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不是邪神》 第一章 顾凡 东胜国。 安宁市，市人民医院。 理发店和医院一样，每到周末就得排队等待。而医院更甚，到了周末足以称的上人满为患。 挂号的挂号，排队的排队，等待的等待，拿药的拿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负能量的情绪。 顾凡坐在位置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此时他英俊的脸上，带着青白，眼袋浮肿带着较浓的黑眼圈，好似黑色卧蚕。 手掌抵着脑袋，将头发揉的凌乱，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顾凡也顾不得自己的仪表，眼底深处带着浮躁和痛苦。 一个月前，他的脑袋开始逐渐疼痛，他还以为是他日常熬夜造成的。找药店的人咨询了一下，拿了点药，吃了后好了点。 结果半个月前又开始复发了，这次脑袋不像之前的阵痛感，而是有一种刺痛感。 这种刺痛感，间隔时间约一分钟。 结果这两天，逐渐变成了每秒一次，就好像他的脑袋内部有一部时钟，一秒一秒的走动着。 而且每天晚上入睡后，他恍惚间都能听到滴答滴答的秒表走动的声音。 实在忍受不了的他，自然选择来医院看一看。 “你好，请问你是顾凡吗？” 就在顾凡要喝口水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软软的声音。 顾凡抬头一看，是穿着粉白色制服的护士，身材娇小，脸蛋可爱。瞥了眼对方的胸牌，姓李。 “我是。” 因为脑袋时不时传来的痛感，被折磨的不轻的顾凡，声音带着沙哑。 “顾先生到你了，跟我来吧。” 看着微笑的李护士，顾凡拿起自己的挂号单，是十五号。 再看自己挂的神经内科，电子屏幕上显示的也是十五号，顾凡没有多想，在李护士的带领下，跟了上去。 一边走着，顾凡心里的压力也有点大，这个压力自然是经济上带来的压力。 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结果大学毕业后，还未工作几个月，就遇到这种事。 没有家庭的他，自然也没有家里给予的经济帮助。 一切都得靠自己。 而身体疾病，小病还好。大病的话，就是吞金兽。对他这种刚毕业没多久的普通人来讲，很可能会被压垮。 思考的时候，顾凡感受到自己碰撞到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他，刚想道歉，结果话到了嘴边，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道恶劣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傻逼东西找死啊！？你他吗的走路不看路吗？眼睛不好就他吗的去捐给有需要的人。” 顾凡抬眼一瞧，面前是脸上带着淡淡刀疤的壮硕青年。一大堆污秽的词从对方口中蹦出。 道歉的话语收回，顾凡慢吞吞的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向前推动，冰冷的刀身弹出，他看着眼前的刀疤脸，微微一笑，“要不要给你削个苹果？” “兄弟，冷静冷静！”刀疤脸旁边的一位中年人连忙上前拉住顾凡，“我这朋友脑子有点问题，你也不要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向他替你道歉，实在对不起。” 这时候刀疤脸也突然不吭声了，显然被顾凡果断拿刀的动作吓到了。只不过让他开口服软，还是做不到。 “干吗呢干吗呢？”前面的李护士显然也被惊到了，她上前将顾凡护在身后，俏脸带寒，看向面前这两人，“是不是要医闹，我可告诉你们，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们别想闹事，到时候发到网上去，让你们上头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年男人点头哈腰，一脸抱歉，很快将刀疤脸直接拉走。 离的远了，顾凡还能看到那中年男子一巴掌直接拍在刀疤脸的头上，“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 “你没事吧。” “没事。”顾凡笑了笑，见眼前的李护士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欲言又止，眼神还有点畏惧和害怕，他直接收回刀身，扔给对方，“这刀真的是用来削苹果的。” 接过弹簧刀，李护士松了口气，听到声音，她撇了撇嘴。 不过想到刚刚那两人，她也吐槽道，“最近有个人，刚出狱就被车撞了，感觉这两人就是来看望那人的。真是物以类聚，素质真差。” 顾凡没有多说什么，他揉了揉脑袋，表示自己有点头疼。 见此，李护士很快将顾凡带到神经内科。 进入室内后，顾凡看到一位中年医生，长相斯文，带着眼镜，胸前挂着牌子，稍微看了一眼，知道对方姓林。 见顾凡进来后，医生面容带笑，看起来很面善，他轻声道，“顾凡？” “是。” “坐。”接过顾凡的病历本，林医生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主题，“顾先生，你先把你的情况稍微说一下。” “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顾凡稍微回想一下，便将情况稍微复述了一遍。 “除了从阵痛变成刺疼之外，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 “精神很疲惫，身体也有些不舒服，不过我想这些都是头疼带来的影响。” “头疼的时候有眩晕、耳鸣吗？” “没有。” “有失眠、记忆减退或者情绪不稳定吗？” “最近一直失眠。”顾凡苦笑着指着自己的眼袋，“你看我黑眼圈多浓就知道了。至于记忆减退倒是没有，情绪也一直很稳定，不过一直头疼，我觉得就算脾气再好，人也会浮躁。” 闻言，看了一眼顾凡，林医生微微点头。 “工作压力大不大？” “对强烈的光线、响亮的声音有没有过于敏感？” “身体有没有出现异常的感觉？视觉内有没有出现暗点或者短暂性失明？” 随后林医生继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顾凡都一一回答。 过了一会，林医生将病历本写好后，他安慰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点药，这两天你先吃着，如果还没有好转，你再来找我。” 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凡略带疑惑的看着林医生，要知道他这一个月时间一直头疼着，那种刺疼感让他难以忍受。 只不过对方毕竟是专业的医生。 想着，顾凡微微点头，“好的。” 接过病历本后，顾凡刚要走，便听到林医生开口，“最近你就不要呆在人多的地方，人多声音吵闹，可能会影响到你，最好呆在家里修养几天。关于脑袋的问题，都不是小问题。” “我知道了，林医生。”顾凡揉着脑袋，郑重点头，最近这动作都快成习惯了。 很快，顾凡拿完药之后，便往回家赶。 这次他没有坐公交省钱，打了个的士，直接回家。 一路上他一直揉着脑袋，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下头疼。有时候疼的受不了的时候，他都想把手插进脑子里搅拌一下。 到了家门口，顾凡拿出钥匙开门。 进门后，顾凡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劲风，眨眼间一股剧痛从肚子传遍全身。 身体犹如龙虾一般弓着，难受的感觉充斥全身，他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闯入自己的家。 可惜的是… “麻醉！” 耳边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 下一刻顾凡感觉自己脖颈处好像被扎了一针，强烈的昏睡感涌出，顷刻间便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顾凡清醒了过来。 脑袋的疼痛感更加强烈，除此之外他全身酸软无力。 逐渐清醒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部被固定住，而自己好像躺在了冰冷的床上。 双眼被眼罩盖住，就算睁开眼睛都看不到情况。 这莫名的情况，令顾凡心底升起一股惶恐。尤其是双手双脚被固定住，让他的安全感尽失。 这一刻，他心底充斥着浓浓的对未知的恐惧。 直到现在，顾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次普通的回家，就被偷袭昏迷，醒来就被禁锢在这。 他脑袋混乱，心中全是问号。 可惜的是，他就想发出声音大声询问都不行，因为他的嘴巴也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在顾凡清醒的一瞬间… “教授，三号实验体醒了。” “那么开始吧，还是老样子，先从双脚开始。” “好的，教授。” “记得盛好血液，一般来讲人类血液从体内流失，很快会失去活性。但被黑血污染的人类，血液离体后还会保持一定活性，而越是痛楚，催出的血液活性越强。” “盛好血液后，我也不需要你们这些新手琢磨出什么新东西，一切以观察为主。” “是！那我开始了，教授。” “开始吧。” 伴随着教授一声令下，顾凡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这预感很快应验，不到三秒钟，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从双脚处传来。 呜呜呜！ 瞬间，顾凡被戴着眼罩的双眼猛烈的鼓动着，牙齿几乎要将口中的毛巾咬碎。 他面容狰狞，强烈的痛感遍布全身，身体因为承受不了这剧烈的痛感而不由自主的颤抖抽搐着，手掌紧握，细小的指甲将肌肤刺破，血液很快流出。 “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人类还真是脆弱的生物。”教授声音在耳边传来，很快他便转头吩咐，“快，把三号实验体的手掌血液也盛好，不能浪费。还有，记得别让他疼晕过去，保持清醒。” 这话，让顾凡激烈的挣扎了起来，然而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现在全身被固定的他，只能承受这种痛苦。 甚至他连惨叫的奢望，都实现不了。 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对双脚的掌控，顾凡能感受到自己下半身从膝盖骨开始，一片空荡荡的。 而他知道，接下来还有无尽的痛苦伴随着自己，直至死亡。 “教授，侦缉司的人来了。他们说要见你。” “动作还真快，告诉他们我不在。”教授说着，淡笑了一声，“如果是执法部的人还好说，侦缉司的人还不配见我。” “可惜，最近黑血携带者，都被侦缉司的人带回去安乐死了。这种资源浪费的事情，想想就让人愤怒，还不如交给我做做实验。” 一个小时后。 “教授，是黑血。” 当顾凡被活活疼死后，他支离破碎的身体流出的血液不再是鲜红的颜色，而是深沉的黑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尸体处理一下，这些黑血也收集起来，不要浪费。” “是！” “还有其他实验体吗？” “我们只抓住三人，其他的人都被侦缉司的逮捕抓回去了。” “啧…” 第二章 石英钟 深入骨髓、灵魂般的痛楚，传遍全身。 那种硬生生被大卸八块的感觉，令顾凡浑身发冷，痉挛不止，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 当意识完全陷入一种昏沉黑暗的状态，思维逐渐消弭，顾凡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却没有恐惧，而是有一种难言的解脱感。 可惜的是，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当成实验体分尸。 这个悬而未决的疑问，让他带着深深的怨恨和遗憾死去。 不知过去多久。 我… 没死？ 当顾凡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这是他脑海升起的第一个疑惑。 意识恢复的瞬间，身体的感触也随之而来。那是一种被大量冷水包裹全身的冰寒刺骨。 思维逐渐清晰的他，还未睁眼，便听到耳边传来大量的呓语之声。 那种窸窸窣窣，犹如虫鸣，又仿佛好像有人趴在自己耳边利用各种工具所交汇而出的声音，令人烦躁的同时，更让他精神有些恍惚。 顾凡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漆黑，基本没有可视范围。 周围水流微微涌动着，他嘴巴下意识的一张，大量的海水倒灌入口。 可令人惊奇的是，海水入口后，并没有不适感，就好像呼吸空气一般，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习惯。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了一道咔嚓声。好似有谁拧了一下发条。 随后传来的是一道滴答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伴随着第一声滴答声，随后的声音富有节奏感和规律。 很快，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深海底下照射而出。 顾凡的目光下意识的向下看去，强烈的金光并未让他感到不适，反倒是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而倒映在顾凡眼中的是一座巨型，泛着金色古朴光泽的石英钟。 巨大的秒针，正滴答、滴答的跳动着，伴随着一秒一秒的过去，金色光芒很快将深海全部覆盖。 这一刻，顾凡能够略微模糊的感受到在自己周围，有许许多多的奇怪生物。 这些生物不可名状，全部不是人形，无数的莫名的低语声从这些生物的身体发出。 虽然听不懂，但那种贪婪、渴求的态度却能明确的感受到。 下一秒，饥渴的贪婪欲望满溢而出。无数生物朝着下方金黄色的石英钟作嘶吼状的冲刺而去。 顾凡不想动弹，却被这股大势浪潮给一起携带了下去。 无数非人生物朝着深海底下的石英钟冲锋，这一幕极为壮观，仿佛一幅华丽的绘卷。 当顾凡感觉自己触碰到石英钟的刹那，秒针、分针和时针恰好来到xii上。 下一刻，顾凡猛地抬头，无数呓语声犹如潮水一般迅速褪去，再次传来的是嘈杂的人声。 他双眼失神，茫然的看着周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耳朵有那么一瞬间失聪。 “顾先生…顾先生…” 当顾凡逐渐恢复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软软的担忧声。 抬头一看，顾凡怔住了。是刚才医院里那位年轻的护士。 “顾先生，你没事吧。”李护士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冷汗淋漓的顾凡，关心的开口。 “我…没事。”顾凡捂着额头，却发现自己额头全是汗水。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身体一晃，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都注视着顾凡，眼神怜悯。显然，他们还以为顾凡得了什么绝症。 “你先喝口水。”李护士将矿泉水递了过来，见顾凡喝完后，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下，不由松了口气，“还要不要紧？” “没事，只是有点缺水，现在好多了。”顾凡笑着安抚，虽然还不明情况，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他死而复生了。 或者说… 顾凡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2020年，8月12号，下午三点三十三分。 他回到了在医院挂号的时间。 想着，他目光看向电子屏幕，那里显示的正是十五号，是他挂号单上的号码。 那他家里现在是否有歹徒正在守株待兔，等他回家？ 想到这，顾凡的面色阴沉了下来，心底深处的怨恨和愤怒齐齐涌上心头。 要是莫名其妙的被杀死，受到无妄之灾，他还未必有这种极端的愤怒。 可他在实验室在那里享受了一两个小时凌迟般的痛苦，就连昏迷都不行，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现在想想他身体便忍不住发颤。 因为那种疼痛感，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他脑海当中，根本就忘不掉。 如果他真的死亡了，这股怨恨自然带到地下去。 可他没死，反而死而复生回到了医院。那么，如果有能力，他一定要抓到那个教授，把对方大卸八块。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说实话，顾凡现在脑海还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因为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家中歹徒的袭击，被禁锢当成实验体分尸。最后死亡后，却见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 要不是他确实有一种实感，都以为自己刚刚是不是坐在位置上睡着了，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脑海中一大堆的问题还未解决，顾凡下意识的揉了揉脑袋。 很快，他便愣住了。 脑袋不疼了？ 最近，顾凡一直饱受头痛的折磨。这已经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这近一个月的头痛把他折磨的不轻。 现在却好转了。 是那个石英钟吗？顾凡很快想到了什么。 之前，他睡觉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头痛的负面影响，出现了什么幻觉。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刚刚死后，他在深海底下，见到了那座金色巨型的石英钟。 那滴答声，和他睡觉听到的滴答声，一模一样。 “顾先生，已经到你了。如果你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还请尽快咨询医生。”李护士看着顾凡咬牙切齿到阴晴不定的神情变化，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知为何，她有些畏惧。 “好的。”闻言，顾凡收敛情绪，站起来后，他看着手中的挂号单，却询问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们医院的洗手间在哪？” 人有三急，李护士自然没有意见。 很快，顾凡来到了洗手间。 他并未小解，而是来到盥洗盆前利用清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利用毛巾将水迹擦拭干净后，顾凡微微抬头，不由一怔。 他的眼睛出现了变化。 或者说，他的左眼好像被镶嵌上了一座极小型的石英钟。 金色的石英钟，让顾凡有一种熟悉感。 这不是，深海底下那座巨型的石英钟吗？ 镶嵌在左眼内的石英钟，并未因为被顾凡注视而出现什么变化，秒针无时无刻都在跳动着，就好似这座石英钟本身就是他的眼睛。 只是，这样他就太显眼了，能收敛吗？ 心中一动，石英钟缓缓没入眼底深处。 “顾先生，你好。” 就在顾凡松了口气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顾凡抬眼一看，是一位身穿便服，身材健硕的青年。 “你是？” “我是侦缉司的司员陈青武。”陈青武一脸严肃道，“有一件案件和你有关，请和我回一趟侦缉司，接受询问和调查。” 侦缉司？ 顾凡从陈青武手中接过证件，仔细的看了一眼，他沉默了。 确实是侦缉司的证件，可自己并没有犯什么事。 陡然间，顾凡想到了什么。 时间倒退之前，他被家中埋伏的歹徒袭击，之后被禁锢在实验室内，在被折磨的时候，他听到教授和助手的只言片语。 他们称自己是被黑血污染的人类，除此之外，侦缉司也在到处追查黑血携带者。 而实验的过程中，侦缉司的人好像找过教授。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在那种被折磨的情况之下，他只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再加上眼睛被眼罩覆盖，嘴巴被堵住，他的听觉就变得敏感起来。 思及此处，顾凡沉默的点头，“好。” 侦缉司是国家机构，他自然信任。 他希望… 能在侦缉司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第三章 妖魔 见顾凡答应的干脆，甚至连后续询问都没有，陈青武有些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 随后陈青武开口道，“不好意思，我要对你搜一下身。” “好。”既然已经顺从了，那么顾凡不会在节外生枝。 当口袋的弹簧刀被搜出来的时候，见陈青武眼神略微警惕的看着自己，顾凡无奈一笑，“最近安宁市发生的命案比往年要多了不少，你们侦缉司肯定也都知道，这柄弹簧刀是用来防身用的。如果我有持枪证的话，说不定还会去枪械店买把手枪防身。” 这话，让陈青武沉默了一会。 作为侦缉司的人，陈青武自然知道顾凡说的都是实情。 网络、报纸都有报道。 一分钟后，陈青武带着顾凡从洗手间出来。 “陈队。” 出了洗手间后，顾凡听到两道打招呼的声音，看着守在门外两位明显也是侦缉司的司员，顾凡心中一凛。 显然… 在自己进入洗手间后，这两人就守在洗手间外。 那么很有可能，在自己来医院，甚至还未到医院的时候，就被这三人跟踪过来了。 为什么不早点找过来？难道是人多的原因？ 可按照陈青武所言，自己和一件案件有关。这样就算人多，也应该第一时间找上自己。 毕竟… 他看了眼三人的腰间，都鼓胀着，显然都带着枪。 带着枪，应该不怕自己逃跑吧。 当然，大概率陈青武在说谎，真正原因是什么黑血。 顾凡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毕竟问了也不一定得到回答，说不定还要引起怀疑。 “走，先把顾先生带回侦缉司询问一下。”陈青武给两人使了个眼神。 由陈青武领头，和其他两人呈三角之势，将顾凡包围在中间。 四人很快出了门，而李护士在神经内科室外看到这一幕，有些懵逼。 当顾凡上了后座，其他两位司员一左一右的将他夹在中间。 陈青武坐在驾驶位，面无表情的开着车。 车上的气氛凝重，带着压抑感。 而且顾凡能够清楚的感应到，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司员，全身紧绷。虽然视线正视前方，但余光一直关注着自己。 左边比较年轻的司员，手臂一直放在腰间，显然自己要是有什么异动，可能会被直接枪毙。 这种情况，让顾凡也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内心众多的疑问，让他忍不住开口，“陈司员，我想请问一下，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还是和什么事情有关系？” “顾先生，你不要紧张。”陈青武也可能觉得车内气氛太过压抑凝重，他一向严肃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只是询问一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 明知道对方在说谎，顾凡却无可奈何。 因为，在三位司员的夹持之下，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后，顾凡发现这辆车开往的方向并不是侦缉司。 虽然对于侦缉司的位置，他也不清楚。 可开车的地方却越来越偏僻，这让他再次开口。 这一次顾凡的脸色有点难看，他语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陈司员，这…好像并不是去侦缉司的路吧。” “是去侦缉司的路，只不过我隶属老城区这边的侦缉分司，而且询问调查的事件，也发生在老城区，所以把你带了过来。” 顾凡有点恼火，“那陈司员，现在在车上，我也跑不掉。能和我说一说，到底是什么案件需要我配合调查吗？” “是…” 当顾凡注意力全部放在陈青武身上的时候，陡然之间，他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浑身变得酸软，很快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这种感觉非常熟悉。 是麻醉的感觉。 “你们…”顾凡张了张嘴，很快便昏迷了过去。 呼… 见顾凡倒在车上，左右两边的司员松了口气。 陈青武见此，严肃的情绪也缓了下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变身了。” “应该不会…”陈青武沉吟道，“按照我得到的消息，这些黑血携带者，只有在情绪波动极为剧烈的情况下，才会妖魔化。” “陈队，到底什么是妖魔？” “不好和你们说，我只知道最近发生的命案大多都是妖魔做的，你们只是紧急抽调出来配合我的。”陈青武摇了摇头，“之后，如果你们调到我这边来的话，我再和你们细说。” 两位司员闻言，都知道这些是必须保密的。 他们能被派过来调查，也是因为亲眼看到一些东西。 —— 当顾凡从昏迷当中清醒后，他动了动手脚，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难道又回到了实验室？侦缉司和那个教授是一伙的？ 只不过很快，他便发现，除了手脚被绑起之外，他的双眼并没有被眼罩遮盖，嘴巴也并没有被堵住。 这让他松了口气。 “你醒了？看来我来迟了，不能让你安静的长眠。” 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很快，在顾凡的视野当中，出现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人。 而年轻人手中的一根针筒，让顾凡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会被侦缉司的人带到这里来。”年轻人笑了笑，“可惜，这些我都不能回答你，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能让死人开口。” “难道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闻言，年轻人略微诧异的看了眼顾凡，他发现顾凡情绪稳定，也很冷静。 和之前被绑在床上的其他人，那种焦躁以及歇斯底里的情绪完全不同。 不过就算不同，今天他也必须将顾凡处理掉。 见年轻人不回话，顾凡急了，他之所以不反抗，除了反抗不了之外，也是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身处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 当然，主要是想知道黑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之前从那位教授的口中知道，被侦缉司带回去的人，都会被安乐死。 但就算如此，他也想在临死前知道一些情况。 这也是他那么老老实实的原因。 现在这情况，让他知道。 自己过于天真了。 就算对于将死之人，面前这位语气温和的年轻人，也很有保密意识。 之后，在顾凡怎么质问的情况下，年轻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细小的针，很快插入顾凡的身体。 液体流入脖颈处，顾凡眼前一黑，意识直接陷入黑暗。 看着死去的顾凡，年轻人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第四章 林医生 下午，三点二十三分。 林医生来到门口，恰好看见一位路过的熟悉护士。 “李护士，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 “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外面挂号的人，坐最中间的那个位置叫顾凡，是我亲戚的孩子。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你帮我看着，等到他的时候，你帮我带他过来。” “如果他离开的话，你也跟我说一声。” “好的。” 李护士并没有拒绝，这是小事。 回到神经内科室，林医生收敛笑容，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接通后，交谈了几句后，在对面询问的时候，林医生语气带着冷静，“顾凡挂的是神经内科，黑血应该已经在发挥作用，在侵蚀他的身体。” “不过，我观察了一下。” “发现这人情绪稳定，没有很大情绪波动，应该还未达到妖魔化的临界点。” “所以我打算以稳为主，你们让人埋伏在他家，到时候直接带回教授的实验室。” “还有，医院应该有侦缉司的人，你派点人把他们引走。不然我怕顾凡被带回执法部，到时候实验体又少一个，教授会生气的。” “好的…”电话另一头的人顿了顿，“引开侦缉司的人，我只能试一试，不保证能成功。而且教授来安宁市才一个月出头，一些情况还未布置，这个顾凡能抓住自然好，抓不住也不能强求。” “这事，你们看着办。我只是一位医生。” 李护士并不知道室内的通话，她盯着电子屏幕看的时候，也观察着坐在最中间位置的顾凡。 好看的人，自然引人注目。 就算最近顾凡因为头疼对于仪表已经不怎么在意，双眼浮肿，脸色青白。可那淡淡的书卷气还是吸引着李护士。 看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着十五号，李护士面带微笑的来到顾凡的面前，刚要开口的瞬间，她看着本来愁眉苦脸的顾凡，突然面色阴沉了下来。 好似人格分裂者，切换了另外一个人格般。 这略显诡异的一幕，让李护士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结巴，“顾…顾先生…” 听到声音，顾凡反应了过来，他双手覆盖于脸，顺势揉了揉，表情很快收敛，“到我了？” “是的。”看着面带微笑的顾凡，想到刚刚那一幕，李护士心中犯嘀咕，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 顾凡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护士。 而本来想要交谈几句的李护士，因为刚刚那一幕，没有任何谈话的欲望。 顾凡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着迎面而来的刀疤男和一位中年男子，他稍微错开，转头看向离去的两人，若有所思。 随后，他直接开口询问，语气带着好奇，“我刚刚在等待的时候，听到有人谈论，最近有个刚出狱就被车撞的人住在你们医院？” “对。”说到这个，李护士升起了谈话兴趣，带着幸灾乐祸，“听说那个人是杀人未遂，做了几年牢之后刑满释放了，结果刚出狱就被车撞了，老倒霉蛋了。” “那他住在哪个病房？” “你问这个做什么？”李护士愣了一下，好奇的开口。 “我最近头痛的厉害，等下很有可能要住院。不想和黑社会的人住在一个病房。” “那你放心，钱宗耀住三楼的vip病房，只有他一个人。”交谈着，李护士也松了口气，她发现顾凡情绪正常，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她笑道，“而且你和林医生不是亲戚吗？到时候让他帮你找个采光、环境好点的病房。” 我和林医生是亲戚？ 这话，让顾凡脚步一顿，神色怔住。 林医生… 说的是神经内科的那个林医生吧。 顾凡看着李护士，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般来讲，普通人在医院挂号，等到电子屏幕显示挂号单的号码，然后找医生进行咨询便可。 护士根本不会亲自过来接待。 思及此处，顾凡反应过来了，他面色有点不好看。 神经内科的林医生，竟然也是对他不怀好意的人。那么对方是侦缉司的人，还是那个教授的人？ 顾凡没有深思，因为不管是教授的人，还是侦缉司的人，对他来说都一样的。 被抓住，他都得死。 难怪自己说了近一个月来，一直头痛得有些受不了，那位林医生却不让自己检查，反而只是轻描淡写的开药，让自己回家呆着。 而自己的家中早已埋伏了人，等他回家。 现在看来，这位林医生极大概率是教授的人。 想到教授，顾凡心底便燃起一股怒火。对比侦缉司，他更怨恨的是那位教授，因为侦缉司只是让他安乐死，没有任何痛苦。 而那位教授，却拿他的身体做实验，一直折磨着自己。且为了保持自己的血液活性，还让自己一直保持着清醒。 那种炼狱般的痛苦，他稍微一想，便有些不寒而栗。 按捺住心中的怒意，顾凡神情正常的来到神经内科室。 门关上后，顾凡打量着眼前的林医生。表面看上去，对方四十左右，戴着眼镜，一脸斯文的样子。 之前因为头痛的缘故，他根本没有细看。 现在他仔细的打量着，将对方的容貌深深的刻印在脑海当中。再次看了看对方的胸牌，姓林，名辉光。 而林辉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看穿，他带着微笑，“顾凡？” “是。” “顾先生，请坐。”林辉光并未废话，他知道顾凡是黑血携带者，如果对方突然妖魔化，他很有可能陷入险境，“说一说你最近的状况。” 顾凡神色如常，他将之前和林辉光说的情况，再次复述了一遍。 见林辉光时不时的点头，在病历本上记录着什么，顾凡心中冷笑。 “顾先生，你的情况不是什么大问题。”林辉光带着笑容，语气温和带着安抚，“你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因为你长期伏案熬夜，再加上你住的地方隔音不好，周围动静很大，这都是造成你头痛的原因。” “我给你开点药，最近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如果还有问题，你可以再来找我。” “好。” 顾凡右手放在口袋之中，捏着口袋内的弹簧刀。 最终… 他缓缓点头，应了下来，什么都没有做。 第五章 老倒霉蛋 三楼，vip病房。 钱宗耀理着寸头，皮肤黝黑。此时他躺在舒适的病床上，抽着烟，双眼带着迷蒙，显然在回忆着什么。 只不过，回忆很快被手机铃声打断。 拿起手机，看着备注的苏老二，钱宗耀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接听了电话，只不过语气十分冷淡，“什么事？” “老钱，听说你刚出狱就出车祸了？” 听着对面嬉笑的声音，钱宗耀冷哼一声，“关你屁事，有屁就放。” “你在市医院？” “对。” [笔趣阁.biqugew.co]“我这里接到一个任务，有时效性。” “你说。” “市医院，有三位或以上的司员，任务是把这些司员引走，任何办法。” “我刚出狱，你就想让我再进去？” 钱宗耀听到这个任务，脸色一黑，直接拒绝，“别来找我了。” “任务奖励是十万元和一张金卡…”见钱宗耀要挂电话，苏老二语气飞快道，“想必你也听过这东西，要不是我不在市医院，这任务还轮得到你？” 金卡？ 钱宗耀心中一动。 但顷刻间，他便冷哼一声，“确实是好东西，可惜我如果再进去的话，这金卡有和没有，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等苏老二继续说话，钱宗耀便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于一旁，他伸进口袋，拿出一张类似银行卡大小的卡片。 只不过这张卡片，泛着银色光泽。 整张卡片，干净整洁。卡片身上，刻着12这个阿拉伯数字。 仔细端详片刻，钱宗耀小心翼翼的将这张银卡收好，这是他改变命运的东西，不容有失。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钱宗耀躺在病床上，看着进来的两人，面容带着笑，只是心中叹息。 当年他创立小刀社，意气风发。结果入狱七年，现在出来，住院之后，半天时间过去，竟然只有两人来看望自己。 不过，有身上这张银卡，他就有了参加安宁市首富何向东的庄园游戏的机会。 如果能脱颖而出，有何向东的帮助，到时候让小刀社重现辉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思及此处，他也不在唏嘘。 七年过去，还有两人记住自己，也算可以了。 “钱老大…” 进来的正是那位中年男子和刀疤脸青年。 之前刀疤脸青年还和顾凡撞了一下，起了争执。 只不过在这一次世界线中，刀疤脸和顾凡并未有什么交集。 中年男子叫霍石，他刚要开口向钱宗耀介绍旁边的冯阳德，却听到推门声。 三人尽皆朝着门口望去，却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进入。 顾凡进来后，见三人看着自己，他面带微笑道，“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 霍石见是医生，知道是医生日常检查，连忙摆手，拉着冯阳德退到一边。 “钱先生，感觉怎么样？” 钱宗耀看着顾凡，他带着困惑，“你好像不是我的主治医师吧？” “金医生生病了，今天是我代他进行日常检查。” 闻言，钱宗耀疑心放下，见顾凡走近，他微微抬起绑着纱布的左手，苦笑开口，“我的左手还是有点无力，使不上劲。” “我看看…”说话的时候，顾凡已经从口袋之中拿出弹簧刀，将刀身抵在钱宗耀的脖颈处，“看来钱先生运气不怎么好，遇到了我。” 冰冷的刀身抵在自己的脖颈处，钱宗耀呆住了。 其他两人看到这一幕，也怔住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刚身份还是医生的顾凡，会突然拿出一柄弹簧刀，准备行凶。 钱宗耀呼吸一窒，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泛着冷意的刀刃正摩挲着自己的肌肤，死亡的寒意，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兄…兄弟…有话好说。” 钱宗耀刚刚开口，便感觉脖颈处传来刺痛感，丝丝鲜红的血液从脖颈处流出。 本来还勉强冷静的钱宗耀，这一刻彻底慌了。 结果他还未说话，便听到顾凡淡淡开口，“把被子掀开。” 这话，让钱宗耀心中一沉。 然而… 他却不敢反抗。 右手将被子掀开之后，在钱宗耀的大腿处，有一把黑色手枪。他将手枪拿起，老老实实的交给顾凡。 钱宗耀不敢乱动，他知道自己只要稍有不注意，恐怕就得被一刀割喉。 如此近的距离，他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接过已经上膛的手枪，将消音器拿下，看着手中的枪，他眼神复杂。 他之所以知道钱宗耀被子内藏着一把手枪，是因为他刚刚已经被这把手枪杀死过一次了。 而之所以钱宗耀能把自己杀死，主要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钱宗耀的主治医师的姓名。 因为这个小细节，他被钱宗耀发现端倪。 可就算如此，顾凡原本还是有机会威胁到钱宗耀。 可惜，按照自己临死前钱宗耀说的话，在自己拿刀威胁的时候，他眼神之中没有杀意。 所以，就算挟持着对方，顾凡还是被老练的钱宗耀反击成功，最后反抗的时候，被一枪打死。 顾凡没有深思，他将弹簧刀收起，拿枪抵着钱宗耀的脑袋，他沉稳的开口，“帮个忙。” “好说好说。”见前面的霍石和冯阳德都吓的不敢动弹了，钱宗耀心中失望的同时，也心情极为忐忑，他甚至不敢去询问，顾凡是谁派来的，“这位…医生，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是我钱宗耀能帮的上的，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医院里，有三位或以上的侦缉司司员，我要你们帮我引开他们。” 这话，让钱宗耀愣住了。 他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的开口，“先生，是你向苏老二发布的任务？如果是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有什么误会。” “什么？” 见顾凡神色困惑的看着自己，钱宗耀也万分不解，显然这位挟持他的人，并不知道情况。 钱宗耀脑子转动，可惜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顾凡动了动手枪，示意钱宗耀说话。 无奈的钱宗耀，只好将刚刚和苏老二通话的信息说了出来。 闻言，顾凡眉头紧皱。 和钱宗耀不同，顾凡所知的信息较多，所以很快便知道，这恐怕是教授那一方的势力，想让医院的人将陈青武三位司员引开，然后好抓捕自己。 这一刻，顾凡有点头疼。 现在的他，非常想知道所谓的黑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为这个黑血，他不止被侦缉司追捕，还被一方未知的势力盯上。 第六章 出院 砰—— 一声枪响，让嘈杂的医院，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尖叫声响起，医院瞬间混乱。 “我是侦缉司的司员，大家都冷静，不要慌乱！” 在听到枪声的瞬间，陈青武面色难看，他立马站了起来，大声安抚着众人。 陈青武声音浑厚有力，他的声音传的很开。让部分人清醒了一下头脑，冷静了下来。 砰！ 又一声枪响，依稀之间，从楼上还有玻璃被击碎的声音传来。 这一刻，在医院的所有人，慌乱恐惧的情绪涌上心头，纷纷朝着医院门口奔跑。 这一次就算陈青武再怎么喊叫，都无用了。 “陈队，怎么办？” “听声音应该是三楼发生了枪斗。金武，你在一楼安抚群众。柯立你联系侦缉司，说明情况，让侦缉司派人过来稳住现场。” “我去三楼看看。” “陈队，要不要我们先封锁医院，等侦缉司的人过来再说？” “来不及了，顾凡刚刚上了三楼。他上去没多久，就有枪声。早知道，我就一直跟着顾凡了。” 陈青武一边说着，人已经到了三楼。 三楼的医护人员更加混乱，不过这个时候陈青武已经无暇去安抚大家了。 他抓着一位护士，语气急切，“枪声从哪里传来的？” “我…我不知道！” “304病房。” 陈青武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他向对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后，便朝着304病房过去。 见陈青武朝304病房赶去，林辉光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他还以为是组织的人为了引开这几位司员而开的枪。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陈青武还未到304病房，便看到从病房跑出三人。 “站住，举起手来！”陈青武眼睛一眯，手臂一抬，将早已握在手中的枪对准目标，“再跑两步，我就开枪了。” 前方跑动的钱宗耀，见后面的霍石和冯阳德，因为陈青武这句话脚步一顿，双手就要举起。 他暗骂两声，大吼了一声，“蠢货！这里人那么多，他不敢开枪的。” 这话，让霍石和冯德阳两人醒悟，他们表情慌乱，随后立马撒开腿狂奔。很快三人身子一转，便消失在陈青武眼中。 见此，陈青武气急，但脚步也不慢，直接追了上去。 这三人当中已经确定带着枪械，如果让他们跑了，或许会发生命案。 然而，在路过304病房的时候，陈青武脚步一顿。一转头，他便看到了躺在地上，身染血迹的顾凡。 “顾先生，你没事吧！”陈青武神色踌躇，最终还是进入病房，看着顾凡胸口的血迹和灰白的面色，担心的问道。 他探了探鼻息，还有点气。 不过这也正常，他奉命带顾凡回执法部。知道黑血携带者死亡后，一身鲜红的血液会变成黑色。 不过… 看这样子，顾凡显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陈青武情绪复杂，他都不知道这算不算完成任务。 躺在地上的顾凡，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他咬着牙，仿佛用尽全力开口，“追…追上他们…他们抢走了我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黑…黑血…” 这个回答，让陈青武瞳孔一缩。这一刻，陈青武脑中想了很多，却不疑有他，他二话不说，直接出了病房。 出门后，他随手抓着一位神情恐惧的护士，“我是司员，嫌疑犯已经逃往二楼，三楼是安全的。你帮我看住他…” 指着地上虚弱无比的顾凡，陈青武严肃道，“尽量救活他。” 言罢，也不等护士回答，他便冲向二楼。 一边跑一边对着耳麦冰冷的开口，“嫌疑犯是前两天刚出狱的钱宗耀，还有两位疑似共犯的家伙。如果你们看到钱宗耀，利用任何办法留下他，必要时，直接开枪。” 刚刚三楼确实人多，他不敢开枪。 可如果他知道这三人，也携带着黑血的话，他刚才就不会有任何犹豫了。 “是！” 金武和柯立闻言，语气凝重的应着。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一刻，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性。 而就在陈青武离开病房后，护士来到顾凡的身旁，打算检查一下，看看情况。 猛然之间，顾凡直接坐起了身。 “啊…” 护士短促的尖叫声，还未发出，就被顾凡用手捂住。 “别出声。”顾凡手一抬，隐隐露出手枪。 见此，护士面露恐惧，她频频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吭声。 不过最后，顾凡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花了一两分钟，将护士绑在病床旁，用毛巾堵住了嘴。 在对方害怕的发颤的时候，顾凡拿起地上早已拧成一条绳的床单，将白色的绳子朝着窗户扔下。 很快，便沿着绳子顺势而下。 到达一楼的时候，顾凡并未松气，他知道枪声一响。只要是智商正常的司员，都会第一时间联系最近的侦缉司。 所以，他必须趁着医院还处于混乱期的时候，顺着人流，在司员不多的情况下出院。 从口袋中掏出口罩，顾凡戴好后。很快，便将口袋的手机拿出，在掏出手机的时候，一张银色卡片，被挤兑出。 顾凡弯腰捡起。 这银卡，是从钱宗耀的身上搜出来的。当时他见钱宗耀很紧张这银卡，直接收缴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去猜测这银卡有什么作用。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随后他一咬牙直接将手机扔了。 望着掉在地上的手机，这一刻，顾凡带着对未来的茫然，心中更有一种惶惶然。 他知道，这一跑，以后恐怕就不会再有安稳的日子了。 侦缉司和教授的人，不会放过自己。 只是… 一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教授，顾凡的内心便又坚定了下来。 至少，他要将教授大卸八块。 顾凡心情沉重的来到了医院门口，发现此时医院门口到处都是朝着外面挤的人。 显然，侦缉司的人还未来得及封锁医院。 又或许，侦缉司的人现在还在医院内追捕钱宗耀三人？ 思及此处，顾凡便顺着人流，安全无虞的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