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浅情深:贺总他后悔了》 第一章 生命倒计时 正值s市的雨季,天空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简安然没有撑伞,漫无目的的行走向街头,手里还捏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化验单。 此刻她的心情,沉重且无助。 就在十分钟前,医生对她的人生进行了最终宣判。 “简小姐,您是肺癌晚期,现在最多只剩下一年半的生命。” 其实对于化验结果,简安然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早有心理准备。 近半年来,她经常咳血,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多少清楚些。 站在一棵枯黄将死的梧桐树下,简安然犹豫再三,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了那串熟悉的数字。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然电话那头除了冰冷程序化的女音外,并未出现她所期待的声音。 走到十字路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停在简安然面前,简安然本能快走几步。 看清驾驶位上的人,她的心底微微漫上几分凉意。 终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简安然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上车,驾驶位上的杨铭宇透过反光镜,看向后车座上的简安然时,明显愣了下。 “夫人,要不要我先送您去附近商场换身衣服?”杨铭宇试探性问着。 简安然握着化验单的手紧了下,默然抬头看向杨铭宇,幽幽回道:“没事,直接送我去见他吧。”说完,不动声色的将化验单塞进包里。 路上,简安然顾自躺靠在后车座上,看着窗外的雨景,思绪飘远。 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婚礼时的誓言如犹在耳,即使她知道那时的他不过是在做戏,她却也听得心中欢喜。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姣好的面颊滚落,恰好滴落在她无名指处的钻戒上,那戒指是她与他新婚丈夫贺辰泽的订婚戒指。 s市几乎人人都知道,帝帆大厦是贺氏集团的总部,也是贺氏集团总裁贺辰泽的办公地,再加上,杨铭宇是贺辰泽的助理,对于帝帆大厦更是轻车熟路。 不过半小时,车子缓缓驶进帝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待车子停稳,简安然和杨铭宇说了句谢谢便顾自下了车。 电梯到达帝国大厦,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辰泽哥哥,你说是安然伺候的你舒服,还是云溪?” 刚要敲门,听到门内女人的嬉笑声,简安然心头狠狠一滞。 女人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简云溪。 “呵!”贺辰泽不屑的嗤笑一声,“那个没有情趣的女人?怎么可能懂得这些?” 伴随着男人刻薄无温的话,简安然的心被撕得七零八落,脑海里不由自主试想着办公室内男女可能发生的事。 一连做了两次深呼吸,最后,她鼓足勇气敲响了下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 男人低沉磁性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门开的瞬间,简安然清楚看见自己的继妹正穿着性感的包臀短裙,姿态暧昧的坐在自己新婚丈夫的腿上。 而沙发上的贺辰泽正襟危坐,一双如鹰隼般的墨眸,正讳莫如深的盯着门口的自己。 还好,他们并未做她心里所想的那件事。 简安然微微松了口气。 “姐姐,你来的正好,最近我和一位老中医新学了按摩手法,待会儿你要不要也试试?” 简云溪率先开口,脸上丝毫没有心虚与惧色,她淡定自若的坐在贺辰泽的腿上,手上帮贺辰泽按摩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显然,她在故意挑战她的承受底线。 面对简云溪的挑衅,简安然只微微蹙了下眉头,淡然吐出三个字: “不需要。” 可没人知道,她的心疼得早已如同刀绞。 贺辰泽深邃的墨眸里闪过一抹寒光,他大手一挥,示意简云溪从自己腿上下去,随即踱步走向简安然。 “简安然,你穿成这样来公司,是不是诚心想丢我的脸?” 他温热的大掌用力钳住简安然的下颚强迫抬高,力道大得似是要将她的下巴捏得脱臼。 “我去换衣服。” 简安然苦笑一下,原本还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被生生逼回,她顺从的转过身,准备去换衣服。 “怎么?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贺辰泽的话越说越说越刻薄,简安然忍无可忍,直接转过头,照着贺辰泽的脸就挥巴掌,“贺辰泽,你够了!” 他是她刚新婚一月的丈夫,现在和她的继妹搞在一起,他有什么资格来恬不知耻的羞辱她? “唔——” 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简安然疼得眉头促成一团,却依旧紧咬牙关。 不在贺辰泽和简云溪面前表现出脆弱,是她最后的倔强。 看着面前女人的故作坚强,贺辰泽莫名感到有些烦躁,他松开钳在简安然手腕处的手,冷冷开口道: “衣服不必换了,直接去休息室等我。” 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又如同撒旦的召唤。 听到“休息室”三个字时,简安然的眼里流露出明显的畏惧之色,她走上前,颤抖着手轻拉了下贺辰泽的衣角,小声道: “辰泽,我们可不可以回家?” 她希望贺辰泽可以放过她,至少……是今天。 贺辰泽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简安然的下巴左右打量,“知道怕了,嗯?” 他明显话里有话,而其中蕴含的深意只有他和简安然两个人清楚。 简安然默默垂下眼帘,不说话,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半晌,才憋出个“嗯”字。 今天是她得知自己大限将至噩耗的日子,她无心与贺辰泽过多争辩。 如果要她顺从是他想要的,那么她就顺着他。 贺辰泽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人,不由下腹一紧。 他最受不了她弱势的样子,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都恨不得将她按在地上,就地“正法”。 菲薄的唇瓣擦过简安然细嫩的面颊,酥**麻,紧接着敏感的耳蜗里响起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 “逆来顺受?简安然,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故作姿态的勾引我,说说看,这次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第二章 记住你的身份 夜晚,雅苑别墅。 浴室里没有开灯,周遭漆黑一片。 男人修长的手指扭转开关,热水瞬间变成瓢泊的冷水,他攥着女人的手腕将她压制在淋浴下深吻。 女人浑身几尽湿透,在黑暗里瑟瑟发抖。 眼里满是畏惧与委曲求全。 “简安然,你欠我的,需要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磁性低沉的男声很好听,吐出的每个字,却尽是冷酷。 欠他? 她为他放弃工作,放弃梦想,甚至曾为了他的安危,赌上过自己的性命,他竟还觉得是她欠他的。 正在简安然走神之际,倏地感到唇边一疼,贺辰泽的牙齿咬在简安然的唇上。 且用了十足了力道。 “……求求你,停下……” 简安然精致的小脸,疼得扭曲。 “和我对着干的时候,你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嗯?” 他不喜欢她浓妆艳抹,她偏偏对着干,现在他想给她个教训。 对于接下来的游戏,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贺辰泽将简安然打横抱起,毫不怜惜的将她扔进浴缸。 “咳咳……” 简安然呛了一大口水,脸上原本的精致的妆容也在水中瞬间花掉。 下一秒,他霸道的将她占有,没有丝毫前戏。 “哥哥……” 简安然蠕动了下唇,从喉咙里挤出两个柔柔的字。 耳边传来久违的称呼,贺辰泽身子微滞了下,湛黑深邃的眸子里划过抹柔情。 其实,直到二十岁之前,她都叫他哥哥,那曾是她对他最亲昵的称呼。 虚渺的柔情并未持续多久,他肆意的攻城略地,如鹰的墨眸侵略性很浓。 餍足之后,贺辰泽利落的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我故意在你销魂的时刻,喊你哥哥,是不是足够满足你心里那种变态的癖好?” 面对简安然的敌意,贺辰泽没有争辩与反击,只用犀利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睨了眼地上的女人。 今天他对她还算满意。 这次的房事是简安然这半年来,最配合他的一次,以往他们之间的房事只有无限的互相伤害。 收回视线,贺辰泽顾自解开身上被水浸湿的衬衫,顺手扔在简安然身前。 “不是人人都说贺氏总裁,是个谦谦君子吗?那我就留着这些独属于贺辰泽的标记,展示给众人看,让他们知道他们口中的谦谦君子,平时就是这样“疼爱”自己女人的。” 简安然愤怒的将贺辰泽丢在她身上的衣服扯开,丢到一边。 锁骨、胸口处的痕迹,甚是刺眼。 当然,那些都是贺辰泽的杰作。 贺辰泽冷笑了下,凉薄的唇微微掀开,“能不能不发疯?”说完,迈开修长的腿,走到淋浴下,慢条斯理的清洗身体。 水流从淋浴里喷薄而出,顺着贺辰泽健壮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流下,男性完美的体魄,确实是有迷倒万千少女的本钱。 可惜,简安然却不是那万千少女的之一。 她对他的躯体噬之以鼻,甚至不止一次当着贺辰泽的面对他说,她看到他的裸体就本能的感到恶心。 沉默半晌,简安然眼神空洞的望着身侧透明的浴缸,幽幽道: “我是疯了,每天被你如此折磨,我怎能不疯?贺辰泽,你信命吗?你命里注定没有我……” 眼中有丝绝望,身体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平日里,简安然虽也会各种用言语刺激他,可今天的她,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表现得都十分反常。 贺辰泽眉头倏地簇起,停住手里擦头发的动作,湛黑的墨眸转头看向简安然,终于开口道: “简安然,你该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他点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 简安然没有再作声,只浅笑一下,那笑尽是妖冶。 “我等下要出去,晚饭你自己吃。” 贺辰泽将衣架上的浴袍取下,穿在身上,头也不回的离开浴室,只留下黑暗里躺在冰冷地上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外的贺辰泽吹干头发,换上一身干净笔挺的黑色西装。 他随意交叠着双腿在落地窗前坐下,手里握着一支红酒杯,优雅得如同暗夜中的帝王。 与此同时。 浴室里的简安然依旧静静躺着。 她感觉自己身体很冷,眼前模糊一片,意识正在逐渐消失。 这样睡过去,心就再也不会痛了吧…… 就在两小时前,简安然在浴室服“毒”了。 青霉素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治病良药,但对简安然来说那可是致命毒药。 简安然从小就青霉素过敏。 在服药前,简安然特意花了妆,本想用最精致的模样,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可偏偏贺辰泽不给她机会,原本精致的妆容因被水浸湿,在脸上已所剩无几。 许久,贺辰泽察觉不对劲,走进浴室查看。 简安然娇小的躯体静静躺在地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贺辰泽心头涌上。 随着浴室灯的开启,淡黄色的暖光照在女人精致而苍白的脸上,就像在照着一具毫无血色的绝美尸体。 该死的女人,竟又和他闹自杀!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了,甚至可以说,自杀简直是她的常态。 每次贺辰泽说要出去过夜,简安然就会这样和他闹一通,不过每次都只是像过家家一样,并不是真想死,目的只是为了向他表示抗议。 可他明明知晓她的心思,也知晓她会用自己生命进行危险的挽留游戏,但他还是会选择那样做。 因为他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感觉得到她是在乎自己的。 贺辰泽走到简安然身边,用浴袍将她身体裹好,抱到床上,随后拨通助理杨铭宇的电话, “叫医生。” 接到命令,杨铭宇并不意外,一定又是上司的夫人又在和上司耍性子了。 贺家是s市有名的豪门世家,贺辰泽也是s市只手遮天的存在,贺家的医生们必然也是国内最顶尖的。 半小时后,医生从医疗室走出来,脸色明显有些异样。 第三章 他与她的初遇 “贺总,夫人……这次服用的青霉素过多,我们为她洗了胃,但恐怕已……为时已晚。”医生心一横,怯怯的说着。 医生的话听在贺辰泽耳朵里,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他头上。 这次简安然想死的决心竟如此强烈,他始料未及。 快步冲进屋去,贺辰泽一把抱起床上虚弱的女人,嘶吼道: “简安然,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活着,看到我是怎么搞垮简氏集团的。” 嘴上放着狠话,他的心却在警告她: 简安然,我命令你活着!你是我贺辰泽的女人,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死! 贺辰泽眸光冷冽的转头看向周围的医生,“救活她,否则,我要你们所有人为她陪葬!” “陪葬”这两个他说的很重,就像从牙缝中蹦出般狠厉。 简安然眼角划过一颗晶莹的眼泪,缓缓抬起右手抚摸上贺辰泽棱角分明的俊朗面颊。 她看他的眼里满是温柔。 感受到面颊被人触碰,贺辰泽心头狠狠一滞,猛的回头看向怀里虚弱的女人,眼底里的情绪复杂到极致。 “都是安然的错,哥哥不要怪其他人好不好?”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温柔的与他说话,但那都是很多年前了,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贺辰泽回过神,大掌附在女人柔若无骨的手上。 “我要你活着!” 他想通过折磨她得到心灵的救赎,可每次他的心都随着她的痛而滴血。 依旧是命令的语气,听在女人心里却是一股暖意,很多年不曾再有的暖意。 “安然累了,想走了,哥哥以后,不要再抽烟了,要照顾好自己……” 简安然用尽力气,摘掉自己嘴边的呼吸机,在贺辰泽性感的薄唇上,印上一记浅淡的吻。 这一吻,似是花光了她最后的力气,简安然缓缓闭上眼睛,手掌从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划过,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埋藏在心底的爱意终是没有说出口。 年少时,她曾天真以为这辈子自己若能够拥有贺辰泽的爱,那她一定就是人生的赢家了。 可万万没想到,与贺辰泽这场爱情的战役,注定没有获胜者。 …… 时光回到五年前。 夜晚,香遇商务ktv包厢内。 贺辰泽坐在贵宾座椅上,修长的手指晃动着酒杯,酒杯里的鸡尾酒荡着涟漪,里面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砰砰的响声。 不一会儿,酒吧经理凑了过来,“我们这儿新来了一批雏儿,贺少要不要看看。” “滚!” 贺辰泽薄唇轻启吐出个冷冷的字,目光并没有看酒吧经理一眼。 不知是谁朝酒吧经理喊了句。 “一看你就新来的吧,贺少从不好这口儿,这都不知道,还怎么在这地界混。” “哈哈哈……” 霎时,歌厅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哄笑一堂。 贺辰泽的表情依旧淡漠,没有理会周遭的人。 经理吓得脸色煞白,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新来的,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贺少。要不我自罚三杯,给贺少赔罪?” 贺辰泽微挑了下眉梢,顾自喝了口杯中的酒,随后仰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说你这人是猴子派来逗比的吗?贺少的意思是让你滚啊!” 旁边一个红头发的嚣张男人手里抄着酒瓶站起身,“好心”替酒吧经理诠释着贺辰泽的意思。 “谢谢,黄少,谢谢,贺少。” 经理见状点头哈腰连连道谢,随后逃也似的离开包厢。 红发男人叫黄彦斌,是贺辰泽的发小,他的父亲是s市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母亲是s市的政要官员,所以他在s市也多少有些地位。 不知过了多久,黄彦斌接了个电话便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模样清秀,身材瘦弱的小女孩。 “先生,是您要的酒吗?” 年轻稚嫩的声音很好听,女孩端着一杯鸡尾酒靠近贺辰泽询问。 贺辰泽只把眼睛睁开一道缝隙,斜睨了眼面前的女孩。 见贺辰泽丝毫不为所动,黄彦斌一把钳住女孩手腕,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让你来,是陪酒的,拿出点作陪的样子给我瞧瞧。”他坏笑着挑了下女孩的下巴,“来,给爷几个笑一个。” 女孩明显对黄彦斌有些畏惧,即使反感黄彦斌的触碰,却也紧紧抿着唇瓣不敢说出口,一双长睫毛微微颤动,里面噙着些水波。 “靠,让你笑,你给老子哭。” 说完,黄彦斌抬起手就要抽女孩的耳光,手挥到半空倏地停住。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给贺少点支烟。” 余光瞟到贺辰泽正要抽烟,他便想着趁机谄媚下。 女孩颤颤巍巍的把烟递到贺辰泽的嘴边,贺辰泽接过,衔在唇边,这才正眼看女孩一眼,眼前女孩长得水灵白嫩,绝对称得起“美丽”二字。 女孩将火递到贺辰泽唇边的烟头上,欲帮他点火。 “若真点着了火,你负责灭?” 贺辰泽薄唇轻启,言语间饱含深意,还透着股说不出的邪魅。 一小时后,帝国帆船酒店。 “成年了?” “嗯。” 暗黄的灯光下,贺辰泽动作粗暴,直接将女孩托起抱上有镜面的梳妆台,出于内心最原始的欲望,他现在不光想做,还想清楚看着。 望着男人眼里侵略感极强的兴味盎然,女孩战栗的身体抖成筛糠,仿佛她将要伺候的是头野兽一般,她强迫自己镇静,双手小心翼翼环上面前男人精壮的腰身,尽力取悦着他。 贺辰泽的手刚要探向她的领口,却又倏地停住。 这样的型号,分明就没发育,她真的成年了? “身份证给我看看。” 他不信,他可不想犯法。 “身份证被他们收走了……” 女孩弱弱的开口,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连同长睫上的泪花都在轻颤。 “出去!” 贺辰泽拧眉。 他从不碰来路不明的女人,眼前这个连年龄都不确定的女人,他更不会触碰,因为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当年他爸就是被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毁了一生,他发誓自己绝不会布他爸爸的后尘。 第四章 命如野草,烧而不绝 “我不走……”女孩摇头,一双如子夜星辰般的美目里有坚决,“现在走,他们会打死我的。” “那你成年了吗?” 贺辰泽耐着性子继续问。 这次,他要听实话。 他对她确实很感性趣,若是换做是其他女人,此刻恐怕早已经被他赶出屋子。 女孩淡淡舒了口气,“没有……” “多大?” 站在衣柜边的角落里,女孩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紧了紧,随后小声说道:“15” 贺辰泽深邃的墨眸微微眯起,随后离开女孩身边,交叠着修长的腿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她。 “做这行多久?” “第一次?” “雏儿?” 他一连问了她三个问题,女孩楞了下,随后点点头。 “为什么干这个?” 贺辰泽抬手点燃支烟,捻在指尖。 “我说了,你能帮我吗?” 女孩抬头偷瞄了眼沙发上的贺辰泽,若不是此刻他正在抽烟,有几秒她都觉得他问话的语气像极了警察叔叔。 贺辰泽停顿几秒,微挑了下唇角,“看情况。” 他从不轻易许诺。 “我是被他们拐来的。” 女孩的回答并没多少创意,让贺辰泽想起了前几日看过的几部警匪片的经典桥段。 “我帮你报警。” 他和她素不相识,这已是他能为她做到的最大限度。 “不要!我不想回那个家。” 女孩露出痛苦的表情,情绪激动的抱住头蹲在墙角死命摇头,脑海里闪过无数曾经遭遇过的事。 记忆里,那个家充满着腐烂与霉锈的味道,还有个每天对她非打即骂的老男人。 她恨透了那个男人,也讨厌那个家。 她想逃,想永远离开。 于是,她便真的那样做了,就在半月前她鼓足勇气离开了那个充斥着垃圾杂物与老鼠的家,也离开了那个给她无数伤痕的讨厌老男人。 之后的日子,她挨过饿,受过冻,在恶犬嘴下夺过食,也被人贩子掳去,在天桥上卖过花。 但她依旧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离开那里的决定。 这时,窗外传来警笛声。 贺辰泽陪着女孩下楼,直到她上警车,临别之际女孩紧紧拉着贺辰泽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 “他是你什么人?” 警察问,因为据警察所知,贺辰泽和女孩应该并无关系,他只是这起贩卖人口案的举报人。 女孩有一瞬沉默,随后缓缓开口,“他是我哥哥。” 说完,她渴求的目光看向贺辰泽,就像在看一根救命的稻草。 “是这样吗?” 警察问贺辰泽。 贺辰泽朝女孩微挑唇笑了下,随后轻轻掰开女孩钳着他的手指,果断划上了那扇搁在他们中间的车门。 自那之后,他再没见过她,也曾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 可一切又就好像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已是冬季。 北方的冬季很冷,四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清晨,s市城郊垃圾处理厂。 “贺少,人就在那里,可大雪下了三天三夜,估计人可能……早走了。” 杨铭宇向贺辰泽恭敬地颔首,随后用手指了下垃圾堆边一个被卷曲成桶状的破烂草席。 贺辰泽看着沾满血污的草席,心不由一疼。 若是当初他没有报警,那她的人生或许就不会是如今的结局了吧。 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想着心底有些悔恨。 贺辰泽点了支烟,放在唇边猛吸一口,老烟枪的他竟被自己的烟呛红了眼圈。 他把烟扔在地上,狠狠撵灭,随后迈开修长的腿,踱步向草席走去。 走到草席边,蹲下身体,刚准备伸手却别人叫住。 “贺少,别脏了您的衣服,交给我吧。” 杨铭宇怕女孩的血污沾染到自己有洁癖的上司,便适合事宜的请命道。 却不想,这次是他自作聪明了。 “不必。” 贺辰泽冷冷道,说着将手伸向地上的破烂草席。 缓缓掀开草席,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一条纤细的手臂从草席中滑出。 那手臂上遍布着细细密密的伤痕,几处是刀伤,另几处竟是啮齿动物撕咬留下的伤口。 贺辰泽顿时簇紧眉头,曾经做过法医的他看着眼前的惨烈竟也觉得触目惊心。 “有老鼠,我怕,救我……”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草席下传来。 还活着??? 伤成这样,被人卷在雪天的草席里竟还活着? 她顽强的生命力令他震撼。 听到呼救,贺辰泽连忙扯开草席,接着女孩满是伤痕与血污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救我···” 她嘴唇一张一合的,呢喃间嘴角处还渗出点点血珠。 贺辰泽的眉头蹙了下,他将女孩从地上抱起,小心揽在胸前,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以后,你跟我了。” 距离女孩遇险52天。 医院icu病房里,女孩静静在床上躺着,她惨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身上插满各种型号的管子,管子的另一头连接着功能各异的仪器。 如果不是胸口还有些许起伏,远看去床上的女孩与死人无异。 贺辰泽坐在女孩床边的一侧,拿着一把水果刀为她削苹果。 这已经是他这段日子来削的第52个苹果了。 记得她曾和他说过,她最希望得到的生日礼物就是家人为她削的苹果。 “以后的每一天我都给你削一个苹果。” 贺辰泽将削好的苹果放在女孩的床头边,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摸索着女孩细嫩的面颊。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得到贺辰泽的许可,杨铭宇恭敬地进屋向贺辰泽颔首禀报道:“贺少,行凶的人还没有找到。大雪下了三天三夜,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他明显有些面露难色。 刚刚他带人把整个垃圾场翻了个遍,连行凶刀具都没寻到,再加上女孩遇险那天赶上大雪,垃圾场停工,没有工人上班,附近的住户也都没人出门。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凶器,寻找凶手一筹莫展。 杨铭宇走后,贺辰泽拨通了以前在刑警队时朋友黄媛媛的电话,“我妹妹被人伤了,帮我查凶手。” 第五章 求人办事,投其所好 妹妹? 贺辰泽何时有的妹妹,黄媛媛惊讶。 “辰泽,你什么时候有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上警校,甚至还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她竟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贺辰泽简单解释,并未过多透露,他一向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起自己太多事。 了解到事情的大概,黄媛媛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贺辰泽身边唯一的女人,却没想到现在贺辰泽身边竟无端多出个干妹妹。 “你就这么信任我?” 言语里带着些许的醋意。 “缕破奇案的警局精英黄媛媛,我信!” 当年在警校的时候,黄媛媛就是系里的学霸,工作后更是在警局屡破奇案,缕建奇功。 对于她的能力,贺辰泽自是信任的。 “现在是宏盛集团副总裁黄媛媛,警局那段对于你我来说都是过去式了。”黄媛媛淡淡叹了口气,“自从离开警局我们已经有一年没见了吧,有时间出去聚聚?” 提到一年前,贺辰泽暗自神伤。 一年前,对于贺辰泽来说简直就是场噩梦,父亲病重,自己被迫离开警局,离开自己喜欢的法医职业,接手偌大的贺氏集团,在同年还赶上经济危机,市场萧条,当时他顶着重重压力,每天都如履薄冰。 “当年,你为什么也离开警局?” 贺辰泽问,自己离职是情非得已,但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在自己离职后,黄媛媛也递了辞呈。 他记得在警校时,她曾对他说过,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是她毕生的梦想。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沉默了许久,黄媛媛才开口,“如果我说因为你,你会怎么做?” 因为他?怎么做? 贺辰泽从未想过,黄媛媛的离职会和自己有关。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对于不想面对的东西,他下意识会选择避免,不去想。 就像当年被父亲告知母亲去世,他只有选择逃避这段伤心的过往,才使自己活得轻松些。 黄媛媛的话也让贺辰泽哽住了,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黄媛媛率先开口打破尴尬: “好了,不为难你。既然贺少有事相求,我必定全力配合,不过要让宏盛集团的副总裁帮忙查案,价格可是不菲的。当然这点小钱以如今贺少的身家,必定也是出得起的。” 现在的贺家早已不同往日,贺氏集团在贺辰泽的领导下,已在s市的商圈站稳了脚跟,贺辰泽如今也是可以在s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号人物。 “晚上出来聚下吧,把你妹的情况和我说说。” 黄媛媛提议,一年未见,说实话,她很想念他。 “嗯,好。”贺辰泽应。 晚上八点,宏盛集团。 黄媛媛乘坐电梯下楼,看到贺辰泽的瞬间心脏不自主悸动。 “一年未见,贺少是风采依旧。” 听到熟悉的声音,贺辰泽转过身子,此刻黄媛媛正站在他的身后,她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双手交叠的握着手提包,脸上挂着很知性的笑容。 “一年不见,你更漂亮了。” 贺辰泽也打趣的说着。 自从父亲生病以来,他有些年没有这样轻松的说过话了。 “伯父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黄媛媛关切的询问。 “老样子,还是不记得我是谁。” 贺辰泽自嘲的说着,明显有些故作轻松。 贺宏峰的身体情况近来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也算认得人,连他身边保姆的名字都叫得出,但唯独记不住贺辰泽这个他亲生儿子的名字,即便是贺辰泽告诉过他很多遍。 “我认识个m国的神经内科专家,他最近要回国,到时我让他过去帮伯父检查下身体。” 黄媛媛提议。 她和贺辰泽从小一起长大,再加上小时候她的父母整日忙于工作没时间管她,她就经常去贺辰泽家里吃饭,贺辰泽的父母对她也很热情,所以她对贺辰泽和他的家人都有深厚的感情。 她是真的很想帮助贺辰泽治好他父亲。 “好。” 贺辰泽应,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治好父亲,他都想试试。 “对了辰泽,你找我出来是要说你妹妹的事吧?她什么情况,你可以和我说说,能帮到你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听到黄媛媛的话,贺辰泽收回思绪,“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聊。” 他绅士的为黄媛媛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不多一会儿,车子在一家路边的麻辣小龙虾店停下。 黄媛媛惊诧的看贺辰泽,“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类苍蝇小馆吗?” 她清楚贺辰泽有洁癖,他忍受不了街边小馆吃饭的脏乱差环境。 而,她却很喜欢。 在警校的四年里,她最喜欢关顾的就是校门口这家小龙虾店,几乎每周她都会来。 “呵呵!” 忽的想到某处,黄媛媛禁不住笑出声。 她到现在都还清晰记得,第一次带贺辰泽来吃小龙虾的场景,那时的贺辰泽几乎是捏着鼻子硬头皮吃完的晚餐。 贺辰泽并未过多注意黄媛媛的表情变化,只微挑了下唇回道: “求人办事,投其所好。” 饭后,贺辰泽又打包了一份小龙虾,驱车开往医院。 他记得医院里那个“妹妹”在与他独处那夜,曾和他提起,她很喜欢那家店的小龙虾。 纵使他知道她现在不能吃,却还是买了。 走到医院icu病房门口,贺辰泽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进屋,而是站在病房门口驻足了一会儿。 透过病房的透明玻璃,他远远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女孩,有一瞬的晃神。 “妈妈,妈妈,我要我妈妈。” 一个年幼的小男孩用力拍打着icu病房的门,而门内病床上的中年女人却依旧静静躺着如睡着了般。 “给我走,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以后不许你来看这个女人,她不是你妈,也不配当你的妈妈。” 中年男人无情的扯开孩子抓着病房门框的手,用力将他往远处拽。 第六章 温柔的命令 自那之后,贺辰泽再没见过母亲。 他到现在都不理解父亲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也不清楚父亲为什么突然那么恨母亲,明明父母之前相敬如宾,恩爱非常。 “贺少。” 正沉浸在往事里,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贺辰泽转头。 杨铭宇拿着刚刚搜集到的线索来汇报贺辰泽,“这是在距离案发地点五百米处的河边发现的。” 说完将一把刃长约16厘米的屠夫专业剔骨刀递到贺辰泽手上。 来之前,他找人化验过,刀刃处血迹与贺少捡回来的小女孩血液样本比对一致。 贺辰泽微拧眉头,接过杨铭宇递过来的刀,放在手心端详了下,随后认真问:“那附近有没有居民区?” 以他曾经做警察的工作经验,如果作案工具被凶手堂而皇之的随意丢弃,并未对凶器进行特殊处理,很可能是因为凶手是激情作案,并缺乏法律意识。 而在他接触过的案子里,这种情况凶手很可能就生活或居住在案发地的附近。 掌控到重要线索,贺辰泽很快锁定了真手。 他是一家屠宰场的屠夫,名叫洪强。 他白天工作,晚上则是混迹在各大赌场,并且赌品极差。 晚上十点,赌场。 “奶奶的,你出老千。” 洪强啐了一口,随后跳上赌桌,一把揪起对面男人的衣领,愤愤道。 “靠,你这是瞎啊!老子出千?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男人也不示弱,他直接拍开洪强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之后他身后走上来个彪形大汉抄起桌上的灌装啤酒就往洪强脑袋上砸。 霎时,水花四溅,啤酒罐硬生生被拍扁在洪强的脑袋上。 半小时后,洪强被打得半死托出赌场,在他欲站起身之际,忽然感觉面前光亮被人挡住,他本能抬头。 一个气场强大到让人窒息的男人正逆光走来。 他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周身透着股寒气与矜贵。 感受到眼前男人带给他的强烈压迫感,洪强倒吸一口凉气。 该不是来寻仇的吧? 毕竟他在外面没少得罪人。 昏暗的路灯下,贺辰泽的影子被照得颀长,他深邃的墨眸居高临下的噙着地上的男人。 “疼,疼,疼,疼——” 洪强惨叫着,一连说了四个疼字,随后转头看向踩他手的人。 “是你!” 他眼里有惊诧,这不是刚刚在赌场和自己动手的男人吗? 黄彦斌踩着洪强手的脚,又重重在地上碾压了下,“贺少,这人怎么处置?” “送警局。” 贺辰泽眸光冽然,冷冷说着,剑眉里透着彻骨的寒意。 他要替医院里的“妹妹”报仇,但却不能以恶治恶。 因为他和洪强这类人不一样,他不会知法犯法。 警局内,洪强对罪行供认不讳,他承认是自己强奸未遂,才对女孩起了杀心,最终他锒铛入狱,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亲眼看着罪犯被关进监狱,贺辰泽心里如释重负。 他终是帮她报仇了。 医院icu病房内。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之处是十分陌生的环境,鼻翼里充斥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真醒了!快去叫贺少。” 杨铭宇惊喜的看着的女孩,大叫着吩咐手下,随后看向女孩,“你可总算醒了,我们贺少盼星星盼月亮等着这天呢。” 然这话全落进了门口贺辰泽的耳里,他给了杨铭宇一个眼色示意他闭嘴,自己何时如他说的那般了。 他可是高冷到不可一世的贺辰泽。 “是你救了我?” 大概是元气尚未恢复的缘故,女孩的声音很虚弱。 看见贺辰泽,她莫名感觉有种亲切感,脑海里顿时回荡起一句话: 以后,你跟我了。 她分不清那句耳边低语,是梦魇还是现实,只记得那男人的声音很磁性,很好听。 灵魂深处,她渴望有一个归属。 这些日子里,她就是靠那声音作为精神支柱挺过来的。 “嗯。” 贺辰泽应,声音磁性好听。 对,就是这个声音。 女孩嘴角向上弯出个浅淡的弧度。 贺辰泽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眼睛晶亮,笑得天真无邪,就像从未受过伤害一样,看得他内心一悸。 …… 半月后,贺辰泽接女孩出院,还赋予了女孩一个全新的身份——简安然。 名字是贺辰泽取的,寓意,一世安然。 他说她可以带着它过接下来的人生。 “少爷,您回来了。” 王婶打开栅栏,对车内的贺辰泽恭敬问候,目光无意间漂到车里还有个女人,她有些震惊。 少爷从不带女人回家! “嗯。” 贺辰泽应了声,随后拉开车门,将副驾驶位上的简安然打横抱起。 他动作小心,就像在抱一块珍宝。 简安然怯怯的靠在贺辰泽怀里,视线和王婶在空气中撞个正着,她下意识将头在贺辰泽怀里埋得深了些。 对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她本能抗拒。 于她来说,贺辰泽是此情此景下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别墅内,贺辰泽将简安然放在沙发上,之后随意交叠着双腿坐在她身侧。 简安然双手抓着衣角抚弄着,显然有些不自在。 “这里,是我家。” 贺辰泽简单介绍,目光一直注视着简安然。 简安然抬起头,对视上贺辰泽的目光,随后,又转而看向四周。 别墅内装修奢华且别具格调,古董字画随处可见,可以看得出,别墅的主人肯定很富有。 “喜欢这里吗?” 贺辰泽薄唇轻启。 简安然轻轻点点头。 “过来。” 贺辰泽说着,伸出一只手臂示意简安然靠到他身边。 简安然只直直看着贺辰泽,没有动。 她突然经警觉起来,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对她做什么。 “过来。” 贺辰泽再次重复,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简安然清楚,在这里她绝不能违抗他的意。 这一点,从贺辰泽身后站着的齐帅刷一众保镖就可以知道! 简安然轻舒了口气,随后将头顺从的靠过去。 突然肩膀处传来一个大力,简安然直直跌进贺辰泽的怀里。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感到很不适应,慌忙从男人的胸膛冒出头,当看到他身后的一众保镖时,脸顿时涨得通红。 “别动!” 贺辰泽压低嗓音,温柔的命令着她。 第七章 您要包养我吗? 听到头顶传来的清冷声音,简安然不敢乱动,只安静靠在贺辰泽怀里。 略带些许奶气的女人香袭进鼻翼,贺辰泽心里一阵满足,不自主收紧手臂的力道。 “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她家?什么情况? 难道是她听错了? “我家?” 简安然一脸不可置信,抬起头,对视上贺辰泽深邃的墨眸。 “有问题?” 贺辰泽似是读懂了她眼底深处的意思。 “请问,我可以向您提个问题吗?” 简安然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怯怯发问,有些受宠若惊。 “嗯。” 贺辰泽应声,等待着她的提问。 简安然抿抿唇,随后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到的音量,低语道: “您……是要包养我吗?” 无端赏给她这样豪华的别墅住,她不得不多想起来。 贺辰泽眸色转深,手指轻挑起简安然的下巴,“放心!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语气满是玩味,眼神还不自主瞟了眼简安然身前的一马平川。 “……” 他的意,她听得懂。 简安然的脸,顿时红成小龙虾。 见简安然害羞,贺辰泽的脸上多了几分难得的喜色与得意,随后他转过头吩咐王婶。 “准备饭菜。” “是,少爷。” 王婶应声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在今天清晨,少爷的助理就命人置备了一堆食材,并吩咐她今天会来贵客,想必这位小姐就是杨铭宇口中的贵客。 午饭时,贺辰泽贴心的为简安然拉开椅子,然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准备享受从见面来两人的第一次共进晚餐。 简安然看着面前的丰盛,迟迟不肯动筷子,半晌,才抬眸试探性的问贺辰泽:“我真的可以吃吗?” 说着眼圈渐渐红润,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未见过这么丰盛的菜肴,更别提吃了。 “当然。” 贺辰泽应,随后用公筷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简安然的餐盘。 桌子上大多是肉菜,大概是曾经做过法医,给贺辰泽留下的后遗症,实际他却是吃素的,。 如果不是为了给简安然补身体,他餐桌上从不会有肉。 简安然颤抖着手用筷子夹起糖醋排骨,放进嘴里。 “哇——” 一口肉下肚,她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很伤心,很肆无忌惮,就像个受伤的年幼孩子。 贺辰泽不明所谓,他疑惑的看她,随后探过手爱怜的揉捏了下简安然细软的头发,询问: “怎么了?不好吃?” 他担心是菜不合她的口味。 “唔——” 简安然这才睁开眼看贺辰泽,“菜,太好吃了。” 一双美目里还浸着水波。 之前的人生里,她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连吃口热的都是种奢侈,更别提是这样的美味了。 “……” 菜太好吃了? 这是哭的理由? 贺辰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忽而想到某处,他微挑唇笑了下。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就连哭都有这般奇葩的理由。 饭后,贺辰泽陪简安然在客厅看电视,他本是不喜欢看海绵宝宝这类卡通片的,刑侦片才是他的最爱,但是简安然喜欢看卡通。 既然她喜欢,那么,他便陪着她。 “别……” 贺辰泽刚要抽烟,手拿到半空却被简安然制止住,贺辰泽略有些惊讶,捻着烟的手在空中顿住,随后转头看向简安然。 以往唯唯诺诺的女人竟在制止他? 他有些不可置信。 “有害……” 简安然从唇边挤出两个柔柔的字,随后低头,不敢再看贺辰泽。 她担心他的身体,但又害怕制止会使他不悦。 “对不起,我错了,求您别打我。” 看见贺辰泽抬起的手,简安然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里满是卑微的祈求。 “……” 见状,贺辰泽眉心紧锁,心脏处传来刺痛,很尖锐。 他怎么会打她呢? 刚刚抬手,不过是想摸下她的头罢了。 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卑微? 他深邃的眸子深了深,随后直接命令道: “起来!”顿了顿,又继续道:“我贺辰泽的妹妹膝盖不能这么软。” 妹妹? 他说妹妹? 他同意收自己当干妹妹了吗? 简安然暗淡的眼里立马闪现出光亮,她跪蹭过去,一把抱住贺辰泽的大腿,连声感谢: “谢谢您留下我,谢谢。” 太好了,她终于要有归宿了。 贺辰泽大掌拽着女孩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起,强迫她站直身体。 “记住,我贺辰泽的妹妹,膝盖绝不能软!” 他斩钉截铁的再次重申着。 不知是不是同情心发作,此刻贺辰泽在心里暗自发誓未来定要好好保护眼前的女人,不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另外……” 听到另外,简安然的心瞬间提起来,以为他要开始训斥她了,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着实有些意外。 “叫声哥哥来听听。” 语气是带着玩味的轻佻。 简安然没想到贺辰泽还有这般幽默的一面,不过她只是点点头,并没说话。 叫人哥哥,她有些不习惯。 贺辰泽倒也不为难,他挑挑眉,随后用食指挑起简安然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娇嫩的小脸。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简安然面色明显比曾经好了许多,人也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看到的那般清瘦。 此刻的她轻眉眉目,翘鼻小嘴,满脸的胶原蛋白,姿色确实是世间难寻。 让作为男人的他,看得不由下腹一紧。 如此存粹的生理反应,贺辰泽不由怀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有恋童癖。 “贺少,小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保姆王婶走过来汇报,这会儿她已经弄清了贺少身边女人的身份——她是贺少认回来的干妹妹。 贺辰泽看了眼腕表,随后抬头吩咐王婶:“带小姐上楼去休息。” 医生说过,简安然大病初愈不易操劳,不宜过度劳累,他记得。 “是,先生。” 王婶不敢怠慢,恭敬的走上前,对简安然道:“小姐,我先带您上楼吧。” “……” 简安然将遥控器紧紧环抱在胸前不放手,大眼睛眨巴两下,眼神祈求的看贺辰泽。 虽未言语,但很显然,她还想继续看电视。 “你如果喜欢看,我晚些再陪你继续看,现在你要听话上楼去睡觉。” 贺辰泽轻声哄着,手在简安然头上抚动两下,眼里满是宠溺。 第八章 黑暗恐惧症 “……” 王婶看着少爷,眼里也满是不可置信。 原来不苟言笑、高冷霸气的少爷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那麻烦您了……” 简安然坐起身,跟着王婶上楼,目光还不时回头瞄几眼沙发上的贺辰泽。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有哥哥了,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打开主卧的门,王婶恭敬说道:“小姐,您先休息下,待会儿我会把换洗衣物给您送来。” “嗯,麻烦您了。” 简安然再次客气道。 原生家庭的影响,她有些不善交际,不知道自己除了客气此刻还能说些什么。 王婶走后,简安然打量卧室一圈,卧室没有过多奢华的装饰,简洁、舒适,是她梦想中卧室的样子。 顿觉,十分开心。 不过,她没有选择立即扑倒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而是选择在床边的小桌前坐下。 她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无意间弄脏或弄坏了屋子里的东西。 没过多久,简安然竟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你还偷不偷!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贱皮子!” 狭小黑暗的地下室里,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抽出裤腰带,一下下用皮带抽在仰倒在地的瘦弱小女孩身上。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打我了。” 女孩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哭着求饶。 “求您,别打我,不要!” 从睡梦中惊醒,简安然伸手一摸自己的眼角还挂着泪痕。 养父对她心理造成的阴影太深,她到现在都还无法释怀。 她当时不过是因为夜里太饿,偷偷在厨房拿了个馒头吃,就被养父打得半死。 与此同时。 贺辰泽正在书房内整理明天会上需要用到的资料,忽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最近操劳过度而幻听,但耳边哭声越来越真实,他阖上电脑,起身查看。 走到楼梯拐角,哭声停止,贺辰泽敲响了简安然卧室的门。 他很确信哭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安然?” 他试探着唤她。 没有得到回应。 “安然?” 他又叩了两下门,音量加大了些。 里面依旧没人应声。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贺辰泽按下门把手推开门,只见简安然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霎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贺辰泽立刻冲进屋,将简安然从地上抱起,无论他怎么唤,她都不应声。 他试探她的鼻息。 还好,活着。 试了几次捏人中没反应后,贺辰泽决定不再耽搁,连夜驱车将简安然送往医院。 目送简安然被推进急救室,急救室门划上的顷刻,贺辰泽倚靠在墙边的身子瞬间滑落。他瘫坐在地上,累得有些虚脱,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晶莹汗珠。 来医院的路上,恰逢晚高峰堵车,他在距离医院两公里的地方果断弃车,最后他是抱着简安然跑到的医院。 路上他拼命奔跑,十分害怕耽误了简安然的最佳治疗时间。 他怕极了她幼小的生命会在他手中逝去。 一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门口走出,“贺少,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听到简安然没事,贺辰泽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后询问: “她什么病?” “黑暗恐惧症,一种逆向性的感光性休克。” 作为在一线工作10年的医生,他也只看过两例患有黑暗恐惧症的患者。 黑暗恐惧症? 这个名词,贺辰泽之前听过。 在警局的时候,他的一个同事也有这个病。 由于在一次夜间执行任务中,同事错伤了队友,自此他便开始恐惧黑暗。 现在想来,简安然的发病症状和他的同事确实很像。 “用什么方法可以治愈?” 贺辰泽问医生,他虽然见过患有这类病的人,却不知道这种病能不能根治,和治疗方法。 “这种病的患者往往是自身心理因素造成的,不过具体情况,以及治疗方案还要等患者醒了,我们和患者沟通过后才能确定。” 医生顿了顿,继续道:“这个病人的情况算是严重的,幸亏来的及时,要不病人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听到生命危险,贺辰泽的脑袋嗡的一下,医生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了。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什么生命危险,你刚刚不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你再跟我说一遍!” 医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贺辰泽会突然暴怒,随后医生连忙改口,安抚贺辰泽的情绪, “贺少,您冷静下,我是说再来晚一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说的是可能。” 他强调着。 情绪些许稳定后,贺辰泽松开医生的衣领,长舒了口气。 刚刚是太紧张了,他才会出现过激行为。 同时,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在乎急诊室里那个女人。 脱离危险,简安然被转送到普通病房。 “哥哥…” 简安然睁开眼睛,轻声唤着。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 看到简安然醒了,贺辰泽激动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回应: “我在。” 一句我在,也道出了他与她相守的决心。 身体无碍后,简安然便想出院了,因为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很不自在。 她将被子拉过,掩盖住鼻子,试图阻止消毒水的味道进入鼻翼,可盖住被子的瞬间,消毒水的味道反而更重了,她感到有些反胃。 “哥哥,我想回家。” 晶亮的眼里有渴求。 “再等些日子。” 贺辰泽担心她的身体,想让她再留院观察些日子。 “贺少。” 医生站在病房门口唤贺辰泽,手里还拿着简安然的病例,“您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 关于简安然的病情,他想找贺辰泽单独沟通。 贺辰泽走出病房,“有根治方案了?” 他知晓医生的来意,也急迫想治好简安然。 “不确定是否可以根治…但是确实有方案了,但至于方案是否奏效,还需要进一步实践才能得到结论。” 医生严谨的说着,作为医生,他不会妄做保证,这样有悖于医德。 第九章 喜欢轻薄哥哥 “我都愿意尝试,费用问题你不必担心,我贺辰泽出得起,你只管专心治疗我妹妹。” 此刻的贺辰泽,脑子有个念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简安然。 就在昨夜,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那样的在乎她。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对她这种强烈感情的缘由。 “通过与病人沟通,我发现病人的黑暗恐惧症和她的童年经历有很大关系。” 医生将他与病人的聊天经过叙述给贺辰泽,最后提出诊疗方案,“我认为催眠是个有效的治疗方法,不知贺少是否愿意让她试试?” “有危险吗?” 贺辰泽问,他对催眠疗法多少了解些,如果催眠师操作不当很可能对患者造成二次伤害。 他不会轻易让他的妹妹冒险。 “如果操作得当,应该没什么危险,但却也不排除有危险的可能性。” 凡事都有意外,医生不敢说死。 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他都不想让她尝试,因为他亲眼看过自己父亲在手术后,变得痴傻。 最终,贺辰泽选择了医生给出的另一个保守治疗方案。 隔天清晨,贺辰泽接简安然出院,回去路上他接到公司的电话,说有急事等着他去主持,于是他在将简安然送回家后,就驱车去了公司。 “小姐,您慢点吃。” 王婶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简安然劝说道,眼前的简安然左手包子右手鸡腿,她快速往嘴里塞着吃得飞快。 她真怕她会噎到。 “嗯。” 简安然嘴上应着,可行动是一点没表现出来,她依旧狼吞虎咽着,就好像是饥荒里饿了一个月的人。 这也不能怪她,她本就是好饿的体制,再加上,在医院的几天,由于医院的消毒水味,她完全没胃口,如今离开医院她食欲大增,完全是一副要落下的饭全补回来的节奏。 王婶摇摇头,心想这孩子一定是个苦孩子。 要不看到食物怎么可能这般状态。 “小姐,锅里还有鸡汤我去给你盛。” 说完王婶便去厨房盛汤了。 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简安然不得不放下手中可口的食物去接电话。 “你好……” 接起电话的瞬间,简安然突然有些后悔。 贺辰泽没和她说过要不要公开她这个妹妹的身份,如今她这样堂而皇之的接听他的电话,会不会不太礼貌。 “……” 黄媛媛听到电话那头年轻女人的声音后,心脏不由跳漏一拍,忽而想到某处,她便又镇定下来。 她记得,贺辰泽和她说过,他新认了干妹妹。 “你找我哥哥?” 简安然再次问。 “嗯,我找辰泽。” 黄媛媛这才回答。 辰泽? 听到对面是女人,并且她给了贺辰泽亲昵的称呼,简安然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女人肯定和贺辰泽关系匪浅,于是,连忙解释道: “您别误会…” 仅仅说了这一句便没了下文,她真的很不善于沟通。 “你是贺辰泽的妹妹?” 黄媛媛直接问。 “嗯,我是……” 简安然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再说些什么。 “既然辰泽不在家,我晚些再联系他吧。小妹妹,再见。” 直到听见电话里的占线声简安然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记问她是谁了。 夜晚,贺辰泽回到家,直接下达命令,“往后别墅内必须全天开灯,时刻保持光亮。” 看着一盏盏为自己亮起的灯,简安然心底一片暖意。 她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过。 简安然忍不住给贺辰泽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住他的瞬间眼泪不自主流了出来。 “哥哥,谢谢你!” 这句谢谢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她感谢贺辰泽收留她,也感谢贺辰泽对她在这么好。 “妹妹就这么喜欢轻薄哥哥?” 贺辰泽强健的手臂支撑在墙壁,深邃的墨眸讳莫如深的睨着面前的女人。 望着贺辰泽棱角分明的俊颜出神,余光她分明看到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简安然顿觉脸颊发热,一时间羞得说不出话,索性直接跑回房间不理贺辰泽。 空荡荡的房间内,简安然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砰砰”声。 她未经情爱,一点的撩拨,在她心里就是可燎原的火。 贺辰泽看着简安然紧阖的房门,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刚准备回房休息,手机铃声响起,贺辰泽接起电话。 “贺少,您父亲把自己关在洗手间不肯出来,谁敲门都没有用。” 电话那头除了陪护张莉焦急的声音,还夹杂着叩门声。 “叔叔,您出来啊,叔叔,你别把自己关在里面。” 无论张莉怎么叩门,贺宏峰都不肯开门。 “你不是妮妮,休想骗我,我在这里等妮妮来接我。” “妮妮,妮妮,妮妮她会来找我的。” 听到父亲的声音,贺辰泽情绪立刻紧张起来,他顺手抓起衣架上的羽绒服外套往门口走,边走边对张莉道: “我现在赶过去。” 由于疗养院距离雅苑别墅并不远,不过十五分钟,贺辰泽就赶到了疗养院。 刚进走廊,一首很怀旧的曲子传进耳畔。 他知道那是他父亲平日里最爱听的曲子,他不清楚父亲喜欢它的原因,只知道,父亲对曲子有特殊的偏爱。 “叔叔,你要是开门,我再给您唱一首。” 张莉哄着门内的贺宏峰,希望他快点开门,因为她真怕老人自己在卫生间会发生意外。 看见贺辰泽来了,张莉立马道:“贺总,唱歌这招也失效了。” 以往若是贺宏峰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只要一听到这首歌就会立刻开门,今天却没有。 贺辰泽挥手,示意张莉离开,张莉走后,他轻轻叩门,“爸,是我,我是辰泽。” “你是妮妮吗?” 贺宏峰苍老着声音问。 妮妮? 一听就是女名,显然他并不是。 “嗯,我是。” 贺辰泽却还是承认下来。 “哦。妮妮啊,我给你开门,告诉你,我还藏了好吃的留给你,等我开门拿给你哈。” 接着门内传来开门声,贺辰泽微微松口气,眼看门被打开个缝隙,却又被贺宏峰合上了。 “你不是妮妮,不是!” 接着卫生间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贺辰泽立马紧张起来,他怕父亲会受伤。 “爸,你冷静点。” 他安抚他的情绪,“爸,妮妮一会儿就来了,我们耐心等好好不好。” 第十章 她竟骗了他 尝试了很多办法,最终都已失败告终,贺辰泽干脆命人翘了锁,才把贺宏峰从卫生间接出来。 “卫生间不需要锁。” 贺辰泽直接发布一道命令。 “是,贺少。” 张莉回应,整个疗养院都是贺家的产业,贺辰泽的命令她必须听。 处理完父亲的事,贺辰泽刚到家,鞋还未换便吩咐王婶去查看下简安然的情况。 他怕她会像上次一样晕倒在屋内。 王婶查看后汇报:“小姐刚刚睡了一觉,现在正在屋内画画呢,贺少放心,刚刚我和小姐聊了两句,我看她现在状态不错,您也不用过于担心。” 听到王婶的话,贺辰泽才放下心来。 夜晚,躺在床上,贺辰泽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起身,从床头柜的药瓶里取出两粒安眠药,刚欲放进嘴里就听见敲门声。 “哥哥,你睡了吗?” 耳边传来简安然柔柔的声音。 “没睡,进来。” 贺辰泽应。 简安然小心推开门,站在贺辰泽床边,忽闪着大眼睛看贺辰泽,“我做噩梦了,睡不着,哥哥,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上来,地上凉。” 贺辰泽将本要送进口中的药放在身侧,随后将简安然拉上床,让她在自己身边躺下,还替她盖了盖被子。 “哥哥也失眠了?” 和男人同盖一床被子,简安然心里有些紧张,眼神不敢再看贺辰泽妖孽般的俊颜,视线无意间扫到床头的药,这才抬眸看向身侧的贺辰泽问。 她记得她养父曾经在晚上在失眠的时候,就会吃这样的药。 “嗯。”贺辰泽宠溺的揉了下简安然的头发,“不过不碍事。” 简安然提议帮贺辰泽按摩头部,贺辰泽没有拒绝。 “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个户口本?” 简安然一边给贺辰泽按摩,一边小心问着。 由于曾经的不幸遭遇,简安然性格敏感多虑,缺乏安全感。 她怕贺辰泽不是真心想收留她,她怕他会抛弃她。 而相处的日子里,她早已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她不想离开他。 “嗯……” 贺辰泽只感觉自己的头部被按摩得很舒适,沉吟一声,并未回答简安然的话。 半晌,他才反问,“你就那么想和我一个姓?” 眼睛依旧轻阖着。 简安然低头不语。 其实,她只是想和他一直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 正在简安然走神之际,贺辰泽倏地睁开眼睛,一把钳住简安然的手,深邃的墨眸噙着她。 “当初为什么骗我?嗯?” 他看她的眼里有质问,还有层更深意的东西。 简安然身子微微滞住,手腕处可以清晰感受到贺辰泽掌心的温热,那抹来自男人的炙热渗透过肌肤,如电流般直直窜进她的心尖,心脏都不由得跟着错漏一拍跳动。 骗他? 自己何时骗他了? “我没……” 她不知所谓。 贺辰泽微蹙了下眉头,面色有些不悦,捏在简安然腕部的手加重几分力道。 “你成年了。” 他明确指出她已成年的事实。 在接触一个人前,他必会查清那人的来路,更何况是收留一个人呢。 她查清了她的身份,甚至她曾经的家庭情况他都了如指掌。 明白贺辰泽生气的原因后,简安然心头狠狠一滞,神情明显有些紧张。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小声,小到就像蚊子的哼哼。 那夜,是她第一次出台,她当时很害怕。 她既不想和贺辰泽发生关系,也不想回歌厅挨揍,所以才胡乱扯了个谎。 却不想,贺辰泽竟报警了…… “我给你联系了学校,一周后去学校报到。” 贺辰泽并未再追究,他双手交叉在头后,狭长的墨眸微微眯起,整个人状态重新回归慵懒。 上学? 她不想上学,只想时刻跟在他身边。 “……” 简安然摇头,她不想去。 尽管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一周后简安然还是乖乖去学校报道。 因为贺辰泽告诉她,她有足够的知识,将来才可以更好的保护她自己,同时,将来也会成为对哥哥有用的人,简安然信了。 大学第一天上课,简安然听得仔细,在课上还认真记了笔记,课后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和同桌打过招呼。 “你好,我叫简安然,简单的简,一世安然的安然。” 简安然真诚的递过手,希望可以和同桌握个手。 记得哥哥曾告诉过她,握手是礼貌。 同桌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五官周正,明眸皓齿,身上的小礼裙更衬托出她姣好的容貌和身材,但她此刻的表情却有些不情愿。 笛梵斜睨了安然一眼,随后敷衍地张口介绍了句: “你好,我是笛梵。” 看对方没有与自己握手的意思,简安然尴尬的收回手。 这时,她听见身后有几位女生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咱们系的校花向良颂告白,都被拒绝了,她可是校花啊,你说咱们校草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 “谁知道呢,说不准哪天校草那颗高冷的心,就被哪个小妖精给勾走了。” 说完,她们还用手指戳了下简安然的肩膀,“新同学,我们看好你哦。” 简安然听明白个大概,只觉尴尬,便只朝着后座的两位同学善意的笑了下,没有过多言语。 她并不想刚来学校,就被扣这么大的“帽子”。 “啪——” 笛梵将书重重摔在书桌上。 霎时,教室内说话声戛然而止。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周遭同学的目光都聚拢向笛梵,他们惊愕的看她,简安然也被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搞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知道笛梵是在和谁生气。 是自己吗? 想着心里竟有些发慌,她自认为并没有得罪笛梵。 在简安然还在自我检讨的时候,笛梵突然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后座的两位同学,大吼道: “你们还有完没完?” 见笛梵发怒,两个同学装作无视的看书,不理笛梵。 平日里,笛梵没少仗势欺人,如今她父亲也不再是大学校长,她们想小小报复一下笛梵。 笛梵气得眼圈儿发红,索性推开椅子离开。 后座的两个女生撇见笛梵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讨论她的声音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以后谁是校花还不一定呢,没看咱们班又新来了个美女吗?” “是呗,我以前也没觉得笛梵有多好看,之前票选校花,要不是因为她爸是校长谁选她啊。” 第十一章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听到这里,简安然算是明白了。 原来笛梵就是她们口中的校花,怪不得听到同学议论校花,笛梵那么生气。 不过,她可对当校花和撩校草没兴趣,她来学校的目的是增长知识。 中午下体育课,简安然准备先洗澡再去食堂。 来到淋浴间,发现只剩下一个淋浴。 正准备进去,却被人抢先一步。 定睛一看。 那人正是她的同桌笛梵。 “刚刚是我先……” 简安然想说是自己先来的,却被笛梵一句话堵回,“淋浴间,有我的洗漱用品,所以这个位置现在属于我。” 明显感受到笛梵的恶意,简安然有些不自在,她顾自抱着洗漱用品出去。 在经过教学楼前的小路时,简安然停住脚步,看向前方。 一个瘦弱白净的男生,正侧坐下树下看书。 他穿着干净整洁,头发是很温柔的栗色,远看去就如同从画报中走出的男人。 简安然看得呼吸微滞。 “等一下。” 在简安然快要路过他时,树下的男生开口将她叫住。 声音出乎意料地轻软。 简安然有些意外,她转过身,原本还在垂眸看书的男生,此刻正站在树下朝她微笑。 “同学,你东西掉了。” 对视的瞬间,简安然感到自己的心头像被人挠了一记痒,仅对视一秒,她就快速捡起地上遗落的发夹,扔下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男生没有再开口,只安静的看她离开。 “前面有人打架,你绕路吧。” 还没走出几步远,简安然就被人拦住,拦她的是个穿着嘻哈装,一脸痞像的男同学。 打架? 听到这两个字,简安然本能地感到畏惧,但还是弱弱问了句。 “为什么……打架?” 男同学嗤笑一声,“为情呗。” “……” 简安然既惊讶又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情值得人大打出手? “良颂,有人为你打起来了。” 男同学朝简安然身后喊了句。 听到有人为自己打架,良颂低垂眼眸,眉眼间掠过一丝很淡的恼意。 身为校草,他虽对女生为他打架这件事见过不怪,但却十分不喜欢有人为他这样做。 良颂合上书,向简安然的方向走来,简安然这才看清眼前的男生。 他有张淡色的脸,五官很精致,戴着眼镜,给人种很斯文的感觉。 见到良颂,男同学凑上去搭了下良颂的肩膀,“良颂,你快去看看吧,徐娇和笛梵打起来了,就在食堂门口。” 笛梵? 听到自己同桌的名字,简安然忍不住问,“你确定是笛梵?” 据她所知,笛梵应该在洗浴间才对,怎么会在食堂和人打架呢? 那个来通风报信的男同学摆出十分自信的样子,“那还有错,笛梵是校花,我要是都能认错可白活了。” “我现在就过去。” 良颂很温柔的说着。 “快去吧,您要是再不去,咱们校的校花就要让人打破相了。”男同学半开玩笑的说着,“毕竟她也是你的追求者,多少怜香惜玉些嘛。” 他将手搭在良颂肩膀,两人并肩往食堂走。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简安然不由为笛梵担心起来,也跟在他们后面往食堂走。 刚到食堂门口,简安然就看见乌压压的一片人围成圈儿,貌似是在看好戏。 还不时有不怀好意的声音,和咂嘴声。 “靠,校花的身材也太棒了吧。” “你看那小皮肤白的。” “校草来了,大家快让路。” 带路的男同学吆喝一声,前方齐齐让出一条路来。 远远看去,地上有个白晃晃、赤条条的身影,简安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穿过人群,快步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 “笛梵,你怎么样了?” 简安然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笛梵身上,笛梵冻得发抖,眼角的泪水结着冰晶,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 良颂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笛梵,心不由一颤,随即愤怒的向围观看热闹的人吼道: “人伤成这样,你们居然袖手旁观,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说完,他抱起地上的笛梵,准备送往医务室。 “我是女生,跟去方便些。” 简安然快跑几步,跟上良颂。 良颂点头,“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她是我同桌,帮她是我应该做的。” 一双美目里有坚定。 良颂看着面前热心的女孩,再对比刚刚围观的冷漠人群,不由对简安然高看一眼。 医务室。 “同学,你的伤口不清理,会感染的。” “别靠近我,我不需要你们同情。” “同学,这不是同情,是我的工作。” 笛梵坐在病床上抱着身体哭,不让医务人员帮她清理伤口,医务人员做了半天思想工作也没用。 要知道笛梵可是学校里的校花,平日里追求者众多,但她高傲异常,拒绝了所有追求者,并还对那些妄图占有她的人宣言: 她绝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 可就在今天,高傲的她竟被人扒光衣服扔在食堂门口,此刻的她感到自己颜面无存,想死的心都有。 简笛梵依旧不配合治疗,简安然看着笛梵的伤口不免有些心疼,随即劝说道: “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伤害自己。” 之前人生的不幸,教会她这个道理。 她的话起到作用,笛梵终于肯抹药了,不过眼睛里依旧在流泪。 “安然,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笛梵一边忍着伤口消毒的痛,一边幽幽的问简安然。 简安然看着此刻狼狈的笛梵,再联想到第一次见笛梵的场景,开始思考: 如果喜欢一个人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那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喜欢上谁。 “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有。” 简安然摸着笛梵的头发安慰她,笛梵看了眼简安然,随后一头扎进简安然怀里。 “安然,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太苦了。” 她将她的故事诉说给她听。 “我从小学就开始喜欢良颂,一喜欢就是整整八年,但良颂从未正眼看过我。 就算知道没结果,我却还是不死心,就在一周前,我鼓足勇气向良颂告白了。 我知道他爱打篮球,特意送了他一双我精心挑选的篮球鞋。 你知道吗?那双鞋是我用存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买下的。 可最终,良颂将情书连同篮球鞋全都给我退了回来,还附带了张字条给我。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可结局却只有失望。 纸条上赫然写着八个字: 承蒙美意,恕不敢收。” 说到这里,笛梵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第十二章 爱与被爱,伞与泪 被笛梵抱住的瞬间,简安然突然读懂了笛梵的心酸,她安慰的拍拍笛梵的背,“都过去了。” 笛梵在简安然怀里重重点点头,“说实话,我也挺卑微的,即使被人伤成这样,但是能被良颂抱在怀里,我竟还是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悠悠说着,语气里有幸福有苍凉。 简安然不知自己还要怎么安慰,只是这一刻,她很确定,她不讨厌笛梵,甚至有些对她有几分喜欢,出自友谊的喜欢。 或许,了解一个人,才会原谅她曾犯过的错。 被同学奚落的笛梵,对自己有敌意的笛梵,还有现在受伤的笛梵,简安然都见过,所以她理解她,便不再讨厌她。 笛梵忽然苦笑一声,“说真的,我没有什么朋友的。” 言语里尽是无奈与苦涩。 简安然有几分诧异,笛梵的爸爸以前是校长,这种关系户不是该在学校有很多朋友吗? 不过,她倒也没多问,只坚定地说: “笛梵,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她真心想和她做朋友。 笛梵抱着简安然的手紧了紧,随后在她肩膀重重点头。 治疗完伤口,简安然搀扶着笛梵走出医务室,良颂还站在门口。 “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良颂迎面走来询问,眼前的笛梵虚弱且凌乱,看得良颂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笛梵一向是个骄傲的人。 “刚刚,谢谢你。” 笛梵看良颂的眼里,依旧有爱意。 那爱并不是浅淡的,而是很深厚的那种。 简安然将笛梵眼底的爱意看得真切,只是她不知道良颂看不看得到。 如果所有的爱都能遇上被爱,该会多好。 她暗自发愿。 “我们……可以握下手吗?” 笛梵向良颂伸出手,眼里有恳切。 此时的她已不复以往的风光与傲慢。 “嗯。” 良颂应,他刚伸过去手却被一声叫骂声打断。 “敢碰我女人,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来人的声音嚣张且狂妄。 三人齐齐看向声源方向,只见黄彦斌带着一群小混混迎面走来。 看见是黄彦斌,简安然本能后退一步,她连忙将头上的棒球帽压低些,确保黄彦斌认不出她。 黄彦斌食指中指微曲,给了个手势,随后他身后上来几名小混混不由分的将良颂按倒在地。 “你小子不走运,碰了我大哥的女人,今天我们非卸掉你一条腿不可。” 小混混狐假虎威的说着,抬腿就要往良颂身上踢。 “住手!” 虚弱的笛梵,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声,试图制止他们的行径。 望着此刻的笛梵,简安然的心微微一颤。 她知道,笛梵把她的眼泪和伞都给了良颂。 “大嫂,这货不买你账,我帮你教训教训。” 小混混熟练地叫了笛梵一声。 笛梵蹙眉,显然很厌恶这个称呼,“我的事不需要你们管。” 这时,黄彦斌走了上来,他直接推开简安然,让笛梵依靠在他身边,“宝贝,你说你和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生瓜蛋子谈什么情啊,还不如从了我,让哥好好爱你。” 听到黄彦斌的话,笛梵本能感到恶心,她强压制住这股恶心,对黄彦斌挤出个笑脸,“放了良颂,我就考虑你的提议。” 对付黄彦斌这种人,硬碰硬只会吃亏。 “成,放人。” 黄彦斌爽快答应,命手下放人,还猥琐的在笛梵手上摸了一把,“梵梵,听你的,我人都放了,那你今天和我走啊?” 笛梵依旧虚伪的笑,“行,那你放学来接我。” 她随意扯着慌,每天放学她爸爸都会来接她,因此黄彦斌是不可能得逞的。 可这话黄彦斌也没信了,“老子,派人跟你好几回了,谁不知道你爸天天接你下学啊,别想骗老子。” “爱信不信!” 笛梵的话,彻底激怒了黄彦斌,他抬手就要往笛梵身上扬巴掌。 “住手!” 简安然终于看不下去,开口道。 她顺着众人惊愕的目光,从阴霾里走出,摘掉帽子,直接走到黄彦斌面前。 “黄彦斌,你不是认不出我是谁吧?”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竟正视着黄彦斌说话。 简安然? 黄彦斌有些意外,他知道她现在是贺辰泽的干妹妹,立马忌惮了些,举起的手也停在半空。 “哦,是安然妹妹啊。”黄彦斌讪讪的陪笑,随后,放开笛梵,将她重新还到简安然身边,“误会,误会。我这不是担心校花受欺负,来给她撑撑场面吗?” 一场硝烟,就此落下帷幕。 放学的时候,简安然担心黄彦斌再找笛梵,便提议送她回家,“笛梵,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我爸爸来接我。” 笛梵知晓简安然的好意,可她并不想麻烦别人,也确实她爸爸会来接她。 “那我看你上车了,我再走。” 直到看着笛梵上车,简安然才安心。 回到家,简安然在玄关处,换好鞋,习惯的唤了声: “哥哥,我回来了。” 然并无人应答。 哥哥不在家? “王婶?” 依旧没人应声。 她纳闷。 哥哥和王婶都不在家,家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由于没吃晚饭肚子有些饿,她直奔厨房,从冰箱里翻找食物。 发现块奶油蛋糕,她扒掉外皮满意的塞进口里。 突然感到后背有人拍她肩膀,简安然转过身。 眼前是个中年男人,他满头银发,目光呆滞,正痴傻的看她。 她吓了一跳,直接扔下手里吃剩一半的蛋糕就往楼上跑。 “救命啊——” 她大喊,这才想到,家里没人。 她慌乱往楼上冲,看见楼上的客房门正打开着。 简安然顾不及多想,快步冲进去。 进去后她“咔嚓”一声反锁房门,想着尽快找人求救。 “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还有些耳熟。 哥哥? 是哥哥! 简安然转过头,惊喜的抱住贺辰泽,就像在抱一根救命稻草。 “哥哥,是你太好了,刚刚吓死我了。” “抱归抱,你总得让哥哥把衣服先穿上吧。” 此时的贺辰泽正光裸着上身,性感健硕的身体肆意暴露在空气中。 瞥见那齐整整的八块腹肌,简安然的脸颊顿时挂上两片红晕,还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而吞咽的声音她自己也听得真切,立刻羞得恨不得给自己挖个洞钻进去。 背过身,简安然才开口和贺辰泽说起刚刚发生的事。 “哥哥,家里有贼……” 由于情绪紧张,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结。 第十三章 长夜漫漫,注意安全 贼? 他贺辰泽的家光保镖就有十几个,家里怎么会进贼呢? “没看错?” 不同于简安然的守住无措,贺辰泽面色淡然,他慢条斯理的扣着身上的衬衫扣子。 “真的有。” 简安然很确定自己不是看错了。 穿好衣服,贺辰泽带简安然出去。 走到楼梯拐角又碰上在楼下简安然看到的中年男人,简安然本能后退,畏畏缩缩的躲在贺辰泽身后。 “哥哥,就是他——” 简安然的手指错过贺辰泽的身体,直直指向走廊里站着的痴傻男人。 男人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傻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妮妮乖,小妮妮乖,不怕,不怕。” 完全没人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贺辰泽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光黯淡下去,微垂眸幽幽道: “他是我父亲。” 他倒不是在嫌弃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是为父亲如今的情况感到唏嘘,想当年父亲也是个十分体面精明的人,可现在竟落得如此境地,每每想到他的心就很不是滋味。 哥哥的父亲? 为什么没听哥哥提起过? 知晓中年男人是贺辰泽父亲后,简安然不再害怕,她抬眸看贺辰泽,随后,乖巧的说道: “哥哥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 “他是你叔叔,叫叔叔就好。” 贺辰泽纠正她的称呼。 “嗯。” 简安然点头,随后,从贺辰泽身后走出,走到贺宏峰面前,亲切的唤了句,“叔叔好。” 听到女孩亲昵的称呼,贺宏峰呆滞的眼里,仿佛有了些光亮。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去触碰简安然的脸,“小妮妮回来了,小妮妮回来了。” 嘴里依旧胡言乱语着。 其实,连贺辰泽也不知道他父亲自从神志失常后,时时念叨起的小妮妮到底是谁。 听起来,应该是个小女孩子的名字。 但他即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他是家里的独子。 晚饭时,简安然礼貌的给贺宏峰夹菜,“叔叔,您尝尝这个,这个里脊特别好吃。” 既然他是哥哥的亲人,她也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 “小妮妮吃,我不饿,我不吃。” 贺宏峰捂着自己的腕阻止简安然将菜放进自己碗里,另一只手还端起餐桌上一盘简安然夹菜频率最高的菜,递到简安然眼前,“我把它藏起来,这盘菜只给小妮妮留着。” 虽然知道他口中的小妮妮不是自己,但看着眼前热腾腾的糖醋里脊,简安然心里还是漫上几分暖意。 贺宏峰神志不清,但简安然清楚他现在是在尽他所能的真心对自己好。 饭后,贺辰泽坐在客厅餐桌前看财经杂质,而贺宏峰则是手里握着块木头坐在角落的茶几前雕刻。 简安然从书包拿出作业本,伏在餐桌,准备做作业。 偶尔会克制不住偷偷瞄几眼对面清冷矜贵的男人。 心里不由感叹,有家人真好,有这么帅的哥哥真好。 看着看着又不由自主回想起客房里见到的一幕。 话说,哥哥的身材也太……劲爆了~ 正想着,忽然感觉有液体划过唇角。 她一低头。 她竟… 流鼻血了。 也太没出息了吧。 刚欲伸手去拿桌上的面纸,手腕却被人攥住。 “别动,我帮你。” 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接着对面俊朗的男人挪步到了身侧。 他看她的眼底,竟有几分笑意。 贺辰泽一边帮简安然擦鼻血,一边压低嗓音在他耳边开口: “妹妹该不是在想些违法乱纪的事吧?” 他明显意有所指。 简安然像被戳穿了心思,直接按住自己喷血的鼻子跑开,跑得慌张,拖鞋都丢在了路上。 “这么擦,擦不干净,我去洗洗。” 她承认她最近是背着哥哥偷看了两眼小黄书,而且她的幻想对象还是…某男。 门外传来敲门声,贺辰泽起身开门,来人是贺辰泽的姑姑贺嘉怡。 “你把宏峰从医院接回来了?” 贺嘉怡没有铺垫,直接问道。 “嗯” 贺辰泽应。 恰逢简安然从洗手间走出,视线和贺嘉怡撞个正着。 “金屋藏娇?” 贺嘉怡的口气轻蔑放肆,丝毫没有长辈该有的样子。 贺辰泽蹙眉,未语。 他不想和贺嘉怡做更多周旋。 “您好,您误会了,我是他妹妹。” 简安然搞不清楚情况,上前解释道。 贺辰泽眉头一蹙,给了简安然一个眼色,示意她离开。 简安然知道自己说错话,心虚的重新回到餐桌做作业。 “贺辰泽,妹妹这是怎么回事?贺宏峰的孩子?” 贺嘉怡厉声质问,她对于简安然是不是贺宏峰的孩子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将来贺氏集团的股权。 “姑姑管得有些宽了吧,安然是我妹妹,和我爸没关系。” 贺辰泽说这话的时候,眸色冷冽,贺嘉怡被贺辰泽周身的气势震到,不敢再继续追问,但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原来是干妹妹啊。” 她故意把干字拉长,语气轻浮。 “咳咳——” 贺辰泽刚要发火,就听到简安然的咳嗽声,他走过去查看。 简安然被贺嘉怡的话刺激到,刚入口的牛奶差点呛进气管,她不断咳嗽。 脸和脖子通红。 不知是被贺嘉怡的话臊得,还是被牛奶呛得。 贺辰泽给简安然拍背顺气,直到她不再咳嗽,才责怪:“这么大人了,还能被奶呛到。” 奶? 贺嘉怡本就不是个规矩的女人,私生活混乱非常。 虽没亲眼看见什么,可看着眼前的贺辰泽和简安然,还是在脑子里脑补了些不可描述。 “行啦,知道宏峰在你这里我就放心了。不妨碍你和你干妹妹了。” 她顿了顿,“对了,长夜漫漫,别忘了注意安全~” “咳咳——” 简安然又猛咳两声,仿佛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由于之前在歌厅待过,对于这些内涵黑话,简安然多少听得懂,脸瞬间更红了,红得似是要滴血。 “不送!” 贺辰泽薄唇轻启,直接对贺嘉怡下逐客令。 他极力压制着火气,他不是因为他怕贺嘉怡,而是父亲还在,他怕自己如果和贺嘉怡发生冲突,会刺激到父亲的情绪。 贺嘉怡走后,贺宏峰也被保姆王婶送去休息,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简安然和贺辰泽两个人。 贺辰泽的大掌还停留在简安然的背上,简安然感觉被贺辰泽触碰到的地方,就像被火熨烫过般,炙热得厉害。 当然,那肯定是心理作用。 “我先回房了。” 简安然腾地站起身,不等贺辰泽回应,直接跑上楼,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 也不知道,她是怕外面会有猛兽进来,还是怕她自己会情不自禁出去,她给房间还特意上了两道锁。 第十四章 人工呼吸,了解一下? 书房内,贺辰泽将公司一年来的账目通通看了一遍。 忽然耳边传来吵闹声,他从电脑前抬起头。 王婶急促的叩门,“少爷,不好了,老爷他不肯睡,在客厅把您最近买回家的古董瓷瓶全砸了。” 贺辰泽担心父亲受伤,立刻放下手头工作,跟着王婶下楼。 只见贺宏峰正拿着陶瓷碎片在墙上乱写乱画。 边画还边对着空气讲话,“妮妮,你是喜欢大海还是高山?” “住海边不好,太潮湿。还是山上好,但是不能太高,住得太高,妮妮会怕的。” 贺辰泽走近,看清贺宏峰的画,他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画面上有山有树有人,清晰且富逻辑,一点不像个精神失常的人可以作出的画。 “辰泽来啦?你看看爸画的怎么样?” 贺宏峰抬头看贺辰泽,浑浊的眼里竟不同以往的有了些精明。 辰泽? 父亲在唤自己! 他竟认得自己了!! 贺辰泽激动地紧紧握住贺宏峰的手,“爸,你认得我了?” “少爷,老爷认得人了,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王婶,看见贺宏峰认得少爷了,也非常替贺辰泽高兴。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时,贺宏峰忽然用力推开贺辰泽,“你是谁啊?别碰我,走开,走开。” 他颤抖着手,抱着头,表情很痛苦的大声喊叫。 “爸,别怕……我是辰泽。” 看着眼前疯癫的父亲贺辰泽一阵心痛,他试图安抚父亲的情绪。 就在贺辰泽的手要触碰到贺宏峰时,贺宏峰突然跳到沙发上,抓起沙发靠垫就往贺辰泽身上砸,“走开,你们这些坏东西。” 然靠垫并未砸到贺辰泽,而是被简安然一手接住。 “叔叔。” 简安然试探性唤了声。 不知为什么,当看到简安然时,贺宏峰整个人安静下来,他傻笑跑过来拉简安然的手,带她到他刚刚作的画前。 “妮妮,你看这是我给你的家。” 家? 听到“家”这个字,简安然心脏狠狠一滞,再看到墙上画的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下来。 “画得真好!” 简安然赞叹了句,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安抚好贺宏峰的情绪,简安然和贺辰泽走出卧室。 贺辰泽将简安然直接揽进怀里,然后低沉着嗓音在她耳边问: “妹妹刚刚哭什么?” 她只落了一滴泪,但他却注意到了。 不是因为细心,而是他的眼始终都在她身上,她的一点轻微的小情绪,他能捕捉得到。 简安然试图挣开,却被贺辰泽抱得更紧。 “哥哥,你勒得我喘不过气。” “妹妹是在暗示哥哥?”贺辰泽厚着脸皮继续调戏简安然,他捏起她的下巴,菲薄的唇瓣在与她的唇咫尺处停下,“人工呼吸,了解一下?” 人工呼吸? 那不是要嘴对嘴? 简安然嗅着身前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竟真脑补出了小画面。 不行,不可以。 她可是哥哥! 简安然摇头,试图拉回自己的思绪,或许是因为最近偷看了两眼小黄书的原因,此刻看着贺辰泽微微敞开衣领处露出的健硕胸肌与精致锁骨,脑海里竟又脑补出些不可描述。 贺辰泽垂眸,眼神定睛在简安然煽红的小脸,嘴角微挑勾出个好看的弧度。 “哦!好疼!” 简安然捂着被贺辰泽刚弹了下的额头,抬眸不满的看他,“哥哥,你手上就不能有些轻重,真的很痛。” “回去睡觉。” 贺辰泽收回笑意,清了清嗓子,将简安然利落的推开身边,面色正经得就像刚刚轻薄她的不是他一样,竟拿出了副正人君子的派头。 后来几日简安然都不好意思用正眼看贺辰泽。 餐坐上,简安然只顾低头往嘴里扒饭,偶尔抬头偷瞄贺辰泽,不知怎么看见贺辰泽她就莫名脸红心跳。 感受到有人观察自己,贺辰泽抬眸,捕捉到简安然的视线,简安然吓得连忙低头专心吃饭。 “咳咳——” 由于吃得急,她呛到了。 贺辰泽挑了下眉,“妹妹见到我就这么紧张?” 清俊的脸上多了些喜色。 简安然捏着筷子的手一紧,随即快速否认,“当然没有,我是太饿了,吃得急了,才会呛到。” 她的内心有些打鼓,祈祷着贺辰泽没看出什么破绽。 随后,又心虚的扒了两口饭。 只觉,脸颊像火烧。 前厅的大门打开,杨铭宇从门口走进来,走到门口对贺辰泽颔首道: “贺少。” 贺辰泽点头。 得到许可,杨铭宇走进屋子,身后还跟着个窈窕知性的女人。 贺辰泽看见来人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你怎么来了?” 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他事先并不知道黄媛媛会来。 “听说贺少新认了个干妹妹,我来看看。” 黄媛媛亲昵的将手搭在贺辰泽的肩膀,简安然看着这一幕,心脏的位置隐隐感到有些不舒服,嚼在嘴里的肉也不觉得香了。 贺辰泽招手唤简安然,“安然,过来。” 简安然尴尬的笑了下,从餐桌站起身,她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走过去。 看着面前知性的女人,乖巧的叫了声“姐姐”。 她不知道她多大年龄,但据她判断,眼前的女人肯定比自己年龄大,叫姐姐肯定没错。 “妹妹好,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黄媛媛路过贺辰泽身边,径直走到简安然面前,随后拉着她在客厅的少发上坐下,一点没有见外,就好像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一样。 通电话? 简安然在记忆里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她一向记忆里不好。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简安然眼神一亮,“姐姐就是那天打电话找哥哥的人吧?” 说完,余光瞄向贺辰泽。 还好贺辰泽神色没有异常,因为她那天忘记把有人来电话这件事告诉贺辰泽了。 “嗯,是我!”黄媛媛微笑着点头,随后,她转过头,看了眼沙发后面站着的贺辰泽,“辰泽,你干妹妹说话声音真好听,感觉很适合做播音主持。” 听到黄媛媛的夸赞,贺辰泽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我贺辰泽的妹妹,将来一定会很优秀。” 这是他今天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当众被夸,简安然心里很开心。 夸她的不是别人,是她一直依赖的哥哥。 她不自主的抿唇笑了下,笑得眼睛都弯了。 说实话,她在心底一直期望着他对她的肯定。 “贺少,小姐上学的时间到了。” 助理杨铭宇适时的提醒贺辰泽。 第十五章 贺氏危机 简安然上学后,黄媛媛开始与贺辰泽步入正题,她转过头,望着眼身侧静默的男人,开口道: “辰泽,听说你公司最近出了些状况,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如果事情继续发酵,恐怕形势会对贺氏集团很不利。” 一周前,贺氏集团被媒体爆出将不合规格商品上架销售,这一负面新闻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弄得满城尽知,商场内购买过贺氏集团商品的客户,纷纷要求退货。 她有些替贺辰泽担心。 “已经在着手处理了。” 贺辰泽简单回答,心里想着一定要尽快找出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 目前经过调查,被媒体曝光的商品确实存在问题,他很确信这其中一定是公司内部有人在暗中作梗。 “上次你妹妹的事,我没帮上你什么忙,这次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和我说。”黄媛媛说着还从包里拿出张化验单,“辰泽,这是问题样本的化验结果,希望可以帮到你。” 在昨天,黄媛媛从买到问题商品的买家手里高价收回了部分问题商品的样本,并送检化验。 虽知道贺辰泽可能早就已经进行过这一步了,她却还是坚持选择这么做,因为她希望自己可以尽可能帮助到贺辰泽。 “好,谢谢。”贺辰泽接过化验单,顿了顿继续道:“其实……” 你不用这么做的。 话到嘴边哽住,最后一句话,他终是没说出口。 送走黄媛媛,贺辰泽驱车赶往公司,紧急召开高层会议。 会议室内,坐满了人,他们大多是贺氏集团的骨干级员工。 坐在首席位置的贺辰泽,正在神色凝重的审阅资料。 审阅之后,他抬头看向众人,幽深的墨眸里透着刺骨的寒意。 在场的高层,心都悬着,大气不敢出,猜不出他开会的目的。 他们每次和这位年轻的总裁开会都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出现一点纰漏。 “丁凯,质检部部长,贺氏工作10年。张娅,设计部部长,贺氏工作15年。李芳芳,客服部经理,贺氏工作8年……” 贺辰泽挨个点出在场员工的名字、职务,以及在贺氏工作的年限。 所有被点到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人,也如坐针毡,他们不知道总裁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被点到名字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有点到名字的各位,我明天不希望再见到!” 贺辰泽直接宣布,语气冰冷,直戳人心。 注意不是商量,是命令! 此话如晴天霹雳般,在人精高层心里炸开。 被点到名字的高层面面相觑,没点到名字的微松口气,却也一根神经绷着不敢怠慢。 一个穿职业装的女高层,似是没完全领悟贺辰泽的意思,试探性开口问: “贺总,我们为贺氏集团服务多年,可谓是兢兢业业,如果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够的地方,您提出来,我们一定改,您看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她欲言又止,声线颤抖,略有些心虚。 其他人都屏住呼吸,不敢附和,目光停留在贺辰泽脸上,小心观察着贺辰泽的反应。 贺辰泽如鹰的墨眸倏地对视上那个人,忽然微挑唇角笑了下,随后不厌其烦的重新给她诠释了下刚才话的意思。 “稍后找人事办理离职手续。” 说完,利落的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贺总,我们都是贺氏的老员工,您要辞退我们,是不是该给我们个说法?”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质检部部长丁凯站起身,叫住贺辰泽。 “呵!”贺辰泽冷笑,但并未回头,“要说法是吧?丁凯你身为质检部部长,尽到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吗?如果你没有失职,不合规产品是怎么流入市场的?” “那我呢?” 客服部经理李芳芳看自己仕途无戏,也站了起来,如果丁凯被辞退是因为这次商品质检的问题,那么自己呢?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次事件里有什么错。 贺辰泽转身看她,“客服部经理李芳芳,你能给我诠释下客服两字的含义吗?”他顿了顿,继续道: “客服顾名思义,客户服务。在这次事件初期,客户频频联系公司反映,公司售卖的商品有问题,你知情不报,对客户敷衍了之,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客服部的给新人的培训资料里,第一课讲的就是如何处理客诉,如何安抚客户情绪吧?你平时作为培训讲师,作为团队领导者,就是这么给大家上课,做标榜的吗?” “如果我再留你们,就是在留一群蛀虫,贺氏集团这颗大树,迟早被你们吃空蛀倒。” 忽而想到某处,贺辰泽用手指了下在场被点名的人,“还有,忘记告诉各位,你们别想从贺氏再拿走一分钱!别问我为什么,要问就问问你们自己的良心!” 说完,贺辰泽直接挥袖走人,只留下惊愕的众人和桌上的几页文件。 而,拿起文件,他们才明白。 原来贺辰泽在会议上看了半小时的文件,正是他们近年来从贺氏集团私自挪用公款和泄露商业机密的重要证据。 念于他们是贺氏集团的元老级员工,贺辰泽对他们只做开除处理,并没有报警,如此作为已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 回到办公室,贺辰泽坐在沙发上沉思,他隐隐感觉这次高层的集体背叛,背后定是有更高权势的人从中唆使,搞不好那个主使的人会和这次贺氏的危机有关。 对于主使,贺辰泽首先想到了一向与他不合的姑姑,贺嘉怡。 但是他想不通贺嘉怡的目的何在,贺嘉怡一直有野心全权掌控贺氏,既然她想要贺氏又怎么会搞垮贺氏呢? 这一点他想不通! 正想着,忽然手机铃声上响起,贺辰泽看了眼手机屏幕。 是贺嘉怡的电话。 “贺辰泽,没有董事会投票,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开除经理级别员工?” 电话那头狂躁的声音响起,贺辰泽不由挑了下唇。 对于她姑姑的反应,贺辰泽既不意外也不恼怒,反而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第十六章 他让她流血了 “我有贺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开除几个人还需要经过董事会?” 贺辰泽反问。 贺嘉怡被噎住,气焰明显比最初弱了些,半晌,才开口,“贺辰泽,别人你可以开除,但冯悦鑫你要留下。” 她强调要留下一个人。 冯悦鑫是财务经理,她希望留下她,这样她就可以继续掌握整个贺氏的财政情况。 “我如果不留呢?” 贺辰泽并不让步。 “不留你就等着董事会的弹劾吧!” 眼看计划落空,贺嘉怡明显有些要鱼死网破的节奏。 “随时恭候!” 贺辰泽冷冷吐出四个字。 他开除的是有财务污点的人,合情合理,不需要畏惧任何。 贺辰泽顿了顿,继续道:“姑姑包庇有财务污点的人,就不怕引火烧身?” “你说什么?” 贺嘉怡明显有些意外,她完全不知道冯悦鑫背着她贪污公司钱财的事。 此时的贺辰泽已无心再做过多周旋,“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 简安然走进教室,看见同学们有的看书,有的网购。简安然看了眼手机,还有五分钟才上课。 “安然,早啊。”笛梵向简安然问好,经过昨天的事,她们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早。”简安然应,“伤,好些了吗?” 她很关心她的伤势。 “不用担心,基本好了。” 笛梵正打算和简安然聊天,看见同学张骆斌走过来,手里还抱着个巨型布娃娃。 简安然认得出,这男生就是昨天带他们去食堂找笛梵的男同学。 “安然,早上好。”张骆斌一脸笑容地和简安然打招呼。 “嗯。”简安然看向张骆斌,点头回答。 张骆斌将手里的巨型布娃娃遮住他自己的脸,直接塞进简安然怀里,然后结结巴巴的说: “安然,送给你的,晚上,我能约你,出来吃饭吗?” 他明显有些紧张,一句简短的话,他硬是吭哧半天才说完。 昨天他看见简安然那么关心笛梵,这样热心的女生让她动心了。 “……” 这是简安然生平第一次被表白。 她想委婉拒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笛梵在一旁偷笑,还不忘帮张骆斌说好话。 “安然,你要是单身,可以考虑考虑骆斌。” 笛梵知道张骆斌父母都是s市有名的商人,家里条件还不错,以后让简安然过上富裕生活绝对是没问题的。 “不是,我……” 简安然有些为难,她和张骆斌算今天是第二次见面,她都不了解他,怎么能和他谈恋爱呢。 笛梵似是看出了简安然的为难,“骆斌,安然说要再考虑下,你先回去吧。” 说着,她将张骆斌手里的娃娃接过,直接塞进简安然的怀里,间接打发张骆斌走。 简安然看着怀里的布娃娃,又看看张骆斌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慌乱。 犹豫再三,终是说出了那句不忍心说出口的话,“骆斌,东西我收下了,不过,我应该没时间赴你的约。” “你晚上有事?” 张骆斌有些失落地看着简安然。 “我想早点回家。” 简安然简单解释道。 听到简安然没有约会,张骆斌心里顿时开心起来,只要简安然身边没有其他男生,他就还有机会。 “那等周六周天,我再约你。” 张骆斌笑着说,眼里满是期待。 简安然不忍心他再失望,便尴尬的点了下头。 放学后,简安然顺着人流往校门走,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停住脚步。 “安然,等一下。” 张骆斌背着书包,快步走到简安然面前。 “骆斌。”简安然以为张骆斌有事要说,驻足等了他一下。 可都走到校门了,张骆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明天见。” 说完,简安然正准备转身,书包却被张骆斌拽住。 “安然,我想送你回家,可以吗?”张骆斌手放在简安然书包上,请求着说,“放心,我有车。” 他间接展现着自己的经济实力。 “谢谢,不过不麻烦了,我家里人来接我。”简安然说着,转身快步离开。 走到指定位置,简安然停下,她熟练地拉开车门,但在车里等她的却不是杨铭宇,而是贺辰泽。 当看清驾驶位上的贺辰泽时,简安然有些震惊。 原本清俊帅气的男人,此刻正阴沉着脸看她,眸光里,散发着浓浓怒意。 “安全带。”贺辰泽吐出三个冰冷的字。 见贺辰泽脸色不好,简安然不敢多说话,赶紧系好安全带。 贺辰泽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回到雅苑别墅,简安然一只脚刚迈出车门,身体就被贺辰泽重新压回车里。 他不停逼近她,直至把她逼得仰倒在后车座上退无可退。 感受到男人身上强烈危险的压迫感,简安然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 咫尺之间,四目相对。 简安然能清晰看见贺辰泽眸底浓烈的占有欲,鼻翼间萦绕着些许烟草的味道,这是很长时间她没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 隐约感到贺辰泽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即便他是压在她身上,她也不敢说话。 好在,他也只是压着她,并未有多余举动。 “呃——” 正想着耳垂处传来疼痛,接着敏感的耳蜗被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充满。 “哥哥…” 简安然吓了一跳,怯怯唤了声。 车内没有开灯,昏暗异常,简安然可以清晰感觉到男人的下巴正抵在她的颈窝。 “嗯?” 低沉磁性的男音响彻耳畔,简安然身体不由战栗一下,心跳得更加剧烈,再加上贺辰泽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她着实感觉喘不过气,便轻声恳求着。 “哥哥,你压得安然喘不过气。” 简安然还想再继续说什么,贺辰泽强迫她以羞耻的姿态面对他。 简安然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下意识收拢双腿,就在她以为贺辰泽会对她进行些不可描述的时候,贺辰泽利落的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等到回到卧房照镜子的时候,简安然才发自己的耳朵流血了。 再回想起,贺辰泽将自己扑倒在车里的一幕,简安然有些不明所以。 “嘶——” 无意间碰到耳垂,居然钻心的疼。 当时由于情绪激动她都没感受到疼,这会儿屋子里就她一个人,痛觉开始越加真切起来。 那男人,不是属狗的吧,动不动就咬人。 想着,简安然还特意翻开手机,输入贺辰泽的出生日期,查询了下。 94年出生,果真是属狗的。 简安然不自觉偷笑。 不过,她依旧想不通贺辰泽为什么要咬她。 “咚咚咚——” 门外传来毫无规律的急促敲门声。 第十七章 留不住的事物 简安然问了是谁,门外无人应声,她狐疑的起身走到门口。 随着门被打开,一盘香喷喷的红烧肉出现在眼前。 引得她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由于不满贺辰泽咬她,简安然赌气没有吃晚饭。 “给小妮妮的。”贺宏峰痴傻的笑着,看着简安然的眼睛里满是慈爱,“这是我特意给妮妮藏的,放心,没人知道。” 他故意压低嗓音说着,生怕人听见。 看着眼前的贺宏峰,和满满一大盘的红烧肉,简安然心底一片暖意。 贺宏峰虽神志不清,居然还是注意到了自己没吃晚饭。 “谢谢叔叔。” 简安然刚想将贺宏峰让进屋,却被他一口回绝。 “妮妮好好吃饭,我走了。” 说完,他神秘兮兮的朝简安然招招手,就顾自回他自己房间去了。 客厅内,贺辰泽放下手里的财经杂质,走到厨房,对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王婶,开口道: “王婶,去休息吧。” 王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回答了句好,便离开厨房。 贺辰泽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放进炒锅,不久一盘香喷喷的蛋炒饭就出锅了。 简安然在房里抱着红烧肉大快朵颐,敲门声再次响起,她以为是贺宏峰回来了,没多想直接起身开门。 只见,门外空无一人。 视线放低。 一盘冒着热气的蛋炒饭正静静躺在地上。 至于送饭的人是谁,简安然用脚趾都能想得出。 知道贺辰泽必然没走远,简安然故意在门外说了句,“饭量很足,只可惜,饭炒焦了。” 说完,她偷笑着端起蛋炒饭回房间。 焦了? 怎么会? 明明自己已经试吃过。 躲在楼梯拐角的贺辰泽,思索着刚刚翻炒过程中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饭后,简安然去洗手池边刷碗,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际。 “你这样洗,不对。来,哥哥教你。” 说着,贺辰泽将身子与简安然更贴近了些,手缓缓握住简安然的手。 由于家里空调很热,简安然身上只穿着件轻薄的连衣裙,分明能感觉到贺辰泽身体的炙热透过衣裙传过来。 脸不由一红,洗碗的手都开始不听使唤。 原本平静的心湖也泛着涟漪。 “哥哥,男女授受不清,还是我自己洗吧。” 简安然挣开贺辰泽握着自己的手。 下一秒,贺辰泽的手再次覆上来。 “自家哥哥,怕什么?” 语气里透着股邪魅。 贺辰泽故意将简安然的手握在手心揉搓了下。 “啪——” 感受到温柔的触碰,简安然打个机灵,一失手将碗摔碎在水池。 本以为会迎来贺辰泽的责怪,可她担心的并未发生。 贺辰泽紧张的将简安然的手握在手心反复查看,确保简安然无事才安心。 看着贺辰泽关心自己的模样,简安然正得意…… 却被贺辰泽接下来的话迎头浇了盆冷水。 “摔坏的碗,从你这个月零花钱里扣。” “凭什么?” 简安然愤愤不平。 “凭我养家。” 贺辰泽直接开口,给了她足够充分的理由。 “……” 简安然竟无言以对。 这个家确实所有花销都是贺辰泽在支付,就连她自己都是他从外面领养回来,她又有什么好争辩的呢。 忽然,别墅外传来一阵狗吠声。 贺辰泽和简安然走出屋子,只见别墅外一只黄色的小土狗正蹲在大门边。 看见简安然,小土狗叫得更欢了。 简安然蹲下身,透过路灯,她发现小土狗的眼睛是稀有的双色。 一只锐利的黑色,一只温柔的褐色。 她隐隐感觉有些眼熟。 “有病菌,别碰!” 简安然刚要伸手触碰小土狗,却被身后的男人制止住。 经贺辰泽这么一说,简安然才想起来,贺辰泽是有轻微洁癖的人。 “贺少,不好意思,这么晚吵到您休息,我这就把它赶走。” 保镖走过来向贺辰泽颔首道歉。 “不必,去厨房取些食物给它。” 这么晚,这只狗在它屋外狂吠,必然是因为饿了。 贺家的保镖办事很有效率,没多久保镖就取了食物和水回来。 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小土狗,简安然仿佛看见了几月前的自己。 顿时,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简安然抬头看贺辰泽,“哥哥,我们可不可以收养它?” 贺辰泽对狗猫这类毛茸茸的东西过敏,但看着简安然渴求的眼神贺辰泽不忍拒绝。 “只要妹妹喜欢,当然可以养。” 说着,他感觉鼻子竟有些痒。 可能是心理作用。 接着,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哥哥不是对狗狗过敏吧?” 简安然半开玩笑的问。 “不过敏,养吧。” 贺辰泽一边用纸巾掩盖住口鼻一边说着。 简安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只感觉很可爱。 明明就过敏,为什么不说呢? 小黄狗吃饱喝足,更加卖力的朝简安然摇尾巴,简安然刚欲抱起它,小黄狗却用嘴拖着塑料袋内剩下的食物离开。 有些事物,终是留不住的。 它来,它走,从来不受任何人掌控。 很多年后,简安然才明白这个道理。 望着小黄狗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简安然心底不免有些失落,贺辰泽将简安然揽在身前安慰: “你要是喜欢狗,我们可以买个狗场,你想看时就带你去看。” 只要不养在家里就好,不然他也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每天多少个喷嚏。 夜里,贺辰泽正沉浸在睡梦里,却被电话铃声吵醒。 “贺少,不好了,之前您开除的员工丁凯,他现在正站在帝国大厦顶楼,闹着要跳楼呢。” 杨铭宇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安抚着站在帝国大厦顶楼围栏边丁凯的情绪。 “谁都别管我,让我死!” 丁凯不断后退,一条腿已经跨过顶楼围栏,他对杨铭宇喊话: “告诉贺辰泽,我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听着电话那头的一切,贺辰泽微蹙了眉头,随后对杨铭宇道: “安抚他的情绪,我会在十五分钟内赶到。” 挂断电话,贺辰泽睡衣也没换,直接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走,简安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出门查看,刚好撞见贺辰泽。 “哥,你去哪?” “公司有急事!” 贺辰泽简单说着,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简安然看贺辰泽神色异样,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便也抓起外套,跟在贺辰泽身后走出屋子。 第十八章 如果明知道会死 “回去!我去忙正事!” 贺辰泽将简安然推出车外,简安然不听,最后固执的跟着贺辰泽上了车。 车子一路飞驰,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帝国大厦。 “我处理完公司的事会马上回来,在我回来前,你不准离开!” 贺辰泽警告的扔下句话,便下了车。 周围嘈杂声一片,简安然透过车窗向外张望,夜间的帝国大厦楼下熙熙攘攘站满了人,那些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相同的方向。 简安然在车内,视线被车限制住,她弄不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见耳边有人议论: “好好的年轻小伙子,怎么选择用自杀来结束生命呢?” “我闺女在贺氏工作,知道点内情。据说这小伙子在贺氏工作多年,就在今天被贺氏的总裁开除了,估计是受不了打击才会想不开吧。” “贺氏的总裁的心怎么能这么狠,连曾经并肩作战的老员工都忍心说开除就开除。” 简安然听着周围人的闲话,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始末。 她心里知道,哥哥不是心狠且不讲章法的人,肯定是被开除的员工有错在先。 对于这一点,她心里非常肯定。 “砰——” 耳边传来很响亮的爆竹声。 烟花在空中绽放,五光十色,美丽非常。 再过段时间就是除夕了。 简安然特意为贺辰泽准备了礼物,她想在除夕夜给哥哥个惊喜。 接着,耳蜗被刺耳的警笛声充满。 听到警笛声,车内的简安然立刻烦躁起来,她无心再继续欣赏烟火。 不好的预感,再次占据心头。 她推开车门下车,不顾门口保安的阻拦拼命往楼里跑。 那感觉,就像她再跑慢一点,她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到达顶楼,简安然看见贺辰泽单膝跪在地上,他咬紧牙关,表情痛苦,似是受了很重的伤。 “贺总,刚刚那一下是动脉,如果抢救不及时,你会死的比你手下还快。” 丁凯手里握着把锋利的刀挟持着杨铭宇,朝贺辰泽阴森的笑。 自杀不过是幌子,要杀贺辰泽才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在来之前,他特意研究过人体解剖学,他很确信刚刚的那一刀,不偏不倚正好插在贺辰泽的腿动脉。 “我做过法医,这一点我比你懂。” 贺辰泽扶着身侧的墙壁,强迫自己站起身,即使清楚这样的动作会加剧大腿上伤口留血,他却还是选择这样做。 无论伤得再重,他都不会跪在这种卑鄙小人面前。 “哈哈哈——” 丁凯笑得更加狂妄,“贺辰泽,没想到你还是条硬汉,伤成这样居然还能站起来,佩服,佩服。” “哥哥。” 简安然被眼前景象惊呆,只缓了几秒情绪,她快步跑过去,冲到贺辰泽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血液顺着贺辰泽暗色的西装裤,缓缓流下,一直滴淌到地上,将地面洇湿大片。 看着眼前场景,简安然害怕得眼泪刷刷直流,“哥哥,我打120,我带你去治伤。” 贺辰泽咬牙忍着腿部窒息的疼,抬头看简安然,手放在简安然头边,却停住。 他怕血污沾染了她。 “这里不需要你!回去!” 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见势,丁凯也插了句,“贺辰泽,别管你手下了,快去治伤吧,眼下保命要紧。” 试图突破贺辰泽的心理防线,他就是想让贺辰泽背上抛弃手下的骂名。 贺辰泽看了眼已经接近癫狂的丁凯,又看了眼被挟持的杨铭宇,随后对简安然再次厉声命令: “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 简安然哭着摇头。 她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贺少,别管我了,带着小姐走吧。我感谢您给我的一切,如果当初如果没有您,我还是个人见人唾弃的劳改犯。这辈子,我已经活得够本,就算命送在这里,我也不亏,只是对于您的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杨铭宇看着受伤的贺辰泽,迫切的说着。 他知道再僵持下去,恐怕他和贺辰泽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再者,在他心里,如果他有天能为贺辰泽死,也是死得其所。 “我换他!” 简安然突然开口,随后缓缓走向丁凯,“放开他,我来当你的人质,我是贺辰泽的妹妹,你要挟我,可以得到更多钱。” 她恰到好处的说中了丁凯的心思。 刚刚扎贺辰泽一刀的时候,丁凯就后悔了。 最初原本是为求财,现在却变成要害命。 再一个,女人比男人好把控,更方便他离开。 丁凯思索片刻,随后开口,“那你走过来。” 显然,他同意了她的提议。 贺辰泽想冲过去,拦简安然,腿却再次跪在地上,腿上的钻心疼痛,和失血过多的虚弱,让他无论如何也站不起身。 看着挣扎的贺辰泽,再看一眼疯狂的丁凯,简安然忽然笑了。 接下来的她,做出了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决定。 就在丁凯松开掐住杨铭宇脖子的手,打算换简安然时,简安然用力抱住丁凯猛地往前推。 只见,她和丁凯撞断围栏,双双顺着帝国大厦的顶楼坠了下去。 在空中,简安然松开丁凯。 身体不断下坠,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简安然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 她没有哭,只安静的闭着眼睛。 或许,所有人都不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 其中缘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怕再周旋下去,贺辰泽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同时,她也不允许,贺辰泽为救她,被任何人威胁。 就算她死,她也不允许。 因为她不确定,如果自己落入丁凯手里,贺辰泽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救自己。 她害怕,也不敢往这方面想。 或许,当初她不执意跟出来,今天就不会死。 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感受到阻力,简安然知道自己着陆了。 奇怪,怎么一点也不疼??? 坠楼死,不该是很痛且很难看的一种死法吗? 接着,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 “醒醒,女士,没事吧?” 简安然微微睁开眼睛,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眼前。 迎接她的不该是牛头马面吗? 什么情况? 简安然懵了。 在她还未搞清楚状况,身体被人大力从安全气垫上揪起。 第十九章 规规矩矩睡到天亮 “简安然,你是不是疯了!我贺辰泽有百亿身家可以赔给他,用你赌命啊?” 贺辰泽急得,爆出一口浓烈的东北腔。 她以为,她是大爱无私。 可在他看来全是胡闹。 这是,她第二次说她的全名。 第一次,是他送她名字的时候。 简安然看着贺辰泽为自己记得发疯的样子,忽然理解了,那天笛梵和她说的话。 笛梵被人扒光扔在食堂,在良颂抱着她的那一刻,她说一切都值得了。 而她,经历九死一生,在贺辰泽抓着她衣领喊,“简安然,你是不是疯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也是值得的。 因为,她分明看见他眼圈红了。 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简安然却还是看见了。 失神见,简安然看着贺辰泽认真说了句: “人家都是抱着,我是被揪着衣领,待遇是不是差太多?” “嗯?” 贺辰泽对简安然的话不明所以。 下一秒,他将她狠狠拥进怀里,似是要将她融进血肉。 这女人,怎么总是能牵动他的心。 他真的很怕失去她。 熟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将简安然紧紧包裹,她靠在贺辰泽宽厚坚实的胸膛顿觉心安舒适。 可… 贺辰泽抱她的力道越发加重,简安然被搂得喘不过气,她挣脱着抬起头。 她没被摔死,都要快被他勒死了。 心里正埋怨着,视线却注意到远处一个头裹围巾的女人。 女人手里提着菜筐,眼睛上带着硕大的墨镜,她躲躲闪闪,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站在远处注视他们。 发现简安然的目光,女人挥手拦下辆出租车慌忙离开。 “贺少,外面冷,您和小姐还是回车里吧?” 杨铭宇走到贺辰泽面前,关切道。 他不是个会把感情表现得太明显的人,他感谢贺辰泽,同时也感谢简安然救他,但不会挂在嘴上说,会用实际行动来表达。 s市的冬季确实冷,用可滴水成冰形容也不为过,简安然身上的单薄外衣,此刻早已冻透,贺辰泽将简安然冻得发红的小手揣进自己怀里,随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裹在简安然身上。 回到车上,简安然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看到警察将丁凯扣上手铐押送进警车,心才算放下来。 随后,有警官敲车门,“您好,我是刑警宋雅丽,想请你们去警局配合做笔录。” 公式化的说完,刚要出示证件,在看清车内的人时,年轻的警官眼里有惊喜。 “贺法医?” 她记得他,他曾是他们警局唯一的男法医,并且专业技术过硬,曾被授予全国优秀警察的荣誉称号,她很崇拜他,把他当值得学习的偶像。 宋雅丽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以前共事过,你还记得我吗?” 贺辰泽望着眼前的女人,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只尴尬的说了句,“我离职很久了,谢谢你记得我。” 他清冷的态度,冷得让车内的温度都跟着下降,简安然将身上的大衣紧了紧。 杨铭宇从后车镜看了眼自己上司,不由笑了下,自己的上司还真是双标,对待小姐是热情似火,对待其他人是冷若冰霜。 意识到气氛不对,贺辰泽补充了句,“如果以后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那我可以加您个微信吗?说起来,您还是我警校的学哥。” 女警官最近遇上棘手的案子,确实想和贺辰泽这个曾经的优秀法医请教一二。 看见贺辰泽和女警官加微信,简安然虽知道他们之前是同事,却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 这时,她猛然想到件重要的事,“哥哥,你的腿伤?” “等你想起来,可能我早死了。”贺辰泽清俊的脸上有几分不悦,随后他伸手在简安然头顶揉搓了下,“没伤到要害,我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或许是夜里吹了冷风的缘故,从警局录完笔录回到家,简安然就发烧了,本就有伤在身的贺辰泽在床边照顾简安然一整夜。 清晨,简安然缓缓睁开眼,正对上一张男人俊朗的睡颜。 她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迅速向自己身上看去。 还好,衣服完好。 随后,简安然在自己脸上猛拍一下。 怎么可以想入非非? 他可是哥哥。 “醒了?”贺辰泽从身后亲昵的搂住简安然的脖子,与她肌肤相贴,“要不要再睡会儿?” 感受到身后贺辰泽的炙热温度,简安然的身体猛地僵住。 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昨夜不是照顾生病的她,怎么照顾到床上去了? 简安然尴尬的不敢回头,慌忙下床,随后,傻笑着说道: “我不困,哥哥你睡会儿,我还要去上学。” 说完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今天周六,学校放假。 贺辰泽拽着简安然衣服的一角,玩味的看她,“妹妹是不想负责?” 负责? 开什么玩笑? “哥哥,你放心我们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先松开手,好不好?” 她非常肯定,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贺辰泽挑眉玩味的看着她,薄唇轻启,只简单吐出两个字: “不松。” “我发誓,我真没有趁哥哥睡觉轻薄哥哥,我绝对是规规矩矩睡到天亮。” 简安然伸手发誓,再三保证自己没对他做任何。 如果情不自禁摸了下他性感的唇,不算轻薄,那她就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看到简安然眼里的坚定,贺辰泽眉宇间明显有不悦,“原来妹妹,这么六,根,清,净!” 原本磁性好听的声音变得冷沉,字句间透着的寒意,让本就感冒的简安然不禁打个哆嗦。 这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六根清净不是好事吗? 难道他真希望她轻薄他? 简安然不敢再往下想。 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贺少,您醒了吗?” 王婶问。 贺辰泽掀开被子起身,简安然下意识闭上眼睛,睁开眼睛才发现,贺辰泽并不是未着寸缕。 简安然,想什么呢? 他可是哥哥! 贺辰泽打开门,王婶向贺辰泽恭敬道:“贺少,”看到屋内的简安然,王婶把嗓音压低了些,“您请来的私家侦探,现在正在楼下客厅等您。” 第二十章 照片上的女人 客厅内,私家侦探杨姗姗正坐在客厅摆弄她新做的美甲,看贺辰泽从楼上下来,她从沙发上起身,径直走到贺辰泽身边,“贺少,您要的消息我可给您查清楚了,您是不是该对我的履行诺言呢?” 贺辰泽斜睨了眼杨姗姗,沉声问:“什么承诺?” 杨姗姗挑挑唇,走到贺辰泽耳边压低说了个字母,“h” 说话间带着魅惑,手指尖不停在贺辰泽腰腹间划弄。 “带着你的消息滚!” 贺辰泽冰冷的说着,直接将依附在身上的女人推开。 他从未答应过出卖肉体的事! 他有权有钱也不需要靠出卖肉体来获得信息。 杨珊珊看着贺辰泽那张禁欲系的脸,讪讪道:“贺少,没想到一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说着,她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贺辰泽,“一年来跟踪您的就是这个女人。” 顿了顿继续道:“没想到贺少不光吸引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对于中年妇女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贺辰泽没有回应他的调侃,不过在听到近一年来,跟踪自己的人是中年女人时,他还是眉头蹙了下。 中年女人? 会是她吗? 接过照片,看到照片上的女人,贺辰泽脑子嗡的一下。 真的是她! 难道是父亲骗了自己? 照片上的女人虽带着墨镜,但贺辰泽非常肯定,女人就是他的生身母亲。 杨姗姗看贺辰泽神色有异样,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贺少还和这个女人有渊源?”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不过承诺你的我会履行。” 贺辰泽眼神依旧放在照片上,沉浸在自己的复杂情绪中无法自拔。 杨姗姗见贺辰泽不理睬她,说了句“老地方见。”就识相的离开了。 简安然从卧室里出来,正看见贺宏峰从房间里跑出来,他拿着自己刚雕刻好的人像交给简安然,“妮妮,我给你雕刻的画像,你看看,像不像你。” 像不像她? 简安然狐疑,刚欲接过,却看见贺宏峰的手指上有颗豌豆大的血泡,心不由一颤。 他为了雕刻这个东西,居然把手伤成这样? 那个妮妮,应该是对贺宏峰很重要的人吧。 “谢谢叔叔。” 简安然接过贺宏峰的送给她的木人像,随后带着他去找王婶。 家里的药箱一直是王婶在管,她并不知道在哪里。 路过客厅时,正看见贺辰泽坐在客厅,便问了句,“哥哥,王婶在楼下吗?” 贺辰泽抬头时,目光似是要杀人一样,眼神就像在看仇人。 简安然心里一惊,“哥,你怎么了?” 感受到逼人的寒气袭来,她越说声音越小。 恍惚间,她有种错觉,贺辰泽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侧的贺宏峰。 可怎么可能呢? 正想着,贺辰泽已经收回刚刚锐利的目光,给她指了个方向,“在厨房。” “哦。” 简安然小声应了句,便带着贺宏峰往厨房走。 心里却有几分忐忑,脑海里努力回忆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到了哥哥。 厨房内,王婶正忙着做早餐,看见简安然,立马道:“小姐,饿了吧?我给留了你最爱的可乐鸡翅,糖醋里脊,还有……” “王婶。” 简安然开口,直接制止了王婶接下来要报出的一大串菜名,虽知道这样不礼貌,可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叔叔治伤。 “叔叔手伤了,医药箱在哪里?” 王婶一听说老爷受伤了,立刻着急起来,“少爷,知道吗?伤得严重吗?要不要送医院?” 因为少爷吩咐过她,要照顾好老爷,她不想失职。 “手磨了个血泡,我帮叔叔处理一下就可以。” 听到简安然的话,王婶这才松一口气,“哦,是这样啊,小姐,药箱我放在前厅的储物架,很显眼,第一层就是,我现在去拿给你。” 说着王婶就去客厅帮简安然拿药箱。 等简安然带着贺宏峰再回到客厅的时候,贺辰泽已经离开。 简安然将贺宏峰让到沙发坐下,随后细心地帮他处理伤口,“待会儿可能会有点疼,叔叔,你忍一下哈。” 消毒过的针尖刺破血泡,常理来讲会多少有些痛觉,可贺宏峰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静静看着简安然,眼神就像个很亲近的人。 帮贺宏峰包扎的过程中,简安然无意间瞟到桌子上贺宏峰雕刻的木头人,她隐隐感觉木头人的形象有些眼熟,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些画面,画面里是个女人。 她却怎么也记不起,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谁,自己在哪见过。 “安然。” 听到贺辰泽喊她,简安然收回思绪,回头发现贺辰泽正站在身后。 “哥哥,有事?” 简安然问,这时她已经为贺宏峰包扎好了伤口。 “去花园找我。” 说完,贺辰泽走回屋子。 冬季,别墅外的花园已经是一副万物凋零的状态,贺辰泽没有穿外衣,坐在小亭子里看着结冰的水池发呆。 简安然走过去,拍了下贺辰泽的肩膀,贺辰泽看见简安然的瞬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简安然一愣,她没有想到贺辰泽会突然抱自己,惊得她手里帮贺辰泽拿的外套都掉在了地上。 贺辰泽抱着她,不自主收紧手上的力道,此刻仿佛只有抱着怀里的女人,她的心才能安慰几分。 “永远不要离开我。” 贺辰泽从喉咙里低低说出一句,他很希望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 简安然又是一愣,她不明白贺辰泽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紧接着,她回应了贺辰泽一个拥抱,“哥,我不走,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会一直守着你。” 她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她确实很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守在他身边。 回到房间,简安然接到笛梵的电话,她邀请她去歌厅玩,可简安然直接被拐卖过,对歌厅有心理阴影,她有些不想去。 “笛梵,你们去玩吧,我昨天生病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去吧,我和你说,今天歌厅有活动,价格超优惠,包房我都订好了,你就来吧,当放松放松。” 最后禁不住笛梵的软磨硬泡,简安然还是同意了笛梵的提议。 第二十一章 尴尬无比的偶遇 ········ 夜晚,香遇商务ktv。 伴随着嘈杂的隐约,与偶尔的几声人嚎,简安然裹着厚厚的头巾走到与笛梵约定的包房门口,看了一眼ktv的门牌号,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间包房,不是她初见贺辰泽时的那间包房吗? 也太巧了吧。 不过她最关心的并不是包房的门牌号,她最担心的是被这里的工作人员认出来。 毕竟,她在这里,卖过··· 酒。 简安然将头顶的帽子压低,随后推开包房的门。 昏暗的光线下,偌大的包房内,挤满了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人,笛梵已经坐在包房等她了,同时,笛梵也是整个包房内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人。 “这里。” 笛梵挥手示意简安然过去,简安然内心里有抗拒,不过还是怯怯的走过去。 将简安然安顿好,笛梵又继续道:“安然,你先坐会儿,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她从包里抽出两张面巾纸,转身出了包厢。 就这样,简安然被孤零零的扔在了人声鼎沸的包厢。 看向四周的男男女女陌生面孔,简安然有些拘谨,她看别人也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便顾自重新寻找了个角落坐下,可刚落座,就看到身侧的一对小情侣已经开始接吻了。 紧接着,耳边是起哄的声音。 “上来就这么重口味,要不要玩这么大啊?” “哈哈哈,张越,动作轻点儿,人肚子里还怀着你的种呢。” 坐在他们旁边的简安然感到有些意外和不自在,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等笛梵再回来的时候,简安然已经把自己的手心都攥出汗了。 “安然,还适应吧,这些都是我在校外的朋友,”随后,笛梵直接将简安然领到屏幕前,郑重的向包厢内的人介绍简安然,“都停一停,亲嘴的先等会儿,今天和大家郑重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简安然,以后会经常和我们聚,让我们热烈欢迎下我们的新伙伴吧。” 包厢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随后是一阵轰鸣的掌声。 “欢迎加入。” “欢迎加入。” 简安然不善言辞,只尴尬的笑。 介绍完毕,迎新仪式到了敬酒环节,简安然有些不想喝酒,求助的看笛梵,笛梵却说,“这是规矩,新人来,一人一杯酒。”随后,看向众人,“我姐们,不胜酒力,你们干了,她随意。” 笛梵的话倒很有效力,众人纷纷向简安然敬酒,但并没人特意灌简安然酒。 虽是不用简安然一人一杯,可一人敬一口,她也喝的直迷糊。 她不知道笛梵是在哪里结交的这样一群人,在她眼里,他们分明就是一群社会的闲散人员。 可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直接问笛梵。 在笛梵陪简安然去卫生间吐的时候,笛梵主动和简安然提起,“你是不是想问我,好好的一个在校学生,在哪里结实的这样一群社会小青年?” 笛梵就像是简安然肚子里的蛔虫,竟猜中了简安然的心思。 简安然从洗手池边抬起头,“就是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因为,我看你不像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笛梵反问。 简安然哽住,局促着不说话,重新打开水龙头漱口。 笛梵看简安然不说话,顾自讲起她的故事,“父母从小就对我期望值很高,初中的时候。他们期望我考好的高中,高中的时候,他们期望我考好的大学,现在大学了,他们又开始催我,要我找个好的男朋友。 你知道吗?活在人们的期望里真的很累,我感觉我的人生充满着紧张与压迫感,要不是屋子里那帮朋友偶尔陪我出来解压,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到现在。” 简安然抽出两张纸抽,将手上嘴上的水珠擦掉,随后将手搭在笛梵肩膀,“我虽然没经历过你说的期望,但是笛梵,我理解你的心情。” 她真的不怎么会劝慰人,这已经是她尽最大可能说出的话。 “你也不用怕他们,其实他们就是打扮得怪些,人都还是挺不错的。” 笛梵笑笑。 “砰——” 有人重重踢了脚洗手间隔间的门,但光听见响声不见认出来。 简安然和笛梵心里一惊,齐齐看向声源的方向,同时注意力也集中了些。 “嗯——” 耳边传来几声女人的**声。 听着暧昧的声音,简安然猛然意识到什么,顿时红了脸。 笛梵对着简安然吐舌一笑,“走,出去吧,别耽误人家做好事。” 走到洗手间门口,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紧接着一个女人背影出现在简安然眼前。 女人一袭红色的紧身裙装,黑色镂空丝袜,黑色及膝长靴,看起来十分性感妖娆。 女人手里拉着一截男人的领带,将男人往卫生间拖拽。 顺着那根领带,简安然看见了一张冷若冰霜的俊颜。 怎么会是他? “哥哥?!” 简安然震惊的看着男人叫了声。 看见简安然的瞬间,贺辰泽眼里有些惊讶,随后他直接从女人手里夺过自己的领带,大步跨进卫生间,不由分的拽住简安然的胳膊就往外走,完全没有顾忌身侧的妩媚女人,此刻他的眼里只有简安然。 眼看贺辰泽的身影要消失在门口,女人试图喊住贺辰泽,“贺少,不是说好今天好好陪我的。” 声音里略带娇嗔与不满。 贺辰泽的脚步并没有因她的撒娇停下过久,仅仅停留一秒,就带着简安然离开了。 洗手间内,妩媚女人气冲冲的看了眼旁边一脸懵的笛梵,“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美女?” 说完,还不见外的在笛梵面前,整理了下自己的胸衣。 此时洗手间内做“好事”的情侣,也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看着笛梵不满的说了句,“吵死了!”随后离开。 最后,洗手间内只剩下笛梵一个人懵在原地,“什么情况啊?现在!” 另一边,贺辰泽将简安然拽进一间空包房,昏暗的包间内,贺辰泽一手撑着墙壁,一边用质问的眼神睨着简安然。似是在等待她自己招供出来歌厅的目的。 “我和朋友来放松一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哥哥,好巧啊。” 简安然讪笑着说道,手将贺辰泽从自己身前往外推了推。 他每次这样靠近她,她就心跳加速,喘不过气。 她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得心脏病。 “就这样?” 贺辰泽幽深的墨眸噙着简安然,显然对她的话有些不信任。 第二十二章 惊心动魄的初吻 “吱吖——” 包房的门被开启,一个妩媚的女人从门口走进来,简安然见贺辰泽走神,借机从他臂弯下溜走。 贺辰泽睨了眼走进来的女人,鼻翼里发出一记不屑的冷哼。 这似乎并不影响女人的情绪,她扭动着纤细的腰靠近贺辰泽,身前的呼之欲出很快贴在贺辰泽的手臂上,手放肆的勾住贺辰泽修长的脖颈。 即使包房内光线昏暗,简安然还是看得清女人眼里的极其挑逗和魅惑。 而贺辰泽如鹰隼锐利的眸光却依旧精准无误的盯在简安然身上,那眸光就如同一把可穿人心脏的尖刀,将简安然死死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哥,要不你先忙…” 简安然找着借口,试图逃之夭夭。 就在简安然转身之际,身子一失重,整个人便被贺辰泽夹进臂弯。 “啊?” 简安然吓了一跳。 却不料,贺辰泽做了件令所有人尴尬的事,他顺势将简安然抗在肩上,狠狠的在简安然屁股上抽了一下。 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仿佛一切发生的太快,简安然并没有缓过神来。 “嘶——。” 后知后觉,反应几秒才觉得屁股痛,痛得她直想流泪。 他竟当着外人面打了她的屁股! 什么情况! 简安然看了眼身侧满脸嫉妒的女人,又看看贺辰泽,顿时又羞又怒,手脚并用的贺辰泽臂弯里抗议着,“贺辰泽,你凭什么打我?放我下来!” 看简安然反抗,贺辰泽照着简安然的屁股,再次重重打了下,随后正色教训道: “记住,以后不许再来这种地方!你如果再被人卖了,我去哪里找你!” 貌似他打人打得还挺有理! 那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吗? 可纵使是好意也不能,打她屁股啊! 她不接受,绝不接受! “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简安然怒吼道。 “我自己的妹妹,打两下屁股,正常。” 贺辰泽说完,他的大掌又和简安然的屁股来了几下亲密接触,把她的屁股打得“啪啪···”作响。 似是惩戒,又似是某种暗示。 简安然虽没有过某种实践经验,但联想到之前在卫生间隔间内听到的声音,忽而想到某处脸刷的红了,“贺辰泽,你混蛋!” “我混蛋,那你就是混蛋的妹妹!” 贺辰泽满不在乎的说着,就这么扛着简安然走出包房。 身侧每路过一个人,简安然的脸就红一分,最后她干脆把自己的脸捂上。 脑海中不由在想,一个曾经有人问过她的问题: 如果你在洗澡的时候,有人闯进淋浴间,你会先遮挡哪个部位? 她现在的回答肯定是先遮脸。 回家路上,贺辰泽只顾开车,并没有理睬简安然,简安然知晓贺辰泽一定是在生他的气。 可他不是已经惩罚过她了吗? 她的屁股到现在沾着车座还是很疼。 直到笛梵打来电话,简安然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笛梵她先走了。 “安然,你在哪?我到处都没找到你。” 笛梵在简安然被贺辰泽带走后,找了歌厅的所有包厢都没找到简安然,最后听歌厅工作人员说简安然被个男人抗走了,她有些担心她。 “抱歉,笛梵,我和我哥哥先走了,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 简安然连忙道歉,当时在贺辰泽肩膀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时间思考其他的事。 “我们明天去夜店嗨,你去不?明天的局都是女孩。” 听到夜店,简安然眼前一亮,她没去过有些好奇,确实想去,但在看看身侧某人阴沉的脸,简安然还是拒绝了,“明天我家里有事,不能去了。” 挂断电话,简安然观察贺辰泽的神色比刚刚缓和了些。 其实贺辰泽不是不让简安然和朋友在一起玩,而是香遇ktv别有洞天,他担心简安然会不安全。 车子开到半路,正遇上前方有车辆肇事,贺辰泽不得不改变原本的行车路线,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回家。 行驶中,看到有人倒在路边,接着车灯的光亮,贺辰泽和简安然看到杂草丛边是个女人。 在简安然还在犹豫,是立即下车查看,还是报警的时候,贺辰泽已经将车驶过。 “哥,你怎么不救人?” 简安然从后车镜看看越来越远的女人,随后惊愕的看向贺辰泽问。 贺辰泽在开出一千米后停车,果断拿出手机报警。 “我要报案,在城郊垃圾场五百米处的芦苇荡发生命案。” 他很确信,那个女人死了。 而且,他在也确定凶手应该还在附近。 所以,他选择先驶离危险区后报警。 就在简安然想问贺辰泽为什么她如此确信那个女人已经死去的时候,他们所驾驶的车辆车胎爆了。 “砰——砰——” 接着感到有人在砸他们的后车窗玻璃,一下又一下,可明明外面空无一人。 气氛惊悚至极,简安然吓得解开安全带往贺辰泽的怀里钻,“哥,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我们发现命案,他们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由于情绪激动,她说话时生线都在抖。 “你会是安全的。” 贺辰泽一手抱着简安然,一手摸索着医药箱翻找可防身的工具,最后他从医药箱里翻出一把医用的手术刀。 车辆是防弹玻璃比较结实,估计外面的歹徒一时半会儿进不来,贺辰泽试图重新启动车子,可他发现油箱竟然没油。 他知道,这肯定是外面歹徒的杰作,因为他晚上去歌厅前,新加过油。 简安然从贺辰泽怀里探出头,将车辆四面玻璃都扫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此刻车外敲击玻璃的声音也停止了。 “哈哈哈——” 车外突然传来,女人阴森凄厉的笑声。 虽在贺辰泽怀里,但简安然听着外面的女人笑声,却还是吓得汗毛都竖立起来。 她感觉此刻自己正在经历恐怖片的现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外女人笑声停止,车内车外霎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简安然的心更加发毛起来,“哥,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没谈恋爱,没接过吻,没睡过…男人…” 还没说完心里所想的一连串遗憾,唇就被人封住。 第二十三 珍爱生命,不留遗憾 那吻很轻,似是蜻蜓点水,却又积尽宠溺。 一股奇怪的电流,顺着那吻流淌进简安然的四肢百骇,她从未想过接吻是这样奇妙的事。 简安然瞪大眼睛,眼前是贺辰泽棱角分明的俊脸,鼻翼间他身上独有的荷尔蒙气息以及清淡的男士香水味。 她看见他睫毛长长的,目光不似以往看到的锐利,倒有几分柔情。 她从未这么近距离看过他,此时的他竟比以往她看到的还要好看。 在简安然还沉浸其中时,贺辰泽却主动移开唇瓣,重新回归以往的清冷状态。 简安然不自觉的舔了下刚刚被吻过的唇,显然有些意犹未尽,她从未想过他会突然吻她。 “咚咚——” 感觉到有人敲击车门,简安然回头才看见身后站着警察叔叔,脸顿时一红,心脏跳得更加剧烈。 他们刚刚的吻,不会都被人看见了吧? 打开车门后,警察询问后,知晓他们就是报案人,便把贺辰泽和简安然训斥了一顿,“在凶案现场接吻,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就没有点同情心?还有没有点正确的价值观?” 警察每说一句,简安然的头就低下去一分,她顿觉无地自容,紧紧拉着贺辰泽的衣角。 没想到贺辰泽薄唇轻启,对警察说了句,“正因为我们敬畏生命,珍爱生命,所以我们才不想自己留下遗憾。” 他说的是我们? 指的他和她吗? 难道哥哥也和她一样,没有和女人接过吻,所以才不想自己留下遗憾? 简安然不知道贺辰泽吻她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他吻了她,在她以为自己九死一生的时候,他吻了她。 听到贺辰泽的话,警察有一瞬沉默,或许是感觉贺辰泽的话有道理,警察微微朝贺辰泽点了下头。 但简安然却完全没有把贺辰泽的话理解透彻,她现在只能在很浅层次去思考问题。 等多年之后的她,再回想起贺辰泽此时说的话,她知道,贺辰泽在那个时候一定是爱着她的吧。 那种爱,有关风月。 从警局做完笔已经是很晚了,简安然在车里睡了一路,最后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怎么脱衣服睡的觉,她都不知道。 清晨,简安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穿着自己的性感蕾丝裙睡在床上。 可她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正常洗漱刷牙,路过贺辰泽房间还和贺辰泽打了个招呼。 贺辰泽看着简安然的背影摇摇头,她这个妹妹还真是心大,就不想知道她昨晚身上的睡衣是谁帮她换的? 早餐后,贺辰泽驱车去了贺辰泽表哥张家辉的家,简安然也跟着一起。 张家辉的家位于郊区,是一处风景优美且风水极佳的地方,简安然坐在院子里看风景,贺辰泽被表哥张家辉让进屋。 屋内,张家辉拉了把椅子示意贺辰泽在自己身边坐下:“坐吧,我们兄弟间一年没见了,今天好好叙叙旧,晚上别走了。” 贺辰泽点头坐下,又听张家辉道:“辰泽,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记恨表哥,所以才这么多年都不肯来看看?” 贺辰泽望着眼前那张仿佛病入膏肓的病容,淡声道:“你是我表哥,我不会记恨你的。” 张家辉的喉咙滚动一下,笑了声:“辰泽,当年舅舅让我管理公司,他也是有苦衷的。” 当年贺辰泽选择法医职业,贺宏峰怕儿子将来不肯接手贺氏集团,便培养了张家辉。 贺辰泽没有说话,深邃的墨眸里看不出真实情绪。 张家辉一段话说得太长有些气喘,却仍继续道:“其实我对于公司确实有过野心,曾经我不辞辛劳,励精图治,确实是为了贺家的股份,可如今我已经没有多少十日了,可能是造化弄人吧,我辛苦一场却终是徒劳。” 其实,当年贺宏峰患病,他在将公司还给到贺辰泽手上时,也纠结过,他是自私的鸠占鹊巢,还是估计血缘亲情,物归原主。 最初他选择了前者,最后是迫于种种压力才愿意将总裁的位置还到贺辰泽手上。 他也有过不甘和痛苦,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他便看开了。 “都过去了。” 贺辰泽只淡淡说了句,便起身倒了杯温开水递过去,示意他喝口水顺顺气。 如今表哥病入膏肓,他心里早就对曾经发生的事释然了。 等贺辰泽再出来的时候,看见简安然正在院子里逗院子里的八哥说话,八哥反复的说一句话,“我爱哥哥,我爱哥哥。” 听到鹦鹉说话,蹲在地上的简安然高兴地直跳脚,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贺辰泽。 “再说两句。” 简安然继续用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鹦鹉,接着鹦鹉又说了两句,“我爱哥哥,我爱哥哥。” 听到这里,贺辰泽冰山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原本压抑的心,也瞬间得到释放。 他走上前直接拎起地上的鸟笼,随后玩味的看简安然,“妹妹有心了。” 简安然霎时有种被窥见心思的心虚,却还嘴硬的说,“哥哥,鹦鹉的话不能当真。” 贺辰泽直接用另一只手臂,揽过简安然的腰,他讳莫如深的看着她: “鹦鹉的话不能当真,妹妹的话呢?可以当真吗?” 惨啦! 他不是听到是她教鹦鹉说的了吧。 简安然的脸瞬间红成苹果,依旧狡辩,“我可什么也没说。” “可我分明听到妹妹刚刚说了同样的话。” 贺辰泽深邃的墨眸噙着她,她每一点细微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 此刻他们离得很近,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半月后,张家辉托人将鹦鹉送到雅苑别墅,据来人说,鹦鹉现在只会说那句,“我爱哥哥”,别的话不说。 收到鹦鹉后,简安然将自己和鹦鹉关在房里,试图教鹦鹉些别的话,可鹦鹉依旧只说那一句,“我爱哥哥。” 最后,她也便认命了。 其实,她根本没想到鹦鹉会在那个午后学会这句话,因为她那天只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无聊,便随便和鹦鹉说了句,“我爱哥哥。”没想到鹦鹉竟学了下来。 或许,连自己也不清楚当时她说的那句,是随口一说,还是真动了真心的有感而发。 “小姐,少爷让我叫你下楼吃饭。” 门外是王婶的声音。 第二十四章 对死亡的认知 简安然收回思绪,将她手里的鹦鹉安置好,便出了屋。 正在他们安静享受晚餐的时候,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人出现了,来人是贺辰泽的母亲。 贺辰泽亲手打开门,母子相见,并没有想象中的热烈相拥,反而显得有些平静。 贺辰泽看着门口的张芳华,淡淡开口,说了句,“好久不见。” 没人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也没人能猜得透他此刻的心思以及感情。 张爱华见他的时候,面上也并没有多少激动的情绪,也显得尤为平静,她也还了他一句,“好久不见。” 没人知道这个女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她只是苍老许多。 张芳华的到来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噩耗:贺辰泽的表哥张家辉去世了。 贺辰泽与母亲没有来得及叙旧,便随母亲一起驱车去了张家辉的宅院。 宅院内从门口开始摆满花圈,所有人都穿着素色的衣服,院子里不复第一次来时的生机勃勃,四处是死气沉沉的感觉。 简安然有些害怕,一直跟在贺辰泽身后,后来干脆贺辰泽是牵着简安然的手进的宅院。 大堂内,张家辉的遗体,静静躺在水晶棺里,简安然看得有一瞬间慌神。 她无法想象半月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却毫无生气的躺着。 这就是死亡吗? 她第一次对死有了认知,同时也更对活着有了新的理解。 简安然握着贺辰泽的手紧了紧,贺辰泽感到手边的力道,也回应的紧了紧简安然的手。 不知为何,张家人的办事很有效率,仅一天就帮张家辉完成了瞻仰,火化,送葬。 据说是张家辉的遗愿,他说他很想早些入土为安。 墓地,简安然也在张家辉坟前真诚的献上一束鲜花,她感谢他把鹦鹉留给她。 回去路上,张家辉的妹妹张佳和简安然一个车,她坐在车里和简安然提起鹦鹉的事,“不知道我哥是不是预感到大限将至,他早上起床就和仆人说,那只鹦鹉今天务必一定要送到你手上,他说那只鹦鹉不属于他,属于你。” 简安然听着张佳的话,心里一颤,“属于我?” 为什么属于她? 简安然不明白。 “我哥说鹦鹉以前会说很多吉祥话,可自从你来过后,鹦鹉就只会说那一句话了。” 张佳给简安然解答着,“或许这就是你和它的缘分吧。” 张佳笑笑,但她没有告诉简安然,在张家辉没有决定将鹦鹉送给简安然之前,鹦鹉本是要为张家辉殉葬的。 不过半小时,车子在雅苑别墅门口停下。 “安然,你先回去吧,我和母亲有话要说。” 贺辰泽将简安然支走后,车内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人。 “妈,”贺辰泽沉默许久,才唤了一声,他想问她为什么这些年不来正大光明找他,而是要躲在暗处偷偷看他,但他没有问出口。 张芳华看着贺辰泽,笑了笑,那笑有酸楚有沧桑,“辰泽,你恨妈妈吗?” 他妈妈问了一句,和他表哥几乎一摸一样的话。 “不恨。” 贺辰泽并未有一秒迟疑,直接回答,无论是表哥还是母亲,他都不恨。 “其实你在外面有家了对吧?” 贺辰泽继续道,私家侦探杨姗姗就在昨天和他汇报了这个情报,他的妈妈张芳华在外面另外有家了,而且,还和那个男人新生了个孩子,孩子比贺辰泽小六岁,和简安然同岁。 “嗯,”张芳华没有隐瞒,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再继续隐瞒的必要,她想光明正大说出当年的真相,“辰泽,其实…” “不必说了。” 张芳华刚想说出当年的真相却被贺辰泽打断,因为他以为他母亲,想说可是她心里还爱她之类的矫情话。 可他不知道,离别多年,她的母亲早就不是他最初以为的样子了。 人总是会变的,对吧? 最后,张芳华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开始关心贺辰泽,“辰泽,我知道你一个人,忙公司很辛苦,我好几次都看你凌晨才从公司出来。” 贺辰泽在没遇到简安然之前,除了偶尔的消遣外,经常没日没夜在公司工作。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贺辰泽说着从怀里掏出张银行卡递给张芳华,“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密码是我生日。” 他通过私家侦探杨姗姗知道,母亲现在过着并不富裕的生活,曾经她是豪门阔太太,如今她确实个靠吃低保住廉价出租屋的平民女人。 贺辰泽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为了那样的男人抛弃自己和父亲,不过,他也不知道。 既然是父母那辈人的事,就让它停留在父母那辈人那里吧。 张芳华不接银行卡,看着贺辰泽的眼里第一次翻出泪花。 贺辰泽看着她,眸色深了深,随后道:“你不会连我生日都忘了吧?” 语气略有些冷漠。 此刻的他心早已冷透,又怎么可能说出多温热的话来呢。 张芳华摇摇头,随后淡淡道出一句话:“1994年4月16日,中午12点10分。那天阴天,有小雨。” 作为母亲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儿子的生日呢。 她不光记得,那日子是镌刻进她骨子里的。 因为她生贺辰泽那天,护士给她打错了药,她差点没死在手术台上,医院甚至还问过贺宏峰,“保大保小。” 可贺宏峰当时的回答,却凉透了张芳华的心。 最终孩子平安出生,张芳华也靠着惊人的毅力活了过来,但她和贺宏峰之间的感情却再也回不去了。 送张芳华回家,那是一片闹市区,街道上全是杂乱的垃圾,偶尔还从街角走出一两个醉汉,环境差到极致。 临走的时候,贺辰泽将银行卡塞进张芳华的帆布包里,“不够再找我要。” 和银行卡一同塞进她包里的还有一张贺辰泽的名片,上面有贺辰泽的手机号。 说完,贺辰泽转身欲离开,手却被张芳华拉住,“妈妈爱你。” 耳边是那句童年时熟悉的话,手边是母亲的温暖,贺辰泽眼圈湿了,不过他并未回头,只点了下头,随后就消失在了夜幕里。 随后,从楼梯拐角走出个瘦弱白净的男人,他上前缠着张芳华,“妈,我们回家。” 第二十五章 给你的机会,当我的女人 雅苑别墅。 钥匙打开房门,贺辰泽跌跌撞撞的开门,此刻他已经喝得嘧啶大醉,他伸手试图去摸墙壁开关,结果手边却触碰到一抹柔软。 他知道这样的型号,是属于谁的身体? 贺辰泽直接勾住简安然的脖子,顺势将她压在身下,“给你个机会,当我的女人,嗯?” 酒气尽数喷洒在脸上,简安然想翻身,却被贺辰泽从身后抱住,他嗅着她身上略带奶香的女人气息。 “乳臭未干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他顾自说着,将她的身体抱得更紧。 简安然瞠大眼无法呼吸,不敢回头,不敢乱动。 贺辰泽轻易地将简安然翻过来,停住手里的动作定定看她。 借着月光,简安然看见贺辰泽眸底暗燃一簇危险的火光,那火光似是要将她燃尽吞噬。 “第一次,我想看着你。” 滚烫的吻落在唇上。 肌肤被酒气喷洒,只觉发烫。 简安然瑟瑟发抖,紧张得直咽口水,直至贺辰泽的手撩起她的衣服,她才惊叫出声,“不要。” 疯狂挣扎,试图挣脱开身上的重量。 可醉酒的贺辰泽却丝毫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将简安然的手强迫的钳住压在头顶。 “我贺辰泽想要你,是你的荣幸。” 听到这里,简安然竟哭了,眼泪顺着白皙的面庞流淌而下,直落在贺辰泽吻她的嘴里。 他把她当什么? 当外面那些图他钱图他权的女人吗? 尝到咸咸的滋味,贺辰泽身子猛地滞住,他停下动作重新对视上简安然。 他知道,她哭了。 “砰——” 客厅的灯开启,王婶看到沙发上的一幕吓了一跳,连忙重新躲回楼上,她知道她坏了少爷的好事。 随着灯亮起,贺辰泽看清眼前女人的梨花带雨的脸,再往下,他看看见了简安然身前的五指印。 那是他刚刚的杰作。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自颊边滑落,手和腿都被制得死死的,简安然看着贺辰泽,眸底一点光亮也没有。 耳边压抑的哭泣声,和简安然此刻眼底的绝望,如定时**般在贺辰泽心里炸开,他沸腾的欲望瞬间将至冰点,直接松开自己钳制着简安然的手,别过脸,不再看她。 贺辰泽欲坐起身,却被简安然的手臂环绕着脖颈,接着耳边是女人柔弱且带着哭腔的说话声,“我是你救回来的,你说的没错,能和你上床,该是我的荣幸不是吗?” 简安然苦笑着开口,眼里有痛苦,有茫然。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她的哥哥,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不知道他们以后将会发展成怎样。 贺辰泽深邃的墨眸,倏地对视上简安然,“不要作践自己。” 说完,直接掰开简安然环着自己脖颈的手。 看着贺辰泽离开的背影,简安然只觉寒冷。 她作践自己? 难道不是他先作践她的吗? “我爱哥哥,我爱哥哥。” 贺辰泽在路过简安然房间,突然听到鹦鹉在叫,心脏的位置莫名一疼。 简安然从沙发上坐起身,默默捡起自己被撕坏的衣服,随后就这么光着身子回的房间。 房间内,她抱着那个鹦鹉的鸟笼无声哭泣,鹦鹉依旧在叫,“我爱哥哥,我爱哥哥。” 这只象征她曾经爱恋的鹦鹉,似乎在今天看来竟有几分讽刺。 简安然看得刺眼,便把鹦鹉笼子放在书桌上安置好。 鹦鹉是安静了。 可她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夜里,简安然一个人跑出去,身上只穿着件单衣,漫无目的走在别墅外的树林,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能去哪里。 冷风不断打在她娇小的躯体上,脚上是拖鞋,根本御寒。 她随便找了棵树依靠着发呆。 唇边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脑海里满是刚刚他将她压在身下,她挣扎,求他,却被死死压制的场景,她真的很害怕。 他是她哥哥,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另一边,贺辰泽听到保镖来报说简安然一个人离开了别墅,英挺的浓眉一拧,紧绷的俊容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 他立刻抓起身侧的衣服,出去寻找简安然,期间他不断地给她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他出动了所有保镖,却还是不见简安然的踪影。 但他知道,她应该走不远。 等他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他看见她抱膝蹲在大树下,用手在地上画着圈圈。 即使他靠近,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因为,她知道是他。 贺辰泽走上前,直接将外衣裹在简安然身上将她大横抱起,随后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将简安然冻僵的小手放在胸膛。 即使她的手上沾满泥土,而他又有洁癖。 整个过程,简安然没有说话,也没抬眼看贺辰泽,她被抱着的时候,只是换了个姿势发呆。 她仰望天空,月亮很圆,星星很亮。 翌日,简安然笛梵看见简安然红肿的眼睛,关切道:“安然,你昨天哭啦?怎么眼睛还肿了呢?” 再定睛一细看,简安然不但眼睛肿的像桃核一样,嘴唇上还有两道醒目的血口子。 “安然,你的嘴…” 还没等笛梵说完简安然就立马回应,“没事,可能是昨天风大吹得。” 她假笑着,就连她自己也感觉自己的理由是那么的牵强。 笛梵也是个成年人了,多大的风能把人眼睛吹肿,嘴吹破,而且昨天分明就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她当然没信简安然的话,她只感觉她是有苦衷的,随后,拍拍简安然的肩膀说了句,“安然,你如果别人欺负了,一定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找他? 简安然想都不敢想。 她从早上就没见到贺辰泽,一往贺辰泽都会和她一起吃早餐,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吧,他故意没和她一起。 据王婶说,贺辰泽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没人欺负我,真的。” 简安然故作真诚的说着,她极力掩饰着此刻自己的真实情绪。 说实话想到昨天贺辰泽对她说过的轻浮话,她到现在心都是痛的。 忽然班里有人喊了声,“简安然,教室外有人找你。” 走出教室,简安然看见贺辰泽正站在走廊的窗边,他高大的身体凭窗而立,周围是一群花痴的女生,目光贪婪的停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 第二十六章 凭我养你! 简安然漫步走过去,静静站在贺辰泽的身后,贺辰泽听到脚步声,转过头。 “我谈客户路过,顺便带给你。” 贺辰泽将手里的护膝递给简安然,他记得她说过,今天她有舞蹈课。 “哦。” 简安然低着头接过。 “晚上我接你。” 头顶上方,传来贺辰泽低沉磁性的声音,听得她心里一酥。 可想到昨天的羞耻,她心头的一丝兴奋稍纵即逝,随后冷漠道: “晚上我和朋友出去聚会,不回家吃饭了。” 她委婉的拒绝他。 闻言,贺辰泽深邃的墨眸划出一抹寒意,“怎样的朋友?” 自从简安然的朋友带她去香遇歌厅,贺辰泽对简安然身边的朋友就都没有好印象。 因为香遇那样的不正规歌厅,是没有几个正派的人会去的。 简安然没料到贺辰泽会突如此问,一时哑然,半晌,才开口,“上次去歌厅的朋友。” 她如实说着,今天笛梵看她心情不好,本是要带她去夜店放松的。 “我说过,每天你必须按时回家,你似乎忘得很干净!” 贺辰泽一副质问的口吻让简安然皱眉,想起贺辰泽在歌厅和个女人亲密的场景,顿觉窝火,不由得反驳道:“你自己都有时间和女人鬼混,我凭什么不可以和我的朋友聚会?” 贺辰泽长眸微眯,望着眼前上一秒钟还避他如蛇蝎,而此时却对他大呼小叫的简安然,大手直接扣在她腰上,语气冷沉: “简安然,凭我养你!所以,我做任何事不要你的置评,而你做任何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简安然就这么被贺辰泽环着腰,在扫视到周围女生嫉妒的目光时,她的脸刷的红了。 她虽记恨他昨天轻浮自己,可她的心却还是会因他的靠近而悸动。 回到教室,笛梵用质疑的眼神看简安然,刚刚在教室外贺辰泽搂着简安然腰的一幕,虽只维持了短暂的几秒,却被她看在眼里,她忍不住问简安然,“男朋友?” 简安然摇头,要是真是她男朋友就好了,她现在也不必这么纠结,可偏偏他是她哥。 “不会是你哥吧?”笛梵一把抓住简安然的手,显然对刚刚那个帅气男人和简安然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 “嗯,我哥。”简安然虽不想承认,但他确实算是她哥哥。 “兄妹间的互动这么暧昧,一看就不是亲哥吧?” 笛梵一脸兴奋,明显想听些八卦。 “嗯,不是。” 简安然简单回着,其实她对和贺辰泽之间关系的问题也很懊恼。 要是说他是她哥哥,他们却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他还是夺了她初吻,又差点夺了她贞操的“凶手”。 这些问题想想就头疼,以至于简安然在上课的时候走神,被老师点名批评了好几次。 放学回家,简安然在教室踌躇了许久才决定走出教室,可在校门外接她的却不是贺辰泽。 “安然妹妹,我是黄媛媛,你还记得我吧?” 黄媛媛站在简安然面前,很温柔的对她说话。 简安然抱着一丝希望问:“我哥,让你来接我的?” 说实话,她真的希望黄媛媛只是路过恰好碰见她,总之她就是不希望这个女人和自己哥哥有关联。 然而结果是让简安然失望的,的确是贺辰泽让黄媛媛来接她的。 “辰泽公司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所以,让我来接你,走吧,我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黄媛媛热情的将简安然让上车,随后自己坐回驾驶位上。 和眼前的女人独处,简安然只觉尴尬,因此没想多说话,倒是黄媛媛开口,和她聊了很多关于贺辰泽的事。 “妹妹,其实你别看辰泽总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是个很热心的人,他为家乡修建铁路,还为b市捐了两所学校。” “嗯,他可真是个慈善家。” 简安然敷衍的应着,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些嫉妒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认识了哥哥那么多年。 车子在一家小龙虾店停下,黄媛媛回头问简安然,“你哥哥说你也喜欢这家店,我们口味很相投,要不就选这家?” 她询问着简安然的见解。 “姐姐,我是很喜欢,不过我现在不饿,我想回家。” 简安然直接说了扫兴的话,她明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她现在就是想这样做。 黄媛媛尴尬的笑了下,随后道:“怕姐姐花钱?”顿了顿,继续道:“你哥说了,我今天必须要照顾好你,钱的事你用担心,你哥已经提前打给我了,数额绝对够我们的晚餐。” 她猜测着简安然的心思,试图打消简安然心头的疑虑。 最后简安然点点头,和黄媛媛走进了那家小龙虾店。 既然是她哥哥花了钱,她现在改变主意,要狠狠吃他一顿。 对,就是他! 简安然本就生气贺辰泽将她推给别人,再加上,昨天他轻薄她,吃饭间简安然连续点了六七次餐,她要狠狠花他的钱,虽然她知道贺辰泽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服务员,来瓶啤酒。” 黄媛媛吃小龙虾一向喜欢配啤酒,她叫来服务员点了一瓶,令她意外的事,简安然也点了一瓶。 “你哥要是知道我带你喝酒,不得找我算账?” 黄媛媛试图制止简安然喝酒。 “不是请我吃饭吗?那我的感受不是该更重要?” 简安然坚持。 拗不过简安然的执着,黄媛媛只好同意。 饭到中旬,简安然和黄媛媛两个人越喝越嗨,喝到最后竟抱在了一起。 黄媛媛举着酒杯敬简安然,此刻她已经有些神志迷离,“安然妹妹,我要是真嫁给你哥,我肯定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你,别说一顿小龙虾,整家店我都给你盘下来。” 听到黄媛媛的话,本来还有些醉意的简安然瞬间清醒许多,身子也本能的往远离黄媛媛的方向挪了挪。 原来,这女人请自己吃饭根本不是什么她哥拿的钱,而是来贿赂她这个妹妹的。 饭后,黄媛媛叫了代驾送简安然回家,随后对代驾说:“去帝国大厦。” 帝国大厦? 那不是她哥哥办公的地方吗? 简安然一听,本来拉开车门已经迈出的出门的一条腿立马收回来,“媛媛姐,我也想去帝国大厦。” 第二十七章 厨艺不佳,还请见谅 忽然车载电台播出一则晚间新闻: 贺氏集团总裁贺辰泽于今夜八点十分遭数名歹徒袭击。 听到这里简安然的心咯噔一下,握在手里的手机瞬间滑落在地上。 怎么会是··· 哥哥! 缓过神,她发疯一样的拽住代驾司机的胳膊,“我要见去帝国大厦,我要见我哥哥。” 她怕极了贺辰泽会出事,脑海里不断浮现贺辰泽清俊的脸庞和他下午来给她送护膝的场景。 代驾司机被摇晃着,一脸为难的看着副驾驶上的黄媛媛,“女士,你妹妹她怎么了?” 司机并不明白情况,他不知道谁是简安然的哥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狂,还以为简安然是得了癔症。 听到司机的问话,黄媛媛回过神,她沉静的将简安然的手从司机胳膊上扯下来,随后对司机说道: “到帝国大厦,帮我尽量快一些,我有重要的人要去见。” 车子到达帝国大厦,简安然推开车门往下冲,黄媛媛给代驾付过钱后,也跟着下车。 到达大厦门口,简安然被保安拦住,“女士,没有总裁许可,禁止入内。” 由于发生袭击事件,大厦比平日更加戒严。 “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哥哥。” 简安然焦急的说着,看保安不为所动,她想到是自己忘了自报身份,随后补充道:“我是贺辰泽的妹妹。” 保安上下打量着简安然,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他并未听说贺总有妹妹。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亲自联系下总裁吗?我们现在是禁严时间,没有总裁许可禁止入内。”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找我?”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简安然回过头。 眼圈瞬间红润。 她的哥哥还活着,正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太好了。 就在简安然要跑过去拥抱贺辰泽时,一个高挑的女人从贺辰泽身后走出来,亲昵的走上前挽着贺辰泽的胳膊。 那女人正是和她一起坐车来的黄媛媛。 此刻她正大光明的挽着她心爱的哥哥。 看着黄媛媛干净得体的衣服,简安然又低头看看自己,只觉讽刺。 由于下车时跑得急,她在路上摔倒,此刻衣服、裤子、鞋袜沾染着泥和雪。 察觉简安然的神色有些异样,贺辰泽走向简安然。 简安然的眼神一直落在他们挽着的手臂上,随着他们的每一步靠近,简安然的心就多疼痛一分。 他现在和别的女人挽在一起,可他昨天明明吻了自己! “找我有事?” 贺辰泽薄唇轻启,眼神停留在简安然冻得通红的小脸上。 “没有,路过。” 简安然编着谎,极力掩饰着自己此刻的情绪,也不动声色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让眼泪掉下来。 黄媛媛不明白简安然为什么撒谎,却也顺着简安然说了句,“我们吃完饭,顺便来看你。” 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提起刚刚贺辰泽遇袭的事,就连贺辰泽自己也没提,一切看似正常的进行着,忽然贺辰泽抬起手在简安然的小鼻子上刮了下,“哥饿了,妹妹不如展现下厨艺。” 他挑挑眉,故作轻松的看着简安然。 意料之外的被刮了下鼻子,简安然有些发懵,她抬眼看了下贺辰泽,随后偏过头看了眼他身边的黄媛媛,突然嘴角扯出个微笑。 “我会下面,你吃吗?” 这女人,在开车? 贺辰泽到感觉有些意思,便应了声,“我喜欢吃你下的面。” 两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黄媛媛的面,你一句我一句的开车,黄媛媛也着实听出一股怪味,隐隐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最初想象的那般单纯。 黄媛媛并未把她猜测表现在脸上,她抬手摸了下简安然的头,“我也想试试安然妹妹的厨艺,有些期待呢。” 说着,忽然想到自己的车还停在人行道上,“辰泽,我去停车,你和安然妹妹先上楼去吧。” 黄媛媛走后,贺辰泽直接拉起简安然的手,将她拽进大厦。 “啊?” 简安然脚步慌乱的跟着,尽量追赶着贺辰泽的大步。 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简安然的脸蛋偷偷挂上两片红晕。 帝商大厦的大厅里,工作人员见到贺辰泽恭敬地问好:“贺总。” 当他们看到总裁后面还拉这个女人的时候,脸上满是惊讶。 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总裁没有女朋友,并且也从来没有带任何外面的女人来过公司,况且,还是这般亲密的姿态拉着个女人的情况,就更没有了。 电梯到达8层的休息室,一进门贺辰泽就将简安然按压在门口的墙壁上。 硬朗的俊脸,故意逼近她,“……还不喂饱我?” 他的手掌垫在她的脊背。 隔着夏季的薄薄衣裙,简安然份明感受到他的温度,脸颊顿时一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贺辰泽知道是黄媛媛,便整理好衣服起身,简安然则心虚的一头扎进厨房,“我去做饭。” 二十分钟后,简安然将三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子,她将其中一碗推向贺辰泽,还对贺辰泽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厨艺不佳,还请见谅。” 面里有蛋有菜也有肉,看起来营养丰富,色香味俱全。 贺辰泽直接开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刚咀嚼一下,唇边咀嚼的动作停住。 “怎么样?好吃吗?” 简安然朝贺辰泽眨巴眨巴眼睛,贺辰泽抬头看简安然,也露出个迷之微笑,随后继续将口中的那块肉吃完,“妹妹做的,自然好吃。” 黄媛媛刚要动筷子,却被贺辰泽制止住,可简安然坚持将面推到黄媛媛面前,“准嫂子,你也尝尝。” 准嫂子? 她称她是准嫂子? 黄媛媛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将面拉过自己面前,“闻起来就很香,吃起来肯定···”不错。 话还未说完,面就被贺辰泽再次夺走,“我今天比较饿,能吃两份。” 听贺辰泽这么一说,黄媛媛便放弃了吃面的想法,“嗯,好,我和安然吃过饭了,也不是很饿,我的那份给你吧。辰泽,看你最近都瘦了,是该多吃点好好补补。” 第二十八章 故意撩拨我,嗯? 简安然也笑着附和,“准嫂子说的对,哥是该多吃点。”她故意把自己已经吃过一口的面,推到贺辰泽眼前,“我这碗也给哥哥吧。” 贺辰泽看了眼简安然推过来的面,表情有些难以捉摸,他微挑唇角朝简安然笑了下。 陪贺辰泽吃过饭,黄媛媛由于家里有事便先回去了,一时间休息室只剩下简安然和贺辰泽两个人。 贺辰泽将简安然直接拉到他腿上,幽深的墨眸睨着她,“妹妹没少在面里下功夫啊。” 刚刚的面,是他吃过有生以来最酸的面,他不知道简安然到底在面里加了多少米醋。 暖黄色的光晕下,贺辰泽清俊的脸庞被照得格外清晰,简安然看得脸颊发烫,她迅速别过脸,不看他,“哥哥如果爱吃,我下次再做给你。” 贺辰泽修长的手指,挑起简安然颈肩的一缕碎发,菲薄的唇瓣靠近她的耳畔,“怎么,吃醋了?” 被戳穿心思,简安然窘得面红耳赤,立刻紧张的推开贺辰泽,慌乱道:“哥哥和媛媛姐天生一对,我不吃醋,我祝福。” 她口是心非的说着,却听到耳边传来男人的一声闷哼。 贺辰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眉头簇成一团。 他身上有伤? 那痛苦的表情,显然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正想着,忽而简安然脸上神色大变,惊呼道: “血!哥,你流血了!” “嗯?” 贺辰泽垂眸看向自己的侧腹部,眉头微微敛起。 侧腹部,纯白色的衬衫以被血液浸染出大片的鲜红。 他本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受伤的,他怕她会担心。 简安然连忙查看贺辰泽的情况,贺辰泽避开简安然伸向自己的手,轻描淡写的说:“没事,一点小伤,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他径直往卧室走去。 简安然一路小跑跟上去,满心担忧。 “哥哥伤得重不重?疼不疼?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面对简安然的不断询问,贺辰泽菲薄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他停住脚步,伸出手臂勾住简安然的脖子。 随后,他将她一点点拉近身前。 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简安然本能的想推开他,手拿到半空却停住。 她看到了他的伤口。 紧接着颀长的暗影完全挡住了眼前的光亮,他深邃的目光睨着她。 半米,十厘米··· 还在靠近。 这是要亲她? 简安然呼吸加重,不受控制的望向他性感的薄唇。 然,本以为的吻并没有落下,他只在她柔顺的发间,轻轻嗅了下。 “不需要去医院。” 嗅到她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贺辰泽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感竟缓解几分。 温热的气流扫过耳侧,简安然的身子不由战栗一下。 碍于身上有伤,贺辰泽决定先处理伤口,他不想伤口恶化,那样会浪费时间去医院,他晚上还有工作要做。 贺辰泽松开禁锢在简安然脖颈处的手臂,径自朝卧室走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药箱。 “过来帮我上药。” 贺辰泽把手里的药箱往简安然手上一塞,示意简安然帮自己处理伤口。 看着贺辰泽侧腹那一片殷红,简安然心头狠狠一滞。 “疼就说出来,我尽量轻一点。” “不疼。” 贺辰泽无所谓的说着。 流了这么多血,不疼? 简安然不信。 半晌,贺辰泽又开口道:“放心,不会留疤。” 他特意吩咐医生用美容线缝合的伤口。 “……” 他留不留疤,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属于她! 该担心他身体的不该是那个准嫂子吗? 简安然顿觉一阵醋意上头,只淡淡的应了声,“哦。” 听到简安然的淡漠,贺辰泽并不生气,嘴角挂上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随着衬衫扣子解开,男人肌肉线条分明的健硕胸膛,暴露在眼前。 哥哥的身材确实好到爆! 可此刻简安然无心男色,她只担心他的伤。 低头看去。 那伤口虽不深,可却也看着骇人,简安然帮他包扎的时候,手很轻,生怕弄痛贺辰泽。 贺辰泽则是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着简安然。 她的小手略过他侧腹上的肌肉,他是个正常男人,下腹部逐渐紧绷起来。 简安然低头包扎,正专注的时候,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牢牢钳住下巴。 简安然微微抬头正对上贺辰泽的炙热目光。 随后又不自然的将头低下去,视线却落在了贺辰泽身上更让她脸红心跳的位置。 哥哥竟…… “流氓!” 简安然放下手里的纱布,羞怯的偏过脸,不敢多看贺辰泽一眼,“剩下的…你自己来。” 贺辰泽狭长的墨眸微微眯起,随后探过手臂将简安然重新靠近自己: “妹妹,帮人帮到底。” 磁性低沉的男声,带着些许的嗔音,听得简安然身子发酥,再看看他侧腹的伤口,简安然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继续替贺辰泽包扎伤口。 看见简安然听话,贺辰泽心里莫名舒心,便松开了桎梏在简安然下巴的手。 一股湿热的气息轻拂过贺辰泽的皮肤,似是羽毛轻扫过身体,酥**麻。 贺辰泽分明感到似有一股火苗在身体窜动。 他性感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下,暗哑着嗓音说道: “故意撩拨我,嗯?” 他霸道的钳住她的脑后,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潭深处的占有欲十分浓烈。 对上贺辰泽深不见底的墨眸,简安然的心开始慌乱,连忙解释:“吹风有镇痛的作用。” 哥哥的眼睛,似是有勾人心魄的能力,让她只简单看一眼就忍不住心驰激荡。 贺辰泽薄唇微启,“哪本医术写的?” “实践经验。” 简安然一脸诚恳的回应。 以往她自己如果受伤了,在伤口处吹吹风,痛感会随着减少几分。 “我倒觉得,妹妹的吻更管用。” 贺辰泽装作漫不经心的说着 “嗯?” 简安然惊讶。 下一秒,贺辰泽直接命令简安然,“继续!”口气像极了电视剧里发号施令的君主。 贺辰泽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以至于简安然有几秒怀疑,自己刚刚是幻听。 由于只有一个卧室,晚上睡觉简安然不得不和贺辰泽挤在同一张床上,贺辰泽背对着简安然,简安然看着贺辰泽的健硕身躯,脑子里满是昨夜他将她压在身下的场景。 第二十九章 新同学竟是他! 她感觉自己肯定是中毒了,此刻的她既紧张,却又有几分可耻的期待。 心跳越来越快,跳得她呼吸困难。 情难自禁,她竟主动将身体贴过去,双手环上了贺辰泽精壮的腰身。 “靠这么近,不怕我…嗯?” 感受到身后女人的温度,贺辰泽微垂眼眸,看了眼简安然环在自己腰身的手,说话点到即止。 简安然将脸贴在贺辰泽的脊背上摇头,她不确定自己对贺辰泽是怎样的情感,但现在她就是想抱着他。 这一晚,简安然睡得很踏实,贺辰泽却一夜未眠。 清晨,迷迷糊糊中简安然只觉自己的额头触及一片湿热温软,但她实在太困了,便没有睁开眼。 再醒来的时候,贺辰泽已经做好早餐,坐在餐桌旁等她了。 可饭还未开动,贺辰泽就接到了王婶的电话。 “少爷,老爷在客厅晕倒了。” 知晓父亲出事了,贺辰泽放下手里的筷子,神色立刻紧张起来,挂断电话,他直接驱车赶往医院。 医院内,贺宏峰在急救室抢救,贺辰泽坐在急救门口等,现在对他来说,多等一秒都是种煎熬。 面前光亮被人挡住,接着一只柔柔的小手搭在他肩膀,抬头,发现竟是简安然。 “我不是让杨铭宇送你去学校了吗?你怎么跟来了。” 贺辰泽厉声质问,现在心情烦躁,他没有多少好脾气。 简安然一脸委屈,“我担心叔叔。” “胡闹!”贺辰泽呵斥着,随后从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给简安然,“自己打车去学校。” 听到贺辰泽要赶她走,简安然一头扎进贺辰泽怀里,“我不,我要在这里等叔叔。” 身前女人的拥抱是温暖的,贺辰泽只觉心里有点乱,他不由自主将手掌覆在她背上,没再言语。 他太惯着她了,甚至无法对她说出一句重话。 半晌,贺辰泽钳过简安然的手腕,轻声哄道: “乖乖听话,这里有我就可以。” 简安然沉默许久,离开贺辰泽的怀抱,缓缓开口:“哥哥,安然知道了。” 声音出乎意料的细软。 望着简安然一双浸水的美目,贺辰泽内心一悸。 他猜她该不知道,就在今天清晨,他偷偷吻了她的额头。 简安然默默转过身,捏着贺辰泽给的几张钞票下楼,心里祈祷着急救室里的叔叔可以尽快脱离危险。 她从心里感谢贺辰泽,感谢贺宏峰,是他们让她体味到了有家人的温暖,她希望他们“一家人”还可以好好坐在一起吃饭、嬉闹。 走出医院,简安然招手拦下辆出租车,手机却突然收到了贺辰泽的微信: 在医院楼下等十分钟,杨铭宇在接你的路上。 原本贺辰泽是想让简安然自己打车的,但是他担心她一个人打车会不安全,所以还是联系了自己的助理去接简安然。 看着此时已经停在自己面前的出租车,简安然歉意的说道:“师傅,不好意思,我朋友说一会儿来接我。” 司机摆摆手,似是在说没关系,随后悻悻的将车开走。 果真是十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杨铭宇准时将车子稳稳停靠在简安然面前。 “小姐,上车吧。” 杨铭宇下车,恭敬的为简安然拉开车门。 “嗯,谢谢。”简安然坐在后车座,将头静静依靠在车窗,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贺宏峰的身体状况。 “贺董事长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杨铭宇一边握着方向盘开车,一边劝着。 来之前,上司吩咐过,如果小姐心情不好,他便陪她说说话。 简安然朝杨铭宇笑了下,“嗯,相信一切会好的。” 回到教室,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身后还跟着个新同学。 新同学是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发型是韩剧流行的栗子头,笑起来的时候眉宇间有些许放浪不羁。 从男生进来的时候,班级里的女同学眼睛都亮了,简安然看着他只觉眼熟。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张越在简安然身后的位置坐下,课上,简安然经常走神,感觉身后有人一直在观察自己,隐约心里有些不舒服。 课后,简安然本想约笛梵在食堂吃饭,后背却被人用笔戳了下。 回过头,正对视上张越那张放浪不羁的脸,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张越不就是那天在歌厅坐在她旁边和女生接吻的男生吗? “你妈没和你说,盯着人一直看不礼貌?” 看简安然看着他出神,张越翘着二郎腿,故意找茬的说着。 她盯着他看? 分明是他用笔戳她,她才回头看的。 简安然只觉生气,可她懒得和他理论,便拉起笛梵就要走。 见简安然要离开,张越不依不饶的抓住简安然的肩膀,“别生气嘛,开个玩笑。以后就是同学了,不介意和我握个手吧?” 张越说着将手伸向简安然。 简安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也不会接受张越的握手。 长这么大,牵过她手的男人只有哥哥,她不习惯随便与其他男人握手,便只讪讪的笑了下。 “帅哥,你是什么星座的?看你的气质应该是天蝎座吧?” “血型呢?o型吗?据说o型血的人,都很有个性,很酷。” 走过来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主动和张越搭讪。 张越忙着应付,简安然才得以脱身。 食堂里,简安然打过饭后,坐在座位上问笛梵,“那个张越,是不是就是歌厅见到的那个张越?” 笛梵一边将菜里的生姜挑出去,一边说道:“对啊。不过我和他也不熟,聚会上只见过两次,据说是个很不好惹的人。” 饭后,笛梵又警醒了简安然几句,不要去招惹张越。 张越不好惹这件事,简安然在下午便见识到了。 本来张越给几个女生签名签的正兴起,正逢有个男生从张越书桌边经过,无意间弄掉了张越的笔盒,张越跳起来就把人按在桌子上。 “给老子捡起来!”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眼里迸发着狠厉。 那男生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显然没见过这架势,立马怂了,他轻拍了下张越的手,“我捡,你松开,我就捡。” 这样一个下马威整个班的男生女生,都开始对张越忌惮起来,每个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都格外小心,就连简安然也将自己的椅子,拉得远离张越的书桌,生怕碰醒在睡午觉的张越。 或许是挪凳子的声音吵醒了张越,张越从胳膊下面把脸抬起来,睡眼朦胧的睨着简安然,简安然只觉被看得发毛,连声道: “您继续睡,我保证不会吵到你。” 紧张中,她竟用了一个您,简安然只觉此刻自己一定是怂爆了。 由于之前被拐卖过,简安然确实很害怕凶悍的男人。 第三十章 找人喜当爹 张越看了简安然一阵,竟还真的乖乖趴下去,只是未闭眼,只侧着头看简安然:“你长得真好看。” 他顿了顿,“比我见过的女人都好看。” 简安然盯着张越愣住几秒,她没想到张越会突然夸自己,眼神也在他的脸上停留几秒。 面前的女人眼睛很亮,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看得张越一时心乱,忙闭上眼睛,掩饰掉自己的情绪。 简安然没说话,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等到下节课的老师来,简安然才缓过神。 放学回家后,简安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医院里的贺宏峰,她想去医院看看他。 车上简安然打了几个电话贺辰泽的手机都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 安顿好父亲,贺辰泽从父亲的病房走出准备找医生沟通父亲的情况,走廊里他正好撞见杨姗姗从妇科走出来。 今天的杨姗姗依旧是一身性感火辣的包臀裙装,身上喷着浓重的香水,与医院的整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杨姗姗见到贺辰泽就像拽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着贺辰泽的衣袖,“贺少,我是真喜欢你的,我不妄想成为你的女朋友,就算是情人我也心甘情愿。” 看着面前神色迫切的杨姗姗,贺辰泽忽而想到什么,他微微蹙眉,不屑的睨了杨姗姗一眼,“杨侦探,告白还真会选时候,我的父亲此刻正躺在医院里,你认为我有心情在这里陪你谈情说爱吗?况且,上次答应你的事成,我已经履行承诺,现在我们两清了。” 杨姗姗走近贺辰泽,一手拉住贺辰泽的衣袖,整个上半身往前倾靠在贺辰泽胸前,姿态性感撩人。 贺辰泽偏过头未去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杨侦探,不会是在找人喜当爹吧?可惜,我对你并没兴趣。” 他看清了她的心思。 杨姗姗一楞,难以置信的望着贺辰泽,“贺少,您误会了,我看妇科是因为……” 她想编理由,却一时哽住。 事实就是如贺辰泽所说,她无可辩驳。 贺辰泽拉开杨姗姗的手,将她从身边推离,目光却冰冷无温。 “杨侦探,我还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杨姗姗脸色白了白,不甘心他竟对性感的自己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你那个妹妹?” 在贺辰泽转身之际,杨姗姗突然脱口而出,“据我所知,她之前不过是个出来卖的,贺少的品味还真是独特,说好听的两人是兄妹关系,实际她就是你一养起来的小情人儿吧。” 听到杨姗姗的话,贺辰泽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他握紧的拳头将指尖攥得煞白,杨姗姗捕捉到贺辰泽眼底闪过的寒意,脸色吓得惨白,可贺辰泽却忽而笑了,“杨侦探,不要推己及人。我妹妹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那句“推己及人”,再加上,贺辰泽此刻嘴角噙着的那抹戏谑笑意,杨姗姗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眼神忽然漂到贺辰泽身后那抹纤瘦的身影,杨姗姗突踮起脚尖去吻贺辰泽的唇。 简安然站在贺辰泽身后,看到这一幕,瞬间呆在原地,手里拎的水果也尽数散落在地上。 待贺辰泽察觉到身后的响动,简安然已经跑开了。 “贺少,对不起喽,伤了你妹妹的心。” 杨姗姗一脸得意的说着。 “杨侦探,你果然够狠,难怪s市的市长都要忌惮你三分。” 贺辰泽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拭杨姗姗在面颊处留下的唇印,随后顺势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目睹贺辰泽的这一举动,杨姗姗心头顿时漫上一股屈辱,胸口如同被人狠刺了一刀,痛得窒息。 “贺少,其实你我是一样的人,都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杨姗姗摆摆手离开。 简安然没有回家,在医院门口,给笛梵打了个电话,“笛梵,你在哪?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 听简安然语气不对,笛梵意识到简安然是心情不好。 她立刻用微信给简安然发了她家的位置,还仔细说了门牌号。 简安然这才知道,笛梵的家距离她家并不远。 路上,简安然没有打车,而是选择步行,她明明知道路,却还是开了手机导航。 仿佛听着手机导航里,毫无情感的播报声,她的心会舒服些。 此刻她倒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这样心就不会痛了。 到达笛梵家门口,笛梵已经穿着睡衣,在门口迎接简安然了。 “和你哥哥吵架了?” 笛梵问,她知道简安然的家庭情况,也知晓她除自己外很少接触外人,所以直接猜到简安然在和他哥哥闹别扭。 简安然摇头,不说话。 笛梵观察了下四周,随后神秘兮兮的往简安然手里塞了一瓶小儿止咳糖浆,“晚上带你去个地方,包能解忧。” 简安然握着手里那瓶止咳糖浆着实有些不理解,“我没感冒,不用喝这个吧?” “拿着就对了。” 笛梵挑眉笑笑,仿佛这瓶东西有很大作用似的。 夜晚,笛梵将被子踢开,随后蹑手蹑脚的开门观察好父母的情况后,才将还沉浸在睡梦里的简安然推醒。 “走,带你去浪。” 简安然和笛梵将床单做成绳子,一头绑在床腿上,一头搭在二楼卧室的窗户,两人先后顺着床单趴下去。 当脚着陆的瞬间,简安然体味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从未尝试过从这么高,用绳子爬下来,而且还是像今天偷偷摸摸的这种。 夜店内,音乐声震耳欲聋,人们尽情摇摆身体,释放热情,而简安然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紧紧跟在笛梵身后,有些拘谨放不开。 这时,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子上,指着面前的一排花花绿绿的酒,疯狂地吼,“谁能喝完,桌上的现金就归谁!” 少女们看着那满满一桌子钱,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钱,怎么也有五十万吧。 再一看那一桌子的酒,却又迟迟不敢上前。 若是真喝光了那一堆酒,只怕有命赚钱,没命花钱吧。 “来玩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排场,走,看看去。” 笛梵拉着简安然往人群里去,简安然握着笛梵的手怯怯的跟着。 第三十一章 你要疯,我就陪着你疯 大家面面相觑,看着那一桌子五颜六色的酒,谁也不敢上前。 中年男人看没人参与,便改口降低标准:“那就一瓶一瓶来,一瓶一万。” 话音刚落,刚刚还畏手畏脚的少女蜂拥而上。 一瓶倒还可以挑战一下。 笛梵刚想问简安然,想不想试试,简安然就已经挤进人群端起桌子上一瓶威士忌,二话不说往口中灌了。 并且,还用着惊人的速度。 最后一口喝完,简安然直接将酒瓶倒过来,展现在中年男人,含混的开口道: “我可以拿走一万块钱吗?” 她现在需要钱,从看见贺辰泽和别的女人吻在一起的那一刻,她便开始计划搬离雅苑别墅。 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睨了眼简安然,随后将一沓钱递给简安然,“你的。” 还好,他讲诚信,要不她的酒就白喝了。 简安然庆幸的接过钱,数也没数就将钱塞进包里,随后跌跌撞撞的推开人群往外走。 笛梵担心简安然出事,一直跟在她身后。 简安然没走出多远,就被个穿花t恤的男人拦住,那男人的眼神贪婪的停留在简安然的脸上,朝她猥琐地笑: “妹妹缺钱吗?哥,这里有,晚上跟哥走啊。” “嗯?” 简安然睁着朦胧的眼,迷迷糊糊间看见面前有个人。 此时,她酒意上头,还以为面前的人是笛梵,便用手指了下面前的人,“我要去卫生间,你要不要去?” 男人以为,简安然是同意了他以为的龌龊事,眼睛立马亮了,“没看出来,妹妹还玩得挺开!” 想到在公开场合做那件事的紧张兴奋,男人的下腹不由有了反应。 简安然没说话,继续扶着墙壁朝卫生间门口走,男人紧随其后。 笛梵看情况不妙,一直悄悄跟着,顺手从墙边找到个空啤酒瓶握在手心,准备随时从后面偷袭对简安然图谋不轨的男人。 却没想到,还未等她动手,简安然走到卫生间门口,直接拉住男人半敞开的衬衫衣领,将胃里的呕吐物,一股脑地,全吐进了男人的衬衫里。 躲在暗处的笛梵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偷笑,但也有几分为简安然担心起来。 只见,猥琐男果真气急败坏,举起拳头就要往简安然的脸上砸,可手挥到半空,却倏地停住。 感受到手腕处的强大阻力,猥琐男惊愕的抬头,正对上一双放浪不羁的脸。 “滚。” 张越只是轻轻的吐出一个字,猥琐男便吓得屁滚尿流,逃也似的往外跑。 在这个夜店没人不认识张越,张越是这一代出名的混混,并且这家夜店就是他大哥开的。 “曲曼?” 张越转而看向简安然,他失神的用手抓住简安然的肩膀,嘴里唤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简安然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她低着头小声嘀咕着,“曲曼,曲曼是谁?” 认出张越,笛梵从角落里走出来,“张越,真的是你啊?刚刚还好有你在,要不我可能真的单枪匹马的冲过去揍丫的了。” “举手之劳。”张越收回自己放在简安然肩膀的手,装作无事的挑唇笑了下,“你朋友醉得不轻,待会儿我打车送你们回家吧?” 回家? 简安然搞不清楚情况,摇摇晃晃的扶墙站好,随后对着张越摆了摆手,“不回家,我没有家……” 她的哥哥都跟了其他女人,她还哪里有家。 说完,简安然转过身,跌跌撞撞的重新往舞池的方向走。 “看来你朋友还没玩够,放心吧,有我在,这个夜店没人敢动你们。” 张越打着保票,看着张越自信的神情,笛梵的心也稍微放松下来。 或许是真的想放纵,简安然在舞池里跳到精疲力竭,脖子发酸,依旧跟着音乐跟着人群疯狂扭动,期间笛梵一直陪在简安然身边。 她知道,简安然今天心情不好,那么她要疯,她就陪着她疯。 张越手里握着瓶啤酒,坐在离简安然和笛梵不远处的散台,目光一直停留在简安然身上,他观察着她的一颦一笑,感觉她像极了他记忆里的一个女人。 看简安然和笛梵玩得差不多了,张越便走上前提议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那里特别美。” s市是旅游业比较发达的城市这里,这里有山有海,张越用他的摩托车载着简安然和笛梵去了他最喜欢的香山。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站在山顶俯视城市,现在我最喜欢站在这吊桥上,看着江边对岸的万家灯火。” 张越望着远处,顾自说着。 迎着晚风,简安然看着江对岸,若有所思。 这里虽有万家灯火,可终没有一盏灯是真正为她而亮。 在心中坚定了要赚钱,有一天买属于自己房子的想法。 现在的她感觉世间没有一种关系是永恒的,包括她和贺辰泽之间的关系。 “安然,你看在这里能看见我家,看到没?”笛梵在对岸发现自己的家,将手搭在简安然肩膀上惊喜的叫着,“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铜锣巷,小时候我最爱吃那条巷子里郝阿姨家的混沌。” 笛梵讲着她小时候的事,三个人就这样在吊桥坐了很久,下山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在山脚正看见来找简安然的贺辰泽。 他找了她一个晚上,出动了家里所有的保镖,查遍了大小街道的监控。 贺辰泽走到简安然面前,伸出手准备触碰简安然,却被简安然躲开了,她第一次拒绝了他的触碰。 两人沉默着坐上车,简安然看着窗外,知道自己要回到那个家,心里竟有些迷茫。 “贺辰泽,我可不可以搬出去住?” 过了许久,简安然突然开口,划破车内一时伪装出的祥和气氛。 她唤他名字? 贺辰泽有些不习惯,只觉两人关系疏远许多。 其实心里他知道简安然是怎样想的,可他并未解释白天与杨姗姗之间发生的事。 “等你毕业,可以自己赚钱的时候。” 他没有直接回绝简安然的想法。 简安然笑笑,心里感觉略轻快许多,于是干脆把心里所想的全都说出来: “贺辰泽,我一直很好奇,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的妹妹?如果是妹妹,你又为什么要吻我,我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她记得自己的兜里有一万块钱,她不怕摊牌,摊牌大不了辍学之后,带着这一万块钱继续流浪。 她从是个不将就的人,如果选择将就,她就不会在最初鼓足勇气离开那个家和她的养父。 贺辰泽沉默。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如果我说我爱你,贺辰泽,我能当你的女人吗?” 借着酒劲,简安然把平日最不敢说的话脱口而出,眼里有迫切的渴望。 现在她有一万块钱底气,她感觉自己真的不怕。 大不了重新流浪。 曾经身无分文的时候,她都从未畏惧过居无定所的日子。 听到简安然的话,贺辰泽倏地停下车,随后直接抓着简安然的衣领将她从车里扯出来丢在马路上。 “我现在给你个选择的机会,选择继续当给我的妹妹,我们一起回家。如果,你想当我的女人,那我们就重新认识。” 贺辰泽认真的说着,黑暗里他将简安然抵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他讳莫如深的看她。 似是在心里对她们之间的关系重新做了决定。 第三十二章 休息室里的秘密 毫无疑问,简安然选了后者。 “贺辰泽,我们重新认识吧。” 一双美目里有笃定。 听到简安然的话,贺辰泽直接将简安然塞进车里,车子到达帝国大厦停下,贺辰泽带着简安然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他当着简安然的面买了两盒杜蕾斯。 简安然紧张的不敢看他,只低着头,不知是害羞还是酒精的作用,她的脸颊红彤彤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贺辰泽结过账后,拉着简安然的手上楼,带她去了休息室。 “简安然,再给你次机会选择。” 贺辰泽捏着简安然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她。 此时他墨色的眸子里竟有些异样的火光。 简安然看得懂其中的意味,也猜测得出,等下将要发生的事。 简安然忽然伸手揽住贺辰泽的脖子,坚定的说道: “贺辰泽,我们重新认识吧。” 被心爱的女人揽着脖子,此刻兜里是两包杜蕾斯,没有哪个男人还能克制得住吧。 贺辰泽也不例外,他直接吻了上去,那吻神情而霸道,且充满浓浓的占有欲。 可这一吻却稳稳落在简安然的额头。 简安然颤抖着,手不住扣着身后的墙壁,此时的她竟有些怕了。 毕竟,将要迎来第一次,她真的怕极了。 就在这时,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她不知被什么东西罩在头部。 眼前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畏惧。 这种感觉,第一次从心头升起。 接着,她跌进贺辰泽的怀里,他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脖颈,只听到耳边是贺辰泽低沉磁性的声音,“怕了吗?” 简安然想了下,随后在他肩膀摇头。 下一秒,贺辰泽松开她,耳边可以听到座椅挪动的声音,紧着她被抱到餐坐上,她很确信,那是餐桌。 后背靠着的应该是一个沙袋。 她来过这个会议室,所以她知道这里的格局。 接着感觉手被固定在沙袋上,脖颈被人呃住。 她可以清楚感觉得到他掌心的温热,同时也可以感觉得到他掌心的力道。 他掌心微微发力,她可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 “简安然,最后问你一次,你的答案?” 耳边再次是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可对于此时处在全黑暗的简安然来说,如同鬼魅的声音。 这次简安然真的怕了,怕得全身抖成筛子,有几秒她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这时,贺辰泽将一片撕开的杜蕾斯递到她手上,她内心彻底崩了。 简安然想说话却说不出,发出像小动物一样的呜咽之声。 她只有扔掉手里的东西,死命摇头,来表达她的抗议。 摘开头套的瞬间,简安然哭了,哭得泣不成声,她感觉自己就像死过一回。 贺辰泽坐在沙发上,抽了颗烟,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但这次他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怜香惜玉。 等到简安然哭得差不多了,贺辰泽走过去,用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妹妹,走吧,回家。” 简安然一把打开贺辰泽的手,“贺辰泽,你故意吓我,就像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是吗?” “不然呢?难道你真以为我会掐死你?” 贺辰泽挑眉笑了下,故作轻松的说着,“对我断了念想吧,我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是怎样的关系,可现在我只想你是我妹妹。” 没人知道贺辰泽也是有苦衷的,他爱她,却无法真正拥有,只能靠这样的方式吓退她。 因为他怕她心智不成熟,现在做的选择,将来有一天会后悔。 晚上睡觉的时候,简安然没有抱着贺辰泽睡,而是躲得他远远的,她虽知道他是故意吓退她,可方式着实恶劣了些,让她想想就对他心有余悸。 不过在心里,这个危险又性感的男人确实让她更着迷了。 一晚上的泡吧加失眠,导致简安然在第二天上学时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进的教室,结果禁不住困意,课上睡觉,还被老师丢了个粉笔头。 简安然惊醒后,擦擦口水,发现自己在笔记上写的字歪歪扭扭,那当然都是她半睡半醒时的杰作。 笛梵捂嘴偷笑,“安然,你不是泡吧被发现,回家后被你哥罚跪一夜搓衣板吧?” 她打趣说着,可简安然回想起昨夜和贺辰泽的种种只觉惊悚。 简安然打了个哈欠,只简单回道:“失眠。” 她没撒谎确实失眠,以至于她现在困得眼皮抬起来都费尽。 一堂课她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哈欠。 下课后,张越直接来敲简安然的桌子,“我给你数了,199个。” “嗯?” 简安然一懵。 笛梵倒是听明白了,她和张越相视而笑,随后学着简安然的样子打了个哈欠。 简安然也笑了。 “走吧,今天不吃食堂,我带两位美女出去改善伙食。” 张越说着夺过简安然的饭卡,直接丢在桌子上,一副他请客的阔绰模样。 “不用了,”简安然忙摆手,她不好意思吃别人请的饭,“我哥说在学校的时候,我必须吃食堂。” 张越眉狠狠一簇,坏笑一下,“你哥管得真宽,又不是出去开房,跟男同学吃个饭都不行?” 简安然无奈一笑,“我哥比较强势,在家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我必须听…” “这又不是在家。” 张越继续劝着。 “改天吧,我请你们去我家吃。” 简安然委婉的拒绝着,可能感觉面子挂不住,张越将手机狠狠摔在桌子上,不过好在他虽脾气爆,但却没有为难简安然,随后他转身顾自离开教室。 这男生脾气着实太爆了,简安然看得有几分怯意。 出去后,几个原本认识张越的人围着张越问: “这妞儿挺有个性,张嘴闭嘴都是他哥,看着不好撩啊。” “他哥谁呀,老压我们越哥一头。” “据说是贺氏集团的总裁。”“ 贺氏集团的总裁? 张越抓着刚刚说话的那人衣领问,“他哥是贺辰泽?” “对啊。” 被抓着衣领的人回着。 闻言,张越的眸色深了深,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昨天夜里太黑,他竟没认出,来接简安然的男人是贺辰泽。 第三十三章 勾人的招数很别致 下午的英语课,张越出奇的没有睡觉,他认真的写好答卷,课后还和简安然请教了些问题。 “安然,这道题,帮我讲讲。”张越拿着自己的卷子问简安然。 想到中午自己拒绝张越的邀请,简安然心里有些愧疚,便立马提着强提着精神给张越讲题,要么课下的时间她本是打算睡觉的。 晚上,简安然由于上午课上睡觉被抓,晚上被老师留下来值日,笛梵本是要帮简安然的可被简安然拒绝了。 所有人都走光后,张越自愿留下来帮简安然打扫,“昨天你没睡好,我来帮你收拾吧,你可以趴在桌在上睡一会儿,等收拾好了我叫你。” 他关切的说着。 简安然朝张越笑了下,手上扫地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她自己的工作,不想麻烦其他人。 况且,她在课堂上睡觉本就有错在先,只有自己亲自完成老师给的工作她才心里踏实。 张越眼里闪过抹狡黠,不过稍纵即逝,他提议道:“那我们就一起吧。” 说着,他从水房取了把拖布回来,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简安然刚好扫完地,他直接开始拖地。 两人也算是搭配得意外默契。 “张越,今天谢谢你,要不我一个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完成。” 收拾完教室,简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张越道了句谢。 “帮美女值日是我的荣幸。” 张越很口是心非的表达了自己的荣幸,其实如果不是为简安然,他真的很讨厌值日。 走出校门,杨铭宇已经在校门口等她了,看简安然身侧还跟着个男生杨铭宇神色有些异样,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简安然主动解释道:“今天我被留下值日,所以出来的晚了些。” 随后,转头对张越告别,“明天见。” 张越坏笑一下,应了声,“嗯。” 坐进车里,简安然将书包脱下来,放到身侧,随后看向身侧的杨铭宇问道: “我哥他今天回家吃饭吗?” 心里想着,他们有些日子没聚在一起好好吃过饭了。 杨铭宇手里握着方向盘,边开车边回答:“贺少今天加班,估计应该不回家吃饭了。” 简安然想了想随后道:“那送我去他公司吧。” 路上,她为他买了他爱吃的几道菜,也顺道带去。 刚到帝国大厦顶楼,简安然就看见贺辰泽正在会议室开会。 此刻他西装笔挺,正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看着成熟干练的他,简安然只觉欣喜,但却不敢多打扰他,便直接进他的办公室等。 半小时后,贺辰泽从会议室出来,秘书怀里抱着一份文件,小心翼翼的问: “贺总,这份合同需要您的本人签字才可以生效。” 贺辰泽没回应,径直走到办公室推开门,当看见正趴在沙发扶手睡觉的简安然时,他连忙止步,并朝身边的秘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他直接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签字后,挥手示意秘书出去。 或许是极度缺乏睡眠,简安然一觉睡到天黑才醒来。 保持相同的睡姿太久,胳膊腿部只觉**,她皱眉仰倒在沙发,换个姿势打算继续睡,头却无意间靠到一个人的肩膀。 那人还将她的头摆正,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余光瞥到身侧的男人,简安然动作僵住,然后立刻想起这里是他的办公室。 简安然尴尬的起身,由于动作太急,腿麻没有缓过来,她一下子跌进了个温暖的怀抱。 嗅到他身上那危险又好闻的气息,简安然立马一个机灵坐起身,可不想这次踩到沙发角,身子再次跌回贺辰泽怀里。 想到两人此时的暧昧姿态,简安然立刻羞得脸颊发烫。 不过她的脚确实太麻了,根本站不起来。 她知道,即使站起来也会重新跌回去,索性硬着头皮坐回他身上。 却不想,直接坐上一片高昂炙热。 那温热的触觉,透过衣服,直接熨烫在皮肤上,简安然的身子紧跟着渐渐酥软下来。 贺辰泽看着简安然手足无措的模样,只觉好笑,“妹妹勾人的招数,还真是别致。” 他将她从身前抱起,挪到身侧的位置,随后蹲下身握住简安然的脚腕。 刚刚看她神情不对,猜测她是受伤了。 果真如此,简安然的脚后跟被沙发低端的金属抹掉一块皮肉。 简安然看见自己的伤口,眼眶里也泛起几分泪花,刚刚不觉的疼,现在看到自己受伤了,才感觉钻心的疼。 贺辰泽看着简安然可怜的模样,蹙了下眉头,随后将目光移开。 简安然以为贺辰泽好歹会询问她一句疼不疼,却见他将笔记本收好,又开始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丝毫没有理她的意思。 “哥哥,真是冷血。” 她兀自哀怨,小声嘀咕着。 “能不能走?” 贺辰泽冷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安然只觉委屈,没吭声,下一秒比笔记本电脑的手提袋直接放在她腿上。 “拿着!” 简安然接到命令连忙拎起,随后只觉腰际被人环住,接着身子失重,整个人跌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待贺辰泽将她抱出办公室,简安然才觉得自己是误解他了。 看来哥哥还是关心她的。 这样想着,她用笔记本微微挡在头部,偷看贺辰泽的侧脸,他五官立体深邃,确实有迷人的本钱。 其实,她每次看见这张脸,脑子里都不住在想,如果自己可以每天醒来都看见这张脸,该是很幸福的事吧。 可··· 他现在只允许他是她哥哥! 就这样觊觎着出神,贺辰泽突然垂眸对视上简安然的视线,简安然只觉耳根一热,迅速低头,心湖里逐渐荡起涟漪。 车子在附近的诊所停下,贺辰泽拉开车门,抱着简安然下车。 诊所内的人看到这情形,都以为被抱着的人该是生了怎样严重的病,大夫不敢怠慢,连忙询问病情。 知晓简安然只是脚跟挂掉块皮后,周围的女护士们纷纷向简安然投来羡慕的目光,“你男朋友可真疼你。” 男朋友? 听到护士的话,简安然下意识看了眼身侧高大帅气的贺辰泽,心脏不由错漏一拍,立马红着脸对护士解释: “其实,他是我哥。” 她想故作平静,脸上却掩饰不住的笑意。 第三十四章 拿着钱,滚! 贺辰泽全程没有说话,只静静在她身侧陪着。 回别墅的路上,正路过简安然和养父曾经居住过的那片贫民区。 这里和当初离家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地处偏僻,环境极差,老式拐捌楼都是最豪华的。 “哥,能停车吗?” 简安然在贫民区深处的一处地下室处,让贺辰泽停了车。 贺辰泽回头看她,只淡淡问了句,“想回去看看?” 他明白她的心思。 简安然点头,当初逃出来就没想过回去,可真正路过曾经生活过十来年的地方,竟多少有些怀念。 走在街角,仿佛每一处都有回忆。 贺辰泽看得出简安然对这里的复杂情感,便直接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不用怕,一切有我。” 简安然握着贺辰泽的手下车,在地下室正对街边的窗户往里看,可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绕到门边,却看见门也没有锁。 于是,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瞬间,她惊呆了。 养父被几个彪形大汉困在屋内的茶桌腿上动弹不得。 这场面再明显不过,养父被绑架了。 见到这一幕,简安然心里有些畏惧,可对养父她终做不到见死不救,为了先确认养父的生死,她试探性唤了声,“亮叔?” 被绑的陈亮低垂着头,布着淤青的脸上老泪纵横,他情绪崩溃的说道:“小星啊,是你吗?快救救我。” 小星是简安然曾经的小名。 确认了被绑人的身份和生死,简安然对贺辰泽点了下头,贺辰泽简安然揽在身后,随后对着那几个嚣张的绑匪说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私闯民宅、非法拘禁,可都是犯法的?” 绑匪被贺辰泽的气场震到,可依旧气焰嚣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要是诚心想救人,就把他欠我们的钱补上。” 说着还照着陈亮的脸上拍了两下。 听到这话,简安然猜出了事情原由,她清楚养父好赌成性。 “对不起,亮叔对不起你,从来也没让你过过好日子。如今···哎,我就该砍掉我这双手。” 陈亮摇了摇沾染着污泥与水渍的头发,悔恨的说着。 绑匪们可看不得温情戏,一脸不屑玩味的说道:“砍手,是个好主意,反正你钱也叫不上,我们带只手回去,也好交差。” 砍手? 这帮人简直就是亡命徒! 简安然心里有几分畏惧,她求助的看着贺辰泽,她虽恨她的养父,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养父被砍手。 贺辰泽将简安然往身侧揽了下,示意她别怕,随后转头看向绑匪: “他欠你多少钱?” 绑匪见他们态度还不错,而他今天也不是很想惹事,就开口道:“行,那就还钱吧。”说完摊出两只手掌,“100万。” “100万?” 简安然一听100万,脑袋一晕,倒吸了一口气,霎时有点站不稳。 100万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领头说完走到简安然上下打量,讪讪着笑着说:“对,我不管你们是卖,是抢。限你们2天之内还上,否则,砍手。” 看着那人觊觎简安然的眼神,贺辰泽眸光里闪过一抹寒光,随后将绑匪还在对简安然指指点点的手,咔嚓一声掰过去,绑匪惨叫着,被放倒在地。 在绑匪正欲起身之际,贺辰泽直接扔出一张金卡丢在地上,“拿着钱,滚!” 绑匪走后,简安然走上前扶起替养父加开身上的绳子,随后将养父扶起,“伤得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张亮摇了下头,浑浊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动,嘴唇蠕动着,半晌才开口:“小星,对不起,这些年我嗜赌如命,不光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还经常打骂你,你恨亮叔吗?” 听到养父的那句对不起,简安然忽然释然了。 她摇摇头。 最后,贺辰泽给陈亮留下了些钱,就带着简安然离开了。 回去路上,贺辰泽没有问简安然关于她的过往,但他知道她曾经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 所以,他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对她好。 夜里简安然忽然想到贺辰泽还未吃完饭,便带着自己私藏的奶油面包,敲响了贺辰泽的房门。 贺辰泽看到简安然捧着面包来找他,着实感到舒心,他倚着门看她,“犒劳我的?” 简安然笑笑,“哥哥,一百万换来的面包,可要好好品尝。”说完将蛋糕递到贺辰泽手上就要走,却被贺辰泽拉住手臂,“喂我。” “……” 简安然身子微微一滞,怀疑自己幻听,可是当对视上贺辰泽玩味的眼时,简安然心里浮现一丝无奈。 拆开包装简安然将面包撕成小块,喂贺辰泽,贺辰泽吃得安逸,满脸享受。 “唔——” 只觉手指一痛,没想到贺辰泽竟然咬了她的手。 竟还顺势用舌头舔了下她的手指。 **裸的挑逗! 简安然羞得说不出话。 贺辰泽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玩味的看她,就是不松口。 “松开!真的很痛!” 疼得简安然精致的小脸变得扭曲。 贺辰泽得意的看她。 可就在这尴尬的节骨眼,简安然胸前的衬衫扣子竟还崩掉一颗,而那扣子正稳稳落在贺辰泽的腿间。 简安然霎时脸红成小龙虾。 正逢尴尬,王婶突然来敲门,“少爷,医院传来好消息,老爷清醒了,认得人了。” 听到这一消息,贺辰泽深邃的墨眸里划过抹喜色。 简安然也替贺辰泽高兴,她激动得一把抱住贺辰泽,“哥,太好了,我想现在就去医院看叔叔。” 本是想补觉的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简安然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半小时后,简安然和贺辰泽到达医院,看见贺宏峰已经醒了,陪护正在一旁伺候他吃晚饭。 贺宏峰看见贺辰泽来了,放下手里的碗筷,抬头看他,眸光有一瞬颤动,随后缓缓开口道:“辰泽,这一年来辛苦你了。” 他不但清醒了,还记得自己手术后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 第三十五章 股权转让 贺宏峰从病床的柜子边拿出一张纸,递给贺辰泽。 贺辰泽接到后,有一瞬沉默,随后才开口:“股权转让?” 贺宏峰递给贺辰泽一支笔,“辰泽,签了字,贺氏你就是最大的股东。这一年来,你独立经营公司,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希望贺氏在你的领导下会更好。” 正在这时,贺辰泽的姑姑贺嘉怡走进病房,当看见贺辰泽手里那份股权转让书时,眸子里竟划过抹不甘:“宏峰,宫越辰是你亲外甥,贺氏全交给辰泽,你是不是太偏心了些。” 她现在贺氏股权眼看要全部交到贺辰泽手上立马站出来替自己儿子争取利益。 贺宏峰平静的看着自己这个姐姐沉默不语,在清醒后,他已经得知了贺氏集团最近的情况,并且他隐约感觉贺氏集团的危机正是自己这个姐姐所为。 沉默许久,才开口:“嘉怡,我意已决,我感觉没人比辰泽更适合领导贺氏集团。 贺宏峰是有权威的,听到贺宏峰如此说,贺嘉怡不敢再多言,倒是贺辰泽主动提出:“爸,你先安心休养身体。股权的事,不急。” 说完将股权转转让书还回到贺宏峰手上。 听到贺辰泽主动拒绝了股权,贺嘉怡微微松一口气,可心里却对贺辰泽十分嫉妒。 贺嘉怡走后,简安然走上前,乖巧的对贺宏峰叫了声,“叔叔。” “安然。”贺宏峰唤她名字,他记得这个女孩,她长得很像他曾经的一个故人。 “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简安然在床边坐下,关切的问贺宏峰。 “好多了。”随后贺宏峰转头问贺辰泽,“辰泽,还没听你提过,你和安然是怎么认识的?” 贺辰泽简单回答:“缘分。”显然不嫌过多提及过去的事,他怕会勾起简安然的不愉快回忆。 “缘分好啊,可,那也得是善缘才好。”贺宏峰颇具意味的说着。 随后贺宏峰说有些话要单独和贺辰泽说,便让简安然出去了,简安然在廊道内刚好撞见来探望贺辰泽父亲的黄彦斌。 黄彦斌朝简安然挥挥手,随后凑到简安然身边坐下,脸上笑意正浓。 “安然妹妹,我看贺少是对你动真心了,不考虑考虑?” 简安然支吾了下,随后抬头看向黄彦斌,“哥哥应该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吧。” 在她心里贺辰泽喜欢的该是黄媛媛那类知性又有女人味的女人。 “说实话,我感觉贺少应该不光把你当妹妹。” 黄彦斌继续道:“虽说贺少这些年桃花运不断,可身边的女人他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就像那天贺少将你从垃圾场捡回来,他抱着你,他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样亲密过。” 简安然看见贺辰泽和杨姗姗“接吻”的场景,顾自说道:“那是你没看见。” 黄彦斌一听立马来了兴致,“你见过?” 简安然点点头,想着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黄彦斌突然想起自己在医院看到的一幕,“你是指医院那天杨姗姗的事?” 简安然很意外黄彦斌竟然知道,“你怎么知道?” 她惊诧的看着他。 “那天我陪一个朋友看病刚好也在医院,不过我可真的看见贺少和那女人没亲上,贺少也不可能看上她,因为那女人是出了名的浪荡,而贺少是出了名的洁癖。” 黄彦斌将那天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和简安然说起。 知道贺辰泽和杨姗姗没关系后,简安然居然心里舒心了不少。 其实回想起来,她只是站在贺辰泽的身后,也并未看清是否发生了她所想的事。 忽然耳边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黄彦斌起身,看向简安然,“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进去看看。” 说完,黄彦斌起身向贺宏峰病房内走去。 黄彦斌进去后,二十分钟也不见人出来。 简安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猜测起病房内可能发生的事。 再出来的时候,简安然发现贺辰泽脸上挂了彩。 她担心的跟在贺辰泽身后,“哥哥,你等等我。” 贺辰泽的步子很大,简安然在后面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走跟着。 走到电梯口,贺辰泽停住脚步,电梯门开启,贺辰泽直接简安然塞进电梯,按压在电梯壁上,他墨色的眸子里有坚定。 “等你毕业,嫁给我。” “嗯?” 简安然完全镇住,他有几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不喜欢我?” 下一秒,他的唇直接吻在她的唇上。 炙热,缠绵。 就在半小时前,贺宏峰以贺氏危机为由,提出让他与黄氏集团小女儿黄媛媛成婚,贺辰泽拒绝了,他说他不接受被安排的婚姻。 “给你四年时间考虑。” 四年后,简安然刚好大学毕业。 贺辰泽说完,电梯门开启,这时黄彦斌刚好出现在电梯口,恰好撞见贺辰泽壁咚简安然的场景,立马退出电梯。 “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着,忍不住捂嘴偷笑。 他没想到一向对女人避而远之的贺少竟然开窍了。 简安然还是没从贺辰泽说的话,和他刚刚的吻里回过神。 电梯门再次关闭,一时间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简安然试探着问。 贺辰泽薄唇轻启:“嗯。真的。” 如果要结婚他也想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他不想为商业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婚姻。 听到贺辰泽肯定的回答,简安然咽了咽口水,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他。 她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贺辰泽竟然想娶自己。 “那你爱我吗?” 简安然问,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知道刚刚在病房到底发生了什么,和贺辰泽突然想娶自己的理由,可她却希望他想娶她是因为爱。 贺辰泽看着简安然的眼睛,知道她在等自己的答案。 他直接俯身下去,咬在简安然的肩膀上。 “爱。” 伴随着疼痛,简安然分明听到了贺辰泽对她说出了那个她一直等待的字。 此刻她真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 可这一切…… 第三十六章 有一种缘,叫孽缘 坐在病房外廊道的简安然从睡梦里睁开双眼,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梦。 她在等待的过程中睡着了。 不过此时她确实听见房内有很清脆的杂碎东西的声音。 梦境重合。 处于好奇与担心,简安然踮起脚尖,透过玻璃窗,查看病房内的情况。 地面是一地的狼藉,空气中充斥着剑拔弩张。 贺宏峰铁青着脸,对着贺辰泽指指点点,明显是在责怪贺辰泽。 他们是父子,可此刻贺宏峰却感觉自己却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儿子。 “不管你愿不愿意,和黄氏联姻是在必行!” 贺辰泽微蹙了下眉头,他早该想到到的为何父亲刚醒就要把公司股份转给自己,原来目的依旧是为了与黄氏的联姻。 “爸,你注意身体,安然还在外面,现在很晚了,我带她回去。” 贺辰泽说完,转身就朝门口走。 贺宏峰气得发抖,顺手抄起架子上的输液瓶朝贺辰泽砸去。 简安然心里一惊。 千钧一发之际,她几乎是下意识反应直接冲进去,扑倒了贺辰泽。 玻璃瓶炸碎的瞬间,眼看有碎片要刺进简安然的眼睛,贺辰泽将简安然翻身护到身下,直接替简安然挡下玻璃碎片。 简安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贺辰泽健硕半敞开的胸膛,身后枕着的是贺辰泽温热的大掌。 她惊魂未定,脸上满是担忧与惶恐,“哥哥,你没事吧?” 贺辰泽衬衫的扣子崩掉两颗,而且此时的肩膀已经在往外渗血了,强忍着疼痛却依旧面不改色,还打趣说着,“妹妹没事,哥哥就没事。” 他故作轻松的语气,完全骗过了简安然。 贺辰泽微坐起身,直接将简安然从地面拉起,随后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在门口等,“乖,出去等我。” 他语气温柔的说着。 “嗯。” 简安然点头同意,随后整理好衣服,重新站回门口。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贺宏峰和贺辰泽两人,贺宏峰紧握着拳,显然怒气未消,“贺辰泽,你是贺氏集团总裁,你身上肩负着责任,所以你的婚姻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对于父亲的一派旧社会说辞,贺辰泽并不意外,但是涉及原则,他也不能屈从。 贺辰泽幽深的墨眸转而看向自己的父亲,语气淡然的说道:“这辈子,我只能娶我贺辰泽爱的女人。” 说完,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他已经做了最终表态。 在他心里,公司的兴起是靠经营,以及正确的决策,不是靠牺牲自己婚姻来换取。 贺宏峰听完贺辰泽的话,颓然地坐在床边,脸上满是失望与怒其不争,“你出了这个门,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黄媛媛不仅人漂亮,又是贺辰泽的发小、曾经的同事、同学,明明两人感情基础也是有的,再一个,贺氏本就是s市首屈一指的存在,如果再和黄氏集团联姻,那就会立于永久的不败之地。 他不明白这么好的一桩婚事,他儿子为什么还要拒绝。 在即将出门之际,贺辰泽补了句,“我不会步表哥的后尘。” 表哥为了贺氏牺牲了婚姻,牺牲了青春与精力,一生为了贺氏集团,可到头来终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作为贺氏集团总裁,他虽不吝惜为贺氏集团付出,可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付出,而不是通过牺牲婚姻来换取利益。 贺辰泽拉开门,拉着简安然的手,离开贺宏峰的视线。 简安然看贺辰泽神色不好,不敢搭话,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虽不清楚贺辰泽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她感觉自己还是能读懂此刻男人心里的苦楚与无奈。 “贺少,您受伤了!” 路过的护士看见贺辰泽肩膀处的血迹吓了一跳,连忙喊不远处的外科医生帮忙,“李医生,帮忙过来下,贺少受伤了。” 贺辰泽朝护士摆了下手,“不必,我回去自己处理。” 顺着护士的眼神,简安然这才发现原来贺辰泽受伤了。 她心疼的看他,随后站住脚步,“哥,你受伤了,必须先治好伤口。” 贺辰泽摸了下简安然的头,“还学会命令哥哥了?” 简安然也是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口气像极了哥哥。 原来爱上一个人时,会不自觉的模仿对方的言语。 或许是希望可以在自己身上找到对方的影子,从而让自己与对方间的距离可以更近一些吧。 贺辰泽随后继续拉着简安然的手,往电梯口走。 他现在真的不想在医院多待一秒,仿佛只有牵着身边女人的手,尽快回到家,他的内心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回到别墅,贺辰泽将自己关在房内。 由于简安然担心贺辰泽的伤口,她叩响了贺辰泽的房门。 贺辰泽起身来门,看见门外站着欲言又止的女人。 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可他现在只希望可以一个人清净下,毕竟他等父亲清醒,等了整整一年,可父亲刚醒,两人就发生了争吵,他现在的情绪确实有些不佳。 “回你的房间。” 贺辰泽语气温和。 简安然咬了咬嘴唇,随后道:“哥哥,我想替你包扎好伤口再走,可以吗?” 她恳切的说着,想到贺辰泽后背阴湿的一片,她的内心就有些隐隐作痛。 看着对自己满脸担忧的简安然,贺辰泽情不自禁将她揽进怀里,随后轻声道:“没事,真的。” 最后,在简安然的坚持下,贺辰泽还是同意了简安然进屋帮他处理伤口。 简安然用医用工具一颗颗夹掉贺辰泽背上的玻璃,一边幽幽说道:“哥哥,你是不是自从遇见我,就经常受伤?” 贺辰泽没想到简安然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有一瞬愣住,“怎么突然这样问?” “哥哥,我听人说,有一种缘,叫孽缘。就是遇上了,两人总会有人受伤的那种。” 简安然顾自说着,说这话的时候,心脏的位置竟莫名抽痛一下。 那痛,是那种喘不过气窒息的痛。 下一秒,手腕就被贺辰泽擒住,他静静望着她,幽深的墨眸里有深情,“妹妹在胡思想些什么?嗯?放心,你哥命硬,你克不死我。” 第三十七章 哥哥,以后我爱你! 看着淡黄灯光下,贺辰泽精致立体的脸庞,简安然有些失神,而下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中邪了一样,直接将贺辰泽扑倒在床上。 “哥哥,以后我爱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里就是滋生出一种想要爱他,宠他,安慰他,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冲动。 她不想他落寞,不想他受伤,想他开心,快乐,想他事事如意,万事顺心。 看着简安然的一脸认真,贺辰泽蹙眉,随即又舒展开,忍着背部伤口被压迫的疼痛,扯开嘴角笑了下。 这女人,还真是可爱! 盯着贺辰泽性感的薄唇,她越看越性感,简安然竟失神的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可下一秒,简安然缓缓凑过来的唇却被贺辰泽拦住,随后贺辰泽痞痞的笑了下,“妹妹弄痛哥哥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嗔音,听得简安然身子一酥。 他这才反应过来,贺辰泽受伤的背部,正被自己压住,实实的接触着床。 简安然走后,贺辰泽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顾自想着刚刚简安然将他压在身下的一幕,不由嘴角勾出个好看的弧度。 她虽拨动着他的心,但他却不会选择占有她。 他希望等到她心智成熟的那一天,再听她亲口说出这句爱。 他相信,那是她说的爱,才是爱情,而不是别的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那头是黄媛媛略带哭腔的声音,“辰泽,你在哪里?方便来找我吗?我现在遇到点事情。” 在贺辰泽的印象里,黄媛媛一向是很坚强的女人,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贺辰泽立马道:“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立刻过去。” 挂断电话,黄媛媛在微信为贺辰泽发送了她的定位,贺辰泽导航好路线后,从衣架上抓起件外套就出门了。 简安然回到卧室,刚准备脱衣洗漱,就听到叩门声。 无意间,脚跟伤口碰到床边,她疼得皱眉,但还是一瘸一瘸的坚持往门口走。 因为她抱着一丝希望,来的人是她心中所想的人。 “小姐,少爷让我给您送晚饭。” 王婶的声音清晰入耳,简安然这才想起自己往吃晚饭了,可一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现在太晚了,吃饭会长胖的,我不吃了。” 走到门边开门,可在看见王婶手里端着的那盘烧鸡时,简安然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说过的话。 她依旧怕饿,并且依旧拒绝不了美食。 这点倒是,来到雅苑别墅这么久,一点都没变。 正狼吞虎咽,简安然却忽然想到件事,“王婶,哥哥呢?他自己吃饭了吗?” “少爷他出去了。” 王婶如实回答。 简安然停下往口中送食物的动作,随后诧异道:“这么晚出去?” 王婶思考了下,随后道:“可能是忙吧。” “哦。”简安然应了声,便继续吃盘子里的食物,可是明明刚刚还感觉很好吃的鸡肉,现在吃在嘴里却怎么也吃不出香味了。 脑子里不住在想哥哥可能去哪,会见什么人。 吃过饭后,王婶收拾了碗筷离开,简安然换了睡衣,洗漱后,躺在床上虽有困意,但却睡不着觉了。 一闭上眼睛,她就开始想在医院时做的春梦,一想梦里贺辰泽说让她毕业嫁给他,她就兴奋。 来到酒吧,黄媛媛正被个不怀好意的醉汉搭讪。 “美女,一个人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醉汉举着酒杯示意黄媛媛喝下去。 黄媛媛只冷笑了下,“滚!”她现在心情糟糕透顶,现在没有心思应付他们。 醉汉看黄媛媛不识抬举,刚要动粗贺辰泽就一手拦下。 “她是我朋友。” 感到挥起的手被人钳住,醉汉下意识看向身侧的高大男人,隐约觉得眼前这男人身上似是有种强烈的压迫感,看起来并不好惹,便端着酒悻悻离开,到其他地方猎艳去了。 “辰泽,你来的不凑巧,我刚想施展拳脚,你就先我一步。” 黄媛媛醉熏熏的说着,她练过自由搏击,赤手空拳撂倒醉汉不成问题。 “走吧,送你回家。” 贺辰泽直接的说着,随后从兜里取出块方巾擦手,他有洁癖。 “干什么?那么急着走,来,陪我喝一杯。” 黄媛媛说着,将自己刚要送到嘴边的酒杯往贺辰泽面前举了举。 杯口处是一枚鲜红的口红印记。 贺辰泽睨了眼杯口处的口红,没有接过黄媛媛递过来的酒,手上擦手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黄媛媛只觉扫兴,顾自喝了一口,随后抬眸用一种洞穿一切的眼神看贺辰泽,“贺辰泽,如果这杯酒是你妹妹喝过的,你会喝吗?” 因为她分明在吃面条那天,看见贺辰泽吃了简安然吃过一口的面,而且是整碗吃光,丝毫没有避讳。 听到黄媛媛的话,贺辰泽眸色深了深,随后淡淡道:“你醉了。” 显然,他并不想再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 “贺辰泽,你喜欢她,是不是?” 黄媛媛从酒桌边站起身,走进贺辰泽一步,此时他们的距离仅有一拳远。 他嗅到她身上的酒气,贺辰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同时,他并不喜欢,被女人这样靠近。 “走吧,我送你回家!” 贺辰泽第二次重复,他想尽快结束这样并不愉快的对话。 “不敢回答?贺法医,尸体你都不怕,怎么问个问题你就这般扭捏了,这很不像你。” 黄媛媛不易不饶。 话里竟听出几分刺耳,贺辰泽眉头微蹙了下,幽深的墨眸噙着面前的女人,“简安然是我妹妹,你还想听什么?” “你妹妹?” 看着在灯光下,贺辰泽忽明忽暗的俊颜,黄媛媛苦笑一下,“我们相处十几年,你都不喝我喝过的酒,你竟然吃她剩的面。” “这能说明什么?” 贺辰泽不明白今天的黄媛媛怎么这么奇怪,竟说些刁钻的话。 “这能说明一切。” 黄媛媛说着,直接端起桌上的烈酒一饮而尽。 此刻她心底烦闷,只想一醉解千愁。 第三十八章 脸这么红,发烧了? 将近凌晨两点,贺辰泽才将醉酒的黄媛媛送回家,随后驾车回到家。 当看见客厅里那抹小小的身影时,心里有莫名的情愫蔓延。 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觉真好。 感觉有人触碰自己的面颊,简安然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幽深的墨眸,她仰视着他,呼吸微滞,静静的看他,随后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耳根一阵发烫,简安然连忙挣挣身体,窘迫道:“哥哥,别误会,我不是在等你。”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着。 贺辰泽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直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在沙发坐好,他钳起她的脚腕,为她检查伤口,“伤口尽量别碰水,记得用酒精消毒。” 他温声说着,句句暖意。 简安然忽而想到贺辰泽的肩膀也有伤,“哥哥,我能不能也检查下你肩膀的伤。” “不能,睡觉。”贺辰泽直接拒绝,眼里的宠溺却不少半分,他将简安然的头霸道的按在自己胸膛,随后将她打横抱起送回房间。 躺在贺辰泽怀里,简安然隐隐嗅到他身上有丝烟酒气,猜测着他可能去应酬了,所以在贺辰泽将她送回房间不久,简安然就又自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默默帮贺辰泽烧了开水,送过去。 浴室里烟氲着雾气,贺辰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正好撞见在他房间蹑手蹑脚的简安然。 “不回自己房间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被发现的简安然,脸上一热连忙解释:“哥哥,我可没想偷看你洗澡。” 说着,她端过热水递过去,“来给哥哥送这个。” 贺辰泽看了简安然一眼,停止擦头发的动作,将毛巾搭在肩膀,接过简安然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下大半。 “晚上喝酒对身体不好。” 简安然一边说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贺辰泽性感的喉结处,她跟着她不自觉的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嗯。”贺辰泽应了声,随后,将杯子移开嘴边,继续道:“今天没喝酒。” 他确实没喝酒,身上的酒气不过是受酒吧环境熏陶所致。 简安然“哦”了一声,随后站起身往门口走,“哥哥早点休息,我回去睡觉了。” “以后不用等我。” 看着简安然的背影,贺辰泽在简安然身后淡淡说了声。 简安然转过身,“哥哥,你以后出去可不可以带我一起?我能帮你提包,还有跑腿,能帮你干很多事。” 她终是鼓足勇气,说了她想了半个晚上的话,一双美目里有迫切。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良久的沉默。 简安然失望的垮下身体,转身走出屋子。 简安然走后,贺辰泽躺在床上没有立即睡觉,脑海里回想着黄媛媛和他说的那句,“这能说明一切。” 回想起来,他确实是没有对哪个女人如此亲密过,并且从小到大,他都从未吃过喝过任何人剩下的食物或饮品。 他清楚知道,简安然于自己而言,一直是最特别的存在。 清晨,简安然洗漱下楼,不经意间看见贺辰泽正优雅的坐在餐桌前用餐,立马惊喜的跑过去:“哥哥,早上好。” 他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过早餐了。 “嗯。”贺辰泽应了声,随后给简安然一个眼神,示意简安然在他对面坐下。 简安然刚拉开椅子坐好,王婶就把简安然的那份早餐送上来,“小姐,您的早餐。” 简安然道了句谢,随后拿起桌在上的早餐就往嘴里塞,边吃还边偷瞄坐在对面的贺辰泽。 心里揣测着,哥哥这么晚还没去公司,是不是为了等她。 正想着,余光看到贺辰泽拉开椅子站起身,一副要走的姿态,简安然立刻也跟着站起身。 “小姐,锅里还有豆浆,要不要我再帮您续一碗。” 王婶走过来问着,以往简安然的饭量一向比较大,可今天简安然却拒绝了。 “不用了,我今天要早点去学校。” 说完,简安然拎起书包也跟着贺辰泽出了门。 她出门时,杨铭宇来接她上学的车已经等在门口,而她却错过杨铭宇,直接钻进贺辰泽的车里。 本以为贺辰泽会将胡闹的她从车里拎出来,可贺辰泽却置若罔闻的拉开车门坐到她旁边。 坐到车里,贺辰泽对着车外未搞清楚情况的杨铭宇吩咐道:“先送安然去学校。” 听到哥哥要送她上学,简安然心中暗喜,她偷偷将脸掩盖在宽大的外套下吐了下舌头。 贺辰泽将简安然的小动作尽受眼底,看着她那张青春且单纯的笑脸,贺辰泽幽深的墨眸里划过抹柔情。 他很喜欢看她开心的模样,她开心,他就会感觉很舒心。 简安然感受到贺辰泽的目光,可当她抬眸时却发现贺辰泽的视线却转而看向了窗外。 她分明看见哥哥以往寒若冰霜的脸上,微微泛起几分红意。 “哥,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简安然不明所以,说着还真伸出手去触碰贺辰泽的面颊。 被指脸红,贺辰泽立刻将头转得更侧面了些,故作镇定的回着,“车里热。”随后还对正在开车的杨铭宇命令了句,“空调关了。” 简安然竟真的相信了贺辰泽的说辞,注意力逐渐转移到手机上。 贺辰泽转头看了眼简安然,随后将头重新转回到窗边,凉薄的嘴角微微向上勾出个好看的弧度。 为掩盖真实情绪,贺辰泽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由于怕打扰到贺辰泽工作,简安然将手机插上耳机,尽量让自己做个隐形人。 只是偶尔会忍不住眼神往贺辰泽那张清俊的脸上飘,但当她撞上那抹清冽的目光时,却又紧张得耳根发烫,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车后两人所有细微的小动作,都被驾驶位上的助理杨铭宇看在眼里,杨铭宇透过反光玻璃,看着车后的两个人,莫名间竟在这冬日里嗅到一抹春意。 看着他们这样你偷瞄我一下,我偷瞄你一下,着实让正在开车的杨铭宇狠狠吃了把热腾腾的狗粮。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车子很开就行驶到了学校门口。 简安然恋恋不舍的下车,可在她正要关车门时,却听见贺辰泽忽然说了句,“晚上我有聚会,你也一起?” 他记得昨夜简安然同他说的话,他将她说的话全都放在心上。 听到贺辰泽邀请自己,简安然暗下去的眼睛立马亮了,耷拉着的脑袋立马抬起来,干脆的回了句,“我去。” 头点得如同捣蒜。 这还是贺辰泽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去非亲戚家的公开场合。 第三十九章 预备女友 简安然走进班级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会儿平时谈八卦,刷淘宝的同学此刻都已经拿好课本在座位坐好。 回到座位,发现张越还没来,不过她倒也不奇怪,张越向来喜欢踩点进教室。 前桌的女生一边往嘴里塞士力架,一边忽闪着大眼睛问简安然: “安然,今天送你来的那辆迈巴赫s800太豪了,那是谁的车啊?” 简安然对车不太懂,只答道:“我哥的。” “好羡慕!那车得五百多万呢,真羡慕你有这么有钱又帅气的哥哥。”那女生又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随后顿了顿,又道:“你哥缺女朋友吗?特别能吃那种。” 说完还从书包里掏出块新的士力架递给了简安然,明显是要贿赂简安然。 简安然看着女生递过来的士力架,憨憨一笑,“可能不缺吧,其实我哥现在虽然是单身,但是他已经有个预备女朋友了。” “预备女朋友?” 那女生惊诧,完全没太理解这个新名词。 “这···” 正逢简安然尴尬时,英语老师夹着公文包走进教室,余光扫到老师,那女生连忙将头转过去,做出认真听讲的姿态,谁让课堂表现也算是平时成绩呢。 那女生回头后,简安然在心里暗自偷笑一下,她说的预备女朋友,指的是谁,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老师都在讲台站好,张越才慵懒的走进教室,路过简安然身边时,还和简安然道了句,“早”,随后,将书包扔在座位上坐好。 简安然也礼貌的点点头,回了一句,“早”。 上课时,张越闲着无聊把简安然的书包用小刀划开了个口子?,想着看看她书包里有什么。 却不想,手放进去,直接拽出一沓现金。 张越吓了一跳,连忙用笔戳了下简安然,随后给简安然使了个眼色,准备在桌子下,将现金还给简安然。 简安然一低头,看见一沓红红的钞票也吓了一跳,连忙用眼神问:怎么回事? 张越也还了简安然一个眼神,示意她看自己的书包。 当看见被张越划坏的书包,简安然顿时黑了脸,书包可是哥哥送给她的,平时她很珍惜。 下课时,张越忍不住问简安然,“揣着一万现金上学,你家的人都这么豪吗?” 他打趣的说。 简安然想了下,没有立即回答。 钱是在夜店赢的。 这可是她的第一桶金,虽然来的并不光彩,但最后还是将真相直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越,“钱是那天在夜店喝了一瓶酒换来的。” 她凑近张越耳边小声说着,这才发现张越的两个大黑眼圈,便提醒道:“少熬夜吧,对身体不好。” “我还行。”说着,张越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可心底还是感觉有些暖意,毕竟有很多年,没人这样关心过他了,随后他凑近简安然问,“晚上,夜店有主题活动,要不要一起?” 简安然想到自己晚上答应过贺辰泽的事,便拒绝了张越,“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我有事,等有空我去的时候,一定叫上你。” 为避免张越生气,她说得很小心翼翼。 放学后,简安然在看见贺辰泽后,立即快步走过去。 他依旧西装革履,矜贵如初。 贺辰泽打量了下简安然的衣着,当漂到简安然腿上那双半筒过膝袜时,微微蹙了下眉,随即收回视线。 “只是一般的聚会,不用穿得太张扬。” 听他这么说,简安然这才注意到此刻自己腿上这双花花绿绿的半筒袜,确实张扬了些。 因此,回到车上她第一件事,就是将腿上的丝袜脱下来。 可她完全忽略了,身边还有个男人呢。 看着简安然裙子下露出的大白腿,贺辰泽的眸色深了深,随后直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挡在简安然腿上,随后他压低嗓音,用仅仅两个可以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道:“妹妹,哥哥也是个正常男人。” 听到贺辰泽的话,简安然下意识飘向贺辰泽的某处,随后立即红了脸。 “贺少,您要榴莲披萨我买回来了。” 杨铭宇敲击车门,贺辰泽打开车窗,接过杨铭宇手里的披萨,递给简安然,“你爱吃的。” 看到榴莲披萨的瞬间,简安然眼睛都亮了,心里有几分惊喜。 “趁热吃。” 贺辰泽说着,拆开包装袋,带上一次性手套,取出一块披萨递给简安然。 原本贺辰泽对这样有气味的食物是很厌恶的,可他今天却破例,允许简安然在车里吃。 吃过披萨后,简安然一阵满足,许是昨天没睡好,她竟靠在贺辰泽肩膀睡着了。 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肩膀本是有伤的,贺辰泽却面不改色的依旧任由简安然枕着自己的肩膀,他看她的眼里满是宠溺。 可车内和谐的一幕,并未维持多久。 车轮碾压过路面一块凸起的石块,一个颠簸,简安然的头错开贺辰泽的肩膀,直接向贺辰泽的下腹部跌去。 眼看简安然的脸离自己下腹越靠越近,贺辰泽清俊的脸一寒,剑眉微拧。 在他还未来得及阻挡,简安然的脸还是直直跌了下去。 贺辰泽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 正开车的杨铭宇,看到车后黑着脸的贺辰泽,立马小声道:“对不起贺少。” 头部传来隐约的痛感,简安然揉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调整了睡姿,变成了脸朝下压在贺辰泽的腿间。 此刻透着西装裤,贺辰泽能清晰感到简安然呼出的炙热气息,下腹自然绷紧,属于男人的欲望不断高昂。 贺辰泽直接将简安然重新扶起,由于动作大,简安然惊醒,“哥哥,刚刚怎么了?” 贺辰泽故作淡定,直接伸出大掌将简安然的头重新按到肩膀上,“我调整了下坐姿,没事,你继续睡。” 面对贺辰泽的解释,简安然选择单纯的相信,可回想起刚刚她总觉得有点奇怪,她分明感觉头部砸到了个硬硬热热类似肉骨头的东西。 杨铭宇不由偷笑一下,没想到自己高冷的上司还挺幽默。 恰逢这时,街边忽然冲出几个女人,直接挡在车前,逼停了贺辰泽的车。 “停车,停车!”她们在贺辰泽的车前肆意叫嚣着,“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这路你们休想过去!” 第四十章 全场最靓的仔 杨铭宇下车查看情况,女人门见有人下车立马走上去将杨铭宇团团围住,“你们贺氏做的化妆品毁了我的脸,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个答复。” “对,必须给个说法,我下个月本来要结婚的,你看看我的脸现在起的都是红疹子,还怎么结婚。”一个女人摘下口罩说着。 杨铭宇看了眼女人的脸,确实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可贺氏之前分明已经针对之前化妆品事件涉及到的顾客,进行过赔款了。 “大家先冷静下,等我了解完情况,和上司沟通后,会给大家一个答复。” 简单安抚好女人们的情绪,杨铭宇回到车内请示贺辰泽,“贺总,她们是之前化妆品事件的当事人,现在拦车是想向贺氏讨要一个说法。” 清楚事情原委后,贺辰泽决定亲自下车处理这件事,贺辰泽刚一出门,女人们就围了上来,“贺总,现在我们的脸毁了,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之前贺氏已经进行过赔款,你们今天拦车的诉求是什么呢?” 贺辰泽问。 “之前承诺我们的赔款,我们根本没收到,贺氏这么大的集团是要赖账吗?” 女人们情绪明显比刚刚激动了些。 赔款没有收到? 贺辰泽闻言,眸色深了深,可他之前分明已经通知下去对有损失的客户进行赔款,中间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如果大家没有收到赔款,现在到我助理那里登记,如果情况核实属实,我们会尽快将相应的赔付金转到大家的账户上。” 贺辰泽的话,很快起到作用,女人们收起刚刚剑拔弩张的姿态,瞬时态度一转: “有贺总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不过贺总刚刚的话你可要实行,不能骗我们。” “我贺辰泽说话,一言九鼎。”贺辰泽掷地有声的说着,女人们的心才算放下,纷纷去找杨铭宇做登记。 在车内,简安然静静看着这一幕,不由对贺辰泽生出几分崇拜之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贺辰泽处理事情的成熟稳重模样。 处理完客诉问题,贺辰泽重新回到车里,神情严肃的对杨铭宇道:“三天之内,查清赔偿款的事,我要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可能又是和自己的姑姑贺嘉怡有关。 接到命令,杨铭宇立马应声,“是,贺少。” 随后,也思考起这次事件,之前公司对客户退款赔偿的环节,他也有参与,但一切进行顺利,还有客户的收款截图做佐证,怎么可能赔款没有得到落实呢? 简安然看贺辰泽眉头紧锁,伸出手用指腹帮贺辰泽舒展了下眉心,她虽然帮不上他的忙,可她也不希望看到哥哥一直苦着脸。 看到简安然的乖巧模样,贺辰泽的心情霎时变好几分,“早知道你能解忧,我就该在第一次见面就带你回家。” 说着将简安然往身侧揽了揽。 “安然真的有那么大作用吗?可安然分明什么都帮不上哥哥。” 简安然想到自己帮不上贺辰泽心里竟有几分落寞,她在心底暗自下定决心,将来有一天一定要成为可以对哥哥事业有益处的人。 “你不需要做什么,就这样一直呆在我身边就好。” 贺辰泽说着,还轻嗅了下简安然的发心,有淡淡玫瑰花的清香,顿时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 夜晚,简安然换好礼服,随着贺辰泽来到宴会厅,宴会厅内已经熙熙攘攘站满了人,这些人一定是清一水的达官显贵,名门闺秀。 由于之前未曾参加过上流社会的晚宴,简安然虽昂着头有些拘谨,一双手拉着贺辰泽的衣袖,紧跟在贺辰泽的身后。 看见贺辰泽,许多人都特意走过来恭敬地打招呼,也时而有些恭维之声,“贺少,我们s市的铁路工程能顺利进行,还是多亏您的慷慨相助啊。” 贺辰泽只神情淡然的点头,“回馈社会,理所应当。” 一路上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简安然有些许胆怯,拉着贺辰泽的手,紧了紧。 察觉到简安然的小动作,贺辰泽测过身,将简安然的下巴微微勾起,“你是我贺辰泽的妹妹,抬头。” 语气轻缓,却有着毋庸置疑的魄力。 听到贺辰泽的话,简安然心里仿佛被某种力量充满,立即来了底气,她挺胸昂头,仿佛自己就是全场最靓的仔。 正在接受敬酒的黄媛媛顺着人群的目光,扫到贺辰泽,她径自端着两杯酒杯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酒递给贺辰泽,“辰泽,祝我生日快乐吧?” 贺辰泽接过,礼貌的示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简安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道今天是黄媛媛的生日,可贺辰泽接下来的话,却缓解了简安然的尴尬,“这是我和我妹妹一起准备的礼物。” 贺辰泽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黄媛媛手上,黄媛媛眼里满是惊喜,立刻拿起拆开,里面是一条美丽的钻石项链。 她往脖子上试了试,“辰泽,这项链真漂亮。” 简安然顺势也看了眼黄媛媛白皙脖颈上那条闪闪亮亮的项链,确实很漂亮。 黄媛媛走后,贺辰泽拉着简安然在宴会厅的角落坐下,而简安然的视线黏在黄媛媛脖子上那条项链身上,说实话,她现在很羡慕黄媛媛。 “妹妹也喜欢?”贺辰泽看出了简安然的心思。 简安然口是心非道:“还好吧。” 贺辰泽挑唇笑了下,随后从兜里摸出个古香古色的小盒子,递给简安然,“拆开看看。” 简安然打开,是一枚非常精致漂亮的翡翠吊坠。 “和哥哥的是一对的?” 简安然惊喜的发现这枚吊坠,和贺辰泽脖子上的那枚如出一辙。 贺辰泽摸了下简安然的头,应了声,“嗯。” 听到贺辰泽肯定的回答,简安然顿时心花怒放,前几天她就听王婶说贺辰泽花大价钱特意找人定制了一枚玉佩,原来是送给自己的。 第四十一章 要走,要留,随你! “辰泽,我大伯对贺氏最近的新项目很感兴趣,方便过来聊聊吗?” 黄媛媛应酬完几个身边人,转而走向贺辰泽,贺辰泽应声后随着黄媛媛离开。 简安然在最为等得无聊,嗅到空气中传来食物的诱人香气,简安然便径自来到食品区寻找可口的食物来打发时间。 她将一小块蛋糕用叉子插起,找了个精致的小碟子放进去,重新找到座位坐下,静静品尝。 余光瞥见黄媛媛挽着贺辰泽的胳膊已经向宴会厅大门走去。 哥哥要走了? 简安然心里着急,爱甜食如命的她连忙吞咽下盘子中剩下的最后一口蛋糕后追上去。 张口想叫住贺辰泽,可口中含着食物,却发不出声,索性给贺辰泽发短信,生怕他把她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感到兜里手机的震动,贺辰泽刚要低头看手机,脸颊却被印上一片温软。 简安然惊诧的看着眼前一幕,胸口处突然传来刺痛,很尖锐。 忙转开视线,手捂住胸口,缓和情绪,口中蛋糕未经咀嚼直接滑落食道,她被噎出几滴眼泪。 眼前人影绰绰,简安然将头仰望道墙角45度,极力憋住眼泪。 忽然有人从她背后拍她肩膀,她猛然转头,以为会是哥哥,可惜不是。 “女士,您还好吗?” 年轻的侍者关切的询问着。 “没事,我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我自己带了眼药水,我没事。” 简安然连声说道,猜想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很难看,她拍拍脸,调整好情绪朝年轻的侍者挤出个笑脸,随后端起侍者盘中的酒,往口中灌了大口。 而她身后,贺辰泽直接拉开身侧的黄媛媛,沉声道:“你醉了。” 眼里满是冷漠,他回过头,试图在宴会厅内寻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黄媛媛看着贺辰泽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心里苦涩蔓延,在察觉到贺辰泽看向宴会厅时期盼的眼神,心更是疼得如同刀绞。 另一边,简安然流连在酒水区,一路走,一路胡乱的往嘴里灌酒。 香醇的液体顺着口中流入体内,视线逐渐模糊。 隐隐感到有些反胃,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卫生间走,一个趔趄,迎面竟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 被撞了一下,简安然脑袋更昏了,她含混着道歉。 那人纹丝未动,依旧挡在她面前。 胸是平的,她知道面前的一定是个男人。 简安然蹙眉抬头,正撞上一张放浪不羁的年轻脸庞。 “张越?怎么是你?” 居然在这里碰到张越,简安然有些意外。 “两次见你,你都喝得烂醉,你哥他不管你?” 张越扬了下眉,随后伸出手作势要去抚简安然,看到张越伸过来的手,简安然不能后退一步,“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 “逞强。”张越淡淡吐出两个字,收回了刚刚伸出去的手,“不需要算了,我走了。”说着,张越朝简安然摆摆手,作势要离开。 他向来不是个喜欢上杆子取悦别人的人,更不习惯强人所难。 想到黄媛媛亲吻贺辰泽的一幕,简安然心里五味杂陈,她现在身边很需要人陪伴,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伸手拉住了张越的胳膊,随后小声问道:“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此刻在这里多呆一秒,简安然都感觉始终折磨,她不想回去找贺辰泽,她现在不想见到他。 张越看着眼前醉熏熏的简安然,坏笑一下,“不怕我趁人之危?” 半小时后,郊外的公路上一对飙车的年轻男女呼啸而过。 “张越,你赶紧停下,你要带我去哪里?”被风吹得发丝凌乱的简安然,坐在摩托车的后车座上,手里紧紧抓着后车座,愤愤然的朝前座的张越吼着。 可张越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车速不减反增,车速快得车体仿佛都要驶离地面。 一个巨大的斜坡出现在眼前,简安然心惊肉跳,不得不抱进张越的腰。 感受到身后女人的触碰,张越邪气的笑了下,紧着车体以飞速疯狂的直直开了下去,简安然的心也随着忽悠一下提了起来。 她在心底暗自祈祷,自己可以完好的活过今晚。 过了一个斜坡又一个斜坡,简安然的心也随着车体忽上忽下,随着肾上腺素的逐渐飙升,一种奇妙的紧张与刺激感渐渐占据了心头的恐惧。 她曾经从未体验过这样极致的疯狂。 摩托车在郊外的一处荒山停下,此时已接近凌晨,四处是黑漆漆一片。 简安然由于惊吓过度,坐在后车座上,只觉头晕目眩、瘫软无力,张越却是一副得意欠揍的神情,神情淡然的替自己解开摩托车帽。 “张越,你是不疯了?这样开车是会要人命的。” 从摩托车上垮下来,简安然直接蹲在地上干呕。 “怕什么,不是还没死吗?” 张越玩世不恭的说着,伸出手帮简安然摘了安全帽。 简安然的心里有些后怕,在心底脑补着如果发生危险,可能会出现的血腥画面,飙车虽是刺激,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缓和好情绪,简安然从地上坐起身,当看向周围的一片荒芜时,顿时从心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紧张的后退进步,小腿直接装在摩托车上,撞得一疼,“嗯——”。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张越蔑视的撇了眼简安然,露出一抹皎洁的坏笑。 她的仓皇无措,他尽收眼底。 简安然心里有些犯嘀咕,她不知道张越在深夜将她带到荒郊野岭的目的,心里开始后悔当初让张越带她离开的决定。 想着,她从包里摸出电话,准备打给贺辰泽求助。 张越见简安然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神情有一点异样,头偏到一侧,幽幽说了句,“要走,要留,随你!” 声音很轻,夹杂着说不出的忧伤。 说完,他转过身径自朝山上走去。 望着张越渐行渐远的背影,简安然愣住,脑子一片空白,这一幕在她意料之外,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缓缓放下手机,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吹得她脊背发凉。 一阵心悸。 简安然最终放弃打电话,快走几步追上张越,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附近有人正盯着她。 第四十二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我们要爬山吗?爬到山顶?”简安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今天是她的忌日。”张越幽幽开口,原本明亮的眸光渐渐暗淡下去。 简安然转过头看张越,她不知他口中的他是谁,但清楚这一定是个有关悲伤的故事。 察觉到简安然的视线,张越简单解释了句,“我前女友,去年死了。” 明白事情原由,简安然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索性不说话,只跟在张越身边,静静陪着他走山路。 山间寒风阵阵,迎着冷风,简安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张越脱下自己的宽大外套披在简安然身上。 不同于张越神情的冷冰,他的外套是温热的。 嗅到陌生的男人气息,简安然心头一颤,她摇摇头,将外套还回给张越,张越却再次强行将衣服套在她身上。 突然,草丛有一声异响传来,似是有东西正躲在后面。 简安然心生畏惧,脚步停住,身子直往张越身后缩。 然而,虚惊一场。 不过是一只肥肥的大兔子。 “胆子这么小还敢跟我单独出来,不知你是心大,还是……看上我了。” 张越幽深的眼噙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 简安然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抓着张越腰间的衣服,立即尴尬的松开手,故作淡定的说了句,“兔兔这么可爱,适合烤着吃。” 极力掩饰尴尬,简安然径直迈大步往前走。 山顶,一座小小的墓碑屹立在那里,墓地似是有人经常来打扫,整洁得没有一点杂草。 墓碑前,放着插着一束娇艳的鲜花,最近两天应该刚有人祭奠过。 目光注意到墓碑上的名字,简安然的心微微一滞。 醉酒那天,她分明听见张越对着她唤了句,“曲曼”。 简安然恍然大悟。 原来,她就是曲曼,张越的曲曼。 走到墓碑前,张越用手轻轻摩挲着石碑上的相片,就如同在抚摸最珍爱人的面颊。 透着月光,简安然分明看到,张越漆黑的眸子里充斥着无尽的落寞与深情。 他应该是爱惨了,那个叫曲曼的女人吧。 避免打扰到张越,简安然准备走得远些,目光却无意间扫视到,白雪皑皑的雪地里竟开出几枚娇颜如血的野花。 简安然蹲下来,伸手采摘下几朵用发绳系在花根,随后走上前恭敬的将花献在曲曼坟前。 墓碑上有曲曼的照片,她长得清新脱俗,气质不凡,想必生前也定是个美丽的女人。 简安然静静看着,脑子里回想起在书上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心中暗自感慨世事无常。 看到简安然为女人鲜花,张越嘴唇蠕动一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我想曲曼她一定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的生活。” 简安然顾自说了句,转身离开。 她知道,刚刚的话张越听得见,也听得懂。 张越静静地坐在曲曼的墓碑边,陪着她。 简安然则是,抬头看着满天星星的夜空。 一颗闪亮的光点从空中划过,简然开始感觉是眼花了,揉揉眼睛。 结果,真是流星! “张越,流星。” 简安然指着天空惊喜的叫道。 张越朝她走过来,也抬头望着颗颗流星划过的夜空。 简安然惊喜的指着天空,对张越说:“据说对着流星许愿很灵验的。” 他信了。 张越双手合十在胸前,认真对着流星诉说着他的愿望。 嘴角还有一抹犹如孩童般的天真笑意。 简安然第一次在张越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她猜测,他的愿望,必然和那个叫曲曼的女人有关。 而她呢,则是希望一辈子可以留在哥哥身边。 两个有故事的人,诚心诚意对着流星诉说着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愿望。 简安然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和贺辰泽在酒吧初见的场景。 “你相信人有转世轮回吗?” 简安然问。 “不信。” 张越淡淡说着,随后在简安然身边坐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空渐渐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两个人身上。 “朝阳,真美。” 简安然由衷感慨,对着身侧的张越会心一笑。 据说男人落泪,说明他真的爱了。 她第一次看见男人落泪,是在张越脸上。 她分明的看见,张越看着那抹天边的朝阳眼角划下一颗晶莹。 张越笑着抹掉眼尾的泪水,“她说她喜欢看日出,而我今天是第一次看日出。” 下山后,张越载着简安然回到市里,市里满街的寻人启事,简安然撕下一张,寻人启事上竟印着自己的照片,再抬头,大厦的led屏幕上满满都是自己的照片。 后来回到家,简安然听王婶说贺辰泽找她都找疯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实木门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简安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贺辰泽已经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床上提起。 “简安然,你是找死吗?” 贺辰泽恶狠狠的说着,最后几个字像从牙缝中蹦出般狠厉。 “哥哥……” 简安然弱弱唤了声,害怕得大气不敢出。 接着,她被重新丢回到床上,耳边是大力关门的声音。 自那天之后,她除了上学之外就是被禁足在家,一连几天她都没有见到贺辰泽,简安然忍不住问王婶,“我最近都没看见哥哥,哥哥最近很忙吗?” 王婶颇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说了实情,“少爷,最近一直没回家。” 没回家? 这是他的家,他不回家,能去哪? 简安然有些迷茫,回到房间她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贺辰泽。 微信上,只发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只当贺辰泽是因为自己出走而生气了,所以现在她除了道歉,完全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抱着手机,等了一天,并未等到贺辰泽的回应。 简安然等得急了,索性直接打电话给贺辰泽。 漫长的嘟声后,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你好,贺总现在正忙,我是贺总的秘书,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沟通,我可以帮您代为准达。” 第四十三章 他承认爱她 听见电话里的女声,简安然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那麻烦你了,就帮我转告他,给我回个电话吧。” “好的,女士。”秘书应声后,在贺辰泽的授意下挂断电话。 “贺总。”秘书将电话恭敬递到贺辰泽手上。 贺辰泽接过电话,“你出去吧。”现在他想一个人静静。 放学后,简安然在玄关换好鞋子,直接背着书包,向卧室走,当路过贺辰泽的卧室时,她忍不住敲了敲门。 里面并没人应声,推门进去查看,贺辰泽的衣物整齐的摆在行李箱内,明显是也有人特意整理过。 她以为是贺辰泽回来了,可进屋后并没有找到贺辰泽。 怎么会没人? 王婶上楼的时候,正碰见简安然从贺辰泽的房间出来,便走上前笑着问候道:“小姐,您回来了。” “嗯。”简安然应了声,随后问,“我哥他今天回来了吗?” 王婶摇头,“没有。” 简安然心里有些纳闷,哥哥这几天都没回家,衣服是谁帮他叠的? 没多想,直接对王婶说:“我哥如果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很久没见到他了。” “好的,小姐。”王婶立刻应声。 晚上八点,豪华包间里,年轻的男女聚在一起边聊天边喝酒,包间里的灯光昏暗,加上动感的音乐,整个包间的气氛格外暧昧。 贺辰泽坐在人群的最中央,深邃的墨眸盯着手里的红酒杯,随后,将酒移到唇边一饮而尽。 “贺少,心情不好?” 坐在远处的黄彦斌观察到贺辰泽的不对劲,立刻凑到他身边问。 “没有。” 贺辰泽简单回应两个字,脑海里满是简安然对她笑的模样,和她与其他男人离开自己视线的画面。 简安然出走那天,他亲眼看见她上了那男人的摩托车,他本是立刻开车追出去的,可等他启动车子,简安然和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黄彦斌在心里猜测着,贺辰泽心情不好肯定和他的干妹妹有关,便继续问:“安然妹妹惹你生气了?” “贺少,你该不是对安然妹妹动情了吧?” 知道自己不该过问太多,黄彦斌却还是问出口,因为他从未见过贺辰泽为哪个女人如此伤情过。 贺辰泽端起酒杯的手顿住,随后应了声,“嗯。” 是,他是爱上她了。 最近他故意对她避而不见,不过是在逃避自己的心意。 同时,他也无法接受,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对于贺辰泽的回答,黄彦斌着实意外,他刚刚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方式问,却没有想到贺辰泽的回答会如此干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贺少,那我姐那?” 黄彦斌没忍住,追问了句。 黄媛媛是他的表姐,他还是想替自己姐姐打探下贺辰泽的心意。 提到黄媛媛,贺辰泽的墨眸微微眯起,并未作出回应,又径自喝了杯酒。 自从黄媛媛吻他,他已经在下意识去逃避她,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他无法直接说出太伤人的拒绝话。 同时,他也无法根据这个问题给黄彦斌一个答复,因为那是他和黄媛媛之间的事,他不希望其他人参与进来。 “辰泽。”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的女声,打断了贺辰泽和黄彦斌的思绪,两人转过头看向声源的方向。 来人,正是黄媛媛。 黄媛媛穿着一条淡黄色的长裙从包厢门口走进来,笔直的长腿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高挑且知性。 最近几天,她也在为上次宴会上的唐突举动而尴尬,本想躲几天不见贺辰泽,可她的心里却止不住对他的想念,便想着来他经常关顾的地方碰碰运气。 贺辰泽看见黄媛媛,眼里没有丝毫波动,目光又转而落回到酒杯上。 黄媛媛走到贺辰泽身边,将包递给黄彦斌,示意他这个表弟识相的让座,“表弟,帮我拿好包,如果待会儿丢了什么,拿你试问。” “得令,表姐。” 听到黄媛媛的指令,黄彦斌立马拎着黄媛媛的包悻悻走开,她自小就比较敬畏黄媛媛这个做过刑警的表姐。 黄彦斌走后,黄媛媛径自坐到贺辰泽身边,也顾自给自己斟上一杯酒。 “辰泽,听说你要出差,定好日子了吗?” 黄媛媛收起刚刚对黄彦斌的毫不客气,这会儿完全是一副温柔小女人的模样。 “嗯,计划本月17号。” 贺辰泽说着,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继续喝酒。 “走之前,有空吃个饭吗?” 黄媛媛问得很小心,她有些担心贺辰泽会拒绝她,毕竟上次晚宴上的尴尬气氛还没过。 见贺辰泽不作声,为缓解尴尬,黄媛媛立马端起手里的酒,“辰泽,我们喝一杯。” 贺辰泽本就借酒消愁,有人邀酒他当然不会拒绝,向黄媛媛举杯示意后,径自喝光了杯中的酒。 今晚,贺辰泽已经喝了很多的酒,黄彦斌本想劝阻,却碍于表姐在一旁,完全不敢搭话。 可看着贺辰泽又是几杯就下肚,黄彦斌才忍不住制止,“贺少,少喝点。”说着,他试图伸手拿走贺辰泽手中的酒杯。 在平时,这样唐突的举动他是不敢的,可他真的怕贺辰泽再喝下去会出事。 此时的黄媛媛也已经有几分醉意,她直接拨开黄彦斌伸过来的手,让黄彦斌抓了个空,“表弟,你能不能不扫兴,我贺辰泽正喝得高兴。” 因为饮酒,黄媛媛脸蛋微红,说话时声音都有些轻飘飘的。 “……” 黄彦斌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又重回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贺辰泽虽喝了很多酒,可头脑还是清醒的。 当听到耳边有软绵绵的说话声,他微微侧过脸,当看到黄媛媛的眼睛时,贺辰泽竟认真注视起来。 她的眼睛很温柔的棕色,和简安然的有几分相像。 可她终究不是她,她很清醒的知道。 黄媛媛看到贺辰泽竟在认真注视自己,心里竟有几分兴奋,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顺势揽上贺辰泽的胳膊,“来,今天不醉不归。” 她清楚男人终是靠下半身思考,在她内心深处,竟有几分希望贺辰泽会在醉酒后与她发生些什么。 第四十四章 划清界限 “嗯……” 贺辰泽应了声,目光停留在黄媛媛脸上,有几秒他以为眼前的人是简安然。 他感觉她就在他的身边,就这么乖巧的坐着。 贺辰泽和黄媛媛继续喝酒。 一旁的黄彦斌心里是种种无奈,想要再次去劝阻,却又找不到理由,只能看着自己表姐和贺辰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以此同时。 简安然在卧室里洗漱完换好睡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天她心里老有种不安的感觉,隐约感觉今天会有事情发生。 索性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她对着在厨房洗碗的王婶问:“哥哥,还没回来吗?” 王婶放下手中的工作,从厨房里走出来,“小姐,少爷今晚估计也回不来,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怕简安然在等下去,会影响睡眠。 “嗯。”简安然点点头,接着用手机给贺辰泽打了好几个电话,皆是无人接听,她不由多想起来,很担心贺辰泽会出事。 她记得白天她明明告诉贺辰泽的秘书给她,回电话的,可到现在她都联系不上贺辰泽。 但她又被禁足了,无法出别墅区寻找贺辰泽。 简安然思虑了片刻,对着还在忙碌的王婶说了句,“王婶,去休息吧,我反正也要等哥哥,剩下的工作就由我来帮你吧。” 王婶感到为难,连忙推辞,“小姐,这样的粗工怎么能让您做呢?我一个人就可以。” 简安然提议,“那我们一起吧。”说着,她已经走进厨房开始帮王婶忙绿了。 王婶看着简安然帮自己,由衷感谢,“小姐,您人真好。” 帮王婶做些工作,分散精力,简安然也觉得心情轻松许多。 时间已近凌晨,包间内的气氛依旧很活跃,贺辰泽和黄媛媛到现在已经喝了不下十五瓶酒。 黄彦斌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由佩服他们两个的酒量,可心里的担心也多了一些,他怕他们醉酒后会发生他无法阻止的场面。 再者,他分明听到黄媛媛来之前,贺辰泽已经很肯定的告诉过自己,他喜欢的人是简安然。 “贺总,绿地的项目,你也参与了吧?” 有人走过来主动和贺辰泽搭话,在场的人皆是在s市数一数二的商界精英,同时他们也都非常敬重贺辰泽,因为贺辰泽在短短一年时间,就令贺氏集团的股价足足翻了一倍。 “嗯……” 贺辰泽应了声,绿草项目是贺氏集团由房地产开发转战物业服务的一个开始,这个是项目他势在必得。 然而,绿地地产的负责人是黄媛媛的大伯,黄媛媛便提议,“辰泽,你要是有时间我这两天把我大伯约出来,我们一起聊聊项目的事?” 她相帮贺辰泽赢得项目。 “我会靠实力参与竞标。” 贺辰泽委婉黄媛媛的好意,他贺辰泽不想靠女人,他会与业界的人公平竞争,靠实力赢得这场战役。 黄媛媛虽有些不悦,脸上却依旧挂着浅浅笑意,回答道:“那我预祝贺总旗开得胜。” 说着,她顾自干了一杯。 心头隐隐有些苦涩,她与贺辰泽本是至交好友,可在简安然出现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竟变得尴尬而又生疏。 可谓是旁观者清,黄彦斌在一旁看得懂表姐对贺辰泽的意,也读得懂贺辰泽对表姐并无情爱的心思。 不过在心里,他倒有几分佩服贺辰泽,即使喝了那么多酒,却依旧能清醒如初的说话。 又过了十分钟,贺辰泽看了眼腕表,和在场的人告别后,就先行离开了。 黄彦斌和黄媛媛紧随其后走出包间。 “辰泽,你喝醉了,回家不方便,要不去酒店住吧。” 黄媛媛走到贺辰泽身边,双手顺势挽住贺辰泽的胳膊。 她内心还是有些期待,今天会与贺辰泽有新的进展。 贺辰泽停下脚步,一旁的黄彦斌也站立在原地。 贺辰泽侧目,瞥了眼黄媛媛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而这一幕,被大堂角落里的监控录得清清楚楚。 “不用……” 贺辰泽冷冷说出两个字,直接拒绝黄媛媛的提议,随后直接挥袖将黄媛媛挽着自己的手抽回。 黄媛媛没站稳,身子向后倾倒,黄彦斌立马作势扶住黄媛媛,小声说了句,“表姐,贺少他今天心情不好。” 黄媛媛在表弟的搀扶下站稳脚跟,望着贺辰泽决绝的别硬,黄媛媛心脏的位置抽痛一下。 她没想过贺辰泽有一天会对她如此冷漠。 “辰泽,你怎么能……” 黄媛媛追上去,本想质问贺辰泽为什么这么对他,可话还未说完,贺辰泽已经进了电梯,接着电梯门随之关闭。 “表姐,你看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打更好的,我去追贺少了哈。回去路上,你自己注意安全。” 黄彦斌说着挤上另一部电梯,只留下黄媛媛一个人站在走廊。 黄媛媛看着关闭的电梯门发呆,自己是如此高傲的人,怎么突然有一天为个男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悲哀。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如此。 想着,脑海里出现与贺辰泽从小到大经历过的点滴,他贯穿了她的整个成长过程,她确实无法狠心去让自己忘记这个男人。 从他亲手为她带上红领巾的那刻,她的心里就装着他了。 包括后来,上哪所高中,读哪所大学,她都是按着他的路在走,她就是想和这个男人近些,可现实是他们越走越远了。 黄彦斌在停车场追上贺辰泽,“贺少,你还好吧?” 他担心他今晚喝酒太多,身体会出问题。 “没事。” 贺辰泽回答。 “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车明天让杨铭宇来提。” 黄彦斌担心贺辰泽喝这么多酒,开车不安全,再加上最近酒驾查得严。 贺辰泽犹豫一下,“你把你姐送回去,我自己叫代驾。” 他还是会担心黄媛媛,毕竟他们是朋友。 黄彦斌嘿嘿一笑,“我姐是女汉子,她自己能行。” 贺辰泽睨着他,显然对他的态度并不满意,黄彦斌看出贺辰泽的不悦,立即道:“我帮我姐联系了她的司机,司机会接她。” 听到黄媛媛有人接,贺辰泽才放心下来。 其实,在酒桌上拒绝黄媛媛的好意,包括刚刚他对她的决绝,不过是希望两个人在特殊情感方面可以划清界限。 第四十五章 如果我嫁给别人,我一定恨你! 黄彦斌恭敬的为贺辰泽拉开车门,贺辰泽上车坐在副驾驶,目光看向窗外的夜景,脑海里满是与简安然相处的场景。 “彦斌···” 贺辰泽忽然开口。 “嗯,怎么了,贺少?” 黄彦斌侧耳细听,知道贺辰泽有话要对他说。 “你有喜欢过哪个女人吗?” 贺辰泽莫名地问了一句,没有任何前兆。 听到贺辰泽的问题,黄彦斌脑海里有一瞬空白,他向来纵情玩乐,对外宣称自己从未动过真心。 可终有一人,是他心中的例外。 “有吧。” 黄彦斌淡淡说着,语气早已变了,声音里藏着抹忧伤。 谁年轻时,心里不曾装过个不该放心上的人呢。 “那你忘了她了吗?” 忘掉? 怎么可能? “等有天我被人砍死了,你挖开我心脏,帮我看看,我也想知道,到死那天,我心脏里有什么。”黄彦斌半打趣说着。 若真爱过一个人,她是要呆在心里一辈子的吧。 “……” 贺辰泽没有说话,对黄彦斌这样的语气,也不觉得诧异。 他见过黄彦斌最痴情的样子,也见过他最放浪的样子,竟有几分读懂他的心境。 “没人是天生的浪子。” 黄彦斌又补了句,或者说,后来的纵情享乐,不过是用来麻醉神经的毒。 “曾经,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爱上谁。” 贺辰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黄彦斌诉说,“可自从我把她从垃圾场带回来的那天,我的生活好像一切都变了。我不爱吃甜食,她爱吃,我不爱看动画片,她爱看,后来她的所有爱好,好像渐渐都成了我的。” 黄彦斌偏过头,看了眼贺辰泽,有几秒不相信自己是活在真实里,听到贺辰泽说的这番话。 可看到贺辰泽原本冷漠的眼里,划出光亮,他便信了。 爱一个人时,只要想起她,你的眼里就会有那样的光。 甚至不自主的唇边会噙上一抹笑意。 世间缘分本就妙不可言,可能某天你在街角无意间遇上的人,会成为你此生仅有的例外。 黄彦斌脑子里想了下,才说道:“贺少,能拥有就尽情拥有吧,及时行乐。我当年就是畏手畏脚,结果心爱的女人跟了别的男人,我永远都忘不了她结婚那天和我说的话,”说话间,黄彦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的路况,眼里却隐藏着很深的情绪。 “她哭着问我,当初我为什么不留下她,她说当初哪怕我再主动踏出一步,她就有勇气向我跑99步,可我当时就是没说,我到现在都记得她那晚看我的眼神,有怨恨有无奈。以前其实她暗示过我的,她说,如果有一天,她要是嫁给别人,她一定恨死我了。可很多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也或者说,当时没发现有的人很重要,等发现重要的时候,已经晚了。” 黄彦斌想用他自己的经历,告诉贺辰泽让他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主动争取,而不是逃避。 因为他承受过痛失挚爱的痛苦,所以不希望贺辰泽也走上自己这条路。 忽而想到某处,贺辰泽眉头紧紧蹙起。 宴会当晚,他亲眼看见简安然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他不会输给那个男人。 在商场上他贺辰泽不会输,在情场上更不会。 “其实,贺少,你今天能和我说这么多说明,你拿我当朋友,感情的事,我曾经不太懂,但是现在我现在应该也算是经验丰富,你要是有哪方面想知道的,尽管问我。” 黄彦斌很感谢贺辰泽能对自己敞开心扉,说这么多话,便半开玩笑说着。 其实,这些年他前前后后也交了几个女朋友,他虽对那些女人没有多少走心,却还是对女人心思比贺辰泽要了解得多的。 这些年贺辰泽却从未有过女朋友,他感觉贺辰泽对女人的了解,应该还留在人体解刨学层面。 贺辰泽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打开大门,客厅的灯亮着,他在门口换了拖鞋,径自往屋内走。 他下意识往沙发上看了眼,并没有他所期待的身影。 他微蹙了下眉,转过身往餐厅走,喝了很多的酒,他现在想吃点东西。 当看见餐桌上摆放的食物时,他心里瞬间暖了,眉头舒展开,餐桌上的食物,他很确信是简安然准备给他的,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因为只有她有这样的心思。 餐桌上是捏成小狗形状的几个蒸馒头,狗狗的脸上还全是笑盈盈的。 贺辰泽上楼,打开简安然的卧室,却不见简安然踪影。 人呢?去哪里了? 在推开自己房门的刹那,贺辰泽看见睡在自己床上的简安然,和她的身侧整整齐齐的几个行李箱。 看到这一幕,他猜测得出,她是在帮他整理要出门的衣服时,睡着了。 顿时,心里的暖意又多了几分。 贺辰泽给简安然盖好被子,动作很小心,可睡意朦胧的简安然还是醒了,她微眯着眼睛,当看清面前那张朗俊的面庞时,心里原本的疑惑和警惕立马消散,本能的伸出小手去触摸贺辰泽的脸颊。 贺辰泽半坐在床上,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嗅到贺辰泽身上的酒气,简安然问:“哥哥,你喝酒了?” 由于刚睡醒,她的声音带着软糯,听得贺辰泽下腹一紧。 “嗯。”贺辰泽沉吟一声,低下头看着怀里乖巧的女人。 “我去洗个澡。”贺辰泽怕身上的酒气,会令简安然不舒服,说完起身就要走,却感觉到领带处传来的阻力。 “哥哥,不要生安然的气好不好?” 简安然的小手紧紧抓着贺辰泽的领带,她不想他走,她怕他又会消失还几天,而她想时刻看着他。 听到简安然提起那天的事,贺辰泽醋意上头,隐隐感到有些烦躁,他顺势钳过简安然的手,将她按压在床上,随后欺身而上。 一双如鹰的墨眸讳莫如深的盯着身下的女人。 简安然看着贺辰泽放大的脸庞,有一瞬间呆住,他身上带来的强大压迫感开始让她有几分不安。 第四十六章 哥哥是属狗的 “那天的男人是谁?” 贺辰泽终是没忍住,问出了他心里所想问的问题。 “哥哥吃醋了?” 简安然知道贺辰泽想问的事情,可她偏偏不想告诉他,她现在想到宴会时,黄媛媛吻了贺辰泽就心脏难受。 看着简安然的毫不示弱,贺辰泽莫名烦躁,他直接扯下颈间的领带捆绑在简安然手上,随后重重咬在简安然的脖颈上。 “疼……” 简安然在贺辰泽怀里扭动,双手被禁锢住动弹不得,颈间处传来痛感。 “哥你是属狗的吗?” 她怒斥。 说完,她细想,才反应过来贺辰泽可不就是属狗的吗? “不准和其他男人那么近!” 贺辰泽突然开口,霸道的提醒着她。 “不要,哥哥不是也和其他女人走得近吗?我不管哥哥,哥哥也别来管我。” 简安然毫不示弱的开口。 贺辰泽的眼里占有欲渐浓,他钳在简安然手臂处的手紧了下,随后直接伏在简安然的颈间,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印上了一记很深很深的吻痕。 简安然呆了。 贺辰泽做完这个疯狂地举动,也有几秒滞住。 他们彼此对视着,对视几秒,贺辰泽解开简安然手腕处的领带,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浴室走。 听见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摸摸自己脖颈处,沾染着贺辰泽气息的吻痕,简安然不知刚刚的吻,意味着什么,只觉脸颊发烫。 贺辰泽快速的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发现简安然背对着她躺在床上,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里,抱着她,“今晚睡这里?” 他咬着她的耳垂呢喃道。 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撩拨,简安然只觉耳垂发烫,全身**,像被微小的电流打过。 贺辰泽只觉自己下腹逐渐绷紧,索性将简安然往怀里揽得深了些,抱得紧,她的触感更舒服。 简安然僵住的身体,也顺着他的力道往他怀里钻了钻,她就像只小猫一样安静地蜷缩在贺辰泽怀里。 此时两人肌肤相贴,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身体的热度。 “晚餐是你准备的?” 贺辰泽微眯着眼睛,在简安然耳旁低语。 简安然点头。 她确实在客厅等了哥哥很久,自己现在肚子还咕咕叫,只是现在困意大于饥饿感,所以就只能忍忍,睡一觉起来吃早餐。 正想着,贺辰泽的手已经游走在了她的腰间,简安然饿的感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神秘且兴奋的感觉,她有些不适应,本能挣了挣。 “……” 贺辰泽没有想到怀里女人会反抗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心里没有生气,重重用力咬了下她耳垂,宣示着主动权。 他向来喜欢她的乖顺。 “哥哥,我疼……” 简安然轻声唤着贺辰泽,身体在他怀里不自主扭动了两下,可她细微的动作,却更加撩拨起贺辰泽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哥哥,你离我太近了。” 简安然怯怯道。 “妹妹,这叫近?男人和女人间的负距离才叫近。” 语气轻佻,透着邪魅。 负距离? 他显然意有所指。 一股温热的气流划过耳蜗,简安然身体不由自主轻微战栗,此刻她分明能感受到身后有个坚挺的东西正抵着自己。 心里既畏惧,又兴奋。 简安然不敢回头看,贺辰泽不老实的手,倏地握住简安然的手。 贺辰泽掌心的温热不断熨烫在简安然的手心,他手心的温度,透过她的肌肤,直接熨烫到她的心尖,简安然只觉自己的手心直冒汗,心脏跳得完全乱了节奏。 贺辰泽在她身后,轻轻吻着她的脖颈,此刻他的内心也在思考是顺从自己最原始的欲望,还是松开手放开怀里他一直想得到,也本早该得到的女人。 “妹妹的身边,以后只有哥哥一个男人,好不好?” 贺辰泽还是忍不住想提及那天发生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看着她和其他男人走,心脏的位置真的很难受。 霸道的哥哥却在语气温和的商量,简安然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她心里却很喜欢他这样和自己说话。 简安然缓缓开口,生线略略带着颤抖,“我答应哥哥,以后身边只有哥哥一个男人。不过,哥哥,也可以答应我,以后身边不要有其他女人吗?” 她在心里同样也不想在看见哥哥与哪个女人暧昧不清。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暧昧到极致,贺辰泽却终是忍住了欲望,他是要等她长大的不是吗? “妹妹,哥哥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 抱了许久,两人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由于缺乏睡眠简安然微微有些困意,朦胧中听到贺辰泽说话,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却也含混的说着。 “哥哥。”简安然娇嗔地叫了声,随后朱唇轻启,“我不爱别的男人,真的。” 我爱的人是你。 简安然的话还未说完,可能是太累了,说完“真的”两个字后,便直接腻进身后温暖舒服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不管她刚刚的话是敷衍还是真心,他都当真了,他希望她以后可以一直这样静静将她抱在怀里,让他来好好的爱她。 贺辰泽轻吻了下简安然的发心,就这么抱着她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原来,怀里亲自抱着心爱女人入睡的感觉是这般好。 意想不到的舒心,心里洋溢着温暖,和满满对这个女人的爱。 清晨,手机闹铃响起,床上熟睡的两个男女才逐渐转醒,这夜他们都睡得出乎意料的踏实。 “哥哥,吵……好吵……” 简安然不情愿的醒来,却不自主往地在贺辰泽的怀里钻得深了些。 贺辰泽看着面前小懒猫一样的女人,凉薄的唇角勾出个好看的弧度,贺辰泽一手抱着她,腾出另一只手伸过床头去关闭闹铃。 闹钟关闭,两个人又睡了半小时才舍得起床,离开这个让他们舒心的温柔乡。 简安然站在洗手池边帮贺辰泽挤好牙膏,之后拉着贺辰泽和她一同刷牙。 看着镜子里和自己一起刷牙的男人,是自己心里深爱的男人,此刻她真希望所有的美好都可以定格,或者这样的美好可以一直进行下去。 她想每天都可以和他一起刷牙洗脸,一起面对每天不一样的生活。 第四十七章 她只是他的玩物 洗漱下楼,简安然和王婶问了声“早”后,便开始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她要把昨天晚上落下的饭全部补回来。 坐在对面餐桌对面的贺辰泽,边吃早餐,眼神会无意间落在简安然的脖颈间,她白皙的脖颈上有一枚吻痕深深印刻在那里。 吃过饭,简安然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她找了件比较保守的衣服穿在身上,确认脖颈处的吻痕从外观看不到才放心下楼。 走到客厅,她意外发现贺辰泽没有走,背着书包走到贺辰泽面前,“哥哥,今天不赶时间?” 贺辰泽薄唇轻启,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送你上学。” 车上简安然一直刷抖音,偶尔会观察贺辰泽的一举一动,经过昨夜,她更加发现这个男人的每一点细微动作都可以牵动她的心。 比如,他现在用心工作的样子就很迷人。 “妹妹,在想什么?” 贺辰泽从电脑前微微偏过头看简安然,修长的长指却还在键盘上飞舞,显然和简安然对话,也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 “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 简安然回想着最近电视剧里看到的土味情话,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贺辰泽听到简安然的话,原本还飞舞在键盘的手倏地顿住,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简安然夸赞他。 看到贺辰泽微泛红的面颊,简安然忽然补充道:“原来男人也受不了土味情话,验证完毕。” 贺辰泽的脸立马阴沉起来,她竟然不是真心夸他,而是在验证她内心的猜测。 半小时后,车子在校门口停下,简安然下车,临走时贺辰泽说会接她放学。 走进教室,简安然看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舆论八卦,简安然也凑上去听。 “贺氏集团的和黄氏集团的联姻应该是实锤了。” 偶然间听到这么一句,简安然脑子里有一瞬空白,她走过去抓着那位同学的肩膀确认,“你刚刚说贺氏集团总裁要和黄氏联姻?” 刚刚还聊得兴起的同学,被简安然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几秒后缓过神才重新开口,“你自己看,今天的头条新闻,网上还有视频呢,两人深夜密会,好事将近。” 同学说着,将手机上的新闻页面出示给简安然看。 头条新闻上,赫然写着:贺氏总裁贺辰泽深夜密会黄氏集团副总裁黄媛媛,二人好事将近 板块上还附带了几张监控画面的截图,上面可以清晰看出黄媛媛在挽着贺辰泽的胳膊。 这条新闻,如晴天霹雳般在简安然的脑海里炸开。 简安然看着新闻,再联想起昨夜贺辰泽的深夜不归,心里那根绷起的那根弦一下子崩断,拿着手机的手也有几分颤抖,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可事实她根本做不到。 昨夜他分明在晚上轻薄了自己! 那自己对他来说,就只是个养起来的玩物吗? 再联想到,自己卑微的身世和黄媛媛的显赫家世,简安然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往下掉,她怕人发现自己的失态,索性走去教室。 笛梵刚要进教室,简安然就从她身边擦肩走过去,连声招呼都没有打,笛梵察觉简安然神情不对,出于对简安然的关心便也跟了出去。 简安然到超市买了两包面巾纸,和一瓶矿泉水,超市的工作人员,看简安然脸色苍白,好心的询问,“同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 简安然没说话,接过面巾纸和水便跑开了,她怕人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来到体育用品器材室,关上门的瞬间简安然眼泪豆大的往下掉。 躺在瑜伽垫上睡觉的张越被哭声吵醒,他揉揉朦胧的睡眼,发现是简安然。 “哭这么伤心,失恋了?” 听到屋内有人说话,简安然连忙收回眼泪,看向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与此同时,记者们已经在贺氏集团楼下等贺辰泽了,他们猜测贺辰泽会在最近公布婚讯。 在他们眼里,贺氏集团总裁和黄氏集团的千金,两人门当户对。 贺辰泽刚下车就被记者围堵住,记者纷纷举着话筒争抢提问: “贺总,传您和黄氏集团千金黄媛媛婚期将近是真的吗?” “贺总,你们联姻是基于爱情,还是商业利益呢?” 记者们试图挖掘联姻背后更加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向是他们的喜好。 因为知道的内幕越多,新闻才能写得越劲爆博人眼球。 面对记者的围追堵截,贺辰泽只回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现在他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会对此事做任何答复,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不仅关系到他和黄媛媛个人,更关系到两家公司间的友好关系,所以必须谨言慎行。 简单答复后,贺辰泽挥手示意杨铭宇清场,杨铭宇接到命令直接命令手下请走堵在贺氏集团门口的记者,随后亲自护送贺辰泽进公司。 总裁办公室里,贺辰泽查阅了今天的头条新闻,随后拨通黄媛媛的电话,“新闻你看了吗?” 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有人刻意所为,还是单纯的记者偷拍抄新闻。 “辰泽,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看到新闻,待会儿打给你,我这里也全是记者。” 另一边,黄媛媛在忙着应付记者,没说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信息量虽小,贺辰泽却也判断出,这件事黄媛媛事先并不知情。 ······· 笛梵推开门体育用品室的大门,看见张越和简安然抱在一起,笛梵眼睛睁得老大,完全被眼前景象震惊住。 看到自己的行径被笛梵撞见,张越倒也不慌张,淡然说了四个字,“非礼勿视!” 嘴角噙着的是一抹嚣张得逞的坏笑。 上课的时候,笛梵无意间看到简安然脖颈处的吻痕,犹豫再三,她写了张字条给简安然传过去。 感觉到笛梵在用胳膊肘碰自己,简安然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字条。 字条上面工整的写着两行简短的话: 张越有女人! 别入戏! 两行话,还都特意都加了感叹号。 作为简安然的朋友,笛梵虽不知她和张越发展到什么程度,却还是好心提示着简安然。 第四十八章 爱你,心会痛泪会流 简安然看着字条,以为笛梵是误会了她和张越在器材室的事,便回字条解释: 我跌倒,他扶我! 是误会! 或许是身体里的冷幽默细胞发作,简安然用了与笛梵同样的句式回复。 看了字条,笛梵却没信,她直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后给简安然一个眼神,示意她看她自己的脖子。 顺着笛梵的视线,简安然知道她发现了吻痕,脑海里不自主回想到昨夜,她立马将高领毛衣往上扯了扯,心里那股难受劲上来,更多的是自嘲。 或许之前她把她在贺辰泽心里的位置看得太高,她不过是他收养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情感呢。 当初他愿意收留她,给她一个家,不过是出于同情。 难道她真的还奢望有天能成为他的妻子吗? 就算可以,全s市的人也都会感觉她是攀附高枝和用尽手段吧。 下课铃声响起,笛梵笑盈盈的拿出一块奥利奥饼干递给简安然,“新口味,尝尝。” 简安然听到笛梵和自己说话,思绪才回来,意识到原来下课了。 简安然立马按灭手机屏幕,避免笛梵发现她看了一节课贺辰泽新闻的事实。 笛梵看出简安然的慌张,将手里的奥利奥放回袋子,才询问道: “安然,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察觉到简安然今天的表现很反常。 “没有,可能是饿了。” 简安然连忙掩饰,抓起笛梵放在桌子上的饼干,往嘴里塞了一块,“我没吃早餐。” 由于刚刚的撒谎,简安然往嘴里塞饼干的频率开始加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她此刻的心虚。 “这样啊。”笛梵不好再说什么,直接从包里又拿出点食品递给简安然,“慢点吃,别噎到,我这里还有很多。” 简安然狼吞虎咽地吃完桌子上一堆东西,又接过笛梵递过来的奶茶喝下去,才感觉心的位置随着胃的充满而变得舒服许多。 难怪有人失恋会选择狂吃食物来解压,果然还是有些作用。 放学后,简安然不想回家,此刻她心里乱,没有做好面对贺辰泽的准备。 走出校门,发现杨铭宇站在校门口,简安然立马避开,躲在一颗大树偷偷观察,发现杨铭宇并没有发现自己才放心。 …… 下班后,贺辰泽第一件事就是回家,他想尽快见到自己时刻牵念的人。 回到别墅开门进屋,客厅并没有看到简安然的身影,他蹙眉,上楼,简安然的房间也是空荡荡的,贺辰泽走到厨房问王婶,“小姐没回来?” “小姐应该还没,我忙着做饭,没注意。” 王婶回答,说完她出去厨房发现简安然人不在一楼,继续开口道:“我再去小姐房间看看。” “不必。” 贺辰泽阻止,刚刚他已经去简安然卧室找过,里面根本没人,看不到简安然,贺辰泽感觉自己的整颗心就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 忽然,想到今天清晨的新闻。 难道,这女人是为新闻的事和自己闹脾气? 再一看微信,简安然居然给他发送了消息: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照顾好自己。 显然,她又离家出走了? “少爷……” 王婶看到贺辰泽的脸色阴鸷下来,小心唤了声,想要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饭不用准备。” 贺辰泽冷冷地扔下句话,径直向门口走去,他现在没心情吃晚饭。 简安然最好是还在学校,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这次他要去哪里找她。 到车库提车,贺辰泽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拨出杨铭宇的电话。 “贺总。” 在校门口等简安然的杨铭宇,看到是上次的电话,连忙接通。 “安然在学校吗?” 贺辰泽问,语气有些急躁。 “还没看见小姐。”杨铭宇如实回答,随后道:“或许是在值日,我再等等。” 之前简安然也有晚出校门的情况,杨铭宇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进学校找。” 贺辰泽冷冷说出四个字,想到简安然的微信,贺辰泽心里的担心又深了些,他真的会怕简安然彻底从他世界彻底消失,他怕他会永远失去她。 “是。” 杨铭宇接到命令后,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立马着手处理,他直接敲开保安室的窗玻璃,开始和校门口保安交涉。 进入校园,杨铭宇在保安陪同下找遍校园角落,却并未发现简安然的踪影,最后他在保安帮助下联系校广播站广播找人,却依旧没有简安然的音讯。 路上,贺辰泽加快车速,手机铃声响起,贺辰泽低头查看,是黄媛媛的电话。 “嗯。” 贺辰泽接通。 “辰泽,待下在你公司碰面,我们一起出面澄清下事实?” 听出贺辰泽情绪不对,黄媛媛主动提议,虽然她很喜欢新闻里将她称为贺辰泽的未婚妻,可那毕竟是虚幻的,人还是要活在现实里。 再者,她知道贺辰泽在为新闻的事烦心,她不想他为难。 “嗯,好。” 贺辰泽没有犹豫直接应声,黄媛媛的提议正和他意,他本就不希望他的安然误会。 面对贺辰泽的毫不犹豫,黄媛媛只觉心凉,他就这么急着和自己撇清关系吗? 黄媛媛停顿了下,才继续开口道:“帝国大厦集合?” “嗯,我现在过去。” 贺辰泽手握方向盘,立即掉转车头,此刻他想着的是立刻澄清事情,简安然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 …… 简安然漫无目的走在街头,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帝国大厦。 大厦门口挤满了人,简安然背着书包走近,细观察发现那些人手里都拿着摄像机。 是记者? 他们等在这里,是为了采访哥哥关于今天的头条新闻吧? 想着简安然的心猛然抽痛一下,做了几次深呼吸稳住情绪,才发觉自己的眼睛又开始湿润,视线都朦胧了。 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心会痛,眼泪会掉。 重新迈开脚步,简安然想离开这个会引起她不愉快的地方,可是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周围的人群骚动起来。 “快看,那个不是黄氏集团的千金黄媛媛吗?” “真的是,走,我们去看看,她也是当事人之一。” 第四十九章 娶此生挚爱之人 简安然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脚步停住,顺着记者们的视线转过身,看向姗姗走近的黄媛媛。 黄媛媛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低领毛衣,宽松度刚好,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再加上脸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大方知性。 记者们看到黄媛媛走近,一下子迎上去,将话筒递到黄媛媛面前,黄媛媛面对蜂拥而至的记者,脸上并没有厌烦,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黄小姐,请问您和贺氏集团总裁贺辰泽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近期有结婚打算吗?” “据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早有婚约是真的吗?” “您当初放弃刑警工作,选择从商也和贺总裁有关吗?” 记者直入主题的提问,黄媛媛并不意外,脸上笑容不减不增,“我和辰泽确实是自幼相识。” 她现在不完全了解贺辰泽的意,所以不会轻易做过多答复,因为她要顾及贺辰泽的感受。 “照片虽是监控视频截出来的画面,但可以看出黄小姐是很爱贺总裁的吧?” 面对记者的刁钻,黄媛媛笑笑,巧妙回答,“黄氏集团与贺氏集团的关系向来交好,至于其他的事,我会想等辰泽来,再一一回答大家。” 对于黄媛媛的官面回答,记者们显然有些失望,他们现在把能挖出新闻大料的希望,重新寄托到贺辰泽身上。 所有的话都听在简安然耳里,简安然的脚像灌铅了一样,站立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心里像塞了团棉絮一样,发堵,想要逃离,脚却根本不听使唤。 哥哥和媛媛姐真的有那么多故事? 他们的真实关系到底是怎样?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对于哥哥向来有一种独特的占有欲,她无法接受哥哥与除她之外的女人有关系。 不敢继续多想,她极力控制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唇边已经有了些许的血腥味。 而黄媛媛接下来说的话,更让简安然感到诧异。 “辰泽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优秀且有责任心的男人,如果有天哪个女人可以嫁给他,相信一定会幸福的。” 黄媛媛脸上的笑容,明显灿烂许多,眼神看着正往这个方向走来的贺辰泽。 听到黄媛媛夸赞贺辰泽,记者眼里有了光亮,立马乘胜追击,“那黄小姐会嫁给贺总裁,成为自己口中说的幸福女人吗?” 媛媛姐是在间接告白哥哥? 简安然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 就在简安然沉浸在悲伤里,所有记者思考明天新闻爆点时,一道清冷的男声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 “我近期没有结婚打算。” 贺辰泽站在记者身后,直接开口打破他们写出爆点新闻的梦想。 说完,贺辰泽扫向众人,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娇小身影上。 即使距离很远,他看得到她的眼泪,心脏的位置也随着她的悲伤抽痛一下。 他想解释,想尽快解释给她听,不想她再多难过一秒。 话音刚落,记者们都带着诧异看向贺辰泽,黄媛媛脸上的笑意,明显僵住,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当真正听到贺辰泽澄清与自己的关系,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贺氏与黄氏集团素来交好,我与媛媛除了商业往来,私下里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为避免记者起疑,贺辰泽收回目光,他不想简安然成为焦点,他只希望她可以静心学习,不卷入任何纷争旋涡。 黄媛媛失态仅仅几秒,脸上重新挂上微笑,她走到贺辰泽身边,看向记者缓缓开口: “我和辰泽的关系确实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失落。 “那婚约呢?据说黄小姐和贺总裁是从父母定下的婚约。” 记者不死心,试图往深层次挖掘新闻,难道两人连一丁点儿的暧昧都没有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能已经不适用于当今社会,我一直信奉自由恋爱,将来要娶的人必然是我贺辰泽此生挚爱之人。” 贺辰泽坚定地墨眸里有笃定,他已经找到了他此生挚爱的女人。 顺着贺辰泽的目光,黄媛媛也注意到了人群里的简安然,心里竟生出几分妒忌,她分明看见,贺辰泽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装着的女人不是自己,而是简安然。 心里更加肯定了她最初的猜测,贺辰泽与简安然并非单纯的干兄妹感情。 收回视线,黄媛媛笑笑,顺着贺辰泽的意愿说道:“我和辰泽的思想是一样的,自由恋爱才是当下年轻人恋爱的主流趋势,毕竟是要找和自己过下半辈子的人,当然要找自己最爱的人结婚。” 简单应对完记者,贺辰泽命令手下的保镖驱散记者,随后踏着大步,走向角落里那抹小小的身影。 “辰泽……” 黄媛媛试图喊住贺辰泽。 贺辰泽的脚步却没有停住,此刻他急于去见他心里牵挂的人,即使听到黄媛媛喊他,也没有回头。 他怕简安然会逃离他的身边,那样的锥心疼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望着贺辰泽远去的背影,黄媛媛身子一点点颓下去,最初伪装出的坚强瞬间瓦解。 在外界看来,自己或许是个女强人,可自己心里也有脆弱的一面。 自己心里渴望得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他却总是回自己以背影,回自己以冷漠。 为什么住在他心里的女人,不是自己呢? 直到贺辰泽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简安然的视线,简安然才回过神,刚刚她心里一直在想,哥哥的挚爱之人是谁? 不过,她也庆幸哥哥没有承认和黄媛媛的恋情,要是哥哥承认下来,她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还想玩失踪?” 贺辰泽的眉头微微蹙起,眼里有责备。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 遇到她前自己无畏无惧,可遇到她之后,他心里竟有有了担忧畏惧的事。 这正应了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一句话: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此刻的贺辰泽不愿意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他愿意承受这样的忧与怖。 第五十章 她想要哥哥的吻 “我感觉哥哥和媛媛姐挺般配的,哥哥刚刚怎么不干脆承认下来?” 简安然依旧在赌气,明知道贺辰泽生气,她也不让,她想让他知道自己和他势均力敌,自己在感情里从不卑微。 “简安然,说说看,你到底想要什么?” 贺辰泽一把将简安然揽过,抱在怀里,“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只要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自己现在只希望眼前的女人可以一直陪在身边,如果她有想要的,自己全部满足。 简安然从贺辰泽的怀里微微抬起头,对视上贺辰泽深邃的眼眸。 他刚刚说自己要什么他都给? 简安然有几秒的诧异,她没想到贺辰泽会突然开口,和她说出这样的话。 简安然思量过后,直接开口问,“哥哥,你的话当真?” 眼神看着贺辰泽身后站着的黄媛媛,心里此刻已经有了想要的东西。 贺辰泽薄唇轻启,表情认真的看着她,“当真。” 自己从来不会骗她,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听到贺辰泽肯定的回答,简安然忽然扯开嘴角笑了,那笑竟也沾染着几分邪气,“哥哥,安然想要你的吻也可以?” 说着,她用手指轻轻指了下自己粉嫩的嘴唇。 很明显,她是要宣誓主权! 还就要在那个“准嫂子”的面前。 贺辰泽身子微微滞住,他深邃的墨眸睨着简安然,对于简安然的话,他有几分诧异,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可再望向简安然饱满完美的唇时,他确实有想亲吻的欲望。 “你确定?” 贺辰泽沉声发问,自己清楚现在的他们处于公开场合,也知道刚刚围观的人群目前还有零星并没有散尽,自己并不避讳在此刻去吻眼前的女人,只是担心会将她卷入舆论的风口浪尖。 “难道哥哥怕了?怕明天的头条新闻会是贺辰泽在公司楼下与干妹妹激吻?” 简安然继续挑衅。 贺辰泽深深知道简安然是怎样的性格,他也知道简安然或许永远做不到如黄媛媛般识大体,明事理,可就是这样任性妄为的她,他却很喜欢。 在他心里,她就是特别的存在。 思虑片刻,贺辰泽墨色的眸子里有坚定,如果两人的事情曝光,他会护她周全。 就在贺辰泽下好决心时,简安然却直接转了话锋,“刚刚开玩笑的,走吧哥哥,我饿了,我们去吃好吃的。” 说着,将贺辰泽落在身后,径自往大厦里面走。 她不过是在为今早新闻的事赌气吃醋,想简单难为下哥哥,她当然不会真的做出有损哥哥形象的事。 贺辰泽站在简安然身后,望着她的背影,默默挑唇笑了下。 简安然的及时刹车,让贺辰泽感觉到她的琢磨不透,这样的她更让他有几分着迷。 大步迈开,贺辰泽很快追上简安然,“不去外面吃?” 说好的吃饭,他现在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进大厦是要干什么。 “想吃哥哥亲手做的饭。” 简安然想着,那天由于叔叔出事,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哥哥做的饭,现在她很想试试哥哥的手艺。 按下电梯,简安然和贺辰泽走进去,电梯很快到达八楼的休息室。 进到休息室,贺辰泽在玄关换好拖鞋,走进厨房,寻找着合适的食材,他今天晚上想将菜做得丰盛些,来安慰下这个小女人。 简安然则是将书包放在沙发,独自去了淋浴间。 今天她从学校走到帝国大厦,走了很久的路,这会儿身上都是汗,呼在身上难受,她想好好清洗下自己。 扭开淋浴开关,热水浇在身上,简安然只觉舒服。 四十分钟后,简安然吹干长发,裹着睡袍走出客厅,发现贺辰泽已经换好衣服做好饭坐在餐桌前等她。 此刻的贺辰泽,也换掉了一身西装革履,身上只穿着件简单的休闲衣服。 看着贺辰泽,简安然的眸光有片刻的恍然,他们虽生活在一起,可她很少看到哥哥以这般居家的模样示人。 而贺辰泽看向简安然的刹那,同样有瞬间的晃神,他感觉眼前的简安然,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简安然玲珑曼妙的身体裹在淡粉色的浴巾里,精致的锁骨肆意暴露在空气中,轻踩在地板上的小脚白玉无瑕,她看起来清纯灵动,整个人散发着势不可挡的魅力。 即使,她只静静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却已足已撩动他的心弦…… 贺辰泽墨色的眸子里暗光浮动,收回视线,垂眸,不动声色的淡声道:“坐到我身边!” 简安然站在原地不动,两只光洁的脚丫不自觉的交错着,现在看着贺辰泽朗俊的面庞心里竟有几分羞涩。 “等我抱你?” 贺辰泽挑挑眉,露出今晚难得的轻松神色。 “不用,我自己可以。” 简安然赤着的脚丫,小脚丫“吧嗒吧嗒”踩在地上,几个快步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在贺辰泽身侧坐下。 贺辰泽微垂眼眸,看向桌子下简安然那双小巧的赤脚时,眉头蹙起,再想到今天是简安然的生理期,贺辰泽站起身走到门口,从鞋架上取下双拖鞋,重新回到简安然身边。 “哥哥,还真是细心!” 简安然夸赞贺辰泽,伸手要接过贺辰泽手里的拖鞋,可贺辰泽却收回手,没有递给她的意思。 贺辰泽在简安然身侧缓缓蹲下身,从地上钳起简安然的脚腕,用掌心轻抚了下简安然脚下刚刚沾染到的点丁尘土,随后亲自帮她将鞋穿在脚上。 “地上凉……” 声音清冷,寓意却是满满暖意。 贺辰泽掌心经过的地方温温热热,那温度直接渗透进肌肤,直达简安然的心尖儿,霎时,整颗心都暖洋洋的。 此刻的哥哥,好温柔。 自己最近几天的生理期,确实应该注意身体。 转眸再望向摆了满满一桌的丰盛晚餐时,简安然被眼前的奢靡程度惊呆,“哥哥,我们吃不下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有些浪费?” 自己明知道是哥哥的心意,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眼前大大小小的菜碟,算上甜点能有是十来盘,同时,她也好奇哥哥是怎么做到,可以在短时间内能做出如此多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 “我的妹妹,应该享受尊贵。” 贺辰泽平静地说着,语气确是不容抗拒。 第五十一章 摩天轮的两个传说 晚饭后,贺辰泽带着简安然去公司楼下闲逛,简安然突然看到远处的摩天轮,立马激动起来,“哥哥,我想做摩天轮。” 其实,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去游乐场玩过,这会儿她想让哥哥陪她。 贺辰泽看着她,满眼是宠溺的笑,却假意回绝了她,“不去,恐高。” 恐高,其实不过是骗骗这女人,实际他不过是想听她撒撒娇。 “去嘛,哥哥,安然要去坐摩天轮。” 简安然果真乖乖就范,开始摇晃着贺辰泽的手臂撒娇,她要他带她去游乐场。 夜晚的游乐场里,各个项目的售票点门前都排满了人,唯独摩天轮的售票点,空无一人。 “我要两张票。” 在售票点里酣睡的保安,被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吵醒,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手表的时间,视线重新回到简安然和贺辰泽的身上,眼里十分诧异,“情侣?” 保安困意消失,淡声问着。 简安然得意朝贺辰泽吐了下舌头,随后朝保安重重点点头。 贺辰泽只在一旁宠溺看着简安然,也没有辩解。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暧昧不明,没什么好辩解的。 保安看着简安然满脸幸福的表情,再看看她身旁高大俊朗的男人,内心有一瞬挣扎,但还是好心提醒了句,“情侣可以白天来。” 以往在晚上是没人坐摩天轮的,因为这个摩天轮有个不成文的传说。 如果有情侣在晚上八点钟坐摩天轮,摩天轮会自主选择一对情侣到达最高处时,超时停顿14秒钟,被选中的这对情侣的爱情便会被诅咒,不得善终。 但传说毕竟是传说,没人知晓是否应验,不过在晚上现在已经有些年没有人来坐摩天轮了,以至于售票员都离职了,要个保安来兼职盯着售票处。 “我不想白天,我要现在坐。” 简安然执意,说着还拉着下贺辰泽的衣角,贺辰泽对着保安点了下头。 保安看两人意愿明确便也不好再阻拦,便为两人打开了进入摩天轮的大门。 在空中,从摩天轮远眺,s市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简安然拉着贺辰泽的手,一会儿指指这里,一会儿指指那里示意贺辰泽看。 “哥哥,你看,这里往下看是江边。” 冬季是江边虽没有船,却也能看到两岸处的通明灯火。 他们所在的包厢到达至高点,摩天轮出现故障,在高空多停留了14秒。 简安然并不知晓,这个传说,而贺辰泽看着自己腕表,在心里数出整整14秒后,眸色深了深,眉头微蹙。 简安然看贺辰泽脸色不太好,以为贺辰泽恐高是真的,便用两只小手将贺辰泽的手捧在手心,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许愿哥哥以后不再怕高,这样以后每天都能陪安然来这里看夜景了。” 简安然听到过,另一个传说,据说摩天轮在停在至高点时,许愿很灵的。 她还在心里,暗自藏下了个小愿望:她希望可以和哥哥,此生相守,至死不渝。 贺辰泽看着简安然,凉薄的唇线勾出个好看的弧度。 她的单纯,打动着他。 “骗你的。”贺辰泽摸了下简安然的头,“哥哥怎么会恐高呢,哥哥将来要为安然遮风挡住,怎么可能会有畏惧的事。” 他会让自己越加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好眼前的女人。 夜晚,简安然将自己缩进贺辰泽怀里,贺辰泽轻吻了下简安然的发心,两人虽没有明确关系,行为举止却已经宛若情侣。 简安然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贺辰泽略带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哥哥,你说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使贺辰泽对她很好,但由于他们之间并没有进一步的明确关系,简安然还是没有安全感。 贺辰泽修长的手指钳住简安然的手,沉声道:“妹妹,又在胡思幻想?” 感受到贺辰泽触及自己简安然手腕处的手有异样,简安然忙拿过贺辰泽的手查看,借着月光,她看见他手指处缠着一块创可贴。 简安然摸着贺辰泽伤处的创可贴,心也跟着倏地一疼,立马担忧道:“哥哥受伤了?” “切菜的时候,不小心。” 贺辰泽简单道,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事,他收回手,直接用另一只手扣在简安然脑后,让她靠近自己的胸膛。 本来伤口还隐隐作痛,可这会儿简安然在身边,伤口突然不疼了。 简安然重新拾起贺辰泽被刀划伤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心里略过丝感动。 两人渐入佳境,一声电话铃声却打破了屋内的美好祥和。 电话是贺辰泽父亲贺宏峰打来的,贺辰泽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责备之声。 “贺辰泽,你居然当众毁了我与你黄伯伯,为你和媛媛定下的婚约,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事关两家友好往来,也关系着贺氏一年几十亿的收益,你必须去给黄伯伯和媛媛登门道歉。” 贺宏峰正半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电视里贺辰泽悔婚的新闻,气得打着点滴的手,都在颤抖。 电视里此刻正拨着贺辰泽说的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能已经不适用于当今社会,我一直信奉自由恋爱,将来要娶的人必然是我贺辰泽此生挚爱之人。” 贺宏峰的情绪激动,可把来换输液瓶的小护士吓了一跳,她连忙安抚着贺宏峰的情绪,“贺董事长,您保重身体。” 贺宏峰现在无心顾及这些,满心都是对自己这个儿子的不满。本以为上次和贺辰泽提过亲事,虽被贺辰泽拒绝,可他本想再找时间和他沟通的,却不想贺辰泽直接在媒体面前,正大光明毁了两家的婚约。 电话另一头的贺辰泽,选择沉默。 他知道和父亲不能硬碰硬,可涉及原则,他也不会妥协。 自己还未出生就定下婚约,怎么可能作数呢? “必须去道歉。” 贺宏峰再次强调,他倒不是多在乎两家间的利益往来,而是他和黄媛媛的父亲,还有着很深的渊源。 那渊源他未对任何人提起,因为涉及到很多年前的一宗案子,并不光彩,所以他没必要提及,更不会轻易在儿女面前当做谈资。 第五十二章 他是饿狼,别惹! 电话声音较大,简安然在旁边听到贺宏峰与哥哥说的话,她下意识抱住贺辰泽,一个原因是她害怕吵架,另一个原因是她想安慰哥哥。 贺辰泽看了怀里的小女人一眼,墨色的眸子里坚定有多些,他要快到斩乱麻,不会再让父亲对他和黄媛媛的婚事再抱有幻想。 “爸,我不可能娶黄媛媛,也不会走表哥的老路,这我是最后一次和您表态。” 贺辰泽只觉心凉,为什么父亲根本不了解自己。 挂断电话,贺辰泽的身子从床上半坐起身,他从抽屉里,摸出跟香烟,衔在唇边。 每到烦闷的时候,他都不自觉地想抽支烟。 简安然直接将贺辰泽唇边的香烟抢过,“哥哥,我不想你抽烟。” 她从床上跪蹭起身,一双晶亮清澈的眼睛看着贺辰泽,“哥哥,我来帮你解忧好不好?” “怎么解忧?” 贺辰泽忽然笑了,只觉眼前女人嘟起小嘴,朝他靠近的女人很可爱。 他修长的手指挡下她靠过来的粉唇。 简安然一怔,“哥哥不说安然的吻会管用吗?” 自己何时说过? 贺辰泽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偶然间想到他受伤那天,简安然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 这女人,居然把他随口一说的撩话当真。 “哥哥,明天回去黄伯伯家道歉吗?” 简安然问。 “不会!” 贺辰泽蹙了下眉头,随后回答。 “睡觉,明天送你上学。” 贺辰泽抱着简安然钻进被子里,抱着她,心情一下好很多。 简安然却忽然转过身,正面对着贺辰泽,他将贺辰泽的手放在她胸口处的衣带,她知道解开这条带子,她就赤条条的在他面前了。 贺辰泽幽深的墨眸睨着简安然,完全想不出这个女人的目的。 简安然直接将贺辰泽的手附在那条衣带上,“哥哥,我想当你的女人,不要娶别的女人好不好?” 自己现在怕极了,贺辰泽会妥协父亲,娶黄媛媛,她不知道可以用怎样的方式来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她首要想到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哥哥要了安然吧?” 简安然的眼里泛着点点水波,映射着月光,那水光晶亮,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动人。 手渐渐探向贺辰泽··· 仿佛手每挪动半分,她的心就跟着加快一倍速的跳动,气也开始喘不匀。 她分明感受到他的变化。 心里竟有些畏惧,身子像被电流打过般。 贺辰泽下腹逐渐紧绷,心底压抑已久的火被瞬间点燃。 他要被她青涩的撩拨,撩得失控,蓄势待发,如一头饥饿已久的狼。 贺辰泽没有任何言语,翻身将简安然压在身下,肆意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 简安然被贺辰泽吻得喘不过气,哥哥第一次这么粗暴的对她。 可她不后悔撩拨他,她要成为哥哥的女人。 贺辰泽呼吸越来越重,发觉他心底对这个女人的渴望在变得越加不可收拾。 “简安然,我想要你。” 贺辰泽喘着粗气,语气霸道的说着,眼里是浓浓炙热的占有欲,他不想再克制自己。 “我贺辰泽发誓,我此生,非你简安然不娶,我宠你一辈子。” 所有的细胞仿佛都在沸腾,身体燥热难耐。 贺辰泽握着拳的手,将指尖攥得煞白,但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在等她的回应。 他不想强迫她。 “哥哥,你爱我吗?” 简安然看着面前男人炙热的眼神,知道待会将要发生什么。 自己想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最后确认下哥哥的明确心意。 他早就说过爱她了,就在昨天,只是简安然当时困意朦胧,忘记了。 贺辰泽墨色的眸子里有笃定,温热的大掌扣住简安然的腰间,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揽,刚要开口说出那句爱,却被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扰了心神。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越加急促。 贺辰泽拧眉,眼底情欲渐渐散去。 该死的!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简安然听到敲门声,害怕的直抓贺辰泽衣角,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等我!” 贺辰泽留下两个字,翻身起床,走出屋子开门。 门外站着穿保安服的男人,贺辰泽仔细辨认了下,是在大厦楼下负责看门的保安。 贺辰泽满眼不悦的看他,“什么事?” “贺总,我知道不该打扰您休息,可是大厦失火了,火已经烧到第七层,我担心您生命安全,所以不得已才来打扰。” 贺辰泽这才注意到此刻保安已经满头大汗,接着鼻翼间袭进一股浓烈的烧焦气味。 简安然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跟了出来,贺辰泽看到简安然穿着睡衣,便直接将她揽到自己身后,随后对保安说,“我知道了。” 接着,立刻阖上门,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喜欢的女人如此性感的一面。 贺辰泽给简安然裹上外衣,随后自己也拿了外套,才带着她往安全通道走。 失火时,走电梯不安全,况且他分明看到了电梯壁已经被火烧得焦黑。 等贺辰泽和简安然下楼,火警已经到了楼下,对大厦的灭火正在进行。 站在公司楼下,贺辰泽隐隐感觉此次纵火事件并非看上去的简单,可能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用心观察着周遭的人群,试图寻找出那个有破绽的人。 以往他在警局接触到的案子里,像这类纵火案的犯案者往往会在案发地观察火势,来体味到他想想要的成就感。 目光很快所在一个看着大厦火光,脸上露着诡异笑容的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身上。 贺辰泽几乎是断定了纵火和他有关,他分明在那男人眼里看到了舒适、兴奋、自豪感。 这样复杂的情感,汇聚在一个看着火光的人身上,很难不让人把他和纵火犯联系在一起。 贺辰泽穿过人群,带鸭舌帽的黑衣男人并未发现他,简安然跟再身后想问贺辰泽,发现什么事,可贺辰泽回头做了噤声的手势,简安然不作声,裹紧外套,乖乖跟在贺辰泽身后。 第五十三章 你我之间,不必见外 可就在贺辰泽快走到男人身边时,他发现男人身下有一大滩水渍,再看看男人裤子,是湿的。 很显然,他尿了。 这么大年龄的人居然尿裤子!?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人意外,他抓着身侧中年妇女的手,大叫道:“妈咪,我要喝奶奶。” 说着上手就去袭胸。 中年妇女吓了一跳,连忙躲开,“这个疯子。” 接着人群里又有个中年女人走上前,将刚刚被智障男人调戏的中年女人往远处拉,“走吧,别和这种人计较,他是傻的,根本听不明白话。” 人群散去贺辰泽注意这个智障男人很久,发现他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他不但尿了还将地上的尿用手嚯着玩。 这种智商的人,应该做不到潜入大厦纵火。 贺辰泽排除智障男的作案嫌疑后,准备带着简安然回家。 简安然却感觉那个智障男有些可怜,“哥哥,我们可不可以给他买点吃的,或者给他件干净衣服,你看他大冬天穿着湿衣服,蹲在这里,很可怜的。” 听到简安然的话,贺辰泽心底也有几分触动,毕竟自己的父亲也疯傻过一年。 “好,听妹妹的。” 贺辰泽和简安然走进超市,出来的时候拎着水和食品、衣服走近智障男。 “给你的。” 贺辰泽将购物袋递过去。 智障男顺着眼前的购物袋,看向眼前的高大男人,视线落在那张清俊高贵的脸上。 他有几分错愕。 在他记忆里隐约记得这张脸。 “小泽。” 智障男直接开口唤出贺辰泽的小名。 贺辰泽眼里划过抹错愕。 他竟认识他! 贺辰泽认真看着智障男蓬松头发下,那张脏兮兮的脸,根据他的面貌,倒还真想起一个人。 他的初中同学,良志伟。 “志伟?” 贺辰泽试探着叫出名字,他不确定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他,因为印象里的良志伟是个温柔且品学兼优的男生。 良志伟上学的时候,经常被欺负,而贺辰泽总是替他出头,因此当初他们在学校关系还不错。 良志伟的眼里开始闪现出泪花,他没有点头,而是摇头,随后直接起身,欲逃离这样尴尬的偶遇。 “良志伟!” 贺辰泽望着良志伟一瘸一瘸的背影,再次叫到。 他现在心里断定眼前的男人就是他曾经的好友良志伟。 后来,贺辰泽和简安然带着良志伟去附近酒店,又找人帮他梳洗。 走出浴室的时候,良志伟已经完全换了副模样。 脸上虽是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却也能看出几分清秀,风采不减当年。 简安然看着面前的良志伟也是心下一惊,原本以为的中年男人,清洗过后,出来的竟是个俊秀的少年。 这几乎是换头,换脸啊! “哥哥,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简安然拉拉贺辰泽的手,看贺辰泽,眼里有惊讶。 “你去里面等。” 贺辰泽示意简安然去卧室等她,他和良志伟有话要说。 “志伟,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贺辰泽为良志伟的现状感到唏嘘。 曾经的优等生,曾经在学校与他齐名的校草,怎么会混得如今地步。 良志伟的精神本就时好时坏,看见贺辰泽后,他竟恢复了神智,现在是清醒的。 他沉默了许久随后开口,“13年我遭遇了车祸,现在腿坏了,精神压力大,高三我就辍学了。你知道的,我父母早亡,家里有个弟弟,弟弟还小,我去打工赚钱,经常被人欺负,再后来,我的精神就时好时坏。 现在家里的家用,是靠弟弟边读书边赚钱来维持。倒是苦了我的弟弟,我这个哥哥还真是没用。” 良志伟说着眼泪流下来,直接上手去抹眼泪。 贺辰泽直接递过一张干净的手帕给他,那是他随身携带的那块。 看着贺辰泽递过来的手帕,再看向他白皙修长的手,良志伟有些许恍然。 上学的时候,他就曾这样递给自己过手帕。 记得那是一次学校的篮球联谊会,他满头大汗,正愁没有纸巾擦汗,贺辰泽却直接递过来他的手帕给他擦。 那时他知道贺辰泽有洁癖,不敢用,连连摆手,是贺辰泽直接强势的将,手帕塞在他手上,他才接下。 “不用了,这里有纸巾。” 良志伟还是摆手,他知道自己精神失常时干了什么,他碰了自己的尿,他怎么会沾染贺辰泽的东西呢。 说着,良志伟直接抱起床头的纸抽准备擦眼泪。 场景重合。 贺辰泽直接将手帕强势的塞给良志伟,“你我之间,不必见外。” 他在心里还是当他是朋友的,虽然很多年不曾见面,他在他心里依旧是有位置。 他不会忘记,曾经在初中的时候,贺辰泽因与外校势力,发生矛盾,被人报复下毒,是良志伟用他纤瘦的身体,背着当时一米八五的贺辰泽去的医院。 为了给贺辰泽垫付医药费,贺辰泽记得,良志伟拿出了他身上当时几乎全部的钱,也包括他和他弟弟一个月的家用。 贺辰泽事后问过良志伟,“垫付医药费,你就不怕我不还你。” 良志伟却笑着摇头,“贺少家世显赫,不差我这点儿钱。” 后来贺辰泽为感激良志伟,要给他一笔巨款,却被良志伟拒绝了,贺辰泽知道他不喜财务,索性就命人帮良志伟的家,重新修筑了常年漏雨的屋顶。 贺辰泽忽然想起,“你弟弟现在怎么样?” “我弟弟现在读大学,大一,学习很好,我以他为骄傲。” 良志伟笑得灿烂了些,想到自己上大学的弟弟,良志伟很欣慰。 弟弟在读s市最爱好的大学,他希望弟弟将来可以有出息,不会像自己一样,一事无成,就连精神也时好时坏。 其实,良志伟这些年也想过和命运抗争,只是他失败了,败得彻底。 他在15年的时候,和别人合伙做海鲜生意,结果不但搭了精力与时间,还让人骗光了所有的钱。 现在想来,只有悔恨。 也是那次事情彻底击垮了他的神志,之后的日子,他把自己所在房间郁郁寡欢,直至后来的神志失常。 第五十四章 和校草在同居? 看着眼前自怨自艾的来良志伟,贺辰泽再在他身上找不出,当年意气勃发少年的影子。 或许是降在他身上的苦难太多了吧。 贺辰泽驱车把良志伟带回家,良志伟的家也不再是贺辰泽印象里的那处地方,而是搬去了更偏远的地方。 在城郊的垃圾场附近,居住环境很潮,临近厂房也很吵闹。 “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 良志伟苦笑一下,随后拉开车门下车,贺辰泽抓着他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章金卡,“密码写在卡上。” 密码是他在酒店等良志伟洗浴时,就写在上面的,他早就打算交给他,现在这个时机刚好,他下了车,就没机会拒绝他的好意了。 说完,贺辰泽开车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汽车,良志伟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屋内走出个白净少年,他满脸焦急说道:“哥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以后在晚上不要乱跑,我会担心的。” “阿颂,这些年哥哥对不起你。” 良志伟抱着良颂两人哭得泣不成声。 良颂拍拍良志伟的背安慰,“哥哥,我不辛苦,等我大学毕业,我们的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会找份赚钱很多的工作,到时我带哥哥搬离这里,也搬去市区住。” 良颂向来很懂事,他知道哥哥不是故意做生意失败,赔光父母留给他们的最后一点积蓄,也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精神失常,让他当时小小年纪就抗上家庭重担。 对,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哥哥都是有苦衷的。 路上,简安然看贺辰泽神色有几分暗淡,便将手放在贺辰泽的腿上,看着他的侧脸安慰道: “哥哥,我虽不知道你和刚刚的那个哥哥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渊源,但是我知道,一切总会好的。” “个人有个人的命。” 贺辰泽沉声说了句,口气虽是冷漠,可在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帮助良志伟和他弟弟了。 他一向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第二天,贺辰泽直接带人强势的拉走了良志伟家所有的东西,强迫他搬到了市区住,那是他本来给自己准备的一处婚房。 良志伟知晓贺辰泽的好意,却依旧不想接受,他打电话给贺辰泽,“小泽,我收了你的30万块钱,如今你又赠我这么大的房子,我没办法收。” “我贺辰泽的命,不只值这些。” 言语里他感谢着良志伟对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贺辰泽说完,直接挂断电话,他不想再听到良志伟的继续推辞。 做了这件事,贺辰泽的心一下子轻松下来,像完成了件,他早就想做的事。 良颂搀扶着良志伟站在别墅内,偌大的客厅里,眼神里有异样。 “哥,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下来吗?” 良颂觉得有人平白无故赠给他和哥哥这样豪华的别墅住,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害怕会是种阴谋,似是还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这院子里会不会埋着尸体,他会不会是要无限我们是杀人犯。” 良志伟看着身侧忐忑的良颂,立马开口,“阿颂,你从小敏感多疑,以后不要再看那些悬疑黑暗的电影了,脑子里都是这样奇怪的想法。” 他顿了顿,“另外,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帮我们,就是因为纯粹的想帮我们。” 一小时后,学校。 刚下上午第一节课,简安然看见笛梵在闷闷不乐,连忙询问道:“看你心情很差,昨天没睡好?还是因为挂科了?” 据简安然所知,笛梵在前几天的考试上,没发挥好,数学挂科了。 笛梵撇撇嘴,摇头,“挂科那都是小事。” “那是为什么?” 简安然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她看着笛梵提问。 “还能为谁,为良颂啊。”笛梵将杵在下巴处的手,挪至颈间,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每天上学都偷偷在校门口等会儿良颂,每天我都会准时在8点30分遇见他,可他今天没出现,不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了。” 笛梵猜测着,心里对她男神的牵恋重了重。 却不想这时良颂直接走进教室,就在下一秒,来到了她们的身旁。 笛梵的眼睛立马亮了,她满眼花痴的看着良颂,期待着她和自己开口说话,良颂的目光却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后落在简安然脸上。 “简安然,我有事找你,你能和我出来一下吗?” 轻软的男声飘进耳畔,简安然回过头正对上良颂那张略有些局促的脸。 “你叫我?” 简安然没有回过神,没料到秦颂会突然找自己。 “对。” 得到良颂肯定的回答,简安然心里更有几分意外,他不是该找笛梵吗?找自己干什么? 笛梵眼里有些失望,不过对良颂找简安然的目的,心里有几分意外。 简安然和良颂出去后,良颂带着简安然来到背人的天台,随后从兜里掏出串钥匙递给简安然,“无功不受禄,帮我转告你哥,谢谢他的好意,这样大的礼,我和我哥哥不能收。” 大礼? 转告哥哥? 眼下到底手什么情况。 简安然怔在原地,迟迟不接过钥匙。 良颂看得着急,直接将钥匙塞在简安然手上,“拿着。” 望着手里的钥匙,和面前局促不安的男人,简安然忽然间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问:“良志伟是你哥哥?” 话音刚落,良颂的脸色有些变了,身子颓下去几分,他不是嫌弃哥哥,而是每当人提及哥哥,他就有些为哥哥的现状伤感。 “嗯。” 良颂点头。 简安然在联想到今早听到哥哥在讲电话,貌似听到哥哥赠给了别人一套房子。 再看看手里的钥匙,自然联想得出现状。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转交,这是哥哥给你们的,是他的一片心意。” 简安然将钥匙还回到良颂手上,“先不说了,我要去上课。” 说完,找着借口离开,她知道要继续呆在这里,良颂还是会推脱。 望着简安然的背影,良颂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 回到教室,张越用笔戳了下简安然的脊背,“刚刚在天台我都看见了,你和校草在同居?” 张越直接开口问,简安然喝到嘴里的水,差点一口呛出来。 “张越,你胡说什么?” 简安然眼底嗓音小声道,神情有些紧张,她怕笛梵回来会听到。 “我可没胡说,我都看见他给你钥匙了。” 张越有理有据的说着,试图击垮简安然嘴里他看错的可能。 第五十五章 看了会长针眼的不可描述 “小点声。” 简安然对张越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神看向教室门口。 她怕笛梵听见,如果被笛梵知道这件事,或许会误会的。 果然,笛梵手里握着两杯茶走进教室,简安然看到笛梵的那刻连忙回过身子,不再看张越。 她有些紧张,心里猜测着张越会不会把钥匙的事告诉笛梵,握着圆珠笔的手不自主紧了紧。 笛梵将怀里的其中一杯奶茶递给简安然,“安然,给你。” 简安然接过,为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快速喝下一口,接过差点没把自己呛到。 “咳咳——” 简安然被呛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缓缓。”笛梵过来拍拍简安然的背,随后继续道:“待会儿是化学课,我们快去占位置吧。” 拍着简安然的背,笛梵若有所思,想要开口问简安然关于早上良颂找她的事,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 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怎么会怀疑她和自己的男神有什么呢。 笛梵想到简安然曾经帮过自己的事,心里霎时有些自责。 化学课,老师拿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随后宣布:“同学们可以做实验了。” “呃——” 简安然本来在用心做实验,却被人突然拍了下屁股。 被吓了一跳,简安然立刻回头。 发现刚刚打她的人,竟是张越! “有病!” 简安然对口型的愤怒道,她不敢惊扰到身边其他做实验的同学。 要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刚刚被人拍了屁股,就会成为全班的笑柄。 面对简安然的愤怒,张越不以为然,他不耐烦地给了简安然一个眼神,示意她自己看裤子。 简安然只当张越在抛媚眼胡闹,完全没有当做一回事。 下课的时候,张越直接将简安然拽近体育用品室。 “裤子脱了。” 张越双手叠抱在胸前,不由分道。 简安然几秒的诧异后,脸上的羞臊和愤慨,眼前的男人不但在课上调戏自己,现在竟还…… 要猥亵自己! 越想越气,简安然直接走上前给张越的脸上上了一个巴掌,“变态!” 张越一愣,他一把钳过简安然的手。 这女人,还能再迟钝一点吗? 简安然努力挣着,可耐不住自己并没有张越的力气大。 张越强势的将简安然的手压在她的屁股上,简安然心里一惊。 竟在自己裤子上,摸到个大洞。 原来张越在课上拍她屁股那一下,是为帮她灭火,想着脸上一热。 “对不起啊,错怪你。” 支吾了好一会儿,简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双手不自然交叠着,是自己错怪她。 “我有条备用裤子,你要不要穿?” 张越倒也没生气,只是语气比最初差了很多,他关心着简安然的裤子。 “要。” 简安然丝毫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下来,她可不想真的穿着漏洞的裤子出去,迫于形势,她还是有必要讨好下张越。 “您大人不计女人过,原谅我吧。” 简安然讪笑着看看张越被自己打红的脸,自己下手还真狠。 这会儿张越的左脸已经有几分肿了,五指印清晰可见。 张越将裤子递给简安然,随后别过脸,缓缓开口道:“过几天我要去参加摩托车比赛,你要不要一起?” 简安然接过裤子,心里本就为打了张越一巴掌而愧疚,同时心里也很好奇摩托车比赛是怎样的,便答应下来,“好,到那天我去给你加油。” 张越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唇角微微勾了勾。 放学回家,简安然在玄关处换好拖鞋,便匆忙跑上楼,走进卧室,她脱掉从张越借来的校服裤子,准备好好洗个澡。 穿别人衣服她有些不不习惯,现在只想好好清洗下自己。 走到浴室门前,她分明听到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浴室里怎么会有人! 再一转眼,看见自己的小床上是男人的西装外套和裤子,还有一条深蓝色的四角内内。 用脚趾想,简安然都知道那个小四角是谁的所有物。 好吧,她承认,其实,她曾经在贺辰泽弯腰的瞬间,注意到过他有这么一条。 至于她当时为什么注意,此处省略五百字。 一想到是贺辰泽的贴身物品,简安然瞬间红了脸。 收回视线,她迈步要走,却不想直接一脚踩在她前几日用饮料瓶自制的拖鞋上。 “啪——”一声,身子后倾,一下撞开了浴室的门。 简安然紧闭双眼,心里已做好被摔傻的准备。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后脑勺会与地面来个妥妥亲密接触时,身子却稳稳落进了一个湿热的臂弯。 身上的衣料被打湿,简安然睁开眼睛,仰视着面前的男人。 浴室里雾气烟氲缭绕。 贺辰泽眸光深邃的凝视着她,一颗颗晶莹闪亮的水珠,顺着贺辰泽宽广的肩,滑落向他坚实的胸膛,直至滴在简安然覆在男人人鱼线上的唇。 水滴打湿唇角的瞬间,简安然身子猛地一滞,下一秒,她连忙踩实地面找着平衡,试图使自己站直身体,脱离开贺辰泽湿热的怀抱。 被简安然这么一怔,贺辰泽的手臂一脱力,简安然直接摔在地上。 她仰视着他。 哥哥竟没穿衣服?! 目光微灼,简安然迅撇开眼,绕过那片神秘且危险的丛林,脸颊红到耳根,整个身体都仿佛要熔化了般烫得吓人。 视觉的刺激,她下意识的耸动下喉咙,耳边清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简安然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忙捂着脸,“哥哥,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 书上说,看到男人的不可描述会长针眼,简安然感觉这下自己是要中枪了。 至于是哪本书,简安然不会告诉任何人,问就是,她的私藏。 贺辰泽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的女人,再发现她下身时,眉头倏地拧起。 此刻简安然身下,只穿着一条卡通小裤,性感修长的腿肆意暴露在空气中。 “出去!” 淡声入耳,简安然知晓哥哥是生气了,不顾及后脑与尾椎传来的疼痛感,简安然连滚带爬的起身,朝浴室门外走。 简安然离开后,贺辰泽像整个人着了魔,脑海里全是简安然的身姿曼妙,下腹逐渐紧绷,心跳也有些微的加速。 贺辰泽索性重新站到淋浴下,扭开开关,只是不同于刚刚,他现在要好好洗个凉水澡。 第五十六章 在我面前,不必逞强 简安然卧室套了件裤子跑出去,只觉脸颊发烫,不停地用手给自己脸颊扇风。 “小姐,你回来啦。” 王婶从楼下走上来看到简安然微有些诧异。 刚刚她一直在楼下忙,居然没发现简安然是什么时候进的客厅。 “嗯。”简安然尴尬的笑笑点头,她怕王婶发现自己此刻煽红的脸,立刻将头别过去。 “小姐,我让我转告你,少爷房间的淋浴坏了,刚刚通知工人修理,现在他在借用你卧室的淋浴。” 未避免发生尴尬事件,贺辰泽早在半小时前,就交代王婶在一楼等简安然回来转告。 只是王婶没想到,自己去厨房看炖菜火候的一分钟内,错过了简安然。 哥哥心思还真是缜密,只是事已至此,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简安然尴尬笑笑:“好,我知道了,我去楼下等。” 还没反应过来,浴室门打开,贺辰泽腰间围着浴巾走出来。 简安然盯着贺辰泽白花花的浴巾,瞪着眼睛看,脑海里浮现出一片黑色的丛林,莫名打个激灵。 在她眼里,现在的哥哥就是个洪水猛兽,她避之不及,连忙转过身,用长发挡住自己的脸。 王婶见状好像看懂了七七八八,她歉意的朝贺辰泽颔首。 没想到自己离开的一分钟内,少爷和小姐还是发生了尴尬的事。 贺辰泽脸上却没有怒意,他挥了下手,示意王婶下去。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正在远离,简安然以为贺辰泽下楼了,心里松口气,转过身。 却不想,直接一头撞在贺辰泽坚如磐石的胸膛上。 瞬间,简安然如被雷电劈中般,整个人讲在原地,无法动弹。 贺辰泽立刻握着简安然的肩膀,将她拉离身体,身体里最初的燥热又上来了。 “去收拾下,待会儿一起吃晚饭。” 贺辰泽沉声说着,转过身下楼,他丝毫未提撞破他洗澡的事。 简安然望着贺辰泽的背影几秒,随后立刻扭开门把手钻回自己房间。 房间内,一时静到极致,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半小时后,客厅里,简安然克制不住的偷偷打量餐桌对面已经穿戴整齐的男人,目光流连在那张如匠人精心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俊颜上。 心里叹着这么帅的一张脸,丰富的头脑和儒雅的做派,难怪哥哥在网上被评为s市女人最想嫁的男人。 感觉网上一系列文章对哥哥的形容并非夸大其词,甚至她还可以再补充一点,就是这位妖孽美男的身材也是好到爆。 “小姐,您的汤!” 王婶看简安然端着汤匙,而汤匙的汤正尽数洒在简安然的腿上,她立刻提醒道。 这可是刚刚出锅不久的汤,怎么也有六十度的温度,难道小姐都不烫吗? 简安然收回视线,看到汤匙里的汤正一滴滴流在腿上,立马赶到腿上火辣辣的疼。 “诶呦。” 简安然后知后觉的惊呼了声。 贺辰泽立刻抬头看简安然,发现她痛苦的表情立刻询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 简安然忍着腿上的疼痛连忙摆手。 察觉到简安然的异样,贺辰泽眉头微微一动,却没说什么。 饭后,简安然坐在自己小床上,准备检查下自己被烫伤的情况。 “咚咚——” 听到敲门声,简安然起身开门。 贺辰泽正站在门口,他讳莫如深的看她,表情看不出喜怒,简安然刚要开口说话,贺辰泽走上前直接钳住简安然的手腕,将她按在床上。 身前男人剧烈的动作,让简安然心头慌乱。 哥哥不是在为自己撞见他洗澡的事,恼羞成怒,要修理她吧? “为什么瞒我,嗯?” 贺辰泽眉头微微蹙起,疑惑地看着简安然。 简安然这才想起刚刚自己从王婶要烫伤膏的事,难道这件事被哥哥知道了? “小事。” 简安然逞强的回答,经过这么一提,忽然感觉身体大腿根部火辣辣的疼,发出一声轻“嘶——”。 贺辰泽视线放低,眼前女人赛雪的肌肤上,皮肤红了大片。 简安然又羞又疼,轻咬嘴唇看着天花板。 “躺好,我帮你上药。” 贺辰泽眼里有心疼,语气里带着霸道与不容置疑。 上药?他帮她上? 简安然立刻收拢双腿,拿过旁边的被子往自己身上遮挡,脸颊顿时浮现羞臊的红晕。 “我自己可以,就不麻烦哥哥了。” “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这个你也怕?”贺辰泽很自然的说着。 自己是他的? 何况自己何时…… 想到那晚自己与贺辰泽在帝国大厦休息室的一幕,简安然心里的小鹿差点跳脱了缰。 看到简安然失神,贺辰泽意识到自己的话貌似泄露了自己的心声,俊脸沉凝,正色道: “在我面前,不必逞强。” 房间内,贺辰泽转身拿药,简安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坐立不安。 腿部一整片火辣辣的疼。 现在她穿的本就穿着轻薄,光嫩的腿部肆意暴露着,好身材尽显无疑。 这幅样子让哥哥来上药,想想就觉得尴尬,为避免难堪,她决定偷偷溜走。 站起身,蹑手蹑脚的往门口挪步,眼神还偶尔盯两眼身后背对着她,在阳台医药箱里找药的贺辰泽。 门“吱呀”一声打开。 简安然欲拉开门,往外跑,却在下一秒被某男贴着身子抱住。 “谁准你乱动的?”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耳蜗,语气里含着抹淡淡的怒意和不经意的暖意。 他在担心她的伤口。 简安然转过身,扶着墙壁,往后退步,“哥哥,我一点儿也不疼,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贺辰泽神色严肃了些,将简安然拦腰把抱起,重新放回到床上。 目光移向简安然的伤处,白嫩的皮肤略略发红。 贺辰泽眸色深了深,“掀起来。”声线略有些暗哑。 简安然羞怯的抓紧连衣裙,明知故问道:“掀起什么?” 贺辰泽声音更沉,“裙子。” 简安然羞怯的转过身,慌乱的护住裙子,手却无意间碰触到伤处,疼得她只皱眉,“嘶~” 贺辰泽轻哼一声,霸道的扳过她的身体,“知道疼,就别乱动。” 低醇磁性的声音充满魅惑又带着几分不悦。 他不知为何简安然现在要如此抗拒自己,明明那天晚上她还提出要,将自己交付给他。 说着贺辰泽温热的大掌不由分的,撩起简安然的裙摆。 可说好的只是上药,他掀开裙摆的那刻便开始有些心猿意马。 第五十七章 友谊之吻 光洁纤长的美腿上,略带红润,透着股别样的风情与诱惑。 眼底翻出抹欲望,却稍纵即逝。 他贺辰泽还没到,欺负一个受伤女人的地步。 贺辰泽极力控制着自己,将心底的邪念压下去,“会有点痛,忍一忍。” 磁性的声音略带点嘶哑。 贺辰泽用温水打湿毛巾,温湿的毛巾轻轻从简安然腿部拂过,动作温柔,生怕弄痛她。 惹得简安然身体不自主战栗一下。 感觉到简安然的变化,贺辰泽身体不由僵硬紧绷起来,湛黑的墨眸深邃异常,口干舌燥。 “疼?嗯?”他压低嗓音关切道。 “还好,就是有点……痒,” 简安然尴尬。 痒? 贺辰泽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呼吸变得有几分紊乱,他尽力稳住自己的冲动,随后用手指粘上烫伤膏,一点点把药膏在简安然的伤处。 辗转,碾磨。 药膏涂上去,痛处的火辣感瞬间减轻不少。 整个抹药过程持续了20秒。 对于他们来说,这20秒都是对心脏与定力的考验。 贺辰泽收回视线,将药膏扣好盖子。 站起身…… 只觉西装裤紧绷难受。 贺辰泽撇过自己的下腹,随后不自然的用修长的长指摸了自己的鼻子。 为避免尴尬,贺辰泽迈步离开简安然的视线。 简安然坐起身,拉起旁边的薄被盖在身上道: “哥哥,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 现在的她把他当做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丝毫没有了最初甘愿献身的勇气。 贺辰泽转过身,神情高深莫测,那深邃的眸光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过了几秒,才开口:“妹妹是在欲擒故纵,还是当真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欲擒故纵? 说过的话? 那晚的场景再现眼前,简安然心里的羞怯又加深几分,她也不知为什么今天偷窥到贺辰泽的美男出浴图后,心里莫名就对那件事怕了。 似乎当真没了面对他的勇气。 “没忘,我心里还是装着哥哥的。” 简安然讪讪道。 贺辰泽挑挑眉,“最好是。” 经过昨日,他心底对她的占有欲又深了几分。 晚上十点,简安然刚要洗漱睡觉,就接到张越的电话,张越告诉简安然他在外面出了车祸。 简安然起初并没有相信,“你出车祸,干嘛打给我,不是该叫救护车吗?” 电话那头隐约可以听见汽车的鸣笛声,接着是摩托车熄火的声音。 张越的声音并没有在预想中响起,简安然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毕竟他们是同学。 如果这真是一通求救电话,该怎么办? “喂,你不要开玩笑哦。” 简安然继续对着话筒讲话。 “你这女人还真是狠心。” 张越心里有些失落,他以为,她会第一时间关心他的。 “算了,很晚了,挂电话了。别忘记你答应过我,过几天陪我去参加比赛。” 挂断电话,张越重新启动摩托车,在赛道上进行着技巧练习。 为了比赛,他准备了整整一年时间,现在比赛日期临近,他想加紧练习,同时希望自己可以让简安然刮目相看。 让她知道他不但是个学校里的差等生,他也有自己优秀的一面。 一周过去,简安然遵从诺言,陪着张越去参加比赛,赛场的看台上此时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张越,加油,注意安全。” 简安然鼓励着张越,她虽不清楚张越接触这个竞技项目多久,但是从张越身上的几处淤青可以知道,这个项目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玩这个,我没输过,放心吧,今天我要是拿了第一,带你去吃大餐。” 简安然点头答应,“好,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在心里她希望他可以赢的,自从上次张越借他裤子,在化学课帮他解围,她在心里感觉张越并不是个坏男生,只不过是对待感情方面不太转移罢了,只是自己又不合他谈恋爱,倒也无所谓,当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能不能给个luckykiss?” 穿着赛服的张越将手里的摩托车帽放在摩托车的车座上,随后从摩托上下来,走向简安然。 luckykiss? 吻她? 感受到面前男人的逼近,简安然不能后退几步,他怎么可以吻她,她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我们只是朋友,不可以!” 简安然双手叠在自己嘴唇上,试图从言语和行动上拒绝着张越。 张越却只邪气笑笑,并未因简安然的拒绝而不悦。 “飞碟!” 张越眼里闪过抹狡黠,突然指着天空叫到。 简安然放松警惕,错愕间,张越已经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吻得很重很重。 简安然瞪大眼睛,看着张越放大的脸庞,心脏狠狠一滞,她忘了推开他,忘了挣扎,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只是一瞬间身体滞住,像画面静止了一样。 张越似乎也有些紧张,他屏住呼吸,心跳加速,一瞬间的头脑空白,他只静静保持着这个动作,为有再过分的举动。 他竟吻了她! 只是,触感不对! 错愕间,简安然低头,在张越抬手的瞬间,简安然才发现,张越的吻是隔着他的两根大拇指吻在简安然唇上的。 张越并未真的冒犯她,而是双手捧着她的脸,双手拇指按在她唇上纹上去。 “你不是说是朋友吗?这是,友谊之吻。” 张越看着简安然的眼睛,认真的说,眼里还有层更深层次的情绪与挣扎。 他从未如此想怜惜过一个人,从未感觉去亲吻一个女人会舍不得。 或许,她的单纯打动着他的心,她就像是他心底里的白月光,他舍不得去多侵犯她半分。 说完张越直接转身离开,脚步竟有些急促慌乱,他不敢再看简安然的表情,也不敢等简安然的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切充满着未知,他对进攻与征服很狂热,可却不喜欢这样忐忑的心情,同时也不喜欢去琢磨猜测一个人,更不喜欢,失望…… 他选择决然离开她的身边,她的视线,去奔赴自己的“战场”。 他知道接下来的比赛,必然是一场激烈的“厮杀”。 为了赢,他等了一年! 今天必须赢! 第五十八章 人生的终点站 简安然望着张越匆匆离开的背影,她走到门廊外,目光居然还没有挪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目光竟在追随面前的男人。 可他心底分明已经有了喜欢的男人! 简安然有一瞬茫然。 她喜欢的是哥哥不是吗? 随着哨声,赛车手门准备就绪,再一声哨声,比赛开始,张越起送车辆,在赛道上完成着一个又一个高难动作。 他对这些操作都很熟练,每个动作都似乎已经是肌肉记忆和铭刻进骨子里。 赛场竞争愈加激烈,而张越的成绩遥遥领先。 就在张越在心底以为胜利在握的时候,摩托车突然出现故障,直接熄火。 张越下车查看,发现车子竟无法再继续行驶,确实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无奈张越只能放弃比赛。 休息室里,张越依旧穿着赛车服,他没有站下头上的那顶头盔,手肘杵在膝盖上,低着头。 简安然看男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缓缓走进休息室。 她看着张越的肩膀在耸动,还隐隐有些啜泣声,她知道他在哭。 没人知道张越为这场比赛,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也没人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多少。 他本就是个穷小子,这些年为了供养自己热爱的事物,他一直再靠帮人收过高利贷,也在干过强拆,偶而他会欺负别人,偶尔被人欺负。 几次被人打得面目全非,还好自愈能力比较强,生命里够顽强他才活到现在。 “为了这场比赛,我今年已经是五进宫了。” 张越忽然开口,言语里带着很浓重的鼻音。 “五进宫?” 简安然没理解这个名词。 “嗯,进局子。” 张越诠释着,末了又加了句,“警局。” 他怕简安然还是不理解。 毕竟他知道,像她这样有大人物庇护的女人,又怎会懂得他这个混社会青年口中说出的黑话呢。 至于为什么进警局,简安然没问,张越也没说。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就当是陪我散散心。” 张越抬头站起身,直接拉着简安然就往外走。 借了工具,修好车,张越载着简安然行驶在马路上,他没有像第一次载着简安然一样将车子开得很快,他缓慢行驶着,是不是透过反光镜看一眼身后的简安然。 简安然坐在后车座上,车速刚好,她不害怕,手抓着摩托车后车座,安心坐着。 她看着张越的脊背,若有所思。 心里感觉张越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不光是他和他死去前女友的故事,还有他的生活应该也充满着很多戏剧性的故事。 “这些年,我还挺感谢我大哥的,如果不是他,可能我早朴实街头了,虽然我知道他救我也是出于,想把我培养成他的赚钱工具,可是我还是谢谢他。” 张越一边开车,一边顾自说着,神情有些许的捉摸不透。 由于车辆行驶中,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简安然听不清张越说的话,所以只得尽量靠近张越的脊背去听。 张越看着简安然靠近自己,故意猛地减速。 简安然的身体由于惯性直接往前冲,差点贴在张越身上。 “再靠近点!” 张越命令的口气说着。 “你说什么?” 简安然依旧没听清。 “我说你可以再靠近点!” 张越重复。 “听不清!” 耳边呼啸的风声而周围汽车的鸣笛声,简安然真的听不清张越说的话。 “没事。” 张越挑唇笑了下,随后继续专心开车。 半小时后,车辆在一处城郊的一处厂房停下。 “下车。” 张越摘下头上的摩托车帽,转过头,对简安然说。 “哦。” 简安然不知这里是哪,却还是乖乖照做,下车。 张越带简安然走进一条小巷,虽是白天,这条小巷却也透着股阴森恐怖的感觉,简安然环顾四周,看到周围有几家丧葬用品的店铺,心里的畏惧感更多了几分。 简安然紧紧跟在张越身后,小声问:“我们去哪?” “探险。” 张越嘴角噙着邪气的笑,眉毛微向上扬了扬,“放心,我吃不了你,不过你得跟紧我,否则这里的“东西”吃不吃人,我可不能确定。” 他威胁着简安然,故意让她害怕,其实,他不过是希望简安然可以依赖他,就像那晚她被兔子吓到,躲在他身后。 吃人? 这里的东西? 难不成有鬼! 简安然脸色一白,立马转身要往回跑,她眼里看着巷子口的光亮,就像再看一根救命稻草。 可步还没迈开,她就被张越扎着衣襟,拽回来。 “跑什么,有我在,你会是安全的!” 张越不耐烦地说着,“小胆吧。”眼底噙着三分对简安然胆子小的不屑。 “你会是安全的。” 这句话,简安然隐隐感到耳熟,她记得,曾经哥哥也和她说过。 而且她和哥哥在那天还···接了吻。 “想什么呢?脸红的像猴屁股。”张越睨着面前一脸娇羞状的简安然。 刚刚这女人还怕的要死,现在又是脸红? 态度转变这么快! 难道这女人对自己有意思? “喂,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张越直接开口问,丝毫没顾忌简安然那颗少女心。 不过,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她了,只是如果上次是玩笑,这次他的心里多了份期待。 她看上他? 怎么会? 简安然翻了个白眼,随后坚定地看着张越,“没有,你放心吧!” 他在她的眼里虽有痴情的一面,可一联想到张越在歌厅当众和女人接吻的事,她就莫名对张越的人品在心里发怵。 张越带着简安然来到个废弃的落葬场,他用砖头砸了火葬场的陈旧锁头,随后拉着简安然进去。 看着牌匾上赫然写着的“**殡仪”,简安然只觉脊背发凉,“张越,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她怕极了里面会有鬼,再加上这是废弃火葬场,她怕里面的会是孤魂野鬼,艳鬼,厉鬼。 “带你看看人生终点站。”张越钳着简安然的胳膊将她往火葬场里面走,“生命在于冒险。” “歪理。” 简安然吐槽,却拗不过张越的力道,直接被他拽进火葬场。 第五十九章 很丧的两人一拍即合 大门打开,里面是黑漆漆一片,对面的破木桌上有几块反光板一样的东西,张越带着简安然走过去,简安然走近才发现,这些竟是灵牌。 张越将灵牌一个个攒起来,找个角落放好,随后将桌子拉出去,简安然不知道张越要干什么只静静跟着。 张越从书包里翻出几支蜡烛点燃,端放在破木桌上,大厅内瞬间有了光亮,简安然看清眼前,周遭除了些被遗弃的电气设备,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张越掏出包里的面巾纸,给简安然清理了一把椅子,示意简安然坐下,然后他一个人蹲在地上鼓捣着什么。 他背对着简安然,简安然看不清,只能站在他身后看到点点火光。 一会儿工夫,简安然竟闻到了肉质品被烘烤的味道。 简安然走近去看,发现张越竟在烤串,而且还是肉的。 简安然心里一惊,他哪里来的肉? “我从家带的,不是人肉,放心吃。” 张越看着简然小脸上的惊恐,立刻解答。 “咕噜——” 嗅到香味儿,简安然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张越看着简安然,随手递过去一串,“给你。” 简安然迟疑了下,她看看周遭乌黑不满霉菌的墙壁,和这样黑漆漆的环境,说实话,她真没有在这里吃东西的胃口,可再一想,人总不能和自己的肚子较劲吧。 接过烤串,咬下一口,简安然被口中的美味陶醉,都有几分忘记了这里的环境是火葬场。 正在简安然吃得正香,张越忽然补充了句,“你看看你身后。” 顺着张越的视线,简安然往自己身后看,身后是面墙壁,墙壁底部,也就是简安然蹲着的位置,有个矩形的小铁门。 简安然看着张越,不明所以。 “那就是真正的人生终点。”张越继续补充,“人最后都从这里出来,出来的时候,是一盒子的灰。” 再回头看看身后的小铁门,简安然心惊肉跳,口里嚼着肉串,硬是嚼出一股恐怖意味,她立马扔下手里的烤串,躲到张越身边。 “切,小胆吧。”张越不屑的看了眼简安然,“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来这里感悟感悟人生,怎么样想不想听听我的人生格言?” 张越居然还有人生格言? 还懂得感悟人生? 她一直以为他活得很颓废。 简安然倒还真有些好奇,“说说看。” “那你听好了,这件事我至今还没告诉过任何人。”张越卖着关子。 “嗯。”简安然侧耳倾听,由于注意力转移,她心里现在没有那么怕了。 “平平一草民,胸无大志,残生数十载,苟且方能活。”张越挑眉看简安然,眼里有抹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大上?” 高?大?上? 她怎么听着一个字也不沾边。 “我倒是听出一股子颓废感。” 简安然实话实说。 “切。”张越不屑,“你懂什么,对于现在社会这没准就是个生存之道。枪打出头鸟,这句你没听过?” 简安然似懂非懂,只点了下头,她可不想惹怒张越这个暴脾气,“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呢?有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想以怎样的方式活着?” 张越问,黑暗里,他静静看着身侧简安然白皙的面颊,和她在黑暗里依旧清澈晶亮的眼睛,看着竟感觉有那么些迷人。 以怎样的态度活着? 简安然懵住,她微微蹙眉思索着,过了几分钟才开口,“我想成为优秀的人,”成为对哥哥有用的人。 剩下一句,她没说。 因为,那是她心底里的一个秘密。 张越笑笑,“志向可以啊,不过,世上一些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用什么来谈梦想与家庭,爱与被爱呢?” 倒不是张越太丧,而是他的人生经历,让他变得很现实。 现今的社会,物欲横流,人心难测,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睁开眼睛,或许第一件想的事就是,他这一天的饭钱去哪里获得。 简安然心里有共鸣,毕竟她也也经过许许多多的挫折与迷茫,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人,不会懂得,这句话的心境。 “让我们做个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吧。” 简安然伸手,示意要与张越握手达成共识,因为,现在的她视他为同类,都是这世界上很卑微,却又很想努力生活的人。 她想和他共同成长进步。 看着简安然伸过来的手,张越迟疑了,他记得,他第一次向她伸出手,要求握手时,被她拒绝了,这会儿眼前的女人居然主动向他伸出手,是自己说的哪句话,打动了她吗? 最后,张越伸出手,在简安然的掌心击了下掌,算是和她搭成共识,“以后,别问我梦想,问就是与现实同流合污。” “哈哈哈——” 两个人笑着。 夜里八点,贺辰泽正在忙着做过两天出差时需要用的ppt。 他修长的长指飞舞在键盘上,夜幕里,他棱角分明的俊脸被电脑屏幕映照得忽明忽暗,更衬出一股神秘感。 简安然悄悄扭开哥哥的房门,看到贺辰泽正在认真工作,她不想打扰,连忙退回自己走进房间里的一只脚。 “进来!” 贺辰泽沉声道,只微抬了下眼皮,并未直视简安然。 “哥哥。” 简安然轻声唤着,随后走进屋子,关好门。 “去哪里了?” 贺辰泽问,心底有些恼火。 这女人居然失踪一天,没有和他做任何报备! “我去和闺蜜逛街。” 简安然撒着慌,她发现自己肯定不是个好孩子,最近三天两头在撒谎。 只是,撒谎这种表达方式现在她已经掌握七八,此时已经做到可以说假话,脸不红心不跳。 “说谎。” 贺辰泽从电脑前抬眼,幽深的墨眸盯着她,很显然,他在等她招供。 简安然淡淡舒了口气,准备说实话,“我承认。” “不必解释,过来!” 她刚想解释自己说谎的理由,和事实真相到底是怎样,就被贺辰泽直接打断。 第六十章 她找茬,他宠溺 简安然走到贺辰泽身边,贺辰泽将简安然直接拉进怀里,他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妹妹,你知不知道,你的味道有多好?” 简安然被撩得脸一红,心跳有几分加快。 “就这样,呆在我身边,我等你长大,嗯?” 贺辰泽在简安然耳边低语。 鼻翼间是贺辰泽身上浓浓荷尔蒙的气息,简安然羞涩的在贺辰泽怀里点头。 贺辰泽在简安然颈窝间轻吻了下,随后将简安然安置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简安然视线顺着贺辰泽冷硬深邃的五官,一路向下打量。 此刻的贺辰泽胸膛处的衬衫敞开三颗扣子,露出恰到好处的健硕胸肌,衬衫袖子微向上挽起,手臂完美的线条展现无遗。 简安然咽咽口水,在心里感慨,哥哥真的是个处处散发魅力,又让人惊艳的男人。 盯得久了,简安然心里渐渐动了些坏心思,她想挑战下贺辰泽的承受底线。 收回自己的花痴,简安然再次好好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试图寻找着他身上承受底线的突破口。 在他认真的时候,去打扰下他的工作,应该足够让人愤怒吧。 “哥哥,我想去看星星,你陪我好不好?” 简安然摇晃着贺辰泽的胳膊,故意打断他的工作思路。 停下敲键盘的动作,贺辰泽转头看向简安然,表情没有喜怒,菲薄的唇瓣微微掀开: “等下。” “哥哥,可是我就想现在看。” 这会儿的简安然就像打通关游戏一样,斗志昂扬,兴致勃勃。 她只想任性,她想知道以哥哥的性格,固然是不会惯着她。 接着,简安然做了更过分的举动,她直接伸手按下贺辰泽电脑的关机键。 长按后,松手,电脑瞬间暗下去。 贺辰泽回过头,看了下被简安然关掉的电脑,眉头微蹙,刚刚的文档还未保存,幸亏电脑有自动存档功能,要不然,他花费两小时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 失去电脑的光亮,屋内暗下去,仅靠位于桌子角处的小台灯照明。 贺辰泽背对台灯站起身,大手一挥,直接阖上电脑。 逆着光,贺辰泽伟岸的身躯,遮住简安然面前的光亮,她娇小的脸庞一时间全部陷入阴霾里。 这会儿,简安然心里竟有些打鼓,隐约感到哥哥下一秒会发火,可她并不后悔这样做。 “简安然,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在心里,简安然设想着贺辰泽开口会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甚至想象得出他的语气,肯定是愤怒非常,没准还会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扔到床上,让她再体味下高空坠落。 静静看着面前的男人,简安然生怕落掉贺辰泽表情上的任何细节。 对于贺辰泽的责骂,简安然是既忐忑,又有几分好奇与期待。 在她世界里,任何关系都不该是平平淡淡和一成不变的,不管是发火还是悲伤,他与她之间都要有一些。 情绪也是种感情投入,在感情趋势一直走直线的时候,就该制造些这样的感情波动,来使双方重新在感情里有新的情感投入。 贺辰泽从简安然故意找茬的眼神里,读懂她的意图,但眼里并未有一丝不悦,而是,主动握住简安然的手, “走吧,我们去看夜景。” 她要让他发火,他偏偏不! 简安然身子微微怔住,睁大眼睛,似乎对眼前男人的温柔,很不敢相信。 按照常理…… 他不该阴沉着脸,将自己驱逐出他的领地吗? 他的言语里,怎么还夹杂着几分宠溺与娇惯呢? 想着,心的位置闻着男人温柔的话,不禁加快几拍的节奏。 面对着简安然茫然且惊诧的小脸,贺辰泽只觉她可爱,宠溺的轻轻揉了下简安然柔顺的秀发。 他说过,要宠她一辈子的,他不会食言。 手边是贺辰泽掌心的温热,即使是吹着晚风,简安然的手还是不住外冒汗,贺辰泽转过头揽着简安然的肩膀看她,“妹妹感觉今晚的夜色怎样?” 夜色怎样? 她现在被哥哥这样靠近,心都乱了,哪还有多余精力欣赏夜色? 简安然只觉手边炙热,她不想让贺辰泽察觉到她的紧张,连忙找机会松开贺辰泽握着她的手,“哥哥,你看,北极星!” 她感觉,自己此时的举动肯定是傻到家了! 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尴尬。 脑子里竟还不由自主的回荡着,《北极星的眼泪》这首歌。 之后的十分钟里,简安然就这么站在天台的栏杆边,蹦蹦跳跳,比比划划,随处指着这里或哪里说漂亮,时刻不停歇,好似从没看过城市夜景般。 贺辰泽满眼宠溺的,静静看着眼前像猴子一样的女人。 昏黄灯光映衬下,简安然精致的小脸越发娇俏明艳,那双美若星河的眼,似是装尽了万家灯火与星光璀璨。 有她在,他一天的辛劳疲惫瞬间一扫而光。 贺辰泽又附和了句,“嗯,确实不错。” 分明瞥见,贺辰泽眼底流露出的柔情,简安然渐渐静下来。 她不理解这样叽叽喳喳的自己,哥哥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不过她今晚是铁了心想看看,哥哥发火的样子! 灵机一转,心中又暗自生出一计谋。 简安然故意展开双臂,转过身,面对着贺辰泽,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哥哥,我要抱抱举高高。” 声音娇嗔,放纵,捏捏得她自己都感觉有几分作呕。 在简安然要触碰到自己的时候,贺辰泽果真有了反应,他不动神色避开简安然伸过来的手,长眸微微眯起,再次和简安然确认着,“妹妹当真想要?” 简安然滞住,下一瞬脚下一空,身子直接被贺辰泽在高空托起,心跟着一下提了起来。 “啊——” 简安然吓了一跳,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被贺辰泽托在了肩膀上,她低头往下看,下面好高好高,她担心自己会随时掉下来,立刻央求,“哥哥,我害怕,快放我下去。” 她现在总算体味到什么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什么是骑虎难下。 第六十一章 她玩火,他起火 从贺辰泽肩膀下来,简安然踩实地面,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可刚刚腋下和肋骨的位置被贺辰泽的大力捏得生疼,她嘟囔着嘴生气。 简安然垂头丧气的转身就要走,却被贺辰泽直接从身后拉住胳膊。 贺辰泽嘴角噙着玩味,看得出简安然在生气,也读得懂她此刻的挫败感。 哥哥,这胸肌看着不错,真想摸摸! 原本还眸底暗淡的简安然,这会儿看着贺辰泽胸前敞开露出的胸膛,立马动了邪念。 想着,像着了魔一样竟还真伸出手,顺势在贺辰泽健美的胸肌上狠狠摸了一把,几乎是色意上脑,下意识的动作。 简安然抬眸正对上贺辰泽深邃的墨眸,脸倏地一红,连忙解释,“哥哥,你别误会,我只是帮你验收下你最近健身的效果。” 可说话间,手却还停留在贺辰泽肌理分明的胸膛前。 话说,哥哥这……手感确实是绝佳的! 得给个赞! 摸得登时有些上头,完全是一副停不下来的节奏。 脑海里逐渐幻想出小画面,哥哥在健身房健身时,肌肉发力的样子,肯定是又狂野,又迷人…… 温软的女声,如羽毛般轻轻略过贺辰泽的心头,像在他心头挠了一记痒。 被突如其来的猛撩,贺辰泽下腹逐渐紧绷。 避免尴尬,贺辰泽转过身,在简安然看不见的角落,用手在自己腹部未完全痊愈的伤处,狠狠捏了下。 痛觉唤回些理智,也压下去些高昂的浴望,贺辰泽旁若无事的转过身。 贺辰泽清了下嗓子,沉声道:“夜里星星不错,你自己看吧,我去洗澡。” 平日沉稳如他,这会儿竟语无伦次,他鄙夷自己一秒种。 星星不错? 哥哥想说的是景色不错吧? 感觉哥哥用词奇怪,简安然反应一秒,随后视线注意到贺辰泽微微泛红的耳垂。 她知晓哥哥一定是在害羞。 “哥哥,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见贺辰泽害羞,简安然用柔弱无骨的小手,直接解开贺辰泽胸前的一颗衬衫扣子,接着下面的扣子又崩开两颗。 每崩开一颗扣子,简安然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心里的期待与兴奋也跟着又加一分。 最后,贺辰泽的衬衫直接开至肌理分明的腹部肌肉处。 她明明没喝酒,却像有酒壮了熊人胆一样对贺辰泽不依不饶,显然今天她那么轻易放过贺辰泽。 得意如她,殊不知,危险…… 正在降临! 简安然的脚直接踩在地上一个空的饮料罐上,身子失重,直直向后仰去,那罐子还是她在天台开的那罐。 贺辰泽见状,危急时刻手臂一环,直接将简安然稳稳接到自己臂弯里,温热大掌扣在简安然的脊背。 惊魂未定,简安然的视线却顺着贺辰泽几乎全敞的衬衫,略过他健硕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她分明看到贺辰泽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身后是贺辰泽掌心的温热,简安然看得心里痒痒的,像有无数个虫子在心里钻。 贺辰泽居高临下的睨着怀里的简安然,她身前的美好他一览无余,眸色顿时深了深,“妹妹,你在玩火!” 低醇磁性的嗓音在空气里荡开,生线清冷,透着邪魅,又带着几分沾染着情欲的嘶哑。 好听到让人怀孕的男声,使简安然迷失一秒。 她视线上移,倏地对上贺辰泽幽深的墨眸,那双眼似是冬日里窥不见底的寒潭,又似是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她越坠越深,却又挪不开视线。 一双眼,为什么会生得这般好看? 脑海里再次响起,最近常刷某音看到的一句土味情话: “你的眼睛真漂亮,漂亮的,就像装进了满天的星辰。” 想着她竟…… 失神的说出来。 彼此对望,简安然清澈的眼底波光阵阵,让身为男人的贺辰泽看了不觉内心一悸。 下一秒,贺辰泽颀长的身影朝简安然笼罩下来,他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妹妹确定还要继续勾引哥哥?” 湛黑墨眸侵略性很强。 敏感的耳蜗沾染上一片湿软,再加上眼前男人带来的强烈压迫感,简安然全身肌肉下意识绷紧,心脏就如同在做过山车一般,忽的一下跳到很高的位置,像要冲出喉咙。 给过她这种感觉的男人,哥哥是第一个! 这应该是就是所说的心动吧! “我……不确定。” 简安然瞳孔放大,怯怯道。 她不确定再继续下去,她和他会在今夜发生什么。 贺辰泽感觉胸口里像有团火在燃烧,越烧越旺,他烦躁的伸出手,解开自己脖子上的两颗衬衫扣子,他索性收回放在简安然背上的手,将她推开身侧,随后迈着大步向屋内走去。 她现在对他来说就是火源,靠近她只会让心里的火烧得愈加旺盛。 简安然跟在他身后走出天台,她一直低着头没敢往贺辰泽的卧室看,她怕自己会被这个危险的男人留下。 自从昨天浴室事件后,她深刻意识到,自己对于男女间的那样亲密接触,还没准备好。 径直走向门口,无意间瞥到贺辰泽的下身,简安然嘴里暗自嘀咕: “哥哥的定力还真是差劲。” 声音很小,她自信的以为这样如蚊子哼哼般的音量,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可谁料,这声音却被不远处的贺辰泽听得真切。 “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卧室昏暗,贺辰泽幽深的墨眸里透着寒光。 她说他差劲!?? 转头看见贺辰泽阴鸷的脸,简安然不禁打个寒战,她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弥散着危险的气息,心里只想尽快逃离。 本是花了一晚上去激怒哥哥,可真激怒了,立马怂了。 昏暗里,简安然目光移至卧室门,走廊的灯光透过门缝隐隐投射进来几束。 有光,说明…… 门,没锁! 这一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非常重要,无疑是她逃离的希望,“哥哥,你早点睡,早睡早起身体好,身体好。” 她强调着身体好,似是意有所指。 扔下一句话,简安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冲出门外,还顺带好心的帮贺辰泽带上房门。 第六十二章 哥哥,你好香 清晨,简安然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时候,发觉有人正在靠近自己,她将眼睛睁开道缝隙,男人的脸渐渐靠近,直至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简安然顺势揽住贺辰泽的脖子,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哥哥。” 她低低唤了声。 嗅着贺辰泽身上淡淡男士香水的气味,简安然呢喃着,“哥哥,你好香。” 她竟然在调戏他! 贺辰泽单手撑着床,深邃的墨眸看着面前睡得满脸煽红的小女人,温柔的开口,“还不起床?” 经贺辰泽提醒,简安然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五,自己是要上学的。 立马来了精神,她松开禁锢在贺辰泽脖子上的手,翻身起床,去洗手间刷牙洗漱,动作一气呵成。 贺辰泽看着对他撩完就跑的小女人,微杨了下眉毛,随后在路过洗手间时,对简安然道:“别忘记吃早餐。” 在刷牙的简安然含混着答应,“嗯,我知道了。” 等简安然下楼,不见贺辰泽,王婶正端来热腾腾的饭菜走来。 “小姐,您的早餐。” 王婶将饭菜放置桌上,随后道。 简安然看了眼面前丰盛的早餐,随后抬眸问王婶:“王婶,哥哥呢?怎么不见他下来吃饭。” 王婶如实道:“少爷刚刚早餐也没吃就出去了,走得很匆忙,似乎是有急事,至于去哪不清楚,但是我看见少爷走时带了些礼盒,看样子是要去给什么人送礼。” 送礼? 简安然顿住一秒,随后想起前几天叔叔和哥哥的电话,难道哥哥是去黄伯伯家道歉了? 她就感觉今天的哥哥很反常,以往哥哥是不会在清晨去自己房间的。 可即便是送礼,为什么不告诉她? 简安然霎时没有继续用餐的心情,直接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贺辰泽。 电话刚响一声,简安然便迅速挂断。 现在给哥哥打电话,自己是要对他大闹一通? 还是,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感觉两样选择,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好。 简安然最终选择沉默。 如果她爱他,就要相信他,不是吗? 他说过非她不娶。 哥哥说的话,她信。 简单吃过早餐,简然走出别墅,此时杨铭宇已经像往常一样,在别墅门口等她。 简安然走过去和杨铭宇打了声招呼,“杨助理,早。” 杨铭宇看着简安然,神色有异样,他欲言又止。 自己知晓上司今天去黄家的事,可是自己纠结到底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小姐。 如果这件事被小姐知道,自己不知道会产生怎样严重的后果,自己丢工作是小,小姐和上司闹矛盾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 可不说,良心难安。 毕竟小姐曾救过他的性命,于他有救命之恩。 “小姐,”杨铭宇握了握拳,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开口,“贺少,他早上去了黄家。” 杨铭宇一口气说完憋在心里的话,话说完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半分,反而背上新的负罪感,此刻他感觉自己对不起上司。 “嗯,我知道。” 简安然笑着开口,表情上并没有多少异样,心里感激杨铭宇能同她说实话。 “但我相信,贺少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杨铭宇继续道。 “黄氏集团和贺氏向来交好,哥哥去黄家也很正常。” 简安然装作明事理的说着,可心里确实有不舒服。 “难得小姐看得通透。” 听到简安然这么说,再看看她淡然的态度,杨铭宇心里的石头算落了地,他恭敬的替简安然拉开车门,示意简安然上车。 “谢谢。” 简安然的这句谢,不单是谢杨铭宇为自己拉开车门,更是谢他能告诉自己,关于哥哥去黄家的事。 她清楚,杨铭宇本不必告诉她,可他却还是说了。 路上,简安然坐在车里,手里握着手机,犹豫再三,她还是忍不住想提醒贺辰泽,便给贺辰泽发了微信:哥哥别做亏心事哦。 她想间接提醒贺辰泽,他对她的承诺。 看着微信消息发送成功,简安然心里像完成了件大任务般轻松。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大度和懂事,也知道发这条微信算不上是聪明女人的举动,可这会儿她就是想这样做。 因为这就是她,她不需要大度懂事。 只做好她自己就好! 看着窗外的风景,简安然试想着哥哥在看到这条消息的反应。 在简安然的世界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委曲求全,有不开心她就想说出来,有想做的事她就立刻做,她也从不将就。 曾经她以为贺辰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她大胆放手直接离开。 她敢爱,也敢弃。 她敢说,也敢作。 也正是这样的简安然,牵动着贺辰泽那颗尘封已久的心。 贺辰泽在赶往黄家的路上,收到简安然的微信,没有恼怒,相反他唇角还微微勾出几分笑意。 看着那行字,他眼里流露着满满的宠溺,直接回复消息: 妹妹放心,哥哥有分寸。 这还是第一次,贺辰泽体味到被女朋友查岗的感觉,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她查岗,至少说明,她很在意他,在吃他的醋,不是吗? 简安然看着贺辰泽回复的消息,也不由笑了笑,想起前段时间笛梵和她说的话。 “爱你的男人,在他眼里你的作,都是种可爱。 而不爱的你的男人眼里,你再懂事,他看你也诸多不顺眼。 要是有个男人,你怎么作,他都不生气,顺着你,至少可以说明他心里有你。” 如果对号入座,哥哥心里是有她的吧。 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简安然在心里更确信了贺辰泽对她的心意。 是笛梵的话,帮她验证了贺辰泽对她的心意,简安然满意的按灭手机屏幕,躺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心里想着一会儿到学校,要好好的犒劳下笛梵。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简安然走进校门,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几个女人边走边在议论张越。 “据说咱班新来的转学生,蹲过监狱。” “真的啊?我原本看他长得好看,没想到品质这么差,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据说他爸是杀人犯,他妈是野鸡,简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六十三章 六亲不认嚣张步 在她们身后听着,想到张越是自己的朋友,简安然虽答应过哥哥在学校不会惹事,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怒意,主动上前制止她们的不当言论。 “同学,在背后议人是非,不是光明人的举动吧?” 那几个女生,看到是简安然,便不再议论,悻悻的走开。 她们倒不是怕简安然,是怕张越! 平日看得出简安然和张越关系好,以张越的暴脾气,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她们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课上,简安然总是走神,不自主在想那几个女生议论张越的话,这时,张越从她身后戳她后背,“喂,坐直点,我睡觉了。” 张越示意简安然往椅背靠,帮他挡住老师的视线。 昨天在网吧通宵,这会儿犯困,他想补个觉。 脑海里回想着,校门口几个女生评论张越的话,简安然只觉张越的触碰让她很不舒服,不自主扭动了下被张越戳过的后背。 “不就是用笔戳了你一下,瞧给你嫌弃的。” 张越用手肘支在下巴下,趴在书桌,看着秀眉微蹙的简安然,不忿的说着。 从她的表情动作,他看得出她在嫌弃他。 “没有。” 简安然口是心非,她虽拿张越当朋友,可知道他的身世,身体却还是本能排斥他。 “晚上夜店嗨,去不?” 张越的眼睛依旧盯在简安然白皙细嫩的脸上,偶尔目光也扫过她纤细的脖颈。 感受到张越视线的灼热,简安然更加不自在,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慌忙用手里的书,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不去。” 说完,身子从座椅上挪开,向前倾,装作聚精会神听课,实则想和张越拉开距离。 察觉到简安然对自己的故意回避,张越感觉郁闷。 为排解情绪,他将桌子下,体育课还没送走的篮球在脚边小动作踢着玩。 球一下下砸在简安然的椅子上,正听课的简安然,感受到椅子被人一下下的有节奏撞击,连同身体挨着椅子的部分,也跟着清晰感受得到这股撞击力道。 时间久了,这样有节奏、有强力的撞击,竟让她联想到十八禁。 脸顿时羞得通红。 手里捏着自己的书,攥得手心冒汗,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心里渐渐有些受不了张越此时的行径。 忍无可忍,简安然回头直接将书,“啪——”一声,重重摔在张越的头上,“张越,你够了。” 一声爆呵,全班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突然被砸,张越一懵,他没想到简安然会突然用书砸他。 看着此时愤怒的简安然,张越满脸茫然,怔了怔,才开口: “简安然,你吃错药了吧。” 由于两人的声音越来较大,老师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在两人身上。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知道这是课堂吗?还有没有点素质?自己不学习还要影响其他同学,你们说说,你们现在安得什么心?” 数学老师是个年近半百、带花边眼镜的男老师,他素来以不好惹和唠叨著称。 他没有理会张越和简安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他在意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成功耽误到了他的上课进程。 将张越和简安然请出教室后,数学老师重新回到讲台讲课。 躲避着老师的视线,笛梵用手机悄悄给简安然发微信,由于事发突然,笛梵这会儿并没搞清楚简安然和张越的情况。 笛梵:你和张越怎么回事? 简安然:不想提! 简安然几乎是秒回,她无法和笛梵说出实情。 难道要她开口讲张越用球撞她凳子,让她联想到了十八禁? 这种话,她讲不出。 “吃错药?” 张越痞痞的跟在简安然身侧,说着还伸手在简安然的脑门重重弹了下。 他想惩罚下她上课当众打他头的行径。 要是换做其他人,敢将书摔他头上,他绝对第一时间冲上去将人放倒在地,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更不会管,是不是课堂。 从小到大,他向来睚眦必报,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简安然对他翻个白眼,不理他。 “篮球场?” 张越提议,反正不用继续上课,他想趁机好好潇洒一把。 “不去。” 简安然嘴上说着拒绝,最后却还是随着张越去了篮球场。 张越从水泥墩地下,取出事先藏着的篮球,看着这一幕,简安然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篮球?” “我藏的,有备无患。” 张越淡然说着。 他本就不是个好学生,所以对于老师将他赶出教室这种事,他早有准备。 事先藏个篮球在石墩下,这样即使被老师赶出课堂,他也不用发愁无事可做,无处可去。 “试试?” 张越将手里的篮球毫无征兆的扔向简安然。 没有防备,眼看球要砸住自己,简安然本能伸手接住球。 接住的瞬间,她忽然也对这个她从未接触过的物品,产生兴趣。 就这样,张越带着简安然玩了一节课篮球,最后他们精疲力竭的仰倒在雪地里。 天空忽然飘下雪花,落在简安然和张越身上,雪势不大,却也足以让简安然和张越都白了头。 张越转头看简安然,坏笑着打趣,“没想到,第一个和我白头的女人,竟是你。” 简安然看看张越花白的头顶,又摸摸自己头顶。 雪花在手上,触感冰凉,几秒就化成了水。 张越深情望着简安然,下一秒,却被一道清脆洪亮的女声打断情绪。 “张越,安然,导员让我来找你们。” 笛梵透过篮球场的围栏,对着场地内的两人大喊,神色有些焦急。 看着笛梵的神色,简安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准备收拾好自己去迎接导员的批斗。 感受到身后有人帮她整理帽子,简安然心头略过一抹异样的温馨感觉,下意识回头。 还未等她目光触及他,张越直接掌心用力,将简安然身后的帽子重重扣到她头顶,“走。” 由于年轻,他有着爱对自己喜欢女生使坏的心理。 扔下个字,张越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简安然刚要脱口而出的那个“谢”字,被生生咽回肚子。 这男人,真是拽到没朋友! 第六十四章 触碰到他的逆鳞 办公室内,数学老师正在向导员数落着,张越平时在课上的种种劣迹。 “张导,你是不是该管管你们班的学生,就说那个张越,他平时上我课睡觉,如今上我课在桌子下面玩球就算了,还和女同学当堂吵架,你说说这是什么学生,整个一地痞流氓做派。” 数学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早就注意到张越在书桌下玩球,只是当时张越没印象到其他人,他便没有和他计较,却不想张越当堂竟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碍于简安然平时上课还算规矩,并且学习成绩向来不错,数学老师一直没有提及简安然。 张导深知数学老师的唠叨和不好惹,在旁边一边递水安抚数学老师的情绪,一边表示他会好好教训下张越,给他出气。 “我真不知道,这孩子的爸妈是怎么教他的,更不知道这样差劲的学生,是怎样考进s市最好大学的。” 数学老师愤怒的直敲桌子,说得唾沫直飞,张导只能忍着继续安抚他的情绪,“王老师,您先消消气,等孩子们过来,我问清楚事情原委后,必定严惩他们,给你个交代。” 在门口的张越将数学老师的恶语相向尽数听在耳里。 张越恶狠狠的看着数学老师,眼里闪烁着凶光。 他竟在羞辱他的父母?! 父母就是张越的逆鳞,同时,也是他成长中的痛。 “你特么够胆子,再给老子说一遍!” 下一秒,张越直接冲上前一把抓起数学老师的衣领,眼神像是在看个有深仇大恨的人。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过他父母的人! 张越说着手臂用力,直接将数学老师拎离地面。 看到这场景,张导和简安然连忙上前劝阻,同时也诧异瘦弱的张越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身子悬空,颈间被张越抓着喘不过去,数学老师的脸憋得通红。 他现在是既丢面子,又损威风。 “小兔崽子,你等我···”弄死你我。 数学老师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句话,话说到一半却卡在喉咙里。 场面一度变得无法控制,还好张导平时健身,最后是他靠着蛮力将数学老师从张越手里救下。 “想开除就开除,反正我没所谓。” 语气十分硬气,拽拽的说完,张越转过身,准备离开教室,还顺带拎起简安然的衣领。 张越的步子迈得很大,走路间脚下带起阵风,简安然由于被张越抓着衣服,只得一路小跑跟上,“张越,你太冲动了,你想没想过,你要是真被开除,你学业怎么办?你父母那边又怎么办?” 父母? 张越倏地顿住脚步,转过头,用一种异样且情绪复杂的眼神看简安然。 那眼神就像一只忠诚的狗在看故意打伤他的主人,眼里有无辜、有愤恨,更多的是伤心。 张越松开拎在简安然衣领的手,别过脸,不再看简安然。 自尊心作祟,他从不愿人见到他的脆弱。 失去力的支持,简安然差点没站稳跌倒,她扶着墙壁定定神,脑海回顾刚刚。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简安然心里有些紧张,双手不自然的交叠在一起,两只脚的鞋尖也不自主往一起凑,沉默了几秒,弱弱开口: “张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家的事,你知道?” 张越问她,神情有些复杂难以捉摸,此刻他有种被人**裸看在眼里的难堪。 “嗯。”简安然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是。” 面对张越突然的提问,简安然紧张得语无伦次。 “既然知道自己有错,晚上放学陪我去个地方,当赔罪。” 张越不由分说着,随后用手在简安然头上狠狠揉了几把,直到把简安然本来柔顺的头发全部揉得凌乱才满意罢手。 他向来睚眦必报,只不过是分大报和小报。 放学铃声响起,简安然跟着张越走出教室,她试探性问着他去哪。 她摸不清张越的心思,只知道张越每次带她去的地方都很特别。 比如,夜晚荒山上的坟头,再比如,废弃的火葬场。 细想,他带给她的全是惊吓,心里不由打鼓。 “你先到,我就告诉你。” 不等简安然反应,张越拎着书包迅速跑开。 这是他与简安然之间的默契,随着时间他们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渐渐的没有了最初的距离感。 两人嬉笑着,迅速冲出校门口。 “我比你快。” 张越扬了下眉,仿佛自己做了件十分了不起的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身为赢家,我想给输家一点福利,奖励你件东西,说说看你想要的?” 高傲如他! 他想送简安然礼物,但又怕简安然拒绝,所以一直没送,但此时提出来,他感觉是个好时机。 简安然用手摩挲着下巴,故作思索,“有这样好的事?那我得好好想想。” 她只当他在开玩笑。 “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摘下来送给你。” 张越忽然变得深情,顾自说着,随即偏过脸不看简安然。 他害羞了。 突如其来的情话,简安然怔住一秒。 她分明看到张越眼底的认真,虽只短暂几秒的深情与信誓旦旦,简安然的心却也好似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下。 一道粗狂的男声介入两人。 “小姐。” 杨铭宇按时来接简安然放学,这会儿看到简安然在和个男人有说有笑,便走过来打断。 他答应过上司,要帮他看着小姐不要与陌生男人交往过密。 转头对上杨铭宇考究的目光,简安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 她竟忘了杨铭宇每天会来接她放学的事! “杨助理。” 简安然嘴角扯出抹虚伪的弧度,讪笑着看杨铭宇,随后转头看向张越,“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回家,改天约。” 行事所迫,现在她必须要爽张越的约。 面对简安然的道歉,张越似乎充耳未闻,他还执着于要带简安然离开。 张越给简安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装肚子疼。 看明白张越的意,简安然有几秒为难与迟疑,可一转念,想到哥哥早上去黄媛媛家的事,心里不由发堵,她确实想出去散散心。 第六十五章 你又欠我一次 “诶呦——” 演技上线,简安然装出很痛苦的神情,余光撇见杨铭宇正紧张的看她,立马道:“杨助理,我肚子疼,我回学校去个卫生间。”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指指学校的方向。 凭着拙劣的演技,骗过杨铭宇,简安然在张越的授意下,从学校隐蔽的小东门走出。 溜出来的时候,张越已经骑着他的摩托,在那里等她。 十分钟后,张越带着简安然顺着横湖岸边木质的吊桥,来到湖心餐厅,餐厅四面环水,景色优美,难得湖面没有结冰,还能看到湖上零星有几支小船,耳边是鸟儿啼叫的声音。 如果不是此刻的自己穿着羽绒服,简安然几乎感觉自己是身处夏季。 本以为张越会带她去很恐怖的地方,没想到这次的地方竟这般文艺有品。 张越帮简安然拉开椅子,随后在简安然对面的位置落座,他望着简安然墨色的眸子里有爱意,“喜欢这里吗?” 凭着多年的撩妹技能,张越深知女人是视觉动物,对于这样浪漫的环境一般都没有抵抗力。 尤其是像简安然这样的小女人。 “景色优美又有情调,是个好地方。” 简安然一边赞叹,一边望着远处的风景。 张越点餐,“服务员,来两杯许愿星,两份爱河甜点。” 光听名字,简安然就知道这里的食物一定很应景。 “好的,先生。” 女服务员非常有礼貌,她微倾着身体,听张越说话,随后记好菜单。 “这里的餐点,名字还真别致。爱河甜点倒是可以理解,我猜该是恋人专属,那许愿星咖啡又是什么讲究呢?” 简安然抬眸问张越,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忽闪着,对于餐点名字的由来,她有几分好奇。 “以前我常来,有一次碰见过这家餐厅的老板,老板说他和他妻子就是在这湖心亭对流星许愿定的情,为纪念他们的爱情,他们便将这湖心亭买下来,改建成餐厅。至于许愿星咖啡,是老板的特调,他说他在咖啡里加入了爱的味道。” 张越耐着性子将自己听到关于餐厅的故事讲给简安然,眼神注意着简安然的表情。 “好美的爱情故事。” 简安然听得入迷,眼里确实多了几分对爱情的憧憬。 她向来很喜欢听故事,尤其是关于爱情的故事。 不管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对爱情的向往。 “后来的传说就有些离谱了,据说只要在喝咖啡前,情侣真心对着咖啡许愿,即使没有流星,爱神也会收到他们的愿望,从而保佑他们的爱情,据说很灵验。” 张越突然对简安然招手,示意简安然靠近,随后小声在她耳边补了句,“当然,这可能都是老板的炒作。” 耳边是温热的气流,鼻翼间萦绕着男人的气息,面前张越放荡不拘的俊脸被放大,简安然脸倏地一红,随即坐直身板,故作镇定道: “既赚钱,又能给人造场美梦,这家老板投其所好的营销思路属实不错。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图个吉利和念想,至于传说,一般是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既然这么灵验,哪天一定要带着哥哥来试试。 如果真灵验,那哥哥可就被她套牢了。 想着简安然不禁挑挑眉毛,得意的就像已经看到愿望实现,贺辰泽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现场。 “先生,您点的餐品已上齐,另外,这束玫瑰花是老板特地赠送给两位的,祝二位用餐愉快。” 服务员恭敬的将餐点在桌子上放好,随即将玫瑰花插进简安然面前的花瓶里。 餐桌的气氛,因玫瑰花的到来,无端添出几分暧昧。 望着面前卖相不错的咖啡,和身侧的玫瑰花,简安然心里想着哥哥。 她和哥哥还没有一次这样浪漫的约会,此时心中更加期望哥哥可以出现在她身边。 失神间,咖啡入口,特别的香气盈满口腔,像是某种情愫在身体里扩散开来,简安然只觉身心愉悦。 “咔嚓——” 对岸,有人用手机对着湖心亭拍下张照片,随后发给贺辰泽。 下班后,贺辰泽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到那个住在他心里的那个女人,贺辰泽驱车回家,路过商场,他还特意为简安然选了几件礼物。 刚回到家,手机收到条彩信,点开。 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贺辰泽眼里闪过抹狠厉,随后,他立刻拨通杨铭宇的电话,“简安然,人呢?” 他压低嗓音问,此刻的他怒火中烧,直接踢翻了面前的纸篓桶。 王婶听到响动,看到贺辰泽生气,脸色顿时一白,她很少见到少爷发脾气。 电话那头的杨铭宇听到,电话里有砸东西的声音,心也立马提了起来。 “贺少,小姐她肚子疼,去了卫生间。” 杨铭宇不明所以,只得如实说。 “卫生间?” 贺辰泽质问,听出贺辰泽言语里的怒意,杨铭宇不敢作声。 “你立刻去湖心亭把简安然给我带回来,另外我要和她在一起那男人的全部资料,全部!”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杨铭宇才敢正常喘气,他完全被贺辰泽的气场震慑到。 他很多年不曾见过上司发这样大的脾气。 贺辰泽坐在沙发上,点根烟放在指尖,手里拿着手机一遍遍看照片,心里怒火更甚。 她竟对着别的男人笑那么开心! 她不是说爱的人是自己吗? 那她和这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噔——” 贺辰泽手机又收到条消息:贺少,你又欠我一次。 发送人是杨姗姗。 刚刚的匿名彩信,必然也是杨姗姗的手笔。 贺辰泽回复:直说 他最讨厌故弄玄虚的女人,并且对于与他不感兴趣的女人发微信,他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多写。 杨姗姗:等我想到再告诉你,记住我说的,贺少,我们是一样的人。 杨姗姗又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 和她一样的人? 他不屑! 贺辰泽看着微信,眸色深了深,不过他此刻无暇顾及杨姗姗,满脑子想的都是简安然背着他,出去和男人约会的事。 他爱她,并且一直视简安然为他的所属。 他绝不允许任何男人染指他贺辰泽看上的女人! 第六十六章 花尽心思博她一笑 “想不想看场花瓣雨?” 用过餐,张越带着简安然穿梭在冬季的树林内,他为她准备了惊喜。 “冬季里会下花瓣雨?” 简安然不信。 冬季不会下雨! 花瓣雨就更不可能了! 她只当张越在同她开玩笑。 张越信誓旦旦,深邃的眸子里有坚定: “我说过,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 话音刚落,天空果真开始开始飘下片片花瓣,粉色的花瓣从带着冰晶的树杈上,片片落下,密密匝匝,场景浪漫非常。 “你是怎么做到的。” 简安然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惊喜。 张越微扯了下嘴角,随后在简安然的头上用力揉搓下,“我收买了花神,让她为这世界最美丽的女人降一场花雨。” 早在三小时前,张越就筹备了这场浪漫,他安排人事先在树上做足准备,只等简安然经过。 为博她一笑,他花尽心思。 “真美。” 简安然嘴角扬出好看的弧度,她伸出手接住片花瓣,轻薄的花瓣落在掌心,丝滑且轻软。 眼中女人,笑容天真,在花雨里起舞,衣袂飘飘,宛如下凡仙女,亦或是这林间的精灵。 张越情不自禁的走近,面对美丽到不可方物的女人,他有种想亲吻她的冲动。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你看她,就像是带了美化滤镜般,总能在平凡里看出光来。 “安然。” 他失神的唤她的名字。 简安然转过头,正对上张越狭长的眼眸。 对望间,一只丘比特从天而降,落至简安然眼前。 丘比特的怀里抱着块牌匾,上面赫然写着: 张越?简安然 他表白了。 简安然的笑容在脸上凝住,她看看面前的丘比特,又看看张越眼里的期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她自己清楚,她心里没有张越的位置。 正在简安然踌躇如何应对之时,一道紧急的刹车声,打破两人间的气氛。 杨铭宇从车里出来,径直走向简安然,他在她面前恭敬颔首道: “小姐。” 简安然转头看向杨铭宇,又看看张越,神色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张越眼里的懊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筹备已久的表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打断。 没等简安然开口,张越直接道:“你回去吧,改天约。” 他知道今天自己没有一举拿下女神的胜算,索性自己主动提出退场。 “嗯,改天约。” 简安然没有再多说,跟在杨铭宇身后,坐进车里。 望着车子扬长而去,张越的嘴角勾出抹诡异的微笑,随后对着树上的人,喊了句,“收工。” 车内,简安然抱着书包的手紧了紧,“哥哥,他让你来接我的?” 她试探性问着,想知道贺辰泽知不知道她和男人单独出来的事。 “嗯,贺少吩咐我务必带小姐回去。” 杨铭宇手握方向盘开车,目光透过反光镜,看向后车座的简安然。 他有些为小姐担心,深知自己上司不是个好惹的男人,况且上司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小姐回家注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职责所在,上司有令,他必须带小姐回去。 “贺少今天心情不好,小姐回家可以说个软话。” 沉默片刻,杨铭宇继续道,他想好心提醒下简安然。 哥哥心情不好? 让她回家说个软话。 哥哥知道了今天她偷跑的事,而且还很生气。 听出杨铭宇话里的弦外音,简安然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哥哥不生气时,对她很温柔。 可哥哥生气时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她有些害怕。 站在门外许久,简安然终于鼓足勇气,用钥匙打开家门。 门开的瞬间,她又几秒怔住,入目之处一片黑暗,隐约可见客厅的沙发上有个伟岸的男人身影,男人指尖还有着抹猩红的火光。 火光影影倬倬,在黑暗中十分突兀。 “哥哥?” 简安然试探性惯着。 男人用手指生生掐灭这黑暗里的唯一光亮,随后沉着嗓子开口:“过来!” 清楚听到男人声音里的怒意,简安然不禁打个机灵,随后怯怯的往男人身边挪动。 脚步挪得很慢,似是她将要接近的是头洪水猛兽。 在简安然走到沙发后时,贺辰泽伸出大掌钳在简安然手腕上,随后直接将她强硬的拖进怀里,他强迫她背过身,大手扣在简安然臀部。 “有了喜欢的男人,嗯?” 耳边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简安然听得身子一颤。 她心里有几分忐忑,猜不出贺辰泽要做什么,此时她只感觉身后的男人充满危险,让她想逃离。 微微回过神,简安然摇头,她的脸剐蹭在贺辰泽下巴处的胡茬上,触感麻麻的。 “嗯?” 显然,他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哥哥想听有还是没有?” 简安然突然硬气起来,她微微偏过头,对视上贺辰泽沾满占有欲的眼,此时的他就像是头盯住猎物的豹子,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将她撕碎,吞进肚子。 贺辰泽扣在简安然臀部的手加重力道,“无情的女人!” 她不是说他是她喜欢的男人,如今却轻易改变,他想好好惩罚她一下。 贺辰泽伸出有力的大掌,直接钳住简安然的下巴,手掌用力将她的下巴抬高。 “疼——” 简安然开口。 醋意上头,贺辰泽的吻直接附在她唇上,他肆意在她唇齿间攻城落地,此时他要宣誓主权。 简安然被吻得喘不过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贺辰泽的手却不老实的在她腰间游走。 一番肆虐,贺辰泽放开简安然的唇,此时的简安然已经尝到了自己唇齿间有血腥味,她知道他咬破了她的舌头。 舌尖出血是钻心的疼。 简安然奋力推开贺辰泽,却被贺辰泽抱得更紧,他强健的手臂禁锢在她的腰间,直勒得她喘不过气。 “简安然,我爱你。” 贺辰泽将下巴抵在简安然的颈窝,失神的说着,“毕业嫁给我,嗯?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如果问他的理智,他想等她到毕业。 如果问他的身体,他现在就想占有她。 哥哥说爱她? 简安然怔住几秒。 这场景竟与简安然在医院做的梦重合。 她当然想嫁给他! 恨不得,立刻,马上! 第六十七章 她的天堂地狱,不过是他一句话 简安然还未做回答,贺辰泽的手机忽然响起,有人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听,贺辰泽的神色忽然变了,他瞳孔骤然一缩,像是对听到的消息很不感相信,随即将简安然推离身边,沉声道: “回你自己的房间。” “哥哥?” 简安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贺辰泽前后态度车太多,必然事有蹊跷。 贺辰泽见简安然坐着不动,索性直接站起身离开,仿佛他对她避之不及。 “哥!” 简安然唤了声那个,贺辰泽没有回头,反而更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此时他眼里充斥和极其复杂的情绪。 自那天之后,贺辰泽就没直接面对过简安然,简安然完全不清楚情况,她一直在等他和她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安然在贺辰泽房门口等他出来,然而贺辰泽一天都并曾走出房门半步。 “咚咚——” 简安然照例敲门。 本以为又是徒劳,却不想,这次门竟开了。 贺辰泽开门,此时的他比前几日看到的他,要颓废许多,满脸的胡茬,头发蓬乱显得有些慵懒。 “什么事?” 清冷的声音传进耳膜,简安然望着对视的男人,怔了怔,随即开口:“哥哥,你怎么可以不理我?是安然做错事情惹你生气了吗?如若是,你可以讲出来,我一定改,可不可以,请你回到从前的样子。” 言语里竟充斥着几分卑微。 他的避而不见,让她感到委屈害怕。 她不想再过见不到他的日子。 贺辰泽没说话,沉默了许久,两个人在门口僵持着,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和你没关系。” 贺辰泽只简单解释了句,“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不想再和她继续暧昧的关系,也不想再继续这场虚无缥缈的爱情。 不是不爱,而是苦衷难言,他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 “简安然,断了对我的念想吧,我们重新开始,你依旧是我贺辰泽的···妹妹。” 说出最后两个字前,他顿了许久,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断了对他的念想? “哥哥,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消化掉贺辰泽的话,简安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略带哭腔的开口,嗓子因火气攻心沾染几分嘶哑。 她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男人有天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和她划清界限。 他前几日,才说的要娶她。 他给了她最好的期望,却短短几天,让她彻底绝望。 短短几天,天堂与地狱的差距,要成功毁掉一个人也不过如此。 贺辰泽沉默不语,眸底有挣扎。 他想一个人默默承受事情的真相,不想仔多一个人难过与崩溃。 所有的痛苦,他一个人承担就好。 贺辰泽直接带上门,将简安然重新隔绝在门外,他怕她再多见到她一秒,自己就会心软,会舍不得离开她。 如果爱她,只是与世界为敌那么简单,他当然会不惜一切和她在一起。 可隐藏在事情背后的真相,要比那残酷得多。 贺辰泽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贺辰泽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眼里抱着丝希望。 他希望,那天给他打匿名电话的人只是在撒谎,可实际他错了。 杨铭宇汇报贺辰泽,确实在简安然养父的家里,搜出一张简安然小时候的照片。 那照片上,还有个与简安然并肩而站的年轻男人。 男人的面孔再清楚不过,正是他从小最熟悉的男人,他的父亲。 再忽想起之前的种种,贺辰泽只觉头疼欲裂,父亲在第一次见到简安然的时候叫她妮妮,父亲在失智时,谁都劝阻不了,却居然会听简安然的话。 一切都很反常,不过当时的他并未多想。 她真的会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心脏的位置猛地抽痛下。 贺辰泽从抽屉里拎出瓶红酒,直接开封,灌进肚子,胃里火辣辣的,但是喝进去,心却没有半分舒服。 接着他又取出一瓶酒灌进肚子。 几瓶酒下肚,贺辰泽以为酒精可以麻痹自己,可他却越喝越清醒,越喝简安然的一颦一笑越在眼前清晰。 他爱她! 命运还真会开玩笑! 酒瓶无意间碰掉贺辰泽书桌上的医药箱。 “啪——”一声,药箱掉在地上,里面的物品尽数洒出,一把医用手术刀从要想中滚落。 刀背明晃晃的,刺的贺辰泽眼睛疼。 他曾经想用它,保护过她。 那夜在城郊芦苇荡,他第一次吻她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她的唇,细腻温软。 其实,他没告诉她,那也是他的初吻。 迁出美好的回忆,贺辰泽本能别过眼,可目光却又忍不住去看地上的那把手术刀。 他鬼使神差的将刀,从地面捡起,这把刀未沾过血腥,是他大学老师,当初为鼓励他从事法医职业,送给他的礼物。 他多年未舍得用,只留在身边做纪念。 现在它对他又有了新的含义,那就是它见证他与她的初吻,见证了他们年轻心的悸动。 “当当——” 恍惚间,敲击玻璃的声音传进耳膜,顺着声源方向看去,贺辰泽发现窗外有团黑影。 贺辰泽的神经立刻警觉起来,他很确信,他的窗外有人。 多半是个贼! 而且还是个会爬高的贼! 因为他的房间在二楼,并且窗外并无露台。 贺辰泽握着手里的手术刀,走近落地窗的窗口。 定定神,眼底闪过抹冷光,贺辰泽直接拉开窗子。 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他脚边,她仰着窘迫的小脸抬头看他,“哥哥,是我,快拉我上去。” 简安然伸出手向贺辰泽求救,为了见贺辰泽,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竟想到顺着窗外的排水管直接从一楼花园偷偷爬上的贺辰泽所在的二楼。 她没有脑子? 爬上二楼,摔伤了怎么办? 贺辰泽拧眉,随即大手握住简安然的手,手上用力,直接将简安然的身体拖进室内。 “哥哥,你别生我气了,为了见你,你看我手都划破了。” 简安然摊开手掌,示意贺辰泽看,只见原本白皙细嫩的手上不满擦伤。 看着简安然手心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口,贺辰泽眸色深了深,他控制住自己想抱着她安慰的冲动,在心里暗骂了她一句。 傻子! 他怎么可能会和她真生气呢? 况且他们之间的问题,远不止生气这么简单。 第六十八章 是她一厢情愿 “坐下!” 贺辰泽面色冷漠,将脚边的椅子,踢到简安然面前。 哥哥竟没有立即赶她走,真是太好了。 简安然乐得眉开眼笑,立刻在椅子上坐好。 她看看自己手。 罪没白受,值了! 贺辰泽将医药箱打开,取出双氧水为简安然清洗伤口,随后又从医药箱里取出酒精棉球准备为简安然的伤口消毒。 酒精棉擦在伤处,刺痛且灼热,简安然秀眉微蹙,发出一声轻嘶。 贺辰泽看着简安然,薄唇轻启,只淡淡说了两个字,“胡闹!” 他在怪她,弄伤她自己。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也好,给你个教训。” 要不是她爬楼受伤,指不定她还要做出多令人大跌眼镜的事。 可就是这样胡闹,任性,孤注一掷的女人,总是在牵动着他的心。 连他自己都无法阻止,他对她的心动。 可偏偏··· 他们有很大的几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贺辰泽从未想过,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有一天会在他身上上演。 生活处处充满着意外,而她就是他的意外。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在外面收养个女人回家。 也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渊源竟这般深厚。 或许,真的是孽缘吧。 “嗯——” 失神见,贺辰泽手上失了力道,弄痛了简安然,简安然疼得直咧嘴,可她的视线却依旧一秒不离的落在贺辰泽脸上。 她想看着他,不想错过一秒的看着他。 “这几天不见,哥哥瘦了。” 简安然的手,附上贺辰泽的手,她握着那久违的温度,心里本凉下去的部分开始慢慢回温。 感受到简安然的触碰,贺辰泽身体狠狠一滞,他从她手中毫不留情的抽出手。 他不能再让她对自己再抱有幻想。 “伤口处理好了,你出去吧。” 生线里带着刻薄与残酷,简安然听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猛然剜了下。 “哥哥,”简安然缓缓靠近贺辰泽,双手环上他的腰间,将头轻抚在贺辰泽精壮的脊背,“我不走。” 贺辰泽的眼里有挣扎,只一瞬的迟疑,他将她拉离身体,深邃的墨眸,盯在简安然的眼睛上。 是时候该做了断了。 照片有假,可基因报告不会有假。 十分钟前,他收到了杨铭宇发给他的简安然和他父亲的基因比对结果。 鉴定是在他自己家的疗养院做的,鉴定结果肯定不会出错。 “将来好好找个人嫁了,我贺辰泽嫁妹妹,婚礼现场必定会是s市最盛大的。” 贺辰泽残忍的说出,希望简安然对他死心。 “贺辰泽,你开玩笑的是不是?” 简安然摇头,试图重新抱着贺辰泽,却被贺辰泽直接狠心推开,她跌坐在床上,脑子一懵。 他从未对她动过手,现在他推了她。 贺辰泽拧眉,正视着简安然,一字一顿说着,“我们之间结束了。” 她对他的爱,已经融至血液,竟换得轻飘飘七个字。 简安然不愿意接受事实,她冲上去,近乎疯狂地想要亲吻贺辰泽。 贺辰泽极力避免着她接近自己,最后索性抱住简安然的身体,将她禁锢住,防止她对自己有更过分的举动。 被贺辰泽抱住的瞬间,简安然放声大哭,这个拥抱她等了那么多天。 虽然她知道他不过是为了限制她的行动,却还是一厢情愿陶醉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嘶——” 贺辰泽感觉颈部传来疼痛,垂眸,看着简安然白皙带着泪痕的侧脸。 他知道是她咬了他。 简安然加重牙齿的力道,接着她又在他锁骨处留下两排牙印,唇齿间的血腥味,简安然渐渐清醒,放开贺辰泽。 “以后哥哥在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吻哥哥的脖子,看到这排牙印,你说她会怎么想?如果她问哥哥,哥哥又会怎么说?说是妹妹咬的?” 贺辰泽的心一颤,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简安然眼中对他的浓浓占有欲。 他喜欢她这般眼神的看她,可他知道自己不该拥有她对他的任何感情。 “我上床的时候通常喜欢关灯。” 贺辰泽试图抹杀掉简安然眼底对他的最后一点希望,“妹妹还想继续听哥哥讲床上的癖好?” 言语里无疑是在向她透露,他跟别的女人有过床事。 贺辰泽近乎流氓的话,让简安然眼圈再次红润。 “你混蛋!” 简安然一巴掌打在贺辰泽脸上,她嫉妒那个和哥哥有过关系的女人,此刻她更恨贺辰泽轻薄过她后的不负责。 她从未想过自己爱着的人是这般的轻浮。 脸上火辣辣的,贺辰泽不生气,反而笑了,笑里带着几分轻蔑,“简安然,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爱情吧?” 他的嘲弄使她不安。 简安然只觉眼前的男人很陌生。 贺辰泽撩起简安然额前的碎发,帮她别直耳后,随后,抬高她的下巴,讥讽的继续说道:“你不会以为自己是我唯一亲过的女人吧?嗯?怎么可能?我贺辰泽有权有钱,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看着贺辰泽眼底的轻蔑,简安然的自尊心彻底被撕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推开贺辰泽,跑出门外。 她一直以为他们间曾做过亲密的事,那么他们间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可他却光明正大的和他和其他女人间的床事。 此刻她竟感觉他对她的所有触碰都恶心。 隔天,贺辰泽便出差了,简安然没有来机场送贺辰泽,早晨匆匆吃过早餐便去上学。 中午的时候,一条消息刷爆整个微信朋友圈。 上面的标题很醒目,贺氏集团总裁贺辰泽携新欢出游,新欢疑似简家二小姐,简云溪。 简安然看到消息,手都有几分颤抖,笛梵发现简安然情绪不对,关切的询问道:“安然,你怎么了?有心事?” 简安然倏地握住笛梵的手,“再过五天我们就放寒假了,你陪我出国吧?我想去国外看看。” 旅游是假,想去找贺辰泽才是真的。 笛梵本就有出国旅游的打算便欣然同意了,“准备去哪个国家?” “w国。” 简安然直接道。 贺辰泽在w国。 第六十九章 想和哥哥一起住 “据说w国很乱的,游客被抢劫是时有发生的事,不如换个国家吧?” 笛梵提议。 “我真的必须去w国。” 简安然的眼神里有迫切。 她必须见到哥哥。 笛梵想到w国的乱象有迟疑,可看着简安然下定决心的样子,不忍心让她失望,便同意下来,“好,我舍命陪君子。” 寒假来临,简安然和笛梵收拾好包裹,买好去w国的机票,坐上飞往w国的航班。 想着可以尽快见到哥哥,简安然满眼都是期待。 “安然,傻笑什么呢?看你都盯着这张照片很久了。” 飞机上笛梵看到简安然拿着她和贺辰泽的照片看了很久。 “没事,就是有点想念哥哥。” 简安然如实说着,笛梵都能陪她来w国,她不想刻意隐瞒太多。 “你哥哥也在那边?” 帝帆没有多想,顺势问着。 简安然点头,“哥哥在。” “原来你是去找哥哥的?”笛梵迟疑了下继续道:“听说你哥交了新女朋友,还是个大财团的女人,据说她身为简氏集团的千金,竟屈尊在你哥公司当你哥的秘书,看来这次你哥是遇上真爱了。” 笛梵总感觉简安然和贺辰泽之间有种异样的关系,说这话,她想试探下简安然。 听到笛梵的话,简安然的心再次传来痛觉,只觉心口憋闷难受。 “其实哥哥的事,我也不清楚。” 简安然淡淡说了句,极力掩饰住情绪。 如今她和贺辰泽已经划清界限,哥哥应该也不希望她和人提及他们曾经的过往吧。 她不想给哥哥造成困扰。 从简安然的表情,笛梵就已经读出事情真相的七八,便没再追问。 她开始了解到简安然约她来w国的真正目的,心里推算出她肯定是为了见贺辰泽才来的。 虽然,简安然目的不是单纯旅游,也有意隐瞒了她的出行目的,笛梵却不后悔陪简安然出来这一趟。 因为她们是朋友,朋友间没必要算如此清楚。 到达w国,简安然联系上杨铭宇,确定过贺辰泽的位置后,她带着笛梵在贺辰泽居住的城市也找了酒店办理入住。 简安然带着笛梵在大厅办理入住,期间没用笛梵花一分钱。 笛梵本就是被自己诓骗来的,她又怎么会让她花钱呢。 所以从机票到酒店再到出行与玩乐全都是简安然出的费用。 夜里笛梵躺在床上,看出简安然心不在焉,便转过身子面对她说道: “安然,你要是想去找你哥哥,我可以陪你。” 从来w市,简安然就魂不守舍,白天在娱乐场玩的时候,就算是坐过山车这般刺激的娱乐项目简安然都心不在焉,她断定他肯定是在想念她心里的那个人。 简安然没想到笛梵会如此问,她有一瞬间怔住,随后道: “我真的想念他。” 简安然说着心声。 “想他就去见他!” 笛梵劝着简安然,她希望她可以顺从本心去做事。 半小时后,简安然根据杨铭宇给她发的坐标,打车自己去了贺辰泽参加宴会的地点。 宴会厅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可她却还是一眼就从茫茫人海里找到了那个她心里牵恋着的男人。 他在人群里很耀眼,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当然,他的周遭也不乏女人。 其实,贺辰泽早就知道简安然在w国,更知道杨铭宇一直都在暗中帮助简安然。 贺辰泽一边接过简云溪手里递过来的酒,一边用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全场。 很快,他找到了那抹他期待着的身影。 可贺辰泽却没有理会简安然,继续陪着简云溪喝酒聊天,甚至故意与简云溪多了很多肢体接触。 简安然看着贺辰泽与其他女人有说有笑,只能躲在角落生闷气。 逛到酒品区,简安然偷顺了几瓶酒,在休息区顾自喝着。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简安然喝得无聊,竟坐在休息区睡着了。 贺辰泽望着远处那抹小小的身影,定定神,随后大踏步走过去,抱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简安然走出宴会大厅。 迎着晚风,简安然感觉身体凉飕飕的,不自觉往贺辰泽怀里钻。 贺辰泽感受到怀里女人极力缩紧的身体,加快脚步,他感受到她是冷了。 将怀里的女人放进车里,贺辰泽坐回驾驶位上,开上空调,望着她绯红的小脸,不自主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一下。 忽然天空绽放出一道美丽的烟火,他忽然想起,在国内的话,今天就是除夕。 胃里翻涌,简安然秀眉紧蹙,她胡乱挥舞着手臂打身侧男人的肩膀。 “说好的,此生非我不娶,全是骗人的鬼话,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听简安然含混的说话,贺辰泽没有反应,目不斜视的开车,直到听到简安然干呕两声,才转眸看向身侧的女人。 贺辰泽减缓车速,车子在公路边停下。 胃部又一阵难受,简安然忍不住,拉开车门,往车外跑,她蹲在路边干呕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修长的手指捻着一瓶矿泉水出现在眼前,简安然本能抬眸看。 眼前是男人无比清俊的脸庞,他深邃的眸子睨着她,脸部线条硬朗,只是神情,比她印象里的男人要冷漠许多。 “哥哥?” 简安然轻唤了声,眼里的眼泪不自主留下来,她没有他以为的坚强。 下一秒,她直接打落他手里递过来的矿泉水。 “我不喝!” 矿泉水瓶顺着马路,从围栏钻出,一直滚落到山下。 简安然低头抹了把眼泪,再抬眼,身侧空无一人,身后是车辆引擎启动的声音。 心下一惊,连忙站起身,重新钻回车里。 她知道如果自己被丢在异国他乡的马路上,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再加上,这个国度本就不安定,绑架、强奸案时有发生。 贺辰泽目不斜视的开车,冷硬的脸部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眼眸却遮上一层暗影,看不到神情。 车辆在简安然和同学的住所停下,贺辰泽不作声,简安然心里知道,贺辰泽已经是在给她下逐客令了。 “我可不可以和你住。” 简安然小心的提问,生怕贺辰泽会拒绝她。 第七十章 哥哥,你食言了! 贺辰泽没有作声,就在简安然灰着脸要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贺辰泽重新启动车子,开往郊区的方向。 到达郊区的酒店,贺辰泽在楼下前台要了间两室的套房。 很显然,他要和简安然分房睡。 屋内没开灯,贺辰泽也不打算开,他将简安然放在床上就要走,却被一只稚嫩的小手抓住领带。 “贺辰泽,你就那么讨厌我?” 简安然手里死死攥着贺辰泽的领带,就像她曾经初见时,在警车上死死抓着贺辰泽的手。 她怕他一松手,眼前的男人又会消失。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像她提了个问题。 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简安然有些恍然。 简安然沉默,索性还闭上了眼睛,贺辰泽几乎以为简安然是睡着了,便想着起身离开。 “我这里不舒服。” 简安然迷离的眼睁开,哀怨的看贺辰泽,随后将贺辰泽的手按压在自己的胸口。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身上的衣料,传过来,暖着皮肤,却没能暖她此刻冰凉的心。 贺辰泽冷清朗俊的脸上,有一瞬间僵住,心也跟着抽痛一下。 屋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起初简安然还盯着贺辰泽看得入神,可眼皮却越来越沉。 “明明说好的爱我,贺辰泽,你食言了。” 小声嘟囔一句,简安然最后阖上眼睛,沉沉睡去,手里抓着贺辰泽手的力道,却不减半分。 胃部抽痛,夜里简安然迷迷糊糊,她下意识触碰着身侧。 惊醒。 身侧空无一人。 倏地睁大眼睛,入目之处一片漆黑,并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哥哥。” 简安然试探性唤了一声,空荡荡的房间内,没有人回应。 脑海里是昨夜的场景,她的哥哥抱着她进了房间,可哥哥人呢? 惊慌失措的穿了拖鞋,跑进浴室,浴室里没有人,去扭开另一间卧室的房门,然而也没有人。 穿着拖鞋,跑到酒店大堂,却被收银员告知,与他同来的先生早已办好了退房,她的房间够她呆到明天12点。 确定贺辰泽离开,孤单与无助的感觉包裹着她。 重新回到卧室,简安然拨通贺辰泽的手机号,然电话那头只有冰冷的女音,显示机主已经关机。 简安然忽然想到她有杨铭宇的电话,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却还是硬着头皮打过去。 “小姐。” 杨铭宇也没有睡,看到简安然的电话立刻接起。 “杨助理,哥哥和你在一起吗?” 杨铭宇有一瞬沉默,随后回道:“贺少没有和我在一起。” 他说的是实话。 不在? 简安然心里浮现丝失落,“知道哥哥去哪里了吗?” “不清楚,贺少晚上没回来。” 为方便保护贺辰泽,杨铭宇原本是和贺辰泽一间房的,只是两人不在同一个卧室。 “这么晚还打扰你,抱歉。” 简安然挂点电话,整个人蜷缩进被里。 哥哥终是抛下她了。 在这个异国他乡,哥哥却选择抛下她! 脑海里是与哥哥经历的点滴,简安然的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纯白的床单也被洇湿大片。 调整好情绪,简安然连夜打了车,回到与笛梵同住的酒店。 “安然,你不是和你哥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笛梵也没睡,正敷着面膜,玩手机。 “困,睡了。” 简安然倒头栽倒在床上,直接闭上了眼睛,笛梵见简安然睡觉便不再说话。 睡到第二天九点,简安然醒了只觉肚子饿,刚想交上笛梵去外面吃饭。 手机收到杨铭宇发来的消息: 贺少,中午在海润酒店六楼用餐。 接到这个消息,简安然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从床上坐起身,内心开始有些欢呼雀跃。 她憧憬在异国他乡,可以和哥哥有次共进晚餐。 洗漱完毕,就打车去了海润酒店,然而坐在餐厅等了足足三个小时,都不见贺辰泽的身影。 最后是她自己独自吃完的饭,走出餐厅。 离开时,在酒店楼下的停车场,她与杨铭宇撞个正着。 “小姐,看到贺少了吗?” 面对杨铭宇的回答,简安然不语,她把头低得很低,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脆弱。 杨铭宇看到简安然的垂头丧气,推测上司可能没去用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小姐,不好意思,我···” 他还想多解释,简安然朝她摆摆手,“你能告诉我,已经很谢谢你了,只是哥哥不想见我,看到我来他也不会高兴。这样没见到也挺好的,省得我惹他烦心。” 简安然苦笑一声,随后在路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望着简安然离开的背影,杨明宇心里有几分不舒服与疑惑。 分明上司与小姐间是彼此有心意,怎么自从上次出差后,两人间的关系就变得这般生疏尴尬呢。 …… 贺辰泽走进房间,酒精在体内挥作用,浑身燥热难受。 他一把扯下颈间束缚着的领带,将肩上的外套随手扔在沙发,随后有一头栽倒在床上,发出一记难受的闷哼。 昨夜在酒吧呆了一夜,喝了数不清多少瓶的酒,现在头疼欲裂。 手边触碰到一片柔软,他身子狠狠一滞。 猛然坐起,打开床头的灯,一具女人的躯体出现在眼前。 她臀部穿着性感的蕾丝裤,裙装掀到腰际,姿态性感撩人。 简安然? 不对!怎么可能? 她没有自己房间的房卡。 是自己助理放的水? 简云溪知道屋内的男人是贺辰泽,依旧面部朝下,没有翻过身,继续以撩人的姿势展现着自己,臀部还轻轻扭动两下。 画面刺激着感官神经,本就燥热的贺辰泽,看着面前的一幕,更觉得紧绷难耐。 他走上前,直接钳住床上女人纤细的手腕,强硬的将床上的女人翻过身。 看清面容,心里的欲望瞬间将至冰点。 不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眼前恢复光亮,简云溪的脸上却挂着妩媚,柔柔的朝她微笑,表情故意装出几分无辜,“贺少,我不小心进错房间,您不会怪我吧?” 第七十一章 全是圈套,待他入瓮 在一小时前,简安然发现贺辰泽房门没锁便想着溜进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真让她等到了他。 “出去!” 头顶是清冷的声音,简云溪如同被当头浇了一波冷水,所有喜悦被瞬间冻结。 望着眼前男人异常的冷峻的脸,心底不禁发寒。 可就是因为他的冷漠,难以亲近,才让她感到着迷,此刻她心底依旧抱着贺辰泽会亲近她的念头,开始脱上衣的肩带。 她不信哪个男人不好色,如果自己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在这男人面前,她不信他不会乖乖就范。 贺辰泽直接别过眼,看向窗外,心底有种无名之火在心里发酵。 简云溪面对着贺辰泽的伟岸背影,脸上笑容僵住,他的冷漠与疏离使她难堪。 但她下了决心要在今天拿下贺辰泽,“贺少,你知道我是仰慕你的。” 柔柔说着,从床上下来,脱掉身上的全部衣服,走近贺辰泽,双手缓缓环上贺辰泽的腰。 仿佛没听见她说什么,伫立在窗旁的男人眺望着远处的夜景,指间星火忽明忽暗,映衬着窗外的璀璨。 感受到简云溪还过来的手,很辰泽眸色一沉,俊容冷若冰霜,他完全失去了耐心。 直接拽着简云溪的手腕,将她扔回床上。 简云溪瞪大眼睛看贺辰泽,以为这男人依旧上了她的贼船。 可是贺辰泽却直接将她裹紧被子,扔出门外,丝毫不留情面。 简云溪在门外恨得直跺脚。 贺辰泽则是,回到屋子后,清洗了触碰过简云溪的手,随后一个人坐在床上点燃了一支烟。 脑海里满是简安然的脸,他想念抱着她的触感,想念她朝他笑的模样,想念她轻声换自己哥哥,想念她晶亮清澈的眼。 可他昨夜分明看见,她晶亮的眼黯淡下去,神色里写满无辜。 心脏的位置倏地一疼。 贺辰泽拿出手机,点开电话通讯录。 他给简安然的备注,从来不是妹妹,而是简安然的名字。 或者说,他从未将简安然当过妹妹,他于他来说,是个女人,从见到她的那天开始就是这样。 “简安然,是不是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他从不信命,可当得知简安然是他亲妹妹后,他不得不信。 毫无征兆的遇见她,两次差点发生关系,就在他们要确立关系的时候,竟突然被告知简安然是自己有血缘的妹妹。 他现在竟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和简安然发生关系。 贺辰泽最后按灭手机屏幕,重新躺回床上。 过了些日子,贺辰泽在w国的业务基本办理完毕,他让杨铭宇帮她定了回去的机票。 杨铭宇定机票前,忍不住问了句,“贺少,小姐呢?” 他想问问上司要不要帮小姐也订一张机票。 贺辰泽犹豫了下,随后拿出手机,刷了遍简安然的朋友圈,顿时拧紧眉头。 该死的! 这女人竟在w国,和多男人在一起亲密的拍照! “需要!” 贺辰泽抬眸看向杨铭宇,坚定的说。 他要是再不带她回国,这女人指不定还会做出多过分的事情。 听到贺辰泽铿锵有力的两个字,杨铭宇愣了下,他以为上司会拒绝,却没想到上司这次竟无比坚定的告诉她同意小姐一起回去。 杨铭宇立刻联系上简安然,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小姐,贺少同意你和我们一起回去。” 声音都带着喜色,他真替小姐高兴,这说明贺少和小姐间的关系缓和了。 “我还不想回去,你让我哥先走吧,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准备再玩个半个月回去。” 简安然说完挂断电话。 笛梵在一边听着电话,随意用胳膊肘碰了下简安然,“安然,我敢保票,你哥绝对乖乖就范,他绝对舍不得将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扔在狼窝里。” “谁知道呢?我现在都不了解他,不过我倒感觉心情开心不少。毕竟这里好山好水,又有美男,我突然不想哥哥了。” 简安然口是心非道。 “安然,你可别吹牛了,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笛梵用手指戳了下简安然的耳朵,笑着说道。 “有吗?” 被戳中心思,简安然有些心虚的假笑一下,随即简安然狐疑的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耳朵。 “骗子!” 简安然对着笛梵翻个白眼,她的耳朵颜色分明没有变化。 另一边,贺辰泽听说简安然拒绝了杨铭宇给她一起定回去的机票,在看了下简安然在一分钟前发的朋友圈: 刚刚和小哥哥们一起玩了丛林飞跃,很开心! 贺辰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脸色阴鸷,像谁欠了他几千万一样。 “取消机票!” 他冷冷对杨铭宇倒出四个字。 下午四点,杨铭宇驾车带着贺辰泽来到简安然朋友圈所发的地点,这时简安然和笛梵早已躲在暗处守株待兔。 她们在等贺辰泽上钩,好好捉弄下他。 “安然,你猜你哥会不会掉入咱们事先设计的陷阱?” 笛梵手里握着根绳子,和远处的简安然发微信,心里猜测着贺辰泽会不会掉进她们事先挖好的坑里。 如果按照计划,贺辰泽在掉进坑里后,简安然去美救英雄。 可要是计划失败,她们来到荒郊野岭的五天就白忙活了。 简安然回了个表情:奋斗 她现在只想看天意。 当初自己是因为哥哥救了自己而对哥哥产生好感。 如果哥哥同样身处险境,那么自己救下哥哥。 哥哥或许就会回心转意。 “准备了,安然,目标已接近埋伏区。” 笛梵对着简安然通风报信道。 “拉线!” 简安然标准着贺辰泽的脚,距离他们事先设好的陷阱还有不到半米的手,通知笛梵拉线。 “贺少,找了这么久也不见人,我们不如先回去,在小姐的住处等吧,没准小姐已经先回去了。” 杨铭宇提议着,他和贺辰泽在丛林里饶了半个小时也没见这里有人,他感觉这么荒凉的地方,不像可以找到简安然的样子。 第七十二章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贺辰泽刚要迈步,听到杨铭宇的话,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随后又望了望远处,四周荒无人烟,确实不像有游乐设施的旅游区,倒像是一片荒山。 眼看贺辰泽的脚要碰到险境的导线,却倏地收回脚步,简安然和笛梵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她们在心里祈祷,贺辰泽会迈出那一步。 一切才能入原计划进行。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简安然的手机不凑巧的响了,这是贺辰泽宣布和她划清界限时换的手机铃。 代表着她那时的心情。 听到手机铃声,笛梵的脸顿时阴鸷,她和简安然忙和好几天,百密一疏,眼下是要功亏一篑的节奏。 毫不意外,循着声源贺辰泽发现了躲在灌木丛里的简安然。 简安然抬眸正对上一双深邃阴鸷的墨眸,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便乖乖从树丛后走出来。 贺辰泽眸色深了深,随后命令杨铭宇去“接”简安然。 杨铭宇接到命令,来到简安然身边恭敬道:“小姐。” 他微微颔首,在简安然身侧站定。 简安然无奈的舒了口气,如果哥哥要带自己走,自己必然无法再解决。 简安然灰着脸走向贺辰泽,边走还边给笛梵发微信:计划失 败!!!!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直接一脚踩在自己设置的陷阱里,井深三米,完全有摔断腿的可能性,幸亏她和笛梵事先想到,为避免贺辰泽受伤,在陷阱里垫了很厚很厚的青草作为铺垫。 屁股一痛,简安然着陆,直接摔得四仰八叉。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过如此。 没受伤,简安然定定神从草垫上站起来,顺着陷阱露天部分,向上张。 此时的贺辰泽阴鸷着脸,他已经猜到是简安然事先给自己下了局。 不过想想倒也好笑,他这个妹妹总是那么多鬼心思。 “自己爬上来!” 贺辰泽冷冷丢下四个字后,直接转身离开,只留下陷阱里一脸愕然的简安然。 “哥哥,你不能走!我,我还……” 简安然话还没有说完,贺辰泽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小姐,你现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找根绳子。” 杨铭宇说完,也消失在了简安然面前。 简安然彻底无语,这两个人走的太快了吧! 她刚想告诉他们,其实他们脚下不远处就有绳子,那是之前她们用来牵动陷阱的绳索。 陷阱里偶尔有些可怖的昆虫经过,简安然在里面待的十分煎熬。 笛梵观察杨铭宇走远,便从大树后走出来,她用绳子一端系住大树根部,绳子另一头直接从陷阱的井口扔给简安然,“安然,上来,我拉你。” 此时的简安然看见笛梵心里竟有些感动,“笛梵,谢谢你。” 关键时刻,还是朋友靠谱! 简安然从陷阱里上来后,直接仰倒在草垛上仰望天空,刚刚顺着绳索爬上来,已经消耗了她大部分体力。 恢复几分体力,杨铭宇已经回来了,他身边站着的是贺辰泽。 原来哥哥没走! 简安然惊喜,直接跑过去作势要抱贺辰泽,可在就快接近到贺辰泽的时候,贺辰泽直接用手掌抵住她的头。 “脏!” 顺着贺辰泽的眼神,简安然低头看向自己,发现自己此时全身上下沾满了泥污。 望着眼底闪过抹狡黠。 “哥哥,飞碟!” 简安然指着天空的方向,惊愕道。 记得上次张越就是这么骗她的。 贺辰泽却没有上当,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无聊!” 嘴上说着无聊,他心里还是喜欢她这样古灵精怪的模样。 他感觉和她在一起,自己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与伪装。 他不必是贺氏集团总裁,也不必是贺家唯一的少爷,而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哥哥口是心非。”简安然缓缓走向贺辰泽,眼底有深情,还有些更复杂的东西,“哥哥,你喜欢我捉弄你,喜欢我逗你开心,喜欢我讲无聊的笑话,哥哥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想和哥哥重新回到之前的关系,哪怕不是明确的男女朋友,只是暧昧关系也好。 她爱他,愿意当他身边见不得光的女人。 听到简安然的告白,笛梵和杨铭宇有些惊诧,大气不敢出,目光全都转移到贺辰泽身上。 贺辰泽看了眼简安然,冷沉的开口:“你如果喜欢,就留在w国,玩几天再回去。我后天公司还有会议,我买了晚上的飞机票。” 他不想再和她在禁忌恋的路上越走远远。 随后贺辰泽偏过头,对杨铭宇道:“订机票。” 他简单开口,随后冷漠的转身。 “呃——”杨铭宇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拉回思绪后立马道:“好的,贺少。” 说完,跟在贺辰泽身后离开。 望着贺辰泽决绝的背影,简安然呆在原地没有动,眼泪有不争气的溢了出来。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笛梵的手机铃声响起。 耳畔是柔柔悲戚的歌曲,简安然听着却忽然扯开嘴角笑了,“这首歌还真是应景。” 笛梵看着简安然心里有心疼,她迅速关掉手机,防止手机再响起会勾起简安然伤心往事的音乐。 随后走上前揽着简安然的肩膀,“安然,没事,一切总会好的。” 她记得这是简安然常和她说过的一句话:一切总会好的。 现在她将它送给她。 简安然仰望头顶郁郁葱葱的树木,耳边是阵阵的鸟鸣声,心情渐渐有好转。 其实,最近的这段时间,她早习惯了贺辰泽对她的冷漠。 哥哥,不会再爱我了吧? 简安然的希望一点点湮灭下去。 夜里简安然发了高烧,笛梵想带简安然去医院,可又怕自己人生地不熟应付不来,就偷偷用简安然的手机给贺辰泽发了消息: 你好,我是简安然的朋友,我叫笛梵。安然现在生病了,高烧不退,你现在有空来看看她吗? 笛梵抱着侥幸心理,她赌贺辰泽心里放不下简安然,赌他没有坐上晚班飞机回国。 第七十三章 热水暖胃不暖心 简安然躺在床上高烧不退,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和贺辰泽回到最初相遇的歌厅,她还梦见他帮她从歌厅里逃出来,她为感谢他,跟着她去了酒店。 至今她还记得,贺辰泽将她抱向梳妆台时,眼里满满的欲望。 接着,是贺辰泽将她送上警车,生生掰开她钳着她的手,果断拉上隔在她和他之间的那扇车门的场景。 那时贺辰泽的嘴角噙笑,却没有对她的多余怜悯。 脑海里的片段闪得很快,她还记得他深夜抱着昏迷的她去医院,当时她思维混沌,迷迷糊糊间可以感受到自己是伏在一个人背上。 他喘着粗气,背着她。她隐约也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摔倒了,却依旧背着她,不放手。 她清楚记得,她第一次唤他作哥哥时,他眼里有光,看她的眼里有宠溺。 之后的日子,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 新的身份,锦衣玉食的生活,接受教育的机会…… 他教她如何处事,如何做个有礼貌的人,如何在社会生存。 他对她来说就像是天神般的存在,给她温暖,予她新生。 那时他把她当白月光,他却成了她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哥哥。” 在梦里简安然唤贺辰泽,贺辰泽应声,他看她的眼里满是温柔。 高烧稍退,等简安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角边是泪水,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哭过。 喉咙和嘴唇干得厉害,简安然强抬着眼皮,入目之处是一片刺目的白,鼻翼间是淡淡消毒药水的味道。 自己在医院? 自己不是该和笛梵在一起吗? 大脑昏昏沉沉,简安然环顾四处,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 “醒了?” 简安然顺着声源,望向在自己床铺对面坐着的贺辰泽,此时他一双冷峻的眼正盯着她。 哥哥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早坐飞机回国了吗? 贺辰泽深邃的墨眸噙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简安然,眸色深了深,随后起身倒一杯温水递到简安然眼前。 简安然身体酸痛,四肢无力,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哥哥可不可以喂我?” 一双无辜迷离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贺辰泽没有像曾经那样去事事顺她,而是权当没看见她眼里的哀求,从床头抽屉里找出跟吸管放进被子里,示意她自己喝。 哥哥,现在竟排斥自己到这样的地步,连碰都不愿意碰她! 简安然苦笑。 温热的水顺着早已干涸的口腔滑进胃里。 可热水暖胃,终不能暖心。 贺辰泽将简安然眼底的伤感全看在眼里,可他回应她的却始终是无尽的冷漠与决绝。 他强迫自己断掉与她之间的牵恋,错误的爱情,趁早收手,否则伤人伤己。 一时间房间陷入死寂,空气沉闷的使人窒息。 简安然清楚哥哥是不会主动同她说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望向身侧凭窗而立的高大身影,想起贺辰泽与她划清界限的一幕。 他的眼神、表情,甚至是细微的动作她都记得清晰,那一切如同是压在她心口的石头直叫人喘不过气。 转念想起她在他脖子上留下的那排牙印,简安然微微从床上坐起身,试图看清背对着自己男人的脖子。 还好,牙印还在。 她给他的标记还在。 要不然她真以为自己曾经与他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甚至有错觉,她爱上他也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但有了这样有力的证据就不一样了。 它的存在,说明他们之间的爱情曾存在过,很真实,真实的可怕。 “哥哥。” 沉默许久,简安然忍不住开口,她想听见他的应声。 回应她的不是沉默,却也不是他期待中的样子。 贺辰泽依旧背对着她,他沉声问:“你如果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呵!不舒服? 她是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我想去卫生间。” 简安然编着借口接近贺辰泽,她以为他会给她个公主抱,之后陪她去。 往往事事不如所期。 贺辰泽回过头,淡漠的目光仅与她对十几秒,便走出屋子,回来时身后跟着护士。 “简小姐,您是要去卫生间吗?我们可以扶你。” 几个年轻的护士,齐刷刷站成一排,颇有阵仗,她们礼貌的开口,表示可以伺候简安然去卫生间。 不用细想,贺辰泽在这家私立医院肯定是花足了钱,要不她们怎么会像对待贵宾一样对待她。 简安然嘴角抽动下,余光看了眼满脸默然的贺辰泽,或许是年轻沉不住气,简安然赌气道: “护士姐姐们,不好意思,我刚刚是想去,可现在不想了,谢谢你们。” 她虚伪的礼貌笑笑。 实际她还真想去卫生间,拒绝完护士简安然就有些后悔了。 再看看在对面床上闭目养神的贺辰泽,简安然狠狠瞪着她,气不过的开口: “哥哥还真是悠闲,我生病就算病死哥哥也不会在乎吧?” 听到简安然的话,贺辰泽微微张开眼睛,斜睨着看她,依旧保持者沉默。 简安然怒极反笑,感觉自己还真是悲哀到极致,眼前这个连正眼都不看他,话都不愿意和她说的人,竟是她最爱的男人。 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的情话或许只是个玩笑,她却当了真。 耐不住身体的强烈反应,简安然最后是自己扶着墙去的卫生间。 回到病房时,贺辰泽人已经不在病房,病房里空荡荡的。 简安然的心一紧,接着她快速冲出病房,像疯了一样抓着路过的护士问: “我哥呢?他人去哪里了?” 她害怕极了贺辰泽会丢下她。 结果不出意外,他确实丢下她了。 “安然,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自己下床了?” 笛梵见状,连忙走近简安然,将激动的简安然从护士身边拉开,她手里拎着给简安然开好的药,那是贺辰泽在临走前交给她的。 交给她时,她分明听见,贺辰泽将六七种药的服用剂量都跟她说了一遍。 她知道,他还是很关心简安然的,要不怎么可能细心到去精准背出那么多种药的使用量呢。 笛梵很想告诉简安然,她哥哥是关心她的,可被接下来的一幕岔了过去。 病情未愈,情绪过激,简安然只觉头晕目眩,身子一倾,直接昏倒在地。 第七十四章 这场爱两败俱伤 笛梵慌了,赶紧从地上扶起简安然,一旁的护士跑去联系医生。 医生来检查简安然的情况,她只是情绪过激导致的昏厥。 经过针灸疗法,简安然一点点恢复神智。 本以为已离开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简安然眼里有诧异,甚至有几秒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辰泽低声问,看她的目光里多了些温柔。 他终是无法继续装作对她无情。 简安然看着贺辰泽,手努力抬起想触碰贺辰泽的脸,却又重重落下去。 病痛加上打击,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 “安心养病,过几天我来接你。” 眼看着简安然的手落下去,贺辰泽没有顺从本心去握她的手放在自己面颊,而是帮简安然掖了掖被角,幽沉深邃的墨眸里闪过抹复杂情绪。 简安然,你就是我的劫。 明明下定决心远离你,你却偏偏总是让我不得不靠近。 隔天,笛梵因家里有事独自回国,贺辰泽接简安然出院。 贺辰泽将简安然送回别墅,随即从她床边坐起身欲转身离开,却被简安然死死抓住衣角。 “哥哥,留下。” 回过头望了眼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简安然,贺辰泽眉心一颤,随即淡淡开口: “我去洗澡。” 由于w国此时正值夏季,再加上,刚刚他在低头的瞬间无意间,将她的身前一览无余,此刻只觉口干舌燥,只想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无法克制。 简安然听到贺辰泽不走,心才算放下来,缓缓松开钳在贺辰泽衣角的手,眼神依旧停留在贺辰泽身上。 听着浴室的关门声,没多久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简安然在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对哥哥充满着占有欲,想得到哥哥,永远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只要他们之间再进一步,哥哥就不会再对自己冷漠,也不会离开自己了吧。 遵从本心,简安然走到贺辰泽浴室门前,手探向浴室门把手,可手拿到半空又落下去。 站定许久,最终鼓足勇气扭开贺辰泽浴室的门。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贺辰泽眉头蹙了下,依旧背对着简安然,随即沉声道: “出去!” 他精壮宽阔的脊背展现在她眼前,完美的臀部肌肉紧实有型,笔直强健的双腿。 望着贺辰泽好到让人流鼻血的身材,简安然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脸顿时红成番茄,心里的小鹿也渐渐跳跃得脱缰。 眼前的男人,是她敬重的人,同时也是她爱的人。 简安然不听贺辰泽的警告,继续靠近贺辰泽,只是每多靠近他一点,她的心就跳动得激烈的多一分。 就在简安然的手触碰到贺辰泽腰间的时候,贺辰泽身体猛地一滞,随即回头,眼神恶狠狠的看她,一双有力的大手钳在简安然的肩膀,怒吼道: “简安然,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不可能喜欢你,更不可能对你有感觉,我们之间结束了!以后,你不要再靠近我,不要再告诉我你喜欢我、爱我,这样只会造成我的负担,你懂吗?” 他不单在警告简安然,更是在警告他自己。 他吼她不过是怕极了自己会爱她太深,最后不舍得放手。 可这样的不伦恋情怎能再继续持续下去呢。 面前男人的话字字珠心,看着贺辰泽眼底的狠厉,简安然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可她并未低头去看,贺辰泽明明嘴上说着不爱,不喜欢,没感觉,身体却早已在她触碰他身体的瞬间,有了强烈的反应。 那反应纯粹,且真实。 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在浑身赤果的情况,被心爱女人触碰的本能。 她对他来说,没有一刻是妹妹,他的眼里,她是个女人。 贺辰泽将简安然丢出门外,浴室门合拢,简安然收回思绪,看了眼被贺辰泽钳着的手臂,舆情一片,那痛意竟绵延不断的渗进四肢百骸。 她抛开女孩的自尊与矜持,背负重重压力向他告白,迎来的不光是他的拒绝,还有这身体上的伤。 被拒绝得如此彻底,她始料未及。 浴室里,贺辰泽将凉水开到最大,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想尽快平复自己的情绪。 冰冷的水冲刷在身上,却洗不去他内心的罪恶感。 是他拉她上的船,狠狠将她踹下船,伤她彻底的人也是他。 刚刚手狠厉钳在简安然身上,回想起简安然当时秀眉微蹙痛苦且无辜彷徨的眼神,贺辰泽的心也在滴血。 他爱她! 天意弄人,相遇相知相爱,如今想来竟全是一场闹剧! 有情人终成兄妹,呵! 电视剧里最狗血的桥,却成为现实生活中最残忍的诅咒。 贺辰泽紧咬牙关,嘴里已经明显有了些血腥味。 十分钟后,他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看了眼在床上哭作一团的简安然,心里烦闷顿时达到极致。 不是嫌弃她的哭声吵,而是他看着心爱的女人痛苦却无法光明正大去安慰。 贺辰泽拿起柜子上的罐装啤酒,打开,一饮而尽。 冰凉的啤酒顺着略带伤口的口腔划过,疼痛,竟有些异样的快感。 这感觉似乎可以暂时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暂时逃避掉现实。 坐在沙发上,几瓶酒下肚,他的耳边不再有她的哭声,竟隐隐有些醉意。 或许是,他真的想醉,否则一向酒量很好的他,又怎会被几瓶低酒精的啤酒灌醉。 醉意微醺,贺辰泽顾自站在简安然身后换了衣服,他简单爱戴好,准备出门。 却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种种砸向自己。 脑后一痛,再加上贺辰泽本就喝醉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 靠着门边,贺辰泽回过神,看着简安然手里握着台灯站在自己身后,她小脸惨白,身子发抖,眼里满是彷徨与无助。 她竟对自己下手! 贺辰泽顺着痛觉摸向自己的头部,手上瞬间沾染上粘稠的液体。 手拿到眼前,醉意消失。 定睛。 血! 第七十五章 逼他就范 意识到是简安然偷袭自己,贺辰泽阴沉着脸看简安然,幽深的墨眸微暗了暗,随后他竟扯开嘴角笑了。 那笑里藏尽无数苦涩。 “满意了?” 贺辰泽扶着门,站稳脚跟,意图站起身,不料简安然却在下一秒丢下手里的台灯,整个人扑到贺辰泽怀里。 依靠在他坚实的胸膛抽泣,简安然哭得像个受伤的无辜孩子。 泪水沾湿贺辰泽的衬衫,浸透在贺辰泽的皮肤上。 贺辰泽的心为之一颤,即使她亲手打伤自己,自己却依旧无法对她说出责备的话。 贺辰泽静静站着,任由简安然抱着自己。 没有得到安慰,简安然不死心直接踮起脚尖,吻在贺辰泽唇上。 唇边是柔软的触觉,鼻翼间萦绕简安然身上独特的馨香让贺辰泽如遭雷击。 他身子一滞,随后紧紧牙关,阻止简安然与她的进一步纠缠。 猛地将简安然的臀部托起,将她狠狠丢在床上。 眼前一片晕眩,五脏六腑都要跟着移位,诧异间,简安然分明注意到贺辰泽眼底的轻蔑与厌恶,可她依旧不死心。 依旧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搂着和贺辰泽的脖子,吻他的唇,她用尽力气的吻他,由于情绪激动,她的本就青涩的动作,把拙劣彰显极致。 牙齿几次碰撞贺辰泽的嘴唇,吻着吻着竟有些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贺辰泽没有躲闪,看着面前女人忘情流连在自己的唇,却没有丝毫动容。 耐心用光,他毫不留情的将她从身上剥离,再次重重丢回床上。 “最后说一次,离我远些,否则一辈子也别再想见到我。” 原本放下女人的矜持和羞耻心,一心一意想要让贺辰泽接受自己,又怎么会听他的劝和怕他的威胁。 贺辰泽越是不从她,简安然处于逆反心理偏偏愈挫愈勇,不达目的不罢休,手得寸进尺的游走在贺辰泽的胸膛,另一只手作势去解贺辰泽腰间的皮带。 面对简安然的一再相逼,贺辰泽冷哼一声,额头暴着青筋,随即切齿开口: “简安然,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想要男人?” 伸出大掌一把扯掉衣领处的领带,将简安然按压在床上,随后整个人欺身而上,他一手钳着简安然的手腕,强迫的压在简安然头顶,另一只手重重揉捏在简安然的臀部。 力道大的要将她身体的部分捏碎。 简安然疼得小脸扭曲,直抽气,身子不自觉抖动,面前是贺辰泽精致的锁骨,和她前几天在他身上留下的一排牙印。 抬眸,对视上一双凌厉的墨色眸子,面前男人凶狠如野兽般的目光简安然心里有排斥。 贺辰泽又在简安然的臀部狠狠拍了几下。 没有爱抚只有,无尽的凌虐。 简安然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她毫不留情的羞辱,令她难堪,同时也带了了身体上难以承受的痛觉。 “疼?这就受不了了?嗯?” 贺辰泽微挑了下嘴角,随后压低嗓音在简安然耳边继续开口: “简安然,我是s,所以你下次在投怀送抱前最好考虑清楚,我不保证如果你下次再勾引我,我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听到贺辰泽的话,简安然再联想到在休息室,贺辰泽捏着她脖子的画面,简安然打个机灵,臀部的疼痛感很快盖过思绪,简安然看着将自己压在床上的男人,心里忽然萌生了怯意,“哥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伸出手,作势去推身前的男人。 身前重量消失,简安然一言不发的望着贺辰泽走出自己的视线,胸口像痛失了什么,钝痛着难受。 关门声在耳畔响起,简安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隐约听到女人的啜泣声,贺辰泽提拔的身子在门口站定,他握握拳,在心里下定决心,终究头亦不回的离开。 他不会再给她一点希望。 简安然想起贺辰泽几次的决绝,身上的疼痛提醒着她,他刚刚的粗暴,印象里的哥哥矜贵优雅且温柔,简安然只觉贺辰泽变得越来越陌生。 好似曾经她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同时,也在心里后悔自己因为冲动与不甘在贺辰泽脑后砸的一下。 手机铃声响了许久,简安然才回过神,拿起手机,是笛梵的电话。 “安然,你在w国还好吗?我刚下飞机。” 听到简安然接电话,笛梵迫不及待的关切询问,自己家里有急事,先回国,她很牵挂还远在国外的朋友。 简安然做了两次深呼吸,接触两张纸巾擦擦鼻涕眼泪,稳定好情绪才开口: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安心忙家里的事吧,我不要紧。” 故作坚强的说话,越说心里越酸,简安然鼻子一酸,眼泪又不自主的往下掉。 感觉自己随时会失控,简安然轻轻嗓子,继续道: “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明知道笛梵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却故意笑着说,希望自己的语气可以听起来轻松,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哭腔与鼻音。 笛梵却还是听出端倪,“安然,你声音怎么挺起来有点沙哑?” 听到笛梵问自己,简安然的心提起来,她以为笛梵听出自己哭过的事实。 却不想,笛梵在下一秒提醒道:“药要按时吃,等过几天你病好了回来,我联系个商演活动,到时咱俩一起去。” 她只当简安然是因为前几日发烧影响到了她的嗓音。 “我有点怯场,商演我先不去了。笛梵,不说了,我想休息下。” 简安然知道笛梵是好意,她知道自己爱唱歌,爱跳舞,便一直帮自己找机会锻炼胆量。 通话结束,简安然将手机握在胸口,身子全缩成一团动也不动。 屋内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本就大病初愈的简安然冻得瑟瑟,可再冷也冷不过她此刻的心。 第二天,杨铭宇来接简安然,并告诉简安然贺辰泽已经回国的事实,简安然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回想起以往自己纠缠哥哥的一幕幕,简安然心里萌生深刻的悔意。 哥哥应该讨厌透了最近歇斯底里的自己! 回国后,简安然并没有见到贺辰泽,家里找遍都没有她心里期待着的男人身影。 第七十六章 她成了他的心事 简安然回屋冷静下来,竟接受了自己和贺辰泽感情结束的事实,她逐渐转移注意力,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习兴趣爱好。 她想努力变得优秀,不再为做给任何人看。 现在的她,想好好为自己而活。 贺辰泽最近的时间都住在公司,头部的伤基本痊愈,他的情绪渐渐恢复冷静。 结束一天工作,贺辰泽阖上电脑,准备出去走走。 路过熟悉的街道、商场,贺辰泽记得曾经他和她走过这里,走过的每个地方都有简安然的身影,他竟开始有些不习惯身边没有简安然的纠缠。 忽然很想像从前一样,与她吃饭、聊天、逛街、看电影,一起做很多事情,一起计划将来,甚至有一次简安然还曾和他幻想过将来一起拥有个孩子。 可这些事终不能成真了…… 贺辰泽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心脏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前所未有的伤心,不知不觉,贺辰泽走回家,回到那个他和简安然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望着别墅的大门许久,贺辰泽才迈入,走进客厅,贺辰泽下意识去看沙发。 空无一人。 王婶从二楼打扫完卧室,看到楼下的贺辰泽,立马走下来打招呼,“少爷,你回来了?” 她也有近一个月时间没再看到贺辰泽。 “嗯。” 贺辰泽沉沉的应了两声,随后错过王婶顾自上楼,路过简安然的卧室门口,贺辰泽的脚步停住,他偏过头看了眼简安然卧室紧阖着的房门。 今天是星期天,简安然休息,通常这个时间,她会在家。 没有停留几秒钟,贺辰泽迈开步子,回到自己的卧室。 不想再继续想太多,头很疼,回到房间,贺辰泽躺在自己舒适的大床上,心稍微安定下来。 好久没有回家,躺着渐渐有些困意。 醒来,一切就都会过去吧。 此后的几天里,简安然依旧在忙碌着自己喜欢的事,学习自己的兴趣爱好。 早上走的很早,晚上回来很晚。 一点看不出伤心,身边的人都可以看到她的努力与勤奋。 难道是她真的不会再难过吗? 真的放下了吗? 问题的答案只有简安然自己知道,并且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简安然和贺辰泽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多个月。 看着每天忙忙碌碌的简安然,贺辰泽不知道再以怎样的方式与简安然说话,想和她一起说话聊天,却都感觉很尴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 走在街边,贺辰泽偶遇简安然,他开始有些好奇她最近都在忙碌些什么,便悄悄跟着简安然。 今天的风真的是格外的大,尘土漫天,地铁边的自行车被风肆意吹倒在路边。 贺辰泽跟着简安然不知不觉走了两条街,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简安然还和往常一样,会在休息时关顾她最喜欢的那家路边摊,不知不觉又走到那附近。 就在她买路边摊的时候,广告牌被刮下来。 出于本能反应,贺辰泽没有思考,直接冲过去挡在简安然身前。 简安然瞬间懵在原地,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也不知道他突然抱住她,挡在她身前的用意。 他们不是已经彻底结束了吗? 难道他是来羞辱她的? “哥哥不是警告我离你远点吗?如今我已经做到了,你现在以这样的状态出现,难道你还想与我纠缠不清?” 简安然并没有发现广告牌落下的事情,她目光全落在贺辰泽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发生的事。 听到简安然的话,贺辰泽的眸光里划过抹失落,没想到几个月没有说话,她开口与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 她误会了他! 如今他们之间只剩下陌生人见的态度。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家路边摊的老板看在眼里,她认识他们,在她眼里,简安然和贺辰泽曾经是很幸福的一对。 老板整理整理围裙从工作台走出来,走近简安然和贺辰泽,好心劝道: “情侣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啊?吵架了?别怪阿姨多话,哪有舌头不碰牙的,缘分来之不易,要珍惜啊。” 听到老板的话,贺辰泽的心莫名抽痛。 后来老板为撮合简安然和贺辰泽,还特地为两人赠送了两碗热腾腾的混沌。 她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坐下来吃顿饭,好好聊聊。 贺辰泽坐在简安然桌子对面,手里拿起筷子,夹起热腾腾的混沌放进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 可终是物是人非。 他想像老板说的珍惜他和简安然之间彼此的缘分,好好相爱,与彼此共度余生。 但是事实却是残忍的,他们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哪怕再多往前进一步,都是对道德的沦丧。 转念。 或许,在新的相处模式里,他们可以找到更好的沟通模式,也许会以另一种形式,陪在彼此身边,也是件好事对吧? 以往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贺辰泽,第一次感到迷茫。 “最近很忙?” 回家的路上贺辰泽与简安然相顾无言,贺辰泽率先开口打破尴尬。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身份,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疏远。 简安然的话很少,对贺辰泽也没有多少热情,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他,“最近我在学舞蹈。” 看着简安然此刻冷漠且礼貌的回应,贺辰泽微蹙了下眉头,她不会在像从前那样缠在他身边,同他叽叽喳喳,心里竟有几分不习惯。 或许是简安然自己意识到尴尬,沉默许久后,再次开口: “过一阵子,我有场演出。” 再没说其他,她并未向贺辰泽透露,演出会是哪一天。 听到简安然要去演出,贺辰泽心里有诧异。 他知道她爱跳舞,可她也是个偏文静内敛的人,又容易哭鼻子,胆子很小的女生,怎么可能有勇气上台表演呢? 喜欢哭鼻子脸红的她,真的可以登台吗? 她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是什么改变了她? 贺辰泽心里有疑问。 她的身上,在他看来充满太多的未知,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了解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生活和脾气秉性。 第七十七章 无处安放的爱 晚饭时间,贺辰泽没有出现,简安然已经习惯了自己坐在餐桌。 王婶像往常一样,等简安然在桌边做好,端上可口的饭菜。 只是今天的饭菜比以往的还要丰富许多,其中不乏些补气血的菜品。 简安然最近是生理期,这些菜品很适合她。 拿起筷子,夹上一口。 简安然刚咀嚼一下,却突然顿住唇边咀嚼的动作,随后她又轻轻咀嚼了几下,将菜缓缓吞进肚子。 菜不是王婶做的,她很确信。 王婶站在一边小心观察着简安然的反应,看她神色不对,紧张的开口问道: “小姐,今天的菜怎么样?” 注意到王婶表情不自然,简安然更加确信了刚刚她在心里的猜想是正确的。 “还不错。” 她礼貌的夸好吃,表现得彬彬有礼。 她怎能吃不出,菜是哥哥的手艺。 如果换做以往,哥哥做的菜她会十分珍惜,从而吃很多。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嘴里的菜似是蚀心的毒药,蚕食着她的心。 她对他的爱早已铭刻进骨子里,她怎能做到对他无动于衷。 简安然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她爱而不得,心里很疼,不想多揣测他给她做饭的用意,简安然只觉很累想早些休息。 躲在厨房的贺辰泽,透过门的缝隙,看见餐桌前那抹娇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心脏的位置倏地一疼。 看得出她身体不舒服,自己却不能走上去关心,这种的相处方式他真的很不适应! 翌日清晨,简安然像以往一样早早洗漱完毕准备出门,贺辰泽听到房门外有脚步声,拉开门出去,正撞见行色匆匆的简安然。 由于身高差距,简安然的视线正好落在贺辰泽胸膛前。 视线并未上移,她试图错过他离开。 两个人在彼此让步的时候,竟总是默契的走到同一个方向,贺辰泽只得尴尬不懂,等简安然绕过自己。 可就在贺辰泽以为他和简安然要就此错过时,简安然忽然抬头看着贺辰泽笑了下。 不过是很礼貌的笑容,贺辰泽的心却不由得为之一悸。 望着简安然的背影,贺辰泽站定在原地许久。 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会为自己难过了吗? 此刻他竟有些自私的希望,简安然会因自己而难过。 可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心里为什么一点轻松不起来。 简安然走后,贺辰泽拿出手机拨通杨铭宇的电话。 “贺少。” 杨铭宇接起电话恭敬道。 他隐约觉得上司给自己打电话是为小姐的事。 “去查简安然最近的行踪,如实向我禀报。” 贺辰泽的话证实了杨铭宇心里的猜想,其实他在看出贺辰泽和简安然闹别捏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在帮贺辰泽监控简安然,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保护简安然的安全是他的职责所在。 简安然打车来到演出地点,此刻正值正午,骄阳似火,阳光肆意的洒在铺满鲜花的舞台上,给整个舞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望着面前的舞台,简安然心里泛着涟漪。 自己从未曾登台唱过歌。 舞台,我来了!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下她的肩膀。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一定是笛梵。 她和她约好,今天两人会一起演出的。 “笛梵,你的手劲儿要再大点,我可以直接去医院报到了。”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沉默半晌,他薄唇轻启:“想我没?” 痞痞的男音,在耳畔响起。 这样调情的话,略有些熟悉的嗓音。 简安然疑惑的回过头,正对上张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是他? 简安然有几分惊讶,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念头。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是专程来向自己追债的? 简安然出国游那一趟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继续”,为报专业的舞蹈培训班,简安然从张越借了钱,此刻看到他简安然竟有几分心虚。 “看到我,很惊讶?” 张越玩味的挑眉笑。 “没有,我是在想,对于借款,我是给你转账还是现金。” 简安然讪笑着回答。 听到简安然提钱,张越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表情严肃几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不是电视剧里女主常说的台词吗? “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呵呵。不过,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和你多聊了。” 简安然语无伦次的讪笑着回应,随后向后迈步准备开溜。 还没走出半米,简安然就被张越给拉了回来,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身体。 “这么急着离开,你就不想和我多亲近亲近?” 不想! 她真不想! 自从她从张越借过钱,张越就总找着借口靠近她。 简安然假笑着,试图推开张越,却反被张越搂得更紧。 由于夏季的衣服比较薄,简安然能清晰感受到张越身上的温度,两颊顿时有些发烧。 看到简安然害羞,张越变本加厉的撩拨,他白皙的长指挑起简安然的小巴,邪魅道: “不如你陪陪我,钱就不用还了。” “你——” 他的话,明显意有所指,而简安然完全领会了他话里的深意。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找着借口,简安然推开张越,窘迫得满脸通红跑开。 化妆间门口,简安然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 由于事先看了节目表,知道自己喜欢的歌手也会来演出,心里希望今天自己可以遇到她,可以合张影留纪念。 然而推开门,并没有预想中的一切。 没有预想中的演员,也根本没人接待与迎接。 屋内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对她置若罔闻。 简安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就是个透明人。 “你是今天的歌手吗?” 一个穿着花t恤的中年男人走向简安然,满脸急切的说道。 对方的语气很急切,简安然愣了下,随后点头。 “我是。” 听到肯定的答案,中年男人不由分的拉着简安然走出化妆间,他唐突的举动,让简安然感到浑身不自在。 简安然被带到舞台旁边。 中年男人直接开口问:“今天阿雅在路上堵车来不了,开场第一首歌你来唱,没问题吧?” 阿雅就是简安然很喜欢的歌手。 第七十八章 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 看着台前人山人海的观众,简安然心里有些发慌。 自己从未登台唱过歌,原本刚刚想在后台再准备下再演出。 简安然硬着头皮上台,周围相机的快门声和闪光灯交相辉映。 站在舞台中央,台下观众的呐喊声使她迷醉,忽然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她放下原本的拘谨,在舞台上收放自如的演唱。 歌声婉转悠扬。 观众完全沉醉在简安然美妙的歌声里,为她热情的呐喊着。 下台后,简安然靠在后台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回味着刚刚场上自己的辉煌时刻。 畅快淋漓的唱歌,这感觉好极了,就像买奖票中了头彩一样让她兴奋。 就在简安然自我陶醉的时候,一声口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简安然睁开眼睛,一个挎着吉他,不坏好意的男人正猥琐的看着她,眼神在她胸前流连。 看出猥琐男的不怀好意,简安然起身要走,却被猥琐男一把按住肩膀,简安然被硬生生重新按回沙发上。 猥琐男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拧开,浇在简安然的裙子上,故意弄湿她的裙子。 “呦,湿了,要不要哥哥帮你擦擦?” 她只有一个哥哥,那就是贺辰泽。 眼前的男人成功激怒了她。 简安然斜睨了他一眼,轻蔑的说道。 “警告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还挺辣!够味,我喜欢。” 猥琐男把身上背的吉他,放在一边,随后他得寸进尺的将手伸向简安然的裙底。 简安然邪魅一笑,随后抬腿用力踢向猥琐男的裆部,“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贺辰泽告诉过她,对待坏人,你越怕他越会得寸进尺! 所以威慑下面前的男人是必须的。 猥琐男疼得面容扭曲,捂裆大叫,“你这女人下脚也太狠了吧?” 简安然得意的看着他,“对待你这种人,刚刚那一脚都是轻的。” 猥琐男不敢再靠近,害怕的躲在一边。 简安然从沙发站起身,潇洒离开屋子。 “简安然?” 走廊里,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简安然回头。 原来是刚刚那个让自己演出的中年男人。 “我看了你的表演,还不错,平时在哪唱?” “静海酒吧。” 来之前,经纪人告诉过简安然,若有人问,就说在静海酒吧唱。 “只是在酒吧吗?” 中年男人脸上有惊讶。 “是的。” 简安然确认。 中年男人有些惋惜道:“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说完,递过张名片给简安然。 “给我的?” 简安然狐疑的接过名片。 “嗯,正式介绍下我是鸿晨娱乐的执行总裁,刘旻浩。”他顿了顿,“这张是我名片,我们公司现在正缺像你这样,有才有颜的年轻人。你要是对我们公司有兴趣,随时打给我。” 简安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自己看过关于鸿晨娱乐的报道,在记忆里,鸿晨娱乐的执行总裁不该是眼前的男人。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骗子? 面对不明身份的男人抛来的橄榄枝,简安然有些质疑。 “好,名片我收下了,有机会再合作。” 简安然佯装淡定的收下名片,并未直接揭穿他。 “你就不担心我是骗子?” 中年男人一语击中简安然心中的担忧。 “那你是吗?” 对简安然的反应,中年男人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她会否认,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直白的提问。 中年男人爽朗的笑了下,“啊哈哈,性子直爽,和我很投气。年轻人,有前途啊。” 显然,他不但没介意简安然的毫不客气,在心里对她的赏识还无端增加了几分。 “谢谢夸奖,不过我的经纪人还在等我,就先失陪了。” 简安然委婉的找借口离开。 “回去好好考虑考虑,鸿晨娱乐期待你的加入。” 中年男人重申着,伸手欲与简安然握手,简安然敷衍的与她握了下手。 “唔——” 简安然走在空荡荡的廊道,忽然被人捂住口鼻拉进安全通道。 “别叫,是我。” 看清来人,简安然略松了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拉我来这里要做什么?” 简安然不知良颂怎么会突然出现。 良颂将手搭在简安然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关切道:“那个男人是骗子,他和你说的都不要信,知道吗?” 很显然,他在关心她。 对于良颂的话,简安然自是有几分相信,更何况她也隐约感觉刚刚那个不明身份的大叔是骗子。 不过她还是想再确认下。 “你怎么知道那个大叔是骗子?你们认识?” 面对简安然的质疑,良颂没有意外,他恳切的望着简安然,“我不想多解释,总之,听我的,不要相信他。” “既然你不愿说出缘由,我不会强人所难,良颂谢谢你提醒我。” 简安然礼貌的说完,欲转身离开,良颂站在简安然身后幽幽说道。 “曾经你保护过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黑暗里,良颂温润的眸子里有笃定。 简安然不明所以,她和良颂是通过笛梵的事认识的,自己之前并不认识他,更何况她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保护过良颂。 转过身面对良颂,简安然问:“你以前认识我?” “嗯。” 得到良颂肯定的回答,简安然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些。 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在笛梵的事之前,遇到过良颂。 良颂眉宇间有丝挣扎,他并未和简安然具体说出那些过往,只开口道:“记住,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柔棕色的眸底里有迫切,有真诚。 看着良颂此时的表情,简安然知道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便没有再追问。 “嗯,良颂,我信你。” 她和良颂虽接触不深,但她知道良颂不是坏人,况且良颂的哥哥是贺辰泽的好朋友,他又是贺辰泽名义上的妹妹,良颂没有理由骗自己。 良颂宠溺的揉了下简安然的头发,动作有些许暧昧,“每次撒谎的时候,耳垂就会红,这点你倒是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小时候? 简安然在记忆里不断搜索着与眼前男人相关的信息,却没有任何进展。 他和自己真的有过故事吗?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自己分明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感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九章 他如天神逆光而来 来到化妆间,简安然看见几个女孩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最新财经杂志的封面,便也走过去凑热闹。 刚坐下,听见她们讨论的内容简安然如坐针毡。 “贺总裁就是不一样,完全秒杀以往杂志封面的任何一个男人,简直就是我男神。” “将来能嫁给贺辰泽的女人,肯定上辈子拯救过地球。” 简安然本来一直压抑的情感,因女孩们提起的名字,再次爆发出来。 她们谈及的不只是她的哥哥,更是她挚爱之人。 简安然想起身,却被身侧的女孩拉着手询问,“姐姐,你感觉贺总怎么样?帅不帅?” 女孩说话声很甜美,说着将手里的杂志递到简安然面前。 杂志上贺辰泽依旧如往常般西装革履,刀削般的下颚骨,完美的侧颜,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干练且冷峻逼人。 那女孩见简安然不说话,摇晃了下简安然的手臂,继续道:“怎么样?” 感觉到手边传来的力道,简安然回过神,看着女孩满眼期待的眼神,扯开嘴角勉强的笑了下,“好看。” 她猜此刻的自己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下一场准备!” 场务走进屋催促,打断屋内女孩们发花痴的情绪。 听到催促,女孩们立刻照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随机站站起身,风风火火跑出屋子。 空荡荡的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简安然。 经纪人李哥看见简安然在一个人坐在化妆间发呆,走上去叫简安然。 “安然,看你情绪不对,待会儿演出没问题吧?” 粗狂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简安然回过神,对视上李哥的眼睛。 李哥是个性子直爽,平时很对简安然照顾的人,她和他的关系除去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更像是朋友。 “李哥,我没问题,不用担心。” 简安然轻舒了口气,视线从贺辰泽的杂志封面移开,走进化妆间换衣服。 得知简安然的演出地点,贺辰泽驱车前往,赶到演出现场的时候,演出已经进行了一半。 演出如期进行,前半场演出顺利,后半场简安然演出服的衬衫扣子突然崩开一颗。 她紧捂住胸口,防止自己走光。 周围的相机响起快门声,显然有愿意看演员出糗的媒体已经准备好要大做文章。 这一幕恰被台下的贺辰泽看在眼里,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快步到台上,一颗颗解开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将自己的衣服披在简安然身上。 熟悉的男性气息,熟悉的温度,简安然本在惊慌失措的心,忽然瞬间找了久违的归属。 “贺总裁。” 台下有人认出贺辰泽,随后发出一声惊呼。 随着惊呼,现场也变得躁动起来。 贺辰泽光裸着上身,站在镜头下,引得台下无数少女为之疯狂,她们花痴般的看她,甚至有人试图往台上冲。 保安在台下极力制止才将躁动的人群压制住。 简安然因周围环境的嘈杂而感到不安,她仅仅用衣服裹紧身体,发抖着,不说话。 浸水的美目看向四周,眼里满是惊慌失措。 她克服自己上台演出,心里却还是不适应这样暴乱的环境。 不多一会儿,杨铭宇也赶到演出现场,他直接带人清场。 看出面前女人的惊慌,贺辰泽长臂一揽,将简安然拦在身前,轻声道: “你还真是笨的可以,就这样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简安然抬眸对视上面前男人的目光,墨色的眸子里有温柔,就像曾经她经常在他眼中看到的那样。 看着他性感薄唇的一张一合,简安然心里心下一悸,她依旧有想亲吻他的冲动。 想接近,却又不得不远离,没人知道这两个月里她对他的避而不见花了多少勇气。 简安然淡漠离开贺辰泽的怀抱,直接走下台,意图消失在贺辰泽的视线。 过了没一会儿,杨铭宇赶到演出现场,看到光裸上身的贺辰泽心下一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走向贺辰泽,走到贺辰泽面前,杨铭宇将外套恭敬递上,“贺总。” 贺辰泽没有接过,眉头微蹙了下,直接命令道:“清场!” 杨铭宇接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他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周围人群驱散。 忽而想到有几个记者偷拍了简安然的走光瞬间,贺辰泽转过身,再次对杨铭宇命令道: “今天发生的事,不准任何人流露出去半分!” 记者们被要求删照片和视频,怨声载道,可纵使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照做。 化妆间内,简安然换好衣服,望着镜子发呆。 哥哥不喜欢自己,又为什么来招惹自己呢? 强迫自己不去爱一个人真的很难过,那难过穿过血肉,如尖刀般插在心脏。 离开哥哥的勇气就这么一次,她真怕自己功亏于溃,如果自己越陷越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简安然转头,看着面前缓缓走来的男人,简安然僵在原地,克制住自己想拥抱贺辰泽的冲动,偏过目光不再看贺辰泽。 “李哥,搞砸了演出真的很抱歉,今天我先回去了。” 换下自己的衣服,简安然直接找到经纪人李哥说道。 经纪人李哥看到台上贺辰泽为简安然披上衣服,这会儿又看见两人别扭着不说话,识趣的没有追问简安然和贺辰泽的关系。 毕竟贺辰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啊哈哈,那安然,你自己路上小心。” 李哥本想送简安然回家,可看向简安然身侧贺辰泽凌厉的目光时,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 简安然“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屋子。 直觉浑身没力,心脏的位置隐隐感到不舒服。 在台上,音乐声很吵,她还是听清了贺辰泽说的话,只是她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 两个月以来,她对他避而不见,极力逃避自己的真实情感。 此刻她只希望他可以放过她,不要再做让她会感觉误会的事。 第八十章 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 独自回家,贺辰泽并没有追出来,路上简安然坐在出租车里,思考了许多问题。 曾经他们确实有过一段很甜蜜的回忆,可哥哥却终不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爱他,真的使她感到很累。 夜晚,贺辰泽回家碰见简安然在帮王婶在厨房做菜。 简安然在菜板上熟练的切菜,她卷曲的长发随意盘在头后,整个人开起来贤惠且居家。 贺辰泽曾幻想有这样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做妻子。 此刻的简安然周身散发着无尽的吸引力,贺辰泽情不自禁的靠近她。 注意到贺辰泽的靠近,简安然把切好的菜交给王婶,“王婶,剩下的交给你吧,我要出去一趟,晚饭不回来吃。” 这些话她故意说给贺辰泽听,她想按照最初与他约定的那样,与他划清界限,不想他们之间再有任何牵扯。 错过贺辰泽身边时,贺辰泽一把钳住简安然的手臂。 “去哪?” 他沉声问,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意。 “找朋友。” 不意外贺辰泽会拉住自己,简安然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简单道。 “男朋友?” 贺辰泽深邃的眸子讳莫如深的盯着简安然,他故意没有说男性朋友,而是直接指出男朋友来质问简安然。 据杨铭宇的汇报,简安然最近和个男人走得很近,他突然在心里有了危机感。 他明明不爱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做出让自己误会的事。 简安然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哥哥,就算是交男朋友,这也是我的自由不是吗?我不可能一辈子不谈恋爱。” 一辈子不谈恋爱? 贺辰泽被简安然抛出的话震撼到,他没想到她会有天如此理直气壮的同自己讲出这番话。 心里不想承认,可简安然的话确实是摆在他们之间的事实。 他不可能将她拴在身边一辈子,恋爱是她的自由。 贺辰泽放手,简安然离开。 两人彼此错过对方,其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别墅外,张越已经在大门外等简安然,迎着贺辰泽保镖诧异的目光,简安然毫不忌讳的接过张越递过来的安全帽戴在头上戴好,坐上张越的摩托车。 他们约好要一起去参加班里一对预备情侣的定情仪式。 张越载着简安然来到约定的现场,张骆斌正站在公园的广场上摆蜡烛。 张骆斌之前追过简安然,但是被简安然委婉拒绝,现在张骆斌重新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简安然在心里真心祝福他。 “安然,张越。” 手里握着蜡烛的张骆斌,听到摩托车的熄火声,抬眸看向声源的方向,随即朝着简安然和张越挥了下手。 “骆斌,你和欣彤约的是几点到?” 简安然边闲聊,边拆开地上新包装袋里的蜡烛,一根根用打火机点燃,帮张骆斌布置现场。 “约的八点,估计快了。” 张骆斌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回答道。 今天是他和欣彤正式确立恋爱关系的一天,他想做得浪漫些,光是地上这些素材的购买他就耗费了足足一下午的时间。 为给欣彤最浪漫的告白,他甚至雇人将自己家的钢琴抬到现场,准备给欣彤弹奏一曲他苦练半个月的曲子。 几个人忙开现场终于布置好,点点烛火汇聚成爱心的形状,朵朵娇艳的玫瑰在地面铺开,周围空气馨香四溢,确实很有告白的气氛。 “我喜欢的眼,因为里面有我……” 张骆斌看着手里的稿子,温习着他待会要对自己心里面女神要说的话。 简安然虽在一边吐槽张骆斌为欣彤准备的情土,可在心里确是很羡慕欣彤的。 能在最好的年纪遇上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很喜欢的人真的不容易。 “当真心遇上真心,那就是爱情。” 这是欣彤和简安然将过的一句话,她是如此评价自己和张骆斌之间的关系的。 简安然曾经问过欣彤,她喜欢张骆斌什么,欣彤是这样回答的。 “最初由于我每天学校的课结束会去校外学钢琴,回来的很晚,等我晚上回学校室友们已经吃过晚饭,准备洗漱睡觉,那时我便会给张骆斌打电话,他不管多晚都会出来陪我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曾经我都是自己提包,习惯了一个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任务图书馆,去咖啡屋,可有了张骆斌之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他也不会让我在自己提包。张骆斌说,和他在一起以后我就是女王。我信了。” 简安然清晰记得,欣彤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很亮,仿佛充满的光,嘴角是幸福洋溢的笑。 收回思绪,简安然又看了眼身侧张骆斌,忽然信了爱情的存在。 她分明在张骆斌的脸上看到了和欣彤一样的笑。 那笑里有甜蜜,有幸福。 时间接近八点,张骆斌让简安然帮忙打电话给欣彤,关键时刻张骆斌竟害羞了。 简安然笑着摇头,看着满脸羞涩的张骆斌打趣道:“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我第一次看见男生害羞的时候脸红成番茄。” 张骆斌立马捂脸,“有吗?” 他狐疑的看简安然,简安然点头。 他不信,只感觉简安然在调侃他,转眸看张越。 张越也点头,张骆斌才信,他挠挠头,讪笑一下,“行,今天你们说什么都行,只要我正式表白要是成功,我请你们吃大餐。”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场必然会成功的表白,所以在心里大家都开始期盼起晚上的大餐,因为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来得及吃晚饭,此时肚子都有些饿。 简安然拨通欣彤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彩铃的声音,“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几声通话声后,却被人故意挂断。 “欣彤把电话挂了,估计是在来的路上,快到了。” 简安然只以为欣彤是到附近了,才关断电话。 可他们在原地足足等了十五分钟,也不见欣彤人影,所有在场的人心头莫名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们很快又打消掉念头。 一定不会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所有人都期盼着骆斌和欣彤这对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 第八十一章 失约的人有另一版本的故事 最终张骆斌没有等来周欣彤,周欣彤给张骆斌发了很长的一条短信: 对不起,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陪伴,我终是放不下他,真的对不起。 发完短信,坐在出租车里的周欣彤已是泪流满面,她在前男友和张骆斌之间做了最终选择。 虽然知道自己同他复合可能只是飞蛾再扑一次火,却还是选择如此做了。 放不下的过往,是她心里无法正式开展新恋情的一道坎。 张骆斌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终是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 其实他在周欣彤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在心里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事情有变。 他在众人面前强装笑意,自己却早已才想到自己的结局。 张骆斌忍着泪回了条消息给周欣彤: 嗐,我们之间谈什么谁对不起谁,你好好的就行。 发完这条短信,张骆斌竟忍不住眼泪直流,他蹲坐地上,手臂垂在膝盖,久久心情不能平静。 简安然看到张骆斌落泪,便拿着面巾纸走过去递给张骆斌。 她虽不知道张骆斌和周欣彤之间具体发生的是,可从张骆斌此时的情绪她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 众人见状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不知现在是要安慰张骆斌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 张越走出来,在张骆斌身边蹲下,揽着张骆斌的胳膊说道: “哥们,不就是个女人嘛?再找呗,至于嘛,嗯?” 张越的话虽是好意,却有些略显轻佻,直接激怒了张骆斌。 张骆斌紧紧抓住张越的t恤领口,直接将张越按倒在地上,“你个浪子,懂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上学前就特么是个混子,玩女人,赌钱,泡吧,你样样精吧!你特么懂爱情吗?” 他恶狠狠的看张越,刚哭过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张越从不是好惹的脾气,听到张骆斌侮辱自己,张越抓住张骆斌的衣领将他反按在地上。 骑在他身上,挥起拳头照着张骆斌的脸就是一拳,一拳下去,张骆斌的嘴角便见了血。 嘴里的痛觉使张骆斌清醒,他忽然笑了,洁白的牙齿沾染着鲜红色在暗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靠!” 看着地上的张骆斌狼狈的模样,和苦楚的笑容,张越有些下不去手。 挥起在空中的拳慢慢变掌,他起身,将手递到地上的张骆斌眼前,作势要拉他起来。 张骆斌看了眼张越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下,随后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 拍拍身上的土,张骆斌揽了下张越的肩膀笑着说道: “走,哥们,我请客。” 一群人吃过饭,又去歌厅唱歌,张骆斌始终保持着情绪相当正常的状态,直到听到那首再说一次说爱你,张骆斌在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 所有人都不懂张骆斌哭的点,只有张骆斌自己清楚。 “我闭上双眼 多想两个人盖一张被 一同刷牙一同洗脸 才明白错把机会 借给了明天 我真的好想 再说一次我爱你 我愿意放弃所有一切 只为换回你 逃避原来……” 哭着唱歌,周围的人忽然安静下来,张骆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看见了他曾幻想过和周欣彤的未来。 周欣彤赶到医院,她的前男友王凯此刻正苍白着脸躺在床上。 他看到她时,眼里布满泪花。 他没想到她真的回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谁会和个将死之人里浪费时间呢? “我以为你不回来。” 王凯干涸的唇扯出一抹笑意,他曾幻想过与眼前女人再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再见到她,是自己第九次化疗后的晚上。 “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 周欣彤看着王凯,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流。 她在今天晚上才知道,王凯当年出轨自己最好的闺蜜其实不过是他和自己的好闺蜜做的一个局。 因为两年前,王凯就已经知道自己得了胃癌。 “快乐可以分享,痛苦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王凯说话,此时的他言语间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句话更咽着说完,似是已经花掉了全部的力气。 他从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她,他得知自己生病的时候,周欣彤是高二,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他希望周欣彤可以安心学习,好好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 本想治好病去找她,再去解释之前的善意欺骗,可一次次的化疗却耗干了他的生命。 如今他已经从个壮硕的男人,变成了如今的骨瘦如柴,虽有一米八三的身高,整个人确是轻飘飘的。 周欣彤看着王凯消瘦的脸,有心疼,她在他的床边坐下,询问着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王凯则是伸出手试图去触碰周欣彤的面颊,可就在王凯的手要落在周欣彤白皙的面颊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周欣彤躲开了。 看着王凯满是诧异的眼,周欣彤自己也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震撼到。 其实,一个简单的动作,两个人都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回不到从前。 王凯尴尬的笑了下,“你是不是长胖了?还有吃夜宵的习惯?” 据他的了解,周欣彤最爱在晚上吃夜宵,高二他们分手那年,周欣彤是体重一百二十斤,身高一米六五的小胖子。 如今的她却是看着窈窕,目测只有九十斤的瘦子。 但他还是想调侃她一下,算是缓解下尴尬吧。 听到王凯的话,周欣彤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她早就没了吃夜宵的习惯。 那时她以为王凯是嫌弃她胖,才和她分手,出轨她身材姣好闺蜜的,所以她节食减肥,立志要让自己瘦下来。 曾经的努力与遭遇背叛的失望,终是消磨掉了她心里对他的爱,此时她对他只有感动,未再有多余情感。 此时,周欣彤脑海里的男人,却是张骆斌。 似乎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心里面爱的人是谁。 和周欣彤自幼相识,王凯当然看得出周欣彤有心事,他隐隐感到,她心里在想一个男人。 “行了,看也看了,就这样吧。” 王凯说完随即按了身边的呼唤铃,他想让周欣彤离开自己去找自己心里真正所想的那个人。 第八十二章 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偶然 与此同时。 结束聚会后,简安然跟着张越下楼,另外几名同学搀扶着醉酒的张骆斌回家。 简安然刚要坐上张越的摩托车,耳边响起一声刹车声。 简安然下意识循声看过去,夜色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稳稳停在那里。 她身子滞住,定定望着车内驾驶位上的人,她隐隐看得出他俊朗冷硬的脸部轮廓,心里莫名有些惊慌失措。 对面车内的人一直锁定在自己的方向,张越也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在察觉到身侧简安然目光里的异样时,张越才觉得对面车内的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男人你认识?” 虽是问句,张越已在心里断定了简安然认识对面的男人。 如果不是认识,她不会露出那样无措的表情。 贺辰泽开门走出车子,简安然瞪着走近的贺辰泽,耳边是他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心里越加慌乱起来。 她猜[文学馆.wxguan.info]测不出他来的目的。 张越看清来人,身后拉过身侧的简安然,低声道: “你很怕你哥?” 简安然收回视线,对视上张越讳莫如深的眼,他溜了一记口哨,脖子一偏给简安然使个眼色,“怕就上车,我带你走。” 听到张越的话,简安然有些懵,她没想到自己还可以有逃避贺辰泽的机会与权力。 反应几秒后,她急急跨上张越的车。 见简安然上车,张越邪气的笑了下,接着启动车子。 车子正欲驶离,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下车! 又是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 简安然抓着后车座的手,紧了下,身子完全僵住。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 她不能忤逆他。 从反光镜看到简安然的反常,张越侧过头问简安然:“改主意了?” 简安然低垂着脑袋,默默点了下头。 她不想走了,就算走她又能去哪里呢? 难道要彻底离开他,离开那个属于她和他的家吗? 她做不到。 简安然下车,站定在贺辰泽面前,她微垂着眼眸,不看贺辰泽。 贺辰泽深邃的墨眸一直盯在简安然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惨白的小脸上。 又错过简安然看向她身后一脸得意的张越,贺辰泽的眉头狠狠蹙起,放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全拳。 难道他们刚刚是要当着自己的面私奔吗? 看到面前男人目光的凌厉,张越嘴角的笑容微僵了僵,他还是第一次被个男人的气势震慑到。 仿佛他在他的面前无端矮了几分,张越很讨厌这种被压迫的感觉。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尴尬的感觉,还充斥着些许硝烟。 三个人站定许久,贺辰泽叫简安然回家,简安然抬眸看了眼贺辰泽,又回头看了眼张越。 随后跟在贺辰泽身后坐进车里,车外的张越并没有走,而是手里握着手机,等简安然告诉他,需不需要等她。 车内,贺辰泽侧头看她一眼,注意到她身上穿着单衣,身上冻得有些发抖,便关上车窗,将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 身体感觉到暖意,本来还在发抖的简安然,手里攥出汗渍,她默默开口,打破尴尬:“哥哥,我今天不想回家。” 目光没有看贺辰泽,而是在看在车窗外踱步的张越。 她竟有些内疚,让张越这么冷的天气在车外等自己。 但是她今天确实不想和贺辰泽回去,她希望张越可以像往常一样带着她出去找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去透气。 她在忤逆他?! 贺辰泽没有作声,幽深的墨眸深了深。 等不到回应,简安然忍不住再次开口:“哥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回应她的是一声轻蔑的冷哼。 “怎么?心疼了?” 言语里有浓重的醋意与怒气。 简安然望向贺辰泽的侧脸,满眼的疑惑,她完全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妹妹就这么喜欢他,为了他不惜忤逆哥哥,甚至让他在外面多等片刻,都会心疼?” 这些莫须有的话让简安然滞住,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一再误会她。 “简安然,”贺辰泽转过头来看她,目光清冷,眸底有抹很深的失望。 他想开口指责她是心狠的女人,居然那么快就忘记了和自己的感情转而喜欢上别人。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那样做呢? 毕竟先放手的人是自己! 贺辰泽虽未开口,简安然却被他眼底的那抹很显然的失望刺痛。 回过神,想起当初贺辰泽是怎样狠狠将她从爱情幻想里踢出来,嘴角荡起一抹讥讽的笑: “哥哥,你说我爱他,你有证据吗?你说我心疼他,你又没住进我心里,你怎么知道我的心疼不疼!” “才回国,深夜就急着去其他男人家里私会,简安然,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杨铭宇告诉他,他还真以为简安然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他甚至以为她会为自己伤心难过,如今看来自己竟是她情感路上的匆匆过客。 简安然望着贺辰泽阴沉的俊脸,本就惨白着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那夜不过是因为笛梵在和她出来逛公园的时候,恰好扭伤脚,由于笛梵伤势严重,她便和笛梵一同去了当时距离最近的张越家。 没想到哥哥竟误会了! 可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贺辰泽见简安然心事重重不说话,又冷哼了一声:“简安然,你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和男人同居?就没想过以后?” 他不问青红皂白的给简安然扣帽子,简安然头脑一热,脱口反驳道: “哥哥说得对,我就是心疼他,爱他,既然我那么爱他,和他同居也不是很奇怪的事吧?至于哥哥说的以后,我没想过以后,自认为有大好的青春可以挥霍,不需要想以后,这样的回答哥哥满意了吗?” 贺辰泽凝视着简安然,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过了许久,他移开视线,默不作声,直接锁上车门,启动引擎。 车子开得飞快,如同是离弦的箭。 简安然还没从惊愕里缓过神,由于没系好安全带,身体由于惯性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 第八十三章 送她婚房? 夜晚的天空布满乌云,乌云遮住月亮,车子行驶在夜色下,待车子驶向高架桥,简安然才忽然回过神。 “哥哥,我们要去哪?” 贺辰泽不作声,简安然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发呆。 她并不害怕他,所以带她去哪里倒也无所谓! 忽然想到,还在歌厅楼下的张越,简安然想给张越打电话,可瞥向贺辰泽阴沉的脸,便放弃了给张越打电话的念头,直接给张越发了条微信,让他不要等自己。 张越几乎是秒回,他告诉她知道了。 发完短信,简安然看着窗外发呆,回想起这段时间和贺辰泽之间的点滴,简安然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她和哥哥虽一直生活在一起,她却每次见他也心中欢喜,可现在她在遇见他,每次都会把关系莫名变得尴尬。 她多想像曾经一样蜷缩进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度,可却再没有了理由。 他绝情的话终是伤透了她的心,如今她想逃离,他却又偏偏不如她的心意。 想到现在自己的境况,简安然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自己从和贺辰泽分手以来,为怕周围的人看出端倪,她经常这样强颜欢笑,如今已经成为习惯。 一个看似没心没肺的人伤感起来,就是这么纠结,最真实的情感状态总是被隐藏得很深。 眼圈逐渐泛起水汽,简安然索性闭上眼,心头酸楚无限。 贺辰泽看着路况,余光扫一眼身侧仰靠在座椅,额头贴着车窗一言不发的简安然。 他不知道此刻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的表情。 隐约能感到她周身气压很低,貌似是在哭。 贺辰泽剑眉蹙起,踩下刹车。 车子停在路边,简安然似乎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充耳未闻,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直到身体被一抹温暖包裹,才回过神。 贺辰泽幽深的墨眸噙着简安然,幽深的眸子里多了抹心疼。 他将她的外套给了她,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到的一点温柔。 简安然身子顿了下,但并未抬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 静静坐着,或许是劳神的缘故,简安然竟睡着了。 半睡半醒中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她没有意外,这个怀抱她很熟悉。 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贺辰泽略带青色胡茬的下巴。 哥哥? 一睁开眼就看见贺辰泽,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将自己的腰际用指甲掐得生疼,才确定是现实。 真的是哥哥! 他很久都未曾这样抱过自己。 见她醒来,贺辰泽将简安然放到床上后,欲抽身离开。 简安然环顾四周,周遭环境是陌生的,她疑惑地蹙起了下眉。 “哥哥。” 她唤他。 贺辰泽知道简安然想问这里是哪,便言简意赅道:“婚房。” 这是他最近几天新购置的房子,由于地理位置极佳,这个房子一度很抢手,最后他是通过拍卖会才得到这栋房子。 他想以它作为将来送给简安然结婚的礼物。 婚房? 这两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在简安然的脑海里炸开。 简安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她紧紧抓着贺辰泽的衣角不肯撒手。 “哥哥要结婚了?” 火气攻心,嗓音略有些沙哑。 “送妹妹的婚房。” 贺辰泽淡然的开口,神色表面看不出异样,可心里早已暗涛汹涌。 他对她在感情上有亏欠,不能弥补,只希望在物质上多给予她一些。 他淡定的笑,彻底刺痛了简安然的心,她无法释怀他们之间的情感,心脏窒息般的疼痛。 “哥哥就这么着急把我推给别人?” 简安然也淡定的笑,嘴唇和脸颊却惨白如纸。 贺辰泽没说话,直接走进浴室给简安然烧水洗漱,他记得简安然有睡前用热水泡脚和洗温水澡的习惯。 从浴室出来,贺辰泽见简安然光着脚丫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骤然一冷。 贺辰泽走向卧室,出来时手里提着双拖鞋。 简安然任性不穿,既然自己不开心,她也没必要识趣。 何况哥哥都把她推给别人了,甚至婚房都帮她买好了,越想越气,简安然直接踢开贺辰泽放在自己脚边的鞋子。 “这么豪华的房子,送我?呵,哥哥还真是贴心!” 说着简安然拎起自己的手提包就我要出门,她不想再留在这个房子里,此刻躲在这里呆一分钟,她都感觉到耻辱。 他能大方送她婚房,就说明对他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文不值。 贺辰泽回过头看她,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简安然,现在还是我养你,你最好看清形势收敛一些,将来你毕竟是要嫁人的,深夜独自去男人的住处,你的羞耻心呢?” 他终是忍无可忍她的无理取闹。 这会儿贺辰泽想到简安然和张越的亲密模样,顿时醋意上头。 羞耻心? 她爱上他,被他狠狠伤害,却依旧对他心存感情,羞耻心这东西早不存在了。 明明不再对面前的男人抱有希望,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受。 他一晚上都在凌迟她的心。 “我的事,以后就不劳哥哥费神了。” 忍住眼泪,简安然朝门口走去,却被贺辰泽将她整个人抗在肩膀。 一阵天旋地转,狠狠被摔在床上,身体猛然撞击床面,似是让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简安然倒抽一口冷气,秀气的美貌倏地蹙起,她死死盯着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他将她钳制得动弹不得,被他牢牢禁锢在怀。 “今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就睡这里?” 听到贺辰泽的话,简安然诡异的笑了,“我可以睡这里,但是有个条件,我要你跟我一起睡床上,如果觉得为难,你大可让我离开,反正在哥哥眼里想和我睡的人多了,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言语里透着轻佻。 贺辰泽伏在床上的手掌瞬间变化成拳,他一拳砸在简安然头后的墙壁上。 力道大得,仿佛墙皮都要脱落几分。 碎发挡住贺辰泽的眼,看不见他的神情。 但简安然心里知道贺辰泽一定讨厌极了现在“不堪”的自己。 当然,这“不堪”仅仅是她认为哥哥眼里的她。 第八十四章 哥哥,想养狗吗? “随便你。” 话落贺辰泽转身离开,背影如同决绝的风。 简安然牙齿咬紧在嘴唇,似乎是要将嘴唇咬破。 无论哥哥怎样对她,她都无法做到不在乎他的话。 客厅内,贺辰泽卧倒在沙发上,目光对着暗夜里的墙面,脑海里浮现简安然倔强的美脸。 没想到有天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如此。 清晨,简安然醒来,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只能看见自己的床头柜上放着两张卡。 一张卡是别墅电梯的门禁卡,另一张是银行卡。 望着面前的两张卡,简安然脑海思绪万千,心头五味杂陈。 她现在确实缺钱,为了躲避贺辰泽,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从他要过零花钱了。 如今若拿了这张卡,她就可以还清欠张越的钱,也可以有钱去学自己的兴趣爱好。 可钱不能白拿。 简安然钻出被子,她从沙发上捡起贺辰泽昨夜换下的衣服,拿到洗手池边清洗。 衣料揉搓间,熟悉的男人气息,萦绕在鼻翼,就仿佛现在的他正站在她的身侧。 回想起昨夜他抱着她的场景,简安然不自觉鼻翼轻嗅了下空气里属于他的气息。 她贪恋他,无法自拔! 原本平静的心湖荡起涟漪,心脏动得剧烈,她始终无法忘怀他们之间那段过往。 夜晚,贺辰泽刚进屋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循着香气来到厨房,简安然正在做菜。 听到厨房门开的声音,简安然知道是他回来了。 简安然转过脸,拿着手里的锅铲朝贺辰泽笑,“哥哥,欢迎回家,菜还有两分钟做好,稍等一下哦。” 她笑得恬静温柔,贺辰泽又几分钟怔住,随即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感觉她身上的衣服看着十分眼熟。 不等贺辰泽开口问,简安然直接道:“哥哥,我洗你衣服时弄脏了自己衣服,所以穿下哥哥的衬衫,我想哥哥一定是不会介意的对吧?” 简安然扯着线绕口令一样的慌,似乎总感觉有些不符合逻辑,贺辰泽却信了,他淡漠的嗯了声,随即转身。 在他将要离开她视线时,简安然将他叫住:“哥哥,你能过来帮我挽下头发吗?我手上有油。” 说着她故意站出很妖娆的站姿,衬衫长度此时几乎只够遮住身下的小裤。 贺辰泽再回头时看到眼前一幕,目光扫过简安然俏丽的面颊,最后锁在简安然宽大衬衫下白皙笔直的长腿。 她脸上依旧挂着很温柔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散发着十足的性感与年轻魅力。 这一切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贺辰泽性感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下,随即面不改色的走过去。 简安然伸出纤细的手腕示意贺辰泽帮她摘下手腕处的发绳,触碰简安然的肌肤,他将他摘下发绳,却被简安然倏地抓住手腕,“哥哥在紧张?” 她触碰到他手心的汗渍,再从贺辰泽有些泛红的脸判断贺辰泽在紧张。 贺辰泽微滞住身体,她没想到他会突然抓住他的手,和如此问他。 未等贺辰泽回答,简安然松开贺辰泽的手,贺辰泽为她系发绳,背对着贺辰泽简安然的眼闪过抹狡黠。 之后简安然屋里屋外的忙,贺辰泽看着简安然纤长的腿在眼前晃来晃去,下腹逐渐紧绷。 对于简安然的行为贺辰泽越来越捉摸不透,分明昨天她还像一只倔强凌厉的小狮子与自己针锋相对,怎么今天却变得如此温婉贤惠,对他也格外亲切,以至于让他有种他们又回到从前的错觉。 “嗯——” 思虑间,厨房传来一声痛呼,贺辰泽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立刻冲向厨房。 推开开厨房的门,简安然正半举着受伤的手指,满脸委屈的看自己,贺辰泽的整颗心都被看化了。 他大步走过去查看简安然的情况。 贺辰泽温热的掌心握住简安然手腕时,简安然忽然将手上的手指凑到唇边,就这么当着贺辰泽的面,伸出自己灵巧的小舌头将手指上溢出的红色血液一点点舔掉。 贺辰泽呼吸间中,心头一阵火热,面上却寒若冰霜,他冷声斥责,“不卫生,等下我去给你拿酒精消毒。” 简安然在心里吐槽贺辰泽直男癌,下一刻直接开口问贺辰泽,“哥哥,你想养狗吗?” 贺辰泽眉头蹙了下,顿时感觉有些无语。 他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他是不会养猫猫狗狗的,可她明明知道,却偏偏如此问。 思虑片刻,贺辰泽还是开口问了句,“什么类型的狗?” 如果她真心想在家里养,他也不会拒绝她。 只要是她想的事,他都会尽力帮她达成。 “单身狗的那种。” 简安然伸出藕白的手臂勾住贺辰泽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贺辰泽原本板着的脸,忽然轻松起来,他微挑嘴角笑了下,随即将简安然从身前扯开,深邃的墨眸睨着她。 下一秒,他强迫她背对着他,将简安然按压在厨房的柜子旁。 隔着衣料,简安然分明能感觉贺辰泽的温度,和他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爱着的男人如此靠近自己,简安然紧张到呼吸困难。 “怎么不穿裤子,嗯?” 无声对峙许久,贺辰泽沙哑着嗓音问,身体不自主更加逼近简安然。 感受到贺辰泽的变化,简安然愕然,随即面色缓和了些,“室内热,我习惯穿得清凉些,这点哥哥不是该最知道?况且你的衣服那么大,我哪里也没露,不是吗?” 说完,简安然侧过脸,望着贺辰泽,竟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心底溢出一抹得意之色。 自己的撩拨很奏效,哥哥确实做不到对自己不为所动。 察觉到简安然眼底的得意,贺辰泽清楚简安然是故意撩拨自己,脸色随之阴鸷下来,“去吃饭。” 冷冷吐出三个字,随即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注意!他并没有命令简安然穿好裤子。 因为他真心爱看她,这是他的私心,也是他对她的欲念。 第八十五章 被迫搬家 晚饭后,简安然站在水池边准备刷碗,贺辰泽走向简安然,直接从简安然手里夺过碗筷,顾自打开水龙头洗碗。 一个人在公司住的时候,他经常自己这样做饭刷碗,所以动作十分娴熟。 简安然知晓哥哥是在担心她的伤势,便没有再继续坚持,而是拉过椅子坐在贺辰泽的不远处陪着他。 静静看着贺辰泽短发下那张俊颜出神。 像刚刚这样霸气与温柔兼备的男人,应该有数不尽的女人喜欢吧? 自己可以和哥哥一同生活,随时能看到这样优秀俊朗的哥哥,是不是会有很多女人会羡慕自己呢? 夜里,简安然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脑子里满是贺辰泽,她傻笑着回忆着和他的点滴,心跳一下下在胸腔有力的跳动着。 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客厅内漆黑一片。 她走出房门,在客厅审视一周都没有找到贺辰泽的身影。 贺辰泽从外面回来,看见客厅里站着一抹娇小的身影。 月光透过落地窗,打在眼前面容俏丽的女人的身上,将她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透亮。 和她相比,似乎屋内一切美好华贵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哥哥你出去了?” 简安然走近贺辰泽问,目光注意到贺辰泽手里居然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嗯。”贺辰泽应声,随后简安然拉着行李箱进屋。 看着贺辰泽手里的行李箱,简安然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走上前直接夺过贺辰泽手里的行李箱,里面竟然全是她的衣物。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安然指着行李箱里的医务,质问着贺辰泽。 昨夜说送自己一栋婚房,今夜竟把她全部的衣物都搬到这里,哥哥是摆明要她搬出来住。 “以后你就住这里,我给你联系了保姆,可以照顾你的起居,至于出行,杨铭宇依旧负责接送你。” 他竟把她的生活全安排开了,明显是要让她彻底搬离他的节奏。 “我不住这里,除非你陪我,否则我死也不留在这里。” 简安然气鼓鼓的放狠话,语气坚决。 要让她离开哥哥,做不到! 她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即使他不喜欢她,不爱她,也要留在他身边! 清楚简安然倔强的性子,贺辰泽耐着性子,沉声劝告道:“我们之间以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眼底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似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这是他在商场多年磨砺出的技能,即使心里包藏再多情绪,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我记得哥哥第一次带我回雅苑别墅和我说的话,哥哥说那里以后就是我家,况且我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喜欢了有王婶,习惯了有叔叔,习惯了……有你。” 简安然越说越煽情,清澈的美目里泛着点点泪光,在黑暗里看起来甚是刺目。 楚楚动人的女人在面前流泪,贺辰泽却任由她伤心,不但表现得无动于衷,语气反倒阴森几分,“简安然,你真的不搬?” “除非这里有你,否则我死也不搬。” 简安然再次强调,语气越发坚决,一颗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流下,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犹如她此刻的心一般。 “简安然,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从外面收养回来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嗯?” 他的话直接如尖刀般插在简安然的心上。 “贺辰泽,我的身份我自己记得,但是,你也别忘了,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你不但夺了我的初吻,还几次差点和我上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曾经算是你贺辰泽的女人!” 她提醒着他,他们曾经的山盟海誓,试图勾起贺辰泽心底那一点对她的柔情与留恋。 贺辰泽冷笑,眼底有抹嘲讽的意味,“如果亲一下就算是我的女人,那我贺辰泽的女人不是可以绕s市一周了,简安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和我讲爱情,讲忠贞,是不是太可笑了些。” 他逼近简安然,钳住简安的手腕,将她按在沙发扶手上,视线下移,锁在简安然胸口处,残忍的继续开口:“对于你的身体,我真的是提不起半分兴趣。” 简安然张红脸,满眼湿润。 她知晓他的意,他在嘲笑她没有饱满的身材,这一直是她一度自卑的地方,他居然用这个梗来羞辱刺痛她。 可她却在下一秒,抓住贺辰泽的领带,身子放空后倾,直接和贺辰泽一起扑倒在沙发上。 鼻翼间萦绕着女人的馨香,感受到怀里女人的双手已经环在自己的腰际,贺辰泽伸手去掰开简安然环着自己的手臂,却反倒被简安然环得更紧。 简安然将头靠在贺辰泽的胸口,陶醉在他宽厚的怀抱里不肯放手,她真的爱上他了,很怕失去他。 她才不要见不到他!死都不要! “你放手!”贺辰泽低声命令,眉头紧蹙,眼里有怒意,“别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我怎样都行,求你,哥哥。” 简安然贪婪的呼吸着贺辰泽身上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柔声哀求。 挣不开简安然,她如张了吸盘牢牢吸在他身上,贺辰泽鼻腔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你知道吗?就算当时我上了你,我也不会负责的,因为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爱。” 听到贺辰泽的话,简安然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灵魂,眸色黯淡下去,连抱着贺辰泽的手也微微送出几分力道。 她早知道他不爱自己的不是吗? 怎么还会如此难过? 贺辰泽推开简安然,不顾她眼里的无辜与惊诧,挣脱束缚,迅速从沙发站起身。 这次他铁了心与简安然划清界限,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们之间的血缘让他们今生注定无法在一起。 他该放过她,同时也该放过他自己。 继续彼此纠缠下去,过明明相爱却不能爱的日子,注定伤人伤己。 等简安然回过神贺辰泽已经走到门口,她想追,脚下一软却从新瘫坐回沙发上。 第八十六章 想起她,他心都乱了 回雅苑别墅的路上,贺辰泽目视前方开车,棱角分明的俊脸在隐瞒里透着股神秘感,索性打开车窗吹晚风,晚风扫过他清俊的面颊,却扫不清他心头烦闷的思绪。 从没有哪个女人住进过他的心里,她是第一个。 最近因为简安然,贺辰泽连工作都无法正常进行,甚至多次熬到深夜心才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工作。 他每天都会忍不住去想她的一举一动,和她的每个对话,他都记得清晰,都会在脑海里忍不住回想。 还有她曾经说过的撩话,他都在脑海一遍遍回想,心跳加速,想起她会情不自禁的笑。 当时贺辰泽并不想配合她做这样幼稚的事,可耐不住简安然的软磨硬泡,他还是同意了。 谁让他很宠溺她呢? 耳畔响起信息的提示音,提示音是简安然设置的很特别,并且简安然的是情侣的。 他们双方手机的提示音竟是彼此的笑声。 贺辰泽看着摆放在面前的手机眸色深了神,没有拿过手机查看。 纵使是不看,他也可以猜得到,目前是凌晨1点钟,给自己发信息的人只会是被自己独自丢在别墅的简安然。 连内容,他也可以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她质问他为什么丢下她,或许还会和他探讨下他们之间之前感情的事。 简安然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焦急的等待着贺辰泽的回复,没有他的回复,她既不安心,也不甘心。 烦躁与不安的情绪让简安然整个人像魔障了一样,她在心里不断猜测着贺辰泽的想法。 她想知道他将她从家里赶出去的真实原因,也想知道他心底是否曾有过她。 迟迟等不到回应,简安然情绪逐渐有些崩溃,她鬼使神差的从床上坐起身,快速将衣架上的衣服往身上穿。 可当她换好衣服,定好网约车准备回雅苑别墅的时候,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简安然立刻从包里掏出手机查看信息内容: 早点休息 信息是简短的只有几个字,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却足以让简安然的心安定下来。 脱掉本来穿好的鞋子,简安然光脚进屋,直接仰倒在床上,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手里紧紧握着将手机重新抱到胸口上,就像在抱着一件很珍贵的东西。 脑海里依旧是贺辰泽的音容笑貌,没多一会儿,简安然沉沉睡去。 另一边的贺辰泽却一夜无眠,她终是彻底凌乱了他的心神。 将她赶出家门,他心中的不舍与无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知道以后的每一天清晨,他都无法再有机会站在二楼的阳台望着她上学的背影了。 分手的两个月来,他虽避免与她见面,却没有一天能板住自己不去偷看她。 她牵动他的心,他对她魂牵梦萦。 心头挚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该是这世界多苍凉悲哀的笑话。 贺辰泽心底苦涩,可他是个男人,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脆弱,可他同时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心痛的权利。 公司内,贺辰泽正在伏案工作,桌子上的手机铃声不断。 从电脑屏幕前稍挪开视线看了眼,熟悉的名字。 贺辰泽的眉毛倏地蹙起,没有接起,脸色沉了沉,显得有些烦躁。 简安然在卧室躺着,一遍遍给贺辰泽打电话,心里紧张且委屈。 她不知道哥哥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心里猜测是哥哥在忙,便开始改发短信。 简安然小心编辑信息,斟字酌句。 可短信发过去,却依旧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贺辰泽是真的忙到短信都没时间回,还是打从心里就是不想理她。 不过,直觉告诉她,哥哥属于后者。 毕竟,他早厌恶了她与他纠缠不清。 可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故意来招惹她呢? 她向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却偏偏遇上个不解风情、避她于千里的哥哥。 既然他不见自己,那自己就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响着,贺辰泽索性将手机改到静音模式。 可手机的屏幕却一直亮着,他在电脑前无法正常工作,视线和关注点不自主放在手机上。 平静的心湖泛着阵阵波澜,心里乱作一团,贺辰泽索性拿起电话接听。 电话不是简安然打来的! 贺辰泽迟疑了下,接听电话。 “辰泽,你在忙吗?如果不忙,有时间聚聚。” 黄媛媛温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他们自那次尴尬后,很久没有联系了。 贺辰泽也不想和曾经的朋友就这么断掉联系,便直接应声答应,“好。” 听到贺辰泽答应,黄媛媛心里立马高兴起来,便随即追加了句,“那等你下班,我们再约时间。” 她知道贺辰泽如果忙的时候,是没有确切下班时间的,所以表示她愿意等他方便的时间。 “嗯。” 贺辰泽应声。 简短的通话后,贺辰泽挂断电话。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他在新家给简安然新雇佣保姆的电话。 “贺总,小姐派我出来买东西,但是没说买什么,只告诉我等我到了超市,再告诉我。” “然后呢?”贺辰泽拧眉立刻问,心里猜测是简安然又在耍把戏。 “我到超市,再给小姐打电话的时候,小姐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我是担心小姐,会不会出事,所以第一时间汇报下情况。” 保姆怯生生的说着,她怕简安然自己在家如果有什么万一和三长两短,她如果知情不报,会担责任。 “知道了。” 贺辰泽淡漠应声,心里已经确定,简安然的失联和自己有关。 这女人能从家里的一楼顺管道爬到他二楼的窗子,也能从国内直接追到国外去找他,这次不知道又会做出怎样奇葩的举动。 每次都知道是她的套路,他却不得不上钩。 贺辰泽给简安然打电话,无人接听。 一连打了十来个,依旧是同样接过。 贺辰泽轻舒了口气,仰靠在座椅上,手指按摩着太阳穴。 如果简安然的目的,是让他去见她。 那么她成功了。 第八十七章 他想替她去承担病痛 贺辰泽下楼取车,开往简安然的住所,站在别墅门外,贺辰泽踌躇一会儿才开门。 屋内静悄悄的,似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贺辰泽在门口换鞋,发现简安然的鞋子都还在,它们被齐刷刷的摆在鞋架里,屋内之前置备的拖鞋也一双不少。 这足以说明简安然并没有离开。 “简安然?” 贺辰泽扬声唤简安然。 没有回应,迎接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贺辰泽又伸手按了下太阳穴,昨天失眠加上今天的奔波,贺辰泽对简安然真的有些失去耐心。 无意间略到厨房里有光。 贺辰泽迈开步子,直奔厨房。 门推开的瞬间,他惊呆了。 简安然穿着一身性感修身的暗黑色长裙侧躺在地上,裙底分叉的部位恰好露出完美的腿部曲线。 不过他无心欣赏美色,只想尽快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他猜测她是昏倒了。 贺辰泽将简安然翻身,让她躺在他的臂弯。 发现简安然美目轻阖着,即使他这么大的动作抱着她,她都没有醒,脸上竟还画着精致完美的妆容,此时的简安然整个人就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一般。 心里猜测着,必定是简安然在和他耍把戏。 贺辰泽幽深的墨眸讳莫如深的盯着简安然,“简安然!” 简安然一动不动,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的任何一处都没有丝毫变化。 贺辰泽的目光略过简安然的睫毛、嘴角、眉毛,似乎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她真的晕倒了?! 贺辰泽伸手去触碰简安然的人中,气息是稳的,可她的皮肤却异常的发烫。 她发烧了? 贺辰泽将简安然送到医院,贺辰泽看着床上躺着的安静女人,这已经是第四次他送她来医院了。 一次是他将命垂一线的她捡回来。 一次是她黑暗恐惧症发作休克。 一次是她在国外发高烧。 算今天这次,刚好第四次。 他心疼面前的女人,有时更希望他自己可以替她去承担病痛。 等简安然转醒,贺辰泽已经坐到简安然身侧,缓缓睁开眼睛,看清身侧俊朗阴沉的男人轮廓,简安然苍白的脸上挤出抹虚弱的笑意。 在冷水下冲澡,之后在空调下吹冷风,又在网上查找到一切快速发烧的偏方,这次她为了让自己生病,对自己无所不用其极。 不知自己这么做算是自虐,还算是卑鄙,但好在终是见到了哥哥。 “哥哥,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简安然嘴上说着歉意,心里却只有窃喜。 她看得出贺辰泽冷冷的视线里,有对她身体情况的担忧。 她就是要他在乎他。 显然,她成功了。 “简安然,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有意思?嗯?” 贺辰泽质问的看她,脸上有不悦。 他知道她全都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有准备的生病,谁会在晕倒前画那么精致的妆容,一切就像早就设计好的桥段,在引他入瓮。 “如果不开玩笑,我怎么知道哥哥的心里在乎我?” 简安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做了个反问,此时她倔强的模样,就像一只兽性难驯的小狮子。 贺辰泽没有回答,有力的大掌倏地钳住简安然的下巴,他盯着她的俏脸。 视线从简安然如星空般的美目,略过她小而翘挺的鼻子,最后落在简安然饱满的嘴唇。 他对她的美丝毫没有抵抗力,她现在的倔强与病态的腹黑更加强劲的撩拨着他的心房。 他想吻上去,却克制住,大拇指狠狠按压在简安然的唇角,狠狠略过。 他对她充满着浓浓的占有欲与征服欲。 直到看见简安然事先涂好的口红被凌乱铺开在唇角,贺辰泽才心底才有丝满足感。 他渴望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属于他的印记。 分明看见贺辰泽泛红的面颊,和眼底浓烈的兽意,简安然忽略掉刚刚唇部被碾压的痛觉,伸出虚软无力的小手攥住贺辰泽温热的掌心。 “贺辰泽,你想要我的对不对?” 她没有再叫他哥哥,从他第一次吻她开始,在她心里,贺辰泽就不是哥哥了。 自那之后,她一直用看男人的眼光看他。 说完,简安然将贺辰泽温热的掌心,按压在自己未完全发育的胸口。 被看穿心思,再加上这会儿简安然意料之外的举动,贺辰泽身子猛地滞住,触碰到手边的柔软,贺辰泽察觉到自己下腹逐渐紧绷。 脸色瞬间阴鸷到极致,随即立刻抽出手,利落的起身,准备离开。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一会儿杨铭宇会来,你有任何需要他会安排。” 她再继续如此撩拨他,他怕自己终难自持。 简安然苦笑,苍白的脸上满是哀伤,“需要?贺辰泽,除了你,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贺辰泽回头,犀利如刀的眼神死死盯着简安然,他不需要多想就知道她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门外有脚步声,紧接着医生拿着病志走进病房,察觉到屋内气氛不对,表情愕住,刚要退出屋子,却听到贺辰泽沉声道: “照顾好她,最近她都留在医院。” 他不想简安然再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搞出事情来,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她再有机会伤害她自己的身体。 简安然一听立马急了,这是要变向将她软禁。 贺辰泽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简安然急了,意图坐起身,可身上瘫软无力,最后她无奈只得喊贺辰泽,“哥哥,” 话没有说完,耳边已经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简小姐,您保重身体,贺总刚刚吩咐我照顾你,我一定尽心,请简小姐在这里放心住下。” 女医生走到简安然身边,轻声道。 这家医院都是贺氏集团的产业,那么贺辰泽就是她的老板,贺辰泽的话,她当然会听。 收回思绪,看了眼身侧温柔的女医生,简安然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事实,她现在必须在这里住下。 既然无法改变,她选择接受,“那麻烦你了,不过我现在想一个人呆会儿可以吗?” 第八十八章 待更 “好的简小姐,您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按床头的呼唤铃,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女医生向简安然礼貌笑了下,随后识趣的退出屋子。 房间安静的可怕,似乎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简安然一个人,她瞬间感觉心脏的位置也跟着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浮躁与不甘充斥着整个心房。 她以为自己可以成功将贺辰泽拴在身边片刻,至少可以和他聊聊心里话,可结局却还是不如人意,留给她的依旧只有贺辰泽决然如风的背影。 笛梵见简安然最近都没有和她联系,便打电话给简安然,她们说好回国后一起去看演唱会的。 简安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听到手机铃声后,收回思绪接起电话。 “安然,方天的演唱会是八号,你最近有时间吗?陪我逛街买两套衣服。” 笛梵很喜欢那个男明星,准备在演唱会当天找机会和他合影,所以想好好打扮下自己。 经笛梵提醒,简安然才响起放天演唱会的事。 可是她现在被哥哥禁足在医院,要怎样出去呢? “笛梵,我被我哥禁足了,可能没办法和你去逛街,看演唱会。” 简安然不知道哥哥会禁足自己多久,如果自己去不上演唱会还是提前告诉笛梵一声比较好。 “你哥太强势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禁足,又不是旧社会。” 笛梵吐槽着,灵机一动给简安然支招,“不如我帮你逃出来?” 被笛梵这么一说,简安然也动了心思,即使自己乖乖呆在医院也见不到贺辰泽,与其这样,还不如偷跑出去和笛梵去逛街散心。 “行,我找到机会就溜出去和你汇合。” 简安然欣然答应下来。 隔天,身体恢复,简安然便和笛梵谋划了个靠谱可行的出逃计划。 笛梵假装看病,为简安然带来件男装,简安然换上男装,在笛梵的掩护下混出医院。 晚上,负责看护简安然的医生发现简安然不在病房,便着急的将整个医院都找了一遍,依旧不见简安然的身影,立即将目前的情况汇报给贺辰泽,“贺总,简小姐不见了,我找遍整个医院,都没见到简小姐。” 得知简安然不声不响离开,还在与黄媛媛吃饭的贺辰泽,立马起身道:“抱歉,我今天有些事,改天这顿饭一定补上。” 见贺辰泽要走,黄媛媛心里有些不舒服,昨天他们本是要约饭,可贺辰泽说他忙,没有时间,今天聚到一起,饭还没吃,刚点餐他人又要走。 听着贺辰泽的话,再看看眼前一桌子饭菜,黄媛媛有些坐不住了,没有丝毫掩饰内心里的嫉妒,立马开口问贺辰泽,“辰泽,这次是不是又因为简安然?” 贺辰泽看了眼黄媛媛,淡漠的开口,“是。” 他不需要掩饰,他确实很在乎简安然。 没想到贺辰泽回答得如此爽快,黄媛媛的心猛然抽痛一下,一瞬间有些哽咽,却还是在贺辰泽即将消失在眼前的瞬间,望着贺辰泽的背影幽幽问出了句,“你们是情侣吗?”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真的和其他女人恋爱了吗? 听到黄媛媛的话,贺辰泽身子滞住,没有回头,嘴唇微蠕动了下。 情侣? 这句话让贺辰泽想起许多与简安然在一起相处的画面。 她在清晨为他系领带,知道他平时工作忙,她每逢休息日都会给他去商场选购衣服。 他们在凶案现场接过吻,在表哥家,他分明听到简安然在训练鹦鹉叫出那句,“我爱哥哥。” 还有在公司休息室的那夜,他们差点彼此交付,私定终生。 往日里的一幕幕心动瞬间,可终是物是人非。 如果是曾经,黄媛媛如此问他,他会说是。 他和简安然虽未明确说清恋爱关系,但他们早已与情侣无异。 “她是我妹妹。” 沉默过后,贺辰泽缓缓开口,幽深的眸底划过抹忧伤。 她是他的妹妹! 贺辰泽在心底再次和自己重申着,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他和简安然之间真实的关系。 离开饭店,贺辰泽开车寻找简安然,家里、公司,简安然常去的公园,一处处寻找下来,并无所获。 另一边,简安然和笛梵在街上手牵手悠然逛街,买心仪的东西,去电影院看电影,玩得不亦乐乎。 有闺蜜陪伴,简安然暂时脱离糟糕的情绪,她把自己放空,只专心去吃此刻碗里好吃的东西,她想享受当下的快乐。 最近的时光里,很具没有这么轻松过。 夜深,笛梵回家,简安然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心一下又空下来,忽然发现自己竟无家可归。 回不去雅苑别墅,因为从贺辰泽将她行李从雅苑别墅搬离的那刻,雅苑别墅已经不再是她的家。 同时,她也不想回贺辰泽送她的房子,因为贺辰泽说,那里是他送她的未来新婚房子。 简安然坐在天桥边,望着桥下方的河水发呆,心里一遍遍念及贺辰泽的名字。 她无声的唤他,脑海里满是与贺辰泽经历的点滴。 如果真的有如果,自己真不想和让自己那样心动的人相遇。 自己太爱的人,宁愿不要相遇。 因为爱而不得时,太痛。 她忘记不了贺辰泽靠近她时的心跳加速,甚至现在想起他,她的心脏都在疯狂地跳动。 她从灵魂里对他的狂热,是她自己无法从现实里控制的。 晚风吹拂面颊,简安然忽然站起来,做了个大胆的举动,她起身爬上天桥的栅栏,以危险的方式坐在天桥的栅栏上,纤瘦的身子融进夜色,显得整个人单薄而寂寥。 简安然随意晃荡着双腿,俯瞰桥下,下面是有七八米深的河水,这样的水深和寂静的夜晚,街道上车辆都很鲜有,如果掉下去,对她一个旱鸭子来说掉下去就意味着死亡。 甚至,即使她死在这汪河水里,在今夜都不会有人知道。 贺辰泽找不到简安然,他再次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和媒体的力量,现在各个大厦的led显示屏上随处可见关于简安然的寻人启事。 第八十九章 另一边,贺辰泽接到电话,有路人提供线索,告诉他在宁园路的天桥上有个女孩很像他要寻找的人。 一刻不耽搁,贺辰泽驱车直奔天桥,在心里他隐隐感觉得到,那应该就是简安然。 在天桥找到简安然的时候,简安然一个人正悠然的坐在天桥的栏杆上唱歌。 歌声宛转悠扬。 贺辰泽记得这首歌,那是简安然前段时间在演出时唱的歌。 不过,此时他无心欣赏简安然悠扬的歌,而是想立刻将简安然从桥上接下来。 这女人身体如此单薄,又是刚刚病过一场,他真怕一阵强劲的风就能将她刮进水里。 贺辰泽放脚步,闭住呼吸,避免自己发出声响惊吓到简安然,从而引发无法预知的后果。 走过去,贺辰泽立刻伸出强健的手臂将简安然紧紧抱在怀里,他再承担不起她出任何意外。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简安然的心忽的提起来,心里猜测着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变态,可刚想挣扎,身后熟悉的男人气息让她身子倏地滞住。 是哥哥! 简安然不再乱动,本来准备好袭击歹徒的手肘也放松下里,乖乖窝在贺辰泽怀里不动,任由贺辰泽从身后抱着她。 “是我。” 贺辰泽放缓语气,温和的说着,其实他很享受这样抱着她的感觉,但此时他的情绪不是享受,更多是在担心简安然的安危。 耳边擦过温热的气流,简安然的心开始狂跳,男人怀里熟悉的温度让她陶醉、沉溺,无法自拔。 简安然将手轻轻挪至贺辰泽的手,她牵起他的手,失神见,她轻吻了下他的手。 手边可以感受到简安然嘴唇的温软,与她对他的柔情。 这一吻如羽毛般挠在贺辰泽的心上,贺辰泽下意识用下巴磨蹭了下简安然的发心,鼻翼间是简安然身上的清淡沐浴露香气,很好闻。 “搬回来,嗯?” 他知晓如果继续放任简安然一个人在外面,以她的性格,以后肯定会折腾出更多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担心她再出任何意外,如果她再继续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或者她再突然从他世界失踪,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哥,你说死亡可以终止爱吗?” 简安然没有回答贺辰泽的话,突兀的说出这么一句,贺辰泽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去接简安然的话。 等不到想要的回应,半晌,简安然才继续道:“哥哥,我真的很累,很累,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不要爱你,但是我的心,它真的不听我的操控,我爱你,狂热的爱你,我为你减肥,为你学着去打扮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有女人味,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哥哥,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里,是完全相反的理论,我为己悦者容。哥哥,爱一个人真的好辛苦。” 说话的言语平淡异常,明明深情的话却偏偏说出一种无关于己、看破红尘的感觉。 然而,并没人知道她此刻的苍凉。 从爱上贺辰泽开始,简安然为能够成为贺辰泽喜欢的女人类型,她付出过许多贺辰泽不知道的努力。 曾有一段时间简安然由于生活安逸将自己吃得发福,瓜子脸成了小圆脸,可在她确定自己爱上贺辰泽后,便开始注意身材,开始减肥。 她以为哥哥会喜欢黄媛媛那样知性的女人,于是习惯清水素颜的她开始学习化妆。 她希望自己可以变得优秀,将来可以成为足够匹配哥哥的人。 就在她以为一切的幸福都来袭时,是贺辰泽亲手将她的爱从天堂打到地狱。 如果可以选择,要她活着爱而不得,她宁愿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来终止自己对贺辰泽的爱。 简安然在贺辰泽毫无防备的情况猛然推开贺辰泽,整个人直接栽倒进河水里,接触睡眠的瞬间,简安然猛呛一口水,之后大量的水呛进鼻翼和口腔,简安然的身体在河水里不断下沉,痛苦窒息的感觉始终伴随着她。 头脑里是空白的,没有电视剧里演的情节,会在将死之时想很多事情。 身体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想。 随着身体下坠,耳膜穿刺般的疼,简安然猜测这次自己真的死定了。 亲眼看见简安然掉进水里,贺辰泽想也没想直接翻过栏杆跳下水。 简安然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隐约看见有人正拼命的游向自己。 闭上眼睛,简安然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和贺辰泽拉着她的手向她求婚,还梦见自己为贺辰泽生了几个孩子。 等简安然再醒来,人又是躺在医院里,身边依旧是贺辰泽,只是不同于上次,这次不是普通病房,她身处在医院的icu病房。 呵! 自己还活着? 简安然在心里苦笑。 全身疼痛无力,她动弹不得,连抽动嘴角笑的力气都没有。 贺辰泽见简安然醒了,原本暗淡的眸子里闪出光亮,原本苍白微僵的脸也略恢复些神采,他在她昏迷的日子里不眠不休的陪伴在她身侧。 医生说简安然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他才不信。 他赌简安然会醒过来,结果是他赌对了。 贺辰泽立马按下病床上的呼唤铃,恰逢这时杨铭宇走进病房,贺辰泽立马吩咐道:“叫医生。” 他急切想要知道简安然现在身体的恢复情况,想尽快请医生来给简安然检查下身体。 杨铭宇见到简安然清醒,心里由衷为自己的上司感到高兴,没人比他清楚上司对小姐的爱,这些天贺辰泽焦急得寝饭不思,他全都看在眼里。 定睛望着贺辰泽,简安然发现他竟沧桑了不少,满眼的红色血丝,显然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他嘴角处是青色的胡茬,光是看着,她都知道,胡子摸起来肯定扎手。 “答应我,以后别再拿自己开玩笑。” 贺辰泽握着简安然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沙哑着嗓音开口,眼里满是对简安然的浓烈爱意与关心。 胡茬略过简安然的手,简安然感觉酥**麻的触感很舒服,“手感比想象中好一些。” 虚软无力的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句玩笑。 第九十章 待更 贺辰泽表情没有轻松,拧眉不语。 这女人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哥哥,是安然不好,让你担心了。” 简安然忽然转过话锋,变成最初乖巧的模样。 贺辰泽幽深的墨眸讳莫如深的看着简安然,心里有些悸动。 他很久没有听过她说过一次这样的软话。 明明有心动,贺辰泽却极力克制自己,他不想他们的感情万劫不复。 “最近我会陪着你,你安心养病。” 贺辰泽眼睛里是认真,他在简安然住院后便着手安排好公司的事,为的就是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她。 听到贺辰泽的话,简安然的眼立马有了光亮,“哥哥的话当真?” 她确认着。 贺辰泽薄唇轻启,没有丝毫犹豫的回复,“嗯,当真。” 幸福来得太突然,简安然满脸的欣喜。 即使此时身体难受,心里却是暖的,并且情绪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之后的日子,贺辰泽一直都在医院陪着简安然,对她悉心照料。 简安然由于有贺辰泽在身边,心情比从前要好很多,身体恢复很快,不过一周她就被医院从icu病房转移到普通病房。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贺辰泽放下手里刚刚简安然吃过饭的粥碗,开始细心收拾桌子上她吃剩下的东西,虽然以他的身份这些日常杂事大可不必亲力亲为,可他却偏偏想亲自来照顾简安然,他很享受照顾她的过程。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第二天会再次来看简安然。 “哥哥今天可不可以留下?” 简安然满脸渴求的看贺辰泽,每到夜里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会感到孤单寂寞,也每到夜深总会将自己陷入爱而不得的伤感旋涡,所以这会儿她是真心希望贺辰泽可以留下来给她陪伴,填补她心灵空缺的一块。 贺辰泽停下手里收拾碗筷的动作,深色的眸子微抬看简安然,半晌,薄唇轻启,发出一声低沉的“嗯”音。 原本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贺辰泽却一口答应下来,简安然有些意外。 缓缓情绪,简安然再次有了新的要求:“那哥哥可不可以抱着我睡?” 话音刚落,贺辰泽的脸色立马沉下来,眉宇间隐隐还带着几分怒意。 这女人又在想什么新的伎俩来捉弄他吗?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制造各种事件来波动他的心,迫使他不得不对她产生情感投入,他这怕如此长期下去,他自己都做不到能够好好控制自己的行为与心。 望着贺辰泽铁青的脸,简安然倒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就是随口一问,哥哥别多想。” 说完顾自拿起床边的手机,开始看电视剧,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淡然。 撩他,之后又装作一脸的无所谓,戏弄他有意思吗? 贺辰泽不自觉握紧拳头,霎时有种像揍人的冲动。 “其实,在心里期望的人不是我,而是哥哥吧。” 简安然一边看剧,一边用小竹签插起一块苹果往嘴里送,眼神根本不看贺辰泽,就如同她只是在自言自语没有和任何人对话。 贺辰泽眼底的怒意深了些,从简安然的故作姿态,他很确信自己被戏弄了。 “我没有。” 简安然以为贺辰泽会沉默,却不想贺辰泽直接走过来,钳着她的胳膊开口。 简安然放下手机,瞪大眼睛看贺辰泽,随后闪烁着眼神,楚楚可怜的说道:“哥哥,轻点,你弄痛给我了。” 轻柔细软的声音,再配上简安然此时的表情,这一幕就如同在用羽毛在贺辰泽的心上挠痒痒,贺辰泽只觉浑身燥热。 还没等贺辰泽缓过情绪,简安然又道;“我想去卫生间,哥哥可不可以扶着我。” 她不打算放过贺辰泽,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包括故意的撩拨他。 没等贺辰泽回答,简安然下床,摇摇晃晃的走上几步,眼看她要跌倒,贺辰泽立马走过去扶她。 简安然趁机靠在贺辰泽的胸口,聆听他有力的心跳,手也顺势环在贺辰泽精壮的腰身。 暧昧的姿态让贺辰泽不自在,心火也越烧越旺,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下。 简安然观察到贺辰泽的细微动作,眼里闪过狡黠,她知道自己快成功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天就可以拿下眼前的男人。 夜里,贺辰泽躺在简安然对面的床铺睡觉,那是他特意为了避嫌让医院为他多加的床铺,更主要的是他怕自己和她说在同一张床上,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们会擦枪走火。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在床上足够有定力,可以拒绝自己心爱的女人。 凌晨的时候,贺辰泽正在熟睡,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双灵巧柔软的下手环着他的腰。 贺辰泽最初以为是在做梦,可那触觉越来越真实,他睁开眼睛,循着自己身体的腰际摩挲,竟真捕捉到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第九十一章 待更新 知晓自己无法改变简安然的执着,贺辰泽直接掰开简安然抓在自己胸前的手,转过头认真的看她。 深夜下,她长睫颤动,美目如星,看着贺辰泽的眼里是遮不住的爱意。 贺辰泽没有再继续赶简安然走,而是帮简安然掖了掖被角,帮她盖好被子。 刚刚他在触碰她手的时候,感觉他身体冰凉,医生说简安然的身子虚弱,要注意保暖。 简安然趁贺辰泽靠近,双手紧紧环住贺辰泽的脖颈。 “松开。” “哥哥我怕黑。” 见贺辰泽要拒绝自己,简安然立马给出让贺辰泽无法拒绝的理由,她有黑暗恐惧症。 贺辰泽的心软下去,凌厉的墨眸里划过抹柔情,他在她身侧躺下,任由简安然抱着他。 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禁不起两种病况的叠加,所以他想顺着她的心意。 简安然身体放松下来,靠近贺辰泽的肩膀躺下,鼻翼间是贺辰泽独有的男性气息,她贪婪的自我陶醉。 哥哥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简安然是放松了可贺辰泽的心里却不淡定了,他感觉浑身的燥热与不自在。 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心爱女人的接近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被简安然压得肩膀麻,贺辰泽动了下手指,却划在她娇软的皮肤上,身体立马有了反应,他极力克制自己。 却不想下一瞬,简安然的手竟直接搭在了他的下腹。 贺辰泽更觉下腹紧绷得厉害,呼吸都有几分加重。 转头看向身侧的女人,她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贺辰泽不忍心打扰,但身体的剧烈反应,让他无法确定自己的控制力。 试探的挪开简安然的手臂,简安然的手刚挪开就再次附上来,而且还是附上他身体的相同部位。 贺辰泽甚至有几分钟怀疑简安然是醒着的。 可在看简安然的脸,她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这不像是他认识的简安然,他认识的简安然是心里藏不住事,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