我擦了一下眼泪,把我拉到怀里抱住,他只是拍了拍我,什么都没有再说。 我们就这么呆了一会,我擦擦眼泪又是没事人一样的了。 我离开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要做舅舅了,总得告诉你一声,让你高兴高兴。” “高兴肯定是高兴,不过也要准备准备,日后你这脾气,怕是照顾不好他,我着手准备下,请几个专门的人来,照顾他的起居,训练几个月嫂,几个保姆,再给准备一些学前东西,我季末扬的外甥,一定要拥有最好的。” 我一言不发,听上去像是要培养集团的接班人。 季末扬拍了拍我:“养他交给我,你只管生,等他出生,我也会好好保护他。 你是做妈妈的人了,做什么事要小心一些,免得动了胎气。” 听季末扬说,心情开朗起来,我起身这才离开。 出了门看到罗绾贞,我轻哼一声走了过去,鄙视她那么怕季末扬。 罗绾贞没好气怒了我一句,转身去了房间,她肯定是去找季末扬说我肚子的事情。 但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一直也没有吵起来,而罗绾贞在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就出来。 罗绾贞出来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她没有骂我,就出门了。 虽然嘴巴要我不要生,但罗绾贞却去买菜回来,准备给我补补身子。 龙庭跟我说了赵子瑜的事情,但龙庭说赵子瑜也知道的不多。 大概情况是,赵子瑜从小家境贫寒,但他很有志气,从小就知道努力,只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处,反倒是霉运不断,身体也不行,用龙庭的话说,赵子瑜小时候身体不如邻家的小女孩。 有一次赵子瑜身患大病,差点死了。 但说来奇怪,大病了三天就好了,好了之后运气就越来越好,一直好到现在。 但这段时间赵子瑜频发做梦,梦里总是梦见大婚的画面,而且他身边有一口红木棺材,他手里拉着红绸,红绸的一头绑着棺材。 他已经连续几个月都这样了,每次醒来都大汗淋漓,而且全身发寒。 他现在一个人住,而屋子里空荡荡的,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听周不凡说有人可以看事,是龙庭的师父,他就打电话给龙庭,过来这里找我们。 “先生,是我莽撞了,在飞机上先生一定是看出什么来,所以才会主动接近我,可我以为先生是主动上来搭讪的人,这才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不要跟我计较,救我一命!” 赵子瑜起身就要下跪,我马上扶住了赵子瑜。 “我受不起,你起来吧,你一个大男人,给我跪下,说不过去,我要是计较,我就不会说这些了,我就算看在龙庭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不管你。” 赵子瑜这才起来,他看着我有些犯难:“可我也没找人给我看过,自认也没有招惹过不干净的东西,说我结了阴亲,这不是很奇怪么?” “你说你没有阴亲,但你大病一场,就开始平步青云了,你就没觉得奇怪么? 这期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这件事可能你没在意,但并不是没发生! 你最好仔细想想,不然命都没了!” 赵子瑜被吓的不轻,本来就苍白的脸,眼下更苍白了。 走到一边赵子瑜坐下,他半天才说:“我想不起来了。” “先生,你有办法帮他看看?”龙庭问我。 我摇头:“我能看见的都会说,有些我也看不到。” 我现在还在怀孕期,频繁的动用法眼,损害极大,而且我开启也很吃力。 要不玄君去跟修罗鬼王说话,我怎么不开法眼? 龙庭为难:“那怎么办?” “要是不行的话,我过去一趟,你住那里?”我问赵子瑜,赵子瑜告诉我住的地方。 “龙庭,你准备一下,你陪我过去。” “是。” 龙庭去准备,云雅也要跟着。 “带着你照顾不过来,留下吧。”我没让云雅去,龙庭那边收拾好,我们一行三人先离开了。 赵子瑜跟我住在同一个城市,这一趟和回家没什么分别。 但我上飞机之前接到玄君电话,他问我在那里,我说在南城,他听说叫我等他,我猜他肯定是买了机票来找我了。 但我不会见他。 我们下飞机直接去赵子瑜那边。 赵子瑜住在富人区,别墅不是按栋买的,而是一个区。 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真是贫穷限制了相像,而我这种人更是不能理解,赵子瑜这种做法是何意? “赵先生。”我一边走一边叫赵子瑜。 赵子瑜很恭敬:“先生,叫我子瑜就行,龙庭就这么叫我,虽然我和季哥不是朋友,但也早有耳闻,心存敬佩,你我年纪相差也不是很多,你不用敬语。” “季末扬有什么可敬佩的,他一个生意人,钱也没你多,仗义的话,我看你也是仗义的人,所以没必要敬佩他,没什么可敬佩的。” 子瑜尴尬:“但我对季哥确实心存敬佩。” “说你的事吧。” “先生请说。” 子瑜这个人和龙庭差不多,都是人未到礼先到的人。 “你为什么买下一个区的别墅?你手底下有职员住么?”我问子瑜。 子瑜尴尬起来:“实不相瞒,这些别墅都是我建造的,我的公司开发这一片的地方,之后分了九个区,在售卖的时候房子很抢手,我卖了八个区,剩下的这个我很喜欢,想留下一栋自己住,其余的有合得来的朋友,送他们一栋,以后大家也可以见面说说话,聊聊天,喝喝茶。 大家都是自己朋友,一起散步,下棋,在一个区里面,不是很好么?” “你还很天真!”我吐槽,看了一下别墅群里。 子瑜也笑了:“先生说的是,有些事初衷是好的,但结果未必好,这一点是我欠缺考虑了,我送他们,他们未必留下来,房子最后不知道住上什么人。 当初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是一时冲动,后来想起来就觉得可怕,万一卖给市井流氓呢? 我不想跟他们成为邻居,最终这边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了,也就没卖。” “你是为什么留下自己住我就不便多说了,但有些话我说你记得。” “先生请。” “……人不住的地方一旦空了,鬼就会住,鬼不是说想要怎样,他们只是觉得,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你屋子里不进人,就没阳气,没有阳气的地方不冲鬼,特别是常年不入光,不开窗,不开灯,不起暖的地方。 这种房子,阴气很重。 房子再破,只要有人住,百年不塌,可要是没忍住,再好,没几年也会坍塌。” “先生是说我这房子有问题?”子瑜问我,我转身朝前走。 “我说了,我说你记。” 子瑜有些不解,龙庭急忙拿来手机,打开录音:“先生说,我录下来。” “我让他记,你录什么?”我脸色不善,龙庭立刻关了手机收起来。 子瑜看我:“先生请说。” 子瑜不在多言,我继续说:“房子不怕大,就怕没人住,怕里面没几个人,你有五百平的别墅,你住一个人,那叫阴盛阳衰,你有五十平的房子,你住六七个人有些拥挤,那叫阳气足。 阳气足的地方,百鬼不入,阴气足的地方,百鬼不拒! 人旺财旺,人多聚财,鬼旺祸旺,鬼多起祸。 这偌大的别墅群,只有你一个人,你要没有那么大的命格,必然会耗损你的寿命。 这就好像一个人,能吃苦能受累,却吃不得山珍海味一样。 有多少人拼死拼活的赚钱,但钱赚够了,人却要死了,都是因为福泽不够,承受不起。 穷困潦倒的日子,未必不好,兴许就可以百病全消,长命百岁! 反倒是那些满身富贵的人,有几人能长命? 过去皇上住的地方,尚且不能他一人,宫中三宫六院,宫女太监的无数,你以为全是为了伺候他的,让他一人住在那偌大的宫殿里面,他不瘆得慌?” 子瑜大气不敢喘看我。 “记住了么?” 我问子瑜,子瑜忙着点头:“记住了。” 我们步行进去,子瑜见我不在说房子的事情,他问我:“先生,我这别墅,你有没有喜欢的,我送龙庭一栋,送先生一栋。” 我看子瑜:“心意我领了,房子就算了,我又不住,何况女子阳气不足,我来你这里阴气会更大了,把房子卖给有钱人,让他们帮你冲冲霉运,人多了运气会好,也热闹。” “谢谢先生。” “谢免了,你回头把钱给龙庭就够了,我送你一个驱邪避凶的办法,你刚刚说,市井流氓,可见你是被流氓欺负过的,对他们深感厌恶,而市井也是让你讨厌的地方,毕竟一些底层地方,会滋生一些不好的人,一个不好,就会带动所有人不好,人本来就喜欢跟风,而某些人的跟风方式就是聚拢抱团,然后欺负弱小。 你过去应该就是弱小,所以很讨厌他们。 但有容乃大,你要没点肚量,还想成为人上人? 我知道,我未经历你经历的苦,劝你放下怨恨是我的不对。 但鬼这个东西,他也要有机会靠近你才行,好像见缝插针,要不是你心生恶念,一你的英姿和豪气,他是不能把你怎样的,你说已经梦了很久,说明你是心中有怨念,怨念会影响你身上的气场,气场一乱,鬼怪也就来了。 这是其一,你要想百鬼不侵,起码要身正,纳气,放下怨念。 第二个是你口中的市井流氓,市井之徒也不过是普通人,流氓也是人,你其实很清楚,与满身鎏金的大恶人比起来,那些市井流氓不过是小恶,欺负欺负人,骂你两句,而已吧。 遇到这种人,一拳打过去,让他牙齿落地,满口流血,告诉他,他爹妈不会教导他,你来教导他。 这种人你要训,让他明白,听话是朋友,不听话就是敌人。 他有一种方法对付你,你有一万种方法还给他。 他想死,都不容易。 他怕了你,才好让他改邪归正。 他们也不是傻子,再不行,就报警,抓他们,你要是没有认识的警察,找龙庭,他帮你。 但我告诉你,恶鬼怕凶人,流氓都很凶,你要能找几个很凶的人住在你这里,鬼也不该来了。” “还能这样?”子瑜很惊讶。 我想了下:“我认识个老爷子,他就很凶,他是个普通人,他有次做梦,梦见了一只鬼钻到家里去了,醒来后把他给气的,他拿了一把菜刀,在院子里面大骂了三个小时,结果他孩子病了两个月,竟然好了。” “明白了!”子瑜忙着说,我们继续走,走到里面子瑜打开一栋别墅的大门,天气忽然阴了起来。 “先生。” 龙庭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我嗯了一声,抬头看别墅上面,别墅上面一个小家伙一闪消失不见了。 我在心里跟红儿说,叫他不要太吓人,免得吓到那小鬼。 子瑜请我们进去,别墅里阴风阵阵,寒意四起。 龙庭看我:“先生,这么冷?” 子瑜转身:“冷,我怎么没觉得?” 看子瑜奇怪,我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头,一直觉得他脸色难看,忘了一件事了。 我们虽然初次见面,但到底没握过手。 子瑜身高一米八几,是个树桩桩的男人,加上身体偏瘦,我的个子即便高,够着也有些费尽。 子瑜像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他自然弯腰下来,我的手摸着他的头,眉心皱了一下,随后手握住离开。 子瑜看我,他没开口问我,他只是看着我。 龙庭问我:“先生?” “体温正常值上,偏高感觉会热,偏低会冷,但这里低温已经超出我们正常体温的十几度,他丝毫感觉不到。” 子瑜皱眉,他还有些不理解的样子。 但他盯着我莫名的看,我也不知道他看什么,正打算在别墅里看看,结果楼上的吊灯啪一声。 抬头去看,抢眼的水晶灯瞬间朝着我落下来,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我还以为我会受伤,结果子瑜喊了一声,冲了过来,我没站稳身体被撞了出去。 等身体落到沙发上,我反应过来,子瑜和龙庭竟然都摞在我身上。 看我看他们,龙庭急忙起来。 剩下子瑜,他身上竟是死人般的寒意。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156章 买命钱 子瑜没马上起来,我被压的喘不上气,我庆幸身后是沙发,这要是地面,他们两个人把我扑倒,我就算死不了,也是半个残废。 龙庭也很担忧,看着子瑜:“你没事吧?” 子瑜这才尴尬的起来,他起来把我也拉了起来,但他这一拉,有点古怪,他好像抱孩子,双手抱着我的腋下提起来的。 我起身子瑜把手放开,才问我:“先生没事吧?” 我嗯了一声,伸手拉住子瑜的手,冰凉冰凉的,但却没有鬼魂那样的寒气。 子瑜看我:“先生,我的手有问题?” 我从身后拿了一点朱砂出来,沾着朱砂在子瑜手心画了一道定魂符,在他眉心点了一点,擦了擦! 放开子瑜的手我交代龙庭:“龙庭,看着子瑜,你身上的火力旺,护着他点,他现在火力被消耗太大,阳气快散了!” 说完我去看楼上,果然二楼的拐角有个小影子不见了。 我在楼下看了看,到处都是浓重的阴气,算了算有些奇怪:“你不是在这里惹得麻烦,是外面来的,你还有别的住处么?” 我问子瑜,子瑜半天才说:“我别处有住的地方,但十年没住了,是老房子,我父母去世了,我就没有住,只是偶尔回去一趟。 之前也有几个住的地方,有两处酒店,一处庄园,一处别墅,但哪些地方已经控制很久了。” “我们去看看。”我有些惆怅,地方太多一个个的走要很长时间,而我毕竟是个人,段时间里去这么多的地方,还是会累的。 离开前我看了眼楼上,正准备去门口,身后呼一声,什么东西打了过来,我转身的时候,楼上的花瓶砸了下来,子瑜离我近,从身后抱住我,花瓶咔嚓一声碎了。 龙庭立刻往楼上走,我不等龙庭上去,把龙庭喊住了。 龙庭回头看我,我转身出门:“出来。” 龙庭和子瑜都很听话,跟着我便出来了。 我们到了外面,我画了一道镇魂符在大门上,大门轰一声,什么东西撞出来,但我的镇魂符,岂是她能撞破的。 我后退到一边,结印,镇魂咒从门板上扩散,直到将整栋别墅封印。 二楼窗口一个小影子疯了一样冲撞,强大的冲撞力,发出电波一样的波纹。 龙庭看得见小影子,也看得到冲撞力,他惊讶:“那么小?那么大的威力?她是恶鬼?” “恶不恶不见得,但鬼的能力跟大小没有关系,日后你会见到更厉害的小鬼。”比如红儿就是。 “龙庭,你要记住,小鬼难缠!”我有些无力,并非是龙庭悟性不好,恰恰相反,龙庭的悟性相对其他的人来说,是极好的那种。 但龙庭到底是生意人,而且我这次见他,发现他面容红润,眉心有遮挡不住的红光,说明他最近的时运极好,身家比之前已经高出了百倍。 想想,一个集团的首脑,不好好的做生意,却跟着我这小道士干起了替人消灾解难的事情,实在叫人不能理解。 即便是爱好,也过于叫人惊讶了。 “可是怎么会那么大的威力?”龙庭还是不能理解,我只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小,但却很有灵性,而且小鬼不食人间烟火,死的时候还是懵懂的孩子,孩童时候,大人讲的道理不知,而她那么小就死了,本来就不懂道理,死了和其他的小朋友又不一样了,那她肯定有愤怒和疑问,为什么离开妈妈的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 一怨生,一恶起,一旦堕入鬼道,就没什么可回头了。 所以,鬼之中,最难对付的就是小鬼。 小鬼怨念重,灵性也高。 这和他们生前的灵魂也有关系,人出生前在母亲的身体里,等于是在净化。母亲即便是多不好的一个人,但对她的孩子,给予的胎教大部分都是好的,孩子也会性情柔和,柔和下灵性会很高。 出生后有一段时间,被呵护在一家人的世界里,这样的孩子,是纯洁的。 而灵性的根源就是纯洁。 这小鬼的年纪在小鬼里面是不算小的,要是在小一点的话,就更厉害了。” “你们说什么?”子瑜看不到,只能干着急。 我看龙庭已经懂了,也就不再多言。 “我们先去你的房子看看。” 我看了眼楼上那个一直用力冲撞的小鬼,转身离开别墅区。 子瑜的人来接我们,上了车子瑜带我们去了他那些所谓的住处,为了节省时间,我快速检查了子瑜住过的地方,但都没有发现不妥,唯独他的老房子。 子瑜的他老房子在郊区那边,周围的房子都不是很好,随时可能拆迁的样子。 子瑜下车介绍:“这就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那边原来是龙庭家的地方,他们在这边住过一年,后来就走了。 不过现在这边都是我的地方,原本是打算开发建造居民房的,但现在城区的房屋饱和,我们公司考虑,接下来这段时间,具体开发出来做什么。 也是因为我舍不得,所以一直空置着。” “开发吧,开发的话人多,不至于阴气重,你这么一大片的地方都不住人,不是等着惹祸么? 你要是有很多钱没地方用,不如建造一所学校,孩子们的阳气足,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我知道了!”子瑜极好说话,我说什么他都答应。 “你平时不要相信神棍的话,神棍会让你倾家荡产,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身正不怕影子斜,夜半不怕鬼叫门。” “先生说什么,我不懂。”子瑜很聪明,但有时候却也迂腐。 他相信龙庭,所以也信任我。 “你很懂,我提醒你,这次的事情帮你办了,以后别找这些人看,我也不要找。 以你现在的能力身份,牛鬼蛇神轻易不敢靠近,如果你真的用得到我,也要几十年之后。 几十年之后,你还能见我,我会帮你。” “先生讨厌我?” “我为什么讨厌你?” “那为什么不能见面?” “没必要,我是伸手拿钱的,你未必给得起,不但是我,但凡做这个,都是你遇到的无底洞,没有不坑你的,包括我!” “先生很风趣,那要是我愿意给先生坑呢?” “……子瑜,不得无礼!”龙庭出口阻拦,我看了眼龙庭,龙庭立刻闭了嘴。 我去看子瑜:“那我会坑死你,你要不怕死,随你吧!” 我不懂,天底下怎么总有那种不怕死的人呢?好好活着不好! 想起季末扬所说的话,但凡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是完整的人,人的一半是正常的,一半是不正常的,遇到他正常的时候他就正常,遇到他不正常的时候,那他就是个白痴。 原先我总觉得季末扬所说的话都是糊弄人的,但现在想,无不适至理名言! 子瑜要死,那是他的选择,我也无奈和! 眼前要处理他的事情,处理完也好回去。 我去他们房子看,大门都快拆下来了,我进门在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站着一对中年夫妻,两夫妻不知道在做什么,而屋子里还有个老太太,老太太有七十多岁,穿着灰色的衣服,正在摆弄纸牌。 看见我夫妻急忙躲到了角落里,吓得魂不守舍。 但看到子瑜却惊喜不已,特别是女子,没忍住喊出来:“子瑜。” 子瑜听不见,我回头看子瑜问他:“你记得你父母的样子么?” “记得。” 子瑜有些无奈:“我穷的时候他们都好好的,我发达了反倒都不在了,他们都很年轻,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早早离开人世。” “你母亲身高一米五五上下,圆形的脸,杏核眼,短发,戴一枚金戒指,银耳环,穿黑色的高跟鞋,砖红色的呢子大衣。” “你怎么知道?”子瑜惊愕,急忙改口:“冒昧了,先生!” “你跟我说话不必这样,我拿钱办事,回头你把钱给龙庭打过去就行了。” 我看着女子那边,问子瑜:“你父亲中等身高,刀条脸,你们很像,但他皮肤偏黑,手上有条疤。” “先生,他们在这里?” 子瑜忽然明白过来,毕竟我一直看着某个地方,我咬破手指,在子瑜的眼皮上擦过去,子瑜看向角落,看到他父母急忙跑了过去,一家人哭的泣不成声。 他们哭的时候,屋子里的老太太也走了出来,看到我却不敢靠近。 我去看老太太:“您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么?” 我问老太太,子瑜看向我这边,他急忙起来:“奶奶。” 老太太看到孙子哭了起来,龙庭说:“先别哭,我们着急办事,关乎子瑜的生死。” 龙庭一说,老太太也想起一件事,朝着我说:“大师,你是不是看到那小女娃了?” “看来您知道。” 子瑜的父母也走了过来,特别是子瑜的母亲,哭的很伤心。 “既然你们知道,进去说吧。” 我说着去了里面,老太太跟着家里人进门,子瑜进门急忙去找父母。 他母亲哭的很心酸,龙庭说:“你们去世那么久了,怎么没去轮回?”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们也想走,但放心不下子瑜。” 老太太说起子瑜和那个小姑娘的事情,说来话长,老太太说,事情还要从二十二年前说起。 那时候子瑜六岁,他们一家四口住在这里。 而他们有个要好不错的邻居,这邻居家有个小女孩,年纪五岁。 两个孩子从小在一起玩,但是有一年,就是子瑜六岁那年,小女孩遭遇了一场意外,让小女孩的命没了。 当时觉得真的很可怜,这两家都很糟心。 当时子瑜哭的死去活来,整天要去坟头找小姑娘,家里的人是哄着哄着的把他留在家里。 事情过去几个月,小女孩的父母就总是说,梦见女儿一个人蹲在黑漆漆的地方哭,每次说都很心酸,都会哭。 原先小女孩没事的时候,两家大人总开玩笑,说是定下娃娃亲,长大了让两个孩子在一起。 但自从小女孩不在开始,这两家就不怎么来往了,主要是子瑜总闹着要找小女孩。 后来大人担心孩子有事,就不让子瑜过去了。 还把子瑜送到姥姥家去过,就是为了让孩子别在想着一个不在的人。 但说来这家也有些过分,因为总梦见女儿,便找人给看了看,就说是一个人在下面太可怜了,要给女儿找个伴,当时老太太就明白过来了,是要找他家的孙子。 老太太不愿意,大骂了一顿。 那家好说歹说,说不用人怎样,就是借用生辰八字,扎个纸人,烧过去就行了。 他们要是觉得亏,可以给一笔钱。 当时子瑜家确实条件不好,小时候吃过小姑娘很多好吃的。 老太太不是傻子,她知道那是结阴亲,就算烧纸人那也不行,更别说要什么生辰八字。 老太太一生气,又打又骂的把人给赶了出去,还在门口大骂了三天,说不知道那个王八犊子,想出这么阴损的事,也不怕子孙后代不得好。 两家一下闹僵了,周围的邻居们都知道,老太太因为这件事还气病了。 但这事消停了一个月,就又卷土重来了。 不过这次这家根本没跟他们打招呼。 说起来这家有些阴损,他们请了个大师,子瑜出门玩的时候,被骗了去,问子瑜了生辰八字,子瑜全都告诉了人家,不仅如此,子瑜连续三日早上起来都出门,到门口去等着捡钱。 第一天捡了一块钱,第二天捡了十块钱,第三天捡了个一百的。 一百块钱在二十年前,对他们来说很多了。 第一天的一块钱他们没当回事,子瑜很高兴的给家里人看,说他捡了一块钱,家里人把那一块钱给他买糖吃了,也没当回事。 第二天的十块钱捡回来,老太太还奇怪,怎么又捡钱了,以为子瑜拿了家里的钱,或者是拿了别人家的钱,这老太太也是个厉害的人,再三的审问,子瑜就哭着说在大门口捡来的,不是他偷的。 老太太也没想起来别的,孙子什么样还是知道的,这十块钱老太太总是琢磨,怎么就又捡钱了。 可也没想到别的,当时家里着急去买酱油,子瑜要着吃糖,这钱就拿去买了东西还有糖。 这第二天过后,到了第三天的早上,老太太一早就看孙子出去了,她就在后面跟着,到了门口就看见孙子蹲在地上捡了个盒子起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百元的钱,子瑜年纪小拿了钱咧开小嘴笑了笑,他是个孩子,他只知道买糖吃,其他的怎么知道那么多,而那一百元的下面,是一把纸灰。 老太太走去拿来盒子看,看到里面的纸灰差点没晕倒。 子瑜也吓坏了,老太太气的去邻居家敲门,邻居家见事情败露,也就不在隐瞒。 他们并不害怕,那些钱都给用了,阴亲的聘礼都下了,想抵赖也不行,老太太气的打人,但那家有人,他们被劝回家里,安抚了安抚,就糊弄他们肯定解决这件事。 老太太那里愿意,就去找人帮忙这事,可是没等找到,天就黑了。 天黑就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出去看了,人家弄了个纸人抬着一口小棺材去下葬了,老太太站在门口看,也没看见什么,那家也没理会他们。 老太太也跟去看了,棺材放到了小姑娘的坟包里,纸人也烧了,这事就过去了。 老太太还以为,有人说和,就不招惹她孙子了。 老太太还挺满意。 等她回家休息,当天晚上子瑜就高烧不退,在床上打滚的流汗。 他们去医院也没看出什么来,说可能是吃多了,就这么折腾了三天,三天后子瑜没什么事就好了。 这是一晃好多年,子瑜一直好好的。 就是十年前老太太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行了,临走的时候就看见子瑜身边站着个小姑娘,不大点,四五岁大,穿着一身红衣服,扎着两个小辫子。 小姑娘总是跟着子瑜,几乎是走一步跟一步。 老太太总觉得小姑娘看着眼熟,问家里人那是谁家的孩子,却没人能看到,老太太恍然大悟,想到了什么,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她想告诉子瑜及家人,子瑜被小鬼缠住了,可是小丫头总是恶狠狠的盯着她,老太太知道,她要是说出来了,对付不了小丫头,怕整个家里都出事,老太太只好等机会。 可这个机会还没等来,小丫头反倒不耐烦了,有天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小丫头进了门,而她身上裹着一团黑气,扑上来把她给掐死了,她是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老太太死后给儿子儿媳托梦,告诉他们当年的事情,儿子儿媳开始不以为然,一直到后来,总算相信了,就找了个附近的道士给看看,结果刚刚看这事,她们夫妻就遭遇了不测,就连那道士也出了事。 子瑜父母和奶奶放心不下子瑜,就在院子里呆着。 而子瑜偶尔回来,就能看见那小姑娘跟在子瑜身边。 他们不敢声张,小姑娘比他们想象的厉害,每次回来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吓人。 他们一直等,终于等到我来了。 “我们生怕子瑜有事,就在我们都死后,子瑜的本事就越来越大,他就越来越有钱,可我们很清楚,那些都是那个小鬼弄来的,子瑜在外面做生意,她就去祸害人家,对手出事了,子瑜就厉害了。 可是,那是害人,我们怕连累了子瑜。 就在不久前,子瑜回来,我们发现子瑜的魂魄都黑了,他身上的寒气比我们还冷。 我们问过附近认识的鬼魂,听说那是人快成活死人了,才会那样。 人死了,魂魄不会离开身体,身体是自己的,魂魄也不会离开,就是这样。 我们就怕子瑜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老太太说完呜呜大哭起来,他父母也哭。 子瑜呆呆的看着我:“先生,我死了?” “你要死了,仅凭我一滴血都会化成灰烬,那你眼皮上不是我的血?”我看了眼子瑜的眼皮,上面的血迹还在。 子瑜失笑:“我还活着?” “不过离死不远了。” 说完我算了算:“老太太,你那一百块钱呢?” 老太太看着,眼睛闪亮:“让我藏起来了,我不敢花!”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起身站起来,他走到自家的门口,门口有一扇破烂的门,门是朝着里面来的,老太太指了指门板。 我走去看着门板,推到一边,上面贴着一张门神,我回头看老太太,老太太和儿子儿媳后退,他们害怕门神。 我看老太太:“姜还是老的辣!” 老太太点点头:“我心里有个疙瘩,我就怕人好对付,小鬼难缠。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从见了那小鬼开始,我就一直在盘算,这是我趁着小鬼不在的时候弄的。 我把大门口的门神接下来,贴到门里,我叮嘱他们夫妻,就算死了,也不准把门神撕下去,也不许告诉任何人。 就是为了今天!” “难为您了!”我转身朝着门神拜了拜,规矩还是要有的。 相传在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山上有大桃木,其树有三千里,桃树东北有鬼门,是万鬼所出入的地方,而那山上有两个神人,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他们阅领万鬼,洞察恶害,用绳索,捆去喂老虎。 从此,门神出现在人们的门板之上,为看护门庭,驱赶鬼邪之人。 所以这鬼,最怕的就是神荼和郁垒,还有他们的老虎。 至于门神,也有许多,但意义一样。 只是看着门神,恍惚间看到绵延三千里的大桃树,桃树下坐着两彪形大汉,桃树上趴着大白老虎,下面喝茶聊天,竟是爽朗之声,仿佛我也认得他们。 谁知道呢! 兴许是心有所想。 我撕开门神放到一边,门板上贴着一张百元的钱,那还是蓝色的。 我拿下来,转身看着老太太,老太太跪下:“大师,我们无以为报,知道那是买命钱,可是我们不卖,先前那十一块钱我们吃了用了,我们愿意还,只求保住子瑜的性命。” 老太太下跪,她儿子儿媳也下跪。 龙庭叫他们起来,他们才起来。 “你们没害人,也没作恶,难能可贵,我送你们去投胎,跟子瑜说几句话吧,这边的事交给我,你们该走了。 子瑜现在身体阴气极重,你们逗留的太久,对他消耗很大,我要让龙庭给他养着,你们留下来,反倒会适得其反。” “那我们这就走。” 老太太急忙看子瑜,也没说别的,满意的笑了笑,她就看儿子儿媳,硬声吩咐:“我们走吧。” 子瑜朝着他们喊,叫他们先别走,但他们还是要走。 我拿了道往生咒的符纸,直接打到墙上,三只鬼眼前仿佛开了一道去阴阳路的门,进去就不见了。 子瑜追到墙壁差点撞到,好在被龙庭拉住。 从院子里出来,子瑜开不了车,龙庭开车子瑜跟我坐在后面。 半路子瑜忽然抱住我,把我紧紧搂了过去,龙庭在后视镜看我们,我推了推子瑜,半天他才放手。 我到一边坐着,子瑜一路都在平复心情。 回到别墅那边,我们步行进去。 此时已经天黑,别墅区里面阴风阵阵,天上开始乌云密布。 阴历七八月的时候,天空还能乌云密布,是很少见的,特别是晚上。 一边走子瑜一边抬头看,他问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晚暂时住在这里,明天早上去给你合离!” “合离?”子瑜好像听见什么惊悚的事情,一脸惊讶。 “你虽然没把钱全用掉,但前面的也拿了,这后面的你是没用,用了当时命就没了。 所谓的买命钱,就是买你的命。 你第一次花的那一块钱,下面的钱是阴钱,你花了那一块钱,阴钱就等于收下了,往后也是。 你把第三次的钱花完,你的命就没了,全都交代了。 你奶奶把钱收起来,救了你一命,但他们把你生辰八字骗走,烧了纸人,是拿纸人去跟那小鬼拜堂成亲,那纸人身上有你的生辰八字,就是等于是你拜堂成亲了。 你拿了彩礼,拜了堂,就是夫妻了。 这几年,你做生意如日中天,就没想过,太幸运了?” “没想过。” 子瑜一脸木讷。 “是她在帮你,就是说,你有今天都是她给的,起码多半吧。你们之间关系还是不小的,在你开始发达的时候起,她就在帮你了,而且她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没有三五年,你是不会变成活死人的。 你现在体温比正常人冰寒很多,你自己只是不知道。” “先生,她愿意跟我合离么?”子瑜很是天真,我禁不住去看他,见他还很认真,转开了脸。 “先生,如何?”子瑜追问。 我想了想:“你是想要她活着?” “那倒不是,我对她其实早就忘记了,只是与她合离,我还真是想不出来什么样子!” “你恨她么?”我问子瑜,子瑜想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那你有恨的人么?”我又问子瑜,子瑜想了很久点点头。 “你自己?” 子瑜再次点头:“是我贪吃,要不是我贪吃,就不会被骗,不被骗,怎么会把生辰八字告诉给他们,要是不把生辰八字告诉给他们,他们就不会害我,不害我,我奶奶和父母都不会死,还有那个道士,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他们害你,跟你没关系?” “想过,可我要是不被害,以当年的情况看,他们还会找其他的孩子,挑上我,免去了别人的无妄之灾,我觉得我也很幸运,救了别人,成全了自己。 虽然我已经记不住当年是怎么不顾一切的喜欢她了,但我知道,她跟我在一起,一定很亲近,要不然我们不会结下不解之缘。 救了人,还了情,也就没有亏欠了。” 子瑜说话的时候还笑着,我也就没说什么。 好人未必有好报,但运气必然不会错。 子瑜跟着我和龙庭,我们到了别墅门前,推开门进去,别墅里依旧阴气森森。 龙庭担忧:“先生,会不会出事?” “子瑜不会,你我不一定,子瑜,今晚你只管好好休息,其余不要管,龙庭留下陪我。” “先生,我留下陪你们?”子瑜不放心我和龙庭,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让他去楼上休息,子瑜这才离开去楼上,但没过多久子瑜又跑了下来。 他抱着被子枕头,给我和龙庭放下,特意安排:“这里是两条被子,两个枕头,龙庭,你睡那边,先生睡这里。” 我倒是无所谓,龙庭奇怪:“我们说要睡一起了?” “你这是什么话?”子瑜一脸不解,把被子给龙庭扔过去,来给我铺被子。 我在沙发上坐着,也有些犯困。 龙庭走去:“不用了,我来吧。” “不用,我来就行。” 结果这两人就跟小孩子一样,争抢起铺被子,争抢了半天才弄好。 龙庭交代:“你上楼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子瑜看我:“要不我留下吧?” 我看子瑜:“不用,上楼吧。” 子瑜只好上楼。 子瑜走后我的手机就响了,我奇怪看了一眼,是玄君打来的,我挂了手机躺下休息,龙庭走来给我盖了盖被子,没去他那边休息,反倒拿着被子坐在我脚下,盖上被子坐在那里休息。 但他刚把眼睛闭上,手机便有电话打进来。 接了手机龙庭拍了拍我,我去看龙庭龙庭跟我打了手势,大概是告诉我电话是玄君打来的。 “我们分手了。”我那样说,龙庭二话不说把手机挂了。 我诧异的看着龙庭,他那流畅的动作,像是等待已久。 手机关机,龙庭仰起头躺着,我看了龙庭一会,把眼睛闭上休息,而整个屋子里也陷入安静之中,就连龙庭呼吸的声音,都不见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已经陷入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只有我和那个小姑的鬼空间。 我正看着,楼上房间的门吱呀一声,一条人影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转身看着楼梯,楼梯上没人,但顺着楼梯那边看,有一个女子的影子在墙上走动,女子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大人的样子,她手里握着一把尖刀,拖地的长裙在身后拖拽,一路从楼梯的墙壁下来,走到我面前。 我们对视,她一头长发,整张脸都藏在她乌黑的长发里面,缓缓抬头我看到她的小脸,竟是个不大的孩子,而且她双眼都是黑色的,漆黑漆黑,没有空洞,只有两个黑色的眼珠子,看来很恐怖。 就在她看到我的时候,她嘴巴裂开巨大的幅度,笑的无比可怖,手里的尖刀刺进我胸口! 第157章 一场幻觉 我眼看着刀子刺进我心口里面,我都没动一下,小鬼用力拧动刀子,我也没动一下。 准确的说是纸人没有动一下,但虽然是纸人,我也会觉得疼。 不但我会疼,纸人的威力也不差。 察觉到不对,小鬼急忙把纸人甩开,纸人的身体撞到墙壁上,又从墙壁上离开起来,抬起手拔起刀子,扔到地上。 那股很紧看的我有些木讷,到底是我亲手所制,到底是我亲口吹气,怎么比我好像有股说不出的厉害! 即便是眼神都带着几分狠绝!难不成,我骨子里就这样? 小鬼愤怒,朝着纸人嘶吼了一声,疯了一样冲过来,冲到眼前一把抓住纸人的脖子用力掐着,她露出狰狞的脸,要把纸人掐死,我就那样看着他们,而自认怎么都死不了,反而还对着小鬼挑衅的笑。 小鬼愤怒,嘶吼着张开血盆大口咬纸人,但她刚刚靠近,金光一闪把她弹射出去,摔倒后小鬼一闪不见了。 纸人扫扫身上,回去躺下。 而沙发上我睡的极好,至于纸人真是叫人有些吃不消,竟然跑去龙庭身边靠着龙庭坐下了,我看她不知羞,忙着扯了她一下,想叫她先收敛一些,她竟跟我挣扎,不肯回来了,我一气把她强行收到了怀里,她又变成了一只小纸人。 但她回来前显然是不高兴,用力呼啦了一下,才老老实实的回到我怀里。 这种纸人与罗绾贞平时用的纸人有些不同,罗绾贞的纸人要烧了才能用,要是不烧,便成人的时候也是红脸蛋,叫鬼和人都容易辨认,也不能变大变小,但我的这个纸人不同。 我折纸人的时候,便将血滴到了纸人上,再吹上一口气,一旦施咒,便跟我自身有了关联,用起来也算方便,可大可小,带在身上也足方便。 唯独一点,纸人要祭炼七七四十九天,而纸人身上也要有我的生辰八字。 纸人在的时候一切好说,我等于是在身上分了一个偏弱的分身出来,但纸人一旦不再,我就会耗损一些。 至于耗损的轻重,则是从我身体能看出来。 虽然不会如反噬那样严重,但躺几天还是有可能的。 龙庭动了一下,身上的被子落到地上,我这才起来给龙庭盖了盖被子。 龙庭睡的很沉,梦中梦呓:“先生,先生……” 我皱眉,龙庭做梦叫我干什么? 难不成被欺负了,找我报仇? 那他叫的那么销魂干什么? 我起身就睡不着了,起来去看楼上,见一条小影子钻到了子瑜休息的卧室。 我在别墅周围看了看,睡不着,在龙庭身上画了一道符,便去了外面。 便听怀里的纸人说:“你留他在那里一定有危险,我留下。” “你还是死了心吧,你要是打着我的旗号乱来,我现在就把你封住,看你还出不出来?”我那般吓唬纸人,只是不想她找招惹龙庭。 一来于理不合,二来便是败坏了我的名声。 纸人不服气:“我就见不得你这样,自己不要又不能给我?” “就不给你!” “哼!”纸人的脾气比我还差,于是她就再也不理我了,看她总不安分,总想要从我怀里钻出来,我便封了她片刻,她也好在我身上歇会,免得总想着出来做什么! 别墅上空依旧乌云密布,别墅区里面孤魂野鬼游荡。 龙庭以为,别墅区上空的阴气是小鬼带来,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别墅区里住了许多的魂魄,阴气旺盛,才会在上面看到阴气盘旋。 看见我,孤魂野鬼都躲到了两边的别墅里面,红儿在我肚子里,一般的鬼都怕我。 我从别墅里出去,一边走一边观察。 走了一段,我在一栋别墅前面看到一只鬼,鬼在那里看到我却没回去。 我去看他,他已经一把年纪了,看到我点点头:“大师。” “这附近是有什么事情么?” “前段日子,来了个人,每到晚上就来,他来了之后,这里的魂魄就会少几个,大家心慌,有些就开始变化了。 大家都是想找个地方住,没想到生了恐惧怨气,这才让这里多了许多的恶鬼,而每晚少的那些,也都是恶鬼。” 老鬼是在等我,大概是看到我来了,所以才在这里等我。 “今晚来了么?”我问老鬼,老鬼摇头。 “他一般都是子时的时候来,后半夜就走了,他都是在这里巡视,巡视完了就走。” “走了之后,鬼就不见了?”我问老鬼,老鬼点点头。 “那他从什么地方来?” “就在大门那边。”老鬼指了指。 “你跟我去一趟。”我顺着老鬼指着的地方去,老鬼急忙跟了上来。 老鬼带着我去别墅区的大门那边,周围的鬼便开始躁动,我们来到门口我看了眼时间,很快就到子时了,也就是夜晚十二点的时候。 还有些时间,我就问了老鬼几句,为什么不去投胎,老鬼告诉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妻子,妻子带着个三岁的孙子,他和儿子儿媳前段时间都死于一场车祸,家里剩下孤儿寡母,放心不下。 “您儿子儿媳呢?” 老鬼摇头:“前些日子出去看我老婆子和孙子,至今没有回来。” “……” 我在也没问,是我知道,怕是凶多吉少。 而老鬼见我都哆嗦,明明是很怕我,要不是有求于我,说什么也不会主动靠近。 冒着被我打死的风险来找我,就是说,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和老公一直等,没多久看到一个人背着背包从外面进来。 我和老鬼躲在一边,看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握着罗盘,他身上一股煞气,头上还带着帽子。 目测有五十几岁了,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专业的术士。 “我去看看。” 我交代了老鬼,老鬼便躲了,我则是一路跟着那个人,他在别墅区里绕了一圈,来到子瑜住的别墅那边看了看,像是有些奇怪,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不敢乱来,便先走了。 但他离开的时候,顺路收了几只恶鬼。 来到别墅区门口,他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走了没有多远,在另外一个别墅区里,那人在一栋别墅前开门走了进去,而那栋别墅也看不出来太大的古怪,所以只能进去才知道怎么回事。 我去门口看了一眼,伸手去拉开了门把手,就在我拉开的时候,门发出吱呀一声,我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站了个人影。 身后的门好像有生命一样,缓缓关上,咔的一声。 “装神弄鬼的,你自己怎么不出来?”我背对着门问,有个声音嘿嘿的发笑。 “我以为是什么东西跟着我,原来是个小道姑!” 那人说话的时候,天上出现一只眼睛,我看了那只眼睛一会:“原来是鬼眼,难怪那么嚣张!” “小道姑,你我路归路桥是桥,你修你的道,我抓我的鬼,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离开,这事就算了,不然你出手坏我除鬼大事,害了四方的人,那可就不是你能承担的事了。” “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道士,我是妖道,妖道修炼就要制炼恶鬼,用恶鬼的阴性,助长本身的阳性,修道可走捷径。” “哼,你看出我修行又如何,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被我拆穿,天上的眼睛一抹狠绝,院子里的四个黑色影子快速朝着我扑过来,我拿了几道符纸,随手打过去,那四个影子忽然就不动了。 影子定住,我抬头看惊呆的眼睛。 眼睛一闪不见了,而院子里出现更多的黑影,黑影快速扑上来,但不等贴近,就已经被弹射了出去,黑影不等落地,就已经魂飞魄散。 但他们都已经被制炼过,所以不痛不痒,以至于魂飞魄散前也没喊一声。 消灭了院子里的黑影,我拿了一把镇魂钉出来,随手打下去,镇魂钉分布在别墅前面的空地上,横了一排。 镇魂钉是用来镇魂的,但绝不是为了阻挡外面的东西进来,而是阻挡这里面的东西走掉。 这别墅本身不干净,我是为了要镇压住别墅里的东西,让他们出不去。 恶鬼本身很厉害,只是一旦被制炼过,就再也没有了价值,除了短时间给制炼他的主人做马仔,其他什么都不是。 就好像魂飞魄散的那一刻,他们甚至没有疼痛! 如果是那样,那不如有一个杀一个,有一万杀一万。 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有血有肉,而鬼的存在,起码还有意识。 是恨也好,怨也好,那怕是对阴间阳世的一丝留恋,也起码证明还活着。 可连活着都不是了,还有何意义! 可即便如此,打下那些镇魂钉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若是他们都能像玄君去须弥山那样,也有个师父多好。 死的时候,起码会疼! 转身我看了眼入户门,压了一下扶手,打开门看向里面。 门里黑漆漆的,仿佛是通往死亡世界的入口。 我算了一下,回头看向天上,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但奇怪的是,月亮边上的贪狼星光亮超过了月光,倒是守护星,星光暗淡。 贪狼星星光超过主星,说明今夜行事,不可贪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结果一脚下去,仿佛万丈深渊,紧跟着就掉下去了。 “娘亲……” 红儿叫我,我捏了个诀:“别出来。” 红儿在我肚子里慌了一下,但我稳住,他就隐藏了起来。 等我站稳,人在一个漆黑的世界里面,而那道门已经消失。 我站了一会,看到个人走了出来,竟然是玄君。 玄君说道:“叫我好找,原来在这里。” 说完玄君便走来找我,他到我面前,抬起手来拉我,结果刚刚碰到我的手,呼一声,烈火焚身。 他倒下的时候,还死死的看着我,最后成了一把灰烬。 我在周围看了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就在我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眼前出现一道八卦的阵眼,我在阵眼上看了一眼,迈步从其中一个地方上去,我刚上去,脚下开始转动,生死门开始变换。 “想不到,你也懂奇门遁甲?”那个声音从上方传来,我回头看他,仍旧只是一只眼睛。 “这不是奇门遁甲,这是五行之术,你师父没告诉你么?” “五行之术?”那只眼睛惊讶起来。 “那我来告诉你,奇门遁甲只是五行之术中的一种,与道法不同,这些和占卜之术有异曲同工之效,可以考学习,而推算出来。 而你有先天鬼眼,如果真的修道,绝不是这种,你旁门左道学来的东西,早晚会害了你!” “害我,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看是害了谁!”那鬼眼还是那么自信,我便懒得理会他了。 我随即进入生门,想要破了他的奇门遁甲。 生门开,眼前的黑暗也就随之消失了。 屋子里和普通人的屋子差不多,只不过楼下有阵阵阴气飘荡。 我正在门口看着,别墅里的灯忽然打开了,一个女人站在对面,很惊讶的看着我。 “你是谁?” 女子穿了一条红旗袍,发髻是民国时候的发髻。 我看了一眼屋子里,看向女子:“我可能走错了。” 我正准备离开,女子已经到了我身后,伸手就来拉我,我被她一把抓住,带到了里面。 女子请我坐下,还给我冲了咖啡。 我坐下,女子便坐下来了,她问我是谁,问了许多遍,我则是看着屋子里面。 这屋子像是民国时候大帅府那种格局的屋子。 “你是谁?”我问女子。 女子说起她的事情,原来她是被人抢来的,而且她丈夫也被杀死了,抢她来的人,现在是她丈夫。 女子哭的满脸泪水,见我始终没有反应,便问我:“你不信?” “吊死鬼死后,总是要找个替死鬼的,先迷惑,而后问清楚替死鬼的名字,就可以教唆去上吊了。” 我一开口,女子脸都变了,她双眼凸出来,舌头伸到胸口,面色紫黑,样子十分恐怖。 而周围忽然变得一团糟乱,不仅如此,还起了大火。 “你快说,你叫什么?” 女子怒狠狠的问我,我坐在沙发上没理她。 等不及我开口,女子拿来一条绳子,试图把我勒死,可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什么人大喊救火,还有人在外面用力敲门,女子急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慌慌张张的就不见了。 而我周围大火燃烧,不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变成民国女子的样子,不像是小姐,活像是丫鬟。 我抬起手算了算,糟了! 我丑时有一刻钟的时间,身带扫把星,够倒霉的。 我正叹息,门被人撞开了。 有个人冲了进来,我去看的时候,那人已经进来的。 见到我,立刻走来把我扛到了肩上,带着我就走。 出了门我再去看,那酷似大帅府的屋子已经轰然倒塌了。 而我则是被放到了一辆老爷车里。 我正看着那辆车,那个人怒气腾腾要打我,我只好躲了躲,免得被打到。 我抬头看着男子,男子怒喝:“我没让你躲,你敢躲?” 有那么一刻我有些恍惚,通过男子的脸,我看到一些事情。 原来那女子成亲当日被大帅抢走,并杀了她的傻子丈夫,虽然她说的可怜,是大帅杀了她的丈夫,而且她也是被抢来。 但实际上是她勾引了大帅,还不喜欢傻子,傻子死了,她也是高兴的。 大帅原本要把女子霸占起来,但还不等霸占,大帅就已经去打仗了,这大帅有个儿子,便是眼前的少帅。 少帅的母亲得知这事,去为难女子,结果女子情急之下杀了少帅的母亲。 少帅得知后,赶了回来,逼死了女子。 但我奇怪,既然死了,那我又是怎么回事?抓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那女子的样子。 我看了眼车子前面,又看看车子玻璃,上面的人明明还是我自己的样子,只是穿着像是个丫头。 见我不说话,少帅还要打我,我便把脸转了过去,总不能等着他打? 我朝着里面挪动,坐好闭上眼睛。 没打到我,少帅坐到车里,拿出枪对着我,我看向他,轻蔑的扫了一眼,随即别开了脸。 “老子一枪打死你!” 我惆怅:“那就打吧!” “你以为我不敢?” “我不知道。” 车子晃晃荡荡的离开,少帅的枪放下,我靠在车里舒了口气,把眼睛闭上,寻思我到底那一步错了,到了这里? 照理说破解了五行之术,就可以找到鬼眼那人了,可怎么到了这里? 难道我进的不是生门,而是死门? 车子到了地方,少帅下车,我跟了下去。 院门前站着一个人,竟是那个大帅。 见到我大帅问我小姐呢,我一脸不解,早就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问我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看了一眼大帅,老大不小,何必强抢民女,随便扔几块银元,街上都有大把的女人投怀送抱,吃不上喝不上的年代,总会有人爱惜生命的! 不曾想那大帅偏爱这一口,竟还一眼看上我,强行把我拉了过去,我转身看着少帅,他也看着我,不知道是我这一眼很勾人,还是他本身也不坏,竟有些懊恼。 只是他终究只是看着我,并没靠近来救我。 我被带到楼上,那大帅便想对我动粗,我本不想杀他,奈何身陷这里,也只好把他先解决了。 那大帅动粗,我就抓住了他的衣领,提着他直接到二楼的楼栏,直接扔了下去,结果那大帅掉下去没死,摔的口眼歪斜双腿残废,抢救过来成了个瘫痪。 大帅残废,少帅当仁不让的成了大帅,随后那少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把府里的人,但凡平日里和他不和睦的都处决了,但我被他留下了。 他把我关在了单独的院子里,留了两个人看着我。 几日后大帅也死了,怎么死的倒是不清楚,但大帅死后的那日,我就听说,少帅不是大夫人所生,而是二夫人,但二夫人当年被大夫人害死了,留下了少帅。 这些事都是一个小丫头跟我说的,我听说的时候还很震惊。 高门大院故事多,还真是! 但当晚,那个少帅就来了我这边的院子。 门打开,我看见有个穿便服的男子走来,他走到我面前看我:“你是谁?” 我奇怪:“什么意思?” “你不是杜小娥的丫鬟,杜小娥的丫鬟早就死了,我也见过那个丫鬟,长得没有你这般好看。”少帅坐下,盯着我仔细看。 可我着实看不出来自己那里好看,借着月光我还特意看看水潭里,只是看不太清。 就在看着的时候,月亮的残缺渐渐补满,我知道丑时一刻已过,我的扫把星也不见了。 我看了眼天上的时间:“时辰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看我起身,少帅伸手拉了我一下,但我想走,他也拉不住我。 只是我没想到,子瑜前世曾是少帅。 我从屋子里醒来,屋子里空荡荡的,我起身在屋子里看了看,走到后面一双脚落到我肩上,我后退抬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吊在上面,她的身体在我身上晃晃荡荡。 看上去小妾是被逼着上吊死的,可是小妾却想逃跑,就是说,小妾是在睡梦中被活活在上面勒死的,而她已经死了的事情,她自己则是并不知情。 “你在干什么?” 阴森森的破烂屋子里面,身后忽然吹来一阵凉风,而我头上还悬挂着一个吊死的人。 我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果然是小妾杜小娥。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谁?”女子朝着我走来,我看她的手就知道她要杀我,看她走来,我拿了一道符纸贴在她头上,她忽然就不动了。 随即一扫,她就不见了。 屋子里也破败成了一片废墟。 我从屋子出来,眼前是一条马路,马路上人来人往,我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眼看着到了对面,听见有人喊我:“站住。” 我转身看追来的人,子瑜翻身下马,他要追过来。 “回去吧,总会再见的。” 子瑜愣在对面,我转身穿过马路,一步踏上边缘,眼前回到了别墅门口,而我站在别墅门口,里面还是一片漆黑,原来我一直都没进去,而从开始,都只是一场幻觉。 ------题外话------ 晚啦晚啦,求原谅 第158章 前世恩怨 我回头看天上的月亮,月光明亮,贪狼星已经远去,而守护星也亮了起来。 我以为贪狼星是不可贪得无厌,乘胜追击,原来不是,是还有段孽缘的意思。 不过眼前的驱鬼师倒是也很厉害,竟然能把我带到过去去。 迈步进去,眼前依旧空荡荡的,但我起码没有掉下去。 屋子里慢慢明朗,客厅里有沙发,电视机,而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对方穿着黑色的衣服,我进门他缓缓转身看我。 “你还回得来?” 对方很是意外,似乎每次把人带入过去,都没有回来的,但这次注定他要失望了。 “这就要你失望了,不过下次要是你在把我弄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我倒是可以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多留一会。” 我说着抬起手去抓他的脸,对方瞬间挪了个地方,他怒道:“你抓我干什么?” “我抓的就是你。” 我说完跟过去,那人愤怒起来:“你这个人,你我都是抓鬼帮人办事的,你修你的道,我抓我的鬼,互不相干的事情,你何必咄咄相逼。” “你作恶多端,我才抓你,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抓你?” “那你也未必抓得到我,我是男人,我武功也不错,你不过是个道士。” “那你试试?” 我说完从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瓶子,直接扔了过去,对方躲到一边,打开了灯。 我去看他:“难不成你想要鬼帮你?” “想不到你还会功夫?” “我是道士。” “你不是文修?”那人问我。 “你看呢?” “废话少说,今天你不放我,我只好跟你一较高下了。” 说完对方拿出一道符纸,嘴里念念有词,随即释放出了几十只恶鬼。 “把她杀了!”对方一声令下,十几只鬼朝着我扑上来,我一眼扫去,那些恶鬼纷纷后退,吓得嗷呜起来。 其实不是我,是红儿在吓唬他们。 对方奇怪:“怎么回事?” “他们是你制炼的恶鬼而已,而你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一次性把他们制炼臣你真正的傀儡,之前他们是比你更厉害的鬼,要不是你用了什么手段,他们根本不会落到你的手里,你又贪得无厌,打算一起制炼他们,吸收他们身上的阴气,助长你的修为。 可你也不想想,他们这么多,又都在你之上,仅凭你一次的制炼就能成为你真正的傀儡么? 简直是个笑话!” “那又如何,我还可以再制炼,何况他们现在听我的,我只是奇怪,他们都已经没有灵识了,怎么会那么怕你?”对方还不算傻,发现了还知道问。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不是也养鬼?” “你也养?”对方惊讶。 “我不是养,我是控!”我抬起手摆了一下,那些鬼都蜂拥朝着对方扑过去,他也没想到,自己养的鬼会害他,根本没防备,整个人被抛到空中,他想要挣脱,已经遭到反噬,那些恶鬼疯了一样钻到他身体里,他就像是一个发疯的人,在房间里自残。 不过这些都因为红儿,与我倒是没有很大关系,毕竟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那人被折腾的七窍流血,手脚断裂,我怕自己摊上麻烦,毕竟这要是被抓到,就等于是害人。 但确实这事与我无关,是他身为术士,抓鬼制炼,惹下的祸端,鬼反过来报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阴差阳错被我遇到,提前了几日。 从别墅区那边看,鬼已经开始骚动,一旦他再去几次,那他的下场就会生不如死。 也是他倒霉遇到了我,他到处去抓鬼制炼,已经丧失了做驱鬼师的资格,而他残害阴间之人,不是为其惩善扬恶,身为修道之人,杀他也不为过,我不但不是造孽,相反我回助长道行! 我从房子里出来,便看到站在门外的玄君,玄君绷着脸,冷冷的目光看着我。 我诧异的看了眼时间,他来的这么快? “你敢纵鬼行凶?”玄君问我,看的出来他很不高兴。 我想了想:“张教授这么说,是亲眼看见了?” 我知道,即便我是修道者,但无缘无故的杀了人,于法不容于理不合。 所以玄君气愤,但话说回来,那人要害我,难道我就该承受? 就算是去了警察那里,我也是有凭有据,我是正当防卫。 何况纵鬼行凶,他们是否找得到证据抓我。 “还要看见?人都快死了!” 玄君堵在门口,我想着怎么出去。 “还不快出来?”玄君等了我几分钟,等的不耐烦喊我,我这才走出去,但我一出去,他便把我拉了过去。 他的手用力攥着我的手,他的眉头深锁,目光又气又恨,我正想着说些什么,跟他划清界限,他已经把我搂在了怀里。 等我抬头,玄君气恨道:“这事就先算了,既然是他害人在前,你出手惩治也不为过,但你私自离开的事情,稍后跟你算,你下次还敢,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奇怪:“你还要收拾我?我和你分手,你还要收拾我?你是不是脑子坏了,难道因为分手,你还想暴力我?” 玄君的脸色骤变,他没看我,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抱起后转身就走。 我挣扎要下来,他也不理我,抱着我离开别墅,而身后已经倒塌。 我从玄君身旁看过去,担忧道:“那人不会死了吧?” “生死是他的事情。”玄君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生死,而我与这件事总归只是过客,惩恶扬善的事情,算得上是替天行道,人有人路,鬼有鬼途,不是人随便能杀的。 若鬼行凶,杀是可杀,但也要问清原因,所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也是留他们一线空间的。 而我更说不上会遭天谴,毕竟我打着替天行道干的这事,想想会有多少鬼去阴间轮回,谁会怨我? 所以玄君就更不在意了。 不过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我和玄君还没离开,就见一辆救护车把那人带走了。 回去路上我有些犯困,挣扎着要下来,玄君不肯,我才说:“抱着睡不着,背着吧。” 玄君这才把我放下,蹲下等我趴在他背上,我也就趴了上去。 说道犹豫没有,犹豫的时候抵不过睡意,想到的终究是家里的大床,趴上去,一定很舒服。 背起我玄君呼吸还有些粗重,看我趴着快睡着了,玄君说道:“香雾的事情我会说,不许再走了!” 我睁开眼睛看他,他转了过去:“睡吧。” 我闭上眼睛,这才睡去。 玄君背着我到了别墅区的门口,我才醒过来。 老鬼看到我有些不敢靠近,我叫老鬼,老鬼才来找我。 到了跟前老鬼规规矩矩的跟着,我跟老鬼说:“我送你们离开,你们去投胎,这地方不能再留了,至于你说你孙子和你妻子的事情,我帮你看了,你孙子以后官途不错,可你毕竟是鬼,人鬼殊途,而且还影响你孙子的官途,另外你妻子也是有福气的人,你留下,反倒不利。” “谢谢大师。” 老鬼急忙走了,他一走,整个别墅区的鬼都开始往一个地方走,在别墅区往西的一个地方,有个十字路口,那边是通往阴阳路的一个地方,趁着天还没亮,老鬼已经把所有的鬼都带到了那里,大家陆陆续续的进入阴阳路,都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玄君也背着我到了子瑜的别墅门口,把我背了进去。 龙庭已经醒了,看到玄君背着我呆呆的站了起来。 “先生。” 玄君看了眼龙庭:“我们休息一会。” 说完玄君把我放下,拿来被子盖在我身上,他也躺到了我身边,被子盖了盖,搂着我休息。 我困的不行,毕竟是一夜没睡。 玄君倒也老实,毕竟还有龙庭在这里,他自然是不好太不要脸。 但他搂抱着我的腰身,好像是一把钢钳,牢牢的,令人窒息。 是沙发太小,还是他太后怕,便不饿而知了。 只是他在我身后,呼吸一次次被压下去,我倒是知道。 可仔细听,他又没有很大声音,睁开眼睛回头看他,他也睡的比平时还要平静,我只好转身继续休息。 睡意袭来,也就管不了许多了。 等我睡醒,就见子瑜和龙庭在我们对面坐着,两人都在看我们,我起来,玄君也坐了起来。 玄君并不在意两人,起身后看了一眼楼上,楼上的房门呼一声关上了。 玄君可不是我,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玄君准备去楼上,我叫他:“回来在处理吧。” 玄君这才嗯了一声,答应下来跟我们离开。 我们出了门龙庭去查了一下子瑜家邻居的事情,查了两个多小时,查到了那家的住址,我们几个去找那家邻居。 路上我给子瑜讲了一个故事,我说有个人,他生在帅府,是大帅的儿子,那大帅抢走了新婚的女子,女子被他命人活活勒死,勒死的时候还在睡梦之中。 女子死后,不知已经死去,沦为鬼魂在外游荡,最长见到的就是这个少帅。 日子长久,女子对少帅心生情愫,便一直在他身边纠缠,后来少帅轮回她也轮回,还生到了一起。 因少帅无辜把她勒死的事情,她纠缠上少帅,后来还化身厉鬼,纠缠少帅二十余年。 子瑜听我说,整个人如遭雷击。 但他看着我半天问:“还有别的么?” 我诧异,那里有别的? 可子瑜盯着我问:“那我没有喜欢的人么?” “这个我就不知了,我也看不那么远。” 子瑜一路走去,陷入沉思:“跟我梦中的一样,可为什么少了个人?” “……”我有些尴尬,子瑜也梦见了? “先生,我梦见你了!”子瑜那般说,眼底还有激动,我随即问了一句是么。 “先生……” “你我认识,梦见很平常,不必惊讶。” “不是,我们……” “我看看。”玄君那边开口,已经靠近子瑜,子瑜下意识的躲避,不想给玄君触碰,好像他有什么宝贝,生怕玄君抢走。 但他现在躲避,为时已晚,我眼见着玄君在他眉心画了个什么,虽然很快,但我还是看见了。 只是龙庭和子瑜还没有发现。 子瑜微微迟疑,应允我:“我知道了,是因为冤情债,她来找我了,所以我更要善待她。” “……”我没回答,姑且这么说吧。 我只是看了一眼玄君,毕竟是他抹去了子瑜的前世记忆。 玄君索性拉住我的手,面容冷漠的带我先行离去。 开门的是个年纪大的女人,见到我们有些奇怪:“你们找谁?” “姚阿姨,我是子瑜。”子瑜自报家门,女人开始还没想起来,想起来就想关门,结果被子瑜一把推开了。 子瑜强行闯进门去,女人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龙庭要报警,女人就以死相逼。 但最后还是子瑜,解决了这事。 “我给你五十万,把我和小娥的阴亲解开。” 听到五十万,女人停止了哭声,女人抬头看着子瑜,半天说:“一百万。” 子瑜犹豫了一下:“好!” 女人从地上起来:“先给我五十万。” 子瑜正打算给,被龙庭拦住:“你还欠我一百万,你那里来的钱,你要是想跟我借,我可不借。” 龙庭还是聪明的,他担心女人会咬住不松。 子瑜也不是傻子,他说:“那你再借给我一百万,我有了就还给你。” “我没有。” 龙庭打算离开,被我拉住:“哥,你借给他吧,不然我们没办法结婚。” 那女人马上说:“就是,不解除**,你们也没办法结婚,何况我女儿是会经常回来的。” “哥!”我从旁叫龙庭,龙庭这才勉为其难似的答应。 “好,我借给你,不过你记住,这事要是再有,你就把钱全给我,我让你坐牢。” “我知道。”子瑜一脸唯唯诺诺,戏做的很足。 女人拿了钱,把姻缘书拿了出来,玄君在上面擦了子瑜的名字生辰八字,姻缘书当场烧了。 子瑜又给了那个女人五十万,我们才离开。 路上子瑜问我:“先生,杜小娥怎么处理?” “杜小娥害死了许多人,你那些生意上的仇敌,那怕是你身边的一个女助理,都是死在杜小娥的手里,她活不了!” “……”子瑜回去就再也没说话。 但我也没去处理杜小娥,是玄君去收拾了杜小娥。 我们在别墅外面,都听见杜小娥的惨叫声了,我知道杜小娥是被阴鬼吃了。 子瑜勉强能站稳,他看玄君出来,就先走了。 龙庭说,子瑜从小就心地善良,但生活所迫,遭遇了太多变故,对他太不公平。 子瑜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路途,前世遇见又如何,这一世的想见,也不过是了却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牵绊。 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不见才好。 我跟玄君离开回到住处,进门玄君便叫住我:“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玄君在楼下,我已经到了楼上,他那样说,我才转身看他。 “你真是不打算见面了?”玄君问我,我没回他,转身回了楼上房间。 不是我心狠,是他们没良心。 香雾所受之苦,他们分明感同身受,却视而不见。 还能怪我心狠? 洗澡出来,玄君已经换上睡衣在等我了,见我出来,玄君起身站了起来,我这才说:“还是分开睡吧。” “……”玄君的脸,霎时难看。 他就好像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气恨的咬了咬牙,转身就去了外面。 我看他关门,去床上躺着。 但他咬牙的样子,难看极了! 累了一天,一早就想休息了,结果睡到半夜,感觉有人在我身边躺着,我本以为是玄君在床上,可我睁开眼睛,竟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身边躺着,我一惊,忽然就醒了。 玄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推开门进来,我看向玄君:“有个人躺在我床上。” 玄君看了一眼我身边,走来握住我的手,在我手心画了一道清心咒,我头脑清明了一些,看向身边,仔细回忆:“是个黑色的,但不是鬼,像是死人!” 玄君抬起手算了算:“应该是个梦!” 我看玄君:“你留下睡!” 我是命令玄君,玄君的脸色一沉,眼底是极度的不满,好像在抱怨,用他的时候就留下,不用的时候就踹开,他好像是一条哈巴狗,那么不被当人。 但他虽然埋怨,还是掀开被子躺在了我身边,我这才觉得踏实一些,躺下靠在他怀里。 玄君抱住我,低头问我:“害怕了?” “我以为是你,忽然就醒了,但又像是梦魇,我看他的时候,他缓缓朝着我看来,就感觉是个活生生的人对着我,样子有些奇怪,说是烧焦了又不是,没烧焦黑乎乎的……好像一个黑皮肤的人,眼睛特别白!但肯定不是肤色的关系才黑。” 玄君眉心深锁:“听上去像是这屋子里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你我都算不出的东西,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总觉得人心惶惶的,我用力靠在玄君怀里:“是不是你想要来我这里睡,吓唬我?” “哼!”玄君冷哼一声,用力抱着我,翻身从身边起来,我一害怕怒瞪他。 “你干什么?” “干男人干的事。”玄君说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三两下把我的衣服扯开了。 他自是有些不高兴,而我跟他折腾起来也松懈了,毕竟肚子就在眼前。 折腾累了,便睡着了。 可睡到快天亮的时候,身后有个人戳了我一下,我便有些不高兴,回头叫他走,我回头便看见那东西的样子,吓得我忽然就醒了。 而我醒来一哆嗦,满身汗如雨下。 等我起来,玄君也跟着我坐了起来,他看我不对劲,把我拉到了怀里,我趴在他怀里,开始粗喘! 第159章 凶宅 玄君紧紧抱着我,低头看我的脸:“看见什么了?” “还是那个东西,他睡在我身后,还用手戳我,我以为是你,回头想叫你别碰我,结果回头就看到他的脸,他盯着我,咧开嘴对着我笑了一下,他一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看来是什么东西到了院子里,而且就在我们身边。”玄君起身把我抱了起来,带我到了一边。 我在门口站着,玄君把床垫掀开了,在床下找了一遍,没找到什么东西,带我下楼去找。 玄君把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后来连院子里都找了,还是没有。 刚好小张来找我,看到玄君和我在院子里,过来问我们干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了来了,有事?”小张极少来我这里,除非是有什么事,一大早就来,肯定有原因。 “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前两天送来了一些东西,老板叫我挑两样给你,我前天过来你不在,我就给你放到陈列室了。” 小张说话的时候我和玄君已经猜到了。 闹动静的东西就是小张送来的。 “那你又来干什么?” “本来是想把那副画给你的,谁知道那不是一幅画,是半幅画。” “半幅?”画还有半幅的,小张分不出来? “画是随着一批文物过来的,我们是打包过来,拆箱后我挑选了一幅画和一把玉箫给你,就一起给你送来了,其余的都上架卖了。 今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就接到电话,画是别人的,人家那边卖了,买家拿走的是后面,前面的被打包到咱们这里了,要还回去,我查了一看,是给你的那副,这不是来拿了!”小张一脸懊恼。 “画我看一下,你先回去,下午给你。”我随口打发了小张,小张还想说什么,怕我不给,急忙答应,还说下午不给他就来找我。 小张离开我和玄君回了别墅,到了陈列室把那副画找到了。 那副画也很好找,就放在陈列书进门一侧的柜子上,但那边还有别的,玄君第一次找的时候忽略了。 那副画的旁边放着一个长条的盒子,盒子里是玉箫无疑。 小张说过,他送来了一幅画和一把玉箫。 玄君走去把玉箫的盒子打开,里面还真是一把极好的玉箫,质地通透油润,是翠绿的玉。 翡翠要找翠绿的容易,但玉要是翠绿,还能达到油润的却是很难的,特别是这么大尺寸。 小张是把最好的送来给我了。 我把玉箫放到一边,玄君已经打开了那副画。 画上面是一副山水,落款也看不太清楚,但看年限,有一千多年了。 玄君拿着画去外面,到了楼下他拿了一些水,一把壁纸刀子。 还在一边点了两根蜡烛,拿了一把放大镜。 我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玄君喝了一口水喷在画的上面,画瞬间渗入水,湿了一大片。 玄君拿起壁纸刀子,开始在画的上面层层剥离。 第一层下去还看不出什么,但往下连续几层,画的真面目出现了。 里面是一家人吃饭的场景,有两个孩子,一个女人,还有两个男人。 看上去是一副现代人的画,桌子是圆形的,两个孩子坐在下面,大人坐在上面,大家都在吃饭,而且相互看着,但就这样一幅画,不至于被藏起来。 玄君继续剥离,这次出现的画面有些惊悚。 画面里还是刚刚吃饭的几个人,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吃饭,而是全都死在了眼前。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这一家人,最恐怖的是,所有人死的都那么凄惨,身上血肉模糊,好像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玄君没有继续剥,我问玄君:“下面没有了?” “没了,应该是在另外一幅画上。” 玄君把画收起封印,随即带着我去找小张。 小张接到电话也有些慌乱,但他还是把买画人的地址给了我们,把送画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而我和玄君按照地址过去,竟然是一处凶宅。 玄君在凶宅门口停下看了看:“看来买画的人也不简单。” 玄君说话的时候,别墅里有人走出来,是个年轻人。 对方看到我和玄君有些奇怪,走到发门口打量了一番,又看向玄君手里的半幅画:“你们是来送画的?” “是。” 玄君没把画给对方,对方开了门自报家门:“我是茅山派的,看来我今天遇到道友了?” “道友不敢当,只是个路人,刚好遇到这事。” “进来说。” 对方还年轻,二十岁上下,与我比我都觉得他很年轻。 年轻人毕恭毕敬的介绍他是茅山派的多少代传人,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会如何,可是我遇到了,我却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我好想就听见一个人在我眼前乌拉乌拉的说话,说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最后,我就记住了三个字,他叫水疑云。 这名字简单易懂,所以记住了。 “我是奉师命下山来处理多年前的一桩惨案的,也算是对我出师的一个考验。 两位里面请。”水疑云请我和玄君进去,说起关于凶宅的事情。 按照水疑云所说,这栋凶宅始建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初,那时候还是鸦片战争的前期,而这个地方建造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而最早入住的人可以说是洋人,也就是外国人。 外国人就先不说了,先说后来住在这里的一家人,算的上是当时很有名望的一家了。 住进来之后日子一直很好,只是后来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里,他们死后的几十年里,这里除了解放军住过没有事,其余的所有人住进来,都发生过诡异的事情。 特别是三十年前的一人家,他们有五口人,一夜间都死在了这里,最终尸检查不出什么原因,而也没有坏人进门,所以就成了无头案,这里也就成了很大的凶宅。 “我们和上面也有联系,我师父来过这里,已经把这里净化过了,但他说事情还没解决,而其中关键是一副一分为二的画,我师父一直在找,终于在前不久找到了,命我下山来这里处理这两幅画。 但这两幅画是通过一个人买过来的,可这个人把画弄混了,两幅画其中一副给当成另外的画拿走了,他得到的只有一幅画,他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只好打电话叫人送来,结果来的是我们。” 水疑云的解释也算通顺,我问他:“你能把另外的那副画拿来我们看看么?” “可以。” 水疑云去拿画,可是到了别墅的客厅却愣住了,我和玄君在一边等,他转身看我们:“不见了。” “不见了?”我更奇怪了。 “刚刚我去见你们的时候,画就在这里,可现在这里没有了。”水疑云指着茶几的地方告诉我们。 玄君和我都不是很相信,一幅画大白天会自己不见了。 但看水疑云着急的样子,不信也得信。 “我师父说,这两幅画只有拼凑到一起才能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现在我丢了一副,回去没办法交代。” “你那副画你打开过么?”我问水疑云。 “打开了,这里还有一副,不过是拿错的那副。”水疑云指着一边扔在沙发上的说,我走去打开看了一下,看不出所以交给了玄君,上面是山水,我看不懂。 玄君仔细看了一遍,交给我:“留下吧,拿回去交差。” “嗯。” 我把另外那副给了水疑云,收好手里的,准备离开。 但还不等走,外面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因为下雨,天气也昏沉了,而屋子里本来就冷,给人的感觉阴气森森的。 水疑云说:“既然下雨了,我看你们就先留下吧,等雨停了,再离开!” 玄君在窗口看了一会,回了一句也好。 随后我就跟玄君在客厅了坐着,因为无聊,我就有些困。 靠在玄君身边竟然睡着了。 梦里,梦见玄君手里端着一碗水,握着一把刀子,一切都跟之前在我住处的时候一样,玄君在梦里就开始剥画了。 我走去他身边看,他剥了几层,终于看到了那家人,但那家人已经死了。 继续剥了一层,画里面的人都成了没有肉的骷髅人。 骷髅人都坐在桌上,手里握着筷子,桌上有几种菜,他们有的吃菜有的吃饭,一家人跟生前的时候一样。 我看玄君:“他们这是活了?” “变成厉鬼了,但你没发现什么地方不对么?”玄君问我,我在画里面看,阴森的白骨围坐在桌上,总觉得那里很奇怪。 “那里奇怪呢?” “桌上的肉,是他们自己的肉。”玄君告诉我,我去仔细辨认,都是血淋淋的,是不是他们的肉不知道,但看着不怎么好的感觉。 “而且他们的目光对着一个地方的居多。”玄君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他说起来还真是,那些骷髅人都看着我和玄君这里。 “难道当时还有别人?”我惊讶到,耳边传来一个诡异的笑声,嘿嘿嘿的一阵怪笑,我忽然就醒了过来。 我醒来玄君还没醒过来,他这时候不能被打扰,我要保护他才行。 而就在此时,我对面坐着的水疑云起身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水疑云去了洗手间,看着水疑云去洗手间,我心里总有些不安,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回头看玄君,玄君靠在一边正休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烦,还没有醒。 我正想着洗手间方向传来水疑云的喊叫声,我急忙起身站了起来,想去看看水疑云,但身边的玄君又不能扔下。 “啊!” 水疑云又叫了一声,到底是人命,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只好画了一道符在玄君身上,这才去看水疑云。 别墅的楼下就有洗手间,但洗手间要经过两米的一个走廊,所以往里看有些黑。 虽然是白天,但外面电闪雷鸣,屋子里自然而然的就暗沉许多。 走廊这边没开灯,往里看就黑的什么似的。 “水疑云。”进去前我叫了一声,但水疑云没有回我,我本来不想进去,却听见水疑云又喊了一声,我这才迈步走去里面找水疑云。 到了洗手间门口,我抬起手敲了敲门:“水疑云。” “救我!”水疑云大喊,我才推门进去。 洗手间里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灯也是关着的,我奇怪的往里面看,听见便池那边有哗啦啦的水声,迈步朝着那边走去,想要看清怎么回事,可我还不等看清,就感觉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嘿嘿嘿的阴森。 我猛然看向洗手间的洗手池那边,整面墙都镶嵌着镜子,镜子里坐着的就是那一家骷髅人。 其中两个孩子,正在桌子下面跑动,他们的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笑声就是从他们那里传来的,而另外三个骷髅人,正慢条斯理的把肉填进嘴里,骷髅头上下颚吃东西的时候,还会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画面十分诡异,看的我后背心直发寒! 我正看着他们,感觉身后什么东西站在我身后,脖子两边冰凉冰凉的,我猛然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我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面,上面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抓过,冰寒刺骨不说,还有些刺痛。 我像是进了鬼空间,为了摆脱,只好捏了个诀,默念清心咒,念了一会,我才从鬼空间里面出来,而眼前也恢复如常。 只是地上躺着昏迷的水疑云。 我弯腰扶着水疑云起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看我:“离教授。” 我去看水疑云:“你没事吧?” “没事。” 水疑云起身跟着我离开洗手间,到了外面我把他放开,他一瘸一拐的跟着我出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不小心摔倒了。 我去看玄君,玄君还没醒。 我和水疑云坐下,不自觉的愣住了。 玄君缓缓睁开眼睛,转过脸看我。 我们四目相视,他把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我低头看了一眼,跟着玄君起身就说要走。 水疑云看了眼窗外,刚好月朗星稀,电闪雷鸣已经过去,他也就没有留我们。 “那改日再见。” 水疑云说完送我和玄君离开,而玄君也拿起那副水疑云说过不要的画准备离开,我则是站在沙发那里看着他们两个一起去门口,而他们两个每次走路,我都能听见骨骼咔咔的声音。 别墅的门打开,玄君回头看我:“你怎么不走?” “这就走。”我迈步跟着过去,跟着玄君走了出去。 而别墅的门关上,水疑云留在了里面。 玄君带着我去别墅门口,我问:“这么快就天黑了?” “都怪我睡的太久。” 玄君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他不想回头。 我又问:“你还会回来么?” 玄君回我:“回来做什么?” “回来换回去。”听到我说玄君停了下来,他咔咔咔的转身面向我,他的脸变的诡异,他那双眼睛空荡荡看着我。 “你真的以为,你走得了么?”我问玄君,结果他就怒了,朝着我怒吼一声扑了上来。 不等他扑到我,我已经结印,将整个凶宅用乾坤印封住,他自然也在内。 我虽然不能一举将整个凶宅里面的厉鬼镇住,但他在我面前,我还是做得到的。 假玄君瞬间变成了白骨骷髅人,他站在我面前,空荡荡的眼眶里面好好像是有天大的怨气。 我拿来一道镇魂符,贴在骷髅人的身上,骷髅人死死的盯着我,他那双空洞的双眼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像是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正愤怒的对我说着什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别墅那边,知道玄君没事,才走近骷髅人,将手放到他额头上平铺。 闭上眼睛,周围起了风。 风停,我才睁开眼睛,眼前是凶宅的前身,也就是这家人搬进来的时候。 但我没有在院子里面,而是在凶宅的大门口。 凶宅门口来了几个人,还是坐车来的。 三十年前的车,看上去陈旧感很强,但在那个年代,这种车,绝非一般人能坐的上的。 车里的人打了招呼,把一些行礼放下,开车就先走了。 这家有一个年轻女子,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另外有一对兄弟,哥哥是女子的丈夫,孩子是哥哥和女子的孩子。 这个年轻的人,有二十岁左右,脸上还有未退的稚气。 “我们终于可以住在这样的大房子了,能住在这里,多亏了我,不然你们怎们住进来。”女子很是得意,不顾丈夫的面子,转身跑进了凶宅。 两个孩子也随后跟了进去,这对兄弟面面相觑,听到哥哥说:“委屈你了,等过几天找来其他的房子,你就搬出去住,免得她这样俗气,打扰你学习。” “嗯。” 弟弟看上去很不喜欢嫂子,但做弟弟的也不愿意在哥哥面前多说什么,看的出来,弟弟想要尽快离开。 这家嫂子有些问题,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整日的瞧不起两兄弟,还对弟弟言语相继。 开始的时候,弟弟还能容忍,后来索性怼回去。 一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女子没有敲门就从方外进门,弟弟洗澡出来看到女子,勃然大怒。 结果女子哭喊着是弟弟动手动脚,那哥哥也很为难,明知道弟弟是被冤枉,但孩子在,他也不能把事情挑明,本想着把女子带回去,不想女子要死要活,说什么要丈夫给她讨回公道。 丈夫无奈,打了弟弟一巴掌,这才平息了女子哭闹。 原本此事可以因为弟弟的忍气吞声而平息,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家的恩怨已经积压太久,岂是一时的忍气吞声能平息。 没想到就在当晚,这家就出了事。 第160章 舍身卫道 哥哥夫妻走后弟弟便开始坐下读书,但怎么读书都读不进去,他心中的怨气已经越来越大。 怨气积压在一起好像是巨大的皮球,一旦爆裂,就会很可怕。 读不了书,弟弟开始画画,就在他画画的时候,随着他在纸上画出来的东西,他对面的墙壁上,也出现和他画上面一样的东西,一个巨大,黑色的东西。 那个东西就跟我梦境中看到的一样,全身漆黑,好像光身没有穿戴衣物的样子。 弟弟一把撕了纸,但纸却又合并在一起,弟弟意识到不对,他吓得起身站了起来,他看到墙上那个东西,吓得不行。 他后退到一边,那个东西对他咧开嘴一笑,就从他的门口走出去了。 门外很快传来,女子被蹂躏的声音,弟弟跑出去看,他看到嫂子正被按在楼下,而那个黑色的东西,就在他大哥的身上。 他跑下去用东西打,却被当成是疯了。 从此后,这个家里,连哥哥都当他是疯子,也开始厌弃他。 他就只能在家里看着那个东西为非作歹。 后来哥哥也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但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一家,经常被当做玩偶玩弄,特别是两个孩子,被当成木偶吊着,挂在楼上。 终于有一天,哥哥发疯了,拿起刀把所有人都砍死,也包括弟弟。 但即便这样,他们也不能解脱。 他们的尸体拴着绳子,整天在别墅里游荡,即便死了,也和活着的时候没有分别,魂魄无法离开,每天遭受着摧残。 他们的生活甚至没有变化,弟弟在房间里呆滞的看书,而楼下还有被蹂躏的声音,孩子们躲在房间里大哭。 这一切,就这样永无止境的在凶宅里面继续。 后来凶宅来了一个道士,道士封印了这里,并且把那可怕的东西封进了一幅画里面。 而他们则是封印到了另外一幅画的里面,虽然都是被封印,但起码不在遭受折磨,对他们来说,这样已经足够。 我从幻境出来,把手从骷髅的身上拿开。 解开了骷髅面上的镇魂符,骷髅盯着我,我拿来另外一道符咒,贴在骷髅的身上,从符咒上散开,他的身体出现本来面貌。 弟弟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忽然惊愕起来,摸了摸身上,又摸了摸脸,看起我。 “没杀人,有悔改之心,我会帮,只是你这样走了,他一家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那个东西很可怕,我知道他是我创造出来的,可是我没有要害人,我不知道怎么办?” “他不是你创造出来的,他看上去不是我们国家的人,他附着在这里,应该是恶灵一类的东西,而我现在要做的是,先等等,看看怎么回事,实在没办法,就要找本地的地方志了,希望可以找到这里的前身是什么。 只有找到事情的根本,才好处理!” “要是我知道呢?”骷髅弟问我,他似乎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这种重生,但他或许不知道,我给他的这种重生短暂的只一夜。 也就是说,天亮就是他的死期。 “你查过?”我问骷髅弟,到底他是当事人,有些事情问他就对了。 “我查过,我在来这里之前就查过这里,我不想住在这里,但我是学生,不相信鬼神之说,所以并不是因为这里是凶宅,我不愿意住在这里,而是因为我不喜欢跟我大哥嫂子在一起。 我父母过世的早,我们兄弟相依为命,是我大哥养活的我,我想学业有成,报答我大哥的,可是他自从娶了嫂子,我们就开始不和睦。 我也知道,有很多的事情不应该,但我就是看不惯她。 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自从跟了我大哥之后,就整天的嫌弃我们,我早就想要离开了,我大哥舍不得我。 后来来这里,我大哥才说,要是我不想住的话,在附近给我找个找房子。 还没等找就出事了。” 如骷髅弟回忆,他来之前特意查了一下这个房子,最早的记录是外国人建造的,后来是打仗的时候住过一些百姓,再后来住过当兵的,当兵的走后就总是出事。 他还说,其实在当兵的来之前,就已经开始频繁出事了,不少人在这里住的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后来当兵的来了,就没什么事了。 再后来搁置着,也经历了一段时间,据说还住过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就是这个人死的时候,是寿终正寝的,而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哥哥嫂子才觉得买下这栋凶宅。 骷髅弟所说,他嫂子虽然有钱,但却也不多,加上来自乡下,好比是地主家的姑娘出来了,雷声大雨点小,她说很有钱,但也不是那种能一直铺张浪费的人。 他哥哥给人打长工,原本是给嫂子家放牛种地的长工,后来被嫂子看上,这才成了一家人。 嫂子的陪嫁不少,放在乡下可以吃到老了,但那个年代的嫂子,很喜欢赶时髦,非要出来到城市里住,这才找到了这里,走了很多关系,花了不多的钱买下了凶宅。 “你是说,在当兵的走后也有不少人都死过,但房子搁置到有个老人进来,那个老人是寿终正寝,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买了房子?” “是这样。”骷髅弟很肯定。 我这才转身看别墅:“要这么说,折磨人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老人。” 我仔细的想着床上的那个东西,总觉的他不老。 起码没有超过四十岁,而老人,称得上寿终正寝的,必然是六十岁了。 “我去看看。” 我去屋子的周围,想看看这房子是不是有问题,顺道跟骷髅弟聊了几句。 他说他也在别墅的外面溜达,但都已经不记得年岁了,他还问我现在是那一年,我告诉他现在是二零二一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跟我说,他竟然跟我是跨世纪的人。 读过书的人到底是不一样,那个年代他要是不死还活着,文化水准已经是极高了。 “你平时出来都做什么?”我问骷髅弟,骷髅弟告诉我,屋子里吵闹,没办法学习,就带着书下来,在外面,靠着墙根看,有时候看书睡着了,还会做噩梦。 “什么噩梦?” “说不上来,感觉背后有人,凉飕飕的,我以为是谁冷了。” “现在呢?” “现在越来越觉得有鬼。” 骷髅弟说话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看回来他有些奇怪:“怎么感觉他出来了?” “应该不是。”玄君在,那东西出不来就是了。 只不过,这房子本身有问题,只是忽略了。 我问骷髅弟:“你在什么地方做噩梦,是任何地方都做噩梦么?” “不是,有几个地方,其他的没有。” 骷髅弟说着去了别墅一侧的墙根处,那里都是草坪,因为常年没人,已经很乱,草坪早就冒高了,而且还有一些别的杂草。 我去看了看,朝着地上的草打量,摸了一把茂盛的草。 这个时候,草木都该调令了,就算水土好,也会有枯萎之相的,这里的草这么好,说明下面有东西。 绕着附近我又看了一下,果然不全都这样,茂盛的地方很茂盛,而枯萎的地方很枯萎。 我打电话给周强,他那边立刻就接电话了:“找我?” “……”我诧异,这么快? 我看了下时间,这个时间他应该是还没休息。 “我发你个地址,你准备一下,到了这边先别进来,下面有东西,你等我处理完你再进来,免得伤害你!” “好!”周强答应的及其平静,似乎还有些期待,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他是期待已久,有些随时待命的意思。 但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要不是有必要联系警方,我也不会想起周强。 挂了电话我看了眼草地上,让骷髅弟挖草茂盛的地方,结果下面挖出来一些尸骨。 “这怎么回事?”骷髅弟一脸惊讶,他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没有发现这房子下面埋着白骨,却知道阵阵凉风,还会做梦! 随后骷髅弟按照我说的几个地方,又挖了几具骷髅骨出来,我大概算了一下位置和个数,算是全找了出来。 我看向骷髅弟:“你到底是谁?” 骷髅弟哈哈一阵怪笑:“你果然聪明,不过聪明的太晚了,要不是你让我变成了人的样子,我怎么会恢复过来,又怎么能把他们一个个的挖出来,当年他们镇压住我的时候,我是多痛苦,如今,谁还抵挡得住我?” 骷髅弟的面容裂开,天上风云变幻,整栋别墅被笼罩在阴霾之下,骷髅弟也变成了黑色的那个东西,他的样子我见过,在我床上来的。 如今仔细看他,发现他竟只是一只恶鬼的形态,只不过他是尸鬼,而不是单纯的恶鬼。 此时我才看清,尸鬼的身体没有皮,是那种被人剥了皮,再烧焦的。 “你是尸鬼?” “我很快就会变回去了,你把封印解开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尸鬼瞪大眼睛,高兴的忘乎所以。 我看了一眼地上挖出来的尸骨:“看来你在这里杀害了不少人。” “该死,他们该死,你也该死!”尸鬼朝着我扑过来,我躲开尸鬼,尸鬼竟长大了不少,好像个傻大个在对面。 “我本来要把你的皮剥下来给我用,那样我就可以变成活人了,可惜,你是个女人,你的皮对我来说没有用,我杀了你,再去找里面的那个人,我看他的皮也很不错。” “你的皮是被活剥的,一定很疼吧?”我问尸鬼,尸鬼愣了一下,他看着我越来越凶。 “身为一个侵略者,你能得到这样的下场,你应该自我忏悔,你竟然还敢出来害人!” 被我说中,尸鬼怒吼:“都是你们,你们是野蛮人!” “我们野蛮?”我挑了挑眉,要是尸鬼了解我,肯定会马上滚开。 季末扬看到我挑眉看他的时候,他都有些怕我,特别是我只轻轻动一下的挑眉,撩起眼眸,蔑视的看人的时候。 尸鬼张狂大笑:“你们就是野蛮人,下贱人,低贱人,是支那猪!” “真是无可救药,活着的时候无耻到极点,死后竟也不要脸到这样,难怪你的皮都被剥下去了。 且不说你生前所犯的罪,我就来说说你死后犯得过错,你杀人无数,剥皮,吃肉,祸害活人,罪无可恕。 跑到别人的家里杀人放火,恶事做绝的恶魔,竟还理直气壮了。 我今天就打烂你的嘴,让你说。” 我从身后拿了一条铜钱鞭出来,说是铜钱鞭,不过是我没事时候,把所有积攒的铜钱穿在一起的东西,我本打算弄条链子,缠在手腕还是戴在脖子上都可以,但没想到,数了数,积攒了不少,已经七七四十九枚了,戴是不能戴了,除非是做腰链,也就没戴,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没有得心应手的鞭子,刚好用他垫垫底。 看到铜钱鞭,尸鬼吓得一哆嗦,急忙后退了几步。 “怎么?害怕了?你刚刚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很威风么?不是很理直气壮么?” 尸鬼后退,我握着铜钱鞭朝着他走过去。 尸鬼惊慌喊道:“别过来,野蛮,你们是野蛮人!” “野蛮?比起野蛮我们还没出生呢,而你们,残害我们的女人,杀害我们的男人,吃过我们的孩子。 我们没有伤害过你们,而你们,侵略,杀虐,掠夺,无恶不作。 这是我们的野蛮么? 身为侵略者,你死不悔改,就别怪我了!” 尸鬼吼了一声:“我们是勇士,是英雄……” “你的勇士,英雄,就是杀虐,侵略?” “杀了你!”尸鬼忽然疯狂朝着我冲过来,但他不等靠近,我已经挥舞着手里的铜钱鞭一下下打下去,他闪躲起来,根本不敢抗衡,被打的嗷嗷叫唤。 没多久尸鬼被我打的满地打滚,捧着脸不敢松开,因为我专打他的嘴巴,所以他怎么也不敢把手拿开,我让他说。 每鞭子下去,尸鬼都一哆嗦,身上火星四溅,就好像我在铸造钢铁,打下去的不是尸鬼,而是一块黑疙瘩正在熔炼。 打累了,我才休息,也是我身子带着红儿,用上力气没什么,最怕动心劲,心头怒火一烧,身体就感觉不舒服,我这才歇了一会。 结果就这一会,尸鬼一起身就跑了。 尸鬼跑了我在周围找他,没找到看向地上被挖出来的尸骨。 没想到水疑云的师父为了封印恶鬼,把自己的几个徒弟都给打成了生桩,他这些徒弟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好,还是把舍身卫道也当成了修行,固然勇气可嘉,却绝不提倡。 我记得季末扬有个和尚朋友,那和尚还是个大和尚,原先是在家修行的居士,后来因为参悟佛法的时候,参透了其中奥妙,便要遁入空门,再不入凡尘。 我跟季末扬去看他削发为僧,看到师父手中握着剃刀没有害怕,看到小沙弥手里端着火罐却吓到了。 那上面烧着一把香,吓得我不轻。 我本想阻止,却给季末扬拉住,后来他告诉我,这戒疤也是有讲究的,一根通常是刚入门的和尚,要他清心,斩断世俗,一心向佛的意思。 而他那个朋友,足足十二个戒疤,说明悟性极高,修为极高,入门便是住持了。 而那个戒疤,也叫菩萨戒。 菩萨戒一生不准还俗,不吃酒肉。 最终他那个朋友跟他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从此再也不认他了。 我那时候便说过,感情出家就是自残,自残后就六亲不认了。 季末扬说我胡说,还说我不懂信仰。 懂与不懂我不敢说,毕竟我并未参悟佛法,也不敢妄加断论,可戒疤太过残忍,未曾亲眼见过,便不会明白,那是怎样的痛苦。 看着那和尚闭目一直念经,我便对佛陀望而却步了。 曾经我对佛法还有些心思,即便不是去悟,了解一二,总归没坏处。 但那日后,我算是凉了心思。 可怕的远不止如此,可怕的是传来噩耗的时候。 还没有一个月,季末扬便带着我重返那和尚朋友出家的地方,他那和尚朋友不久于人世了。 据庙里的和尚说,来的时候就身患绝症了,跟住持说好了,要为佛陀做最后一次的侍奉。 而那日我和季末扬就站在寺院的后山一处,看着那和尚盘膝坐在凉亭中,一手结印在腿上,手里是大佛珠,而另外的一只手,向上平放,他的小手指伸出来,上面缠着棉花布,棉花布上有什么油脂,已经点燃冒烟了,那东西及其可怕,能把人的手指连同骨头都烧下去。 那和尚就那么闭目坐着,嘴里念着大佛顶首楞严经:其有比丘发心决定修三摩地,能于如来形象之前,身燃一灯,烧一指,及于身上爇一香炷,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 莲生,你可知道。 弟子知道。 直到那个和尚死去,他的小手指也被烧完了。 那是手指,不是香烛,烧起来耗费时候,而这个时候想必是最痛苦的,可我倒是没见那和尚痛苦。 所以那时候起,我便觉得,这但凡遁入空门,要修成正果去见佛陀的人,都是些着了魔,不可取之人。 听来很是感动,但以身殉道,素来不是我喜欢的。 这些人啊,傻了吧! 而这里,如果我不来,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我们不知道这里,那他们也会堕落成恶鬼,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 而他们的那师父,肯定也是知道的。 也不知道那师父是没长心肝,还是迂腐,走了这条路。 不过这师父都那么迂腐,想必徒弟们也是一样,能坐在这里舍身卫道不奇怪,临阵脱逃反倒不可思议了。 我拿出符纸,为水疑云的师兄们招魂,没有多久,从白骨挖出来的地方,出现一些穿道袍的道士。 他们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二十几岁,面容干净,身姿挺拔,都有仙风道骨之气。 见到我八个道魂聚集到我面前,规规矩矩的朝着我做辑:“我等茅山派第七十八……” 一听他们要自报家门,我立刻叫住他们:“不要再说了,我可记不住,你们茅山派只是因为群居在茅山,因此称茅山派,那山上有一八零八个门派,上茅山三十六,下茅山七十二,还有二十四清堂,三鬼派…… 听你们报上来简单,我还要过脑子去分,太繁琐。 你们师父带你们入门的时候,没说过,出家人不问来处?” “说过,只是恩人救我们,我们理应自报家门,他日也好报答恩人。” “报答就不用了,你们就说你们修的是什么吧,打生桩可是大忌讳,道门是不准的,你们师父用你们压制恶鬼,应该不是伤天害理之人,他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恩人说的对,当年这里怨气太重,师父带我们下山原本是济世为怀的,想解救天下受苦受难的人,可是我们来到这里才发现,修行还不足以拯救天下人。 但师父带我们抓了不少的鬼怪,也帮了不少人。 唯独到了这里,我们走不了。 我们来的时候,恶鬼已成,他原本是来这里打探的人,隐藏在人群之中,但是战乱的时候,他在这里为非作歹,害死了不少人,后来有人发现他活活的给女人和孩子剥皮,将女人和孩子烤来吃,激起了民愤。 这里的人,就把他抓住,用了同样的方法杀了。 但他的怨气很重,生命力也很顽强。 据说他死的时候,身体都被烧焦了,心脏还能跳动。 他被人遗弃在这里,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恶鬼,而且这屋子怨气很大,来这里的人都死了。 只是他惧怕当兵的,所以当兵的住在这里,他很安分,没出来过。 但寻常人来了,他就出来害人。 师父本是修符的人,我们门派的修为便是画符,虽然也能动用一些其他的修为,但终究是弱了许多。 那时候对付不了恶鬼,不得已才打生桩,师父也很痛苦,但我们却是心甘情愿的。 舍身卫道,是我们修道的使命,义不容辞。” “你们师父也是迂腐之人,要知道,最最不该便是教你们去死,你们修道,不想着长命百岁,却想着早早了结性命。 固然也做了好事,但要是你们活到现在,得斩妖伏魔多少。 扳开手指算,也是不划算。 赔上了性命,堵上了几十年的修行,鸡生蛋蛋生鸡,要生出多少来? 如此这样想的话,到底不划算。” “可当时师父已经竭尽全力了。” “那他也是不对。”我说完脸色一沉:“进来吧。” 几只道鬼还想说什么,我手里的符纸一晃,他们已经钻了进去,未免他们说多了我心烦,就把他们封了。 我这才转身看向院子门口,去找尸鬼。 第161章 深山之处 还能再见 尸鬼原本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但他被封印在画里面,如果有人把他带出去的话,那他就能短暂的离开。 只是他离开却不能完全脱离这里的镇压,镇魂桩通常不是只是镇压那么简单,特别是镇魂桩的生桩都是道士所打,他们的魂魄死后会不断镇压被镇压在这里的魂魄,让魂魄一直镇压在水深火热之下。 尸鬼看似是离开了这里,但道士不过是把他的魂魄封印在画里面,却不是把他的整个尸体封印,尸体只要还在别墅里面,他就走不了。 那些道士们的师父也是明白人,虽然不能把尸鬼完全杀死,但却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用他徒弟们的命和魂,捆绑住尸鬼,让尸鬼就算还能害人,也只是几个人。 这里是凶宅,人来的毕竟不多,尸鬼出不去,也只能留下来守株待兔。 毕竟不是谁都没头没脑的往里钻,换言之,能死在尸鬼手里的人,都是些送上门的人。 既然是凶宅,还愿意搬进来,那出了什么事也是命该如此,就怨不得别人了。 而尸鬼,之所以借住骷髅弟的身躯,也是因为他要借用别人的尸骨才能逃走。 但叫人奇怪的是,如果这个是尸鬼,那别墅里面跟他合谋的那个人是谁? 水疑云那里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夜幕笼罩下的别墅,里面依旧黑漆漆的,不知道玄君怎么样了。 他应该是没事才对。 当务之急是先把尸鬼找到,不然真的融入骷髅弟的身体,他就可以离开了。 我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发现阴气重的地方是在别墅对面的那栋人家里面。 这别墅对面还有一栋,倒是叫人奇怪。 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喜欢挨着凶宅住? 凶宅对门的门上挂着凶宅两个字,我看了下,把牌子拿下来,门没锁就先进去了。 院子里倒是很安静,而别墅的屋子我才觉得,有几分怪异。 回头看了眼凶宅那边,发现和那边的凶宅一模一样。 我抬起手算了算,才发现是进了鬼空间了。 这里本来没有另外一栋居所,但我出来的时候心有杂念,想着玄君的安慰,一不小心便被拉进了鬼空间,所以这里是尸鬼幻化出来的另一个凶宅,实际上就和李家村那次是一样的道理,对照映射出来的一个影子。 虽然是影子,一切的经历,却不只是幻化那么简单,因为这里所发生的的,也可能是那边发生的,所为的鬼空间,就是有这种能力。 我去凶宅的门口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多发现,推开门进去。 屋子里起了一阵寒气,而屋子里跟凶宅那边没有丝毫区别,水疑云在,玄君也在。 水疑云正看着那副画,看到我愣了一下:“你没走,怎么回来了?” 我打量水疑云,并没有回答。 我看向坐在那里睡觉的玄君,就跟我在凶宅那边的时候一样。 “我想走,没走了,这不是还有人没走么?”我去看玄君,玄君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一直没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也是你走后才发现他睡着了,那跟你离开的人不是他,是谁?”水疑云问我,我回头看水疑云,看了眼他手里画,又看了一眼周围。 “你看什么?”水疑云有些奇怪。 “你这幅画我也想看看,我还没看到后面,你打开我看看。”我指着那半幅画。 “那你来看吧。” 水疑云把画打开,让我看他那半幅画。 我走过去看,里面的画面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骷髅弟他们死后,尸鬼就拿来刀把他们的皮剥了下来,又把他们的肉剔下来,最终端到桌上,吃他们的肉。 骷髅弟一家每日都是如此,这和开始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水疑云解释:“我师父跟我说,只要把两幅画合在一起烧了,一切就都可以消失了。” “是么?”我看了眼水疑云,水疑云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也不知道,后面那副画里面是什么,所以你只能给我看些你知道。”我朝着水疑云走去,他怕我,后退了几步,身体一瞬变成了尸鬼的样子,扑腾扑腾就不见了。 我去看那副画的时候,画已经消失了,而别墅里面也变的布满灰尘,沙发上也没了刚刚看到的玄君。 尸鬼消失了,但凶宅还没有消失。 凶宅里面的寒气却越来越重,客厅这边安静下来,但洗手间那边却传来水疑云的声音。 “你帮我一下,我出不去了。”水疑云叫我,我便从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道走了进去。 到了洗手间门口,推开门就掉了进去。 脚下一空,好像万丈深渊,好在我已经习惯这样的鬼空间,化解也很容易,只是一道镇魂咒,就回到了洗手间前面。 洗手间的门推开,里面空荡荡的,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尸鬼怕我,他只会用这些障眼法来迷惑我,好寻求机会逃跑。 我从洗手间出来,找遍了整个凶宅,也没见尸鬼。 等我从凶宅出来就看外面站着玄君,看到我,玄君拿眼神在凶宅周围扫了扫,没好气看我:“还不出来,等什么呢?” “我还没抓到尸鬼。” “那也要先出来,站在里面就抓到了?”玄君要进来,我才朝着他走过去,出了门玄君便来拉我,但他还没等拉我,就被人叫住了。 “你们在这里?” 玄君的手放下,转身看水疑云拿着两幅画从凶宅里出来,见到我和玄君水疑云走了过来。 “既然尸鬼已经收起,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先离开了,后会有期。”水疑云说着便打算离开。 他从我和玄君身边走过去,我叹息:“上次是他,这次是你,你觉得我看不出来?” “……”水疑云走了没几步,转了过来。 他被拆穿,身体变成了尸鬼样子,而玄君也化为乌有。 老实说,看到玄君化成一缕烟雾消失的时候,还真有些不舍得,毕竟他学的是那么惟妙惟肖,带到玄君面前还可以假乱真。 我拿出铜钱鞭,准备捆了尸鬼,但他怕我,一看到铜钱鞭更怕了,吓得转身就想跑。 我本打算追过去,却听见玄君叫我。 我看凶宅那边,确定这次是真的,才去找他。 打开门,别墅里果然看到玄君,玄君眼前躺着水疑云,还有那两幅画,我这才走去看。 原来第二幅画的里面所记载的,是尸鬼的一些过往。 尸鬼坐船来这里,来的时候还有十几个人,但他来到这里,因为一些人水土不服,有些病死,有些不知去向,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留下。 当时的尸鬼,被任命官衔和职务都非常高,他不但有许多的联络员,还有一个顶头上司,他也深受重用。 因为这些,尸鬼为完成任务也会不择手段,为达目的,不惜任何代价,在当时是出了名的残忍。 在那副画的上面,有许多被抓来的百姓,在众目睽睽之下,活活剥皮剔骨,然后砍掉那些人的头。 画中的尸鬼,穿着一身他国的军装,高筒长靴,手握军刀,瞬间挥下,鲜血四溅。 尸鬼的脸,狰狞可怖,还有獠牙,而那些被抓的百姓们,神色已经不惧生死,可见那把刀杀了多少人,那时的百姓是多明白,对待那把钢刀的主人,一字不用多言。 我看了一眼玄君,他见我脸色不好,才说:“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动了胎气。” “他们是过去了,我们还没过去呢,我没见过谁,眼见着仇人把自己的生身父母,同胞兄弟残忍杀害,还能大度的笑说,没关系,这都过去了!” 玄君的脸色难看:“谁说过去了,只是叫你别动了胎气,你是做母亲的人,你就不怕惹来怨气,让珏儿被你牵连?” 提起红儿我才收敛一下,差点忘了,仇视不利于胎教。 我收敛心性,看向那副画。 画上是后来侵略者大举侵犯的画面,那上面到处杀虐,到处尸横遍野。 尸鬼所到之处,皆是屠杀。 我高中的时候曾去往南京,也不为什么特别的纪念,我就想知道,那一场劫难,是怎样的发指,是怎样的惨绝人寰。 我并不是热爱历史,毕竟我无法关联过去。 但有一次我下墓,看到满地的尸骨,我被震惊住了,我说这是惨绝人寰,季末扬却说,惨绝人寰不能用在墓穴下。 他说,那样的一个年代,那样的一个社会,他们没有惨绝人寰,他们和古埃及法老一样,只是在考量死后另外一个世界的画面。 虽然殉葬很残忍,但有大部分的人,也是墓主人生前所喜欢的人,深知至亲至爱。 换句话说,因为喜欢,所以要带着。 季末扬问我,你怎么就知道,他们的殉葬不是爱? 我无言以对,帝王的爱确实都很偏激,把喜欢的东西据为己有,是所有帝王的通病。 没有那个帝王不希望死后重生的吧,又有几人,不是希望死后和心爱之人长久相伴。 我那时候年纪小,反问季末扬,那什么才是惨绝人寰。 季末扬便沉默了,他一个帅气的大男人,蹲在那里两眼发直的时候,其实很迷人。 我盯着他发呆,总觉得他为谁哭泣。 是的,我看到一个男人没有眼泪的哭泣,他竟是忽然一笑的深呼吸。 不曾见过,就不会明白,那是怎样叫人不能忘怀的沉痛。 但他只是轻飘飘的说:“如果有机会,你去南京,去看看那里的梅花山,山上的梅花很美。” “梅花?”我还是不解的。 “去的时候记得买团购的票,有个一票通的活动,适合你!” 我没继续问,是后来想起那场屠杀,才决定亲自去看看,看了才知道,真如季末扬所说,什么才是惨绝人寰! 这半幅画,是我见过,第二个惨绝人寰的画面了。 竟都是发生在同一群人的身上。 “处理完,后面的这幅画我要了。”我那般说,是想带回去给季末扬看,多年后,我找到了第二个惨绝人寰。 “你喜欢,就带吧。”玄君倒是也没说什么,好像画不是水疑云的,而是他的。 画的后面,战争结束,尸鬼自觉是胜利了,可是突来的失败,让他们不得不撤离。 撤离前,他们还在安排一些事情,后续人员留下做着可笑的垂死挣扎,妄想着还能卷土重来。 他一直等待着有人来把他接回去,但等到了死,也没等到这个机会。 他还没死的时候就开始杀虐,后来死的时候,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成了这里的尸鬼。 但他一直都想要离开这里,倒不是为了再去杀虐害人,而是要回去。 画里面还有尸鬼生前,无数次埋头书信的画面。 不过他的数百封信,无不适石沉大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恶人成了恶鬼,他倒是没有万念俱灰,还想着要回去。 我看玄君:“你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看这些?” “那不然呢?”玄君说起话还是那般不讨喜。 “外面的骨头已经找出来了,尸鬼在外面设了鬼空间,但既然已经跑了,就是已经破了。 周强也快要来了。 赶紧把事办了,我们好走。” 我去楼上,玄君拉了我一下:“不必了,就这吧。” 我去看玄君,玄君已经去了沙发中间,手一挥,桌子掀翻,地皮也露了出来。 我正奇怪的时候,阴鬼已经出现,开始在地上挖坑。 地板在阴鬼的手里,如同是几块泡沫板,很快就被粉碎成了土渣。 地上的深坑里面,果然有一具烧焦的尸体,但尸体已经枯干,好像千年后,被腐蚀的木乃伊一样丑陋。 我准备去看,被玄君拉住。 我回头去看玄君,他没好气看我:“下去干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他。”不下去,总觉得不放心,玄君没理我,一道符纸打下去,尸鬼忽然一抖,心脏跳动了一下,紧跟着下面冒出血来。 “血煞!”我后退了一步,免得弄脏了脚。 玄君看我,他那俊脸浮现一抹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后退?” “怕!” 我没想到,我说我怕的时候是那么坦荡。 玄君朝着我看,竟好气又好笑的,眼底竟浮现一抹宠溺。 他也真是没正经,这时候不去对付血煞,反倒来拉我的手。 我自然没给他,后退到了一边。 玄君手放空,没好气看了我一眼,这才去看血煞坑里的事情。 随即几道符纸打下去,血煞便开始凝结,但还是会涌动。 玄君看了眼阴鬼,阴鬼弯腰下去,把手伸进了血煞坑里面,抓了半天,抓到什么东西,一把从里面拉了出来。 原来是一颗干巴巴的心脏,我还以为阴鬼准备把尸鬼的心脏吃了,那里知道,玄君打了一颗镇魂钉,心脏就成了一把灰烬。 紧跟着耳边传来嗷呜一声,血煞的血凝固,崩裂成了粉末。 尸鬼的尸身已经不在,想要重生已是不能,要是尸鬼的魂魄能跑出去也就跑了,但他偏偏跑了回来。 就在血煞坑崩裂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冲了进来,嗷呜的声音凄惨无比,就是他喊出来的。 玄君看到尸鬼的魂魄,打了另外一道符纸,尸鬼魂魄被激怒,也顾不上是不是怕玄君了,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玄君并未出手,阴鬼便冲了上去,打了三两下尸鬼魂魄便给抓住了,但阴鬼并没吃他,而是扔到了血煞坑里,那里面还有一道符纸,尸鬼魂魄落下去,瞬间化成飞灰。 尸鬼死前嚎叫起来,他悲鸣的怒吼,他说他想要回去,他喊着妈妈的声音。 我虽然也精通尸鬼的语言,但即便不是精通,妈妈的发音,不管来自那个国家,都是清晰可辨的。 随着尸鬼魂魄的消失,我看了眼肚子。 摸了摸红儿,才看向玄君那边。 玄君转身去外面,我也跟了出去,但到了门口,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别墅里面,可怜的孩子,可的恨人! 真不懂,到底是这个世界欠了他的,还是他欠了这个世界的。 而错,又在那里? 他不是生来的残忍,但他是赋予使命的残忍,就好像几个道魂的师父,为了解救苍生,不得不牺牲徒弟们是一样的道理。 但他终究难分善恶,难分对错,到头来…… 落得有家不能归,却也无处话凄凉的地步。 终究,是他负了良知。 他记得他的妈妈,可那么多惨死无辜的人,谁又没有妈妈呢? 玄君到了外面来看我:“又想干什么?” “他一直想回家。”我只是觉得到最后也没回去,是最大的遗憾,那一声妈妈,可见,他也是有些良知的。 “他杀人如麻,害人无数,倘若真心悔改,早就回去了。”玄君那般冷漠说完,拉着我去了外面。 “可他还有一丝良知,还知道喊妈妈!”为人母者便是这般,听人喊妈妈便动了恻隐之心。 但我很清楚,善恶有别,绝不是一丝良知能够取代。 玄君停下来,他看着我脸说:“他并不可怜,他只是太久了而孤独,而他先手沾满鲜血,是不可饶恕没错。 可他如果愿意悔过,自是可以原谅。 这个国家的人,是很善良的。 只是,到最后,他也是想着如何折磨人,如何害人,而他想要回去,想要找他的妈妈,不过是要完成他最后的使命。 那他的任务,与良知无关!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恶鬼,历史将永远记住他的丑恶,面目可憎!” 玄君转身离去,我看着他那转身而去的冷漠倔强,忽然意识到,他不单纯是玄君,还是历史学教授张教授,莫名的笑了一下,喊了他一句张教授。 玄君微微一怔,停下了,豁然转身,目光显得委屈,好像曾被人遗弃过的小狼狗,投来霸道又不甘愿的情绪。 我走去,一番道歉:“张教授大人有大量,是我浅薄了,对历史不够透彻,对过去不够深刻!” “知道就好!”玄君说完去处理那些道骨,走的是那样霸道,那样倔强。 但他走了几步回头看我,叫我过去,我这才走去他身边跟着,他才安心去办事。 阴鬼办事麻利,又挖出来了不少尸骨,那些都是死在这里的人,骨头埋的都很深,就是阴鬼也挖了一会才挖出来,大一点的有年迈的老人,骨头都裂开了,年轻的是完整的,但小孩子的就要凄惨一些,骨头都砸开了,看上去像是被吸过骨髓。 我不忍心多看,只好去一边念往生咒。 希望这些人,若有来世,去个好人家,不必再受苦难。 周强也赶了过来。 而周强在别墅里派人搜了一遍,找到了骷髅弟一家的尸骨,经过粗略的分辨鉴定,确认是一家五口。 周强跟我说了几句话,问我尸骨怎么办,我说他自己看着办就行。 至于水疑云,他自从醒过来,就抱着那两幅画对着他师兄们的尸骨发呆。 后来周强处理尸骨的时候他求我,希望能将他师兄们的尸骨火化,把骨灰给他,他要把骨灰带走,去交给师父。 “我师父已经瘫痪多年,他时日无多了,他羽化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师兄们能够回去。 这两幅画是我师父要我带来的,原本是放在师父那里的,但被人偷了出来,画丢后我师父知道要出事,叫我赶快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解救我的师兄们。 这两幅画也通过一个叫季末扬的人找到了,他答应归还给我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送来了一副,另外一副没有送到,我这才打电话联系他们,没想到你们会来送画。 也算是我的造化了,不然我学艺不精,还不死在外面?” 水疑云这样说,我立刻看向玄君,玄君自然是没说什么,但我一想到事情那么巧,我就想到季末扬。 不过水疑云既然已经开了口,自然不好不给他,我便跟周强说了这事,周强那边办了手续开始处理。 但我也不能白白帮忙,便跟水疑云说,要他手里的后面那副画,水疑云看了看,便把画给了我。 很快就把这事处理妥当,骨灰水疑云带走,而凶宅重新做了一场法式,便启动了拆除的计划。 周强也是有些能力的人,他说可以拆,那就是可以拆。 其余的事情,我和玄君并不想管,但回去后我还是做了个梦,梦见水疑云带着他师兄们的骨灰日夜兼程的赶回去,还是没来得及让师父和徒弟见上一面。 而水疑云的师父,何止是瘫痪在床那么简单,他不但瘫痪,且双目失明,临死之前身体也出现溃烂。 我醒来去窗口站着,没来由的心情沉重。 上天衡量人的尺子到底是什么? 一个人不管做多少善事,到头来也是无法感动天地的吧。 就像是水疑云的师父,亲手将徒弟们送上不归路,心里一定是极痛的,而他身为修道者,必然会遭受反噬。 他一身病痛,就是他换来的天道? 上天从来不记功,只留过,所以才会这样下场。 而他们师徒最后也没见上一面。 我想着,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期盼着,若有来世,在那深山之处,有个老道士,身边带着八个小道童,还能再见! ------题外话------ 晚了哈 感谢送月票,评价票,以及礼物的读者,非常感谢 第162章 夜哭 玄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后停下,我松开手想去看他,他双手从我身后搂上来,按住我的双手,双手与我一起合十,我回眸看他,他闭目:“天道有轮回,天道不会放过一个恶人,更不会亏待一个好人。 他有来时路,你有归去时,一切皆是梦,此梦无绝期!” 我诧异:“你说什么呢?” 玄君只是一笑:“闭上眼睛,去看你要看的,那里就是天道。” 我虽然不解,但还是转身过去,闭上眼睛去看玄君所说的天道,结果竟真的看到一个老道,带着几个小道童朝着远处去,更远的地方山峦叠起,云雾缠绕。 小道童们急忙赶路,挥汗如雨,老道士在后面手握拂尘,一边走一边赶羊似的驱赶他们往上去。 等我睁开眼睛,发现竟是一场梦境,我正睡在玄君的怀里,而他也已经醒来。 四目相望,我只能是轻轻梦呓,就当是个梦,如他所说,此梦无绝期。 休息了两日,我觉得没什么事做,就打算叫玄君回去,但他好像听不进去我说的,不但不理我,反倒是在别墅里闲逛,一两日什么事都没做,就在那里晃荡。 晃荡到我心烦,也就不跟他废话了。 但有件事还是要去做的,我先去研究所那边找小张。 小张听说我来了,吓得脸都变了,急忙跟人说他病了,在家养病几天不来了,说完就要从窗户走。 我在门口敲了敲门,小张急忙又回来了。 转身就看小张陪着笑脸来找我,给我说了一堆好话,后来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才放了他。 “是季末扬叫你骗我的?”我问小张,冤有头债有主,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一个跑腿的。 小张一阵干笑:“也不能这么说,老板不是那样的人。” “嗯。” 我转身出去,小张觉得不妥:“老板不让说。” 我又嗯了一声,小张想想还是不妥,这才说:“离殇,你就饶了我吧,明知道我不敢说,何必要问我?” “那你说不说?”我看小张,小张噗通跪下了,把我吓到。 “打死我也不能说。”小张还一脸英勇就义。 我转身去外面,小张跑来追我:“我说。” 我转身,撩起眼皮看小张:“我要是你媳妇,我就一脚踹死你,你那膝盖可真不值钱。” “那你就是我媳妇,就值钱了。”小张油嘴滑舌,谁理他。 看我没说话,小张说:“听说,老板认识老道士,具体的不知道,不过画不是别人卖给我们的,是老板带回来的,我亲眼看到的。” 小张这人,季末扬早晚要坏在他手里。 我指了指小张的嘴巴,小张急忙把嘴捂住,我才转身离开。 从小张那里离开,本打算去找季末扬的,却接到周强的电话,他跟我说他那边有个案子很奇怪,想叫我过去看看。 我只好过去了那边,到了地方周强叫我过去,我走去他那边看了一下,他指了指对面的车:“我们坐车过去,在郊区那边,是一栋老宅子,我去过两次了,其他的人也去了三四次了,说是没有办法破案,找不到任何的线索,我就想到了你。” “什么案子?”上车我问周强案子的事情。 没办法,人情是要还的,平时用人家的时候随叫随到,人家用我的时候,自然义不容辞。 季末扬的话说,这就是江湖道义。 我不知道什么是江湖,但我知道什么是道义。 周强立刻跟我说起案子。 据周强所说,郊区那边有一栋老宅子,宅子不是很大的面积,但里面原本住着一老一小祖孙两个人,老人耳聋眼瞎,什么都看不到,孙子十六岁,也是懵懂的年纪。 但就是这么一对祖孙,家里竟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在他们家里。 可死就死了,查不出来原因,不但查不出原因,就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 半年的时间,祖孙先后被调查了八次了,也有死者的家属拍私家侦探到院子里,暗中监视子孙两人,但都没有任何证明子孙杀人的线索。 就是说,所有人都曾怀疑过,杀人的人是这对祖孙,所以才会调查她们,但现在调查不出来,也就洗脱了她们子孙的嫌疑,这才考虑是其他方面来的。 也因此找到我。 我看周强:“你查案子,怀疑他们当事人是很应该的,带走去调查,总会有线索的,找我,我也不会办你这种案子。” “我们查了,但是查不到死亡的原因,人是死在那个地方,但查不出来任何的线索,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周强拿来资料打开给我看,我看里面,死者有两个年纪大的人,都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下面标注是他们祖孙的邻居,一个是年纪大的老奶奶,而另外三个则是女性,其中一个是少年的老师,两个是他的同学。 “这些人有些杂乱,完全联系不到一起,都是因为去找他们祖孙出事的,但当时他们祖孙不是不在,就是看不到听不到。 你肯定问,老太太是不是真的看不到听不到,还别说,真是,我们鉴定过了。 那个孩子也有不在场的证据证明。 但也没有检查到其他人去过的痕迹,起码当时是没有的,后来我们特意安装了摄像头,但一般人都不去了,也就没死过人。 还有一件事,他们的屋子很冷,我进去都觉得凉飕飕的。” 前面所有的话其实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就是后面的这句话,凉飕飕的有些意义。 但这种案子,意义本身也不是很大。 从一个专业办案人员的角度来看,案子本身有一些蛛丝马迹的话,经过排除后,还给嫌疑人一个清白,这个是没有太大争议的。 但如果案子本身,一切都天衣无缝,恰恰这种情况,才最可疑。 周强是一个办案子的老人了,专业方面不必多说,但他能说出什么都查不出来,也确实鉴定了,那说明他们已经彻底排除了祖孙杀人的事情。 但问题是,人杀人就是人杀人,也不能污蔑鬼。 看他们不能现身好欺负么? 我把资料给了周强,跟他去郊区的老宅。 下车我朝着老宅看了一眼,就想转身离开,但看周强满脸期待,只好跟他进去。 来都来了! 进门门口坐着老太太,天气凉是凉了点,但好在是老太太穿的够多,都把棉衣穿上了。 椅子是竹子做的摇椅,我们过去的时候老太太正摇啊摇,周强指着老太太说:“看不见,也听不见,鞭炮都不管用。” “嗯。” 我们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周强便弯腰拍了拍老太太,老太太抬起手摸了摸,摸到了周强,不很高兴:“又来了?” 周强也没说什么,估计是说了也觉得听不见。 周强解释:“七八十了,不容易,就这么把孙子养大了。” 我看了老太太一会,老太太手里握着拐杖,在眼前划拉了两下,拐杖落到我脚边,停了下来。 老太太问:“还有人?” 我转身去了里面,既然屋子有问题,总是要看看的。 周强留下两个人在院子里,跟我去屋子里。 这屋子算是三大间的平房,屋子里分左右房间,但进门的这间是一间很大的客厅了。 屋子里除了几样老旧的家具,其他的就是墙壁上面挂的一幅画,画上面是几个正在一起玩闹的仕女。 我看周强:“你觉得那里有问题?” “我说不上来,但你不觉得这屋子里面凉飕飕的么?”周强说话的时候还扫了扫身上,好像很冷。 “是么,我没感觉。” 我看了看屋子里面,最终还是看着那张仕女图。 “这是很少见的仕女图,而且这幅图看着也是不少钱的。 应该有几百年了,如果拿下来的话,很值钱,没有五百万,也有三百万。” 我说完转身就走,周强急忙跟着我出来,问我:“你怎么知道?” “上面的服侍穿着,人的发髻体态,都来自元朝时期,看纸张的颜色也是老物件了。 明朝起的东西就很值钱了,清朝的画多半都来自宫廷皇族,画像比较单一,帝后同堂的也有,但很少,那也值钱。 明朝的也差不多,不是女子就是男子。 帝后也少见的。 仕女图魏晋南北朝是一个早起发展阶段,唐代辉煌时也曾盛行,清代有一个至尊的地位。 这幅画来自元朝,而那个时候,仕女图与当时的朝代统治现状有所冲突,仕女图不但出现了衰退的想象,也出现多阶层话的表现,女子不在是贵族皇族,会有各身份,各层次,各不同的人。 这个就很明显。 而衰退,说明少了许多,毕竟不受皇宠,是某些奢侈品的大忌。 所以,行内人卖的话很值钱。” “你说真的?”周强满脸惊讶。 “案子可以帮你,那副画给我。”我在门口停下,指了指屋子里面。 周强破涕而笑:“你是不是故意气我,那也不是我的。” “不是最好,我想要谁都拦不住。”我说完就先走了,周强从后面追我,我们一路为画的事情争讲不休。 我还特意把手里的画给他看,他不看,我告诉他是我办事给我的报酬,钱不要画得给我。 周强一脸无语,说什么画不是他的。 回到车子里,我就要走了。 周强被老太太喊住,他没办法跟着我离开,我就先叫他的人送我离开。 半路周强打电话给我,问我那副画不用去鉴定鉴定,我告诉周强,我看过的画比走过的路都要多,绝对错不了。 “那你总要帮我破案,画你可以问他们买。” 周强话落我就把电话挂了,再打给我,我也不接。 晚上周强又来找我,看到我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把我拦住,说什么要我去帮忙破案。 我准备离开,不打算帮忙,被周强拉住。 周强问我有没有线索。 刚好那时候玄君从里面出来,他那双冷沉沉的双眼撩起眼皮看着周强拉着我的手,周强尴尬,忙着放开了。 玄君走来,把我的手拉过去握住,放到身后用他的几根指头扣住,凉凉的托伽戒指刚好压着我的手,我回看,莫名的想起香雾,想起电闪雷鸣,暗无天日。 “你的手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容易出事。”玄君那样说,我回去看他,本以为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我们去郊区宅子的时候,周强的车子出意外,车子在马路上颠簸了一下,车子偏移,压在马路沿上。 周强撞了一下,就看他死死的握着手臂,告诉我们受伤了。 我这才知道,玄君不是说来玩笑的。 但他身为道士,害人就不对了。 “你也不怕遭报应?”周强去医院,我就没好气问玄君,谁知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你要不怕遭报应,就随你吧。”我不理玄君,跟他去郊区的宅子,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是半路才觉得,也许是我错怪他了,他不是故意的。 但我并没道歉,他也没解释。 来到老太太的宅子那边,我叫玄君留下,一个人去屋子里。 进门没看到人,便拿来了壁纸刀,去到椅子上,踩上桌子,准备把墙壁上的画拆下来,就在我准备把画拆下来的时候,身后有人走了出来,我转身看向一边的门口,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学生服站在那里。 少年眉清目秀,面容清瘦,还有几分的懵懂。 看着我少年问:“姐姐在干什么?” 我收起刀子,无事人一样从桌子上下来,少年已经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这才解释:“这幅画,周警官送给我了,我特意过来取走。” 少年有些茫然,也有些不解,但他走来问我:“这是我家的啊!” “跟我没关系,是周强送给我的。”我那样说,少年看了一眼院子外面,忽然笑了一下,他原本温和的脸瞬间阴霾,他甚至问我,有个同伙以为就能把他怎么样了。 我意识到,少年知道玄君在外面,而且他安装了摄像头一类的东西,不然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但周强检查过,都没发现,说明他这个人很精明。 少年狰狞的脸,愤怒至极。 少年不想听我多说,一把勒住我的脖子,手里是一条绳子,我看着少年,用力拉了拉,少年拖着我朝着一边走,我不肯,他就要打我,我一用力,少年被我推开,撞到了墙壁上。 我看了眼屋子里面,屋子里依旧没有动静,反倒是少年,从身后拿了一把刀子出来,朝着我刺过来,我看他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转身一个过肩摔把少年扔了出去。 修道的缘故,我的力气特别大。 少年在地上痛苦的叫了两声,我走去想要打他的,时候身后的门响了一下,我回头门还是关着的。 少年还很顽强,起来还要对付我,但他打不过我,被我三两下打的遍体鳞伤,骨头都裂开了两根,腿也骨折了。 少年在地上嚎叫,周强和玄君也从外面进来了。 我看周强完好安然的手臂,忽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又给玄君骗了。 于是我看门口站着的玄君,玄君嘴角上翘,笑的一脸得逞,我本来心里防线还不错,看着他笑,瞬间崩溃。 想踹他一脚,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周强走到少年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说,你不会杀人么?” 少年愤怒的看向周强:“我没有杀人,她要偷东西。” 少年怒不可遏,周强也不听他解释,叫人先带走。 周强走来解释,他找我之前就找了玄君,是玄君要他找我,想到我可能会在画上打主意。 就想了这么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我看周强:“既然这么回事,你们处理吧。” 我准备离开,玄君拉住我,带着我一起离开。 周强回去审问少年,少年只承认跟我打架的事情,但原因是我偷东西,其他什么都不承认。 这样一来,周强就算再怎么施加压力也是没用。 周强来找我和玄君,说是这么下去,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放人。 我在沙发上坐着,这事和我没有很大关系,我也不打算参与,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摆在那里,只是等着有人处理就够了,也不必我来干涉。 玄君想了下:“你们查案不是有测谎仪么?” “用了,不管用,测不出来。” 周强也很为难。 玄君只好跟周强过去,还叫我也过去,但我没跟他过去。 玄君走的时候,叫我在家等他,但他前脚走了,后脚我就买了机票去看季末扬。 “给你。”我把那副画给季末扬,季末扬看了一眼,随手收了起来。 也不问我什么,就收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季末扬。 “有什么好说的?”季末扬还是老样子,问他什么都不爱说。 他不说我本想离开,他又叫我:“那年我出去下墓,遇到老道士,老道士告诉我,走路的时候注意脚下,逢双的时候下去,逢单的时候上来,可躲过一劫。 如他所说,我确实没事,但跟去的几个人出事了。 当时我们说好要晚一天下去,他们担心被人捷足先登,瞒着我提前了一天,后来我下去他们上来,我叫他们跟我在下面待一天,他们不肯。 我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出事了。 后来我见到老道士,他已经身体不如从前,问他他也没说什么,我留下联系方式,要他有事找我,他一直没找我,直到不久前跟我说,要我帮忙找人去凶宅做场法式。 还给了我两幅画。” “……所以你就让我去?” “你不是闲着么?”季末扬那般说我已经无言以对,看他是出于报恩,也就没多说。 但他看着很忙,交代了我几句就要出门,我问他去那里,他跟我说去置办些孩子的东西。 季末扬走了我才转身回去休息,人犯困就睡着了。 梦里梦见玄君正跟周强办事,而那少年拒不认罪,就当此时,玄君拿了一道符纸,画了一道符,而后放到盛满净水的碗里,符纸沉入水里,水里出现一些画面。 一开始,祖孙两人在家里安稳度日,虽然靠着瓶子废纸度日,但也活得下去。 但邻居有两个年纪不小的老头子,总是贼眉鼠目的盯着老太太看,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皮肤白皙,容貌端正,看着年轻的时候也不是难看的人。 这两个老头子总是到院子里面去,打着帮忙的幌子,对老太太动手动脚。 老太太已经六十了,那两个老头子也五十来岁,这年纪上看着就不合适,而老太太是个贞洁的人,对此事很是厌恶。 有一次老太太骂了两个不要脸的东西,但这两个人怀恨在心,欺负人都欺负到了家里。 老太太孤寡带着两岁的孙子,已经是不容易。 这两个人不但不可怜,反倒畜生不如的钻到了这家里,当着孩子的面,强迫了老太太。 老太太握着刀想要死,看着吓傻的孙子,咬着牙熬过来。 可是噩梦并没有结束,这两个畜生三番两次的找老太太,逼迫之下,老太太强忍着活着。 孙子一天天的长大,许多事情都知道。 老太太也总是说,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可是还没等到,这孩子的老师就听见了风言风语,不但不可怜祖孙,反倒在全班同学面前点名批评,还说老太太是靠着勾搭人养活他,还说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难听的话还有许多,少年那天就想要去死。 但是想到奶奶,还是忍了下来。 少年想带着奶奶离开,那两个老头那里肯,动用了不少关系,欺负祖孙两个。 这少年发了疯,杀了那两个老头。 事后将一切杀人事实掩盖了。 老师听说此事觉得肯定是少年所为,打着声张正义的幌子去到少年家中,对少年祖孙指指点点,没少说难听的话,少年这才发疯,把老师害了,为了掩盖罪行,少年才制造出了,不但杀人,还有过玷污的行为。 为了洗脱罪名,少年通过一些办法,找来可用,还不被发现的液体,涂抹在尸体上,和一些地方。 按理说事情应该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那两个老头子的孙女,总觉得爷爷的死就是少年的错,于是便三番两次的登门找少年理论。 少年杀红了眼,平日里他就被这两个女孩欺负,如今再也顾不上其他了,便一不做二不休。 但另外一个,则是个偶然,因为看到不该看到的,无辜惨死! 水中的影子消失,玄君看了眼少年:“逃避不是办法,你心中愤怒难平,死后要下地狱。 可你奶奶年事已高,你不想她多活几年么? 她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活着她才能活着。 这官司有的打,你要不要打?” 少年并未说话,画面一转,是少年写下杀人经过的画面,不久后他就死在了狱中。 自然不是被害,而是自杀。 那老太太像是知道了这些,从床上起来后就在院子里放了一把火,大火烧起来,老太太也死在了里面。 我去十字路口等,玄君也在那里。 少年陪着老太太一起走来,少年却带着脚镣,搀扶着老太太。 看着他们结伴离去,我问玄君:“少年会怎样?” “杀人要下地狱,奸污要下地狱,自杀更是难逃地狱。” “呵!” 我一笑醒了过来。 都说是天道有轮回,可轮回在那里? 我刚睡醒,玄君就打电话给我,问我在那里。 我想他是到家了。 “我在家里。” “在家里?那个家里?”玄君那边压着火气,但他语气还算祥和。 “在嫂子家里。” “我马上回去。”玄君立刻动身回来,我不等他多言挂了电话。 正准备起来,听见外面有人喊罗绾贞。 “罗老师。”是个女人,喊罗绾贞老师的人,自然是学校来的人。 估计是家里没人,才喊的。 出去看了一眼,是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孩子正玩着,看到我还裂开小嘴笑了一下。 “你找谁?”我问对方。 女人说:“你是罗老师的小姑吧,我找罗老师的,不过她不在,找你也是可以的,我听说你也在跟她学道。” “……”我是罗绾贞徒弟? “坐吧。” 我请对方坐下,倒了杯水,陪她坐下。 “我想让罗老师给我看看这孩子,有点奇怪。” 女子把孩子放下,孩子依旧笑,也不哭,小肉手攥着小拳头玩。 我看了看孩子问:“有什么事么?” “晚上哭,白天好好的。” “吓到了吧。” “我觉得也是,但她开始是咯咯笑的,我睡觉的时候她就醒了,就跟着咯咯的笑,还盯着屋子里看,也不知道看到什么,还撒欢的笑。 笑着笑着就会哭,就那种哇一声的哭。” 女人说着说着哭起来:“可怎么办?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看看。”我把手放到孩子的小手里,孩子攥住我的手指,力气还不小朝着她拉过去。 我这才确定,是怎么回事! 第163章 这一卦 祸不单行 “孩子没什么事,只是孩子的父亲,知道你生了孩子,想看看孩子,恕我冒昧,你再婚了吧?” 女人愣了一下,眼泪瞬间凝固在眼眶里面,她很紧张的抱起孩子,起身后在房间里面到处寻找他丈夫。 “阿海,阿海……你出来啊!” 说着,女人已经泪如雨下。 她好像是疯了一样在房间里面寻找她已过世的丈夫,她好像要崩溃了。 孩子被她吓哭了起来,哭的惊厥不已。 哭着哭着,跪到了地上。 我站在一边看了看,那孩子都快要断气了,门口呼呼的风响,却不见有人来过。 我只好走去把孩子抱了起来,护在怀里怕了拍。 结果女人一口气上不来嘤了一声就躺到了地上,好在龙庭跟云雅从外面进来,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龙庭跑进门,蹲下给女人抢救,孩子也被云雅抱过去哄着。 女人醒来后就一直哭,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流泪。 龙庭抱着她去躺着,准备叫救护车,被她拉住。 “我想见他!” 女人从沙发上离开,跪到地上,抬头已是满脸泪水。 我沉默了片刻:“可以!” 我去拿来背包背上,吩咐龙庭先去医院。 一行人离开去医院。 女人身体很虚弱,不去医院担心出事,先去医院做了心电图和一些简单的检查。 医生是龙庭的朋友,拿来了检查报告说是心肌缺血,要求卧床休息几天,但也说暂时吃点药打一针没什么太严重的。 女人接到电话,她丈夫很快来了医院这边。 看到女人急忙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女人看到丈夫,哭的更凶。 “傻瓜,你都病了,我怎么不来?” 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他脚下的靴子,我皱了皱眉,算了一下,竟是沉沉的一口气。 龙庭来看我:“先生。” “嗯。” 转身我去外面,龙庭便跟了出来,出来后就在我身边站着,我已经坐下了。 我手里握着罗盘,用拇指轻轻抚弄了抚弄,上面是那么光滑,但那些字,我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不看也知道,这一卦祸不单行。 “安排一下,叫你朋友给打针,然后你问她,今晚能见么?要是能见的话,我可以帮忙。” 我告诉龙庭,就是打定了主意。 龙庭犹豫了片刻转身去了里面,就在龙庭去里面的时候,玄君把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是他开门见山就交代我的事情:“不要乱来,你在那里等我。” “嗯。” 玄君那边安静了几秒,他问我:“你有局?” “给你一分钟,天龙地虎,谁赢?”我问玄君,玄君那边沉默。 我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时间,忽然的我切断了电话。 玄君马上打回来:“龙!” “不对,不过对了也没用,超时了。” “珏儿!”玄君的声音低沉,他在电话里希望红儿给他回应,却忘记,我是红儿的娘亲,红儿不见得会听他的。 我挂了手机,关机了。 龙庭没有多久出来,说是已经打针了,我这才起身走去看女人。 病房里云雅正抱着孩子走来走去,看的出来云雅很喜欢孩子,床上的女人正看着男人,握着他的手说什么。 两人似乎是达成了共识。 男人起来,转身看向我这边,看到我他走了出来。 我后退到一边,男人伸出手给我:“陈旭。” “幸会!”我把手给了陈旭。 陈旭说道:“这边说。” “不用,说吧。” “是这样,我和我妻子……” “你们是二婚,她怀孕的时候有过丈夫,救人的时候感染的病症,意外不在了。 恰好,那人是你的学长,你看她一个女人可怜,想帮帮她。 本想带着她走出伤痛,却因此爱上了她。 后来决定在一起。 你们扛下所有世俗的压力,本以为可以在一起了。 却没想到,你的学长来了。” 陈旭诧异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做这个的。”我把手里的罗盘给陈旭看。 陈旭片刻后冷静下来:“静静想要你帮我们,见一面。” “可以,就今晚吧,我今晚有时间。” “谢谢。” 对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看了我半天,显得那么无措,我只是问他一句:“你多大了?” “二十二。” “这么早,就结婚,你们有证件么?”我问陈旭。 陈旭有些尴尬:“静静是丧偶,但我觉得没必要去办证,有些东西属于他们的,我不想剥夺。 我们只是吃了饭,没有祝福,没有酒宴,我父母不同意,她公公婆婆也不同意。” “才二十二岁,就扛着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将来怎么办?” “我有保险,她之前拿到了一笔保险,孩子的抚养费足够,我也能赚钱,养活她们不是问题。” 陈旭是个很善良的人,可善良又值几钱? “她打针我们就去。” “好。” 静静打了针,一家三口问我去那里。 “正常应该是去你家里,毕竟他去过,但最好是去他应该出现的地方,你们能想到么?” 陈旭握着静静的手,看静静:“你知道么?” 静静想了一下:“他是在火场附近出事的,我做梦几次都梦见他在那边救人。” “他不是医生么?怎么会去火场?”我颇显奇怪。 “他出事之前在医院住院治疗,不知为什么那天就跑出去了,刚好起火的地方在医院附近,他跑去救人,没回来。” 静静告诉我,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还是很难过。 我们到了地方,那里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看上去是准备建造什么,还没开始动工。 刚好天黑了,我在周围看了看,叫云雅:“把孩子抱来。” 云雅把孩子抱来,孩子开始到处寻找,好像来过这里。 孩子忽然笑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看,但我们看那边的时候,并没看到什么人。 “龙庭,你带着他们上车去,我去看看。” 龙庭带着人上车,我朝着废墟里面走去,没多久,看到一个穿大褂的男人站在不远的地方,男人身形高瘦,穿着黑色的裤子,茶色绒衣。 我看到他走了过去,男人看到我点点头:“你好!” 我手里握着罗盘,男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跟着说:“你是来带我走的?” “不是,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 “什么事?” 男人看了一眼远处,我告诉他:“他们看不见。” “那你说。” “……”听我说完,男人看向远处,良久才苦笑:“是么?” “其实你总出现,看你的女儿,你想过没有,对她造成的影响?” “我知道。” “所以呢?” “不见了。” “那你进来吧。” 我把罗盘送去,阿海钻了进来。 忽然觉得罗盘很沉重,舒了口气。 我回去,静静和陈旭都问我,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他说他考虑一下。” 静静一听就哭晕了过去,陈旭马上急求,人过来打算去医院,陈旭接到了电话,要他马上出任务。 陈旭进退两难,一边是任务,一边是静静。 静静看出陈旭为难,主动要陈旭先去:“我先送你去,我没事,我可以。” “……”陈旭虽然为难,还是点了头。 龙庭上车先送陈旭去,阿海从罗盘出来,他就坐在静静身边,龙庭的车一晃,差点撞出去,稳下来,龙庭专心开车,车子里静静坐在后面,云雅在,他们四个挤在一起,云雅总说有些冷。 龙庭靠边停车:“云雅,你先下车。” “我不下车,我要抱着宝宝。”云雅不肯,子墨的车子在外面停下,我先下了车,去车里坐下,龙庭叫云雅坐前面,云雅发现不对,她立刻把孩子交给静静,坐到了前面。 云雅在车里看我这边,我们的车子始终是相邻的,子墨问我:“这样可以么?” “你最近修行的好,越来越爱管闲事了。”我提醒子墨不要乱说。 两辆车很快到了地方。 陈旭下车去赶任务,我下了车,阿海也从车里下来,看到我说:“他本可以不回来,他既然请假就可以不接任务。” “你也不必那时候救人,但还是救了。”我提醒阿海。 阿海看我:“人命关天,胜于一切,而且我那时候生无可恋,救人一命,也死得其所。” 阿海那么说,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我告诉他,多年后陈旭也会离开,而静静要带着他的女儿,陈旭的儿子辛苦的生活,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这是衣服,你换上,你帮他一下,剩下交给我。”我拿来纸衣服,吹了口气交给阿海。 阿海换上衣服,俨然消防员的样子。 “谢谢!” 我并没有回答,阿海转身迈开步,快跑上了消防车,静静忽然从车里激动的下来。 “阿海,阿海!” 阿海回头看了一眼静静,静静疯一样的追了出去,她怀里抱着女儿,怎么可能追得上。 龙庭叫她上车,一块追了出去。 可什么车,追得上消防车,那不是开玩笑么? 我和子墨到的时候,十几个穿消防衣的人已经身陷火场,龙庭也冲了进去,云雅拉住静静不让她靠近。 她带着孩子,就把孩子给了云雅,推开云雅,趁人不备冲了进去。 房屋塌陷,周围一片火光。 等我找到他们,静静正大喊着陈旭,一道人影推开陈旭,陈旭滚下来,阿海却倒在了地上。 陈旭急忙起来,看到阿海冲了过去。 阿海起身站起来:“别过来!” 静静跑过去,被陈旭拉住,三人对望,阿海只是一笑:“谢谢!” 说完阿海随烟火呼一声消散,我去抓了一把,想抓住阿海的魂魄,没抓到,反倒摔了一跤。 静静喊了一声,人已经晕了过去,龙庭冲进来,背起静静就走,喊陈旭去救人。 陈旭一边走,一边回头,但回头什么都看不到。 我用定魂符先贴在陈旭的身上,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被大火包围,我想出去,无处遁逃,心知道是我强行换命,要反噬,很难出去,也不敢大声喊叫,免得连累更多的人。 我四处想要离开,却找不到出去的路,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看到玄君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我一把抱住了我。 阴鬼随后进来,身体变大,一把抓住我的和玄君,直接吞到他肚子里。 我被玄君护着,阴鬼带我们出去。 到了外面,阴鬼把我们吐出来,放到地上,他又很快消失了。 玄君看我没事,才看向火场。 这场大火没有人员伤亡,最终被成功扑灭。 见我没事玄君怒道:“你胆敢封住红儿的五感?” “又不会损伤,怕什么?”我想走,被玄君拉住,他又怒气腾腾的告诉我,封住五感红儿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他来晚一步,我就得葬身火海。 “我这不是没事?”我推开玄君,心知道他是为我好,但谁喜欢被人指着鼻子骂。 “有事还来得及?”玄君死死握住我的手,我看他那般怒气腾腾,也不再多说。 战争至于一方忍气吞声,此时我就是忍气吞声的一方,打不的骂不得,玄君也就不在凶了。 静静在医院醒来,陈旭也已经回到她身边,他们一家三口,起码有十年的时间,是可以安然度过的。 我从医院出来,右手就已经不能动了。 玄君握着我的手用力攥着,问我疼不疼,疼还是疼的,只是神经坏了。 为隐瞒季末扬,我跟玄君去他那边住,他本想我住在他卧室里面,但我却喜欢住在他书房那边。 他去洗澡,我就去了书房。 在里面找到无极,去床上看无极,看着看着就能睡着。 说来奇怪,梦中梦见一个人,来找玄君。 我正想看看什么人来找玄君,腰上一紧,眼皮睁开了。 玄君已经到了身上,我往上挪动,他就跟我往上挪动,我停下他也停下。 “这次看谁帮你?”玄君气汹汹的亲过来,我一只手不能动,被动到不行。 但等天亮,玄君才睡。 我平躺着,扯了扯被子,举起手看,想要攥住,发现手指都是僵硬的。 本来睡着的玄君把我的手拉下来,按在我的身上:“还不累?” 我去看玄君,这才把眼睛闭上。 休息一天,有人来找玄君,我们才起来。 从楼上下来,就听见有人在楼下说话。 “我就是总梦见,也没有很大的影响,但最近总是不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 是个年轻的女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衣服,披着一头长发。 我从楼上下来,女人抬头看我,起身站了起来。 玄君转身看我,女人走来和我握手,她是个圆滑的人,更懂的交际。 不是我这样,喜欢就是朋友,不喜欢永远不想有交集。 我没有伸手过去,只是看对方打量。 “我是玄君的学妹,我们在一起读过书。”女人那么说,我看了一眼玄君,还是没有说话。 “我是慕雪,很高兴认识你,你住在这里,是学长的未婚妻么?”慕雪很温和的问我。 “不是,我是张教授的同事,昨天工作太晚,就留了下来,你们有事的话,你们聊,我也该回去了。” 我准备离开,玄君叫住我:“让你走了么,还学会说谎了!” 我转身,玄君解释:“我学生,但她是进修过来的,不是普通班里的,她是考古学教授。” “那是我误会了,学长,刚刚的事情,你看怎么办?”慕雪不在多言,我忽然发现,离开陈子阳我又认识了一个渣男,悲哀的是,这个渣男的本身,带着一只属于我的灵魂。 我转身准备离开,既然眼前一切与我无关。 但我还不等出门,已经被玄君叫住。 “去做早饭,顺便把历史作业做了。” 我回头,看着玄君那张英俊的脸,看了一眼地上的青花瓷花瓶,想拿起来扔过去,但想到已经说是他同事,他也说是他学生,打他更是没道理,这才放下花瓶出门。 玄君叫我:“离殇。” 我没有回头看他,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既然有星星之火,就极易野火燎原。 我又不是不舍得放他,何苦为难自己。 出了门,我看到一辆出租车,上车就先离开了。 玄君没追来,我也就直接回了罗绾贞那边。 罗绾贞正忙着,看到我打量了起来,问我:“回来了?” “我要去学校住,玄君来找我,告诉他,我回去了。”我去收拾了一下,担心被罗绾贞发现我手的事情,背了背包就打算离开,罗绾贞自然要问我几句。 不过她以为我和玄君吵架了,要躲着玄君,问是不是吵架了,我没理她,也就没破绽。 来到学校,云雅看到我高兴的不行,蹦蹦跳跳的拉着我去寝室那边,就差拿起喇叭对学校宣传,我来陪着她住了。 不过云雅还是告诉了龙庭,结果龙庭下午就来找我。 而且他还进了寝室,对外云雅说她和龙庭是兄妹,不知道羡慕了多少人。 我睡醒看到龙庭有些意外。 “先生。”龙庭不敢坐下,就在一边站着。 一边的宋宝羡慕死了,盯着龙庭就那么看。 “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过来看看。”龙庭还是那么恭敬,可我总觉得,他心里期盼着我和玄君一拍两散。 “我没什么,在这里躲几天,不要告诉玄君我在这里,还有你们,要是不想我一直住在这里,就说出去。”我看了一眼云雅和宋宝,两人急忙摆手摇头。 龙庭说道:“先生在这里我不放心,我跟学校打招呼,这段时间留下帮忙建造图书馆。” 我看龙庭:“有钱没地方花了?好像他们看似的。” 龙庭尴尬:“那要不捐个陈列室,也可以用来给学生们考古研究。” “……随便吧。” 龙庭马上打电话,要给学校捐款,看他那么热衷撒钱,为什么不直接给我。 实在无法理解。 龙庭问我:“先生,吃饭么?” “不是很饿。” “那也要吃点,我去打饭。” 龙庭转身去外面,我叫他:“算了,你陪我吧,云雅,你和宋宝吃,我和龙庭有些话说。” 龙庭在门口等我,还当真以为我有话跟他说了。 出了门龙庭与我一起离开,从女生寝室出来,龙庭一直沉默不语,我怕引来非议,交代龙庭:“没事的时候就不要过来了,以免惹人非议。” “那要是有事呢?”龙庭问我。 “打电话。” “是。” 从女寝离开,不少人都惊呼。 “你说她长得也不怎么样,怎么有那么多的人喜欢?” “手段好呗。” “……” 我回头看了眼那些人,就是不懂,现在的女孩怎么都攻击性这么强? “师父,我们走吧。”龙庭毕恭毕敬的,他一声师父,让所有女孩都闭嘴不算,更叫那些女孩充满了敬佩,而背后则是她们想要花尽心思讨好的初衷了。 路上有人跑来跟我和龙庭打招呼,龙庭很大方的跟人说,我是他师父,他是我徒弟,我虽然学术很强,但生活上却不能自理,所以他不放心过来看我。 “龙先生,你请放心,我们会帮忙照顾师父。”一个女孩讨好的说,还给龙庭抛媚眼。 龙庭客气道:“非常感谢,但我师父为人孤僻,还希望不要打扰她。” “我知道。” 聊了几句,龙庭把打扰我们的人打发了,便陪我去食堂那边。 路上我看龙庭:“是不是男生哄女孩子都有一套?” “有时候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圆滑一点,是有必要的,先生住在这里,如果不挑明身份,担心她们针对先生。 与其让他们针对,不如让她们敬畏。 龙庭不能无时无刻都留在这里陪先生,远水解不了近火,出了事也无处后悔。” “谨慎是好事,但你太圆滑,失去了本真,你若不理她们,她们也不会误会,有时候,期待会叫人发狂。 你今天所做的事情,看似只是给我解了燃眉之急,但实际上是埋下祸端。 给了她们希望,又都是空欢喜。 一两日可以,久了,难免生恨。 即便不是,龙庭……你本心是善的,但如果抛去了良知善心,剩下的看似圆滑,你怎么知道不是大恶?” 龙庭发呆看我:“先生,我……” “跟你说件事。”我一边走,龙庭跟上来,他虚心听教,我才把慕雪的事情告诉龙庭。 “会有这事?”龙庭简直不敢相信。 我才说:“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在我眼中,跟张教授没什么分别,一边对我我恭恭敬敬,一边对别人又是一套。” “先生……” 龙庭想说什么,我们已经到了食堂,便带着他去食堂打饭。 吃饭的时候龙庭问我:“这么说张教授生活中……” “人总是会有许多这样那样的朋友,这很正常,如果没事最好,有事也没办法,看开一点就好了。 但我要和你说的并非是这件事,而是你两面三刀的事。” 龙庭有些吃不下去,握着筷子看我。 “话难听了一点,但理不糙。龙庭,你对生意上的事情,别拿来放到男女之间上来,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平常不过,男女之事上,要感情清白。 我可以把手给你,让你拉着,但我问心无愧,与你半点情爱没有,这就是清白。 你心中所想,皆是不能言说,面上客客气气,这就不清白。 有些欢喜,放在心里是清白,可有些不是。 张教授不明不白不管是为什么,但都不可原谅。 你呢? 扪心自问,那些女孩子围着你讨好你,你心中不明白是为什么么? 既然知道是为什么,你还给她们留有幻想,那你对么?” 龙庭摇头:“不对。” “吃饭吧。” 龙庭吃饭,他又抬头看我:“先生,我喜欢你。” 我看龙庭:“是么?” “先生……怕世俗么?” “不怕,如果我也喜欢你,我会和你在一起。” 龙庭愣了一下,他看着我没说话,我叹息:“可惜我不喜欢你,不但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 “为什么?”龙庭不解。 “没有感觉。”这是实话。 “那先生对张教授呢?” “你觉得呢?”我反问龙庭,龙庭摇头做不知。 我这才说:“当然是喜欢的。” 我想起那口镇魂棺的美,简直是妙不可言,我是着迷不已的,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弄来留下,总觉得欠缺。 这就好像,我心仪已久的一口镇魂棺,我是那么痴迷不已,企盼着能在镇魂棺里面开出什么来,偏偏开棺验尸,腐朽一堆。 那是怎样情何以堪! 龙庭低头吃起东西,似乎是受了打击。 这样也好,免得他整天胡思乱想。 龙庭吃了一会,看我没吃,才问我怎么不吃。 “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隐瞒季末扬一件事。” 我说着抬起右手,龙庭的脸一下僵硬起来,我自然不是在意的人。 我用左手拿起筷子吃东西,也吃的很熟练,这都不在话下。 龙庭问:“先生的手?” “暂时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现在住在学校这边,玄君肯定会找我,我不希望他能找到我,你来做掩护,一会买机票离开此地,最好带个人……带云雅走,免得她说出去。 让玄君以为,你带的是我。” “他会查。” “查到再说,他也不见得就去找你,他如果以为我回去了,也会留下照看他那个慕雪小妹妹,你自然不要担心,他只要不来学校找我,就可以了,我不想见他。” “我知道了。” 龙庭吃过饭便带走了云雅,龙庭走后我才安心下来。 本以为去看看宋宝,结果宋宝有个考试,需要她去采风,实地考察写什么论文,宋宝下午也走了。 都走了,我一个人住,反倒很安逸。 但谁知道,当天晚上,慕雪就找了过来。 第164章 换身 慕雪来之前我还做了个梦,梦中在古代的大街上,有几个人在前面结伴走,我再后面。 那几个人中间是个男子,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头黑发披散下来。 他身边一边一个年轻女子,一个穿青色的衣服,流云发髻上面插了一根白玉簪子,另外那边跟着个白衣女子,发髻与男子没什么分别。 人来人往中,竟看到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回头,结果她回头我就认出了她,竟然是慕雪。 我正奇怪的时候,一阵凉意从门外袭来,梦就醒了。 等我醒来,门口一晃过去个人影。 我从床上起来去门口看,打开门,走廊上寂静无声。 顺着漆黑的走廊下去,整个空间也只有我脚步落地的声音。 但我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对面吱呀一声,抬头看的时候,看到门开了又关上了,我朝着宿管阿姨那边看了一眼,屋子是黑的,时间上,这个时间肯定是已经锁门了,但怎么打开的? 我去门口那边看了一眼,宿管阿姨的鼾声从里面传来。 说明出去的不是宿管阿姨。 我去门口看了一眼,门没锁。 推开门出去,院子里凉风习习。 但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才迈步出去。 刚走出去十几米,就感觉身后有人走了出来。 我转身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 慕雪穿着平板鞋,穿着一身宽松的汉服,看上去及其飘逸,特别她身上穿成了白色。 她束发的样子,和梦里我见到的一样。 “离殇,我们又见面了。” 慕雪面容冰冷,双眼却好像两把利剑朝我射来。 我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你说什么又?” “不认识么?” 慕雪抬起手在眼前扫了一下,眼前出现一道屏障,好像放大的荧幕,上面是极其遥远的一个朝代,起码有几千年了。 画面出现个女婴,女婴很安详的睡着,她周围有许多的人围绕着,听说是个圣女。 没有多久,来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还带着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孩子,男孩子穿了一身很华丽,祭祀的衣服,他有三四岁的样子,看到女婴后眉头拧动,说了句很丑便转身离去。 那里的人大笑起来,还说什么嫌弃小媳妇丑了。 转眼十几年过去,女婴长大成了慕雪的样子,慕雪与祭祀在院子里下棋,而祭祀分明就是香雾。 只不过香雾寡言少语,面容冷漠。 慕雪言语羞怯,提及不久后大婚的事情。 画面变换,是在一处宫殿里面,有两个人从那边出现,竟是我与香雾,两人在里面拉拉扯扯,而后便被香雾扯到了床榻上,上去后便看见颠鸾倒凤的画面。 而慕雪则是婚嫁的衣裳不顾阻拦冲进门,她手里握着剑,冲进床榻,没想到我从床榻上起来,与慕雪动起手,竟一剑毁了慕雪的脸,慕雪惨叫,发疯怒吼,她本欲杀我,结果却被我一剑刺中,死在眼前。 画面一闪,消失不见了。 我看向慕雪:“你来找我,是因为前世恩怨?” “不然呢?”慕雪朝着我走来,我看着她只有疑惑,怎么有两个圣女? 我转身想走,我就是想去找玄君问问。 但慕雪没打算放了我,冲上来刺伤了我的肩膀,我想自救,右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慕雪好笑:“离殇,你还是那么傻!我要是不了解到你的手有问题,我会贸然来么?” 我奇怪:“你应该不是人吧?” “那又怎样呢?你现在能把我怎样?”慕雪提着手里的剑朝着我步步紧逼,我两只手都动不了,后退无路,也只好等着她过来。 结果她一剑刺穿我的胸口,不等我痛呼,她的剑已经抽离,胸口的痛痛的我话都说不出来,她扬起手朝着我劈砍过来,意图把我的脸毁掉。 但她还不等得逞,听见鹿师兄的怒吼:“孽畜,你敢造次!” 慕雪后退,看了看眼前。 一道金光落下,鹿师兄一身白衣胜雪落到眼前,慕雪一笑:“原来是鹿神?” 鹿师兄急忙抱住我,我靠在鹿师兄身上抬头看他,他一头乌黑长发,面容英俊。 “鹿师兄。” “别说话,我给你疗伤。” 鹿师兄抬起手想给我疗伤,慕雪紧逼而来,不得已,鹿师兄把我放开。 我站不稳跌倒,听见慕雪说:“当年,她也伤过你,怎么,你都忘了?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鹿神的身份,又想回头?” “孽畜,修行不易,你胆敢伤我师妹,今日,要你死在棍下。” 鹿师兄手里握着一根棍子,朝着慕雪打下去,两人打在一起,我看着胸口血染的身体,地上滴滴答答都是我的血。 我晃了晃,朝着一边走去。 师兄也是,这时候不来救我,反而去打慕雪,难道是我该死! “哥……”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只是想去见季末扬。 我不知道怎么走了出去,可我还不等到门口,人已经倒在地上。 季末扬不知道为什么来的那么快,我刚倒下,他就到了。 季末扬到的时候慕雪已经受伤,但鹿师兄为了救我,让慕雪跑了。 他抱着我的时候,我已经断气了,罗绾贞也被惊呆。 开始罗绾贞还不相信,试了之后就没反应了。 “玄君,我杀了你!”抱着我季末扬怒吼不止。 我怎么也没想到季末扬竟要杀玄君,好像他知道什么一样。 看着季末扬那双眼睛猩红,我竟很想哭。 要不是我没用,怎么会死在慕雪手里。 可为什么我在这里,他们都看不到我? 我试图靠近,但已经不行。 他们不是阳气太重,就是金光护体,我根本就过不去。 鹿师兄说他:“你跟他的恩怨我不想知道,但现在师妹肚子里还有一个,你总不能让这个有事?” 季末扬看向我的肚子:“他不会有事,有我在,他就不会有事。” 季末扬抱着我:“珏儿,你放心,舅舅会保护你!” 季末扬不愿多说,只是抱着我的身体。 为保护我的身体,鹿师兄将他的内丹给了我,告诉季末扬有他的内丹在,我七天里不会有事,七天后的事情,他还不知道怎么办。 “知道了。” 季末扬抱起我,去了外面。 看着他离开,我不放心,想跟着他,看到罗绾贞从后面跟了过去,有罗绾贞在,我就放心了。 看他们离开,我看向鹿师兄。鹿师兄还在找寻慕雪,似乎还不放心。 有段时间没见,鹿师兄更加丰神俊朗了。 “你在干什么?”季末扬忽然转身,他不高兴的问鹿师兄,被他吓一跳。 鹿师兄问:“怎么了?” “你过来,保护离殇。”季末扬还是那么不客气,鹿师兄并未多言,便跟了过去。 我本打算跟过去,却看到慕雪躲在暗处看他们,而且慕雪的手臂已经没事了,这很奇怪。 慕雪的脸也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美。 季末扬他们走远,慕雪便拿来一只千纸鹤放了出去,千纸鹤从后面一路追随去找季末扬他们。 我也跟了过去,我想把千纸鹤抓来,让他消失。 跟了一会,千纸鹤没跟到。 反倒撞上了出殡的队伍,前面的灵车有一口棺材,我撞上去,就被锁住了。 等我发现不对,人已经在棺材里面了。 我努力敲打棺材,也无人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棺材晃悠,我就喊了起来:“救命,救命……” 我一喊,抬棺材的人吓得不轻,扔下棺材,转身就跑,我就像是做梦一样,摔的满身酸痛。 等我好不容易从棺材里爬出来,眼前火葬场院子里,不知道是不是把人下走了,眼前扔着一些东西,周围也没人。 我扫了扫,忙着离开,回去找到罗绾贞再说,其他都先不管。 七天内我要回去才行。 等我跑开,就看那些人又跑了回去,估计以为诈尸了。 我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跑了多远,总算离开火葬场。 我等了一会,才等来出租车。 上了车跟司机说我要去的地方,可是一开口,我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我怎么是个男孩子?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惊讶到了。 虽然这双手也很好看,可分明就不是女孩子的手。 司机开车送我,奇怪的问我:“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 我抬头看司机,司机又问我:“你穿这么精神,是要参加婚礼?” 我低头看自己的身上,是一套黑色西装。 衬衫还是粉色的。 我抬头看后视镜里,我竟然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好看是极好看的一张脸,就是太嫩了! 我舒了口气,这是造了什么孽,我怎么成了男的了? “呼……” 没忍住,我呼了一口气。 摸了摸手,竟是凉的! 尸体当然是凉的。 车子到了住处,我从车上下来摸了摸身上,什么都没有。 司机看我,一脸戒备。 “我现在也没钱,这个给你。”我把手腕上的一块表拿下来给了司机,司机吓一跳,他看我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摆摆手,跟他说不用了。 家里没人,我便打算先进去,结果进不去,一道光射出来,刺伤了我的手,我疼的浑身哆嗦,就再也不敢进去了。 正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玄君从车上下来。 我看到玄君愣了一下,想他也不见得认出我。 玄君迈步就进了门,根本没理我。 我只好先离开,无处可去,我只好先去学校。 可女寝我去不了,就只能去男寝。 找了半天,找到一间没人住的男寝,估计是请假逃课的寝室,门也没锁,里面还有些味道,为求生活质量,我只好自己收拾一下了。 但凡不用的都扔到外面去,屋子里干净了,我就去休息了。 早上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大男孩站在门口发呆。 对方和我年纪差不多,但他身高要比我高,起码一米九了,而且他偏瘦,长的也很好看。 门关上,对方走去另外一张床去躺下,看了我一眼问:“我的被子呢?” “我没看见,来的时候就这样的。” 我怕有事,起身想走,被对方快速起来拉住,他的动作太快,我被他抵到墙上,吓得不轻。 “你是谁?”对方来者不善,我急忙想了个名字。 “欢……欢欢……” 欢欢是我随便说的,但谁能想到这名字那么奇怪。 对方看着我:“这什么破名字?” “嗯,是不好。” 我推了一下对方,想离开。 对方一把握住我的手:“你的手,这么冷?” 我急忙拍了拍对方的手,推开他要走,他在后面拉了我一下,随手一扔,我就被扔到了床上,我急忙要起来。 对方已经走了过去,俯身下来,他那双冰冷的眼睛看来,带着一抹玩味:“你到底是谁?” “我偷了东西,没地方去,跑来这里躲着,本打算一晚上就走。”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哼!” 对方这才离开,他离开我才起来。 我想着要离开,他叫我:“去打饭给我,我饿了。” “好。” 我这才离开。 离开学校本打算去找罗绾贞他们,结果他们都没回来,我进不去,只好找人借电话打电话。 但外面没人借电话给我,我也没钱,只好回到学校,想办法。 正走着,被人拦住。 我抬头去看,竟然是那个男同学,可真是冤家路窄。 “饭呢?”对方咸鱼眼看我,我只好尴尬一笑。 “我没找到食堂。” “你不会是找到学校外面去了?”对方抬起手推了我一下,我被他推了个跟头。 我本想着手会流血,毕竟那么疼,看看破是破了,但没流血。 我起来在周围看了看,是个阴天,不然我还不灰飞烟灭了。 对方发现不对,走来看我的手,我忙着要拿走,结果他的脸色一沉:“你不是人?” 我愣住,他怎么知道? “跟我来。” 对方拉着我,一路狂奔似的,坐车去找人。 可到了地方,我才茫然。 玄君家? 对方按了门铃,等了很长时间玄君才出来。 看到玄君,我躲到了对方身后。 “害怕了?” “带我走吧。” 我跟对方商量,对方冷哼:“休想。” 他说话的时候玄君已经出来,我转身就跑。 玄君怒吼:“离殇!” 我不管他,继续跑。 但我那里跑得过玄君,阴鬼瞬间到了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我起来阴鬼呆呆的看着我,好像懵懂小孩子。 玄君走来,一把拉住我,我低着头不看他,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看他。 看到我看他的眼睛,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你……” 对方走来,仔细打量我。 我呼了一口气:“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 玄君想要把我的魂魄从这个身体上抽离,我抬起手就打,玄君抓住我,无法施法,我们就这么挣扎。 玄君怒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元神为什么在这里,你出什么事了?” “放开,你快放开。”我挣扎起来,怒视玄君。 玄君想要碰我,我就是不肯。 挣扎不开我就咬了他一口。 玄君一痛才放开我,我急忙转身跑开。 阴鬼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不想被抓回去,就结印。 可我是鬼,是尸体,一旦结印,伤害最大的就是我自己,只是无办法的情况下我还是用了乾坤印。 乾坤印是所有法印中,威力最大的一个,虽然我已经不是法身,但也很厉害。 乾坤印落在地上,我全身如撕裂,熊熊烈火将我困在乾坤印里面,疼的我嘶喊起来。 “住手,住手……” 玄君怒吼震耳欲聋,我站不稳跪倒地上,全身被烧的惨不忍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用尽力气怒吼。 玄君被吓坏,他跟我说:“本君不过去,不过……你别乱来!” 我从地上慢慢起来,后退了两步,才转身踉跄离开。 玄君大喊:“跟着她!” 那人慌忙跑来跟着我,我走了没多远就走不动了,摔倒就在地上躺着。 那人停下来看了我一会,又来碰我。 我立刻要施展乾坤印,吓得他也不敢碰我。 我休息了一会,在地上画了一道修复的符咒,才觉得好了一些。 能起来了,我才离开。 玄君远远的跟着我,那人也一直看我。 我到了罗绾贞的门口,就在门边坐下,我太累了。 那人站在一边看我:“你就是离殇?”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他知道我。 我没有说话,天空很快开始下雨,尸体见了雨水会尸变,我害怕尸变,朝着一边躲避。 那人急忙脱下衣服给我盖住,我只能让他帮忙。 玄君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他施法,用符咒护住了我,我才能躲到一边去睡觉。 看我睡着玄君便想靠近,我睁开眼睛,他马上停下来。 他知道我的脾气,太不好! 他不敢靠近,整个人就在大雨中淋着。 玄君没过来,我才靠在一边继续睡。 等到了晚上,罗绾贞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心急不已,再不回来,我就要熬不住了。 雨停了,照理说天气一定很冷,但我不觉得,我也觉不到。 倒是看到满天繁星,看见星星,我就满心惆怅,明天是晴天,我要躲到那里去? 我起来,正准备去找地方休息,就看几辆车停下,车里下来了两个穿黑衣的人,都很年轻,看上去二十多岁,面相还和我这个身体有些相似。 看到我,那两个人立刻走了过来。 “老三!” 我一脸愕然,家人? “我是大哥啊!” “我是二哥?” “……”我很惆怅,想着怎么说。 玄君已经走了过来:“不好意思,你们误会了。” 那两个人看了一眼玄君,根本不理会,他们继续来看我。 我急忙躲到了玄君身后,但他身上有光,我被他刺痛的不轻,发出惨叫,后退到了门口。 罗绾贞的门口有光,我又叫了一声。 “老三!” 那个大哥喊我,玄君也转身看我咒骂:“该死!” 玄君要来找我,但他立刻拿来一道符纸贴在身上,这才拉了我一下,把我拉过去,又在我身上画了一道符,我才渐渐好转。 我看玄君,想要离开,玄君拉住我:“别在我身后,在我前面,就不会出事。” 玄君的光之所以伤人,是因为我在他身后,在他身后的阴物不能害他,否则非死即伤。 前面则是不同,明着玄君会避让。 那两人惊呆,大气不敢喘。 我站在一边,一声不响,想着怎么办,但我还是拉开了玄君的距离。 玄君拉着我的手,无奈下只能放开。 玄君说:“事情我跟你们解释,这人的身体里是我妻子的魂魄,她现在不是你们弟弟,但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弟弟还给你们,给我点时间。” 那两人不说话,都盯着我看。 不过那两个人,信与不信玄君的话我不知道,他们的眼神告诉我,想怎么把我弄走才是真的。 玄君也不是傻子,我都看的出来的事情,他自然看的出来,他不高兴,好像要杀伐四方。 回头他还看了我一眼,但我从没见过他那样又气又恨的眼神。 但他对错了人,我虽然借尸还魂,但起码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错是他,看我干什么? 见我不待见,玄君只能去告诉那两个人:“有我在这里,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凭什么听你的。”我到那两个人的身边,那怕是危险,也比跟着玄君好。 玄君伸手抓我,没抓住我已经到了那两个人身边。 那两人挡住我,有人拉开车门,我随后钻到了车里。 玄君立刻来找我:“离殇!” 我看也不看玄君,担忧之余叹了口气,怎么办? 那两人上车,我要他们给我一部手机用用。 那两人打量我,也觉察出不对来了。 “找人看看。” 他们并没给我面子,一边离开一边打电话。 我被打倒一处豪宅,下车我就很后悔。 不过玄君也已经到了,还有那个人。 我去别墅里面,玄君也跟了进来,他不惜放出阴鬼,把大门都给毁坏了。 那些人阻拦不住,场面好比是电影大片。 最终只好请玄君进门。 ------题外话------ 又晚了,求原谅 感谢票票 第165章 玄君大渣男 大家坐下,我全身不自在,原来我这个身体,还有一段故事,竟然还有豪爹。 豪爹如两个儿子一样,五官端正,目光深邃,他虽然四十几岁,但看上去面相下,有着一副深沉心肝。 他穿着优雅,器宇不凡,是少见的人中龙凤。 与他的两个儿子想必,更胜一筹。 豪爹打量我一会,也觉得不太对劲。 “叫什么?”豪爹问我,出于礼貌我回他了一句离殇,他便问我是哪个离殇,我又跟他解释哪个离殇。 豪爹若有所思:“我倒是缺个女儿,不过你要是喜欢呆在这个身体里,我也是喜欢的,毕竟看见老三活蹦乱跳的,比什么都强。 我早年家境贫寒,妻子生了两个儿子,我因为在外奔波,家里照顾的不够,让债主上门追债,让我妻子和孩子遭受厄运。 为了保护我两个儿子,妻子将两个孩子送到孤儿院区生活,她则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躲避。 后来我发达了,两个儿子回来了,她却不知去向。 我找遍了整个城,找了十七年,终于找到了她,却已经是阴阳相隔。 得知她为我生下老三,我深感欣慰,急忙找寻这个孩子,没想到刚刚找到半年,这孩子便在外面遭遇不测。 我一直想,是我们父子无缘。 缘尽也就尽了,但能看到你,也是缘分。 我并非迷信的人,不管是我儿子也好,不是也罢,我此刻欣然接受,一切都听你的,你若要走,便走,若要留,就是我的孩子。” 听来也有些感动,我犹豫了片刻说道:“缘来缘去皆是空,但也是前世的造化,看您的面相,绝非平凡之人,而自古以来,但凡枭雄霸主,无一人尽善尽美,总会缺少一样。 您眉心有英豪之气,看的出来,不是平常人。 您两个儿子看,面相虽然不及您,但也绝非平凡,日后必成大器。 只不过,您面相上看,夫妻欠缺,与妻子缘分很浅,至于你第三个儿子,与您命中也瘸了父子缘分。” 豪爹看我:“你会看相?” “会一些。” “嗯,不错,留下吧,我会把你当我亲女儿的。”豪爹对我还算不错,我摇头。 “我还有哥哥,我要跟他回去。” “嗯。” 豪爹似乎有些难过,但倒是也没说什么,倒是我有些不忍心。 豪爹不与我再说,反倒去问玄君:“你能让我儿子回来么?” 玄君算了一下,摇了摇头:“人已经不在这里,回不来了。” 豪爹索性说:“既然回不来了,那就不必再说了,我看这样也很好,你回去吧。” “人我要带走。”玄君自是不肯离去。 豪爹却说:“带走可以,不过要问这孩子的意思。” “我夫妻闹别扭,她一时糊涂,至于你家孩子的身体我会归还。” “那也不行,不然你就杀了我两个儿子。” 玄君无奈,看向我:“有什么话回去说,有什么错,我也认,慕雪确实是我学妹,但我和她没有半点瓜葛,你要怎样就怎样,那天……我只是气你,谁叫你说我们是同事,你倒是好,说走就走了,如今弄成这幅样子,你的身体呢? 这是第几日了,再晚来不来得及,不顾我,不顾自己,难道也不顾珏儿么? 你也不想想,季末扬和罗绾贞,他们如何?” 玄君字字珠玑,说来都是为了我跟他走,我本该是相信他的,可我不是罗绾贞,做不到言听计从。 “我不回去,你走吧。”我不打算回去,事情总会解决,但绝不是草率的跟玄君回去。 玄君的脸色一沉:“胡闹。” “手机给我。”我朝着那个四十几岁的中年豪爹。 豪爹打开手机给我,我马上打电话给季末扬,可电话就是打不通,我又打电话给罗绾贞,总算是打通了。 “喂……” “我是离殇,我找季末扬。” 罗绾贞一下就没反应了,但很快她那边把电话给了季末扬。 “在那里?”季末扬的嗓子都哑了,说气话沙哑难听。 “我发位置给你,你快来!” 我谁也不相信,我只相信季末扬。 电话挂掉,我马上发位置给他。 手机放下我离开去坐下,我不说话,谁也不想管。 季末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来的倒是很快。 但他来之前,豪宅外面来了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豪宅包围了起来。 季末扬来之前,那个把我带来的人坐下,跟我打起招呼,但我没理他。 那人自我介绍,他说他叫李易霄。 我听来总觉得这名字那里听过,但仔细的想,想不出来了。 我看李易霄:“你好!” 李易霄一笑,好像阳光射进来了。 另外两个哥哥,也走来:“宫阅,你大哥。” “宫睿,二哥。” 我看了看他们,奇怪问:“那我叫什么?” 二哥宫睿说:“你叫宫欢。” 我很惆怅:“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倒也不是对人家名字不满,但那里又这么玩笑的,我本是随口一说欢欢,还真的就是这个名字。 那里知道,二哥宫睿说:“妈妈生你的时候是欢喜的,取了个小名,欢欢。” 我很惆怅的看着二哥宫睿:“是么?” 李易霄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还真挺厉害!” 我看李易霄,一点笑不出来。 就当我们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时,玄君起身想要靠近,我立刻站起来:“别过来。” 玄君停下,他咬了咬后槽牙:“有话回去说,你这是第几天?再胡闹,回得去么?” “回不回得去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不许胡闹,跟我回去。” “我没胡闹,跟你也没必要。我想好了,我们分手吧!” 我确实想好了。 玄君如遭雷击,他目光深邃:“你再说一次?” “我说分手吧。” 玄君被气的脸都白了:“回去再说,这事不是你负气的事。” 再坐的人都看他,我也一样。 玄君自觉理亏,舒了口气:“慕雪的事我不做了,让她找别人,我们回去,可成?” 我摇头,不理玄君。 “那我以后再也不见慕雪,如何?” “你跟她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也别跟我提,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已经决定,不跟玄君牵扯。 玄君气的怒视我,却还是好好商量:“这样,我发誓不见她了。”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 “那还想怎样呢?只是一个玩笑,她先前帮我过,我……” “那你帮回去啊?”我那样说,其实不是气话,只是跟他摆明道理。 玄君气愤:“我要对慕雪有半点心思,我遭雷劈!” “你已经遭雷劈了。”想到香雾整天遭雷劈,也好意思说。 “回去说。” 玄君失去耐性想要靠近,奈何他还是晚了一步,屋子外有人说:“你敢上前半步,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是季末扬。 我看着门口那边,季末扬已经进门来了,看到季末扬,我总算心定了定。 季末扬进来就看到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的是我,没有多看别处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我。 看到我,季末扬直奔我而来,到了面前,舒了口气。 不等我说话,季末扬把我带了过去,将我抱住。 就这样,我就踏实了。 放开我,季末扬打量了我一会:“没事吧?”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你来的时候我就在,可你们看不到我。” “嗯。” 季末扬也没解释,看了眼玄君:“现在开始,你不许靠近离殇,不然我让你横着出去。” 那样狠绝的话,还是第一次听。 不过季末扬的话,还是有些威慑力的,玄君即便想要靠近,也没上前半步。 玄君只是看着季末扬:“我想带离殇走,谁能拦得住我?” 季末扬也不甘示弱,他一笑,仿佛宁静的大海掀起惊天巨浪,面上的平静止于一切,又起于一切。 “那你试试,看看是你玄君厉害,还是我季末扬够狠!”季末扬说着将我放开,他面向玄君,那一身冷傲,我竟有些不认识。 以往他为了我,可以忍着玄君,甚至忌惮玄君,即便他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打不过玄君,自然要敬畏三分,但今日,他不是。 季末扬的姿态,俨然是不把玄君放在眼里。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出事了。 在季末扬的眼里,只要我没事,玄君对我稍稍做些什么,也是可以容忍的,但我出了事,那玄君所做一切,即便是好的也是错,何况他这次是错了。 “离殇的事要紧,先让她回去,以后的事,我自会解释。”玄君依旧那般自信。 季末扬好笑:“你脑子进水了吧?离殇现在跟你没关系,是死是活,也不必你来管,我说的是,叫你离她远点。” 玄君被问的哑口无言,气汹汹的来看我,好像是我没帮他说话,才到了如此地步。 可我也不想多言! 转身季末扬看向在场的人,解释的很明白,我是借尸还魂,他可以把尸身还给他们,但现在不行,请他们通融几天。 豪爹看着我们,过了一会才说:“不着急,既然能见到,也算缘分,你们兄妹要是不嫌弃,可以把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把我当成你们的父亲。” 豪爹说完就先离开了,季末扬便带着我离开,但宫阅和宫睿两人却跟着我。 我们从宫家离开,我身边一下多了一群人,还真不习惯。 罗绾贞也不习惯,看季末扬走到那里都拉着个男生,估计心里不好受吧。 所以她索性把我拉了过去,推开了季末扬的手。 “我来吧,丢不了。” 罗绾贞说完看了我一眼,拉着我走。 季末扬这才松开手,似乎把我交给罗绾贞,他也是放心的。 到了罗绾贞那边,季末扬去了罗绾贞房间,进去便关了门,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在。 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罗绾贞问我:“你是说,看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嗯。” 罗绾贞去看季末扬:“那个慕雪很可能是僵尸,而且是我们对付不了,玄君也看不出来她是僵尸。 而且她的目的不单纯,那些过去是真是假还不清楚,如果是真的,那她的报仇目的就很明显,但我感觉她可不是单纯的来报仇的,她更像是嫉妒离殇的。” 罗绾贞说的,我倒是也觉得。 而且我对看见的过去,有些怀疑。 在我对过去的认知里,我也是圣女,可慕雪也是,这就太奇怪了。 要不是其中被混淆了,就是我与慕雪之间有什么关联,闹到后来反目成仇。 “不管是什么,她必须死!”季末扬冷冷的看了一眼门口,他对一切对我有威胁的东西,都没容忍,这次自然也一样。 罗绾贞说:“那要不要现在让离殇回去?” “暂时不要,还能维持几天,现在怕是要让慕雪得逞,万一出事,害了离殇,先找到慕雪,除掉再说。” 季末扬那霸气的样子,我要是不知道他几斤几两,当真以为他能打败慕雪了。 “还有件事,我的魂魄在这个身体里,似乎出不来。”玄君既然无法让我出去,那罗绾贞怕是也不行。 季末扬和罗绾贞看来,罗绾贞抬起手结印试了试,她也很意外,是这样的结果。 罗绾贞去看季末扬,季末扬目光深沉:“这身体能用多久?” “看着十天半月没事。”罗绾贞重新为我加固了身体,我感觉舒服多了。 她说:“不过这身体是尸体,怕是不能见光。” “那没什么,我可以晚上出来。”我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但这样总好过季末扬担心。 季末扬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言。 罗绾贞又说了一些话,而后才问我的打算,我才说:“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我不住在这里,我去住学校妥当一些。” “因为那个女人?”季末扬脸色难看,他说的是慕雪。 “嗯。” “她跑不了。” “她不出来,暗地里害我们呢?” 其实打未必打不过,但她算计我们,就很难说了。 季末扬考虑后,答应我去学校住,并且明着假装我们不相干。 对于这些玄君并不知情,他被挡在门外没办法进来。 收拾好罗绾贞又施法一次,试图把我的魂魄拖出来,但她试了几次都没有用。 我一脸茫然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季末扬等到的结果不好,还要去想办法,交代我要照顾好自己,才放我去学校。 而我要走的时候,季末扬是那样担忧,两三次想开口叫我在家里,都放弃了。 出门的时候玄君看到我,走来找我,我立刻躲到了一边。 倒是李易霄去说:“我先带她去学校,你跟他们说清楚再来。” 李易霄说完带着我离开,玄君也没去说,反倒跟了过来。 我怕玄君偷袭我,便躲着他。 宫阅和宫睿也来找我,他们三个刚好阻断了玄君的路。 路上季末扬打电话给我,问我需要什么,我跟他说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到了寝室那边,没等进去,被玄君叫住:“等一下。” 我们转身,防备心很高。 玄君一脸不快:“你要住在这里?” “我的事,与你无关。”我准备去寝室。 “放心吧,我会照顾她。”李易霄随后跟我进门。 玄君便打算跟我们来,但他也不是能进来的。 宫阅和宫睿两人拦住玄君,结果我就这样脱离了玄君,去了寝室。 进门我先坐下,李易霄走到我对面坐下,他抬头看我:“你现在这样习惯么?” “能活着就习惯。” 我去躺着,李易霄也躺下,。 我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慕雪。 “你要是回不去怎么办?”李易霄问我,我看了他一眼,回不去也是我的事情,跟他也没关系。 我不说话,寝室里才安静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睡着了。 一睡着就梦见玄君,玄君站在楼下,正看着这边,看到我玄君叫我过去。 我自然不过去,转身就想离开。 可是一转身,就到了走廊里面,阴森森的,周围还有一些游荡的魂魄,那些魂魄双脚悬空,垂拉着头颅,呆滞无神。 我在他们之中,好像置身阴曹地府。 而且我感觉我身体飘忽,正朝着一个方向走。 “离殇……离殇……”是慕雪召唤我的声音,我想停下来,但身体却飘忽着不听使唤。 不但如此,慕雪的声音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眼看就要从门口出去了,慕雪的声音忽然不见了,我好奇之际,魂魄已经飘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玄君也在,但他正在找我。 眼前是一片幽暗的地方,周围都是幽蓝色的迷雾,玄君握着罗盘,面色凝重。 我看到玄君准备离开,被他看到。 我正准备离开,玄君几步走了过来,到了我跟前,抓了我一下,一条红绳拴在了我手腕上,红绳上面是镇魂铃。 我试图拿下来,但一碰就刺痛。 “别乱动!”玄君拉住我的手再度施法,我才不觉得难受。 “刚刚谁再召唤你?”玄君问我,语气俨然不好。 “没有谁。”关于慕雪我不想多说,有些事说了未必相信。 玄君将我拉到眼前,握着罗盘的手一动,罗盘就进了袖口,我去看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搂住我的腰身,我抬头看他,他就贴近上来,我本想推他,他低头,我就把手收了回来。 打不过,受制于人,还有什么好挣扎。 玄君见我放弃挣扎,索性双手抱住我,将我推在怀里。 “早前慕雪帮过我,这次找我是因为有事要我帮忙,你若不高兴,早告诉我,我就不敢乱来了。 现在置气,伤了自己,又是何苦?” 玄君大渣男,他怎么说的出这种话? 我看他的脸:“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 “那就不知道,我带你回去总行。”玄君要带我走,好像知道我的身体在哪里。 我摇头:“我不回去,也不用你帮我。” “不帮,那你说,你要怎样?”玄君问我,我也没想过怎样,我便不说话。 他抱着我看了看时辰:“谁召唤你?” “我怎么知道?”我转身想走,玄君拉着我不让,我只好给他拉着。 从来没觉得玄君这么讨厌,拉拉扯扯,不干脆。 见我始终不高兴,玄君拉着我去了一边。 我跟着他不爱走,走走停停,他拉着我的手,想到什么转身看我:“有人要害你?” “……”我看玄君,他也不算傻。 “谁要害你?” “我不知道。”我看了看周围,想到差不多就要回去了,想要离开。 玄君强行拉住我不给我离开,他还说:“告诉我谁害你,现在就让你回去?” 我看玄君,他以为我是傻子? 玄君耐心不足:“说了就回去。” “那还不回去了。”我权当是我不知道了。 玄君气的脸色一沉:“找打?” 我看他,咸鱼眼。 玄君便改口:“我说我自己找打,总成?” “……”我看了看玄君,转身要回去,玄君并没阻拦,他就送我回去。 但这一路,他倒是很安静,总来看我。 我也是心事重重,总是在想,为什么会有两个圣女,我记得,先前是一个圣女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寝室门口,我本打算进去,被玄君叫住。 回头我去看玄君,他说:“好没良心!” 我看他,更是冷漠:“你有,你好好收着!” 玄君被我说的一怔,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便转身先回去了。 深夜,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寝室里面。 不看还好,看到门口,竟吊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 第166章 尸变 我被吓了一跳,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 而门口,那里还有什么女鬼。 李易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估计是动静大,把他吵醒了。 “你怎么了?” 我看了眼李易霄,摇了摇头。 “没事,睡觉吧。” 我钻到被子里准备睡觉,刚刚回去,李易霄起身从床上下来,竟走到我这里坐下了。 我看李易霄,不能理解的眼神。 大半夜的他不睡觉,来我这边做什么? “你要是害怕,我陪你睡一会。”李易霄那样说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让门挤了! “不用了!” 我盖着被子,也觉不到暖意,反倒是全身麻木,原来,这就是僵尸的感觉。 李易霄非但没走,反倒一笑:“你怕什么,你现在又不是女人。” 说完李易霄掀开被子上来,我被吓得一下弹跳起来,差点叫他滚出去,但我俨然低估了李易霄,他竟索性躺下了。 我实在是没忍住,一巴掌打了过去。 李易霄也不示弱,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随即甩开了。 “睡觉吧,你又打不过我,我只是在这里陪你,又不是把你怎样。 何况就算我把你睡了,你不过是个没张开的少年,还能怎样,这事现在屡见不鲜,不过是大家相互方便而已。”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说的好像我被怎么样很正常,正常的不过是家常便饭。 我看李易霄,半天才好笑的笑了一下,李易霄被我笑的僵硬,还问我笑什么。 我要不是现在这个身体,实在不怎样,不但瘦弱还没力气,我肯定让他见识见识我收拾人的手段。 三观不正不说,还那么理所当然。 这是老师没教好,还是他妈妈没养明白,养出这么个货来丢人! 见我半天不回答,李易霄便压在了我身上,我被他一吓,弄死他的心都有。 “你可别乱来,不然我可不管那些。”我还没说什么,李易霄倒是先警告我。 可笑我被压着,弄的好像被动的是他。 单单是看着李易霄,忽然就来了力气,一脚把李易霄踹到了地上。 砰一声,李易霄从地上弹跳起来,他还打算过来,我只好起身坐了起来,警告李易霄,他要是还敢靠近,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你要过来,出什么事,后果自负!” “呵……怎么付?你还打得过我?”李易霄满脸不信,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话太没力度,还是这小身板,让他感觉不起眼?竟还想靠近,那他要死,我总不能不成全他。 于是我先从床上下来,伸手去拉了一下李易霄,他还有点呆头鹅的状态,低头看他被我拉住的手,不想没等他看明白,我一个过肩摔把他扔了出去,他砰一声落到床上,摔得嗷呜叫唤。 看着李易霄在床上打滚,我走去一脚踩在李易霄胸口上,往下用力,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下去,李易霄看我。 “疼!” “废话,不疼,白打了!”我说着用力踩,尸体本身就很重,所谓死沉死沉,就是说死人的身体。 “疼……”李易霄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才离开回去坐下。 半天李易霄才看我这边,他一脸惊奇:“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还想试试?” 我拉扯着被子去躺着,不吝啬的眼神看着李易霄,他要不老实,我还可以起来再揍他一顿。 李易霄果然不敢轻举妄动,盯着我看了半天,他才说:“我跟你开玩笑,你也不用当真。” “我没当真,我只是玩玩。” 我闭上眼睛,回的漫不经意,但却听见李易霄吞咽唾液的声音。 我准备休息,但李易霄睡不着盯着我,开始跟我废话,他具体说了很多,但都是他刚刚冲动的事情,他解释是因为想要逗逗我,吓唬我玩,我听他说困的心烦,后来他越说我越心烦,越心烦越睡不着,只好去洗手间,想先躲开。 但我起来,李易霄也起来。 他跟着我想要一起离开,我到了门口拉开门,靠在门框上看他,把他看的后退了一步,吓得脸都白了。 我指了指门外,先请他出去,李易霄急忙说:“你要是不走,留在这里,我肯定不找你麻烦。” “我不走,你也不要再说话了。” 我说完回去坐下,心里烦闷,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了。 现在看,我是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李易霄也有累的时候,躺下一会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我才离开寝室。 出了门才发现,今晚的月光很好,抬头看了一会,天上月光好像很喜欢这个身体,在周围打了一层层的光。 站了一会,感觉这个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我摸了摸嘴巴,竟然长了两颗尖牙。 开始我还不相信,即便是尸变,也不会这么快。 可等我看到了水中的自己,不信也不行。 巴掌大的小脸上面,那两颗小尖牙,不是獠牙是什么? 不过,这张脸怎么也起了变化,真是奇怪,我明明记得,之前没有这么耐看的。 不但耐看,更阴柔,偏向女性了! 我离开学校去宫家,来到大门口按了下门铃,而此时,已经快天亮了。 大门口站着管家,看到我管家吓得一哆嗦,但还是打开门把我放了进去,等我到了宫家楼下,宫家所有人都从楼上下来。 不过说到底,宫家只有三个主人。 男主人宫先生,还有他儿子宫阅宫睿。 看到我,一家人都很惊讶,我这才说:“让佣人都下去吧。” “下去。”宫先生摆了摆手,佣人纷纷退下。 我也很无奈,人生会遭遇这种事。 宫先生等人走了,走来我身边问:“你是我儿子,还是我女儿?” 宫先生能这么说,我也很欣慰。 毕竟我占用了他儿子的身体,他还能这么友好的跟我说话,把我当成他女儿,可见他的人品。 “原先我只能是您女儿吧,现在不行了,您看!”我把手拿走,露出两颗尖牙,宫先生看到尖牙也目瞪口呆。 “这是?”宫先生试图触碰,我躲开了一些,我是不太习惯,被季陌生人触碰。 “这可能是尸变,也可能是因为我。” 宫先生点头:“然后呢?” “我的魂魄现在还不能出来,但外面对我来说也不安全,我想暂时留在这里,毕竟这个身体跟您也有关系,另外……我确实无处可去。 为什么我不便相告,但确实如此。 而且还要劳烦您,让宫阅去我家里走一趟,装作邀请我嫂子哥哥过来驱魔,这样我们见面也好商量事情,我现在遇到一点麻烦,暂时不能太明眼的去办事行走。 而且这身体正在进入僵尸状态,我不清楚是因为我的本身,还是身体本身。 这事关乎我们,所以要麻烦你们。” “好,你去……楼上房间休息,这屋子我来安排,老大……你去找小欢的兄嫂,老二,你来安排,这院子能清除的尽量清楚,告诉大家,家里闹鬼,以免大家出事,尽量回避。 现在起,这个家里的安全交给你,任何不相干的人不得入内。” 宫先生颇有几分季末扬的霸气,有他这样安排,我自然放心了一些。 宫阅和宫睿离开,宫先生才说:“走吧,去楼上。” 我跟着宫先生去楼上,打电话给季末扬和罗绾贞,跟他们说我这边的情况。 到了楼上,宫先生安排我到新的房间居住,还说房间都没用过,原来宫欢的房间在另外一边,这里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既然我有缘来到这里,以后就是我的主卧。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去看宫先生:“您为什么不怪我?” 宫先生一愣:“怪你什么?” “怪我冲了您儿子的遗体,让他不能顺利入土为安。” 宫先生一笑:“傻孩子,你没有失去过亲人吧?” 我想了下:“我父母和我缘浅,我还来不及懂事他们就不在了,我的命格不好,跟我大哥犯冲,克父克母,我父母为了我能让我好好长大,也让我一家平安,把我送到了孤儿院,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等我长大,他们已经不在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我的恩人,所以还没来得及,他们已经不在。 我师父跟我在一起一年,整天告诉我他快死了,以至于他死的时候,我已经释然。 所以您所说的,失去至亲,我想还没感受到。” 宫先生出神了片刻:“你还是可怜的,不过我呢,经历了大半生,刀光剑雨我见过,尔虞我诈我见过,杀人放火我也见过,我不是没失去过谁,但我还是希望,这些人能死而复生。 真的有一天,我的亲人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要保护他。” 宫先生说的我也能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 失去子女的痛苦,不是谁都能熬过去,试问,失去珏儿,我必然是熬不过去的。 若他不来,我不曾见过,也就算了。 可他来过,我也见过,若失去了,如何能接受。 “小欢,你留下吧,我知道,你不可能一直都在这个身体里,你也不是普通人,早晚是要走的,但你既然这个时出现,说明你我有父女的缘分,如此,你就留下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要离开的时候,再离开。” “宫先生,您能这样说,我很意外,占用您儿子的身体,我很抱歉,按道理说,没有白占的道理。 我即便不认您做义父,也有必要许诺。 但我身份不好,我身边的人怕是都会遭遇不测。 我不能连累到您。 这样,我今日起,认您夫人做我义母,但与您无关,这样的话,想必不会害了您,和您的两个儿子。 日后,宫先生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好。” 说好后,宫先生说道:“你是先休息,还是其他?” “我不能见光,晚上可以出去,但白天不行,另外有个女人想要害我,我要想办法把她找到,等找到了她,我才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问题,你尽管去做,我虽然是普通人,但帮你一些还是可以的,等你哥哥来了,我会跟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谢谢。” 又和宫先生说了几句,宫先生才问我:“你是什么身份,道士,驱鬼师?” “我是道士。” “哦。”宫先生有些若有所思,我看出他心有所想,才主动问他。 “您是想再见义母一面?”我那样问,宫先生颇显意外。 “你怎么知道?” “看的出来,您爱妻如命,多年找寻,到头来换得生死相隔,自然是有不甘之处,但生死不能强求,您若是要见,也要等我解决了身上的事情,查找义母的下落。 如果她已经转世轮回,那我也无能为力,如果没有,还可以做考虑。” “那我等你。” “嗯。” “父亲。” 正说着宫阅从外面敲门,告诉我们季末扬和罗绾贞来了。 我们去楼下,季末扬和罗绾贞两人在那边等我们,见了面罗绾贞来看我,季末扬则好像是例行公事一样的扫了我一眼,确定我没事季末扬去见宫先生。 “麻烦您了!” “不必客气,既然这件事我们遇到了,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不必客气,坐吧。” 宫先生率先坐下,季末扬和罗绾贞坐到我左右两边,罗绾贞先给我做了检查,露出奇怪之色。 “你这种情况有些特殊,魂魄竟然不能拔出,反倒已经开始尸变了,而且这么快。”罗绾贞有些担忧。 季末扬转身来看我:“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不理玄君?” 我诧异:“我为什么理他?” “你看我像是傻子?”季末扬没好气问我,我纠结了一下,我看他也不像是傻子。 罗绾贞有些不解,注视着我们。 季末扬说:“你和玄君闹误会的这件事,不像是那么简单,你素来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就喜欢挑明了来说。 玄君跟那个女人的关系明显是有些不清不楚,但也没有大问题,你非要定性是他在外面花心,你什么意思?” 季末扬到底是季末扬,凡事还是那么犀利。 “你到底怎么回事?”罗绾贞不解,她也看出我有问题。 “我想香雾了。”我那样说,季末扬和罗绾贞都忽然不说话了。 他们都清楚,玄君不单纯是玄君,张教授也不单纯是张教授,虽然他们是一个人,但终究是缺了什么。 “你想让玄君因为这件事,带你去找他?”季末扬一语道破,但我还是摇头。 “我没想他带我去找,我想自己去,慕雪的事情我想处理一下,确实有疑惑,但不足以让我和玄君反目,小惩大诫罢了,谁叫他不清不楚了,难道我教训一下他也有错? 不过玄君渣是有些渣了些,但也没你渣,嫂子不是也没走。”我不忘挖苦季末扬,季末扬的脸色一沉,没好气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解释:“你不知道,香雾的处境,那里好比无人的地狱,雷电交错,只为了每天雷劈香雾。 留下玄君陪我是他们想出来的两全之策,可我不愿意。 我想知道真相。 多年前,我到底怎么会那么狠心,把他封印在镇魂棺里不算,还封印了几千年。” 季末扬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就没有一天是让我省心的,我这颗心早晚要被你敲碎。” 我瞧着季末扬:“要么我说,你就别为我的事情操心,何况我也没打算现在就去找香雾,我还在做准备工作。 红儿不能没有玄君,他要有人保护,你跟嫂子能力有限,我稍有不放心,让玄君留下,我才放心。 到时候我去找香雾,再不行,我陪他。 红儿到来,势必会遭遇一些事情,到时候,我来承担。” 听到我说,季末扬的脸色越来越差,但他竟什么都没说,豁然转了过去。 面容的苍白一瞬隐去,他一笑,仿佛三月和煦的光,把担忧掩饰的滴水不漏。 “让您见笑了,不过还是很感谢您的慷慨帮忙,我这个妹妹就是个祸精,从来不是安分的人,习惯了。 这里是我的名片,您收下,另外……” 季末扬打开外套,拿出内袋的本子,好一番笔走龙蛇,写下一张字条撕下来,直接推送过去。 “这里是我的名字,您随便写一个条件,现在写还是将来写都可以,见条如见人,现在起,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不违背道德底线,不伤害她们的,我都可以答应。” 季末扬霸气侧漏的样子,还是耐看的。 他能把一番平静的话,说道惊天动地,还能归于平静。 我看了眼罗绾贞,她好了,总算名正言顺了。 虽然关于我,附送她,但她的心里肯定也是高兴的。 我就很无奈了,我的第一把交椅,总会给她慢慢抢去的,到最后我要坐到她下面去。 宫先生拿走字条和名片看了一眼,他没拒绝,收了起来。 “希望我不会用到,但我也会承诺,若是用到,必然是我宫家遭难的时候,到那时候,希望你本着两家是亲眷的关系,帮我宫家。” “一定。” 达成共识,季末扬说起正事。 他来看我:“既然你心有决定,我就是把你锁住,也是没用,说吧,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犹豫了片刻:“我想知道,我这个身体,能达到什么程度。” 季末扬脸色难看:“我看你皮痒了!” “放心,成了僵尸我也有办法离开这个身体。”我一脸保证。 季末扬满眼不悦:“那你出来我看看。” “……”我并不意外,季末扬竟然真的要我出来,和我想的差不多。 罗绾贞也帮呛:“你出来,出来我们看看,我就帮你!” 我去看罗绾贞:“你说真的?” “嗯。”罗绾贞那般应允,想也不想,就跟没带脑子来似的。 但我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你说了又不算。”我一脸我不相信。 “我说了算不算?你要是能出来,就按你说的来。”季末扬那样说,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他肯松口,无疑就是我最大的成功。 要知道,骗罗绾贞容易,骗季末扬可是极难! 我一脸犹豫,季末扬敲了一下我的头:“怎么?出不来了?” “出来还是有办法的,只不过,我也不是很相信你们,我要是出来了,你们反悔呢?” “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季末扬没好气问我。 我想了想:“那好吧,我现在出来,你们看看吧。” 我坐好,双手结印,口中振振有词:“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随着我快速默念清心咒,我的魂魄从宫欢的身体里出来。 宫欢一下没了反应,身体僵直倒在沙发上。 季末扬看我出来,皱了皱眉,他打量了我一会:“你先去罗盘里,先回去。” “我就知道你会骗我!” 我看了眼罗绾贞:“你呢,也想骗我?” 罗绾贞有些为难,她想解释,我看向宫欢的身体,离开了我,宫欢的身体开始变化,再过一会,就会长出尸斑。 罗绾贞还是老样子,季末扬面前,半字不敢多言。 指望罗绾贞翻身做主人,要下个轮回了。 我去看季末扬,我没说话,季末扬便摆了摆手,示意我回去。 我也不理罗绾贞,堂而皇之的回了宫欢的身上,随后醒来,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不但长出绿色的僵尸毛,眼睛也开始变化。 宫先生一家惊愕不已,我很快就蜕变成了香尸,不仅如此,变成了我自己的样子。 我起身看了看我的手,很顺利。 罗绾贞起身:“你可真狡猾,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变不成香尸,利用别人可以,不仅如此,还能阻隔慕雪找你的气息,让你行动更加方便,你一早就知道,你出得来,是你用法咒,耗在里面不出来,就为了要去找慕雪。” “那你就管不着了,你说了也不算。”我故意那样说,气的罗绾贞脸都红了。 “我现在就封印你,看你还嚣张。” 罗绾贞拿出符纸,准备对付我。 我索性满脸挑衅的看她。 罗绾贞又气又恨,抬起手就想把符纸贴在我身上,季末扬猛不丁朝着她看去,她一吓,符纸收了回去。 季末扬转身看我:“别不要脸!” “她不惹我,我是要脸的!”我一笑,得意的看了一眼罗绾贞,气死她! 罗绾贞一生气,用力收起符纸。 我不忘气她:“可不是我给你气受,是你自己不争气,我早就说过,世界上的男人多的是,你又不是没条件,你非要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我也没办法。” 罗绾贞狠狠白了我一眼,气的转身就走。 季末扬没好气道:“就知道惹麻烦。” 季末扬先行离开,走到门口叫我记得打电话,才去找罗绾贞。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看季末扬着急去找罗绾贞,才转身回去。 宫家父子一直都在发呆,我知道我已经开始变化,而且这种变化是惊人的。 果然,去镜子前看了一眼,我和当初罗绾贞尸变的时候没有很大区别,都变得美艳惊人。 不仅如此,身上还自带香气。 第167章 钟楼 宫家那边安排好,我休息了一天,出门前还梦见香雾,梦见他在穹渊之境,我在外面叫他,他只是看着我,毫无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香雾在穹渊之境越发不好,我总是提心吊胆,想着他千万别有事。 从宫家出来已经八点了,我在门口算了一下,慕雪的位置应该是在附近,具体的位置总觉得有些偏向罗绾贞的住处,但她也不可能去罗绾贞的住处才对。 未免我的判断有偏差,我给罗绾贞去电话,她告诉我查了慕雪这个人,慕雪曾在国外留学,但她有一段时间是空白的,其他的时间都很正常,而问题具体发生在那里,还要去查。 能想到的无非是慕雪空白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如果慕雪不是僵尸,那她很可能是借尸还魂。 又或者,慕雪和我一样,魂魄借用尸体快速化僵,成了僵尸。 只不过因为道行深,化僵的时间缩短,进化成高级僵尸的时间也加快,甚至直达不化骨。 但要想成为不化骨,肯定也是因为早前就是不化骨,才能短时间内成为不化骨,问题是……不化骨在人群中跟人没有任何区别,她要借尸还魂再造不化骨,是什么目的? 总不会,只是想借用一个身份那么简单? 接近玄君虽然很难,但也不至于完全不可靠近。 除非……慕雪原本的不化骨僵尸形态,出现问题了。 挂了电话我按照罗绾贞给我的地址,去找慕雪。 说来也巧,慕雪竟然胆子那么大,去了学校里面。 我到学校就感觉到了慕雪的气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很奇怪。 学校门口的大门开着,周遭一片幽森寂静,刚刚踏入,就感觉周围人影晃动。 很快就有一些人出现,这些人都没什么太大的不同,看上去和平时学校的人一样。 他们只是表情木讷了一些。 我结印,呼呼几声,眼前的人全部烈火焚身,很快他们在痛苦之中倒在地上。 离开那里,我继续去找慕雪,路上也遇到一些麻烦,但都不是很大。 直到我来到学校的后身一个地方。 在学校的大后方,那里有一片空地,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建造了一座小型钟楼。 按说学校有什么动静,我就算离的远,不加关心,也是会听到一些风声的。 像是建造钟楼这种事,俨然不是小事,起码罗绾贞会说,即便不是罗绾贞说,云雅也会说。 看方位,钟楼建造在了后方正中的位置上,这是占据了主位,大有不对。 就算学校要建造钟楼,也是放在别处,最好是西边,临近图书馆,怎么弄在这里了? 我算了算,放下手仔细看钟楼,周围安静的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沙沙的声音好似是鬼在低声哭泣,嘤嘤的叫声全身不舒服。 我看了看学校的大后方,整个面积太大,不是我一下就能看清楚的,什么东西躲避着,我也无法看到。 重新打量钟楼,这种楼有五六米高,上面挂着铃铛,而且是铜铃铛,但风吹,铜铃铛是不响的,那就是说死铃铛。 铃铛不响,素来不吉利,在风水上,是会要命的,也是俗称的鬼铃铛。 鬼铃铛是招鬼用的,虽然不响,但却是至阴之物,挂出来就会引鬼出没,时间一久,就会形成专门招鬼怨的风**。 有些控制不稳,甚至不清楚能招来什么。 大钟悬挂在中间,一边还有撞钟的钟锤。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进去的,就算什么都不清楚,总要去看看。 奔着钟楼的下面,我直接走了过去,刚走了几步听见子墨喊:“离殇。” 我回头,子墨已经来了。 看到子墨我奇怪:“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子墨不悦,他很快到了我面前。 “我不是把你封起来了,你……” “我已经是鬼王,何况你封住我,张教授可以解开我。”子墨那样说,我也就明白。 “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都进去出了事我帮不了你。”我说着就要去钟楼,结果子墨一把拉住我,我转身子墨说他跟我进去。 “你就不用了,在这里等我。” 子墨不肯:“我跟你上去,钟楼这种地方最容易出事,学校的阴气重,就是因为这栋钟楼,要是我没看错,这是从什么地方移动过来的钟楼,为的就是要颠倒这里的阴阳值。”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有些疑惑,就算子墨现在修为很高,但也达不到这种地步,毕竟他是一只鬼,而非一个修道的道士。 钟楼闹鬼,阴值可以影响整个学校,不是他能知道的。 “我跟张教授修道,学来的。”子墨那样说我就更奇怪了,玄君这么好,收徒弟了? 见我狐疑,子墨说:“不信算了,改日你问张教授。” 我瞧了子墨一会,想看他的元神,但他是子墨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 “那你跟着我,不要离开我。”说到底,我是怕子墨出事。 子墨答应下来我才带他进去。 钟楼下面的门是前后通的,而两边则是砖墙。 进去后子墨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回头不解:“你干什么?” “拉着你,起码不会走丢,万一你我分看,对方就会趁虚而入。”子墨说的有些道理,我也就没有拒绝。 但他好不好偏偏提起玄君,问我:“这样拉着你,张教授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是你要拉着我,也不是我拉着你,就算不高兴,也是不高兴你。”我说完回头看子墨,有些奇怪。 “子墨。” “嗯。” “你不是子墨。”我仔细打量子墨,虽然看不出他是谁,但他肯定不是子墨。 子墨反倒奇怪:“那我是谁?” 果然,不是子墨。 可我仔细看,也看不出子墨是谁! “我不会害你,我陪你进去看看。” 子墨说着反过来握住我的手,他这举动我一下就想起他是谁了。 “你放手。” 玄君用力握住我的手:“不放。” “不要脸!” “比起不要脸,不知道谁更不要脸,许你借尸还魂,不许我借魂还魂?” “你这算什么借魂还魂?” “别说话。”我正拉扯,玄君攥紧我的手,他面色凝重,看向钟楼里面。 重锤自己动了起来,朝着大钟上面撞了一下,当得一声。 紧跟着,是一声声女人的哭声,哭声哀怨悲伤,好像有极大的冤屈。 我和玄君正色起来,玄君拿出红绳,拴在我手腕上,我看他的时候他说:“跟着我就好。” “你也小心!” 玄君毕竟是魂魄注入了子墨的魂魄里面,他是怕钟声的。 虽然我也是鬼魂,但我有所不同,我暂时不会出事,我进化的形态已经到了香尸,香尸本身就带有神职之力,不必担心一些镇压鬼怨之物。 虽然钟楼看似普通,但在过去,钟楼也是镇压鬼的地方,一些道士把鬼抓到后不能马上处理,就把鬼放到钟楼里面,白天鬼不会出来,但到了晚上鬼就会出来。 倒是夜晚出门办事,钟楼就成了关押鬼的牢笼,而能让鬼不出去,看着鬼的,就是钟楼上的大钟。 每当鬼想要离开钟楼,钟楼的大钟都会被钟锤撞响,钟声犹如魔音,会让鬼全身焦灼,如烈焰焚身。 玄君现在这样,他的魂魄也称之为鬼,如果大钟撞响,那他也会疼。 撞的激烈时,他犹如五内俱焚,甚至元神尽灭。 玄君的手收了收,回眸看我了一眼。 他没说话,倒是叫我不自在了。 拉着我,玄君往里面去,我们来到大钟下面。 抬头我们看大钟,玄君的手抚动了两下,我看了他一眼,这时候,还有心思弄这些。 玄君抬起手,要去摸大钟,我立刻拉开他的手:“别乱来。” 玄君看我,不等他反驳,我便开口:“如果这是从其他地方弄来的,那就是幻术,你我已经进入幻境,但幻境里的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 钟楼能改变学校的阴阳值,足见不一般。 钟楼的大钟,很可能是阳气最重的地方,你摸他干什么?” “不摸怎么知道,大钟是不是真的?” 玄君说着把手按在大钟上,我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玄君的手按在大钟上面,呼一下烧了起来,烈焰在他的手上熊熊燃烧,我立刻要拉着他下来,玄君说道:“闭上眼睛,我只能做一件事。” 我晃了下神,立刻明白过来,闭上眼睛去接收玄君传达的画面。 睁开眼睛,我立刻把玄君的手拉了下来,他的手已经烧焦了。 “你就算不这样,我们也能找到突破口。”我急忙拿出符纸,给玄君修复他的手和元神。 玄君趁机亲了我一口,我抬头他正打量我,我的脸一沉:“你要死么?” 用子墨的魂魄亲我! 玄君不以为然,不但不以为然,他还颇显得意,含情脉脉的看我。 我咬了咬嘴唇:“你真是疯子!” “疯子总比傻子好!”玄君转身看向大钟,不忘拉着我的手,拇指没正经的在我手上擦了擦。 我拉了一下,他也没放开。 “看到了么?”玄君问我,我才正色起来。 “看到了。” “是什么?” “是明代的建造,应该是庙里的东西,在藏经阁附近,清朝入关的时候明灭,寺庙几经风雨,在清朝的时候又鼎盛了一段时间,到了清朝灭亡的时候,被人砸了。 有个道士用来关押邪神恶鬼,道士死后,文革的时候有个女人被情敌陷害被抓,后来关押在这里。 那个女人被折磨,最后惨死。 哭声就是她的。” 我说完玄君握紧我的时候,一个女人从钟楼的对面忽然出现,一身破衣,满身血腥,她的脸血肉模糊,带着手铐脚镣。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鬼怪所忌讳,最大最有效的召唤就是夜晚唤她的名字,要不然就是拆穿她的身份,她自动就会现身。 常人看不到,却不是说她没来。 所以夜晚大人也好,小孩子也罢,最好不要提鬼神。 你要是叫她,提到关于她的事情,她可能就会来。 而此时钟楼里发生的这些,无疑就是这样。 只不过,慕雪把钟楼弄来了这里,却没召唤这里的鬼魂,反倒是让我说出来,目的不知道是什么。 女鬼一边哭泣,一边朝着我走来,俨然把我认成了她的情敌。 女鬼每次走来,地上都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伴随着哭声,格外诡异。 玄君拉了我一下,我去看玄君。 “她想找你报仇。”言下之意是我抢了她的丈夫? “那你跟她走。”我推了一下玄君,玄君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 女鬼忽然就到了我面前,玄君不等她触碰我,一下打了过去,女鬼后退,差点摔倒,我往前去想要拉着她,却给玄君拉了回来,玄君没好气道:“不要命了!” “她伤不了我。” 我推开玄君,走去找女鬼,女鬼也不示弱,飞扑过来要我还命,我捏了个诀,将女鬼团团围住,她无法动弹,全身颤抖起来。 一开始她还愤怒的盯着我,后来她渐渐的就没了怨气。 怨气化作一团烟雾,瞬间散开。 女鬼晃了晃倒在地上。 抬头女鬼看着我,她努力的打量我和玄君,问我们:“你们是谁?” “你想起来了?”我蹲下去看女鬼,女鬼看着我,很久才说她是被人陷害的。 “其实是不是被陷害的不重要,事情已经过去,你怨恨那个女人还是那个男人都不值得。 试问,当初那个男人如果爱你,即便你错了,他也会挺身而出保护你。 看着你被折磨致死,他能无动于衷,足见他对你的感情都是虚情假意。 这辈子,你遇人不淑,可下辈子不会,你何苦要留下自寻痛苦。” 女鬼听到我说,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我准备送她走,女鬼忽然看向我,我的手停在半空,颇显尴尬:“我送你离开。” 女鬼想了想:“先不急。” 误会解除,女鬼不是以为我害她,我才放心把手放下。 女鬼从地上起来,身上的锁链哗啦啦的响,我伸手握住锁链看了看,用力,锁链顷刻间崩裂。 女鬼也愣住,看着自己瘦弱的双手,又来看我:“你?” “我是僵尸,放心吧,出不了事。” 女鬼若有所思了一会,才与我说:“这里不是我一个人,我们原本在京城的,有八层楼,但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钟楼,钟楼里都有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来的鬼我都是知道的。” “你想帮我?”我颇感奇怪。 女鬼想了想:“我帮了你,我再走,也不欠你的。” “也好。” 我答应下来女鬼说:“我要是没猜错,你要找的那个东西,她在下面,不在上面,但要下去,就要进入大钟。” 女鬼看向大钟,我也看了那边一眼,迈步正打算过去,被玄君叫住。 “离殇。”玄君不要我过来。 “你等我。”我想要去,玄君已经到了我身边,握住了我手。 他目光如炬,劲道十足,捏的我的手都疼。 “出了事呢?” 玄君是说女鬼害我。 “不会的,我相信她。”我看女鬼笑了一下:“走吧。” 女鬼看了一眼玄君,跟着我来到大钟下面,我一把拉住女鬼,用元神强行护住女鬼的魂魄。 钟下是这里最凶的地方,稍有不慎,女鬼即刻魂飞魄散。 玄君怕我出事只好走来握住我的手,用他的元神护住我。 女鬼看着我,有些迟疑:“你确定要去?” “嗯。” 我点点头,集中念力,女鬼虽然担忧,但还是跟我去了钟楼下面。 女鬼的魂弱,下去前她发出惨叫,险些魂魄尽灭。 来到下面,她已经快要不行,我强行度了一些鬼力给她,她才渐渐好转恢复过来。 等她起身后,我才发现,这里是一栋楼的一楼。 如女鬼所说,我们到了鬼楼里面。 一楼这里四面漏风,冰冷的风从外面冲进来,伴随着惨叫哭嚎,整个一楼显露出原本的样子,一间酷刑牢房出现在眼前,渐渐的墙壁开始流血,刑具上出现一些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人,还有一些影子正在眼前走动,而且时不时有鞭子抽打人。 有人被活活打死,有人看着别人被打死被吓死,也有些被折磨了很多天,苟延残喘的活着。 还有人正在写报告,询问招不招供,认不认做,如果坦白,还可以特设。 那些垂死挣扎的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似乎他们已经看到了死亡,宁愿死亡也不想活下去。 女鬼在我身边说:“我来的时候也在这里,几乎每天都死人,这里的头子是个畜生,他打着正义的旗号,公报私仇,收受贿赂,只要不出钱,来到这里的人都要死,总会找出无数罪名。” 女鬼说完,一楼的人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没有自我意识的恶鬼,她们面目狰狞,血肉模糊,走起路好像是木头一样僵硬,完全是丧尸状态。 为了帮我,女鬼冲了出去,和那些丧尸打在一起,但她寡不敌众,很快被一群丧尸围住,眼看女鬼要被丧尸撕裂,我才出手救下女鬼,女鬼被扔到一边,我出手将那些丧尸一一粉碎,一楼瞬间安静下来,烟雾弥漫之下,重新恢复宁静。 我回头去看女鬼,她身体被撕咬的很严重,我又重新给她恢复,她就那样看着我,一动不动,空空的双眼发呆盯着我。 “你大可以不救我。” “救不救你是我的事,你不是也帮了我。”我扶着女鬼起来,她已经没有什么事,因为她受了伤,我要修复她,我就要把鬼力给她,为了她恢复的快一些,我给了她更多的鬼力。 女鬼没事了,反过来问我:“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 我看女鬼,反倒很奇怪:“知不知道你叫什么,有关系么?” “没有吧。”女鬼笑了下,看了眼玄君,玄君始终冷着脸,他对于我这个烂好人,及其不悦,素来玄君不会大发慈悲,他与我不同,到底是我妇人之仁。 比起玄君,他实则是更理性,不容易犯错。 一楼处理完,我们去二楼,二楼比一楼还要可怕,但也都是审讯用刑的地方,往上走了七层,层层充满血腥怨气。 七层女鬼都冲出去帮我,反倒是玄君不帮我,站在一边只是看看。 女鬼每次受伤我都帮她,都会给她鬼力。 其实我也不想她受伤,不是心疼我的鬼力,力这个东西,说白了,只要时间足够,早晚是要回来的。 季末扬说过,什么东西最廉价,无疑是力气。 穿衣吃饭花钱才有,力气却不用钱,分文不用,那怕用尽了力气,休息后,力气就会回来,所以廉价。 可你要问什么最值钱,他会说是时间,有人会说是青春和脑子,但青春和脑子是附带品。 只有时间一去不复返,所以季末扬常说,别以为自己还年轻,谁不是过一天少一天,要学会珍惜! 而珍惜的不是你,也不是他,是时间! 女鬼几次为我受伤,我是心疼她吃过的苦,每次被鬼伤害,都是撕心裂肺,可每次又奋不顾身的冲出去,恨不得多多受伤。 如此这样犯浑,实在是傻得可怜。 话说回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是自找的,是她也是我,她傻我也好不到那里去。 终于到了第八层,倒是和其他的几层不一样。 一层到七层都是刑房,除了折磨人就是用刑。 但到了八层,这里是一间间的牢房,牢房的铁门很重,地上也都是铁皮的地面,走在上面,还有咔咔的声音。 女鬼说:“最里面的那间是关押我的,我就是在那里死的。” “我去看看。” 女鬼跟我过去,我在门口看了一眼,里面确实吊着一个女人,女人已经面目全非,她双腿被太高,脚腕下面垫了十几层砖,十根手指全都粉碎,她身上布满鞭痕。 “你之所以一直被困在这里,是因为尸体在这里?”我问女鬼,女鬼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我回知道,知道还开门见山的问。 不等女鬼说什么,我已经推开门去牢房里面,走去看女鬼的尸体,拿了镇魂符贴上,开始念镇魂咒。 女鬼跟我进门,忽然把门关上了,我继续念咒,全然不理。 直到尸体干裂,粉碎一地,变成灰烬。 我将地上的骨灰收起,才从地上起来。 女鬼已经一身红衣,变成了鬼王。 “你可真傻,你把所有的鬼力都给了我,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女鬼问我,分明是她故意害我,如今反倒像是我害了她,她来质问我。 “你为了一个男人,听从安排,遭受那么多的痛苦,值得么?”我从开始就知道女鬼的目的,她是为了要消耗我的鬼力,我现在还不如她,她来对付我绰绰有余。 女鬼好笑:“我临死要见他,他不肯来,我只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抛弃我?” “他不爱你!”我告诉女鬼,女鬼只是盯着我发呆。 门外,砰一声,玄君喊我:“离殇。” “我没事。” 玄君不悦:“那还不出来?” “一会就出去。” 我准备出去,女鬼脸色一沉,朝着我打过来,我躲开,女鬼又打过来,三两次我躲着她,她还是来打我。 我不忍心伤她,她到底是没手下留情,一掌打下来,虚晃一招,手掌化为利刃插进我的胸口。 我低头的时候,心口一阵痛意,呼吸一沉,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女鬼用力,一把抓出了宫欢的心脏,我看着她,她将心脏一把捏碎了。 宫欢的身体开始腐败,越发不堪,我原本的容貌也变回了宫欢的样子。 “你出来就可以走了。”女鬼把手放下,还知道提醒我离开。 我看了眼门口,玄君要等一会才回来。 我只能自己出去。 女鬼想阻拦我,我躲开她。 “你为什么不走?”女鬼还不懂。 “我这不是走呢么?”我没好气的,身体太痛,我以为僵尸不会痛,就算痛也不会那么痛。 老马常说,我就是不长记性。 这毛病是改不了了。 女鬼怒道:“你的魂魄可以离开,带着尸体怎么走?” “这身体是我借来的,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我说着已经到了门口,想出去,却推不开门。 女鬼说:“你为什么那么傻,你明知道我骗你,你还把鬼力给我,你要是不把鬼力给我,你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 我懒得理会女鬼,用力撞了两下门,没等撞开,听见慕雪的声音。 “离殇,你还是那么傻,就像当初一样,为了一些不起眼的虾兵蟹将,封印了你最爱的人!” 听见慕雪的声音,我转身看向身后的墙壁,慕雪就站在那里,不是她是谁?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的话,为了别人,我封印香雾! 第168章 洞中悬棺 “你先走。”看到慕雪,我立刻吩咐女鬼,女鬼迟疑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一怒,喊了她:“走!” 女鬼这才要走,慕雪一抹冷笑:“走得了么?” 抬起手,慕雪一把甩过去,女鬼砰一声撞到墙上。 女鬼从地上爬起来,吓得缩到墙壁上,慕雪轻蔑的瞧了一眼女鬼,越发轻蔑:“你这样的女鬼遍地都是,能见到我都是你的荣幸,我没想到你是那么愚蠢,你以为,你还活的了么?” 女鬼不敢动,吓得根本不敢看慕雪,可见慕雪的威慑力。 鬼王见到她怕的魂不守舍。 “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女鬼急忙起身跪在地上给慕雪磕头,慕雪高高在上的样子,瞧着女鬼轻蔑一笑。 “你也配!” 慕雪抬起手扫向女鬼,我抬起手挡住慕雪,结果手臂顷刻间粉碎。 慕雪朝着我看来,一阵好笑:“离殇,你还是老样子,就会自不量力。” “那也比你抢,坏事做绝,不得轮回!” 我走到女鬼面前,挡住女鬼:“马上离开。” 女鬼看我:“我害你,你怎么还帮我?” “我乐意,马上走,她现在手里没有你的尸骨,你的尸骨在我这里,她也控制不了你,今后,除了我,再也没有人可以用烈火折磨你,你走吧。” 女鬼缓缓起身:“你为什么这么做?” “少废话,走!” 我挡住女鬼,慕雪好笑:“你以为这样就挡得住我么?” “挡不住又怎样?你有本事过去再说。” 慕雪眼底一抹杀意,但随即消失:“尚晓燕,你杀了她,我放你走!” 我回头,尚晓燕看向我。 慕雪笑说:“离殇,我就要你看看,三番两次死在信任之人的的手里,是什么滋味!” 尚晓燕看着我:“我必须离开,我想见他!” 尚晓燕一把抓进我的后胸,双手用力想要撕开,我看着她,身体被撕裂,魂魄涣散。 慕雪一阵大笑:“离殇,疼么?” 我的魂魄快要散了,飘在空间里面,我只是看着地上已经破碎的身体担忧,宫欢的身体被我毁了。 “离殇,疼么?” 慕雪继续问我,我依旧没回答。 尚晓燕转身想跑,慕雪一手扫过去,我意识到不好,冲了过去,挡住慕雪,在墙壁上开了一道缝隙:“进去。” “尚晓燕,吞了她,我放你走。”慕雪依旧不肯放过尚晓燕,教唆尚晓燕害我。 尚晓燕犹豫片刻,想把我吸进去,我牵制慕雪,无法抵抗尚晓燕,她吸我,我就只能过去。 但就在我快要被吸走的时候,慕雪一掌打下去,尚晓燕神形一晃,差点被打散。 我只好转身护住尚晓燕,她才没有被打散。 慕雪冷冷的看着我和尚晓燕:“离殇,我就不懂,你为什么总为了这些不相干的贱命赴死,难道说,你喜欢死?对死热衷?” “那是我的事。”尚晓燕在我身后惊讶的看着我,我的元神正在修复她的魂魄。 她的魂魄没事,我将她推到了缝隙里面。 “离开这里,再也别回来,更不要去问那个男人,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值得!” 尚晓燕看着我,直到她消失,也没说过话。 我转身看向慕雪,慕雪没有阻拦我,她一笑,忽然抬起手抓了一下,已经离开的尚晓燕从墙壁里面硬是被拖了出来,砰一声摔到了墙壁上,神形一阵扭曲,落到地上才显出人型。 尚晓燕从地上起来,身体被拉扯的好像是一张纸,贴在墙上无法动弹。 她满脸泪水,盯着我看。 慕雪一笑:“离殇,别忘了,这里是我的鬼空间,你凭什么决定她的去留呢?” “你想怎样?” “怎样?你跪下,跪下我告诉你。”慕雪那样说,我只是看着她。 慕雪撩起眸子:“怎么,你是怕我舍不得伤害她?” 慕雪抬起手,尚晓燕求饶。 我看了一眼尚晓燕,看向慕雪:“费这么大的事,就是为了要我跪下?” “费这么大的事不就是要放了她么,你不是很仁慈么,那你跪下吧,我一定放了她!” 慕雪挑起眉梢,眼底是杀意。 我沉默没有言语,慕雪为了彰显威力,手臂一挥,数十根冰针打入尚晓燕的魂魄里,尚晓燕痛苦的哀嚎。 “离殇,你还不跪下么,你若不肯跪下,她就只能魂飞魄散。”慕雪再三提醒,身后尚晓燕又那么痛苦的惨叫。 我看慕雪:“你太低估我了,我是很想救她,但她现在这样不如魂飞魄散,为了个男人,什么顾不上了。” “是么?你是说她,还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呢?” “说谁都好,你折磨她,就是为了给我看,那她被折磨就是因为我,那我死了,她是死是活,就与我无关了。” 我说着,慕雪的脸色一沉,她来抓我,我已经将全部的鬼力都注入到了尚晓燕的魂魄里。 尚晓燕忽然一吼,从墙壁离开,她看向我,已经到了大鬼王的级别。 慕雪后退,我用最后一点念力冲过去,挡住慕雪,吩咐道:“快离开这里。” 尚晓燕这次没有犹豫,忽然就不见了。 慕雪愤怒不已,想要去抓尚晓燕,我告诉她:“慕雪,我不会给你跪下,你不配!” 慕雪忽然怒视着我,她的双手一抓,将我仅存的魂魄一把抓开,瞬间撕裂。 我的魂魄在空间里面涣散,最终消失。 当! 钟声响起,玄君忽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大钟四分五裂。 “殇儿!” 我从大钟里面出来,听见玄君叫我,但想去找他,已经不受控制,不知飘向那里了。 估计是要去地府了。 说来,想去那里,就真的去了那里,竟真的去了地府。 只是我也不清楚怎么就钻到了狼窝。 说来,一言难尽。 我从轮回道下去的时候,分明看见的是人间,结果落下来才知道,掉进的是狼窝。 我这一个天师道的小道姑,掉进狼窝,说来可真是笑谈。 丢人! 更可气,狼窝里面本该生一群狼崽子,可我闷头看了半天,就我一只小灰狼。 也不知道是不是闹瘟疫,今年狼族的收成不好,所以只有狼王家里诞下我一只狼崽子。 狼窝里面的狼不多,我只见到两只。 一雌一雄两只灰狼,两只狼也算是恩爱,每日都在我身边陪伴,只是我不肯吃奶,也不肯吃肉,趴在狼窝里面让两只狼只能难过。 母狼还好,另外那只每日都去外面的大石头上嚎叫,我虽然听不懂他嚎叫什么,但他很难过,好像担心我出事。 这还不算,说来两只狼也很倒霉,几日后狼族发生内战,结果两只狼都死了。 我一个小狼崽子,原本也是等死的命,却没想到进来一只更大的灰狼,叼起我离开了狼窝。 灰狼带着我走了两天,给我吃了两次果子,我不吃,他就在地上舔弄我,真是讨厌至极,有几次把我惹急了,我就咬他两口,他也不生气,把肥厚的爪子按在我身上,不让我乱动。 他带着我爬山过河,不知道走了多远。 我们终于到了雪山下面,他趴下带着我歇着,我就在他身边睡着了。 睡着做了个梦,梦见我出生在很古老的一个地方,还没出生就被父母宠着,父亲极爱母亲,母亲又是个极其美丽婀娜的女子。 我出生后便和傲很定下婚约。 傲很是傲家人,而傲家与皇族有着不可分割的身份,皇族与傲家世世代代结亲,傲家奉命为皇族护法。 圣女十六岁会大嫁傲家,大嫁之日也是废除圣女之日。 世代如此,直到我的出生。 因为我出生不久,就丢了。 皇族焦急之余,不能昭告天下圣女被盗,傲家为保天下平安,寻了个女婴冒充圣女,这才会有两个圣女。 傲家一直寻觅真的圣女,而此事则是傲很在负责。 而傲很就是当时所为的大祭司。 圣女的未婚夫婿。 寻觅十六年,傲很并未找到要找的圣女,反倒在天师道的道观里面偶遇了新任天师道的小道姑。 初次相见两人大打出手,结果两人都受了伤,意外滚到道观后山的山下,被困了半月。 这半月两人虽然并未说过话,各自修炼,但情愫却日渐增长,直至两人离开,虽有话在心里,却都没开口。 傲很临走的时候在道观外站了一个晚上,只是为了等小道姑。 小道姑从道观出来,傲很便去了她眼前,两人见面,傲很说回去最多三个月,一定回来。 但他走了半年也没回来。 小道姑每日都在道观外等,终究是没见人影。 半年后小道姑奉师父遗命,去办几件事,其中两件,是到四方古国和东海仙岛。 四方古国本就是傲家护法的地方,小道姑到达不久便遇到了傲很。 这次遇见,傲很将人直接带到了傲家,在傲家无人不知傲很带回家里一个女子,整日带在身边不算,几乎是困在屋内不让出去。 而傲家也并不惧怕皇族,只是圣女有所不甘,对于被人抢走了未婚夫婿的事情渐渐知道,有欲杀之一。 皇族也并不管束此事,认为就算杀了小道姑,也是无妨。 偶然之下,小道姑见到皇族父母,竟被看出身份。 这才有了两个圣女的事情。 真的圣女出现,皇家立刻宣布了当年圣女被盗的事情,慕雪的情况也就岌岌可危,虽然保留了圣女的头衔,但到底非亲生,有了离殇,慕雪也就不在重要。 为离殇嫁到傲家,傲很不惜请婚,更是惹怒了慕雪。 但两人的婚事一波三折,而傲很最终满意而归。 只是成婚当夜,四方古国宫变,一夜间皇族被屠杀殆尽,傲家顷刻间成了四方古国的皇族。 傲很对于此事并不知情,他和离殇被关押在成亲的院子里面,根本出不去。 傲家得势,皇族被灭,傲家做了天下,傲很被册封护国大祭司,离殇被下令斩首。 这就是四方古国乱国之战。 离殇离开前将父母亲人尸首归于一处,超度了皇族亡魂,便离开了四方古国。 傲很为找离殇,长达三年之久。 三年后找到离殇,离殇已经久居东海仙岛。 为求离殇,傲很索性留下。 倒是也快乐,只是慕雪不久也来了仙岛,不仅如此,还抓了一些人威胁离殇,这才让离殇无奈下将傲很封印。 封印傲很,离殇有两手准备。 封印是可以重新开启镇魂棺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中途出现了意外,导致没来得及找回镇魂棺,让离殇一失足害死了傲很。 傲很死后,离殇救下慕雪所抓的人,封印了慕雪。 而后自我封印。 我正想着我是死是活,感觉身子一晃,我从狼梦中醒来,灰狼叼起我往山上走。 这才发现,我都大的好像狸猫的个头了。 怎么睡了一觉长成这么大了。 灰狼把我放下,他有些累了,舔弄了舔弄,趴下用嘴巴压住我,我翻了个身,灰狼挪动了挪动,用爪子压住我,抬头在周围看。 我翻身想要起来,灰狼用力按住我。 结果没过多久,看到一群猎狗围了上来。 灰狼赶走了无数猎狗,带着我到达山峰,我以为他会带我离开去阳光明媚的地方,结果他爱恋不已的舔弄我半天,竟是叼起我一跃而起跳下山去。 我用力挣扎,想要脱离狼口,灰狼却宁可咬穿我的皮肉,也不肯放开我。 落地我们活活被摔死,他都叼着我。 “嗯……”一口气,从心口呛出来,我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眼前是罗绾贞和季末扬。 见我醒了,季末扬立刻把我扶了起来,而我身边分别坐了几个人,天蓬尺,鹿师兄,罗绾贞。 他们正合力为我护法,我左右看了看,身边躺着玄君,玄君的一只手正抓着我的手,人虽然昏迷了,但手还死死的扣着。 他这是到死也不放开我的意思? 我本打算摆开玄君的手,他这样扣着我,我总归是不舒服。 但我使劲浑身解数,他的手也不松开,我只好咬了他一口,他要再不松开,我就动刀子了。 季末扬几人看的有些发呆,我离开摸了摸肚子,看了一眼还没醒来的玄君,先行离开去学校。 天还黑着,我问跟着我出来的罗绾贞和季末扬,我昏迷了多久,玄君回来的多久。 “你昏迷了七天,玄君这是第二天。” “我去学校找慕雪,还有钟楼的事情。” “你一个人?”罗绾贞不放心。 “放心吧。” 我特意看了一眼季末扬,才转身离开。 “小心点。”季末扬叮嘱我,我摆了摆手,到了门口子墨在那里,上车送我去一个地方。 车里我解开了红儿的封印,身体恢复迅速。 而且我还睡了一会,用来搜寻慕雪尸身的位置。 她是成了僵尸,但她也有惧怕的事情。 只是谁能想到,僵尸要产子了。 子墨送我到了地方,他想陪我上山,我叫他在下面等,一个人去了山上,走到半山,就看到红儿来了。 红儿从我身边跟着,个子小小,也不过四五岁而已,一边走一边拉着我的手,就和现在的小孩子没什么分别。 换下古代衣着,穿着现代孩子的衣着,更帅气了。 “娘都看见了?”红儿问我。 “看见一些,你怎么什么知道?”我有些奇怪,毕竟红儿没有跟我去。 “自然知道。”红儿并不解释,我也不在多问,想他和我在一起,解开封印便会看到我心中所想,对我所经历过的,也一定是知道的。 往前走了一段,到了山上空旷的地方,我和红儿一起停下来,红儿看向不远处,那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山洞。 我和红儿站了一会,一起朝着山洞那边走去。 行走之下,红儿变成了大人模样,我看他的时候,他除了看上去稚嫩了一些,其他跟香雾没有任何分别。 这样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被乌云遮蔽的天空,没来由的问红儿:“你总出来,会不会被知道?” 红儿笑意温和:“天都遮住了,那里那么容易被发现?” “嗯。”不被发现就好。 来到山洞洞口,山洞里飘荡着阵阵刺骨寒气,我刚想要迈步进去,红儿拉住我的手,我这才让红儿走在前面,红儿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 进入山洞,地上出现很多人的骨头,血腥到处都是,墙壁上布满血迹,我一边走一边观察,老本行没忍住又操持了起来。 戴上手套摸了摸墙壁上的血迹,闻了闻,看了看,有新有旧,说明,这山洞存在已久有很多年了。 我在地上粗略的观察了一下,骨头没有兽骨,全部都属于人,有大人也有孩子,一路都是。 进入山洞深处,里面是一块空地,空地中间是一口悬棺飘在半空。 看到悬棺我脑海里涌进一些记忆,都是关于慕雪被封印的画面的,但我记得慕雪被封印的时候,是我强行扔进去,那她是怎么怀孕的,要是我猜的没错,慕雪并没有跟傲很在一起,那孩子是谁的? 我奇怪的时候,红儿说:“娘亲,你说要是她肚子里出来的那个孩子,跟孩儿一模一样,该如何呢?” “……”我看红儿,有些纠结,要那样,还真说不清楚。 “娘亲,你怎么算的?”红儿问我,我的手还没放下呢,但我总觉得这是个大坑。 “就那么算呗。”我淡淡说,故作我很淡定,但淡定之余,我还是有些忐忑。 要是那样,我肯定弄死香雾! 红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娘亲,莫不如你不算爹有没有许多儿子,算算孩儿有没有兄弟?娘亲有几个儿子!” “那不一样么?”我盯着那口巨棺越发不耐烦,其实心里清楚,我要只有一个红儿,而红儿却有一堆兄弟,那不是就说明了问题。 红儿又说:“那自然是不一样的,孩儿的兄弟,未必是爹的儿子,爹不承认的,许就不是他的儿子,爹承认的,只有娘亲生的,但其他的骨血,如果存在,孩儿是承认的。” “……”我想踹一脚红儿,他让我的心都崩了。 但看他一脸温和,我又舍不得。 有道是慈母多败儿,溺爱如杀子,果然,有我这样的母亲,儿子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舍不得,就只能惯着。 我算了下红儿可是有兄弟,愣了一下,还真有。 我看红儿,红儿已经放开我的手,去了前面。 我看看自己刚刚还被拉着的手,红儿与香雾一样,喜欢拉着我的手。 离开后红儿抬起双手,嘴里振振有词,他的咒文我是听不清的,许是我听清了也是不懂,毕竟他与我不是一个行当。 儿子厉害,母亲还是欣慰的。 看红儿神威大显,我站在一边也颇感得意,只是不知道巨型悬棺里面到底会出来个什么东西,真的如红儿所说,是他兄弟? 随着红儿强大的法力加持,整个山洞里面的小石头都升起来,其中还有一些人的骨头,但都是小颗粒的骨头。 整个山洞,好像是宇宙,中间的巨型悬棺像极了宇宙中的形体,周围无数的石子和骨头都是宇宙中的尘埃,汇聚成的星河体。 在红儿的一番运作下,周围开始震动,我真担心山洞塌下来。 但悬棺此时也开始震动,而且悬棺里面开始冒寒气。 白色的寒气从悬棺的缝隙里面一点点冒出来,越发浓重。 一开始我还没有太多注意,但看着才发现,白色的雾气出来之后开始凝结,但凡触碰到的东西都会凝结,而所谓的凝结一旦结出冰晶,就会冰封,冰封面积大了,就会无限度的迅速冰冻。 “红儿……” 我有些担心,想去帮红儿,却听见身后什么东西快速进来,她不是走,而是移动,而且速度快的惊人,好像闪电,几个移动就到了洞口。 我转身的时候,慕雪已经到达门口,而她手里抓着的,无疑是尚晓燕。 可惜的是,尚晓燕身体已经全无,只剩下一颗头颅。 而鬼的身体全无,只剩下一颗头颅,是极难的事情。 将她所有的魂魄鬼力凝聚在一个地方,她会一直如烈焰焚身,痛苦不堪。 慕雪这么做的目的,就为了让我看? 这么变态,也难怪傲很不喜欢! 不过,她不变态,傲很也不见得就喜欢! 谁叫她倒霉,遇见了我。 有道是,既生瑜何生亮,倒霉就倒霉在她是慕雪,慕雪不该遇到离殇! 第169章 脏水河 看到我慕雪怒不可遏,随即将她手里的头颅扔了过来,我随手一挥,将尚晓燕的头颅送到一边,尚晓燕两眼含泪盯着我:“救我。” 我看了一眼,看向慕雪。 到底是我看错尚晓燕了,女人……坚持的下来任何的痛苦,但对女人,未必就会有感恩之心。 过多的好对上自私,也无外乎活该。 但想到尚晓燕早人陷害,被爱人背弃,就当是可怜她吧。 慕雪看到红儿,试图冲过去,我立刻去挡住她。 “离殇,我要杀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慕雪已经发疯发狂,她的长发瞬间变成金色,眼珠也是金色的,她的爪子每次抓下来呼呼生风。 我跟她打在一起,有些吃亏,躲开我立刻结印,并且用无数符纸镇压慕雪。 慕雪被封住,全身包裹着符纸。 “离殇……”慕雪怒吼着,身体震颤,忽然就撕开了符纸,符纸炸裂,慕雪晃动着一头金色长发,好像是一头狮子,对着我怒吼,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再次跟慕雪打起来,这次我用镇魂钉直接把慕雪打入墙壁上面,慕雪在一阵嘶吼中昏死过去。 肉身昏迷,她的魂魄从肉体里出来,冲向红儿的背后,我立刻挡住了慕雪,慕雪狰狞着要冲过去,结果红儿那边也是极快,悬棺砰一声落到地上,周围的冰封咔咔炸裂。 慕雪正准备打我的时候,后退了一步,魂魄一晃,身上开始崩裂。 “御儿。”慕雪极其痛苦朝着悬棺看去,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我本以为慕雪就这样死去。 但悬棺慢慢开启,发出吱呀的声音。 “娘。” 悬棺里传来一个小娃的声音,我回头去看,慕雪的魂魄忽然冲了过去,我再想去阻拦,已经阻拦不了。 慕雪的魂魄落在悬棺里面,悬棺的盖子落到地上,发出轰鸣声震耳欲聋。 我去看悬棺那边,悬棺里一团白色的雾气散发出来,红儿背着手,手在背后轻轻揉捏。 我看了眼红儿,这孩子,还当真是气定神闲。 难不成是故意,要让悬棺现世的。 我正想着,悬棺里面站起来一个人,慕雪人活生生的人一样站在那里,她手里拉着一个小娃的手。 小娃长得有几分像是红儿,可以说一眼就能看出是兄弟,只是我说不清,小娃那里有一抹阴邪。 看见我,小娃裂开小嘴一笑:“娘亲,我要吃了她,给娘亲补补身子。” “乖,喜欢就去吧,你要是吃了她,娘也会受益无穷。” “娘,那我去吃她。” 小娃看似乖巧,忽然就离开悬棺飞扑而来,我正准备应对,红儿脸色一沉,双眸一寒,身上的强大灵气直冲出去,轰一声,山洞震荡,小娃被撞了出去,就是我也被吓一跳。 我始终不能明白,红儿到底来自那里,为什么他的力量还没出娘胎就这么大,他是连不化骨都不怕的人,他到底是谁? 我去看红儿,红儿还是老样子。 而对面的小娃,已经撞进了山洞的墙壁。 但小娃好像铜皮铁骨一样没事,从墙壁里面忽然冲了出来。 小娃落地,一团白色烟雾,变化成了十七八岁的男子模样,一身黑色衣服还带着磷光,关键是,这个小娃的样子,长大后竟和玄君有九分相似,我一时间就不淡定了。 “傲珏,你看本尊如何?”小娃双手抬起,给红儿看,邪气横生的脸嚣张至极。 “不过一个没根的东西,能如何?你娘偷走我爹的一滴血气,强行注入男子精血,行苟且之事,才孕育了你,你纵然伪装的多像我爹,那又如何,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红儿更加轻蔑,看的出来他比对面的小娃还要嚣张。 “傲珏,今日有你没我,我傲御就杀了你,让你母子有来无回。”傲御一把抓来,手中多了一把剑,红儿转眼跟傲御打了起来。 我看向悬棺里站着的慕雪,原来是偷来的血气,注入其他男子体内,才生育了傲御。 可是这操作怎么就能成功! 红儿越打越快,我本来以为要费事一些,不想红儿一剑就挑开了傲御的心口,一颗还没完全长成型的心脏,被抛入空中,紧跟着一剑射穿。 慕雪惨叫一声,身体砰一声坠入悬棺。 傲御晃了晃,盯着红儿:“傲珏,我……” 傲御身体快速变化,好像是一块腐烂的肉,根本不是人的样子。 红儿一挥手,东西落入悬棺,紧跟着一团烈火落入棺材,呼一声烧了起来。 悬棺里传来声声惨叫,凄惨到震耳欲聋。 我想要过去,被红儿挡住,红儿握住我的手,温柔道:“娘亲,那么丑陋的东西脏了娘亲的眼睛,不看也罢。” 我这才停下,看着那口悬棺。 焚烧了许久,有几次悬棺都在震动,我甚至听见小娃喊红儿珏儿哥哥,可惜红儿不是我,他半点怜悯都没有。 悬棺炸裂,眼前一团黑色的烟雾想要散开,红儿随手一挥,烟雾瞬间散开。 山洞中开始震动,仿佛天地震动,即将要坍塌了一样。 我正担忧,红儿一把抱起我,护着我快速离开。 我们离开时候,尚晓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跟着我们离开了山洞。 离开几十米,红儿将我放下,我去看山洞的时候,整座山都在坍塌,坍塌到了一定程度,又都归于平静。 我看向红儿,红儿一笑:“娘亲。” “红儿,你早就知道傲御的事情?” “自然知道,娘亲不觉得,孩儿这时候来,是别有目的?” “……”我晃了个神,先是看向坍塌的山洞,而后看向红儿:“不会是因为知道傲御来了,他们母子找我,你才来的?” 试想,对付慕雪都很难,加上傲御我必然不是对手,慕雪和傲御的目的是我,他们肯定要避开玄君,如此来,香雾来不了,玄君不帮我,那我腹背受敌,岂不是必死无疑。 红儿选择这个时候孕育,是早已洞察天机,所以才会投胎来的? 见我有些迷茫,红儿便与我解释。 “一部分是这样,傲御的存在对孩儿也是威慑,他如果长大一些,得到爹爹的血供养,那日后对付起来要麻烦许多,孩儿如何放任?” “那她怎么偷走你爹的血气的?”我还是担忧的,是不是红儿骗我。 “这个不清楚,要去问爹了,这件事似乎有些隐晦。”红儿说完忽然就消失不见了,我正奇怪红儿怎么走的那么匆忙,结果听见山下有人上来,转身我去看的时候,玄君已经上来了。 看到了我,玄君打量了几眼,便走到了眼前。 我还没说什么,玄君抬起手将我的手拉了过去。 玄君随即看向我的肚子,没好气说:“看来这些日子,你是皮痒了不少,出来搞事情了?” 我低头看肚子,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玄君冷然道:“都会搬弄是非?” 肚子还是没有动静,玄君轻笑一声:“找个日子,为父给你寻个好姑娘如何,给你做个陪伴,日后扶幽来了,也有照应?” 我抬头,眉头皱了皱。 “孩儿不敢了!”小娃的声音从肚子里糯糯传来,软绵绵的好听,还带着一抹不甘。 玄君冷哼:“再有下次,就等着吧。” 红儿不说话,我看着玄君冰冷的脸出神。 玄君这才说:“还不是殇儿干的好事?” “……”我诧异,我那里干过好事? 玄君不耐烦:“先前在墓坑里面,你不是划破了手指,血在墓坑里面触动,将张教授激醒,就是那时候,残留下来。 慕雪之所以得到,也是那时候得到,说起来,傲御要比红儿早一些。” “这么说,慕雪早就出现了?”我倒是很奇怪,这么个东西在身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玄君摇头:“这个不清楚,那一滴血也是她偷偷拿走的,我记得当时处理过的,不过这事孽缘,我也算是欠她的,还了就是。” “你这是什么还,你什么都没做。”我是据理力争,那里知道玄君脸色冰冷,反过来狠狠的看着我。 “离教授还想怎样,难不成跟她洞房生个怪物?” “你这是什么话,你跟我生的都不是怪物,跟她生怎么……” “珏儿怎能一样,红儿是肉身与肉身所孕育,五行不缺,跟她一只千年僵尸,生出来的能是生好东西?” 玄君这般说,我倒是没有反驳。 见我不说话,玄君看了一眼坍塌的地方,拉着我带着我往山下去。 身后尚晓燕的头颅飞了上来,跟在我身边不走,玄君并未理会,我想了想,交代尚晓燕:“你要去找你要找的人,我不阻拦你,我要去处理钟楼的事情,钟楼那边只要一处理,里面的鬼,包括你,都会灰飞烟灭,就是你的大限,你去吧。” 尚晓燕眼泪落下来,但她并没有留下,撑住最后一丝信念,去找她要找的人。 我不禁无奈,都这个时候了,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玄君拉着我的手一边下山一边沉着脸,他不高兴我把他扔下,冷着脸给我看也很正常。 但这么下山何时能到? 我停下:“你背我吧。” 玄君看我,还有些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好?” 玄君嘴巴虽然不好,但他还是蹲下背我,我趴在他背上,他起身我说:“你好歹也是鬼君,难道你没有飞毛腿什么的?这样走什么时候能到?” 玄君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不悦:“你该回去休息。” “要是香雾在,他肯定带我飞。” “少提他。”玄君不悦,但还是带我快速离开,下山的速度好像火箭,一眨眼就到了山下。 落到地上,玄君背着我去坐子墨的车。 上了车我跟玄君去了学校那边,下车学校上面的阴气已经驱散了不少,我跟玄君进去,看到罗绾贞正在处理。 看到我罗绾贞继续处理,我来这边其实也不过是看看。 钟楼在罗绾贞的法式下很快消失。 消失前我看到尚晓燕的头颅在街上到处的飞,她着急的嘶吼,想要找寻那个男人,我知道尚晓燕是能够感应到那个男人的位置的,但她终究找不到那个男人具体的位置,时间太短了。 最终,尚晓燕的头化为灰烬,消失不见了。 而我隐隐约约看到了尚晓燕要找的那个男人。 那是个有些英俊,身高偏瘦的人,如今已经九十几岁,要是我没看错,他已经老得走不动了。 没来由的,我想去看看,去我问问也好。 于是,我去了那里。 恍惚中,老人看到了我,他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皱眉,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回头看了看周围,忽然意识到,这里是鬼八楼那边。 “你是谁?”老人有些恍惚,来到我面前看我。 “我是尚晓燕。” “尚晓燕?” 老人被吓坏了,瞪大眼睛盯着我,看着看着,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老人死后,被阴差用沉重的大锁链拖着,离开去了阴阳路。 我远远的看着,最终回来。 尚晓燕的一辈子,就这么葬送了,其实她到最后魂飞魄散的一刻,也无非是想要一个交代,为什么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最终选择了背弃。 其实道理很简单,一个感性的女人,遇上了一个理性的男人,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你要的是爱情,他要的是面包,完全不在一个国度。 理性面前,感性终究土崩瓦解。 是尚晓燕把爱情当成了面包,以为只要付出一切,那怕最后一粒面包渣都留下来给那个所谓的爱人,就是所谓的得到。 其实呢? 面对人性,爱情只是一道开胃品,它所释放的热量,不过心跳加速的那一瞬间。 长久下去,炮制的还要更多。 那才是人间百味。 只有包罗万象的存在,才可衡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其中包括爱情。 试问,当初尚晓燕要是有情敌的三分手段,两分背景,一分狠绝,又怎么会惨死情敌手中? 更可悲的是,尚晓燕就连最后本该属于她的那四分,她都没有。 她苦苦追寻,无法是男人对她的爱,那是唯一的奠基,可惜的是,那四分也不是她的。 见我感慨,玄君投来气结的目光:“离教授考古是不是误入歧途了?” 我一知半解去看玄君,换来他没好气的评击:“离教授这样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真是够浪费!” “跟着你就不浪费?”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玄君,他没理我,转了过去。 学校变得安静祥和。 我们几人这才一块离开。 回去我们步行,罗绾贞走在前面,季末扬跟着她。 我和玄君走在后面,路上玄君攥着我的手,拉了我几次,我只看了他一次。 回到罗绾贞的住处,我本想进去,被玄君拉住:“我们回去住。” 大家纷纷投来目光,季末扬问:“大半夜的你们还要折腾?” “我有些话想和离殇说。”玄君说完怕我不走,弯腰抱起我就离开了。 子墨跟着我们,本来想要送我们,但玄君固执起来,无人拉的回来,子墨只好先离开。 回到玄君住处,我们去洗澡,玄君换好衣服,跟我去他的书房。 坐下玄君看我:“关于慕雪,问吧。” 我看了眼玄君:“你知道最远的时候,怎么认识的慕雪?” “不清楚。” “那就不要说了,我也累了。”既然什么都不清楚,那还说什么。 我上床去休息,玄君本想与我在说什么,但见我不愿说,他才上来与我一起躺下。 玄君躺了一会,翻身搂着我。 “你要去见他,我陪你去。”玄君终于下定决心,但我假装睡着,不去理他,躲过了这事。 梦中,我梦见香雾,我又去了那里,但我们相隔,我是进不去的。 香雾似乎睡着了,垂着头,一点动静没有。 我等了他一会,他没醒来,我就先睡了。 第二日一早,玄君早早醒了,他在楼下做了早餐,我醒来就可以吃。 但我吃过饭就收拾了一下,决定离开。 为此,两人起了争执。 “住在这里那里不好?” “我和你就算是床伴,但也不能每日都在一起,我想好了,未免对红儿不利,我还是要有积极地态度,是去干老本行还是去做道士,都是可以的,但总不能刚怀孕,就在家休产假?”关键是,休也要有证明,我的肚子证明不出来,休什么? “那你要去那里,去学校?”玄君不悦。 “宫家那边还没去交代,宫欢的身体已经没了,难道连道歉都没有?” 我说完便从玄君那边离开,去了宫家。 但玄君来的也很快,我刚到,他就到了。 季末扬和罗绾贞也在那里,门前还有一口红木的棺材,我走去打开看了一眼,竟然是宫欢的遗体。 虽然有些残破,但总归是修护上了。 “是玄君做的,修复用了他很多灵气。”罗绾贞就算不解释我也是知道,这种修复术,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 不管怎么说,欠宫家的人情要还回去。 人都到齐了,棺材不好在进宫家的院子,按照下葬的习俗,是要马上火化然后下葬,宫家的人出来后,马上起灵。 其实一切都是表面功夫,一来魂魄已经不在,二来尸身已经毁了。 能做的只有马上火化,然后找个风水好的地方下葬。 耽搁下去对宫家没有好处。 我和玄君到了地方,玄君亲自踩穴,我也看了,有了这块风**,可以让宫家百年富贵了,但其中还是有不妥。 千里孤坟,是会让子孙犯下孤独煞的。 为求宫家日后不会犯孤独煞,子孙中有人孤独,也避免有人夫妻宫有伤。 我给宫家又看了一块风**,这块风**与宫欢的墓穴有些距离,避免了孤独,另外也给宫欢改了名字,去掉了宫家的姓氏。 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公。 但为了活着的人,也只能这么做,而这么做的代价也不小,我的左眼在宫欢下葬后的一小时后,全都看不见了。 宫家的人并不知情,只是我自己知道,看不见了就是看不见了。 从墓地回来,我跟玄君去了宫家,宫先生并没有表现的很难过,反倒总是看我。 我也有些奇怪,他就算是喜欢我这个女儿,也不至于看起没完。 不但如此,就是宫阅和宫睿也都总是看我。 宫家准备了酒菜,请我们入席。 罗绾贞和季末扬两人有事,但为表两人的重视,两人吃饭的时候还是来了。 入席后宫先生才叫人拿了一张照片来,给我们大家看,不看还好,看了倒是让我们都惊讶了,照片上的女人,明显是宫先生的妻子,但这个女人,长得竟与我有七分相似,不管是身高,眉目,面容,像的很多。 只是照片上的女人,比我更温婉了许多。 “这是我妻子。”宫先生未免我们不懂,特意告诉我们。 季末扬拿来仔细的看了一眼,这才说:“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总归是有缘才会遇见,但我妹妹的命格不是很好,我也不与她兄妹相称,这一点我想宫先生是知道的,如此的话,关系暂且定下,其余闭口不提。 宫家此次一役,都是因为我妹妹,我们自然会与宫家交好。” “这个倒是好,不过我想见见我妻子,你们看……” “我知道这事,晚上吧,今日我住在这里。”不等宫先生说完,我便说。 宫先生看我的目光都温柔,点点头:“好,那就住下吧,殇儿,这屋子我已经请了人过来,会再装修装修,我听说你住在你嫂子那边,也没准备房子,我就给你在楼上准备了房间,玄君你们的事情我不便多问,但房间准备了三间,末扬你夫妻来的时候,可以住一间,玄君和离殇各一间,若是以后关系确定了,就住一起吧。 家里的地方还是大的,我现在准备退休了,以后就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有什么事情,就回来。” “好!” 其实我没打算要住在宫家,但宫先生的好意我只能答应。 我命格不好,自然不能随便住在宫家。 宫家很满意我的回答,大家吃过饭,季末扬带罗绾贞离开,我和玄君留下。 我们在客厅聊了一会,各自回去休息。 深夜,我去敲了宫先生的房门,宫先生起来开门,看到我颇显意外。 “您跟我来,什么都不要说。” 宫先生一言不发,立刻跟着我从楼上下来。 我跟宫先生出门,门口子墨等在那里,我带宫先生上车,子墨看了一眼宫先生,带我们离开。 路上走了许多偏僻的地方,但到了一个地方子墨停下车:“往前我不能去了。” “嗯。” 我下车,宫先生跟着我下车。 有些担忧,左眼看不到了,仅凭右眼,我是看不到想看的东西的。 “你先回去。” 我交代了子墨,带着宫先生朝着前面走。 越走越黑,走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周遭起了雾障,看不到了。 宫先生看我:“不然回去吧?” “来都来了,现在回去,会后悔。” 我抬起手算了算,算到些什么,看向一边,不远处站着清瘦的人,两人都穿着黄色的衣服,看到我双手做辑朝着我拜了拜,我也点头:“有劳了。” “道人不必客气,我二人今日来此等候,是有事相求,若是道人愿意帮忙,自然愿意带路。” “劳烦二位了。” “那道人请跟我们来。” 说完那两人手里多了两盏黄色的灯笼,提着灯笼两人朝着前面走去,我拉着宫先生,跟着他们往前面走去。 那两人一路七转八转,带我们来到一个地方。 眼前地方开阔了,那两人把手里的灯笼随手扔出去,前面有两盏灯悬挂着,他们二人朝着我做辑道:“道人请去,只要跟着去就可,切记答应我们的事情。” “多谢。” 那两人随后便走了,他们看似走的不快,但眨眼就消失在了身后。 宫先生问:“我们去那里?” “不要说话,跟我来。” 我拉着宫先生的手腕,一路跟着两盏灯走,走了不知道多远才到地方。 而不远处有一座桥,桥上行人来来往往,桥头这边有个老妇人,正在桥头这边看,几乎每个人过去,都给她一枚铜钱。 我和宫先生到桥头,摸了摸给了老妇人两枚铜钱,老妇人收了钱,放我们过去,我和宫先生过桥,没多久来到另外一个地方,那边还有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大血池。 眼前是一片脏污不堪的血池,血池里面有无数脏臭的东西,以女人用过的东西要居多,所以血腥臭气很浓,而那里面的人全都是女人,女人在那里血池没过半腰,手里握着一个器皿,正一舀一舀的喝着里面的脏水,仔细看,水里还有蠕动的蛆虫。 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喝那里的水。 我告诉宫先生:“你去找吧,你妻子在下面。” “啊?” 宫先生根本就不相信,他妻子怎么会在里面,此时的他,宁愿他妻子已经转世投胎了。 可他怎么知道,这里还没到达阴曹地府,是通往阴阳路的过七关。 通常人死后是可以直接被带到阴阳路的,有自己去的,有阴差带去的。 但也有不能直接去的,其原因和性别有关。 民间过七关也不是所有人都去过,有些生前有所准备,阴阳师会帮忙处理这事。 望乡关,饿鬼关,金鸡关,恶狗关,阎王关,衙差关,黄泉关。 第七关黄泉关是入黄泉的地方,也就是阴阳路了。 人死后,要哭丧,哭丧的时候,有人会陪着哭,陪着喊,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一些殡葬队伍,都会带上买路钱,五谷粮,盆花等物,都是用来过七关的,包括扎纸人。 但过七关里面没有给女人过的地方,女人死后要扎一头牛,这头牛专门给女人喝脏水的。 自古以来,女人会有葵水,葵水要洗,洗了的水不管去往那里,都是脏水。 原先封建时候,女人用的水就是要喝的,但要是没有这个牛,就要女人自己喝。 现在的人不是很相信这个,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去喝。 据说是女人死后要过一条河,这条河叫脏水河,脏水河的水奇脏无比,里面的水脏污不堪。 据说一些女子,是特殊的人,必须要过这条河,也有些是根本不必过。 这事听老马说过,据老马所说,有些女子并非生生世世都是女子,也有交替,但凡有过一次交替,也不必到河里来。 因古时候女子身份卑微,而男子则是更尊贵一些。 即便是神仙也认为,男子落入河中,是对男子本身的玷污亵渎,所以不准男子过脏水河。 为此,那些必须要过脏水河的女子,便是生生世世都是女子,从未有过男子之身的人。 宫先生的妻子,便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不能去阴阳路,纵然是有了牛,也要来到此处,不仅如此,如牛在这里逃跑,或是喝不完这里的水,她还是要自己喝。 而这些水,倒也不是生生世世的积攒,只是这一世的存储,其中包裹生儿育女,包裹她生平用度。 宫先生呆呆的看着眼前一望无尽的大河,他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脏水河。”我把脏水河的由来告诉宫先生,宫先生目光呆滞。 “这么说,这里的水,都是她为我生育孩子的水?” “也不全是,有些也是她自己的。” “可这么大我去那里找,什么时候能喝完?” “如果你不想找了,我们可以现在就回去,我也不清楚她在那里,我只是能算到,她是在这里。 我以为,过去这么久她应该已经转世投胎了,却没想到并非如此。 她的位置我找到了,至于接下来要做的,看您自己了。 这里看上去也不是很大,但你看到这里纵横的拱桥了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所以这里叫八百桥。 你要找,起码要把这些桥走一遍,而时间有限,你最好快一点!” “找,我要找!”宫先生说着就去找了。 他急忙朝着桥上走,一边走一边盯着水里面,水里面到处都是女人,每个女人都在喝水。 而宫先生一边找一边喊,喊着一个叫瑶儿的名字。 我走在翘边,瞧着下面那些披头散发,正发呆中喝着脏水的女人们。 生生世世的女人,换来这样的结果。 一生操持,生儿育女,换得这样的下场,若有来世,她们可还愿意! 可据我所知,这些女人一旦离开脏水河,到了忘川河的时候,孟婆都会问一句,生男生女。 除非是有大过错的人,如果没有,脏水河出去的女人,都可以有一次选择男身的机会。 但老马说过,能进入脏水河的女人,怕是永远不会选择男身。 走了不知道多远,不远处的宫先生忽然就停下来不动了,他朝着水里看去,大喊了起来:“瑶儿。” 我也朝着水里看去,果然有个女人缓缓抬头。 看到女人的脸,我知道找到了。 宫先生认出了妻子,二话不说纵身跳了下去。 “瑶儿!” 宫先生落入水里,女子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到人,摇了摇头:“你……你……” 你了半天,女子都没说出话,反倒是宫先生,在周围看了看,一把抢走了喝水的器皿,那就像是一个很大的瓢子。 宫先生舀了一瓢,低头就要喝。 可还不等他喝,脏水河的喝水顺便起了变化,一河脏水,变成了满池琉璃,莲花也从水里开放出来了。 周围的女人全被白衣加身,如仙女一般从水中浮出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朵莲花。 宫先生整个人都愣住,而此时也有阴差快速落入水中,将宫先生请到了桥上。 一行人从远处走来,前面宽大衣袍的人想必就是这里的河官了。 “你是何人,胆敢跳下脏水河,扰乱我地府的秩序,你该当何罪?”河官十分不快,见了宫先生大声数落。 “哼,她是我妻子,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此欺压良善,女子在阳世操持已经及其辛苦,死后竟要到此处来遭受折磨,还有没有王法天理?” 河官有些气愤:“谁带你来的?” “我带来的。” 我说着走到一边,看了眼宫先生夫妻,看着河官:“不管我是谁,怎么来的,脏水河素来有个规矩,但凡有男子心甘情愿跳下水去,为保男子身子不被玷污,脏水河要为其免除一切脏污,还要讲脏水净化到一尘不染,如果能开出莲花,便可让水里的女子,脱离脏水河,化身莲花女。 若愿意留在阴间,可在阴间谋生,做阴间女差,若想投胎,可投生富贵人家,从此衣食无忧。” 河官挑了挑眉,打量起我:“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人?” “我能说出这些,自然是大有来头,我今日前来,只是为还人情。若是你想带我去见阎王,也不是不可。 只是规矩在,是否去见也不重要。 据我所知,你地府也只是发生过两次莲花女的事情,这是第二次,你若是想破了规矩,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今日来也是贸然了一些。” 河官看了我一会:“敢问道姑是何人?” “一个闲人!” “可我看你……” “河官,我说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难不成你想坏了规矩,人家是按照规矩办事,你怎么这样啰嗦。” 河官正想说什么,一个穿红衣带着面纱的女子走来,她身边跟着汪公公,汪公公看到我,忙着上前行礼:“老奴见过夫人!” 我瞧着汪公公:“起来吧。” 河官看了看:“是扶幽公主,卑职参见扶幽公主。” “起来吧,今日来是来看阎王伯伯的,怎么一来了就遇到这种事,这位夫人我认识,我们算是忘年交,你是不是知道我和夫人是忘年交,故意给我下马威,为难夫人给我看的?”扶幽不悦,说起话趾高气扬。 河官急忙说:“不敢,卑职不敢。” “哼,我看你敢的很,走吧,我们去跟阎王伯伯说说,看你是不是欺负我。”扶幽转身要走,河官急忙去阻拦,好话说尽,扶幽才转身过来。 “你当真不是知道我和夫人认识,才为难夫人的?”扶幽还是不愿意算了。 河官忙说:“卑职不敢。” “嗯,不敢就好,那你说,怎么处理?”扶幽问道,那河官也不敢在多说,一切按规矩办事。 “夫人,我送你吧。” 扶幽询问,我点点头:“也好。” 其余的人我们不管,我只是负责把宫先生夫妻带走。 但宫夫人毕竟是阴间的人,即便脱离了脏水河也还是不能跟我们离开。 好在扶幽在这里,扶幽问我有何打算,我还要询问宫先生。 “宫先生,有什么打算么?” 宫先生拉着妻子的手:“想带她回去。” “那不行,你可以送她去轮回,进入轮回的话,我给你算算去投胎的地方,你们若是有缘分,可以去找她,只是你们这样一来,相差的年纪就会很大,对你们来说,势必有很大的困难。” 宫先生犹豫再三:“那也总比见不到的好,轮回起码还能见到。” 宫先生做了决定,我才跟着扶幽去轮回道那边,扶幽与我在一边说话,宫先生与他妻子说了一些话,夫妻哭的很伤心,但总是要分开的。 分开前宫先生叫我过去,我才走去。 “你就是离殇?”女子问我。 “你好。” “你应该叫我义母吧?”女子问我。 我若有所思了一会:“义母。” “嗯,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帮我们,我走了,记得带你义父来找我。” 说完女子跳了下去,我站在一边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带着宫先生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我和宫先生走在后面,扶幽变成孩子模样,拉着红儿的小手往前走,走起路脚腕上的铃铛铃铃响。 我自然是不好问些什么,红儿是跑出来,还是怎么样都不好说,最怕的就是一会回去,她不走,要跟着红儿。 但红儿自有办法,也不知道跟扶幽说了什么,扶幽虽然不是很乐意,但小脸还是点点头,跑来告诉我她有事要先回去,等过些日来来看我。 汪公公听说要回去,急忙擦了一把汗,看的出来,汪公公生怕扶幽跟着我们离开。 临走扶幽跑去看红儿,她不肯走,拉着红儿小手。 红儿亲了扶幽一小口,扶幽也亲了一下红儿。 我这个做娘的都不忍直视。 扶幽这才摆了摆手,带着汪公公离开。 等扶幽走了,我问红儿扶幽不是闭关了,怎么又出来了。 红儿便说闭关失败,跑出来的,还说扶幽爹娘不知道这事,这次又是功亏于溃。 看红儿的样子有些担心,我便问红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红儿便说:“娘亲又说不知,扶幽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这么胡闹下去,没有心,她会魂飞魄散,到那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那她怎么还跑出来?” “怕她知道伤心,无人跟她说这事,她性子不拘,便总是跑出来,何时专心修炼过?”红儿说出此话的时候,一脸老城,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红儿心里担忧,不愿让我看见。 宫先生还在等我,便先带着宫先生离开,回去我还有事要办,还欠着人家的债务没还,要先去还上! 第170章 八月飞雪 回去依旧是两盏明灯带路,路上幽森森的,倒是没觉得害怕。 宫先生意犹未尽,一边走一边与我聊天,每次他说话的时候都叫我殇儿,俨然把我当成他女儿了。 我有几次提醒,不要和我走的太近,他嘴上是答应了,可做起来还是自我主义。 走着走着,宫先生说:“殇儿,你说奇不奇怪,前不久我做了个梦,就是你附身欢欢不久。” 我听着有些奇怪,才应允了一声,问宫先生怎么回事。 宫先生说:“我梦见我和你义母变成了两只灰狼,我们在山洞里生活,你义母怀孕生下一只小狼,小狼长得与你模样很像,特别是看人的眼神,我与你义母很高兴,狼族有了公主。 可是你偏偏不吃不喝,不吃奶,也不吃肉,我和你义母着急不已。 本打算求救,希望有人帮帮我们,可是狼族遭遇变故,我和你义母都被咬死了,你也不知道下场如何。 后来我就醒了!” 我听的有些不寒而栗,到底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投胎都能欠下人情债。 “殇儿,你说奇怪么?”宫先生问我,我只能尴尬点头,回他奇怪。 回去的路上我越发忧愁,这门亲,难不成是非要认下不可了? 生养之恩,是必然要报答的。 子墨的车在不远处等着,上了车我带宫先生回去,路上我才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叫您师父吧,叫大哥二哥师兄,叫义母师母,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 “这样?”师父还不大乐意,我惆怅的看去。 “您要是还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很愿意。 “好,那就这样吧。”怕我不同意,师父急忙就答应了。 答应下来师父在车里琢磨:“可我也没什么教给你的,我一个做生意的人,你学道,也不相称。” “三人行必有我师,师父一家人,总是有人是我师父的,不急。” “这样吧,我把雕刻的功夫传给你。” “雕刻?”我一脸诧异,做生意的怎么会雕刻? “我原本,是家传的雕刻工艺,翡翠,玉石,木雕,你随便选一样吧。”师父还当回事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师父,脑海里莫名出现挖掘机三个字。 “我不喜欢雕刻,不如这样,有时间,教给我雕刻一个印章好了,我看那样比较容易,也算是传承了。”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师父还当真了,他在车里给我讲了一路这样那样的雕刻工艺。 到了宫家,我和师父下车,子墨也下来了。 我回头看子墨:“你干什么?” “我也没地方住。”子墨还有道理了。 师父还是个热心人:“你看着不错,是殇儿的朋友?” “我是鬼司机,现在是鬼王,是离殇的朋友。”子墨那般说,师父也不害怕,打量了子墨一会。 “鬼王,那是很厉害了?” “还可以。” “哦,那你住我家里吧,我明天叫老大给你准备一间房,以后你也方便进出,到了这里就当是自己家好了。” 师父一脸热情,我担忧道:“人鬼殊途,我来可以,他不行,子墨,你先回去吧,别往这里跑。” 子墨没能进来,悻悻然的走了。 师父不满道:“你这孩子,兴许他会去投胎,到时候你会多一个追求者,多一个选择的机会,我看他仪表堂堂……” “师父,您成了我师父后,怎么变得这么接地气了,真是土腥味十足!您管好自己吧。” 我说完转身回去,越发心烦。 师父并不生气,跟着我回到别墅。 进门的时候我没开门,穿门进去,师父跟着我进去。 进门师父惊呆:“殇儿……” 我回头看去,我不懂,四十几岁而已,怎么好像七八十的老头子,总那么无辜无助,到底是给谁看呢? 难不成,有了女儿的男人,就这样子! 我记得刚刚认识的时候,他是那样霸气侧漏的男人,这么几天怎么完全换了一个人? “我们怎么穿门进来了?”师父问我,我转身去楼上。 “我们是过阴去了,我叫你的时候,你睡着了,人在卧室里,魂魄出来了,不然怎么去阴间。” “……哦!”师父好像也不是很惊讶,跟着我到了楼上,我到他房间门口准备给他开门,他忙着叫我。 “不用,我自己来。”师父四十几岁的人,分明是个精明强干的,但自从有了我这个女儿,就变成奶爸,人都有些傻! 我挪到一边,眼看着师父从门板穿了进去。 我无奈,跟了进去。 师父进门后看到他自己的肉身在床上躺着,显得迟疑,但片刻后他就自动躺了回去。 师父过了一会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看,从床上起来:“殇儿……殇儿……” 醒来后的师父看不到只有魂魄的我。 着急了,在屋子里嚷嚷。 结果他一嚷嚷,把宫阅和宫睿也吵了过来,吓得佣人全跑了出去,深更半夜,吵的家宅不宁。 门开了宫阅兄弟进来,师父急忙把人赶了出去,想起什么关上门,把窗帘拉开了。 我站在屋子里师父看不到,但魂魄会出现在玻璃和镜子里,玻璃和镜子就是阴阳的媒介,但凡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通过这种媒介,只要是预知鬼在身边,就可以看到。 师父看到我笑了下:“殇儿。” 我看着师父有些发呆,说实话,还是极少有人叫我叫的这么在意。 不过,这么在意的样子,总觉得好像精神不正常。 犹豫了片刻,到底是不忍心拒绝,我才说:“我在呢。” “我看见了,殇儿,我以后要是一直想看见你,怎么办?我听说能开天眼,不如你给我开一个。” “您还真好意思,开不了,您就好好生活吧,我先回去了,没事把窗帘拉上。” 我出门回去,师父跟着我,我进门他立刻敲门。 玄君缓缓睁开眼睛,我已经醒了过来。 “进来。” 玄君回道,我起来师父已经进门。 看到我和玄君,师父也不客气,进门问:“玄君也在?” 玄君盘膝在床上,这会起身下床。 “我过阴要有人护着,担心出事,所以他在。” “哦……玄君,刚刚过阴,殇儿已经认下我做师父了。”生怕没人知道,师父急忙告诉玄君。 玄君看了我一眼,看向师父:“师父。” “嗯。”师父答应下来,看了看时间,交代时间不早,就先走了。 门口宫阅宫睿也看,跟着一起走的。 门关上,我才舒了口气。 玄君躺下问我怎样,我把经过告诉玄君。 “眼睛看不到,怎么去的?” “说来也巧,遇到两个人。”我跟玄君把那两个人帮忙的事情说了,玄君奇怪,问我在什么地方遇到的。 我仔细想:“要是我没猜错,是在坟地遇到的,我和师父到了坟地那边,已经察觉不对,我担心过不去,遇到孤魂野鬼看不到的,容易出乱子。 老马说过,夜间走阴路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遇到坟地,要是走不出去,会转一晚上。 我倒是好说,但是带着师父,怕他有事。 何况我左眼看不到,耽误不少事情。 正担心的时候,他们来了。” 玄君问:“那能看出是什么?” “看不出来,左眼伤了,法眼也受了牵连。” “一点感觉没有?” “不像是人,也不是鬼,看人很奇怪,双眼发贼,而且我应该看不到鬼,大半夜人不会没事出来,鬼不会双手做辑。”我有些犯困说着就先睡着了。 这会我睡着还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女人,肚子硕大,疼的直哭,求我救她。 我早上睡醒从床上起来,玄君正在算卦。 我看他握着我的龟壳,正在卜卦。 我去看,玄君推了推。 “水雷屯,屯卦?”我看着眼前的卦象,有些迟疑。 玄君看我:“起始维艰,下下卦!” “稳么?”我问玄君。 “那你不会自己看么?”玄君靠在一边,我只好自己坐下看。 推了推我才说:“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烦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逆,急促反惹不自由。” “这是异卦,下震上坎,相叠。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 雷雨交加,险象丛生,环境恶劣。 屯原指之物萌生大地,万物始生,充满艰难险阻。”玄君是哗啦啦泼了我一盆冷水。 我仔细看看:“好在顺时应运,会是欣欣向荣,看来我是要顺其自然才行了。” “那也未必,你现在不是也不知道要去那里?” “总会找到的。” 我去吃了饭,早饭安排的很是丰盛,但今天也确实有事要做。 宫阅和宫睿早上去上班,我便带着师父出门了,按照方位算定,很快就找到了师母的位置,但是在医院里面找到的。 来到一间病房外面,一个小女娃正在小车子里面躺着,我重新确定了一下,询问师父:“有没有记号?” “有,在耳后,有一颗米粒大的红痣。” “那你去看看吧。” 我趁着没人推开房门,师父进去看了一眼,瞬间激动起来。 但未免被人看到,我把师父叫了出来。 “你不能太久,你现在关键是查是谁家的孩子,然后和他们是取得联系,还是暗中保护。 现在,师母刚刚出生,未来二十年里,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如果做不到平静的等下去,那就别贸然做出决定。 其实看着喜欢的人幸福,也不错。” “我要娶她。”师父很很坚持,我自然也就不便多说。 “你有准备就好,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师父痴迷的看着孩子,我想,万一被发现,会把他当成人口贩子带走。 离开医院回去罗绾贞那边,罗绾贞院子没人,我进去坐了一会,看着门外下雪有些惊讶,这才几月,怎么会下雪了? 农历八月份,就下雪了? 从院子里出来在门外站了一会,看到雪越下越大,就更加奇怪了。 抬头看着天上,下了雪的天都是灰蒙蒙的。 天气冷的可以,这不正常。 站了一会,玄君从一边走来。 “这么大的雪不正常。”我跟玄君说,玄君在周围看了两眼。 “我算过,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倒是你……” 玄君说的我明白,他是想跟我说,我夜里过阴梦见的东西。 “我去睡一觉,你……” “睡觉要是能解决,就到你梦里去了,看这样子,是梦里解决不了了。” 玄君显得担忧,其实我也很担忧。 正说话的时候,季末扬和罗绾贞从院子里面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罗绾贞衣服还没穿好,而她胸口有些不规矩,特别是脖子下面还有一些红痕,但凡懂一点都明白,那是男人留下的。 再看季末扬,他也在整理衣服,衬衫还落了一颗扣子。 看着便有些纳闷,他们不是不能在一起,这怎么又混到一起去了? “怎么回事?”罗绾贞顾不上她的脸有多红,出来就问我。 我看了看外面:“不清楚,就是天不正常,这么大的雪。” 罗绾贞离开走到门口去看,下雪的时候是阴天,因为云雾将天遮住了,所以不是晴天。 而不见太阳的天,阳气就会减弱,一旦减弱,鬼魂就会出没。 罗绾贞在门口召唤魂魄,很快走来了几个年纪大的老鬼,老鬼们看到罗绾贞急忙跪下,规规矩矩的磕头,求她饶命。 “这八月份下什么大雪,周围是不是闹灾了?” 罗绾贞追问,言辞犀利。 老鬼们急忙说不知道,只是说感到害怕,不寒而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都下去。”罗绾贞看向我这边。 我算了算,就是算不出来。 “珏儿,你知道么?”玄君此时有些不悦,拿出了做父亲的威严,他认为红儿应该是知道的。 红儿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为了保护自己,隐藏了,所以查不出来。” 显然红儿不知。 问题是红儿都查不出来的东西,那是什么啊? 查不到罗绾贞回去换了衣服,要去查一下。 这边是罗绾贞的保护范围,她不希望出事。 “我跟贞贞去看看,你保护好离殇。”季末扬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强行管我,估计是我有了玄君吧。 “你们小心。”我交代了,罗绾贞便先离开走了。 我在罗绾贞住处的门口等了一会,但等着终究不是办法,才回去去了背包,准备了一些吃的用的,穿上棉衣出门。 玄君看我带了不少吃的,问我:“带这么多吃的做什么?” “这么大的雪,出去了未必就能回来,万一在外面回不来,不是要带足吃的?” “嗯。”玄君一脸受教,我才去了学校里面。 “去学校?”玄君又是不解。 “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去看看,一点点的排查,总能找到。” 这一点玄君也认可,我们先从学校开始,学校没发现什么异常,从学校出来又去了学校后面,对我来说,李家村始终是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如今的李家村,已经什么都找不到,唯一记得就只有我曾经在这里困顿过。 离开李家村那边,我朝着周围看去,眼前已经白茫茫的一片。 “我的左眼还没恢复,你来试试。”我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希望玄君帮我。 玄君却告诉我,来之前他已经找过,但是没找到。 我只好放弃,把眼睛闭上。 我试图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寻找,可惜就算闭上眼睛,眼前也是白雪人间,什么都看不到。 我睁开眼睛看玄君:“张教授好歹也是天师道,修为也极高了,加上有千年孤魂注入,怎么也什么都找不到呢?” “你当本君是万能的,什么都可以,要是鬼魅,找到是可以的,但要不是鬼魅,上哪里去找?” 玄君一语提醒了我,难道我遇到的不是鬼? 我看着玄君:“不是鬼。” “……”玄君也被我一语惊醒。 “难道是精灵?”玄君立刻在周围寻找,他虽然没找到,但他还是说:“你我只是能推算人鬼,算不出精灵妖精,难道是妖精一类的东西?” “差不多。”我在周围看了看:“我记得是在坟地,那要是在坟地,就只有三种精灵了,狐狸,黄皮子,蛇!” “没错,老鼠很难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蛇的话不会下雪,雪太冷了,保护不了蛇。” “那就是黄皮子和狐狸。”我已经可以肯定。 “这附近的狐狸和黄皮子少见,但肯定有,只是他们不来到人群闹腾罢了,修行高的不爱到人多的地方,以免起麻烦。” “如此的话,黄皮子和狐狸能出彩的就不是小族群了,要去大山头。” 玄君立刻在周围看了看,指了指南北两座山:“北面那边是黄头山,那边的黄皮子多,南边是狐狸丘,据说是有狐狸仙居住。” “那你去南面,我去北面,确定不是,就往一边追赶。” “不行,这样会有危险,我们……” “来不及了,这么大的大雪,万一是我耽搁了呢?”我一脸焦急,玄君也有些担忧。 “那千万小心,黄家脸急,不要乱来。”玄君不放心,交代我。 “我知道。” 我转身往南边去,走的极快。 玄君也立刻离开,但他离开阴鬼便追上了我,抱起我放到嘴里,风一样朝着黄山头跑。 扑腾扑腾好似是大锤落到地上,好在大雪漫天,风声呼啸,隐藏了阴鬼扑腾声,不然不知道要惊动了多少人。 我们很快到了黄山头的山下,谁知道黄山头竟一块石头打下来,直接砸在了阴鬼身上,阴鬼临死把我从嘴里放出来,而阴鬼不见了。 我看了看,估计是回去玄君那边了,这才从雪堆里爬出来。 我抬头看了看,眼前也不是很熟悉。 我又往上走了一段,山路开始平坦,山上出现两个人,高高瘦瘦,穿着黄色的衣服,看到我那两个人朝着做辑:“道人来了?我家主人等候多时,道人这边请。” “带路。” 估计他们也着急了,根本就不客套,我跟他们往前面走,这天就黑了。 第171章 收女 没有多久中眼前出现一片坟地,坟地面积很大,起码有千百个坟包。 其他不敢说,但坟包见过的却不少,除了那些帝王的陵墓,像是这种大面积成片到这种规模的坟墓,还是极少见的。 要不是白雪覆盖,我还真想去抓把土探究一下,这些坟墓是真的假的,来自什么身后。 两人走到坟地的边缘停下来:“道人,你往前走,有人等你,请道人快一点。” “好。” 我马上进去,进去后不远有个穿黑衣的男子,四五十岁左右,在那里走来走去的。 好像很着急,等着什么人。 男子穿着土黄色的长衫,面容冷峻,虽然不是十分英俊挺拔,但也是少见的英俊。 看到我,男子急忙走了几步过来:“先生来了?” 我打量对方:“我们该是不认识吧?” “不认识,但听说先生宅心仁厚,才敢冒犯相求。”对方倒是很诚实,认不认识也受过恩惠,不说他们是不是算计我,但总归是来报恩的。 “带路吧。” “请。” 那人转身带着我去里面,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院落前面,门口站着几个人,那几个人看到我都让开,我一人去门口,打开门进去,里面忽明忽暗,床榻上躺着个女人,女人肤白貌美,肚子很大,正流眼泪。 男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衣服,长得很是英俊。 此时正握着女人的手,见到我他急忙说:“还请先生帮我妻子。” 我走去看了一下,立刻放下背包坐下:“我也不会啊!” 女人看着我,眼泪直流:“先生,我没什么,保住孩子就好。听说人可以在肚子上开刀,先生把我把肚皮破开,就可以把孩子抱出来了。” “糊涂,那怎么行?”我一脸焦急,有些慌了。 别的我还行,可是生孩子我是不会,更别说接生了。 他们也真是当我是万能的了,难道把我找来,我就能帮忙生孩子了?找我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一个抓鬼的,那里学过接生。 “可是……已经十天了,再不生,孩子就要憋死了,况且我的力气已经没有了,我已经撑不住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哭,男人紧握她的手:“你不能有事。” “可是我现在这样,万一……” “少废话,这个时候哭哭啼啼有什么用,不如想个办法。”我把衣服脱下来,扯开男人的手。 “去准备热水,越多越好,再准备一把剪刀,现在这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也是不懂装懂,按照电视里演的,生孩子主要是往外生,如果宫口太小,孩子大的话,那就用剪刀剪开,妖精能恢复,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事。 老一辈的人,不都是这样么。 我现在是怕大出血什么,只要不发生大出血的事情,那就没什么担心的。 男人不敢耽搁,急忙去准备,跑到门口一下摔倒了。 我看向女人,女人不做声了。 我立刻想着伏魔本里的记载,里面还有些关于妖魔的事情的。 诞妖? 找到了! “你还有力气么?”我问女子。 女子摇了摇头:“十天了,我已经耗尽了所有仙力了,再这么下去孩子也要死,我不能让他死,求求你,救救他。” “你放心,我会救,我现在施法,你要集中念力,变回你原始形态。” “我想生的是个人,我……” “什么时候了,天命难违,你以为你要生人,就生的出来?” 女子被我吓到,我怒吼:“快点。” 女子别开脸不愿意看我,我拿来符纸打在她身上,强行让她变回原始形态。 她惨叫了一声,外面的人冲进来,看到妻子变化成了原本形态,冲过来要杀我。 我那里有功夫理会他,急忙抱起黄鼠去里面放好,摸着她的肚子给她往下面顺,挤压。 她盯着我,大眼睛很是无辜,眼泪直流,但好在很快小东西就生了下来。 不过没有第二只,只是一只。 我抱着擦了擦,洗了洗,而后放到一边,再看全身还没长毛的小东西,都快憋死了。 寻思了片刻,我把手指划破,把血给了小东西吃。 小东西嘬了几口,身上渐渐有了血色,睁开混沌的眼睛,也渐渐变的明亮。 看到我小东西朝着妈妈的怀里钻了钻,但她还是很虚弱。 我有些担心,看向身边站着的男人。 “你们修炼五百年了,但远远不能退掉原始形态,别说是你们,就是修炼了一千五百年的灵蛇,都不可能在生产的时候,用人的形态来生,你们怎么这么糊涂,现在你女儿这样虚弱,活不活的成都难说。” “那怎么办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要是生下的是人型,就不是妖,但生下的是原始形态,就是妖。 妖生下妖,是要遭雷劈的。 她这么小,要度雷劫,我们怕不行。” 男子一脸担忧。 “你先去安排一下,我看看怎么办。” 我坐下把小黄抱起来,给她喝了一些血,她趴在我的怀里趴着,像是身体很疼,吱吱的总是叫唤,她很小,只有手掌那么大,哭起来叫人心疼。 趴在那里的妈妈看着我,还在哭:“我快不行了,你帮我照顾她。” “我可照顾不了。”我把手从小黄的嘴巴里拿出来,顺道把血给妈妈喝,她别开脸不肯。 “我不能那么做,吃了你的血,你日后会遭天谴,我们是畜生,不能……” “叫你喝你就喝,遭天谴也是我的事,是不是畜生有什么关系,谁能保证五百年前不曾做过畜生? 比起没有从畜生修炼过来的我,你比我强,你还能修炼成人,我什么都不是!”我强行把血给了小黄的妈妈,她喝了我的血,恢复的很快,身上的毛发也光亮了起来,不仅如此,她的脸色好转,眼睛也更加发光,她一动,身上的毛都有火星子。 我把手拿回来,残余的血给小黄吃,小黄很喜欢吃我的血,我摸了摸小黄的头:“你现在身体虚弱,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得多才能活命,将来有一天才能抵抗天雷。” 妈妈从床上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身,她走来我这边,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脖子,我躲开一些:“你先休息,我这两天先不回去,等你们母女彻底没事了,我再离开,顺道也问你丈夫几句话。” 妈妈这才去趴下,但她就趴在我身边。 我拿来被子给她盖上,问她:“你叫什么?” “小英?” 小英告诉我,她叫黄小英,是黄头山的公主,父亲是黄大元帅,但她父亲不在,出门许多年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她和丈夫从小青梅竹马,一起修炼一起生活,长大了便成了亲,但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 他们修炼了五百年,却没有子嗣。 于是两夫妻就去拜月亮,足足拜了三年,总算有了孩子,可是这孩子光是怀孕就用了一年。 还以为不会那么容易生,就在前不久,肚子疼,却就是生不下来。 “生不下来是你们不恢复原始形态,但你要说一年不生,估计来头不小,他在肚子里就开始修炼了。 毕竟你们是求来的,我看她的样子,你们不知道求了什么下来,她还没出生,这里就遍布大雪。 以后要多做好事,保护她长大,为她积福。” 小英叹息:“我们害怕她出事,可现在反倒让她惹下了大祸,她这么久才出生,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让天降大雪,加之千年不遇,那里有八月的时候下这样大雪的。” “所以说,没有就没有了,你们到处求,不知道求来什么。”我把小黄放到小英的怀里,小英细心周到的侍弄,喝了我的血,小英恢复起来很快,恢复好有了奶水,用爪子把女儿扒拉过去,让女儿喝奶。 可惜奶水不见得有我的血水好喝,加上我先用手指开了口,小家伙说什么都不吃,跟母亲亲近是亲近,但她就是不喝奶水。 她不但不喝奶水,反倒到处的找寻,我和小英都有些困惑,这小家伙干什么呢? 结果找寻了半天,找到我,费尽巴力爬到我身上,看样子还有一股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尽头。 我把她抱到怀里,轻轻的抚摸了抚摸,小家伙找到我的手,舔弄了舔弄,张开嘴咬了一口,我一疼深呼吸。 小家伙嘬了起来,咕咚咕咚的,血都给她喝进了肚子里面。 小英吓坏,急忙起身想要阻拦,我才说小英:“我没事,让她喝吧,不然她恢复起来也很慢,让她吃饱恢复也快。” 小英犹豫了一会,才趴下看我,我给小英盖了盖被子,小英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是要做母亲的人,虽然你我不是同类,但作为母亲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希望自己的孩子强壮健康。 她现在身体虚弱,我看她很不好,如果单纯喝奶,不一定能存活,如果喝我的血可以活下来,我觉得我可以喂养她几天。” 小英说:“谢谢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务必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我知道。”帮不帮的我没想过,只是觉得这孩子可怜,帮帮孩子。 小英睡着,她夫君从外面端着肉汤进来了,里面是一只老母鸡,看着香喷喷的。 看到女儿喝我的血,小英的夫君有些为难:“这孩子,怎么能喝先生的血?” “不碍事,我还可以。”我摸了摸小家伙:“这样吧,我给她取个名字好了。” “那有劳先生了。” 小英的夫君立刻应允下来,我看着小英的夫君问:“你叫什么?” “黄天赐!”黄天赐说道。 我诧异:“你名子这么霸气?” “我修炼前名字是黄小九,后来我修炼之后就有了名字,天赐是我修炼成,老祖宗给的。 平时我们都是数字代表,没有名字。” “那这个也用数字么?”我问黄天赐。 “那倒不是,名字只是代号,她是第一个,我们夫妻相信也生不出其余的了,就这一个了。” 黄天赐倒是看得开。 言下之意,不管生出来的是什么,有一个就成。 我摸了摸小家伙:“你们与猫有什么交情么?” “没有,我们和猫家没有交情,也没有什么恩怨,不往来,我们黄家也算是高门望族了,但我们不喜欢去人群走动,猫是人群为伴的,所以不结交。 猫狗老鼠这些,还有家鸡,都无关系。” “你介意这孩子叫九猫么?”我问黄天赐,黄天赐看了我许久,他也是聪明人。 “黄九猫?” “傲九猫。” “傲?” 黄天赐有些不解:“这女孩子这名字怪怪的,这名字也有点叫人不解,还有这个姓氏。” “天雪漫天,冰封千里,这孩子的出生拖延了十天,我仔细算了一下,要是她按照日子出生的话,想必是个来头不小的东西吧,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这孩子不是寻常的,寻常也不会遇到我。 另外,傲是我丈夫的姓氏,希望可以平安长大,就别放在你夫妻名下了。 猫有九命,九猫就是八十一命,是真的假的我也就不管了,难听是难听了一点,但要是她能平安长大,也是没什么的。 你要是不喜欢,叫她猫儿也是可以的。 我听老马说,猫的灵性很高,不但可以游走阴阳,开启阴阳门,还是阴间的使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和猫有些缘分,虽然我说不清,但总归是有好处的。” 黄天赐犹豫了片刻:“那就这样吧,我本来想叫她三娘的。” “那还是叫九猫吧。” 黄三娘和傲九猫也差不到那里去。 我决定了,在身上摸了摸,实在是没找到什么可以给小猫的,就把手腕上的红绳拿了下来,上面还有一个小铃铛。 “这是我丈夫给我的,平时用来保护我,那天我的魂魄离开身体,进入僵尸状态,他就用这个绑住我,我醒来后还在我的肉身上,说明也很有灵性的,就给小猫当做见面礼。” 我说着给小猫绑在脖子上,小猫吃饱喝足,就在我手里睡觉,我把小猫放到小英的怀里,小英搂抱着小猫也睡了。 我也犯困,看了看,就在里面休息。 睡了一觉起来,玄君已经到了。 第172章 归于平静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玄君正和黄天赐坐着喝茶,我起来,饭菜准备好,黄小英也已经幻化人身。 我们四人吃了饭,我去看小猫,小猫已经长出绒毛了,而且绒毛是金黄色的,很是好看。 摸了摸把小猫抱起来,她回头就咬了我一口,喝饱了才松口。 我去坐下,玄君看了一眼我的手,黄天赐格外尴尬:“这是……” “没事。” 玄君并未追究,反倒亲自把小猫抓过去看了看,捏开小猫的嘴巴看了一眼,拿来一些墨汁和朱砂,给她在嘴巴上画了一下。 “这样就行了,不然我们走后,她要饿死了。” 小猫回到小英的怀里,才肯吃奶。 我和玄君在黄皮子坟呆了三天,第三天才起身离开,黄天赐夫妻送了很远,离别前黄天赐还感慨,这场大雪不知道要夺取多少黄家人的命,我也没想过,那是我们的诀别。 离开黄皮子坟,我问玄君,我私自给他收了个养女,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倒是很大度的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当时还不懂他的意思,可结果,三天不到,外面天雷滚滚,我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出去看的时候,竟是个难得一见雷雨天气。 看着空中乌云密布,滚动如烟,我有些不解,抬起手要算,被玄君一把握住。 罗绾贞从里面出来,奇怪问我们,怎么回事,还说今年这是怎么了,几天前刚大雪漫天,冰冻的路面都不能走,今天这又要下大雨了,还雷声滚滚的。 玄君说:“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天兵天将来了。” “那离殇?”罗绾贞立刻担忧看我的肚子。 玄君说:“不碍事,珏儿还没有出生。” 看着满天雷鸣,我想起小猫,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哥,我想吃鱼。”我和季末扬说,季末扬奇怪。 “好好的吃什么鱼?” “那你去买。”我跟季末扬说,季末扬一脸不悦。 “这打雷下雨的,你要吃鱼?” “嗯。” 我一脸认真,玄君说:“要不去买吧。” “你怎么不去?”季末扬不高兴。 “我不敢离开。” 玄君说的好像真的。 季末扬这才问我:“是你想吃?” “也可能是红儿想吃。” “……”听到红儿,季末扬也不再追问,他这才出门。 “没带伞,你去看看,我要吃活的,买个十条八条。” 罗绾贞没好气看我:“十条八条?” “嗯,两三斤,一两斤都行,要是没有鲤鱼,就买鲫鱼。” “你真是疯了,你要吃全鱼宴?”罗绾贞没好气看我。 “玄君做,我想吃他做的,他要练练手。” “……” 罗绾贞无奈,只好追了出去。 罗绾贞离开我看了一眼玄君:“你去吧,我在家等。” “小心些!” 玄君立刻动身,他刚离开,天空一道闷雷,轰一声。 我回头看着天,可真是不要人活了。 进门我准备了准备,撕了一些纸,又弄了一个大盆子,盆子里装满了水,等着鱼回来。 我又把纸人放了几只出来,纸人与我长得一样,我叫她们出去,她们每人都抓了几只猫回来,猫来了之后就在院子里溜达。 很快季末扬和罗绾贞回来,他们带了十几条鱼回来,大大小小的都有。 看到满院子的猫,季末扬想要赶出去,但猫闻到了鱼腥的味道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季末扬就把鱼放到角落里盖上,那些猫都围绕着那边等着吃鱼。 罗绾贞意识到不好,问我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们先回去,不必理会这事。”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罗绾贞担忧是出了什么事,没好气问我。 “叫你别管就……” 正说着一个闷雷,就在院子外面炸开了。 一只猫从门外窜了进来,猫已经满身伤痕了。 而猫嘴里叼着一只小猫,小猫瞪大眼睛,好像是被吓坏了,两眼流泪。 看到我,喵的一声。 我立刻走了过去,小猫落到我手里,大猫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她看着我,眼睛血红,发出凄惨的叫声。 罗绾贞急忙走来,想要触摸大猫,大猫忽然起来,撑起身子扭头就跑,我看着她跑到门口,想开口喊她,终究是没喊出口。 回头大猫看着我,发出凄惨的叫声,转身她就跑了。 我急忙把小猫放到怀里,转身就喊季末扬:“鱼,把鱼放到水里,快点。” 季末扬也不耽搁,急忙去把那些鱼放到水里。 周围的猫一哄而上,我急忙擦了擦怀里的小猫,坐到了水盆前面。 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风落到门外,我把怀里小猫扔到了水盆里面,小猫在里面呛的直咳嗽。 其他的猫也往里面跳,争抢着抓鱼。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是两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穿着都不一般,进了门在院子里寻找了一圈,看向我。 “天师?” 我起身站起来,十分不耐烦:“两位天将怎么跑到我这民居里面来了,难道是为了前些日子我到阴间去,扰乱阴间秩序的事情,可是阴间也是有规定的,若是有莲花女,就要放了那些女子的,你为这事来找我,我可不认罪。” “我们不是为此事来的,你看见有黄皮子进来了么?”其中一人问我。 我在周围打量打量,指着水里的小猫问:“这是么?” 那人看了一眼,不高兴:“猫和黄皮子你分辨不出?” “那你还问我?” “你……” 那人有些不悦,正打算数落我,听见外面有人喊,找到了。 那人转身看向外面,带着另外一个人追了出去。 我捞起小猫放入怀中,直接追了出去。 来到学校后面,两只黄皮子在那边被追上,两只都受了重伤。 我追到那边说:“天将,他们已经受伤惨重,也没害人,是黄头山的仙家,你何必要赶紧杀绝,差不多放了吧,我可以关押他们,保证不出来犯事。” “天师,我们不想赶尽杀绝,但他们触犯天条,偷吃了天上的雪菩提,孕育了一只仙胎,不交出来我们就要抓去问罪。”那天将说,我这才知道黄天赐夫妻的事情。 “吃都吃了,还能吐出来,再说雪菩提既然已经下凡,那就让他历练不好么,终有一日会回归天庭的。” “我们下来奉命抓捕,其他不知,何况雪菩提本不该下凡,这是触犯天条,他们偷本就不对,吃了生育下来更加不对,如今不肯交出来,就是和天庭作对。” “你这话说的,谁能把自己的孩子交出去,不过……你们要孩子干什么?”我问天将。 “自然是处死!天界的仙品,怎么能沦落凡间?”天将那样说,我脸色沉了沉。 “天地生,万物生,众生平等,怎么到了天将口中,就好像,我们下界的生灵,就低贱了?” “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他们是畜生!” “天将,你说他们是畜生,敢问,天将,生生世世,未曾堕入畜生道么?” “你这天师,你如何说话呢,我今日是来抓捕的,他们不肯交出仙品,只能就地正法。” “你敢?”我立刻去挡住黄天赐夫妻。 “天师,你快躲开,不然连你一起雷劈了。”那天将怒道。 “那你试试吧,我到底是天师,我看你劈了我,老君是不是眼睁睁看着不管。” 我说着将符纸拿出来,准备对付天将。 天将怒道:“你快去喂你的猫,这里不要瞎搅和。” “不行,放了他们。” 我不肯离开,身后黄天赐夫妻化成了人身。 “大师,多谢你帮我们,我们今生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黄小英说话我回头看她,她已经是满身伤痕,说话都在哆嗦,很多地方都血流不止。 黄天赐抱着她,目光坚定看着我,他说:“谢谢。” 说完两人身体忽然一闪,光一点点的散开,好像是一颗颗灵珠,在我眼前扩散,瞬间冲向天将,天将立刻施法抽打,我准备去帮忙,玄君忽然出现,抱住我护在怀里。 我一直挣扎,想要挣脱开,但直到些灵光被打散,我也没有挣脱开。 玄君将我放开,灵光已经不见,而天将正看着玄君。 “天师道的人怎么都不听话,此次差点酿成祸端,好自为之。” 说完天将带人离开,乌云也渐渐散去。 我立刻去找灵珠,可惜一颗都没剩下。 我看着天上,一气之下,召唤身边所有护法神。 天将还没有彻底消失,我挥动手臂,所有护法神都冲了上去。 天将看到愣了一下,说道:“你这小天师,脾气不小!” “你把人杀了,你给我下来!”我指着天将怒吼。 天将说:“你别以为,你用护法神对付我,我就不能把你怎样,你若胡搅蛮缠,我现在就让你的护法神化为灰烬。” “那你试试,你若伤了我的护法神,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护法神冲上去,眼看到达天将面前了,天将使出火雨,想要灭了护法神,玄君立刻用符纸挡住那些火雨,这才让下面的护法神幸免于难。 玄君怒吼:“还不回来。” 他一喊,护法神全部消失了。 天将看玄君:“这次就算了,好自为之。” 天将消失,一切归于平静,我盯着天将消失的方向晃了晃,怀里的小猫喵喵直叫,我抱着她已经好无力气。 收紧手臂我看向玄君,玄君把我按在怀里,让我什么都别去看。 耳边大雨倾盆,下的都冒烟了。 我离开玄君抱着小猫回去,一边走一边踏着泥泞的地面,趟着没过脚踝的水流。 季末扬和罗绾贞出来看我和玄君,看到我们都有些奇怪。 “怎么了?”罗绾贞问我。 我推开罗绾贞从门口走了进去,满院子的猫正在看我。 小猫哭泣般的叫唤着,小猫一叫院子里面的猫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回到房间一下就坐在了床上,想到黄天赐夫妻的死,心头就像是插了一把锋利的刀子,一直也拔不出来,一点点的扎下去,疼的我喘不过气。 玄君从外面进来,站在门口看我,我说想一个人待会,他就没敢靠近进来。 我抱着小猫发呆了一个晚上,小猫躲在我怀里叫唤了一个晚上。 悲泣的叫声,提醒着我,她父母死的有多凄惨,她的族人为了她全都没了。 小猫看着我,那双无辜空洞的双眼,不知道被泪水洗了多少次。 我知道小猫不懂,上天悲悯,为什么却涂炭生灵。 我想给小猫一个解释,哪怕是捏造出来一个谎言,可我捏造不出来。 我只能看着小猫,不断的爱抚,只有这样,我才能让她不那么恐惧,不那么害怕。 这个晚上,无数的猫都聚集在门口,院子里,墙头上,甚至是房顶,都是猫叫唤的声音。 小猫逃过一劫,是因为猫都认不出她,可也说明了,今后……她不能随便先出真身,只能以猫的形态在这个世间存活。 或许她有一日可以恢复真身,但那可能遥遥无期,甚至是更久。 但也没关系,只要她活着,我们就赢了。 我摸着小猫:“猫猫,你要知道,你爹将你变成这样,用了极大的法力,耗损了他的鬼神之力,让他极难恢复。 你得感恩,不能辜负他救你的恩德,更不能在没有能力前,破除法力。 要报仇千年不晚,不能硬来! 你爹年也不会愿意。” 小猫喵了一声,眼泪掉下来,我给她擦了擦,哄她睡觉。 早上的时候,我抱着小猫一头栽倒在床上,玄君进来抱着我去洗了澡。 小猫也开始发烧,洗澡出来给她擦干,她一直害怕的躲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像是吓坏的孩子。 我坐在床里发呆,怀里抱着小猫。 玄君给我一遍遍的擦着头发,我却说:“修行几百年,做尽好事,也无非是想要修成正果,可老天偏偏不给他们机会。 这世间,我已不懂什么是黑白,什么是善恶。” 玄君把我抱过去:“对于某些人而言,善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所掌控的权势。” 我好笑的发笑,玄君紧紧抱着我。 我离开玄君倒在床上,小猫那时候就开始发烧,玄君急忙给小猫用冰袋在冰敷,还给小猫喂了一些血,小猫三天才好转,而这三天我也没起来,就这么一直陪着小猫。 三天后雨过天晴,一切归于平静。 可我的心情还是不好。 第四天我起来,强打精神出门,抱着小猫在门口站了一会。 想到黄天赐夫妻,免不了要想到我和玄君,我生红儿的时候,说不定也是我和玄君的死期。 到那时候小猫该何去何从? 摸了摸小猫,想着要给小猫找个依靠才行! 凉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我从罗绾贞那边离开,沿着学校的方向去黄头山那边。 一路上小猫总是喵喵哭泣,我便安抚她说不怕。 我带小猫回到黄皮子坟,到了那边那里还有坟地,那片坟地早就被夷为平地,一个坟包都找不到。 我又走了一段,终究没找到一只黄皮子。 最终我还是带着小猫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很快,回去的却很慢。 经过医院门口,还看到两个老人搀扶着去医院,听那个老人说,检查太贵了,不想检查了,但另一个老人说检查检查放心。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奇,便跟了进去,进去便看见那所谓的天使,化身成了恶魔! 第173章 猫与猫王 那对老夫妻为了能看的好一些,特意挂了个专家号,那专家的名字还是个很有名气的专家,看简介介绍的还很好。 但老夫妻似乎是看不太明白,就问我写的什么,好不好。 我给他们读了一遍,老夫妻很满意,说是这个钱花的值了。 两人去等着,等了半天才轮到,他们去看我就把眼睛闭上了,假装睡着,魂魄跟着过去看了一眼。 结果那所谓的专家看老夫妻身份普通,百般瞧不起,说话言语十分不爽,甚至说他们老夫妻得了这种病,就是活该。 我站在门口看着,想到上天所作所为,再看这个德不配位的医生,竟那么想笑。 老夫妻起来去拍了片子,我看过那片子,分明就没什么事情,可医生打电话给科室那边,讯问出片的人,言语虽然没有直接要求,但那边却说马上改一下。 电话挂了,医生说出了点问题,要老人回家准备钱。 老人问是什么情况,医生不肯说具体,便说病症很多,她也不能给肯定,任何病症,没有确切的诊断是不能下定论的。 老夫妻被吓坏,那医生巧妙的三言两语暗示下,老夫妻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 竟以为是得了不治之症。 我看的出来,医生的想法是让他们留下各种检查的花钱,但老夫妻一来没钱,二来被吓坏了,认定了得了不治之症,已经没救了。 那老夫妻看着就没钱,老人说一定能有钱,妇人却说回家再说。 那老夫妻离开,我看向那慈眉善目的女医生,女医生好笑,虽然她没开口说话,但我却听见她内心的腹意,她说没钱看什么病,还不如早点死了。 那女医生是专家诊,看着也有五十几岁了,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做出这样的事来,是何其道德沦丧。 这世界,那里有这样的天使,分明就是魔鬼! 我从医生那边出来回到本身,又去找那老夫妻,刚好看到那老夫妻搀扶着走到桥边,不等我喊他们,他们已经栽了下去。 我跑过去喊救人,奈何冰冷的河水太凶,一下冲走了老夫妻。 来了不少人,消防员在河面撒网似的捕捞,捕捞了三天才把老夫妻的遗体打捞上来,而两人早就断气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特意去医院看了那女医生,她依旧春风洋溢的给人看病,依旧赚她的钱。 老夫妻的死就好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好像那对老夫妻从来没有去看过病。 一切就这么消失了。 我从医院离开,去看那对老夫妻,老夫妻搀扶着离开了人世间,我在阴阳路上看着他们一起离开。 可是回去的路上,我看到那对老夫妻的儿子正痛苦的哭泣。 那个男人三十多岁,没车没房,没有妻子孩子。 他穿的不好,看上去穷困潦倒。 父母的离世让他悲痛不已,他跪在父母的坟前嚎啕大哭,双手扒坟,手都破了。 一个人,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唯一的依靠是父母,因为那是他来时的路,而来时的路已经不在,归去,又在何处? 我走去停下,通过了解知道。 男人大学后去找过很多工作,但他命运不济,多有挫折,赚不到钱不敢回家,不敢联系父母。 他有五年的时间都只是在过年的时候跑回家的附近偷看父母,看着父母年迈,一日不如一日,他不敢出现。 父母为了他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他却始终一事无成,毕业六七年,分文没有拿回家,不是在生病就是在食不饱腹。 他这样的人,无颜面对父母。 就因为这些,父母越发的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想念儿子,也成了他们活不下去的原因。 老夫妻以为儿子出了什么意外,早就不在人世了。 男人渐渐发现我,我看着他,把在医院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盯着我看了半天。 忽然的他起身站了起来,疯狂跑回家里寻找东西,我将检查报告放下,特意给他看到。 他跑去医院找人理论,以为可以讨回公道。 但医院那边召开紧急会议,并给出三个方案来应对,还启用了应急措施,上下级该通报的通报,该报告的报告。 一轮下来,事情全部解决。 任凭男人闹了三四天都没用。 医院的公关团队,堪比是谈判专家,在这等小事面前,有着绝对的优势。 三言两语就能让活人死去,死人活过来。 最终男人买了一桶硫酸,拿了一把刀。 就在那医生离开医院的时候,被一桶硫酸劈头盖脸的泼下去,身中十几刀,倒在血泊里面当场毙命。 那男人自知杀了人,罪无可恕。 怒吼了一声,他为父母报仇了,连续刺了自己两刀,也当场命绝了。 看着满地血泊,我抬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 老天就会欺负人,根本就没有公等。 满口的仁义道德,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好人不好报,恶人作威作福。 这就是天道吧。 将人逼上绝路的天道。 我转身想要离开,玄君站在对面,他这几日一直找我,但保护小猫的时候耗尽了修为,要休息几日,这几日找我也不那么容易。 这会总算找到我了。 “你这么做,是不想好了?”玄君走来提醒我。 我瞧了一眼玄君:“能活着,谁愿意去死,还不是逼上绝路了,都说天道有轮回,苍天谁都不会饶。 可我所见,无不善恶不分,官官相护!” 玄君惆怅:“你累了,回去吧。” 我好笑:“玄君,你知道么,从小我们的教育就是要善良,要做个好人,可是这奠基是打下了,可这奠基却成了被欺负的教养。 因为他来欺负我们,我们还不能作恶,端着善良的嘴脸,大度的微笑。 试问,心里真的舒服么?” “你这像是喝了酒一样醉意昏沉。”玄君不让我说,拉着我。 入道的时候,师父就会口传,修道之人,切不可口不遮拦,以免造成不良后果。 用季末扬的话说,一切恶果都来自口业,看似无心之言,指不定就成了祸根。 玄君把我护在怀里,带我和小猫回去,回去路上我就晕倒了。 这次晕倒我有七八天的时间双腿都不能动,不但麻木,还疼,好像是老寒腿一样,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 疼起来,翻来覆去想把双腿用锤子凿烂。 季末扬每次看我,脸色都及其难看,他站在那里仿佛有着滔天大恨,但他不是我,他的深沉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雷霆震怒之时,他仿佛熊熊烈火,炸裂的全世界都能看到,但平静时,他能站在那里仿佛睡梦中,一丝一毫都不会显露。 但我能感觉到,每次我疼,他的恨意都在蔓延。 玄君每日给我针灸止痛,给我热敷,用火烘烤。 小猫时不时的就在被子里钻出来,吸我手指的血。 玄君与我说,这样下去,我不但身体不爱好,也让小猫不吃奶,养成了吃血的习惯。 我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 但小猫很有灵性,那天起便一口也不吃血了。 以至于,小猫每次身子不好,被人欺负,我便觉得,是玄君的错。 小猫爱吃鱼眼,而且专门吃鱼眼睛,一爪子下去,一颗鱼眼睛进了肚子,擦擦嘴巴,鱼还在乱蹦。 小猫此时就要走了,因为她不爱吃鱼肉,她只爱吃鱼眼睛。 但我是不准的,看小猫要走,我就说:“挑食可不是好习惯。” 小猫听我说,抬头看我,喵喵两声,想要给我撒娇,我拧着眉:“看来晚上你是不想跟我睡了?” 一听我说,小猫急忙回去吃鱼,把一条鱼吃的干干净净,吃的剩下脏腑。 即便如此,小猫也还是有许多坏习惯。 她不吃老鼠,见到老鼠抓来就用爪子扒拉玩,一些大老鼠被抓到在院子里当球滚,小猫趴在一边看,偶尔弄个足球框,一爪子拍过去,老鼠肯定要滚进去。 玩够了老鼠就放掉,那些老鼠还要感恩戴德。 有一日,我睡着听见门口有人敲门,叫人进来,是个矮胖矮胖的老头子,老头子还有几根胡子。 看到我,老头子做辑,我意识到这老头子不是人,起身坐着。 “您老是?” “我是这附近的灰老鼠,今日来,是来跟先生说件事的,你家的小猫实在贪玩,仗着有先生做靠山,经常抓我们的子孙来玩,我家子孙胳膊腿也不禁折腾,还请先生高抬贵手,若能放过我们,我们日后一定听先生调遣。” “好说,您老回去吧,我明日跟她说。” 灰老鼠舔着大肚子,没好气的看了眼趴在我身边的小猫,拽拽的走了。 那天后,小猫倒是不玩弄老鼠了。 但周围的鸡却遭殃了,到了深夜小猫就出门,每日都带着血腥味回来。 回来后怕我知道去吃鸡血了,先去洗洗澡。 我每次去浴室,都看到小猫在里面抓的到处都是泡泡,洗的香喷喷的才会到床上休息。 玄君对小猫也很是溺爱,我也说过,不叫小猫去外面吃鸡血,但玄君说,每种生灵都是有生存的法则的,他言下之意是,黄鼠狼就该吃鸡。 不过小猫一晚也就一只,毕竟还小,而且她不怎么吃家鸡,估计周围也是没有,都是去山上吃山鸡,一两只也是不叫人留意。 只是有一次出门,一夜都没回来,我早上有些着急了,穿上衣服准备去找,结果看见小猫被一只大黑猫叼了回来。 小猫看上去很是不好,跟人干架似的,一身泥泞。 黑猫有半米长,身高倒是还可以,但坐起来也不小了。 肥倒是不肥,但给人的感觉有很强的气势。 见到我瞧了瞧,才把小猫放到我面前,我弯腰抱起小猫检查,没有受伤才去洗了洗。 但小猫状态不好,洗澡后就在我怀里不出来。 估计这次是没打赢,被揍了的结果。 自从小猫来了之后,附近的猫都觉得小猫是猫,认不出来她是什么,所以经常来家里呆着。 此时家里也有一群猫,但看到黑猫全都跑了,吓得不行。 我琢磨,这是小猫在外面闯祸了? 遇到个惹不起的主! 家里有鱼,我就抓了一条给黑猫,黑猫没吃,趴在地上趴着。 他不吃我只好问他,是不是小猫闯祸了。 黑猫这才起身,转身去外面,我抱着小猫跟着去看,结果走了半天的路,走到乡下去了。 到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口,进去看了看,地上死了一只小公鸡。 这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小猫跑到人家来偷鸡,结果给抓到了,人家叼着小猫去找我。 我去院子里看了一番,这家里有个年迈的老奶奶,老奶奶养了十几只鸡,据说是死了三只,像是给黄皮子咬死的,也就没声张,但昨晚抓到一只小猫。 老奶奶说想关起来,后来猫王打开笼子给我送回去了。 我给了些钱,跟老奶奶说了半天,老奶奶说也没什么事。 我看那猫王奇怪:“这是猫王?” “他的个头大,小时候就很大,抱来养着也没别的叫,就叫猫王,不过村子里的猫都怕他,倒是真的。” “这么回事。”我与老奶奶说了几句,保证小猫以后不会来吃鸡了,就带着小猫先回去了。 我本来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可谁能想到,第二日小猫就给猫王叼回来了,还是那样的狼狈,还是那样的状态。 猫王趴在院子里舔弄的着爪子,一脸高傲的样子。 我给小猫洗澡出来,看着猫王问他,又吃他家的小公鸡了,猫王起身就走,我跟去看,这次吃的是山上的山鸡。 我看看那片山,问猫王:“这山也是你家的?” 猫王趴下,他不理我。 我只好答应,以后不上山吃鸡了,这才带着小猫回去。 可谁知道,这样也不行,小猫只要出去,猫王就叼回来。 后来我只好把小猫关在家里,不让她出去。 可早上起来,猫王竟就在院子里趴着。 小猫还很傲慢,根本不屑猫王,倒是猫王,看到小猫他就起来,抬头看我,好像要找小猫玩。 我是很不解,也不懂猫王要干什么。 倒是玄君,他说小猫多个朋友也好,省的出去闯祸不知道。 开始我也不理玄君,后来猫王总在家里出没,有时候甚至在院子里住下,一个晚上都不走。 渐渐的也就不理他了。 不过猫王不吃生鱼,吃清蒸的熟鱼。 每次吃鱼都坐着吃,就跟人一样。 开始小猫就坐在猫王的对面歪着头看,后来她也要吃,只好给她蒸一条。 他们就对着吃,不过小猫还是喜欢吃鱼眼睛,吃完了再吃鱼肉。 一来二去,养成了习惯,家里的猫都开始吃熟鱼。 因为这件事,还特意叫了云雅回来,要她专门负责清蒸鱼这事。 一晃已经三个月了,小猫长大了不少,但猫王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估计猫王是年岁太大了,长不大了。 不过猫王很喜欢看着小猫,估计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想要个孩子。 我不在的时候,小猫都是猫王看着。 其实我出门带着小猫,猫王也是跟着的。 为了出行方便,我给猫王和小猫都办了户籍证明,还给他们打预防针。 猫王比较懂事,打预防针的时候从来不叫,小猫则是不同,每次都要叫的撕心裂肺,回家后还要傲娇的难过几天。 特别是对猫王,好像她叫猫王没叫她很不开心,回到家里稍有不顺心,就对猫王动粗。 猫王也是好脾气,很溺爱小猫,从没见他不高兴,打小猫。 红儿眼看四个半月了,可红儿在我肚子里却一直没见大,去做b超医生还说根本没怀孕,怎么能看出来。 玄君也仔细看过b超,确实没有怀孕的迹象。 医生问我月经的问题,我说一直没有,医生给我开了一些催经的药物。 离开医院都扔了。 回去的路上我跟玄君商量,给小猫找个靠山的事情,小猫立刻不高兴了,喵喵的叫了许多声,钻到了玄君怀里。 玄君拍了拍,把小猫提出来放到地上,猫王叼起小猫就走。 玄君说:“猫王在,小猫不会吃亏,就这样吧。” 玄君那样说,我也不再多说。 想着日后万一我和玄君出事了,让猫王把小猫带到深山老林去,找不到就不会有事。 回到住处,罗绾贞也很忙,眼看过年了,闲散的事情就不少。 罗绾贞忙的没时间跟我们说句话。 我倒是闲着无事可做,但也不是一点事没有,罗绾贞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我吃闲饭。 为了解决眼前的事情,龙庭和云雅都在帮忙,就是子墨也没能清闲,何况是我。 吃过晚饭有个人来找我们,还是齐宇带过来的。 这人说梦见儿子夜夜回家哭诉,想要我们去给看看。 罗绾贞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明白,就把这事教给了我,可我去了才知道,要对付的这个那里是鬼,分明就是人! 第174章 骨灰堂 老太太说,她就一个儿子,但就在一年前,车祸死了。 儿子死后老太太很久才走出失去儿子的阴影,但就在前不久,老太太频繁梦见儿子回家找她,哭的很痛苦,还说他现在比活着还要痛苦。 老太太开始还没在意,后来每日都梦见,醒来后还觉得身边很冷,这才觉得有什么问题,才会托人找人的想找个原因。 找来找去,找到齐宇身上,过来了这边。 老太太是冲着罗绾贞来的,问我是不是叫罗大师。 “是我。”未免麻烦,我已经不怎么解释身份这事了。 上了车去老太太住的地方,老太太进了门就让我看她的屋子,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屋子里面虽然阳气不足,却没有阴气弥漫。 我拿来罗盘看了一下,更加不对了。 这屋子窗帘都遮挡着,但挡住的是窗外的阳气,却不是因为这屋子里进来过什么魂魄。 我回头看着玄君,玄君抱着小猫,他把小猫放下,小猫在屋子里面转悠,猫王不放心,从后面跟着小猫,但两猫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小猫小爪子抓着玄君的裤腿,抬头看玄君,玄君弯腰把小猫抱了起来,摸了摸看了一眼猫王,猫王则是趴在地上,靠在我脚边靠着。 我看着老太太问:“您到底是什么事情,还不说实话,你家里根本就没事,您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老太太一听,脸都变了。 眼泪掉了下来,哭的很伤心。 “您这是骗我的?”齐宇一脸受伤的样子,老太太擦了擦眼泪,才说出实情。 原来先前她儿子不是车祸死了,而是被人给害死了,死后老太太到处求救五门,就去儿子的坟前哭诉,结果儿子从坟里出来,跟她说要去报仇。 老太太想着儿子已经成了鬼,要去报仇很容易,但没想到一去就没回来。 老太太在坟前等,每日跟儿子说话,但儿子一直都没出来,她担心是不是被恶人把儿子给害了。 她为了能帮儿子,才找到齐宇。 听老太太说完我问老太太:“你儿子叫什么,生辰八字知不知道?” 老太太急忙告诉我他儿子的生辰八字。 我算了算,看玄君:“还没去阴间。” “那就找。” 玄君看齐宇:“你先回去,我们这边有事联系你,既然是有关人的,就要找证据才能抓人,既然杀了人,那必然要血债血偿。” 齐宇说:“你们负责办案就行,不要伤人,我会解决这事。” “我们知道。” 齐宇随后交代老太太,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我们会帮她。 齐宇走后,老太太跟我和玄君坐下,老太太这才说她儿子的事情,原来她儿子大学毕业不久找了一份预算的工作,专门给工程做预算。 有一天儿子回来有些不太高兴,老太太问,儿子说有个人,要他做假的预算,他不肯,那个人就威胁他,还把他的女朋友抓走了。 老太太着急,就说要他把女朋友先换回来再说。 儿子说这么做就是犯法,于是就报了警。 可报警当天,儿子是回来了,可是回来后却痛苦的撞墙,问他怎么了,他只是哭就是不说,老太太说着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用拳头敲打着胸口。 “他不肯跟我说怎么了,我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比钝刀割肉还要难受,我真是要痛死了。 真的难受啊!” “您别哭,您说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可是我没见他女朋友回来,我想肯定跟他女朋友有关系,后来他拿了一把刀跑了出去,我找他没找到。 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人乱刀砍死了,要命的是,他的下半身被人砍的血肉模糊了。 这件事惊动了警察,但警察也说不出所以来,我也没有办法。 开始我到处告,但没人理我,警察也说这件事查不到。 后来天气的关系,记者们就跟苍蝇一样的扑上来,他们说什么的都有,警察劝我,要不行就先下葬,我这才下葬了。 后来我儿子出来,说是去报仇,我知道他要去找那些坏人,可是到现在就没有消息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我看了眼玄君,玄君起身:“这件事我们去处理,你在这里等我们,你儿子不管生死,我们会带他回来,见你最后一面。” 老太太有些发呆,问我们:“你们不骗我?” “骗你没有必要,这两天不要出门,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来找麻烦,打电话给齐宇,就是离开的警察,他会帮你。” “好。“ 老太太答应了,我和玄君才离开。 出了门我问玄君有什么线索,玄君说:“这件事要问子墨了,叫他出来。” 子墨毕竟到处去,周围发生什么事情,他知道很正常。 我叫子墨出来,子墨听我们说,马上就想起了这件事。 “你说的应该是肖宇,他是很有名气的预算师,毕业前就是理科班的佼佼者,后来毕业分配的工作也很好,还有个女朋友,不过他女朋友据说他死后就消失了。” 子墨好像是个百事通,南城这边,他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了。 “他女朋友会死了么?”我问子墨。 子墨摇头:“不可能,如果他女朋友死了,我会听说。” “那现在能找到他女朋友么?顺便问一下,他生前最后一次预算,是给哪家公司做的。”我问子墨。 “知道,他最后一家预算,是个御水嘉园做的,他也是被御水嘉园的背后大老板害死的,死的时候据说是被乱刀砍死,而且还被折磨了很久。” “那我们去找这个老板。” “这个不难,他叫夏东子,我们见过,他是个衣冠禽兽,专门祸害女人,不少女人都死在他手里,他还有个茅山道士是他师父,据说他原本也是个茅山道士,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学道了,他还下山捉妖,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干爹,那个人是夏百万,带着他做了不少坏事,后来夏百万死了,身后的一切东西都给了他,他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财力,但他那之后就没有再修道了。 我们之所以知道他,也是因为他为人很邪恶,加上是个有些能力的道士,轻易我们不会去找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但他做事果决,手段残忍,所以我们也都知道他。 有一些鬼族的人说,他是个喜欢抓鬼折磨的人,所以我们也不碰面,能免则免。” “还有这事?” 要不是听说,当真是不知道。 子墨竟也是个怕事的人。 我问子墨:“要是你跟那个人打,你们厉害?” 子墨犹豫:“我是鬼,就算修成了鬼王,但终究也是鬼,他虽然不是正道,但也是修道之人,不论修为还是什么,都在我之上,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这么说,你们真的动手,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也不能这么说,但他是道士,我是鬼魂,道士对付鬼魂的办法多的事,我对付他的办法可是不多。” “嗯,那你带我们去,去了就先离开。” “走吧。” 子墨带我和玄君去那人所在的地方,到了地方子墨说就在里面,我和玄君仔细看,竟然是一家夜店。 “猫王,你和小猫跟子墨回去。” 玄君下车交代,把小猫交给猫王,小猫还不乐意,想要从车里出来跟着,结果猫王叼着小猫回到车里,用爪子强行按住。 猫王的爪子很是肥厚,按住小猫小猫根本动弹不了,委屈吧啦的喵了一声,想出来也出不来,可怜! 子墨先行离开,我跟玄君去夜店里面。 夜店门口有两个人,两人打量我和玄君,拦住玄君,让我一个人进去。 我看了眼玄君,先一步进去。 到了夜店里面我扫了一眼,放眼全都是人。 在人群的最里面,有一些人在里面把守,我朝着那边走,绕过了一些人,最终到里面。 里面有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个人笑声很大,有个人说:“这个月应该就全都到了,合作愉快。” 听上去是在谈生意,而且生意谈成了。 我站了一会,看到有服务生路过,想了下,从身上拿了一张纸人,出了口气放下。 之人变成服务生,去了包房里面。 我到一边去等,顺便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包房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正在喝酒,另外一个人则是把几张卡放下。 服务生进门放下卡的人已经起身离开了,恰巧那个喝酒的人抬头看到服务生,便起了色心,竟拉了一下服务生,但他也不是普通人,一把拉住服务生便发现了不对劲,抬头脸色一沉,捏了个诀打到纸人身上,纸人后退身上起了一团火,我看纸人出事,随即进了门。 纸人扑倒我身上,火团散开,纸人钻到了怀里,但纸人也是奄奄一息,活是活不成了。 看到我夏东子起身站了起来,我看着他打量。 修道的人身上即便没有道骨,但也不会有邪气,但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又一股邪气,特别是他的眼睛,不像是正常人的眼睛。 “你是个道士?什么人要你来的?”说话的时候夏东子朝着我走过来,他已经有心思要对付我了。 我后退了一步,从包放里面出来,他没追我,我也没回头。 感觉不是很好,后背心冰冷。 我从包房出来就朝着门口走,但刚到了门口,身体就栽倒了,玄君一把将我抱住,但我身体好像石头,倒在玄君怀里。 玄君用力抱着我,抬头看到夏东子。 夏东子嘴角上翘,没理会我们,转身就走了。 我的魂魄跟着他,他走在前面,我就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边走一边好笑,从夜店出去,是后巷一个地方。 进入后巷,夏东子坐到车里,回头看了看我,朝着我招了招手,我跟着他呆滞的上了车。 到了车里夏东子看向我:“长得还不错,可惜你是个道士,要不然我还真想尝尝鲜。” 夏东子说完倒在靠着,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车里开车的是个鬼司机,司机瞪大一双眼珠子,张着嘴,哈哈的开着车。 看着我鬼司机咧开嘴一笑,车子飞快离开后巷,朝着郊外的一动别墅驶去,直到我们到达那里。 夏东子下了车,有两个黑衣服的人走来,看到我拿了个黄色的纸袋子,把我套了进去。 袋子里黑漆漆的,我被带到里面,随便扔到了箱子里面。 外面有哭声,都是些女鬼,哭起来瘆得慌。 “那个袋子里的女鬼,一会到后面的骨灰坛烧了。” 夏东子吩咐了,人就离开了,没过多久有人把我提到了什么地方,随手扔到了炙热的地方,我被烫的不轻,正准备出来,袋子破了个窟窿,我从袋子里钻了出来,正打算去找夏东子,被玄君拉住,玄君的脸色一沉,把我拉了过去。 我再看他的时候,他一身黑色的衣服,全身透着冰寒,而寒气正窜到我身上,为我修复身上的烫伤。 见我没事,玄君才脸色稍稍好转,我也看向周围,竟发现我们是在一处墓地里面。 但这里的墓地和其他的地方有些不同。 一般来说,正统的墓地是公墓,是专门给人去世后下葬的地方,也就是陵园,墓园,但眼前这个地方,虽然也是墓地的一种,但确切的说这里不是墓地,而是骨灰堂。 所谓骨灰堂,他主要是存放骨灰的地方。 而骨灰堂的建造,多半是某些组织或个人的消业捐赠,募集来的。 而这种形式来的,一些募集过的人会留有姓名,一旦挂牌,这些人的亲人家属,或者是通过他们来骨灰坛=堂的人,人过世后的骨灰是可以无条件存放在此处的。 这就好像是献血一样,曾付出过,不管是多少,当你需要的时候,都会予以帮助,也算是一种肯定。 但不管是哪一种,骨灰堂与平时我们见到的墓地大有不同。 而这也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骨灰堂的邪气很重,怨气也很重。 我站在骨灰堂前面在周围看,幽森森的一种感觉,好像周遭有数十万充满怨气的东西正在怒视我和玄君,而这种怨气还在不断增加加重。 我算了下,才知道夏东子的厉害,他这是在人间建造了一个鬼窟,所以他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即便遇到我这个道士,他也是毫不在意,想杀便杀,想剐便剐。 我看玄君:“怎么办,我们两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对的怨鬼,我看他们四个方位都有鬼王,而且不是一只,一两只可以,这么多……” 估计是不行。 玄君看我,只是淡然一笑。 我不懂他还笑的出来。 “殇儿,你觉得本君怕么?”玄君那般问我,我呆呆的看着他,他是不是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聚少成多,寡不敌众,我知道这些。 看我眼神幽怨,玄君捏了捏我的脸:“若是本君今日死在这里,殇儿记得把珏儿养育成人!” 我愣了一下,玄君将手放开:“殇儿,你就没有一点不舍得?” “你真会死?”我为什么总觉得玄君不会那么容易死? 玄君悻悻然的看向周遭:“本君是不会轻易的死,但这里的怨气这么重!” “……”我纠结,怎么越发觉得玄君是在骗人? 玄君来看我:“本君会护住殇儿离开,殇儿离开后切记不要鲁莽行事,此人既然能摆下万鬼窟四绝局,绝非一般人,此处已经无人能敌,离他远一点。” “……”我皱眉,不发一语。 玄君转身,手一挥,打开一条通道:“走!” 我看向那条通道,犹豫了片刻:“你骗我吧?” 莫名就是觉得,玄君这货是在骗我,怎么说死就能死? 就算这里是万鬼窟,但也不至于不战而败。 可他那样子,分明就是不战而败,送走了我他就是死,就是灰飞烟灭! 我犹豫了片刻,盯着那条离开的路,终究没离开。 “你出不去,我回去也是丢人。” 我那样说无非是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假装我也不是那么在意玄君的死活。 玄君看我,他沉吟片刻:“殇儿,你想跟本君死在一起?” “也不一定会死。”我依旧嘴硬,其实死也没什么可怕,我也不是没死过。 玄君反倒很认真的转身过来看我,朝着我说:“那要真的死了呢?你可愿陪着本君一起?” 我摇头:“不愿意,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是希望活着,要是战到最后你死了,我还是会离开,我要养育珏儿,你放心去吧。” 玄君的眼神一沉,幽怨的看着我,原本温和的脸此刻阴霾浮现,他咬了咬牙道:“殇儿可真绝情,就如那千百年前一样,不管本君如何的真心,哪怕把心肝掏出来,殇儿还是那样……” 提起前世,我和玄君都沉默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仿佛眼前就是那场被捆绑的恩怨,我没有赢,他也没有赢,我们都输了,即便慕雪也没有得到什么。 可是…… 我们还是输了。 我看向别处,正想要说什么,玄君的手伸过来,他握住我的手,我去看他,莫名的,心有些疼。 想到他和香雾一分为二,想到三元不能归一,我的手松动了,想要抽走,但他忽然很霸道的握住,将我拉了过去。 我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扑进他的怀里,玄君一身黑衣纷飞如尘,他的黑发长的不可思议,他的脸妖冶的令人惊讶。 那一刻,他全身冰寒肆意,他的手如同是铜铁铸造,那么坚不可摧。 他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提!” “……”我深呼吸,脑海里是一幕幕无法抹去的记忆。 何尝我不是想要忘记,不是想要不提。 可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那是我最爱的人。 我就那般狠心绝情,将他封入镇魂棺中,我若当初有一丝的明白,与他把话严明,他也不会恨了几千年。 季末扬说,爱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那是喜悦,可恨一个人,怨一个人,却是痛苦。 是我让他痛苦了几千年,他是可以原谅,可我凭什么不记得! 见我不语,玄君将我推开,他化身鬼君的样子英俊的不食人间烟火,他的脸好像刀削斧凿,他目光仿佛是最美的琉璃,明亮而清幽,深邃而神秘。 他的唇菱角分明,他的鼻梁笔直挺拔。 我舒了口气,他们都那么好,英俊而极致。 他看着我,黑色的长袍宽大而华丽,风吹,随风清扬。 我一直以为,只有香雾的身上有香气,但玄君的身上何尝没有。 一股淡淡的草木之气散发着,我知道,这种气息源于他深埋土下,原本是土木的气息,但他与寻常不同,散发出来的更像是草木。 “殇儿,你色眯眯的看什么?”玄君嘴角上翘,轻轻抚摸我的脸,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两句,话到了嘴边还是算了。 玄君剑眉轻蹙,似是不满意我的沉默寡言,低头便亲了上来,我一慌,咬了他一口,倒也不是要拒绝他的索要,我只是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这般操作,实在是没有准备,咬了他一口。 他离开嘴唇染了一抹血色,血染了他的嘴唇,他更加妖冶了,活像是一只黑色的妖精,只有妖精才会那样惊艳绝伦。 “你胆敢咬本君?”玄君的脸色一沉,冰凉刺骨,我被他吓了一跳。 腰身一沉,身体忽然撞了上去,他死死按住我的腰身,我抬头他马上附身下来,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阴柔,覆盖上来。 我被他吓得艰难吞咽,喉咙中我都听见咕咚一声。 玄君端住我的下巴,覆盖住我的嘴唇,缱绻缠绵,进进出出,我有些七荤八素,等我意识有些迷离,他才把我放开一下。 听他呼呼的粗喘,我抬头看他,看到他迷离的脸,有些隐隐的红。 我摸了摸他的脸,意识混浊,手放下,想要转身,玄君一把将我按了回去,我抬头,盯着他的脸看,他叫我:“殇儿……” 我抿了抿嘴唇:“嗯。” “……”玄君似是被打击到了,呆呆的看我,眼底似是有些不悦,但过了片刻,他低头过来打算再重复一下,就在此时周围已经开始躁动,无数的怨气从骨灰堂里涌动出来,正靠近上来。 玄君停顿了一下,但他还是亲亲我,只是没那么缠绵悱恻,手抚了抚我的脸就先离开了。 玄君看向周遭涌动上来的魂魄,淡淡的目光虽然看不到煞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漫不经心的眼神,却像是无底深渊一样叫人恐惧,周遭原本涌动靠近的魂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都停了下来。 第175章 恶目 玄君淡淡扫了一眼,嘴角上翘。 我当真觉得,他一笑,万物复苏,花草盎然了。 就连风都那么和煦。 “就凭你们,也胆敢在本君面前造次?”玄君说话间地上起了黑色的风,而且风都是半米多的旋风,旋风从地上往上卷,一直到一人高的样子,最后停下来不在转动,但停下后就有一个穿斗篷衣的人在那里出现。 “我等参见鬼君,护驾来迟,请鬼君责罚。” 浑厚的声音,伴随着跪拜的鬼王,声音响彻天际,震慑的周遭那些怨鬼嚎叫不已。 玄君淡然道:“此处是谁的管辖?” “启禀鬼君,此处乃是白鬼王的管辖之地。”其中一只鬼王回道。 玄君看去,一边立刻有一只鬼王从单膝跪地改成双膝跪地。 “鬼君大人,属下知罪。”白鬼王穿了一身白衣,而且他抬头的时候脸也是白的,有点像是白骨,但又不是,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却胜出普通鬼王。 老马说过,鬼王也有很多级别,初成鬼王的那些鬼王,级别很低,只是比慑青鬼高了一个等级,但是他们称王也不是不可,是有了鬼王的号召之力,会吸引其他的鬼朝着他聚拢。 好像是子墨就是如此,一旦成了鬼王,那他周围的鬼就都会朝着他聚拢,如果子墨有其他不好的心思,完全可以吸收了那些鬼,助长鬼王之力,成为更大的鬼王。 而眼前所见的鬼王,皆是鬼王级别多已经到达巅峰的鬼王。 以白鬼王来说,他现在的能力可在白日随便出入,有一丝神力注入,修行已经与道家的道士没有太大分别,只是他是鬼,修的是鬼道,是另一种境界。 但他的能力却极高,真的与道士交手,罗绾贞那般的道士,也是不在话下,他若是去了阴曹地府,即便地府的阴差,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他已经有肉身,还有心脏血脉,已经是进入了鬼修后的最后一种境界。 而这种鬼,要么是自己不愿意修身成正果,想要留在鬼道,要么是已经修成正果,只是留在了鬼道。 “你即已知罪,今日不在追究,但既然是你的管辖之地,那此处的事情交给你吧。” “是。” 白鬼王起身,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地方,先前我还没看到什么,但他回眸的时候,身后有黑压压的一群鬼族,那些鬼族与平时见到的有所不同,更像是阴兵,竟都穿着铠甲,而且手中握着大刀长剑。 白鬼王一声令下,那些鬼族瞬间朝着周围散开,身影就好像是一道道阴风,瞬间到达某个地方,手中的刀剑一扫,那些怨气很重的鬼就消失了。 原本以为鬼王有多厉害,但在这些阴兵的手中,再厉害的鬼王也都哆嗦。 骨灰堂的鬼跑的比闪电都快,整个骨灰堂上空阴云密布,嚎叫声不绝于耳,呼呼的好像是风声,但又不像是。 周围到处都是抓捕的阴兵,正抓着,有两道影子从外面快速进来,脖子上挂着链条,玄君看去,竟是阴间来的阴差。 阴差面露惊讶之色,转身想走,被两道影子拦住。 仔细看,拦住两阴差的鬼王,分别是地狱鬼王与幽冥鬼王。 而两阴差一见这两个鬼王,也是吓得不轻。 “我们办事路过,进来看看,不打扰鬼君在此办事,还请两位鬼王大人秉明鬼君。”那两阴差急忙异口同声说道。 地狱鬼王獠牙骇人,又尖又长,长得确实有些吓人。 幽冥鬼王更是可怕,一脸包黑炭不算,双眼泛白,而他一脸狰狞,我看了都有些害怕。 两鬼王好像催命符,盯着来到此处的阴差。 玄君看去,稍稍打量,冷漠道:“两位是那里的阴差,在地府隶属那一殿的阎王下属?” 两阴差吓得急忙回来跪下,呜呜咽咽的说:“我们乃是十六小狱中的小差。” “十六小狱?”玄君沉吟。 一旁恶目鬼王上前:“启禀鬼君,十六小狱隶属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是地府的第二殿,楚江王执掌。” 玄君看了一眼地上的两阴差:“你两阴差有两条路,一是留下等着地府接回去,二是就地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两阴差眼珠子转动:“鬼君饶命,我等实属不知此处设有骨灰堂的事情,今日本是来阳世间办事,途经此地进来看看,不想遇到鬼君在此办差,还请鬼君不要牵连我兄弟二人,饶过我们玩忽职守之罪!” “恶目鬼王。”玄君冷然道。 恶目鬼王急忙抱拳:“属下在。” “速去活大地狱,传话给楚江王,就说本君有事请他一叙。”玄君那般说,恶目鬼王便打算离开,我立刻拉了一下玄君,玄君看来。 我说道:“我还没去过活大地狱,想去看看。” “鬼君,这是?”不等玄君说些什么,恶目鬼王已经询问。 玄君看着我:“这是本君的妻子。” 结果玄君话音一落,眼前匍匐跪地了一片,各路鬼王已经下跪:“我等参见鬼君王妃。” 我诧异,怎么是王妃? 玄君握着我的手,看我道:“本君不是人。” “……”想到的玄君的真身,我问:“那你也不是鬼啊?” “恶目鬼王。”听到我说玄君叫道。 恶目鬼王急忙应允:“属下在。” “王妃看不出本君的真身,那你来告诉王妃,你眼中本君的真身是何物?” 玄君那样问,恶目鬼王急忙答:“启禀王妃,属下眼中,鬼君大人乃是不化骨。” “什么?”我一脸惊愕,看向玄君:“你是不化骨?” “不可?”玄君那般问我,我一脸茫然:“不是不可,你就算是僵尸,也不可能是不化骨。” “……” 众鬼王纷纷抬头来看,看的我极其尴尬,这感觉就好像是在告诉众鬼王,我这个嫁给鬼君的人,竟然不知道鬼君的真身是什么,可不可笑? 再说,不化骨那不是轻易能成的,何况我从没听玄君说过他是僵尸,虽然我也认为他是僵尸,但我始终觉得他是转化的镇魂棺,更说不上扯到不化骨。 不化骨的修为,老天不早就天雷滚滚了,还是说他已经躲过的雷劫,可要躲过了雷劫,不是就成仙了? 我一时间还有些糊涂了。 玄君看我:“你还是太小看本君了,不过你修为不浅,还有法眼,难不成连本君是什么,你都不知?” “我倒是没有看过,我一直以为你就是那口镇魂棺!” “镇魂棺是没错,但本君是一具尸体,是活尸。” “……那就更不懂了,既然你的尸体是活的,为何还能注入镇魂棺,难不成你是为了躲避雷劫,强行与镇魂棺合二为一,只是为了免遭雷劈?” “本君雷劈也不见得劈死,本君要是跟你说,一切都只是巧合,你会信?” “那要是巧合,还解释的过去。” 我还能说些什么,玄君无奈:“说白了,本君是在尸身进入不化骨状态的时候,与镇魂棺产生了共鸣,那时候尸身遭受了巨大的破坏,不得已才融为一体。 这就好像,一个人死在了竹子精的眼前,竹子精空有竹子的空壳,但人有魂魄,他们很快相融合了,但你说这个竹子精从此后是人的魂魄还是竹子精?” “那是人的魂魄。” “这就是了,本君当时不化骨的身体出了问题,若是不找到尸身承载千年修为,那不是要功亏一篑了。 而镇魂棺伴本君多年,是本君最切合的尸骨,炼化极容易,成了本君的不化骨,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我呆呆的看玄君,都给他灌输的糊涂了,不知道他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众鬼王。 我只好假装我知道了。 玄君像是看出我想法,嗯了一声,好像很无奈似的,看向恶目鬼王:“恶目。” “属下在。” “既然王妃没有去过活大地狱,那你带王妃过去,路上照应一些。” “属下遵命。” 恶目鬼王前来看我:“王妃请。” 我松开玄君的手,跟随恶目鬼王前去,恶目鬼王说了一句得罪了,便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看着他抓我的手,那里是手,分明就是一只爪子,爪子是黑色的,骨节上面还有滴流乱转的眼珠子。 就跟他布满眼珠子的脸,分不清那里是他真正的眼睛,总之他的脸上到处都是眼睛,估计他身上也是布满眼珠子,不那么好看。 有恶目鬼王在,我们到地府极快,一眨眼就到了。 我也不过是看了一眼他的手,结果就到了。 看他手能用多长时间,可见他多快。 但到了地府却没到地狱,往地狱的方向还要经过一段路,而且地狱分几层,要去活大地狱,还要经过第一殿,也就是秦广王掌管的地方。 恶目鬼王先带着我进到一个大海的地方,脚下就是滔滔海水,而海水是黑色的,周围幽暗冰冷,他带着我可以行于水上,我丝毫也感觉不到身上难受,但我也知道,这地方并非随便能来的地方。 “恶目,这里是大海么?”我问恶目鬼王。 “启禀王妃,这里是大海沃石外,是秦广王的居所范围,我们再往前面去就是正西黄泉黑路。” “嗯,这里大么?”我问恶目。 “也不算很大,但据说是孙悟空来了,也要翻个跟头才能到那边。” 我看恶目鬼王,寻思了片刻问:“真有孙悟空?” 恶目说道:“斗战胜佛可不是普通人,虽然他不是我鬼道的人,但也是仗义的佛陀,我们速来是敬重的。” “啊!” 恶目带我到了一处磐石上面,落下后眼前是一些阴差小鬼,长得都有些獠牙青面。 看到来了陌生人,阴差小鬼忙着走来阻拦,但看到恶目的脸,吓得急忙后退,并说道:“不知恶目鬼王来此,小的惶恐,不知恶目鬼王有何事来此,小的为恶目鬼王带路。” “不必,今日本王来是路过,要往活大地狱去。” “哦,为恶目鬼王开路,往活大地狱。” 小鬼高声喊道,阴差小鬼立刻闪避,中间有一条大路,恶目鬼王拉着我朝着那边走去,告诉我,通过了这里就是正西黄泉黑路。 我回头在周围看,阴差小鬼都像是很高兴我们要路过这里。 “王妃,这里是鬼判殿。”恶目鬼王告诉我,我点头便是知道。 所谓的鬼判殿,就是地狱的第一殿,是由秦广王来掌管的,而他专司人间寿夭生死簿,接引超生,幽冥吉凶。 什么善人寿终之日,接引往生,两平男女,男转女女转男,富贵贫贱,诸多的来来往往。 说白了,就是生前之事的赏罚,算账的地方。 一旦这里查验明白,便会打入其他的地狱去,自然,要是生前没什么可罚的事情,也就可以去投胎了。 恶目鬼王带我离开鬼判殿,带我投身到了大海之底,往下就是正南方沃焦石下了。 那下面就是活大地狱,而活大地狱纵横八千里,也是个极大的地方。 此处阴差见到恶目鬼王立刻来询问,可是有什么事情,恶目说道:“本王奉命前来,求见楚江王。” 阴差看了我一眼,以为是来送我,转身就去禀告,没过多久,请我们进去。 恶目鬼王带我进去,大殿上是一片礁石,礁石上还滚动着岩浆,周在有凄惨的叫声,但仿佛都来自地下,而眼前是极大的一个地方,而往远看是有高台的地方,高台上做这个穿黑色袍子的男人,我和恶目鬼王离得有些远,还有些看不到对方的脸。 恶目鬼王恭敬行礼,便听楚江王问:“下方小女子何人,为何见了本阎王不拜。” “这是我鬼族鬼君的王妃。” “哦?” 楚江王这才从上方下来,看上去他走的不快,但已经到了眼前。 看到我,我们竟认识,先前也见过。 “前次见过,看不太清,如今看清,原来是王妃。” “好说。” 他客气,我自然也客气。 “恶目鬼王今日来,有何事?”楚江王随即问道。 “我家鬼君今日查办阳间鬼事,遇到十六小狱的两小阴差,故鬼君请楚江王前往一叙。” “还有这事?”楚江王回头看去,他身后有专门司职的人,立刻拿来一个本子,看了起来。 看完在楚江王的耳边说了几句。 楚江王点头,先看向我:“鬼君王妃,本王与你一同前往,请。” “楚江王,我家王妃暂且不回去,楚江王可先行,也可稍后过去,本王会护送王妃回去。” “哦,那王妃和恶目鬼王先请。” “楚江王留步。” 恶目鬼王转身带着我先行离开,路上走的不快,我问恶目为什么不跟楚江王一起,恶目说没有必要。 估计着他们也是心高气傲,但我又问:“地府照理说要比我你们大一些,但我怎么看他们怕你们?那是你们大还是他们大?” “若说是正神司职,那自然是地府大,他们掌管了九界轮回生死,哪怕是天外天也是他们掌管,事关生死,便都他们掌管。 但我们比较壮大!” “壮大?”我一脸不懂。 恶目鬼王说道:“天地间有天地人,但也有九界共存,所谓天,是神仙佛,而地则是精灵怪,人是妖魔人。 而我们鬼族不在其中,但鬼族却与地府一样,包揽了天地人的九界。 地府好像一个转折地,不论九界内何等到了地府,都可以转换过去,求得新生。 而我们鬼族,不论九界何等,也都可以进入鬼道。 身死,即刻幻化出魂魄,魂魄便可以进入鬼道。 我们鬼族虽然不如地府那般正式,但却是九界之内,最为壮大的地方。 其根本,也可以修炼出九界任何一种。 而地府所做,是天道轮回的运转,我鬼族则是在这其中,自成一界的族群。 天地万物所生根本乃是一处,但上古开始,神佛仙便自命不凡,如此将九界分成了上中下三等。 人族也曾强大过,只是过于强大对神族不利,才会渐渐消减,频繁发生征战。 但我鬼族是无处可去的一个族群,慢慢演变壮大。” “就是说,因为没有地方可去,又不好定性,最后成就了鬼族?” “没错,其实我鬼族不收留孤魂野鬼,要入我鬼族,必要弃轮回之路,才可进入鬼族,而王妃平日见到街上的孤魂野鬼,他们还有轮回之路,不属于我鬼族。” 我瞧着恶目鬼王:“我听你说话怎么还有些道根,你们鬼族也开学堂?”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毕竟我心中有些困惑,恶目鬼王虽然面目狰狞,满眼凶恶,但说话却略显温和儒雅。 恶目鬼王说:“原先我们也不是这样,自从鬼尊和鬼君来了之后,我们才听从教诲。” “他们来多久了?” “有几百年了,也不太记得了,应该是不足千年,鬼族一千年就会出现一位鬼尊,但如果出现了,就会来讨伐现在的鬼尊,到那时候,一旦将现在的鬼尊打败,那我们就要听新任鬼尊的,我记得还没有来过讨伐的鬼尊。” “那这么说,你们还会有其他的鬼尊?” “我们不会有其他的鬼尊,我们已经想好,就算有新的鬼尊来讨伐,我们也会帮助鬼尊和鬼君,要是输了,我们都会为他们陪葬,绝不苟活。 先前我们也曾跟过几个鬼尊,但是几千年来,我们鬼族都被受欺负,在九界之内,哪怕是人族,都不将我们放在眼中。 人族多狡猾,他们先是联合道家对付我们,不行就会想方设法的与妖族合作,再不行就会祈求上苍,让神仙帮忙,哪怕是佛家! 我们也曾有过很多教训,鬼尊也曾因此事被牵连。 那时候的鬼族如一盘散沙,不被放在眼中,地府也不在意我们,甚至随便诋毁。 但自从鬼尊与鬼君来了,不管是地府还是九界,都不敢轻视我们。 鼓足已经多年不曾有族人出来害人,若又发现,定不饶恕。 妖族和魔族,都曾来我们鬼族挑衅,但都因为鬼尊而狼狈离开。 平日里我们见不到鬼尊,见到时便是鬼尊与鬼君合二为一之时,那才是我鬼尊最壮大的时候。” “你们鬼尊和鬼君是一体?”我纳闷,这事都知道? “自然。” “那他们算什么?” “鬼君那是尸身,鬼尊是元神。” “那这么说,现在你们鬼君他也有自己的元神。” “那不是元神,是不化骨修行来的内丹,最初的形态是一颗脑丸,在鬼君的脑中。” “哎……”我很忧愁的叹息了一声。 恶目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呆呆的告诉恶目没什么。 “你们有多少鬼族?”闲来无事我有继续问了一句。 “具体不知道,我们也分许多鬼王,每个鬼王有一两千精兵,还有一些鬼众,而鬼王也有八百。” “……” 我满眼惊愕,这么说,八百乘以两千,一两百万? 我舒了口气。 “天庭不管?” “我们不作恶,他们想管也管不了,何况我们这千年来,自从鬼尊和鬼君接管来,和地府已经有契约,双方不得相互残杀,并相互协助,维持阴阳两界秩序。” “哦。” 玄君和香雾足够奸诈,原本他们是反派,有了契约办事就成了正统,那确实不好抓住把柄了。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鬼判殿,眼看就要回去,恶目鬼王却拖着我不马上离开,我才觉得奇怪,他要不是有事要求我,就是想对付我。 他不说我只好问:“你有事找我?” “王妃,属下确实有事求王妃。” 恶目鬼王也是个实在的人,他实在,我也仗义,便问他有什么事,不想他竟是为了女人。 听他与我说,我看他的眼神三分担忧,他这样子,还想娶媳妇,可真是为难我了! 第176章 红娘 尴尬了片刻,我看恶目鬼王的样子,他要是有其他的法子,许是也不会求我。 我才问他了几句,他才跟我说。 “属下一直喜欢慈心鬼王,但不敢说,想请王妃给问问,若是她愿意,我可以娶她过门,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这事,你怎么不找其他的人去问?”我问恶目鬼王。 “属下认识的都是鬼王,鬼王们都喜欢慈心,与他们说,等同是引狼入室,他们非但不会帮属下,反倒会落井下石,属下也不想他们知道,两百年来,属下一直想要请鬼君帮忙,但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此次见到王妃,心中大喜,才想到请王妃帮忙!” “两百年你都没有变心?”我问恶目。 恶目点点头:“没有。” “那我现在跟你去,还是等等,办了眼下的事情再过去?” “一切请王妃定夺。”恶目鬼王这般说,我就感觉我被他算计了,我要说现在去帮他,回去玄君问我干什么去了,我自然要揽下过失,回去的话,也是我的决定,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也是我的责任。 “我们先回去吧,你都等了两百年,如果我们现在不回去,你的慈心鬼王喜欢了别人,那肯定是你们有缘无分,注定不能在一起。” “慈心就在这次的鬼王之中。”恶目提醒我,我忧愁的看了他一眼,不在多言,随他一起回去。 来到骨灰堂,骨灰堂里面安静非常,偌大的骨灰堂好像是另一个帝王宫殿,玄君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身边林立着鬼王,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他的鬼族。 不远处地上趴着的是镇压下来的怨鬼。 整个骨灰堂已经断壁残垣。 恶目鬼王带我来到玄君面前,立刻禀报了事情办妥的事宜。 玄君打量我一眼,确定我没事,看了一眼身边的椅子,我才走去坐下。 打量间,眼前的鬼王有许多,我还真是分不清那个是慈心鬼王。 鬼王们多数都扣着帽子,隐约看到他们的脸不是很好看,我就很惆怅,这是考我眼力呢? 玄君等了一会,楚江王带了一个人便到了,他们是直接出现在不远处的。 见到楚江王我看了眼玄君,玄君这才起身,负手而立,将宽大的袍袖放到身后,不经意似的朝着楚江王看去。 我看他起来,我也起身站了起来,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玄君打从心里就没有那么恭敬,不过是例行公事。 但要是如恶目鬼王所说那样,那楚江王的级别看似和鬼君平起平坐,但鬼君统领鬼族,他是鬼族最高级别,楚江王却未必是地府的最高级别。 虽然十殿阎王掌管地府,但地府实际上还有地藏菩萨。 也就是说,高低还尚且不知。 楚江王走来,抱了抱拳:“鬼君,本王来晚了。” “不碍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事出有因,总不好私自办下,所以请楚江王过来一趟。” “鬼君所言极是,这本是本王分内之事,本王已经过问清楚,这两小厮,确实是活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的阴差,他二人因喝酒误事,偷工两日,酿成此地两年的祸端,造成此地私造骨灰堂,让怨气凝结,形成小地狱天,养鬼之地,造成鬼族与地府皆受牵扯,阴阳两界地界失和。” “既然楚江王明白,那请楚江王将两小厮带走,其余事情本王一并处理。” “有劳鬼君了。” “送楚江王。” 玄君说完,楚江王回头看了一眼两阴差,冷然道:“带走。” 话落楚江王便消失了。 临走听楚江王说了一句:“恭喜鬼君,大婚之喜。” 玄君看向不远处,倒是什么都没说。 楚江王走后玄君看向在场被镇压的怨鬼,吩咐道:“此处一切怨鬼,皆由四大护法处置,三日后待怨气散去,今日所到鬼王,平分鬼力。” “属下等遵命。” 玄君而后看了看周遭:“散了吧。” “鬼君。” 正打算离开,白鬼王前来阻拦,玄君看去:“何事?” “此地乃是属下管辖之地,属下平日疏于职守,才会酿成今日之错,还请鬼君责罚。” 白鬼王单膝跪下,他身后的鬼族也跪下。 玄君看了一眼白鬼王,看向其他还未离开的鬼王:“各鬼王觉得呢?” “我等遵从鬼君命。” 鬼王们匍匐跪地了一片。 玄君看向我:“王妃觉得呢?” “白鬼王确实玩忽职守,本王妃看,那就由着他吧,处置了便是。” 玄君看了我片刻:“既然王妃觉得该处置了,那就处置了吧,按照本君所定下的律法,将白鬼王炼化,将鬼力给今日所到鬼王分下去,重新选拔白鬼王。” 我诧异:“分割?” 玄君看来:“嗯。” “那还是算了吧,我看白鬼王也知道错了,何况,鬼谁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知错了,下不为例就是。 何况今日不是也将功补过了,白鬼王付出了许多。 而那个夏东子,他本是茅山道士,已经出师下山,若是他用些手段,坑害白鬼王,也不是不可,你们说呢,各鬼王们?” “王妃所言极是,我等愿意为白鬼王求情,请鬼君赦免白鬼王。” 玄君看了我一眼,看向白鬼王:“白鬼王,你心存愧疚并没有错,但如王妃所说,那夏东子居心叵测,他想要逃过这事不是不能,你也并非是无所不能,洞悉一切。 即便本君也不见得就能什么都知晓。 今日,本君带王妃去找他,他将王妃的魂魄强行勾出,本君找王妃才到此处,若是来得晚了,他便将王妃魂魄化了。 本君尚且被算计,何况是你。” “属下明白,多谢鬼君,多谢王妃。” “不客气。”我那般说,其余鬼王纷纷抬头看我,他们看我的时候,我看到一只女鬼,她长相倒是很丑陋,不但面目狰狞,还有一双骇人的红眼睛。 我迅速在周围看了一圈,竟没看到第二只女鬼王了。 于是我指着那只女鬼:“她是谁?” 玄君看去,倒是没说话,我估计他也是不认得。 “属下慈心鬼王,参见王妃。”慈心说道。 “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听到我说,慈心起身站了起来。 我问她:“你有喜欢的人么?” 慈心摇头:“没有。” “那你喜欢鬼君么?”我继续问道。 慈心愕然,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鬼君,显得不解:“属下不知王妃的意思。” “本王妃平日里事务繁忙,想给鬼君找个打牙祭的,他既然是鬼君,自然要找一只配得上的鬼王,我看这里只有你一只女鬼王,问问你是否愿意?” “王妃这是吃饱了撑的?”玄君没好气道,脸色极冷,吓得慈心鬼王一哆嗦,急忙跪下了。 “鬼君饶命,鬼君饶命,请王妃收回成命。” “鬼君长的不好看么?”我问慈心鬼王,慈心鬼王急忙扣头。 “王妃饶命。” “你先起来,我有话与你说。” 我去拉着慈心鬼王,她的手冰冷,而且十分可怖,但我还是拉着她去了一边。 来到无人之处,我看向慈心鬼王,心道,这可真是王八看绿豆越看越对眼。 本就奇丑无比,如何不找个好看的。 要说慈心鬼王长得丑就算了,她看周围的鬼王都差不多,谁都看不上也是情有可原。 可那恶目鬼王本就难看,怎么不找个好看的? 但事已至此,就算了吧。 一来我答应了恶目鬼王,二来人家丑不丑也不是我该干涉的事情。 喜欢就好! 不是说,千金难买我乐意么? “慈心,你喜欢鬼君么?”我又问。 慈心纠结:“王妃,不要开这等玩笑,慈心只是见过鬼君两次,对鬼君一来不熟知,二来确实不喜欢。” “可是比起那些鬼王来,鬼君长相出色,待人温润,难道你不想留在他身边么?” “王妃,鬼君长相出色没有错,但鬼王们面相也极好,只是不及鬼君而已。”合着鬼王们面目狰狞,他们是意识不到那是狰狞,反倒觉得好看。 这么说我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恶目看得上慈心鬼王了。 只怕是在恶目眼中,慈心鬼王是美丽婀娜的。 “说道待人温润,只怕是待王妃极好,我等从未见过鬼君温润,见他一次便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他身上的震慑力,慈心见了便恐惧。” “啊!” 我想起来,低等的鬼见到了鬼王会惧怕,鬼王见到了大鬼王会惧怕,玄君是鬼王之中的大佬了,鬼王会惧怕很正常。 不打算继续逗慈心鬼王,我才问:“那你不喜欢鬼君,你可是有喜欢的鬼王,我可以为你保媒。” “啊?” 慈心一脸惊愕。 我说道:“我是闲来无事,但我觉得你的存在对我而言终究是个威胁,有你在我还是很担心的,万一鬼君喜欢你,我该如何自处,只有把你嫁人,我才放心。” 慈心盯着我许久才说:“可是慈心没有喜欢的鬼王,该如何是好?” “那你总是要成亲的,不如这样吧,你在你身边,相处不错的鬼王里找一个,我来给你保媒。” “我……” 慈心纠结万分,我瞧了她一会:“我今日去了地府,是恶目鬼王陪我去的,你可认得?” “认得,他与我的管辖地很近,偶尔一起办事,但是恶目鬼王比我高了几个级别,我在他面前只是个小鬼王,他那里看的上我?” 慈心还有些自卑,我仔细看了看慈心:“那要是恶目鬼王喜欢你呢?” “恶目鬼王不会喜欢我的,我听说他有喜欢的人。” “你问过?” “那倒没有,听其他鬼王说的。” “你和恶目鬼王我看着就很合适,你听他们说什么,说不定他们是嫉妒你们走得近呢。”我那样说,慈心急忙摇头。 “众鬼王中,我是最爱唠叨的,生来便劝鬼向善,希望他们做菩萨,他们都笑话我,我的鬼力始终不见增长,跟在他们中间,时常要他们帮我,每次我的管辖有事,我都要请他们帮忙,每次都要送上鬼力才能请他们来帮我,他们若是喜欢我半分,嫉妒恶目鬼王半分,想必也不会这样做。” “啊!”我寻思,这些鬼王不会是故意分割了慈心鬼王的鬼力,压制她不要成长的? 为什么说不清楚,但感觉是这样。 “你怎么还劝鬼做菩萨?”我纳闷。 慈心摇头:“我也不知,我只是希望所有生灵都向善,做菩萨,入菩萨道,他们都笑我,鬼也不理我,我也劝人,但只是偶尔。” “这么回事。” “嗯。” 慈心与我说话,我差点忘了正事。 言归正传,我才说:“这样,要是恶目鬼王愿意与你结为夫妻,那你可是愿意与他结为夫妻?” 慈心鬼王看着我,纠结的时候咬住嘴唇:“王妃,就这么不放心我?” “嗯。”我回的是那样无力。 慈心鬼王良久才道:“不是我不肯与恶目鬼王成夫妻,而是恶目鬼王有喜欢的人,他不会与我成夫妻,即便不是,我这等小鬼王,他又岂会愿意?” “我是王妃,我命令他,他敢不听?” “强扭的瓜不甜,王妃走后若是他针对我,我岂不是死的很快?” “那我收你做我义妹如何?” “啊?” 慈心鬼王盯着我,我看她还真有几分天真。 但过了一会慈心问我:“要是我成了王妃的妹妹,那日后其他鬼王帮我,是不是不必要我的鬼力了?” “那是自然!”我越发觉得我很二,被他们夫妻给糊弄了似的。 “那我愿意。” 慈心那样说,我心里为她无奈,要是不喜欢,为了得到帮助就答应了,岂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慈心,你总要喜欢一点恶目鬼王,你要不喜欢,就不要答应。” 慈心低了低头,她半天才说:“恶目鬼王其实也很好,他是乐于助人的,偶尔也不是要很多鬼力,对我颇多照顾。 他若是没有喜欢之人就好了,可惜我不见得有这个运气。 要是他坚决不娶我,其实这事也成不了。” “你的意思是,你对恶目鬼王有好感,觉得他还可以,但你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把你们的婚事交给天意?” “嗯。” 慈心倒是性格很好,鬼还有这样好的性格,我倒是很喜欢。 “那今后你就是我妹妹,你我姐妹相称。” “好,姐姐!” “嗯,走吧,我去给你保媒。” 我说完带着慈心回去。 见到玄君我说:“我和慈心投缘,已经义结金兰了,鬼君有意见么?” 玄君绷着脸:“没有。” “嗯。” 我去看慈心,慈心有些胆怯,根本不敢看玄君。 我看了看周围的鬼王:“你们中,可有喜欢慈心的鬼王?” 鬼王们沉默不语,我说道:“怎么,本王妃的妹妹不好?” “不敢!”鬼王们急忙应承。 我心里难过,这些鬼王难道都不喜欢慈心,可是之前恶目鬼王不是这么说的,听恶目鬼王说,很多鬼王喜欢慈心,现在怎么回事? “没有我就挑了。” 我正说着,恶目鬼王说道:“属下喜欢慈心鬼王。” “属下也喜欢。” “属下喜欢。” 随后所到的鬼王都站了出来,我去看慈心,把慈心吓坏了。 慈心显得无措。 我看了眼玄君,看向众鬼王:“刚刚谁先站出来的?” “属下。” 恶目鬼王出来,我看恶目鬼王:“你不会是因为慈心是本王妃的妹妹,你才站出来?” “不是。” “你有喜欢的人么,除了慈心?” “没有。” “嗯,那你用什么证明你喜欢慈心呢?” 恶目鬼王看我这边:“王妃要怎么证明?” 我打量恶目鬼王:“我听慈心说,你们每次帮忙都要分走慈心的鬼力,如此的话,你把你身上一半以上的鬼力拿来给慈心,我就相信你。” 恶目鬼王正犹豫,慈心说:“姐姐……” “你不要说话。”我冷不丁看了一眼慈心,慈心不在开口,我这才看向恶目鬼王,也顺便看向其他鬼王。 “刚刚是恶目鬼王先站出来的,他的机会多一些,但你们要是想加入,我也可以让你们加入,你们现在把身上的鬼力给慈心,谁给的多,慈心最后就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当然,也要慈心愿意。 所以大家想好了,是现在就明哲保身,还是等一会,失去了鬼力再被动。” 鬼王们都不说话,而后退后了下去。 恶目鬼王没有离开,他站在原处没走。 我问:“恶目鬼王,你现在还有机会选择,你自己选择吧。” “既然已经出来了,我愿意一试。”恶目鬼王走来,他将身上的鬼力注入慈心的身上,慈心看着他一言不发。 两人四目相视,慈心忽然说:“够了,你再给我就超出去了。” 恶目这才把手放下,但他的身体明显没有之前强大了。 “现在可以了?”恶目鬼问我。 “慈心,你觉得呢?” 我问慈心,慈心看恶目鬼王:“鬼王,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么?” “……”恶目鬼王不回,慈心这才将收来的鬼力给了恶目鬼王,而后来找我。 “姐姐,我喜欢别的鬼王。” 恶目鬼王看去:“你说什么?” 慈心看了眼恶目鬼王:“我有喜欢的人,恶目鬼王就不要为难了?” 恶目脸色难看,身上强大的气场开始涌动,慈心说:“你我既然都有喜欢的人,也就不必强求了。” “我问你,你喜欢谁?是啖血鬼王,还是行病鬼王,还是摄毒鬼王?”恶目鬼王生气的时候有些吓人。 慈心说:“不是……不……” “那是谁?” 恶目鬼王看向周遭,有点像是斗鸡,我这才说:“是白鬼王,刚刚我听慈心说的。” 慈心看我:“姐姐!” 恶目鬼王看去,白鬼王愣了一下,他还真是有心,竟看向慈心。 也许是没什么把握,所以他先前没敢乱来,现在听到我说,有了信心,便出来说:“既然有机会,我也想试试,恶目鬼王,你我一较高下,若是我赢了,你就退出,你赢了,我就退出。” “……”恶目鬼王不理会,反倒走向白鬼王,白鬼王也不甘示弱,两鬼一触即发,轰一声巨响打了起来。 下面的鬼相对看看,似乎是不满意白鬼王,纷纷退后到一边。 结果两鬼打的昏天暗地,我拉了一下玄君,玄君看我,皱了皱眉,我在玄君耳边说了一句,玄君抬起手,弹射了一颗镇魂钉出去,结果恶目鬼王从天上掉了下来。 慈心看到有目鬼王掉下来,纵身扑了过去,抱住恶目鬼王落到地上。 恶目鬼王一口血吐出来,神形差点散掉。 玄君下手可是有点重了。 “恶目鬼王。”慈心心急如焚,差点哭出来,竟将身上的鬼力给恶目鬼王。 恶目鬼王握住慈心的手:“你别给我,你的鬼力太少了。” “可你受伤了?”慈心哭了起来。 我瞧着慈心的眼泪,是水的颜色,而恶目鬼王的血也是红色的。 我才知道,鬼修行到了一定程度,眼泪和人一样,血也和人一样。 白鬼王落下来:“慈心,你不是喜欢我么?” 慈心摇头:“我不喜欢白鬼王,我有喜欢的人。” “那你喜欢恶目?”白鬼王仿佛受了伤。 “我不喜欢,只是恶目鬼王对我有恩,我只是不想他为我受伤,还有你也一样。” 恶目鬼王问:“你不喜欢白鬼王?” “我不喜欢。” “那就好。” 众鬼王无语,搞不清楚状况。 “我看恶目鬼王这样,日后也是残废了,慈心,你跟我走,不要管他了。”我说着要离开。 “姐姐,我想照顾恶目鬼王。”慈心不肯跟我走。 我转身看她:“那可不行,我说了,你要嫁人我才放心,但也不能嫁的不好,你留下照看恶目鬼王,日后不好嫁人。” “那我要是嫁给恶目鬼王呢?”慈心问我。 我想了想,看恶目鬼王:“恶目鬼王,你愿意么?” “我愿意。” “可你没有鬼力,你愿意也……” “姐姐,我有,我给他,恶目鬼王休息几日,他的鬼族会帮他的。” 慈心是喜欢恶目的,我是相信的。 “可是恶目有喜欢的人,你可要想清楚,成婚后她要是对你不好,你不是很倒霉?” 慈心看了一眼恶目鬼王,看向我:“要是那样,我可以合离!” 慈心说要合离,恶目鬼王一把握住慈心的手:“我不会负你!” “你别说话。”慈心看着我:“姐姐,你为我主婚吧。” “好吧,那我为你主婚。” 我说着拉了一下玄君:“怎么主婚?” “应允便是了。”玄君淡然道。 慈心起身扶着恶目,我以为他们这就要离开了,但没想到慈心反倒说:“姐姐,我和恶目鬼王成亲,你不送我一些礼物做陪嫁么?” “啊?” 我一脸茫然,我可没想过。 但这么多的人,我也不好说没想过。 “那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么?”我想我还是给的起的,回去扎了烧给他们。 慈心看着我:“我想要姐夫帮我,给恶目鬼王一些鬼力,这样他就会没事了。” “……” 我沉吟着,到底还是被算计了。 我现在真的怀疑,我是被套路了。 “鬼君看呢?”我去看玄君,他要不答应就算了。 玄君抬起手,袖子一甩,一道光打入恶目鬼王的身上,将人硬是打的后退了几步,即便慈心扶着也没拉住。 恶目鬼王竟倒在地上,但他翻身起来单膝跪地:“属下多谢鬼君成全?” 玄君脸色阴霾:“恶目,你位列四大护法之中,竟使出如此手段哄骗王妃,让她帮你求亲。 今日之事,本君看在王妃的面上,暂且饶你,日后若是你对慈心鬼王不善,休怪本君让你魂飞魄散。” “属下明白。” 慈心傻傻的看着我,又看向恶目鬼王:“你……” 此刻,恶目鬼王已经起身,他走来拉住慈心的手:“走吧。” 慈心被带走,还有些茫然。 但眼前极快就消失的干净了,当真是什么都看不到。 第177章 契机 鬼王们和鬼族都离开,整个骨灰堂顷刻间坍塌下来,玄君带着我立刻回了罗绾贞的住处。 我醒来玄君正坐在窗边坐着,他双眼盯着我,目光却呆滞。 但我还没等拉开手,玄君便醒了过来。 他回过神,看到我便起身脱了衣服,我看他脱衣服我便去了里面。 “我们还要办事,不能这样。” “怎样?” 玄君根本不理我,脱了衣服便栖身上来,我挣扎着,提醒肚子里还有一个,玄君便说已经封了红儿的五感。 其实我知道,他没封,是红儿不在。 红儿去看扶幽了。 将我身上衣服解开,玄君看了我一眼,我正准备挡住他火热的目光,他立刻附身下来,还把我的手拉开了。 我一开始还有些不舒服,挣扎了挣扎,但后来不知道怎么,被他糊弄了过去。 等我意识到不妥,已经操作过半了。 也只好配合他。 折腾下来,玄君看了我一眼,我将被子盖好,玄君翻身过来,将我收了过去。 我还以为他想问我什么,可我抬头看他,他已经把眼睛闭上。 “你睡了?” “嗯。” “也不问?” “嗯。” “那睡吧!” 我这才休息。 睡醒已经是中午了,吃了饭便先出门了。 虽然是从骨灰堂回来,那边也出了事,但我和玄君和是去了那里。 果然那边看到几辆车,而开车出现在那边的人也正是夏东子。 夏东子正在骨灰堂前发狠,我和玄君一出现他就感觉到了我们,转身时看到我和玄君,夏东子的脸更不要说有多难看了。 不过夏东子很快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反倒笑容可掬的对我们笑了下。 玄君根本没去理他,而是将我的手拉住,在我的手心里画了一道定魂符。 我奇怪:“照理说他就算能力在我之上,但他是道士我也是道士,他也不能那么轻易就把我的魂魄勾走,何况我有老马留下的法眼。” 玄君抬眸看我:“要是他身上有一只鬼尊呢?” 玄君那般问我,我下意识看向夏东子,打量他的身上,他有只鬼尊? 那还真没看出来,不过要是他身上有一只鬼尊,那这些就另当别论了。 鬼尊的存在不同于其他,定能改变一些定律。 如恶目鬼王所说,鬼尊可以夺得鬼族的君主之位,就等同于古时崛起的帝王,不同小视。 但我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免有些惆怅,难道说我最近的能力越来越差了,连一只鬼尊都看不到? “看不到也正常,珏儿也无人知道。”玄君提醒我,我下意识的有个想法,鬼尊天生就会隐藏,要不然怕是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想起我刚刚有红儿的时候,周围的鬼怪阴气骚动,差点灭了我们。 但我又不得不奇怪,询问玄君:“如此说的话,他们要是不想出来,是没人看到了?” “不是所有鬼尊都有珏儿那般的能力,珏儿与他们不同,数万年也不会有一个珏儿,所以他才那般嚣张。” 玄君所说我就更奇怪了:“珏儿不同?” “如果将鬼尊分出等级来,那珏儿则是数万鬼尊中的鬼尊王,比起扶幽那样的鬼尊来,扶幽的渺小,就像是地上的微尘,不足挂齿。” 玄君这般说,我不觉得他儿子多嚣张,相反,我觉得更嚣张的是他。 但话说回来,他说的我还是很好奇。 “不是说,成就鬼尊极难么?这世间也没有几只?” “也不见得,鬼尊还是有的,而万千世界之中,几千上万还是找的出来的,只不过他们隐匿的很深,不大出来而已,所以世人看见的不多,而能出来的,不是太嚣张就是太低调,扶幽那般的自然是能力有限,不懂世事的时候,尚且跑来人间玩闹,稍微懂事一些,就会明白,这人世间的险恶,也就不会出来了。 而那些修炼了上千年数万年的鬼尊,则是早已经厌倦了天地间的琐事,他们没事是不会出来的。” “那要这么说,红儿是怎么回事?”我越发不能理解,感情别的鬼尊都是太厉害,隐藏避世了,唯独红儿有些犯浑? 玄君沉吟片刻:“鬼尊之中,珏儿的修为已达巅峰,他也没必要避世,不屑出来倒是真的。 但天地间万物相生万物相克,既然生的出珏儿来,必然有毁灭他的存在,他不出来为好。 只是他出来,自然有出来的原因,岂是我能知道的?” “可我看你是知道的。”我纳闷,心中已经是无限担忧。 玄君悻悻一笑:“有些东西,既来之则安之,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但有件事倒是可以告诉殇儿。” “嗯?” 我挑眉,什么破事比知道红儿的来历更重要。 玄君正色道:“珏儿之所以强大的原因,跟他的前世分隔不开,但他若想有个契机生于这个世间,必然要有一个强大的载体。 其母其父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素。” “我有什么好强大的,道士遍地都是,比我能力强的也大有人在,至于你……不是那么强大吧?” “殇儿还真是伤人,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一来珏儿有他世代阴阳师舅舅的血脉,这是其一,二来殇儿身上有法眼护体,不但如此,殇儿也曾是世代的天师道顶级天师,曾在上古时候登顶天师道道宗,三来你我皆是上界仙体有神骨,四来是珏儿选在这个时候投胎。 其父有三,一为鬼族神尊,二为鬼族圣君,三为人间天师。 神尊执掌数十万魂魄,吸纳天地间至阴之气,才可孕育天地至阴之物。 圣君是数万年少见的不化骨,不化骨骨肉来自不死僵尸,历经肉胎凡骨,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三次脱胎换骨,才能修炼成不化骨,吸取日精月华,采集天地阴阳之气。 为珏儿不死之身,打下基础。 人间天师,乃是天师道极少见的一脉,这一脉凝聚至纯阳气,其阳气可毁灭至阴之物万千,承载之力,足以撼动鬼神。 三者合一,加上殇儿的修为,成就了珏儿出生的契机。” “这红儿是否承载了四方之力我不知道,可我看来,他继承了你们的狡……” 后面那个字我实在是说不出来,也只有吞下去。 玄君嗯了一声,倒是很坦荡。 “若是有一天,天界不容,不要对抗,将我交出去,一切我来承担,你带着红儿去避世,如此大的能力,只要答应不出来闹事,一定可以存活。” 玄君看我:“那要一起死呢?不好?” “不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活着的好。” 听我那般说,玄君目光温润:“离殇,你还是那样傻。” “……” 我不语,玄君说:“将来的事情不好说,若珏儿一直不出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 怎么会不出生? “对了,既然你有鬼族,为什么红儿孕育的时候,你不让鬼族来帮忙?” “公是公私是私,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鬼族出面,何况那时也不知道珏儿的事情。 而且,鬼族一旦出现,必会惊动上面,不出来的好。” 这理由倒也充足。 “你二人捣毁了我的骨灰堂,现在又来找我,不知道所为何事,与我有这样大的深仇大恨?” 夏东子走来询问,他俨然不怕我们。 我和玄君这才想起夏东子来,光顾着说红儿的事情,把他都给忘了! 玄君也正色道:“若你真心修道,我自然不会将你怎样,但你在此处建造骨灰堂,制造阴阳失衡,让怨气凝结,用以养鬼之术,已经初犯天条,便要诛杀!” “那也要你们有能力才行。”夏东子说完笑了一下,转身想要离开,他转身我刚好看到他的后脑勺,结果一张人脸竟然浮现出来,见到那张脸我被吓了一跳,心悬了一下。 玄君说:“你就这么嫌丑?” 玄君问我,我看他那边:“丑倒是无所谓,有些吓人。” 但玄君反倒看着夏东子说:“我劝你回头是岸,不然到最后倒霉的是你自己。” 夏东子上了车,头也没回。 我和玄君一直看他离开,才去看了一眼骨灰堂,骨灰堂毁了,对夏东子来说,造成了极大损害,这地方再也不能建造骨灰堂。 一来没人相信他可以再建造,就算建造起来也觉得不吉利,风水不好,二来他夏东子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左右所有人的心境。 有些富家子弟他们不会再相信夏东子,他们不会把骨灰交给夏东子,还会引发一些连锁反应,比如打官司,要回家里人的骨灰。 总之麻烦事情很多,到时候很难应对。 夏东子着急离开,必然有离开的道理。 我和玄君打电话给齐宇,齐宇很快过来,处理这边。 “最好找人在这里建造学校之类的地方,免得引来不相干的东西。”我交代齐宇,齐宇有些为难。 “能这么大手笔接管的人不多,而且现在我们还没有查到夏东子的犯罪证据,要是他有事,这里才能被拍卖,而且他现在没事,地方还是他的,只不过他要怎么处理。 但我看他也会马上卖掉,卖掉也好,也要有人接盘。 接盘的人,不见得按照我们说的来。” “打电话给龙庭,要他想办法。”我打电话给龙庭,龙庭那边接到电话竟然知道夏东子这个人,很快就赶了过来,还说夏东子不但在出售骨灰堂这块地,还在出售其他的地方。 但凡南城的产业,都在抛售。 “你拿下骨灰堂这个地方,给你一天时间,尽快。” “好。” 用季末扬的话说,钱可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候,还是钱。 龙庭那边办事,我跟玄君则是去查老太太儿子的事情。 其实我和玄君都清楚,老太太的儿子很可能已经跟着骨灰堂消失了,都怪我当时一心想着恶目鬼王的事情,忘记询问肖宇的事情了。 不过有肖宇的生辰八字,找起来也不是很难。 我算了下,肖宇还在阳世,没有魂飞魄散,也没有去地府,而他所在的地方,是郊区的一栋别墅附近。 我和玄君去那里,竟是夏东子的住处。 我之前来过,倒是不稀奇了。 别墅上空阴气弥漫,与之前还有些不同。 “我去看看,殇儿留下。” 玄君在车里闭上眼睛,我看他的魂魄离开,在他身上画了一道符咒,保护他的身体。 “感觉不对。” 子墨坐在车里,他的感觉一直很好。 “子墨,你先走。”我交代子墨,子墨在后视镜看我,他还不肯,我没办法,只好将他收进了镇魂棺。 子墨问我:“怎么了?” “他是鬼尊,而且不是本土的,你对付不了他。” “那你小心!”子墨是担心我的,留下子墨也能有保障,起码我对付鬼尊的时候,他可以保护玄君的肉身。 但我不能做杀一万自损八千的事情,还不是损我自己,而是子墨。 车子周围起了一层雾障,两米之内看不到任何东西,白雾弥漫在周围,很快钻到了车子里面。 玄君好像入定了一样,那些白雾想要钻到玄君的身体里面,结果被我在玄君身上画的符挡住,三两次想要钻进去,都无法靠近,只能在周围弥漫。 没过多久,那些白雾开始凝聚成了人型,在车外出现一个人的样子。 对方朝我点了点头,请我下车。 我看向一边,根本没理他。 结果车门竟自动打开了,但没人上车,白雾也没有钻到车里,却看到车门自动关上了。 这诡异的事情要是以前,我回被吓傻,但此时看,就像是看电视一样平静。 车门关上后,车里多了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黑色的发丝,他的皮肤偏向古铜色,是很健康的颜色,而他的目光很干净,面带三分笑意。 看着我他镜子里的脸,丝毫没有扭曲,也没有狰狞。 我只能定性他能力很高。 鬼都是惧怕镜子的,我如果想看到什么,是完全可以看到的,但他的脸上,我并没看到。 “你好!”他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汉语,与我对话,我听他说话的语气和他的肤色,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不是本土的人! “你好!” 既然他打了招呼,我没什么不能。 “你很漂亮!”对方开始赞美我。 “我知道。”人嘛,要有自知之明,我自知的就是我很漂亮,无关他是否看到。 像是被我的回答意外到,他忽地一笑。 我不得不说,他的样子并不难看,他的脸很英俊,而他的笑容也很阳光灿烂,他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 我们对视,他收敛了笑容,看了一眼玄君,看向我:“我很喜欢你丈夫的身体,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做你的丈夫,我会像他对你一样好!” “他现在对我很好,我也不缺丈夫。” “但是,他未必能活下来,而我比他强大!” 我看着对方:“那又如何?你还是无法得到他的身体。” “你是个可爱的女人。” “你并不可爱!” “……”谈话进入尴尬,我依旧很平淡。 终于,他问我:“你想听故事么?” “如果你吃饱了撑的,我无所谓!” 听到我说,他才问我,是不是听说人皮风筝的传说。 第178章 离教授 想我么 相传在清迈有一位暴虐成性的王,此人喜欢折磨和虐杀,但是终有一日,他想不到折磨人的方法,觉得无比枯燥。 但昏君的身边从不缺少邪恶之人,有一个官员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人说可以制造出许多竹签,让百姓来抽签,抽签到十根特殊竹签的人,要把家里的年轻子女的皮剥下来,然后用来制造人皮风筝,然后在让十户人家放风筝,风筝放的最低,那家就要被各种酷刑残杀。 这国王觉得极好,于是便开始实行。 而最后,竟有一对情侣到了最后,也就是抽出九个倒霉人家的时候,还有一根签子没抽出来,最后一根是要做人皮风筝的人。 巧的是,有两个人恰巧就在最后的这些人里面,不但如此,抽到最后剩下两根竹签的时候,剩下了这两个人,而他们是一对情侣。 这一对情侣,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 这是多大的巧合与悲哀。 说着,那个人看我,黑白分明的双眼充满了期待:“你说,他们如何了?” 我若有所思:“并没有殉情吧?” “没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殉情的时候,男孩抓起一根竹签疯了一样跑去那个献策的官员那里,把竹签交给了官员,最终,死的是女孩子。 你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官员家里有个奇丑无比的女儿,官员的这个女儿从小丑陋,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面,而她一直窥视男孩女孩的交往过程,嫉妒女孩。 无意间得到了一本蛊书,里面不但有各种蛊毒的方法可以操控人,还被她给学会了。 当国王寻求刺激无人献策的时候,这个女儿告诉父亲,她有办法。” 车里的人赶到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最后,是男孩亲自活剥了女孩的皮,制作成了人皮风筝。 最终,这个女儿,利用了换皮术换了她丑陋的皮囊,并且用尸油迷惑男孩爱上她,让男孩以为这个女儿是他的恋人女孩。 不仅如此,就在他们大婚的那个晚上,所有去过的人都中了蛊毒。 有个老和尚带着他的徒弟出现在那里,后来师徒离开的时候,看到一张人皮在天上飞舞,最终将所有的人都杀死。 虽然蛊毒很厉害,但却忽略了被害之人身上的怨气。 最终害人害己。” “那你说,那人皮那里去了?” “人皮不是在那个男孩子身上么?” “呵呵,那个男孩子呢?” “你叫什么?”我忽然问对面坐着的人,他看着我却沉默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问对方。 “你有天眼?” “不是天眼,是法眼,但我的法眼暂时关闭了,看不到这些。”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来关于你们国家的一些传说我也有所耳闻,你说的这件事我确切的说,深有研究,只不过没有研究出所以来。 为什么特意研究,还要从零三年的一次考古事件说起。 那是兰纳古国遗址的考古发掘,当时报道,有一个和尚,和一个蒙面的少年,还有一个女孩子,后来考古队消失了,消失之前有过激烈的争吵。 如果你说的是其他的故事,我也许不知道,但是关于考古,我很难不知道,因为我就考古工作者。 另外,关于这个故事,有人已经在一本书中表述过。 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确实看过。 至于你,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是借由传说来哄骗我也好,是想告诉我什么也好。 过去终究已经过去,你要的无非是一个未来。” “未来?我还有什么未来?”说着对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就不见了。 我看了眼周围,白雾弥漫又开始钻到车里,试图触碰玄君,想要钻到玄君的身体里面。 但几次下来都无法进去,只好凝聚到我眼前,朝着我扑来,但他又进不来我的身体,最终白雾离开车子,在外面形成几张巨大的人皮风筝,那些人皮风筝在眼前狰狞,每个人的脸都很恐怖,昭示了他们死的时候有多凄惨。 整个车子都开始晃动,人皮风筝朝着车子上袭击,发出砰砰的声音,我在车子周围寻找。 这些人皮风筝都是少年少女,但他们之中,只有一个是那个女孩的人皮,只有找到了那张人皮,才能毁掉他们。 其中,有一张人皮的发丝很长,漆黑无比,但人皮古铜色,是很健康的样色。 我抬起手,一道符纸打过去,砰一声,车外的人皮风筝立刻弹射开了。 其他的人皮风筝随即也跟着弹开。 车子震动了一下,周围雾气昭昭,陷入寂静之中。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车子前面有个女人出现,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好像是个新娘子,红纱在身上飞舞。 女人回头看我,美丽的脸是古铜色的,但是很光滑。 她对我笑了一下,满口白牙十分阳光。 但她转过去的时候,眼底的诡异却也很明显。 她朝着前面走,步履妖娆,没多久看到一个皮球从一边滚到了眼前,迷雾散开了一些,皮球到了女人脚下,我正困惑的时候,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从迷雾里跑了出来,嘴里喊着球球…… 我皱了下眉,因为有些远,加上迷雾的围绕,我看不清那个小女孩是人是鬼。 女人蹲下,手里抓着球,小女孩想要,女人将小女孩抓住,张开血盆大口…… 我推开车门下去,女人站了起来,她用力一扔,小女孩被扔了过来,我马上去接住小女孩,等我起来,人皮风筝已经把整个车子都封住了,车子里不断震动晃荡,最终车子被四分五裂,而玄君也不见了。 “球……我的球……” 小女孩哭的不行,挣脱着要去找球,我摸了摸小女孩的手,是热乎的。 我庆幸,我把她抱住了,不然她要被摔死。 “一会我们去找,姐姐有事,你先不要去找球,姐姐一会给你很多的球。” “嗯。” 小女孩哭着答应我,四处找她的亲人。 “你跟谁来的?”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妈妈,妈妈不见了。” “不要哭,一会姐姐就带你去找妈妈。” “嗯。” 小女孩哭着答应我,我带着她去找妈妈,也顺便找玄君。 但我没找到玄君,更没找到小女孩,反倒走进了迷雾里面无法出去。 小女孩开始的时候还耐着性子,后来开始哭闹,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不停的哭,我只好蹲下哄她,她要走,我抱住她,但就在我抱住她的时候,她张开嘴咬了我一口。 等我发现不对的时候,小女孩已经晕倒了。 我忙着去抱着小女孩,血落到地上被人皮风筝吸走,很快先前车里出现过的人出现了。 “你可真傻!” 对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看着我:“有了你的血,我就可以进入到那个人的身体里去了,到时候就可以脱离这副鬼样子了。” 说完不远处出现玄君的身体,他在地上躺着,周围是围绕他的人皮风筝。 男人说完转身朝着玄君走去,我试图阻拦,小女孩却被抛入空中,我只好去接住小女孩。 但小女孩下来的时候却有千金,我差点没抱住,而小女孩忽然苏醒,瞪圆了眼睛,双手朝着我抓来,我身上两处都血流不止。 人皮风筝瞬间感应到了我身上的血气,朝着我一起扑过来。 小女孩被蛊术控制,我要先解开她身上的蛊术,为求快,我只好捏开小女孩的嘴,强行将手腕咬破,把我的血给她喝。 小女孩瞪大眼睛,发出惨叫,等血流到小女孩的肚子里面,小女孩更加痛苦了,我抱着小女孩蹲下,任凭那些人皮风筝朝着我身上撕咬,也不让小女孩受到伤害。 小女孩痛苦的扭曲,直到歪着小脑袋,吐出一口黑乎乎粘稠的蠕虫来。 小女孩才渐渐昏迷。 小女孩没事,我已经血肉模糊。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日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 我从哪些人皮风筝里抱着小女孩起身站起来,周围符咒开始层层射穿人皮风筝,撕裂般的吼叫在耳边呼啸。 很快眼前的人皮风筝被撕碎落到地上,仅存下来的人皮风筝已经覆盖到了玄君的身上,整张人皮都贴了上去,而另外好像蛇一样的血肉站在玄君的身边,正在发呆。 随着我的清心咒,站在一边发呆的血肉开始哆嗦。 我走到玄君身边,那具血肉终于开口说话:“我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 “……” 我并没理会,倒是看着地上的人皮风筝,她渐渐进入玄君的身体,因为有了我的血,她可以接触玄君,并冲破了符纸进入玄君的身体。 清心咒下,人皮风筝还是彻底将玄君包裹了起来,我想去撕开人皮风筝,但我受了伤,我还带着小女孩,根本是无能为力。 现在只能等玄君回来,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子墨倒是想要出来,但子墨被我封住了。 人皮风筝很快与玄君融合到一起,人皮风筝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从地上缓缓睁开眼睛,起身后看向我。 “我就知道,这个身体很适合我。”说着人皮风筝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定没有事,人皮风筝朝着我走来。 来到我面前人皮风筝以玄君的姿态看着我:“你现在还有什么临终遗言么?” “你当真以为,这身体这么容易就能得到?”我抱着小女孩后退了几步。 人皮风筝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笑四方震动,地面都出现了裂痕,阴风呼啸而过,仿佛是刀子,朝着我身上袭来。 我忙着抱着怀里的小女孩,背对着人皮风筝,结果背后的衣服都被撕裂了,风扫过的地方,一阵寒意,什么粘稠的液体从身上滑落,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脚下已经有一滴滴的血落下来了。 借着地上的血我本想施展乾坤印,但还不等施展,就听到人皮风筝身体撕裂的声音,我转身去看玄君,发现人皮正惊恐的惨叫。 “怎么回事?” 人皮风筝慌了,站在一边的血肉也慌乱起来。 裹着人皮风筝的玄君闭上眼睛,双手结印:“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滑骨,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 随着玄君的杀鬼咒,人皮风筝被扯的撕裂,嚎叫不已。 “为……为什么?” 人皮风筝最后都不懂,玄君怎么会杀了他。 玄君看向身边瑟瑟发抖的血肉,一道五雷咒,轰一声,不等血肉明白过来,已经成了雷下飞灰。 玄君看向我,急忙走了过来,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抱着我去一边。 “张教授?” 我诧异不已,玄君还没回来,他是张教授。 玄君没好气看我:“傻瓜!” 玄君剑指我的胸口,用力拖了一下,子墨便从镇魂棺里面出来了。 子墨出来见我身体受伤,也不必玄君吩咐,一转身冲进了我身体里面,迅速为我疗伤。 人受伤的时候,自我疗伤是不可能了,只能借助医疗手段,但如果借用鬼神那就容易多了。 子墨用身上的鬼力为我疗伤,玄君为我护法,很快就让我回复过来,只是子墨这样消耗很大,他从我身上离开晃了晃,差点涣散,玄君眼疾手快,将他封到镇魂棺里面,这才保住他的性命。 我没事了,看了一眼镇魂棺里的子墨,怪他不该这样不顾一切,他原本不用这样给我鬼力,但他着急,便把鬼力全部用上,结果便是差点神形俱灭。 我没事了,才抱起怀里的小女孩给玄君看:“这孩子不知道是那里来的,要交给齐宇才行。” 我把小女孩交给玄君,打电话给齐宇,很快齐宇过来接人,将小女孩带走,我和玄君才看向别墅那边。 玄君身穿一件白色的里衣,虽然是棉的,但还是觉得他冷,但我也好不到那里去,我衣服破了,外面只有他的一剑外套。 而此次,着实狼狈的可以。 我和玄君站了一会,就是不知道哪里有些不自在。 好像我们很久没见了似的。 但我也知道他和里面的玄君分隔不开,但问题是,现如今他们能分成三个,也能汇聚成一个。 我不相信,他们三个没有各自的思想。 “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了?”我想了半天才说。 “刚刚只是开胃小菜,人皮风筝是那个东西专门从外面弄来的,不过这事情难不倒他才对。” 玄君越说我心口越是扑通扑通的狂跳,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我小心翼翼的去看玄君,玄君伸手拉住我的手:“他对付那里面的东西,我们去找肖宇。” 玄君握住我的手,往前面走去。 我跟着他,低头看他纤细的手指,他的手虽然修长纤细,但却很有力。 我记得从须弥山回来,就没这样相处过了。 他就不是原来的他了。 往前面走我看他:“张教授。” “嗯。” “平时也问,也说是张教授,有什么不同么?” “没有太多,只是有些差异。” “那你是喜欢现在这样,还是……” “现在。” “可要分开,你会死么?” “嗯。” “所以还是有变化的?” “变化不大。” “……” 我和张教授都沉默了,变化不大,但变化有。 从前就是从前,现在就是现在,所以不一样。 人都是会变的,何况是他这种际遇。 “离教授。”我们正走着,张教授叫我,我嗯了一声。 张教授迟疑了片刻,问我:“想我么?” 第179章 纸儿 我抬头看张教授,张教授把我带到墙壁那边,那边无人,加上夜晚天黑,周围连只飞鸟都没有。 张教授忽然低头吻下来,我还不等反应,他已经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仗着天黑,张教授玩了一票。 等事情办妥,我们在那边抱了一会。 我纳闷:“这样玄君不会知道么?” “肯定会知道。”张教授那样说我就万分惆怅,我不懂,我这算是什么。 不免一声叹息! 张教授好笑,推开我看了看,摸了摸我的脸:“你还没回我,想我没有?” “你整天都在,我想什么?” “那不一样,就单一来说。” “我还真想不起来。”我很忧愁的想要离开,张教授将我带过去,抱着我亲了两下,这才离开我。 我们都没说话,似乎无话可说,又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教授算了一下:“肖宇在附近,我们去找。” 我给张教授拉着,走了不多远就看到别墅的后面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踩着高跟鞋,穿着黑皮裙,正朝着不远处奔跑。 听到身后有人女人急忙回头看,看到人连连后退,结果摔倒了。 她害怕我们抢她的东西,急忙护住胸口的地方。 张教授往那边去,女人说:“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 张教授抬起手算了一下,说道:“肖宇,你还不出来么?” 女人愣住,吓得不敢说话。 张教授继续说:“肖宇,你母亲在家里等你,她等不到你整日担心你,我们是来带你回去的。” 女人听到肖宇母亲的事情,才放开胸口的吊坠,竟然是一条金项链。 金项链散发出寒气,从里面出来一条白色雾气样子的人影落在地上,是个年轻人的样子。 对方看到我们,急忙问:“我母亲怎样了?” “你母亲托我们来找你的,你跟我们去吧。” 张教授拿来一道符纸,不给肖宇任何机会,直接收了肖宇。 女人吓得急忙起来,想要抓住张教授,我立刻推了她一下:“站住。” 女人愣了一下,不敢再靠近。 女人哭起来:“放了肖宇吧,他从来没有害过人,他都是为了我,才死的那么惨,你们看上去都不是坏人,那个夏东子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肖宇。” 说着女人跪下,我才说:“我们不是夏东子的人,我们是来对付夏东子的,但肖宇也是我们的目的,肖宇的母亲在家等他,我们要带他回去。” 女人哭的满脸泪水,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女人这才起来,擦了擦眼泪,急忙说:“那我们快走,我看夏东子受伤了,他正在别墅里面擦伤口。” “他受伤了?”我奇怪。 “嗯,我看见他跟什么人在打架,但是他身上有怪物,我不敢靠近,我听见楼上有打斗的声音。 还看见他在擦血。” “那他受伤了?”我看张教授,张教授想了一下,转身看向别墅里。 “我们先去送肖宇。” “那玄君呢?” “他不会有事。” 张教授拉着我送肖宇回去,路上女人急忙跟着我们,我问起女人肖宇的死,女人哭诉,说她和肖宇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打算结婚,结果还没来得及,夏东子就找到了肖宇,要肖宇帮忙做一个假的预算,肖宇不肯,就把她抓了去。 他们威胁肖宇,肖宇被打,她被一群人糟蹋,后来夏东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肖宇,把她留在身边,给人糟蹋,每次夏东子手下的人有人立功,她就会晚上被摄魂入梦,给那些人在梦中糟蹋。 肖宇也因为来找夏东子报仇被抓到,并关押起来。 原本她还想要跑,但为了肖宇她只能听夏东子的话,不但要摄魂入梦,还要去骨灰堂那边去定期犒赏那边的怨鬼。 夏东子抓了不少女人,用来做这样的事情,死了的直接送到骨灰堂,活着的他也可以摄魂。 她们一直都很痛苦,但就是无法逃脱。 来到肖宇家门口,我打电话给了齐宇,齐宇说他就在,出来给我们开门。 进去前张教授对女人说:“你留下,我们先带肖宇进去,交代清楚就出来,再安置你。” “嗯。” 女人答应下来,我和张教授进门。 门关上张教授和我相互看了一眼,我转身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门外的女人正在四处看,她狡黠的双眼分明与刚刚不同。 齐宇也是聪明人,知道不对劲。 看了一会我才离开,朝着张教授点点头。 张教授示意齐宇进去看着老太太,我和张教授假装处理好了事情,打开门走了出去。 “肖宇要和他母亲说几句话,我们先去别墅,处理了夏东子再回来,你带我们去,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女人忧郁了一会,点点头,带我们回到别墅那边。 到了别墅,女人说她不敢进去,要我们自己进去,还告诉我们具体的位置。 “我在这里陪她,你进去吧。”我和张教授说,张教授交代了我两句,去了别墅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教授走后我就在等。 女人站在我身边陪我,没有多久别墅上空开始乌云压顶,周遭也笼罩上了一层阴霾,阴气开始弥漫。 我担忧道:“出事了,我们要离开这里。” 我转身准备离开,女人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看着我,脑袋转动过来,把她的后脑露出来,乌黑披肩的长发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张及其丑陋恐怖的脸。 这张脸的半面都是血肉模糊的骨头,特别是狰狞的牙齿,另外一面上面长满了婴儿的小脑袋。 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什么了。 伏魔本记载,有一种叫九头婴的鬼,这种鬼的来历很奇怪,先是被扔在乱葬岗上的婴儿,成了小僵尸,小僵尸会吃掉之后送来的婴儿,吃完后被吃掉的婴儿脑袋就会长到这个婴儿的脸上,头上。 最终长出无数个,但没有叫十头婴,十一头婴的,也只有九头婴。 这种鬼的怨念很重,是有小鬼的怨念结合出来,他们的修炼完全靠吃人,吃死婴。 最可怕的是,他们修行很快,等于是无数的婴儿修行,然后修行在一个身体上,所以更容易修炼成鬼王。 但他是鬼尊,而且还有个大人的身体承载,这就很奇怪了,起码我不懂怎么回事。 之前他隐藏在夏东子的身上,夏东子转身的时候他就出现过,当时我看见他的半张脸都是婴儿的脑袋,我被吓得不轻。 但当时我还没想到他是九头婴,倒是现在我想到了。 “我终于找到机会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夏东子那个笨蛋,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不过现在也没关系,就当是将功补过了。” 一张嘴开口,却有无数的婴儿声音,好像魔音,让耳膜不断撕裂。 我立刻默念清心咒,这才稳住心神。 而九头婴俨然不在乎这些,她朝着我扑过来,我用五雷咒打他,但他要比我想的难对付,脑袋上的小脑袋忽然朝着我冲了过来,一时间我被十几个婴儿的小脑袋围住,那些小脑袋个个面目狰狞,风一样朝着我咬过来。 一时大意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小脑袋已经贴近上来。 我下意识用乾坤印,结果不等用,眼前一道人影闪过,砰一声巨响,那些小脑袋全都血肉横飞,碎成了粉末。 对面的九头婴惨叫一声,一晃就想跑。 张教授结印,五雷咒的威力要比我厉害,打的九头婴差点魂飞魄散。 关键时候九头婴舍弃了傀儡肉身,一股黑烟跑了。 女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去看女人,女人已经奄奄一息,我先打电话给齐宇,齐宇派人过来。 张教授转身看向别墅:“她不会有事,殇儿你一个人对付夏东子能行?” 我看着玄君,知道他们已经合体,他是要与我兵分两路。 我看了眼别墅:“那夏东子那么难对付,还没处理?” “去了你就知道了,刚刚本君在里面跟他周旋,没有把他怎样,这会刚要动手,殇儿差点出事。 九头婴本君对付,殇儿去会会夏东子。” 玄君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再多言,与他对视一眼朝着别墅走去。 “殇儿。”玄君叫我,我转身去看他。 “小心些!” 玄君交代,我才转身离开。 来到别墅门口,我没那么着急进去,反倒拿了一道符纸想用,身后玄君说道:“他是个道士,也是个人,你要用对付人的手段才行。” 我收起符纸,回头看了一眼玄君,玄君已经消失。 我算是明白过来,玄君之所以没有把夏东子怎么样,是因为他是个人。 鬼杀了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握住别墅的门把手拧动了两下,门就开了。 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阴气弥漫。 我回头看了一眼玄君离开的地方,没良心,把我扔下就走了。 转身我进了别墅,门关上我从身后拿了一卷钢丝出来。 钢丝比头发丝都要细,这东西是季末扬给我准备的,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用过,倒是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我十几岁跟他下墓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这世界上,可怕的不是什么僵尸和鬼,遇到都不见得,可怕的是人,所以要防着人。 但钢丝这个东西是季末扬专门为了对付人的,他说希望我别用,用了不能伤到自己。 所以他对我这方面的训练十分苛刻,我曾一天二十小时不吃不喝的躲避钢丝,他变态似的在前面给我埋伏,我在后面想尽一切办法躲避。 我把钢丝在门口连续捆绑了两次,因为动作快手脚麻利,断口都不带一丝卡顿,如果不是盯着我看,根本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我在客厅寻找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才往楼下其他的房间去,虽然楼下黑,但并不证明我看不到,在我的世界里,此处无比明亮。 楼下没有,我将所有出口都用钢丝封住,而且我也检查了地下室。 最后才到二楼去。 上楼前我在楼梯看了一圈,并隔空画符,将整个别墅都杀鬼符。 到了二楼,我找到中间的书房,门打开,一个人坐在里面,灯光忽然一闪,里面的人**着上半身,他身边站着几只鬼王,见到我鬼王立刻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随即拿出铜钱鞭,打了过去。 这些鬼王还是怕我的,两三下就开始逃窜,但他们到了楼下,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几只鬼王,是夏东子最后的筹码,玄君虽然没把他怎么样,但他身体流血严重,说明他是以身体养鬼,而他的鬼一旦被杀,他身上就会被反噬,为此,玄君等于斩了他的左膀右臂。 夏东子起身站起来,我此时才发现,夏东子的厉害之处,他左边的手臂上是一张雷令纹身,右边手臂上是摄魂咒,胸前是手握大刀开了眼的关二爷,至于他背后,我还没看到,但总不会是干净的就是了。 摄魂咒要比镇魂咒有威力,一般的鬼王都不敢轻易靠近,雷令对于邪祟而言,是极大的阳火,轻易不敢靠近。 关二爷是镇宅之神,鬼都是惧怕的,家有关二爷,鬼怪不入门。 这夏东子是个道士,他自然是懂得善用的。 看着我夏东子一笑:“怎么,他累了,把你换来了?” “我不知道你师出何处,但你所作所为已经触犯天道,今日即便不是你的死期,也要废你功力,替你师门除害。” 我说着已经朝着夏东子走去,夏东子并不怕我,但我已经将刀子从脚下拔了出来。 夏东子轻蔑一笑:“到底是个女人,打不过竟用刀子。” “那你说对了,我丈夫使不出来下三滥的手段,可我不一样,我就让你看看,遇到我你多倒霉。” 我说完就冲了过去,夏东子俨然没想到我回这么做,他惊愕之时,我已经抓住他的一条手臂,反手一甩将他按在了墙上,他想动弹,我随手一刀下去,他仰起头惨叫。 我要对不住关二爷了。 刀子划过夏东子的前胸,从他身前,剥开了一条口子,不等他将我推开,极快的画了一个关二爷的轮廓,他拉住我往一边甩过去,我双手抓住他的皮肉,跟着身体扯了出去。 “啊!”凄惨的叫声划破整个别墅,震荡的仿佛别墅都要晃动。 我随手将那张皮扔到门外,迈步去抓夏东子,夏东子怕我,转身要从窗户离开,我抓住他的腿将他拉了回来,看到他身后背着西方三圣,随手划了几道,将西方三圣也撕了下来。 满地的血,夏东子哭嚎不止。 扔了手里的人皮,我将夏东子两条手臂也撕了两块皮下来,扔到下面,我才一脚踩在夏东子的身上。 夏东子全身哆嗦,哀嚎不断。 我说:“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作恶多端,神仙也帮不了你,再多的护法神咒也没用。” 我离开后退了几步,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我到门口的时候,二楼书房窗口冲进来十几只面目凶恶的鬼,看到夏东子朝着他冲过去,夏东子想要施咒,那些鬼也不是傻子,其中一只冲了过去,钻到了夏东子的身体里面。 夏东子被鬼附身与平常人不同,他还努力想要驱逐鬼离开身体,但鬼也很顽强。 双方僵持了一会,最终夏东子只能被鬼控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被重物砸碎,不禁如此,他伸出舌头,一只鬼用刀子活活给他割掉了。 这样看似残忍,实际上是鬼在用自己的方法阻止夏东子施咒。 “你们报酬可以,不许杀人,惩罚他够了,就马上离开。 我眼下不杀你们,但周围的鬼族会找你们,是死是活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我才离开,下楼的时候看了一眼那四张人皮,留是不能留的,但也不能马上销毁。 我拿了个袋子,收起那些人皮,离开了别墅。 出了门我在外面等,夏东子最终如同是蠕虫一样从楼上爬了下来。 但楼下都是钢丝,他每经过一次钢丝,都发出惨叫的声音。 从门里出来夏东子简直是九死一生。 我生性不喜欢折磨人,但是夏东子害人太多,能活着都是极难。 看到夏东子我叫了救护车,而后才转身离开。 我没等玄君,拿出纸人,找来鬼车先一步离开,路上纸人还嫌弃我手里的人皮,躲到前面坐着。 我姑且叫纸人纸儿。 纸儿一边看我,一边嫌弃,但她也不说什么。 我用纸蝴蝶去寻找人皮上开光的地点,最终找到这个人,竟是一座山上的瞎眼老道。 我和纸儿上了山,那老道就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我们进去那老道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他会闯下弥天大祸,果然他的大限到了。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也不问你是谁。” 那老道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他的面容已经苍老,但是还很祥和。 纸儿说:“看着挺可怜的,那是他徒弟,给他吧。” 我没说话,那老道摸着那些皮囊,轻轻叹息:“也罢,既然是我作孽,那就让我背着走吧。 道友,多谢你把这些送来,他本是我的得意门生,我怕他在下面遭遇不测,特意给他准备这些,没想到他反倒用这些害人,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起身老道去香炉前面,道观里面别的不敢说,香炉却是很大很阔绰,他把人皮扔到里面,血水和油脂混在一起,很快香灰起火,燃烧了起来。 当那些人皮燃烧到了一定程度,那老道便跪在地上,头一垂没了反应。 纸儿吓一跳:“死了,死了是要偿命的。” 我没理会,转身去门口,纸儿怕的不行,急忙追着我跑了出来,我没想到,纸儿还是个胆小的。 鬼司机在山下等我们,我和纸儿上了车便回了南城。 车里纸儿担心的要命,怕被抓到,觉得我们害了人。 但她不知道,我们这一趟跑出去了两千公里,真的要抓我们,也是极难。 一来我们确实没有杀人,是那老道心中有亏,自己不想活了,二来我和她一来一去用了半个小时,也无迹可寻。 鬼司机离开我叫纸儿先休息,纸儿吓得不敢跟我住,跑得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我不知道纸儿到底是真怕我,还是跑去玩了,看她跑了,喊她:“小心些!” 纸儿没回我,我更加不放心了,大半夜要去那里。 猫王此时叼着小猫回来,我只好问猫王能去看看纸儿么,猫王便叼着小猫走了。 我本打算在门口等等玄君,可总担心纸儿在外面惹祸,又去找纸儿。 找来找去,竟看到纸儿跟龙庭一起回来了。 纸儿还拉着龙庭的手,弄得龙庭一脸尴尬,脸红到耳根。 我这才想起先前处理事情,在别墅那会,纸儿对龙庭就有些想法。 “先生,你今天怎么了?” 龙庭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问纸儿,纸儿不高兴嘟了嘟小嘴:“我说了,不要叫我先生,我叫纸儿,你记没记住?” “可是先生就是先生,我……” “住口!”纸儿忽然怒道,龙庭便停了下来,他们对视,身后还跟着猫王叼着小猫,这画面可真是够我脑补的。 我正想着怎么去解决他们的事情,纸儿上去亲了一口龙庭的嘴巴,吓得我和龙庭都半天没反应。 龙庭下意识的笑了下,但他笑的很僵硬,面皮抽动了两下,艰难的吞咽了一口。 纸儿趾高气扬的说:“我亲了你,现在你就属于我了,记住没?” 在我看来,纸儿还是个孩子。 龙庭嗯了一声。 纸儿这才满意,拉着龙庭的手臂,挽住他,朝着我这边走来。 纸儿看到我吓一跳,立刻胆怯起来,甚至躲到龙庭身后。 龙庭正想说什么,抬头看到了我。 这一看龙庭如遭雷击,呆呆的看了我半天。 我转身回了院子里,进去回了住的房间。 龙庭很快过来找我,在门外不断敲门,我坐在床上有些茫然。 这事总要处理,但我不能伤害任何一个。 “先生。”龙庭催命似的不断叫我。 纸儿在门口站着,我能看到门外有两条影子,一个是龙庭,一个是纸儿,龙庭是实体,看得见肉身轮廓,纸儿不同,只有一片薄如蝉翼的纸片影子。 第180章 加在一起 半条命 不知过了多久,季末扬和罗绾贞出来,罗绾贞问我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季末扬反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玄君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他推开门进来,龙庭和纸儿也跟了进来,倒是黑猫叼着小猫去了浴室那边。 房门关上罗绾贞没好气看了我一眼:“你干的好事,你为什么把血给她?” 罗绾贞所说的自然是纸儿。 我做错了,自然没道理反驳,所以并不说话。 罗绾贞觉得这事是我自己找的麻烦,转身走了。 她走后玄君走来看我:“累了?” 我看了眼玄君:“我想洗洗澡。” 我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这样我也睡不着。 玄君看向龙庭和纸儿:“龙庭,你先回去,纸儿你先休息吧。” “我想跟龙庭去。” 纸儿躲到龙庭身后,龙庭也进退两难,但玄君脸色一沉,龙庭便护着纸儿:“先生,我也有几句话跟纸儿说。” 我看着龙庭和纸儿,有些不知所措。 纸儿跟我模样一样,若是不一样还好说,但那也是不允许的。 “龙庭,你走吧,纸儿留下。”我说完便起身去了浴室,纸儿忽然朝着我喊了起来,她说她要杀了我。 玄君脸色一沉,一根镇魂钉打下去,纸儿一怔,好好的人,忽然烈焰焚身,成了一把灰烬。 龙庭整个人惊呆,而纸儿离开前还奢望着龙庭,只是纸儿想哭也没有眼泪。 而我钻心的痛,差点晕过去。 “出去!”玄君怒道。 龙庭看向地上的那把灰烬,他看向我:“先生……” “出去吧。” 我不看龙庭,自知有错,也没脸见龙庭。 而纸儿对我来说,到底是性命,是我亲手造就了纸儿,又亲自毁了纸儿。 比起难过,谁都没有我难过。 龙庭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门关上我去洗了澡。 猫王见到我叼着小猫就离开了,小猫总是在床上,但今天猫王把小猫带走了,似乎是知道我心情不好。 从浴室出来我就去躺着了,躺下我全身光着,盖上被子,就开始发呆。 玄君坐下看我,摸了摸我的头,我问玄君:“去过肖宇家了?” “去过,已经送去地府了,他女朋友也已经没事了,还说要照顾老太太,也算圆满,至于那九头婴,已经魂飞魄散了。” 玄君说话的时候用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像是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对我比平时好很多。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和张教授在别墅外做过的事情,一股脑说给他听,我想他会怪我,怨我,哪怕是骂我,可他只是低头亲了亲我的脸,亲了亲我的鼻头嘴巴。 我看着玄君:“你怎么不骂我?” “离殇也有找骂的时候?”玄君还调侃我,但我看他眼底尽是心疼。 我闭上眼睛,他不骂就算了。 机会给他了,是他自己没把握。 “纸儿……就像是我的孩子,我很难过!”毕竟是我亲手造就的,谁也不会明白,我有多痛! 我宁愿纸儿死在歹人的手里,我愤怒去报仇,也不愿意这样,如果不是我一时大意,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玄君宽衣解带,换了里衣上来陪我躺着。 我舒了口气,却是浑身疼痛难忍,这不是反噬,是我真的很痛,是从心口蔓延的痛。 这一夜,我仿佛坠入地狱,梦里总是看到纸儿怪我的脸,早上起来,我睁开眼睛就有些发呆,看着地上的纸灰,我还心口疼痛。 早饭我也吃不下,龙庭没走,一直都在,他想跟我说话,但我不想听。 我起身去了外面,这时候该是下雪的时候了,纷飞的雪花漫天而起,那是怎样的美。 可惜纸儿看不到了! 我沿着房檐走,一步一步的看着脚下的脚印,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无路可走了,我才停下来,敲了敲心口,希望不那么疼。 转身想要回去,看到玄君站在不远处,他披着一件棉衣看着我,怀里抱着小猫,猫王在他身后跟着。 我走回去,他把小猫给我,我抱着小猫跟在他身边,猫王跟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回去。 来到罗绾贞住处的门口,看到季末扬站在那里,他背着手,正在等我,罗绾贞打着伞陪着她。 “回来了?”到了跟前,季末扬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让你担心了?” “回去吧。” 季末扬转身进去,我在他身后跟着。 进门看到龙庭,龙庭站起身看我:“先生!” 我开始没有理他,后来走到门口才转身看他,终究还是开口道:“龙庭,对不起你了!” 龙庭还不等反应过来,我已经给他鞠了一躬。 龙庭吓得不轻,急忙走来找我:“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纸儿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先生,我不怪你!”龙庭虽然那样说,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犹豫了片刻:“龙庭,回去吧,以后别来了,你我师徒的缘分就到这里吧。” “先生……”龙庭不肯离开,但我也不能留他。 我转身的时候,龙庭忽然跪下了。 我听见他跪下了,但我没有转身。 小猫离开,跑了下去,她也许是去找龙庭的,但猫王叼着她去了屋子里,小猫喵喵直叫唤。 “龙庭,你这样我受不起,今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想留下你,可一看到你就想到纸儿,就没脸见你。 这事并非儿戏,我也是没办法,你走吧。” “先生,我并没怪你,那晚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也不知怎么会那么糊涂,纸儿是纸儿,先生是先生,怎么能说到一起?” “龙庭,你不懂,也没必要懂,走吧。” “先生,我不走!” 龙庭不肯离开,我回了屋子他就在外面跪着,云雅也在外面哭。 罗绾贞在门外骂我没良心,说了许多好话,恨不得踹门进来,再不行她就收下龙庭,可龙庭还是不肯离开。 但我总不好出尔反尔,既然决定的事情。 我三天都没出门,而龙庭足足跪了三天,外面并不暖和,这三天会要人命。 我总是夜里起来去看龙庭,怕他知道不敢开灯,要轻手蹑脚的过去。 看完了再回去坐着,一坐坐一个晚上。 玄君起来给我把被子裹在身上,抱着我跟我说话。 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嘘寒问暖都听不进去,也打不起精神,所以玄君说的,大部分都石沉大海去了。 我累了就会睡着,玄君就抱着我睡。 第四日的早上,听说龙庭撑不住晕倒了,是季末扬把他送去了医院。 我就没见他了。 少了龙庭在外面下跪,日子好过多了,虽然我也担心,但云雅每日都跑回来报平安,说龙庭福大命大,没把他冻死,还活的好好的,只是不爱说话。 知道龙庭没事我就放心了,也准备着继续去学校那边读书了。 这次我比较懂事,先前的学科也去,每天也按时上学放学,有事就做,没事就在家呆着。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只有有事才出门。 不过龙庭没有半月就出院了,听云雅说龙庭忙骨灰堂那边的事情去了。 所以一时半会的不会过来。 但那天我出去的时候,还是看到了龙庭,龙庭在门口正在发呆,看到我又愣了一会,但他还是下了车来见我。 “先生,好久不见。” “……”我一开始并没说话,后来才开口跟他打了个招呼,打了招呼我就准备着离开了,但龙庭却说有事找我。 “先生,你看这是什么么?”龙庭说着走来,把他的手给我看,我本不想管他,但他伸手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扫了一眼,看到他手心的东西,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去过那里?” 龙庭深呼吸,跟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是尸斑,你不认得?”龙庭跟了我许久,我不信他不认识尸斑,纵然尸斑有些不同平时的,但也不至于不认得。 可龙庭说:“尸斑总要碰过尸体,可我没有。” 龙庭不像是说谎,但问题是他的尸斑怎么来的? “你先进来。”我转身去院子里面,龙庭跟我进门,进门去坐下,我仔细去看龙庭的手。 龙庭说:“几天前发现的。” “身上有么?” “有,但不是很多,有十几处,只是面积都不小。”龙庭倒是淡然,仿佛不是他身上长了尸斑,长尸斑是个不认识的人。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我把小猫放下,走到一边去洗手。 今天也奇怪,家里没人,罗绾贞他们不在,玄君竟然也不在。 我打电话给罗绾贞:“你在哪里?” “学校出了人命,家长来了,正在处理,可能要明天回去。”罗绾贞那边听上去很焦急。 “季末扬呢?” “他在这边帮我。” “我知道了。” “你有事?” “没很大的事情,龙庭有点事。” “既然他来找你,你也差不多就算了,让他走你也不舒服,何况不是没什么事,只是个误会,要是你这样子,齐宇早死了!”罗绾贞以为我是因为龙庭感情的事情,可她怎么知道,我是过不去纸儿的死。 我是没脸见龙庭,如果当时我不强行分开他和纸儿,不担心的那么多,让事情顺其自然发展,纸儿就不会死! 是我害了纸儿! 我没多言挂了电话。 我又打电话给玄君,玄君也在学校,他说死的人是他的一个学生。 “我知道了。” 我准备挂电话,玄君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已经脱下衣服的龙庭,脸色越发苍白:“你说一个活人,全身长出拳头大的尸斑,不密集,但是很严重,他说没触碰过尸体,是怎么回事?” “活死人?” 玄君那边问我,我忽然就没反应了,果然,跟我想到一块了。 “嗯。” “要我回去么?”玄君问我,我说不用了,电话挂了。 我去看龙庭,龙庭有些不自在。 “最近食欲怎么样?”我问龙庭。 “不是很好,没什么味道,问过医生,他说我有心火,过些时候就好了,吃了一些中药。” 龙庭不自在,说话的时候不敢看我,始终看着别处。 我心情沉重,也顾不上其他。 我摸了摸龙庭的身体,还是有些温度的,但是很白,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事,而尸斑的地方已经成鲜红色,说明这种尸斑,是冻伤而死的。 想到半月前的事情,难道是那时候已经死了? 我伸手摸了摸,龙庭深呼吸,出来的气是凉的,吹拂到我脸上凉凉的,还有寒意。 我看龙庭,他还脸红了。 “你住院的时候,见过玄君么?”其实我知道,见过就早发现了。 “没有。” 我绕了一圈看龙庭,才把手拿开。 “穿上吧。” 听我吩咐,龙庭去穿衣服,我坐下越发心情沉重。 龙庭穿好衣服看我:“先生,我这是触碰什么了?” “我还要想想,不着急,留下吃饭吧,很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龙庭愣了一下,随即急忙说他马上去做。 龙庭去做饭,我起身跟了过去,小猫也不跟着我,而是留在屋子里跟猫王呆在一起。 龙庭在厨房忙碌,开始和面。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问他:“做什么?” “冰箱里还有一些香菇,做面条。” “嗯。” 龙庭手脚麻利,没多久面条煮好,我坐下看着龙庭做出来的面条发呆,老天爷开了个很大的玩笑,这个玩笑,开了我半条命。 纸儿加上龙庭,我就该死! “先生,不好吃?” “你也吃吧,我吃不完。” 龙庭是不饿,所以他迟迟没打算吃。 我让他吃,他才盛了碗面条坐下陪我,我给他了一匙蘑菇,龙庭搅拌后,吃了一口。 开始还没什么,又吃了几口开始呕吐。 龙庭想忍着,但没忍住起身去吐了。 我看着龙庭呕吐,脑海里已经搜寻了无数办法,只要让他活着,我可以付出一切。 龙庭吐完回来去漱口,转身看到我站在那里不出声。 “你一直没吃东西,吃了就吐?” “只是偶尔。” “嗯。” 龙庭没说实话,他对我说谎的时候,双眼总是不敢看我,闪躲的很。 我转身叫他:“不能吃就过来吧,我吃完才有力气,我们去找人想想办法。” 龙庭这才跟我回来,我吃他看着,而院子外下着雪,雪花纷飞,本应该很美,可为什么那么凄凉。 看我发呆,龙庭问我:“先生,是不是很严重?” 我看龙庭:“交代一下,把你所有的产业什么都暂时交代清楚,我带你去治病,可能一年半载不见得回来,这段时间,必须杜绝所有来往。” “嗯。” 龙庭起身去安排,我已经心力交瘁,慌不择路。 临行前我看了眼猫王和小猫,谁都能留下,小猫不能留下,我抱着小猫摸了摸,猫王仿佛知道我的打算,急忙抬头看我,抬起爪子抓住我的裤脚,怕我就这么带走小猫。 我想到纸儿和龙庭,再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了,管他是为了什么,天不天道! ------题外话------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过了除夕就是牛年了,送走鼠年时,望大家挥别所有不好的东西,留下好的东西,牛年里,牛气冲天,万事顺遂,阖家安康,芳华永驻 亲爱的们,明年见 第181章 养尸 从住处离开我叫龙庭开车,龙庭问我去那里,我叫他去他家祖坟那边。 我就是想知道一件事情,龙庭出事,老青龙为什么没有出现。 到了龙庭家的祖坟那边,虽然天寒地冻,但我还是掘了老青龙的坟,结果到了下面打开板子,老青龙已经断气了。 我把老青龙抱出来,反过来看了几次,都没看出老青龙是怎么死的,想起老青龙去医院看龙庭的时候,他还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子。 “先生?”龙庭不理解,我抱着老青龙在周围看了几次,不管怎么看,我都看不出风水有问题,但风水要是没问题,老青龙就根本不会死。 老青龙的骨骸已经干枯,血肉已经不在,说白了就剩下一架龟壳了。 而就算这样,老青龙这种仙物羽化前一定有感应,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告诉我。 我看龙庭:“龙庭,你说实话,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梦见你龙爹?” “龙爹?”龙庭一脸茫然,恍然过来看向我怀里抱着的老青龙骨骸,龙庭脸色很不好,他很难过。 “先生,你教诲我从不敢忘记,几乎每月初一十五都来看我老爹,只是这月没有来,我这月在医院度过,不过每次我来也并未真的见过老爹,只是坐在这里陪他说话,供奉鱼虾。” 龙庭说着把老青龙的骨骸抱了过去,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先去车里,我休息一下。”我回到车里坐下,龙庭抱着老青龙的骨骸难过。 “龙庭,你每次过来给龙爹供奉,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我问龙庭。 龙庭想了想:“遇见过,有个邻居,他说他家的坟地也在这边,我来的时候他也来,他说他家祖坟里面的也爱吃鱼虾,问我能给他点,我每次带来都给他一些,他偶尔会跟我说说话。” “多大年纪?” “看着白发苍苍,年纪不小了,七八十岁?” 龙庭也不敢确定。 “个子不高,走路有些弯腰,面相红润,说话不紧不慢,总是挑眉,看人的时候垂着眼皮?”我问龙庭,龙庭满脸诧异。 “先生怎么知道?” “他就是你龙爹,你就没发现他看你的目光很慈善么?”我问龙庭,龙庭想着想着眼睛红了。 “我没留意,当时只是觉得有话可说,他没事就问我结婚了没有,什么时候娶妻生子,我以为他只是跟我闲聊,没想到他是我老爹。” 龙庭说起这事悔恨万分,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要是我没说错,每次你来都会看到龙爹,那你记不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间?” 龙庭明白过来,他看着我仔细的想了想:“记得,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这么久?” “嗯,我来之后,还带了一些东西,但他肯定是没来,我之前把鱼虾放下,他都带走的,就算我来了他不在,我再来的时候,鱼虾已经不在了,后来这几次我来,他都没来取过,我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每次来,我都给他带出来,放到一边供奉他。” “这么说,龙爹早就出事,你记不记得最后一次他跟你说过什么?” 龙庭想着:“他说这种鱼他不是很喜欢吃,下次要我买两条大的给他,我还答应了。” “别的呢?” “别的没有,他也没有说的太多,都是平时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成家的事情。” “……”这么说老青龙根本没预测到自己会仙逝,所以他还期盼着龙庭下次过来。 那他出了什么事,来不及道别。 “先生。” 龙庭叫我,我嗯了一声:“今晚你在这里守着,我要招魂试试。” “嗯。” 到了晚上,我下去摆了一个招魂阵,龙庭则是在车里等我。 当七盏白灯笼都点燃后,我开始在周围观察,灯笼开始升天,我寻遍了周围每个角落,都没找到老青龙的魂魄。 龙庭想要下车,我转身摇头示意龙庭不要下车,未免他下来跟着我,我用摄魂符封住了车门,龙庭看着我,他以为我是要他别下来,却不知道,一旦他下来,魂魄就会被招出来,那时候他的魂魄离开身体,他的身体就会倒地。 我在周围不断的扩大法阵,魂灯每次七盏,不断到达更远的地方,只要有一丝老青龙的气息,我都可以找到。 但我找了一个晚上,大雪覆盖之下,灭了我的魂灯不说,差点把我冻死。 天亮我回到车里,靠在车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龙庭急忙把衣服拿来给我裹上,我看着龙庭的脸,他脸上都有尸斑了,这么下去,他也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我闭上眼睛,靠在一边休息。 龙庭把我的手拉过去,给我哈气。 他不知道,现在他的气是冷的,吹出来的气没有一丝温暖。 见我这样,龙庭要回去,我没有答应他不敢走,干脆把衣服打开,把我抱在怀里。 其实这样我就更冷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睡着了。 梦里梦见一个很矮的老头子。 但就是闪了一下,我忽然就醒了。 龙庭此时也睡着了,我一动龙庭醒了过来,看到我龙庭急忙道歉。 “我下去再找找,你在这里等我,记得,我不回来,你不许下去。”我交代龙庭。 “可是先生的身体。” “我没事,另外,如果他们来电话找我们,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我想短时间他们不会打电话的。” 我也只是心中猜测,但我希望这猜测不是真的! 龙庭点头:“我知道了。” 我从车上下来,在周围观察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找到方位。 我往东北方走了三公里,终于到了一片不算茂密的林子,我在林子外面看了一下,天开始下雪了。 西南方属坤卦,东北方属艮卦,五行中这两个属土,这两个方位是建造土地庙的地方,虽然说各个村子的土地庙随处可建,但也不是随便建造的,只有那些不懂的人,才会随便择地建造。 土地庙要建造的方位,必要是在五行土位上面,不然村子便会出怪事。 往里面走了没有多远,看到一个破烂不堪的地方,那地方有个小屋子,但年久失修,早就要坍塌了,我来到小木屋的面前,仔细看里面,坐着一个老公公。 我从身上拿出纸人,散播出去,纸人在雪天可以变成我的样子,去到个个地方,用来混淆视听。 最终剩下我一人了,土地庙里面才有人小声说话:“你怎么来了?” “梦中看到了你。”我就像是对着空气,张开嘴,没有声音,但我知道他是听得见的,毕竟我都听见他说了。 “哎,你不该来。”土地公叹息了一声,很是担忧。 “要我跪下么?”我问土地公,土地公忙着说不用,还说受人之托,也没有触犯天规,要真的是因为这事遭难,也是他命中该绝。 “请土神仙赐教。” “你往南去,见到水就可找到要找的东西,我平日里跟他是老友,他没事会给我些吃的,一切来得突然,我没想到他会先我一步,我不能再说,你走吧。” “多谢土神仙帮我。” 我转身离开,听见土地公公叹了口气。 我沿着林子,走了半天,才看到地上有个冰封的水塘,目测应该是鱼塘。 鱼塘的边沿上有个茅草屋,我走去看过,里面有一张床,已经有段时间没忍住了。 我等到晚上,走去水塘上,水塘上已经结冰,但上面也同样覆盖了一层白雪,雪有十公分,我走上去,没到脚踝看不到下面了。 水塘有千于平,我在水塘上面找了一个多时辰,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硌着了,退后看到脚下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捡起来看了一眼,是龙庭的玉佩,是我亲手放到老青龙头上,准备给他渡雷劫的,却在这里找到了。 我拿来玉佩擦了擦,放到了口袋里,这才往回走。 来的时候没觉得很冷,但回去却觉得极寒。 双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红又肿。 我回到龙庭那边,龙庭在车里也不知道多久,他一世聪明,却至此糊涂,没有吃喝,没有三急,都没想过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打开车门,我上车,龙庭立刻把我拉了过去,用他的外衣给我把身体裹住,我看着龙庭的脸,他脸上的尸斑越来越多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有些难为情想要躲开。 “龙庭,对不起。” “……” 龙庭看着我:“先生,你……” “先生救不了你,先生很没用,先生还害了你!先生只知道改了你六十年的大运,先生却救不了你的性命。” 龙庭下意识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笑了:“先生,我也想像是子墨那样。” “……” 我转开脸,久久不言。 他不懂,长生不死并不是什么好事,侍奉也没什么荣耀。 万世轮回虽然有生死的苦难,但也有朝朝暮暮的希望。 如行尸走肉的活着,只是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但这个交代有期限,终究还是会分开。 “龙庭,先生有个办法,可以压制你的尸斑,你愿不愿意?” “愿意。” “……” 面对龙庭我已经无话可说,我想休息一会。 “我休息一会,你开车离开,我们找个地方。” “嗯。” 龙庭去开车,我在后面睡了一觉。 晚上我们已经离开原先所在的城市,到了一处郊区了,龙庭问我:“先生,我们要去那里?” “找个没人的地方。” “先生的意思是?” “龙庭,我现在想专心给你治病,你愿不愿意陪我在深山老林里面呆上一段日子,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 “我愿意。” “嗯,我们休息一会,继续走,你找一下,有没有很隐秘的山,我们能进去生存的地方。我们北方冬天很冷,生存也极难,你准备些东西,最好够过冬的,等明年就会好一些。” 我看了一眼车里蜷缩在一起的猫王和小猫,他们把带来的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倒是没有冻坏。 龙庭把车开到了有人的地方,下车去买了很多的东西,他下车前我给他收拾了一下,暂时让一些人看不出来他脸上的尸斑,他把东西准备好,带着我去深山老林。 路上小猫钻到我怀里,趴在我肚子上,这样我还能暖和点。 找到合适的地方,龙庭把车停下,我让纸人帮忙,把车里的东西搬下去,我们在山上找到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龙庭把带来的东西放进去,铺上了被褥。 在洞口生了一点火。 夜晚我捏了一口纸棺材,在上面画上精美的花纹,让龙庭躺在里面,进行养尸之术。 身为天师道传人,甚至登顶天师道的人,养尸是极容易的事情,但却是逆天而行的事情。 龙庭躺下,我看他问:“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 龙庭摇头,我将老青龙的玉佩拿来,给他戴在身上。 “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就看看这块玉,你就会想起我,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龙庭问我:“先生,我能做你的护法神么?” “不能!” 龙庭有些失望。 “我的护法神有很多,但龙庭只有一个!” 龙庭提起精神看我,忽然他就不在说话了,他充满喜悦的看着我,傻乎乎的对着我笑。 “你要在里面睡三天,这三天里,猫王和小猫会守着你,周围的孤魂野鬼会来找你,你就算醒着,也不要出来,也不要答应,就算是我叫你,你也不要理会,你要知道,那不是我。” 龙庭点头,我交代:“这三天,你会见不到我,但三天后,我会打开棺盖。” “嗯。” 我将棺盖盖好,龙庭在纸棺材里面看我,我交代了猫王和小猫,他们就那里都不去,守护着龙庭的纸棺材。 我说是要守着龙庭,实际上我是要给自己疗伤。 子墨附身于我的身上,我身上的伤很快就消失了,子墨离开我看到龙庭,他坐下陪我。 我们看着山洞外的雪,足足看了三天,这三天不断有孤魂野鬼闻声而来,无不是想要侵占龙庭的身体,但他们不等靠近,就被纸棺材上面的符咒所射杀,无不是魂飞魄散。 三天后纸棺材化成灰烬,龙庭身上的尸斑全部消失,他看上去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我将一碗血给龙庭,龙庭二话不说喝下去。 他的脸又红润了起来,但没人知道,他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活僵尸。 第182章 生死符 活僵尸是僵尸的一种,只是这种僵尸以人血养着,在人群中不易被发现,而且活僵尸与正常的人没有很大分别,因此就和西方世界的吸血鬼相差不多。 东西地域的差异,也带来了人文上的不同。 但是吸血鬼与僵尸却都来是上古,那时候我东方大抵上出现最早的就是不化骨,而他们的该隐则是吸血鬼。 这是个极大的巧合,但事实证明,这样的巧合并不是偶然! 龙庭没事了,他起来开始忙碌,猫王带着小猫出去巡山,抓了两只肥肥的山鸡回来,龙庭收拾妥当烤熟我们吃。 夜晚的风呼呼的吹着,子墨在我身边问我:“鬼君不会来找我们?” “应该在找,已经这么多天了。” “那你不回去?”子墨担忧看我,我摇头,也没解释。 我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失去他们,可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季末扬死了,他站在街上,一辆车冲了出去,把季末扬直接撞飞了出去,他一哆嗦醒了过来。 醒来后出了一身冷汗,而洞口风雪满天。 子墨问我:“怎么了?” “我想回去。” “现在?” 子墨没想到我说回去就要回去,龙庭也起来问我:“现在回去。” 我说着什么都不要,拿起背包就走。 龙庭和子墨急忙跟着我们离开,大雪之夜我们一人一鬼一尸两猫,从深山出来,子墨和龙庭在,我们走的也很快,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从山上到了山下。 回到住的地方,门口异常冷清。 进了门我在院子里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猫不知道都跑到了那里,一只都没有。 我在院子里正看着,玄君从门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朝着我问:“去哪了?” 我没有回答,小猫喵了一声,吓得直哆嗦,我松开手猫王叼着小猫就走。 龙庭试图解释,玄君怒喝:“没问你!” 龙庭忽然就不敢说话了,我看着玄君:“季末扬呢?” “死了!”玄君回的那般冷漠,我看向季末扬的房间,我不相信玄君说的,我走去看季末扬,玄君一把拉住我,推了我一下。 我从来没见过他对我那么大的愤怒,他推我我差点摔倒,龙庭急忙扶着我,我才没有摔倒。 我站稳看向季末扬的房间门口,我不想跟玄君多说,我要找的也不是他。 玄君冷冷的目光看着我:“既然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我没理会玄君,去找季末扬。 玄君挡住我,他把手臂横在我眼前,我抬头看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不告而别错就在我,所以无话可说。 “季末扬。”我在外面喊,屋子里面没有人回答。 我继续喊,还是没人回答。 “季末扬……”没人回答我就一次次的喊,季末扬说过,人在着急的时候就会犯浑,犯浑就会傻。 我想我那时候就是傻了。 我喊了十几次,喊的玄君把手放下,他没阻拦我,他只是盯着我看。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也知道他只是生气。 但我宁愿他是生气,宁愿季末扬没事。 我看着那扇门,担心季末扬出事,后来我也喊不出来了。 这几日来,我去过太多的地方,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身体比起过去差了很多,如今站在这里,身体已经不好,冻也好,脏也好,都有些陌生。 蓬头垢面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见不到想见的人。 门推开,我看着房间里面,里面空无一人。 我一下就站不稳了,人跟着就往下坠。 龙庭跑来扶着我,不等到我身边,玄君已经抱住我。 “殇儿!” 玄君叫我,我却满脑子都是车祸的画面,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玄君抱着我回去,我醒来就在发呆。 看到我醒了,玄君拉着我的手:“醒了?” 我起身坐起来,正想说话,看到季末扬从门口进来,看到季末扬我皱眉。 “离殇!”季末扬走来找我,玄君才离开,我满脸呆滞,注视着季末扬满脑子乱了。 坐下季末扬检查我:“你去那里了,都找你找疯了。” 我什么都没说,抱住季末扬。 “哥!” 季末扬如遭雷击,抱住我拍了拍,双手不断扫动我的后背。 “玄君欺负你了?”季末扬问我,声音明显不好,我摇了摇头,抱着他,没忍住哭了起来。 季末扬把我推开,捧着我的脸看。 见到我的样子,季末扬不解:“你又下墓了?” 我摇头,趴在他怀里。 季末扬看玄君:“你是不是骂她了?” “……”玄君没回答,季末扬忽然说道:“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找了她七八天,推了她一下。” 玄君还算诚实,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开口告诉季末扬。 季末扬想要松开我去找玄君算账,我抱着他,他才没离开。 周遭安静下来,玄君说:“你找她累了,休息一下,洗洗换上衣服再来,我照顾离殇。” 说着玄君想分开我和季末扬,季末扬说了一声:“拿开。” 玄君的手拿开,季末扬冷着脸:“这里不是你张玄君的地方,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但到了我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不管离殇做了什么,只要有我在,她爱干什么干什么,轮不到你张玄君管。 我找她,我愿意! 与你有何关系?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算了,张玄君,你要不想我让你滚出这里,就马上出去,别让我动手。” 玄君说道:“你们兄妹都很不讲道理,平日里你对罗绾贞怎样不必我说,可如今,她不告而别,不知去向,我只是凶了他,你就这样。 你们还讲道理么?” 季末扬冷笑:“在这里,没道理可讲,你觉得我们不讲道理,你可以滚!” 玄君如何被这样对待过,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去了外面。 关门声震耳欲聋,可谁会去理他。 季末扬抱了我一会把我推开:“你先躺着。” 我这才躺下,季末扬打电话给他朋友,来了几个人给我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我没有什么事情,给我开了一些洗身体的药汁,还给我准备了药膏,但还是给我打了一些营养针。 罗绾贞亲自照顾我,我到了晚上就睡着了。 夜晚我睡着了,听见季末扬说:“你是说龙庭已经死了?” “我看是,他身上的有尸气,我虽然不能一眼看出来,但我是有感觉的,不然我叫他进来,你在等下看他,是不是没有影子?” 常人不好判断人鬼,可常人最易判断人鬼的方法就是看影子,不论是月下还是灯光下,只要没见影子,那必然是有问题。 龙庭是僵尸没错,但他也是鬼,没有影子很正常 即便龙庭能在白日出行,能见太阳,那也是因为有我来养他,给了天地间至纯至阳的人血,特别是天师道传人的血。 我手造他,我血养他,他那里可能不见阳光。 季末扬没有那么做,他是相信罗绾贞的。 “这些天不在,她是办这事了。”季末扬不是询问,他的言语已经是有七分的肯定了。 “不是很清楚,但现在看应该就是这样。”罗绾贞拿了一块毛巾,还是热乎的,正给我擦脸。 我有时候想,我们兄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遇到的人都是愿打愿挨的,比如罗绾贞,比如玄君。 玄君虽然不及罗绾贞那样好欺负,但他对我和季末扬也是少有。 比较容易糊弄,而且他不敢反驳。 季末扬说:“这事先别说,离殇自有打算。” “你就是太护着离殇了,离殇又太果断,什么事情自己就能做主,越是这样,越容易出……” “你出去吧,我照顾,给我。” 季末扬根本不听,他就是对罗绾贞再好,一旦提到了我,他就变了一个人。 罗绾贞把他推开:“我也没说什么,你干什么?你一个做哥哥的,你还能把她衣服脱下去,给她擦身子?” “她小时候都是我给她洗澡,怎么不能?”季末扬抢走了毛巾去投水,罗绾贞不服气。 “你尽胡说,小时候跟现在怎么比,你还要不要脸了?再说小时候不是在孤儿院么?” “我的脸从来没有,要什么?孤儿院那是后来,她出生后我给她洗过。” “季末扬,不要脸!”罗绾贞生气。 季末扬走来准备给我擦脸,罗绾贞抢走,给我擦脸,季末扬这才坐到我身边,看着罗绾贞给我擦。 擦好,罗绾贞拿来干净的衣服给我换衣服,季末扬就在一边坐着,但他到底是没看,面朝着一边。 换好了衣服,罗绾贞奇怪:“末扬!” “嗯。” “你看!” 季末扬转身过来,罗绾贞掀开我身上的睡衣,把我肚子露出来。 我都替他们夫妻脸红,看我肚子干什么? 季末扬伸手摸了摸,我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季末扬不解。 罗绾贞皱眉:“像是什么封印。” “我看看。” 我起来,看着肚子。 他们夫妻并不在意我听见他们说话,许是习惯了,许是现在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无暇顾及。 肚子上竟然有一个图案,好像是某种符咒。 圆形,套着一个八卦阴阳鱼,里面还有一些符咒。 “之前没有。” 我跟季末扬说,季末扬脸色难看:“当然没有,这黑乎乎,多难看!” 罗绾贞看季末扬:“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去叫玄君。” 季末扬吩咐,罗绾贞起身急忙去了外面。 我就这么坐着,肚子还在外面,倒是也没觉得那里不妥,其实这时候也想不起来不妥。 玄君进来直奔我走了过来,坐下看向我的肚子。 伸手玄君摸了摸,他的指尖冒了一股黑烟。 “生死符?” 玄君愕然,我和罗绾贞也都被惊道。 季末扬不解:“那是什么?” “生死符是天师道至高无上的符咒,只有天师道的天师才会用,已经失传很久了。 生死符是封印用的,封时活着,冲破就是死!” 我看玄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离开时没有,有的话我是知道。”玄君双眉深锁,好像遇到了大麻烦。 玄君将手掌平方在我肚子上,闭上眼睛,我感觉他的手有热量注入我的体内,但他的手正在冒烟。 过了一会玄君把手拿开:“你怎么如此大意?” “怎么了?” “珏儿已经有许久没有动静了。” “他不是去找扶幽了?” “他在里面,被封印了。” 玄君那般说,我很奇怪:“被封印了?” “嗯。” 玄君看向季末扬:“我要跟离殇住在一起。” 季末扬眼底幽森森的寒气肆意:“不跟你住,就解不开生死符?” “生死符不能解开,解开怕出事,要找到原因,现在看不知道是谁用了生死符,而生死符唯一能解开的,就是施以生死符的人。” “你要住也可以,问离殇吧。” 季末扬看向我:“先躺着。” 我把睡衣整理好躺下,看着季末扬心情就平静了。 就好像失而复得了一样。 “我想跟我哥住。”我脱口而出。 玄君看着我脸色难看。 我看向季末扬:“你留下。” “嗯。” 季末扬看了一眼玄君,起身去了外面,罗绾贞也跟了出去。 门关上,玄君朝我看来,我们都没说话,只是对望。 “先生。”龙庭来找我们,玄君看门口。 “你去找罗绾贞,问她要太上感应篇,拿回去熟记于心,每晚子时开始念诵,七七四十九次。 开始会有些痛处,坚持几日就会好些。” 龙庭在外面没有应允,似乎在等我回应。 我问玄君:“还有救么?” “有。” “龙庭,按照玄君说的做。”我吩咐,龙庭转身走了。 龙庭走后玄君伸手来摸我的脸,我本想躲开,但玄君问:“你还想不想让龙庭好了?” 我看玄君:“那要看好到什么程度。” “那要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 我与玄君对视,虽然觉得他很不要脸,但为了龙庭,我自知开始就是我有些偏执,也就不再坚持。 当晚玄君留在我房间里面,本来季末扬也要留下,后来我说不用他留下,他才离开。 夜晚玄君抱着我,我们做了个交易,我让他和我睡在一起,他帮我救龙庭。 一夜没怎么休息,早上我才睡了一会。 季末扬过来找我,推开门进来了。 玄君立刻拿来被子给我盖上,我抬了抬眼皮,看到季末扬进门走来坐下。 玄君把里衣穿上,用被子给我盖好。 季末扬拉了椅子坐下,打量玄君:“你抓着龙庭的命脉,你以为就可以威胁离殇?” 季末扬就是季末扬,他总是那么聪明,就算我没说,他也能想到,玄君为什么可以留下。 玄君的手将我压下去,把被子给我盖好。 我想出来,他压着我。 “殇儿始终是我的人,我和殇儿之间确实有些误会,推她是我不对,但她不告而别,我确实气愤。 不过,推了,才知道后悔! 龙庭没有殇儿,我也会出手,只是有些棘手。” “希望你能把这事做好,不然你没本事,那就换个有本事的。”季末扬看我这边:“睡吧。” 起身季末扬离开,玄君舒了口气。 等门关上,玄君才来看我,他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满眼宠溺。 “睡吧。” 我这才闭上眼睛休息,玄君而后陪我睡了一会才起来。 我起来的时候玄君已经去看龙庭,我去找他们看到玄君正看着龙庭。 龙庭躺在床上,玄君说:“你虽然是因为在外面跪着,冻死了过去,但你阳寿未尽,三魂都在,肉身也没腐。 殇儿用以养尸之术,将你强行留在人间,绝非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借尸还魂,将你肉身舍弃,才有机会重返人间,但那样无疑是要让你选择。 你现在可以不选,你自己决定。” 龙庭看了眼这边,许久才问:“那我想做僵尸呢?” “你以为僵尸那么好?不死之身并不是所有僵尸都能拥有的,万一出了事,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玄君所言是真的,鬼还有轮回路,但僵尸没有。 龙庭看玄君:“那你不是僵尸么?” “……”我诧异,龙庭怎么会知道玄君是僵尸? “我是没有错,可我修行几千年,那不是儿戏,其中痛苦,你无法想象。” “我也可以。”龙庭坚持。 “你不可以。”玄君背过手去,握住戴着托伽戒指的手。 “我可以。”龙庭有些激动,起身坐起来。 玄君迟疑片刻:“本君在暗无天日的镇魂棺里躺了两千年,两年里眼前只有黑暗,耳边是流沙,流沙不动的时候周围寂静的可怕,流沙动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在镇魂棺里好像皮球一样滚来滚去。 撞的骨头开始断裂,有时候水渗进镇魂棺,弄得身体都是脏污。 这些都不算什么,本君相信,你也可以熬过去。 但离开殇儿,你能熬么?” 龙庭忽然就呆住了:“离开先生?” “你想要和本君一样,修行僵尸道,不是不可以,是你能不能潜心修行去。 本君离开殇儿有几千年,在镇魂棺里睡了两千年,两千年来,对于本君来说,是不得已,而本君每日修行的动力,是出来后,杀了殇儿。 你呢? 愿意离开,做你的僵尸?” “我想留在先生身边修行。”龙庭还在坚持。 “那不可能,僵尸的养尸很重要,接触地面土壤和水,以及日月精华,殇儿现在是稳住了你的恶化,让你成了活尸,但她不是让你成为真正的僵尸。 再过一些日子,殇儿还会给你喝血,她是用她的血来维持你的活尸状态,但你最容易形成的是妖尸,一旦那样,你可能就不记得殇儿是谁了。” “我不要!”龙庭被吓得不轻。 玄君说:“我给你时间自己考虑,你如果要修炼僵尸道,本君也可以帮你。 封印你,不是难事,让你进入石棺会事半功倍,用不了两千年,一千年就可以。 你如果要修炼妖尸,本君也可以帮你。 就算你要借尸还魂,也可以。 你考虑吧。” 玄君转身准备离开,我推开门进去,看到我玄君停下来,我走去找他。 看了眼发呆的龙庭,我看向玄君:“不舍弃现在的身体,不行么?” 玄君看着我:“不大可能!” “那就算是舍弃了,你能找到合适的?” “未必找得到,但起码可以留在你身边。” “……” 我沉默了。 我看了眼龙庭,龙庭很纠结,他想着,忽然告诉我:“我愿意舍弃身体,借尸还魂。” 玄君转身看着龙庭:“你想好,本君出去,你们说说话。” 玄君绕开我,难得那么大度,出门就走了。 我去看龙庭,坐下看他:“是我不好,没有……” “先生,我不该跪求你,我要是不那么激进,慢慢来,你早晚会原谅我,可我害怕,我……” “龙庭,你相信命么?” 龙庭不等说完,我拦住他。 龙庭不说话,我才说:“这次的事情,是我连累了你,与你跪不跪没有关系。” 龙庭不懂,我也不能多说:“能救你,自然不会让你死,但你如果能轮回,我也不会放弃。” “可我想留下!” “……” 第183章 此生不灭 此誓不灭 我和龙庭对视了一会,我总觉得,这事不好我来做主,只好起身站起来。 “龙庭,不管今天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帮你。” 龙庭看着我:“我听玄君的。” “你再考虑考虑。” 我转身去外面,门关上在门口发呆了一会。 玄君正在外面站着,听到我出去,他才转身看我。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我走去找玄君:“有没有哪吒那样的肉身,重造一个?” “你还真不贪心!”玄君没好气白了我一眼。 “你肯定有办法。” “呵,太高看本君了。”玄君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我一眼。 我去外面,小猫走来找我,我抱着小猫出去,猫王跟着我。 到了外面,在门口站了一会。 玄君出来后陪着我等,等来的是龙庭要借尸还魂的决定。 “我们去阴间一趟,走吧。” 玄君拂袖一挥,眼前出现一条黑色的缝隙,缝隙越来越大,两米多高,一米多宽,好像一道门。 玄君拉着我,迈步走了进去。 龙庭随后跟着我们。 进去后就是地府,我还不知道有这样的操作,可以直接进入地府。 玄君进来后变身成了鬼君,而后带着我们朝着鬼判殿去。 鬼判殿的阴差见到玄君急忙去禀报,玄君倒是没有先行进去。 我还记得玄君带我到十八地狱去看,当时十殿阎罗都在,也都见过。 但玄君那倨傲的样子,却不像是今天这样温和。 不但如此,就是恶目鬼王来的时候,都很嚣张,不难想到,平日里鬼族的地位。 等了一会,秦广王亲自出来相迎。 “鬼君。” 秦广王很是客气,玄君也抱了抱拳:“冒昧前来,广王莫怪!” “鬼君客气了,鬼君请。” “请。” 玄君往里走去,两人走在前面,我和龙庭跟在后面。 秦广王问起我们的来意,玄君说道:“有个朋友去世了,但本君先前给他卜卦看过,他有六十年大运,起码还要有六十年的寿命,但他这突然离世,让本君奇怪,过来看看。” “那要陆判来么?”秦广王问道。 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生死簿要当值的阎君才能查看,而平日里掌管的人则是陆判。 陆判是地府的判官,他也掌管人的生死。 所以生死簿在他的手里。 生死簿上记着人的一生,因何生因何死。 “自然是要请。” “来人,去叫判官。” 阴差急忙去请判官,玄君我们则是去了鬼判殿。 陆判原本就在鬼判殿当值,来的也是极快,见到我们,急忙把生死簿打开,此时陆判才询问要找的人是何人。 玄君并未直言,反倒说:“拿来本君自己看。” 陆判将生死簿拿过去,玄君随即打开,生死簿上出现许多人的名字,但多都是一扫而过,终于出现龙庭的名字,而龙庭名字前面用笔画下去了一个魏安,那是龙庭先前的名字。 往下看,龙庭的生写着,大运写着,还写了他做过多少好事,但没写他结婚生子的事情,最终写着他九十七岁寿终。 玄君脸色一沉:“好你个陆判,胆敢错判!” 陆判一哆嗦,抬头看去:“鬼君,敢问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龙庭。” “……” 陆判看了一会,奇怪:“不对啊,龙庭的寿命还有那么久,他阳寿未尽,怎么显示的已经死了?” 秦广王也走去看,也觉得奇怪。 “龙庭乃是本君的徒弟,本君收下他的时候,就是看他寿命够久,才收他。 如今本君花费了极大的心血,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你这地府的规矩,是摆设?” “鬼君息怒,我这就查看。” 陆判急忙查看,过了一会陆判说:“鬼君,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想个补救的办法,不然耽搁了可是不好说。况且也确实找不到出事的原因。” “找不到原因?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补救?” 玄君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还是很凶的,吓得陆判一直看秦广王。 估计是这种事时有发生,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陆判和秦广王眼神交流,陆判说:“卑职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鬼君可是愿意?” “你说吧。” 玄君这会还算是好商量的。 “在我地府之中,有一泉眼,名为还阳泉,若是人死后,将人的尸身与魂魄泡在里面,七天七夜,便可以还阳,但是……” “但是什么?” 我问陆判,陆判说:“但是这七天七夜之后,这个人醒来后,便会忘记所有的事情。” “……” 我看向龙庭,龙庭立刻要开口拒绝,我说道:“你闭嘴。” 龙庭着急的看着我,但他没莽撞的开口说话。 玄君知道我的心意,也不再多虑,说道:“既然还阳泉这般神奇,那就请判官带路,我们这就前往,以免耽搁了时间。” “是。” 秦广王为表地主之谊,也随我们一同前往。 来到还阳泉,陆判指着一片翻滚的黑色泉水,泉水还冒着白色的气。 “这里就是还阳泉了,我们少有用到这里,只偶尔用到,毕竟一旦还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陆判说,龙庭退缩的想要离开,被我抓住龙庭。 龙庭转身看我,我说道:“你放心,不管是不是忘记先生,先生都会让你留在先生身边,此生不灭,此誓不灭。” 龙庭不甘心:“可我不想那样!” “由不得你!” 玄君手一挥,龙庭从我眼前坠入还阳泉。 “先生!”龙庭喊我,我想去拉一下龙庭,但手还是收了回来,玄君也拉住了我。 龙庭落到下面,还阳泉迅速结冰。 我看陆判:“怎么回事?” “还阳泉素来如此,每次为人还阳,都会冰封,七天后,人还阳,就会打开。” 陆判解释,我更担忧了。 “要是七天后不能还阳呢?” “……”陆判犹豫片刻:“那就一直冰封,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人就会化成这里面的泉水,最终消失,冰封就会打开。” “你刚刚怎么不早说?”我有些气,朝着陆判问。 陆判为难:“富贵险中求,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鬼君,这事与我们地府无关系,我们让其还阳,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其实也有借尸还魂的办法,但是那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也极难掌控。 记得三百年前,我地府因为去勾魂的小鬼多喝了两壶酒,勾错了魂魄,竟把状元给勾了来。 那状元来了之后满心不快,找我们理论,卑职查了生死簿吓了一跳,竟然勾错了人。 不敢怠慢,只得想尽办法帮他。 那状元说,他眼看就要与公主成婚了,如今一命呜呼,可恨他和公主的那些情分了。 他要地府赔他一个公主,我地府便打算给他找个刚刚死去的尸身,借尸还魂,不曾想找了几个都不满意,结果时辰一过,便极难找到能还魂的尸身。 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一个女子的尸身,给他还了魂。 他倒是也接受,但此事也说明,所做之事,并非十拿九稳。 这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借尸还魂来的,极可能就是别人。 还阳泉这里从未出过纰漏,只是人还阳后如新生一般,不记得过往事情,但终究是他本人。 至于化成血水的事情,只发生过一次,距今有一千年了。” “你总共还阳了几个?” “……呃……三个。”判官尴尬。 “三个就出来一个化成水的,这么高的失败率,你怎么也好意思带我们来?” “这……” 判官无言以对,我才去看还阳泉,事已至此,只能等了。 判官见我不说话,才退后到一边:“秦王殿下,卑职还有事,要先行退下。” “你去吧,此处有本王在。” “是。” 判官转身离去,秦广王便命小鬼准备了酒菜,与玄君坐下对饮。 我则是坐在一边守了七天七夜。 七天后泉水开裂,冰是化了,龙庭也从水里浮了出来。 可他睁开眼睛看到我,却不认得我了。 看到我龙庭皱了皱眉,他在周围看了半天看向我:“你是?” “……” 我倒是没有很伤心,龙庭能回来对我而言不知道多重要。 我扶着龙庭起来,与他说了几句,简单而言,就是他出了事,带他来治病,我是受人之托,受的是季末扬所托。 听我说到季末扬龙庭问我:“季哥?” “嗯。” 龙庭不在言语,我看向玄君:“我们走吧。” 玄君起身,跟秦广王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我们离开了。 我们回到罗绾贞那里,进门我便去找季末扬,跟他说了几句话,回去休息。 这七日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每日都在想着龙庭要是化成还阳水的事情,如今看他没事,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其他也不想多说。 躺下我就睡了,睡醒就是吃饭。 龙庭坐在我对面,看到我笑了下。 我吃了点东西,起身去外面看风景。 这个冬天真是善变,讨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龙庭从院子里走出来,他一来就给我带来了一件外套,给我披上。 我回头看龙庭,龙庭说:“我听说……” 不等龙庭说完,我转身过去,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龙庭,那块玉好好保存着,有朝一日会救你性命,老青龙的尸骨你也要好好保存,其实那是好东西。” “先生……” 龙庭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叹息:“费尽心思,到头来还不如他的一句话,他带你去地府一闹,就把你救了回来,可笑,我带你跑到深山老林里面去避难,当真我这个做先生的没用,你不认我也不稀奇。” “先生,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 龙庭睁开眼睛我就察觉到了他的一丝不同,他以为他可以骗过我,可他跟我说季哥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出来。 他到底还是不够了解我便是了。 龙庭陪我站了一会,玄君出来。 见到玄君龙庭打了个招呼:“张先生。” “叫我玄君,不必叫先生。” “是。” 我看了眼龙庭:“你去忙吧,晚上记得回来吃饭,以后你就住这里,房间要罗绾贞给你安排。” “是。” 龙庭忽然笑了起来,开心的笑阳光般灿烂。 其实他的心思我明白,无非是想赖着不走。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不妨留下来。 看老天能怎样? 我抬头看着天上,玄君问我:“怎么,想明白了?” 我去看玄君:“既然横竖都是死,何必还要跪着呢?” 玄君看我:“嗯。” 玄君把我带到他怀里,抬头看着天上。 我们都明白,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不管怎么逃避。 “谢谢你!”有件事我还是要说句谢谢了,毕竟不是他暗中取走了龙庭的记忆,龙庭也不会记得我们。 他能这么做,可见他是豁达的人。 正看着,听到有人说话:“姐姐。” 我一脸奇怪,看向不远处,听上去声音很不错,而且有些熟悉。 等我朝着那边看去,不免被惊讶道:“你是?” 只见对面站着两个人,他们是一对男女,难得穿着灰色的西装,外面是一件黑色的长棉服,长相是极好的,看他的脸有一抹阴柔的美,同样也不失刚毅,眉宇间英气十足,面容如刀削斧凿,立体感极强。 女子也穿着长棉服,黑色的,里面是乳白色的毛线裙,黑色的高跟皮鞋,穿着很优雅,而且她长得也极美。 笑容温和,还有一点羞涩。 最主要是她长得很美,是少见的美人。 他们都看着我,我则是满脸奇怪,怎么总觉得他们两个人我认得,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两人一起走来,男子开口道:“属下见过鬼君,王妃。” “……” 我一脸茫然,恶目鬼王? 那女人? 慈心鬼王? 慈心朝着我笑:“姐姐,你不认得我了?” 我好纠结的样子:“你从那么丑的样子,变化成这么美艳的样子,我怎么敢认识你?” 慈心低头不好意思起来,恶目比较自在,说道:“今天是我们新婚半月的日子,按照鬼族的习惯,女方要回娘家住,我们没有地方可去,便来这里了。” “那进去吧。”我不知道鬼族还有这个习惯。 慈心跟我进门,我问慈心:“你这是幻化出来,还是本就长成这样?” “我们修行,就会越来越美,但是我们是鬼族,鬼族还有鬼的形态,平日里要是太过美艳,容易叫神仙嫉妒,这才不敢没事便以人的形态示人,其实我们五百年后,就会变化了。” “嗯。” 解释清楚,我带慈心去见季末扬和罗绾贞,给他们引荐。 听说我收了个鬼王妹妹,季末扬当即送了慈心一套嫁妆。 他有钱,也不费事,罗绾贞打电话很快就有人送了过来,光是奴役就有三千,还有车马豪宅珠宝,就是换洗的衣物都有十个马车,更不要说多少珍珠玛瑙了。 季末扬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当夜烧给了慈心。 不但如此,他还把一些宅子送给了慈心,要慈心有时间在阳世的时候,过去住,就是钱也给了许多。 我这个亲妹妹不知道该眼气还是该惆怅。 做哥哥的送了嫁妆,那我不送么? 慈心十分高兴,还说回去后,那些鬼王要羡慕死了,她不但有姐姐和哥哥,还有那么多的嫁妆。 恶目鬼王也十分满意,他带来了自己的人,押送慈心的嫁妆回去。 长长的马车队伍在漆黑的夜里赶路回去,浩浩荡荡,简直比过去皇上娶妻还要有排场。 慈心留下与我们相处,她喜欢吃果子,并不吃荤,这倒是叫人惊讶。 恶目则是陪季末扬说话,两人倒是很聊得来。 抛去了鬼这一层不说,大家做在一起无不适俊男靓女,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人是鬼,说的也都是人间事。 偶尔提及轮回道上的事情,恶目鬼王还笑说,这一世太寂寥,要是没有人陪他打牙祭,日子可不好过。 恶目说话的时候去看了一眼慈心,宠爱之意不言而喻。 三日后慈心离开,离开时罗绾贞送了她一串木珠子,慈心很喜欢,罗绾贞说已经加固过,带在慈心身上,可以帮她修行。 看着慈心跟着恶目离开,我万般惆怅,没想到世道这么差,亲兄弟也能挤兑人。 不过看着慈心很开心的离开,倒是也很高兴。 只是这才是个开始,接下来要发生的,是谁都不想看见的。 慈心走后我们回去,我还按照罗绾贞说的去办了一件事,等我回来,就看到白鬼王在门口。 见到我和玄君,白鬼王急忙拜见:“属下见过鬼君,王妃。” 我以为白鬼王是来找玄君的,便也没与他多说话。 玄君问:“何事?” 白鬼王来到此处,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毕竟以前我没见过鬼族的人来过这里找玄君。 白鬼王有几分犹豫:“启禀鬼君,恶目鬼王与慈心鬼王回鬼族途中,不幸遇难,已魂飞魄散!” 我愣了一下,如遭雷击,好像脑袋被钉子打了一下。 猛然看去,已经傻了! 玄君抬起手握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我一把,我呆呆的看向玄君,眼前竟是一片黑暗。 “我们刚刚送走他们,他们还没到呢。”我试图欺骗自己,哪怕给自己催眠,我甚至不想听见白鬼王说话。 “总是要面对。” 玄君看向白鬼王:“带路。” “是。” 白鬼王一闪身影去了前面,玄君将我搂进怀里,身影一晃跟了过去。 玄君以极快的速度追上白鬼王,很快来到出事的地方,竟是在一处崖洞一样的通道口。 周遭有弥漫的水在地上,水有很深,两边是山崖,往上看得见天,但却是黑的,周遭寒气肆意,有几只鬼王正站在水上,等玄君。 玄君带我落在水上,将我放开走去了前面。 整个崖洞里面安静非常,玄君在周围看了一会,白鬼王说:“出事的地方就是这里,他们眼看就要进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遭遇了什么事情,在这里魂飞魄散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听见慈心呼喊恶目,追过来看,慈心的身体被鞭刑,顷刻间魂飞魄散。” “有没有看到魔族,妖族的人出现过?” “没有,一点气息都没有。” 白鬼王等鬼王已经查过,他们确定没有。 玄君转身看我,我知道,他和我想到一起了。 莫名的,我护住了肚子,感觉肚子很疼,没站稳跌了下去。 “殇儿!” 玄君来找我,我已经坠入水里! 第184章 夜来客 玄君一把将我从水中捞了出来,我浑浑噩噩的靠在他怀里,玄君强行注入了他的灵气,帮我缓解身体的疼痛,我才渐渐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人已经在一个及宽阔,却乱石嶙峋漆黑的地方。 我听见很多鬼王的声音:“鬼君,万万不可。” “不必多说,本君已做决定,如今鬼族日渐壮大,没必要本君留下来,你们日后只要好好做事,自会明哲保身。” 玄君说话的时候我才睁开眼睛,往下看去,乱石中跪着上千鬼王,鬼王们正求玄君。 看到我,又来拜见我:“参见鬼君王妃。” “……”我看了一眼玄君,玄君握住我的手:“你是人,本君是鬼君,人鬼殊途,更不能在一起,于情于理不合。 本君不想连累鬼族,鬼族如今已经可以自行管理了。” 我知道,我和玄君要生下红儿触犯天规,法理难容,慈心和恶目是个开始,要保护鬼族,就只能斩断关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想到掉下水的时候,我所见到的画面,玄君只能这么做。 “只要你不后悔就好,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看向鬼族,鬼族们不愿意,鬼王们连忙谨言。 玄君示意不要多言,继续道:“我鬼族这千百年来,自从本君接管来,本君虽然会来鬼族,但也很少,一切事物都是四大长老八大护法来维持,本君本没想过要迷恋人间,但事已如此,已经发生,本君多说无益。 下一任鬼尊本君确实没有想过合适的鬼王。 为今之计,本君只能在鬼王之中选择了,四大长老和八大护法除外,其余的鬼王都有资格。 本君希望你们能明白,就算本君不在,多年来制定下的规矩,依然还在。 慈心和恶目的事情,本君很自责,他们是个昭示,如果本君不离开,你们还会出事。” “我们不怕!”鬼王们纷纷回应。 玄君一笑:“你们不怕,本君怕!” 忽然间,黑压压的石窟中安静非常,似乎这个怕,不是玄君能说的出来的。 玄君握着我的手稍稍用力,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目光的坚定。 他转开脸看向那些鬼王们,听他说道:“慈心鬼王与恶目鬼王乃是本君的臣子,本君没有保护他们,反倒因为本君,遭受反噬,他们的死,虽然不敢说是因为本君,但本君有不可逃脱的罪责。 这千百年来,我鬼族日渐壮大,从未出过一次这样不明不白的事情。 而这日渐壮大,绝不能毁在本君的手里。 我鬼族在九界之中,其实立足极难,但本君的目的并非立足,而是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庇护的地方。 让你们无处可去的时候,能来这里。 只要潜心修行,就可以留下。 但如今鬼族亦如庞然大物,早已叫上苍不能轻视了。 可却不是无所不能。 真的要灭我鬼族,也是易如反掌的。 与他们比起来,鬼族还是婴儿,太脆弱了。 若说是保护你们,本君现在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那就放开你们,让你们独自壮大。 本君也不指望你们日后能有什么大的作为,本君只是希望你们能自保。 好了,说说吧,谁来做这个鬼尊,本君不希望,本君离开后,外来什么来这里挑衅,你们不和睦,争这个鬼尊的位子。 要知道,现在开始,外面进来的,说不定都是有目的的。” 鬼王们不说话,玄君继续说道:“既然你们现在都不说话,那本君就亲自选出鬼尊的人选。” “白鬼王!” 白鬼王愕然了片刻,回应:“卑职在。” “本君不在,多是你在帮本君处理事情,当年你本就是鬼尊人选之一,但你没有鬼尊的法力,与鬼尊相比,欠缺许多。 故此,这些年来,你在鬼族一直都只是代理鬼尊,今日本君将鬼尊的位子传给你,你可愿意?” “……”白鬼王并未说话,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多言。 “你们有意见么?”玄君继续问那些鬼王,鬼王们都没有意见。 “我等没有。” “没有就好,希望本君离开后,你们能辅佐本君一样,辅佐白鬼王。” 玄君看向一边:“四大长老,八大护法,有劳了!” 四大长老八大护法此刻起身走来,把白鬼王围了起来。 白鬼王不解:“这是?” “本君说了,你法力不够,让他们每人给你五百年的修为,开始吧。” 玄君一声令下,四大长老八大护法立刻动手,白鬼王在接触他们的法力后,迅速变化,身上的丑陋消退,一头白发瞬间落到身后,丝丝浮动,一身白色龙鳞衣袍,一张绝色脱尘的脸。 我有些意外,白鬼王人世的前世竟然是一条白麟真龙! 六千年的法力注入白鬼王的身上,白鬼王脱胎换骨一般,变了个人。 四大长老八大护法离开,白鬼王抬起手看了看,看向玄君。 “多谢鬼君。”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可鬼君永远是鬼君,是我鬼族当之无愧的鬼君!” 白鬼王那样说,玄君摇头:“我既然已经决定,就再也不是了,今日我离开后,就不要在来往,你也找不到我。” 玄君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开石床。 玄君走到白鬼王的身边:“身为前任鬼君,我要走了,总是要送新任鬼尊一些什么的,清风长老。” “属下在!” 清风长老走了出来,玄君问:“现在鬼族之中,法力最高的是谁?” “是鬼君。” “除了我呢?” “还不具体知道,只是有几位即将到达巅峰的鬼王,已经可以位列鬼尊了,但他们都在避世,现在不在这里,如果鬼君想去找他们的话,属下可以去找。” “不必了,那他们的法力有多少年?” “一万年。” “白鬼王刚刚得了六千年,原先有两千五百年,是八千五百年,对么?” “是。” “那本君再给你一些。” 玄君说着抬起手握住白鬼王的手腕,白鬼王本不想要,他想挣扎,但玄君的法力已经开始渗入他的身体。 周遭都在看他们,白鬼王头上的银发很快变成了黑色,不但变成黑色,还越来越长。 “鬼君,足够了。” 清风长老提醒,玄君并不理会。 一直到玄君身上的长袍退去,变成了张教授平时的样子。 玄君的手离开,看着白鬼王:“如今我给了你四千年的法力,这四千年,加上八千五百年,已经有一万两千五百年。 就算是鬼尊们连手为难你,也不能把你怎样,魔王来了,也不在话下。 四大长老加上八大护法,还有鬼族的众鬼王,保你无事,鬼族无事,但你要善用。” “属下知道。” 玄君看向周遭:“按照鬼族的规矩,一旦成为鬼尊,其余的鬼王便要拜见。” 说完玄君准备单膝跪地,白鬼王急忙扶着鬼君:“既然今日我是鬼尊,那我就来制定成为鬼尊的第一个规矩。 但凡卸任鬼君,鬼族之人都不得伤害,也不必跪拜鬼族任何人,包裹现任鬼尊。” 玄君说道:“多谢鬼尊。” 白鬼王看向其他鬼王,所有鬼王都跪拜他,浩荡的场面叫人忍不住惊叹。 玄君说道:“我们该走了,今日起,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你们多保重。” 玄君看向我,我从床上下来,走去找他。 玄君说道:“我还有一点法力,足以离开此处,你们不必送我。” 说完玄君拉着我的手朝着乱石中走去,那些鬼王立刻闪开一条路,给我们离开,但他们都没起来,跪在地上等我们过去。 一千多鬼王的地方,走路也要走上一会,玄君丝毫没有动容,拉着我走的十分平静。 我虽然不懂,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这千百年来,玄君对鬼族的意义。 如今他要离开,留不得,却也要送他离开。 我回头看着鬼王们,那些狰狞的脸是多可怕,但他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 人才活几年,学都学不完的人间冷暖,可他们虽然冰寒刺骨,但他们历经千万年,如良善,也见过万千,良善之根早已深埋心里。 有时候,人真是不如鬼! 玄君带我离开鬼族重地,身后传来白鬼王的声音:“送鬼君,鬼君王妃!” 紧跟着,浩浩荡荡的声音袭来,几乎震碎了耳骨。 我回头去看,白鬼王正双手合在一起,朝着我们这边拜别,其他的鬼王也都起身,以同样的姿势送我们。 玄君并未回头,拉着我继续离开。 我们离开的时候经过慈心和恶目出事的地方,我看向水里,水面上有一串木珠子,我弯腰捡起来,收了起来。 玄君与我离开,他的法力就快消失了,我们到了人间,他停了下来。 我走去他面前看他,他低头看我,对我笑的很温和。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他说:“本君要走了,本君四千年的法力给了白鬼王,就等于是把四千年的道行给了他,没有了道行,本君什么都不是了。 原本的骨骼已经不在,只剩下镇魂棺。 殇儿……” 玄君叫我,我闷闷的嗯了一声,玄君说:“这次离开,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许是再也见不到了。 殇儿……本君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还没将你剥皮剔骨,还没把你碎尸万段,还没报仇雪恨,却要走了!” “你不走呢?你为什么要都给他呢?”我哭着问,其实我知道,他是想保护红儿。 “本君也不想,只是,这是唯一保护大家的办法!” “那你……” “好在,还有张教授留下。” 玄君笑了笑,亲了我一下:“走吧。” 拉着我,玄君转身往前走,我们已经在李家村的旧址上了,眼看着就到了罗绾贞的住处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走的那么慢,总觉得他走不动,他的脚仿佛的是千斤重担。 我看着他的脸,看着看着,就看不到他的脸了。 寒气散去,他的手暖了许多。 我低头的时候,镇魂棺上彻底暗淡了。 张教授继续拉着我走,我用了全身力气问他:“你在想什么?” “想接下来怎么办。”张教授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只能看着前面,忽然发现视线有些模糊,怕什么都看不到,忙着擦了一把眼睛。 等我擦完,张教授已经把我带到了罗绾贞的住处门口。 我们进门,猫王正带着睡着的小猫出来,猫王叼着小猫,小猫睡着了,耸拉着脑袋。 见到我和张教授,猫王抬起头看着我们。 猫王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与其他的黑猫有些不太一样,这种黑猫的眼睛不是黄色就是绿色,但浅蓝色的很少,而且猫王的眼睛会变色,我见过他一边是紫色的眼睛一边是绿色的眼睛,但那样的时候很少。 传说拥有鸳鸯眼的黑猫,是可以看到不寻常的东西的。 但黑猫本身就能看到不寻常的东西,只是世人所不知。 对视了一会,猫王叼着小猫绕开我和张教授去了门口,我转身去门口看,猫王就不见了。 张教授跟着我从院子里出来,在周围扫视了一眼,拉着我转身回去,告诉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一切顺其自然,要往好的方面去看。 可我一夜都没怎么休息,这一夜梦见许多的事情,梦见小猫在山里趴着,没吃没喝! 早上起来罗绾贞知道我们回来,来找我们,我更起来就看到小猫舔弄着爪子趴在门口,我出来小猫立刻起身抓了我的裤腿,我低头看她:“你怎么回来?” 小猫顺着我的裤腿上来,钻到了我的怀里,我没有抱着她,她就到我的脖子上趴着,她又瘦又小,趴在我领子边都甩不开。 但我没看到猫王,我还特意找了一遍,即便如此我也没见到猫王。 “猫王是不是出事了?”我吃饭的时候还很担心,一直追问张教授,张教授没有过多理会我,像是对于此事并不在意。 倒是罗绾贞,吃过饭给猫王卜了一挂,卦象上看,是没什么事,但也预示有血光之灾。 我不放心,吃过饭去找猫王,玄君陪我去找,结果我们到了地方看到猫王被锁在了笼子里面,笼子上还贴着几道符纸。 我走去看那些符纸,竟有些诧异,分明就是我的符纸,可我没记得我这么做过,把符纸贴在了笼子上。 猫王受了伤,脸上爪子上都是伤口,但猫王脸上是小猫抓出来的,而猫王的爪子上,则是小猫咬出来的。 看着这些着实意外,符纸是小猫贴的,笼子是小猫弄的? 打开笼子,我把猫王抱了出来,猫王一瘸一拐的不能走路,我只好抱着猫王回去,但就在回去的路上,小猫冷不防就是一爪子,差点抓到猫王的眼珠子上,眼睛上下一条血口子。 猫王被抓的喵一声,小猫还不罢休,瞪着眼珠子,舔了舔爪子,梳理了两下猫耳朵,好像警告猫王,他们没完。 这是多大的仇怨啊,小猫要下这么重的手。 未免小猫冲动把猫王打成残废,我把猫王交给张教授,亲自抱着小猫一起回去。 回到住处张教授给猫王处理了一下,用了最好的药物,告诉我休息一段日子就没事了,伤口也会愈合,不会留下疤痕。 猫王带着伤,就来找小猫了,但小猫看到猫王如同看到仇人,看她去找猫王的样子,就是要收拾猫王,我只好把小猫抱回来,叫猫王不要靠的太近。 猫王实在可怜,就在门口趴着,守着我们。 夜晚睡沉,梦见家里来了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做客,但奇怪的是,他一身黑衣从里到外,酷是很酷,但怎么看都像是奔丧而来! 最微妙的是,这人的脸很奇特,整个额头都包扎着纱布,一边的脸破了,手也缠着纱布,看这情形,是挨揍了? 也怪了,挨揍了跑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这里有人给他出头? 第185章 起点 张教授喝了茶抬头看了会年轻人,似乎是说了些什么,起身后走到小猫身边,拿来一根红绳,绑在小猫的脖子上,小猫脖子上原本就有一根红绳,如今多了一根。 抱起小猫,张教授把小猫给了年轻人,年轻人抱起小猫转身走了。 我忽然就醒了,起来后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我急忙去看,小猫就不见了。 床上没有别人,我下了床急忙穿上鞋去外面,院子外看到张教授站在那里,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望着不远处。 我朝着他看的地方看,看到有个人影走远。 人影去处,一群猫悄无声息的跟着。 等他们走远我看向张教授:“小猫还会回来么?” “会吧。” 张教授转身拉了我的手,带着我回去,我跟着张教授一边走一边问:”你还在想么?” “嗯。” 回到房间,我和张教授对坐下来,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很久才躺下,也没什么心情做什么,毕竟这种时候。 但张教授还是拉住我的手放到了身上,闭上眼睛跟我说睡吧,还说明天还要过日子。 我知道,他所谓的日子,便是一场硬仗。 但谁能知道,这场硬仗从开始就是见血封喉,不留余地呢! 不管我们是否有所准备,到最后,仍旧是徒劳无功呢! 早起罗绾贞叫我和张教授吃饭,我没见龙庭觉得奇怪,问龙庭呢。 “昨天有个朋友找他,出去了,晚上打电话没回来,估计一会回来。” 吃过饭罗绾贞说有个事要我去办,说是关于房宅的,要我和张教授去看看,我们出了门去罗绾贞说的地方,到了那边有人接我们,那家的房屋不错,只是那家的房屋前面新建造了大房子,把家里的风水给坏了,家里屡次遭遇变故,听人说风水出了问题,这才找到罗绾贞。 钱不多,罗绾贞不愿意理会,就打发了我和张教授。 “大师看,我这里有什么不好?” “你心里明白,你左面的青龙位置上,被右边新建造的房子压住了,你妻子现在脾气暴躁,而你越发懦弱,在风水上看,白虎位是代表女性的,因日落时候,西方的日照会照射这边,你建造如此大的房子,不但压倒了青龙位的男主,也让女主人性情暴躁。 青龙发文,白虎发武,也不是说白虎不好,只是打打杀杀不适合这个时代。 最好的破解就是把房子拆除,但你不愿意,也就不作数了。 至于破解…… 我只能说,任何的破解之法,都只是一时安稳,过些日子,还是会有麻烦,但我倒是可以帮你。 你去请一对麒麟放到你房子里面,要带翅膀的。 暂时也只能这样,可已帮你化解白虎煞,但以后的话……”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男人的面相:“你读书么?” “不怎么读,我读书的时候就不喜欢。” “你妻子呢?” “她也不喜欢,她只喜欢买东西,打扮自己。” “那就算了吧。” 我准备离开,被男人拦住,他急忙给我钱,说什么不让我走。 “大师放心,只要不让我扒了房子,我现在干什么都可以,读书也没问题。” “我给你指条路,你能走便是去走,说多了也是泄露天机,但你夫妻宫不和睦,也是因为你这乱造的房子。 我帮你就当做好事了,不然你不久后会有血光之灾。” “啊?” 男人吓坏,我本不愿意这样,好像是我故意吓唬他。 但看着他眉心的血光,也不想他出事。 回头看向那新建造的大房子,但凡有钱人,都想要有一块自己的宅基地,他有了,自然就要运用上。 但他没想过,这房子正是一把杀人的利刃。 古语有云,一命二宅三风水。 人来是命,那是生,宅来是运,那是气,风水多半因人和宅而定。 从面相都能看到一个人的宅运来,可见这话的含义。 “大师,你看我该怎么办?”男人吓得拉了,我拉开他的手。 “买一些书放在家中吧,最好是圣贤之书,但你妻子不能碰触,你要尽量要书不沾染脂粉,当然酒肉色气也不可。” “大师的意思是,我妻子有问题?”男人想到什么。 我摇头:“那倒是没看出来,不过书也是有书神的,你不敬,他便不会发挥效用,你若不肯把房子扒了,那就暂时用书来化解吧。” “那我以后……” “以后我不能保证,我保你三年,三年后你如果还能找到我,再来吧。” “可我已经放了很多的书,既然是破解,那我三年后为什么还会有事?” “你胸中无墨,就算满屋子都是圣贤之书,你不读也是无用,但你这宅子暂时没有很大的问题,你只要多行善事,可帮你化解一些,加上书的效用,三年无忧。 只是这房屋声势浩大,将你的青龙位给彻底盖住了,彻底化解也要看你的造化。” “那我要是扒了呢?” “扒了的话你要在这边建造平房可以,要不然就是把青龙那边的位子,重新加高加长,你命格才能改造。 你是男孩女孩?” “男孩!” “扒了吧!”我随即要走,大师忙着拦住我。 “大师,你为什么总着急要走?”男人有些气愤。 “我有些事要回去。” “那总要给我看完。” “你说。” “你给我看看我儿子的事情。” “你儿子没什么,只是你儿子读书不错,你们夫妻也很在意,但白虎煞上是金,你儿子是木,刚好冲克,不过你去请飞麒麟就可以帮你儿子,若是不放心,就在青龙那边栽种高大的树木,在屋子里面摆放浴缸,水可以生木。” “啊,多谢大师了。” “嗯。” 我说完,准备离开,那男人拦住我:“那我妻子呢?” 我又说了他妻子,我未免他要阻拦我,我给他又说了一遍,但他还是拦住我不让我走,最后让我说他父母,说他的岳父岳母。 我说完口干舌燥,我想要离开,肚子一疼。 张教授扶着我,我看向张教授:“我们回去吧。” 张教授这才带我离开,我们坐到车里,那人来找我们,还想问问他兄弟家的事情。 张教授说道:“你如此贪得无厌,知道的这么多,必定要做许多的事情,可你越做的多了就越错,到头来不但人财两空,还会祸不单行!” 那人被吓到,转过来说:“你们这样做,我去告你们。” 张教授叫人开车,不做任何理会。 我们回到住处,下了车就看到季末扬跟罗绾贞出来,两人看到我们,说是云雅出事了,还说在学校里出的事。 “好好的怎么会出事?”我很奇怪,罗绾贞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等我们到的时候,云雅已经昏迷了,送去医院已经人事不省。 医生检查,说是云雅处于植物人状态,具体的原因是因为从高处摔下来,撞击到了头,导致的这种情况。 罗绾贞立刻去查这件事,但却没人知道云雅为什么会坠楼,没人知道原因。 “教学楼上面是锁着的,云雅是怎么上去的?”罗绾贞一直很奇怪。 云雅出事,龙庭也赶了回来,看到云雅龙庭想起一件事,跟我说云雅最近正在学开天眼,而且每天晚上都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学习的进度。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我问龙庭。 “她说先生知道。” 龙庭一脸意外,他以为我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奇怪。 “不对,她说开天眼是先生教给她的,她还很高兴!” 我惊讶不小,云雅说是我教给她的? 罗绾贞和季末扬也来看我,我摇头:“我没有教给云雅,我一直和张教授在一起。” “殇儿是跟我在一起,没有教过。” “那是谁假扮了离殇?”季末扬不解。 我想起下墓那次,季末扬为了认出我和罗绾贞的事情,所说过的话。 我看了看在场的人:“我肯定没有教给云雅什么开天眼,云雅虽然有资质,但她开天眼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容易出事,我不想让她开天眼。” “可我看云雅的样子,乐不思蜀的,她肯定是听了先生的话。”龙庭还不思其解。 “那就说,是有人冒充了我。” “不是能招魂么?”季末扬问道,罗绾贞说三魂七魄,三魂都不见了,只有两魄还在,想要招魂极难,而且招来了也不见得有用。 就是说魂魄残缺,招出来也没有用处,而且魂魄一旦离开人体,人就会死,想要回去只要掌控的时间不对,就回不去了。 就是说,现在云雅这边的线索已经断了。 季末扬说道:“离殇和贞贞我来确认真假,玄君离殇来确认真假,龙庭你呢,谁来确认你?” “还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说过的话么?”龙庭问季末扬,季末扬若有所思。 “以诚信待人,错了也值得!”季末扬回应。 龙庭摇头:“以赤忱待人,虽错无怨!” 季末扬一笑,没有回应,显然龙庭是对的。 季末扬问了我,也问了罗绾贞,我们相互确认都是我们,我才看向张教授,他问我:“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可问的。” 我说完去看云雅,对着云雅发呆了许久。 我一直以为,把云雅留在身边是对她好,起码保护他的性命,可到今天我才知道,留在我身边才是害了她。 我从门口进去,不顾医生的阻拦坐在云雅身边。 云雅跟睡着了没有任何区别,我握住云雅的苍白的手,闭上眼睛想看见她坠楼前发生过的事情,奈何她坠楼前眼前一片漆黑,乌云滚滚。 我松开云雅的手,云雅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我伸手去触摸,泪水钻到了我的指尖上,很快就干了。 我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张教授,张教授说:“她还有感情,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 “嗯。” 张教授说的是理论上,理论上现在的云雅是活着的。 但实际上,人的三魂七魄各有所持,而云雅身上剩下的两魄刚好是尸狗和伏矢这两处魄掌管,尸狗掌管眼睛,伏矢掌管耳朵,他们都是掌管身上血液的。 现在的云雅是有感觉的,也能听见,但她是植物人,没有其他的机能了。 我在病房坐了一会,起身跟着张教授离开。 罗绾贞和季末扬也都跟了出来,唯独龙庭他没出来。 我上了车转身看着医院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季末扬开车准备离开,我叫他停车,下了车去看云雅。 到了医院里面,看到云雅被推了出来,推着云雅的人正是龙庭。 见到我龙庭问我怎么回来了,他面容可亲,没有丝毫的不妥。 我回头看张教授和罗绾贞:“抓住季末扬。” 罗绾贞和张教授立刻明白过来,两人去抓季末扬,医院的走廊里瞬间变成了大森林。 是幻术! 我朝着龙庭走过去,龙庭奇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雅出事都是你告诉我的,云雅有没有开天眼我不知道,但你讲述了一切,传输给我们云雅的遭遇,可是不见得云雅就是因为去开天眼出事。” 听到我说,龙庭若有所思,此时他也恢复原来的样子,他的面容是另外一个人,穿着也是古代时的长袍。 “龙庭呢?”我问眼前的人,他拂手而过,在一旁开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龙庭救一个孩子的画面,龙庭为了躲避一个从马路上冲出来的孩子,车子偏离撞相马路旁,撞坏了身体,结果人当场毙命,而他刚好趁虚而入了。 龙庭的魂魄从身体出来,在街上游荡,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孤魂野鬼瞬间抢夺一空,吃的什么都不剩下。 我看向眼前的人:“你叫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天命,天命如此?” “我问你叫什么?”我再次询问,对方犹豫了片刻才告诉我,他叫白鹤! 我这才打量白鹤,木讷的回头去看正在纠缠的季末扬和罗绾贞他们。 罗绾贞已经受了伤,仅剩下张教授和季末扬在打了。 我转身看着白鹤:“季末扬呢?” 白鹤并不隐瞒,似乎他也不屑隐瞒,他的手一动,眼前出现另外一幅画面。 季末扬是因为与朋友一起鉴宝,刚好有抢劫的人进来,结果乱战之中,季末扬被打死了。 季末扬的魂魄离开身体,就见到一道白光注入季末扬的身体,而后季末扬的魂魄便不见了。 那时候场面混乱,季末扬被救下带走了。 画面闪过,白鹤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云雅是怎么了?” “她看出了我的身份,我不得已把他推下去了。”白鹤看着云雅:“我很喜欢她,她很爱笑!”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天神!” “为什么来这里?” “你犯了天规。” “所以你要杀光我身边所有的人?” “我并没有杀光,如果你现在愿意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可以把你身边的人还给你。” “……”我莫名的感到好笑,正人君子就是这样,所用手段无不奸诈狡猾,若不是,妄为正人,愧对君子。 见我没有说话白鹤继续深明大义说:“趁孩子还没出生,现在还不痛,放弃吧。 总比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了的好,我已经让你痛苦降到最低了。 按照天道而定,是要看到你痛不欲生,才能算不辱使命。” 我看着白鹤好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痛不欲生?” “你看上去没有。” 白鹤手里多了一把利刃,他翻手朝着云雅身上刺过去,我试图阻止,全身不能动弹。 眼睁睁看着利刃刺入云雅的胸口,云雅颤动了一下,就没反应了。 “云雅……”我的声音都变了,喉咙口艰难的嘶哑出一个仿佛不属于我的声音。 白鹤看向我:“如果你不答应,他们也会死!” 白鹤看着的方向是我身后,我转身的时候,罗绾贞被从窗户扔了出去,原本打大森林,恢复现实,罗绾贞落下去发出一声惨叫,砰一声! 张教授转身看去,季末扬手中的利刃左右翻飞,削掉了张教授一身血肉,我呆呆的看着他,张教授被理人一下穿透了身体,身体从我身边飞过,砰一声插入墙壁,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殇儿……” 张教授缓缓抬头,如同一滩血肉,他的双手勉强合在一起,结印:“弑神印!” 白鹤浑然一阵,回头看去,眼前一道黄色刺眼的光,瞬间席卷而来,一切,顷刻间灰飞烟灭,就连张教授也消失了。 而我站在原地好像做梦,但我却不在医院里面,抬起头去看,我在家里的沙发上坐着,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我看着眼前,电话声响起,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季末扬的声音。 “你到研究所去一下,那边打捞上来一口青铜棺。” 我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又翻开手机,里面显示的时间竟然是两年前,我要去研究所看青铜棺的时间。 第186章 死而复生 小张在研究所门口等我,看到我就跟我说,这次的青铜棺有些特别,是打捞队在河里打捞上来的,里面估计什么都没有了,但光是青铜棺的精美都可以让我仔细研究,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也都不重要了。 我并没说话,看着小张走在前面,影子在我眼前晃动,就和当时我来研究所的画面一样。 到了陈列室,我进去后入目的就是那几个我很喜欢的石灰罐。 我进门戴上手套,去青铜棺的面前停下,摸了摸,打开青铜棺。 青铜棺里面是一副已经腐朽的干尸。 我在看了之后盖棺,从陈列室里面离开。 小张过来找我,意外我这么快就盖棺定论,嘴巴不停的跟我说,我听的烦了,直截了当的打断他,问他来找我的目的,小张给了我一份报告,要我按照上面说的打印,我就回去打印。 一天下来,回到别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 周末的时候我去了医院,做了一个b超,医生问我是结婚了,我说还没有,她就没有再说话。 后来检查报告给我,我看了一下,说我没怀孕。 我休息了几天,做梦总是跟季末扬去下墓。 季末扬周三过来看我,问我这周下墓去不去,我跟他过去了一趟,我们回来后我又休息。 我还去了几次学术辩论,但我这几次都没有任何发表,老师也来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说没有。 就这样过去了三个月,三个月里,我看了十几次医生,每次我去看医生,那个女医生看我的眼神都很古怪,她已经疲倦不堪,不愿意给我看,看了我也是没怀孕。 “你还是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女医生跟我说话,她已经不厌其烦,她希望我不要来了,终于怀疑我是不是神经病。 我也去看了精神科的医生,精神科的医生是个年轻男人,他问我想看什么,我问他相不相信第一空间第二空间,甚至是第三第四空间。 原本他是低头看东西的,听到了我说他抬起头看向我,我们对视的时候,他问我:“你有什么故事说给我听么?” “我是一个考古学家,我因为命格不好,出生的时候害死了我父母,看似他们是因为意外事故出事而亡,但他们实际上是因为我的命格不好,冲克到了他们。 为此我哥哥也受到了牵连,但我哥哥因为是与我相生相克的命格,所以我克他他也克我,为此只要我们不见面,他不会有事我也不会,他把我送到了孤儿院,后来……” 医生一直听我跟他说了许多,说道我被封印在另外一个空间里,他发呆了几秒钟,“你是怎么知道是你被封印了,不是那两尊神被封印了?” “神也被封印了,只是他们被封印在一个空间,我被封印在一个空间,所以我才说有一二三四空间。” 医生看了我一会,建议我做心理辅导。 我反问他:“你知道,我是怎么分辨原来空间与现在空间的么?” 他背过手去看我,目光沉静,沉静中带有一丝丝的无奈。 常人也许是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但我看的懂。 迟疑了片刻,他才不答反问:“靠什么?” “每个人都在重复着所有重复的事情,但不是所有的事情张教授都知道,张教授忽略了很关键的一件事,我有过男朋友,认识玄君前,我和这个人曾分手。” 医生皱了皱眉:“何必要那么固执,你病了要治病,换一种生活的方式不好么?” 我摇头:“那么多的人都死了,为的是要红儿出生,不要以为一切回到原点,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死过的人,走过的路,遇到过的事,都只是为了最后的鱼死网破。 可鱼死网破,还有鱼的生网的破。 现在放弃,活了我一个,失去了所有,我将生活在无限痛苦之中。 用过去来迷惑我,让我陷入过去,张教授好有手段。” 我说完离开医生办公室,眼前随着我的离开,渐渐土崩瓦解,渐渐恢复到了那天出事,张教授封印我的时候。 医院已经变成了一个黑压压的地方,周围弥漫着阴沉恐怖,我看向白鹤的位置,白鹤整个人保持着原本不能动弹的姿势。 我回头看向身后,季末扬手中握着一把利刃,如木雕一样站在那里。 他们是神,都被弑神印封印了。 相传弑神印是比乾坤印还要高级的法印,是天师道至高无上的法印。 但据说因为修炼弑神印,与天神不敬,所以一直是禁术,无人去修炼。 没想到张教授的胆子大,敢修炼这种法印。 我走去看他,他正垂着脑袋休克。 他身上血肉模糊,血淋淋的肉没有一点皮,他是被活活剃去了身上的皮。 他胸口插着季末扬手中的另外一把利刃,利刃是银色的,上面还有精美的花纹,看一眼,还有一层层的光闪过。 握住利刃,上面还有些滚烫。 紧紧握住,我朝着外面用力拔出利刃,随着利刃拔出,张教授胸口流出一滴血,但也只有干枯的一滴血。 将张教授放平,我拿出三张定魂符贴在张教授身上,让他盘膝打坐。 召唤所有护法神,护法神中有大能者,可以修复张教授的本身,也做最后的一次重生。 小珍和小宝都来了,看到张教授血肉模糊,看到眼前的画面,小宝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看小宝哭我还好一些,看到小宝哭,我便也想哭。 虽然遇到许多事,但我并不表现的悲伤,毕竟悲伤也无用。 可看到一只小鬼她都会哭,苍天却无泪。 纵然是我们错了,可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为何?天道不公呢! 小宝一哭,小珍一些小鬼们都跟着哭,我这才叫他们不要哭。 “别哭了,还有要紧事要做。” 小鬼们立刻不哭了,大家都看着我,我才说:“教授的身体出问题了,他现在这样吊着一口气,醒不过来,但鬼可以修复他的身体,助他元神恢复。 但教授伤的很重,要助他的元神一定要有千年道行,不仅如此,很可能会因为救他,魂飞魄散。 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枉死,但我希望你们谁能救救他。” “姐姐,我去。” 小宝拉住我的手,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摸了摸小宝的脸:“你不行,你的修炼不够。” 我在护法神里面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修行超过千年的,大家也都明白,他们的修行不够,所以他们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正说着,教授的身体开始出现反应,一旦点微弱的光开始浮现,小宝惊讶到:“是阴鬼叔叔。” “阴鬼?” 阴鬼一闪,出现在教授身上,渐渐的融合一起,开始了修复。 修复的过程看上去很简单,却要耗费很大的修行。 “师妹……” 是鹿师兄在叫我,我忙着转身看向周围,其他的护法神根本没有反应,他们是感受不到的。 我立刻意识到,鹿师兄就在附近,他跟我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 我闭上眼睛,潜心听鹿师兄跟我说话。 “师妹,天界已经查到你与鬼尊傲很孕育孩子的事情,并派遣师兄下界劝服你,师兄自知你不会听劝,也不想拆散你们,便拒绝此事,奈何师兄法力微弱,不能提前通知你,回鹿族时遭受伏击,元神幻灭。 师兄已经将元神分去三处,一处去往鹿族,不久后会出生,一处去为你寻找解救之法,这一处来此帮你。 师妹,鹿族所在之地你记住,你去后,找到师兄,带回来。” 鹿师兄说完,我眉心一颗白色的灵珠,瞬间进入教授身体里面,阴鬼惨叫一声,从教授身体里弹射出去,紧跟着教授的身体焕然如心生,一副完好无缺的身体从头到脚的修复好了。 我急忙脱下外衣给教授送去,教授睁开眼睛看我,叫了我一声:“殇儿。” “你醒了?” 见到我哭了,教授摸了摸我的脸,看向周围的护法神。 “你等马上集结,传话下去,寻找季末扬等人残留人间的魂魄,务必找到。” “是。” 护法神瞬间消失,剩下我和教授两人,我只好用身上的黄纸给他捏了衣服,他穿上后起来去看龙庭和季末扬的本身。 “子墨,阴鬼。” “子墨在。” “阴鬼在。” 两只鬼立刻应允,玄君面色薄凉道:“我会强行将他们体内的神魄拖出来,你们马上进入。” “是。” 玄君结印,先将龙庭身体里的神魄拖了出来,拖出来之后瞬间封入镇魂棺里面,我意外发现,镇魂棺可以封印神魄。 子墨趁机进入龙庭的体内,龙庭才能动了动。 教授转而去找季末扬,如法炮制,季末扬才能动弹了。 此时子墨去看云雅,问我:“云雅怎么办?” “让小宝回来。” 我召唤小宝和小珍回来,将云雅胸口的利刃拔下去,小宝立刻钻到了云雅身上,而且她还修复了云雅。 往下小珍钻到了罗绾贞的身体里面,也修复了罗绾贞。 一切妥当,我们才离开那里。 医院看上去什么都没发生,我们离开后教授作了一个安排,他要子墨四个先找个地方躲避起来,以免还会出事,如今保留下来季末扬他们的身体很重要,至于我们还要去找他们的魂魄,找到了才有用。 云雅应该是修复最快的一个,她起码还有两魄在身体里。 其余的人找起来很麻烦,但总归是要去找。 为了瞒天过海,教授安排子墨四个分别去往四个地方,云雅去妖族,那里有他的朋友,并让小宝去了之后要好好听话,不要泄露身份,妖族会帮她变化另外一个样子。 罗绾贞要去灵界,据说那里可以掩盖她身上的灵气。 “小珍,你比较懂事,不必我交代你过多。” “我知道。” “子墨,你去魔族,魔族的魔王和我认识,他喜欢为难人,但相信他不会把你怎样。” “我明白。” “阴鬼,你去鬼族,那里可以让你安身,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出来。” “是。” “你们走吧,我若是要用你们的时候,必然用法咒召唤你们,你再回来。” “是。” 护法神瞬间消失,剩下我和教授两人,我看向他问:“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的离开,必然引来猜疑,要找几个替身才行。” 教授准备了准备,用泥土捏了几个小人出来,我瞧着还挺有意思,还说:“女娲造人也是这样?” “差不多。” 教授坐好,吹了几口气,小人纹丝未动,我一阵茫然,失败了? 教授起身:“殇儿,我们进去,我有些话和你说。” 我看着院子里的几个小人,自然是不舍得,就算是不成功,但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 教授却带着我直接进门去了,进了门便听他跟我说的几件事。 他要去找鹿神,也就是鹿师兄,还要去找龙庭他们的魂魄,但按照教授所说,我们可以先去找龙庭的魂魄,也可以分头行事。 这一夜我们都没休息,因为明天还有更残酷的事情等我们。 早上起来,我去外面,推开门,大雪覆盖,院子里的泥人早就不见了,我去扫雪,想要找到那些泥人,甚至担心不知道泥人都跑到那里去了。 不想院子都扫完了,也没见到一个泥人。 正想着怎么回事,听见季末扬那边屋子的门打开,我转身去看的时候,看到季末扬站在那里,正摆弄着身上的衣服。 看到我季末扬目光淡定,语气平淡:“起来了?” “你?” 季末扬用眼神打量我,而后说道:“一大早就这么勤快,可真少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罗绾贞推开门从屋子里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我,没好气道:“一大早就扫雪,难怪睡不着,好好的被你吵醒了。” 我一阵阵的茫然袭来,龙庭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我笑意温和:“先生。” “龙庭?” “先生。” 云雅从屋子里高高兴兴的跑了出来,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倒是我被她吓到了。 云雅出来就抱住了我,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温暖。 我推开云雅仔细看她,就连嘴角上翘的线条都一样。 “行了,做饭去,别一天不知道做什么,一会还要扫雪。” 罗绾贞扫了扫身上,瞧不上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回头看屋子里出来,却在门口站定的教授,他抬头看着满天飞雪的天际,像是在用眼神跟上苍一番较量。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这千年之殇不是巧合,他也不曾忘记,上天所作所为。 让他生,就从没放过! 第187章 魔心 我走去找他:“张教授,你不会是一直都没有把你的本事亮出来,你一直都假装你没本事吧?” 教授看我:“殇儿觉得呢?” 我总觉得那里怪怪的,但却说不出那里不对来。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只是道士,但你师承比较厉害,有个神仙师父,你自然不会太差,但你之前看不出来那里不同,就是玄君也一样,我没觉得他很厉害,但我此时看,大不相同。” 见我奇怪教授了然一笑:“人总是会变的,天道欺我,我若不变,更待何时?” “这话更别扭了,好像你不知天道为何,要黑化了?” “殇儿,若我说我不是张教授了,你会离开么?” 我看着教授发呆,但没有再说话。 教授说:“人都是有心魔的,一旦心成了魔,天奈我何?” “你是?” 我怎么也不觉得,在我身边的教授会黑化了。 教授伸手抓我:“我还是我,只不过更强大了。” “……” 见我没说话,教授看向我的肚子,嘴角上翘:“这小子倒是很厉害,未出生就能修炼各种符咒了,竟然还用生死符把他自己给封住了。” “他自己?” 我一脸奇怪,教授嗯了一声。 我低头看着肚子,发现生死符闪了一下。 “你也在里面闷了一段日子了,稍后要去修罗界去看扶幽,你还不出来么?” 教授越发的变得奇怪,我没忍住再次打量他,发现他的脸与平时也没什么一样,只是觉得他与平时有很大的不一样。 我肚子有些热,肚子上的生死符正在发光。 教授的手放到我肚子上,生死符便离开了,但生死符的离开是贴到教授的掌心,跟着进入他的手掌。 我抬头看他,他依旧风轻云淡,倒是我有些奇怪的看他,总感觉他变了。 “生死符不是说解开,就会死么,难道生死符是你贴的?” “做爹的怎么那么狠心,给儿子贴生死符?” “那为什么没事?” “殇儿,生死符虽然掌控人的生死,但若是大能者,则可以随便切入生死符,这道理就像是普通鬼魂触碰镇魂符就会灰飞烟灭,而鬼王触碰镇魂符也不会有事。” “听着是那么回事。”但道理还是有些不通。 如今他是这样说,但先前可不是。 先前他怎么不说。 教授看了一眼院子里面,伸手拉了我一下,转身回了屋子里面,他带我进门,房间的门自动关上,我回头看了一眼,等我再次看教授的时候,他已经放开我的手走去坐下了,而屋子里面原本打开的窗帘刷一声合上了。 我正奇怪,身边红光浮现,一股清凉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面。 “娘亲。” 是红儿的声音,我木讷的去看红儿,红儿给我跪下,我被红儿吓一跳,忙着后退了两步。 “红儿,你干什么?” “娘亲,都是我不好,害了爹和舅舅他们。”红儿平日孤傲薄凉,没看出来他会这样。 “事已至此,起来吧,他们也是为了保护你,你没事就好。” 我扶着红儿起来,红儿看向教授,奇怪的打量:“你不是我爹!” 我有些意外,但是意外消失的很快,我其实也有怀疑,只是怀疑没有丝毫破绽,怀疑也就不足论证了。 到是红儿问,我更相信红儿一定是有据可依! 教授也不否认,反倒是说:“我怎么不是,你说来听听?” 红儿说道:“你虽然是我爹的气息,但看来你并非我三个爹爹其中之一,但你的气息又是。” “我若是你第四个爹爹呢?”教授那样问,我的脸都绿了,这可不好开玩笑。 红儿垂眸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想,便抬眸问:“那爹爹叫什么呢?” “魔心。” 魔心那样说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他特意看了我一眼,我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天道妄为天道,逼着人成魔。 但我怎么看教授,也不解,他是什么时候成魔的。 红儿说:“如此还真是四爹爹。” 红儿倒是明白。 但魔心还是看了我一眼,才与红儿说话。 “扶幽无心,终究是难成大事,若是日后有人害她,便会很容易,故此,你有何打算?”魔心比较利落,说话办事也不拖拉。 红儿犹豫几分便问:“爹的意思呢?” “你想说什么?” “爹既然是魔心,必然是魔由心生,而掌控这是世间一切心性,如果爹能给我一颗心,不是很好?”红儿倒是不客气。 魔心了然一笑,轻飘飘的:“你若是愿意给你又有何妨,不过若是得了此心,你与扶幽的缘分便尽了。” “如何说?”红儿虽然年纪小,但听闻扶幽跟他日后便会缘尽了,脸色异常难看,好像这一句缘尽,触及了他的逆鳞,而他之所以来到这个世间,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与扶幽再续前缘。 魔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凉茶,不疾不徐说道:“你们前世的事情,为父不多管,但你也是灵物,竟如此的愚钝,为父还真是看你不顺眼,若你是个女儿那才好,为父喜欢女儿。” “……哼!”红儿不高兴,魔心仿佛是没生气,把茶碗慢悠悠的放下。 “红儿,你与扶幽的缘分,乃是生生世世的劫难,本不该就不该,强行在一起,总有缺憾,你归心似箭,却终换不得她魂归故里,你可知道为什么?” “不知!” “扶幽生来良善,素来不杀怨,可你杀气太重,腹中有无数生灵,这才叫天地间忌惮,你虽然借用你娘亲生于天地之间,但你善根不足,必有一缺。 凡世间万物,越是在意什么,越是会缺少什么,你最在意的无非是爱而不得,而时间轮回,最狡猾的便在此处。 人给了你,心却不见了,万世轮回有何用? 而你这上古来的东西,怕是要成为最大的祸害了!” “你是饕餮?”我忽然看向红儿,红儿看我,脸色难看非常,但他即便不高兴,也不敢跟我使性子,很是怕我。 魔心一笑:“上古神兽虽然有饕餮吃人不错,但饕餮并非是我红儿,红儿是红儿。” “就算是饕餮,也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他受伤,你有话快说,别转弯抹角的。”我不高兴起来,心里翻江倒海的想,不是饕餮,也是四大凶兽中的哪一个,要不肚子里面怎么那么多的生灵,要不怎么会来自上古。 红儿看我:“娘亲,若我是饕餮,长大后会变化,到时候会吃了你。” “吃了就吃了,吃了我就眼不见心为净了。你只要不祸害其他人就够了。” “那可未必,他要是出来真身,自然要祸害人的,不然不得饿死!”魔心一边泼冷水,我心里寒意万分,我本以为我是大仁大义的人,可是到了眼前我忽然觉得,我儿子要是能好一些,我就算是自私一点也无妨。 是想我生的孩子因为挨饿在地上哀嚎,可是多可怜! 我知道是个错,可我就是改变不了我所想的。 就算担忧,我也不肯放弃红儿。 见我不说话,魔心的眸子一直看我,看着看着他玩够了,才说:“放心吧,他不会!”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 “做娘的善良,儿子也不会太坏,他最多是脾气不好一些,遇到倒霉的弄死,祸害人还不至于。”魔心了然一笑,我更不解了。 魔心继续道:“他来也不是害人的,他来是来报恩的,要是到处杀人,还报什么恩。” “报恩?” 我更奇怪了,去看红儿:“找扶幽报恩?” 红儿不答反问:“爹是怎么知道的?” “红儿,魔心并不可怕,可怕的事万魔之心,你可知道,魔心可洞悉天下之心,为父不想知道不知道,想知道就知道,不过你是为父的儿子,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如此说,那爹也来头不小?” “废话,你的来头都不小,你爹会来头小么?”魔心凉凉的看红儿,父子也不知道在较量什么,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看来看去还是红儿负气的低了一头。 “我就想知道如何能给扶幽一颗心!” 魔心一笑:“素来大悲大伤动情伤心,你说呢?” “难道那次教授过去跟修罗王说的是这事?”我奇怪。 魔心看了我一眼,但他却没有多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很深的意思,可我又不知道他看我的时候有什么意思。 魔心起身:“你心中明白,若不是元神俱灭,绝不能激发扶幽的刻骨铭心之痛。 办法我给你了,你自己想吧。 先前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舍不得你,怕你出事,事到如今,这事当务之急。” “孩儿知道了。” 红儿忽然消失,我知道红儿回了肚子里。 “我们走吧。” 魔心拉了我一下,带我出门。 门外的其他人都看了我们一眼,魔心带着我出门。 离开住处,魔心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我赫然发现我跟他一样,我也穿着这样的衣服,他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看着满天的雪。 又开始下雪了,下雪就说明找魂魄会很麻烦。 但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变成了魔心的。 “魔心。”我叫他,魔心的手轻轻的抹杀我的手背,我忍不住去看他,他就好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答应了便告诉我。 “全身的皮肉都被削掉,张教授就已经有了愤怒,但真正成魔的路却要历经千万年,魔心早就存在,只不过没有过催化。 香雾为了为了报仇而出现,发现当年是个误会,决定回到穹渊之境,保全你们。 玄君留下一直想要息事宁人,但魔心已经渐渐苏醒,催化他的是当年的那次事件,是谁叫离殇封印了大祭司? 慕雪只是一个替代品,替罪羊,慕雪背后藏匿着极大的秘密。 玄君的出现,也说明魔心苏醒,不过我苏醒的事情香雾和玄君并不知情,只是教授感觉到了,他试图压制我,我也不想这么早的就出现,所以并没有强行出现。 但天神下界一事,激怒了教授。 教授心性大变,加上身体的怨气和极大的痛苦,才唤来了魔心苏醒。 但我并没打算出来,是鹿神彻底催化了我,鹿神心有不甘,我应时而生。” “得了便宜还卖乖,鹿师兄不出现,你就不出现了,你早就在教授的心里了,你早晚要出来的。” “殇儿很聪明,没有错,我早晚是要出来的。” “那还说什么?” “哈哈哈……” 魔心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声朗朗,气吞山河,他一笑周围的雪都张狂了。 我不理他继续走,他安静下来,跟着我一起。 我奇怪:“去那里?去修罗界么?” “去修罗界,还要去办件其他的事情,去找找龙庭的魂魄。” 魔心难得还想着这件事情,我俨然没想到。 “你是魔,那你是好的还是恶的?” “魔来说没有善恶,只有害人,魔本身就是害人性命的物种,魔凌驾于鬼之上,林说的是许多,而广则是说许多广大无限,你说魔是什么?” “……”我没回答,魔心便带着我继续走,我们看似还在原本的地方,但实际上已经到了龙庭出现的地方。 到了地方魔心把我的手放开,他则是示意我去找。 我在周围寻找了一会,找到了龙庭的玉佩。 玉佩就在雪地里面扔着,上面还有一滴血。 我奇怪的翻看玉佩:“为什么会有血?” “龙庭受了伤,自然是有血的,收着吧。” 我把玉佩收好,试图寻找龙庭的魂魄,但并没找到。 但魔心说还要继续赶路,我们也就没再耽搁。 扶幽有事,我们必须早点过去。 天很快黑了,周遭寂静无声。 但对面却出现一个年迈的老者,老者朝着打量,打了一声无量寿尊,便看着他快速走来了。 “本王在你竟然敢造次,那就不怪本王了。” 魔心说来脾气也不小,看那个老头子过来,一把劈了过去,眼前一道风扫过去,老头子一跃而起躲开了几十米,魔心随手一扫,眼前出现十几个黑衣人,迅速攻击过去,老头子节节败退,其中一个魔心一掌拍下去,老头子便消失了。 ------题外话------ 感谢月票 第188章 那是你的孩子 你不疼么 “那老头子是什么人?”魔心把老头子赶走,我便问魔心。 “天上这么多的神仙,谁知道是谁?”魔心说他不知道,我倒是有些意外,还有他不知道的? 我们随后到了修罗界,修罗王早已在门口等候,但他见到魔心便愣住了。 魔心一笑,修罗王看了我一眼,才看向魔心,询问魔心:“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修罗王无需知道,今日我们来,修罗王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通知修罗王?”魔心一边握着我的手把玩,一边轻飘飘的问,他甚至眼皮都不抬。 修罗王走上前来:“自然是有人通知,你们来此之前……” 修罗王刚刚开口,魔心身边无数黑色的镇魂钉化成利刃瞬间穿透修罗王的身体,修罗王身体被射出去了几米远,落到地上摔成了另外一个白衣老头子。 是之前阻拦我和魔心的老头子,老头子身形涣散,盯着我:“离殇,你本来就是善良的人,你要生下的孩子乃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魔物,一旦生下,会叫天下苍生生灵涂炭,你不能这样,听我劝说,回头是岸。” “……” 我并没有说话,那老头子试图朝着我爬过来,魔心并没有做出赶尽杀绝的举动,他反倒很悠哉的抚弄着我的手。 似乎他是在等。 我看着老头子,叹息:“你担心我肚子里的这个出来了会害人,他毕竟还没出来害人,当初我父母也知道我是个灾星,知道我出生会害了他们,可他们还是生下我。 为人父母,都希望孩子好。 我父母不在了,但他们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人定胜天,并非都是上天来决定一切。 我跟我哥哥也是相克,我们现在很好,没有你们,他不会死。 你们要我放弃我的孩子,我问你们,你们能保证我的什么,我长生不死,富贵无尽? 还是我身边的人陪我到永远? 你们什么都做不到。 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凭什么杀了他,只因为他违背了你们制定的轮回法度么? 我想不是,你们只不过是怕他,怕他的出生给你们带来灾祸。 你们害怕就要杀了他,那我还害怕你们呢,要不要杀了你们? 天地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是你们把天地分了三六九等。 当年女娲造人,并没有地府冥界,而神界与人界作为最先有的两个地界,并非是你们所看到的那样,神界高高在上,人界被踩在脚下。 不过是两个不同的地方而已,女娲长子统领神界,司职风调雨顺,主四季轮回。 女娲次子掌管人界,为统一大地不断与蚩尤等人征战。 两界平衡后,死亡已经太多,女娲派遣了小儿子开设了阴冥界,辗转成了地府。 三兄弟齐心协力掌管天地,怎么今天就成了天高地矮人卑了! 不管肚子里是什么,生他也许有我的不对,可你们杀了我身边的人,就对了么? 他没出生,你就知道他恶么? 如此的话,那大风吹来,房倒屋塌,是不是天界也要附上一笔昂贵的费用?” 老头子听的发呆,他看了一眼魔心,哈哈的一笑,朝着我扑了过来,魔心根本没有理会,可老头子却被我身上的光射穿一个窟窿,紧跟着一闪不见了。 “走吧。” 魔心拉着我继续走,我问魔心怎么老头子知道我们来这里,魔心了然一笑:“无数双眼睛盯着,自然知道。” “那修罗王是不是出事了?” “修罗界毕竟是地府的连枝,当年修罗王强娶人界女子为妻,上天都没有将他如何,这会根本不能把他怎样。” 魔心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倒是想起扶幽。 “魔心,为什么红儿会引起轩然大波,而扶幽则不会呢?” “扶幽还未出生就已经算出她是无心,本就残缺,像是扶幽这种无心,生来即便有什么大的修为也要数万年,那时候发现不对,再做处置也来得及,红儿不同,他生来就要惊动天地。” 魔心与我来到修罗界中,和我上次来没什么不同,只是遍地尸骸,毫无半点往日的样子,我看向魔心,魔心并未多言,只是拉着我往前面走去。 “这里怎么了?” “不要看,我们不是来找他们的,具体事情也不必理会。” 继续走终于来到上一次我和玄君留宿的地方,修罗王和修罗王妃坐在椅子上面,两人垂着头已经不见气息。 我试了试吓了一跳,红儿一闪在我身边出现。 “岳父。” 红儿上前,刚刚触碰修罗王修罗王忽然苏醒,一把捏住了红儿脖子,修罗王妃也醒来,缠住红儿,我正准备帮忙,周围躺着的残骸起身扑过来,魔心被分开,也被一些残骸团团围住。 一阵乱战,我的肚子被一把利刃刺穿,我后退倒在了血泊里面。 红儿忽然惨叫了一声,叫声震动,整个修罗宫都开始震动,仿佛地震了一样可怕。 魔心震开身上的残骸,走来找我,我感觉身体很快就要失去力气了。 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意外,毕竟他要帮扶幽。 可我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魔心握住我的手,抱着我。 我问魔心:“红儿呢?” “他没事!”魔心在周遭寻找,我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出错了。 “红儿……” 见我哭了,魔心想为我疗伤,修罗王和修罗王妃此时也醒了过来,他们看到我们都很意外,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魔心抱着我,想用法力把红儿救回来,但我流血太多,丝毫感觉不到红儿的存在。 魔心剑眉深锁,似乎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用力握着我的手,我看着他:“魔心,看来你我的缘分太浅了,刚刚见面就要分开。” “胡说,我一直都在,这四千年来,无不是对殇儿的陪伴,怎能是刚刚见面?” 听魔心说我下意识愣了一下:“四千年?” “你当本王是什么?魔心其实一朝一夕就能生出来的?” 魔心将我抱在怀里,他说:“殇儿不会有事。” 魔心抱着我的时候,修罗王说道:“快去,让扶幽来。” 修罗王妃急忙跑了回去,不多时候扶幽跑出来,她跑去了小脚上还有铃铛,身后跟着汪公公和小金狗。 小金狗呜呜的叫唤,好像是哭声。 汪公公急忙抱着小金狗,叫他别叫了。 扶幽跑出来在周围看了一圈,看到我问:“珏儿哥哥呢?” 我看着扶幽说不出话,扶幽忽然喊我:“珏儿哥哥呢?” 魔心说道:“他没事。” “那他怎么不出来?”扶幽一下慌了,她开始怒吼,修罗王有感不对,急忙去抱扶幽,扶幽挣扎不过,被修罗王抱在怀里。 修罗王如每次,想把女儿弄晕。 扶幽睡着前挣扎过,但还是睡着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扶幽会突然醒过来,醒来后变成了大人的样子。 与第一次见到时的扶幽不一样,扶幽穿了一身及黑的衣服,衣服上有骷髅的图案,她的脸也变得极其雪白,眉梢眼梢上挑,目光凶狠,完全变了一个人。 扶幽苏醒的样子更像是魔女,她盯着我,摇了摇头:“你把傲珏还我。” “我没有啊!” “那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就有了!”扶幽朝着我冲过来,被魔心随手挡开。 “放肆!” 魔心抱起我,将我搂在怀里,我抬头看他,他此时十分愤怒。 扶幽根本不听,冲过来要抓我,魔心出手岂能让她好过,挥手间扶幽撞在墙壁上面,石头将她困在了石头堆里。 修罗王两眼发呆,修罗王妃急忙跑了回去,结果扶幽成魔,起身后一把抓住修罗王妃,不等修罗王妃反应,捏断了修罗王妃的脖子。 修罗王怒吼了一声,冲上去抱住妻子,扶幽趁机一把握住修罗王的头,手一拧,修罗王便没了气息。 夫妻倒在眼前,我也被惊呆了。 “魔心,扶幽……” “她成魔了!” 魔心将我缓缓放开:“一会就回来,等本王。” “不要杀她,是我们的错。” 我拉住魔心的手,希望魔心不要杀了扶幽。 “她已经成魔,无心魔是最恐怖的魔王,你要是留她下来,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我看向扶幽:“可是她不是故意的。” “……” 魔心将我放下,去看扶幽,扶幽起来后身后长出了几根利刃般的骨头,好像刀子一样锋利。 魔心打量了一眼扶幽,抬起手一扫,扶幽身体四分五裂,她嘶吼着,惨叫声震耳欲聋。 我不知道怎么,好像扶幽惨叫比我自己还要疼痛,我努力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疼的动不了了。 就在扶幽几乎元神尽灭的时候,我身体发生巨大的变化,原本流血的地方利刃抽出身体,瞬间刺向魔心,魔心虽然背对着我,但他闪躲极快,不但闪躲开,竟一把利刃反射去了扶幽身上,就在扶幽险些被射穿的时候,一道红光闪过落在扶幽的身前,挡住了扶幽,利刃一道金光闪过,瞬间穿透进去。 红儿闷哼了一声,利刃穿透,红儿吐了一口血。 魔心愣了一下,手放到了身后,紧紧握住。 红儿低头看着胸口的利刃,缓缓抬头看向魔心:“爹!” “红儿……” “照顾好娘亲!”红儿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缓缓转身去看扶幽,看到扶幽有些发呆。 扶幽低头看着红儿胸口插着的利刃:“血,傲珏……你流血了!” “幽儿……” 红儿握住利刃一把拔了出去,血溅到扶幽的脸上,扶幽一机灵。 “珏哥哥?” 扶幽一身黑衣变成了红色,她发呆的看着红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受伤,一会就好了。” 说是一会就好了,红儿忽然就朝着扶幽身下倒去,扶幽急忙扶着红儿,两人坐到地上。 “珏哥哥……” 扶幽不听呼喊,红儿的血从嘴里吐出来,我起身朝着红儿走被魔心拉住,抱起我魔心到了红儿面前。 红儿的元神涣散,他看着扶幽:“本来想骗你的,不想你竟生了魔性,我本不想看到这样,红儿……珏哥哥陪不了你了,你一个人……要好好听娘亲的话,要……” 红儿说着,身体变成无数的灵光,好像萤火虫四处飞散。 扶幽急忙抓住,但不管她怎么抓也抓不住,周遭所惨死的人都苏醒过来,红儿用他的灵气复活了所有惨死的人。 扶幽抓不住忽然喊了一声,修罗宫恍然倒塌下来,魔心只得用法力阻拦修罗宫坍塌。 扶幽因为伤心到极处,忽然断了气息,人倒在地上。 我看着扶幽,看着看着昏沉了过去。 等我醒来,我与扶幽躺在一起,一边坐着魔心和修罗王夫妻。 见我醒了修罗王妃来看我:“你醒了?” 我摸了摸肚子,没有胎心。 我并没有很伤心的样子,反倒看向扶幽:“这孩子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现在看上去没事,倒是你,失去了……”修罗王妃说起红儿,便忍不住哭泣。 修罗王把修罗王妃带到一边,夫妻抱在一起相互安慰。 我从床上下来才发现,扶幽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没事吧?”我担忧去摸了摸扶幽,她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冰冷,不仅如此,她也没有呼吸。 但我也知道,鬼本来就没有呼吸。 就在我摸扶幽的时候,扶幽的身体变化了,从一个大人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扶幽一变,她的小脚丫小手也露出来,我才发现,她的小脚上面有两个手镯,说明有一个是红儿留下的。 看着那个小手镯,心口一痛。 魔心说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犹豫了片刻,总想等扶幽醒来,可魔心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抱着我就打算离开。 修罗王跟着我们出来,想要留下我们,但魔心说:“虽然事出有因,但这结果也是谁都没想到,但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这样吧。” “珏儿……”修罗王想说什么,魔心并未理会,抱着我决然离开。 我们出去后我就问魔心:“魔心,红儿他……” “本王也没想到,扶幽会有魔性,而且她没有心,即便本王也感受不到她的心在何处,为何没有长出来。 至于红儿……本王很对不起。” 我靠在魔心怀里,不再说话。 谁能想到,那么许多人的付出,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离开修罗界,魔心修复了我的身体,红儿走的时候把身上的灵气给了我许多,让我恢复不少,加上魔心帮的,我很快就没事了。 但没事归没事,世间万物皆无色。 没有了红儿和玄君他们,看什么都是一个颜色了。 我挡住左眼,留下右眼,才发现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魔心带着我回去,我拿出龙庭留下的玉牌子,仔细看玉上侵入的血丝不见了,觉得很奇怪。 “怎么回事?”我把玉给魔心看,魔心还给我。 “子墨回来了。” 我诧异:“子墨回来了?” 我低头去看,镇魂棺发出微弱的光,魔心也恍恍惚惚的在我眼前晃动,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抓魔心:“魔心!” 魔心反手握住我的手:“怎么?殇儿舍不得本王了?” “你能不能别走?”我紧握着魔心的手,魔心了然一笑,他笑的总是那样,凡事不以为然,不入心似的,可我总觉得,他笑的才最荒凉。 “那你可愿意他们不要回来,只留下本王在你身边呢?” 我摇头:“我不愿意,我想你们都留下。” “呵!”魔心一抹好笑:“殇儿还是那么贪得无厌,香雾总是抱怨,恨铁不成钢,怪你贪得无厌,见色起意,见一个爱一个,本王瞧不起他,可如今本王倒是明白了他,为何如此嫉妒成性。” “魔心,你如此厉害,一定有办法留下。”我急忙双手拉住魔心,想要他留下。 魔心嗯了一声,拉的声调很长,低头来问我:“那殇儿是想他们不要回来了?” “你们可以一起留下?” “轮流值日?”魔心好笑的眉眼都是桃花。 我放开手:“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说,你要走就走吧。” 魔心又笑了一下,他说:“送你回去吧。” 说完魔心拉着我的手朝着路旁走,我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刀削斧凿的侧脸,他们的皮相一模一样,可我就是分辨的出来。 魔心走着走着,停顿了一下,他一停顿我就感觉到了,他走了。 我茫茫然抬头去看魔心,魔心的脸已经少了先前的魔性,他扭头看我,我迟疑了。 见我的手要松开,玄君一把握住我的手,跟着我便被他搂在了怀里,他低头看我,眉头皱了皱:“殇儿……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我有些不自在,但我也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是么?看着不是很高兴。” 玄君阴阳怪气的,我说:“红儿……” 听到我问红儿,玄君松开了我的腰身,转身看向前面,拉着我才回了住处门口,而后我们一直也没说话,似乎是没什么想说。 刚刚进门,便看到季末扬和罗绾贞站在里面,他们看着我们,看到我和玄君,季末扬转身就回去了,话也没说一句。 罗绾贞看了一眼回去的季末扬,走来找我们:“红儿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个给你们。” 罗绾贞把四个泥人给我,我看着几个泥人随手拿来收好。 魔心走了,他留下的也只有四个泥人了。 玄君并未阻拦我,我去看龙庭,龙庭正在房间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人有些发呆。 云雅也在,一脸茫然。 看到我云雅说:“先生回来了。” “嗯。” 我去看龙庭,龙庭起身站起来:“先生。” “嗯,没事了?” “没事了,见了红儿。” “嗯。” 我把玉佩给龙庭,就想离开,龙庭急忙叫我:“先生。” 我这才转身去看龙庭,龙庭起身:“先生,我想回去看看我爹。” “要我陪你?” “嗯。” 龙庭和之前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经历的多了,有所不同,但我还是答应他走一趟。 吃过晚饭,龙庭在门口等我,玄君也跟着我一起。 上了车,我们跟龙庭去看老青龙。 到了那边,走了很远才到老青龙的坟墓前,龙庭把买来的鱼虾放下,点了三炷香跪下磕头。 我和玄君在他身边站着,看着坟墓里面。 龙庭起来后开始收拾,打理老青龙的坟墓。 其实这里也是龙庭家的祖坟,但他已经姓龙,是老青龙的后人,这坟墓也就成了老青龙的坟墓。 龙庭祭拜后跟着我们回去,回去的路上龙庭问我,还能见到他老爹,我知道他是想问我,这么多的人都活着,他老爹是不是也活着。 我没回答,反倒问他:“你老爹活着又能怎样,把他带回来?” “不是。” 龙庭没再问我,当晚我睡下,做了个梦,梦中梦到老青龙来了门口,但他不是一个老头子,而是一只老乌龟,冰天雪地他爬的十分艰难,我走去门口看他,他伸出苍老的龟脑袋看我。 我蹲下摸了摸他,把他抱了起来。 还很重,有些抱不动。 抱回来我在院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老青龙可以安身的地方,就把他放到了屋门口。 可等我醒来,就看到屋子里的一块大石头,老青龙变成了一块石头,好像是龙龟石。 我正看着,龙庭来叫我吃饭,进门看到地上的龙龟石呆愣了一下,随即问我:“先生,这是什么?” “昨夜你老爹来过,我抱着他进门,放到了门口,今早起来就多了一块石头。” 龙庭本来就孝敬,一听我说眼泪掉了下来。 他抱着龙龟石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我跟过去看,他竟然把龙龟石放到了床上,不仅如此,还给供奉了爱吃的鱼虾,烧了三炷香。 罗绾贞刚好路过,提醒龙庭:“你干什么我不管,你要把这屋子里面熏的不能住人,或者是给我点着了,你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龙庭擦了擦眼泪:“我知道。” 龙庭在这里就是好欺负,都欺负龙庭。 我从龙庭那里离开,见云雅跑了过去,后来才知道,龙庭每日供奉都亲自处理干净,不管怎么忙碌,他都要给老青龙做好,烧了香,才会吃饭。 我去看过,老青龙的鱼虾都处理的很干净,加上并不是很多,所以没有鱼腥的味道。 水果鲜肉也都是处理好的,还有一小杯白酒。 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活了,唯独老青龙没有,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追究。 这一年过的很快,自从红儿离开,我就总觉得时光飞逝的好似流星,每天日落月升只是一瞬。 玄君重回他的工作,每日都去学校讲课,我对历史还是性质缺乏。 但他总在课堂上点名叫我,我起身后总是按部就班,刻板的回答就能坐下。 偶尔有工作一起出去,都是他在忙碌,我则是在一旁陪他,不言不语,也不再意气用事。 看着那些人的生生死死,但凡与我无关,都不曾动情。 即便看着人去死,我也只当是轮回道的一个过场。 春来时,家里来了个小客人,她来的时候院子里叮铃铃的响,我听见声音才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她我愣了一下,俨然没想到,扶幽会找来! 见到我扶幽抬头看我:“婆母,我来找珏儿哥哥。” 扶幽身后没跟着汪公公,也没有带着小金狗。 我一脸奇怪:“你爹娘呢?” 扶幽看我:“爹娘出门了,要我修炼,我跑出来了,汪公公和小金狗不知道,婆母,我要找珏儿哥哥。” 扶幽说着把小脸贴在我肚子上,她还不知道珏儿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修罗王夫妻是怎么骗了她,但总归是很可怜。 “他也闭关了,现在感觉不到了。” “那我等他闭关出来,婆母,我要留下,你不要告诉我爹爹娘亲。” 扶幽看着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红色的衣服,天气转暖,她穿的轻薄,一双小脚戴着铃铛。 我抱着她起来:“那你要听话才行。” “我听话。” 扶幽一脸稚气,我抱着她出去。 来到人间,扶幽什么都要从头学起,而我偏偏也什么都不会,只好给她找个师父。 我本想交给罗绾贞,可她脾气暴躁,我生怕日后扶幽脾气暴躁,交给云雅,她性子懦弱哭哭啼啼,也是不妥,难不成扶幽长大给人欺负? 思来想后,只剩下两人可以去选,一人玄君一人季末扬。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季末扬。 我带扶幽去敲门,季末扬便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到扶幽季末扬问:“有事?” “扶幽对人间什么都不懂,我带着她似乎只会闯祸,所以来找你,你帮我带带。” 季末扬看了眼扶幽,问扶幽:“要知道什么?” 扶幽不愿意跟着季末扬,小脑袋靠在我肩膀上不吭声,季末扬才道:”你不会带好就往坏里带,走吧。” 说完季末扬把门关上了,如此一来,我在迫于无奈之下,把扶幽带在了身边。 带着个孩子去上课总归不好,要人误会我已经生了女儿,扶幽不知何时开始不再叫我婆母,开始叫我娘亲,我也只好请了假,休学在家。 罗绾贞逮到机会,把能安排给我的事都给我做,我便带着扶幽去做事。 但我还是喜欢考古,而不是帮人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情。 玄君不在,我是不会去做事的。 清明时节,罗绾贞也请假在家,目的就是为了要看家护院,毕竟这里就是她的地盘,她不看着,出了事也不该。 “你去帮我查一下,这几个墓地,有什么事就处理了。” 晚饭的时候罗绾贞给了我一份名单,我没看,也不打算做,季末扬吃着饭看了我一眼。 扶幽坐在我身边吃着肉,我发现扶幽这孩子很爱吃肉,夹了一片肉送进扶幽嘴里,扶幽嘟着小嘴瞪着毛嘟嘟的眼睛看罗绾贞。 罗绾贞说:“你现在是打算要混吃等死了?你还带着个孩子,你是想我养你一辈子,这也不做,那也不干!” “不许说娘亲!”扶幽吃了肉不高兴,朝着罗绾贞说道。 罗绾贞气不过:“还有你,昨天又把邻居家的小胖子打了,赔了两千块,还给我!” “哼!”扶幽一脸傲娇,根本不理罗绾贞。 “真是跟你娘一个德行!”罗绾贞气的直骂人。 扶幽看我,我夹了一片肉给她。 “气死我了!”罗绾贞吃不下去饭,起身去了里面。 她走了,我和扶幽吃饱喝足才离开。 但当晚我就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 玄君半夜起来看到我背着背包,牵着扶幽的手,他奇怪:“你要走?” “贞贞生气了,我不想她养我,我也不想替天行道,天用不到我。” 听我解释玄君问我:“这么久,你不肯出手救人,不肯帮人办事,就是因为这件事?” “是。” “上天有错,跟世人无关,你何必要这么做,人生本身就是一场修行,你何必为了别人的过错,放弃你的修行?” “上天一句话,叫人生就生,叫人死就死,你不觉得上天无所不能么,既然如此,不必我替天行道,上天自有安排,该死的人去死,该活的人去活,早就注定了。” 我转身带着扶幽离开,玄君跟我出来:“你心里还是介意!” 我转身看玄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魔心那样看着上天,因为他知道,上天在捉弄我们。 要红儿生,又要红儿死,其实……只是为了折磨我。 我现在很好奇,我到底是谁,得罪了谁,让他们这么害我!” 玄君走来:“殇儿……他们错了,但你不能错,世人如蝼蚁,本就可怜,你不救……” “万世轮回,恩恩怨怨,没有前因,岂有后果,冤亲债主,索命是必然的,还了就好! 与我何干?” 玄君不语,我转开脸:“玄君,那是你的孩子,你不疼么?” “……”玄君没有回答,我知道他也与我一样,疼的无法呼吸,因为自从红儿离开,他再没有碰过我,原因只有一个,他怕我还会有孩子。 与其被折磨,不如不曾有,那样就解脱了。 但痛就是痛,他梦中呢喃他不知道,可我知道。 看我眼泪在眼眶打转,玄君深吸了一口气,想为我擦擦眼泪,我转身过去:“我走了,不要来找我,我们需要冷静冷静,想清楚到底需要什么,顺便我也想要知道,我对你们,到底谁更喜欢!” “你胡说什么?”玄君气恼。 我想,他也就这件事还有情绪。 我转身看他:“不要以为会分身术就了不得,我也会,可你们别忘了,我能喜欢你们,就能不喜欢你们。 你们总是说离殇很花心,我就不明白,前世的离殇,到底有过多少男人,叫你们耿耿于怀,到底是你们误会了,还是故意捏造是非,陷害我。 说我花心,你们就天性善良?” 玄君脸色一沉:“不许走!” “你敢追来试试?”我怒视了玄君一眼,他怔愣了一下,竟真的不敢追来,我带着扶幽便离开了。 扶幽跟着我走,冷哼一声,傲娇的跟着我出了门。 ------题外话------ 晚啦晚啦 第189章 胡二爷寻仇 出门后扶幽就跟我说,想要吃狐狸肉,我看了眼扶幽:“扶幽啊,你怎么想要吃狐狸肉了?” 扶幽说:“昨天跟小鬼几个玩,他们跟我说狐狸灵性高,狐狸肉可好吃了!” “狐狸肉有什么好吃的,没有猪肉好吃,再说了,狐狸也不好抓。”我本想糊弄扶幽,扶幽却拉着我往山上走,还跟我说山里有狐狸。 “扶幽你怎么知道山里有狐狸?”我本是打算跟扶幽去看看,可没想到到了山上,还真看到了狐狸,而且是一窝白狐狸,而且白狐狸的只有一窝狐狸崽子,没有母狐狸。 扶幽想了想:“我做梦梦见了。” “梦见了?” “嗯,梦见了。” 扶幽一脸认真,她是肯定的。 我在周围看了看,没见母狐狸,这才走去看一窝小狐狸,不多不少六只。 一般来说,狐狸三四只的多,六只的不多见。 小狐狸不大,有小猫大小了。 我摸了摸,其中一只叽叽叫唤,像是饿了。 我从背后拿了点给扶幽准备的肉片,拿来给他们吃。 小狐狸开始不吃,他们不喜欢吃熟的东西,但饥饿难耐也只能吃。 扶幽说:“娘亲,等他们吃饱了,就能给我烤着吃了?” 我回头看扶幽:“扶幽,他们都是孩子,刚刚出生一个多月,娘亲要是把他们烤了给你吃,那他们的娘亲回来,就会哭,会很难过。” 扶幽看我,漂亮的小脸纠结起来:“那我不吃他们,我肚子也饿。” “那你还有面包饼干,还有肉肠。” “那我们不吃他们,他们娘亲不回来,那要怎么办?不是要饿死?” “那就等等,这附近应该有吃的,你留下看着他们,娘亲去找吃的。” “娘亲,我一个人,万一狐狸娘亲回来呢?” “那你不要伤害她,你躲起来等娘亲。” “哦。”扶幽没和我分开过,听我说留下他有些不适应,我想了想,也不放心扶幽一个人,这才叫了子墨出来,留下子墨,带着扶幽去找母狐狸。 走了许久,看到地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狐狸,白狐狸的爪子被捕兽夹卡住,正粗喘着气,瞪着我和扶幽。 扶幽看到母狐狸急忙说:“娘亲,就是她,带我来的。” 我看扶幽:“是么?” “嗯。” 扶幽满脸认真,我去看母狐狸,母狐狸眨了眨眼睛,流下眼泪,她张着嘴一开一合,她告诉我,他丈夫出门去了,不久就会回来,她被捕兽夹捕伤,活不了多久了,听说我与黄头山的黄家有交情,希望我能帮她。 她耗着一口气托梦给我,奈何无法与我靠近,只好借助扶幽帮忙。 她还说,要我等她丈夫回来,将几个孩子交给她丈夫,为了报答我,她愿意把她的狐狸肉给扶幽吃。 扶幽听得懂母狐狸说的话,扶幽忙着看我。 “娘亲,我不吃小狐狸娘亲的肉,她太老了不好吃,我不吃!”扶幽生怕我让她吃,她忙着摆手。 “扶幽真乖!” 我看向母狐狸,走去先是打开她的捕兽夹,检查她的伤口,她流血过多,轻易不会好转。 我只好召唤小珍出来,小珍奉命进入母狐狸的体内,我又给母狐狸包扎,没有多久母狐狸恢复过来,小珍回来,母狐狸翻身起来,摇晃了一下,抬头看我,随后给我跪下。 “这里有捕兽夹,我们陪你等你丈夫回来,这样你们一家团聚后就离开这里,从此不要出来。” 母狐狸点点头,跟着我回去,路上遇到一只公鸡,扑上去捕杀了,叼回去给她的孩子。 扶幽也想吃,盯着人家的小公鸡都快流口水了,我拉着扶幽的小手,很是无奈,总不好扑上去咬掉鸡脑袋。 回到狐狸窝,子墨看到我们便消失了,小狐狸们见到母狐狸急忙跑了出来,小公鸡扔到地上,小狐狸们扑上去吃了起来。 扶幽纠结着漂亮的小脸蛋,时不时的就来看我。 我也不好多说,只能看着小公鸡被吃完。 母狐狸等孩子们吃完肉,回去趴下,她的孩子们吃起奶。 扶幽拉着我:“娘亲,我也想吃奶!” “……” 我很无奈,这可没有。 我抱着扶幽起来:“扶幽,你吃过奶么?” 扶幽摇头,我叹了口气:“娘亲也没有。” “恩人。” 母狐狸叫我,我去看她。 此时小狐狸们已经吃饱喝足睡了,母狐狸说她要吃些东西,要我等等她,还说她等会就回来,我叫她放心去,顺便小心一些。 母狐狸答应了便离开,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就回来了,但回来的却不是狐狸的样子,而是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女子面容美艳,身材妖娆,走来时朝着我摆了摆。 “你是狐狸?”我问她。 母狐狸笑说:“我去沐浴,可以给小恩人喂奶,不知道恩人可嫌弃?” “不嫌弃。” 我看快要饿坏的扶幽:“你可是有口福了,你都这么大了,照理说不能吃奶了,但你没吃过,让你吃一口,不可多吃。” “哦!” 扶幽笑眯眯的被抱过去,母狐狸找了个地方扶幽就在人家怀里吃了一会。 吃饱了,扶幽给我抱过来,扶幽打了个饱嗝,趴在我肩上睡了。 夜晚我留在狐狸窝,母狐狸找了个狐狸洞,我们进去坐下,她蜷缩在我身边。 我们聊起天,我问母狐狸:“为什么吃人家饲养的鸡?” 母狐狸动了动狐狸耳朵,扒拉了两下怀里的小狐狸们,抬头看我说:“我也是没办法,冬天太冷了,我们狐狸原本不是这个季节生产,可去年我丈夫修行闭关了,他修行后出来,便与我合房,不小心就有了他们,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是自己的孩子。 况且我和我丈夫也不是养不起他们,但我们狐狸提早生下孩子,也是因为我丈夫和我修行所致。 狐狸修行,就会颠倒生理,我的生理期改变了,合房才会有了孩子。 这几个小崽子是冬天生的,我丈夫跟我说,几个孩子我们还照顾的来,我们修行了五百年了,生几个孩子还是可以照看的。 可谁知道,这山上的野兔子和山鸡都被养鸡人给捕杀了,这才叫我们夫妻偷他的鸡吃。 听说现在的人喜欢吃山野味,那人就想了个赚钱的办法,先是把满山遍野的山鸡和野兔子都捕杀了去卖钱,然后把小鸡仔弄到山上来放养,不但不花一分钱,还能赚很多的钱,山鸡的脚不一样,现在人喜欢吃。 我们也能躲避都躲避开,我和我丈夫平日里吃的都是山老鼠,但现在山老鼠也不多了,这山上的粮食种子都给鸡吃了,老鼠也没有吃的,只能搬走,我们夫妻还好,可我们的孩子要吃的。 平时我丈夫在的时候,就去山的一边,去水窟窿里面弄鱼回来吃,可他不在我不能走的太远,这几个崽子太小了,不能走太远,不然我们夫妻就搬走了。 偷鸡也是迫不得已。” “那你丈夫回来,你打算去哪里?”我问母狐狸,母狐狸半天都没言语。 那时候我才知道,不如意哪里都有,所有的生存所迫,并非我一个人! “你要不嫌弃,去我那里好了,我那里缺个看家护院的。” 母狐狸抬头看我:“恩人!”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去了之后不见得能适应,另外我跟老天爷不对付,你去了的话就等于是我的同谋了,哪天我要出事了,你要跑得快还好,不然就是个死!” 听我说死,睡的好好的扶幽醒了过来,瞪圆了眼睛看我,我把扶幽按在怀里拍了拍:“睡觉。” 扶幽在我怀里蹭了蹭,甩了甩小脚丫,不再吭声。 母狐狸说:“我们狐狸跑得快,恩人放心。” “还有就是,等你们的孩子长大了,就要他们回归山林,那样才不麻烦,不然有人来查我,好像我是贩卖狐狸的也不好。” “好。” 母狐狸和我不在多言,她趴下睡沉了,我放下扶幽去到洞外,望着月光,想到鹿师兄,想到红儿。 其实上天并不公平,夺走的一切,并没有全都还回来了。 只是事到如今,谁还有力气去跟他理论。 也说不准他就是在等我跟他去理论,再给我开哗众取宠的条件,奚落我一番么? 纵然是天道无常,叫人粉身碎骨,我身边空无一人,我也不会再低一次头。 扶幽不知道何时从我身后走来,我转身看她,她站在洞口看我。 “怎么了?”我去看扶幽,以为她少了我睡不着。 扶幽有些不理解:“娘亲,这是什么?” 扶幽低头看着她的身下,她穿着红裙子,下面湿漉漉的,小脚还有点泥泞。 我走去看她,蹲下来掀开她的裙子,她一脸不解。 我摸了摸,愣住! “这是?” 扶幽低头还在看,我不相信,抬起手放在扶幽心口,扶幽的心口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的手缩回来,看向山洞里面。 母狐狸走了出来,母狐狸说:“我刚刚闻到了人的气息,但不是恩人的。” 我看着扶幽,扶幽很委屈:“娘亲。” “扶幽真厉害,救了小狐狸,生怜悯心,宁可饿肚皮,也不吃小狐狸,更不跟小狐狸抢肉吃,羡慕人家的孩子有娘亲的奶水。 扶幽有了人的七情六欲,有了心!” 扶幽盯着我:“娘亲,我有心了?” “嗯。” 我把脸贴过去,仔细听着扶幽心,还有些脆弱,但听的很清楚。 扶幽咯咯的笑起来,还拉着我说:“娘亲,快,把我的心掏出来,我看看。” “不行,心是不能掏出来,掏出来就要死的,以后就见不到娘亲了。” 扶幽一听我说,一双小手急忙护住心口,生怕我把她的心掏出来似的。 母狐狸看她胆小,跑到她身边用尾巴插住她:“我们狐狸,最喜欢吃人心了,人心好吃,特别是小孩子的。” “娘亲,娘亲……” 扶幽吓得直喊我,我走去把她抱起来,拍了拍她:“不怕,娘亲在,狐狸阿姨吓唬你的。” 扶幽回头看母狐狸,母狐狸坐下看着我们,她很奇怪:“恩人,你是人,小恩人为什么是鬼,你看上去骨龄不过二十几年,根本孕育不出小恩人。” “说来话长,她是修罗王的女儿,找我来的。” “哦!”狐狸不爱打听,有些不能听的也不听。 我抱着扶幽去山洞里,用矿泉水给她洗洗才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给她用手机看小孩子大小便的方式,她学的很快,倒是不用我去理会。 天亮的时候我睡了一会,扶幽在我怀里趴着,竟跟母狐狸聊天,问母狐狸他们也一样,吃了东西要排泄。 母狐狸好像一个奶妈,告诉她许多事情。 扶幽虽然生来能吃能喝,但她不会排泄,那是因为她是鬼,拥有着可以进食的本领,就像是吸食香烛一样。 扶幽虽然做了几百年的鬼,但第一次做人诸多好奇,有些不好意思问。 天亮后她才睡着,那之后几天,扶幽竟问我,小狐狸排泄都给狐狸阿姨舔了,为什么我不给她舔。 这是个很高端的问题,母狐狸睡梦中都笑醒了。 那几天也是这段日子来我开心的一个日子,虽然这成人的日子得来不易,走了许多的冤枉路,但到头来终究是没有让这份心思白费。 母狐狸的丈夫很快回来,见到我他还有些不适应,问他名字,他跟我说他姓胡,人称胡二爷,母狐狸是胡二娘。 倒是没有别的想法,但胡二爷是个急脾气,听说妻子被捕兽夹夹了,杀气腾腾的怒了。 “这个老不死的,小爷平常让他三分,不跟他计较,他到底在山上弄了捕兽夹。” “二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这不是好好的么?”二娘急忙安抚。 胡二爷眼睛一瞪:“这是遇上恩人了,遇不上呢?” “就是。” 扶幽啃着一个鸡腿,胡二爷买了几只烧鸡回来,本来是给胡二娘准备的,结果扶幽吃了个饱。 这会又开始铿锵有力的添油加醋。 胡二爷看向扶幽,还附和道:“没错!” 我看了眼他们两个,活脱是要闯祸,这才开口:“胡二爷如何能放了那个老不死呢?” “哼,他死了,我就放了他。” “那这样,你夫妻不欠我的,放了那个老不死的,从此两清。” “不成,我胡家的人,恩怨分明,恩是恩,仇是仇。”胡二爷一生傲慢,他本就是狐中翘楚,从不为强权低头,早就听闻狐狸急脾气,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今天算是见识了。 沉默良久,我才说:“那你看这样如何,我带你去报仇,但那老不死的是否死了,那就看他的造化,你报了仇,就回来,不能再寻仇。” “好!” “二娘,你留下,照看孩子们,记得,今日不管外面下多大的雨,都不要出来,哪怕水漫金山,把你洞口堵住,你只管保护你的孩子,不管其他。” 二娘奇怪:“为何会水漫金山,这天不像是要下雨,清明时节雨纷纷,只是淅淅小雨才对。” “杀人偿命,他要杀人便是惹祸了,老天岂会看着不管,要你母子的命还是轻的,但我会为你们挡下一劫。” 二娘吓得不轻,急忙求胡二爷:“二爷,咱们不去了,我现在没事。” “不行,你别听她哄骗,她是要帮那个老不死的。” 横竖胡二爷也是不相信我的话,我抱起扶幽:“走吧,别耽误了。” 胡二爷不顾二娘请求,转身跟着我走。 原来那老不死的就住在山下,所以我们很快来到了那老不死的家里。 山下有一个寨子,依山傍水,前面还有塘子,院子里有几台越野车,平日钓鱼还是杀鸡都有,这院子里面有个宰杀台,台子在棚子里,棚子里各种宰杀工具都有,看的出来,平日这里有不少人过来,就是今天,院子里还宰杀了两只羊,三只乳猪,另外还有一窝山鸡。 胡二爷瞄了我一眼:“人就是这样,一开口吃尽天下苍生,可我们狐狸,在自己的地盘上,吃几只山兔子,几只山鸡都不行。 这山本就是我的山,上面的兔子还是山鸡都不得取之无度,可自从他来了,先是捕杀了满山的兔子和山鸡,现在又开始捕杀我们了,合着我就该等着死?” “你跟着我走,不是就死不了了?” “呵,那我要是不回来,我妻子孩子不是死了,何况这山上也不是我一只狐狸,我走了,他们呢?” “我住处后面有一片林子,那林子是我的,我想办法,你们去……可惜没有吃的。”我也很无奈。 “哼!” 胡二爷正说话,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神清气爽的老头子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鸡,胡二爷一看那人,脸就急了,他就想要去找老头报仇,被我一把拉住了。 “你……” “他快死了!” 听我说胡二爷来看我:“你骗我?” “我不骗你,他的喉咙不好,看着有病造,不信你跟我过去问问。” “哼。” 我拉着胡二爷,走去找老头子。 看到来了客人,老头子忙着来招呼我们,自然是很高兴。 “你们是来吃饭的?” “我们是路过的,看你们这里这么热闹,过来看看。”不等胡二爷开口,我跟老头子先说。 老头子把手里的鸡给了人,跟我介绍起他这里的特色,他们还有上山抓鸡的环节,钓鱼,抓羊,还有杀猪宰羊。 自己动手,自己吃。 “我们先看看。”我问了个价钱,一条龙的,一人一天是一千八,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 “我们去看看钓鱼吧。” “走。”老头子热情好客,胡二爷早就想动手了,几次想要对付老头子都没下手,我不让他。 来到塘子边,有坐着的小马扎。 我坐下抱着扶幽,老头子把鱼竿给了我,扶幽握着鱼竿,准备钓大鱼。 胡二爷站在一边冷着脸,阴阳怪气的:“看你这塘子里的鱼个头不小,是天然的么?” “是,去年放了鱼苗,今年开化就有大鱼了,你不信去鉴定,我这是招牌保证。” 胡二爷气愤,冷冷的看了一眼,不再开口。 我拿出手机,给老头子扫了六千块钱:“三个人的。” “小孩子不要。” “留着吧。” 我收起手机继续钓鱼,扶幽很期待,说道:“我要钓大鱼,给狐狸阿姨。” “嗯。” 老头子坐到一边,看扶幽不会,细心教导,也不把扶幽口中的狐狸当回事。 “咳咳咳……” 老头子咳嗽起来,他口中一股浑浊的气,扶幽急忙说好臭。 老头子尴尬,坐到一边,我才说道:“小孩子,不要介意。” “不介意,我这是老毛病了,喉咙不舒服,到了水边就这样。”老头子解释,笑的不自然。 “你是不是总钓鱼,钓上来扔下去?”我问老头子,老头子奇怪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 “没有,我猜的。” “那你还挺厉害的。” “我是个道士,看人能看七分,你刚刚咳嗽的气有一股腥臭的鱼腥味道,喉咙应该是腐烂了,看你的脸,看到你穿着蓝色的短袖衫,钓鱼起来,用力摘下鱼钩,随手又把鱼扔了下去。” “你胡说什么?” 老头子愤然起身,转身就走。 我说道:“释迦摩尼成佛之前,投生在一个小村子里,那时他还是个孩子。 村子里有一个大池塘,池塘里有鱼,村里的人看鱼长大,便团结起来,把鱼虾全部捞了上来。 年幼的释迦摩尼看到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鱼,看着好玩,就用小木棍敲打大鱼的头部三下,那大鱼痛苦的挣扎了一番。 事隔无量劫后,释迦摩尼已经修成正果,然而释迦摩尼的族人还有五百余,在一日内,被琉璃王一举歼灭,而于此时,释迦摩尼头痛了三天。 原来,那些被歼灭的族人就是那些吃鱼的村民,那杀人的琉璃王就是鱼王,释迦摩尼佛虽然没有吃鱼,却因顽皮敲打了鱼头,让鱼王头疼,所以释迦摩尼族人被杀的时候,释迦摩尼会头疼。 这是因果,也是果报。” 老头子忽然转身看我:“你少在我面前胡乱说,人生来就是高级的,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你!更没有报应。” 我没回头去看,我只是说:“千百年来碗裹羹,怨深似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 “最见不得你这样的人,我们人吃的就是血肉,不吃怎么活着?”老头子继续怒吼,周围的人也都走来看我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此时扶幽掉了一条大鱼起来,高兴喊:“娘亲,鱼,大鱼!” 扶幽的力气大,提着鱼竿一甩就到了岸上。 扶幽急忙跑去抱住了鱼:“娘亲!” 我走去看大鱼,大鱼的眼睛明亮非常,我皱了皱眉,再看鱼的个头,足有十多斤了。 大家都惊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把大鱼弄上来的。 鱼钩也不大,那么小。 “娘亲,我要吃大鱼。” 扶幽很是欢快。 老头子见到大鱼被钓上来,先前的事情全都不在意,反倒是说:“我这是鱼王,百元一斤我都不卖,这有快二十斤了,你要想带走,起码三千。” 大鱼扑棱起来,扶幽就要踹,我说扶幽:“扶幽,她肚里有鱼卵,踹坏了,她孩子的命就没了。” 扶幽吓得不轻,急忙跑来找我。 大鱼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张,眼泪落下来。 扶幽大喊:“娘亲,大鱼哭了!” 大家吓坏,都盯着大鱼。 “一万块,买她。” 我说着把手机拿来,转了一万给老头子。 老头子收了钱老脸通红,大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说扶幽:“扶幽,你去把大鱼喉咙里面的鱼钩拿下来,你的手小,而且是你钓的她。” 扶幽有些胆小:“娘亲,她咬我呢?” “你要放了她,她不咬你。” 扶幽走去蹲下,把小手伸进鱼嘴里,把钩子摘下来。 回头扶幽看我:“娘亲,我摘下来了。” 我看着大鱼,随手拿了一道符纸打过去,大鱼扑棱了两下,嘴巴算是好了。 “扶幽,抱着。” 扶幽急忙抱起大鱼,她看我眼色,扔到了塘子里。 大鱼游走又回来了,在水里连续点头三次,才转身离开。 老头子等人傻眼,但我也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大家有人问我到底是什么人,扶幽冷哼:“我娘亲是天师,你们整天杀戮,会遭报应的,今天开始,一条鱼钓不上来。” 扶幽嘴巴狠毒,但她说的也是事实。 有个怀孕的女人,走来找我:“大师,我倒是不相信报应,但我相信好人错不了。” 我看了一眼孕妇,并未说话,孕妇换了一个方法试探我:“大师,你看我是男孩女孩?” “……”我没回答,孕妇急忙说:“大师,若我以后初一十五不食荤腥呢?” “男孩,六个月零六天,生辰八字错不了。”我抬起手算了一下:“阴历六月十五的生辰,早上八点三分,顺产!” “啊?” 孕妇像是不相信,回头看丈夫,他丈夫穿着休闲装,问我:“还有别的么?” 我看了眼男人:“你家中六个兄妹,你是最小的一个,你有四个姐姐,一个哥哥,你夫妻有三个孩子的命,这个是二胎,本打算生个女儿,但也是个儿子,不过第三胎在三年后,是个女儿,你大儿子六岁三个月十二天,你家中父母健在,父亲一条腿受过伤,枪伤,你身后有光辉,出生在大院里面,你妻子看面相是二婚。” “天啊!”孕妇简直不敢相信。 她丈夫问我:“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不必称呼。” “先生,可否给我孩子取两个名字,这个和女儿?” “……你大儿子生在北方,取名镇北,你二儿子应该不止于此,镇疆吧,你小女儿晓飒。” “你竟然知道我大儿子叫什么?”孕妇说完,急忙朝着我行礼。 我看了眼男人:“相逢不如见面,送你一道平安符。” 我拿来一道平安符,在上面划了一道符,符纸一闪,注入了一道灵光,随即给了他:“你带在身上,保你三年无恙,三年后,拆开,去找里面的人。” 男人诧异下拿走了平安符:“先生的意思是?” “你的工作特殊,难免磕磕碰碰,平安符不能保你一辈子,但你带在身上,可以保你三年平安。” “谢谢。” 孕妇摸了摸,把一个胸口的项链坠子拿下来给我:“听说不能白请先生,今天出来没带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还请先生收下,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老物件。” 我拿来看了一眼,打开看了一眼,还了回去:“你母亲会保佑你的,带着吧。” 此刻一个年纪大的女人出现在孕妇不远处,我用唇语告诉她该走了,不然对孩子不好,女人朝着我弯腰,便消失了。 孕妇说:“奇怪了,刚刚身体还很沉重,总觉得背后有块石头,这怎么就好了?” 她丈夫抱着她,朝着我说:“先生,不如到我家里坐坐?” “太远了,五六百公里,不去了。” 男人愣了一下,跟着笑道:“可是我们还没报答,也没有酬劳。” 我扫了一眼男人,看到他的脖子:“那是你战友留下的吧?” 男人低头看到脖子上的项链拿下来,我接过来给了扶幽:“好看么?” “好看!”扶幽喜欢人类的东西,什么都喜欢,拿来了子弹,爱不释手的看起来。 “事情过去太久了,人命由天,你也帮你战友报了仇,都该解脱了。” “……”男人看着我:“先生,他现在好么?” “好,不久后你们就会见面,但要几个月。” “……”男人很聪明,立刻看向妻子的肚子,他惊讶不已:“难道……” “你只要记住他们的生日是一天就可以了。” “……” 大家都沉默了,扶幽带上项链给我看,我摸了摸扶幽:“送你了,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扶幽开心不已。 我看向周遭的人,老头子不服气,说是我们串通了糊弄他,叫大家不要相信,我也不在意。 我只是看向孕妇夫妻:“你们先走吧,肚子这么大了,没什么必要,不要杀生!” “是。” 孕妇看了看周围的人,急忙带着丈夫离开了。 他们走后我看向老头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有办法帮你,你若还想活,就把你的鱼竿全都扔到塘子里,发誓不再钓鱼了,你吃没有问题,你的爱好有问题,他们也钓鱼,他们钓了带走,或是吃了,你钓了扔下去,享受摘勾的快感,那不一样。” “哼,休想,你们是我死对头找来对付我的吧?” 老头子一脸得意:“看我这里赚钱眼红吧。” “我们走吧。”多说无益。 我拉着扶幽,叫胡二爷跟我离开。 那老头子赚了钱也没为难我们,也有几个人来找我们,想知道什么,但无缘的人,不必理会。 我们离开,胡二爷说累了,我就知道,他要去害人。 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即便阻拦,也是没用。 我当是什么都不懂,让他去。 他去了不久,天空乌云密布,很快就要下雨了。 瓢泼大雨很快就来了,天空电闪雷鸣。 扶幽吓得不轻,急忙钻到我怀里,我抱着扶幽往老头子那边去。 看到胡二爷急急忙忙的出来,看见我着急起来,问我:“好好的怎么下雨了?” “你闯的祸,还来问我,你快回去,晚了见不到二娘母子。” 胡二爷听了,急忙往回赶,我则是去看老头子。 第190章 出走 来到院子里面,老头子倒在地上,正躺在地上张着嘴瞪圆眼睛盯着天,周围围了一群人,大家也都慌了。 有人说一定是报应,人好好的吃东西,一阵风掀翻了桌子,人就卡住了。 大家打电话叫救护车,大雨影响了信号,电话打不通。 我蹲下看了看,费了很大劲,才把骨头拍出来,咳嗽了两声老头子满头大汗,盯着我眼睛冒血丝。 大雨中大家都看不清别人的脸,我起身抱起扶幽,转身离开。 老头子喊我:“你别走,你帮帮我。” 机会是不等人的,我帮不了他! 我带着扶幽顶着大雨回到山上,结果小狐狸被冲走了一只,胡二爷落汤鸡似的到处寻找小狐狸,没找到着急的嗷嗷叫唤。 扶幽急忙问我怎么办,我带着扶幽往下水口走,一直找一直找,找到大雨停歇,在石头缝里面找到奄奄一息的小狐狸。 扶幽跑去抱起小狐狸,小狐狸好不容易才活下来。 我带着扶幽抱着小狐狸回去,胡二爷正站在洞口发呆。 狐狸洞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 小狐狸看到胡二爷叽叽的叫唤。 胡二爷猛然抬头,看到我们,急忙跑了过来,把儿子抱了过去,小狐狸还很委屈,叽叽的叫唤,还掉了几颗金珠子。 胡二爷急忙抱了回去,我进去的时候一家正抱在一起哭呢,二娘一边哭一边埋怨,都是胡二爷的错,说什么也不听。 哭了一会胡二爷和二娘起身看向我,胡二娘急忙跟我道谢,我摆了摆手:“起来吧,我不过是会算而已,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这是我编制的框,你们把孩子们放到里面,我们走夜路,你们夫妻幻化成人,我们走起来也能方便。” “好。” 夫妻也是后怕,不打算在这里了,我们准备上,很快离开那里。 下山的时候看到老头子,老头子正在院子里往鱼塘里面扔鱼竿,但我想他现在扔是来不及了。 一场大雨,把塘子给冲了,塘子里面的鱼早就冲走了,他就算把房子都扔进去,也没什么用了。 鱼的恨意不会消减,他的果报就不会消散。 这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懂。 道歉不是单方面的,也要有接收的一方。 扶幽没有坐过飞机,我原本打算带着扶幽坐飞机,但现在是不能了,但好在狐狸也能日行千里,一晚我们就到了住的地方。 他们一家先在院子里住,我准备了一些肉,他们不是很喜欢吃这些肉,喜欢吃活的。 二娘想了个办法,拿了些钱,买了一些野鸡蛋,自己孵化,还买了一些小鸡仔,放到林子里面,另外还买了五十对兔子。 他们一家吃的不多,就是生老病死也足够了。 用胡二爷的话说,狐狸还是应该扑杀,不是等着喂食。 胡二爷家住下,林子里盎然生机,倒是热闹了许多。 扶幽要学习的还许多,我就陪着扶幽学习。 但好景不长,玄君很快就找来了。 他来的那天我睡着了,扶幽正跟我说去上幼儿园的事情,天知道我送她去,她去了会怎样,我正在为这件事犯愁,玄君便回来了。 听见脚步进门,我睁开眼睛看过去,玄君放下手里的包,站在门口看我。 虽然只有一个月,可我们仿佛是经历了许多年。 玄君走来看我,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蹲下。 话也没说,玄君摸了摸我的脸,扶幽也跑了过来,靠在我身边坐下。 玄君问扶幽:“吃饭了么?” “没有。” “我去做饭。” 玄君看了我一眼,去厨房做饭,扶幽看了我一眼跑了过去,扶幽到底是孩子,有什么事藏不住。 “爹爹,你听,我胸口。” 扶幽仰着头,满心期待。 玄君蹲下听了听,倒是很意外的朝我看来,我并没有说什么,玄君起身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有一丝丝的伤痛,他一定很悲伤,费尽心思,到头来这么简单。 玄君问扶幽:“你想吃什么?” “爹爹,我想去上学,可是娘亲不知道怎么办?” “你为什么去上学?” “我看其他的小朋友都去了。” 扶幽很天真。 “爹爹想办法。” “哦!”扶幽很高兴,围绕着玄君转来转去,她知道要去学校,就是很高兴。 吃饭的时候玄君给我夹菜,扶幽也要,玄君给她夹菜,她就告诉玄君:“爹爹,扶幽不爱吃菜,爱吃肉。” 玄君给她夹肉,她吃的津津有味,等着去幼儿园。 晚上扶幽急忙要我跟她洗澡,我带她去洗澡,她换上干净的衣服,钻到被子里。 玄君换上睡衣,等在屋子里。 扶幽很担忧的看我:“娘亲,爹爹要抢我的被子?” 扶幽是有感觉的。 我发现,扶幽自从跟着我以后,人是越发的傻了。 原来长了心就是傻了。 “爹爹有自己的房间,我们睡一起。” “哦!” 扶幽也有些愧疚,蒙着头不出来。 玄君撩起眸子看了我一眼,绕着床走了过来,扶幽听见他过来,掀开被子看他。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拉了我的手臂一下,将我拉了过去,两人贴到一起,我已经很火大,但不等我发火,玄君说:“不如再生一个。” 有些人,明知道揭开伤疤很痛,还要无情揭开。 我正准备打他,玄君便把我放开了。 他后退了两步,离我有些远,让我动起手也打不到他。 见我打不到,玄君看向扶幽:“扶幽,爹爹今晚住在这里,跟你说些学校的事情。” “哦。” 扶幽急忙腾了个地方出来,玄君绕开便上了床。 我站在一边看他们,玄君好像亲生的一样,把手臂放到扶幽头上,跟她说起要去幼稚园的事情。 我原本担心的事情,在玄君口中一切都迎刃而解。 玄君说,要去幼儿园很简单,学会自我保护。 扶幽一一承诺,玄君说明天就可以去学校,结果这一晚扶幽激动的睡不着,早上她才休息,结果起来的晚了,哭了一通。 玄君抱着扶幽:“不哭,爹爹带你去看看,你今天适应一下,明天我们再去。” “哦!” 扶幽急忙擦干眼泪,跟着玄君好骗的走了。 扶幽不在,一切恢复安静,我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出神,二娘好像知道扶幽不在,带着一只烤好的山鸡来看我,把篮子放下与我说起话。 其实我不打喜欢跟狐狸聊天,狐狸太过美丽,看了叫人自卑。 二娘劝我,不要总是没精打采,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想说,她不是我,怎知我所悲。 好在二娘没多久便走了,我难得清闲,在客厅沙发上睡了过去。 梦里听见红儿叫我,声音悠远:“娘亲……” 我恍惚的看着周围,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梦醒了,屋子里还真是黑了。 但过了一会才发现,外面下雨了。而且是雷电交加。 想到扶幽怕打雷,才起身准备了雨伞,出门去看扶幽回来了么。 可出了门,雨停了,风息了,就连雷电也不见了。 我去门口,没见扶幽回来,就出门去找,竟看到龙庭开着车在路上,看到我龙庭把车停下,问我要去哪里。 “去找扶幽,她去幼儿园了。” “我知道什么地方,上车吧。”龙庭推开车门,我上了车才知道,幼儿园是他的,所以扶幽去的很轻松,还会被优待。 到了幼儿园进门,没多久就找到了扶幽。 扶幽正跟一群小朋友玩丢手绢,大家都很开心,扶幽也很认真,捧着脸等着。 玄君在一边等着。 看来,大家都在找一幅属于各自的缺失,但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是永远都不会被替代。 龙庭看我:“先生。” “嗯。” “回去吧。” “我只想一个人生活。”我不想多做解释,我已经迁就的太多,可他们从不问我,到底想要什么。 他们的生死固然重要,可是当生命不再属于自己,那种束缚很不舒服。 我转身准备离开,龙庭跟了出来。 我是走回去的,龙庭开车送我到别墅,我没请他进门,他就离开了。 晚上扶幽才回来,进门背着书包,带着文具盒,跟我说她有两块橡皮,一个自动铅笔,还有三根带橡皮的铅笔。 对扶幽来说,新鲜的事务让她高兴。 但对我来说,世间万物再无颜色。 玩累了,扶幽早早就睡了。 我从床上起来去窗口看着月亮,月光从窗口进来,铺了一地。 玄君在我身后站着,他的面容映在玻璃上,他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窗户不发一语,玄君想要抱着我,我转身走去一边:“你留下,我去书房。” 关上门,我去躺下。 书房里亮了一个晚上的灯,玄君几次走到门口敲门,我都视若无睹,早上四点他还敲过,后来他就没再来。 七点钟,扶幽带上便当,高高兴兴的离开家去学校了,走之前告诉我,她昨天吃了同学的饭菜,今天也给他们吃。 送走了扶幽,我就回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本书我看了,看着看着就想到了死。 推开窗户,走去窗户看,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殇儿……”眼看掉下去的时候,身体被一阵雾气卷了起来,人也到了床上。 等我睁开眼睛,整个书房里面香气弥漫,迷雾中浮现香雾的脸,没过多久,他一身红衣在我面前出现。 见到香雾我呆了一下,他和红儿真的很像! 不过他是他,红儿是红儿,不一样。 香雾脸上激怒:“你敢死?” 要是以前,我会生气,顶撞几句,但现在没力气。 我转身看向窗口,死不了! 这人间啊,活活不起,死死不了! 我走去拿起书,打开看书,香雾吃了瘪,走来看我:“殇儿……”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鬼尊怎么来了?穹渊之境破了?” 香雾微微蹙眉:“那里本尊本就可以来去自如。” “就是说,我去找你,你只是不肯见我?并非出不来?” “……”香雾愣住,他意识到什么走来找我:“本尊不是有意把殇儿拒之门外,只是想保护殇儿等……” “我知道。” 我低头看着书,香雾抬起我的下巴:“殇儿,你怎么了?” 我舒了口气:“我想看看书,鬼尊自便。” 我转身去躺下,一边看书一边躺着,香雾来看我,我周遭香气弥漫,他也上来了。 我看着书,不理他做什么,也不再多说一个字。 “殇儿……” 书放下,我开始休息。 香雾一直陪我到下午,玄君回来。 他们相见,便可以合二为一,但他们不但没有合体,反而聊了几句。 扶幽着急了,以为我病了,拉着我不走。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哭。 这一夜开始,我便不吃不喝了。 香雾着急的时候捏开我的嘴,给我灌下米汤,但米汤到了嘴里,就开始呛出来,气的香雾吞下米汤,亲口给我灌,我不喝他就不离开。 后来血就从我嘴巴里呛出来。 香雾手一抖,将我放开,但他马上将我抱了过去,他看着我问我:“你到底要怎样?” 我闭着眼睛,躺下就想睡觉。 玄君坐下握住我的手:“这么下去,不用七日,人就没了!” “还用你说?”香雾气不过。 “……” 安静下来,我就开始昏沉,睡梦中好像是飘在云中,不知道去了多远,飘着飘着,飘了回来! 等我醒来,就看到玄君面容憔悴的看着我,一边站着哭红眼睛的扶幽。 香雾坐在我身边,紧握着我的手,我看了一会,又闭上了眼睛。 梦里依旧是飘,飘着飘着醒了。 这次睁开眼睛,房间里没人,我口渴想去喝水,一想是要死的人,喝水也别喝了。 可谁知道,竟然渴死了过去。 就这么闭上眼睛一命呜呼了。 我死后,季末扬推门进来了,看到我断气,推了桌子,怒吼不止…… 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知道那里有一片漆黑无边的水,一开始我以为是大海沃石外,后来观察竟不是。 奇怪的是,水下还有鬼魂游荡,有时鬼魂把手伸出来,抓住我的脚踝往下拉,我也想下去,可我几次都下不去。 鬼魂见状便气恼的推开我,钻到水里去。 而鬼魂,过段时间就会化成黑水,水下会安静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又出现一些鬼魂。 周而复始,鬼魂不知道去了多少,而我始终原处不动。 我能在水上走,也能平躺在水上。 偌大水面,寂静无声,空荡荡,连一丝风都没有,而我在上面走,走上几万年也是走不完。 我索性就在水上躺下,等着化成水。 谁知,魔心竟来了。 第191章 阴阳未生 魔心走来水上瞬间结冰,他脚下生出仿佛是冰晶的东西,我意识到他走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看到魔心我从水上起来,魔心看着我,目光薄凉:“脾气不小,跑到这里来了? 有本事怎么不跑到三生天去?” 三生天是比天外天还要遥远的地方,我也只是听老马提起过,具体在那里我都不知道。 但这里是那里我又何尝知道过? “……”我看了看周围,偌大的世界仿佛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水。 刚刚结晶的地方已经渐渐融化,一切又恢复如常。 “你怎么来的?”我死了,我的魂魄飘荡到这里,那魔心死了,难道他也飘荡到了这里? 可他是怎么死的? 玄君死了么? 魔心抬起手点了我一下:“想的还很多,回去吧。” “你回去吧,我不回去,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我作势躺下,四仰八叉的望着上面,此时我才发现,上面和我躺着的地方一样,形成了两个对立面。 我奇怪的看着上面,除了我和魔心,其他一切都一样。 魔心坐下来,看了我一眼:“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听说九重天上有重天,难道是这里?”我倒也不敢确认,但听老马说过,他有一次梦见过重天,我问他重天是不是九重天,他说不是,还说重天在九重天的上面,而九重天上云雾缭绕,重天上一片黑水望不到尽头。 黑水也有些不同,不想是黑水河的水那样浓黑,也不像是弱水河的水那样清浅。 重天的水宽广而无尽,是老马告诉我的。 我以为重天是天上天,但老马又告诉我,天上天是神仙居所,重天冥界最远的地方,所为最远是最下面的一层,这一层竟是临着神居的。 我看着魔心,他是魔心,他能窥视到所有人的心境,也包括我,我想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 看着我魔心不说话,我就起身坐了起来,用手在水面上画了一个圈,水面上出现一个旋转的楼阁,这个楼阁有许多的空洞,每一洞都住着不同的生灵,我忽然发现,其实离得最近的两种生灵,必然是相对的,而九重天的上面重天,其实是我们人以为最下面的冥界。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转轮,说不清谁是对立的,谁是最高的。 魔心问我:“你在想什么?” “在想,上面是天还是地,如果是天,我怎么看不到神仙,但如果是地,我也看不到地府,那这里是那里?” “你能分清上下已经很难得,还想知道是天是地?”魔心一抹好笑,起身站了起来:“走吧,带你去看,上面到底是天还是地。” 我起身跟着魔心走了几步,正走着停了下来,魔心停下来,回头看我:“怎么了?” “你要带我回去?”望着魔心魅惑众生的脸,总觉得他来就是为了带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去。 “本王想要带你回去,还不必这种手段,你当本王是他们?”魔心转身而去,他脚下是往上面走的台阶,台阶如冰雕,而冰雕上面是纯黑的颜色,好像是黑冰,往上去有水留下来,我想着,这要不是天河水,就是忘川水,但不管是什么,我死了还能遇到这些,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往上跟着魔心走,走了不知道多久,而眼前越来越高,仿佛是通天梯。 魔心背着手,着一身黑色道袍,黑是黑了点,却是无人能及的妖冶。 谁见过能把道袍穿成华服的人,谁又见过刺绣龙鳞的道袍,更有谁见过,一身道服黑道了骨血里去的?那会好像是一块冰,冰到了华丽上,让整个重天都黯然失色。 魔心虽然不是人,且已经法力无边,但他势头盖过了重天,真叫人满目无奈。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好也就算了,骨子里流出魅惑也比女人的妩媚迷人,那就是罪过。 倒霉来的,全让我遇到了,一个比一个叫人失落,罪无可恕! “呵!”魔心忽然一笑,讥讽我呢! 我抬头看他的后脑勺,他不回头的说:“长得好也是罪过,生的明艳也有罪?” “我也没说你!”起码没指名道姓。 “说没说心里清楚,还要嘴巴说出来?殇儿可真是会自讨没趣,心里想,嘴巴又不肯承认,难不成殇儿嘴巴说不要本王,心里巴不得要抱着本王?”魔心越说越过分,说的我都替他脸红。 “殇儿,若是本王把他们吞灭,殇儿会难过么?”魔心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但我随口便回了他一句,他喜欢随便吧。 魔心停顿了一下,我差点撞上去,他回头看我,我才停下。 我们对视,魔心说道:“本王想过随便,但想到殇儿,便随便不起了。” “你爱随便就随便,有什么起不起的?” “好个离殇,真把本王当成是傻子了?” “你看上去也不是傻子!” “嘴巴说不是,心里一百个想!”魔心抬起手用力敲了我一下,我一痛抬起手挡住头,魔心转身往上走去,他也就不在离我。 可我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人,他打了我一下,转身就走,他就没事了? 我就想着,什么时候也打他一下。 魔心走着走着转了过来,我抬头看他,一脸蓦然,魔心走来把我的手拉住,我握着手想要拉回来,他用力拉:“怎么,有贼心没贼胆?” “好端端的打你干什么?”我还是想把手拉回来。 魔心坚持拉我过去,他还说:“本王让你打。” “可我不是贼,我要打也不是没胆。” “那是什么?”魔心越说越逼迫。 “无端打你,怕你报复。” “本王不报复,让你打。” “那你后悔呢?” “本王不后悔!” 你来我往,总算找到机会,我就打了魔心一巴掌,他没留神,我一巴掌打的他转了过去。 他的侧脸对着我,我把手甩了甩。 虽然嘴巴没说,但我心里却是很不屑的想,不打不打让我打,真是皮子紧! 魔心沉沉的闭上眼睛,转过来看我才把眼睛睁开,我把手背过去,说道:“是你要我打的,我看你是在难受,才打你!” 魔心本想说我,但他不等开口,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他也就吞了回去。 但魔心终究是魔心,魔性还是有的。 转身时,轻哼了一声。 魔心手指上很干净,起码我没见他手上戴着托伽戒指。 我和魔心有两三步的距离,但我是不疾不徐的跟着,他则是漫不经心的走着。 开始他还有三分怒气,但走着走着,怒气也散了。 一团白色的气从魔心的身上散开,魔心越走越平静,我反而被他的这种静吸引了过去。 走着走着,眼前迷雾重重,我看不到魔心停了下来,魔心问:“怕么?” “有些。”我在周围看了看,水声消失了,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陷入迷雾之中。 不知道何时魔心出现在我身后,我转身看他,魔心林立在眼前,他低头,问我:“想起什么?” “上古时候,天地初开,天地间孕育生灵,有两大妖王,毛犊羽嘉,毛犊是兽类之祖,羽嘉是飞类之祖。 毛犊生应龙,应龙生建马,建马生麒麟,麒麟生庶兽,凡毛者生于庶兽;羽嘉生了飞龙,飞龙生了凤凰,凤凰生了鸾鸟,鸾鸟生了庶鸟,凡羽者生了庶鸟。 还有介鳞生了蛟龙,蛟龙生了鲲鲠,鲲鲠生了建邪,建邪生了庶鱼,凡鳞者生于庶鱼;然后是介潭生了先龙,先龙生了介鼋,介鼋生了灵龟,灵龟生了庶龟,然后介者都是生于庶龟。” “看来你确实想起不少。”魔心那般说,好像在讥讽,我这才沉默不语了。 魔心见我不高兴才道:“继续说。” “说什么,就是天生地陷的时候,天地孕育了两鸟兽之祖,鸟祖生了天上飞带翅膀的,兽祖生了地上跑的。 生来生去略有变化,没有一个跟他祖宗一模样的。” “说的没错,但道家不是也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么,这不是刚好就应景了么?” 魔心说的也没错。 我看魔心犹豫了片刻:“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你看到上古时候的繁衍景象,也看到了上古时候天地复苏的时候,那你觉得你在什么地方呢,能看到这些?” 魔心提醒了我,我虽然生于人间,带法天师道,可我未必能来到重天,我这样的身份,死后应该去到其他的地方才对,比如地府,可怎么来这里了? 现在我又想到这些,难道我也来自上古? 可我要来自上古,我起码也是位列神位,我怎么会在这里? 想起我和玄君曾在神界为神仙的画面,我去看魔心:“我是什么人?神界容不下我,还是容不下玄君?我们之中必定有让神界惧怕的人,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不能孕育属于自己的孩子。” “聪明如离殇,可惜太聪明了。” 魔心说的我凉凉的扭开脸,听上去像是个极大的嘲讽,这就好像平时出门遇到哪些跟我打招呼叫我美女的人,本来也不美,甚至长得有点丑,被他们一叫,当真是无地自容,就是真的美,被他们一叫我也丑了一个八分。 聪不聪明不必他来说,自己还不知道么? 魔心说道:“离殇觉得你是谁呢?” “我都知道毛犊和羽嘉,可见我必然是他们一起孕育而生的什么东西,或许我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魔心看我,眉目如画,我忽然明白过来:“我不是羽嘉也不是毛犊,所以他们不许我的孩子出生,一旦出生,就是上古始祖,那他们如何能对付?” 魔心并没有说话,我意识到什么,闭上眼睛试图找到答案,而我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副画面,天地初开的时候,毛犊和羽嘉各自有各自的世界,他们并非结合才生了后世子孙,他们是各自生下的子子孙孙。 上古时候,天地灵物不必雌雄而定,毛犊生下应龙本不需要配偶,而羽嘉也是一样。 那是一个混沌世界,也就是阴阳未生的时候。 但就在那时候,天地还孕育了另外一团气,这团气在天地间肆无忌惮的飘着,领略着天地间发生过的变化。 这团气比较顽皮,喜欢到处变化,她不但可以变化山川大河,还可以变化各种兽形鸟形,但很快她就腻歪了,于是她开始想其他的事情,想要变化她自己的模样。 有一日的夜晚,她降下大雨落入水中,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在一个大风之夜,从水中诞生,她一身光白如玉,美貌惊天。 她出现的时候,风停了,朗朗星空安静非常。 她从水中看到她的脸,用水做成衣服。 她喜欢行走在天地间,不高兴的时候杀一条龙,更不高兴的时候抓一只凤凰,天地间唯她独尊,谁都怕她。 就连毛犊和羽嘉也都不敢惹她,即便知道她专门吃子孙,也是不敢有半点怨言。 毛犊长相丑陋,羽嘉也好不到那里去,但她像是一块美玉,生的貌美,身姿婀娜。 她经常站在水边孤芳自赏,觉得很孤独。 有一日,风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来,在水中打旋,水中出现一个人影,随着日月更替,这个人影渐渐生出人的样子,但这个人出现后,她有些奇怪,身材比她高大,目光比她刚烈,他们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她很高兴,与他同吃同睡。 不多久,那个人便到了发情的年纪,她对于此事还有些奇怪,因为天地间孕育生灵都很自然,生养并不繁琐。 只是这次,这个人与她交颈缠绵,做了和羽嘉他们生育不同的事情。 天地间从此有了男女之分。 那一日,天地雷鸣,地动山摇,有了阴阳之分。 我睁开眼睛看魔心,魔心也睁开眼睛,我们对视,有些脸红。 魔心嘴角上翘:“怎么了?” “没什么。” 我看向别处,奇怪了,就算他是那个人,也不会穿着黑色的衣服,为什么上古时候是他与我在一起。 “魔心。” “嗯。”魔心应允。 “上古时候,男人生天地间后,开始吃食物,他的食物多半是龙和凤凰,吃到最后龙都飞到天上跑到水里,凤凰也所剩不多,我记得红儿说龙算什么,还说他是龙的老祖宗,我怎么糊涂了呢?” “天地孕育了兽祖和羽祖,他们都各自生下后代,天地也生了你,你是谁啊?” “这么说,我是他们姑姑?”我看魔心。 “所以红儿也是老祖宗,但红儿也吃他们。” “那我们还真是够生性。” 魔心好笑:“谁叫他们生那么多,不吃浪费了。” “嗯。” 我沉默许久:“可我们怎么死了?” “死到没有,我们只是睡着了,厌倦了那些日子,找地方睡觉去了,千万年后,肉体不知去向,魂魄得以重生。 但他们怕出事,所以不叫我们生养。” 魔心越说我越糊涂,他们怕什么? “我们出生难道会吃他们?” “吃与不吃不清楚,也许会吃,但现在看上古后,天地间凤凰,青鸟,应龙,灵龟,麒麟,剩下的并不多,有些甚至消声遗迹,也说不准是被吃绝了。”魔心说起来还有些坏笑。 “我不想知道这些,你不是要带我去看看么,我们上去吧。” 魔心见我不耐烦,他才转身朝着上面走去,云雾散去我问魔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本王也不清楚这些,虽然是魔心,但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本王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这些事情。 本王是把这些和你分享,怎么?殇儿不喜欢?” 我意识到一件事情,我所看到的这些,未必是我想起来的,也许是魔心窥视到了,所以他告诉了我,如果是这样,很大的一个可能,这些东西不属于我。 我正这样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两个人我不认识魔心,总该是认识我自己的,就连胸口的痣都一模一样。 要说看见的一点弊端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魔心的出现就很可疑。 所以我知道魔心的出现,就是他故意把他换了上去,但其他的地方应该没有问题。 魔心嘴角上翘,转身看我:“殇儿。” 我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越看魔心越没安好心。 魔心肯定知道我想什么,他还走回来弯腰看我,在我耳边问:“殇儿心里,可是厌倦了他们?” “就算我厌倦了他们,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你是他们的心性,可见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魔心离开哦了一声,转身朝着上面走去。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一路走到上面用了很长时间,等他上去,魔心转身把手给我,我握着他的手腕走上去。 回头看的时候,地面上出现了之前我们在水上的那些水,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我在周围看了看,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黑水,水下看上去有鬼魂,鬼魂正试图伸出手把我和魔心拖下去,但抓到了魔心和我的那些鬼魂使尽浑身力气,也拖不下去。 最后,只好放弃。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所谓的重天,其实就是一重一重,没有尽头的地方。 第192章 乱葬岗 古战场 我问魔心,重天还有几层,魔心跟我说他也说不清,我自然是不信,我去看他,魔心了然一笑,跟着就看他抬头看。 他问我:“要是本王告诉离殇,重天就是一重重,离殇会相信?” “会相信。” 我转身朝着一望无尽的重天中心走。 不见重天,不知他们。 有那么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他们,如果这样下去,或许他们还会不断的涌现出来分身,就如同现在我所见的重天,一重一重没什么不同。 不管你走到那一重,即便是有轻微的变化,但他们终究都是重天,登高不管去到那一重,重天终究只有一重,都以为是一重一重数不清,但实际上最终也只是一重。 我走到空旷的地方,转身看向魔心,魔心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们相视无言,他终于还是迈步朝着我走来。 到了我面前他也只是看着我,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我笑了一下,他抬起手将我抱住,他没有说话,我却无尽的悲哀。 这春去秋来的千万年,他们的到来,绝不是寻仇,提起过去那些不可知的画面,他们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那些温柔,那些眷恋,那些暴躁,那些不甘,最终都只是过去我所负他们的孽债。 所以,只要我存在,对于他们而言,就已足够。 轻轻一声叹息,我离开魔心,瞧了他一会问:“魔心是他们摒弃的东西,那他们的内心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所以不要你了?” 听我玩笑般的问他,魔心了然一笑,抬起手想要打我的,我先打了他一下。 但这次我没用力,他也没转过去,他傻乎乎的眨了下眼睛,他以为我会用力,以为我还会那么无情。 但我没有那么打他的时候,他背过手去,扬了扬下巴,垂眸飘着眼睛看我:“怎么?舍不得了?” “……打多了手会疼,看上去魔心是疼了,但魔心肯定是故意的。” “……” 魔心无言以对,我总算是找了个不打他的借口。 我看向别处,说:“我不想回去,我很想红儿,所以我不想回去。” 魔心看着我:“你不回去,身体会死,他们也会死,他们死了,我也会死。” 我看着魔心:“你们不能去其他地方么?” 魔心摇头:“也许他们摒弃本王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不希望本王干涉他们。 本王是本心,本心可以帮他们选择正确的路,但他们把本王摒除了,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也不用考虑怎么去做了。” “心分出去,肉身重塑,僵尸为骨,魂为元神,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个?” 我呐呐的问,魔心一笑,他却不回答。 我们在重天呆了一会,魔心问我:“不回去么?” “不想回去。” “季末扬病了。”魔心终于还是说出我最怕的事情,我去看他,他起身站了起来,随手在一边开了一道门,我看着里面那个地方,看到季末扬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身边躺着我,我的脸苍白无色,屋子里站着一些人,大家都在那里。 特别是扶幽,哭的眼睛都肿了。 季末扬握着我的手,放在胸口上,他闭着眼睛。 罗绾贞站再一边不断的掉眼泪,弄得好像我没兄妹殉情了一样。 “如果这是终究要走的一步,那我愿意。魔心,你回去吧,季末扬死了,还会有轮回,而我回去,大家都会遭受厄运,我不想回去。” 我说着走去了一边,抬起手在眼前画了一个圈,魔心愣了一下:“你要走?” “嗯。” 我转身钻入那个圈里面,魔心快速走来找我,他还不等靠近,我已经连续在周围画了几个圈,他找不到我,最终我看到他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知道他会离开。 周围又安静了,我继续一个人安静的躺着,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老马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跑到这里来,你还真是来了。” 老马说话的时候,我的法眼开了。 老马站在我对面,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青灰色道袍。 看到老马我诧异:“师父,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过的不好么?” “好不好你不会看么?我说你这个孽徒,我死后你竟然一次都没给我烧过纸,害我在一群朋友面前很丢人。” 老马唉声叹气的跟我说,样子是那样可怜。 “我现在给你烧?”我摸了摸身上,竟然是什么都没有。 老马没好气道:“哼,你想的倒是很好,你自身难保,你死了谁给你烧纸还不知道,还要给我烧纸?” “……”被老马说中,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走去找他。 “师父,你怎么没有消失,你不是灰飞烟灭了么?” 老马看我的眼睛都长了,盯着我半天才负气的转过去,我看着他就赶到好笑。 伸手去抓老马,才发现他只是虚幻的一个影子,我愣住了。 老马看着我,脸色渐渐恢复了平常。 我往水面看,水面上有我的倒影,却没有他的。 我看向老马,老马尴尬的朝着我一笑:“你不是就盼着我灰飞烟灭么,我这不就灰飞烟灭了,你又不高兴了了?” 老马说话的时候我走到他面前,试图抱他一下,但我抱他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团雾气,从我的身上四分五裂,我不服气,又试了两次,结果两次后还是这样子,我就再也不敢试了。 我发呆的看着老马,老马对着我一阵好笑:“臭丫头,你还这么傻乎乎的!” 我过了一会才说话,老马说:“走吧,陪着我走走。” 老马说完朝着前面走去,我就像是个三岁的孩子,跟着老马往前面走。 老马说:“人嘛,总是会遇到点不该遇到的,谁也不能一辈子一马平川,就连你鹿师兄都不是,他一头小鹿,跟着我本来也挺好的,但他看见你动了凡心。 要是他不动心,好好修行,过不了几年,他就可以修行了。 一个畜生,竟然动了情,也算是他的造化,才成了精。 只是他后来死的那么可惜,他还叫你去找他呢,你都没去,你可真糊涂啊! 你鹿师兄虽然比你聪明,但也是死心眼,他说在那里等你,肯定是在等你,你倒是好,你给忘了,叫他等去吧。” “对了,鹿师兄还没找到呢。” 我有些惆怅,把这事忘记了,还以为他不会活了。 老马继续说:“最不该的就是你已经有了婚姻,你都没去看看你父母,去他们面前祭拜,还有我,你也没在新婚的晚上给我烧几根香,告诉告诉我,慰藉我在天之灵。” “你都灰飞烟灭了,我就是……” “我这不是还在?”老马生气,朝着我怒吼起来。 我瞧了一眼老马,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 “我是回不去了,你跟我说也没用,你怎么不早点出来,刚刚魔心来过,要是你早点来,我就跟他说了。” 老马没好气看我:“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出来说,何况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不丢人?” “你都这样了,你还怕丢人,我真是不懂,你好歹也是神仙,你怎么还这么虚荣?” 我和老马又开始吵嘴了,吵着吵着老马不说话了,我感觉我的法眼有些疼,老马的身影开始涣散。 我着急的去喊他:“老马。” “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才留了个心思,你回去吧,别白白的浪费了我的法眼,我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魂飞魄散,你师兄还在傻傻的等你,人家说傻狍子,他虽然不是狍子,但他也不聪明。 你回去要找找他才行。 还有……” 老马欲言又止:“我也不指望你能降魔卫道,你要不跟他们勾结我都欣慰,但你继承了我的法眼,你拿走了天蓬尺,你得了伏魔本,你偷学了天机算,你身上有太多的鸡鸣狗盗,你不思进取,不去助人为乐,反倒自暴自弃,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寻死觅活,你怎么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父母,你父母要不是为了让你活着,怎么会死的那么早,他们把九十年的阳寿全都留给了你,你就这么祸害他们的阳寿? 要知道这样,当年他们就是跪死我也不救你。” “你说什么?”我仿佛听见了惊天秘闻,老马却因为太虚弱,在我眼前散开了,我到处去追,老马却在我耳边问我,这么死了对不对的起季末扬。 我死了没什么,又把季末扬给害死了,问我良心可安。 老马消失了,重天只剩下我一个人。 其他不说,我想回去给老马烧纸,但魔心已经走了,我要回去也找不到路。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的肉身快死了,原本我就死过一次,上次欠宫家的人情还没还,这次不知道是欠了谁的。 我正愁闷的时候,看到眼前开了一扇门。 我起身看了一眼里面,走了进去。 开始的那条路确实黑暗了一些,天知道我虽然早就习惯,但我还是不喜欢走夜路,走夜路的时候,总觉得身后跟着人,有只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抻出来拍我一下。 好在走了没多远,看到有人站在路灯下面徘徊。 看到路灯就好说了。 沿着路灯我找到路,一路找到罗绾贞的住处,院子里哀戚戚的一种感觉,幽蓝的雾气从院子里面飘荡,明显是要死人了。 我进了院子,回到季末扬的房门口,进了门,穿过人群回到我的肉身。 我的手动了动,季末扬用力抓了一下,他转身看向我,他的脸都是机械化的动作。 我醒过来,说了一句话:“我不是回家了,你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 房间里一片寂静,季末扬看着我一言不发,但几分钟后,他暴怒起来把我臭骂了一顿,吓得扶幽急忙钻到了桌子下面。 我休息了两天,休息的那两天扶幽一直趴在床上看我,她生怕我有事,我则是对着房顶发呆。 玄君和香雾他们都在,魔心倒是没见。 至于教授,我想他也是在的。 玄君偶尔跟香雾下棋,扶幽站在一边,一会看看香雾,一会看看玄君,样子很可爱。 我好了之后先去给老马烧了纸,烧纸的时候起了风,我打开了法眼,但我看不到老马,很失望。 魔心在我身后出现,我能感觉到他的出现,转身我看着魔心,魔心走来停下。 他告诉我:“你想再见老马,就要好好修炼你的法眼,老马耗尽最后的仙力,将全部的元神之力连同法眼给了你。 这样的话,老马的元神很可能尚在,如果你能好好修炼法眼,就能见到老马。” 魔心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十点钟的街上,人不多。 魔心陪我散步后,把我送到了罗绾贞的住处,我正抬头看的时候,魔心就不见了。 玄君站在门口,负手而立正等我,见到我问:“回来了?” “嗯。” 我回去,玄君伸手拉了我一下,他的手有些凉,我意识到他是玄君,拉开了手。 玄君跟着我回到房间,我坐下扶幽来找我,我坐下扶幽爬上床,说起她要去学校,想要回去的事情。 我看向扶幽:“娘要去做一些事情,你要是想去学校的话,娘要龙庭叔叔和云雅阿姨,每天接送你,你们过去那边。” 扶幽不愿意,小脸不好看,我看她可怜,不忍心扔下她一走了之。 这次回来扶幽粘着我,生怕我出事。 我知道扶幽是怕了。 这才想了个办法,白天陪着扶幽,晚上等扶幽睡了,把她交给季末扬和罗绾贞,我去办事。 那里知道,扶幽刚刚交给季末扬,她就睁开了眼睛,都已经趴在季末扬的怀里了,她又朝着我过来,她也不哭,小手勾住我的脖子,趴在我的肩上不看我。 我只好抱着扶幽,披上一件外衣,带着扶幽去找鹿师兄。 要做的事情太多,总是要做的。 这次回来我不想跟玄君在一起,故意跟他拉开距离,而且我们分开睡,他就算住在我房间里,他也不能上床。 我虽然回来了,但该是改变的还是改变了。 我已经准备搬回去住,远离他们了,只等我找到鹿师兄,就离开。 来到密林深处,我拍了拍扶幽,扶幽说听见了什么东西叫的声音,还说这林子古怪要去小心。 子墨和龙庭陪我,子墨说:“我们应该白天来,这里不太对劲,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 子墨正说着,龙庭就不见了。 龙庭就在我身后,他突然的不见悄无声息,我转身他就不见了。 子墨紧跟着遭受袭击,被什么东西瞬间撞击到林子里,怕他出事,我立刻收了子墨,子墨回到镇魂棺里,竟元神涣散,差点散掉。 扶幽缓缓离开我,看向我身后的地方,我看到扶幽的眼睛一闪,一抹血红闪过,我双手一松,扶幽离开我的怀抱,竟变成了初次见面时候的模样,一身红裙,惊艳眼眸。 “婆母,这里是乱葬岗,是古战场!”扶幽开口我便愣住了,看着她有些出神。 “扶幽……” 扶幽看我:“婆母,珏哥哥还会回来了,我们一起等他好不好?” “嗯。”我感觉心都要被撕裂了。 天知道,我是多痛! 扶幽在周围看了一眼,说道:“我们被盯上了,婆母你不能再低迷了,我们去找龙庭叔叔。” “好!” 我答应下来,身上数十道符纸闪现,在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脚下是乾坤印,瞬间乾坤印席卷整个林子,哀嚎声阵阵,鬼气从地上升起,我在掌心写下往生咒,打入地面的八个方向,哀嚎声渐渐消失,萤火虫般的灵光从林子上飞升,去往四面八方,进入地府。 第193章 林深见墓 扶幽见到乾坤印有些担忧,我随手一道定魂符给扶幽打过去,她现在虽然是长了人心,但终究是难消鬼魂之灵,少则几年,多则千年,才能不不惧我的法印,但寻常天师的法印还是可以不必理会的,只是有些大能的法印还要注意。 就算不能让她魂飞魄散,却能叫她魂元涣散。 接收到了定魂符,扶幽立刻吸了进去。 她不怕了,我才说:“扶幽,你往北走,七百步会看到你龙庭叔叔,不要多管,只要喘气的就带回来。” “是!” 扶幽转身快速离去,我则是盘膝坐下,逐渐扩大乾坤印,写下往生咒。 地上升起无数魂灵,直到扶幽回来,林子里也安静了不少,但有些东西还是在。 扶幽来到我面前,怀里抱着一只乌龟,扶幽看我:“婆母,我去的时候就看到这只乌龟在地上趴着,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他就是龙庭叔叔,我就把他抱了回来。” “放下吧。” 扶幽把龙庭放下,龙庭伸出头看我,我看着他那双看我的眼睛,用手在他的脑门上面画了一道符。 龙庭伸展着身体,从我眼前幻化成人的样子,定定的看着我发呆。 “谢谢先生。” 龙庭并不觉得奇怪,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真身。 “嗯。” 但见我也不惊讶,他反倒是有些奇怪问我:“先生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刚知道。”我确实刚知道。 龙庭奇怪:“看先生一点也不惊讶。” “没什么可惊讶的,对我来说,现在就算看到你成龙我都不惊讶,你是老青龙的子孙,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那么多的巧合,但你真龙之身已经显露,你现在身后有一条青龙护着你,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老青龙留下的元神护着你的,但我现在才发现,应该是你自己的。 你元神已经显露,说明了你的身份,至于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你也不用太在意,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 龙庭点点头:“多谢先生教诲。” 我看向周围:“这地方竟然是古战场,倒是叫人意外,扶幽,你怎么知道是古战场?” “我来到这里感觉得出来,而且这下面还有很大的东西。” 扶幽说的东西就在我们脚下,刚刚出手伤人的也是哪个东西。 龙庭说:“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是个人的样子,黑压压的扑了过来。” “婆母,他不敢正面来找我们,说明怕我们,我们去找他?”扶幽的胆子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子的时候也只有在红儿面前她才会躲到红儿身后,要不然她也是跋扈的。 长大之后就更加的无所不能了。 但她说的好像人家怕我们我们就要欺负人家一番,要是人家不怕我们,我们就要逃跑一样。 这媳妇像婆婆还是少见的。 而且扶幽说的是那么简单,但实际上,那东西未必是怕我,既然是古战场来的东西,他已经选择了攻击龙庭,如果真的害怕,绝不会出现。 他只要躲在暗中窥探我们,我们走后,他再出来占山为王就好了。 但现在被我一下驱散了那么多的魂魄,对他的损失是极大的。 那他不怕我们,躲着我们是为了什么? “婆母,我们去找吧。” 扶幽这孩子就是这样不好,好奇! 她修罗界的爹娘也不告诉她,好奇会害死猫! 我看扶幽:“找的话要分几个方向,让你龙叔叔带你回去一趟,把我的铜钱法器拿来。” “我们现在回去,那婆母呢?”扶幽满眼不明白。 “我没有事,这里还有一些被困的魂魄,我先超度他们,等我超度完,你们也回来了。” 我看了眼龙庭,龙庭立刻明白过来。 “那我们马上回去,把法器带来。”龙庭看向扶幽,叫她:“扶幽,走吧。” 扶幽不想离开,但她比较好骗,看我面色坚决,她也不敢多言,跟着龙庭先走了。 龙庭和扶幽离开,我放了一只纸蝴蝶,纸蝴蝶跟着龙庭的方向过去,一只变成了两只,两只变成了四只,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子墨修养的差不多,与我说道:“刚刚感觉东北方有结煞的气息。” “我知道,你休息吧。” 我转身看向东北方,朝着东北方走。 林子里安静的诡异,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点声音,我走路的时候,也只有脚步落地的一点点声音。 走了一公里左右,林子里面出现一块高大的墓碑,墓碑上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个人的名字。 墓碑的主人李崇善,按照上面的时间计算,有一千多岁了! 墓碑后面压着一块石头,往石头上看,总觉得诡异,而且我总觉得,我身后站着一个脚尖离地的人。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林子里面举目无尽,那种黑,幽森森的透着诡异。 “哈……” 就在我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哈气的声音,我猛然回头看向身边,身边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又感觉脖子上一口寒气吹来,猛地转身看去,我肩上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我迅速抓住肩膀上,想把那个东西甩出去,但肩膀上却忽然一轻,消失了重力和冰寒。 我在周围饶了一个圈,转身看向墓碑。 结果墓碑已经消失了。 林子里恢复了刚刚我进来时候的样子。 我仔细看,墓碑的地方已经空了,两米多的地方有两棵大树,大树的枝干有我的腰粗了。 我走去站在刚刚墓碑和石头的地方,脚下是光秃秃的地皮。 周围安静的什么都听不见,我转身看了看周围,抬起手算了一下,算不出来任何的东西,方位也不见了。 子墨说:“我也感觉不到了。” “休息去。”我有些不高兴,不让子墨出来。 子墨没回应,估计是不敢开口了。 我从背包拿了罗盘出来,算不出来就不算,还有物。 罗盘上看,就在我脚下。 我后退到一边,蹲下看了看,地上的土是松软的,看来这里有人来过。 摸金都能找到这里来,真是服了! 我挖了一些土,没有半米,土层就全都塌了下去,说明下面空了。 我用手机看了一眼下面,洞口周围打的不规整,说明做这事的人不是什么专业,我在周围看了一眼,也许是偶然发现,也就不难想到什么了。 我又用罗盘在洞口试了试,阴气确实从洞口下面冒出来的。 但罗盘有些奇怪,一直在变化方位,所以很奇怪。 我起身站起来,一边对照罗盘,一边算周围的风水,这才发现,我竟然在一个风水阵里面。 这个风水阵确切的说是风水局,而风水由五个方位的地势来做的一个风水阵,目的是用来镇压我脚下这个地方的东西,也就是风水局。 但是这下面的东西出来过,而且整个风水局也被破坏了,所以这里出现了漏洞。 天黑了,我根本判断不了那里出了问题。 看着盗洞,不下去的话,肯定出事。 我这才走到盗洞那边,准备了准备,下去了。 我刚下去,洞口就被堵住了,疏通的气都没了。 往上看一个人影站在上面,轮廓看,是个女人,但其他看不清。 上去是不能了,我只好下去。 摸金来说,洞口必须有人把风,不然容易出事。 所以要是两个人合作,最好是自己人。 想到季末扬的脸,估计要骂我一顿了。 盗洞有几十米,这么深根本就不是人盗出来的。 落到下面我在周围看了一眼,是个类似山洞的地方,洞里嶙峋,有山石,有灰土层,还有一些陶瓷瓦罐。 洞里面湿度很大,而且没有氧气。 我拿出火把,勉强点燃,举着火把在洞里看,地上有人的脚印,说明有人来过。 前后看,纵横有十几米,这么大的洞,像是人特意打造出来的。 但要是说这里是古战场的话,应该是一千多年前了,没有墓穴,土层在,说明这里曾打过仗,而后是一层层的被掩埋了,但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洞呢? 难道当年这里出事,就有人下来封印的,封印不成,才摆下风水局? 到底怎么样,先看看再说。 说不定要死在这里了。 沿着地下洞往前走了一段,洞是越来越窄了,最后出现一条墓道。 墓道有两米多高,一米多宽,走在里面不规整,要左躲右闪,但也算是宽敞。 走了大概五十米,到了更空旷的一个地方。 手举着火把,终于见到这地下最恐怖的地方。 一个仿佛圆形的祭祀场,地上是无数穿着铁架的骷髅人,骷髅们手里握着青铜剑,森白的骨头狰狞可怖。 整个地方都是骷髅人,往上面堆积如山,虽高处的人同样穿着铠甲,但铠甲不是铁的,而是青铜,在千年的洗礼下,在这下面已经生出了绿色的铜锈。 骷髅人的头颅对着我,两个黑漆漆的眼眶仿佛能看到尽头,他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而他四肢上面锁着手臂粗的锁链,锁链被打进了四周的夯土中。 夯土并没有硬物,也没有粗壮的树根,奇怪了,竟然挂住了。 我观察了一下,地上有一个圈,是在土壁下面的,地面和那些骷髅人是分割的。 我沿着这个圈走去锁链的下面,锁链离地面有十几米的距离,想上去也是有些难的。 我在周围捡了一些能用的残瓦片,插进夯土壁上,踩着往上面去,把火把插在背上。 “哈……” 就在我往上去了两三米的时候,身后传来哈气的声音。 我不能回头,只能往上去,感觉一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微微侧头,身后的火把忽然灭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对着我,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转开脸,看了一眼上面的铁链,心中默念清心咒,身后的东西忽然消失了。 我继续往上面爬,爬到上面找了个位置站稳,拿出手电检查夯土上的连接处,上面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奇怪,仅仅是一些土层就能固定,这不可能啊。 我从身后拿下一把探墓铲,开始挖周围的土层,但我没等挖开,人就掉了下去。 我正想办法怎么摔得轻点,一道风席卷到身边,跟着被抱了过去,我回头看到玄君,他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 我看玄君生气,就想从他的怀里离开,但他用力拉了我一把,我又给他拉了回去。 玄君抱住我,眉头深锁,眼神很凶:“不许走!” 玄君说完看向头上我掉下来的地方,我也跟着才朝着上面看,上面并没有什么,但玄君拉着我朝着夯土壁走,到了下面玄君一把抱住我的腰身,抱着我迅速上去,我差点被他冲出土层去。 但他的本事比我大,上来就如同是站在平地上面,就是我也感觉脚下是平地。 到了上面,我重新拿起铲子来,开始凿土夯壁,我先在打入土层的外面画了个圈,沿着整个圈,去了一层,之后才往里面去,等到到了里面,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铁链打进了土层,还是能够固定住的。 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身后背着巨大的石头,锁链从女人的胸口穿透进去,捆住了大石头,女人坐在土里,被牢固的困在五块大石头的里面,微微低着头,面容已经被土封住了,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只是她也不是被土糊住,而是在这里面渐渐的成了土俑。 土在周围凝聚到她的脸上,时间久了,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女人硕大的肚子,起码有六七个月了。 在我们现在人而言,六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就可以活了,就是说,这里面封印用的是两条人命。 我看向玄君,玄君把我抱住,拍了拍我。 “这只一个陋习,在古时候,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陪葬的时候有女人和孩子。” 我看玄君,笑不出来,胡说也能胡说的这么有根有据,也是服了。 他说的是陋习,可这分明就是打生桩。 玄君带我去了一边,我拿起探墓铲在另外几个地方看,但另外的地方并非是怀孕的女人,先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四个地方都打开了,我有些奇怪:“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是四个怀孕的女人。” 玄君看向那堆白骨的上面,他说:“也许……” 我看着玄君的脸,也意识到了什么。 我在周围看了一眼,看向被困住的那个将军。 “因为他身上杀伐太重了,一般人无法降服,但他到底是个人,人有七情六欲,有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情,放不下的生死。 所以,他的家人就成了锁住他的枷锁,他舍不得用力挣脱,只能困在这里,最后,一家老小都死在这里。” 玄君环顾一周,看向整整白骨的将军。 “本君今天帮你一把,让你这千年不死之魂,重见天日。”玄君说话间,周围的四根铁链砰砰砰断裂开。 本以为那个将军会复活,但等了半天,他还是一动不动。 我诧异:“怎么回事?” 玄君也奇怪,抬起手算了算。 他目光落在那堆白骨的上面,我意识不对劲的地方,朝着白骨堆上看,里面竟然有一条铁链,穿插进一些骨骸里面,而那条铁链的尽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竟被我忽略了。 而他此时,正朝这里看着。 是开始就在那里面对我们的巧合,还是后来转过来的不得而知。 但整个地方,只有那条锁链是落在地上的。 锁链从他胸口穿进去,从背后穿出,进入夯土壁,连接着什么人。 但我一开始为什么没发现,我明明在这里饶了一个圈,这不是太奇怪了。 我朝着那边走去,想要看清是怎么回事。 刚刚走到那里,他竟睁开了眼睛。 ------题外话------ 晚了哈,有些事这几天 第194章 此生执念 再无其他 对上那双眼睛我先是愣了一下,随着和他的对视,眼前好像出现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古朝代。 画面的开始是一个穷困贫瘠的国家,战乱,祸乱,贫乱,病乱…… 街上都是流离失所的人,大人骨瘦如柴,孩子病痛交加,老人和女人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好一番悲惨的画面。 顺着通往宫殿的街道,一路走下去,在一会破乱的院子门口进去,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紧跟着是婴孩啼哭的声音。 一个小生命降生了。 来到即将要坍塌的屋子里面,就在屋子的床铺上,一个女人虚弱的抱着两个孩子,正在悲痛的哭。 这样的一个时代,一个人活着已经很难,生下两个孩子更难。 就在此时,外面冲进官兵,女人受到惊吓,晕死过去。 进来的人在周围寻找一番,没有找到什么,看到两个孩子,举起手里的刀枪,先杀了晕厥的女人,又想杀了两个孩子。 但看到孩子喜人,杀人的将领竟然抱起了一个孩子,转身走了。 剩下的孩子被不久后跑回来的男人抱走,男人悲痛不已,他去看妻子,妻子还有一口气,最终妻子活下来,告诉丈夫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孩子身上有胎记! 不久后,男人带着妻儿离开了那个祸乱的地方。 时间很快,被抱走的孩子成了将军之子。 留下来的孩子,叮嘱要找到弟弟。 孩子十二岁参军,走上杀伐之路。 一路走来,到了人生顶峰。 二十六岁时,官至大将军。 将军战功赫赫,本该享受荣华富贵,受人敬仰。 奈何功高盖主,昏君容不下比他还要受拥护的人。 明处,昏君将妹妹嫁给将军,笼络将军之心,暗处寻找将军的至亲。 国师告诉昏君,需要五绝之地才能将将军彻底铲除,不禁如此,还要镇压将军死后魂魄。 至亲选中一共四个,等待昏君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还要时间,昏君已经等待不及,婴儿虽然有怨气,但锁不住五绝之地,国师算出将军是双绝之命格,一旦找到同胞兄弟,可遇大劫。 但要摆下五绝朕还要将军过度杀虐,为达目的,国师准备了许久,在孩子六个月十三天的时候,发动了一场兵变,并让带兵的人与将军见面。 在将军杀了无数敌军后,将将军因到山洞中,让他和兄弟见面,两人此时都以杀红了眼睛。 原来,他所为的弟弟,就是敌军的大将军。 将军与将军见面,让他们兄弟相认,家人团聚。 最终,揭开残酷面纱,那些至亲被锁在石壁中,将军被迫锁住,活活吊死在山洞里面。 他脚下千百将士,赶到这里被困于此,为救将军,用身体垫住将军的双脚,只求他不要下来,救下墙壁里的将军夫人,为将军留下血脉。 奈何,墙壁上面都是毒药,触及就会血流不止。 大家爬到将军脚下,用身体垫起将军。 终究没能改变什么,无一生还。 将军兄弟眼见这一幕,怨气丛生,冲破了锁链想要挣脱这里。 天不遂人愿,生不逢时。 他冲破束缚那日,以为天师道人路过此处,下来这里看过,不问青红皂白,便把五绝阵当成是善举,加固了法阵,最终导致了最后这道法阵没有冲破,让这里再一次永寂。 虽然如此,但这下面的一些将士亡魂,却始终没有离开,他们虽然无法离开,却能在下面游荡。 不仅如此,在千百年里,这上面出现过很多次的征战,是因为这些面的五绝阵还是因为冤魂索命,这地方一层层的更变,死了无数的人。 就连战乱的时候都死过许多的人,所以冤魂凝聚很多,我先前送走也就是他们。 这期间,有人挖洞穴躲避,挖开了这里。 文革后也有人来过,应该是祖辈说过这里的一点事情。 那时候考古学家正是进入一个积极时期,不难想到某些人也有过不该有的心思。 有人挖开这里,悄悄进来。 什么目的没人知道,但他来到这里看到眼前的画面,他害怕的离开,再也没有来过。 就在不久前,一个人下来过。 那个人离开后,就被盯上了,这里才开始苏醒。 直到我来这里。 我从另外一个世界醒来,眼前那个人已经消失了,锁链也不见了。 我回头看着玄君,问他:“你看见了么,有个人在这里?” 玄君点头,我看向那些将士,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要拆了才行。 玄君知我心意,他的手一扫,将士们的骨头四分五裂,开始往下坍塌,将军的身体开始往下坠落,拖动着锁链,带动了夯土里面的那些尸体,玄君拂手一挥,从地上掀起一些石头和土,快速替代了将军脚下的将士骨骸,强行将将军擎起,让他悬空不会落下来。 地下的将士骨骸开始朝着一边堆积,分成四个方位,直达那些夯土中的尸体。 将军脚下的地面露出来,并没什么发现,玄君打了一道符纸过去,一根手臂粗,缠在将军腰身上的锁链出现了,锁链打入地面。 玄君走到锁链前,握住锁链拉动了一下,锁链沿着刚刚我来的方向,我看向身后,拿来探墓铲,打开折叠开始挖掘。 果然一个人出现在里面,跟我先前见到的人一样。 锁链穿透那个人的身体里面,那个人微微低着头。 我看了一眼玄君,玄君走来站在我身边,抬起手扫了扫那个人的胸口,胸口上还贴着一道镇魂符,但符纸已经不那么新鲜了,说明效力明显不足,不然也不会发生外泄的事情。 “我去处理另外几个地方,你看着这里,千年之锁,该解开了。” 我说完,先去了将军夫人那里,走到将士骨骸上,扫了扫孕妇的脸,找到镇魂符,撕了下去,孕妇的头颅在夯土中已经牢靠,却因为我的动作缓缓低下。 我舒了一口气,开始挖掘。 我工作的特殊性,挖掘尸体,不伤害她分毫,我若做不到,其他人就更加做不到了,只是人死了身体就很沉,特别是千年的死尸,把死尸弄出来费事很多,玄君也不过来帮我。 我把孕妇扛出来,放到了洞口处。 上去后我又把小姑娘挖了出来,同样背到洞口。 之后是那对老夫妻。 最终我看向将军,玄君几根镇魂钉,锁链彻底崩裂,脱离了锁链的束缚,玄君扶手一挥,将军被挪到洞口停下。 我看向玄君,玄君这才念起了灭魂咒。 灭魂咒出,山洞开始震荡,夯土壁中的最后一个人,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我和玄君,发出瘆人的狂笑。 “哈哈哈……” 笑声猖狂,但玄君更家猖狂,玄君瞧着那个人,淡淡的眼神,好不在意,他一身黑衣正肆意的飘动,如果那个人能聪明点,此时就该低调的笑,而不是如此猖狂。 笑着笑着,那人灰突突的脸上开始掉渣渣,露出了他英俊的面容,他双眼忽然朝着怒视玄君:“你看什么?” 玄君淡然的轻蔑,是我见过最傲慢的脸,他淡然无波的问:“看你的丑陋也不可?” “本王杀了你,叫你知道什么是丑陋。”没有了锁链的束缚,僵尸开始猖狂,一把挣开了身上的遮羞布,身体的泥土和衣服四分五裂,他身体不但修长,还有几分…… 我正往下打量,眼前已经被遮住,我正打算把玄君的衣服拉下来,玄君警告:“你敢拉下来,试试!” 我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拉下来。 我肯定不是怕玄君,我们毕竟还在冷战,他这威慑我并不怕,大不了一拍两散。 我只是不想看而已。 “这个女人本王要了,本王很喜欢。” 那人说着,发出惨叫。 我忍不住拉下衣服看看那人的惨状,看到那人下人全部不见了,矮小的在地上仰望学军。 “哈……” 那人发出哈的声音,他很愤怒,从地上长出来。 玄君一掌扫过去,那人被打入夯土壁上,七根镇魂钉穿透那人的七个地方,发出凄惨的叫声。 “不可能……我已经是千年鬼王,你怎么能伤害到……” “你是千年鬼王,他有万年修为,你不过是一只费尽心力修行来的鬼王,且走的不是正道,他曾是鬼族的鬼君,统领千万鬼王,你算什么东西?” 我从一旁讥讽:“遇到他,就等于是遇到了你死期!” “鬼君……你就是……” 不等那东西说完,他已经土崩瓦解,成为一把夯土了。 我走去玄君身边把衣服给他,他不接过去,反倒说:“给我披上。” 我懒得理他,转身看向山洞里面的将士们,将士们的尸骨排列站在山洞里面,密密麻麻的黑白相间,他们都看着我和玄君,我和玄君看向山洞口那边。 地上的干尸缓缓起身,一家人重新相聚了。 这年前的相聚,倒是难得。 只可惜只是短暂。 我拿来符纸,打在山洞的洞口,瞬间山洞里的所有将士们都成了生前的样子,将士们目光刚毅,面容却淳朴,开始很惊讶的看他们的身体,之后他们畅快的笑起来。 我和玄君看着将军一家,僵局拉着女儿的小手朝着我和玄君走来。 “名儿,快谢谢恩人。” 小姑娘准备跪下,我扶着她起来:“不必客气,我们只是克尽本分。” “大恩不言谢,若是我们一家还有来生,一定报答恩人。” 将军二十多岁,是个英俊不凡的人,与他那个被抱走的弟弟比起来,人要正直很多。 将军带着为生的妻子来我们这边坐下,他父母则是带着孙女去和将士们一块说话。 大家畅所欲言,和活着的时候一样,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我和玄君坐下,觉得有点冷,弄了一堆火。 玄君找来了酒菜摆放好,其他的人也都有份,这也算是送他们最后的上路了。 将军端起酒杯喝酒,露出愉悦的表情。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弟弟是故意欺骗你们的?”将军似乎早就知道弟弟的诡计。 玄君说:“我妻子她可以看阴阳,只天地间的事情,她开了法眼,但凡是什么事情,只要她看见,必然不会看错,就算是被篡改,也看的出来真假。 你弟弟被抱走,我妻子已经看到,他成了将军之子,后来将军功高盖主,成了大将军。 大将军想要安享晚年,但你弟弟篡位夺权,最终最终走上不归路,从此成了残暴的昏君。 你为天下征讨他,两国之战,他节节败退,加上不得民心,自然是国破家亡。 但他为了能反败为胜,想要用道术害你。 殊不知你过的皇弟,对你也早有忌惮,于是想了个两全之策,封印你也封印了他。 你家里人心甘情愿陪你上路,你却不忍心伤害他们。 你为了压制他,不得不牺牲了你家人。” “……”将军没有说话,酣畅淋漓的喝着杯中酒,没人知道他想什么,他的妻子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我与玄君坐了一个多时辰起身离开,将军回头只是看了一眼我们,再无其他。 离开了那里,整个山洞轰然崩塌,玄君走在我身前,我转身看着山洞坍塌的地方,念诵往生咒。 等我念了七七四十九遍,我才转身离开。 我和玄君出去,我问玄君:“你怎么下来的,洞口都堵住了?” “就是因为堵住了,才要下来。”玄君不做解释,言语显得愤怒。 我不回答跟着他,玄君回头看我,奇怪:“怎么了?” 我抬头看玄君:“没事。” “没事你怎么不说话,说你两句也不行?” “……”我没说话,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玄君说:“那就不说了。” 拉了我一下,玄君转身就走。 我依旧没说,玄君走了几步还是不踏实,回头又来看我:“我是一时心直口快!” “……”我还是没说话,玄君的脸彻底变了便,他眼神有些慌乱,攥着我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被他堵着,扛了扛肩,把背包背好。 玄君瞧了一眼我肩上的背包:“给我吧。” “不用,我自己来吧。”我只是想出去,拖拖拉拉的堵着我不走,扯些没用的。 玄君伸手来拿,我也没给他:“我自己来。” 玄君把手放下,狐疑了片刻,才转身拉着我离开。 我们去上面他把我抱过去,带着我一冲就上去了。 上去的时间有十几秒,玄君低头看我的脸,我一直都在发呆。 看着要离开的地方,我想起逃出去的那个女人。 到了上面,玄君封住了盗洞,准备带着我离开,我用龟兆算了一下,竟找不到那个女人的去处。 玄君问我找什么,我告诉他这下面跑了一只女鬼。 玄君说不着急,但他还是陪着我在林子里面转了一圈,我们都算过,但是算不住这个女人是谁。 “在下面的时候,怎么没问问?” “忘记了,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 “不知道还有什么能……” 后面的话玄君不等说,我已经朝着他那边看过去,被我看着,玄君明显不自在,他怕我生气,不敢招惹我。 其实他也不用这样,我也不过求个自在。 他非要绑着我。 找不到只好先放弃,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去找鹿师兄,才跟玄君说叫他回去,我先去办事。 玄君听来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就是看着我,其余的话并没说过,但他不说我也不会叫他说。 “我先去办事,你回去吧。”我交代玄君,转身就想走。 “站住。” 玄君叫住我,我转身看玄君,玄君走了过来。 “离殇,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怎样?”玄君十分不耐烦。 “你回去吧。”我转身离开,玄君气的折断了周围的大树,我始终也不回头,他爱干什么,我继续走我的路。 但我走着走着,就听见身后有跟来的脚步,我转身看他,他停下来,一脸不耐烦的尴尬。 我看了他一会说:“我去找师兄,你不用跟着我,我找到了就会回去,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离开。” “你总闯祸,本君不放心!” 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好说,转身才去找鹿师兄。 谁说是林深见鹿,海蓝见鲸,我找了一天,什么都没见到,偌大的林子被我走完了。 天亮的时候我离开了林子,走出来。 抬头看了一眼破晓的天,是时候该休息了。 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玄君也走来坐下,我睡着他就把我抱了过去,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寒,我是多想把他推开。 可那样又是一番推搡,最后选择了逆来顺受,或许这样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梦里,梦见红儿与我说话,逗我开心,我还意犹未尽,就已经醒了过来。 醒来后玄君看我:“想珏儿?” “没有。” 我已经学会了不承认,这样大家都好。 玄君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他看着我想要对着我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永远不会懂,他第一次拿走我的孩子,补了鹿师兄的命,我就已经很痛。 但我没有办法,帮他亲手毁掉孩子,是为了救下鹿师兄,诚如他所做的,那个孩子不该出生。 红儿的失去让我认识到,此生执念,再无其他! 我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尘,这才去找鹿师兄。 找了小半天的时间,下午我才找到鹿师兄所在之地,那边是一片小林子,竟然有鹿群在那里气息,我也不知道是来到什么地方了,穿越了多少的不可能,才到了鹿群所在的地方。 鹿群并不怕我,我在鹿群寻找,找到一只趴在鹿群中,快熬不住的小鹿。 我走去找他,他抬头看我,我把他抱了起来。 第195章 谁的鞋 鹿群并没有阻拦,我抱走鹿师兄的路上,鹿师兄就没事了,但他还是狡猾的趴在我怀里不肯离开,是我把他放下,叫他一个人在地上跟着我走。 鹿的生长是很快的,我来迟了一个月,他竟然一点没长。 倒是往回走的这段路,他长大了不少。 扶幽和龙庭还是找来了,看到鹿师兄扶幽很喜欢,我也觉得给扶幽找个玩伴不错。 扶幽回去是骑着鹿师兄回去的,我叫她下来,她说什么不肯,成了孩子的扶幽很是任性,而鹿师兄也很溺爱扶幽,他也愿意给扶幽骑着。 来的时候很慢,回去也不见得就很快,途中遇到了修罗王夫妻,他们夫妻在林子里等我们,见到扶幽他们夫妻很震惊,估计是看出了扶幽长了一颗心。 路上扶幽害怕被带走,趴在我怀里不肯亲近她爹娘,这事着实为难了修罗王夫妻。 特别是修罗王妃,她一直看着我这边,仿佛是我把她的孩子给抢走了,叫我心里不是很舒服。 “扶幽,你不要你母妃了么?”我问扶幽,故意吓唬扶幽,扶幽离开我,盯着我看了半天,回头看着修罗王妃,想着回到了修罗王妃的怀里。 修罗王妃抱走了扶幽,扶幽说:“我想和婆母在一起。” “为什么呢,母妃不好么?”修罗王妃一脸难过。 “好,母妃也好,可我要等珏哥哥,我要帮珏哥哥照顾婆母,这里是人的世界,扶幽想留在这里,你看,扶幽留在这里就长出了心,扶幽回去要是把心丢了呢? 母妃,扶幽想留在婆母身边,这样就可以在人间玩玩了。 母妃说,人间短短几十年,弹指间稍纵即逝,我们修罗界的几十年,过的很快,可是修罗界的修罗们,都很命长,几千年也还活着。 婆母或许只有这人间的几十年,可我却有数万年,母妃也有数万年的寿命,我把这几十年时间用来陪伴婆母,等婆母离开,我就回去。 婆母教给我人间事,要我做人间人,我才长了人间心!” 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扶幽一直都没有长心,是因为修罗界没有人间烟火,这里是人间,要在人间才能长出人间心。 扶幽一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怎么我们就不明白。 我看向修罗王妃,修罗王妃也恍然大悟看向我:“扶幽都知道,我们却不知,我们一直保护她不被人类发现,生怕玷污,受到影响,我和修罗王都觉得,不能来人间,还是错了!” 修罗王妃亲了亲扶幽,把扶幽交给修罗王,修罗王抱着扶幽,晃了晃:“你有没有想父王?” “嗯,很想。”扶幽趴在修罗王的怀里,修罗王拍了拍扶幽,说要送我们回去。 扶幽趴在修罗王的肩上看我,好像怕我跑了一样,但又不好意思离开我。 但扶幽说:“父王,我想把鹿叔叔给绑上,这样他就跑不了了,以后我要把他当马骑,我去学校,其他的小朋友都会羡慕我的。” “……” 鹿师兄淡然无波,似乎对这件事也不在意。 我们回到罗绾贞的住处,大家安顿下来,季末扬第一次见到扶幽的父母,他做东请客吃了饭。 吃过饭修罗王和修罗王妃就先离开了。 修罗王离开后我看看时间,这个时间扶幽该休息了,我就想要去我父母的坟前一趟。 按照老马说的先一样样的,把人情债还了。 离开住处,我准备回去,谁叫我父母的坟墓在家那边。 我让子墨送我去,但刚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扶幽说:“爹爹,娘亲为什么总不带着我们?” “不爱带。” 说话的是玄君,我回头看,看到玄君带着扶幽正站在那里,扶幽手里握着棒棒糖,吃的很是惬意,她身后跟着鹿师兄,鹿师兄的脖子上面绑了个蝴蝶结,蝴蝶结的这一头拉着一根红绳,红绳就拉在扶幽的另外一只小手里面。 我朝着鹿师兄看去,傻狍子似的看着我,还自在似的。 傻是真的傻! 扶幽舔了一口棒棒糖,说:“娘亲,我们骑着鹿叔叔去吧?” “……” “还是龙庭叔叔开车吧。” 看着龙庭的车,我说着走了过去,上了车坐好。 还以为只有我们,可谁知道,回到家里看到季末扬和罗绾贞,云雅也在,还看到他们的车,我才知道,我这不是回家上坟,我这是回家祭祖。 能来的都来了! 季末扬问我:“你这毛病的该,别有事没事就失踪,走之前打个招呼,就算不能给你站脚助威,总要个给你善后的人。” “我回个家,还要跟你们打报告?”我本不想说,走了一路,满身疲惫。 可听季末扬说,就想呛几句。 我回来也就算了,他回来干什么? “睡觉吧,大晚上的。” 季末扬说不过我,转身就回了别墅,他回去其他的人也回去了。 我跟着回去,看到二娘夫妻从屋子里正看电视,见到这么多的人进门,二娘夫妻起身有点发呆,紧跟着就不见了。 扶幽看到二娘,说什么要去找二娘他们,就拉着鹿师兄去看二娘他们,鹿师兄差点被勒死。 看着鹿师兄可怜,我才叫扶幽放开。 打算给扶幽买一只狗。 喧闹过后我才离开院子,准备去墓地看望父母,但刚出了门,就看到玄君站在对面,他背着手正等我,看到我才转身,我转身又回了别墅。 就听玄君在我身后说:“这大晚上的,舟车劳顿就不说了,谁大晚上的去墓地?” 我是真的累,不管干什么,都有人来管我。 “离殇!” 玄君走来找我,我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 玄君欲言又止,他不说我也不想听。 我们很快到了别墅里,我回楼上去休息,就感觉这屋子里面还有什么陌生的气息。 我在楼上走动,看到楼下站着一个人影,但我仔细看,又没有了。 我看了眼玄君,玄君朝着我看的地方看过去,没看到什么,看我:“怎么了?” “你感觉不到?” “什么?” 玄君感觉不到的东西,很奇怪。 我回去洗洗澡,就去睡了。 玄君不肯离开,我也不想跟他纠缠。 躺下很快就睡了。 奇怪的是,睡着就梦见有人进了门,而且进门的人就在床下,一步步的走来靠近。 我本来是睡着的,可她走到我面前,我忽然就醒了。 我在房间观察,一个人影在门口走了。 玄君起身:“怎么了?” 玄君把我的手拉过去,我舒了口气:“有个东西进来了,想要靠近我。” “看清是什么了么?”玄君一边问我,一边把额头贴在我额头上,试图看到我看到的。 但就在他看到我的时候,我看到了门缓缓关上,关上前地上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那双鞋挪动着跳了一下。 我推开玄君从床上下去,到了门口把门推开,但门外没人,房子里也是亮的。 玄君跟我到门口看了一眼,问我:“怎么了?” “我见过她。”我几乎可以肯定,虽然没见过她的脸,但我总觉得是在那里见过,可在那里见过,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从门口出去,玄君跟了出来。 我顺着楼梯下楼,楼下很安静,扶幽还没回来。 但我肯定,屋子里面进来了什么。 出了门,我就在院子里找,发现这院子与平常有些不同,越发的昏暗不明,却又有些血色。 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也是如此。 算算时辰,刚好是子时。 我转身看玄君:“不对。” 玄君也算了一下:“时辰不对,我们从家里开车回来的时间,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怎么可能一点时间都没用?” “嗯。” 答应着我去院子里,准备结印的时候看到玄君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她的那双鞋就是我见过的绣花鞋。 玄君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但他竟然看不到那个面容雪白,画着新娘妆的女人。 玄君也知道他看不到,他才说:“子墨,带离殇走!” 我还来不及反应,那个女人如闪电,瞬间穿透了玄君的身体,较小的身体瞬间冲向我,我还以为死定了,毕竟连玄君都不是她的对手,可她还不等靠近我,我面前一道红光,挡住了女人,女人被撞击出几米。 停下来晃了晃,好像木头人一样。 但她眼睛一瞪,朝着我再次冲过来,我看了眼香雾,香雾挥手就是一掌,女人被打出去了十几米,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又起来了。 “哈……”女人张开嘴,哈了一口白色的气。 香雾挡在我身前问:“你如何?” 玄君站在前方,摇了摇头:“没事,她是尸王,死于阴年阴月阴日,是从地下出来的陪葬新娘,刚刚她有极大的怨念。” 玄君没事一样看着女人,女人缓缓看向玄君,冲过去,玄君刚刚吃亏,这会十分不快,结果三两下竟然将女人打的在地上无法动弹。 尸王最怕的就是火,玄君一把火烧了女人。 女人被烧,我才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香雾发觉我不对,拉了我一下,我的手发寒,香雾挑眉看着我的脸:“有人在周围布阵,想要害人,离殇的魂魄少了一个。” 玄君拉着我的手,看了半天才放开我,他朝着周围看了一会:“总觉得什么人在附近,但是谁?” “叫他们出来去找,如果找到的早,还能逃过一劫。” 香雾说完嘴巴动了动,他没有出声,但他说了什么。 很快别墅里有人出来,罗绾贞跟季末扬最先出来的,估计是还没睡觉呢。 见到香雾和玄君,丝毫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季末扬问:“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有人在附近布阵,想要害人。” 香雾说完季末扬已经不敢大意,他看着我,在周围看了一眼,虽然已经相信,但还是询问性的看向罗绾贞,罗绾贞素来如此,听季末扬的。 罗绾贞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季末扬问:“能算出来在什么方位么?” “算不出来,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罗绾贞的能力还不如我,我算不出来她也一样算不出来。 我在周围看了一会,有些不解:“我并没有害过人,也没有仇人,谁要找我?我刚回来。” “不管是谁,都不会得逞。” 季末扬转身回了别墅,罗绾贞急忙也跟了回去。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看着刚刚焚烧过的地方,我瞧着那双绣花鞋,定定的有些发呆。 但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回事了。 罗绾贞跟季末扬也不知道进门商量什么去了,很快就走了出来,但季末扬有点特别,竟然穿着道袍,而且手里握着七星剑。 我也是服了罗绾贞,季末扬穿上龙袍像皇上我相信,可我不相信他穿上道袍像道士。 他怎么看都像是霸道总裁。 季末扬提着七星剑走到我面前,跟我站在一起,我说他:“我没事的,你看你穿的。” “你管穿什么,管好你自己,等会我找到那个东西,我弄死他!”说完季末扬就去找了。 其他的人除了香雾和玄君留在我身边,其他的人都去找。 我也在找,我在周围观察。 这偌大的院子昏暗不明,藏匿的地方有太多。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个要害我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我眼前就只有玄君和香雾,难道是他们? 我朝着一边走动,拉开了三两步的距离,我朝着身边看了一眼,先是玄君,后是香雾。 可这两个人的脚下都是他们自己的脚,那里有什么绣花鞋。 不是就好,抬起头我正看向远处,看到玄君的一只手,上面没有托伽戒指。 玄君正在朝着我靠近,我下意识后退了一边,玄君忽然就发现不对的地方,猛然朝着我看过来,紧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他一笑,脸上被扯得扭曲。 “被你发现了?” 说话的时候,本来是玄君样子的人,身体忽然直立笔直起来,双脚离地朝着我跳了跳。 我后退,看了一眼香雾,香雾一抹怪异的笑,身体忽然向上一踢,一双绣花鞋立了起来。 我忽然就认出了这双脚,是她! ------题外话------ 晚了,今天不检查错字了,明天检出来 第196章 新娘 说来糊涂,找了大半天竟然是在这里。 先前我从古战场的盗洞出来,就告诉玄君跑了一只女鬼,当时还没太在意,没想到跑到家里来了。 我还记得我在盗洞下去的时候,有只女鬼在洞口堵住了洞口,我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但我记得她的轮廓,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一双鞋。 估计是我当时心不在那上,所以没有入心,以至于想的时候想不起来。 这会倒是想起来了。 两只鬼新娘,同时朝着我这边扑过来,我马上隔空画了两道符,先打出去。 两只鬼新娘忽然不动了,紧跟着身上便成普通人的衣服,新娘的衣服不见,身体倒在地上。 我在别墅的院子里面看了一眼,总觉得那里不对。 我算了一下,算不出,看了一眼躺下的人,走去摸了摸,是死的? 就是说,有人操控了刚死的女人做了傀儡,专门来找我。 但我素来没有仇怨,为什么布阵来对付我? 我蹲下仔细检查了地上的尸体,尸体渐渐变成了木桩子,把我吓到。 我把木桩子翻过去,看到一个人的名字。 我去看另外一块木桩子。 我看了眼周围,这院子越来越诡异了。 我转看了眼身后的别墅,别墅俨然不是我的别墅,院子也不是。 我逐出的别墅后是一片林木,但这里并不是。 我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玄君呢? 看了一眼地上的木头,我去别墅后面。 果然别墅后面没有林子了。 我是在梦里么? 平日帮人解决不少问题,今天竟然要给我自己解决这事了。 怎么被人拖进梦中都不知道了。 转身去院子里,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是在床上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是假的了,而我也确实没有发现,玄君不是玄君。 那就是有什么进了我的房间,而且还来到我面前,进了我的梦里,从我醒来开始,就是梦里了。 所以我要醒来,就只有一个办法,找到进入我梦里的人,杀了她! 既然她用绣花鞋来引诱我,说明她就是盗洞里面出来的那那只女鬼,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就跟在附近,到了院子里,她有了机会下手。 她的目的是要上我的身,取代我。 我看了眼地上的木头,捡起来反复看了看,她是日本人,不然就是去过日本? 不然怎么会这种人形术。 在日本有一个古老的职业,也是一个会咒语的术士,他们以草木为脊柱,制造出人型的木偶,将人的生辰八字注入,用人皮覆盖在外面,施以咒法,用以操控。 也有一些不用操控,注入灵魂的,那样可以做为魂魄的依附。 但少有人用以注入和魂魄,注入魂魄不但需要很高的技能,也需要魂魄的一定条件,祭炼和念力都很重要。 上古战场,出现了人形师? 要不是那时候就有东洋来客,就是后来有日本的一些盗墓者曾光顾过那里,而那里自此留下了那个人形师。 一切贯通,我才将木头拿起来,好快的动作,我们相差不久,她竟然找到了两个新娘的魂魄为她操控。 新娘? 本国新娘? 她离开盗洞的时候穿着新娘的绣花鞋,新娘的衣服来自民国时候,那她来自民国,是在民国时候进入盗洞下的。 但为什么穿着新娘的衣服呢? 大致看了一眼,如果从一开始我来的时候就是子时,那龙庭开车是一百二到一百四,我们到这里是六个小时,六小时后我们回到住处,洗澡休息,耽搁时间。 子时到天亮,天亮到上午九点,到我睡着了,做了个梦到现在的话,现在是中午差不多的时间。 人形师能在这个时间来操控傀儡,说明是个阴天,有连雨。 就是说,外面下雨了? 这样就好办了,只要朝着有水声的方向找,应该就能找到。 虽然我在梦里,但我的听力是有的。 果然,我侧耳倾听,能听见大门口的水声。 我看向大门口,朝着大门口找过去。 出了门在周围看了一眼,看来这附近有房子没有人住,而且是凶宅死过人的,给绣花鞋当做了占据之地。 但据我所知,在我住处的附近是什么都没有的,除非是山上有,因为山上没人,而有钱人就喜欢住在山上,建造别墅。 可山里的湿气重,住上一段时间,阳气不足,身体瘀滞,处处受阻。 一旦那样,就会搬离。 房子不见的好卖,毕竟一户富贵人家的搬离,背地里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房子就会富贵外流,越是富贵的人搬走,越不能轻易搬入,有权势的人很注重这些。 一旦那样,房子就会扔下,久了,阴气更重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出过人命,成了凶宅。 绣花鞋所在的地方,后者居多。 我在周围观察,看到不远处的大山,山上阴云密布,仿佛正在下雨,但要是看见雨,还是看不见的。 我去那边走了一段路,到了山下遇到一个人,她穿着登山的衣服,年纪四五十岁了,手里握着登山杖,正准备登山,看到我才停下来。 我打量她的登山装备,再看看天气,问她:“上山?” “找个人,一起出来的,都要下雨了,他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我去找他看看。 你呢?” 女人问我,一脸祥和。 “我也找个人,一起出来的,我们捉迷藏,找她回家。” 女人说:“你们年轻人真奇怪,这种天气还跑到山上玩捉迷藏,也不怕出事?” “那你不是更奇怪,这样的天气还出来爬山,就不怕掉下来么?” 女人缓缓看向我,原本祥和的三角眼,眯成一条缝隙,缝隙里的黑眼珠透出很强的煞气。 紧跟着女人嘿嘿的干笑起来,身子往上一提,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立了起来,再看她果然是一身新娘妆,而她年纪一大把了,满面的脂粉仿佛要掉渣渣,红艳的嘴唇好像喝血才变成了这样,随着天空的阴云映照,女人的脸越发诡异。 我画了一道镇魂符,女人来不及做反抗,就变成了木头。 我看向山上,看来上去还要一段时间,未免被时间捆住,我开始念咒,乾坤印在脚下浮现,整座山也会在我上去的时候被覆盖,这样做是最懒的一个方法了,简便而快速,也会让周遭一切鬼魂去往地府,自然包括哪些不愿意离开人世,试图躲在人世偶尔和亲人相聚的鬼魂,对他们来说就有些残忍了。 虽然今天是个梦,但梦中所发生也会映射现实。 上山还算容易,到了山上果然见到一栋宅子,就和我在山下的住处变化的一样。 看着眼前的别墅,我在山上往下看了一眼,不知道把别墅建造在这里的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里交通不便,上下都难,吃喝怎么办? 地方倒是好地方,可是绝佳的阴宅穴位,这人确实不正常。 把阳宅健在了阴宅上面,他是打算跟死人抢地盘? 别墅已经破败,我还以为人形师会把房屋修整一下,那样看上去我会愿意进去。 虽然我是考古工作者,但我不喜欢破败不堪的地方,特别是房屋。 迎着头皮走到门口,推开已经破烂的门,进了门里面一股土气弥漫,树木屋子了茁壮生长,把房屋都给顶开了。 这地方估计很久没人住了。 往里面看,大树下面站着个规规矩矩,双手握在一起,双脚脚尖立起,离地有段距离的瘦弱鬼新娘,新娘的刘海很短,是民国时候的标准刘海,我最不喜欢的那种,头发盘发,后面插着一根银簪子,簪子上有一个小红豆的坠子。 看到我,鬼新娘弯腰行礼:“你好!” 竟然是用的日语。 我下意识在周围看了一眼,打量整栋别墅里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破还是破。 鬼新娘说:“我来自日本,是跟我父亲来的,那时候你们国家有很多的文物出土,我们带回回去供人欣赏,赚取微薄的利益。 当然,也感谢你们这里的人,帮助过我们,作为报酬我们给他们一些钱,用以生活。 后来我和我父亲在这里朋友的引荐下,找到了古战场的地下墓穴。 我们以为,那里是一个古代的正统墓葬,于是决定秘密下去看一下。 可惜我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 直到你的出现,我才能重新出来,我该感谢你!” 鬼新娘温婉而谈,我一笑绝非泯恩仇:“我得给你鼓掌,你说的极好,我要对你感激涕零,因为你视我为朋友,还给我们国家的人钱用来生活保障,我更要谢谢你,在那样一个年代,冒着生命危险,冲过炮火连天,最终来到我们这里,钻到地下暗无天日的地方,寻求千古文化遗产,发扬我国的古代文物造诣,以此弘扬我国的千年文化。” 鬼新娘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还很懵懂。 我也是佩服她的,不管多惊愕,都能表现的那么纯真。 “任何一个人,来到这个国家,拿走任何一样东西,哪怕是掉在地上的落叶,没有经过我们的允许,都视之为偷窃,你能把偷窃说的如此冠冕弹簧,华丽无比,我也深感佩服。 我更佩服你这吊死鬼,不在大树下面好好呆着,还能蹿腾到地下墓穴里面去,也实属难得。 我估计,你是吊死后,还惦记着要去偷窃,但遇到了去封印的人,你很倒霉就给镇压在了里面,墓下的日子不好过吧,你本是死在上面的吊死鬼,找个人替死才行,找不到就的这么游荡,游荡就算了,还被镇压在了地下,够倒霉的。 倒霉也就算了了,出来就好,遇到我算是你的造化吧,不小心,被你逃出来了,可是逃出来了,却躲不过你被吊在这里的宿命,谁叫你是吊死鬼呢?” “你们很狡猾!看上去你很善良温和,但你的言语对我充满了敌意,你的眼神充满的不屑与仇视,你是个很坏的女人,你这样的女人,在我们国家,是不配活着的。”鬼新娘说着脸色骤变,眸子很沉。 我一笑,充满讥讽:“你说的很对,我这样的女人在你们那里,不配活着,但我不你们那里的人,恰恰相反,即便我们不喜欢你们,我们不认为你们该死。 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我们很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应该做些什么,来自那里,应该有的教养。 一个外来的入侵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剑拔弩张? 说的满口冠冕堂皇,还怪我对你充满敌意,对一个贼,不该有敌意么? 你们杀虐的人,不流血么,刀子刺过胸膛不疼么? 斑斑劣迹还在,竟说我不该对你敌意。 你还真是够矫情,做表子就做表子,还要立牌坊? 你爹妈是不是没教你,做人别不要脸,小心家都回不去!” “你……”鬼新娘气的直咬牙,她是在乎回家的。 气不过鬼新娘瞪眼睛:“你说我们偷窃,难道你们自己就不偷窃么?你们不是也去偷么?” “偷那是对你们,对我们不是,我们学以致用,也会保护。就算有几个害群之马,就如你们,不是也有好人么,难不成都是你这么坏的?” “你的嘴巴很会强词夺理,但也不能掩盖你们监守自盗的事情。” “我们没有监守自盗,我们在自己妈妈的园子里摘了一颗果子吃,很正常,可你们进来摘,就是偷盗。 不过我不跟你说这些,没意义的辩证。 看你的样子,是死在这里了?” 提起这件事鬼新娘的目光变得漆黑空洞,深深的黑好像无底深渊,叫人无法看清。 “都是你们害了我,是你们,要不是你们,珍岛君怎么会杀了我,我要杀了你们,去找珍岛君。” 鬼新娘朝着我怒吼过来,脸色越发恐怖,她朝着我扑过来,我正准备对付她,一个人劈了一刀下来,眼前一道光闪过,鬼新娘发出惨叫,她的身体被劈砍成两半,黑色的灰烬从她身体被劈砍的地方冒了出来,鬼新娘不甘心的怒视着我,她一边一只眼珠子,用力瞪着我的时候,充满怨恨。 我看了眼身边的地方,季末扬竟然在。 我奇怪:“你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 季末扬明显不是不知道,我们正说话的时候,罗绾贞的脚步从后面传来,我回头去看她,罗绾贞也在,但她穿的比较单薄,是一套睡衣。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季末扬穿的也是一套睡衣。 我有些奇怪,他们不会是睡觉的时候在梦中做那事,刚好遇到我也做梦,才跟着我来的? 季末扬把杀生斩收起来,说道:“还不走干什么?” 我这才跟着回去,出了门季末扬点了一把火,把整个别墅都烧了,我本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我往山下走,山下还有人。 只见玄君站在那里,背着手站着,地上两只白狐狸抬头看着,扶幽骑着鹿师兄在玄君身侧,吃着棒棒糖,手里握着红绳子。 不远处龙庭和云雅站在一起,大家似乎都在等我。 ------题外话------ 另外一章,在今晚12点后发上来 第197章 带我去的地方 我走到玄君面前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能来的地方,别人就都能来,走吧。” 玄君转身就走,扶幽瞧了我一眼,也跟了过去。 回到住处我跟在季末扬的身边,我问他:“谁跟你说在梦里行夫妻之事,就不会有事?” “人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是一样的,死之前享受了,死了也就不觉得遗憾了。” 季末扬说完先进了别墅,罗绾贞给他拉着。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季末扬着急回去,估计回去的晚了这个梦就要醒了。 等大家都醒过来,扶幽竟然坐在床上,鹿师兄也趴在地板上,玄君则是比我醒过来的还晚,看他的样子,他是担心我回不来,在梦里乱走。 我看着玄君还有些诧异:“鬼新娘死了,梦就醒了,但我们都没醒,你最后醒来?” 玄君没说话,扶幽倒是说:“我们回来的时候,有一只鬼新娘跟着我们,爹爹说不着急,等我父王母妃走了在说这事,以免扰了大家的雅兴,我和爹爹以为婆母知道,原来婆母一直被蒙在鼓里。” 听扶幽说我也只能无奈,都知道的事情,唯独我不知道。 玄君说道:“看你疲倦,我就没说,没想到她在附近布阵,想要摄魂占据你的身体,我不放心换了她的梦,让她陷入梦中,倒是把你骗了。” “……” 我更无语了,看来最近的状态不好,总是出错。 看看时间,天都到下午了,我这是迷糊的多严重。 “我知道了,休息吧。” 我继续躺下休息,扶幽则是躺下告诉我:“婆母,你这样爹爹是说抑郁了,做得少,人懒,想的多,甚至不愿意洗脸,不愿意吃饭,什么都不想做。” 我看扶幽:“爹爹说的未必是真的,睡吧。” “爹爹说的都是真的!” 也不知道扶幽那里来的那么多的自信,偏偏就相信了玄君,但她相信就相信,我并不在意。 我看了眼玄君,平躺着休息。 玄君没过多久翻身拉住我的手,我睁开眼睛看他,扶幽还在我们中间,我没开口,他说:“去看医生吧。” “……明天吧。” 说也只是说说而已,看不看就另当别论了。 玄君见我没把手拿开,也就没拿开。 他还说了一些话,但多数都是关于这段时间要做什么不做什么的,他说着我就睡了,睡梦中看见他来到一处桃花林,桃花肆意而放,开成了一片。 我看到玄君有些奇怪:“来这里做什么?” “醒着的时候人多,想说话你又睡觉,来这里清净。” 玄君说完去了里面,我在后面站了一会,到底还是跟着他进去了,这么好的桃花,看看也无妨。 但来到桃花林的里面,竟看到香雾站在那里,就连魔心也在。 我看见他们就知道,今夜的梦不简单。 估计玄君原本就是要带我入梦的,结果鬼新娘误打误撞的来了,偏偏用了梦魇这一手来布阵,刚好正中下怀,玄君便将计就计,先破阵。 玄君走着走着一个变成两个,竟有一个穿道袍的,一个穿黑衣的。 教授回头看我,我们两两相望,他温和的笑了下。 会议往事,他总是凶我,如今倒是消减的锐气。 人嘛,总是这样,整天相守,不见得珍惜,失之交臂,距离一远,才懂温情! 玄君也挑眉看了我一眼,但他眼神意有所指,好像想提醒我什么。 可我现在关心的不是他,关心的是他们齐聚一堂来这里做什么! 魔心坐在里面,嘴角上翘:“看来把离殇吓到了。” 我走到桌子前,看他们几个坐在那里且听风吟的样子,看了一眼留给我的凳子,坐到上面。 “你们找我有事?” “离殇看不出来?”香雾问我,我想了想。 “不懂。” “既然你是因珏儿而心痛,一蹶不振,那我们再生一个。” “不用了。” 我起身,转身就走。 香雾问我:“那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 我从梦中醒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醒来的玄君,玄君起身坐起来。 “事已至此,我们也不想。” “过去的过去了,也不必追悔莫及,更不必补偿,任何的事情,都不需要做,镇魂棺我已经修好,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将脖子上的镇魂棺拿下来,交到玄君手中,玄君低头看着镇魂棺:“殇儿……” “我知道,我是会被你们莫名的牵绊,因为从开始,就是我愧对傲很。上古时候,天地初开,万物生,我在兽祖与羽祖同生,早于鳞祖和甲祖,成为阴祖。 我一个感到寂寞,因情引来阳祖,这才有了阴阳。 后来兽祖归山,羽祖归天,鳞祖归水,甲祖归土,我归草木,你归风云。 风云眷恋草木,常在林间草地纠缠,而我更喜你肆虐而且,平淡而去。 羽祖,兽祖,甲祖,鳞祖那时都不分雌雄,因灵气孕育天地间的生灵。 可你我不同,你我有阴阳之分,分离本就难舍难离。 你总是趁着夜晚草木灵气聚集的时候,凝聚灵气与我纠缠,殊不知上古有四凶兽,其中一只梼杌整日践踏草木,那日你与我纠缠,被他遇见,他见有一团白色的灵气在草地上滚动,冲上去吞到了肚子里。 你本想冲出来,谁知道那天天地变换,竟让你昏睡过去,等你苏醒,梼杌已经死去,你索性借用了梼杌的身体幻化成了人的样子。 为了将我唤醒,你几乎毁灭了所有上古神兽,你就成傲很! 你试图唤醒我,但一直没能如愿,不知过了多久,人类成了主宰,其中……你找到了我。 但我生在巫族,而你在巫族的眼里,是极大隐患,我才封印了你!” 玄君说:“天地万物都是在不断轮回而生的,就算那样又如何?” “我第一次封印你,你沉睡后魂魄进入轮回,我也渐渐死去,进入轮回。 但每次轮回一旦相遇,你都被我封印,不管上天入地,你都逃不出我的掌心,你还不懂么?你是为我而生,我就要亲手将你毁灭。” “那又如何?”香雾也不在乎,他们都很傲慢。 “殇儿的意思是,你还会封印我们?”魔心问我。 我摇头:“没必要了。” “那不就是了。”香雾道。 所有人都在说,但唯独没听见教授说。 我看教授,教授还是没说,他只是静默无言的看着我。 “殇儿是什么意思?” “现在和上古不一样了,你可以变化许多人来与我相结合。 阴阳之初,你我都不董事,也没有文明,你我之间的关系,是喜欢就好。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文明,和从前不一样了。 随时间顺遂,你我早已不复从前,便的越来越知羞耻,这不对,不管是如何开始,结束只能干脆利索!” “那你选。” “算了,就算再生,也不是珏儿,即便是珏儿,也会带来灾祸,我宁愿就这样度过一生,没事的时候想想珏儿。 至于你们,我都不选择,你们走吧,我会结婚生子,但和你们无关。” 玄君看着我:“离殇还是那么可恶,可恶的那么狠绝,陪你这么久,本君一点好没有,全是不好?” “你很好,是我没福气。” 我转身准备回去,玄君问:“那他们呢?” “他们也一样,都该各自安好。” 我出了门去其他的房间,免得玄君总找我说这些。 但我出了门就看到季末扬,季末扬穿着绿色的睡衣,站在门口看我。 他那身绿是真的好看,荷叶的颜色,绿的盎然,他怎么就喜欢这个颜色了。 “总要留一个,都走了,你以后怎么办?” “以后我还嫁不出去么?嫁不出去就不嫁,陪着你!” “胡扯,陪着我干什么,我有贞贞就够了,要你多事?别到老了,我还要伺候你!” 季末扬气汹汹的说。 “用不着你,我怎么也会想办法嫁人,生个一儿半女的。” “别光嘴巴说,我看你嫁不出去怎么办?” “嫁不出去再说。” 我去其他的房间,季末扬叫我:“何必死脑筋呢,就算都留下,我们也养得起。 何况,你愿意看着他们都离开?” “我愿不愿意不重要,我愿意的事情多了,都没有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也多了,还都做了,所以愿不愿意都是一回事,不是说,是天意么!” “什么是天意,你的心就是天,你的心就是意,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他那么多。” “那要是,有四个罗绾贞,你也左拥右抱?”我问季末扬,季末扬看着我,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我倒是想,你当都有你那么好的运气?” “……” 果然,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所以有些话,说多了都叫人伤心。 索性我也不说,转身就先走了。 本想休息,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坐了一会,起来去窗口站着,站的累了也是睡不着。 一直到有人敲门,罗绾贞说叫我出门办事,我才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办事。 有事可做,想的也就不那么多。 是个孩子的事情,那个孩子才五岁,但他家里人说,他总说家里有人,但大人们看不到,所以叫我看看。 那孩子看到我还说我身后有人,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向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就跑了。 我跟着那个孩子去看,他一个人在屋子里面画画,满墙的画都黑色的,而且孩子画的东西很恐怖,好像是魔鬼在整个屋子里面,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他一直这样。”孩子的妈妈在我身边说:“我们看了很多的地方,都说他没什么病,但他总是说一些我们害怕的话,而且他画这些东西也很恐怖,阴森森的。” 我进门去,孩子忽然朝着我看来,怒气冲冲的说:“你的身上趴着一个人,她的头发很长!” 我抬起手在肩膀上扫了扫:“好了,她走了!” 听到我说,小孩子愣了一下,跟着转了过去,拿起墨汁的笔,在地上开始画,而且画的很恐怖。 我就坐下,从我身后拿来背包,从里面拿出罗盘放下,小孩子看了一眼罗盘,看了看我。 “你喜欢么,给你玩。” 小孩子看了一会,继续画画,我则是看向女人:“孩子确实有问题,我要带走,给他驱魔。” 小孩子一听,拿起手里的墨汁要打我,但子墨忽然挡住了小孩子,不过子墨没有现身,只是挡住了墨汁,便马上消失了。 孩子母亲也被吓到,孩子也一样,忽然就哭了起来。 哭着跑去妈妈那边。 我收拾了一下,起身站起来:“你考虑吧,为了这个孩子,我劝你让我把他带走,不然他不但会害了你们全家,下场也不会好。” 女人吓坏了,急忙问我:“一定要带走么?” “嗯,不但带走,可能要九九八十一天的祭炼才能让他回来,他这么小,我也很为难,带走不是,不带走也不是。” 我一脸为难,孩子的母亲说:“我是罗绾贞的同事,我一直相信她的,你是什么人?” “小姑子。” “那我相信你,她没来,我知道,她可能很为难,你带走吧,我跟他商量一下。” 女人抱起哭闹的孩子,离开了。 我在屋子里看了一会,转身才出去。 孩子一直哭,不肯离开,看着都很可怜,女人哄不好就打了一顿,母子一起哭。 这么小的孩子,被陌生人带走,母亲的心里,是有多难过。 孩子哭累了,母亲擦着眼泪出来。 “你抱走吧。” 我看了眼孩子,抬起手在他头上画了一个符,看向女人:“放下吧,他会睡一会,我们说几句。” 女人不解,我转身去她孩子的房间,房间很宽敞,钢琴,小提琴,各种乐器,画板,宣纸,各种东西都有。 都是学习用的,而墙壁上则是孩子的涂鸦。 “你儿子这些东西有多久了?” “他出生就有了,他很聪明,一岁多就会写名字了,认识很多字,还有钢琴,他现在会弹奏简单的曲子。” “他是孩子,他需要的是你们的爱,不是这些冰冷的东西,其实你好好想想,他只有几年的光景是个孩子,六七岁就要去读书了,每天作业很多,还要学习这些,你们不在,要保姆照顾他,这让他很孤单。 这些只不过是他的恶作剧,你如果辞掉工作,或是带他去学校的话,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他慢慢就会放弃的。” “那他……” “他没有生病,都是假装出来的,你们这屋子阳气充足,你家里的气韵也不错,可能他看过其他的小朋友或者电视这样,就选择了这样。 也可能他第一次吓唬你们,你们有了回应,所以他变本加厉,只是为了留下你们,多陪陪她。 等他醒了,把这个给他。” 我拿出一道假的平安符,里面什么都没有。 “告诉他,我已经帮他了,如果坚持五天,他能好转,就可以不用跟我离开,但必须要把他房间里的东西都弄走,而且他要跟你经常出门散步,试一试吧,暂时我只有这一个让他做个正常人的办法了。” 女人拿走了平安符:“我怎么感谢你。” “你找罗绾贞吧。” 离开那边,我回去,路上竟看到了小猫。 小猫看到我抬起头,一脸可怜的样子,好像很难过。 我奇怪的蹲下:“怎么,想我了?” 我抱着小猫起来,摸了摸她的皮毛,她钻到我的怀里蹭了蹭,朝着我肩膀爬上来,上来后把她的头抵在了我的额头上,我仿佛看到一个地方,那里好像无底深渊,漆黑无边,冰凌刺骨,有一个声音正在呻吟! 我睁开眼睛,心口一阵揪痛,我不懂,看向小猫,小猫眨巴眼睛,掉下眼泪。 “那是什么啊?” 小猫咬住我的衣服,朝着一边撕扯,我忽然意识到,她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第198章 盘古之心 我跟着小猫到一个拐角,往前走是一条小巷,往里面看奇黑无比,小猫一直看里面,我知道里面一定是有什么,抱着小猫进了小巷,但我们刚进去,就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落地上,那种不是人,是属于猫的落脚声,听来很熟悉。 我不必转身,只是侧耳倾听,我都知道。 我转身看向地上的猫王,猫王抬头看我,他那双眼睛变了色,一边一种颜色,变换出两种不同的颜色。 “猫王。” 猫王看向我身后,似乎是想要阻拦我,小猫忽然如脱兔一般窜到我的肩上,我去看小猫,小猫的毛已经炸了起来。 猫王想要靠近,小猫忽然窜了出去,不管猫王的躲避多快,小猫一样窜到猫王的面前,对猫王凶狠的一顿拳打脚踢。 猫王也会反击,但他不想伤害小猫,几次都受伤,被小猫把脸都抓坏了。 最后一爪子,猫王差点把眼珠子给丢了。 猫王倒在地上,小猫扭头窜到我身上,我看向猫王,猫王呼呼的粗喘,累的不轻。 我转身带着小猫想要进去,猫王忽然窜了上来,挡住我和小猫的去路。 猫王看着我,双眼不断变化,爪子粗壮,竟从地上直立起来,变成了黑衣男子的模样。 我认识这个人,先前梦中见过他跟教授对坐,后来他就走了,他走后小猫也不见了。 猫王看着我,他修复了脸上的伤口,单膝跪下:“请岳母留步。” 我看着猫王,看了一眼炸毛的小猫,说她:“收敛你身上的急脾气,你现在是猫。” 小猫盯着我,这才渐渐收敛了身上的炸毛之气。 我打量猫王,他一身黑色的衣服,外面穿着落脚的长袍,上面还有暗暗的花纹。 但猫王的长相极好,是少见的英俊。 “你让开。”我看向猫王,猫王开始还是单膝跪地,但现在他改成了双膝跪地。 “你是猫的猫王,我受不起,你起来。” “岳母要是非要过去,就从我身上踏过去,不然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过去。” 猫王还很坚决,我从身上拿出一道符纸,随手打向猫王,猫王起身想要躲开,但他没来得及,就已经倒在了地上,符纸落下,他变成了猫的形态。 我走过去看着已经不能动的猫王,猫王说:“岳母你不能去。” “你说要我从你身上过去,那我成全你,也不枉费你来阻拦我。” 我说着迈步跨过去。 猫王动不了,他也不能阻拦我。 我走了一段路转身看去,一群猫出现在猫王的面前,想要把符纸撕下去,但多少猫爪子被烫伤,都无法撕开符纸。 到底他们修炼过,他们不懂,一旦有了妖性,就都忌讳道士。 我转身去巷子里面,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小猫看向我,眨巴了两下眼睛。 也许是觉得我们母女一起,有话聊,我跟小猫说:“你不喜欢猫王么?” 小猫傲娇的摇头,好像真的不喜欢。 “你们就是这样,和猫族不一样,他们猫族,喜欢起腻,遇到喜欢的人必定要纠缠不休,百般讨好。 但你们就不同了,脾气急,暴躁,也不会猫族那样起腻。 你这脾气,确实不适合留在猫族,可试问,天下谁还能留你呢? 要是你能这样安逸度日,倒是好一些,我希望你能收敛习性,融入他们之中,日后只要不显出本身,就不会有事。 可你现在这样,你还想回去么? 人家是猫王,身边的美猫多的事,那天你运气不好,不讨欢心的时候,你怎么办?” “喵!” 小猫说她才不喜欢,她也不回去。 我好笑:“你啊,倒是有骨气,可是女人的骨气要是没有男人欣赏,充其量是打肿脸充胖子。 你看你娘亲,给你爹护着,宁愿死也要在一起。 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更有几个,能是从一而终,相互爱慕,欣赏的。 小猫,你年纪小,还不懂,要是个喜欢你的人,第一眼就认定了你,其实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娘亲是没有机会了,这一生,都被分了!” “喵……” 小猫很难过,趴在我肩上。 我拍了拍她:“你想不想回去?” 小猫把脑袋放到我的脖子前,不想回去。 “不想就不想吧。” 其实我明白,小猫是想留下来陪我。 她无缘无故的回来,必然是有原因的。 只是前路漫漫,不知道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等着我,我已经能够感觉得到,越来越不安恐慌了。 走到小巷尽头,是一堵过不去的墙,我把手贴在上面,身体被吸了进去。 “猫儿……” 猫王的声音低沉沙哑,他无力的召唤,我回头看猫王,猫王因为强行挣脱了身上的符纸,受了伤,但他还是勉强站起来,朝着我这边喊。 我伸手抓住小猫的脖子,想要把小猫留下,但小猫一溜烟钻到了墙壁里面,我一怔的时候,小猫已经进去了。 我来不及多想,跟着进去找小猫。 一步进去,如万丈深渊。 周围都是黑色如沥青一般的泥泞,我低头看,小猫正在里面挣扎,我马上把小猫抓起来,放到了肩上。 我在周围看了一会,沥青还在冒烟,我以为会伤害到我,毕竟我的双脚都冒烟了,滚烫感马上就冲进去身体里,但忽然的,周围安静下来,沥青瞬间冷却了。 地上有仿佛是黑色的海洋,全部静止成了冰。 我走在沥青上面,不但没有被烫伤,反而感觉侵入心肺的舒适感,我不解的在周围观察,这里虽然很大,但我像是知道我要去的地方,知道那个方向在那里。 小猫从我身上窜下去,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的跑着,她的速度从开始的狂奔变成了一道风,她从一只小黑猫,变成了一只小黄鼠,小黄鼠快速奔跑,成了一岁小孩子的样子,成了五岁小孩子的样子,很快成了少女的样子。 小猫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快速奔跑,我跟着她去的方向,一路到达她要我去的地方。 那里有一处深渊,深渊里冒出冰冷的寒气,寒气还离着很远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 小猫停下来转身看我,我被她的眉毛吸引,比起她娘亲,她要更美丽很多。 而且女儿就是乖巧,很套喜欢。 小猫看着我,美美的。 我摇头:“你可真是傻的厉害,明知道这一卦凶多吉少,还非要跟来。” “娘亲,你知道?” 小猫有些不解,我朝着万丈深渊之下看去。 “红儿……你在么?” “……” 呻吟声消失了,我刚刚来的时候还是能感应到的,但此时一点都没有了。 我问小猫:“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猫族有通向灵界的能力,猫王睡觉的时候,我感应到了他来过这里,后来他又来,我就跟来了。” “也不怕出事?” 小猫笑了笑:“不怕!” 我看向深渊下面:“娘亲要下去看看,猫儿,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带着娘亲来的,就要带着娘亲回去,娘亲要是回不去了,那我也不回去,反正天道也不让我活着。” 小猫说的玩笑,我听的却有些沉重。 老天爷真是看我不顺眼,儿子儿子不能生,女儿女儿不能留。 “那就走吧。” 我说完就往下跳,小猫冲过来抱住我,她比我的本事大,抱住我竟能飞了。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多冷静的人,但这会一点也不惊讶,这万丈深渊下面是多恐怖。 又是多深不见底。 风从身边过去,小猫加快了速度,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跳深渊还能跳的这么着急的。 但好在下去的很快。 只是下去才看到,下面是更加恐怖的地方,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东西在地上流动。 小猫跟我站稳,我此时已经看到,她先前给我看到的那块大石头,那是一块黑色的石头,比人还要大,但也相差不多。 石头好像水晶,晶莹剔透,能看到里面站着一个人。 轮廓清晰! “红儿!” 我把双手贴在石头上,红儿渐渐睁开眼睛看我,他看到我吸了一口气:“娘!” 听他叫我,我忽然哭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触摸红儿,可是触摸不到。 我敲了敲石头,红儿立刻心疼:“娘亲,不要这样。” 我看红儿:“怎么出来?” 红儿摇头:“不出去。” “为什么不出来?他们不让么?”我一脸生气。 “这里也很好,这里孩儿很强大,你看!” 红儿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地面,微微蹙眉,地上开裂了。 开了一会,又合到一起。 我看向红儿,红儿叹息:“都是猫儿不好,不该跑来这里,猫族有通灵,行走在阴阳之界。 把猫儿带来了。” “他们为什么关押你?”我打断红儿。 红儿一笑:“这不是关押,孩儿本来就在这里的,娘亲不必当真,孩儿还能见到娘亲,已经很满足了。” “红儿,娘亲不走了,留下陪你。” 红儿摇头:“不可,孩儿已经习惯了,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娘亲且先回去,等来世孩儿定去找娘亲。” 我摇头:“你骗娘亲,娘亲知道,你是盘古之心。” “……” 红儿忽然就不说话了,他看着我,竟有些不敢与我对视。 小猫也问:“哥哥是盘古之心?” 我和红儿都没说话,红儿也只是看着我。 我在周围看了看:“娘留下陪你。” “不行。” 红儿不准。 可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我看小猫那边,跟她说:“娘亲要留下,猫儿回去吧,娘亲早就在人世间呆够了。” “那我也不回去。” 小猫不肯离开,索性跑去玩了。 红儿看小猫跑了,怒道:“不许乱走。” 但小猫那里听话,转身她就跑了,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我去看红儿,红儿面色难看。 “这里有一些魔怪,都是上古遗留下来的,还有专门吃黄鼠的魔狼,娘亲……” “我去找她。” 我立刻拿出符纸要上去,红儿喊我:“娘亲。” 我回头,红儿所在的石头上,落下来一块石头,我伸手石头落到我手里,钻到了我的手心里。 我正不解的时候,红儿说:“娘亲,这是我的一缕元神,娘亲带着,会保护你,行走也如履平地。” “嗯,红儿,一会娘亲就回来,你爱吃魔狼么?”我那般问,把红儿问道了。 红儿半天才说:“孩儿不吃东西,这里的东西不好吃,不过他们也不是很邪恶,如果没有伤害娘亲,娘亲姑且放了他们,把猫儿带回来。” “娘亲知道了。” 红儿交代了,我转身就走。 这里地上到处都像是流沙一样的泥浆,但仔细看根本不是泥浆,而是沥青。 不过我走的时候,沥青不会流动,不但不会流动,反而还会保护我,推动我朝着上面走。 不过就算这样,也无法离开深渊。 好在小猫也没有离开太远,没多久我就找到了小猫。 但小猫惹了麻烦,她眼前有七八只黑色的魔狼,魔狼之中有一只身材最魁梧的,正盯着小猫。 小猫站在对面,手里握着一把弓箭,身后背着箭囊,正拉弓射箭,瞄着对面那只最魁梧的魔狼。 魔狼长相丑陋,獠牙狰狞,有一双金黄色的眼睛。 此刻周围的魔狼都盯着小猫,小猫丝毫不怕,反倒是盯着那只魔狼准备动手。 我有些担心,想分散那些魔狼的注意力,所以喊了一声:“猫儿。” 结果那群魔狼都朝着我扑了过来,凶悍的把我吓了一跳。 看着他们不是很大,只是黑的有些害人,没想到扑过来的时候,身形都变得魁梧硕大。 我忙着准备对付他们,结果我还没动把符咒画出来,小猫的弓箭已经射杀了四五只。 小猫的弓箭冒火星,而且有焚烧烈焰,魔狼躺倒地上不断嚎叫。 魔狼的头狼扑过来,试图伤害小猫,小猫转身射杀,结果被魔狼扑倒了。 小猫吃亏我想要帮她,结果被一只魔狼扑倒了。 小猫一怒,翻身起来,踹飞了魔狼,那只大魔狼紧跟着扑上来,但他没等靠近,忽然一转身,朝着身后另外一只魔狼扑过去,差点把狼头撕下去。 那狼嗷呜一声,吓得缩了。 头狼离开,看向小猫,结果小猫纵身就是一箭,插进了头狼胸口。 头狼紧跟着倒在地上,周围的狼围上来,准备伤害猫儿。 结果被伤害的魔狼反倒嚎了一声,周围的魔狼立刻退后下去,不敢看头狼。 小猫冷冷的:“叫你挡路,我今天杀了你吃肉。” “……” 小猫果然是不善良,不过她这一来,怕是要把这里的生灵都给祸害了! 头狼缓缓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 周围的狼趴下,硬是不敢靠近。 小猫想要起来,可这才发现,一只脚被头狼的爪子抓到了。 狼,握住人的手腕,那是什么样子?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坐姿不规矩,脖颈右侧从前天开始僵硬,酸疼,但不是睡觉的落枕,开始误以为是落枕,现在感觉后脑,颈背都很沉,所以这几天有些晚,错字可能要有时间检查,很抱歉 第199章 胎元 小猫看着握着她手腕的爪子,想要用手里的利箭站短头狼的爪子,却看到那只爪子化成人手,且修长白皙,不像他身体那样的狰狞恐怖。 小猫回头看我,满脸惊讶。 她虽然张成了人的样子,但她的灵识还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在她的眼里,她和人没有区别,斩杀一只妖狼没什么,但要她斩杀一个人,对她来说却不容易。 周围的狼还是狼的样子,我走去看着眼前出现的人,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衣服,面容俊朗,年纪二十左右,没有穿鞋,有一双很好看且修长的脚。 小猫挣脱不开,我试图解开男人的手,但我高估了自己,根本就解不开。 其他的魔狼全都趴在地上,看似他们都很凶悍,但此刻却像是受到伤害的孩子们,等待着主人的复活。 小猫问我:“娘亲,他要是不把手放开,我砍下去可以么?” 言下之意,砍下去也不会死,何况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人。 我沉默了一会,走去蹲下看魔狼,魔狼胸口的箭正在融合进去,仿佛是要把箭吞下去。 “你把手放开,我看看。” 我握住那支箭,用力拉了出来,伤口极快的速度愈合,没见到一滴血。 魔狼忽然睁开了眼睛,我被他醒来的速度意外到,但很快就没什么可意外的了。 魔狼睁开双眼看向小猫,小猫瞧不上的样子。 魔狼看了一眼伤口,看向我:“你是什么人?” 魔狼的语气十分不爽,听的出来他对我很是瞧不起。 估计我的长相,像极了小猫的老妈子,小猫一把高兴,给了魔狼一巴掌,周围的狼瞬间起身,龇牙咧嘴要吃人的样子。 头狼忽然脸色一沉,凶悍的双眸看向周围,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嘴巴里面的两颗獠牙若隐若现。 看上去他打算为了小猫撕碎了周围的那群魔狼。 小猫也没好气的怒吼:“你们要干嘛?” 小猫一吼,魔狼们吓得灰溜溜的趴在地上,看她的眼神都不敢正眼直视,胆怯的不敢上前,想看不敢看。 小猫看向魔狼:“你再嚣张我就把你的狼皮剥下来,给我娘亲做毯子。” 魔狼听闻看向我:“夫人好!” “……” 我很沉重的舒了口气,这丫头的诱惑力看来是受猫族的影响了,要不然怎么是这个样子? 照理说黄家不是这样的,勾人的那事狐狸! 我起身,还是有我的端庄的:“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处伤害我女儿,若不是我女儿自小有些功力护着,你还打算把她吃了么?” 魔狼马上起身:“夫人息怒,魔狼不敢,魔狼是这万古深渊的守护兽,生来便在这里守护盘古之心,今日看到有生人靠近,这才出来,至于伤害夫人和……” 魔狼看了一眼小猫,继续道:“魔狼没有伤害的……” 魔狼不知道小猫的名字,等我跟他说。 “她叫小猫,是我的女儿,你能看出她的真身么?”我问魔狼,魔狼诧异。 “她是猫族?” 果然,在魔狼的眼中,小猫的真身不是黄家。 我问:“你说她的真身是什么?” “是狼!” 狼? 不懂了。 “不管是什么,她是我的女儿,你是守护的什么都好,我们母女来这里,不希望和任何人有纷争,但也不怕你们主动找麻烦,你们要是非要寻死,大可以来。” 我转身准备离开,小猫要跟我走,魔狼立刻跟了上来。 其他的魔狼离开,魔狼跟着我们,走来我身边说:“夫人,我是这里的守护兽,夫人叫我守护吧。” “盘古之心不是邪恶之物,为何要你守护?你的守护是因为要看着盘古之心不要离开,还是怕有人打盘古之心的主意。” 守护说:“我不知道,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了,我的信念就是守护盘古之心,盘古之心没有离开过,我也没见有人来过,已经数万年了。 魔族和神族大战的时候,曾有神族的人掉落这里,他试图靠近盘古之心,被我魔狼租吃掉了。 那是我见过唯一来过的外来者。” 我看守护:“那我呢?不是外来者?” “你?” 守护停下来,他看着我犹豫了片刻:“我虽然不知道夫人是什么人,但夫人身上的气息是这里的气息,我以为夫人是这里的人,还有小猫,她也同样是这里的气息。” “你是说,我与小猫的身上,有着万古深渊的气息?” “是。” 我转身看向红儿的方向,朝着红儿走去,路上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而守护就在小猫身边跟着她,小猫很不喜欢守护,但似乎也没打算把守护杀死。 只不过守护说话的时候,小猫很鄙视。 毕竟是手下败将,在小猫的眼里,雄性干不过雌性的时候,就是没有的存在。 想到猫王,要知道守护在这里,就给把猫王带来,但我并不排斥守护的存在。 现在虽然看不到,但日后小猫势必也是上天要责罚的人,我若不做早做好铺垫,又岂能保护小猫?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万古深渊若是沸腾了,天奈我何? 小猫就算是有个避风的地方也是好的! 来到红儿的面前,我去看红儿,红儿见到我笑了下:“娘亲。” “嗯,小猫没事,遇到了守护兽,他也过来了。” 红儿并不意外,只是看了一眼守护。 守护似乎是也不喜欢红儿,他问我:“夫人,你们是母子?” 我看向守护兽:“不可以?” “不是,只是盘古之心,是盘古的心,怎么能是夫人的孩子?” “天地初开,盘古擎天而出,上有天,下有地。盘古之身幻化山河大地,湖泊河流,日月星辰,风雨草木。 盘古之心残留万古深渊。” 守护有些不解:“都化成山河,为何只留下了盘古之心?” “万古深渊里有盘古幻化时候留下的一些邪恶,只有盘古之心可以镇压邪恶之气,也只有盘古之心可以吸纳邪之气。 久而久之,万古深渊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烈火岩浆,如浓稠沥青。” “这么说,是为了镇压,才留在这里。” 我看向红儿:“风云草木在天地间嬉闹,被你察觉,曾孕育了你一次,可惜时候不对,不能春风化雨,是么?” “……” 红儿不回我。 “娘亲累了,想要休息。” 我找了个地方,打坐凝神。 眼前是一片云雾,天地初开,盘古耗尽所有力气,幻化了世界,盘古之心落入万古深渊,镇压盘古身上留下来的魔性。 那时候的盘古之心还是红色的,万年后变成了黑色。 阴祖曾来到万古深渊,驻足看过盘古之心。 那时候的盘古之心,还没有生出红儿,没有石心。 阴祖对这里赶到好奇,带着阳祖来过这里,两人在石头上用两人的血,写下天地不灭此心不灭的誓言,他们走后,血液被吸入盘古之心,已经成为盘古石的盘古之心,有了气息,孕育了石心,这才是红儿的孕育。 红儿历经万年,孕育了胎元,恰逢雷雨之夜,入阴祖梦境之中,成了阴祖的梦生子。 阴祖这一梦四千年,一个孩子在梦境中长大,在上古以龙为食,吃尽龙族。 说来,阳祖就喜欢吃龙,以龙族为食,生了个儿子也是如此。 虽然是在梦境中,却没少祸害上古生灵,以至于叫上古鸟兽中日忌惮,等梦醒来的时候,红儿就消失了,但那时候也是阴祖阳祖化成草木风云的时候。 也因为如此,红儿并没有真正的出生过。 可红儿虽然没有真正的出生国,他在这天地间留下的种种性情却从来没有烧过。 吃了那么多的上古兽祖,特别是龙族,谁敢让红儿出生。 看似一切归于平静,实际上上古神兽都不希望盘古之心孕育而生。 神界的天帝乃是金龙,金龙最怕的就是红儿,因为红儿吃的就是龙,最爱吃的就是金龙。 原本金龙在天地间是有族群的,但后来因为躲避红儿,也所剩无几。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天帝肯定是知道的。 我从梦中醒来,看着红儿那边,难怪他说龙不算什么。 红儿看我醒了,问我:“娘亲,睡好了?” “还好,红儿,这几万年你都在这里,没出去过么?”我问的是红儿,红儿反倒话多了。 “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再说出去能怎样,到处黑乎乎的,没什么好玩的。” 红儿说了许多,我问他:“扶幽是不是?” 话到了嘴边我又吞了回去,红儿也没说话,我叹了口气,这天地到底是什么呢? 红儿说:“娘亲,你过些日子就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回去。” “回去是回不去了,我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走不了了,我留下陪你的好了,要不然把你留在这里,我回去了一来是没意思,二来是面他们也不自在。” 红儿犹豫了片刻:“娘亲的心里,难道没有一个可喜欢的人?” “喜欢能怎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已经是不喜欢了。” “娘亲……” 红儿想要劝我,我也明白,可我并不想再续前缘。 我问红儿:“要是扶幽化许多人,你还愿意么?” “如果都是扶幽,孩儿就愿意。” “你们还真是父子啊!” 我懒的再去理会这事,既然是说不通,那就不要说了。 我去一边看了看:“这里没有吃的,要不要不吃东西活着?” “娘亲,你先回去吧。” “不用。” 我不肯回去,红儿也说不通。 小猫走来找我,守护就跟着我们。 守护说这里没有人能吃的东西,还说其他吃的有很多。 还说不吃也可以。 “那就先不吃了,猫儿,你在周围看看,别什么时候不小心,来了野兽,吃了你都不知道,也不要惹事,不许去打架。” “我没有打架。”小猫总是我很善良,我谁也不会打的样子,但实际上,她的手从来不软。 “那你就看着一点,别有人打架。” 小猫这才说:“那还可以。” 魔狼好笑:“我帮你!” “我不要你帮,管好你自己。” 小猫转身就走,她走了守护跟了过去。 他们走了,我在地上抓了一块沥青下来,开始捏房子,房子扔到一边,就会变大,我又开始捏许多的东西,床,被子,茶碗,镜子,就是米面我都打算聂一些,但想想不能吃,又捏了回去。 红儿在一边看我,我则是考虑,要不要把石头凿碎。 可以想到石头在是盘古之心的承载,我担心石头碎了,红儿也就不复存在了。 第一日小猫玩的很开心,玩够了回来围着红儿转圈,红儿也很喜欢这个妹妹,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 守护站在一边像是很不明白,怎么小猫不喜欢他,喜欢红儿。 之后几日也都如此。 我只是睡觉的时候梦到了玄君,玄君他们正在找我,也包括季末扬。 但这次季末扬像是并不担心,我还听见罗绾贞不解的声音:“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也不去找,都在找,你还在这里看电视。” “我也不是没找,那不是找了,你没看见么?” “你出去转一圈就回来,也不打电话问问,更不让我给你测,你这也叫找?” 罗绾贞所为的测,是利用血缘的关系,可以准确的确定人在那里,但听罗绾贞的意思,是要季末扬测,但他不配合,所以找我也很不容易。 季末扬一笑:“那么多的人找,他们那么有本事,要我干什么?找不到就找不到,我倒是觉得,都走了,就回来了。 以前他们没来的时候,我们兄妹好的很。” 罗绾贞说:“你是不是知道人在那里?” “不知道。”季末扬说谎的时候,我一定看的出来,看来他是知道我在那里。 “不知道么,为什么这几个晚上我都没见你,你去那里了,不是去找人了?” “小张有事处理不好,我要给他处理事情,出去过。” “是么?”罗绾贞像是不相信。 “我今晚也不再,我买了机票。” “你去那里?” 罗绾贞不理解,季末扬说:“你不是要我去找,开车找一圈是找不到了,坐飞机飞一圈,估计就找来了,那样既费时间,又显得我兴师动众。” 罗绾贞的脸别提多难看了,看着季末扬一句话不说。 我要是罗绾贞,我就一脚从季末扬的身后踹过去,让他认识我是谁! 可惜罗绾贞性子…… 要说性子软弱,我看不出罗绾贞的性子软弱,可她偏偏逃不过季末扬的束缚。 梦里,梦到季末扬来了,他竟然在飞机上睡觉的时候就来了。 见到我,季末扬坐下来,看了看眼前的万古深渊:“这里就是红儿的住处?” “嗯。” 季末扬不在说话,我也不在说话。 我们坐了一会,他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至亲,如何也不会知道,这一生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情之一字,对谁都重要,只是玄君他们没事,我的心也就不在他们那里了。 倒是眼前的红儿,是我如何都不能割舍的,我要带他走,他走不了,我就留下陪他。 他要是不来,也就算了。 偏偏他来了。 醒来我看着红儿也睁开了眼睛,他原本担忧的样子,但看到我,忧愁隐去,笑的如沐春风。 我起身,去看了看他,把手放到石头上,我想用身上的力气把红儿拉出来,拉出来就能走了。 但我一动,电闪雷鸣,地动山摇。 我这才意识到,红儿要是敢动,万古深渊就会塌陷,周围的一切也会化为乌有。 下意识的我就想到了什么,除了胎生,孕育红儿的胎元,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只有胎生,红儿才能短暂的离开这里,如上古时候,从石头中离开片刻,进入我的梦境中,度一世轮回! 只是即便如此,上苍也担心,红儿一旦孕育,便会天地毁灭。 第200章 叶落霜下 万物寂静 (一更) “红儿,娘想起一件事情,要回去了。” 红儿奇怪:“为何?” “还没去你外公外婆墓前去看他们,先前老马说,要我去看看,我来的匆忙,没有去呢。” “那娘亲去吧。” 红儿并未有半点的难过,我也只是摸了摸大石头,像是个对孩子一样拍了拍他。 “你在这里,日子过的漫长,但你若是觉得无聊了,就去看看娘亲,这样的话,也打发时间。 数万年不怕什么,只怕万万年,没有尽头,是不是?” “娘亲,你看着万古深渊,还有守护兽,还有蛮荒呢,我不寂寞,其实偶尔睡一会,也能想起不少事情。” “嗯,你知道就好,我们红儿心地善良,娘亲知道。” 红儿点点头:“娘亲慢走,孩儿送娘离开!” 红儿掀开袍子,单膝落地,我再也不忍心看他一眼,转身决然而去。 小猫急忙跟着我,一路上说了许多话。 我只是交代守护:“好好守护盘古之心,我定不会忘记你。” “夫人,那我还能见到猫儿?” 我停下看向守护,抬起手,一盏五彩莲花灯在我手里出现,快速转动。 “这是五彩莲花灯,是阴祖之物,可在深夜发出光芒,让你看到想看的人,你在万古深渊之中,灵性随高,但许多的事情你并不知不懂,包括对女子的喜爱之情。 我送于你,你每日无事的时候可以看看,但不可贪得无厌,你要好好修行,有朝一日可以跟着红儿一起离开这里。” 守护惊讶:“离开这里?” “嗯,离开这里,拿着吧。” 我把五彩莲花灯给了守护,守护意外道:“夫人,这莲花灯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呢?” “眼熟是肯定的,这莲花灯是五彩石做的,与娲皇补天用的神石是同物,你带着可以保护你,也可以让你更快的修行。 你性子还有上古兽性,而我家猫儿,乃是上古花神,你乃是树神所化,你与她有一段缘分,所以一见如故。 这灯送你,你若还有缘分,自然可成,若没有,便卸去身上的兽性,随我入道。” “我是树神?”守护惊讶。 我点头:“没错,上古时候,阴祖花神草木,曾孕育了大地上的无数草木,阳祖顽皮,总在草木之上以风云之身纠缠,从而孕育了一株花神,一株树神。 花神追随我到万年之后,树神来到万古深渊,化身魔狼。” “那我们是兄妹?”守护惊讶。 我摇头:“上古时候的关系不作数了,轮回以有千百回,猫儿乃是天界的仙果,被黄家夫妻吞下,孕育出来,她如今是小黄鼠。” “是么?” 守护很高兴看猫儿,猫儿傲娇:“我才不喜欢你。” “守护,我得告诉你,你与猫儿的缘分并不多,日后是否能修成夫妻,还不确定,而上天跟我作对,不会让我好过,我有三个孩子,红儿,扶幽,还有猫儿…… 我想,他都不会放过,想想,我这三个孩子,任何一个生下来,都会毁天灭地,更别说三个一起了。 你可明白我说的。” 守护说道:“夫人放心,守护也是夫人的孩子,守护一定守护好盘古之心。” “去吧。” 我看了一眼猫儿:“我们走。” 猫儿忙着跟着我,回头看了一眼守护,不知道为何跑了回去,守护被吓到。 我转身去看,猫儿说:“只要你帮我看好红儿哥哥,我会来看你。” “我会的。” “嗯。” 猫儿转身追来,我们才离开。 到了万古深渊的上面,红儿还跪在石头里面,他只是抬头看我,看我回头看他,他双膝跪地给我磕头。 我转身就走。 猫儿看我流眼泪,想问我怎么哭了,我走的便快了许多。 来到这里,想起了一切,也就意味着,我阴祖的身份和能力都回来了,在这里,能阻挡我的怕也只有那个老东西了。 可他们要是敢出来,阻拦我,我便把他们打成土渣。 猫儿跟我出来,我们来到巷子里面,猫王正在等我们,看到我和猫儿,猫王被惊呆。 他也许是第一次见到猫儿的样子,所以才被惊艳到了。 “岳母。” 猫王见到我,急忙来喊我。 猫儿轻蔑的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岳母,不要脸!” 猫王看猫儿双眼发直,叫人怎么也联想不到,他是上古雨神。 说来丢人,阳祖与阴祖每日在一起的时候,并未生育孩子,可化身草木风雨后,却孕育了几个孩子出来。 红儿是一个,而后是树神,雨神,花神,还有一个雪神。 这五个孩子,红儿乃是人身,其余都是灵物。 但雪神冷傲,轻易不会出现,好像是这次。 树神要坚韧一些,花神偏向美艳,性格傲慢,唯独雨神,柔和! “岳母,见到红儿了?” 猫王不敢顶撞猫儿,问起红儿的事情。 “猫王,你可有名字?” “九雨。” “有何出处?” “听我母妃说,他们五百年没有生育,但一胎只生了我,生我的那天下了九天的雨。” “嗯,以后叫你九雨吧。” “是。” 我看了一眼猫儿:“你还不变回去?” “我不要,我这样很美。” 果然,花就是很傲慢,就喜欢争艳。 “那你也不能穿成这样,换一身衣服。” “哦!” 猫儿转一圈,换了一身衣服。 猫儿喜欢红色的衣服,穿了一条红裙子,走在路上何其惊艳,猫王却不喜欢,跟她说红色不好看,还说变回去很好。 其实猫王是担心,有人见到猫儿,把猫儿抢走。 但未免猫儿惹事,真的被什么人看到,我将她变成了五岁的小孩子,她可爱的不得了,猫王随即变成了七岁的小哥哥,一声黑衣,好像黑执事跟在猫儿的身边,猫儿不高兴,冷冷的盯着猫王。 猫王这才放心。 带他们出来,我那里都没去,去找了季末扬。 见到我季末扬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我会回来,但我回来才知道,原来日子过的这么快,我在万古深渊的几日,已经在后世度过了一年的时间。 而这一年来,罗绾贞习惯了我不在,习惯了季末扬不在找我,习惯了玄君他们找我,中日不见踪影。 进门罗绾贞看到我,手里的法器落了一地。 猫王和猫儿在身边,罗绾贞惊讶道:“你生孩子了?” 季末扬被喊出来,看到我季末扬整个人也被惊呆了。 “红儿?” 季末扬以为猫王是红儿了,猫王上前:“舅舅,我是猫王,这是猫儿。” 季末扬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把猫儿抱了起来,拍了拍:“猫儿?” “舅舅。” 猫儿一脸高兴,季末扬抱着猫儿看了我一眼,带我们进去。 进去后我才知道,我离开已经一年了。 住下来的那晚,玄君就回来了。 房门呼一声打开,我正跟猫王和猫儿说话,扶幽喊着婆母跑了进来,门外站着玄君。 我看向玄君,目光很平淡。 玄君却满脸惊愕。 “殇儿……” 玄君从外面进来,抱住我试图涌进怀里。 我抬起手结印,口中振振有词:“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吾乃阴祖,号令一切,收!” 玄君惊愕,他浑身一震颤栗,离开我他看着我:“殇儿……” “你不该来找我。” 玄君身上的镇魂棺出现,回到我脖子上面,我将玄君收起封印在镇魂棺里面。 张教授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我急忙扶住了他。 他抬头来看我,我扶着他坐下,他出了一身汗,身体显得虚弱,到底他的肉身不及玄君的僵尸体。 我去倒水,张教授一把握住我的手,我回头他抬头缓缓看我:“你要干什么?” “你很虚弱,稍后再说。”我拉开张教授的手。 张教授因为身体太虚弱,靠在床上。 我倒水给他,他喝了水,还在看我。 我看向被吓坏的扶幽,扶幽说:“我爹爹呢?” “你爹爹在这里。” 我指了指脖子上的镇魂棺,扶幽害怕我,一年了,长大了不少。 扶幽说:“爹爹不会害人,婆母把他关起了?” “爹爹不会害人,但爹爹不能一直留下,过些日子,就会放出来。” “哦?” 扶幽担心我把她也封印了,躲到了猫王身后,觉得不妥,又躲到了猫儿的身后,还是觉得不妥,她看上去被猫儿要高一些。 扶幽看看,朝着张教授叫:“爹爹。” “扶幽,来这里,爹保护你。” 张教授招了招手,扶幽急忙跑到了他身边,紧紧抱着张教授。 我这才坐在张教授的身边说:“九雨,猫儿,你们两个住在隔壁的房间里,可以么?” “可以。” 猫王很好说话,但猫儿想了想:“娘亲,我想跟你住。” “不行,晚上爹爹身体不好,还要给他疗伤,另外……”我看了一眼扶幽,扶幽担心,毕竟分开了一年。 我说:“你也去,跟猫儿住在一起。” “我也去?” 扶幽看向猫儿,她是喜欢跟小孩子一起的。 我点点头:“嗯。” “哦。” 扶幽很高兴,急忙跑去拉住猫儿的手。 我看猫王:“保护她们。” “是。” “去吧。” 三个孩子离开,跑去隔壁了。 我看向张教授,张教授出了一身汗。 我去打水,给他擦汗,他看着我出神:“想我么?” “……” 人类和鬼是不同的,人是这样的。 鬼和僵尸,哪怕是魔,都不一样! 我低头亲了一下张教授的嘴唇,张教授虽然虚弱,但他急忙搂住我。 只是我没有回应他,而是缓缓离开了。 张教授握着我的手:“干嘛?” “你身上虚弱,不能乱来,我给你擦擦。” 我起身投了毛巾给张教授擦,他躺在那里看我,我给他换了干净舒服的睡衣,去洗了澡,这才回来跟他躺着。 张教授翻身过来,把手放到我腰身上,轻轻搂着我,我看了他一眼,他的头贴上来,把脸贴在我脸上,呼吸渐渐粗重。 “想我么?”张教授问我,我想了下嗯了一声。 他亲了我一口,很满足的贴着我闭上眼睛。 我翻身搂着他,让他把头贴在我怀里,才闭上眼睛。 深夜,屋子里有些冷,那种冷是冰寒的。 是香雾来了。 张教授动了一下,我拉住张教授的手臂,叫他不要动,反倒是我放开张教授的手臂从床上起来看向张教授。 香雾还是原来的样子,他穿着怀里的红衣,一头乌黑的长发,面容阴柔却不失硬挺。 他的脸是这世间上最英俊的,是无人能及的,当他穿上红衣,就如同是这世间最美的花,开在了凡世间,让世俗大地都黯然无色了。 我披上外衣,看着香雾的英俊,但我并没有说话,倒是香雾看了一眼张教授,他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剑眉轻蹙,仿佛是看出了什么,问我:“玄君呢?” “他在隔壁。” 我下床去看香雾,香雾后退了半步。 他显然是怕我的,我背手看着他:“你怕我?” 香雾抿着嘴唇,想着什么,看向床上的张教授:“张教授。” 张教授准备起来,香雾不等看清,我立刻冲了过去,他迅速后退,扶手一扫,一道风迎面扑来,我翻身朝着他冲过去,早有准备我从墙壁上吸来了桃木剑。 香雾恼怒:“离殇!” 我并不说话,剑剑是他的要害,许是想要试探我,香雾忽然转身,我一剑刺中他的心,他一颤,双手展开,发丝肺炎,双眸凝视着我。 他不懂,面容苍白:“离殇……你要杀,本尊?” “如今不是你该留下的时候,待我将一切安排好,自然放你出来。” 香雾忽地一笑:“离殇,你好狠啊,本尊为了你,宁愿遭受雷电之刑,可你如此待本尊,却是为何? 你可知道,本尊……” 香雾感觉到了无尽的疼痛,低头看着他冒烟的胸口,他快眼散开了。 我单手结印,念咒,他的胸口飞出镇魂镯,他闷哼一声,他的痛我也知道,但我抓住了镇魂镯还是带在了手腕上面,直到他被我吸了进来。 进来前香雾张狂的大笑起来,笑声是那般荒凉,又是那般的怨恨。 镇魂镯一晃,香雾的声音消失了。 张教授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这是何苦,若不杀了我,他们早晚会回来。” 我转身看向张教授:“我不杀人!” 张教授缓缓抬起眼皮看我:“那是要我自杀呢?” “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 我收起桃木剑,走去床边坐下,张教授看我:“你也会杀了我?” “我不杀人,你不是知道么?” “那我要不是人呢?” 张教授心有不甘的样子。 “不早了,睡吧。” 我躺下,张教授也躺下,他盯着房顶看了一个晚上,早上才睡了一会。 早上起来,院子里热闹了起来。 小张也来了一趟,看到我很奇怪,还说我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罗绾贞数落了一顿小张,小张抓了抓头这才离开。 胡二爷和二娘的林子里面也很热闹,我跟无忧几个过去了一趟,在里面吃过饭就回来了。 谁叫张教授的身体不好了,病秧子似的。 嘱托了扶幽他们几句,我带张教授去医院看病,去的快回来的也早。 但我们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看见了魔心,魔心负手而立,仿佛也在看我和张教授,是张教授先发现了魔心,他朝着那个方向看,我也看到了魔心。 听张教授说:“他还是找来了。” “嗯。” 想到什么,张教授看来:“他知道我们想什么,也知道你想什么,离教授打算如何应对?” “没想过。” 我扶着张教授去了研究所的地下室,进去后就感觉到魔心的到来。 张教授转身看魔心:“魔心。” “看来你身体消耗很大,这一年你很疲倦。” 魔心朝着我和张教授这边走来,到了眼前魔心伸手握住张教授的手,眉头皱了皱:“看来你的日子也不多了。” 放开张教授的手,魔心看向我:“开始吧。” 我放开张教授,开始结印,张教授一把握住我的手:“他也封印了,我也死了,你就……” “放开我。” 我把张教授的手推开,结印封印魔心,魔心勾唇一笑:“他们都说你心狠,看来殇儿是很心狠,本王也不在殇儿的心里,当真叫本王刮目相看。” 魔心消失,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此处迸射而出,散开了。 张教授恍惚一怔,闷哼了一声。 我去看他:“魔心是你们三个的心性所化,他消失了,你们三个的心性会回来一些。 但你的最多,所以他对我才更温和。” 张教授不想与我说话,他只是看着我。 我扶着他离开,他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地下室里:“你用这些东西,扰乱魔心的心神,你可真狡猾。” “魔心若不想我封印他,自然是知道一切的。”说到底还不是魔心自己愿意的。 我和张教授离开,我带他去一处山青水美的地方去修养,这期间我们谁也没见过,也不在出门。 院子里种了两种树,一种是桃树,一种是梨树。 梨树开的时候,都是白色的,桃树开的时候都是粉红,看着花,也有一番风情。 我总站在花前发呆,张教授一边画符一边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总告诉张教授:“想你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张教授抬头看我,我也回头看他。 张教授说:“等我的身体恢复了,就得离开?” “离开后你是你的张教授,我是我的离殇,老死不相往来。” 张教授听闻也不再多言,他把手里的毛笔一扔,转身走了。 我转身去看他的时候,那副画落到了地上,我去看,是我的画像。 我回去找他,他正在床上生闷气,等我走去,他一把把我拉了过去,翻身就把我压在了下面。 我并没有挣扎,他身体好了一些,也算有些力气,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好在也还能坚持下来。 等他昏睡,我起来给他擦了擦满什么的汗,没有了玄君的撑力,他这半生就跟病秧子一样,不死不活,苟延残喘。 我拿来龟壳,算了算,看来还是不行。 后来又过了半年,几乎是每月都会纠缠几次。 虽然这一路漫长孤寂,但好在,还能撑下去。 但眼看张教授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看着他要离开人世,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算准了,张教授会在中元节的那天离开人世,便把他的身后事准备了。 通知了季末扬和罗绾贞他们过来,见到我的时候,季末扬和罗绾贞都有些意外,他们都没想到,我们离他们这么近。 其实有几次我看见季末扬在附近出现,只是我没有出去而已。 季末扬来的时候张教授正对着桃花发呆,季末扬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张教授有一些出神,听他说:“好好的一个人,到底走了这一步,你就信这么狠,非要这么做,都走了,我看你还谁来管。” 我站在一边正沉默,张教授看向我们,看到季末扬他说:“桃花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好在桃花也有一树妖娆的时候,起码他是桃花,是他自己。 一个人,活着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有什么意义?” 张教授来看我:“离教授虽然一意孤行,可她陪我的这日子,却是我最舒坦的日子。” 张教授说着暧昧起来,也只有我知道,他到此时的心境,就如满树的桃花,纷飞时候的肆意,对他来说,强撑着身体活在别人的阴影里面,他更愿意死在他自己的身上。 季末扬难得对男人有意思怜悯:“既然你以看开,随你吧,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 张教授犹豫了片刻,看了我一眼。 “没有。” 张教授转身看向桃花,交代起他的后世:“我死后,就带着离教授走,我的肉身马上火化,不要留下一丝灰烬,不必下葬,留下祸害人。 骨灰分成四份,一份洒在这里的桃花树下,一份洒在河中,任河流冲走,一份送去山上,让风吹散,一份送到道观去,放到香炉中,与香灰存放一处,那样就可以永久镇压了。 我一生发下大愿,要舍身卫道,死后绝不能祸害人间。 魂魄若是还有,要罗绾贞在七日还阳夜用五行之火焚烧,我命中阳气极重,但因一些事情,早已涣散,若不妥,边用五雷咒轰了! 还不行的话,就只能生死符了。 生死符早已失传,但我已经将生死符记录下来,罗绾贞的阳气不足,怕是用不了,我已经亲自祭炼了两张生死符,我死后你拿去,如果都不成,就用生死符,我抵不住你的生死符。” 季末扬犹豫了片刻:“姻缘书,不要了?” 张教授犹豫着:“不必了,姻缘书若是拿了,对离教授不妥,怕她婚姻不顺,半生不祥。” “是么?” 季末扬看了我一眼,便去了桃花林里面,张教授站了一会便回去了。 那晚躺下就没起来,他看着我片刻不能离开,也不肯说话。 我走去那里张教授就眼神跟着我到那里,罗绾贞平日里是很少有煽情的人,竟跑出去哭。 季末扬也只是偶尔路过,不进门看。 但大半夜的,总在门口路过,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门口等张教授死一样。 扶幽几个就在门口,他们都成了大人的样子,时不时的就在门口掉眼泪。 我投了毛巾,走去给张教授擦了擦手,张教授抓着我的手交代我:“我死后,千万不能手软,尸气已经遍布全身,若迟疑,后果不堪设想,一旦我成了僵尸,就会吸走所有僵尸的尸气,到那时候,谁又能挡得住我?” “我知道。” 我给张教授继续擦手,张教授平躺着,双眼有些呆滞,我看他嘴唇开始动弹,仔细去听他说什么,他正在念清心咒。 听他念,我盘膝坐到里面,陪着他一起念。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 张教授的手用力,他看着我:“帮我结印,叫季末扬过来,要他亲自把生死符给我打在身上。” 我看门口,季末扬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他进来,手里握着生死符。 “开始吧。” 张教授说着缓缓拉了我一下,要我帮他。 我给他结印,季末扬把生死符贴在他的胸口和眉心,他现在看着我都很艰难了。 他闭上眼睛,嘴巴还在动。 罗绾贞进门问:“那么多的人成了魔,成了鬼怪,就差他一人么?” “……” 我和季末扬都不说话,任由罗绾贞哭泣。 猫儿说:“娘亲,你放了爹爹吧,他不会害人的。” “……” 我看了一眼猫儿,他已经哭的成了泪人。 猫王不敢看我,拉着猫儿出去,扶幽说:“爹爹交给我,我不会叫他害人。” 子墨也跑了出来,如今的子墨已经是大鬼王了,再过不久就是鬼尊。 还有天蓬尺,天蓬尺站在一边却不说话,他是最沉默的人。 封印中,天蓬尺是封印圣物,他自然明白一些事情的轻重。 龙庭和云雅进来,便不动了。 “都出去。” 张教授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我看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子墨说:“我们走吧,我们身上的气息,会叫他南翼控制他的身体。” 大家转身离开,房间里面剩下季末扬和我,张教授最后看了我一眼,他还是那么温和。 想到那时候他凶我的样子,我还是有些不争气了。 “照顾她。” 张教授看着季末扬,艰难的交代。 季末扬点点头,张教授才缓缓边上眼睛,在他施咒的瞬间,他身上呼一声燃烧起来,我的手一热,烈焰燃烧,季末扬将我的手拉开,要我离开张教授。 我看着张教授,他还没死。 大火中,他始终闭着眼睛,他想放开我的手,我看着他的手,指甲变成了黑色。 “你出去,我来做左后一步。” 季末扬起身,后退到门口,交代我小心,他就先出去了。 我立刻结印,将所有门窗封住,符纸从我身边飞出去,贴到窗户房门上面,烈焰下,张教授缓缓失去了气息。 他死后,魂魄从身上缓缓离开。 但他的魂魄很清,隐约可以看得见。 他的魂魄就是玄君,玄君自从来了之后就成了他的魂魄,但玄君乃是僵尸,也因此他身上尸气很重。 至于他现在的魂魄,是他原来留下的,所以很弱,除掉很容易,只是他沾染了玄君的尸气,很快就会壮大,一旦接触到其他魂魄,就会将其吸收,因此会成为祸患。 这也是为什么要毁灭魂魄和他的肉身的原因。 张教授看着我,他有些出神,我抬起手想要毁了他,他一笑,温和的好像是活着的时候。 马上要魂飞魄散了,竟还是那么的宠溺,我便有些舍不得。 我握住手,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肉身,才发现,肉身根本不灭。 我正奇怪,肚子一痛,深吸了一口气。 张教授的魂魄一惊:“殇儿。” 我趴在他身上,动也动不了,正想着是怎么回事,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晕倒前听见张教授喊我。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坐着张教授,他的手正握着我的手,而他的脸白皙干净,还有一丝丝的红润。 他看着我很紧张:“醒了?” 我看了看周围,屋子里一群人都在看我们,我看向张教授:“怎么回事?” 张教授并未解释,他只是拉住我另一只手放到我小腹上,我忽然就意识到了,是红儿来了。 我的手握住被子,看着张教授,张教授把我另一只手拉到他脸上:“我是人,没有魔气,也没有鬼气,也没有尸气,只有人气。” “那你……” 我很奇怪。 扶幽急忙跑了过来,趴在我身边说:“珏儿哥哥来了,吸走了爹爹身上的气,爹爹弥留下来,舍不得娘亲,活了过来,刚刚舅母给他改命了,但不知道是把谁的命给了爹爹,听说只有十年。” 我看向张教授:“十年够了!” “嗯。” 张教授点点头,爽朗一笑。 “多久了?”我问张教授。 张教授算了算:“一个多月了。” “怎么没有察觉?”我满心奇怪。 “察觉就是一番血雨腥风,外面已经开始骚动了,这次更严重,就连子墨和天蓬尺都没能逃过诱惑,但已经被压下去了,但这次我们的桃花林起了左右,鬼怪进来的不容易,多数在里面便出事了,接下来要等的事一些鬼尊了,不过罗绾贞已经布阵,不会出事,你只管安心养胎。” 我想了想,看了一眼脖子上面,解开了封印,先放出了玄君。 玄君医生黑色的黑衣,更黑了,但他也更英俊了,身上的僵尸之气并未察觉,但他确实相对之前要更厉害了。 “……舍得让本君出来了?” 玄君自是不服气的,怒气冲冲的对着我说。 张教授脸色难看:“你我不管算是什么,但离殇终归是我妻子,你若这般跟他说话,纵然一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此放肆!” 玄君脸色难看:“你再说一次?” 季末扬此刻说道:“就在刚刚,张教授拿走了姻缘书,已经签下了名字。” 玄君豁然转身:“殇儿昏迷,谁签的?” “姻缘书原本就在,两人已经签字,还给我的时候,我就没有把名字擦下去。” 季末扬终归还是确定了他妹夫的人选。 也明白,我之所以将魔心他们封印的意图,就是想寻最后一次机会,我要和张教授生下红儿。 玄君半天没动,他看向我:“离殇,你好狠啊!” 我看了一眼手腕,将镇魂镯里的香雾放出来,可香雾并未出来。 玄君看向我:“没良心!” 我结印,用最大的力气,凝聚出了魔心,推动了魔心的出现。 但魔心也没出现。 玄君不解:“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孩子是我和张教授的,但你们也是他的叔父,今日起,你们总得保护他吧?” 玄君脸色难看,转身过去。 张教授好笑,他也是才反应过来。 先前红儿的出生,玄君他们是有份的,但现在没了。 但即便是没了,也还是一样要保护红儿,毕竟今生前世没什么分别。 但对于玄君他们而言,还是过不去这道坎。 玄君转身走了,想到过去他长伴我左右,是张教授取而代之,我去看张教授:“你可不要被他吓到。” “不会的。” 张教授依旧很温和的笑,说到底,他是人,人的心计可要远胜妖魔鬼怪,更别说僵尸了。 张教授看了一会我,说道:“估计今晚可以休息了。” “嗯。” 大家出去,张教授上床躺了一会。 但深夜,屋子里一股寒气,房门也被风吹开,桃花全吹了进来。 我睁开眼看着门口,是几只鬼尊一起来了。 张教授缓缓起身,他手里握着罗盘,身后的手握着,手上还有托伽戒指。 他挡在床前,看着门口进来的鬼尊们。 “看来殇儿想错了,他们不会帮我们了。” 张教授说的他们,自然是玄君了,若是玄君肯帮我们,这些鬼尊也就不会进来了。 “张教授,你小心!”我交代他,张教授点点头。 上一次他就死在红儿坐胎的时候,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又是他在我身边。 鬼尊们有十几个,看到我瞬间冲了进来,此时的红儿还很弱,他们感应到红儿的存在,想要占有红儿。 但熬过了这段日子,便不会有事了。 张教授未动,鬼尊冲上来,他冲了出去。 要说天师道的能力上,我比不上张教授就是了。 虽然鬼尊有十几只,但张教授的功力增长了不少,比起上次红儿出事的时候,这次张教授厉害了许多,十几只鬼尊,顷刻间魂飞魄散。 从屋子里出去,外面大成了一片,桃花落满地。 我舒了口气,扯了扯被子,与其跑,不如等。 当初不懂,如今才明白。 逃是没用的。 正想着,门口传来桃仙夫妻的声音:“恩人,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桃家本不是这个时候花开的,原本以为恩人阳寿将近,才为了恩人多开几日,但如今鬼怪都入了林子,我们怕上天知道,我们不按照时辰胡开花落,会遭受责难。” “多谢两位,我知道了。” 张教授说完,桃仙夫妻离开,梨仙夫妻也来了,他们也离开了。 就看外面的桃树和梨树一下长出了果子,果子红了,熟了,落到地上,树木开始调令。 原本平坦的肚子,就在叶落的时候,渐渐圆润了起来,鼓的跟西瓜差不多。 我惊讶不已。 外面已经冲出桃林的鬼尊们,忽然惊恐起来,扭头就不见了。 张教授也察觉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转身朝着我这边看来,看到我的大肚子,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可被惊呆的何尝不是我。 原来红儿要按日子生长,桃树从开花到叶落,差不多有六七个月,红儿有六七个月了? 张教授走来找我,坐下把手伸到我肚子上,他的手一缩,露出惊愕的表情:“踢了我一下。” “嗯。” 张教授扶着我起来,我穿上鞋子走去门口。 出了门看到周围的景色,这才是秋天。 叶落霜下,万物寂静! ------题外话------ 这几天应该就要完结了,所以错字要留在后面检查了,但字数会不断的发上来,估计是不会存稿 如果可以,每天可能要三章 三天更新完 第201章 开战 (二更) 大家都没事,我们也没离开,日子安静下来,张教授带我去祭拜父母。 但不是他父母,而是我父母。 我们是四个人去。 季末扬和罗绾贞也跟着我们一块过去了。 祭拜后,我们才离开。 击败后季末扬问我们有什么打算,张教授说走一步看一部,没有很多的打算。 正说着,天空开始雷电交错,转瞬大雨倾盆,张教授打了一把伞在我头上,我抬头看了一眼,看向对面大雨里。 街上的车子陆陆续续的不见了,反倒是有什么人在雨里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子墨是最先出现的,大雨中子墨说:“是天将。” “你先退下,带你的人离开。” 张教授吩咐,子墨说道:“我们帮你们。” “不用,你马上离开,鬼不能跟他们公然对抗。” “嗯。” 子墨很快便离开了。 我接过手里的雨伞,说:“红儿,你听得见就先躲一躲,娘要帮你爹。” 肚子渐渐缩了回去,我身体平坦了,我看了眼张教授:“我们是人,他们伤不了我们。” “嗯,走吧。” 张教授接过去了雨伞带着我朝着前面走,季末扬拉着罗绾贞的手一块,但我们还没等过,就被天将拦住了。 其中一人长得孔武有力,他与张教授走了面对面,听他说:“你既然是天师道,就该知道所做之事是非对错,上天不许妖孽生于时间,祸害苍生,你还是听我一席劝,若是你肯放弃这孩子,保你夫妻日后平顺,路途无忧。” 张教授看了我一眼,一抹好笑:“敢问,你可是愿意把你的一条腿卸下来给我夫妻,保你性命无忧,在这人间于是无忧,我夫妻丁当好好照顾你。” “你休要胡言,我乃是上天的神仙,岂会把一条腿给你,还要你照顾我衣食无忧?”那孔武有力的天将双手抱拳,好像是个江湖草莽。 张教授更加的好笑了,啧啧摇头说道:“神佛道,皆说众生平等,可众生在神界的眼中,却是这样的平等,实在是叫世间心寒。 你要打掉我妻子腹中的胎儿,便用一声平坦来换取,为何我要你一条腿,你就舍不得了,我也不是不给你交换。 怎的?你的腿比我孩儿的性命还要值钱许多? 人命比不得你的一条腿!” 那孔武有力的天将脸色难看起来:“我不跟你说这些,今日我等奉命抓你们上天,抓你们便是了。” 说着那人已经冲了过来,张教授结印,用灭神咒,天将来了几十,眼见要出事,急忙后退,但为时已晚。 天降冰刀,在周围瞬间落下,天将还来不及震惊,已经死在了眼前,怕是临死都不知道,为何张教授有这样的神力。 天将灭,大雨骤停。 天空万里晴空,和风吹拂。 季末扬和罗绾贞看我这边,两人都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迈步就走。 张教授回来看我,我打着雨伞走去他面前,将雨伞打在他头上,为他遮住头上的光。 他抬头看向天上,说道:“若他们愿意放过红儿,自当是好好替天行道,但若不能,也不怕鱼死网破。 我夫妻,奉陪到底!” 张教授说完拉着我的手回去,路上我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我摸了摸肚子,七个月了。 “红儿这几日可是很安逸的。” 我自言自语似的,其实我们也不过刚回来,张教授握住我的手,打着雨伞与我一起,我们走到水边看向水中,看到水里有很多水鬼正在上岸,意识到什么。 “看来他们不用神力对付我们,想要鬼族来对付我们了。” 水鬼也是水精的一种,而水鬼灵性高的时候,就会变成水精,水精平时就在水里,人下水的时候他们就在,但他们不轻易伤害人,除非是遇到八字弱,或者是水鬼要找替死鬼的时候,才会把人拖下水。 如今水里出来了几百水果,还像是阴兵过境一样可怕。 要知道,水鬼是不登陆的,一旦上岸,就是灾祸。 正看着,云雅跑来喊我:“先生,罗先生要我请你回去,她说出事了,要你们快点。” “我这就过去。” 云雅点点头,转身急忙走了。 我问张教授:“你看呢?” “殇儿,这一战赢了好,若是败了呢?” “我愿意灰飞烟灭,毁掉天地。” 我转身看向一边,松开手离开张教授:“我想试试,你不想么?” 我去看水中那些水鬼,结印:“九雨在?” “九雨在。” 猫王瞬间出现在身后,我抬起手,一盏乾坤尊出现,上面有精美的花纹。 “九雨,你本是上古阴祖和阳祖之子,位列第二子,乃是雨的化身,只是你轮回转世,将你的雨灵丢弃在了上古,我已经帮你找到,今日还给你,用以守护一方安稳。 母亲命你,天下之雨在你手中,号以你之身,号令江河湖海,若有一滴雨在你手中闹出事端,唯你是问。” “九雨多谢母亲。” 乾坤尊瞬间离开我,去到九雨的手中,九雨的身上瞬间换成冰蓝色,人升入半空,身上的长衫咧咧拍打,猫族纷纷嘶鸣,九雨缓缓乱下,雨吸入他的身体。 他恢复到猫王的样子,我转身看向猫王,猫王看着我,已经想起一切:“母亲。” “嗯,你我再次前面,是迫不得已,你来守护众水,不要与大雨吞没人间,更不要祸害生灵,可做得到?” “做得到。” “嗯。” 我看向别处,猫儿一声红色的衣服,艳丽无比,她手中抱着一朵美丽的话,但我看不是牡丹胜似牡丹。 “母亲,孩儿来迟了。” “上次万古深渊见你,你还未苏醒,没想到雨神苏醒你也苏醒了,看来你们确实相生。” “是。” 猫儿不像是从前了,我看了她片刻,抬起手,手中一朵并蒂花旋转:“这是并蒂花,是你出生时候的真身,有了她,你乃是天地间的花神。 母亲命你,将神界花司招呼,不的脚神界再有花色。” “孩儿遵命。” 并蒂花回到猫儿的身上,落在她的头上。 “树神听令!” “树神在。” 树神从身后出现,我转身看去,树神一身黑衣站在一旁,他先是看了一眼猫儿。 “孩儿见过母亲。” 守护也来了。 “树神,这是木令,本来就是你的法杖,拿走吧。” 我手中一根权杖,权杖是一根木头,只是花纹特别了一些。 拿走了木令,树神变换了样子,一声绿色的袍子,头发披散,头发上插了一根木簪,像是尝尽百草的神农。 “见过母亲。” 守护朝着我跪下,我转身过去:“起来吧,天界不该有花,更不能有树木,他们早已不配。” “孩儿知道了。” 那一日,几个孩子都没离开,他们只需要念力就可以让天地变换。 天界出现白头老儿,他从上面带着两个小童下来,落到我身边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你要闯祸,才下来帮你,没想到你还是这样。” 老君走来,与我好像是早就认识了,与我说气话很是客气。 我瞧了他一会:“老马,你骗的我好苦!” 老君一哆嗦,半天才看了看左右:“你怎么认得我?” “知父莫若子,虽然老君隐藏的很深,但你我相处一年,我怎不认得?” 老君这才说:“我也是想帮你,你这就是害我。” “嗯。” 我转身过去,不想跟老君废话。 老君走来看我:“生气了?” 我摇头:“没有,老马,你回去吧。” “你把天街变得灰突突的,你叫我回去如何交代。” “那就把师兄带回去,他是你的鹿神,不能留在这里,这一战,不能让师兄再出事了,既然你是下界度我,相信也是奉命行事,只可惜阴差阳错,法眼送我,却没有带我入道,你这个师父,失败至极,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你不要管我,你跟我回去吧?”老君要带我走,我不走,只是摇了摇头。 老君说了许多的话,后来鹿师兄来了,起身恢复了鹿神的样子。 “见过师父。” 鹿师兄给老君下跪,老君叹了口气:“算了,你就留下吧,是死是活已不重要,当年那斗战胜佛也是如此,大不了我回去教不了照,我的兜率宫原本就没有花草树木,没了就没了,谁还能把我怎样?” 老君说完,拂尘一甩,带着两个道童,腾云而去了。 我看鹿师兄:“你干嘛不回去,留下来做什么?” “天上那里有这里快乐!” 鹿师兄说完就抬头看着走远的老君,他说:“图二送师父。” 我看着正陆续上来的水鬼,我说起和鹿师兄的因缘。 “那年,还是上古的时候,阴祖已是草木,一只长了鹿角的兽,闲步而来,他本打算吃了地上的草,我说你莫吃我,吃了我天地都没有草木,叫他饿肚皮,他就没吃我,从此总来找我。 他最不喜欢的便是风云,每次风云来过,我都伤痕累累,他说他都舍不得吃我,为和那风云可恶至极,总是肆虐。 后来巫族出现,我成巫女,有一只鹿总是跟在我左右,如果我遇到危险,鹿就会出现,就会帮我。 巫女死后,棺木上面还印有,鹿的图腾。” 鹿师兄说:“过去的事情,还说什么?” “是我连累了你们,不该来到后世,让你们都被拖累,原本互不相欠,不必想见的。” “先生。” 龙庭来找,我回头看龙庭。 “上古时候,龙族强大,兽祖生下应龙,应龙遨游,我也喜欢。我不职位和,总觉得青龙是龙中最美的,我总是驻足看他没完,一日他飞来找我,围绕着我陪我。 经过我的颠簸,他有了人的样子,他叫我一声姑姑。 但他们兽祖并不喜欢我这个姑姑,更觉得我是个异类。 所有物种都是没有雌雄的,唯独我与他们不一样。 兽祖不准应龙与我见面,把应龙关了起来。 我有许久没见过应龙,我甚至记不得应龙是和模样的时候,阳祖来到我的身边。 从此忘记了应龙。 阳祖还是邪恶的,他每日吃兽族,吃羽族,吃的龙所剩无几的时候,与应龙打了起来,眼看着应龙被吃,我阻拦下来。 应龙得意活下来,此后从来找我。 阳祖若是发现,便会吃更多的龙。 “巫族后,人间有了繁荣之相,应龙出现过几次,从此天地间有了龙腾。 应龙本就是天地间高贵的龙,他曾做过无数次的帝王,最终在寻寻找找中来到这里。 但有一世他曾与我做过未婚夫妻,就是阳祖做大祭司的那时候,我是圣女,而他曾与我有婚约。” 龙庭一笑,很明显他已经想起我说的话了。 “先生始终是先生,先生还能再见,足见极大的眷顾,龙庭很知足。” 我看张教授:“阳祖你呢?想起了么?” 张教授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想来,后世的都有些记忆,就是你说的上古。” “那就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倒是很好奇,雪神在什么地方,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母亲,是不是罗绾贞?” 猫儿问我,我摇头,但我还是说:“她是你舅母,不要直呼姓名。” “母亲,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是谁呢?”猫儿问我。 “你说你舅舅么?” “嗯。” “兽祖和羽祖尚未见过,我和你父亲是阴祖和彦祖,在我们之后还有两祖,甲祖和鳞祖。” “你说说,舅舅是老乌龟?” 猫儿还是有些顽皮的,我回头看向猫儿,猫儿立刻不多言了。 此时季末扬才走来说:“你见过这么英俊的老乌龟?” 罗绾贞也说:“你见过这么美的鱼儿?” “那没见过。”猫儿忙着说。 我去看他们,说道:“虽然阴祖阳祖与兽祖羽祖相处并不快乐,可遇甲祖鳞祖却相处融洽。 特别是那个爱斗嘴的老乌龟,他每次来都叼着一条鱼,又不吃,上岸后用他肥厚的爪子按着鱼,鱼儿乱跳,就是逃脱不了,等离开的时候叼住鱼离开。 都以为龟吃鱼,却不知道,他们一起出生,只是感情很好,龟最怕他不在的时候,鱼被吃了,所以走到那里都带着鱼。 也算是一段佳话! 这不是,都带到这里来了。” 我看了一眼季末扬,季末扬脸色难看:“少来糊弄我。” “照理说,你应该是我弟弟的,可你说过,要是你还能选择,你肯定不会被我晚出生,果然你就抢占了先机。” “……” 季末扬这会倒是没话说了。 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 水鬼已经全都上来了,我说道:“子墨,你速去鬼族,传我的话下去,要白鬼王带东西南北,四大水鬼王,要他们吞噬所有水鬼,平息祸乱。” “是。” 子墨忽然消失,天蓬尺问我:“他们都有来处,那我和子墨呢?” 我看了一眼走远的子墨,许久才说:“上古时候,也不是只有阴祖几人,那么多的人早就记不清了,问也不记得了,等我想起来再说吧。” 听我说,天蓬尺便没有再问过。 但唯独天蓬尺和子墨不是上古的就相识,他们是我后来转世认识的。 平息了水鬼的事情,我们才跟着罗绾贞回去。 而大战也终于爆发了,先是水患,跟着是瘟疫,后来还有还小地震。 但这些都南部单猫儿他们。 他们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把事情平息了。 而后不多久,天上开始雷鸣,罗绾贞卜卦告诉我,很快即要出事了。 我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我什么都不想说,我说不起。 我女儿儿子都在他们的毁灭之列,我儿媳妇也逃不了,我有什么理由退缩。 那一夜,当真是兵临城上。 但那样也不怕,我并非一人。 先来的事猫族,我听到外面有猫叫的时候,外面的大军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了,云雅跑来找我,跟我说外面许多的猫,但我出去后却没见到许多的猫,见到的反倒是一地的人,但他们很快有消失了。 猫王告诉我,都是他猫族的人。 猫族来了,狐族也来了,黄家也来了。 我后来去睡觉,梦里都是四面八方朝着我这里敢来的人,其中还有狼族和鼠族,但要说是行动快速的就要说是鼠族了。 不过魔族,妖族,灵族,鬼族也相继赶到。 他们是因为云雅几人曾去呆过,相处下来都不错的。 我醒来去了外面,看到他们的首领也没太多的话说,是教授跟他们说话。 之后几日,几乎都是这样。 终于,神界开始动手了,第一日他们来了一些天兵天将,说了几句,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打了几天几夜,双方都有损伤。 但我最没想到的就是云雅的死,云雅什么都没做,却跑去为龙庭挡下了雷劈,人就死了。 我站在院子里,看到云雅被雷劈,心口忽然一沉,朝着外面走已经是来不及了,等我走到要救云雅的时候,云雅来看我,她朝着我说:“先生,我要走了。” 我蹲下握住云雅的手,云雅看着我:“先生,我是不是很勇敢?” “嗯,很勇敢!” “先生,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改做什么,我想帮先生,可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帮到先生。” 云雅紧紧拉着我的手,哭了起来。 我抱着云雅:“云雅很厉害。” 云雅在我怀里渐渐的没了气息,听见她说:“先生,我喜欢龙庭!” 忽然的,云雅就没了反应。 周围安静下来,我抬头看着龙庭,龙庭双膝一沉,人跪下,叫了我一声先生,双眼垂下,头低了下去! 第202章 是他们 (一更) 看着龙庭嘴角滴落的血,串成雨线,我伸手去摸了一下,龙庭一下倒在了云雅身上,头定在我胸口,我抱着龙庭吸了一口气。 把龙庭和云雅的残魂吸进了镇魂棺里,肉身随即泯灭如尘。 我看着天上出神,乌云滚动,雷鸣阵阵。 正在恶战的白鬼王也受了伤,猫族死伤无数,我只能用镇魂棺将他们暂时封印,不然他们离开了这里,又不知道会怎样。 白鬼王最先落下来,张教授立刻接住了白鬼王。 白鬼王的最后一句话是想要见玄君:“鬼君大人还在么?” “他在。” 张教授在周围寻找,但玄君终究没有出来。 他是生气,我最后让他成了局外人,成了手中的利刃,他是想要这种方式告诉我,他宁愿看着我们死,也不会出手帮忙,香雾也是一样,他也没出来帮我们。 白鬼王终究没见到玄君,叫我看到了玄君的薄凉。 我走去看白鬼王,握住他的手,他看着我:“鬼族并不后悔此一战,这一战不全是为了保护鬼君和王妃,还有我与天界的仇怨。 天界对我不起,我可以容忍,但天界不该伤害慈心,慈心与我,生过一切,我随抵不过天界,但我知道,王妃会。” 白鬼王瞬间泯灭,但他身体里一条白龙瞬间飞出,嗷呜了一声,钻到了我眉心里,我怔了一下,身体一痛,但很快就感觉了无穷的力量,连带着白鬼王的一些记忆,都是他在旁注释慈心鬼王的画面。 白鬼王一去,八大长老也陆续落了下来。 他们的元神一同进入镇魂棺,鬼族险些覆灭,天地震动,黑暗袭来,鬼嚎声阵阵。 我起身的时候,数百只鬼王钻入了镇魂棺。 鬼族大伤,魔族与灵族解释如此。 妖族与仙界乃是连襟,还有些犹豫。 毕竟仙界的人也来了,但来的那人我总觉得那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妖族,你怎么还不帮忙。”魔族少主,磨牙族众伤亡惨重,他怒吼了一声。 妖族妖王墨蛇还在犹豫,他站在一旁犹豫了。 “墨蛇,你带妖族立刻离开。” 我不能勉强妖王,毕竟只不是恶习。 妖王看我:“我妻子在家,眼看就要生了,神界答应我,如果我愿意退出,让我孩子出生位列仙班。” 我下意识的愣了一下,想到我也是为了红儿,才说:“你回去吧。” “妖王,你如此背信弃义,你怎能在纠结立足?”磨牙气恨不过怒吼。 就在此时,灵界灵王灵珠受伤从空中落下来,磨牙冲上去当初了天雷,两人落下来已经伤的不轻,我走去的时候磨牙正抱在灵珠怀里。 “现在好了,我死了,你就不必躲着我了。” 磨牙长相丑陋,獠牙在外,灵珠貌美惊艳,他两人看上去不合适,但看他们,却不是没有感情。 灵珠忽然怒吼了一声,身上的灵气注入磨牙身上,周遭的灵物开始震动,地上出现许多的灵体,瞬间冲上魔族的身上,行程一层白色发光的铠甲,但灵珠却消失了。 磨牙起身到处寻找灵珠,一颗白色的灵珠射进他的眉心,一闪,他的一边眼珠变成了白色。 因为后力太大,磨牙身体后退射出去了十几米,落到地上摔得地面深陷一个大坑。 磨牙从地上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冲上天去,把天空的将领杀的片甲不留。 周围流光飞落,如同是一场光雨,落入人间。 终于安静下来,磨牙落到地上,风吹着他的衣衫,他身上全是血水。 魔族大胜,灵族失去了灵王。 灵族长老落下来立刻跪下:“见过新灵王。” 灵族跪拜磨牙,磨牙抬起手,一把灵杖出现在手里,他紧握灵杖说道:“我灵族,魔族,妖族,鬼族,此一战并非只是为了鬼族,只是他神族欺人太甚,数万年来对我四族杀虐成性,但凡出生大能之,便要提前杀尽,如果不从就要杀伐全族。 试问我们可曾有错。 相爱之人,为何不能生育后代,难道说,只是因为所生下的孩子更为厉害么? 他神族怕我们超越他们,就要杀我们。 他们一直超越我们,我们可有杀过神界的孩子? 为何他们的孩子可以出生,我们的孩子就不能? 我们母族和灵族,所出生的孩子,都没有人那样的聪明灵根,那是为什么? 你们科技的,三万年前,我魔族魔王曾孕育了一只魔尊,可最后魔尊被杀死在腹中,神界用魔族做要挟,逼迫魔王强行杀掉妻子腹中的胎儿,如此神界,要来何用?” 魔族和灵珠附和的喊声震耳欲聋。 磨牙说:“我们不是保护鬼君王妃的孩子,也是保护自己的孩子,我们现在就杀上去,将神族的孩子杀绝,让他们也尝尝,被杀死孩子的滋味。” 魔族准备打伤天去,我才说:“那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磨牙转身看着我,我本想多加阻拦,但他闭上眼睛,眉心有一道光打进我的眉心,我看到他和灵王的事情,原来他们曾是青梅竹马,而他曾是灵族人,与灵王有千年情爱。 只因天界不许他们生育自己的孩子,他为了保护孩子,死后成了魔王之子,他的心中有恨意,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磨牙睁开眼睛,转身就走,数十万的黑色魔王,周生包裹着白色灵光铠甲冲了上去,天空变换。 妖族始终没有上去,倒是穿白衣的男子落下来,与妖王说:“你的族人最多,你先走,我会跟神族说,让你的孩子降生。” “你真的以为他们会真的让你生孩子么?” 胡二爷走来说道,我不解的看着胡二爷。 胡二爷将衣衫扯开,将衣服里的皮肉露了出来,众人去看,因为胡二爷也是妖族的人,在没有成仙之前就是妖族,而妖族和地仙是一体,他们都是同从神界调遣的。 胡二爷的皮肉上有两条口子,在他的肚脐上。 大家不解,胡二娘走来说:“我们修炼已经许多年了,但我夫君乃是狐族灵气极胜的人,出生便有仙气护体。 若是平日修行,翌日可修其他狐狸的三十年。 狐狸五百年才能成人的样子,他出生就能幻化了。 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有了几千年的修为。 万年后遇到了我,我与他有了第一个孩子,未出生就被告诉,不能剩下孩子。 我们到处躲藏,后来还是被他们抓到,他们逼迫我们,不要生下孩子,不然就要毁灭狐族。 我们为了保护狐族,只好答应他们。 但我们想生下孩子,就只能重新修行,他们强行拿走了我们的内丹。 二爷的内丹自小便有,他们为了拿出内丹,用修罗刀开膛破腹,取走了内丹。 二爷差点丧命,我们修炼五百年,躲到山里不出来,狐族也不在和我们来往。 我们想要生下孩子,就只能提早,生下没有更高灵性的孩子。 妖王,你蛇家和我胡家本是对头,因谁都看不过谁,可你可还记得,一万年前,妖王是红狐的? 红狐乃是二爷的娘亲,只因为护着二爷,被劈死了,这才要你蛇家做了妖王。 药丸,你蛇家的这一胎,应该也不凡,你觉得,能出生么? 还是用二爷那样的方法解决这事。 他们可以去走内丹,可那日他们把二爷按住,将我吊起来,要我眼珠子的看着取走内丹,杀死我腹中的胎儿,这事神族该做的事情么? 天地万物,相生的,可他神族要决定我们的生死,我们和地上的蝼蚁有什么分别?” 妖王看着白衣的仙族:“她说的可是真的?” 仙族的人犹豫了片刻说:“不让他们出生,也是为了大家的安稳,若是总有斗战胜佛那样的人出现,纠结永远不会安稳。” “那我孩子呢?能出生么?” “我要禀报天界,才……” “我要你回答我,你开始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按照你们说的,就能生下孩子的?”墨蛇的眼睛变成绿色,他很愤怒。 白衣仙族说:“你的孩子,像是很古怪的东西,我们查不到他的来处,已经派人过去了,对不起……” “你说什么?” 墨蛇意识到什么,转身就要走,但此时子墨已经护着人来了,只是身后却有追兵:“墨蛇!” 一个白衣女子跑了过来,她的肚子很大,长得却很妖娆。 身后护着她的是子墨,但子墨倒在了地上。 我急忙走去看子墨,本想救子墨,子墨却倒在我怀里:“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子墨……” 我喊子墨,子墨艰难不舍的看着我:“殇儿,我一直喜欢你!” “嗯……” 我点头,子墨笑了一下,便化成灰烬消失在了我怀里,我试图收起子墨的魂魄,却怎么都收不到。 天蓬尺和鹿师兄,分别落下,一人吐了一口血,便倒在了地上,我急忙去抓住了鹿师兄,鹿师兄却说:“去看他,他快不行了。” 我急忙去看天蓬尺,奈何天蓬尺撑不住,瞬间泯灭,但他消失前,有一块天蓬尺落到我手腕上,渗透了进去。 我去看鹿师兄,鹿师兄已经快不行了。 我抱着他,他说:“师兄无能,不能帮你,殇儿你过来。” 我低头去,鹿师兄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 我抱着鹿师兄,收紧了手臂,鹿师兄被我吸了进来。 此时妖王抱着妻子,妻子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一条蛇尾,因为身体受伤,妖王妃痛的一直哭。 但她依旧很坚强的要剩下肚子里的蛇宝。 天雷忽然密集起来,我忙着用罗盘接住了天雷。 墨蛇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看向白衣仙人。 “本王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妖王怒吼的一声,竟然要吞了那个仙人,仙人迅速后退躲开不见了。 妖王看向怀里的王妃,我马上蹲下握住王妃的手,帮她把孩子生下来。 妖王妃终究是没有坚持下去。 “墨蛇,我不行了,我没力气了,我不能在陪你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葵儿!” 话还没说完,王妃就昏沉了过去,她的身体迅速变成了一条大白蛇,墨蛇怒吼着,他要吞了葵儿,看上去要疯了。 张教授挡住墨蛇,我喊他:“还有孩子,你不要孩子了?” 墨蛇看着我:“孩子?” 我立刻去摸白蛇的肚子,找到了位置,摸了摸,拿来一把刀子,破开白蛇的肚子,将里面的一枚蛇蛋拿了出来。 墨蛇朝着我走来,蛇蛋到了他手里破壳出来了一条小白蛇,小白蛇张开嘴,朝着天上嘶了一声。 墨蛇把小蛇放到脸上贴了贴:“你娘给你取好了名字,若是黑色的就叫黛儿,白色叫雪儿。 爹没用,保护不了你娘亲,今日爹不能再陪你,你跟着你新娘亲,爹去找他们给你娘亲报仇,很快爹就回来。” 墨蛇说完把小白手交给我:“暂时帮我照顾她,我要是不回来,你就是她的年轻。” 说完墨蛇看向地上的妻子,怒吼了一声,一条大黑蛇出现,从天上游动了两次,朝着地上的白蛇冲过去,一口吞下了白蛇,墨蛇瞬间增大了不少。 墨蛇幻化成了人的样子,站在半空看向地面的妖族:“本王很愧对魔族,鬼族,灵族。 如今本王要跟他们去,我们妖族虽然人数众多,但我们妖族却很多的分枝,如果有谁想要现在离开,现在就离开,本王绝不强留。” 妖族并没有人离开,反倒是誓死效忠。 墨蛇回头看了我一眼,带领妖族冲了上去。 可惜,他们去的人,谁都没有回来,倒是小白蛇很安逸的在我的手腕上游走,我看天的时候,小白蛇钻到了我怀里,竟还咬了我一口。 我把她抓出来的时候,她就缠住了我的手腕。 仙族的人走后,地上安静下来。 季末扬走来问我:“累了吧?累了就先回去。” “不累,大家都在上面生死未卜,我怎么会累?” 正说着,天空落下许多的人,都是四大族的人,其中也包括磨牙和墨蛇,鬼族的人死的最多,要不修罗王及时赶到,几乎是灭族。 等周围安静下来,万籁俱静。 空中出现云雾,云雾上面站着天界的神仙。 其中就有两个站在上面有些面熟的人,原来是他们! 第203章 灵山 这一战死了无数的人,魔族,灵族,妖族,鬼族,死伤无数。 如今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而天神高高在上的看着我。 天帝说:“你们只要不跟神界作对,不让孩子出生,一切可以回到从前,你们鬼族,也可以恢复如初。” 我看了一眼鬼族的鬼们,鬼王们所剩无几。 张教授问我:“你当真这么做?” “嗯。” 毁天灭地就是我要做的。 我怀里的小白蛇露出脑袋看着天上的神仙,张开嘴嘶了嘶。 天帝等不及了问:“离殇,你还不肯放弃么?” “你有孩子么?”我问天帝,天帝冷哼一声。 “天界神族与你们人不同,孩子生来是有灵根仙骨的,你等生下的孩子,会涂炭生灵,就像是现在……” “现在是我做的,还是你做的,我的孩子不能出生,你们却能,太玩笑了,既然你这么决绝的要将我的孩子们害死,那就决一死战吧,就算他们死了,我也要陪着他们一起。” 我结印,风起,雷电交错,乌云瞬间笼罩整个天际,草木皆动。 张教授为我护法,我看了一眼他。 天上的云彩晃动起来。 天帝想要离开,却给笼罩住的网阻拦。 我睁开眼睛看着天帝天后,吩咐猫王几个:“立刻动手,抢夺天界权杖,一个也不能放过。” 几道人影快速冲上天。 猫儿最先到达天上,随后占据了十方天界。 守护和猫王紧跟其后,是怕他们出事,扶幽本打算也跟着过去,被我强行拉住,扶幽不愿意,但被我看她就不敢跟着了。 这一战天翻地覆,用了三天的时间,最终反败为胜。 我和张教授是踏着天梯上去的,从小学习天外有天,认为有人。 但也未必,毕竟头上就是天,脚下就是地。 无外乎天地之间。 到了天上也没有太多的反应。 有人迎接我和张教授。 猫儿走来:“见过母亲。” 我看了一眼天界的宝座,走去看了一眼,抬起手算了算:“守护,你马上去天界的后山,去抓龙,抓到后将龙筋抽出,断了他们的灵根仙骨。” “是。” “九雨,你去东来山,寻找山上的鸟兽,凡带羽毛者,抓到后,将他们羽灵剔除,断掉灵根仙骨。” “是。” “猫儿,你暂代天帝之职。” “是。”安排好,我看向张教授:“走吧,我们先离开。” “嗯。” 张教授就是这样好,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厌烦,看一眼怕是都都不愿意,后来就是真的好,一眼见不到都担心有事。 不管发生何事,他都要跟着我,哪怕是个错,他也要陪我错。 这是玄君和香雾远不能比的。 来到天界的天河前,我看了一眼张教授,跟他一起进入天河。 他在我不会怕,但也要有人护着我。 季末扬和罗绾贞早已经守在天河水的外面。 张教授到了水里护着我,我才在他回来睡着。 梦里梦到许多的事情,但谁也阻挡不了红儿的出生,就在佛音阵阵传来的时候,我也睁开了眼睛,而红儿已经生于水中。 一只提醒两米还多的大乌龟,在我身侧,他身上躺着的就是红儿,一条肥美的大鱼在一旁游动,张教授抱起我离开天河,我们走到岸上,佛光普照,佛祖现身。 将我放下,张教授道了一声无量寿佛。 “无量观!” 张教授道了一声。 “阿弥陀佛!” 佛祖面容慈悲,看了一眼龟背上驮着的红儿,他嘴巴念起心咒。 放下手佛祖看向我:“阴祖,许久不见。” 我看着佛祖:“许久不见。” 佛祖说道:“九界因盘古之心动荡不安,是劫也是缘。” “佛祖所言极是!” 我继续道。 佛祖看了我片刻,问道:“上古阴祖,乃至天地之母,阳祖乃至天地之父,生草木雨雪。 草木带来天地生机,雨雪滋润天地万物。 该受天地敬仰。” 众佛先生,到了一声阿弥陀佛。 佛祖道:“阴祖,可有想法?” “天界本不属于我们,来到天河直因红儿身弱,需要生于天河之中,想阳祖也生在此处,才到此处。 至于神族,他们自命不凡,自称拥有灵根仙骨,我便叫人将灵根仙骨剃去,看他如何高贵。 问佛,万物众生,在佛祖眼中可平等?” “阿弥陀佛,平等!” “再问佛,我可是佛祖母亲?” 佛祖点头:“是。” “那这孩子可是佛祖的兄弟?” 佛祖看着红儿,点点头:“是。” “盘古是天地孕育而生,生后他见不得天地荒芜,化身天地万物,生六祖。 盘古之心为镇压邪念,落入万古深渊,已经有数十万年。 他若是恶,天地如何挡得住他?” 佛祖道:“纠结生灵涂炭,源自阴祖,阴祖可否想过,这并非是法门?” “……” 我看向身后的大龟和大鱼,看了一眼红儿,看向张教授:“今日之事,你从未认同,我知你心中所想,不愿生灵涂炭,但我别无选择。 你为见过红儿被关押在万古深渊之下,与邪祟为伴,洗手恶念,动也不动,出也不能出。 我断然不能不管,谁叫我生他了? 生而为人,若是连来自都不能保护,枉为人母。 我知道做这一切,会死伤无数。 子墨,云雅,龙庭…… 鬼王,妖王,魔王…… 他们谁的死,我都很痛。 但他们存在数万年,起码还领略过这世间的草木雨雪,可红儿呢? 他才是创造这个世界的心,却要留在那种地方。 他并非是永不回去,短暂的偷闲,盘古之心还在,他也不过是来此一游,过些年就会离开。 盘古之心的孤寂,谁能知道?” 张教授擦了擦我的眼泪:“我知道。” “我死后,所有人都会复活,生死符我已经用在自己身上,你不必为我难过,你留下好好照顾红儿。” “殇儿……” 张教授意识到什么,天将大雨,我也消失,张教授来拉我,我已经消失。 就在所有人都回来的时候,我只能看着他们到处寻找我。 佛祖到了一声阿弥陀佛,所有人都去看他,他却看着天帝天后。 “天帝天后,你们可知错?” 天帝和天后并未开口,佛祖问:“你们可知错?” 天帝这才说:“佛祖明示。” “你与天后本是兽祖与羽祖转世,为守护祖孙,不惜转世到天界,却见不得其他四祖子孙孕育,无错?” 天帝与天后相视,天后说:“我神族本就高贵一些,若不然如何有六道之分?” “如此,汝即已帮天界挽回局面,便要去法会了。” 佛祖看向红儿等人:“傲很姑且交给汝带走,你天界也可放心。” 说话间,红儿已经消失不见。 季末扬和罗绾贞随即跟了过去,云雾翻腾,他们消失不见,张教授还在找我,他发疯一样冲进天河里面,喊着我的名字。 龙庭等人也都陪着他在天河找,但终究没能找到我。 天界恢复往日的样子,却少了草木之气,暗淡许多。 张教授一夜间头发白了一半。 离开时,只带走了孩子们。 其他四族也都安然无恙,墨蛇与妻子重新想见,还带走了小白蛇。 灵王复活,也孕育了孩子,磨牙带着她一同离开。 白鬼王醒来,见到慈心与恶目惊愕不已。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 都以为,张教授会因为我的消失一蹶不振,但他回到住处后便让猫儿变成了猫儿本身,让猫王变成黑猫,让扶幽在院子里牵着鹿师兄晃荡,后院养着一群狐狸,林子中还有兔子和野鸡。 张教授决定留在这里,继续考古工作,还找了个大学里面历史老师的工作来做。 他身边只留下了扶幽一个孩子。 扶幽总是乖巧听话,每日跟在张教授的身边,对他嘘寒问暖。 但到了夜里,还是看他黯然神伤。 子墨成了院子里的管家,每日除了去开车,就是回到家里处理院子的事情,龙庭住在院子里,扶着家里的饭菜。 云雅则是照顾扶幽的起居。 送扶幽去读书。 小张偶尔会去院子看看,但不见我也不见季末扬,他便会转身离开,若是有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问张教授帮忙。 张教授也很好说话,每次都亲力亲为。 一次有人看到张教授,问他带着孩子,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 小张半天才说,有个妻子,出门去了。 后来人家就上心了,总打听张教授的事情,还托小张给介绍一下,小张很气恼,还跟人家吵了起来:“说了他有妻子,妻子出门去了,你怎么还不死心,难道你爱做小三?” 女人也是个有些身份的人,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她也说了,她知道玄君没结婚,因为没领结婚证。 小张气不过,就去找了张教授说这个事情,张教授听说了,就带着扶幽去了婚姻介绍所,我想,那是张教授第一次做那样的事情,要云雅假扮了我,给她把脸贴上与我一样的面皮,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 拿到了结婚证张教授,张教授不知道想什么,把结婚证又销毁了,还去民政局说,他是找人办的假结婚证。 结果人家抓了他,他被关了起来,要龙庭忙的不亦乐乎,光是给他证明受了刺激这一点,就忙了一周。 一周后张教授回家,小猫和猫王都在门口等他,扶幽骑着鹿师兄也在。 下了车张教授有些咳嗽,竟咳血了。 龙庭看他,尝尝的舒了一口气,劝了他几句,他说了一句话:“昨夜梦见你先生了,看她到处飘荡,就是追不上。” “……”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思念乱说的,也只有我才知道,他并非乱说。 回了屋子,他对着我的照片出神,结果就病了,这一病就是半月,这半月就总是魂魄离开身体,在院子里转悠,有几次我看他在门口遇到路过的阴差,担心他被带走。 但最后的那次他自己去了阴差面前,却听见阴差说,这里日后要尽量不来,这里住的人都不好惹。 果然,就没见阴差来过。 张教授有个学术上的论文,要他亲自过去。 那日他过去的时候,我也在。 有个学生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听课,那个孩子顽皮,去窗口险些掉下去,我着急了,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挡住了那个孩子,结果孩子被送回去,张教授正发呆,竟叫了我的名字:“殇儿……” 小孩子也看我,但我身体好像被一股力量牵引,忽然就消失了。 那天,我来到了灵山脚下。 照理说,灵山我是上不去的,但我却还是到了。 佛祖正在说法,他眼前有一朵盛开在水中的莲花,莲花在池中,而莲花上躺着给小娃,小娃五官精致,小巧可爱。 我看到红儿,红儿也看到了我。 红儿的身边有一只趴在那里的大龟,大龟的身边有一条肥美的红鱼。 不过比起在天河那里,大龟只有半米多,红鱼也不过七八斤的样子。 池子里氤氲着白色的气,红儿手腕带着红绳银镯,手里攥着一只莲子。 佛祖正在说法,我坐在了红儿的身边,看着红儿,红儿朝我咧开嘴,笑的很是可爱。 佛祖说道:“此子生于天地,斗转星移,生于阴祖,而这世间万物,凡有阴阳之处,皆是阴祖阳祖的后人。” “佛祖,那谁是兽祖和羽祖的后人?”有佛问。 佛祖看了看说道:“上古有神兽,饕餮,梼杌,穷奇,混沌,白虎,青龙,玄武,朱雀,凤凰,应龙……诸如此类,只有一只,且不分雌雄。” “这般说,是因无雌雄,生于天地间?” 佛祖回应:“正是。” “佛祖,那甲祖鳞祖所生是何?可有雌雄?” “水族皆是两祖所生,但他们生,以见阴祖阳祖,以分阴阳,只是定于水中居多。” “如此说,那上古时候,所生不分阴阳,皆是兽祖羽祖,水中是甲祖鳞祖,其余是阴祖和阳祖?” “可以这么说,即便花草也分雌雄!” 法会结束,佛众离去,佛祖看向我,他把手伸向我,我看向他。 见我不动,佛祖说:“昔日你我也曾见过,诸多万年前,你可知我是谁?” 我摇头。 佛祖微微一笑,慈爱的目光看向红儿:“今日是他的百日的生辰,也是佛界法会,不想阴祖也来了。” 我依旧没说话,佛祖这才离开。 第204章 已婚 (三更) 那日我一直留在灵山陪着红儿,只是几日后莲花合上,大龟沉入水中,红鱼消失,莲花也进入了水里。 我本以为是时候要走了,却见有几人手中握着利刃,找了过来。 他们到了水边相互看了看,便跳进了水中。 他们在找红儿,只是他们没找到,只好出来。 他们出来我便跟着他们走了,他们竟是回了天上,到了天宫。 四个人对天后和天帝复命,说没有找到。 天帝因焦急起身走来走去,天后也说:“找不到盘古之心,就无法将灵根仙骨注入到我儿的身上,他们与地上的人有什么分别?” 天地说道:“切勿着急,一定有办法的,暂且不说这事,我儿断不会没有灵根仙骨,倒是那阴祖的魂魄还没找到,阳祖也尚没有苏醒,这才叫人担忧。 万一阳祖苏醒,阴祖复活,如何了得?” “天帝的意思是?” “这事要交给先祖才行,我神族不好再出面了。” 要说老奸巨猾,还是要眼前的这位,实在是佩服。 离开了天帝的凌霄宫,我本想离开去灵山,不想路上遇到了老君,有些日子没见他了,之前与神族大战的时候他也没出来看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连累,便跟着他去了兜率宫。 进了兜率宫,也不知道老君在做什么,他坐在炼丹炉旁出神,我便想去看看,到底他是我老马。 但靠近上去便被炼丹炉给吸了进去。 进去便觉得里面炙热难耐,叫人不解,里面还盘膝坐着一个人。 那人是个男子,男子面貌英俊,身穿黄色衣服,双手放在声前,好像打坐的和尚。 见到我,男子睁开眼睛看我:“咦?怎么是你?” 我一脸茫然,认识? 但我忽然觉得,这人长得确实不错,只是说起话阴阳怪气的,总觉得那里很奇怪似的。 我想了下:“茫茫九界,被炼丹也能相遇,果然是缘分不浅,幸会!” 最近心情还算不错,便主动了一些。 男子嘿嘿一笑,抓了抓头:“不认得了?” “……不认得了!你是谁?” “我?我是……”说话前男子眼珠子一转,嘿嘿的一笑:“石头孙!” “斗战胜佛孙悟空?”我诧异。 石头孙也惊愕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我还不知道?看你眼珠子转来转去。” “嘿嘿,小阴祖,你来的正好,走,咱们出去玩玩。” 石头孙跑来拉了我一下,一把抓空了,才发现我是一缕思念化作的残魂。 说起思念,乃是某个人对某个人思念太重,所幻化来的,但也要人死后能有一丝同样的执念,才可纠缠出原本的魂元,但即便如此,原由的魂魄也已经散了! 但我倒还是我。 说白了,肉身终究是身外之物,皮囊而已。 石头孙奇怪的看我,看来看去说道:“你这小阴祖,怎么被人害成了这样,那兽祖和羽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没有的东西,就想抢走,如今连如来来了都管不了他了。 他还想要你儿子的灵根,去度化他的儿女,我老孙要不是位列佛班,当真要把他的龙子龙孙凤子凤孙抓来拔毛剔骨。” “听说你早就成佛了,照理说不应该在这里遇到,怎么?又给老君抓来炼丹了?” 被我问,石头孙嘿嘿一笑,一脸古怪说:“老君有难,岂有不来道理,好歹吃了他许多的灵丹。” 石头孙拉了我一把,朝着丹炉的外面冲出去,我们就这样从丹炉里面出来了。 老君正在打盹,石头孙带着我离开天界,我跟着他一路腾云驾雾,不知去了多远,到了一处恢宏的佛寺上,落下来他带我去了佛寺里面。 佛国? “金光寺么?”我问石头孙,石头孙嘿嘿一笑,拉着我去了里面。 我在里面见到燃灯古佛。 石头孙带我坐下,对着燃灯古佛的佛像看。 周围暗淡了,大殿的门关上,原本的信徒不知去向。 听闻有人走来,供灯亮起,我去看不远处,一个身形瘦弱,身披僧袍的和尚走来。 和尚眉毛浓重,目光沉静。 “阴祖?” 燃灯古佛与我相识,倒也意外。 我起身拜见燃灯古佛。 燃灯古佛也还礼:“阿弥陀佛。” “是圣佛带我来到此处,打扰了。” “阴祖请坐。” 燃灯古佛请我坐下,我们相继坐下,石头孙在一边打坐很快入定。 我与燃灯古佛相对视,燃灯古佛问道:“阴祖可有烦恼事?” “我与阳祖生于天地,万世轮回,相生相伴,他生我生,他死我死,轮回不灭,我与他不灭。 不知为何,这一世,他分身四人?” 燃灯古佛犹豫片刻,起身站了起来,抬起手请我跟他去,我便跟着他去了佛殿的后面。 我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观察。 来到佛殿的后面,那里是一片山石,他指着一块石头要我看:“阴祖看。” 我去看那块石头,石头已经裂开了。 我思忖:“这是?” “万世轮回,阴祖每每封印他,他已经如石头这般,不在坚固,可一旦分裂,便是多了几块一块,这就是为何他会分身多人的原因。” 燃灯古佛与我说,我暗暗伤怀:“是我辜负了他,一次次的伤害,才叫他的心裂开了,分裂后成了现在这样子。” “古佛,可有办法恢复?”我问燃灯古佛。 燃灯古佛继续走,我们来到一棵树下,大树已经叶落,几片叶子正飘落。 燃灯古佛问我:“叶子离开了,可否能回去?” 我摇头:“不能!” 燃灯古佛问:“回不回去当真那么重要么?” “但裂开了。” “若说他裂开了,他就裂开了,若说还在一起,谁又能说他们不在一起呢?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自有轮回。 生生死死,本是常事。” 燃灯古佛带我回去,来到那块石头前我正看着,忽来一场大雨,石头碎裂的更严重了,落到地上粉碎了。 我被大雨淋湿,泪流不止。 我不解:“古佛,为何我要封印阳祖?” “阴阳相融,阴阳相斥。你看那日月,再看那风雨,日出月落,月初日落,雨因风而来,也因风而去。 阴祖为母,心怀天地,阳祖为父,心怀延续,本就不同。 阴祖现在做的,便是曾今阳祖做的,他捕杀了无数兽祖羽祖的子嗣,只是为了孕育他与阴祖的子嗣。 天地有雌雄,本就不同心,雌心怀天地,雄为繁衍生息。 在雌眼中,天地才是最重要的,但在雄眼中,拥有雌,生养后代才是重要的。 阳祖是为阴祖而生的,并非阳祖生,阴祖生,而是阴祖在,阳祖就在。 一个心怀所有的人,怎能明白心怀一人的人!” 燃灯古佛所说我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是我让阳祖分身诸多。 我看向燃灯古佛,礼貌失礼:“多谢古佛开示。” “阴祖是聪明人,切莫为了过去而念念不忘,也莫为了将来而惴惴不安。 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多谢古佛。” 燃动古佛走去石头碎裂的地方,把泥泞在地上的石头收起捧来给我,他用手中的一块布包裹住,上面已经泥泞不堪。 “阴祖,你收好,留作纪念!” 我拿来,收好,道了谢。 燃灯古佛便消失了。 晨钟撞响,我忽然睁开眼睛醒了,身边的石头孙一哆嗦,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被吓得不轻。 “谁撞钟,吓死老孙了!” 石头孙起来后又蹦又跳的,我起身看向燃灯古佛的佛像,朝着他行礼:“多谢古佛开示!” 我转身本打算离开,身上掉下一个布袋子,我看向布袋子,布有些眼熟,我弯腰捡起来,本想打开看,外面有人来了,石头孙拉住我就走,我只好把布袋子放到了身上,跟着石头孙离开。 离开佛国,石头孙问我要去那里,我说不知道,他便带我去了仙界的莲池。 在那边找了一根万年莲根拔出来,左右拧动了几下,扔到一边,抓住我扔到莲根上,我便觉得自己好像全身都疼,差点疼死我。 后来我疼晕过去,就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等我醒来,竟然被扔到了棺材里面,我周围黑漆漆的,吓人的不行。 我想出去,一想到我的老本行,这才放弃了挣扎,棺材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就在此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张教授,你确定这口棺材可以现在开启?”有人询问。 “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你若不想开,就算了,也并非是非要帮你这个忙,若不是小张找我,未必帮你!” “是,张教授说的是,我们这就开棺。” 很快外面吱呀吱呀的准备开棺了,棺材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人影出现在外面,与我对视我发呆起来,张教授? 砰一声! 棺材扣上,听到张教授说道:“不能开,退后!” 所有人吓得不轻,急忙都跑了。 我却听见张教授吞咽喉咙的声音。 “我要做法,全都退下吧,三日内不要靠近,不然出事概不负责!” 张教授这般说,谁还敢靠近,从那时起,我便只是听见玄君围绕着棺材转动,时不时摸了摸棺材,敲了敲棺材。 我在棺材里面实在是闷得慌,就要出去。 结果我一动,就听棺材外有人担忧,这是要诈尸了。 张教授打电话给了龙庭,龙庭来的很快,一番妖言惑众,吓得那些人都跑了。 等天黑下来,棺材打开,我已经睡着了。 身上被盖住,我被抱了出来。 张教授深呼吸,龙庭也跑来看我,我竟然没穿衣服,一双脚都在外面露着。 龙庭立刻转开了脸:“张先生?” “马上把准备好的东西放进去。” “是。” 龙庭去办,我被张教授抱回去,我看着他的脸有些出神,他也看着我。 回到车里,张教授启动车子,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我。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 回到住处,依旧给他抱着。 整个别墅都炸开了,我好像是稀世之宝被找到,围观的比动物园的人还要多。 放下我,张教授坐下,他的手摸索着我的手,我的手比之前还要细嫩,但我没有说话。 张教授的发丝白了许多,但他还是那样年轻。 他靠近我,解开身上的衣服,附身亲了我一口。 我咬了一下嘴唇,皱了皱眉。 这一夜,外面又开始雷电交加,风雨不休。 而屋内也折腾了一整晚。 早上我才休息,张教授就在我身边躺着,扶幽推开门带着猫王和小猫进来。 猫王还算懂事,叼起小猫扭头就走。 扶幽走来找我,手里还拉着鹿师兄,鹿师兄扭头就走了。 “娘亲,你回来了?” 扶幽天真的盯着我,我却没有说话。 扶幽不解:“爹爹,娘亲怎么不说话?” “不会说话。” 张教授回道,扶幽满眼意外,但她还是跟高兴,与我说不说话也没什么。 说完就高高兴兴的去宣扬,我已经回来的事情。 张教授朝着我来看,捏住我的下巴,轻轻磨砂,含情脉脉的看我,他侧过头,爱怜不已的亲吻! 这一日我依旧没有出门,还是在床上休息。 天黑的时候张教授把一些吃的给我放下,要我吃点东西,我未起来,他就坐下端着小碗一点点吹拂上面的热气,尝了喂给我。 吃着吃着纠缠在一起。 三日后我才出门,张教授恢复往日的朝气,他也不多解释,一切仿佛都是一样的。 云雅和龙庭总想跟我说话,都被张教授阻拦了,不仅如此,张教授还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带我离开别墅,去学校教书,他在那边买了一栋小院子,比起我的别墅小了很多,但他说那里适合我,所以要大家不要跟着,以免打扰我们。 他都这么说了,别人还能如何。 可他不知道,我并不想离开,我喜欢我的宅子。 但他并不问我,反倒是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带着我便离开了。 来到学校我还有些不适应,他要带着我,我又不说话,都知道他妻子生了一场大病不会说话了,甚至是有些呆滞。 不过张教授带我去了民政局,不知道怎么找来的户口本,和我办了结婚证,只是结婚证拿来就不知去向。 只是知道在他的各人资料上,出现了已婚两个字。 第205章 君逝 (一更) 张教授偶尔也有独自出门的时候,每次他独自出门,都把家里的门锁住,让我出不去。 但搬到新居只有一次是这样的,张教授因为一点事出门,离开前叮嘱我,不管谁来叫门,也不去开门,更不要答应,吃喝给我准备好,他出门说最晚不会天黑回来,要我不要出去。 其实他已经把门锁好,我根本不能出去。 可他走后还是有人来敲门,开始是个大人,问张教授是不是在家,还说有事找张教授。 第二个是个女人,说是张教授的学生,第三个是个孩子,听声音像极了红儿。 但我每次听见敲门,只是看一眼。 快天黑的时候,张教授回来,在门口敲门,叫我:“殇儿,开门。” 我听他叫我,才起身去门口。正打算开门,想起什么后退到了房子的门口,我准备要进去,大门用力的敲了起来:“殇儿,开门!” 我没有理会,转身要进门,门口的门被打开了。 我转身的时候,门外进来了张教授,他还提着一点东西,见到我他把东西放下,朝着我走来,还说:“怎么不给我开门?”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要转身进去,却听见尖锐刺耳的笑声。 我转身看着那个人,是个我不认识的人,但他有一条很厚重的尾巴,是一只狼? “抓到你,可以位列仙班,纳命来。”那动心朝着我扑过来,我抬起手挡住他的獠牙,他比够还凶猛,用力咬我,就在此时,他被射出去,我回头看,是玄君坐在房顶,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从房顶落下来了。 我们对视,玄君打量我:“真没用,连一只小妖都对付不了!” 我并未说话,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玄君负手而立,垂眸看我,知道他厉害,什么都不怕啊,但他这时候来,不知道是为何? 毕竟当初他并未出现,就该神游天外! 小妖冲回来,被他化为灰烬,还有的也都没有逃脱他的厉害,死在眼前。 我看着门口,没见张教授回来便觉得有什么问题,我才走去门外寻找张教授,顺着张教授离开的方向我去找,玄君在身边跟着我,我找了一条路,没找到张教授,紧张的原地转圈。 我马上转身看玄君,问他:“为什么你来了,他呢?” 玄君眉头深锁:“你会说话?” “……他呢?”我喊玄君。 玄君走来问我:“要是轮值也轮到我了,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呢?” “……我问你他呢?”我怒吼起来。 玄君的目光折射出一道无奈而伤心来,可我只要张教授。 玄君看去:“被抓走了,他对珏儿来说至关重要,神界寻找珏儿寻觅不到,抓走他换珏儿。” 我看天上,我要去找他。 我急忙回了住处,找到要用的东西,要去找张教授,不等找玄君问我:“为了他,你可以不顾一切,是不是也可以牺牲我?” “那不一样。”我准备去找张教授,玄君拉住我,非要与我对视,我们对视玄君气不过,伤心问我,是他先认识我,为何我不肯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却要选择张教授。 “有些东西,没有先来后到,就算你先来了,你不是我要的,如何要我喜欢。 我喜欢简单的日子,而不是猜疑,你们早知道的事情不肯告诉我,你们确实是过去,但那又如何,到底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不过是现在,我只想好好过好这一世。” 听到我说玄君的手放开,我转身去找张教授。 要确定玄君的话是不是真的,还需要做些调查,我打电话给张教授学校的电话,以张教授家人的身份,询问了他们张教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他们说请假了,没到学校。 我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打算去找张教授,但我现在的能力,无法登天,才想要找人帮我。 玄君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我更想一个人去。 天界与人界有想通的地方,专供人间去玩天界的地方。 但在佛魔本上看过,要从昆仑山去,我想去那边看看。 我反复思量,要谁陪我去,还是决定不能拖累其他的人,这一趟不要他们陪我,独自一人前去的好些。 临行前我先卜卦,确定了张教授不在人间,而所谓的不在人间不过是无处可寻而已。 卜卦也要看心诚,俗话说心诚则灵,若是心不诚,只是一味地求想要的结果,那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难得我那么重视卜卦前的准备工作,我先沐浴,而后断定良辰吉时,身披道袍端坐在空旷的屋子里面,屋内焚香,才慢慢卜卦。 找不到张教授我才抬头,门口的门打开,玄君站在那里,我看着他那张孤傲薄凉的脸,并没有丝毫的怨气。 我知道,那不是他的错。 准备了一下,我才动身。 玄君始终跟着我,而昆仑山之行并非容易的事情,因我身体来自仙界,又经过圣佛的点化,示意仙气很强盛,一些妖物也寻着气息前来抢夺,试图将我占为己有,吞下腹中,当真我比唐僧的肉还要好吃有用。 吃了我的肉就算不能位列仙佛,但也足以成道了。 这一路我杀了许多的妖邪,用了四十几天才到达昆仑山下。 玄君从未离开,但我也无需他出手帮我。 那日来到山下的时候,我们对坐打坐,玄君缓缓睁开眼睛看我,他宁静的双眼如同是湖泊,四目相视他问我:“你还是想他?” 我尤记得上一次红儿孕育的时候也是这样,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只是那时候是张教授的将士陪我,说话都没有。 “他问我,是不是想他,我只是敷衍,从没想过是不是真的想他,或许说我也不清楚,想的是谁? 我本以为,你们是同一人,每次都有合理的解释,后来我才知道,并非一样。” 玄君犹豫了片刻:“可恨我?” 我摇头,从没有。 玄君问:“若在选择,一切重新开始,你还愿意与我相依到老?” “他在等我,我不能路途贪玩,已无时间。” 我起身继续赶路,玄君跟着我,一步步陪我到昆仑山上。 路上遇到了一个人,那人看着有些眼熟,竟是那个下凡来劝阻妖王墨蛇的仙人。 我总觉得看他有些眼熟,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但终究仙界也加入了进来。 见到我那人说道:“你不该来!” 我犹豫了片刻:“你是梼杌转世?” 像是没想到我回认出他来,梼杌瞧着我片刻后,才说:“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记得我的人是你!” “天界打乱,见你就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你是谁,没想到是你,梼杌,你的本身被傲很占据,想必你是怨恨的,但当初是你贪心,将阳祖吞下腹中,若不是,也不会无故死去。” 想起上古的时候,梼杌虽然凶悍,但却不敌阳祖半点,阳祖被他吞下,他便是自寻死路去了。 要不是阳祖的身体已经幻化成了风云,怕是他连本身都留不下,身体要灰飞烟灭。 “过去的事情全当是过去了,虽然也恨过,但事过多年,不在记得了,如今你上来就是为了要找张玄君,他已经忘记了你,随天帝天后入道,你且回去吧。” 梼杌那样说,我确定了张教授果然是在天界,也就更加不会走。 “梼杌,你若离开,让我过去,我自然是感激,你若不肯,只有开战了。” 梼杌素来不是怕事的人,上古不是,如今也不是。 他一身嫌弃飘动,手中握着佛尘,掌心飞出昆仑镜,只是一面镜子就极难对付。 我本想取他的元神,却给玄君挡下来:“后退!” 我立刻阻拦:“不要!” 结果已经来不及了,昆仑镜乃是至阳之物,专门对付鬼怪。 玄君纵然已经修炼几千年,但他终归是僵尸,这一面,让他险些魂飞魄散。 我强行用护灵符将他元神护住,挡住他。 玄君站在我身后抱住我:“殇儿……” 我回头看他,他一笑:“这样也好,要不然看着你跟他在一起真是又气又恨,特别是到了夜晚,心中便是刺痛。 本君不懂,本君明明先来,你找他也是为了本君,却为何,终究成了局外人!” “别说话!” 我结印,对付梼杌,梼杌躲开很远,先出真身。 站在山头磨蹭蹄子,一双大眼睛盯着我,头顶就是昆仑镜。 他摇头,昆仑镜镜光所到之处,妖魔鬼怪无处遁逃。 玄君用力抱着我的腰身,仰起头怒喊着,惨叫声震耳欲聋。 我想用镇魂棺强行收起他,但镇魂棺也是天下至阴之物,收他的时候,也被化成了灰烬。 我立刻用千字符挡住他的身体,围造成一把大伞,叫他在伞下躲避。 玄君缓缓滑落,我抱着他放在怀中。 他看着我,依依不舍的摇了摇头:“四人之中,唯独我是镇魂棺所化,虽然融入大祭司的骨骼,但终究是铸造之物,怎能与他的本身相提并论。 从认得殇儿起,便惴惴不安,怕殇儿认得我! 遭受嫌弃。 本君知道,本君是大祭司的替身,本君愿意。 只是本君不能看着你与他在一起,本君什么都不再是。 本君又气又恨,想要他灰飞烟灭,每每举起手又不忍心。 殇儿……是你伤了本君的心,却为何,本君之死不舍得伤你?” 玄君已经无力,即便是千字符伞下也没有用处,昆仑镜的威力太大了。 妖邪之物都无处遁形。 我紧抱住玄君:“是我不好,你留下,进入我的身体,只要帮我把他带下来就好,与我而言,你们都太强大了,我只是个平凡的人。 若你愿意,常留人间,帮我照看红儿!” 玄君拉了拉我,把头抵在我的头上,闭上双眼:“本君宁愿殇儿生生世世想着本君,想起时万般痛苦,也不愿留下,看你们在一起。 殇儿……你可有喜欢过本君,不干涉他们?” “嗯,有……”我点头,玄君满意的笑了笑,跟着他的身体就化成了灰烬,从我手中飞散了。 我发呆的看着怀中一无所有,眼泪落下一滴,我张了张嘴,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怎么也散不开。 梼杌嘶吼了一声,好像在朝着我咆哮,叫嚣他的战果。 我看向梼杌,千字符的伞缓缓停止转动,我看着梼杌那边,他说:“妖邪之物,终究要灭民人间,你随然是阴祖,但终究是转世的凡人,不能与天为敌,天下间的宝物多不胜数,你有多少人可以抵挡?” 我缓缓起身,握住千字符伞,向右一扫,千字符伞幻化成了一把黑色利刃。 地上无端气疯,刮起尘沙,席卷到利刃之上,利刃上多了些许精美花纹。 我看着那些精美的花纹,还记得是我第一次见到镇魂棺时候,对上面痴迷的画面。 “既然你不放心,那就陪我收拾了他!” 我看向山上发出嘶鸣的梼杌:“上古梼杌,你不过只是我夫君的口中一餐,今日如此猖狂,竟是使劲了下作的手段,你欺我夫,定当受雷鸣,电打,风蚀,火焚,元神不灭,不能终解。 直至山脉断裂,大地枯竭!” 梼杌怒吼,他朝着我冲过来,我迎面他的昆仑镜,手中利刃直刺过去。 “玄君,他伤你,视你为妖邪,那让他这至阳至刚之物看看,谁才是至阳至刚之物。 昆仑镜又如何,怎比得上天下阳祖?” 利刃相触,昆仑镜瞬间崩裂,梼杌嗷一声,倒在地上,我随手将利刃刺入地面,地动山摇砰一声。 眼前出现一道裂缝,梼杌的爪子想要抓住缝隙边缘,但他还是掉了下去,下面是滚动的岩浆,烈焰将他吞下去。 梼杌贞贞悲鸣,他想要上来,要我放了他。 我丝毫没有动容,依旧是不解恨的。 我看着身边的利刃,抬起手过去,利刃如绸缎一般缠住我的手腕,化作一只黑色的雕花手镯,精美的花纹还是那么精致,令人着迷。 我摸了摸,一缕烟尘凝聚成了一个梦幻般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动,对我看着。 我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他就散了! 第206章 雾损 (二更) 我看着手腕上的手镯,看向地下的裂缝,裂缝合上之前我告诉梼杌:“你生于天地,虽然不是阴祖阳祖子孙,却也是兽祖子孙。而我六祖前后出声,你理应叫我一声姑姑,你愚钝无知,伤了阳祖,你就在下面待着,偿还你生生世世不灭的罪孽。” 缝隙合到一起,梼杌发出祈求的悲鸣,我转身朝着昆仑山上去。 昆仑山也很大,但是能通天的地方只有一个。 来到那里,有几个守门兽正虎视眈眈的等我,竟然是穷奇,饕餮,混沌…… 我停下来,看着比四不像还四不像的三只凶兽,抬起手手镯化为利刃:“既然梼杌已经被镇压在昆仑山下,你们几个与他一起吧。” 三只凶兽嘶鸣声刺耳,朝着我一起扑过来,比起梼杌,他们三个相对要好对付一些,虽然是三只,但在利刃之下,却如同是几只小狗一样好对付。 几次便将他们收拾了。 地缝开裂,他们滚落下去,要上来的梼杌正奔跑,他们三个掉下去,将梼杌砸了下去。 我看着梼杌祈求的眼神,不为所动,转身看向通天柱。 地缝合上,我走去想要靠近,一道人影闪现出来,我看着这人,微微蹙眉:“勾陈?” 勾陈一笑,媚眼如丝:“勾陈见过阴祖!” 勾陈一身红衣,长发如瀑,谦谦君子模样,抱拳与我打招呼。 世人只知道上古有四大凶兽,却不知上古有五大凶兽结伴而行,四大凶兽混沌无知,唯有勾陈聪明过人。 勾陈乃是狐狸身,而且他是一直火狐狸! “没想到你也来了?”我问勾陈,勾陈一笑,面若桃花,颜若琉璃,确实魅惑! “阴祖言重了,勾陈小妖受人所托,不敢忤逆,还希望阴祖能离去,勾陈没齿难忘!” “若是上面关押的是你老祖,你还这样说么?”我反问勾陈,勾陈无奈一笑。 “开始吧,别耽误了时间,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说着往通天柱上去,勾陈手中一把绝命笔,朝着我点化过来,我闪过,与他打在一起。 勾陈的能力要在我之下,但今日他必然是准备了许多,打起来得心应手了许多,加上他心思多,我被他击退了两次,便差点倒在地上,好在一道红光从我身后将我拖住了。 我回头的时候,竟然是香雾来了。 我没说话,香雾扶起我看向勾陈,瞬间冲了出去,与勾陈打到了一起。 勾陈不低香雾,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元神差点被打散。 香雾一掌挥过去,一道光射到香雾的胸口,香雾向后跌了两步,我立刻过去抱住他,他强行站稳,看向射来白光的地方。 一个白衣女子落到眼前,她比勾陈还要绝美,身穿白色道服,双肩披着一件九色披风。 女子看向我:“阴祖!” “九尾?” 我扶着香雾到身边,看着高傲的九尾,九尾看向地上伤重的勾陈,弯腰扶起勾陈,勾陈晃了晃。 “老祖!” 九尾不悦:“不要你参与此事,你偏室不听,若我晚来一步,你逼死无疑,去……道歉!” 勾陈诧异了片刻,跪了下来:“勾陈给阴祖道歉。” “你不认得阳祖么?”九尾更加的不高兴,勾陈看向香雾这才磕头道歉。 “道歉也没用,我先处理了天上的事情,再去找你们,九尾,你我是闺中密友,没想到你竟然纵容子孙为难与我,还伤了阳祖,此事恐难休,你狐族担待不起。” 九尾面色难看,严肃一手,娇嗔道:“你别欺人太甚,我要不来,你也未必上的去,通天柱高万丈,你上的去么?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听九尾说,我看了一眼通天柱。 “就算是高万丈,只要他在那上面,我便不会罢休,就如你舍不得这小妖一样,你溺爱小妖,何尝不懂我对阳祖之心?” 九尾有些收敛,娇嗔不见,她看了一眼通天柱:“通天柱上的狐族听令,今日阴祖去往天庭,你等不的阻拦,若不快快散去,鞭刑伺候,元神尽灭!” 通天柱上的狐族妖兽,纷纷散去,眼见着千万条的狐狸四面八方而去。 我去看九尾,笑了一笑:“多年不见,你倒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的放不开,做好事也要拐弯抹角的,这次你若来晚了,你这小妖岂不是就死在阳祖手中了?” “就他啊,他可不是阳祖的真身,只怕阳祖真身在上面呢,要不我能伤了他?你们的事情我不管,我夫君还在等我呢,我本不想掺和你的事情,但一想到你们夫妻要是死了,天地间阴阳便会消失,那多无趣?我狐族的子子孙孙岂不是要人伦不分了? 我要走了,你且去玩吧。” 说完九尾转身离去,勾陈看了看我们,转身跟去,我见两只狐狸一大一小朝着远处去,大狐狸九条尾巴美丽硕大,小狐狸火红发光,拖着一条狐狸尾巴跟着。 受了伤的缘故走着走着倒在地上,白狐狸转身看了看,叼起小狐狸转身离去。 往远一些,一个穿青衣,头戴龙冠的男子走来,弯腰抱起白狐狸,看了我们这边一眼,朝着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男子离去的时候,通天柱上的龙灵散去,只剩下几种灵物。 香雾猛咳嗽了一声,趔趄了一步,差点栽倒。 我扶着他看,他嘴巴还有血。 抬头他缓缓看我:“就到这里吧,怕是上不去了。” 香雾松开我的手,想要离开,我拉住他的手:“香雾……” “离殇,本尊来就是要毁了你的!”香雾那般说,他面容露出一丝丝的悲凉。 我问他:“然后呢?” 香雾眼底是无尽的怨恨:“然后本尊就更想毁了你!” “这些你都说过,却还是老样子,你也没毁了我。” 我扶着香雾到一边,用符纸给他疗伤,他看着我痴痴傻傻,但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的元神不管怎么修复,都无法修复。 他索性握住我的手,要我放弃:“算了。” 我去看他,香雾磨挲着我的手说:“上古九尾白狐不同人间寻常之物,这伤是好不了了,殇儿也不必难过,本尊已无遗憾。” 香雾身上的香气弥漫,朝着我周生包围,我紧握着他的手,用尽一切办法强行将他留住,他看着我,只是一笑:“何必呢?你又不喜欢本尊。”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香雾看着我:“就是不喜欢,比起玄君,你更喜欢玄君一点,他总以为,你更喜欢本尊,其实你心里,他更讨你喜欢。” 香雾说着,靠在一边闭上了眼睛,我握着他的手,看了一眼通天柱。 我现在上去最合适,也更容易。 但我不能扔下香雾不管,他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还没死,我便不能放弃。 而通天柱上陆续出现一些灵物,狐族和龙族离开,却多了凤族和蛇足,很快弥补了通天柱上的空缺,这样一来上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了。 我等了半个多时辰,香雾才醒过来,他虽然没事了,但还是很虚弱,看到我香雾愣了一下,紧跟着看向通天柱,看到上面的守护已经满了,他气恨的看着我:“你怎么没走?” 我犹豫了片刻:“你就那么希望我走么?” “你不走,怎么救人?”香雾用力推开我,我被他推到,他有些愧疚,脸色稍稍变化。 “我送你先离开。”我扶着香雾起来,香雾不肯。 他抬头看着通天柱:“通天柱上的灵物虽然很厉害,但还达不到什么都不怕的地步,只要用聚灵符,就可以把他们吸走。” 我好笑:“什么聚灵符,能把这些灵物都吸走,你睡醒了么?” 见我笑了,香雾愣了半天。 他转身过去:“又想勾引本尊。” 我越发好笑:“是,我又在勾引你!” 香雾转过来看我,他媚眼如丝,倒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引诱。 但他还是嘴硬说:“休要算计本尊,本尊不怕!” 我嗯了一声,看了看通天柱上。 “我送你回去,等……” “你写一道聚灵符拿来。”香雾那般说,我还是很好笑。 “聚灵符也不起作用,他们都不是寻常之物,聚不了。” “要你写就写,本尊自有办法。” 香雾恼怒起来,冷冷的看着我,我已经许久没见他凶我了,才发现他们凶我的样子倒是一样。 我只好写了一道聚灵符给了香雾,香雾拿走为了聚灵符温和许多,拉住我的手交代:“本君不跟你上去了,就到这里吧。” 我诧异:“你……”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抢香雾手中的聚灵符,他便把聚灵符吞了下去。 “香雾……” 我喊他,他已经推开我,生了上去。 我抬头看他,他怒吼:“别过来,你也是仙体,你乃是仙界的莲花灵根,你上来便会出事,不要靠近本尊。” “你吐出来!”我朝着香雾央求,他摇头。 “本尊一直都不明白,为何本尊才是元神,你却喜欢他,最后他却成了本尊。 就在玄君消失的时候,本尊还不懂。 但就在刚刚,本尊想通了。 所谓的本尊根本就没有定下,一切都因为殇儿的心向,殇儿的心里有谁,谁才是本尊,才是真正的阳祖。 其他不过是幻梦,既然是幻梦,本尊便要走了。 能送殇儿到这里足够了。 聚灵符的威力达不到,那本尊做殇儿的聚灵符,不就可以了?” “不要胡说,快下来!”我要香雾下来,香雾的身体好像被雷电袭击,开始起电光。 “殇儿,本尊死后,你用纸鹤上去,记得要快些,不然又要功亏一篑!” 香雾说完开始结印,烈焰很快将他的身体包裹,他没有痛苦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极痛。 聚灵符会在他身体里将他撕裂焚烧殆尽。 随着他身上烈焰焚身,通天柱上的灵物发出惨叫,试图逃窜的也被他吸到了身体里面,他衣袂乘风,仿佛是任性风筝幻化的一道红色符纸,烈焰焚烧之下,任何的灵物都挣脱不了他的威力。 惨嚎的声音阵阵袭来,我呆呆的看着他,寸步难行。 忽然的,一道香气从我身边浮现,我扭头看他他的身影将我带起,脚下有一只白鹤发出响彻天地的鸣叫。 他带着我,用最后一缕香气送我上去。 但到了半路他就散开了,我转身看向香雾的身体,已经化作一道聚灵符纸,正吸走所有通天柱上的灵物。 我发呆看他,仿佛看到他站在那里看我。 我转身过去,抬头看着通天柱上。 纸鹤鸣叫声阵阵,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我送到上面,落下来纸鹤也化作云雾。 我看向下面,聚灵符渐渐散去火焰,我伸手下去,聚灵符飞入我手中,我护在心口,一滴泪落下,融进聚灵符。 我是可以带着其他的人,冲上天界的。 但那样会连累更多的人。 上一次事出有因,起码可以叫九界中的孩子出生,这一次只为了张教授,不能叫他们来! 我没有上天之力,虽然我有仙根,却要借住法器。 通天柱上的灵物很快又聚集了许多,我收起聚灵符才离开。 来到天界,有天兵天将出来阻拦,我本想一人闯过去,周围的人却都倒在地上,死如沙雾。 我转身看到魔心站在那里,他一身黑衣锦衣,他的出现,我并没高兴,反倒是越发的担心。 魔心走来问我:“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他们都消失了,为何你还在?” “本王也想知道,走吧,送你去。” 魔心拉着我的手,带我要离开,周围有继续金身神仙,挡住我的们去路,魔心将我的手放开,与他们打了起来。 而后一路下来,魔心所到之处,根本就是无人能挡,一路他带我来到天界的牢房。 原来天界牢房在塔里,塔前有两人守在那里,但魔心将两人扫开,两人化成了沙雾。 进入塔身,里面有八个牢房,牢房的牢门打开,里面盘膝坐着一些长相怪异的人。 魔心看了一眼,说道:“这里关押着上古神兽,麒麟,火凤,青鸾,比方,狰,庆忌,白泽,蛊雕!” “你……” “放心吧,不会有事,站在这里。” 魔心说完走了出去,牢房里的人陆续走出来,与魔心打在了一起。 我以为魔心的强大,他竟然一下杀了那些上古神兽。 神兽消散并非死去,而是回到了上古,对他们也算是解脱。 魔心带我继续往上走,我们要到塔上,而这里才是第一层,进来时特意看了一眼,这是浮屠七塔! 第207章 四神归一 (三更) 一路上去,终于来到第一层,也就是塔顶。 塔顶站着两个人,竟然是天帝与天后,他们正准备对张教授动手。 张教授坐在地上,闭目打坐,我看不出他怎么了,只觉得他现在毫无气息。 “你们在做什么?”我问他们,天帝和天后相互看了一眼。 天后说:“你叫人把我孩儿们的灵根仙骨取走,找不到你儿子,用你丈夫也一样是可以的,毕竟他们是父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 “……” 我看向张教授,他毫无反应。 “你们以为这样你们的孩子就能长出灵根仙骨?你们痴心妄想,害了这么多的人,还想要儿孙有灵根,根本不可能。” 我说完准备动手,魔心说道:“你带他走,这里交给本王。” “魔心,你走吧。”我想要魔心离开,魔心却将我拉开到一边,将张教授移动给我,他去挡住了天帝与天后,但他到底是一个人,怎么能挡住天帝天后,他们是兽祖与羽祖转世。 “走!”魔心叫我立刻,声音低沉,直击心口。 我看向靠在我身边的张教授,扶起他离开。 魔心在踏上跟天帝天后打在一起,我带着张教授到达塔下。 刚刚离开,身后的浮屠塔便坍塌了,塔里传来浑厚的吼声,我转身看向身后,一条金龙从塔里飞出,他身后跟着五彩凤凰。 他们飞到空中,幻化成了人的样子,不是天帝和天后还有谁? 魔心? 我看向坍塌的塔里,放开张教授去看,却没见到魔心,但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塔里一道黑色的火焰射进天帝的胸口,穿过天后的身体,两人晃了晃,元神涣散。 塔里钻出一缕黑色的烟雾,缠着我的手,我看着魔心,眼泪不经意掉落。 “你这是何苦?” 烟雾散去,不留一字给我。 我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抓到。 我身边,张教授的身体忽然倒在地上,我感觉到他的沉重,急忙去拉着他,但他轰然倒地,如石头碎落一地,满地的流沙,风一吹,全都没有了。 我发呆的看着,去收集地上的流沙,流沙背风吹走,我不断哭喊,要收集起来,但不管我怎么收集,流沙还是飞逝。 我无法接受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抱着头喊了起来。 撕裂的声音划破天际,从脚下迸发而起,瞬间覆盖天地。 “阴祖,你即已经转世为人,就要遵守人家秩序,不该一味扰乱九界秩序,终究失去了阳祖!” 天后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看向天后,天后也受了伤,她面色苍白,嘴角流血,手按着受伤的地方。 她眼里流漏出一丝丝的得意,她没有丝毫的悲悯,她不会死,她会很快恢复过来。 我从地上站起来,想要去找他们。 天帝拂袖一甩,一道光打到我脸上,我被打了一个跟头。 我从地上起来摸了摸脸,我的脸上有血。 我看着他们,天帝说:“你如此眼神,便是对天后不敬,你小小一个凡人,胆敢上来扰乱天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若跪地求饶,尚且饶你一命,若不肯,必是万劫不复!” 我从地上起来,抬起手结印:“若这天下不容,那就将你我拖入万劫不复,一起封印到上古,去做……” “娘亲!” 是红儿的声音,我看向红儿那边,却没看到红儿的人。 红儿说:“娘亲,切莫如此,孩儿很快便来。” “红儿?” 我正和红儿说话,一道风从我双手扫过,我只觉得一股凉意,等我发现,我的双手已经落地。 我疼的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双手被一条狗叼走了。 我看向上方,天后道:“你真是野蛮!” 天后轻蔑的转过去,吝啬的不愿意看我,天帝此时道:“还是留着吧,日后母子也有想见的机会。” 言下之意我要是死了,就没有可要挟红儿的人了。 留着我,就可以制约红儿。 我一笑,想得美! 我纵然是不死,我也不会叫他们好过,纵然是死了,也要拉着他们垫背。 我从肩上咬下一条绳子,将绳子拉下来,一只纸人落到地上,纸人变成人的样子,附身于我。 我有一双纸人的手,我立刻结印。 天帝和天后看到大惊失色,两人急忙用雷火劈我,我一顾不上许多,他们不死,我怎能去死? 雷声轰一声,地动山摇,我没站稳倒了下去。 我本以为要摔倒,但身后却被人扶着。 我以为是红儿来了,转身去叫他:“红……” 结果……我被眼前的人吓到,眼前是与张教授面容一般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色厚重的玄衣袍子,扶着我。 “你……” 我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好像做梦一样。 不等我说什么,他把额头抵在我眉心,我缓缓闭上眼睛,看到他从上古时候水中诞生,不但幻化,最终玄君,香雾,魔心,教授,化骨,化魂,化心,化身,凝聚而生!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他英俊的脸,他眉眼还有些薄凉。 “不死不生,不灭不归,阴儿,为夫回来了。” 我忽然哭了起来,朝着他扑过去,抱着他呜呜的大哭。 阳祖抱着我,看向天上的两人,嘴角一翘,轻笑出声,我哭着哭着,哭不出来,推开他看着,他将我缓缓扶起,将我流血的手臂扶起,只是拂过,我的双手如玉重生。 他将我放开,抬头瞧着天上,长发如瀑纷飞,衣袂乘风而起,他一笑,万物羞涩,他一动,天地震荡…… 他说:“是你们下来,还是我上去?” “阳祖,你素来野蛮,吃尽了我兽族和羽祖,你用我兽族的皮毛制成衣服,不好便丢弃火中,用来取暖,我子子孙孙都是你的果腹之物,你如今子孙遍地,不全都是用我兽族与羽祖滋养?”天帝因气愤怒吼。 阳祖轻笑一声:“你兽族和羽祖虽然先生,却都是单一的物种,不能生,不能繁衍,虽然寿命长久,但神智未开,不吃他们,他们也会相互残杀,谁吃了有什么不同?” “阳祖,你休要在这里推卸责任。”天帝指着阳祖。 “推卸还不至于,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推卸没有什么意义,应龙来说,我并没有吃,即便是到了嘴边,还不是放了么?” “说起应龙,难道不是他与阴祖有私情?你不敢动手。” 天后也忍不住叫嚣。 阳祖挑起眼帘看了一眼,天后便不敢多言了。 阳祖说道:“这天地间还没有我不敢杀的,应龙虽然心生敬畏,爱慕,喜欢,却也不存在私欲之情。 应龙的神智已开,他尊称阴儿一声姑姑,叫我一声姑父,便不可杀! 反倒是你们,不满应龙不听你们的话,与阴儿走到太近,几次下了杀心,心真是恨! 想来这就是你们与我们的不同,六祖生育天地,本就是同根同源,但说起谁的灵识高,当属是我和阴儿,我们是因情生于天地,所以我们要高。 你们先生,可说是心智不全,我与阴儿随你们而生,更有了绝对的灵智,也就多了感情。 甲祖和鳞祖源于兽祖和羽祖,但他们生在我与阴儿后,已经有了阴阳之分,但也都稍有不足之处,两族要数龟灵识高,鱼虽也不弱,但却不及。 但鱼的情感细腻,她们从生便有泪,所以他们和龟也可以划等号。 纵观上古,也只是你们孕育的要愚笨一些。 不吃你们,吃谁?” 我诧异,这里有也是够气死人了。 果然天帝怒气腾腾说道:“阳祖,你欺人太甚,你生来便知会玩乐,你每日不是吃就是祸害,整日与阴祖纠缠,是你乱了天地。” “胡言乱语,我可没有乱了天地,你看,但凡人世间,阴阳有别不都是我的子子孙孙们,且不说其他,你敢保证,你二人没有私情,你有感说你的子孙,没有情爱? 天地本就是一阴一阳,所谓天方地圆,就足以说明一切,要都张成一样的德行,那还怎么繁衍? 也只有你们,还和过去一样,孕育子孙。 用灵根注入,捏出仙骨,你们以为就是你们所生了? 孕育生命,要有情爱铸出血肉,要有血脉造就骨骼,你们都没有,就算造出来,也是有型无心,全是四不像。” “阳祖,你欺人太甚。” 天帝恼羞成怒,朝着下面打下来。 阳祖身前一道光圈,逐渐扩大,天后眼见天帝吃亏,冲出来一起对付,但他们就算两人一起,也不能抵得过阳祖。 砰一声,天帝天后被弹射出去。 两人倒下元神涣散,阳祖抬起手要打下去,天空传来佛音:“阳祖手下留情!” 是佛祖! 我们回头看去,燃灯古佛也在,他身边站着季末扬和罗绾贞,罗绾贞的手里还拉着一身红衣的红儿,红儿四五岁的样子,看到我笑了笑。 我朝着佛祖和燃灯古佛行礼:“无量观!” “阿弥陀佛!” 燃灯古佛和佛祖朝着我们还礼。 我瞧着季末扬和罗绾贞,这两人还真是披鳞戴甲,一个身披鳞片,一个背戴龟甲。 “阴祖阳祖重逢,可喜可贺!” “多谢古佛!”我道谢。 佛祖与古佛相对是,古佛说道:“那日大圣带你来我处,我把石头归还,算是帮你二人重逢,今日便将二祖饶恕。 天地六祖同生,若是他二人去了,兽祖与羽祖便要遭殃,天地本是一家,同根同源,岂能相互残杀?” 我看向阳祖,阳祖若有所思:“既如此,那边还下这个人情,将二祖送回上古,也让他们好好反省。” “如此甚好!” 古佛摆了摆手,两祖离去。 佛祖说:“天地有归,也要重新另立天帝天后,你二人可愿意执掌?” 阳祖看了我一眼,拉住我的手道:“天界之事,素来有兽祖羽祖来做,他们更懂其中运转,虽然我们不喜,但也不是不好,二祖离去,自有后世之神。” 古佛与道祖又相看了一眼,佛祖说道:“远古时候,你二人后世已在,上有皇天,下有后土,皇天掌管天界,后土掌管大地,天公地母,天为阳,地为阴,天掌风霜雨雪,地掌草木繁花,天地便可恢复秩序!” “如佛祖所言,便是!” 阳祖依旧那样孤傲。 古佛看向洞房,笑道:“看来皇天后土已渡劫归来,师尊,你我去看看吧。” “大僧所言极是,小僧这就去。” 古佛与佛祖相继离去,阳祖看向季末扬与罗绾贞二人。 他们落下来,鳞甲退去,换上了原本的衣着。 季末扬抱起红儿,红儿笑了笑:“娘亲,爹爹。” 阳祖打量红儿:“你既已入世,便不可再轻易回去了,这一世后,便带扶幽离去。” “孩儿知道。”红儿应允下来,阳祖点点头,看向季末扬与罗绾贞。 “红儿即已长大,便交给你们来抚养,我与阴儿……我与殇儿还有事要做。” “何事?”阳祖那样说,季末扬不解。 阳祖想了想:“她还没有毕业,不好带着孩子。” “……” 季末扬看了我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抱着红儿朝着通天柱那边走去。 来到通天柱边上,我朝着下面看了一眼,摸了摸脖子,摸了摸手腕,本想找到什么物件,下去也好。 阳祖说道:“即已四神归一,那里还有可用之物。” “我记得千字符和聚灵符都在的。” 阳祖拉着我:“都归一了,便是不在的。” 说话间,一只白鹤飞来,落下白鹤说:“老君要我送你们下去。” 阳祖丝毫不见客气,迈步上去坐下。 硕大的白鹤飞下天界,阳祖从身后搂住我,我回头看他,他笑了笑,看向周遭的风景。 我也看向周围,乌云散去,天地复苏…… 白鹤落下来,便转身飞了回去。 白鹤飞走,我看向眼前荒芜的昆仑山脉,有那么一点惆怅,这地方万年不变,要不是冰雪覆盖,就是光秃一片。 人烟都没有! 季末扬放下红儿,红儿一边走,一边玩耍,罗绾贞和季末扬没有孩子,便把他当成个宝贝。 我与阳祖走在后面,越发的不快。 说白了,我是走不动了。 阳祖把我拉到背上,背着我继续走。 我趴在他身上,睡了一觉。 那时候,眼前还是芳草萋萋的山脉,他光着脚,穿着兽皮,背着我行走在空旷无人的昆仑山中。 我叹息说这天地偌大,却只有我们两个,他一笑说,我们的孩子会遍布天地。 我一笑醒了过来。 ------题外话------ 正文就到这里了 总觉得而有些未完待续,稍后可能会有两章番外 第208章 日日相随 他才安心 (四更)小番外 时光逝如流水,转眼又是一年。 这一年风调雨顺,民生富足,乱神之力也是极少,偶尔有几只不知死活的,还不够孩子们打发时间的。 而离殇因懒惰原因,不能继续本来的工作,只好告假回家。 闲来无事,开了一家古董店,平时也会帮人坚定古董文玩,久而久之,也就换了一个行当。 阳祖把名字改成了傲很,他说喜欢这名字。 闲暇之余,离殇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但一年来她已经越来越少想起了。 今日是季末扬结婚的日子,离殇准备了礼物,季末扬毫不客气的就给拿了过去,离殇的心小小的一哆嗦。 打开季末扬的脸就垮了下来,龙庭去看,看到里面是一对瓷娃娃。 龙庭也看了眼离殇。 都知道的事情,季末扬跟罗绾贞不好生孩子,吃饭的人也没有外人,也只有离殇敢送这样的礼物。 听说季末扬到现在都没有跟罗绾贞真正的合房。 但大家绝口不提这件事。 今天这种场合,没想到离殇送这样的礼物。 季末扬把礼物收好,揉了揉离殇的头。 离殇回去坐下,几个孩子在屋子里玩起来,大人们围坐一起,这就是季末扬的婚礼。 离殇瞧着罗绾贞,可怜还是可怜,连一件婚纱都没穿,聘礼也没有,更别说婚纱照了。 稀里糊涂的就嫁了,也不知道图什么! 季末扬把手里的盒子交给罗绾贞,罗绾贞看也不敢看就收起来了。 傲很端起酒杯喝了一点,大家也都相继祝福。 离殇吃过饭就先出去了。 季末扬想了想,起身去看离殇。 听见身后脚步的声音,离殇转身看,果然就是季末扬。 他的脚步,从未变过,听了而是几年了。 季末扬今夜喝了酒,面容有一丝丝淡淡的红,他穿着雪白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让他的身材看着更好,人也更加俊朗了。 季末扬的酒量,离殇是知道的。 看着季末扬走到眼前,离殇抬头看他:“喝多了?” “有点!” 季末扬定定的看着离殇,离殇抱了抱季末扬:“你终于成家了!” 像是个送女儿出嫁的人,离殇拍了拍季末扬的后背心,季末扬舒了口气:“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成了家,我就是两个女人的人了,没办法独宠你一人!” 离殇好笑,推开季末扬双手捧着他俊朗的脸,仔细看了看说:“那我更要好好的看看。” “呵……” 季末扬一阵好笑! 离殇说道:“不过……你要负责的未必只是两个女人。” “哦?” 季末扬奇怪的看着我,朝着离殇身上看,离殇没有告诉他,他信以为真。 放开离殇他笑的很开心,回去后就告诉了罗绾贞。 罗绾贞早就想要个女儿了,吃着饭就去告诉离殇,等生了她可以照顾。 离殇看罗绾贞:“你确定不用我帮忙?” “不用,我可以。” 离殇看傻瓜似的看罗绾贞,没忍住:“你可真傻啊!” “……” 罗绾贞不解,火气蹭蹭往上冒,要不是她的婚宴,她就把离殇踢出去好好揍一顿,没大没小! 酒足饭饱,各归各处。 只有离殇没有离开。 季末扬进门准备去休息,就听见有人敲门。 罗绾贞去洗澡,季末扬开了门。 离殇端了一碗汤水:“喝了那么多的酒,这个给你解酒。” 季末扬想也不想,喝了汤水就回去了。 门关上离殇抬起手算了算,拿了两道符纸出来,贴在房门上面。 端着小碗放下,离殇在门口坐下来。 喝了汤水回到房间里,季末扬就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总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滚动,像是要撞破身体,出来的感觉。 坐下,季末扬开始呼吸,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冒出来。 摸了摸,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龙庭:“喂!” “季哥!” “今天喝的酒,那里来的?” “我买的。” “专柜?” “嗯。” “没事了。” 挂了电话,龙庭就来了,看到离殇有些奇怪,离殇摆了摆手,示意龙庭下去,龙庭这才离开。 季末扬放下手机,摸了摸身体,解开衣服,皮肉都红了。 起身,他去了浴室那边。 门板咔了一声,罗绾贞转身看门口,看到季末扬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你……” 发觉不对,罗绾贞走去看季末扬,手刚刚触碰,就被季末扬拉了过去。 “末扬……” 罗绾贞被吓得不轻,但奈何她的力气没有季末扬大,人被按在了水流下。 “季……” 傲很在房间里洗澡不见离殇,出来找她,看她坐在季末扬的新房门口睡着了。 弯腰抱起想走,离殇说:“就在这里睡。” 傲很在周遭看了一眼,这里? 沙发上? 放下离殇,傲很回去拿来被子,架上小床,这才枕着离殇的腿把眼睛闭上。 药效不足两小时,却格外凶猛。 罗绾贞意识浅薄了两次,这会醒来是在水里。 她一动,腰身上的手立刻收紧了,身体也被按下去。 睁开咪蒙的双眼,罗绾贞看到正等她的季末扬,他面色红润,目光炙热。 “我是在做梦?” 罗绾贞不解,在周围观察,他们在浴室里面,并不是做梦。 季末扬磨挲她的下巴:“离殇动了手脚。” “离殇?” 罗绾贞看门口,没惹她啊! “这么做万一出事,万一……” 不给罗绾贞说完,季末扬已经迫不及待的堵住她要说的话。 一夜纠缠,罗绾贞就没这么疼痛过,全身都要碎了。 躺在床上想起来,有心无力。 偏偏有人敲门。 季末扬反倒神清气爽,不但如此,感觉全身充满了无穷尽的力气。 听见敲门罗绾贞缩了缩:“怎么回事,大早上来敲门。” “我去看看。” 扣好衬衫的扣子,季末扬打开门。 离殇手里端了一碗汤水:“趁热喝!” 季末扬垂眸看着清水般的汤,想起昨夜热烈,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离殇提醒:“我算过,这两日是排卵期!” 季末扬转身又把扣好的衬衫解开了。 门关上,离殇上了锁。 回去坐下。 傲很睁开眼睛:“这么下,不怕废了身子?” “他是初尝禁果,怎么会呢?” “……” 离殇那没良心的话叫傲很听的脊背生寒! 几日后,罗绾贞才从房间出来,面色她自己看都觉得憔悴,看到离殇罗绾贞咬了咬牙。 “你干的好事!” 离殇如同是没听见似的。 夜晚离殇坐在门口晒月亮,季末扬坐到她身边抬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 “看日子!” “什么日子?” “胎稳的日子!” 离殇起身走,季末扬愣了半天,起身跟了过去:“离殇!” 季末扬拉了一下离殇,离殇转身笑了下:“你觉得是女儿还是儿子?” “……”季末扬怔住:“我的?” “嗯。” “呼……” 季末扬有些无措,离殇一边走一边算,一边望星辰。 季末扬跑过去,跟着离殇。 两兄妹难得这么安静,走路到父母坟前,祭拜了,又回去。 一路上也没说话。 回到住处,离殇抬头看,停下来笑了一下。 “恭喜你!” “什么?” “你猜?” 离殇一脸打趣,季末扬反倒心虚:“不是不能阴阳结合,为什么又能?现在你又说有了?这才几天?” “阴阳不解和,怎么有天地,你们没问题,孩子肯定会有的,为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季末扬不敢再问,离殇又看了一眼天上,她才说:“你说是贪狼星早一点,还是心月狐早一点?” 季末扬抬头看了一眼:“我怎么知道?” “你要是不知道,生孩子的时候就会难产,你个笨蛋!” 季末扬心口一沉,抬头看了看,平日里最会找方位星宿,今天怎么都找不到,而且贪狼星和心月狐星根本就早不到。 “怎么不见了?”季末扬满心不解! “不见了就不见了呗,谁说星宿就要一直在了,轮值也该休息了。” “难道……” 季末扬有些惊讶:“他们?” “你觉得谁先?” “应该是贪狼星,听上去更霸气,有担当之气。” “哦!” 离殇进门:“那你女儿心月不久就会来了,你要记得,她可爱哭!” 季末扬问:“是个女儿?” “……” 离殇回去休息,季末扬急忙回了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到离殇送的那对小娃娃,找出来翻看下面,竟有两个名字,贪狼,心月! “你干什么?”罗绾贞不解,季末扬头头,把娃娃收好,提心吊胆了一个月,当真被等死还难受。 不吸烟,不喝酒,每日都勤奋耕耘。 无事的时候去望星空,检查是不是贪狼心月跑了回去。 见不到才能舒坦。 舒坦的时候不忘记要骂两句离殇! 没良心! 度日如年的一个月总算过去,季末扬才去问离殇,离殇发呆,目光歉然:“算错了!你命中无子无女!” 季末扬愣住,他本该发怒,但忽然释怀了:“我就说你算的有问题。” 转身季末扬就走,出了门就没回来。 房间里傲很说:“你整日就会祸害他,明知他很在意,何必要伤他?” “他对罗绾贞不好,我不祸害他祸害你?” 离殇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傲很。 傲很尴尬:“那你还是祸害他吧!” “嗯!” 晚饭罗绾贞做了鱼汤,看着看着就要吐出来了,从厨房出来脸都白了。 走路也打晃! 季末扬去看她:“好好的,怎么吐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东西了,看见什么都想吐,胃里翻江倒海!” “去医院看看!” 季末扬拿了衣服去医院,离殇吃过饭,去等。 天上若隐若现两颗星,瞬间落入一个方向,一闪而逝了。 天上出现皇天后土两人,他们穿着宽大的袍子,头戴帽冠。 见到离殇笑了笑,离殇朝着他们行礼。 风云散去,不见皇天后土。 傲很从门里出来,望着星空:“还以为要生女儿了,结果成了侄女了!” 傲很酸溜溜的,离殇看去:“你那么多的女儿还嫌不够么?何况生孩子又很疼!” “自然是多多益善!”傲很还不放弃。 离殇道:“人不能贪得无厌,你就是太贪得无厌了,要不是你把兽祖和羽祖的子子孙孙吃的差点灭绝,他们要不恨你才怪!”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三个多月,季末扬打电话给离殇,问她算过孩子的事情。 离殇反问:“怎么了?” “几个?” “几个?” 离殇算了算,诧异:“三个?” “刚刚医生说三个,你不是说两个么?” “我怎么知道?” 离殇确实不知道。 季末扬那边挂了电话,看着检查结果。 孩子出生前季末扬就已经准备了,问离殇:“你那天说帮我们照顾孩子,还作数?” 离殇的手一顿:“啊?” 季末扬坐下:“照顾孩子,你选一个。” “我不会啊!” 离殇一脸茫然,她确实不会,都是别人照顾她的。 “你不会你不会学么,我照顾你,怎么照顾的?”季末扬觉得这事必须马上解决。 离殇继续据理力争:“那不是你愿意的么?” “啊?” 兄妹你看我,我看你,事情开始僵持。 “啊什么啊,你照顾一个。”季末扬命令式的。 “我要是自己能照顾,还要你们生,我自己就生了。”离殇满眼认真。 “你是说,是你要生,你不愿意,就要我们生?” 季末扬有些明白过来。 离殇起身:“我想起一件事,我有个事情要去处理,今天要鉴宝。” “你站住,一二三选一个。” 季末扬不放人,离殇犹豫了片刻:“我写下来,一会你打开看,生下来给我负责。” 季末扬眉头深锁,拿了纸笔给离殇,看着离殇写了个三。 季末扬拿来本子看了一眼:“算你有良心,不要到处跑,这几天就要生了!” “嗯。” 离殇颇显认真,看了一眼罗绾贞。 看着离殇离开,季末扬总觉得不踏实,出去走廊找她,人就不见了。 回去病房打开本子看,上面竟写了个四。 季末扬反复查看,还是四! 叫龙庭去找人,人已经不知去向,电话也打不通。 孩子出生前,罗校长满心期待等在病房外面,一个年迈的老头子,忙前忙后,照看三个孩子。 一照顾就是一年,一年过后,孩子满地跑了。 才见到离殇。 离殇游玩回来,三个小家伙站在门口看她。 老大老二都是男孩,老三是女孩! 女孩小名心月,老大贪狼,唯独老二没有取名字,平常罗绾贞和季末扬叫他老二。 今日看到扶幽姐姐,珏儿哥哥,小猫黑猫都围着家里的客人,他们也都趴在门口等着漂亮的眼睛看。 按说三胞胎总是像的,但季末扬家的三胞胎谁也不像谁。 老大长相父亲季末扬,老二长相看不出,老三长相像离殇。 三个小家伙各不相同,脾气也不一样。 老大沉稳,却有城府,是三个孩子里面性格各方面最像季末扬的。 老二性子平淡,看上去还有些病弱,所以最叫外公喜欢。 老三则是了不得了,平日里最爱祸害人。 院子里的哥哥姐姐都能吃亏,谁叫她是季末扬的心头宝了。 季末扬从外面回来,看到门口站着孩子们,奇怪:“看什么呢?” “有个漂亮的姐姐!”心月指了指。 季末扬看了一眼,看到离殇:“你还有脸回来?” “我就是没脸也要回来,落叶归根!” “不稀罕!” 季末扬嘴巴说不稀罕,却仔细打量离殇。 确定没事,进门去数落了一顿。 三个小的进门躲在爸爸身边看离殇,离殇爱笑,脸皮也很厚,但她笑起来不讨厌。 三个小的都想找她。 离殇叫了老大过去:“长大了,要和爸爸一样,做个生意人,你的商途之路会登峰造极。” 贪狼回头看季末扬,季末扬点点头,离殇给了他一颗纯金的珠子。 “这是送你的,这叫定海珠,凡事要定,心不定则乱,心定则否极泰来!” 贪狼握着金珠子,好沉啊! “你叫什么?” 离殇问老二,老二回头看看季末扬:“老二。” “不好听!”离殇断然道。 老二低着头,他也觉得不好听。 离殇拉着老二去,抱在腿上:“咱们叫守护好不好?” 守护抬头:“守护?” “嗯。” 守护回头看季末扬,季末扬看了看几个孩子,看向老二:“难道他……” “就叫守护吧。” “哦!” 守护有了名字,很得意的从姑姑腿上下来,从此不要说多神气了。 他自觉地,他的名字比哥哥的好听,比妹妹的也好听。 离殇拿来一方木制印章,上面有守护两个字。 “这个东西叫印章,好好学习,就会用到。” 看着送到眼前的印章,还有一条绳子,守护带在身上,很是喜欢。 离殇去看心月:“心月。” “哦!” 心月走去找离殇,离殇拿出一块白玉小方牌,上面有只小狐狸! “这是狐牌,是保平安的,让心月很漂亮的牌子。” “哦!” 心月很喜欢。 离殇这才说:“你不是要我回来照顾孩子么,我回来了。” 季末扬的脸色异常难看:“不用了,我自己会照顾。” 说完就把孩子们带走了。 离殇也不急,起身带着扶幽几个离开了。 你我不带,你总让我带走自己的。 结果离殇一走,三只小的每日什么都不做,就围着季末扬问姑姑那里去了,姑姑走了,哥哥姐姐们那里去了,哥哥姐姐们走了,小猫猫王那里去了? 季末扬惆怅,整夜睡不好。 罗绾贞说:“你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孩子小时候她走了,长大不用喂奶她回来了,气不气人?” “气人能怎么办?” 季末扬也很惆怅,他还好说,岳父一把年纪,离不开几个孩子,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她是无法无天了!” 季末扬一夜未眠,早上起来就听几个孩子念叨姑姑。 饭也不好好吃,儿子还好说,但女儿竟然绝食了。 “心月,吃饭!”季末扬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心月,心月吧嗒吧嗒掉眼泪。 季末扬心疼不已,抱起女儿哄。 “爸爸,你是不是把姑姑赶走了,嫌弃珏儿哥哥和扶幽姐姐?” “怎么会呢?” 季末扬的这辈子,全都扔给离殇了,他是没办法。 没几日,离殇就见别墅里来了一家,这次连罗校长都来了,罗校长喜欢热闹,不见扶幽和傲珏还是不习惯的。 “姑姑,我来了哦!”心月跑去邀功。 “心月最乖了,姑姑给你买了新衣服,你去试试,在姑姑的房间里,扶幽你去。” “哦,走……” 小姐妹去试穿新衣服,顺便熟悉环境。 她们从小保护起来,几乎不出门的。 这还是第一次来姑姑的宅子,听说以前爸爸也祝在这里。 其他两个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做点什么。 “红儿,带弟弟们去把玩具整理了,顺便分配出来,以后你跟他们住在一间房间里,妹妹住在扶幽房间里,晚上小老虎和汪公公来,小老虎住在你们房间里,汪公公住在楼下,罗校长也一样。 猫王和小猫也是。 以后还是龙庭叔叔,云雅阿姨照顾你们,子墨叔叔和鹿叔叔也会住在这里,但不必管他们,后面林子里的动物,不许轻易伤害,见到胡二爷胡二娘,要有礼貌,他们的孩子要好好相处,不得欺负。 也不许对外说我们家的事情,不然大家都会被抓走,记住!” 红儿是肯定记住的,是这两个小的离殇很担心,好在两小的听红儿的,红儿点头,他们也点头。 晚饭吃过,大家在一起坐下,孩子们在地上玩着,小猫和猫王也变成了孩子模样。 几只小的瞪大眼睛,赶到神奇。 罗校长很是开心,已经习惯了。 鹿师兄从后面的林子住,今日也在屋子里大家一起。 夜晚,离殇下楼,看到罗校长正在发呆,才走到楼下。 “离殇来了?”罗校长笑了笑,离殇走去坐下。 “汪公公告诉您了?” “嗯,说了,他说我阳寿还有几日了,我……” “我已经为您续命了,这事不要告诉嫂子,免得她过意不去,但并不多,只有十年。 但这十年,您不好去的地方有很多,而您只要在这院子里,就不会有事。 您想好!” “啊,好,让我看着他们就够了,谢谢你了。” “没事,这也是我帮地府办事要来了报酬。” “帮地府办事?”罗校长惊讶。 “这一年夫人一直帮地府办事,夫人早知道罗校长阳寿不多,所以在地府帮忙,就是为了换取罗校长的阳寿。” 罗校长很惊讶,他急忙起身想要道谢,离殇立刻跟着站了起来:“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的人,也不要告诉嫂子。” “好!” 万籁俱静,月隐云中 离殇从别墅出来望向星空,傲很拿了一件衣裳出来给她披上:“看什么?” “没什么,再过几十年你我就走了,无端拿走十年换了罗校长的阳寿,你不会怪我?” “几十年已经很多,十年我都不怨!” 傲很搂住离殇,两人相依望向上苍。 “雪神未曾出现,不知道……”离殇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她看傲很。 “她不会有事,总会出现的。” 傲很带离殇回去,听见门口有人走动。 转身他们看向门口,是墨蛇夫妻。 两人未曾动过,墨蛇嘴巴动了动,一个穿白衣的小女孩走进来,离殇听见墨蛇说,妖族动荡,要把女儿放在这里一段时间,要她帮忙。 离殇看着小女孩走到面前,蹲下离殇掀开她的手臂,上面有一片雪花胎记,她笑了下:“就差你了!” 起身离殇拉着雪儿的手,转身回去。 傲很走去门口看墨蛇夫妻。 墨蛇晃了晃,差点倒下去。 傲很看着他的胸口,上面全是血。 “我不行了,雪儿灵力强大,妖族争相恐后要她,我夫妻已经封印她的能力,耗尽了灵气,我们活不成了,请你们照顾她。” 墨蛇说完就倒下了,身体化成黑色的灰烬,妻子白葵也紧随其后飞逝,只留下两件衣衫。 傲很捡起衣衫,收起回了别墅,在林子深处立了一座无名碑。 雪儿此后总去祭拜。 一次离殇同去,竟捡了两枚蛇胆。 回到住处孵化了两日,生出两条黑白蛇来。 说来那是长得最快的黑白蛇,没有十天,就张成了大蛇模样。 大蛇每日都在屋内修行,不过半年的日子,幻化成人。 结果,离殇又送了十年出去。 只是这一次,傲很封了她的阳寿,这样才妥当,避免她随便送出去。 “你不是说,剩下十年也不怨?”无人之时离殇问。 “不怨和不怕搞混了,那是不怨,不是不怕!” 傲很生怕几十年眨眼送人,才不敢放她一人,即便封了阳寿,也要日日相随。 也只有这样,他才安心! ------题外话------ 考虑了下,后面的小番外就不上了下午没事又发了上来 亲爱的们我们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