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秦爷的黑月光》 001 兄弟,借点钱(求收藏) 夏国,海城。 夜幕笼罩下的夜巴黎灯光璀璨,这座号称海城最豪华的会所里,笙歌艳舞,上演着一出又一出你情我愿的戏码。 “东哥,接下来怎么做?” “把她衣服扒光,拍几张照。” 三楼豪华包间里,简短的一问一答决定了沈夏将要面临的残忍命运。 坐在角落里的叶淮北眸光一闪,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东子,她到底还是沈家人,真闹大了,不好收场。” 江朝东斜了他一记,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 话外之意很明显,沈家不可能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和江家太子爷翻脸。 叶淮北垂眸,灌了一口酒。 江朝东并非有心,他知道。 其实以他如今在叶家的地位,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叶淮北不过是叶家的私生子。 可他自己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还愣着做什么?”江朝东抬了抬眼,不耐烦的朝一头黄毛的少年瞪过去。 黄毛少年应了声,起了身朝里面走。 正红色的沙发上,长发过肩的少女绻着身子,因为烈酒的原因,她整张脸,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 可惜了,空有一张脸蛋,脑子却是一团浆糊! 想到今日过后,沈夏将要面临的风暴,黄毛少年罕见的生了一丝怜悯,脚略微顿了顿,偏了头朝叶淮北瞅过去。 只肖北哥一句话,东哥兴许就冲着北哥的面子饶了沈夏也不一定。 角落里,叶淮北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他不是没察觉到黄毛少年的眼光,可他不想再开声。 一个沈夏,不足以让他欠江朝东一个人情。 这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没过多久,因为此时的决定,他后悔了终生。 “东子,这妞这么正点,你不要送我乐呵乐呵。”坐在江朝东对面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扔出一张牌。 他是岑烈,长峰集团的二少爷,海城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玩过的女人多不胜数。 江朝东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看上了?得,送你了,等拍完照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玩死就成。” “等我乐过了之后再拍。”岑烈扔了手中的牌,拎着一瓶酒朝里面走。 江朝东嗤了一声,也扔了手中的牌。 身子往后一靠,他身侧的女伴忙不迭的抽出一支烟递在他嘴边。 叶淮北蹙了下眉头,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他们这圈子,就属岑烈荤素不忌不分场合。 表演活春宫这样的事,岑烈屡见不鲜。 “你,给爷让开。” 晃到黄毛少年身边,岑烈推了一把,黄毛少年一个踉跄,顺势让开。 没了阻拦,岑烈的眸光,一寸一寸将沙发上的少女扫了个遍。 虽说是沈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可这妞的身材和脸蛋当真是绝了。 就算海城第一美女沈娅,也得逊一头。 没准还是个处! 愈想,某处愈发抬头。 他半蹲下身子,灌了一口酒后,探手朝少女衬衫扯过去。 刚触及,沙发上的少女陡然睁开双眼,黑得发亮的杏眼看着他,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怒意和寒凉。 醒了?这是? 岑烈一愣,别人不知道江朝东给这妞灌的酒中掺了什么药,他再清楚不过。 按理,喝了迷魂药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快清醒的。 不过,醒了好,不然像条死鱼一样,多扫兴! “乖乖把爷服侍好了,爷就勉为其难替你在东子面前求个情。” 岑烈笑得一脸春风荡漾,露骨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沈夏身上。 沈夏黝黑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一次,她又重生在哪个人的身体里了? 【美女姐姐,系统鉴定,这一次,美女姐姐你终于重生在你自己的身体里了。】 脑子里传来萌萌哒的声音,透着一丝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盼得云开月明的欣然。 这一次,真没弄错? 【千真万确没有弄错,美女姐姐,萌萌哒提醒你,你已经欠了系统三千八百八十八分,你要尽快完成任务,不然你会被系统送回去。】 欠分? 她重生这么多次,完成了那么多任务,怎么还倒欠分了? 【虽然美女姐姐你完成了很多任务,可美女姐姐你太暴力死在美女姐姐你手下的人太多,功不抵过,所以美女姐姐你欠了三千八百八十八分!】萌萌哒很委屈的解释。 天知道,跟它同年出产的系统都随着宿主晋升了好多级幻成了人形,就它倒霉,摊上这么个不但没赚积分还倒欠积分的主。 这么多年了,它不但没能幻化成美美哒的人形,还从一颗萌萌哒的圆圆蛋变成了一颗毫无美观可言的干扁扁的蛋了! 一阵激动伴随着眩晕过后,沈夏双目四顾。 江朝东、向怀远还有叶淮北,呵! 很好,前世帮着沈娅助纣为虐的帮凶,一个不落,都在! 【美女姐姐,萌萌哒友情提醒你,只要再有一人死在美女姐姐你手下,你就欠系统四千零一分,届时你会被系统直接送回去接受再教育】 不能将人往死里揍了啊! 真可惜。 沈夏面带遗憾的扫了一圈。 最后,目光落在岑烈身上。 前世的今天,她被沈夏忽悠来了夜巴黎,等着她的是一杯加了迷魂药的酒。 她晕了之后,被人拍了裸照放在网上,沈家因此而大怒,而外公,也因此郁结于心,没多久就去了。 可她记忆中,前世岑烈没在场,她也没有失身这一环节的。 但现在的剧本走象,很明显,岑烈这色鬼想对她做点什么。 这也是这次重生后第一眼,她没能反应过来这是重生在自己身体的原因所在。 若不是江朝东、向怀远还有叶淮北这三个化成灰她都认得的人渣在,她还真不相信这是重生在自已十六岁刚回沈家这一年。 为什么会多了个岑烈? 【美女姐姐,多个人渣是因为剧情需要。】善解人意的萌萌哒给出答案。 神tm的剧情需要! 沈夏腹诽一句。 被美人盯着的岑烈欲火中烧,又灌了一口酒,一脸春风荡漾地道:“只要你把爷服侍得高兴了,爷养你。” 服侍你大爷! 沈夏起身,慢腾腾地走到茶几边。 欲火中烧的岑烈双眼一亮,虽然不如沙发柔软,但胜在茶几是透明的,想想都够刺激! 沈夏纤细的手摸到了茶几上摆着的烟灰缸。 紫色水晶铸成,缸底还绘着两朵活色生香的粉玫瑰,拿在手里沉甸甸,很有手感。 “喜欢吗?” 沈夏抛了抛烟灰缸,笑得俏生生。 美人就是美人,连抛烟灰缸的动作都美得灼人! “喜欢。” 岑烈情不自禁的点头,“妞,爷等不及了,爷这就来!” ‘怦!’ “啊!” 紫水晶烟灰缸砸在岑烈的额头,鲜血汩汩而出,剧烈的痛楚让岑烈惨叫一声,捂着额头的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浅笑盈盈的少女。 包间里一片死寂。 会所几个姑娘吓得簌簌发抖。 江朝东唰一下起身,冰冷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夏。 “找死!”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反手抄起茶几上的酒瓶,势如闪电的朝沈夏砸下去。 只是,他快沈夏更快。 沈夏提脚,狠狠踹向他的膝盖。 看似轻飘飘的一脚,却踹得江朝东整个身子往前一栽,硬生生砸在了茶几上,那清脆的咔嚓声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叶淮北一惊,刚准备起身,沈夏抬脚一踢,沉重的钢化玻璃茶几被她生生踢得往前一挪,将坐在沙发上的男女的腿全卡在沙发和钢化玻璃茶几之间。 一片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沈夏眼底一片漠然。 比起前世她所受之辱,这点痛,连利息都算不上! 可惜了,现在欠分,不能把人揍得太狠! 惋惜地收回目光,琢磨要完成多少任务才能再肆意揍人! 【……】跟了个动不动就琢磨着要肆意揍人的主,蛋何时才变回从前那个萌萌哒的圆圆蛋? 萌萌哒表示很悲催。 沈夏反手一掌砍在还在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江朝东脖颈,江朝东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嘀嘀嘀——红色警报,系统鉴定宿主已欠四千积分,再欠一分,将送宿主回去接受再教育!!!】 沈夏伸出去准备再踢江朝中一下的脚险险收回。 君子报仇,还点积分再报也不晚! 【美女姐姐,你债务太多,当务之即你得尽快接单任务完成,减少你被系统强行送回的风险。】 又扁了一小圈的萌萌哒求生欲望爆棚到炸裂。 行,那就接吧! 放下手中紫水晶‘凶器’,沈夏很是干脆的点头。 【支线任务派送:宿主需救回被绑架的女童乔灵儿。】 【美女姐姐快夸萌萌哒,这次的任务可是萌萌哒特地挑的最简单的,相信以美女姐姐你的能力,一定能及时完成。】萌萌哒的声音很是欢快。 沈夏几乎能想像得出一颗干扁扁的蛋求表扬的不忍直视的模样。 不过,比起从前接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任务,这次的任务还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叮,任务倒计时开始,距离宿主完成此次任务还有三天时间,若宿主在规定时间内没完成任务,将扣宿主一积分。】 三天啊? 沈夏面无表情地拍拍一脸呆滞的岑烈,“兄弟,借点钱。” 一脸呆滞的岑烈,机械的由钱包中摸出一张卡:“密码123456。” 这么简单的密码? 这怕不是个脑残吧? 沈夏怜悯地瞅了岑烈一眼,摇摇头,走了出去。 ------题外话------ 新文求收求评,顺便么么所有亲 002 姐姐不是坏人(求收藏) 乔灵儿,海城乔氏集团乔董乔明月的掌上明珠,才刚七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兼有轻微的自闭症。 一小时前,绑匪在乔家保镖护送乔灵儿去医院途中动了手,和大多数富人被绑架的案例一样,乔家同样也没有报警。 看起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一起绑架富家千金勒索钱财的案例,黑了海城的交通系统看到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后,原本对这案子兴致乏乏的沈夏顿时精神抖擞。 盯着屏幕中那熟悉的眉眼,沈夏邪邪一笑。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丫的藏得够猥琐,谁能想像得到,堂堂三大洲通缉犯,竟然会乔装成夏国平民,在夏国小小的海城大街卖烧饼! 纤长白皙的十指翻飞,如光影一般敲击着键盘,一串串代码滚屏而过。 与此同时,海城某栋商业大厦里,一长相平淡无奇的男人瞪着电脑屏幕,从一开始的淡定从容,到现在的不敢置信! 很快,回过神的男人双手十指如飞,噼里啪啦敲击着手中的键盘,任由汗如雨下也无暇去管。 不可能! 那人已经死了,是他亲眼目睹。 这世上除了那人,再没比他更厉害的黑客了! “kevin,收到消息,秦家出手了。” 大门口,中年男子匆忙跑了过来,神色紧张地看着敲击键盘的男子。 “fuck!” 看着黑了屏的电脑,名为kevin的男人顿时脸色巨变,猛然起身,“撤,通知下去,快撤。” “kevin,现在撤岂不前功尽弃?”中年男子只道是秦家出手才让kevin如临大敌,略有些不赞成。 秦家固然棘手,可为了这单案,他们投入这么多,现在放弃,损失太惨重。 kevin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往前冲。 若黑了他电脑的人真是他心中猜想的那个人,撤,才是及时止损。 命和权钱相比,自然命更重要。 没了命,权再大钱再多,能带去地府用吗? 见kevin不理他,中年男子一咬牙,大步跟了上去,“kevin,你这样一走了之,不怕惹怒那一位?” kevin闻言止了脚,冷笑道:“你撤不撤是你的事,别拦着老子。” 中年男子被他气势所惧,不敢再拦,眼睁睁看着他行到通道进了通往天台的走廊。 天台上停着直升飞机,kevin忌惮秦家到要坐直升飞机离开海城的地步了? 中年男子稍一犹豫,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什么事?” 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略带了几分不耐。 中年男子低声回道:“许先生,事情有变,kevin让撤。”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方道:“把乔家那小姑娘带上。” “好的,许先生。” 对面挂断了电话,眼前一黑,整个大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中年男子刚想转身,一个圆形管状的东西无声无息顶在了腰上。 “两个问题,答对了有奖,答错了罚。” 黑暗中,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响起。 “乔灵儿被关在哪里?kevin在哪里?” 就算被枪顶着腰都不曾变过脸色的中年男子身子顿时一僵,他看不到谁拿枪顶着他,可能闯进这里面,代表着这人干掉了外面所有人。 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人知道是他们绑架了乔灵儿,还知道kevin的存在! 更让他觉得可怕的是,听声音,这人分明是个女人,还是个极年轻的女人! “砰——” “啊!” 子弹穿透肩胛,剧烈的痛楚让中年男子忍不住叫出声。 “我耐心有限,再不说,下一次打的就是你这里。” 冰冷的圆形管状顶在他眉心,中年男子忙不迭地开声:“我说我说,乔灵儿就在这后面的密室里,kevin去了天台。” 回应他的是狠狠一记手刀,中年男子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蹲下身子,沈夏从中年男子身上摸出一部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她毫不犹豫的拨过去,如她所料,空号。 起身,她快速直奔天台。 通往天台的门被反锁,几枪过去,踹开门,天台上已空无一物,而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瞪着空中远去的直升机,沈夏眯了眯眼。 眸中有着一丝冷笑。 溜这么快,想来是心里有了怀疑。 很好,她原本也没想要kevin的命,她只是想要通过kevin去宣告:她回来了! 回到大厦,走到中年男人说的房间,在现代化的办公室寻密室,这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 说是密室,但并不恐怖,靠墙摆着一张舒适的床,沿着墙角还有一溜真皮沙发,地上铺着厚重的进口毛毯,毛毯上,七零八落摆放着n多玩具和玩偶。 缩在墙角的小女孩,明亮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像只警惕的小狐狸。 “乔灵儿是吧?别怕,姐姐不是坏人,姐姐是来帮你的。” 缓缓行至墙角,蹲下身子,朝小女孩试探地伸出一只手。 * 夜巴黎会所,三楼豪华包间里。 “轻点,轻点。”岑烈骂骂裂裂地骂着,脑子里,想的都是小姑娘抡着紫水晶烟灰缸砸过来的画面。 明明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手劲这么大? “烈爷,要报警不?” 回过神的黄毛少年,凑过来问。 岑烈双眼一瞪,长腿一伸踹过去:“报你大爷。” 他堂堂岑二少,被个小姑娘拿烟灰缸开了瓢,还报警,传出去,他一世英名还要不要的? “你,赶紧的,东子到底有事没?”他不耐烦的踢了踢另一个正在给江朝东看诊的医生。 那医生忙转过头回他:“二少放心,江少爷没事,没啥损伤。” 说起来,岑家这位爷伤得可比江家这位重多了,见血了都。 也不知哪个混不吝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但劈了江少爷一记,还让岑二少挂了彩。 “烈少,五爷来了。” 门被推开,岑家的管家匆忙迈进来。 原本还在脑子里回想着沈夏一烟灰缸砸过来时飒飒英姿的岑烈,顿时跟被蛇咬了口似的起了身,直愣愣地看着门口。 “五——五叔。” 他苦着一张脸,纠结万分地看着门口长身玉立的男子。 男人一身黑色衣裤,丝质衬衫慵懒的贴在他的身上,胸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比女人还要白皙性感的锁骨。 “不错,长本事了,还会打架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睥了他额头一眼,漠不经心地问:“谁打的?” ------题外话------ 第一次写现言,求收求评各种求 003 没想到三妹酒量这么好 半山,乔家别墅,灯火通亮。 “明月,这都这么久了,要来电话早该来了,报警吧。”岑婉揉了揉眉心,忧心忡忡地看着乔明月。 乔父瞪过去:“妇道人家懂什么,没接到绑匪电话前,绝不能报警。” 能从乔家保镖手中劫人,足以说明绑匪并非一般的绑匪。 冒然报警,惹怒了绑匪,谁知道会对灵儿做什么! 岑婉红了双眼,回瞪过去:“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送灵儿去医院,灵儿也不会出事。” 乔父一噎,他也是没办法了,灵儿心脏病犯了,乔家的私人医生又不接电话,不送医院还能怎么办? “五叔,你的人还要多久才能查到点眉目?”一直不曾吭声的乔明月拿着手机,拨通电话。 乔父和岑婉双双目不转睛的盯了过去。 等到乔明月挂了电话,乔父迫不及待地问:“明月,祈川他怎么说?” “爸,五叔说已经查到了线索,在过去的路上。” “那就好,祈川出手,灵儿一定不会有事的,明月,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乔明月点点头,心里的焦灼却并没有减少半分。 “叮叮——”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乔父和岑婉顿时起了身,乔父颤颤地看过去,乔明月吸了口气,极力镇定,拿起电话筒:“我是乔明月,你们要多少只管说,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女儿必须毫发无伤。” 对面愣了一会,好半晌才道:“那个,乔董,我是八区警局局长王猛,您女儿正在八区警局,您看是我们派人给您送过去,还是您亲自来接?” 警察局? 乔明月愣了一会方回过神,急急地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过来接,王局是吧?麻烦您亲自守着灵儿可以吗?” “行,那我就等着乔董您。” 对面挂了电话,不等乔明月放下话筒,乔父迫不及待地问:“明月,谁打来的?是不是有灵儿的消息了?” “爸,灵儿在八区警局,我先去接灵儿,回来再跟您细说。” “我和你妈跟你一起去。” 半小时后,海城八区警局。 当亲眼看到乔灵儿乖巧地坐在局长办公室,乔父乔母和乔明月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定。 “乔老、乔夫人,乔董,你们放心,医生检查过了,乔小姐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八区局长王猛笑着迎了过来。 乔父点头:“多谢王局了,王局,你们是在哪救出灵儿的?” 从灵儿绑架到现在,算起来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乔家并没有报警,八区警局是怎么知道灵儿被绑架的且不说,最重要的是,八局的警局是从哪里救回被绑架的灵儿的? 王猛笑着摇头:“乔老,不瞒您说,乔小姐并不是咱们警局的人救出来的,是个姓沈的学生送乔小姐过来的。” 学生? 乔父一愣,下意识的问:“那学生,有说什么吗?” “沈学生说,她也是在路上看到乔小姐一个人,以为乔小姐和家人走失了,所以才把乔小姐送到了警局。” 乔父和岑婉对视一眼,按下心中的疑问,又道:“王局,那位沈学生,可有留下联系方式?” 王猛摇头:“没有,沈学生急着回家,把乔小姐送到警局就走了,不过,她说她是一中的。” 在没给乔家打电话之前,王猛也以为乔灵儿是走失了,可打完电话之后,王猛也反应过来,乔家小姐分明是被绑匪给绑了,至于最后为什么会被一中的学生送回警局,他也不得其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乔家这位小明珠安然无恙。 若是乔家这位明珠出了事,整个海城怕是又要动荡一番了。 “妈咪,姐姐。”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乔父和岑婉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过去。 自家外孙女,打小就有自闭症,这么多年,从不曾唤过人,哪怕是乔明月,也不见灵儿唤过她一声妈咪,可是现在,她不但叫了,还多说了两个字。 同样喜出望外的乔明月,蹲着身子看着女儿,颤抖着伸出手,激动地问:“灵儿,你说什么?妈咪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乔灵儿明亮的大眼看着她,没有往日的闪避,她小嘴一张,清晰地道:“妈咪,灵儿要姐姐。” “好好,妈咪一定给你把姐姐找回来。” 喜极泪下的乔明月,轻轻将女儿揽进怀中,郑重承诺。 那位沈学生,能让灵儿张嘴唤她妈咪,就冲这一点,就是她乔明月的恩人! * 城东,清水弯别墅区,沈家。 沈老爷子已经上楼休息,沈夫人丁璧君看了看沈正风一眼,淡淡道:“正风,这么晚了,夏夏怎么还没回来?” 沈正风抬腕看了看表,皱眉。 十二点半了还不回家,果真是乡下长大的,上不得台面。 坐在沙发上的沈娅眸光一闪,状似不经意地道:“妈,三妹好像去了夜巴黎。” “什么?” “什么?” 沈正风和丁璧君齐齐开声,不过前者是震惊和恼怒,而后者,则是幸灾乐祸。 “娅娅,谁告诉你的?你三妹怎么可能这么不懂事,不会是弄错了吧?”看了阴沉着一张脸的沈正风一眼,丁璧君状似替沈夏辩解地问。 沈娅拿起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翻开脸书找到江朝东之前发的图点开放大,往丁璧君眼前一放:“妈,你看看,这不是三妹还能是谁?” 丁璧君接过去,惊愕地道:“正风,还真是夏夏,她怎么能去这种地方还喝酒呢?万一喝醉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让阿姨失望了,我没喝醉也没出事。” 清冷的声音响起,沈娅一愕,抬头看过去,失声大叫:“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可能? 江朝东明明说过,要让沈夏身败名裂的,这个时候,她应该醒得不省人事才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沈家? “我回来,大姐你好像很惊讶?难道大姐希望我喝醉酒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沈夏挑眉,清冷的双眸含着一丝冷意看向沈娅。 阴着一张脸的沈正风,闻言朝沈娅看过去。 沈娅一窒,眼珠一转,意有所指地道:“三妹,我看你喝的是烈酒,所以才以为你醉了,没想到三妹你酒量这么好。” 沈正风的脸,更阴沉了。 一个未成年的姑娘家,酒量怎么会这么好? 004 你养过我? “我也才知道原来我酒量这么好。” 面对沈娅别有用心的引导,沈夏直直一句顶回去,又道:“去夜巴黎是因为岑二少有请,若是你们觉得可以驳了岑二少的面子,下次我不会再去。” “你胡说,烈哥哥他怎么可能请你去夜巴黎。”见沈夏睁着眼说瞎话,沈娅顿时气急。 丁璧君也跟着附和:“夏夏,撒谎可不是好习惯,你才刚来海城,岑二少那样的人,是你能攀附的?” 原本脸色稍有些缓和的沈正风眉头一皱,看着沈夏的目光愈发不喜。 沈夏抿唇,干净透彻的看着丁璧君不喜,淡淡道:“阿姨,我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就能肆意污蔑我撒谎?” 说完,她侧目看向沈正风,“我有没有撒谎,你打电话问下岑二少不就知道了。” 被她清亮的双瞳看着,沈正风心里那丝怀疑消失殆尽。 若这个女儿说的不是真话,哪来底气让他当打电话求证。 “是爸错怪你了,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你提前告诉爸爸。” “爸,她撒谎,你——” “闭嘴。” 沈正风面色骤沉,目带警告地看着沈娅:“娅娅,夏夏是你妹妹,我不想再看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夏夏。” 他知道他把沈夏带回海城的事,丁璧君和娅娅很是不满,可那又如何? 他才是沈家的一家之主。 被吼了的沈娅一窒,心有不甘,翻开手机找出岑烈的电话拨出去,边拨边道:“爸,我这就给烈哥哥打电话。” 沈正风皱眉,却也没有阻拦。 沈夏凉凉一笑,垂眸不语。 电话通了,却被对面按了。 沈娅不死心,再打过去,对面直接关机了。 “大姐,看来岑二少不想理你。”沈夏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眼底一片同情。 活像沈娅是被岑烈抛弃了的可怜前女友。 她这什么眼神? 沈娅气得眼梢都红了,“你别得意,还有朝东能证明你在撒谎。” 还没等她翻出江朝东的电话,沈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卡:“这是岑二少给我的卡,这——总能证明我没撒谎了吧?” 纤长白皙的手指夹间,夹着一张内敛霸气的黑色卡片。 沈正风目光紧缩,身为沈氏集团董事长,他自然看得出沈夏手中的黑卡乃全球最尊贵的卡片。 那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才配拥有的黑卡! “你们要是不信,我还能说出这张卡的密码来验证。”沈夏漫不经心地补上一句,霸气中夹着些许的不耐烦。 沈正风回过神,轻轻摇头,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这个他向来觉得上不了台面的女儿。 “夏夏,你跟我来。”扔下这一句,沈正风大步离开。 沈夏挑眉,紧紧跟上。 “妈,她真的在撒谎,爸他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私生女也不肯相信我?”看着沈夏远去的身影,沈娅气闷地跺脚。 丁璧君失望地看着她,“娅娅,你告诉妈,沈夏去夜巴黎,是不是你设计的?” 沈娅扁了扁嘴,恹恹地点头。 夜巴黎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夏为什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岑烈又为什么要把尊贵的黑卡给沈夏? “娅娅,这一次,你失算了。”丁璧君皱眉,“往后,你不要再擅自动手了,那丫头,不简单。” 沈娅不以为然地抿唇,一个私生女罢了。 这一走,沈夏走运躲了过去,可只要沈夏还在海城,还住在沈家,她就有千百个法子让沈夏生不如死。 书房里。 沈正风坐在椅子上,指指对面的沙发:“夏夏,你也坐。” 沈夏从善如流的坐下去。 “岑二少他为什么要给你这张卡?”沈正风问得直接。 “我问他借钱,他就给了我这张卡。” 沈夏答得很是坦然。 沈正风嘴角微微一抽,“就这样?” 沈夏点头。 “夏夏,你知不知道这张卡代表着什么?” 夏国能拥有黑卡的人屈指可数,岑二少这样随便就给了沈夏,到底是为什么? 沈正风仔细地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女儿。 不可否认,这个女儿容色过人,即便是长女沈娅,也不及她。 可岑二少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玩过的女人能绕海城一整圈,单凭美色,岑二少不可能给出黑卡。 沈夏用手撑着下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这是黑卡,我知道它代表着无上的尊贵和财富。” 黑卡很了不起吗? 重生那么多次,每个身份的她,都有这样的卡。 知道这卡的意义所在,她怎么还能表现得这么漫不经心? 沈正风有些愕然。 他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儿。 “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走了。” 不等他回复,沈夏直接起了身。 沈正风脸一下就沉了。 这什么态度? “沈夏,你别忘了,就算岑二少抬举你,你也还是我沈正风的女儿。” 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容挑畔,不受掌控的女儿,他沈正风有的是办法拿捏。 走到门边的沈夏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漆黑的双瞳带着七分桀骜三分凉薄看着沈正风。 “你养过我?” 她问,声音寡淡得近乎凉薄,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 沈正风一窒。 三天前,他才刚把沈夏由乡下接到海城。 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沈夏不把他放在眼中。 “没我沈正风,你一辈子就只能呆在乡里,也进不了一中。”他顿了顿,又道:“把你接来海城,是因为你是我沈正风的女儿。” 沈夏倚着门,笑得有些冷。 “我记住了。” 说完,拧开门把,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晦暗莫名的沈正风。 上了楼,沈夏往床上一躺。 【叮——系统提示:隐藏任务已开启!】 双眼放空的沈夏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躁得不行。 多次重生经验告诉她,但凡隐藏任务都很奇葩! 这些所谓的隐藏任务没有任何危险可言,却让她极为头疼。 这次重生,她就接了一个任务,就是萌萌哒嘴里那个最简单的解救被绑架的乔灵儿的任务。 隐藏任务,自然就是解救乔灵儿这个任务中的隐藏任务。 萌萌哒,出来,姐保证不打死你! 【美女姐姐,往好处想,只要完成隐藏任务,美女姐姐你就可以还掉五百积分,到时美女姐姐你想怎么揍人渣就怎么揍了!】萌萌哒底气不足的声音弱弱的响起。 ------题外话------ 欢迎亲们猜猜隐藏作务的内容 猜中的亲奖励88潇湘币 时间截至下一章发布前 005 开除学籍 海城一中,称得上夏国数一数二的中学,升学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校长室里,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脸无所谓的学生。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教导主任高主任板着脸,拿着平板电脑点开网页,一脸肃穆地道:“商校长,身为一中学生,沈夏无视校规去夜巴黎会所这样的场所,还带头喝酒,带坏我校风气,有损我校名誉,绝不能姑息。” 电脑里,一中校园网的贴吧里,有一个标题为不良女学生出入夜巴黎会所的贴子,且有高清图片为证,此时楼层已高达上千,评论基本一边倒,多数是攻击沈夏的。 随意浏览一下,商默言放下平板电脑,看了站在办公桌前一脸淡漠的女生一眼,饶有兴致地问:“沈学生,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学生是沈氏集团沈董的女儿,据说是私生女,还是乡下长大的。 这才来学校第二天,就闹出这样的事,别的不说,胆子倒是够大。 兴许,因为乡下长大,不知者不畏? 不过,身为校长,不能因为一个贴子就武断的决定一个学生的命运,所以,他还是想给沈夏一个替自己辩解的机会。 “校长,校规有规定学生下课时间不能去会所吗?”沈夏抬眸,眸中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戏谑。 商默言一怔,貌似校规里的确没有这么一条。 坐在另一张办公桌后,一直不曾关注这一幕的副校长季老放下手中的笔,难得有兴趣的朝沈夏看过去。 第一次有学生敢钻校规的漏洞,可喜可贺! 本来就板着脸的高主任脸愈发阴沉,“就算校规没有明文规定,可你身为生学生却无视校规喝酒,更别说你还是未成年,就冲这一条,你就不配当一中的学生。” “商校长,鉴于沈夏不知悔改的态度,我认为,应做退学处理。” 高主任态度强硬地看着商默言,大有不将沈夏退学不足以平民心之姿。 身为海城教育局局长之女,她有强硬的资本。 商默言皱眉,“高主任,沈学生是初犯,按校规记大过一次以示训诫。” 虽不满商默言的处置,可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高主任面无表情地点头,“若是她再犯这样的错误,希望商校长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我不同意。” 等高主任说完,沈夏往前站了一步,一脸认真地看着商默言,“我并没有犯任何校规,所以我不同意学校记我大过。” “沈夏,这里有你喝酒证据确凿的图,你别妄想抵赖。” 高主任轻蔑地看着沈夏,转头又道:“商交长,沈夏不但无视校规,态度还极为恶劣,我认为,这样的学生,应当开除她的学籍。” 商默言闻言锁眉,若有所思地看向高主任。 退学和开除的区别,高主任应当清楚,就算沈学生犯了错,也不至于就到了要开除她的地步。 一个学生被学校开除,无异于毁了她前程。 究竟是什么过节,让高主任不惜这样对付一个学生? “校长,高主任说了这么多,可否容我自辨以证清白?” 沈夏好整以暇地看着商默言,一副完全不将高主任放在眼中的态度。 “好,你说。”商默言点头。 “首先,我承认高主任的话是对的,身为学生且未成的,不应该喝酒。” 沈夏有条不紊地继续:“可是,高主任,您身为一中教导主任,不应该仅凭一个贴子几张图就武断决定一个学生的命运,您说我喝酒,你有证实过这杯中就是酒吗?” “难道会所只卖酒?所有去会所的人喝的都是酒?” “我相信,校长您应当知道,会所有白开水,也有饮料,高主任仅凭贴子里的几张图就断定我喝的是酒,不公平。” “再其次,就如高主任所言,未成年不应该喝酒,假如我在会所喝了酒,身为一中的教导主任,高主任您难道不应该先去追究夜巴黎会所的责任?” “我记得,卖酒给未成年人,夜巴黎会所的责任应该不轻吧?” 在商默言震惊和高主任青红交加的脸色中,沈夏凉凉补上一句:“又或者,高主任是觉得夜巴黎的老板位高权重不敢去招惹,所以只想处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 “你胡说八道!”气得浑身发抖的高主任勃然变色。 当了一辈子老师,到头被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给挑畔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校长,我字字属实,要记我大过可以,请高主任拿出明确的能证明我确实喝的是酒的证据。”沈夏完全无视气得浑身直抖的高主任,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道:“否则,我将以法律追究高主任的有心之失。” 忍着心里的震憾和笑意,商默言抬眸看着高主任,“高主任,沈学生的话你也听见了,这样吧,如果你有沈学生喝酒并撒谎不承认的证据,我立刻就能全校通报开除沈学生的学籍。” 气愤之下的高主任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商校长,我自然有人有能证明沈夏昨晚的确喝了酒,是沈娅亲口告诉我的,沈夏昨晚回家亲口承认她喝了酒且酒量不差。” “行,那就让沈娅来校长室,我和她当面对质。” 不等商默言出声,沈夏率先开声。 “沈娅,你进来吧。”高主任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在门口听了半天的沈娅迈进来,一脸同情地看着沈夏,“三妹,你怎么能当着校长和高主任的面撒谎呢?我原本只想着让高主任好好教导你,让你改掉那些从乡里带出来的坏习惯,没想到你还敢撒谎。” “大姐,你所谓的证据不会就是空口无凭吧?”沈夏无动于衷,神色淡淡。 沈娅得意一笑,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校长,主任,这是昨晚三妹回家之后我录的视屏,这段视屏可以清楚的证明,昨晚,沈夏她的确喝了酒。” 说完,她按下按钮,清晰的画面呈现出来。 “三妹,我看你喝的是烈酒,所以才以为你醉了,没想到三妹你酒量这么好。” “我也才知道原来我酒量这么好。” ------题外话------ 恭喜那位亲猜对了,奖励奉上。 这次的有奖猜猜是,谁帮沈夏解围 a:五爷b:岑烈c:乔家d:叶淮北 猜中的,依然是88潇湘币 答案截至下一章发布 006 互不相欠 “商校长,这视频足以证明沈夏她的确喝酒了,请商校长全校通报开除沈夏的学籍。” 视频放完,高主任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商默言暗自叹了口气,心底有些惋惜,朝办公桌前的女生看了过去。 女生冷着眉眼,半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学生,关于这份视频,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手指轻敲桌面,商默言问。 高主任不满地皱眉,“商校长,证据确凿,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高主任,有时亲眼所见都未必属实,更何况只是视频。”季老淡淡出声,温和地看着一身冷清的女生道:“沈学生,你有想说的吗?” 商默言有些愕然。 能让季老出面,这个女生绝对不是看上去这般简单。 季老开了声,高主任再不满,也不敢驳季老的话。 毕竟,季老是京城来的,就连海城市市长见了季老,也得恭称一声季老。 左右,视频总不是假的,证据搁在这里,就算沈夏说出朵花,也改变不了她亲口承认她喝了酒的事实。 “不管你们信不信,那杯——” “昨晚她喝的,并不是酒。” 门被推开,一身白色的岑烈迈了进来,带着笑意的眸子盯着高主任,“高主任不会连我的话都不信吧?” 他虽然面带笑意,但眸中却隐有三分冷意七分威胁。 高主任抽了抽嘴角,实在想不明白岑家二少为何会替乡下来的丫头出面。 “二少的话,自是信的,看来是我误会了沈学生。”高主任笑得有些勉强。 一边的沈娅瞪大了双眼。 单凭岑烈一句话,沈夏又能安然无恙躲过去,真是让人不甘! 可岑烈出了面,她即便有再多不甘也只能咽下去。 海城岑家,不是她沈夏得罪起的。 商默言默默打量了沈夏一眼,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沈学生你回去上课吧。” 沈夏抬眸,清冷的瞳仁盯着高主任:“高主任,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声对不起?” 高主任目光一沉,要不是岑二少出面,这会子她应该已经被商校长全校通报开除学籍了,竟然还蹬鼻子上脸! “你不要觉得委屈,你凭着一个贴子几张图就武断决定一个学生的命运,身为一中主任,行事太过草率,希望你能吸取今日之鉴,往后不要再草率决定一个学生的命运。”沈夏淡淡说完,转身就走。 岑烈长腿一迈跟了出去。 被说得面红耳赤的高主任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目送着沈夏出了办公室,她转身看着商默言,“商校长,就算这次的事是我误会了沈学生,但咱们一中,也不应该收这样的插班生,这对别的学生来说不公平。” “沈学生进一中七班,是经过校董会的同意了的,高主任若有不满,可以去向校董会投诉。”商默言甚是好心的解释。 高主任被噎得无话可说。 一中校董会的董事长,就是岑二少的爹,岑二少都替这丫头出面了,她投诉又有什么用。 * “沈夏,你等等。” 出了校长办公室,瞧着前面单薄的身影,岑烈紧紧几步追上去。 沈夏转身,黑白分明的瞳仁含着冷漠的疏离,眉间带着一丝不耐烦,“岑二少不会认为打了一巴掌再给一甜枣,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吧?” 被她这么一说,岑烈想起昨晚在夜巴黎会所,自己企图对她做的事,俊脸噌一下红了,讪讪地摇头:“不是,昨晚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沈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前世的记忆中,岑烈虽是个花花公子,却没对她做过什么坏事,甚至,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还帮过她几次,虽然前世的他目的并不单纯,但也算是她半个恩人。 “行,我原谅你了,功过相抵,咱们互不相欠。”干脆利落的说完,沈夏转身。 原谅来得太过突然,岑烈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以为,想从这姑娘嘴里听到原谅二字肯定很难。 “哎,你先别急着走啊,我找你有事呢。”等反应过来,岑烈急促几步追过去,探手朝沈夏的肩膀拉过去。 沈夏身形一闪避开,幽幽的杏仁无比清冽地盯着他。 莫名的,岑烈脑海里又浮现昨晚小姑娘拿烟灰缸砸过来的凶残画面。 一股冷意莫名蔓延,他慌不迭的缩回手,摸了摸鼻尖,很没底气地道:“你能不能跟我去见个人?你放心,不是坏人,就是,昨晚你不是送了灵儿去警局,我姐就是灵儿的妈妈,她想见见你对你说声谢谢。” 怕沈夏不相信他,他还补上一句:“我姐就是季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不信我,总能信她吧。” 沈夏刚想摇头拒绝。 【美女姐姐,五百积分哦,而且隐藏任务不完成,不管美女姐姐你完成多少系统派送的任务,都不涨积分哦。】萌萌哒小心冀冀的声音自脑中响起。 靠! 什么坑爹系统! 沈夏骂了一句,抬头,“好。” 这么好说话? 昨晚那个凶残的小姑娘,怕不是假的吧? 岑烈抽抽嘴角,“我姐就在会议室,你跟我来。” 两人并列着往会议室的方向走,一路引来无数学生注目。 一中学生,多是富贵或官家子弟,岑烈的身份,自然有学生知晓。 让一中学生沸腾的是,那个才刚来一中的插班生,怎么就认识了岑二少,看模样,两人关系还很亲昵。 在一众学生揣测的目光中,沈夏面不改色的推开会议室的门。 “姐姐!” 一直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季灵儿,在门被推开的瞬间飞奔下地,欢快的扑过去。 沈夏一愣,蹲下身子张开双手,将冲过来的小丫头牢牢圈住。 跟在后面的岑烈有些瞠目,又有些心酸地看着这一幕。 说起来,灵儿长到这么大,他这个舅舅,都还没享受到这种待遇呢! 季明月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睥了岑烈一眼。 他委屈什么,自已这个当妈的,这么多年,也才昨晚才听灵儿叫了她两次妈咪。 “沈学生你好,我是季明月,也是灵儿的妈,谢谢你昨晚救了灵儿。” 等沈夏站起身,季明月伸出手,目含感激地道。 ------题外话------ 有亲在看吗? 有奖猜猜都没有亲肯猜 失败啊 因为暂时还没签约,所以奖励暂且记上, 等签约了有奖赏的界面了,再补发 007 传说中的受虐倾向 沈夏摇头,“夏董事客气了,昨晚的事,换谁遇上都会把夏小姐送去警局。” 季明月一听,对这学生又添了一丝好感。 又记着来时五叔的话,她便道:“沈学生,昨晚你遇到灵儿时,可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人?” 沈夏再次摇头:“昨晚看到夏小姐时,夏小姐身边并没有人。” 季明月有些失望,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个法子,让沈学生多去季家,这样,灵儿就能和她亲近。 心理医生说了,难得有人能得到灵儿的认可,一定要让灵儿和这人多保持亲近,兴许,能治好灵儿的自闭。 季明月满是期冀地问:“我想请沈学生吃个饭,不知沈学生周末可有时间?” “好,周末下午我有时间。”沈夏爽快点头。 季明月心中一松,欣然点头:“好,沈学生,周末我派司机去沈家接你?” “好。” 说定了时间,季明月带着恋恋不舍的季灵儿匆忙离开。 沈夏则往七班教学楼走。 岑烈一步不落的跟着她。 “沈夏,你那身手,跟谁学的?”岑烈边走边问。 从昨晚开始,他满脑子都是这姑娘拿着烟灰缸砸过来的凶残画面。 堂堂岑家二少,被个小姑娘拿烟灰缸开了瓢见了血,不但不生气,还觉得这小姑娘拿烟灰缸砸人的样子,美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他自己也弄不明这是什么心态。 难道是传说中的受虐倾向? 沈夏偏了偏头,睨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黑市拳赛上练出来的。” 岑烈一愣。 不能吧? 她才大多?还去黑市拳赛那种地方? “真好骗。” 耳畔传来轻嗤,岑烈晃了晃神,一抬头,只见沈夏的瘦削的身影已上了楼梯。 小丫头可真会忽悠人! 目送着少女消失在楼梯转角,岑烈转身,大步离开。 一中的高一,共分七班,七班处于倒数第一,由此可见,班中学生的成绩。 此时教堂里,老师还没来,学生们三五成聚,议论纷纷。 “曲少,我听说,高老虎一早就把沈校花的妹妹带去了校长室,犯在高老虎手中,沈校花那个乡下来的妹妹,铁定会被退学。”说话的少年脸略方,浓眉大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曲君歌瞟他一眼,“她犯了什么事?” 方脸少年瞪大了眼看过去,一脸大惊小怪的表情,“不是吧?这么大的事曲少你竟然还不知道?” 他手忙脚乱的拿起平板登录校园网论坛,点开短短半个时辰楼层已经到四千的贴子递过去:“曲少,你看看,火爆成这样,高老虎还能放过她?” 典君歌点开看了看,啧了声:“漂亮。” 方脸少年有些无语。 曲少的关注点,从来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好吧,他也承认,沈校花这个乡下来的妹妹,的确漂亮,可漂亮有什么用? 没长脑子啊。 本来就是走关系才塞进一中,不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来校第二天就去会所这样的地方,还喝酒!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给了她令人羡慕妒忌恨的脸,就不给她脑子。 “曲少,你看上了?”方脸少年凑过去问。 坐在他旁边的女生闻言柳叶眉蹙成一团,不悦地瞪他一眼,闷闷道:“方梁,你别拿君歌开玩笑,君歌能瞧得上这样的?” 方梁满不在乎地瞪回去:“阮燕燕,我跟曲少说话有你什么事?你搭什么茬?” “你——” “我怎么了?你暗恋曲少是你的事,也不瞧瞧配不配得上曲少。”方梁嗤了一声,也不管气得小脸通红的阮燕燕,双腿往桌上一放,一副爷就是看你不顺眼的姿态,“就我看,沈校花的妹妹,可比你耐看多了。” 两人的争执引来旁观的注目。 男生嘛,自然是同情阮燕燕的,毕竟阮燕燕是七班的文艺委员,多才多艺,长得又挺漂亮。 自于女生,则更倾向于认同方梁的话。 阮燕燕平时仗着长得漂亮,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沈校花的妹妹,就算是乡下来的,论长相,可高了阮燕燕不止一个头。 “君歌,你就由着他胡说?”说不过方梁,阮燕燕两眼通红地看着曲君歌。 斗嘴,阮燕燕是从来没斗赢过方梁的,她就没见过,一个男生还能和女生只字不让的计较的。 曲君歌身子往后一靠,带了丝不耐烦。 “方梁有胡说吗?沈校花的妹妹的确比你漂亮。”他说的很是认真,脑子里,不期然闪过沈夏那张怯生生的脸。 昨天是沈夏第一次来校,初见一眼,的确惊艳,跟他养的小兔子似的。 被怼了的阮燕燕手脚冰凉,又气又羞。 她咬着唇,一副想哭又憋着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引得七班为她折腰的男生大生怜花惜玉之心。 “方梁,沈夏哪比得上燕燕?那沈夏一个女生去会所这样的地方还喝酒,一看就是个不良女生。”戴眼镜的少年扶了扶眼镜,不屑地评论。 他话音刚落,教学门被推开,长发过肩,眉目清冷的少女倚着门,盈盈浅笑地看着眼镜少年。 眼镜少年有些尴尬。 世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你在背后议论人却刚好被这人听见。 沈夏背着书包,朝自己的桌子走过去的同时反脚一勾把门带上,边走边道:“苏南,你让我想起一个故事。” 眼镜少年也就是苏南竭力保持镇定,故作坦然地问:“什么故事?” “见心见性的故事,古人云,你心中想的是什么,眼中看到的就是什么。”沈夏回头,嫣然一笑,尔后放下书包,端正坐好。 全班寂静。 看不出来啊,这乡下来的土包子,还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 也对,也就苏南那小子的心思太龌龊,才会把这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想得跟他一样龌龊! 苏南的脸,唰一下通红。 憋着气的阮燕燕一见班上男生都一脸崇拜表情地看向沈夏,顿时恶从胆边生,她猛然起身,嗤笑一声道:“沈夏,你怎么还有脸来学校?” “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在说,一中的女学生是三陪,我以有你这样的同学为耻。” 008 希望你看到他之后,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七班一片寂静。 阮燕燕的话太难听,也不知这乡下来的土包子承不承受得住。 曲君歌皱眉,斜了阮燕燕一记。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恶毒的灵魂万里挑一。 阮燕燕和这一句话当真相配! 全班注目中,沈夏起身,一步一步踱到阮燕燕身前。 沈夏个高,一七二左右,足足压了身高才刚一米六的阮燕燕一个头。 清冷的眸子盯着阮燕燕,微微上挑的杏眼带着一股子让阮燕燕头皮发麻的戾气。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这可是学校。”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阮燕燕色厉内荏的声音格外好笑。 沈夏淡淡看着她,十分平静的开声:“道歉。” “为你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向我道歉。” 缓过神的阮燕燕脖子一梗,“我凭什么要给你道歉?你自己做出那样的事,还不让人说了?” 这时,苏南也站了出来,“沈同学,我认为阮同学说的没错,你自己不自重,不怪别人不尊重你。” 沈夏偏了偏头,侧眸瞟他一眼。 那一眼,不带一丝温度。 苏南身子一凛,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下意识的坐了下去。 恍似这样就能躲开沈同学那不带一丝温度的凉薄眼神。 孬种! 沈夏嗤了一声,收回眸光,无比认真地看着阮燕燕,一字一句地道:“阮同学,给你两个选择,一:向我道歉,二:你若坚持不肯道歉,等着收我的律师函。” “我劝你,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早点道歉。”沈夏的表情,很是平静,看着阮燕燕的目光,淡然而又认真。 阮燕燕骄傲地抬头,像看傻子似地看沈夏。 还律师函? 这乡下来的土包子,她究竟知不知道,她们阮家,拥有海城最出名的律师楼,更别说,海城最高司法院的院长,是她阮燕燕的亲大伯! “行啊,我等着收你的律师函,我倒要看看,海城哪个律师能赢得过我阮家的律师。”阮燕燕趾高气昂地看着沈夏。 沈夏笑了笑。 墨黑的眸中透着冷冷的光。 前世,阮燕燕也是仗着有个在最高司法院当院长的大伯,嚣张行事,前世的今天,阮燕燕也是这样针对她,不过前世的她胆小懦弱不敢反抗,阮燕燕觉得没趣,也就收了手。 看来,有些人,不狠狠敲她一记,她永远都不知道悔改。 她抬眸,冲阮燕燕凉凉一笑,“谁告诉你,我要找海城律师?” 阮燕燕一愣,旋即撇了撇嘴。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能认识什么人? 沈氏集团,也不可能为个私生女得罪她阮家。 方梁摸了摸头上的短发,长腿伸过去,碰了碰沈夏的小腿,“沈同学,要上课了。” 阮家势大,不是沈同学招惹得起的。 沈夏侧头,潋滟一笑,“谢谢。” 方梁一颗心,跳得噗通噗通。 难怪都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古人诚不骗他! 沈同学,生得也忒漂亮了些。 完了完了,他的心完全不受控制跳得厉害! 曲君歌默默瞪了一脸花痴表情的方梁一眼,嫌弃的摇头。 出息! 说完谢谢的沈夏,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纤长白皙的手指快速跳动,拨了一串号码过去。 * 京城,位于商贸中心的极具现代化的商业大厦五十五层。 韩氏集团会议室,气氛凝重,一个个高管冒着冷汗,提心吊胆地汇报着各项业务。 就在这时,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高管们情不自禁的抖了下。 是谁这么大胆? 总裁亲自主持的会议手机竟然不调静音! 就在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看是哪个胆大包天。 高坐上首,一脸凝重的韩烬远脸色骤然大变,嚯然起身,韩氏集团的高管们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竟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韩总裁也变了脸色? 他们不知道,韩烬远这部手机号码,这世上唯有一人知晓,而他这个电话,也只为这一个人而留。 “散会!” 抛下两字,韩烬远匆忙离开。 回到董事长事,韩烬远吸了一口气,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会是她吗? 一定是她,除了她根本没人知道这个手机号码!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怀着这个疑问,他轻轻按了接听。 “小烬子,你这反应可有够慢的。” 电话对面,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不耐烦。 明明不是她的声音,可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敢唤他小烬子? “夏夏,是不是你?”韩烬远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 像是被风一吹就能飘走的那种。 “除了我还有谁能打你这个电话?一段时间不见,你又变蠢了!”手机对面的声音略带嫌弃。 韩烬远却无声的笑了。 他就知道,夏夏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那些人手里! 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他浑然不觉,颤抖着问:“夏夏,你现在在哪里?” “海城一中,我这有点小麻烦,你,麻利的给我滚过来处理。” 声音嘎然而止,手机中传来‘嘟嘟’的声音,提示着对方已挂机。 将手机中的电话号码存好,韩烬远按下通往秘书长室的铃。 “哥,您有什么事?” 跟了他多年的韩山敲门迈了进来。 “准备私人飞机,去海城。” * 海城一中,七班。 拿眼瞥着手持手机打电话的沈夏,阮燕燕扑哧一笑,“小烬子,哈,沈同学,你请的律师,莫不是个演戏的吧?” 方梁一脸痴迷的表情。 沈同学太帅了有没有? 像电影中的大姐大! 曲君歌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还拿着手机打电话的沈夏。 小烬子,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他认识的律师中名字带着烬字的,只有一个。 应该不会! 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认识那一位! 更别说,还是用这样轻慢的语气和态度和那位说话。 挂了电话,沈夏抬了抬眼皮,近乎淡漠地迎上阮燕燕张狂的笑脸,淡淡道:“希望你亲眼看到他之后,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说完,转身,几步回到座位,将书包一放,懒散的坐了下去。 009 抢个校霸当当? 铃声响起,英语老师高洁走了进来。 一中的学生家境普遍殷实,英语做为国际语言,自然从小就抓起,七班学生的成绩虽然在整个高一垫底,英语却并不差。 沈夏个高,座位偏后,还靠着窗,偏头就能看见窗外绿意盎然的风景。 她看着窗外风景,想的却是季灵儿。 昨晚由警局回沈家后,她上网查过,季家对季灵儿的消息封锁得很严,所以季灵儿的自闭症怎么来的,她半点线索都没,不过,能让kevin出山,这足以证明,这绝不是一桩图财的绑架案。 而从季灵儿被关的密室来看,对方并没有彻底激怒季家的打算。 季氏集团的生意,她也算是清楚,正当生意人,按说应该不会招惹上kevin这类人。 除非——对方是冲着季灵儿的生父来的。 至于季灵儿的生父,网上同样没有任何线索。 她走神走得太厉害,以至于高洁点她的名都没听到。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宁小芸轻轻拉拉她的袖子,低声道:“沈夏,老师叫你。” 讲台上,高洁板着脸:“沈夏,你上来,把这段用英语念出来。” 宁小芸同情地看着她,高老师让念的那段,对于七班别的学生来说并不难,可沈夏才刚从乡下来,她怎么可能念得全呢! “高老师,沈同学才刚从乡下来,不如我来念吧。”阮燕燕站了起来,看似替沈夏解围,实则讽刺沈夏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可能会英语。 阮燕燕成绩优异,向来深得老师们的喜欢,板着脸的高洁脸色有所松动,看着沈夏批评:“沈夏,老师希望你能端正学习态度,好好珍惜你家长把你送进一中的苦心。” 她并不歧视乡下来的学生,可不珍惜时间的学生,她非常不喜欢。 “阮同学,你上来,把这段念出来给同学们听。”批评完沈夏,高洁看着阮燕燕。 阮燕燕像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般走上讲台,娴熟的用英语念完伊莱亚斯故事。 高洁赞许的点头:“不错,阮同学的口语又进步了,希望同学们多像阮同学学习。” 在七班学生如雷般的掌声中,阮燕燕骄傲地回到座位坐下。 沈夏则半垂着头,翻看着课本。 “沈夏,你不要担心,英语很好学的,你要是不会,我教你。”宁小芸轻声道。 沈夏抬头,冲她浅笑点头:“好啊。” 前世的她,照片被江朝东传上网,整个七中的学生都拿有色眼光看她,唯有宁小芸,对她抱有同情怜悯之心,也曾试着帮助她,直到那个人出现——想到这里,她眸中冷光一闪。 这一次,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宁小芸。 一节课很快上完。 高洁才刚出了教室,楼上高三八班的几个男同学走进来。 “谁是沈夏?” 打头的男同学嚷了一嗓子,略有气吞山河之势。 沈夏抬了抬眼皮,抿唇。 宁小芸身子缩了缩,小声提醒:“沈夏,别出声,那几个都是校霸的跟班。” 能成为校霸的,家中都是有有钱又有权,还不低。 更别说一中这样富家子弟云集的学校,校霸自然远不是普通学校的校霸所能相提并论的。 沈夏一手撑着下巴,杏眸微眯。 校霸啊! 要不,这世,换她抢个校霸来当当? ------题外话------ 亲们猜猜校霸的跟来找沈夏是为什么 猜到的,88潇湘币 欢迎亲们脑洞大开 010 我罩她 “向风,你们找沈夏啊?偌,坐在那的就是。”阮燕燕拿手指向沈夏,嘴角含着一丝幸灾乐祸。 向风是校霸秦程的死党,他一般鲜少出面找茬,但凡出了面,代表是替秦程出面,沈夏招惹上秦程,她都可以想像得出沈夏往后在一中的水深火热。 向风等人顺着阮燕燕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约而同的一愣。 哟,想不到这乡下来的小妞,长得比沈校花还要漂亮! “你就是沈夏?沈校花那个妹妹?”向风走了过去,不怀好意的打量一番。 沈夏身子往后一靠,一手插进兜里,好整以暇地点头:“我是,有事?” 呵! 这小妞竟然不怕他们! 向风等人有些意外,整个一中的学生,哪个见了他们这些人不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乡下来的小妞,定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才面无惧色。 “我们秦少说了,让你放了学去赵记大排档,要是敢不去——” “行!” 不等向风威胁的话说完,沈夏爽快的点头。 这就答应了? 向风一愣,剩下的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还没过足摆威风的瘾呢!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放秦少的鸽子,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向风狐疑地看着沈夏,想不明白这妞到底是不知者不畏呢,还是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 方梁皱起了眉头,双手插兜走了过来:“向风,沈夏刚来学校不懂,你们能不能别为难她?” 方梁家也不差,打架也是一把好手,换成别人,兴许就给他这个面子。 可向风不给。 他和方梁早前就因为阮燕燕大打出手结了梁子,最后还是曲君歌和秦程出面,二人这才收了手。 这会见方梁替新来的出面,瞟了一眼神色淡淡的沈夏,向风冷冷一笑,嘲道:“哟,方梁你这是看上新来的同学了?可惜,你有心,人家未必看得上你。” 方梁一张脸顿时臊红了,他是喜欢沈夏怎么了? “看上了怎么样?回去告诉秦程,我罩她,有什么麻烦冲我方梁来。”十六岁的少年,血性足,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生被人欺,方梁说完,也没觉得后悔。 向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方梁,你可想好了?真要为了她得罪秦少?” 方梁脖子一梗正要顶回去。 “怦!” 曲君歌把课本放桌上重重一摔,“方梁,放了学你跟我去见外婆。” 原本梗着脖子要顶回去的方梁顿时蔫了,无精打彩的应了声。 同时歉疚地看了沈夏一眼。 曲少这是明着不让他插手过问这事。 曲君歌出了面,向风见好收好,不再针对方梁,转头笑咪咪地看着半垂着眸的沈夏,“沈夏,记住了,放学后乖乖去赵记大排档,你要敢不去,有你好受的。” 沈夏抬眸,凉凉的眸色朝向风看过去。 向风身子微微一僵。 心下暗惊。 这样的眸光,就是秦少,怕也没这么锋芒毕露!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他定睛看过去,只看到沈夏半垂的头,乌黑的发丝贴在洁白而细腻的肌肤上,黑白分明的对比让人有种视觉上的晕眩。 晃了晃神,应该是看错了。 这样想着,他带着几个男生大摇大摆的离开七班教室。 这一幕早被班上的学生录了视频放在了网上。 新贴子的楼层很快就盖了起来。 方梁点开贴子看了几眼,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跟贴,泰半都在说沈夏即便没被高老虎开除学籍,惹了秦少,肯定也呆不长久。 一群爷们,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好意思吗? “曲少,沈同学好歹也是咱们一个班的,你就当真让高三八班的人欺到咱们班头上?”放下手机,他踢踢曲君歌的椅子,小声道。 曲君歌不耐烦地瞥他一记,“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班级荣誉感了?” 方梁讪讪地摸了摸短发,呐呐地道:“我这不是瞧人家小姑娘挺可怜的。” “你有同情别人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这次考试再挂了,外婆那边怎么交待。”曲君歌毫不犹豫的怼回去。 方梁被噎得没话可说,想到外婆,他一张方脸皱成了扁脸。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最怕外婆伤心。 “沈夏,你可千万别去赵记大排档。”宁小芸轻声劝着。 沈夏抬起头,笑了笑,“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会做什么的,不用担心。” 安慰人的被反安慰了。 宁小芸纠结得一张好看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沈夏,你听我的,真别去,他们几个,不是什么好人,家里有权有势。”宁小芸锲而不舍地继续劝导。 她不敢说的是,去年有个家里同样有权的二世祖,不知怎么惹上了秦程,结果不但被退了学,他那个当官的爸也被罢了官,全家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了海城。 看着宁小芸担忧的眼神,沈夏心中一暖,伸手拍拍宁小芸的肩膀,“放心,他们不会怎样的。” 这人怎么就劝不听的呢? 宁小芸叹口气,想了想,“那要不这样吧,放了学我陪你一起去。” 沈夏漫不经心的点头。 真是很期待啊! 一中校霸易主,嗯,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高三八班。 向风等人急匆匆地走过去,“秦少,搞定了。” 坐在秦程身边的沈娅起身:“秦程,我得去上课了,你们聊。” 秦程温柔的点头,“娅娅,你先去上课,等我办完了事再给你电话。” 沈娅看了向风一眼,轻轻点头。 等沈娅一走,向风迫不及待地坐下去,亮着一双眼,“秦少,我可真没想到,沈校花那妹妹,长得可真漂亮。” 秦程瞥过去一眼,不以为然。 再漂亮也是乡下来的,能有什么气质。 哪比得上沈娅,人美,气质更高贵。 “等放了课她去了赵记,你想怎么她就怎么她。”抛下一句,秦程兴趣缺缺的趴在课上,眯了眼休息。 向风双眼一亮,有秦少这句话,他就算上了沈夏,沈氏集团也不敢怎么他! “风哥,你吃上肉了可别忘了咱们几个啊。”剩下几个男生,围了过来。 向风脸一板:“去,哥都还没偿上鲜,你们就先惦记上了,怎么着也得哥先过足瘾了才轮得到你们。” ------题外话------ 好像亲们看书的兴趣不大啊。。 看来写得不够好 011 我的委托人 中午,教学楼顶楼。 一身校服的少女背靠墙坐着,长长的睫羽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她轻微的呼吸,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悦耳的铃声响起,阖着眼的少女由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喂。” “夏夏,我是阿烬,我到了,要我进来找你吗?” 电话那头,韩烬远压抑而又激动的声音无比清晰。 沈夏有些放空的思绪瞬息凝聚,“行,你去校长室等着,有空把海城一中校园网论坛最火的贴子看一遍。” “好,我去校长室等你。” 一中校门北门,围了不少学生眺望着停在校门口的豪华科尼塞克one1,还有不少学生拿着手机不停的录视频。 一中学生大多家境殷实,对于豪车的认知远超寻常学生,这辆全球限量出售的科尼塞克one1,售价高达上亿,饶是如此,仍受全球顶级富豪追捧。 能开得起这样的顶级豪车,坐在车里面的人,身份自然不同凡响。 豪车里,全神贯注看完一中校园网论坛的韩烬远,身子往后一靠。 沈夏,会是夏夏吗? 一个由乡下来的,才刚上高一的女学生,会是他认识的那个让m洲闻之色变的夏夏吗? “哥,你确定夏夏小姐在一中?”韩山侧头问。 韩烬远点头,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季老,我是韩烬远,我来海城一中有点事,麻烦您通知一下校卫放行。” 十五分钟之后。 校长室。 季老亲自迎过去:“什么事需要韩董你亲自来海城办理?” 被季老这一举动惊到了的商默言不由好奇地打量过去。 这被季老称为韩董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韩,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韩家? 掌控夏国一半经济命脉的韩家? “不瞒季老,我这次来海城,是来见我的委托人。”一番寒暄之后,韩烬远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季老闻言愈发纳闷,就他所知,韩氏旗下拥有夏国顶尖的律师无数,身为韩氏集团董事长的韩烬远,他宁愿亲自出面跑这一趟,由此可见,他嘴里的那个委托人,一定很重要! “韩董,你的委托人是?” 季老心中隐约有些明白,韩烬远嘴里的委托人应该和一中有关系,但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让韩烬远亲自出面的委托人,竟然只是一个学生。 就在这时,敲门声起。 韩烬远微微一笑:“季老,门外的学生,应该就是我的委托人。” 学生! 竟然只是一个学生! 季老不胜唏嘘,要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想要拜托韩烬远接单打官司却苦无门路,要让那些权贵们知道,韩烬远为了一个学生,不惜远道来海城,想必京城又会掀起一番风浪。 “请进。” 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季老略带了一丝好奇的目光落在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少女清冷的迈了进来。 沈夏?! 她不会就是韩烬远的委托人吧? 季老的眸光微眯,带着些许的讶然,又有一丝原来如此的感慨。 就说这小丫头看上去与众不同! 韩烬远心中,同样无比震憾。 他和夏夏相识于微末,没有夏夏,就没有今天的韩烬远。 可是没有想到,夏夏竟是如此的年轻! “商校长,季老你们好。”沈夏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还没得到确定答案的商默言和季老轻轻点头,示意沈夏坐下。 “阿烬,一中校园网论坛上最火的贴子,你看了吧?”坐下之后,沈夏转头看着韩烬远。 一声阿烬,让季老的脸色再次变幻。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小姑娘,能称京城韩氏家族一家之主为阿烬,这位沈学生,身上的秘密有点大啊! 韩烬远飞速的点头,虽然不是忆记中的声音,可那双清冷的眸子,却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更何况,除了夏夏,还会有谁唤他小烬子和阿烬! “夏夏,律师函出给谁?”多年老友,韩烬远压下心中太多的不解和疑问,先直奔这次夏夏叫他来海城的主题。 “两份律师函,一封给匿名发布这个贴子的高三一班的赵双玉,另一封给高一七班的阮燕燕。”沈夏简单明了的说完,拿出一份u盘递过去:“证据,都在这里面,律师函该怎么写,不用问我,阿烬你看着办。” 说完,沈夏起身:“我还要上课,先走了。” 她走得淡然,剩下一脸复杂的商默言和季老。 季老上前一步,“韩董,不知沈学生的事有没有和解的余地?” 韩烬远心里斟酌了一下,沈夏让他来校长室,摆明这事,还是有和解的余地。 虽然他心里并不愿和解,可一切当然要以夏夏的意愿为主。 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夏夏,季老问这事有没有和解的余,你的意思是?” “可以,前提条件是赵双玉登报承认她所犯之错,阮燕燕必需在全校学生面前向我郑重道歉。” 电话那头干脆利落的说完,挂了电话。 韩烬远开的是免提,沈夏的回答,商默言和季老听得清清楚楚。 “季老,您都听见了,倘若这两位学生能做到我委托人所说,我们可以和解。”收了手机,韩烬远看着季老。 季老点头,“小商,通知赵双玉和阮燕燕两位学生的家长过来吧。” 京城韩家家主亲自出面,单单两位学生根本做不了主,还是把学生的家长一同叫来,韩烬远肯同意和解再好不过,不然,一中的名声,都会因为这桩案子而沸沸扬扬。 七班。 方梁拿着手机翻了几下,发出一声惊呼:“我靠,不是吧!” 他兴奋的踢踢曲君歌的椅子,把手机递过去:“曲少,你看,这是不是全球限量出售的科尼塞克one1?靠,还挂的京城的车牌。” 原本兴致缺缺的曲君歌猛然抬头,接过手机,当看清视频中那熟悉的车牌号码,联想到沈夏之前打电话时嘴里的‘小烬子’,曲君歌的眸色,渐渐幽深。 韩烬远! 这辆科尼塞克one1是韩烬远的车,就算坐在车中的不是韩烬远本人,京城韩家,肯替沈夏出面,这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012 莫欺少年穷 校长室里。 一身贵妇装扮的于英趾高气昂地辩驳:“商校长,现在可是言论自由的法治社会,就算这贴子真是我家双玉发的,她也没污蔑那个姓沈的学生,更何况,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贴子,就是我家双玉发的?” 商默言揉了揉眉心,神色从容。 蛮不讲理的学生家长他见得多了,做父母的,总喜欢把自己的孩子往好里想,却全然没有考虑过,这个贴子,对别人家的孩子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季老,照我看,这位家长根本没意识到她女儿所犯的错,既然这样,那就法庭上见。”韩烬远起身,准备离开。 于英掉转头,神情倨傲地道:“你吓唬谁呢?就——” “妈,你别说了,等爸过来处理。”比她有脑子的赵双玉打断她,上前一步道:“这位律师先生还请留步,我爸马上就来了,您能不能等我爸来了再做决定。” 这会子的她心里有些懊恼。 早知道一个贴子,会让她面临这样的麻烦,说什么都不会去发布。 “是啊,韩董,双玉她毕竟只是个学生,还请韩董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商默言亦上前一步劝道。 毕竟,已经高三的赵双玉成绩向来保持在全校前三,因为这件事而毁了前程,身为校长,也于心不忍。 不等韩烬远表态,于英皱着眉头斥道:“双玉,你怕什么?这么点小事,妈打几个电话就能摆平的事,你——” “妈,我求您别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赵双玉忍无可忍的抬头,隐忍地看着她妈,“妈,您要真为我好,就等爸来处理,您别再添乱了。” 来校长室前,她接到了曲君歌的电话,对方告诉了她,这个被商校长和季副校称为韩董的男人,是京城四大家族中的韩家家主。 相比于京城的韩家,她们赵家根本不值一提。 可笑她妈还拿权势压人! “韩律师,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愿意向沈夏同学亲自道歉。”怕她妈再胡说些什么惹怒韩律师,赵双玉上前一步,无比认真地道。 韩烬的脸色稍稍缓和。 “商校长,阮同学和她家长来了。” 敲门声响起。 一身正装的阮先明带着阮燕燕大步走进来。 和于英不同,迈进来的阮先明一眼就认出韩烬远,他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 京城韩家家主,怎么会来海城一中? 不会和这次他被叫到学校有关吧? 可怕什么来什么。 当商默言简单明了的把前因后果说完,阮先明当即立断地道:“这事的确是燕燕不对,我们做家长的有失教导,还请韩先生替我向沈学生转告一声道歉。” 站在他身后的阮燕燕,一张小脸失了颜色。 她讶然而又不解。 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就算请了律师又怎样? 凭她大伯的官位,还怕个律师不成? “燕燕,你太让爸爸失望了。”阮先明不是没看到女儿讶然不解的眼神,可一想到女儿这次惹上的竟然是京城韩家,他恨不能一巴掌打过去。 阮燕燕不敢反驳,垂着头。 站在一边的于英有些愕然。 她再糊涂,这会子心里也有些明白过来。 这个姓韩的律师怕是来头不小,不然堂堂阮检察长也不会这么轻易就低了头。 “行,看在阮先生态度这么好的份上,这是和解协议。”韩烬远递出一份拟好的协议。 阮先明接过粗粗一看,心中暗道一声侥幸,提笔爽快的签名。 “阮先生,下不为例。”接过阮先明签好名的协议,韩烬远淡淡地提醒。 阮先明心中一紧,明白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苦涩的点头应下,“您放心,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再有这样的事,不但他,就是他哥的前程,也到头了! 说完,他瞪了不明所以的阮燕燕一眼,和商校长季老打了声招呼,带着阮燕燕匆忙离开。 剩下的于英,脸上早没了先前的倨傲,呐呐地道:“韩律师,我也愿意按韩律师所说的和解,您看?” 韩烬面无表情的将另一份协议递过去:“我劝这位家长一句,莫欺少年穷。” 于英的脸唰一下涨得通红,心虚的避开韩烬略带嘲讽的眼光,接过协议仔细看了一遍后才签名。 * 出了校长室。 阮燕燕鼓起勇气问:“爸,一个律师而已,您——” “啪!” 回应她的,是阮先明打过来的响亮一记耳光。 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阮燕燕含着泪,委屈而又害怕地看着一脸暴怒的父亲。 “一个律师而已?你知不知道他是谁?”阮先明愤怒而又暴躁地道:“他是京城四大家族中的韩家的韩烬远,是夏国最具声望的律师,同时还手持m洲国际律师证,你惹谁不好,要惹上这样的人!” 一连串的话,轰得阮燕燕有些茫然失措。 她明明惹的是沈夏,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就请得动父亲嘴里那样的权威出面? “我告诉你,明天学校早会,你乖乖当着全校学生的面给沈学生赔礼道歉,否则虽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阮先明冷酷无情的抛下话,转身大步离开。 剩下阮燕燕一个人留在原地,而四周,一群不明白事情经过的学生,好奇的看着她。 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于英和赵双玉,心情无比的复杂。 “双玉,那姓韩的律师,来头真这么大?”有些后怕的于英,惴惴不安地问。 赵双玉苦涩地点头,又道:“妈,这件事,您不要和人说,言多必失。” 于英点头。 送走了于英,赵双玉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君歌,谢谢你。” “不用谢,不过,赵同学,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我可以问下你,为什么要发那样一个贴子吗?” 电话那头,曲君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解。 赵双玉沉默了一会,泪雾氲氤在眼中。 “是因为他对不对?” 曲君歌淡淡的叹了口气,肯定的语气让赵双玉淆然泪下。 后悔、哽咽的声音隔着手机,清晰的传到了君曲歌的耳中。 ------题外话------ 选择题,赵双玉是因为谁才发的贴子 a:叶淮北b:江朝东c:岑烈d:向怀远 答对的,88潇湘币 亲们可以试着猜猜啊 没猜中的也有10潇湘币哦 013 五叔 洞北街,赵记大排档。 因着临近一中,赵记大排档的客人,泰半都是一中的学生,而今天慕名而来的学生,尤其多。 当然,这些慕名而来想要看一出热闹的学生们,并没有进赵记,而是选择了赵记旁边的小店。 “秦少,你看,要不要点些喝的?”看了看天色尚早,向风凑过去问。 秦程兴趣缺缺的摇头,“你们要吃什么要喝什么,随便点。” “好呃!” 向风应了声,转头踢了踢坐在他旁边的胖子,“还愣着干嘛,秦少的话没听见?” 胖子忙不迭的起了身,朝服务台走过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子高挑眉目清丽周身气质冷得凛人的漂亮女学生走了进来,胖子的双眼有些发直,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口哨:“漂亮妹妹,拼桌不?哥请客。” 话刚落音,脑后挨了一记。 “让你点菜,不是让你来把妹的。”向风瞪他一眼,转头看着沈夏:“算你识相,这边。” 沈夏抬眸看他一眼,走过去,脚一勾拉开椅子,坐下,双手往兜里一插,身子往后一靠。 就那么漫不经心又带了些匪气的瞥着秦程,“我来了,什么事?” 声音清冷中带点桀骜。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向风等人有点瞠目结舌。 虽是女生,可她做起来,特别的帅气。 因为太过养眼,他们都忘了训斥。 一中敢在秦程面这么没礼貌的学生,沈夏是头一份。 秦程眯了眯眼,随意打量过去,有那么一丝丝的讶异。 女生长发过肩,杏眼清彻透底,漫不经心的姿势显得有些痞气。 这和他脑子里构思的乡下土包子的印象南辕北辙,全然不同。 不过,这也不能改变她欺负沈娅的事实。 “沈娅是我的喜欢的人,你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主动退学;二:如果第一条你不愿意,那我保证你在一中的日子不会好过,到时,你一样也只能被逼退学。“ 秦程慢悠悠的说完,向风很狗腿的递了瓶饮料过去。 他们秦少可鲜少这样礼貌请人退学,因为秦少的底线是不欺凌女生。 沈夏冷冷清清的听秦程说完,心里也算有了个底。 原来是沈娅给她招的祸。 “说完了?” 她把腿一翘,木马腿的姿势放在别的女生肯定不伦不类,偏她做得如行云流水一般,又帅又痞,看得向风等人眼都成了斗鸡眼。 秦程皱了皱眉,这种反应同样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说完了就轮到我了。”沈夏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校霸的位置我很有兴趣;二:你若不服,我就——” 她站起身,双手往桌子上一撑,似笑非笑的看过去,“打得你服!” 靠! 他没听错吧?! 向风转了转眼珠,错愕地看过去。 竟然有人敢当着秦少的面说要打得秦少服气,还是个女生! 这乡下来的土包子,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校霸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吗? 就凭她一个乡下来的无权无势的普通学生,还想当一中校霸,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秦程的脸有些僵。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威胁他。 更别说还是个女生! “沈夏,你这是给脸不要脸是吧?咱们秦少也是你能威胁的?你以为你谁?”反应过来的向风唰一下站起来,恶狠狠地瞪过去:“快给秦少赔礼道歉,否则就算秦少不让打,我也要揍你。” 气氛顿时箭拔弩张。 赵记的老板伸长了脖子观望,并不怕。 秦程这些人常来赵记,都是修理一中不服他们的刺头。 打过的事没少见,好在秦程这些人出手大方,打过人之后,赔给他的钱足够他再装修两次还有剩。 而且,每次这些学生打完架,也没见警察来。 久而久之,赵记的老板不但不怕,反倒隐隐期待这样的事多发生。 毕竟,多一次,他口袋又丰盛一次。 沈夏把袖子往上掳了掳,笑着指了指向风:“想打架,去外面。” 向风倒吸了口凉气。 还真有人不怕死找揍。 “去就去,今天爷不把你驯服爷跟你姓。”他不怀好意的笑着,性子够烈的妞,他喜欢。 他带头往外面走。 站在外面看了半天的宁小芸一见势头不对,冲了进来,“秦同学,你们这样欺负新来的学生是不对的。” 她声音说得够大,可一张小脸全是畏色。 沈夏瞧着,心里又有些暖意。 安抚的拍拍宁小芸的肩膀,她道:“别怕,这些人,是该有人教训教训了。” 宁小芸苦着一张脸。 新来的同学太不惧恶势力了些,这些人,谁敢教训啊! 秦程的脸,黑得和锅底有得比。 他不胜烦扰的起身,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这样的情况,对方如果是男生,他早就开打了。 可偏偏是女生,他秦程,向来不耻打女生的男人。 一群人出了赵记,围观的学生哗啦一下全遁了。 一看就知道秦程的心情很不爽,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的眼。 街对面。 岑烈笑得不怀好意的看着街对面的赵记。 “五叔,你看你那侄子,多威风,带一群人欺负人一个小姑娘。”光明正大的打小报告,岑烈没有一丝心虚。 他老早就看秦程不爽了,所以一得知秦程要为难沈夏,他立马寻了个借口把秦祈川诓了这附近。 当然,也不算真的诓他五叔。 毕竟,五叔找沈夏,沈夏可不就在他五叔面前。 秦祈川好看的眉眼有些冷,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大步往前走。 岑烈紧紧跟上,还不忘煽风点火,“五叔,要不是这小姑娘,灵儿兴许就被人拐了,秦程那小子,不感恩也就罢了,还欺负人小姑娘,这不就一典型的忘恩负义。” 街对面的秦程,眼皮突然跳得厉害。 心也莫名的发慌。 他立时有些警醒。 等他双目四顾,看清街对面,朝着他大步走来的,一身黑色丝质衬衫的男子,以及男子身后包藏祸心的岑烈,秦程的脸,唰一下白了。 算你狠,岑烈! 他暗自咒骂一句,硬着头皮迎上去:“五叔。” ------题外话------ 哇哈哈,男主正式登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014 通缉犯的天堂 夏国京城四大家族,最有权的是秦家,最有钱的是韩家。 而秦家,最有名的是老太爷的晚来子秦祈川,京城人称五爷。 五爷天性凉薄,不爱笑,谁得罪了他,他能把人往死里整还不许人死,叫人生不如死的吊着口气,那份狠辣手段,叫秦家人又敬又畏,让秦家以外的人又惧又恨。 对于这个只比他大了五岁的五叔,秦程是怕到了骨子里。 宁愿放着京城不呆,跟他爹也就是秦家老大磨了半年,他爹终于同意让他来海城上学。 来了海城的秦程,没了能管束他的五叔,就跟龙入了大海似的,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秦五爷眼皮抬了抬,凉薄的目光先是落在掳着袖子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长发过肩,皮肤胜雪,一双腿又长又直。 咋一看,也就是一长得挺漂亮的女学生。 如果没错过小姑娘清冷而又桀骜的眼神的话。 秦五爷抿了抿唇,一丝笑意绽了开来。 挺有意思的小姑娘,身上的秘密多得让他都为之瞠目。 眼角瞥到他家五叔唇角的笑意,小秦少秦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他这五叔,还是不笑的好。 五叔笑了,代表一定有人要倒霉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就是那个马上要倒霉的人。 沈夏同样也在打量着秦祈川。 重生多次的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完美无瑕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凉薄无情的心。 “沈夏,沈同学?” 秦五爷挑着眉,半眯着眸子,声音凉薄而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却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只仿佛在那声音响起一瞬间,便见天色瞬暗。 沈夏没什么表情的点头。 早在接下解救乔灵儿的任务时,她就知道,她和秦祈川,免不了要打交道。 一边的秦程,有些侥幸,又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看来这次,五叔并不是冲他来的。 要倒霉的人,应该是沈夏。 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沈氏集团的私生女,能和五叔有什么过节? 他心中的不解很快有了答案。 因为,他心中有如神砥兼恶魔般存在的五叔,缓缓道:“沈同学可有时间?我想请沈同学吃个便餐。” 喔草! 这还是他那个让京城人闻之色变的五叔吗? 这恳切的语气,这迷一样的态度! 太惊悚了有没有! 小秦少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不够用。 他五叔对人说话,什么时候这么温和过? 按他五叔对沈夏这种态度,绝对不像沈夏要倒霉的样子。 沈夏不倒霉,那刚威吓了沈夏的自己,是不是即将要倒霉? 正分析着。 那边,沈夏清冷的双瞳瞟了向风一眼,很有礼貌地回秦五爷,“等我把这几个解决了,就有空了。” 她说得简单,岑烈的双眼顿时亮了。 脑子里,又闪过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拿着烟灰缸狠狠砸过来的凶残模样。 小姑娘说的解决,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一定是的! 秦五爷的视线,朝小秦少探过去。 小秦少身子一绷,下意识踹了向风一脚:“还不给沈同学赔礼道歉,没见我五叔在等沈同学吗?” 训完一脸摸不清东南西北的向风,小秦少语气诚恳态度恭谦地看着他五叔,“五叔,是这样的,我这几个同班呢,对沈同学出口不逊,我把他们几个叫来,是给沈同学真诚道歉的。” 反转太大,向风等人苦着一张脸,一个个上前赔礼道歉。 沈夏好整以暇地看着,也没拆穿。 岑烈翻了个大白眼。 丫的够无耻。 明明是带了人想欺负小姑娘,黑的都能给秦程这丫的说成白的。 “五叔,您寻沈同学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这就先回家。”见沈夏没拆穿他,小秦少绷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秦五爷面无表情地点头。 小秦少如蒙大赦的带着向风等人迅速离开。 “沈同学,现在有时间了吗?”打发走不听话还撒谎的小侄子,秦五爷很有耐心地问。 沈夏漫不经心的点头,双手往兜里一插,转身进了赵记。 看看赵记有些油腻的招牌,秦五爷好看的眉峰皱成一团。 就在岑烈以为这位爷会掉头离开时,这位爷皱着眉头走进了那明显不合他气质的街边店。 岑烈有些傻眼。 同时又有些震惊。 说好的洁癖呢? 赵记搁一中附近已经不算小,店内看上去也还干净,老板一看秦五爷迈进来,很有眼力界的他,立时亲自迎了过来,“这位先生,您要吃点什么?咱们店的招牌是——” “老板,来碗油泼辣子面,他不用。”沈夏清冷的声音打断他。 赵老板有些悻悻,却也没再说下去。 后头迈进来的岑烈随口来了句,“再来一碗和她一样的。” 他刚想凑过去和五爷沈夏坐一桌,冷不防五爷一个眼神瞟过来,他怨念十足的一个转身,寻了个靠墙的桌子坐下。 “秦先生是因为乔灵儿的事而来?”辣子面还没这么快,沈夏直接了当地问。 不等秦五爷回她,她又道:“其实我也只是凑巧路过,看小姑娘一个人这才把人送去了警局,乔董已经来学校和我说过谢谢了,秦先生您其实没必要跑这一趟。” 秦五爷一手摸了烟出来,问:“介意吗?” 沈夏摇头。 秦五爷把烟点上,吸了口,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怎么看怎么好看。 “沈同学让我想起一个人。”淡淡的烟雾中,秦五爷的声音低沉浑厚。 沈夏挑眉,带了丝好奇看过去,“谁?” 这么老套的搭讪方法,不应该啊! 秦五爷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半晌才答非所问:“关于m洲,沈同学知道多少?” 沈夏愣了有半秒,随意地回他:“据说是全球通缉犯的天堂。” m洲没有引渡法,所以才是各国通缉犯的天堂。 “沈同学让我想起的那人,曾经叱咤m洲。”秦五爷平平直述的语气,却有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匿着一股危险之极的阴暗。 沈夏默了默,眸色微眯。 拿她和曾经叱咤m洲的通缉犯相提并论,秦祈川,到底还是对她起了疑心了! 015 你还敢回来? “这样说来,秦先生说的那人似乎很厉害?”沈夏支着下巴,清冷的眸子带了些许的好奇,以及一缕几不可见的试探。 秦祈川精致的眉眼微凝。 能在m洲打出一片天的人,哪能单单厉害两字就能概括的。 他的直觉似乎出了错。 眼前这小姑娘眉眼间那份清冷桀骜,和那人虽然神似,可年龄怎么都不可能对得上。 更别说,小姑娘的身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和那人的身世相比,有如天壤之别。 悦耳的铃声响起。 秦祈川摸出手机,夹着烟的手指轻轻一按。 “五爷,那卖烧饼的人跟蒸发了似的,咱们怎么都查不到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颓废和气急败坏。 秦祈川轻轻一弹,一截烟灰迅速落进烟灰缸。 精致的眉眼又冷了三分。 能在他眼皮底下将踪迹掩盖得如此干净的人,就那么几个。 这几人当中,有理由对灵儿下手又不想激怒乔家的人,只有一个。 “这事,你们不用查了。”挂了电话,他看向对面。 小姑娘正在吃辣子面,许是因为太辣,额头沁了层薄薄的汗,原本似雪的脸,氲氤了一团淡淡的红,光彩照人得让人想要掐上一把。 吸一口气,将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压下,秦五爷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沈同学往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 吃得正欢的沈夏一顿,放下筷子,盯着骨节分明的手以及手指间的名片。 不过一瞬,她便伸手接过名片放进兜里,应了声,“好。” 秦家五爷的人脉,不管需不需要,留着有备无患。 那头,岑烈一双眼瞪得老大。 他五叔,竟然把手机号码给了沈夏! 这要让京城那群对五叔虎视眈眈的名媛们知道,怕不得暴起撕了沈夏! “夏夏,你——” 匆忙走进来的韩烬远,在看到熟悉的人之后声音顿了顿。 秦家五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和夏夏一起? 沈夏抬头,熟络的招手,“来,这里的辣子面不错。” 说完,又转头道:“老板,再来一碗辣子面,不加葱。” 满脑子都是疑问的韩烬远走到沈夏的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如同青梅竹马的熟络,秦五爷的清冷的眸色,有了一丝异动。 “秦先生找夏夏有事?”韩烬远笑着看向秦祈川。 秦五爷把手中的烟往烟灰缸中一捻,点头:“沈同学救了灵儿,我特地来和沈同学说声谢谢。” 韩烬远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知道海城乔家和秦家是姻亲关系。 可就为了这么一件事,秦五爷纡尊降贵的出现在这里只为了说一声谢谢这样的话,他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秦祈川这人,太过危险,出现在这里,对夏夏而言,不是好事。 他侧头,担忧地朝沈夏看过去。 小姑娘吃得正欢,脸上都沾了丝油星子。 韩烬远摸出一方帕子,轻轻替她拭干净。 盯着这一幕的秦五爷,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向来没有弱点的韩家家主,似乎有了弱点? 正想着,对面吃得正欢的小姑娘突然抬头,带着三分冷意的眸子看过来。 这一瞬息,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阿烬,你尝尝,味道真不错。”一愣神的功夫,小姑娘已经转了眸,笑语宴宴的看着韩烬远。 韩烬远点头,拿起筷子。 “怎么样?是不是和外公的手艺差不多?”待他吃了一口后,沈夏亮晶晶的双眸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韩烬远轻笑一声,摇头:“哪能呢,比爷爷的手艺的差多了。” 秦五爷起身,“两位慢吃。” 才吃了一半的岑烈跟着起身,神情复杂地看了埋着头吃辣子面的韩烬远一记。 有这么个靠山在,东子怕是要倒霉了。 出了赵记,上了车。 秦五爷拿出手机拨出去,“给我再查查沈夏还有韩烬远。” 坐在驾驶坐的岑烈转过头:“五叔,你怀疑灵儿是被韩家绑架的?” 秦五爷挂了电话,不紧不慢的回他,“辣子面辣得让你连脑子都没了?” 岑烈抽了抽嘴角,他五叔这张毒嘴,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赵记。 吃完辣子面,韩烬远放了筷子,“夏夏,我送你回沈家?” 他有太多问题要问,可这里,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沈夏点头,起身。 出了赵记,上了车。 沈夏整个身子往后靠,“阿烬,秦祈川不会对我做什么,你放心。” “夏夏,秦祈川那人,不简单,他在m洲也有势力。”韩烬远按了按眉心,一脸担忧。 沈夏阖着的眼动了动,“我知道。” 声音低沉得像是昏昏欲睡。 韩烬远偏头看着她,明明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声音,可他知道,这就是夏夏。 那个已经死了的夏夏。 “阿烬,你明天就回京城。” 快到沈家时,沈夏睁开眼。 韩烬远皱眉,一脸坚决地看着她:“夏夏,我不回京城。” “乔灵儿的绑架案,kevin也参与其中,你去京城,才能查出是谁请的他。” “好。” 半晌之后,韩烬远很是无奈的点头。 “当年的事,你查出什么线索没有?” 韩烬远歉然摇头。 “那就不要再查下去了,阿烬,我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日后,我再告诉你。” “好。” 韩烬远毫不犹豫的点头。 只要她是夏夏,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活着就好。 车停在了沈家别墅前。 沈家佣人见是豪车,伸长了脖子张望,待看到下来的是刚被接回沈家的私生女,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 沈夏没去看佣人们脸上的轻视,径直进了屋。 “你还敢回来?” 玻璃杯迎面砸过来,沈夏轻轻一让,玻璃杯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的沈老太爷板着一张脸瞪着她。 沈正风则站在一边,玻璃杯是他砸的。 丁璧君坐在他身边,带着丝幸灾乐祸看着她。 沈娅则在一边假惺惺的劝:“爸,三妹她又不是有意得罪秦少的,您消消气,秦少说了,只要三妹由一中退学,就不会为难咱们沈家。” 016 单方面挨揍 沈娅的话,像一颗安心针般稳住了沈正风一颗无处安放的慌乱的心。 定定看着站在门口,半垂着眸的沈夏,沈正风手一挥,“明天你不用去一中了,我另外给你寻个学校。” 垂着眸沈夏抬头,眼底氲氤着一丝凉薄的浅笑。 “我去不去一中,你说了不算,秦程也说了不算。”她勾唇浅笑,焉坏焉坏地看着沈娅,“沈娅,你别惹我,惹烦了我,从一中退学的就该是你了。” 她气场太强,沈娅被她震得往后躲了躲。 丁璧君马上站了出来:“夏夏,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娅娅也是为了整个沈家好,秦家,不是咱们得罪得起的。” 沈夏不耐烦的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阿姨,你确定是秦少要我退学?” 被她这么一说,原就心虚的丁璧君心里咯噔了一下。 沈老太爷狐疑地朝她看过来,她马上毫不犹豫地道:“那当然,要不是娅娅替你在秦少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单凭退学,你以为就能让秦少息怒?” “哦,是吗?”沈夏弯了弯唇,好看的杏眼微微上挑,带着些许的睥睨。 丁璧君最不爱看她这眼神。 明明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还一副清冷桀骜的姿态。 “正风,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娅娅在秦少面前还有几分面子,她——” “沈同学,我今天的言行很是失礼,还请沈同学原谅。” 丁璧君的声音嘎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盯着沈夏点开的视频。 沈娅也愣了一愣,这声音——怎么那么像秦程? 可——秦程不是应该狠狠教训沈夏一顿吗? “夏夏,秦少今天叫你去赵记,是为了给你赔礼道歉?”沈老太爷精明的眸子盯着沈夏。 沈夏淡然点头,收了手机,“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再等一天。” 说完,也不管几人的表情,径直上楼。 沈家别墅一共三层,她的卧室在二楼。 一色粉系的布置,一看便知是比照着沈娅的房间安排的。 洗完澡,她刚往床上一躺。 【叮:系统提示,有人在查宿主身份。】 沈夏翻了个身,查她身份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秦五爷。 随他去吧,她如今的身份,就算查个天翻地覆,也就是乡村长大的土包子。 【叮:电脑已接入,宿主请上线。】 透明的屏幕呈现在半空,浅蓝色的光圈一闪一闪。 沈夏认命的起身,纤长的手指飞速滑转。 一头金黄大波浪卷发,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将手放在烈焰红唇边,隔着透明屏幕送给她一个飞吻。 “嗨,夏夏,好久不见。” 沈夏眯着眼笑了笑,和平常清冷的笑不同,现在的她,笑得十分灿烂。 屏幕里的女人见了,啧了声:“看把你高兴的,你这次,终于重生在自己的身体里了?” “可悠着点,别一小心又把自己玩没了。” 沈夏扯了扯嘴角,乌鸦嘴! “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夏夏,你可真没良心,你也不想想,我给你收了几次尸了。”大波浪嗔她一眼,妩媚地吐了一口烟圈。 沈夏抬手,作势要下线。 大波浪立马瞪圆了眼,语速极快,“老爷子受伤了,不轻。” “谁伤的?” 大波浪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还能来寻你?” “卫九呢?给老爷子看了没?”沈夏吸了口气,双眼有些红。 大波浪沉默了一会,明艳动人的脸有丝哀伤,“卫九伤得比老爷子更重。” “不过你放心,我把季时宴请来了,有他在,老爷子和卫九挂不了。”见沈夏双眼已变得腥红一片,大波浪急急开声。 沈夏眼中不正常的腥红慢慢褪却。 大波浪暗自松了口气。 就看萌萌哒那扁得不能再扁的身体,这妞再暴动一次,甭想再回来了。 “夏夏,你什么时候能来这边?” 大波浪给自己倒了杯烈酒,压惊。 沈夏烦躁的抓抓了头发,一脸的郁气,“有个隐藏任务,不好解决。” 正在喝酒的大波浪一个没忍住,喷了。 夏夏那个系统,是她见过的最坑爹的系统。 隐藏任务没完成,夏夏终此一生,都会被困在那一地不能离开。 不过,隐藏任务也有好处。 隐藏任务没完成,就算夏夏把人揍个半残,系统也不会将她强制送回去接受再教育。 有得有失。 否则以夏夏那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揍的暴力倾向,迟早又把她自己玩完。 “你这次的隐藏任务,又是什么奇葩任务?” 大波浪喝了一口酒,壮胆。 “自闭症,你会治吗?”沈夏满是期冀地看过去。 大波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夏夏,你是在开玩笑吗?” 让她治人,夏夏的智商是被这奇葩的隐藏任务给吞了? 沈夏不吭声,抬手,纤长的手指一滑。 屏幕消失,眼前清净了。 * 海城,岑家。 健身房里。 被揍得鼻青脸肿,一张帅气的脸变成猪头脸的岑烈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指控:“五叔,你这根本不是切磋。” 他五叔,打从洞北街回来就阴着一张脸,跟人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把他叫来这里,美其名曰切磋,结果,根本就是他单方面的挨揍。 他没做什么啊! 五叔拳拳到肉往死里揍他,他冤不冤! 秦五爷漂亮得人神共愤的双眼没了先前那股让岑烈头皮发麻的阴鸷,清亮了些,睥着他,“你这半年在海城做的混账事还少?揍你一顿让你醒醒脑。” 岑烈全身唯还能动的眼珠子转了转。 他这半年做的混账事是不少,可在京城时,他做的比这更混账,也没见五叔这么往狠里揍他啊! 借口,都是借口! 分明就是五叔的人查不到那个卖烧饼的,五叔就把这股气,发泄到他身上了! 有能耐去揍那个卖烧饼的啊! “不服?” 秦五爷瞟着岑烈转个不停以示抗议的眼眸子,凉凉地问。 岑烈身子一僵,在绝对的恶势力前低头,“哪能呢,五叔揍得对。” 秦五爷哼了一声。 心头那股子戾气,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 ------题外话------ 感谢猫窝亲送的鲜花和评价票,么么哒 大波浪的身份,亲们猜猜 a:异能者b:杀手c:生化专家d:军火商 猜中的亲,88潇湘币 没猜中的,10潇湘币 欢迎亲们踊跃参与, 群么么 017 不感兴趣 翌日,清早。 沈夏下楼后,坐在餐桌边的一家四口齐齐抬头。 高坐主位的沈老太爷难得和蔼地招手:“夏夏,快坐下。” 丁璧君的脸沉了沉,扯了扯嘴角,“娅娅,你小姨由国外给你订了台贝希斯坦钢琴,你可不能辜负你小姨这番心意。” 沈娅信心十足地点头:“妈,你放心,今年我一定把奖杯捧回给小姨。” 沈老太爷的注意力立时被转移过去,“娅娅,上次你只得了第五名,这次,你有信心拿第几?” 沈娅偏着脑袋想了想,到底没敢打包票,“爷爷,第三名应该没问题。” “行,有志气,娅娅,你要是真拿下第三名,爷爷给你沈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沈老太爷笑呵呵的许下承诺。 沈正风和丁璧君双双喜出望外。 别看沈正风如今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可集团的大权,还是掌握在老太爷的手里。 这些年,二房那边出了个能干的沈慎,隐有压制他们长房的趋势,若是沈娅能得到老太爷赠予的百分之五股份,二房那边就不足为惧了。 父母的心思,沈娅一无所知,她瞥了一眼埋头喝粥面色淡淡的沈夏,红唇微抿,笑道:“爷爷,三妹既然回了沈家,是不是也该给三妹请个钢琴老师?” 沈老太爷听了笑着点头:“是该请了,正风,你看着安排。” 在沈老太爷看来,请个钢琴老师用不了多少钱,不然,同样都是沈家小姐,长孙女名声在外,次孙女若是连皮毛都不会,没脸的也是沈家。 沈正风和沈老太爷同样的心思,遂点头准备应下。 沈夏将筷子一放,清亮的杏眼含着三分冷意,“不用,我对钢琴没兴趣。” 沈正风沉了脸,耐着性子劝:“夏夏,爸没想让你学得跟你姐一样,你就随便学学,会就成。” 现如今的名媛,哪个不学这些? 他不求这个女儿能跟娅娅一样给他挣脸,但至少也不能给他丢脸。 沈夏按了按眉心,仿佛这样就能按去即将暴走的情绪。 “我再说一次,我没兴趣,请不请是你们的事,我不会学。”说完,转身就走。 她怕再呆下去,会按不住身体里的暴力倾向。 丁璧君心里笑成了一朵花,脸上却是一副委屈的姿态,“爸,正风,你看看她,这什么态度?娅娅可是为了她好,可她呢?一点都不领情。” 沈老太爷也有些不高兴,但想想昨晚秦少给沈夏赔礼道歉的视频,老太爷还是把心头那点怒气按了下去。 “随她吧,她刚来,还没适应城里的生活。” 沈老太爷一锤定音,丁璧君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驳沈老太爷的脸。 沈娅则有些遗憾。 她提议给沈夏请钢琴老师可不是出于什么姐妹情深的好心,她不过是想让沈夏衬托她的优秀。 可惜的是沈夏不上当。 不过也没关系,等她拿了国际音乐比赛的第三名,优秀的她将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而沈夏——将会被碾压在最底层苦苦挣扎。 * 海城一中的早会,和寻常学校没什么两样。 一番激动人心的鼓励之后,本该散场上课,当轻易不出面的季副校走上讲台后,台下的学生们立马安静下来。 “这两天,学校校园网的论坛上,出现在些极不好的言论,在这里我劝告大家,不要因为不是事实的事情,就发表一些会伤害旁人也会伤害自己的言论,一中,是学习的地方,网暴是一种不可取也不可犯的行为,现在,有请高一七班的阮燕燕同学上台。” 阮燕燕在一中所有学生的注目中,羞恼的走上讲台。 “我是高三七班的阮燕燕,昨天,我对我们班的沈夏同学说了一些很不好的话,经过商校长的教育和批评,我意识到我所犯下的错,在这里,我向沈夏同学赔礼道歉,沈夏,我错了,请原谅我。” 说完,她匆匆弯腰之后起身,逃一样的走下讲台。 台下,整个海城一中的学生们,顿时沸腾起来。 阮燕燕的背景,一中的学生基本知道,能让阮燕燕走上讲台,当着所有学生的面给她赔礼道歉,新来的沈同学,真的只是一个乡下来的插班生吗? “有错就改,善莫大焉,希望你们,都吸取阮燕燕同学的教训,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季老总结了一句,挥手示意学生们回各自的教室。 学生们很快就回了各自的教室。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高一七班的学生们,一个个面色复杂的看着倚着墙,一手插兜,一手支着下巴的沈夏。 昨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那时,谁都没有相信沈夏的话,谁都不认为,沈夏能做到让阮燕燕给她赔礼道歉,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有个当检察长的爸爸,还有个最高司法院院长大伯的阮燕燕,竟然真的因为她昨天的话,不得不给沈夏赔礼道歉,而且是以这样隆重的方式。 “曲少,你听说了没?昨儿晚上,秦程带着一帮人去了赵记,竟然是为了给沈夏道歉。”方梁踢了踢曲君歌的椅子,一脸兴奋的表情。 曲君歌神情复杂地朝沈夏那边望了一记,淡淡道:“方梁,放弃吧,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方梁愣了愣,摸了摸头上的短发,闷闷地道:“我也没要怎么她啊?我就是觉得她和大家都不一样,很与众不同。” 那边,阮燕燕四周,也围了一群人。 “燕燕,她到底做了什么?你干嘛要给她赔礼道歉?”和阮燕燕关系最好的刘小英低声问。 阮燕燕晦暗的眼神闪了闪,意有所指地压低声音:“她长得漂亮,自有人帮她出头。” 刘小英双眼顿时一亮,“我就说呢,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就这么硬气,原来是有后台啊。” “燕燕,帮她出头的人,什么身份啊?连你都得低头。”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瓜子脸女生,很是好奇地问。 阮燕燕阴着一张脸,没好气地回她:“我哪知道?反正看上去挺老又挺有钱的。” “哎,昨天校里来了辆豪车,不会就是冲着沈夏来的吧?”有个看上去挺机灵的女生,一脸恍然地道。 “那车我知道,科尼塞克one1,光车就要上亿,还挂的京城的车牌。”苏南一脸仇视的表情,“有钱人嘛,都喜欢保养漂亮女学生。” “你们有完没完?”方梁听得恼火,一踢凳子站起来。 ------题外话------ 正确答案是b,其实写得很明显了,大波浪说让她治人,沈夏的智商莫不是让奇葩隐藏任务给吞了? 一个杀手,让她治人…… 没猜对的亲们也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卫九的身份 a:异能者b:杀手c:生化师b:军火商 猜中的,88潇湘币 没猜中的,10潇湘币 谢谢楼卿岚送的评价票,么么哒 018 不要命的妞 原本喧哗的教室因为方梁这一嗓子变得异常安静。 一手支着下巴的沈夏偏了偏头,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又转过去。 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不值得她付出精力应付。 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治好乔灵儿的自闭症。 困在这小小的海城,m洲的事,她束手无措。 这世上,能在卫九的眼皮底下重伤卫九和老爷子的人,她实在想不出是哪方势力。 愈想愈烦。 一烦就躁得不行。 手痒,想揍人! 对于同桌不同于常人的沉默,宁小芸很担心。 寻常女生,听见这些不好的言论,大抵都会愤恨和伤心,可她这位新同桌,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就像被人议论的,并不是她。 在宁小芸看来,新同桌大概是太伤心了,所以才会沉默以对。 前人曾经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沈夏,你别听她们瞎说,她们——”宁小芸拉了拉沈夏的袖子。 沈夏霍然转头,一双眸子泛着异样的腥红,宁小芸手一僵,剩下没说完的安慰话语卡在了嗓子眼。 怎么办? 沈同学都伤心成这样了! 爱心爆棚的宁小芸还没想好怎么安慰新同桌,就见新同桌红着双眼道:“小芸,帮我请一天假。” 宁小芸呆呆的点头,“好。” 然后目送着新同桌双手插兜,痞帅痞帅的迈着长腿出了教室。 方梁转头看见这幕,也跟着出了教室。 “沈夏,你去哪?” 背后的声音带着丝关切。 沈夏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眯着眼看过去:“别跟过来。”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方梁神色黯然地看着她远去,追出来的曲君歌拍拍他的肩膀,“上课了。” * 盘龙山,海城死亡之山。 因着九曲十八弯的险峻山道,盘龙山一跃成为海城以及海城诸边城市地下赛车手的圣地,对于狂热飚车族来说,盘龙山,是他们的天堂,同时也是他们的地狱。 这里,狂热的飚车族们日夜不休的非法赛车,敢于来盘龙山非法赛车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一个个非富即贵,所以,明知这里有非法赛车,却无人阻止。 此时这条九曲十八弯的山道上,两辆明显改装过的豪车飞速急驰,上演着一场生死竞逐。 走在前面的兰博基尼面对第一个弯道并没有减速,而是一个极速滑翔,车身立刻发生漂移,车轮擦地,刮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绕过第一个弯道之后,驾驶兰博基尼的车手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再次加速,直接飚到一百八。 这样的速度,敢在盘龙山跑的,绝对都是拿命和死神起舞的亡命之徒。 兰博基尼的后面,紧跟着一辆同样改装过的布加迪威龙。 速度同样很快,也是一个喜欢飚车超过热爱生命的主。 布加迪威龙和兰博基尼的距离越来越近,布加迪威龙的车头已经追上兰博基尼的车尾,眼见就要狠狠撞上去—— 兰博基尼再次加速,引擎轰鸣的声浪在静谧的山间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喔靠,这哪来的妞,这么不要命!” 山顶,监控室里的男子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 ------题外话------ 正确答案是a:异能者 其实很明显了,医师是季时宴 卫九,是保护老爷的异能者,所以大波浪说老爷子伤了,夏夏第一时间会问卫九 今天的问题,布加迪威龙里男人的谁 a:秦五爷b:叶淮北c:江朝东d:向怀远 答对的,88币 没对的,10币 亲们继续哈 019 嚣张的女赛车手 “女的?你确定?” 原本兴趣缺缺坐在沙发上的叶淮北抬头,愕然地看着一脸兴奋得像嗨过头的向怀远。 向怀远激动的点头,“阿北,真是个妞,也不知打哪来的这么个不要命的妞,简直绝了。” 叶淮北挑挑眉,走过去,屏幕里,兰基博尼的驾驶坐上,虽不是很清晰,但绝对是个年轻的姑娘。 呵,竟然真是个女的! 细看一眼,那身影还有几分熟悉。 “远子,你有没觉得有点眼熟?”点燃一支烟,叶淮北看着屏幕问。 向怀远一愣过后摇头,“没啊,咱们认识的妞里面,谁敢碰这玩意啊。” 叶淮北笑了笑。 向怀远的话没错,他们几个人认识的女人,要么是大家名媛,名媛嘛,学的都是些能给她们长脸的琴棋书画等等诸如此类的;剩下的女人,则是那种用来玩的女人,这种女人,更加不可能碰这种拿命去博的非法赛车了。 “阿北,这妞太合我味口了,一个月之内,我要搞定这妞。”向怀远又欣赏了一下屏幕里兰博基尼炫酷的车技,信心十足地叫嚣。 叶淮北吐了一口烟,似是而非地道:“这辆车,比东子的车还要好,改装的人绝对比东子请的人还要在行。” 言外之意,能买得起这样的车,绝不是普通的人。 再加上,改造这车的人,比江朝东请的人还要在行,说明,那也绝对是个经常参加非法赛车的主。 前者倒没什么,海城有钱人多。 但经常参加非法赛车还能不进局子的,少之又少。 向怀远不是个蠢的,自然听得出叶淮北好心提醒。 他们这些人,很清楚,哪些女人能惹,哪些女人不能惹。 可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合他味口的女人,让他就这么放弃,实在有些不甘心。 摸了摸下巴,向怀远瞅一眼屏幕,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膀:“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不行。” 叶淮北没再劝他,话锋一转,“远子,烈子这几天干嘛去了?都不露面了。” “他五叔来了,他哪还敢放纵。”向怀远收了笑,语气略带同情。 叶淮北拿烟的手稍稍一顿,脑子里想起那晚倚着门,清贵出尘的男子,“那位,究竟什么来头?” 向怀远睁大了眼,“不是吧?阿北,你连他都不知道?” 叶淮北的脸沉了沉,带着些许的晦暗。 他是叶家私生子,近几年才得了势,自然不太清楚京城的局势。 一见他沉了脸,向怀远也知失了言,触到了叶淮北的痛点,忙赔上笑道:“阿北,那位,就是京城秦家的五爷。” 京城秦家叶淮北是知道的。 毕竟是掌着夏国军权和政权的第一家族。 秦家五爷,他虽然不清楚,可由向怀远这么郑重的表情来看,定是个不能惹的主。 可——这么年轻就能被人尊称一声五爷,怕还是沾了家族的光吧。 思及此处,叶淮北也就没了兴趣,左右,叶家也不准备进军京城分一杯羹。 “你说,要是东子知道他输给一个女人,会怎样?”看着屏幕,叶淮北悠悠地道。 向怀远愣了愣。 忽然有些担心。 他们四个人里在,就属江朝东地位最高,也最心高气傲,输给一个女人,江朝东倒也不至于因这这么点事就觉得丢了面子,他担心的是,万一江朝东也看上那妞了怎以办? 还没想出结果,眼角余光瞥到兰博基尼拐过了最后一道弯,闪电一般冲向终点,他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 隔着屏幕,巨大的轰鸣声刹车声,将飞驰与骤停演绎得淋漓尽致,只见兰博基尼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引来监控室外一阵热血沸腾的欢呼。 “草,这妞的车技,真是绝了!” 眼都看直了的向怀远,直接把叶淮北手中的烟抢过来,狠狠吸了口。 下一秒,他睁大了眼看着屏幕,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和恐慌,“阿北,那妞想干嘛?” 大马力引擎愤怒的咆哮,涡轮呼呼的喘息,泄压阀也传出一阵阵嗤咻嗤咻的声浪。 这一切,都代表兰博基尼的车主在加大马力。 不是已经到了终点? 不是应该下车接受众多赛车手们的欢呼吗? 她不下车还加大马力想干嘛? 向怀远的瞳孔紧紧一缩。 红色的布加迪威龙也朝着终点飞驰而去,就在这时,灿若骄阳的兰博基尼如脱弦之箭,毫不犹豫的照着红色的布加迪威龙狠狠冲过去。 疯子,这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以这样自杀式方式撞击过去的人,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这一刻,向怀远和叶淮北都屏了呼吸。 他们不敢想像,若是两辆车撞上去的后果! 看着照头撞过来的兰博基尼,江朝东脸色猛然一变,反应极为灵敏的他猛打方向盘,‘轰’的一声,车头撞上山壁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的车经过高强的改装,这样撞上去,车固然损毁严重,但能确保他的人安然无恙。 猛烈的撞击让他有些晕眩,等晕眩过去之后,他阴鸷的目光,朝外探去。 监控室里,向怀远和叶淮北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 他俩清楚的看见,就在东子的红色布加迪威龙撞上山壁之前,兰博基尼猛的刹车,堪堪抢在红色布加迪威龙撞上山壁之前。 也就是说,即便东子不打方向盘,兰博基尼的车主也根本不会撞上去。 兰博基尼的车主,分明就只是想吓唬或是嘲弄东子! 兰博基尼的车窗打开,纤细洁白的皓腕伸出来,对着红色布加迪威龙里面色铁青的江朝东比出一个极为嚣张的中指。 尔后,极速后退又向前,巨大的马力让引擎再次怒吼,整辆车呼啸而过,朝下山的路疾驰而去。 反应过来的向怀远和叶淮北相视一眼,大步迈出。 “东子,你怎么样?” 两人担心地看着打开车门迈出来的江朝东,不约而同地问。 江朝东沉着脸,“我没事。” 转身,朝监控室走过去。 宽大的屏幕上,兰博基尼有如在天空翱翔的巨禽一般,恣意而又张扬! “给我查,那该死的女人到底是打哪来的。” 盯着屏幕,江朝东的漂亮的桃花眼里蕴了丝冷光,看似散漫的语气中,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怒气以及不为人知的复杂。 ------题外话------ 正确答案c,江朝东 夏夏想揍人,江朝东当为首选 群么么 20 别动她 是夜,星光璀璨。 海城最有名的夜色酒吧,豪华包厢里,阴着脸的江朝东,一口气喝干杯中烈酒。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岑烈踢了踢向怀远的腿,轻声问:“东子怎么了?” 向怀远压低声音回他:“下午盘龙山来了个妞,赢了东子。” 岑烈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女车手?还赢了东子?正点不?” 一说到这个话题,向怀远情不自禁的激动起来,“没下车,不过肯定不差。” “东子就因为这不爽快?”岑烈有些不能理解,一块长大的狗肉兄弟,多少有些了解。 江朝东好面子是好面子,可并非输不起的人。 就算对方是个妞,也没必要一整晚都阴着一张脸不说,还灌酒。 “哪能呢,你不在,你是不知道那妞有多嚣张。”想到那伸出车窗外比出一根中指的手势,向怀远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嘴。 “怎么个嚣张法了?”岑烈被挑起了兴趣。 向怀远由兜里摸出手机,点开下载好的视频把手机扔过去,“你自己看。” “喔草,这妞,真是绝了!” 看完视频,岑烈两眼冒光,二话不说,先把视频发送到他自己的手机上。 向怀远喝了一口酒,笑得有些怅然,“是挺绝的,可惜,查了一下午,愣是没查出打哪冒出来的妞。” “还有你查不到的人?”岑烈有些讶然。 向怀远翻了个白眼,“要查到了,东子还能板着脸?” “东子不开心,把沈娅叫来啊。”岑烈不以为意地瞟他一眼。 江朝东喜欢沈娅的事,他们几个心照不宣。 虽然在他看来,海城第一美女沈娅也就那样,架不住东子把人看得跟宝似的。 向怀远摇头,“东子不让叫。” 正说着,江朝东把酒杯放茶几上重重一放,斜了岑烈一记道:“烈子,还是不是朋友?” 岑烈愣了愣,笑道:“东子,你这话问的,可真没劲。” “我也觉得没劲,你明知我讨厌沈家那私生女,为什么还要给她长脸?”喝得有些多的江朝东红了眼。 向怀远和叶淮北有些纳闷,沈家私生女,那肯定说的是沈娅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沈夏,那妞也是够狠,一烟灰缸直接把岑烈给砸得挂了彩。 就这样,岑烈还能给那私生女长脸? 两人齐齐看向岑烈。 岑烈有些心虚,眼神闪了闪,旋即又挺直了腰杆,“东子,这事你可真不能怨我,沈夏,是我五叔罩的人,别说我没提醒你,别动她。” 江朝东满是戾气的眼里有了丝惊疑。 秦五爷的名号,他如雷贯耳。 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会罩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 “烈子,你别是自己看上了那妞,抬你五叔的名号出来忽悠我们吧?”向怀远一脸不信地表情看过去。 岑烈翻了个白眼给他,“我是看上了没错,可你觉着,我敢拿我五叔的名号胡扯?”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向怀远便知道,岑烈还真没撒谎。 “她和你五叔,怎么就认识了?”叶淮北皱着眉问。 岑烈耸了耸肩膀,“我哪知道,反正,因为她,秦程那小子都让五叔给训了顿。” 乔灵儿被绑架的事不能往外说,这几个虽然是他朋友,可朋友和家人相比,自然家人更重要。 “我要动了她,你五叔还能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沈家私生女和我江家翻脸?”江朝东又灌了一口酒,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021 臭娘们,你找死 江家,在京城四大家族中占一席之地。 地位仅次于韩家之下,江家老爷子年轻时也在军部,和秦家老太爷称得上生死之交,两家曾动过联姻的念头。 只是秦家老大拒不接受秦老太爷的安排,而江家大小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联姻之事不了了之。 自此,两家的关系便不如从前。 虽然两家关系不复从前亲密,但两位老爷子健在一天,两家就不可能闹翻。 所以,江朝东才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岑烈皱了皱眉,难得正了脸色看着江朝东,“东子,咱们兄弟一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五叔那人特护短,你要真动了沈夏,秦家是不会和江家翻脸,但我五叔绝不会对你手软。” 江朝东的脸色变了变。 见他面色不好,岑烈又劝道:“东子,沈夏也没招惹你,小姑娘一个,你跟她有什么过不去的。” 江朝东喝了口酒,压下心中的不爽,淡淡道:“她是没招惹我,可谁让娅娅不喜欢她。” 得,这兄弟,掉进美人坑里了。 岑烈无语的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扯开话题,“下午那赢了你的妞,要是寻着了,你打算怎么办?” 江朝东愣了愣。 好看的眉峰皱了起来。 他只想着把人寻到了再说,可寻到了怎么办,倒还真没想过。 “我瞧那妞的车技,若是参赛,保不定能捧个第一回来。”岑烈也没继续追问,笑着试探。 向怀远听了也凑过来,“是啊,东子,我也觉得可以。” 叶淮北虽然没附和,却也觉得岑烈和向怀远的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在。 江朝东喜欢赛车,可年年都只拿个第二名。 第一名,永远都是深城的顾向西。 一来二去的,江朝东和顾向西的梁子就结下了,一年比一年深。 把顾向西从冠军宝座赶下来,成为江朝东的心结。 江朝东有些动心,但一想到兰博基尼下山前那竖起来的中指,脸色又暗了暗。 正想着,向怀远的电话响了。 “刚子,啥事?”向怀远按下接听,漫不经心地问。 也不知对面说了啥,就见向怀远猛地起了身,“在哪?我这就去。” 对面报了地址,他挂了电话,一脸激动地道:“走,去西山街。” 西山街,一辆哈雷机车,一辆宝马hp4race疯狂飚车。 黑色的哈雷机车上,纤细的身体微微上倾,闪电一般在车流中穿梭,一流的车技,和过肩的长发让来往的汽车纷纷为之侧目。 哈雷机车的前方,宝马hp4race机车上的男子狠狠咒骂了一声,再次加速。 两辆重型机车一路疯狂飙出西山街上了效区四安路,最终,宝马hp4race率先停了下来,男子脱下头盔,一脸阴沉地瞪着后面的哈雷机车。 哈雷机车一个紧急刹车,刺耳的声音震耳欲聋。 “臭娘们,敢盯着老子不放,你找死!”男子阴翳的双眼恶狠狠的看过去。 哈雷机车上的少女长腿一迈,头盔下的目光带着七分冷意,丝毫没有把男子的威胁放在眼中。 她缓缓摘下手套,往机车上一扔,缓慢而又优雅的动作彰显出她的从容。 022 远远不够 她摘下头盔,乌黑的发丝披散而下,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纤细而又英挺的柳眉下,有着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黑眸里七分冷三分傲,气势桀骜。 面色阴沉的男子惊艳地看着,蠢蠢欲动的念头冉冉升起。 长得漂亮的女人见得多了,可像这么年轻又这么冷傲的,还真让人稀罕! “小丫头,好好陪老子一晚上,老子心情好了还能放了你一马。”色欲熏心的男人舔了舔嘴唇,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对面的少女。 沈夏弯了弯唇,勾出一个轻蔑的弧度,笑容里带着三分冷七分匪。 她手腕一翻,一把镶着黑宝石的精致匕首出现在她心,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她眼底渐渐被不正常的腥红覆盖,微微上扬的唇角,似是绽开了一朵曼殊沙华。 “小丫头,你不会天真到你手里那玩意就能伤到老子了吧?”男人眨了眨眼,笑得猖狂。 她抬了抬眸,腥红的瞳仁泛起诡异的光芒,“吴林平,两年前你侥幸逃得一命,今天,我绝不可能让你再逃出生天。” 男人的面色一僵,两年前发生的事在脑海翻腾,那一天带给他的恐惧感他从来没忘过,可是,不可能的,知道那件事的人,只有他和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这个看上去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片子,她怎么知道? “你是谁?”看着一步步向他逼近的少女,吴林平竭力保持镇定。 沈夏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轻轻浅笑,“我是谁?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她披散的长发随风起舞,拂过面颊。 清脆而又冷然的声音,似玉石相击,于这寂静的夜色中飘荡。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心脏,吴林平的眼里,浮了一丝恐惧。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那女人,明明就已经死了! 就在那一晚,他亲眼看着汽车爆炸,亲眼看着那女人活活烧死! 更何况,就算脸可以去整,可年龄也对不上! 不管这小丫头是谁,她既然知道两年前的事,就不能留活口! 杀意一动,吴林平再不犹豫,猛地朝沈夏冲过去。 沈夏的身子朝一侧轻轻一闪,然后抬脚重重一踹。 扑了个空的吴林平只觉膝盖一阵剧痛,双腿一软,整个身子瘫倒在地。 ‘啊!’ 剧痛让他发出凄厉的哀嚎,看着偏着头含着笑意的少女,后悔和害怕,交织成一张密不通风的网,让他难以喘息。 沈夏半蹲下身子,冰凉的刀锋贴在他的脸上,冰冷的刀尖划过皮肤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身子紧紧缩成一团。 他心中后悔不迭,不该将人引到这见不到什么车辆的偏僻效区,这会子就算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我会慢慢折磨你,一刀一刀让你流血不止。”沈夏手腕一动,刀光一闪,鲜血飞溅。 沈夏眸中,腥红一片。 不够,远远不够! 这点痛,这点血,怎么对得住躺在病床上已经成了植物人的桑桑! ------题外话------ 昨天电脑坏了,所以断了更 对不住亲们了 023 秦少将,我是罗安邦 海城,s基地。 基地右侧是办公大楼,此时偌大的会议室里,身着军装的钢铁男人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神色肃穆地盯着主席位。 主席位上,身着黑色丝质衫衫的男人慵懒而又优雅地靠着椅背。 男人玉色容颜,气质冷傲。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像是无意识的轻轻叩着会议桌的桌面。 简单的动作,却让身着军装的钢铁男人们的心愈发沉重。 气氛紧张而又凝重,主席位上的玉色容颜的男人没有说话,但谁都知道,秦五爷很不爽。 五爷背后,偌大的屏幕上,播放着军事卫星拍摄到的场面。 那是年初,惊雷队的队长带领惊雷队员追赶一艘在大海里飞速行驶的快艇,双方发生枪战时的场景。 由播放的视频可以看到,那是一场不逊于好莱坞大片的惊心动魄的枪战,场面悲壮而又血腥。 被追缉的是被全球通缉的名为‘暗夜’的团伙首领及其心腹手下。 暗夜之所以全球臭名昭著,是因为这个团伙不单单绑票勒索,令人可恨的是,这个团伙拿到钱财之后根本不会放人,而是直接撕票,而让各国无奈的是,该团伙还是全球排行第三的军火商,拥有着全球最先进的武器和最恐怖的生化武器。 除了绑票和贩卖军火,暗夜还贩卖人口。 曾经有传言,暗夜团伙去了非洲某地,强行迫使当地的壮年男子开采钻石,而女人和儿童则被他们贩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商人,而最后,得了钻石的暗夜团伙,将整个部落的人血腥屠杀。 因为暗夜团伙的臭名,所以在一得知该团伙首领悄悄潜入夏国之后,夏国军部迅速做出反应,暗夜首领被逼无奈,只好带着手下上了快艇驶向公海。 军部授命惊雷队用直升机追击快艇,暗夜首领自然不甘束手待毙,他用rbs-70击中惊雷队两架直升机,直升机在空中爆炸的场面,让在座铁骨铮铮的军人们无不默哀。 出于对剩下的惊雷队成员的安全考虑,军部不得不下令,让惊雷队停止追击。 而暗夜首领,则带着他的手下由公海驶进了m洲的海域。 众所周知,m洲是全球通缉犯的天堂。 即便强大如夏国,亦不可能去m洲追捕暗夜团伙首领以其手下。 惊雷队六位队员葬身大海,而暗夜首领却逃出生天。 沉重的代价,没能换来应有的公道。 画面,定格在快艇驶入m洲海域的那一瞬。 秦五爷的手,不再轻叩桌面。 他眼皮一抬,眸中冷意森森,“明知暗夜拥有全球最先进的武器,r-36是让你们用来看的吗?” 身着军装的男人们纷纷垂头,这次的部署,的确有错。 葬身大海的六位惊雷队员,不是死在暗夜团伙的首领手中,而是死在他们错误的分析和自大的部署之下。 笃笃笃! 正在此时,会议室门口传来几声轻轻敲门的声音。 “进来!” 秦五爷冷然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身着迷彩军装的国字脸的男人,迈着坚毅的步伐走进来,他先对着会议室所有人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才道:“报告秦少将,我是惊雷行动队队长罗安邦。” ------题外话------ 暗夜团伙的首领,不是炮灰配角 以后的文,会有很多他和五爷还有夏夏的故事 现在,算是一个伏笔 这两天更的不多,让亲们失望了,对不起哈 谢谢所有追文的亲 谢谢猫窝亲的花花 然后:此文微科幻带异能加无逻辑 文中军事知识皆是某度而来 当不得真 看看就好 024 绝非普通人 秦五爷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罗安邦,道:“说吧,查到了什么线索?” 罗安邦的目光朝在座诸位身上环视一圈后道:“秦少将,我想单独向您汇报。” 会议桌两边的军官们闻言有些愕然,又有些不满。 坐在这里的,都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罗安邦这样,属于越级上报,也说明,他不信任他们这些人,所以要求单独汇报。 区区一个行动队的队长,这样的行为,可以称得上很无礼了。 秦五爷的手又开始轻叩桌面,审视的目光,落在在座诸位军官身上。 一股子凛冽的寒气,漫延开来。 “你们先出去。”半晌,秦五爷淡淡的声音响起。 军官们虽有不满,却不敢违抗,纷纷起身,鱼贯而出。 “说吧。”人走完之后,秦五爷淡淡看着罗安邦。 罗安邦抿了抿唇,刚毅的面容有了丝悲愤。 “秦少将,经过我多方查证,暗夜首领潜进我国,是海城军方有人里外应合,为的是盗取一份s级的军事机密。” 秦五爷浓眉轻挑,沉声道:“罗安邦,你知道你现在所说,代表着什么吗?” 罗安邦郑重点头:“秦少将,我清楚,我也并非无的放矢,这里面,是我搜查到的证据,虽然不多,但绝对可以证明,海城军区,有人叛变。”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u盘递过去,又道:“秦少将,我请求,请您允许我前往m洲。” “你想以什么身份前往m洲?”接过u盘,秦五爷不动声色地问。 “如果秦少将可以,请替我安排一个通缉犯的身份。” 回应他的,是秦五爷的手轻叩桌面发出来的声音。 良久,秦五爷抬眸,“回去,安排好了我会通知你。” “谢谢秦少将。”罗安邦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大步迈出。 端详着手中的u盘,秦五爷的眸色,逐渐冷凝。 海城军区,的确有人叛变。 只是他没想到,是冲着s级军事机密文件而来。 s级军事机密文件,是他大哥亲自批示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海城军区并没有权限接触,也就是说,一定是帝都军区有人泄漏了风声。 这足以证明,帝都军区也有人叛变,且职位还不低。 这些年大哥二哥韬光养晦,倒让有些人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突兀的铃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按下接听。 “秦少将,我是猎狼,有件事,需要您亲眼见过之后再处理。”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重。 猎狼,专管特别案件,处理寻常人所不能处理的棘手案件,若连他都不敢决定,说明他说的事,一定特殊到很严重的地步。 “在哪里?” 对面报了地址,秦五爷起身,大步迈出。 半个小时后,海城秘密研究所。 透明疗养箱里,一个已经称不上人的肉体浸泡在药水中。 “秦少将,这人身上的骨头被人反复打断再愈合,那个折磨他的人,并不想他死,只想将他折磨得崩溃。”一头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眼中闪灼着异样的亮光,紧紧盯着药水中的肉体。 “秦少将,我可以肯定,折磨他的人,绝非普通人。” 025 被调戏了 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代号猎狼,夏国特属秘密研究所所长。 能被他称为绝非普通人的,那一定就不是普通人。 再说了,全身骨头被打断然后愈合然后再打断再愈合这样不断循环还不让人死,非得吊着他一口气让他受罪,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事。 猎狼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他道:“五爷,这个人,您一定要找到,这人就算不是异能界最强的,也一定异能界最变态的。” 把人折腾这样吊着一口气不让死,就算是他,也没见过这样变态的行为。 秦五爷双眸微眯,略带一丝厌憎地打量着透明箱里的肉体。 尽管那张脸被毁得谁也认不出那是一张人脸了,可就一眼,他就辨别出这人的身份。 吴林平,暗夜五大堂口的风堂副堂主。 虽然暗夜团伙臭名昭著,也不得不承认,暗夜的成员,个个都本领非凡,更别说是一堂副堂主。 这样厉害的人,却被人折磨成这副模样,可想而知,那折磨吴林平的人,有多厉害。 海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厉害的人? “开门。”眉头轻挑,秦五爷淡声吩咐。 猎狼眸中闪过惊喜,左手往一个红色开关按下去。 浸泡在药水中的肉体缓缓上升,浮出水面,透明的疗养箱也缓缓打开。 秦五爷长腿轻抬,迈了进去。 猎狼紧紧跟上。 秦五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吴林平面目全非的眉心。 凌乱的画面一帧帧快速跳跃。 随风起舞的发丝,一双腥红而又美丽的双眼,翻飞的刀光,纤细的手腕,飞溅的鲜血和凄厉的哀嚎声,交织成一个血腥暴力的视觉盛宴。 不够,远远不够。 轻轻的低喃,伴随着轻浅的笑声。 隐隐约约中,他似乎看到那微扬的唇角,绽开了一朵无比妖艳的蔓殊沙华。 陡然,一双腥红的双眼突兀的放大,呈现在他脑海深处。 剧烈的痛楚传遍整个大脑,他情不自禁的缩回手,踉跄几步,他轻咳几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五爷,你伤得重不重?”一边看得分明的猎狼快速上前,愕然地扶了一把。 啧啧,也不知是什么变态,竟然能反噬五爷的探视! 秦五爷掏出方帕,慢条斯理的拭去唇畔血迹,淡然道:“无妨,一个恶作剧罢了。” 猎狼有些傻眼。 这位爷都伤得溢了血,这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 不过,这不是眼下他该关注的重点。 “五爷,看到了没?是什么人?”他迫切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期冀。 秦五爷眸光一闪,“是个女人。” 女人? 猎狼怔了怔,旋即兴奋地问:“五爷,看清楚了没?多大?漂亮不?” 一侧戴着眼镜鹅蛋脸的小秘书翻了个白眼。 堂堂秘密研究所的所长,您该关注的是这个吗? 秦五爷轻飘飘的瞟过去一眼,猎狼头皮有些发麻,摸了摸鼻尖,讪讪地解释,“五爷,您别误会,我只是想着,这么变态的手段,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干的,所以这才有些惊讶。” 秦五爷掀了掀嘴皮,呵呵一笑。 “没看清她的脸,不过年龄应该不大。” 没看清? 猎狼的嘴张了张,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五爷的精神力强大到近乎变态,如果连五爷都没能看清那女人的脸,那女人,精神力得有多强大? 变态,果真是个超级大变态! 出了透明房,猎狼问:“五爷,这位的身份是?” 就算看了太多受罪的,但对于疗养箱里那一位,猎狼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同情了一把。 怎么就招惹了那么一个超级无敌的变态女人,那样的罪,可真没有几个人能熬得住。 “吴林平。”秦五爷走到一边,优雅而又细致地冲洗着双手。 吴林平? 猎狼双眼瞪得老圆,不会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暗夜团伙的风堂副堂主吧? 冲完双手的秦五爷又拿出一块方帕,缓缓拭着水渍,给了猎狼肯定的答案,“你想的没错,就是他。” 得到确定的答案,猎狼心里那点子同情不冀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天道轮因,报应不爽。 丫的做尽了缺德事,沦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五爷,要不要把他撤出疗养箱?” 这样的人渣,不值得救。 秦五爷晃他一眼,摇头,“别让他死了。” 猎狼抽了抽嘴角,五爷的话,他懂。 别让吴林平死,不是五爷好心,而是要吊着吴林平的命,让他日日夜夜继续受这份罪。 “五爷,你的伤,真不要紧?”问完了想要知道的,猎狼转头担心地看着秦五爷。 秦五爷略略一顿。 眸中闪过一丝晦暗莫名的诡光。 那双腥红的双眼占据他整个大脑时,他隐约听见,对方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戏谑的声音环绕他整个神经。 “哟,长得真不赖!” 生平第一次被个女人给调戏了! 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可是——他不但没有心生反感,反而,竟隐隐有种期待。 他想,亲手揭开那夜幕之后的层层面纱,看看,敢调戏他秦祈川的女人,究竟是谁! 久久没有得到五爷的回答,猎狼的脸变得有些白。 这位爷,不会伤得很重吧? 要是这位爷真伤得重,他猎狼有十条命,也不够抵啊! 被神精力反噬的后果,别人不清楚,他再清楚不过了。 正担忧着,清脆的铃声响起。 他立马朝身侧个子小巧的秘书瞪过去:“都说你几次了,工作的时候手机要调静音。” 小秘书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委屈地瞪回去,“我关着机呢。” 被怼回去的猎狼一哽,手往兜里摸去。 别是自己的手机吧? 转头,就见矜贵的五爷拿着手机,按下接听,“什么事?” “五叔,我求你件事。” “说。” “五叔,你帮我查个人吧,那姑娘可厉害了。” 话筒那头,见五叔没有一口拒绝,岑烈心中一喜,滔滔不绝地道:“五叔,你不知道,那姑娘的车技,简直就是绝了,那胆色,也绝了。” 对面没有声音,好在电话也没传来‘嘀嘀’的挂断声。 半晌,清冷的声音传来,“怎么个绝法?” ------题外话------ 有亲在看吗? 哎。。。。。 气馁。。 026 图谋更大 沈家。 丁璧君抬腕看了看手表,故作讶然,“正风,这都十点了,夏夏还没回来,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看着财经报的沈正风放下手中报纸,看向沈娅,“娅娅,给你三妹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 沈娅乖巧地点头,拿起手机拨出去。 电话响了,却无人接听。 断线之后,沈娅咬着唇,“爸,三妹不接电话。”犹豫了一会,她又道:“爸,我听三妹班上的同学说,三妹一早就请假没上课,许是有什么急事。” 沈正风皱眉。 沈夏才刚来海城不过几天,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能有什么急事? 他费了好大的心思,托了好多人才把她塞进一中,不指望她能考得有多好,别给他丢脸就行。 可她倒好,一整天不上课,这么晚也不归家,像话吗? 愈想愈不满意。 沈正风拿起手机,拨出去。 这一次,对面接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沈正风不耐烦地问。 “我在找房子。”沈夏的声音很淡。 找房子? 沈正风愣了愣,眉头皱得更紧,“你找房子干嘛?” “我要把外公接过来。” 对面回得很干脆,沈正风憋着的气突然就消了。 是他对不住这个女儿,长到这么大,才把她接回沈家,她不放心她外公一个人住在乡下,想把她外公接来海城照顾,从这一点,是个孝顺的。 “钱够不?”他问出去之后,又觉得不妥,补上一句,“你先别找了,爸明天给你买个房子。” 一边竖着耳朵听的丁璧君脸色阴沉下来。 这才来几天,就哄着沈正风给她买房子,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沈氏集团的股份也分她? 凭啥啊? 她丁家出钱出力,沈氏集团才得以上市,一个什么都没付出的私生女,凭啥享受这些富贵? 她张了张唇,刚想出声,坐在她旁边的沈娅手快,轻轻扯了她一下。 丁璧君转过头看着女儿,沈娅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动怒。 原本急怒攻心的丁璧君,瞬间就冷静下来。 多年夫妻,沈正风这个人,她还是很了解的。 他如今心里,对沈夏有着三分愧疚,所以才想拿钱去弥补这份愧疚。 她若是小气到连栋房子都拦着不让送,不但会让沈正风心里对沈夏的愧疚更深,连带的,还会觉得她这个沈家大夫人心眼小不容人。 罢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过是个房子罢了,能值几个钱! 压了气,丁氏闭了嘴,只眼底却闪过一丝戾气。 最好——那丫头得了房子就收手,不然,伸得太长的手,她会狠狠剁了。 沈夏不知说了什么,沈正风的眉皱得更紧,“租的房哪有买的好,你听爸的,房子的事你不用愁,爸给你买。” 丁璧君唇角翘了翘,有些不满,但更多的却是恨。 本来,让她接受沈正风有个私生女就已经让她够难堪了,现在,沈正风还上赶着给私生女买房子,倒是她小瞧了那丫头,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是好手段! 没多久,沈正风面色怏怏的挂了电话。 丁璧君收拾好心中的怨怒,一脸端庄大度的看过去,“正风,我三哥那边,正好有新楼盘开售,要不我和三哥打声招呼?” 沈正风脸色稍霁,轻轻摇头,“不用,她说已经租好了。” 丁璧君有些愕然,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一栋房子,还满足了不沈夏和她外公的胃口,看来,她所谋的,一定更大! 027 她就是我感应到的女人 宽大的投影屏上,精彩绝化堪比好莱坞大片的飚车技术看得猎狼两眼冒出森森绿光。 画面最后定格在纤纤素腕和高高竖起的中指,即便隔着屏幕,也挡不住驾驶兰博基尼女车手张扬的气势。 套用岑烈的话说,这姑娘,真是绝了! 胆大不说,车技贼好也不说,关健是,这姑娘,她完全不怕死。 “五爷,这姑娘,你考虑要不要招来咱们研究所。”眼冒绿光的猎狼紧紧盯着屏幕。 靠着沙发的秦五爷一手轻轻叩着桌面,一手支着下巴,慵懒地看着屏幕那纤细手腕。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秦五爷轻轻一滑。 “五叔,你看过我发的视频了吧?我和你说,这个还不算什么,我再给你发份视频,那才真叫绝。”岑烈兴奋得像打了鸡血的嗓门让秦五爷略有些嫌弃。 挂断电话,点开岑烈发送过来的视频。 投影屏上,两辆机车灵活的穿梭在车流之间,惊险的程度比刚刚那份视频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前面机车上的骑手,秦五爷的脸色,凝了三分暗。 吴林平! 被追的人是吴林平。 也就是说,后面那骑着哈雷重机车的人,就是他感应到的女子。 同时也是将吴林平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变态。 当然,也是那个敢反噬他的探视还调戏他的女人! “五爷,这姑娘,咱们一定要招过来啊。”看着视频的猎狼,热切而又期冀地看向秦五爷。 秦五爷好看的手揉了揉眉心。 瞥了一脸兴奋的猎狼一记,淡淡道:“她就是我感应到的那个女人。” 猎狼愣了愣,先有些不敢置信,随后又兴奋地一拍掌,“五爷,我就说了,这绝不是普通人吧,你看这姑娘这车飙的,完全没把她自己的命当回事,她要不是异能人,她敢吗?” 一侧的小秘书扁了扁嘴。 这是堂堂秘密研究所所长该关注的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查出视频中哈雷机车手的身份吗? “去查吧,查到了她的身份,你要是能把人说服,随你。”秦五爷晃了一眼投影屏,漫不经心地道。 “好呃,五爷,说定了啊,可不能反悔。” 猎狼迫不及待的应下。 秦五爷又揉了揉眉心,似乎这样就能将那点倦意消退。 耳畔,似有清脆中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 “哟,长得真不赖。” 目无法纪又张扬得可爱,像养在京城的那只金吉拉。 看着温驯,炸毛的时候,就能狠狠挠你一爪子。 呵呵! 一丝浅笑,由秦五爷唇角溢出。 猎狼身子僵了僵,颇有些意外地转头看过去。 这位爷,竟然笑了? * 夜色酒吧。 无功而返的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 “我靠,我敢担保,西山街那飙机车的姑娘,绝对就是盘龙山那个。”最激动的当属向怀远。 拿着手机看得两眼不眨的他,喃喃地道:“女神,这姑娘,绝对是我的梦中女神。” 岑烈毫不客气的一脚踢过去,“你上个月还说沈娅是你梦中女神。” “沈娅哪能和——”口快的向怀远反应过来,忙收了声,讪讪地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朝东,见他似乎并没听到,这才松了口气。 028 五叔翻脸六亲不认 异常安静的江朝东,在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头盔下飘飞的发丝,和黑色哈雷几乎融为一体的纤细身腰,帅气而又酷得要命的车技。 这一切,让他内心深处隐隐升了一股无比热切的渴望。 他想要知道头盔下的她,究竟长着怎样一张脸。 他想要知道,一个女人,怎么就能这么不怕死! 他见过的女人多不胜数,楚楚可怜的、明艳动人的、娇俏活泼的,多才多艺的,可没哪一个像视频里这个女人一样,敢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什么样的环境,才会养出这样性子的女人? 那边,向怀远踢踢岑烈的脚,“烈子,你五叔,能不能查出这女人的身份?” 注意力霎时被吸引,江朝东朝岑烈看过去。 岑烈灌了一口酒,笑得那叫一个浪荡,“那当然了,我五叔要是查不出来,整个夏国,就没人能查出来。” 然后又灌了一口酒,斜着眼看向怀远,笑得很贱的道,“不过,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五叔查出来,我也不会告诉你。” 向怀远顿时跳了起来,“烈子,是不是兄弟?” 岑烈不为所动,“这女人我看上了,兄弟妻不可戏。” 江朝东脸沉了沉,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身子往后一靠。 向怀远气得笑了,瞪着岑烈:“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跟我抢?” “女人是多,可这样的女人,我稀罕。”岑烈满不在乎的顶回去。 向怀远还想说,叶淮北慢悠悠地插上一句,“争什么争?万一这妞长得跟远子那高妹妹一个样,你们也争?” 一听他说到自己那个高妹妹,向怀远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高清芸,听名字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可人嘛,简单三个字可以代表,高大壮。 可怕的是,他这高妹妹,打从第一眼见到他,就缠着不放了。 他妈还说,高家和他家门当户对,娶妻娶贤。 吖吖个呸的,对着高大壮那脸那身材,他硬得起来才怪! 同样面色不好的,还有岑烈。 第一次看到高妹妹时,他和向怀远搂着几个海城大学的系花亲得热火朝天。 高妹妹带着人冲进来后,二话不说先甩了系花们一耳光。 那彪悍的架势,让他小弟足足三天没能抬起头,也因此,被嘲笑了好几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脑子里想了想一个高大壮骑着哈雷重机车的画面,岑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罚酒,阿北,你自罚三杯。”向怀远倒了三杯酒,愤愤地看着叶淮北。 叶淮北爽快地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接下来,谁也没再提高大壮和机车女,喝得酣畅。 唯一喝得不酣畅的只有江朝东,几个人都知他心情不爽,也不惹他。 喝到一半,江朝东的手机响了。 眼尖的向怀远瞄到‘娅娅’两字,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东子,你家宝贝的电话。” 江朝东放下手中的酒杯,按下接听,“娅娅,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声音温柔似水。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江朝东的脸阴了三分,语气中透着一股为难,“娅娅,沈夏的事有点棘手,我这边也有点事忙,等忙完了,我再想办法。” 原本正在嬉闹的岑烈,听到沈夏两字顿时安静下来,等江朝东挂了电话,他正正经经地看着江朝东,“东子,你听我一句劝,别去招惹沈夏,我五叔那人,翻起脸来,六亲不认。” 江朝东瞟他一眼,“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 029 示威 海城一中,高一七班。 从进了教室,沈夏就趴在桌上,一副精神不济的状态,数学老师抱着一叠试卷走进来,沈夏依然趴着。 等到前面的同学将试卷传到她桌上,她才懒懒的直了腰。 拿起试卷粗略浏览了一遍,她拿起笔,唰唰几下之后就放了笔,支着下巴靠着墙睡觉。 数学老师双目四顾,一眼瞅到支着下巴在睡觉的沈夏,眉头皱了起来。 这新来的沈同学,也太不像话了,考试都还在睡觉。 他走过去,轻叩沈夏的桌面,“沈同学,你试卷做完了?” 沈夏抬起头,一双眸子遍布红丝,呈现出一缕病态。 数学老师略愣,这是生病了? “沈同学,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去校医务室。” 沈夏摇头,“李老师,试题会的我都做了,剩下这些,不会。” 她说的很干脆,丝毫没有因为不会而觉得羞耻,从没遇到这样直白学生的李老师有些无语,想了想道:“不会的,下课以后多问问你同桌。” 沈夏乖巧的点头,李老师没再说什么,走回讲台。 精神不济沈夏却再也没有了嗑睡,转头,看着窗外。 下课铃声响了后,宁小芸凑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夏夏,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本想摇头的沈夏,在宁小芸关切而又担忧的眼神下鬼使神差的点头。 校医务室在校园的右侧,要经过蓝球场。 她和宁小芸走过去时,蓝球场上,十来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正打得起劲。 “秦少,高一七班那个姓沈的乡下土包子在那里。”瞥到沈夏和个女生走过来,眼尖的向风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 赵记大排档的事,因为沈夏,他们这些校霸,面子里子丢得干干净净,哪能轻易放下。 秦程侧头看过去,眼里闪过一丝恶意。 手里的蓝球,用力一抛,直奔着沈夏而去。 这一球砸过去,不会出人命,但绝对不会好受。 就算五叔问起来,他也可以用失手推卸。 打蓝球嘛,推来攘去的,球出了场正好砸到人,正常。 一众男生的视线,随着砸过去的蓝球浮动。 啧啧,也不知这俩女生,怎么就惹了秦少不高兴,这一球砸过去,皮粗肉厚的他们尚且都会觉得痛,更别说两个细皮嫩肉的女生了。 正听着宁小芸热心替她解说校园二三事的沈夏,在蓝球将要砸在她身上之时,双手无比快速的一抱。 蓝球场上的男生,原本预期看到一出被蓝球砸到哭得梨花带雨的戏,结果却大出他们意料。 那女生的反应,也太快了吧? 秦程脸上的笑意,在看到蓝球被沈夏牢牢抱住后消散。 场外,沈夏一只手转着蓝球,清冷的眸子含着三分冷意看着场内的男生。 向风朝身侧的男生瞪过去,“还愣着做什么?去把球拿回来啊。”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生小跑着出了蓝球场,略带三分歉意地看着沈夏和宁小芸,“两位同学,对不起,这球能还我们吗。” 宁小芸皱着眉:“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刚刚要不是夏夏反应快,这一球砸过来,会把人砸伤的。” 男生红着脸,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单手转着蓝球的沈夏,了然的目光看向场内僵着一张脸的秦程,勾唇冷笑。 一手拉着宁小芸,一手转着球,头也不回的往校医务室的方向走。 被扔在原地的男生,愣了愣,跟上去:“两位同学,球你还没还给我们呢。” 他话音刚落,就见前面的女生手一扬,蓝球朝场内滑过去。 ‘砰’一声,正中篮筐。 这一幕,让蓝球场内的男生们瞠目结舌。 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反手扔的,结果还扔中了! 这什么臂力? 就算是巧合,也未免太准了! “我靠,这哪来的女生,这么猛!” 一男生情不自禁的惊呼,秦程盯着沈夏的背影的双眼,微微眯起。 030 高岭之花 沈夏和宁小芸迈进校医务室后,眯着眼打嗑睡的老校医顿时来了精神。 “这位同学,可不能仗着年轻就熬夜,你得按时休息知道了吗?”老校医看着沈夏那双遍布血丝的双眸,摇头劝导。 沈夏垂着头,也不知有没的听进去,老校医摇摇头又道:“把胳膊伸出来,抽个血检查下。” “不用,您给我开点安神止痛的药就行了。”垂着头的沈夏抬头,看了老校医一眼。 老校医被她这么一看,还想劝的话就咽了回去,摇着头坐下去,提笔唰唰开了方。 拿完药出了医务室,抱着双手靠墙而站的秦程,双眼扫了过来。 “沈夏,你反手扣球,几个意思?” 沈夏脚步一顿,唇角微勾,“瞎扔的,怎么,中了?”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憋了一肚子气的秦程有种一拳打到棉花团里的无力之感。 他不是傻子,沈夏那一记反手扣球,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瞎扔的。 可让他相信一个女生,隔那么远,反手扣球还能中,这更有些不可思议。 “没事了?没事就让开,别挡道。”秦程的面部表情很丰富,沈夏抬腕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 一侧的宁小芸倒吸了口凉气。 沈同学可真是大无畏,敢对秦少这样说话的同学,要么退校了,要不转校了。 “夏夏,咱们从那边也可以走。”宁小芸拉了拉沈夏的手。 沈夏反手将她的手拉住,丝毫不惧地看着面部表情丰富的秦程。 “沈夏,若这是你想吸引我注意的手段,那么,我告诉你——” “停。” 沈夏冷冷开声,清冷的眸子看着一脸兴奋的秦程,淡淡道:“秦同学,你觉得你和你五叔相比,谁更帅?” 秦程脸黑了黑,虽然他万般不想承认,可他五叔那脸,他的确比不上。 可他五叔长得好,和他说的,有关系吗? 脑子一动,他不由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夏,“沈夏,你竟然觊觎我五叔?” 沈夏清冷的眸色转了转。 秦祈川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浮现在脑海。 长得帅,多金,还高冷,更难得的是,还是个精神力强大到几近变态的异能人,她心生觊觎之心,很正常吧?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是凡人,当然也不能免俗。 说服好自己,沈夏挑眉浅笑。 三分痞七分帅。 “看来,你还没蠢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所以,秦同学,有你五叔这朵高岭之花珠玉在前,我为什么还要肤浅到去吸引你的注意?” “自恋可以,但太过自恋是种病,得治。” 说完,无视被打击得有些回不过神的秦程,她拉着呆若木鸡的宁小芸准备离开。 “原来,沈同学对我评价如此之高,那不知,我这朵高岭之花,能否有幸请沈同学约个会?” 身后,男子有点低沉,却又带着说不出魅惑的声音响起。 沈夏身子一僵,缓缓转身。 墙角的阴暗处,身着黑色丝质衬衫的秦五爷,双手插兜,斜斜的靠着墙面,唇角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黑眸中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盯着沈夏。 ------题外话------ 五爷:约会不 夏夏:约 青青:不行,我要棒打鸳鸯 031 你怎么想的不重要 沈夏缓缓转身,看着斜靠着墙的风流雅致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明明站在拐角的阴暗处,却仿佛镶了一轮璀璨的霞光,耀眼而又辉煌,像一束挡不住挡不住的光亮,悄无声息的潜进她阴暗的心灵。 她杏眸微眯,黑瞳闪过一丝慧黠灵动的光亮,红唇轻抿向他走过去。 秦五爷依然靠着墙,看着沈夏朝他走过来。 眸中,戏谑中夹杂着一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沈夏停在他三步前的距离,浅浅一笑,“好。”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回答。 秦五爷插在兜里的手轻轻一颤。 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浮上心头,眼中再无戏谑,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认真。 “放学后,我来接你。” “好。” 两人一来一往,简洁明了。 一边愣愣的秦程,心态已近崩溃。 这绝对不是他那个清冷疏离的五叔。 论身份地位,京城许家大小姐和顾家二小姐哪一个不比沈夏高贵? 论容颜长相,许家大小姐和顾家二小姐也并不比沈夏逊色。 论气质—— 秦程心头一顿,看看面对他五叔还能一脸风轻云淡的沈夏,怎么都违背不了良心说出沈夏不如许家大小姐和顾家二小姐的话。 他五叔,是京城出了名的偏执狂,无人敢惹。 喜欢他五叔的人可以绕京城一圈,可在他五叔面前,能这样淡定的女人,唯有沈夏。 可五叔的身份,又岂是沈夏配得上的!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鼓起勇气道:“五叔,您不能拿这样的事开玩笑。” 沈夏挑眉,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讥诮。 秦五爷偏了偏头,风流韵致的他,向来疏离清贵的眸子,绽着一丝认真,“谁说我在开玩笑?” 秦程一哽,瞪圆了眼。 半晌,他急急地道:“五叔,爷爷他不会同意的。” 秦五爷冷了脸,眸色暗沉地盯着秦程。 他对这大侄子是不是太慈和了? 导致他敢当着他的面的说出这样的话? 被他暗沉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的秦程,小心冀冀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地道:“五叔,我说的是实话,沈夏是我同学,我不能看着她被你伤害。” 闻言,沈夏眸中的讥诮消散。 秦五爷的眸色愈发暗沉,他嗤笑着,眼里已是铺天盖地的冰冷,“秦程,在你眼里,你五叔我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渣?” 秦程身子一僵,忙不迭的摇头,在他五叔阴暗冰冷的眸色中,艰难辩解:“五叔,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怎么想的并不重要,我只要你记住一点,我的事,不是你可以插手的。”脸色稍霁的秦五爷淡淡打断,“又或者,你想现在就回京城?” 秦程面色一白,不甘而又隐忍地垂眸。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秦五爷淡淡的声音夹杂一丝不可忽视的威严。 秦程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我不该多嘴,请五叔原谅。” “只是这样?嗯?”秦五爷看着他。 秦程心头一紧,慌乱的避开他五叔洞悉一切的眼光。 不会的,他不知道的! 032 我好看吗? 明明是艳阳天,秦程却感觉浑身冰凉,一股冷意直直的从心底往上窜。 他不敢去看他五叔明明含着笑意却像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眼神,怆惶地错开视线,几乎是乞求地道:“五叔,我错了,请五叔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祈川没有说话,酝酿在眼底的寒意渐渐化成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就在秦程近乎绝望的时候,秦祈川极冷的声音响起:“记住,下不为例。” 秦程身子一抖,不敢再多说什么,迈开大步怆惶离开。 瞧着怆惶离开的秦程,沈夏若有所思。 前世,秦家发生了一些事,整个秦家差点分崩离析,最后是秦祈川力挽狂澜,而最终,秦祈川也取代秦祈言,成为秦家家主。 虽然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才导致秦家差点分崩离析,可现在,她似乎从中看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家中小辈顽劣不知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秦祈川转过头,眸色温柔而又缠绵。 若让京城人看到,怕是谁也不会相信,手段狠辣的秦五爷,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沈夏眨了眨眼,很诚实地回他,“我从不为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 言下之意,秦程压根不值得她费心厌憎。 秦祈川眉尖一挑,“去上课吧,记得,放学后我来接你。” 沈夏点头,拉着宁小芸的手准备离开。 秦祈川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凉薄的目光落在宁小芸那只被沈夏拉着的手上。 他偏了偏头,表情有些阴沉。 好讨厌这只手怎么办? 好想剁了这只手! 感觉到一股寒气由背后侵袭的宁小芸下意识的回头,迎上秦祈川阴翳而又暴戾的眸光,她吓得一抖,情不自禁的挣开被沈夏拉着的手。 她看到,那好看的男人眸中的阴翳暴戾顿时消散,似是很满意的扬了扬唇角。 “小芸,怎么了?”沈夏回过头问。 宁小芸唰一下转过头,大步向前:“夏夏,快迟到了,咱们快些走。” 盯着宁小芸仓促的背影,沈夏好看的眉头轻锁,朝倚在拐角处的男人看过去。 秦祈川对着她微微一笑,八颗白牙亮得灼眼。 又好看得要命! 沈夏脸一红,心里疯狂吐槽。 不是说,京城秦家五爷是座冰山吗? 这笑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她真能驾驭? 忽然有一些后悔,答应这个约会,会不会太冲动了一些? 美色误人! 少女一言难尽的表情,秦祈川轻笑出声,长腿一迈,两步就跨到她面前,“我好看吗?” 上午的阳光透过斑驳树影照在他身上,白皙的皮肤,漆黑的眸,泛着桃色的唇,桃花眼风流韵致,随意一站,就成了一道风景。 温热的呼气在颈间,氲氤出淡淡的暧昧气息。 性子素来清冷的沈夏,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声压迫着她的耳膜,她实在想不到,贯以疏离漠然示人的秦五爷,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这和她认知中的秦五爷截然相反。 一时有些乱了方寸的沈夏,耳尖不由自主的微红。 “我不好看吗?嗯?”眼尖的秦五爷,瞄到少女微红的耳尖,眸中掠了一丝笑意,他俯着头,轻轻柔柔地看着少女,旖旎的声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的朝着目标笼下去。 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带着侵略性质的攻势,回过神的沈夏压着心跳,勾出一个顽劣的笑意,反问过去:“五爷这是想色诱我?” 站在后面被这一幕刺激得已然近乎麻木的宁小芸,眼珠子眨了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的新同桌,和她想像中的小白兔相差甚远。 秦祈川的眸光一闪,轻笑出声,“是。” 沈夏唇边那一抹顽劣的笑意顿时有些僵。 微圆的杏眸有些懊恼,又有些无语。 她低估了这人的脸皮,真该让京城那些对他求而不得的名媛看看,什么清冷高贵,什么疏离矜持,都是假的。 眼前这秦五爷,简直腹黑无下限。 磨了磨牙,她小手一伸,攀上秦祈川的肩,俯在他耳畔轻声低语:“我接受你的色诱,你可不要后悔喔。” 少女的芳香填满他整个大脑,向来淡定的秦五爷,心跳有些加速,漆黑的眸子俯视着少女长长的睫羽,他长臂一圈,将少女拥入怀中,感受着少女纤细的身腰,他自信而又郑重地道:“我秦祈川,从不做会后悔的事。” 033 最美校园情侣 “夏夏,你该不会真喜欢那个人吧?”由校医务室回教室的路上,宁小芸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 沈夏弯了弯唇,很淡定的摇头,“怎么可能,不过有他出面,会让我少很多麻烦。” 她想要做的事太多,不可能都瞒得过秦五爷或秦家,既然如此,还不如知根知底,她也才能百战百胜。 宁小芸以为她指的是诸如秦程这些校霸要寻她麻烦的事,遂点头赞同:“这倒是。”顿了顿,不无遗憾地道:“夏夏,说真的,秦程他五叔长得可真是好看。” 脑子里浮现秦五爷那张美得过份的脸,沈夏也有些惋惜的点头。 人美,性子太腹黑,手段太狠辣,怎么看,都非良配。 “不过,我看那人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你。”犹豫再三,宁小芸说出她自己的看法。 沈夏扬了扬唇角,漫不经心地摇头:“小芸,你想太多了。” 若她猜的没错,秦祈川,怕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已经怀疑到她头上,所以才会借故来接近她。 若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假的。 毕竟秦家,掌控整个夏国的政部和军部,她能力再大,可眼下受这破系统辖制,她不能离开海城,自然也去不了m洲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因为一个贴子,整个海城一中,都沸腾起来。 高三八班,黑着一张脸的秦程才刚坐下,向风就凑了过来:“秦少,校园网的贴子你看了没,你五叔,他还能喜欢上沈夏这样的人?” 秦程眉心跳了跳,拿出手机点开校园网,一个标题为最美校园情侣的贴子赫然引目。 他眸色沉了沉,点开贴子,精美的图片映入眼帘。 图片中,少女纤细的手攀在男人的肩膀上,而男人强劲有力的手紧紧圈着少女纤细的腰肢,拍这张照的人是由侧面拍的,虽然只拍到了男人和少女的侧面,可毫无疑问,图中的男人,是他五叔,而少女,则是沈夏。 盯着图中男人看着怀中少女温柔缱绻的眼神,以及少女唇角溢开的笑意,秦程的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鸷。 “秦少,可别说,沈夏还真是贼他妈好看。”向风盯着手机,看着贴中360度无死角美轮美奂的俊男美女,心生感叹。 秦程阴鸷的眸子闪了闪,沉默不语。 “可惜了,被秦少你五叔看上了,不然,我还真想泡泡她。”沉浸在盛世美颜中的向风不无遗憾地开声。 秦程手指一滑,锁了手机屏,语气极冷地道:“她沈夏算什么?一个乡下私生女,我五叔什么人,能看上她?” 不屑而又蔑视的语气,向风听得双眼一亮,凑过来看着他:“秦少,你的意思,你五叔只是玩玩而已?” “不然呢?你觉得,以她沈夏的身份,能进得了我秦家的门?”秦程轻嗤一声。 向风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不能啊,秦少,你五叔要是玩腻了,可别忘了告诉我。” 秦程轻飘飘的瞟过去一眼,“我五叔沾过的女人,你也敢想?活得不耐烦了?” 向风脸僵了僵,赔上笑脸,“哪能呢,我这也就是随口说说。” 秦程瞥他一记,不再说话,身子往后一靠,强大的气场让整个八班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通常,秦少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都代表,他心情极度不爽。 没人敢去招惹心情极度不爽的秦少。 唯有向风,在人看不到的角落翻了个白眼。 在他们面前架子摆得比谁都大,遇上他五叔,屁都不敢放一个,也就敢在他们这些学生面前装逼了! ------题外话------ 最近都没有亲留言了,是因为写得不好吗? 小秦少不愿回京城的原因 a: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b:做了惹五爷生怒的事 c:京城有他不想面对的人 答对的,88币,没对的,10币 亲们踊跃一些哈,么么哒 034 高三一班,海城一中的重点班,学习氛围也最浓的班级。 此时的高三一班,也喧闹无比。 “哎,你们看了校园网那个最美情侣的贴子没,高一七班那个新来的同学,可真漂亮。” “看了,我听说,那新来的同学,是咱们班沈娅的妹妹。” “沈娅不是只有一个弟弟吗?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 “同父异母的,好像是私生女。” “你们有没有觉得,沈娅这个妹妹比她更漂亮更有气质。” “的确比沈娅更漂亮,可惜名花有主了。” ……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男生们聊得热火朝天,女生们同样也聊得热火朝天,不过女生们关注的,则是贴子中的男主。 和沈娅玩得比较好的阮冰冰推了推黑着脸看课本的沈娅,低声问:“沈娅,你妹妹那个男朋友,谁啊?你认识不?” 沈娅‘啪’合上课本,意味不明地道:“她才刚回沈家,我哪知道她认识些什么人,不过,她从前一直在乡下,想必这人,也应该是她乡下的朋友吧。” 阮冰冰‘哦’了一声,有些惋惜地瞅着手机屏幕那张盛世美颜。 白瞎了这么一张脸,竟然是乡下的。 “沈娅,这人戴的可是grandmasterchime,你确定他是乡下的?”坐在沈娅前面的刘兴文转过头,笑着问。 阮冰冰急忙放大图片,集中于某一块,细细看过去惊呼一声,“娅娅,还真的是。” 沈娅的不以为意地瞅了一眼,不无嘲讽地道:“仿制品多的是,就凭这图,你们就觉得是真的?” 刘兴文没再反驳,他对表虽然略有研究,单凭一张图,他也辨识不出真假。 阮冰冰想到堂妹阮燕燕说过的话,压低了声音道:“沈娅,上次我二叔不是被叫来学校了吗,听我二叔说,你妹妹她请来的那个律师,好像是京城很有名的人,你确定,你了解你那个妹妹吗?” 沈娅一愣,有些迟疑。 阮冰冰的父亲是最高司法院的院长,她二叔,是检察院的院长,她二叔的话,不可能有假。 可沈夏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可能认识京城很有名的律师? “沈娅,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个妹妹,若是认识京城有名的律师,你还是提防着些。”看出沈娅的迟疑,阮冰冰补上一句。 身处海城豪门权贵的圈子,关于豪门争产的事,她见得太多,警觉度,自然也比寻常人要高。 知道阮冰冰是出于好心提醒她,沈娅却不以为然。 一个乡下长大的土包子,还想争家产? 035 数学天才 一整天,每到下课时,总有别的班级的男生跑到高一七班。 校园网上那个校园最美情侣的贴子,楼层也越来越高。 而被点赞最多的,是一条‘经证实,贴中女生的确是盛世美颜’的跟贴。 当然,也不乏类似比不是校花沈娅以及在校园和男人搂搂抱抱有伤风化等等诸如此类的跟贴。 面对这些,沈夏完全不受影响,上课时依然神游天外,下课后支着下巴睡觉。 而校务室,因为这个贴子,高主任再一次大发雷霆。 “商校长,你看看,咱们学校的风气,都被这新来的学生带坏了。”高主任是真心不喜欢新来的学生,本来就是走关系进来的,不好好学习,成天做些引人注目的事,当学校是她博人眼球的地方? 那个贴子,商默言也看过,不过光看图,两人也没太出格,他倒觉得,高主任有些大题小作。 “高主任,学校只是不提倡学生早恋,更何况,这张图也并不能证明沈同学早恋。”商默言给出给中肯的答案。 高主任被噎得无话可驳,黑着脸道:“商校长,若是这学期,沈学生的成绩达不到标准,我建议让她转校。” “她才来咱们学校,总要给她一个学期适应咱们学校的教学方式,高主任,你一直是一个很有耐心也有爱心的老师,对沈同学,你应该可以再宽容一些。”商默言笑咪咪地看着高主任。 高主任默了默,有些心虚。 知道再说下去,商校长也不会同意她的提议,只好板着脸道:“行,这一次我就不追究了,但若是沈夏还做出违反校规的事,一定要从重处理。” “行。”这一次,商默言答应得很是爽快。 高主任闻言没再多说,走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教高一七班数学的李老师匆忙走了进来。 “季老,您看看这张卷子。”李老师把手中的试卷递给季副校。 季老伸手接过卷子,整张试卷大半空着,只有选择题全答了,而且答案全对。 “谁的?”季老抬头问。 “沈夏的。”李老师拿起试卷反过来,激动地道:“季老,您看看这里,您知道这是什么公示吗? 季老眯着眼镜细细阅览,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郑重,良久,他放下卷子,抬眸看着李老师,略显激动地问:“李老师,你确定这是沈夏同学自己写上去的?” 李老师点头。 商默言也凑过来,盯着试卷上的公示,一双眼由茫然到震惊。 他朝季老看过去,呐呐地问:“季老,她该不会是个数学天才吧?” 季老郑重地点头,将卷子翻过来,看着空了大半的试卷,他忍不住笑了笑。 一眼瞥到空了大半的试卷,商默言眼皮一跳,“那这些,她为什么不填?” 李老师一言难尽地道:“她说她不会。” 想到当时,沈夏这样回答他时,他还信了。 现在想想,她哪是不会,她根本是嫌考题太简单,懒得写答案。 真是一个——独特立行的学生! “李老师,这事,先不要说出去。”收起卷子,季老叮嘱。 李老师眨了眨眼,迷茫地看着季老,“季老,咱们学校有个数学天才是好事,不应该重点培养吗?” 季老挥了挥手,“以她的天赋,若是她自己愿意,早去京大附中了,她不去,选择来咱们海城一中,定是有她的原因,所以,等我问清楚她自己的意愿,再做决定。” 李老师闻言点头,的确,就冲沈夏在数学上的天资,她要自己愿意,早就可以去京城了,何必来海城一中。 “李老师,你去把沈同学叫过来。”季老抬头。 李老师应下,出了校务室。 约一刻钟后,沈夏进了校务室。 “商校长,季副校好。”她淡淡地站在办公桌前问好。 季老指了指边上的椅子道:“沈同学,坐。” 沈夏从善如流的坐下,不等季老发问,径直道:“季老,我知道您想问什么,但答案我只能和您一个人说。” 商默言眨了眨眼,颇无奈的起身退了出去。 036 你好,我是沈娅 听完沈夏的答案,季老心中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期待。 “沈同学,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看着沈夏,季老叹了口气,“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什么时候你考虑清楚了,接受我的提议,我这里随时都欢迎。” 沈夏垂着头,长长的睫羽在她眼睑投下弧形的阴影。 良久,她抬头,清冷的眸子看着季老,“季老的话,我记下了。” 虽然没有得到让他欢喜的答案,可至少她并不排斥他的提议,也没再一口否定,这对季老而言,已经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季老笑着点头,“好,希望沈同学你要做的事,能早日完成。” 沈夏淡淡一笑,自信而又坚定,“季老,我先回去了。” 目送着沈夏出了校务室,季老思考了一番,终究还是拨了电话。 “季叔,有事吗?”电话那头,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 季老压着内心的激动,兴奋地道:“祈川,和你猜测的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沈夏她,的确不是普通学生。” “嗯,怎么说?” “沈夏她绝对是数学天才,她在数学领域的天赋,绝对不会逊于你。”季老的声音,透着一丝得意。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素来清冷的男子,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动容的讶然。 “所以呢?” 隔着手机,秦祈川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季老嗤了一声,郑重地道:“祈川,我不管你怎么怀疑她,但我请求你,不要因为你的怀疑折损一个天才,你要知道,假以时日,沈夏绝对可以为我国争光。” “我知道了。”对面毫不迟疑的回应,然后挂断了电话。 季老无语地瞪着手机,琢磨着秦祈川,到底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 挂断了电话的秦五爷,站在一中校外人行道上的法国梧桐树下。 他倚着树,一手插兜,一手夹着根烟,清冷而又疏离,俊美的容颜,吸引了无数女生倾慕的视线。 有眼尖的,认出他正是校园网上校园最美情侣贴中的男主,忍不住拿出手机想要拍摄,可对方一个视线扫过来,女生便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机。 “沈娅,快看,那个男人,好像就是你妹妹的男朋友。”走出校门的阮燕燕,一眼看到众人的焦点所在,立时拉了拉沈娅的手。 心不在焉的沈娅闻言止步,抬眸望过去。 树底下,倚着树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夹着根烟,似是注意到她的打量,男人抬眸,邪肆的桃花眼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睨过来。 男人的视线,带着一股压迫的威严。 沈娅心一慌,错开头,恍似这样就能驱散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 秦五爷收回视线,又吸了一口烟。 沈娅却又朝他看过去,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气质这样矜贵的男人,真是乡下的吗? 这一刻,她无比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同时,又有些愤恨。 这样的男人,沈夏根本配不上! “沈娅,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双眼冒光的阮燕燕,咬着唇问。 好看的男人她见得多了,可都比不上眼前这一个。 沈娅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又点头。 两人朝着秦五爷走过去。 “你好,我是沈娅,沈夏是我的妹妹。”她走过去,微侧着头,摆出一个能显出她最美容颜的姿势,羞怯而又大胆地道。 037 我等谁和你有关吗? 秦五爷吸了口烟,徐徐吐出,淡漠疏离的眸子看着微侧着头容颜姣好的少女,嗤笑一声:“这位学生,你是谁和我有关系吗?” 沈娅脑子轰的一响,愕然地看着清冷疏离的男人。 她堂堂沈氏集团大小姐,海城一中校花的身份,何曾被人用这样蔑视的态度对待过。 咬了咬唇,压下心中的不甘和羞恼,沈娅勾唇,绽出一个美艳动人的笑,“是我冒昧了,我只是想着先生你或许在等我三妹,这才好心提醒你,三妹她好像犯了什么错,被老师叫去了校务室,一时半会可能来不了。” “我等谁和你有关吗?”秦五爷挑眉,夹着烟的修长手指往树干上一捻,即便是甚不耐烦的表情,也好看得让人忍不住屏了呼听。 再一次被驳了面子的沈娅,羞恼交加,这男人的眼,是瞎的吗? 她哪一点比不上沈夏? 她还就不信,征服不了这个男人! “我只是好心,怕你等太久,毕竟——” “麻烦让让,不要挡着我的视线。”秦五爷眸中的不耐愈发浓厚。 自以为是的女人,他见得多了,眼前这个自以为是又恬噪虚伪的女生,难道不清楚她的演技有多拙劣? 一而再再而三被下了面子,饶是沈娅心理素质再好,脸皮再厚,也不能再若无其事的呆下去,冷着脸,她拉着阮燕燕的手准备离开,转身一抬头,看到她离她五步距离,一手插兜,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沈夏。 没好气的瞪了沈夏一眼,她不无恶意地道:“三妹,听说你又被老师‘请’去了校务室,这样可不好,为了让你进一中,爸爸可托了好大的关系,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让爸爸丢脸,对得住爸爸这番苦心吗?” 一手插在兜里的沈夏懒懒地扫她一眼,眉目间也是一片不耐烦,“别装得一片姐妹情深,我和你不熟。”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姐姐也是关心你。”站在沈娅身侧的阮冰冰跳出来打抱不平,眼角的余光却瞄着倚着树的男人。 沈夏弯了弯唇,笑得有些邪肆,“阮冰冰,你确定要插手?” 阮冰冰头皮一僵,想到自己那个最高司法院院长的父亲隐晦的提醒,她便没了底气去反驳沈夏带些威胁的话语。 她的态度,让沈娅有些奇怪,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起。 阮冰冰的脾气,出了名的高傲。 沈夏这样挑畔她,她居然不发怒反而隐忍下来,难不成,沈夏上次请来的那个律师,权力大到让阮家也为之畏惧? 没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沈夏已经从她二人身边走过,径直走到秦祈川身前。 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一幕的秦五爷瞧着沈夏走过来,一笑,“上车吧。” 他打开停在人行道边的很普通的奥迪q5,沈夏也没犹豫,弯腰坐了进去。 秦五爷饶到驾驶座,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沈娅,盯着远去的奥迪q5,唇角,扬起一丝讥诮。 还真以为沈夏榜上了什么大集团的公子,可只能开得起奥迪q5还请不起司机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普通家庭的子弟,拽什么拽! 这男人,一定不知道沈夏只是沈家私生女,而她才是沈氏集团大小姐。 等他知道,他一定会后悔,今天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 038 不能和你约会 奥迪q5疾驰,秦祈川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方向,眸光时不时的落在坐在副座上的沈夏身上。 坐在副座上的沈夏,眯着眼,夕阳的余光由折射在她略带倦意的脸上,有着霓裳幻然的虚无感。瓷娃娃般的精致五官,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倒是个心大的! 这样想着,秦祈川的脸上,有了丝轻浅的笑意。 真是令人好奇啊! 据他查来的结果,沈夏打小住在桐林村,和她外公相依为命,直到沈正风良心发现,将她接来海城。 一个打小住在山村,鲜少和外人接触的小姑娘,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让人欲罢不能的秘密? 数学天才,可以说她天资聪颖。 可夜巴黎会所里,分明是经过近乎苛刻的训练才能有的反应,还有那一脚将钢化茶几踹动的力道,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过人的胆识,令人震惊的车技,以及——能抵抗他精神力并反弹给他的超强意识,这一切根本不可能的事,都在她身上上演。 他实在好奇,层层迷雾之下的她,究竟有怎样一个令人震惊的身份。 悦耳的铃声响起,沈夏长长的睫羽轻轻扇动,眯着眼的她,往兜里摸出手机。 “喂?” 略带些许迷糊不似寻常冷清的声音,宛如午夜的咖啡,诱人心脾。 秦祈川眉尖轻拢,为心中那突然的悸动而扰。 “夏夏,是外公。”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很是慈详。 原本还有些朦胧睡意的沈夏,瞬间坐直了身子,清冷的杏眸泛出柔和的光芒,“外公,你订到车票没有?” 那天处理完吴林平,她随后找好了房子,并给外公打了电话,让外公订车票来海城。 前世,那个人出现之后,她被沈正风囚禁在医院,直到死,也没能再见外公一面。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让外公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村里。 听到孙女的声音,岑宏业迟疑了一下才道:“夏夏,你桂奶奶她病了,外公得照顾她几天才能来。” 桂奶奶病了? 沈夏好看的眉毛蹙起,印象中,桂奶奶的身体一直很健朗,怎么会病了? “外公,桂奶奶的病重不重?”她有些担忧地问。 隔了几秒,岑宏业含糊其词的回她:“不是很严重,上了年纪,腰痛,夏夏你不用担心,夏夏,你爸他,对你好不好?” “就那样,外公,要不你带桂奶奶一起来海城,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你桂奶奶年纪也大了,不愿出门。” 沈夏默了默,有些不安。 村里没有医生,上了年纪的人,就算是小病,也大意不得。 外公的反应,有些反常。 正常来说,外公应该极力劝说桂奶奶来海城医院检查才对。 “外公,那你等桂奶奶身体好了,再来海城。” “好,夏夏,你在那边好好学习,要是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忍忍,等将来考上大学,就好了。”岑宏业小声叮嘱。 “要实在不习惯,就打电话给外公,外公再帮你想办法。” …… 说了将近半小时,岑宏业才挂了电话。 沈夏看着手中的手机,心中那股不安,并没有因为半小时的通话而减少,反而愈发浓烈。 “停车。” 听随直觉的她,心中有了决定,看着秦祈川道:“抱歉,我有点事,不能和你约会了。” 039 相信她还是试探她 秦祈川将车驶向路边,寻了个空位停下。 沈夏准备下车,秦祈川淡淡的声音响起,“你是想回桐林村?” 沈夏伸出去的手缩回来,清冷的杏眸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五爷打听得倒是仔细。” 早在知道秦祈川怀疑她时,她就做好了秦祈川会派人打探她底细的准备,左右她也不惧,反正她和外公一直住在桐林村,压根就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 少女眸色带着似有若无的讥诮,衬着那一丝清冷,倒显得灵动。 秦祈川挑眉,心中隐有笑意。 他坦然地点头,面不改色的道:“岑烈说的,喜欢一个人,就得了解她的一切。” 沈夏一时有些无语。 她倒是低估了这人的脸皮,什么高冷,分明就是厚颜。 “这会去桐林村也没车了,打车我也不放心,我送你回桐林村,正好可以拜见岑爷爷。”小姑娘暗自翻了个白眼的动作落入秦五爷的眼帘,秦五爷嘴角轻抽,遮去心底那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沈夏毫不犹豫的摇头,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带男人去见外公。 秦五爷眸色一深,蕴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偏头看着她,“你确定不要我去见你外公?嗯?” 他似笑非笑中略带一丝威胁意味的声音,沈夏微圆的眸子顿时眯了眯。 心中权衡了一下,她干脆利落的做了决定,“行,那就一起去吧。” 左右外公也要来海城,就算今天不让他去桐林村,外公来了海城,早晚也能让他寻着机会。 车,再次疾驰。 夜色慢慢降临,心中有事,沈夏也不能安心养神,索性拿起手机,登录她打重生以来再没上过的界面。 一连叠的窗口弹过来。 她顺手点开画面是只小白鼠的头像。 “丫头,这一次可别再把自己折腾死了。” “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 关闭这个头像,她往下翻到一根烟的头像点开。 “夏夏,老爷子那边,好像查到了线索,但不肯说,怕是对方来头不小。” “卫九小那小子还昏着,怕是一时半会醒不来。” “m洲最近很乱,像是有一股隐藏势力在查三年前事。” 隐藏势力,查三年前的事? 沈夏的手一顿,关掉这个界面。 想了一会,她点开死神头像。 “卫九伤得重,我治不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也死不了。” “老爷子这一次伤到了根本,身体不比从前,你要能早点来就早点来。” “暗夜那边最近很不老实,已经吞了西城。” 沈夏的眸光,微微一凝。 m洲的西城,是属于山口家族的势力范围。 能从山口家族手中把西城给抢过来,暗夜团伙,似乎强大了很多。 她不在的这些时间,给了这团伙趁机而起的机会。 偏偏,现在的她,又不能离开海城。 正响着,铃声响起。 那边,秦五爷手指一滑,“秦少将,你上次命我安排的身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要不要把人送过去?” “送过去,告诉他,去了m洲,他就只能靠他自己。” 沈夏眸子一闪,有些意外。 在她面前毫不避忌的说这些,是相信她呢? 亦或是在试探她? 040 丧事 到桐林村时已经九点半。 往常这个时段,桐林村已然灯火熄灭,可今天的桐林村,却哭声震天。 沿着村里的小道小车缓缓前行,越往前行,沈夏的心揪得越紧。 前方,临时搭建了七八个敞棚,哀乐声伴随着老人、小孩以及妇孺的哭泣声,将整个桐林村渲染在极尽悲伤的气氛中。 停了车,沈夏大步前行。 “王爷爷,谁家出事了?”走了七八步,迎面走过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沈夏迎了上去。 老人的眼不好使,却听得出声音,颤颤地回她:“夏夏,你桂奶奶家大儿子一家,全死了。” 沈夏的心咯噔了一下。 桂奶奶的老伴死得早,桂奶奶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娘的把一双儿女拉扯大,又供儿女上了大学,好不容易,一双儿女大学毕业找了工作,桂奶奶才算苦尽苦来。 桂奶奶的一双儿女,也极为孝敬桂奶奶,虽在大城市里工作,但每月必回桐林村看望桂奶奶,村里人都说桂奶奶晚年总算可以享福了,可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 沈夏皱眉,朝桂奶奶家的屋场走。 秦祈川一步不落的跟在她身侧。 王爷爷看着两人的身影,叹了口气,往回家的方向走。 “夏夏,你是因为桂奶奶家的事回来的?”刚进了屋场,村支书王海眼尖,起了身走过来。 沈夏点头,“海叔,桂奶奶怎么样?” 王海叹口气,“你桂奶奶哭晕三次了,你外公怕你桂奶奶撑不住,给她渡了针,才刚睡过去。” “海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夏急急地问。 桂奶奶的儿子在滨城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化工公司上班,妻子则在滨城一家宾馆上班,儿子才刚上小学,好端端一家三口,怎么就全没了? 王海皱着眉头,含糊其词地回她,“夏夏,这事你就别问了,先去看你外公,你外公也累得够呛。” 沈夏心中一沉,没有追问,点头,王海一眼瞥到站在她身侧的秦祈川,就着屋场上的灯光,看清男人的五观,王海有些讶然。 只觉得跟着夏夏一起回桐林村的男人,生得也太俊了些。 “夏夏,这位是你父亲那边的亲戚?”沈夏的身世,王海也是知道的,只以为秦五爷是沈夏生父那边的亲戚。 沈夏摇头,“海叔,他姓秦,我朋友。” 王海听了也没多问,叮嘱了几句就让了路。 沈夏带着秦祈川往前走,一路又和村里的乡亲们打着招呼。 等进了屋,看到桂奶奶躺在床上休息,外公则坐在睡椅里休息。 她拿起床角的薄毯子,轻轻盖在外公身上。 才刚盖下去,岑宏业的眼一动,须臾的功夫,他睁开眼,看见身前模模糊糊两个身影,其中一个,隐约像夏夏,他瞬间清醒过来,眨了眨眼,忍着浑身的倦意定睛看过去。 “外公,我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岑宏业起了身,“夏夏,你怎么就回来了?累不累?饿了不?” “外公,我不累也不饿,外公,你先去沙发上坐。”沈夏扶着岑宏业走到沙发边坐下。 “夏夏,这是你朋友?”坐下之后,岑宏业看了秦祈川一眼,转过问问。 041 不要冲动 寒暄一番后,沈夏直奔正题,“外公,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都不叫我回来?” 桂奶奶和她家,虽只是邻居,可这十多年相处下来,早已经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桂奶奶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外公却瞒着她,这根本不合情理。 岑宏业眉头皱起,叹着气摇头,“夏夏,这事你别问了,是你桂奶奶不让我告诉你的,她说你才去了海城,让你安心在那边念书。” 沈夏定定地看着他,“外公,你有事瞒着我。” 岑宏业踌躇着不回她,心里却难受得紧。 夏夏小时候,他有时忙,都是桂奶奶和她一双儿女帮他照顾夏夏,桂奶奶一家人对夏夏来说,是远比她那个爹要亲的亲人,亲人过世,于情于理,都应该把夏夏叫回来,可这次的事,就算告诉夏夏也于事无补,只能陡增夏夏的烦恼。 “外公,你先坐,我去找星姨?”沈夏心头转了一圈,知道外公应承了桂奶奶,怕是不会告诉她。 外公不说,星姨总不会瞒着不说的。 岑宏业心头一紧,也跟着起了身,“夏夏,你星姨她,在滨城医院。” 沈夏一怔,愣愣地看着外公。 心头那股子不安,愈发强烈。 虎子叔和星姨兄妹二人感情深厚,虎子叔一家三口都走了,星姨就算病得再严重,也不可能不回桐林村,除非——星姨她病得下不了床! “外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说,等桂奶奶醒来,我亲自问桂奶奶。”压着心头那股不安,她定定地看着岑宏业。 岑宏业看看了床上的桂奶奶,一咬牙,“夏夏,你跟外公来。” 他大步向门外迈,沈夏和秦祈川跟了过去。 出了屋,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岑宏业才道:“夏夏,你星姨她出了点事,怕是醒不来了,你虎子叔一家,是为了帮你星姨讨个公道,才落了这样的下场。” 寥寥几句,沈夏的脸色猛然冷了下来。 醒不来,只有一种情况才会醒不来。 那就是成了植物人!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成植物人! 而虎子叔一家,不过是为了帮星姨讨公道,一家三口全死了! 这说明,虎子叔一家不是死于天灾,而是死于人为! 眸色,一片血色开始弥漫,她垂着眸,咬着唇,声音淡得像天边的云,“外公,是谁动的虎子叔一家?” 岑宏业摇头,“不知道,你虎子叔一家还没来得及告诉咱们。” “外公,我去看看虎子叔一家。”沉默了片刻,沈夏道。 “好。” 岑宏业点头,大步向前。 临时搭起的灵棚里,盖着白布的三具尸体摆理整整齐齐。 沈夏沉默地看着,眸色愈发腥红。 感受到身边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气息,秦祈川不动声色的上前,挡住岑宏业的视线,右手一翻,将小姑娘垂在身侧紧紧握成一团的手握住。 沈夏茫然地抬头,腥红的双眸冷冷地盯着秦祈川。 “夏夏,想想你外公,想想你桂奶奶,不要冲动。”秦祈川担忧地看着她,轻柔的声音似溪涧般,缓缓滋润着沈夏即将暴起的心灵。 042 你放心 理智,一点一点回笼,原本腥红一片的眸子,也逐渐恢复正常。 良久,沈夏缓缓揭开白布,素来清冷的眸子,蕴着浓浓的悲伤,垂着眸的她,唇角微抿。 “夏夏,你回来了也好,明儿一早,送你虎子叔一家上山。”岑宏业重重地叹气。 沈夏机械地点头,茫然地回忆着前世。 前世,她被困在海城,桐林村发生了什么,她根本无从得知,前世,虎子叔一家,是不是也遭遇了这些呢? “外公,你去歇一会。”回过神,迎上外公担忧而又疲倦的眼神,她轻声劝道。 岑宏业有太多话想要说想要问,可人上了年纪,精力有限,他也实在撑不住,点头应下。 沈夏扶着岑宏业回屋,这一次秦祈川并没有跟过去。 等到沈夏的身影消失,他上前一步,揭开白布,将手搭在尸体上。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满面忧色。 后座上的妇女同样一脸忧色,唯有坐在她旁边的男孩,天真而又高兴地看着窗外。 迎面,一辆重型卡车朝着小轿车疾驰而来,驾驶座上的男人猛打方向盘,然而重型卡车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躲不过。 ‘怦’的一声。 伴随着女人惊恐的叫声,画面嘎然而止。 缩回手,秦祈川将白布缓缓盖上。 “给你。”不知何时返回来的沈夏,端着一盆清水放在他跟前,盆边,还摆着洗手液。 秦祈川看她一眼,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蹲下身子,他挤了几滴洗手液,将手伸进盆中清洗。 沈夏的眼,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前世她不知道,秦五爷还是一名异能者,那次他出手窥探吴林平的脑波,她才知道,秦五爷的精神力,强大到近乎变态。 “他们是被重型卡车撞死的,卡车司机是冲着他们去的。”洗完手,秦祈川起了身,“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找出幕后真凶。” 沈夏长长的睫羽扇动了一下,干脆利落地点头:“谢谢。” 就算他不帮忙,凭她的能力,也能找出幕后真凶,还原真相,可这样一样,她势必就会暴露。 虽然她并不畏惧身份暴露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可,她不能不在乎桂奶奶和外公。 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势必会引来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她无所惧,可外公和桂奶奶只是寻常普通人。 这件事,秦祈川肯出面再好不过。 “你安排去了m洲的人,若是遇上了什么困难,让他去地下黑市找玫玫。”扔下这一句,她大步而出。 秦祈川眉尖一蹙,晦暗不明的视线,追随着少女高挑纤瘦的身影。 玫玫,听起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 可m洲的玫玫,却是一个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 一个是乡村长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一个是全球赫赫有名的第一杀手。 这样两个人,怎么会成为朋友的呢? 晃头,秦祈川将心中紊乱的思绪压下,拿出手机拨过去:“季叔,我给沈夏请个假。” 半夜被吵醒,原本睡意朦胧的季老一听声音,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祈川,沈同学她没事吧?” 043 打完电话,秦祈川顺着路往后走。 屋后的小山丘上,沈夏单薄的身影被月光照着,衬出一股子萧瑟的味道。 她倚着树,微风吹过,她修长指尖那一点明明灭灭的星火在闪耀,在这暗夜中,有种说不出的凄哀和诡异。 秦祈川眸色一暗,抽烟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可谁都不像她,能让他心里生出一丝怜惜。 沈夏偏偏头,瞟了他一眼,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明天送完虎子叔一家上山,我要去滨城。” “好。” 秦祈川走过去,也点了支烟,“你去过m洲?” “嗯。”沈夏漫不经心地回他,心里却想着去了滨城该怎么做。 让星姨让虎子叔一家变成这样的家伙,真是死有余辜! 看着漫不经心眉目间却一片戾气的少女,秦祈川心头一跳。 想到被泡在神秘研究所里已然成为一堆肉却还活着的吴林平,秦五爷忍不住暗自摇头。 小姑娘家家的,哪来这么重的戾气! 突兀的铃声响起,沈夏由兜里摸出手机。 电话是沈正风打来的,沈夏按下接听。 “夏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沈正风的声音透着丝不满。 这个女儿才来海城几天,天天夜不归家,也不知她外公怎么教她的。 “村里有事,我回村里了。”沈夏淡漠地回他,一手按断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问村里发生什么事就被挂了电话,沈正风脸色有些青。 丁璧君瞅了一眼,似笑非笑地收回视线。 都不用她出手,沈夏自个就能作死惹沈正风生气,乡里来的,哪能和她的娅娅比。 “爸,三妹她怎么了?”沈娅则一脸关心地问。 沈正风板着脸,有丝不高兴,“你三妹说村里有事,她回村里了。” 回乡下了? 沈娅咬了咬唇,犹犹豫豫地看着沈正风,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 沈正风看了个正着,皱起眉头,“娅娅,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娅点头,“爸,放学时,我看到有个男的在校门口等三妹,没一会,三妹就上了他的车走了。” 顿了下,她又补上一句:“爸,我看那人,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三妹她该不会是上了什么当吧?”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沈正风脑子里自行脑补了一大堆有的没有出来,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自重,大半夜的跟男人在一起,这要是出个什么事,他沈正风的脸还要不要的? 愈想愈不放心,倒不是他有多担心沈夏这个女儿,而是担心这个女儿做出丢他沈正风脸的事。 拿起手机,他再拨过去,响了一声后,电话断了。 竟然不接他的电话! 瞪着手机,沈正风气怒攻心。 沈娅柳眉紧锁,一脸担忧不已的表情,“爸,您先别生气,说不定三妹是真有什么事。” 被她一劝,沈正风心里对沈夏愈发的不满。 长女乖巧贴心,打小到大,就没做过一件令他不满的事,哪像沈夏,短短几天,没一件让他顺心的。 罢了,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上不了台面。 044 滨城 凌晨五点,凄厉的唢呐声响彻桐林村。 村民们抬着三具棺木往山上走,沈夏搀扶着桂奶奶走在前面,桂奶奶已经哭干了泪,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有着无尽的悲哀和绝望。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老人已然失去了对生活的向往。 她恨天道不公,儿子媳妇孙子死得冤枉,而她却无能为力替儿子一家三口寻个公道。 到了终点,棺木落在早已挖好的坟坑,村民们沉默地将土填上去,桂奶奶凄厉的哭声让村民们闻之落泪。 三座新坟矗立起来,桂奶奶哭得肝肠寸断。 “桂奶奶,虎子叔不会白死。”沈夏握着老人的手,清冷的眸子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由山上回到村里,精疲力竭的桂奶奶安睡之后,岑宏业拉着沈夏去了角落。 “夏夏,桂奶奶家的事,你能不能让你爸帮着查一查?”说出这句话后,岑宏业如释重负。 对于外孙女的亲爹沈正风,岑宏业可以说得上是厌憎,可再厌憎,桂奶奶家的事,也唯有沈正风或许有办法还一个公道。 沈夏摇头,又点头,“外公,桂奶奶家的事,我会有办法查,不用沈正风出面。” 外孙女说得郑重,岑宏业有些疑虑,看一眼站在外孙女身侧的男人,他又有些明白。 跟夏夏回桐林村的这个男人,通身气质矜贵冷傲,想来,身份也必非寻常人。 只是,这样身份非同寻常的人,对夏夏来说,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想着,岑宏业不但没有宽下心,反而愈发担忧。 一时又有些后悔,当初同意沈正风带夏夏去海城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轻率。 “外公,我先回海城了,桂奶奶这里,您多看着点,等桂奶奶醒来,告诉桂奶奶,为了星姨,她也要保重身体。”沈夏不知他心里的顾虑,只殷殷叮嘱。 岑宏业点头,沈夏又道:“外公,等这边事好了,我想接您和桂奶奶去海城一起住,您看好不好?” 岑宏业犹豫了一会摇头:“夏夏,外公还是不去了,你放假有空回来看外公就好了。” 因为当年的事,他不想和沈正风有太多接触,若不是为了夏夏的将来,他绝不会答应让夏夏跟沈正风去海城。 “外公,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回桐林村,不回海城了。” “你这丫头。”岑宏业无奈地摇头,知道外孙女说得出就做得到,他要是不答应去海城,夏夏真不会回海城,他老了,留在桐林村无所谓,可夏夏还年轻,他怎么着也得为夏夏着想。 “外公,就这么说定了啊,等我安排好了,再来接您和桂奶奶。” 辞别外公,沈夏上了车。 下午两点,滨城的协和医院。 一男一女迈进医院大楼,走在前面的少女径直走到值班室,轻叩柜台:“请问,王云星住在哪个病房?” 值班的护士漫不经心地抬头,一眼瞥到少女身侧容颜俊美的男人,眸子陡然一亮,笑咪咪地回道:“两位是王云星的家属吗?” 沈夏点头,护士点开记录正想查询,坐在她旁边年长一点的护士咳了一声道:“小陈,你去刘医师那里一趟。” 045 不宜探访 两眼冒绿光恋恋不舍的小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剩下年长的护士板着脸,一脸肃然地看着沈夏和秦祈川,“两位是王云星的什么人?只有直系家属才能见王云星。” 一夜没睡,两眼布满血丝的沈夏眯了眯眼,看着年长护士的胸牌。 护士长:陶玲。 “陶护士长,不让亲朋探望病人,是你们协和医院的规定还是你私做主张?”揉了揉眉心,沈夏甚不耐烦地盯着陶玲。 陶玲心里打了个顿,有些虚得慌。 她原想着这小姑娘看上去不大,很有可能还是个学生,唬得住,没想到,看着是小,可一张嘴,老练狠辣,无论她怎么回答,都是个坑。 医院不可能出这么个规定,虽然不让外人探望王云星的确是上面传达的意思,可她若真就这么回了,不出两天,她就得回家吃自己。 要承认是她自己私做主张,眼前这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生不闹还好,一旦闹起来,她还是得回家吃自己。 左思右想,给不出答案,正为难之际,戴着眼镜一脸斯文的男医师走过来,“陶姐,怎么了这是?” 跟溺水的人见了救生圈似的,陶玲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保养得甚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丁主任,这两位要探望王云星,您看——?” 戴眼镜的男医师丁协是协和医院外科主任,年纪轻轻能坐上这个位置,除去医术精湛之外,自然也有一定的身家背景。 听完陶玲的话,丁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探究的目光落在沈夏身上。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唇红齿白,身材高挑,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容颜出众的小姑娘,可再看,那一弯杏眸,清冷得不似朝花一样的小姑娘,倒像过尽千帆历经沧桑的老妪。 有些特别,但没让丁协觉得这小姑娘有什么危险需要值得提防的。 让丁协戒备的,是小姑娘身侧的男人。 就算同样身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出色。 挺直的鼻梁,薄而有型的唇瓣,精致如神斧天工雕刻的五官,只是,这样出色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双原本应是多情的桃花眸里,他看不到任何情绪,有的只是漠然。 男人似是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清冷的眸子对上他探究的视线。 只一眼,男人就收回了目光。 而丁协,浑身的神经都因为男人这短短的一瞥而绷得极紧。 这种感觉,实在糟糕到极点。 打从他脱离丁家的掌控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种让他极为厌憎的感觉,可现在,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上,他再次体验到,身居高位掌控天下的人身上,那股漠视一切的无上威严。 华夏国,如此年轻却又是上位者的男人,并不少。 短短一瞬息,丁协脑里已将京城位高权重的年轻男人在脑中过了个遍,却得不出答案。 但这并不妨碍他给出适合的答案,他温和的眸子看着杏眸清冷的少女,善意的解释:“这位学生,王云星女士大脑遭受重创,刚做完开颅手术,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受到外界刺激,所以不建议你们眼下来探望。” 046 你应该庆幸 丁协的解释很完美,若是寻常家属,自然会被他说服。 但沈夏并非寻常人,自然也不会因为他完美的解释而有所顾忌,她抬眸,含着三分不耐烦七分凉意的眸子盯着丁协,冷冷道:“丁医生的好心心领了,星姨在哪个病房?” 丁协眸光一闪,温婉开声:“陶姐,你带两位去五楼王女士的病房。” 陶玲迟疑了一下,在丁协示意的眼光中道:“两位请随我来。” 目送着陶玲带着两人进了电梯,丁协拿出手机拨过去:“大伯,有两个人来探望王云星了。” “为什么不拦着?” 市政大厅,正在开会的丁管脸色一变,手一挥,众人鱼贯而出。 “拦不住。” “是什么人?知道从哪里来的吗?” “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应该是个在校生,男的,身份应该不低。” “把两人的照片发过来,盯着点,别让这两人问出些什么。” 听着电话那头类似命令的语气,丁协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大伯,你不用担心,从医学上来说,王云星已经成为植物人,我可以肯定,她不可能苏醒。” 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样成了植物人,还有王云虎一家三口也俱都葬身车祸,四条人命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大伯,你该担心的不是王云星。”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他无可奈何而又悲哀的叹口气。 丁管浓眉紧皱,锐利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挂断电话,他拨通另一个号码,“小黄,那个人,你确定不会松口?” “丁书记,您尽管放心,他不敢乱说的,您要实在担心,要不要我——” “不用,太刻意只会让人更怀疑,你确保他不会乱说就行。”丁管不由分说打断,得了对面再三保证之后,他挂断电话。 刚挂完电话,丁协发送了一个视频过来。 他点开视频,画面中,一男一女走进协和医院,他的视线由走在前面的女生身上掠过,落在少女后面的男子身上。 画面并不是很清晰,可一眼就能看出,男人的气度,并不像是王云星乡里那些亲朋。 将视频保存发送出去,他拨通电话:“小钟,我刚发了个视频给你,你马上给我查视频中男人的身份,要尽快。” * 五楼,重症室。 毫无知觉的王云星躺在病床上,陶玲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和复杂。 “她怎么变成这样的?”沈夏问。 陶玲敛了心中的怜悯,回道:“据送她来的人说,她是下楼梯的时候,脚滑摔下去了,后脑正好嗑到楼梯边。” “送她来医院的人是谁?有电话吗?” 陶玲犹豫了一下,点头:“有的,楼下值班室的电脑中有记着。” “麻烦你带我们下去,我要那人的电话。”沈夏转身,走出重症室。 陶玲一愣,一脸复杂地跟上。 这女生究竟是王云星的什么人? 这女生从进来到现在,脸上不见一丝悲伤,若是亲人,这态度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主治医师是哪位?我要见见主治医师。”沈夏边走边问。 “主治医师是咱们院最有名的脑科专家于副院长,他这会正在给另一个病人做手术,大慨要四个小时才能做完。”陶玲按了下电梯,又道:“要不是于副院长主刀,王女士怕是救不回来的。” 沈夏听了,侧头朝她看过去,唇角微抿,语气淡漠:“你应该庆幸,她没死在你们医院。” 陶玲一症,对上沈夏漆黑的眸子,心里一寒。 这女生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不等她想明白,电梯门开了。 047 查不到 滨城,相约咖啡厅。 沈夏清冷的眸子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中年女人,这个把星姨送到协和医院的女人约莫三十来岁,五官清秀,眼角有着细细的皱纹,双手布满了茧子。 看得出,这是一个活在劳累和忙碌中的女人。 “沈同学,我时间不多,你有什么要问的都问吧,我还要赶回去上班。”看了看手表,马丽急促地道。 沈夏抿了抿唇,“马姨,多谢你把星姨送去医院,我想知道,星姨她是在哪里摔到的?又是怎么摔下去的?星姨摔下去的时候,马姨你在场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马丽心惊胆战,脑里闪过王云星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马丽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沉默了一会,她期期艾艾地道:“我当时在上班,你星姨她怎么摔下去的我没看到,我是听到你星姨的叫声才跑过去的,过去时你星姨已经摔下去了,当时没旁的人。” “马姨你之前和我星姨认识吗?”沈夏皱着眉头问。 她看得出,马丽有所隐瞒,不过,这不重要,不管马丽隐瞒的是什么,她都有办法查出来。 马丽轻轻摇头,“我和你星姨,并不认识。” “马姨,你在哪里上班?” “王朝会所。” 沈夏闻言眸色微眯,看着马丽又问:“马姨,我星姨她是一个人去的你们会所?” 星姨自幼节省持家,而王朝会所是滨城高端会所,以星姨的性子,不太像是星姨来消费的地方。 除非——是别人带星姨去的王朝会所。 马丽眼神有些慌乱,匆匆看了一眼神色清冷的沈夏她又匆匆避开,轻轻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清洁工,知道的也不多。” “马姨,您能把星姨送去医院,证明您是一个好人,您要是想起来什么,可以来君悦酒店来找我,这是我电话,您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沈夏把写有自己手机号码的便利贴递过去。 马丽伸手接过,匆忙起身:“沈同学,我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沈夏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要不要我查查她?”秦祈川问。 沈夏摇头,“不用。” 马丽虽然有所隐瞒,但她感觉得到,马丽没有撒谎。 再说了,若马丽是知情人,幕后真凶又怎么可能让她活着。 能让虎子叔一家三口死于非命,又能让协和医院的人听从他或者她的命令,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幕后真凶,在滨城即便算不上只手遮天,也一定非富即贵。 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她都要让那人,为虎子叔一家三口的遭遇,付出同等的代价! * 市政厅,心绪不宁的宁管坐在办公桌后,两眼盯着摆在桌上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铃声突兀的响起,被打断了思绪的他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按下接听。 “丁书记,我是小钟,您发过来的视频我查过来了,视频中的女孩是海城一中的学生,她父亲是海城沈氏集团的董事长,不过——” “男的,我要的是男人的资料。”丁管不耐烦的打断。 对面默了默,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小心冀冀:“很抱歉,丁书记,视频中男人的身份,我查不到。” 048 精神病 滨城,淮海路警局。 “王队长,这两位是王云虎的亲戚,要看王云虎一家事件的资料。”刑侦大队的小胡敲开刑侦大队王队的办公室。 正在接电话的王明抬头,小胡身后一男一女,可不就是丁书记交待的人。 来得还真是快。 这样想着,他对着电话说:“丁书记,我知道了,我这有点事,回头再给您打过去。” 挂了电话,他起身道:“两位请坐,小胡,去把资料拿过来。” 他走到沙发坐下,沈夏则坐在他下首,秦祈川默默地坐在她身侧,一双大长腿有些无处安放。 王明朝秦祈川看过去,连丁书记都查不出身份的人,来历怕是不小。 只是,王云虎的档案他查得清清楚楚,祖祖辈辈都是海城桐林村人,亲朋也泰半都在桐林村,根本就没什么显贵的亲朋。 眼前这来历不小的男人,不可能是王云虎的亲朋,又为什么对王云虎一家的事,这么上心? 没一会,小胡拿着一叠资料走进来,将资料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两位,这里面,是我局调查所得的资料,你们先看看,看完有什么疑问尽管说。”王明指着茶几上的资料,很是坦然。 这些资料里记录的事,他很清楚,就算再精明的律师,也寻不出岔子,所以他根本不担心。 沈夏拿起资料,细细翻阅。 良久,她放下手中资料,清冷的杏眸朝王明看过去,“王队长,造成这起车祸的司机李一迪,他的精神病鉴定是哪家医院哪个医生出具的?李一迪如今人在哪里?” “是咱们滨城青山医院最权威的于利教授出具的,李一迪六年前在青山医院住了四年,他如今在青山医院。”顿了顿,王明又道:“其实这一次,李一迪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导致精神病复发。” “什么刺激?” 王明叹了口气,“据我们调查所知,事发前,李一迪的女儿因为失恋自杀了。” 沈夏垂眸,红唇微抿。 所有一切,都合乎情理,可越是这样,越证明,星姨身上发生的事一定很重要,不然,幕后真凶不会费心安排这一切,虎子叔一家三口三条人命,在那人眼里,显然都比不过星姨身上发生的事。 事发地点,没有监控,行车仪也被烧毁,肇事的司机李一迪是个精神病前科患者,因为女儿失恋自杀受了刺激引发精神病复发。 一起买凶杀人案,就这样变成一出意外事故。 真是完美! 可惜,越是完美无暇的,她愈想挑战。 反正,就算她将滨城捅破天,也有秦五爷给她撑着。 “谢谢王队长,我就不打扰王队长办公了。”起了身,她甚有礼貌的道别。 王明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惊疑不定。 原以为,这一男一女会问个不停,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无用武之地。 他也跟着起了身,“那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警局找我就是。” 沈夏轻轻点头:“好。”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王明,素来清冷的眸子带了些许的讥诮:“王队长,再会。” 049 君悦酒店,3028房。 洗完澡的沈夏穿着浴袍,盘膝坐在床上,她面前,透明的屏幕上,随着她十指翻飞,一行行代码快速的翻滚跳动。 一帧帧或被粉碎或被删除了的视频随着她翻飞的手指渐渐复原。 忙了大半宿,她终于停止敲击键盘,揉了揉肩膀,她纤细的手指点开其中一个原本已经被粉碎然后被她恢复的视频。 不甚清晰的画面中,一辆奔驰稳稳停在王朝会所大门前,泊车小弟上前,车门打开,身材高挑穿着蓝色旗袍的女人缓缓从副驾驶座走出来。 微凉的眸子看着身着蓝色旗袍的女人,沈夏好看的眉头轻锁。 即便只是一个侧影,她也能认出,从车中下来的女人是王云星。 这时,一身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也下了车,王云星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双双迈进了王朝会所。 沈夏的眸光,落在视频中奔驰车牌上。 有车牌,将王云星带进王朝会所的中年男人的身份,不难查。 紧接着,她点开下一个恢复好的视频。 这份视频中,五辆豪车都在晚八点十分左右到达王朝会所,车中下来的男人无一不是西装革履。 做为滨城高端会所,来王朝的消费的人自然非富即贵,这无可厚非。 可是,来王朝的客人那么多,偏偏只有这五辆豪车的视频被粉碎,且又是在王云星出事这一天,她可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她伸了伸腿,双手快速敲击,随着她翻飞的手指,一帧帧图片跳出来。 停了手,翻看着那一帧帧图片,沈夏眸子微眯,一丝暗芒一闪而逝。 看来,这件案子,牵扯的远比她所想要复杂。 可是,那又如何,虎子叔一家三口的命,足以让她将这滨城捅破天! 关掉页面,沈夏摸出一根烟,点上。 轻烟袅袅中,她含着七分戾气的眸色渐渐变红。 纤手轻轻一滑,透明屏幕再次出现,她十指如飞敲击着键盘,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神情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王朝会所的防火墙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她先后更换了七种方式,始终无法将其攻破。 停了手,她泡了杯咖啡啜了口,浓浓的咖啡因让她精神一振,放下咖啡杯,这一次,她的速度更可怕,一串串的代码飞一般跳动。 * 滨城,王朝会所。 八楼豪华包房里,有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中央,剩下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分坐侧位,男人们的身边,都坐着衣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 这些年轻女人手里端着酒喂给身边的男人,还有女人直接坐在男人的腿上,搂着男人的脖子,而男人的手则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钱董,一句话,只要您给我搞定西山旧城区开发竞标的事,开发出来的商业街南环路商铺,都是您的。”搂着女人的中年男子看着肥胖的钱越同,一咬牙,抛出他能承受的代价。 钱越同笑了笑,端起酒杯呷了口,淡淡道:“林总,西山旧城区,盯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您这点诚意,和旁人比起来,可真有点不够看。” 林总被噎得一脸通红,心里骂了声,脸上却笑着看过去:“那成,钱董您要什么只管说。” 钱越同手指敲着酒杯,斟酌着林跃能承受的底线。 “这——”刚开了一个头,手机响了,钱越同点开接听,对面的话让他脸色顿时大变,匆忙起身:“各位先尽兴玩,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050 你确定要去机场? “到底怎么回事?” 钱越同匆忙走进顶层办公室,饶是冷气开得很足,他脸上仍然冒了一层汗出来。 坐在电脑前的程序员苦涩地垂着头,“钱董,我们的防火墙让黑了。” 什么?! 钱越同瞪大了双眼,顾不得追究责任,急促而又紧张地问:“对面盗取了什么资料?” 程序员一脸惭愧地摇头:“对不起,钱董,我技不如人,又怕对方盗取更多资料,所以只好暂时断了电源。” 程序员的回答不但没能让钱越同宽心,反而让他愈发紧张。 电脑里存管的资料有多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钱越同根本承担不起那些资料泄漏出去的后果。 他现在唯一期冀的,就是黑客还没来得及盗取到那几个至关重要大人物的信息,否则—— 一想到那些资料泄漏出去的后果,钱越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压下心中的惶然,他拿出手机拨了出去:“钟主任,我这边出了点事,电脑让黑了,你能不能亲自过来查一查。” “钱老板,我这边现在很忙,我先派两个人过去给你看。” 钱越同苦着一张脸,低声道:“钟主任,电脑里的资料很重要,涉及很多,您还是亲自来一趟。” 他说得隐晦,对面沉默了一会问道:“钱老板,这事,丁书记知道不?” “我还没来得及和丁书记打招呼。”钱越同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点绝望。 “既然很重要,你马上给丁书记打电话,我这就过来。”对面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刚一挂断,钱越同的手机又秒响。 看来来电,他没敢耽搁立马按了接呼。 “钱越同,你胆肥了是吧?敢给老子设局?”对面传来愤怒的咆哮声,即便隔着手机,他也能感应得到电话那头,那一位的愤怒。 “郑市长,您误会了,我哪敢呢,我——” 对面没等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刚挂,手机又响,这一次,钱越同没有按接听,他拿着手机吩咐:“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去接钟主任。” 程序员和副经理点头应下。 出了顶层办公室,钱越同马不停蹄的飞奔回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保险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本签证和几个伪造的身份证以及几个手机,还有一大堆现金,将这些东西装进公文包后,他将原本的手机放进保险箱,锁好。 出了办公室下了楼,他没开自己的车,而是挥手,一辆的士停在他面前,他弯腰钻了进去,“去机场。” 司机一踩油门,车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半小时后。 钟会杰到了王朝会所,由程序员和王朝副总经理得知钱越同已经离开之后,他脸然顿时大变。 “丁书记,钱越同怕是已经跑路了。”他拿起手机拨过去,电话一通,他焦灼地道。 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不多时,滨城的机场以及港口,都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就连通往各地的高速路口,也有警局的人设了路阻。 “这不是去机场的路,停车,我要你停车。”看着窗外几无人烟的路,意识到路线不对的钱越同愤怒大叫。 的士司机猛踩刹车,钱越同的头不受控制的撞到车窗,巨大的冲撞让他脑袋传来巨痛。 “机场、港口、以及高速路口都有人等着你,钱老板,你确定要去机场自投罗网?” 清冷的声音传来,钱越同忍着剧痛,朝前方望过去。 051 勒索 透过车窗的月光下,眉眼弯弯的少女浅笑盈盈,噙着一股戾气的杏眸眨了眨,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残忍的看着他。 钱越同突然就打了个冷颤。 商海沉浮几十载,达官贵贾见得多,他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 眼前这看似天真无知的少女,浑身透着股邪门之极的戾气和杀意。 几乎是一瞬间,钱越同就明白过来。 看着一脸漫不经心浅笑盈盈的少女,他半是试探地问:“是你,黑了我的电脑?” 沈夏挑眉,扔了个赞赏的眼神给他:“不算太蠢。” 虽然答案和他心中所猜想的一样,钱越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黑了他花上百万买来的防火墙,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厉害了呢?还是他那几百万花得太不值? “小姑娘,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肯放我走。”斟酌一番后,钱越同没有试着逃跑,精明的双眼带着试探地看着沈夏。 他不傻,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敢假扮的士司机骗他上车,不可能无所恃。 别看这小姑娘看上去弱不禁风顶不住他一拳的样子,可那双眸子,一看就让人不寒而栗。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又或者,换个说法。 若是能用钱解决,他何必拿自个的命冒险。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真没了。 沈夏身子往后一靠,一双杏眸眯成了猫儿眼,就那么看着坐在后座上,一脸坐立不安偏还竭力保持镇定的钱越同。 有钱人她见得多了,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她也见得多。 但像钱越同这样,嗅觉如此敏感闻风不对立马就能想到跑路的商人,还真是少见。 不是谁都能像钱越同一样,扔下用了半辈子时间和光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的。 不得不说,这人——是个狡猾之极的聪明人。 而她,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 滨城,西环路的商业大厦,顶层。 十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色凝重地围坐在沙发两侧,目光不约而同的朝坐在上首的丁管看过去。 “丁书记,当初是你说钱越同值得信任的,可眼下却出了这档子事,这算什么?” 率先沉不住气的男人是滨城工商局局长,他的职位远远低于丁管,若是平时,他断不敢用这样的态度质问丁管的。 可一想到他手机收到的视频,他心里那股子怒火怎么都憋不住。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跟着接话的。 坐在右侧靠中的财政局局长也皱紧了眉头:“丁书记,这次的事一个不好,咱们整个滨城都得翻天,钱越同,怎么着都不能让他跑了。” 脸色晦暗的丁管朝身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看过去:“老梁,你属下,还没消息传过来?” 被称为老梁的中年男人是滨城警局总局局长,闻言摇头:“丁书记,钱越同上的那辆的士查过,是被人盗了的,而且的士车这一路路程上的各种摄像头,都被人动了手脚,咱们根本查不到,那辆的士上了哪条路。” 一番话,让在座诸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一个个在心里把钱越同咒了个遍。 全然没有想到,当初在王朝会所白吃白喝白拿白睡时的心。 ‘叮——’ ‘啦——’ 随着各种玲声,在座诸人都掏出各自的手机。 就连丁管,也不例外。 他拿起手机,打开信息,一朵艳丽而又诡异的蔓殊沙华呈现在他眼前,伴随而来的,是一段清晰的语音:“丁书记,若不想视频被公开,十二小时内转三千万到这个账户。” 语音断掉之后,一个账户出现。 这个短讯,在座诸人每人都收到了,或许是每个人官位的高低不同,对方收取的费用也大不相同。 虽然被人勒索,但每一个收到短讯的人,无一不松了口气。 从政多年,他们这些人,不怕被人勒索,唯怕被人曝光私底下各种见不得光的事。 对方只是求财,这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花钱买官路,只要官运亨通,又何愁钱财不滚滚而来! 这样想着,在座诸人一个个告辞退场。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丁管和他的秘书。 “小陈,你去安排吧,这笔款给我尽快打到那个账户上。”向来意气风发的丁书记,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陈秘书恭敬的应下,退了出去。 沉着一张脸的丁管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半晌,拿起手机拨出去:“小钟,我让你盯着的人,有动静没?” “丁书记,我这边看着人的说了,那两人自打进了酒店房间就没出来过。” “你确定?” “丁书记,您放心,我派去的那两人,绝对靠谱。” 挂了电话,丁管将手机抛到一边,端了杯酒,一饮而尽。 那个学生和那个查不出身份的男人一到滨城,钱越同的电脑就让人黑了。 这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查不出身份是吧? 到了他丁管的地盘,就算是龙又怎样? 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 又灌了一口酒,他满是阴鸷的目光,透过落地窗,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 他丁管,费尽心力才将滨城变成他丁家的天下,没理由,折在这么一桩小小的事上! ------题外话------ 好像很久都没亲留言了。。 都弃文了吗? 052 匿名举报电话 夜色深沉,十来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过去,引来无数注目。 不到半小时,十来辆警车停在君悦酒店门前,滨城警察总局局长梁刚率先迈下警车,一脸威严地看向君悦酒店。 这一幕早就惊动了君悦酒店的大堂经理洛苏,见势不对,她忙亲自迎了过来:“梁局,您这是——?” 君悦酒店的老板并非滨城本地人,但滨城但凡有点权势的人都知道,君悦酒店的幕后老板来历非凡,帝都人雨,谁也得罪不起。 是故,虽然迎过来的只是一个大堂经理,梁刚也笑脸相回:“洛经理啊,我们接到匿名人士的举报电话,说是你们酒店3028和3029的客人藏毒,我们进去搜查一下。” 见多大场面的洛苏眸子一闪,低声道:“梁局,您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梁刚笑了笑:“匿名电话举报的,真不真的,要进去搜查了才知道。” “行,那我就不阻碍梁局您办公了。”洛苏也笑了笑,只是那笑,掺了些许的怜悯。 目送着梁刚带着十来个警察进了电梯,洛苏拿起手机拨过去。 “什么事?” 帝都,半山豪华别墅区,偌大的书房里,坐在书桌后的儒雅中年男人淡淡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他另只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这样,就能把一身的疲惫揉掉似的。 就在这时,叩门声响起,着一身旗袍气质温婉的女子迈了进来,见他在接电话,女子行至沙发畔坐下。 “好,我知道了。”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中年男人浓眉皱起,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有了些许的嗔怒。 气质温婉的女子看着他:“怎么了?” 中年男子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琴如,你有事?” “许伯母刚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明珠后天要回国了,届时想两家碰个面吃顿饭。”洛琴如有条不紊地说着,心里却有些发愁。 许家的意思她懂,原本,老太爷也有那个意思,可五弟那性子,怕是不能遂了老太爷的愿了。 老太爷是拧不过五弟的,到头来,还是她长房受气。 她想得长远,秦祈言却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道:“行,你看着爸的行程安排。” 男人答应得太干脆,洛琴如好看的柳眉顿时蹙起,“祈言,许家可不单单是想吃顿饭。” 秦祈言抬头,精明而又犀利的眸子含着丝笑意,“你是担心五弟会生气?” 洛琴如嗔了他一记,这男人,明知她心中所虑偏还藏着话不明说。 “不用担心,今时不同往日,爸拧不过小五的。”秦祈言笑着劝解,又道:“再说了,就许家那姑娘刁蛮任性的性子,不适合小五。” 洛琴如顿时松了口气。 她也是这样想的,许家家世的确不差,可许明珠的性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别说她那个高冷的小叔子,就算寻常普通家世的男人,怕也受不住许明珠大小姐的脾气。 “你早点歇息,我这还有几份文件要审批。”秦祈言低了头,指指书桌上厚厚一叠文档。 洛琴如点头,起身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也给关上。 秦祈言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053 误会 十来个警察上了楼,梁刚正准备示意酒店服务员敲门,房门悄然打开,身着黑色丝质衬衫的秦祈川一手插兜,一手夹着支烟倚在门口,冷眼看着围在门口的警察。 “秦先生是吧?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秦先生你藏毒,请秦先生配合我们,让我们进去搜查。”梁刚上前一步,一脸肃穆地打量着倚着门的秦祈川。 由酒店登记的资料他得知,眼前这看上去矜贵淡漠的男人姓秦名祈川,京城人氏。 钟会杰都查不出这人任何资料,只能说明两点。 要么,这人身份特殊,国网屏蔽了,不允许查。 要么,此人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没什么资料可查。 他心中期冀是后者,但由男人矜贵的气度来看,显然不可能是后者。 秦祈川吐了口烟圈,在缭绕的烟雾中他眯了眯眼,眸中精光乍现,声音又沉又冷:“梁刚是吧?我记得,刑法三百八十条明确写着,警察若要进行搜查,需持搜查令。” 早在男人一口说出他身份之时,梁刚心里就突了一下,再听得男人对夏国刑法如此熟悉,他心里就更加惴惴不安。 明知眼前男人身份怕是不同凡响,可就像丁书记说的,这事若不解决,整个滨城的官场,都会沉入万丈深渊。 届时,别说前程堪忧,他们这些和丁书记坐一条船的人,都会成阶下囚。 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他拿出早就备好的搜查令递过去:“这是搜查令。” 秦祈川并没有伸手去接,阴霾氤氲的眸子盯着梁刚,“你确定你能承受得起进屋搜查的后果?” 梁刚拿着搜查令的手轻轻一颤,迟疑了一下道:“秦先生,我们是按规矩行事,还请秦先生配合。” 他话音刚落,兜里手机铃声响起。 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他神情立马变得凝重,按下接听,“胡高官,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在君悦酒?”对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懑。 梁刚额头沁出一层薄汗,看了眼倚着门眯着眸神情淡漠的男人,低声道:“是的,胡高官,是这——” “我不管你现在想干什么,立刻马上带着人给老子撤。”胡中锦不由分说打断他的话。 就算隔着手机,梁刚似乎也能看见胡中锦近乎暴怒的样子,这让他心里愈发沉重。 能让一省之长这么失态,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眼前这个姓秦的男人,他的身份贵不可言。 就算他现在强行进去搜查,就算他能把毒品栽赃给这个男人,以这个男人背后的势力,他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梁刚,我的话你听见没有?这是我的命令。”没能得到梁刚的回应,胡锦中再次愤怒咆哮。 梁刚眼神一暗,小声道:“知道了,胡高官,我这就撤。” “不但要撤,你好好给人赔礼道歉,小梁啊,这一次,我也保不了你,你好自为知。”说完,胡锦中挂了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梁刚苦涩一笑,抬眼看着倚着门的男人,卑躬屈膝地解释:“秦先生,这都是一个误会,有什么得罪的,我向您道歉,还请秦先生您原谅。” 055 我去自首 这一晚的滨城,翻天覆地,动荡不安。 先是几十个视频出现在各知名网站,视频中的视频不但揭露了滨城官商勾结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真相,更暴露了滨城官员腐败堕落的一面。 视频一经播放,立刻引起了前所未有的热烈反响。 有揣摩视频内容真假的,有猜测将这些视频公诸于众的人的身份,当然,更多的群众,关心的是事件的后续处理。 丁家别墅,偌大的客厅里,丁家上上下下齐聚一堂,就连平日里鲜少往来的丁家三房,也默然地悄坐一隅。 “管子,这次的事闹得太大,收不了场了。”丁老太爷抽了口雪茄,睿智的老眼里有着一丝怜悯以及惋惜。 膝下三子二女,唯有长子丁管最得他心,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也不枉他将长子一路扶持至现如今的地位,可惜—— 丁老太爷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怅然。 若是可以,他最不想放弃的就是有脑子且手段够狠的长子,可世上的事,哪能尽如他意。 不管他有多不想放弃,各大知名网站上,那些爆火的视频中,关于长子的内容,占了泰半,不容他抵赖,也不容他逃避。 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中抽着烟的丁管,抬头看过去,从自个老父亲眼里看到怜悯和惋惜,却唯独没有心痛和后悔。 他吐出一口烟圈,淡淡烟雾中,他满是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丁老太爷,“爸,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一个人扛下所有?” 他此言一出,丁家二房心中一动,原本死寂的眼神立时有了丝热切。 悄坐一隅的丁家三房没有开声,丁协抬眼看了看高坐上首的丁老太爷,心中却觉一片悲凉。 这就是他的亲人,他血脉上的血亲。 丁老太爷睿智的双眸一闪,语带怜悯地道:“管子,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保下你二弟一家,也是为你为和子好,要是咱们丁家全折进去,和子将来怎么办?” 丁管像失了所有的力气,整个身子往后一靠,神情晦暗的看着丁老太爷。 这个一手将他持持至滨城一把手位置的老人,他的父亲。 在视频出现在各知名网站上之时,他原以为,就算丁家所有人都想他出面认罪,但一定不包括他的父亲。 可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敲得他鲜血淋漓,痛彻心肺。 可他能怎么办? 他做不到像丁老太爷一样凉薄冷血。 他再心狠手辣,也不及丁老太爷一半。 为了丁和,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听从丁老太爷的安排,一个人,扛下这所有的罪。 “大哥,你放心,只要你肯听爸的安排,和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让他受任何委屈。”半天得不到丁管的回应,丁理迫不及待地给出承诺。 丁管眼皮一动,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他这二弟,平素没少借着他的势狐假虎威,嘴里说的比蜜还甜,真出了事,第一个出来捅刀子的人,却是他这个二弟。 不去看丁理丑陋的嘴脸,丁管转头看着悄坐一隅恍似透明人的丁家三房,视线落在三弟丁制的身上。 “三弟,我要是进去了,和儿就拜托三弟你了。”丁管说得甚是艰辛。 丁制一愣过后马上点头:“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和儿的。” 丁理撇了撇嘴,一丝不屑一闪而过。 放着他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不求,偏去求那个异母的弟弟,丁管这是当着老太爷的面,打他这个亲弟弟的脸呢! 哼,谁稀罕照顾丁和来着! “行了,你们都走吧,我自己去警局自首。”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三弟,丁管再也没了力气,也不愿再看这些所谓的亲人,颓然地摆手。 ------题外话------ 昨天的章节涉及敏感字,所以让屏蔽了,修改之后没过关,得48小时才能再申请,亲们见就 057 我很欣赏pinellia(小修) 一夜之间,滨城天翻地覆。 各电视台和各知名网站都争相报导引爆滨城事件的起因。 经过各电视台和各名知网站的曝光,众人才知晓,一位姓王的女士无意中听到政客和商人商议,要将城北的孤儿院拆除卖给飞腾地产开发成商业区,王女士气愤之下欲将此事曝光给各大媒体,而飞腾地产的老总在抢夺王女士手机的过程中,将王女士推下楼梯,导致王女士摔成重伤成为植物人。 为阻止王女士的哥哥调查王女士重伤的原因,飞腾地产不惜买凶杀人。 而最终,丁管主动投案自首,牵涉此案的人员也纷纷落网。 君悦酒店,总统套房。 看着坐在对面一脸犹豫的高振,秦祈川淡淡道:“还有什么事?” 高振将手中拿着的一叠文档递过去:“秦先生,这里面,是所有人的口供,根据这些人的口供,他们都收到了一条勒索短信,而他们也都将钱汇给了对方。” 秦祈川眸光暗凝,抽出文档,细细翻看。 高振又道:“秦先生,这些人收到的短信,都有一朵蔓殊沙华,经过我方分析和鉴定,和此前国际通缉犯pinellia作案时所发送的短信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听到这里,秦祈川放下手中资料,神色莫名地看着高振,“高振,你应当知道,一个月前,pinellia葬身m国,此事经过m国诸方势力确认无误。” “你现在和我说,国际通缉犯pinellia死而复生不说,还来我夏国勒索这些人?”他声音又低又沉,略带不满。 高振眼皮直跳,苦着一张脸。 他原也不想汇报此事的,可到底事关重大,他不敢隐瞒,所以才硬着头皮汇报。 秦先生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清楚。 电脑的分析和鉴定不会有假,pinellia也不可能死而复生,所以,这勒索的人,究竟是谁? “秦先生,我觉得,这应当是一个相当熟悉并了解pinellia作案方式的人,他给出的账号,我们查过,是瑞士那边的,无法追踪。”苦着脸的高振,小心冀冀地看着秦祈川的脸色。 秦祈川摆摆手,“这事不用查了,滨城的案件,到此结束,你回去好好处理,不得和任何人提起。” 高振一愣,虽有些不明白,但秦先生的话就是命令,对于上级的命令,他唯有服从。 “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查pinellia?”高振走后,沈夏走了出来。 秦祈川挑眉,蕴着一丝淡淡笑意看着她,“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 沈夏心中一动,目光瞥向别处。 秦祈川压住唇角的笑意,转而问:“我已经安排好专机,可以将王云星带回海城,你想什么时候回?” 心里那一丝不自在一闪即逝,沈夏漫不经心地回他:“都可以,你看着安排吧。” 说完,她秀气的眉毛微蹙,素来清冷的杏眸里,有了丝前所未有的懊恼。 这样熟络的语气,不该存在于她和秦祈川之间。 将她眼中懊恼收进眼帘的秦五爷,潋滟的桃花眼里绽了丝笑意,在沈夏清冷的眸子瞪过来之后,秦五爷眼里的笑意不见消退反而愈发浓烈。 瞪着某个笑得像只老狐狸似的男人,沈夏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我很欣赏pinellia。” 男人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上来,沈夏脚步微微一顿,旋即头也不回的进了卧房。 ------题外话------ 嗯,昨天的章节又让屏蔽了。。 实在不明白有多少字不可以写。。 改了还是屏蔽。。 48小时后再改 058 妯娌之争 翌日一早,沈老太爷下了楼,佣人将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桌,一家人正准备吃早餐,二房沈正雷孟兰夫妇急匆匆地迈进来。 瞥到沈正雷和孟兰的身影,丁璧君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么早过来,有事?”沈老太爷放下筷子,皱眉看过去。 沈正雷点头:“爸,丁家出事了,您不会还不知道吧?” 沈老太爷的脸沉了下来,朝管家看过去,管家拿起遥控器按下开关,滨城的新闻铺天盖地。 随着新闻的播放,沈老太爷的脸逐渐阴沉。 看得分明的孟兰捂着笑,一脸讶然地朝丁璧君看过去:“大嫂,你大哥出了这样大的事,大嫂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说起来,大嫂你好像很久没回滨城了,这一次,是不是该回去看看?” 丁璧君面色不变,放在餐桌下的手隐隐发抖。 就知道孟兰不安好心。 眼下沈老太爷正准备将沈氏集团进行交接,这个节骨眼,她要是离开海城,岂不是把沈氏集团供手让给沈正雷和孟兰夫妇。 沈老太爷犀利的眸光朝她看过来。 娘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大儿媳妇瞒着不告诉他,这让他很是不满。 “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说?”沈老太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 沈正风同样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丁璧君,岳家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能瞒着他? 面对沈老太爷和沈正风二人苛责的目光,丁璧君心里愤然,脸上却不显分毫,“爸,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因为太晚了,所以就没告诉您,原想吃了早餐就和您说,没想到二弟和二弟妹来得这么早。” 这番解释也算过得去,沈老太爷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出了这样的事,你心里想必也担心,这样吧,你回头收拾一下,去滨城一趟。”沈老太爷淡声吩咐。 沈老太爷的话,丁璧君不敢反驳,不甘愿的应了下来。 孟兰眼眸一转,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假惺惺地安抚:“大嫂,您也不用急,你大哥多能干啊,说不定这次就是个误会,没准等你到了滨城,你大哥他已经放了出来。” 丁管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她这样说,不过是故意给丁璧君添堵。 丁璧君气得将筷子一放,瞪着孟兰,“二弟妹可别忘了,当初我大哥帮了咱们沈家不少忙,丁家,也是咱们沈氏集团的股东。” 孟兰被噎得无话可回,悻悻地扁了扁嘴:“我也没说什么啊?大嫂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安安静静吃早餐不行吗?” 眼见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互怼,原就心情不好的沈老太爷大怒。 见沈老太爷发了火,丁璧君和孟兰这才偃旗息鼓。 早餐,沈正风和丁璧君夫妇吃得索然无味,而沈正雷和孟兰夫妇却津津有味中结束。 吃完早饭,沈老太爷带着沈正风和沈正雷去了沈氏集团。 目送着父子三人的车离开别墅,孟兰笑咪咪地道:“大嫂,你机票订好了没?要不要我送大嫂一程?” 丁璧君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孟兰,出嘴的话,却让孟兰瞬间变了颜色。 她道:“我丁家纵然出事,丁氏集团还在,二弟妹你有这个功夫在这里扯嘴皮子,还不如想想怎么帮帮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我听闻,你那大哥,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 说完,她扬长而去,而孟兰,一张脸青白交加地瞪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神气什么,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059 看来,你还没学乖 一辆专机悄然抵达海城机场。 安顿好王云星,沈夏拿起手机给在桐林村的外公打电话。 岑宏业很快接了电话,和蔼的声音从手机中传过来:“夏夏,怎么了?” “外公,我把星姨接来海城了,您去订车票,和桂奶奶一起来海城吧。”沈夏的脚尖无意识的圈着,眉眼一片柔和。 岑宏业愣了愣,没想到夏夏会专门跑去滨城把她星姨接到身边,继而欣慰地一笑。 这样也好,他不放心夏夏一个人在海城,可也不放心痛失儿子儿媳孙子的桂大姐一个人留在滨城,夏夏把她星姨接去海城,他才能说服桂大姐一起去海城。 “行,外公知道了,外公回头就去订车票,夏夏,你爸他对你好不好?”岑宏业一口应下,又有些担心地问。 沈夏弯了弯眉眼,“外公,您放心,他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夏夏,多听你爸的话,别和他顶嘴,安心读书考上大学知道了吗?”岑宏业细细的叮嘱。 沈夏温顺地点头:“我知道的,外公,您放心,我会听他的话的,也会好好读书考上大学的。” 电话那边,岑宏业又叮嘱了一番才挂了电话。 收了手机,沈夏转身,秦祈川刚好也挂了电话朝她走过来。 “我给你联系了京城的何安教授,可惜他刚成为无国界医生,已经去了非洲,怕是最快也要半年才能回国。”秦祈川略显遗憾地看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何安,是闻名于全世界的权威脑科专家,他原想着将何安请来海城,或许还能替王云星看看,可惜时机不对,何安已经出国。 沈夏看他一眼,“谢谢了。” 虽然她能请到更好的人来医治王云星,但秦五爷的好意,她还是心领了。 “没能帮上忙,不用谢。”秦祈川耸了耸肩,“你现在去哪?我送你。” 沈夏抬腕看了看手表,道:“去沈家。” 奥迪车很快就停在了沈家别墅面前的弯道上。 沈夏侧头看着秦祈川:“能不能在这等我一会?” 秦祈川轻快的点头:“行。” 沈夏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几个佣人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见是普通的奥迪也就没了什么兴趣。 毕竟,这别墅区里,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豪车都屡见不鲜,一辆奥迪,实在有些寒碜。 对于沈家佣人这种狗眼看人低的风气,沈夏早已习惯,她径直进了别墅,坐在沙发上的丁璧君抬头看到是沈夏,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不知道换了拖鞋再进来吗?乡下来的这点礼貌你外公都没教你?”因着娘家的事,丁璧君心情本就不好,一大早又被沈正雷孟兰夫妇给恶心到了,这会子见沈夏回来,她憋着的气,一股脑的朝沈夏发作。 左右,这会沈老太爷和沈正风也都去了公司,她也不用装伪善了。 原本不想搭理她提脚准备直接上楼的沈夏,转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趾高气昂又满是鄙夷的丁璧君。 她眸光讥诮中透着一股戾气,被她看得有些心慌的丁璧君不由自主的避开。 “看来——丁管的事,还没让你学乖。”冷冷抛下这一句,沈夏转身,迈上楼梯。 坐在沙发上的丁璧君脸色大变,猛地起身,微圆的眼瞪着楼梯上高挑纤细的身影,好半晌才回过神的她,尖声大问:“沈夏,你什么意思?” 060 罪有应得 站在楼梯间,沈夏清冷的杏眸三分讥诮七分寒气地睥着脸色大变惶然失措的丁璧君,声音又冷又沉:“字面上的意思,不懂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扔下面色惶然的丁璧君,沈夏拐角上了二楼。 站在客厅的丁璧君,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夏的话,一字一字她都明白,可连成一句话,她脑子里跟让人倒了一大桶浆糊似的,粘成一团,理不出思路。 其实,她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只是那答案太过骇人听闻,她不愿承认也不愿面对。 哆嗦着拿起手机,发颤的手抖了半天才翻出丁协的电话,盯着那熟悉的号码,丁璧君甚至不敢拨出去求证她心底那个不可能的答案。 大哥已经出事了,不可能给她答案,丁老太爷若是知道什么,那天打电话时就不可能不可告诉她。 二哥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打给他只会听到一大堆牢骚和抱怨。 至于三哥——想到断了双腿坐着轮椅的三哥,丁璧君眼里,有了丝怅然。 三个哥哥中,三哥丁制才是最聪明的,只可惜,被二哥连累断了双腿也断了前程,不然,二哥丁制只会比大哥丁管更优秀。 丁家的事,唯有三房清清白白,不沾一丝丁家的光。 几个侄子侄女中,三哥家的孩子也最不像丁家的孩子,但也都承到了三哥的优秀基因,聪明得让人羡慕妒忌。 丁协,是丁家后辈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想了半天,丁璧君的手指来来回回在手机屏幕上点着。 “大姑。”丁协略带着一丝疲倦的声音响起。 丁璧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按通了电话,定了定心神,她迟疑着问:“小协,你大伯的事,你知道多少?” 电话那边沉默着,在这种沉默中,丁璧君的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让她难以呼吸。 “大姑,您现在,应该已经清楚了,她,应该已经回你们沈家了不是吗?”丁协苦笑着,眼里,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 在大伯出事后,他才想着去查来医院看王云星的男人和女生,男人的身份,他查不到,可女生的,简简单单,原名岑夏,海城桐林村人,几天前被其生父沈氏集团的沈正风认回沈家,改名沈夏。 他亲姑父的私生女,将他亲大伯送进了牢房。 这或许就是丁家这些年所做所得的报应。 在得知沈夏的身份后,他心底并没有对沈夏的怨恨,有的,只是如释重负的解脱。 大伯的所做所为,他并不赞同,甚至,很反感。 可基于亲情关系,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沈夏的出现,到大伯的自首,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毕竟,王云虎一家三口的人命,总得有人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这不是一个可以罔顾人命的时代。 大伯他,是罪有应得。 丁协心中所想,丁璧君无从得知,这时的她,还没有丁协话中带给她的打击中回过神。 她亲哥哥出事,竟然真的和沈夏有关!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她大哥什么身份,沈夏又是什么身份? 一个卑微的上不得台面的还只是个高一学生的私生女,怎么就能扳倒地位卓绝的大哥? 这根本不可能的像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是怎么发生在她眼皮底下的? 好半晌,找回神智的丁璧君,颤颤地问:“小协,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细告诉姑妈。” 从姑妈颤抖的声音中,丁协听出了七分咬牙切齿的恨意,他知道,那是对沈夏的恨意。 姑妈向来心高气傲,嫁给姑父沈正风之后借大伯的势帮了沈氏集团不少,每次回滨城,姑妈和姑父总是一副幸福美满的模样,当他得知沈夏是姑父的私生女时,也有那么一瞬的不相信。 姑父竟然出轨还有了这么大的私生女,所谓的幸福美满表皮下,掩盖的却是丑陋不堪的真相。 想必,在得知姑父有这么大一个私生女,带回海城时,姑妈心里对沈夏的恨意,就已经种下。 而现在,沈夏还将大伯给拉下马,姑妈心里,怕是更加不容沈夏了。 思及沈夏身边那个查不出身份底细的矜贵男子,丁协斟酌了一番,善意提醒:“姑妈,我知道你恨沈夏,但这次的事,是大伯自己做得太过份,您就不要对沈夏出手了。” 身为丁家人,他很清楚,自己大姑是怎样的性子,会做出怎样的事。 他也更清楚,一旦大姑出手,倒霉的人必定不会是沈夏,而是大姑。 只可惜,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丁璧君,根本体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 “小协,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伯?那可是你亲大伯,沈夏那丫头,就是个祸害,她是怎么害你大伯的?你快点告诉姑妈。”丁璧君尖锐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满,即便隔着手机,丁协也能看出此时她一脸尖酸刻薄的模样。 一丝疲惫涌上心头。 好心却被人这样教训,这一刻,丁协有种深深的厌憎。 对体内有丁家血的深深厌憎。 “姑妈,是大伯他将人一家三口都给杀了,大伯现在这样,是罪有应得,至于沈夏,她并没做错什么。”说完,他毫不客气的挂断电话。 或许,他不应该回国,他应该不顾爸妈的劝说,带着爸妈定居国外,远离丁家这些是是非非才是正确的选择。 被挂断电话的丁璧君,脑子里有那么一瞬的懵。 自己侄子竟敢对她说教? 还说他大伯是罪有应得? 忤逆不孝的东西,没有丁家,没有他大伯,他能打小念这么的学校还出国留学吗? 愈想愈气,丁璧君再拨过去,无人接听,几次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丁协这个侄子,翅膀已经硬了,不会像小时一般对她言听计从,老老实实的听她耳提面命了。 这种认知让她更加气恼,翻出丁制的电话,拨通,高了八个音度不止的声音震耳欲聋:“你是怎么教小协的?他怎么能这么说大哥?翅膀硬了,就不认他大伯了是不是?是不是改天,我这个姑妈他也可以不认了?” ------题外话------ 今天的字数,亲们满意不 群么么 谢谢红袖所有亲们送的豆豆 061 一记耳光 丁璧君比平时高了八个音度的声音让一众佣人们纷纷躲进了角落,在二楼收拾行礼的沈夏并未受到影响,将几件换洗衣裳装进行礼箱,扫一眼粉色公主系布置的房间,她毫不留恋的拉着行礼箱迈出去。 一楼大厅,因着丁制的解释和劝说,丁璧君一腔怒火总算是平熄下来,细细追问滨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拉着行礼箱下了楼的沈夏,脚步丝毫不停的朝门口走,眼角余光瞄到这一幕,丁璧君匆忙挂了电话,阴沉着脸道:“沈夏,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夏头也不回,径直往外走。 丁璧君好不容易平熄的怒火,因为她这目中无人的无礼态度再次暴涨,她迈了几步,伸手将沈夏拉住,嘴里兀自吼着:“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有娘生没娘养的——” ‘啪’ 回应她的,是响亮的一巴掌。 被这一记耳光抽得有些懵,丁璧君半天都回不了神,瞪着沈夏气得直发抖。 沈夏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拭着打完人的手,在丁璧君几乎可以杀人的眼光中将纸巾随手一扔,清冷中含着一丝危险的眸子,睥着满脸都是羞愤和震惊的丁璧君,“记住了,别惹我。” 说完,她拉着行礼箱继续前行。 躲在角落里的佣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天啊! 乡下来的私生女,竟打了太太一记耳光! 回过神的丁璧君,面目狰狞地瞪着沈夏高挑纤瘦的背影,这小贱人,竟然敢打她! 她哪来的胆子和勇气?! 羞愤和暴怒,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尖声斥道:“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把她拦下。” 躲在角落里的佣人们,纷纷跑了出来,拦在门口。 沈夏止步,冷冷看着拦在门口的佣人们,淡淡开声:“让开。” “小贱人,打了我你还想走?”丁璧君走过来,阴沉的双眼瞪着沈夏,“乖乖给我跪下嗑头赔罪,嗑到我满意了,我就放你出这个大门。” 沈夏漂亮的眉眼绽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得让丁璧君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确定不让我出这个大门?”一手拉着行礼箱,一手插兜的沈夏,带着几分痞气地看着丁璧君。 丁璧君头皮有些发麻,被沈夏抽过的脸隐隐发疼,她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呸,她有什么好怕的! 这整个别墅里的佣人,都只会听她丁璧君的命令,她刚刚不过是一时不慎,才会被沈夏这个小贱人给打了,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还留不住一个小贱人! 这般想着,她挺直了腰杆,耀武扬威地道:“想出去可以,跪下嗑头赔罪直到我满意为止。” “这样啊——” 沈夏凉凉一笑,略带几分慵懒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寒凉,她松开行礼箱,朝丁璧君走过去。 丁璧君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把她抓住。” 佣人们一涌而上,沈夏提脚朝跑在最面前的人身上重重一踹,那倒霉的人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子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然后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发出‘哎哟’的惨叫怎么都爬不起来。 这一幕太过突然,众人还没反应回来,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声响过后,一个个眼前一花,不是挨了一脚就是挨了一拳头,一个个趴在地上连声哀嚎。 收拾完佣人,沈夏漂亮的杏眼朝目瞪口呆的丁璧君看过去,丁璧君吓得打了个哆嗦,色历内荏地瞪着沈夏:“你别乱来,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夏嗤笑一声,拉着行礼箱,从倒了一地的狼狈不堪的沈家佣人们迈过去。 062 秘密 沈家上演的全武行,倚着车身抽着烟的秦祈川并未看到。 沈夏拉着行礼走过来,他扔了手中的烟,捻熄,接过沈夏手中的的行礼箱放进后车箱,看到沈夏已经自己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座,他绕过去也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去哪?”侧过头,他精致的眉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副驾座上的少女。 阳光有些强,少女一双清冷的眸子,像是蘸了寒秋水般发亮,长长的睫羽时而扑扇一下,眼睑下那一圈优美的弧形也随之轻轻颤动。 沈夏随口报了一个地址,拿出手机,登录她早已熟悉的界面。 秦祈川晃了一眼,少女白晰的手拿着一部不知是什么牌子的手机,登录的界面呈现出一望无垠的荒芜沙漠。 少女美好如白玉兰般的手指飞速着点手机屏幕,眼角余光瞥到那一大堆弹出来的消息推送,向来疏离清冷的秦五爷,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一眯。 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秦五爷打开导航点出沈夏报出的地址,看清导航上显示出的地址后,一贯淡定的秦五爷嘴角抽抽。 看来,他心中的猜想,似乎越来越正确了。 让他有点不能接受的是,一个打小没离开过桐林村的女生,是怎么有这么多骇人听闻的马甲的? 她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 真是一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小姑娘! 玩着手机的沈夏,全然不知身边秦五爷心中所思。 她率先点开的仍是那只小白鼠的头像。 “臭丫头,还活着不?” 一句话,让她似乎看见了老爷子咬牙切齿满腹怨念盯着她的样子。 想了想,她手指飞快按动,‘您放心,祸害遗千年,死不了。’成功发送出去后她关掉这个界面。 往下,本该是一根烟的头像换成了烈焰红唇。 沈夏抿唇浅笑,每次玫玫换上这烈焰红唇的头像,就代表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眼的男人出现。 可惜的是,这烈焰红唇的头像先后换过三次,每次的寿命不超过一个月。 按玫玫的说法,海市蜃楼远观是美轮美奂,可一旦靠近了,什么都幻灭。 不知道,这一次的海市蜃楼,能保留多久? 点开这个界面,迎面一张西方男人的图像,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符合玫玫一贯以来的审美。 “夏夏,就他了,你等着,姐一定要把他拿下。” 笑着摇头,她关掉这个界面,接下来的是死神的头像。 “暗夜最近盯上了地下黑市,不过给玫玫打回去了。” 就这么一句,可沈夏知道,这简短的话句之下,覆盖着谁都不想目睹的血腥厮杀。 暗夜,就算在m洲,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一次,或许让暗夜暂时打消了侵吞地下黑市的念头,可他们绝不会善罢干休。 暗夜团伙,就像一只贪得无厌的饕餮。 他们的贪念,不会有止境也不会停止。 一劳永逸解决的办法,唯有将整个暗夜团伙端掉。 让m洲,再无暗夜的立足之地! 思忖了一会,她编辑了一句话,发送出去。 关掉这个界面,她的视线,定格在一片黑暗的头像上。 这个界面,发送过来的消息比上次又多了几百。 八千六百三十二条。 看着显示出来的数字,抿着唇角的沈夏,眼底却一片苍凉。 就像有一阵过堂风,从她心坎上吹过,留下一地不堪回首的狼藉。 063 三辆豪车停在沈氏集团大厦楼下,守在大厦楼下的记者们纷纷围了过来。 “沈董、沈总,关于滨城丁家的事,两位可有牵涉?” “沈董、沈总,丁家的事,会对沈氏集团造成威胁吗?” “沈总,您夫人今天来没和您一起来公司,是回滨城了吗?” …… 各种尖锐的问题层出不穷,沈老太爷板着脸,在保镖们的簇拥下往大厦里面走。 沈正风则留了下来,淡淡道:“各位,稍后我们沈氏集团召开记者会,若有不实的报告出现,我们沈氏集团会大力追究。” “请问沈总,记者会什么时候召开?” 沈正风面无表情地回:“三天之内,沈氏集团会召开记者会,在这之前,我希望诸位能耐心等候。” 抛下记者,他也大步迈进大厦。 顶楼总裁办公室。 李秘书送上咖啡,打开投影仪。 盯着投影仪上显示的资料,沈老太爷的脸,沉了下来。 “爸,这才一天的时间,咱们的股价就跌了这么多,照这样下去,股东们肯定会不满。”沈正雷皱起了眉头。 虽然丁家出事连累长房是他喜闻乐见的,可因此而造成沈氏集团股价下跌,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老爷子现在还没定下沈氏接班人,他也是沈氏的股东,股价下跌,损失的是他的利润。 他话音才刚落,电话响了。 “沈董,是王理事的电话,他要找您。”李秘书接了电话之后,将电话转给沈老太爷的座机。 沈老太爷按下接听。 “沈董,咱们的股价跌得这么厉害,沈董你可要想想办法啊。”王理事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满。 沈老太爷皱着眉,淡淡回他:“老王,你就放心吧,丁家的事,不会牵连沈氏。” “行,您说了我就放心了。” 王理事挂了电话,沈正雷看着沈老太爷,小心冀冀地问:“爸,丁家的事,真不会牵连咱们沈家?” 沈老太爷瞪了他一记。 两家是姻亲,当初沈氏能从一家中型企业发展成上市公司,丁家功不可没,丁家出事,沈家怎么可能不被波及。 不过,亲家丁老爷子是个有大智慧的,绝不会允许整个丁家连同沈家一起被拖下水。 以他对丁老爷子的分析,丁家的事,很有可能就是丁管一个人扛下来,不该说的,丁管绝不会说。 只要扛过这一段时间,沈氏集团的股价,自然会慢慢回升。 “爸,三天之内,召开记者会。”沈正风迈了进来。 沈老太爷点头:“行,你看着安排。” 沈正雷不满地道:“爸,现在这个节骨眼,怎么能开记者会呢?至少也要等丁家那边的情势明朗下来,再召开记者会吧?” “你懂什么!”沈老太爷不耐烦地摇头,“上次西山开发的企划案,你弄出来没有?” 沈正雷讪讪地摇头。 沈老太爷愈发不满,“那你还坐在这里这干嘛?” 沈正雷只好起身,闷闷不乐地退出去。 “爸,要不要先把和丁家合作开发的阳明山渡假山庄先停下?”沈正雷离开之后,沈正风坐了下来,试探着问。 沈老太爷斟酌了一会摇头:“不能停,现在停,等同于告诉别人咱们心虚,不但不能停,还必需得办一件能让那些记者不再盯着丁家出事的大事。” “行,我知道了,我会去写几个企划案给您过目。”沈正风一口应下。 长子办事,沈老太爷素来放心,挥手让他出去。 064 金屋藏娇 眼看着小姑娘拉着行礼箱就要进屋,丝毫没有请他进去喝一杯的打算,素来高冷的秦五爷,脸色有点分崩离析。 啧啧,当了她一天的苦力,连杯咖啡也不给,小没良心! 许是听到他的腹诽,小没良心的少女转过身,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五爷,这别墅我才刚接手,有点乱,五爷若不嫌弃,不妨进去坐坐。” 当然不会嫌弃的秦五爷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如既往的高冷,端着高岭之花姿势的秦五爷,怀揣着一颗热血沸腾的心迈进了小姑娘新接手的别墅。 一眼过去后,秦五爷才知道,小姑娘嘴里的有点乱真不是谦虚的说词,那是真的乱! 许是才刚装修好,还在通风期,即便用的是最好的环保材料,偌大的房间里,还是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味道。 地上虽然清理过,但仍有斑驳的水渍印。 摆在客厅的沙发显然是才刚送过来的,连外层的包装膜都还没打开。 有轻微洁癖症的秦五爷,看着这一室的狼藉,抽了抽嘴角,转头,“你今晚,要住这?” 沈夏眨了眨眼,很是肯定的点头。 比起前世被囚禁在地下室里,她压根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妥。 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让秦五爷的心,微微有些失神。 唯有熟悉了艰难困苦的环境,才会对眼下这乱糟糟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虽然明知以她身上那些秘密,她的过往一定很不简单,可一旦想到,眼前的小姑娘所背负的那些过往,很有可能是大多数男人都不能承担的艰辛,他心里,就有一股子郁气乱窜。 拿出手机,他拨了一个电话。 “五叔,您回海城了?”正在酒吧玩得正嗨的岑二少岑烈,一见来电显示,立马拿起手机走到安静的角落。 “嗯,给你半个小时,来半岛别墅区找我。”秦五爷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那边拿着手机的岑烈,一脸懵逼表情地呆愣了三秒,回过神之后拨腿就跑。 他家五叔,说半小时就不能迟一秒,迟一秒的后果,一百个仰卧起坐。 二十九分四十五秒,一辆豪车进了半岛别墅区,坐在副驾驶座的岑烈拿起手打过去:“五叔,你在哪一栋?” 对面报了位置,岑烈让司机往里走。 很快到了他五叔所说的那一栋面前,岑烈下车,大门开着,他家五叔坐在包装膜都还没开的沙发上,拿着笔在画着什么。 岑烈眨了眨眼。 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 这房子一看才刚装修过,味重,地下还没清理干净,他那个有洁癖症的五叔,怎么可能踏进这样的房子,还坐在包装膜都没打开的沙发上! 这样想着,他再定睛看过去。 沙发上,纡尊降贵坐着的男人,还真是他家那位矜贵的五叔! “五叔,您怎么能坐这里?半岛别墅,咱岑家就有三栋,要不我带您过去?”岑烈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家有洁癖症的五叔,是怎么纡尊降贵的选中了这栋别墅,还能安然坐在包装膜上。 被打断了思路的秦五爷,停了笔,抬眼看过去,岑烈闭了嘴,讪讪地看着他五叔。 “你去联系人,把这里按我设计的重新装修。”秦五爷把手中画好的图递过去。 岑烈接过去瞅了一眼,有些摸不着他五叔的意思,想了想,小心冀冀地试探:“五叔,您这是打算,长住这了?” 要让帝都老爷子知道他五叔不回京城,准备在海城长住下去,老爷子非得追过来打断他岑烈的腿。 秦五爷莫测高深地看他一眼,不予回答。 岑烈急得挠心肺,想继续问又怕他五叔瞪他。 “五爷,这水是干净的。”沈夏端着杯水从厨房里走出来。 岑烈闻声抬头,看清长发过肩高挑身材清冷杏眸的沈夏,他呆了呆。 然后又朝他不惜纡尊降贵坐在包装膜上的五叔看过去。 脑子向来不灵活的岑家二爷,瞬间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五叔,你是想金屋藏娇?” 他高了八个音度的嗓门,配着他一脸震惊的表情,再加上他嘴里这不加思索嘣出来的话,成功的让疏离清冷的秦五爷黑了脸。 什么叫金屋藏娇? 他秦祈川是那样的人吗? 端着水的沈夏,好看的杏眸微眯。 好想把整杯水倒在岑二傻的头上,让他醒醒脑! “五叔,你这样是不对的,沈同学她是一个好学生,您不能——”被自家五叔过于阴鸷的眼神盯着,岑二傻后面那半句怎么都不敢说下去,呐呐地住了嘴。 沈夏眼皮动了动,冲岑二傻弯了弯唇。 当初那一烟灰缸没白砸,二傻知道她是好学生了! 眼角瞄到小姑娘冲着自家半大不小的侄子弯唇浅笑,一股子一言难尽的情绪让秦五爷的脸更黑更沉。 岑烈这傻小子打小到大,除了闯祸只会闯祸,有什么值得她另眼相看的? 论长相,他秦祈川敢说京城第一,岑烈这傻小子能排京城第十都是老天瞎眼! 不知道他家五叔心里暗戳戳埋汰着他的岑二傻,只觉得他五叔看着他的眼神愈发的阴鸷不说,还隐藏了一丝危险,岑二傻默默地往门口迈了三步,同时警惕戒备的小眼神探着他五叔。 他家五叔性子暴戾,随时翻脸。 有几个堂兄弟表兄弟的前车之鉴在,他一点都不想成为别的堂兄弟表兄弟眼中的前车之鉴。 察觉到半大不小的侄子防范的动作,秦五爷眯着眼笑了笑。 这一笑,把岑二傻笑得心都揪了,他五叔这招牌笑,太吓人了。 想到每次他五叔笑过后,那些倒霉蛋的下场,岑二傻难得又聪明了一回。 “五叔,我这就去安排这个。”岑二傻扬了扬手中的设计图,“五叔,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和沈同学了。” 说完,他溜之大吉。 眯着眼的秦五爷,瞅着他半大不小的侄子逃之夭夭的背影,原本郁郁的心情,瞬息好转。 一边的沈夏,略有些惋惜没能将手中的水倒在岑二傻头上,将茶杯往某个阴转睛天的人手中一塞。 065 闹翻 岑烈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带着一群装业的室内装修工回来。 秦祈川则带着沈夏回了他在海城的住所,位于海畔的观海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汹涌澎湃的海浪。 这一晚,沈夏睡得很是安宁。 翌日一早,她漱洗完毕下楼,餐桌上摆着可口的早餐,坐在餐桌边的秦五爷,抬眸朝她看过来,“吃完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沈夏摇头:“来不及了,会迟到。” 秦五爷皱眉,淡淡道:“我已经给你请了假,迟到也没关系。” 沈夏不再犹豫,坐过去。 立在一边的佣人,摆上碗筷,然后退至一边。 吃完早餐,将她一路送到校门口,在沈夏将要下车之际,秦五爷道:“我有事要回京城几天,这几天,你就住我那里,放学后会有司机来接你。” 沈夏漫不经心地点头,下车。 这时正是上课时间,她慢悠悠朝教学楼走。 “沈夏。” 背后有人叫她,她止了步转身望过去,沈娅和几个女生走过来。 “你昨晚一晚不归家,也不接电话,爸爸他很担心你,你回一个电话给爸爸。”沈娅淡淡地道。 沈夏挑眉,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径直朝高三七班走。 她身后,陪沈娅一起的女生小声议论:“娅娅,你妹妹她一晚不归家做什么去了?” “我也不知道。”沈娅看着沈夏的背影,眸光一闪。 “娅娅,你可得让你爸看着点,别让你妹丢了你们沈家的脸。”另一个女生接过话,“你这妹妹,这才来海城几天,就闹了这么多事,我听八班的向风说,就连秦少都让他们别动沈夏。” 沈娅的眉皱了起来,有些不悦。 “娅娅,秦少他不会喜欢上沈夏了吧?”女生没注意到她的脸色,继续说着。 阮冰冰瞪了那女生一记,嗤道:“怎么可能,秦少喜欢的是娅娅,不动沈夏是看在娅娅的面子上。” 女生这才反应过来,瞧沈娅不悦的表情,忙赔了笑脸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就沈夏那乡下土包子,秦少他怎么可能看得上。” “秦程很了不起吗?值得你们这么诋毁沈夏?” 突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沈娅皱眉,看过去。 “双玉,你为什么要帮沈夏?”阮冰冰不满地看着神色淡淡的赵双玉。 赵双玉抿了抿唇,“我只是说实话,在你们看来,秦程或许高不可攀,可在我看来,除去家世,秦程又有什么可配得上沈夏的?” 几个女生们眼见气氛不对,一个个寻了借口离开。 沈娅抬眸看着赵双玉,自打上次沈夏请了律师,逼得赵双玉不得不登报认错之后,赵双玉见了她,再不像从前一样亲密,这一次,更是为了沈夏直接扛上她沈娅,难不成在赵双玉眼里,沈夏比她沈娅更值得结交? “双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压着心里的怒火,沈娅耐着性子问。 赵双玉笑了笑,“是不是误会,你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她笑得有些冷,沈娅心里不免有些惶然,又有些怒意。 就算她利用了赵双玉,可说到底,也是赵双玉自己发的贴,她又没逼着赵双玉发那个贴,凭什么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脸对她? “若是因为贴子的事你迁怒于我,我无话可说。”沈娅冷了脸,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些语气。 阮冰冰看看她又看看赵双玉,明白过来,劝道:“双玉,逼你登报认错的是沈夏,你生娅娅的气干嘛?” 赵双玉心里那一丝期冀因为沈娅和阮冰冰的话而破灭,失望地看了沈娅一眼,她大步离开。 看着赵双玉的背影,沈娅什么都没说,也转身离开。 066 我不会放弃 沈夏走进高一七班教室时,高一七班的学生正吵得不可开交。 “我们班就阮燕燕歌唱得好舞也跳得不错,除了她还有谁能上台?” “才艺比赛又不是为了名次,只是为了活跃学习氛围,凭啥我们就不能上台了?” “你上台?你上台台下都会嘘声一片,那不是丢咱们七班的脸?” “王明杰,你够了啊,圆圆她招你惹你了?你非得这么说?” “吵什么?燕燕歌唱得好舞跳得好是事实,她不代表咱们七班,你们谁行?” …… 所有的争吵声,在沈夏迈进教室后嘎然而止。 宁小芸急切地起身招手:“夏夏,你回来得正好,咱们学校举进十四届学生个人才艺大赛,你要不要报名?” “她报名?她报名上去干站着?”孙海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阮燕燕目光一闪,温和地道:“孙海,你怎么能这么说?沈同学虽然是转校生,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什么才艺。” “乡下来的,能会什么?”和阮燕燕交好的一个女生嘀咕着。 女生的声音不小,七班的学生都听得分明,和阮燕燕关系好的,看沈夏不顺眼的女生,看着沈夏都笑了起来。 方梁浓眉皱起,大声道:“乡下来的又怎么了?你们的祖辈谁还不是从乡下闯出来的?” 趴在桌子上的曲君歌直了腰,朝沈夏瞥过去。 双手插兜显得有几分痞气的沈夏面无表情地往自己的座位上走,经过孙海的座位时,她脚步一停,清冷的眸子看着孙海,声音淡淡:“我报名,你有意见?” 她声音分明很轻,可一双清冷的眸子带着三分狂七分傲,生生让孙海情不自禁地摇头,嚅动着嘴唇道:“没——没意见。” “夏夏,说定了哦,我给你把名报上去。”宁小芸兴奋地拿起笔,唰唰几下就把沈夏的名字填了上去。 曲君歌的眸子闪了闪,略带几分兴味。 阮燕燕抿着唇笑了,她正愁没机会打压沈夏的气势,可巧机会就来了。 十四届学生才艺大赛,她一定要让沈夏知道,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就算被沈家认回了,那也是上不得台面不被上流世家认可的私生女! 方梁则挠了挠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沈夏。 虽然他很看不惯以阮燕燕为首的这些所谓的名媛自以为是的风气,可也不得不承认,打小就开始学习各种才艺的她们,是真有几分本事的,沈夏在乡下念书,条件自然比不上这些人,真要参加才艺大赛,只怕会输得很难看。 沈夏慢悠悠地走到宁小芸旁边坐下,将肩膀上挎着的书包往椅子上一放,宁小芸凑过来小声道:“夏夏,这几天的功课我都有写好,你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好,谢谢了。”沈夏眉眼弯弯地回了一句。 宁小芸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夏夏笑起来,真好看! 看着像个红苹果的宁小芸,沈夏笑得更加灿烂,伸手在宁小芸红透透的小脸上轻轻掐了一把,“小芸,回神了。” “夏夏,你这几天去哪了?没什么事吧?”回过神的宁小芸担忧地问。 沈夏摇摇头,漫不经心地回:“有点小事回乡下一趟,都解决好了,没事了。” 两人的互动落在方梁的眼中,让他羡慕的同时又无比的失落。 沈同学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副清冷疏离的态度,唯有在面对宁小芸时才会卸下心防,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沈夏也对他卸下心防? 他失落的样子曲君歌看得分明,摇了摇头,他轻声道:“梁子,你放弃吧,她不适合你。” 沈夏离校几天,的确是回了桐林村,紧接着又和秦五爷一起去了滨城。 滨城发生的那些事,他不信只是一个巧合。 丁管,可是沈正风夫人丁璧君的亲大哥。 丁管落马的事,毋庸置疑是秦五爷的手笔。 而沈夏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无从得知,唯一让他心惊的是,能让秦五爷为她出手,沈夏——绝不像她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和京城秦五爷相比,梁子实在没有可比性。 根本不在一个起跑线,就算梁子做再多,也比不上秦五爷这三个字! 与其长痛,倒不如短痛。 方梁看着他,眸中一片坚定,他轻轻摇头:“我不会放弃的。” 067 有本事你拿第一 一上午悄然而过,中午,宁小芸和沈夏去学校食堂打饭。 “夏夏,其实这个才艺大赛,学校的目的是让咱们学生要有自信,输赢并不重要,重在参与。”宁小芸边走边说。 虽然班里的同学都不看好沈夏,但她对沈夏却有一种迷之信任,在她看来,沈夏既然肯报名,绝对会让众人耳目一新。 沈夏漫不经心的点头,输赢的确不重要,可她一定要拿下第一名。 对她而言,这个才艺大赛其实并不重要,第一名也没什么重要的,只不过—— 前世,往年这个才艺大赛,第一名总是沈娅,年年捧第一的沈娅,也因此被公认为海城一中第一才女。 今年是沈娅在海城一中的最后一年,最后一次的冠军,她势必不会让沈娅得了去。 两人说着就到了食堂,打好饭菜,两人寻了个空桌坐过去。 打好饭菜的阮燕燕,带着几个女生坐在了她们旁边。 “燕燕,今年的才艺大赛,咱们班可就会靠你了。”圆脸的女生看了一眼沈夏和宁小芸,笑咪咪地道。 阮燕燕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嘴里却谦虚地道:“那可不一定,新来的沈同学也报了名,没准她也能为咱们班争光。” “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能会什么?就她那样还敢报名,真是自不量力。”鹅蛋脸的女生嘲讽地看着沈夏,不以为然的摇头。 阮燕燕笑了笑,“你别这样武断,你别忘了,她可是沈娅的妹妹,每年的才艺大赛,第一名都是沈娅,兴许,她和沈娅一样才艺双绝呢。” “她哪能和沈娅相提并论?沈娅可是沈氏集团大小姐,她不过是乡下来的私生女。”圆脸的女生嗤笑着。 听得分明的宁小芸柳眉皱了起来,站起身道:“李小玉,你凭啥就认为夏夏她不能为咱们班争光?” 圆脸的女生也就是李明玉也站了起来,“宁小芸,你别多管闲事,我说你了吗?” “你——”宁小芸气得小脸通红,沈夏轻轻拍拍她的手,莫名的,她一肚子火气就消了下去。 安抚好宁小芸,沈夏起身,慢悠悠地晃到阮燕燕那一桌,清冷的眸子看着李明玉,“拿名次很难吗?值得你这么奉迎阮燕燕?” 李明玉的脸唰一下通红,恨恨地道:“沈夏,你说得这么难听做什么?燕燕她每年都拿第三名为咱们班争光,我与有荣焉不行吗?” “哦,原来只是第三名啊?”沈夏带着三分讥笑的眸子朝阮燕燕扫过去,似笑非笑地道:“我还以为,她每年都拿第一,所以你才这么不遗余力的拍马屁。” 这一下,不但李明玉的脸红了,阮燕燕的脸也变了色。 第三名怎么了? 一中这么多学生,她能拿第三名已经是很优秀了!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嘲笑她? “沈夏,你以为第三名很容易拿吗?有本事,你拿个第一啊!”李明玉不服气地瞪着沈夏。 沈夏偏了偏头,三分笑七分冷地看过去,“第一很难吗?看来——是我把你们想得太优秀了!” “你——” “说大话谁不会?你要真拿了第一,我们给你赔礼道歉。”鹅蛋脸的女生也起了身,一脸不屑地看着沈夏。 沈夏漆黑的眸子掠地一丝冷意,抿了抿唇,她笑着道:“行啊,我等着你们赔礼道歉。” 说完,她转身回了宁小芸身边坐下。 068 高一七班新来的沈夏口出狂言说会拿下第十四届学生个人才艺大赛第一名的话似一阵风般,传遍了整个海城一中。 关于此事,议论得正火热的当属高三一班。 “娅娅,你那个妹妹,别的不说,这性子,可真是够嚣张的。”阮冰冰翻看着手机上校园论坛网上的火贴,边看边摇头。 沈夏才来短短几天的时间,校园论坛网每次火爆的贴子都是因为她。 不管怎么说,至少,沈夏成功的做到了万众瞩目。 沈娅脸色淡淡地看着课本,不置一词。 她是沈氏集团的正牌大小姐,沈夏不过是她爸的情人生的私生女,和私生女计较,有辱她沈大小姐的身份。 “娅娅,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另一个和她们也玩得比较好的女生于丽丽凑过来问。 阮冰冰看了看神色淡淡的沈娅一记,笑着摇头:“丽丽,娅娅什么身份,沈夏又是什么身份?娅娅用得着担心?” 整个海城的名流都知道,沈氏集团的大小姐打小就学钢琴,且早被帝都音乐学校的古教授看上,只等高三一毕业,沈娅都不用参加高考,可以直接保送帝都音乐学校。 而沈夏,一个乡下来的学生,就算会些才艺,又怎么能和沈娅相提并论。 于丽丽有些讪讪,小声道:“娅娅,你别生气,我是想着,沈夏她既然口出狂言,说不定真有才艺在身,毕竟大家都只知道她是乡下来的,可到底会些做什么,大家都不清楚。” 阮冰冰不以为意地摇头:“放心吧,年年才艺大赛都是娅娅的冠军,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沈娅也笑道:“丽丽,我没生气,不过,她毕竟是我妹妹,她要是真拿了第一,我也替她高兴。” “娅娅,你就是太善良了,换作我,就算她进了我于家门,我也不会让她好过。”于丽丽不赞成地看着她。 于丽丽家也算不错,可她爸早早在外面养了小三,也生了一个私生女,她爸倒是想把私生女认回于家,可于丽丽的妈是个强势的,当然不肯同意,于丽丽心疼她妈,对那个破坏了她爸和她妈感情的小三恨之入骨,连带的,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恨之入骨。 沈娅眸光一闪,于丽丽家的事,她也知道,不过,她觉得,于丽丽她妈的做法,特别的蠢。 于总出轨,于夫人就算不认私生女,人家小三母女在外面当着于二夫人,日子过得要多惬意就多惬意,还让于总心里对小三母女愈发愧疚,私底下贴补小三母女的钱,怕是多了去。 比起于夫人的做法,她更赞同她妈的做法。 不过是个私生女,接回沈家又能分什么? 重要的是,把私生女接回沈家放在眼皮底下,才更好拿捏不是吗!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于丽丽的,毕竟,她是心地善良的沈家大小姐。 “丽丽,等放了学,我带你去孙彩老师那里,这段时间,你跟孙彩老师多学学,争取也拿个前五名。”不想在沈夏的事上纠结太多,沈娅主动转了话题。 于丽丽双眼一亮:“真的吗?娅娅,孙彩老师会不会嫌弃我?” “放心,你有跳舞的底子,孙老师一定会指导你的。” “娅娅,谢谢你。” 069 下午放了学,沈夏才刚下了教学楼,背着手站在楼下的季老笑咪咪地道:“沈同学,你跟我去校务处一趟。” 沈夏漫不经心的点头,季老转了身背着双手往前走。 同样下了楼的沈娅一行人瞧着季老和沈夏一前一后的背影,一个个心里或妒忌或羡慕或不解。 季老虽然只是副校长,但季老的权力远在商校长之上,这是整个海城都知道的事实。 一中的事,多由商校长出面,而季老鲜少出面,但能让季老亲自出面的学生,都有锦绣前程。 显而易见,季老是为了等沈夏,才会专程守在楼下。 一个才刚来的转校生,有什么值得让季老亲自出面等候的? “娅娅,季副校长他不会是认错了人吧?”于丽丽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沈娅问。 沈娅脸色有些冷,没好气的回她一句:“你觉得呢?” 季副校都叫出了‘沈同学’,怎么可能是认错! 于丽丽撇了撇嘴,满是嫉妒地道:“她有什么值得季副校长亲自出面的?” 阮冰冰则垂了眼,若有所思。 上次沈夏请的律师,是京城韩氏集团的人,或许,这一次季副校来寻沈夏,是因为京城韩氏集团? 毕竟,京城韩家,足以请动季副校了。 校务室。 季老笑咪咪地指了指沙发:“沈同学,你坐。” 沈夏从善如流的坐下,清冷的眸子看着笑咪咪的季老,“季校,您要说的事我知道,但我目前,暂时并没有去京城的想法。” 季老脸上的笑意顿时有些僵硬,失望地看着沈夏,不甘心地劝:“沈同学,你要考虑清楚,以你现在的才华,留在海城一中太可惜了。” “季校,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海城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等处理完了,我会考虑去京城的。” 没能劝动,但至少听到了她会考虑去京城的话,季老心里的遗憾稍稍消退,语重心长地道:“好,沈同学,等你事情处理完之后,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好。” 见她应得干脆,季老反倒有些不确定,试探地问:“沈同学,你知道我想说的提议是什么吗?” 沈夏弯了弯唇,“我知道,您放心。” 见她如此笃定的样子,季老也不再追问她怎么就知道的,只略显遗憾地道:“那行,那我等你的消息。” “好,季校,那我就先回家了。”沈夏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季校,我向您推荐一个人,她其实也不差。” “谁?”季老顿时来了兴趣。 “高一七班的宁小芸,您若是不相信,可以拭目以待。” 高一七班的学生,成绩是一中整个高一班垫底的,不过,成绩只是表面,就算是天才,成绩也未必就尽如人意。 能让沈夏亲口推荐,那位宁同学,一定有过人之处,只是他没发现。 “行,我知道了。”季老笑咪咪的点头。 没能说服沈夏,但好在也有一个好苗子,他好好观察一下,若真如沈夏所说,那就真不能错过了。 出了校务室,沈夏慢悠悠的朝校口走。 守在路边的沈娅,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沈夏,眸光一闪迎了过去:“三妹,季副校找你,是因为什么事?” 070 放开她 沈夏略略抬起眼皮,精致的眉眼带着丝戏谑看过去。 沈娅略带了些许急切的神色一览无遗,沈夏弯了弯唇,纤浓适中的眉略略上挑:“想知道?” 沈娅咬了咬牙,正想抛下一句‘不说就算了’,却见沈夏偏了偏头,“想知道,去问季校啊。” 沈夏这挑畔意味十足的话刺激得沈娅勃然大怒,一时倒忘了这是在校园的主道上,学生们来来往往,眼带厌憎地盯着沈夏,她怒道:“沈夏,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住在沈家。” 沈夏回了她一个讥诮的笑意,“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搬出了沈家,而且也不会再回沈家。” 她搬出沈家了? 而且不再回沈家? 两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沈娅一时有些呆怔,等她回过神来想要问个清楚,只看到沈夏高挑的身影迈出了校门。 她眼中闪过些许晦暗不明的情绪,旋即匆匆忙忙的追着沈夏而去。 沈夏走得并不快,可等她追过去,只看到沈夏弯腰坐上了一辆银色的迈巴赫,而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银色的迈巴赫已经在众多学生或羡慕或好奇的眼中光扬长而去。 盯着远去的迈巴赫,沈娅漂亮的脸上显出一丝狰狞,阴冷的眸中,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芒。 坐在迈巴赫上的沈夏,从后视镜里看到沈娅的身影,不由淡淡一笑。 “沈小姐,我们要不要先去商业广场?”年青司机看着车内后视镜,恭敬而又不显谦卑地问。 沈夏摇头,“不用,直接回海庄。” “您要不要去置备一些用品?”想着临行着五爷的吩咐,年青司机再次询问。 沈夏兴趣缺缺的摇头,年青司机便不再多问。 车行驶得不并快,沈夏的视线,落在窗外过往的行人和街铺上。 【叮——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已派送,宿主请接收。】 脑中传来萌萌哒清脆的声音,百无聊赖的沈夏揉了揉眉心。 【美女姐姐,支线任务不可以不接收哦。】 很久没有冒过面的萌萌哒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 “停车。” 沈夏抽了抽嘴角,淡声看着年青司机。 年青司机略略一愣,却没有多问,方向盘一打,将车缓缓停在路边。 沈夏拉开车门迈了出去,年青司机赶紧也跟着下了车,亦步亦趋的跟上。 下了车的沈夏,观望了四周一眼后,抬脚朝前方的巷子里迈。 年青司机没有多问,沉默的跟上。 五爷交待得很清楚,不管沈小姐要做什么,他只管保护好沈小姐就是,不该问的不要问。 巷子深处,五六个少年围成一圈,打首的少年精致的凤眼含着冷意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女。 少女抿着唇,漂亮的五官不显一丝的畏惧,看着眉稍都带着冷意的少年,她略显无奈地道:“薄念,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薄念精致的凤眸闪过一丝隐忍的暗芒,手指中夹着的烟明明暗暗的闪烁着。 少女纤长的眉一扬,略带些许祈求地看过去:“薄念,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闹?”薄念挑着眉,似笑非笑地反问。 少女不吭声,她知道,此时的薄念,已经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少年。 少女的沉默,未能平熄薄念心中的丝丝怒意,反倒让他心中那一股憋屈隐忍的愤怒,像潜在暗处只待时机便趁势而起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 他往前一步,少女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他定住,狭长的凤眸里,乖戾之气如同波涛般汹涌澎湃,“闹,你觉得我只是在闹?” 少女的身子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下,有些怆惶地眸子匆忙看了少年一记又避开。 薄念冷冷一笑,带着七分的绝决和三分的邪意,猛然出手,扯住少女的衣领,少女猛然抬头,带着三分害怕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心头有一丝不忍,但旋即却被抛切。 他手上轻轻用力,‘哧啦’一声,少女的衬衫被拉扯开,露出白皙精致的琐骨,黑色的文胸若隐若现。 少女惊呼一声,忙不迭的用手去捂,然而薄念的动作更快,在她还没来得及捂上之前,已经牢牢的将她扣住。 “你放开我。”少女拼命的挣扎。 薄念牢牢扣着她的手,正想说什么,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清冷的声音。 “放开她。” 071 我的好哥哥 面无表情地看着薄念,沈夏心里有个大写的mmp。 神特么的支线任务,就知道萌萌哒一冒头准没好事。 【美女姐姐,完成支线任务可以获得一百积分哦!】 【一百积分可以让美女姐姐兑换很多东西呢!】 萌萌哒不遗余力的卖着萌,心里也有个小写的mmp。 同为系统,同期们早就可以升级升级再升级,它呢? 它是降级降级再降级! 再降下去,它就得回炉重铸了! 呜呜! 宝宝心里苦,宝宝有苦说不出! 薄念转过身,阴鸷的凤眸微眯,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少女,薄念挑眉,淡淡道:“少管闲事。” 沈夏暗自翻了个白眼。 当她想管呢! 要不是这坑爹的破系统,她才不愿站出来。 活该被白莲花骗一辈子! 萌萌哒晃了晃干扁扁的小身板,呜呜,它是有多倒霉,遇上这么一个长着一张天使脸蛋却有一颗恶魔心肠的宿主! “我也不想管,但我不想长针眼。”沈夏理直报壮的怼回去。 薄念一愣,眯着眼看了看沈夏,又回过头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少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像打翻了的调料盘。 他只是气不过才一时过了头,可没想真在这里上演一出活春宫! 猛然缩回手,他转过头,恶声恶气地看着沈夏,“龌龊!” 看着长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心思怎么就能这么龌龊? 他是那样的人吗? 围在他身的几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垂了头。 自家老大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龌龊的那个人,不应该是老大自己吗? 原本凶神恶煞一样的少年,突然间红了耳垂,像只奶凶奶凶的炸了毛的小猫,这巨大的反差萌,让沈夏憋不住想笑。 谁能想到呢,重生回前世,还能看到薄念这一面! “行,我龌龊,那你能不能离她远一点?”忍着笑,沈夏笑意盈盈地看过去。 薄念又愣住了。 转头看了看脸色依然煞白的少女,想到来之前听到的传言,他面色变了几变,最终眼里掠过一丝复杂,转身,大步向巷子口走。 剩下的少年自然紧紧跟上。 “薄念,你给我站住!” 就在薄念经过沈夏身侧时,站在原地的少女像是回过神了一般,猛然尖叫。 少年提起的脚慢慢放下,他缓缓转身,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他皱了眉,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沈夏心里默念‘三、二——” “夭夭,你怎么了?谁干的?” 没等沈夏念出一,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冲了进来,冲进来的少年急切地跑过去,不由分说的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护进怀中。 看着这一幕,薄念握成拳手的头紧了紧,手背青筋暴起。 眼角余光瞄到这一幕的沈夏,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薄念,我忍你很久了,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欺负夭夭算什么?”冲进来的少年转过身,愤怒地瞪着薄念。 薄念凤眸一闪,冷冷地看着一脸愤然的少年,不无讥诮地道:“你心疼了?我的好哥哥?” 072 狗血剧情 往前一百多年,薄家是黑道起家,只不过世事变迁,经过一百年的洗礼,薄家成功由黑洗白,成为军统世家。 几十年前,夏国政乱,薄家老祖宗慧眼识英雄,果断的选择拥护当时并不起眼的秦家,而事实也证明,薄家老祖宗的眼光长远,秦家一举成为帝都四大世家之首。 在秦家上位之后,薄家老祖宗并没有居功自傲,反而在秦家老友要提拔他薄家成为四大世家之一时果断拒绝,并恳求秦家老友放薄家来海城。 秦家老祖宗自然是应下了。 薄家老祖宗带着薄家人来到海城之后,在秦家的默认下,海城,可以算得上是薄家的天下,当然,薄家也并未因此而做一些让秦家不满的事,反倒愈发的低调。 薄家这一代的家主,是薄念的父亲薄慎。 能在众多薄家子弟中脱颖而出,薄慎的手段心机自然不同一般,只不过,再聪明的人,也总有弱点。 薄慎的弱点,是薄念同父异母的哥哥薄皓的母亲。 当初为了让老家主也主是薄念的爷爷狠下决心立他为薄家下一任家主,薄慎听从老家主的命令娶了薄念的母亲苏子清,初时,夫妻倒也恩爱和睦,直到老家主过世。 老家主过世不到一月,薄慎郑重的将薄皓的母亲华月接进薄府,并立下规矩,命薄家上下尊华月为二太太。 直到此时,苏子清方才得知,早在她嫁给薄慎之前,薄慎就已经和华月生活了整整五年之久,且育有一子。 更让苏子清伤心欲绝的是,薄慎和华月所生之子,比她所生的薄皓整整大了两岁。 原本就不怎么团结和睦的薄家,因着华月母子二人,裂隙从原本的一线扩大成不可填补的沟堑。 华月母子仗着薄慎的偏宠站稳了脚跟,而苏子清和薄皓则在薄老太太的照看下也屹立不倒。 现如今的薄家,一部分拥护华月所出的薄皓。 而另一半,则忠心耿耿的视薄念为薄家下一任家主。 薄念和薄皓,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不但明面上做不到兄友弟恭,暗地里,更是剑拔弩张。 剑拔弩张的两兄弟,因为孟夭夭更是水火不容。 回想着前世薄家上演的那一出出堪比影视剧的狗血事情,沈夏的目光,落在了狗血剧情的女主身上。 似是因为薄念的话受到了刺激,孟夭夭伤心欲绝地看着薄念,一双美目,充满了伤心、悲戚、痛苦以及失望,她颤抖着近乎哽咽地指控:“薄念,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薄念眼中的阴鸷因为她的话而渐渐消退,取而代之渐渐上升的是愧疚和不安。 沈夏抬手,欢快的鼓掌。 清脆的掌声打断薄念逐渐上升的愧疚和不安等情绪,他转过头,莫名地看着冒出来的少女。 她这鼓掌,什么意思? 孟夭夭则恨恨地瞪了沈夏一记,都怪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臭丫头,要不是这臭丫头,今天这一出戏,本该完美落幕! “别看我,看我做什么?”鼓完掌的沈夏耸了耸肩,侧头对站在身后年青司机道:“阿火,像这样豪门兄弟为一美人反目成仇的剧情可不多见,留点心,没准还能卖个好价钱。” 073 提点 薄念和薄皓的脸,因着沈夏的话愈发的阴沉。 孟夭夭则羞怒地瞪了沈夏一眼,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多管闲事的,好好的计划全让毁了。 无视三人神色各异的表情,沈夏悠悠地道:“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薄念的嘴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 没好气的瞥了沈夏一记,心里憋着的那股子怒火以及怜惜以及隐忍,奇异的因为沈夏这一番打岔而消失殆尽,视线由薄皓和孟夭夭二人身上一掠而过,他垂了眸,转过身。 眼见他又要离开,孟夭夭虽万般不甘,又心知此时再纠缠下去得不偿失,只能满心不甘的咬着唇看他离开。 薄皓虽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薄念离开,可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愿将事闹大,遂揽着孟夭夭的肩膀道:“夭夭,走,我送你回家。” 巷子恢复了宁静。 “沈小姐,现在要回海庄吗?”年青司机阿火轻声问。 沈夏点头,往巷口走。 出了巷口,薄念一个人站在路边,看到沈夏,他吸了口烟,然后将烟丢在地上,用脚捻熄。 沈夏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准备上车,薄念一个跨步拦在面前,“谁派你来的?” 他将孟夭夭堵在这里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条巷子也算僻静,他不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沈夏不耐烦地抬眸看着他,“让开。” 声音又冷又沉,漆黑的眸子流露出丝丝寒气。 薄念情不自禁的让开,沈夏径直走到车门边,阿火拉开车门,沈夏一手扶着车门,转过头看着神色莫名的薄念,淡淡道:“被人故意引到这里跳进陷阱还不自知,你出门不带脑子?” 这话实在有些难听,薄念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瞪着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她勾唇一笑,那笑又冷又邪,却偏偏又炫目之极。 他忍不住一愣,冲到嗓子眼的那句粗话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孟夭夭,想嫁的是薄皓,把你引来这里,就是她给华月的投名状。”想着前世薄念的下场和前世的她差不多,沈夏心里难得生出一丝怜悯,淡淡说完,便上了车。 阿火将车门关好,绕过去坐上驾驶座。 薄念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迈巴赫离开。 这女生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知道这些事? 又为什么要告诉他? 不会的,夭夭不会这样对他的! 他不停的反驳,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丝寒凉缓缓衍生。 纵然他再不想承认,可理智告诉他,陌生女生的话是对的,夭夭,再也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夭夭了,只是他——不肯承认不肯面对罢了! 今天若不是这个陌生女生的出现,他气怒之下会对夭夭做出什么? 而赶到此地带着一群保镖的薄皓又会怎样对他? 而届时,不管他伤得有多重,薄慎,只会选择相信薄皓和孟夭夭,而奶奶,也会因此而失望。 明明炎热的天,薄念却觉得如身在万丈冰窟。 他死寂的双眸,慢慢拢了一层谁也看不透的晦暗。 “沈小姐,您认识薄二少爷?”迈巴赫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阿火实在忍不住心头的好奇,侧头看着沈夏。 074 和沈夏有关 沈老太爷和沈正风回到沈家别墅时,已经九点多。 这两天因为公司股票一直跌停,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沈老太爷上了年纪,熬了一晚已经疲惫不堪,直接上楼休息了。 沈老太爷一走,丁璧君迫不及待地道:“正风,有件事,我不能瞒着你。” 沈正风疲惫地往沙发上坐下去,皱眉:“什么事?” 丁璧君咬着唇,带着些许幽怨地看着他:“我大哥是因为沈夏才出事的。” 沈正风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神色显得很是不耐烦,“你胡说些什么?夏夏是个姑娘家,迟早要嫁人,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丁璧君被噎得又急又气。 她要真容不下沈夏,还能同意沈正风把人接回沈家? 想到这里,她又后悔不已。 早知道沈夏这丫头这么不好拿捏,她当初干嘛要同意? “我要真容不下她,她能来海城?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难道不清楚?我有说过什么?”又急又气又后悔的丁璧君红了双眼。 见她这样,沈正风又是心虚又是愧疚。 毕竟,当初是丁璧君两头奔波,才有了现在的沈氏集团,而且这些年来,他在外面的确养了不少情人,丁璧君也不曾对他发过火。 “好了,你也别气了,夏夏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她和大哥的事,能扯上什么关系?你别听风就是雨。”他劝着丁璧君,心里却不以为然。 丁管可是滨城书记,沈夏打小跟她外公住桐林村,长这么大,就没出过桐林村,就算出过桐林村,一个乡下长大无权无势无钱的小姑娘,怎么动得了一城书记,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见他压根不信她的话,丁璧君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燥意,“正风,这么大的事,我能骗你吗?骗你又有什么用?” 见她说得郑重,沈正风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的确,这么大的事,丁璧君没必要骗他,可让他相信,丁管倒台,是因为沈夏,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是怎么回事?”压着心中的疑虑,沈正风皱眉问。 “她和一个男的一起去了滨城,她去了滨城才两天,网上就曝光了大哥很多视频,我问过小协,他说沈夏去滨城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协和医院看一个女的,那个女的,也是桐林村的人。” 丁璧君一口气说完,沈正风的眉头皱得更紧,“那女的,和你大哥的事有关?” 丁璧君点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他听。 沈正风听完,有些瞠目。 对于这个大舅子,他素来知道他手段狠辣,只是没想到狠辣到如此地步。 你说这件事吧,明明可以用钱解决,偏要去灭人一家三口。 “大哥也太糊涂了些,那姓王的一家,给钱不就行了,非闹出这样的事,得不偿失。”他边摇头边叹气。 丁璧君沉着一张脸,不悦地道:“你当我哥没想过用钱摆平?可人家不要钱。” 要是能用钱摆平,大哥又何至于逼到要杀人灭口。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她该关注的。 “正风,我大哥的事,的确是沈夏的手笔,我担心,这丫头她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你要不要好好查查她?”尽量将语气放柔和,丁璧君试探地看着沈正风。 075 岑棠 丁璧君说得郑重,沈正风皱着眉头思忖。 丁璧君将事情的经过说得很是详细,他不认为丁璧君会用这样的事来污蔑沈夏,可他想不明白的是,一个乡下长大的女儿,哪来的本事和勇气逼得丁管下台。 男人,丁璧君的话中,沈夏是和一个男人一起去的滨城,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沈正风心思一动,抬头问:“和夏夏一起去滨城的那个男人,大哥他们可有说到什么?” 听他提及,丁璧君的脸色复杂的摇头,“我问过爸和大哥,他们都说,查不出那人的身份。” 这就对了! 沈正风释然地松了口气,既然连大舅子都查不出那男人的身分,这说明,那男人的身份一定非同小可,也由此证明,滨城的事,一定是那男人的手笔。 “璧君,大哥在滨城可以说得上只手遮天,连他查都不出的人,说明那人的身份一定远在大哥之上,滨城的事,应该和夏夏无关,是那个男人的手笔。”沈正风说着,心里却在揣度,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夏夏,又怎么会认识这种身份的人? 丁璧君没有否认他的说法,却依然不甘心地上眼药,“正风,就算是那男人的手笔,可也一定是沈夏撺掇的,那姓王的一家人,是桐林村的人,就住沈夏她外公家隔壁。” 她看了一眼沈正风的表情,见他并无不悦,继续说道:“正风,我知道夏夏是你女生,可是她明知道丁家和咱们家的关系,却不顾你这个当爸的面子,做出这样的事来,正风,我担心,她来海城,怕并不是想报生恩,说不定,是想来替她妈报仇的。” 沈夏的妈岑棠,她见过,那真是一个美艳无双的女人,当年沈正风一见倾心,用了些极不光彩的手段得了岑棠的身子,而岑棠在生下沈夏之后,对这个女儿并无一丝为母的慈心,反而将沈夏扔给岑宏业一走了之。 这么多年,毫无音讯。 对自己女儿都这般狠心,想来,心里一定是恨毒了用不光彩手段占了她身子的沈正风。 这些事,她知道,岑宏业未必不知道,而岑宏业,也未必没有告诉过沈夏。 沈正风的眉又皱了起来,当年的事在脑中回转,想起岑棠,他心中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却是遗憾。 那美艳无双的女人,性子却极烈,在被他占了身子之后,竟然宁死也不肯跟着他,反倒跑得无影无踪,就算生下沈夏,她也没联系过他。 “璧君,她才刚来海城,不可能知道丁家是你的娘家,这件事,怕只是一个巧合。”他心中反复思度了几遍,断然否绝丁璧君的话。 见他不信,丁璧倒也不气,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删删减减的说给他听,完了又道:“正风,她当着我的面威胁我,说丁管的事,还没让我受到教训,我担心,她只怕还不会收手,还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她当真是这样说的?还能打得家里这么多佣人爬不起来?”听完她的诉说,沈正风不敢置信地反问。 丁璧君委屈的点头,“正风,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把家里的佣人们都叫过来问。” 076 我是你爸 海庄,二楼。 赤着双脚的沈夏,坐在面海的围栏上,脚下,波涛起伏的大海的海浪声一阵接一阵,伴随着海鸥的叫声,于这寂静的夜晚愈发的清晰。 她靠着墙,一手拎着瓶rémymartin,一手夹着根烟,明明灭灭的烟光,在她指间闪烁,恍似坠入人间的地狱魔火。 海风吹拂,披散的青丝拂过她白皙的脸庞,她清冷的眸子,因着些许的醉意,变得有些朦胧,像天上的碎星镶嵌在她瞳孔里一般。 身后卧室的床上,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着。 喝一口酒,她跳下围栏,走进卧室。 电话是沈正风打过来的。 她想了想,按下接听。 “夏夏,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打了无数次,电话才有人接听,沈正风压下心中的不悦,耐着性子问。 沈夏抽了口烟,淡青色烟雾遮去她眸中情绪,对着电话那头她名义上的父亲,她漠然回道:“朋友家,我已经找好了房子,再过几天,外公就会来海城,我会和外公住一起。” 沈正风略微一愣。 沈夏要把岑宏业接来海城的事已经和他说过,他当时觉得,一个姑娘家哪来的能力,却没想到,沈夏居然真的做到了,还这么快! “夏夏,我听你丁阿姨说,你去了滨城一趟?” “是。” 对面回答得很是干脆利落,沈正风沉默了一会,又问:“夏夏,和你一起去的是谁?” “朋友。” 简单的回答让沈正风心中的不悦愈发浓重,追问:“是什么朋友?姓什么?你怎么认识的?哪里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夏的唇角微扬,勾出一抹讥诮。 “普通朋友,没什么事我挂了。” 普通朋友能陪着你去滨城,还能为了你把滨城翻了个天? 沈夏不走心的回答让沈正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又怕沈夏真挂电话,急急地道:“夏夏,爸问你,丁管的事,是不是你那个朋友做的?” “是。” 沈夏不耐烦地眯了眯眼,可以想像得到,在得到答案之后,沈正风会是怎样的气急败坏。 可——那又怎样? 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无依无靠,任他拿捏的沈夏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得到答案的沈正风,声音陡然拨高,愤怒中夹杂着一丝他自己也不明的复杂。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呵呵——”沈夏冷笑着,一字一句地道:“虎子叔一家三口的命不是命?杀人偿命,不应该吗?” 沈正风一噎,旋即怒冲冲地吼:“亲疏有别,你明知道丁管是你丁阿姨的亲哥哥,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对付自己家的人。” “自己家的人?”沈夏挑眉,不屑地道:“你说的很对,亲疏有别,打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桂奶奶一家就和外公一样,是我的亲人,所以,丁管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罪有应得。” “我才是你爸。”气急败坏的沈正风叫嚷着:“没有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没有我,你还在桐林村里当一辈子的乡姑。” “那可真多谢你,生而不养之恩。”沈夏又抿了口酒,淡淡道:“一个打从我出生就没养过我的人,和我来谈亲疏有别,你不觉得可笑吗?” “混账东西,没有我你还想进海城一中读书?我警告你,快点让丁管官复原职,否则,你给我滚回桐林村去。”火冒三丈的沈正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恶狠狠地吼着。 看着手机,沈夏轻轻一笑,一字一字地道:“你休想!” 她这是什么态度? 沈正风气得两眼发绿,正要摆出当父亲的威严教训,却听见耳中传来‘嘀嘀’的声音。 不孝女,竟敢挂他电话! 气得浑身直抖的沈正风,再次拨过去。 看着来电显示,沈夏凉凉一笑,手指一滑,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进了黑名单。 077 出国 因被自以为能拿捏得住的女儿给摆了一道,沈正风一晚都没睡好,翌日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吃早餐。 沈老太爷只当他是因为公司股票下跌的事烦恼,心知肚明的丁璧君暗地里生出丝幸灾乐祸。 让他出轨生出这么个不服管教的私生女,报应,完全不值得她同情! 沈娅昨晚睡得早,虽然不知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遂将心中想要说的那些话都压了下去。 吃完早餐,沈正风寻了个借口说去见股东,让沈老太爷先去公司。 沈老太爷不疑有他,点头坐上豪车离开。 沈正风黑着一张脸坐上另一辆豪车也驶离别墅,憋了一早晨的沈娅终于松了口气,望着丁璧君问:“妈,爸这是怎么了?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丁璧君点头,“因为你大舅舅的事,公司的股票跌得厉害,你爷爷和你爸正在想办法。” “妈,大舅舅那么能干,怎么就出事了呢?”沈娅一脸的不解。 海城和滨城隔得并不远,沈娅时常去滨城丁家,对于丁管这位高官舅舅,沈娅比对沈正风还要敬畏,虽然沈氏集团在海城只能勉强算是跻身于上流社会,可因为有丁管这么一位高官舅舅,沈娅向来深得海城顶尖上流贵妇的喜爱。 如今舅舅事发身陷牢狱,不说沈氏集团会因此而受多大的牵连,她沈娅,怕也不会再像往日一般受追捧。 想到未来,沈娅的眸色就有些暗沉。 丁璧君的脸色沉了又沉,原本想瞒着女儿,这会子却又改变了主意,咬咬牙切齿地道:“都是因为沈夏那个臭丫头,要不是沈夏,你舅舅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妈,你说什么?怎么就和沈夏扯上了?”沈娅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丁璧君揉了揉眉心,“娅娅,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去上学,别迟到了,等放了学,妈再和你细说。” 沈娅看了看表,带着满腹疑问离开了沈家别墅。 沈正风离开沈家别墅后,并没有去见什么股东,而是直接命司机将车开到了海城一中。 到了海城一中后,他直接去了校务室。 等沈正风说明来意,商默言略带试探地问:“沈家长,能不能请问一下,为什么要给沈夏同学办退学?沈夏同学是要转校还是出国吗?” “出国。”沈正风想也不想的给了答案。 不听话的女儿,他有的是办法拿捏,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了是吧? 他就打折她的翅膀,看她还想不想飞! 一听是要出国,商默言只好拿眼看向季老。 季老说了,沈夏同学是个不可多得的数学天才,假以时日,定能为国争光,按季老的意思,是想直接把沈夏同学保送去京大的,但似乎,沈夏同学给拒绝了。 这会人家长来直接退学,要把人送出国,以季老的爱才之心,定会想办法挽留。 收到商默言的眼神,季老的视线朝沈正风看过去,“沈家长,出国的事,是沈夏同学自己提出来的吗?” 078 沈正风有些不悦。 他是家长,让自个的女儿不管是出国还是干嘛,老师不应该问太多,这是他的家事。 只是问的人是季老,连海城市市长见了都要恭称一声季老的人,他心中即便再不悦,也只能压下去。 “是我决定的,夏夏该和国际接轨了。”沈正风表现出一副慈父模样。 季老看了他一眼,决定不拆穿他的谎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沈正风为何要撒谎,就他看,沈夏不是个任他拿捏的主。 “行,沈家长你先把申请放这里,等回头沈夏同学来了确定了我会批复。”季老说完,继续看手中这一届新生的资料。 沈正风愕然地皱紧了眉头。 他堂堂沈氏集团的老总,放着公司大事不管,来这小小一中办个退校还得自个女儿同意才能办下? 眼见沈正风脸色发黑,商默言忙笑着解释:“沈家长,您看马上就要上课了,沈夏同学也应该来学校了,要不我这就把沈夏同学叫来校务室?” 沈正风迟疑了下点了头。 不孝女不是挂他电话,还把他拉进黑名单吗! 不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她不会知道没了他这个当爸的支持,她什么都不是! 想要留在海城想要留在一中读书,她就得按他说的去做! 沈正风点了头,商默言起身去了广播室。 “请沈夏同学速来校务室。” 一连三次,全海城一中的学生都听见了这道广播。 自打学校来了个新的转校生,沈夏这个名字,短短时日内,已经被整个海城一中上至老师下到学生们所熟悉。 校园论坛网上最火的前三个贴子,无一不和沈夏有关。 最近火的贴子,有人在论坛开贴投票,主题是沈夏同学多久会退学。 泰半的学生选择了一个月之内。 剩下少部分学生选的是半年之内。 还有一部分少得可怜的不超过一巴掌的学生选的是沈夏会正常毕业。 商校长的广播发出以后,每个教室的窗口,都挤满了人头看着楼下走道。 虽然沈夏在一中很出名,贴子中曾贴过她的照片,可学生们的好奇心,又哪是论坛几张图就能满足的。 毕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各式各样的美颜相机层出不穷,谁知道经过美颜相机下,真人长着怎样一张脸。 “快看快看,那就是沈夏。” 有那眼尖的,盯着楼下走道上高挑纤细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叫嚷着。 “靠,这身材,绝了。” “就是就是,咱们校的女生,怕就属她最高。” “不知道长的是不是也和论坛上贴的图一样啊?” “想知道,等一会下了课,你去高一七班看看不就知道了。” …… 在众多学生万众瞩目的视线中,高挑纤细的身影迈进了校务室的门。 “商校长,您找我有事?” 进门之后,一眼瞥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正风,沈夏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很有礼貌地看着商默言。 商默言亲切地看着她,“沈同学,你父亲要给你办退学,说是要送你出国读书,这份退学申请,需得本人签字。” 079 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退学? 沈夏挑眉,心中了然。 昨晚她和沈正风已经撕破了慈父孝女的假面,沈正风不可能好心送她出国,只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威胁她。 “商校长,我并不打算出国,所以这份退学申请我不签字。”看都不看沈正风,沈夏淡淡道。 这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商默言有些意外地朝沈正风看过去。 看来,这当爸的事先并没和女儿说清楚。 季老则松了口气。 他看过太多优秀的人才出了国之后就如脱缰的马,再也不会回来。 沈夏可是近几年难得的人才,若能留在国内再好不过。 “沈家长,您看——是不是和沈夏同学再商量商量?”商默言试探地问。 沈正风脸色有些发青,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表现出一副慈父的面孔看着沈夏道:“夏夏,爸是为你好,你二哥也在国内念书,你去了国外,有你二哥辅导你,你的成绩才能尽快跟上。” 沈夏淡淡地看着他,摇头,“我不会出国的,外公还需要我照顾。” “你外公我会请人照顾,这国,你一定要出。”沈正风沉了脸,语气强硬地看着她。 沈夏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同样强硬地回他:“我不会出国,你也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爸,是你的监护人,我要你出国你就必需出国。”被沈夏一点不留情面的话给气到,沈正风大怒。 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季老的眉皱了起来。 看来,沈家长态度如此强硬,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不过,只要是沈夏自己不愿出国就好办,他自然有办法让沈夏留下来。 面对震怒的沈正风,沈夏无一丝惧意,淡淡的神色中夹杂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嘲讽,“你或许是我爸没错,但我的监护人并不是你,沈先生若是不清楚我的监护人是谁,不妨回去好好查查。” 沈正风一噎,这才想起,当初说服丁璧君将沈夏接来海城时,丁璧君提的一个条件就是不能让沈夏的户口迁进沈家。 当时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同意了。 可现在,却成了沈夏打他脸堵他嘴的把柄。 简直是可恨! “我是为你好,你自己好好考虑,等放学回家,爸再好好和你说。”扔下这么一句,沈正风大步离开。 不就是迁户口吗,他现在就去找人把沈夏的户口迁进沈家,到时,他想让沈夏怎么做就怎么做! “沈同学,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解决。”季老温和地看着沈夏。 他看得出,今天这事不会这么结束,沈同学的爸爸肯定还会想办法,沈同学到底只是一个学生,怕是应对不来。 沈夏轻轻摇头:“谢谢季副校,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出国的。” 她说得笃定,季老心中一动,想到了秦祈川。 也是,秦家小子似乎很看重沈同学,有秦家小子在,断不会让人欺了她去。 “行,快上课了,你先去教室吧。”季老笑咪咪地道。 沈夏点头,转身离开。 她离开之后,商默言略显好奇地问:“季老,沈同学和您从前选中的学生相比,有什么不同吗?” 他可从没见过,季老对一个学生紧张到这种程度! 080 老阁下 有什么不同吗? 季老睿智的眼眸里含着一丝笑意,看着一脸好奇的商默言,他淡淡一笑:“不是有什么不同,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商默言在心中默默品味着季老的话。 独一无二,这无疑是很高的评价。 从前那些被季老看中的学生,哪一个都是特别的,唯有现在的沈夏,是独一无二的。 那个看上去过于清冷的女生,除了在数学上有天赋之外,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特别之处呢? 季老起身,走出了校务室。 拿出手机他拨通电话。 远在帝都正和秦老太爷说着话的秦祈川,拿起手机,浓眉一扬,按下接听:“季老,有事?” “小五,沈学生那边,出了点事,她爸今早来学校要给她办退学,说是要送她出国,可沈学生来了后说她不愿出国,她爸为此和她起了争执,沈学生说她爸不是她的监护人,无权干涉她,我看着沈学生她爸,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弃。”季老有条不紊的把前因后果说给他听。 “行,我知道了,季老,还有事吗?” “没了,代我向你爸问声好。” 季老说完,挂了电话。 秦老爷子看过去:“长空遇上麻烦了?” 秦祈川摇头,“不是,是季老看中的一个学生。” “哦,这次的学生,又有什么异人之处?”秦老爷子来了兴趣,双眼灼灼地盯着自家老来子。 季老每隔那么一两年,都会从海城挑出一些过人之处的学生送来帝都,但凡被季长空送来的学生,无一不成为夏国各种领域的顶尖人士,只不过,最上次季长空送来学生,已经时隔三年了。 秦老太爷还想着,海城那边,应该没必要再留下去了,是时候让季长空回帝都了。 可没想到,转眼,又有人入了季长空的眼。 看样子,那学生似乎还很特别,不然,季长空也不会因为那学生的事,还特意打电话通知小五。 “她很特别。”秦祈川扔下这话,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去处理点事,许家的事,晚点回来再说。” 秦老太爷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家老来子的背影。 他这晚来子,比他头上三个哥哥都优秀,就是那性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偏执得让人想要发狂。 对谁都是一副疏离的样子,就连他这个当爸的,也不见他愿意亲近。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电话,就急急去想着帮对方解决麻烦? 那学生,难不成是个女生? 这样一想,秦老太爷顿时像打了强心针似的来了精神,拿出手机翻出季长空的电话拨过去。 那边刚挂了电话的季老正想着回校务室,这才刚推开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按来电,竟然是老阁下,他忙接了。 “长空,你这次看上的学生,是谁啊?” 原以为秦老爷子有什么重要事情吩咐的季老,嘴角抽了抽。 老阁下,您八卦的样子,即便隔着手机屏幕都能瞧见啊! 腹诽归腹诽,季老还是很认真地回道:“是个刚从乡下转校来一中的女生。” 真的是女生! 秦老太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继续追问:“叫什么名字啊?有什么过人之处?小姑娘性子怎么样?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多大了?” 季老:…… 老阁下这是查户口呢还是选儿媳妇? 081 一时失手没毛病 到了教室走到座位坐下,宁小芸拿着手机欢快的招手:“夏夏,来看看这些。” 沈夏凑过去,手机里播放着国外学生的才艺大赛。 “夏夏,这个网站我发给你了,你放学有空就看看,咱们学校,往年学生才艺大赛学生们表演的都差不多一个模式,毫无新意可言,国外这些比赛,都会让人耳目一新。”兴致勃勃地看着手机里的表演,宁小芸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沈夏点头,“好。”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听得分明的李明玉扁了扁嘴,一脸讥讽地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夸下海口,真以为第一名就是她囊中之物了。” 班上的学生都知道她说的是沈夏,一个个朝沈夏看过去。 沈夏连个眼神都欠奉,懒懒地将身子往后一靠,一只手拿着支钢笔在指间玩耍。 黑色的钢笔在纤长白皙的指间转得飞快,莫名吸引了班上学生的注意力。 这一瞬间,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觉得这个样子的沈夏,帅得像一团炫目的光,引着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扑过去。 唯有和阮燕燕交好的几个女生,一脸的妒忌加不屑。 其中又以李明玉最甚。 瞪着七分清冷一分帅气加两分痞气的沈夏,她眸光一闪极为不不屑地嘲讽:“沈夏,你该不会以为耍两手杂技就能夺得第一名吧?” 耍杂技? 沈夏翻转钢笔的动作稍慢,纤浓适中的眉微扬,带着些许冷意的目光瞥向一脸嘲讽的李明玉,她弯了弯唇,清冷的笑似绽在雪地里的一朵寒梅。 冷意铺天盖地,让人无处逃遁。 艳得张扬明烈,让人无法呼吸。 就在全班学生都为这一笑而屏气凝神之际,沈夏手腕一翻,手中钢笔如寒芒一般直飞李明玉。 ‘咔嚓’一声脆响。 黑色钢笔的笔芯稳稳插在了结实牢固的桌面,就在李明玉搁在桌面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白的手,黑的笔,鲜明的对比,衬着李明玉那张吓坏了的花容失色的小脸,像一张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她怎么做到的? 高一七班的学生们,纷纷瞪大了眼。 沈夏慢悠悠的起身,一手插兜,邪气十足地晃到李明玉的座位前,身材高挑的她往李明玉身前的课桌上一坐,长腿斜伸点着地面。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还没回过神的李明玉,笑得意味深长,“我这耍杂技的一时失手,吓到你了很抱歉。” 她嘴里说着抱歉,脸上的笑意却完全没有一丝的歉意。 有的,只是浓浓的鄙视和讥诮。 看着这一幕的七班男生们,忍不住抽了抽嘴。 这能说是一时失手吗? 失手能刚刚好把笔插在人两指之间这么准? 钢笔那么轻,笔尖再利,就算他们这些男生这么扔,也未必就能把笔插在这结固牢实的桌面里,可沈夏一个女生,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沈夏,我要告诉班主任。”回过神的李明玉,脑子里的热血沸腾得让她全身都在颤抖。 沈夏挑了挑眉,很无辜地看着她:“李同学,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我明明是被你的话给气的一时失了手。” 七班的学生们:“……” 好有道理的话,他(她)们竟然觉得沈夏的话,丝毫没毛病。 082 甩掉 临近放学的时候,沈夏接到了薄念的电话。 “沈夏,上次的事谢谢你,放学之后能见个面吗?我有些事想要问你。”经过一夜的煎熬,薄念终是忍不住,托人查出了沈夏的身份拿到了她的手机号码。 “好。” 沈夏干脆的点头,系统不会无原无故派送支线任务,更何况,她对薄念,也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怜悯。 薄念愣了愣,他以为要花一点口舌才能说服沈夏同意见面,没想到她根本没有迟疑就应了下来。 “那好,等你晚自习结束,我来接你。”薄念松了口气。 沈夏点头,又拿起手机打给阿火,“阿火,晚上我有事,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会回海庄。” 阿火有些为难,挠了挠头问:“沈小姐,五爷吩咐我保护你,我远远跟着你绝不打扰你可不可以?” “不用,我和朋友见个面,不会有事。”沈夏一口拒绝,挂了电话。 晚自习结束以后,薄念果然依言守在一中校门口。 阿火也守在一中校门口,远远见着沈夏走出来,他刚想迎上去,就见沈夏清冷的目光朝他扫过来。 他一愣,提着的脚不由自主的放下。 沈夏满意的收回目光,上了薄念的车。 阿火也忙不迭的上了车,紧紧跟着前面的兰博基尼。 沈小姐和薄二少爷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又是怎样的关系? 虽然自家五爷当属人中龙凤,可薄二少爷也不差,更重要的是,相比自家五爷,薄二少爷和沈小姐年龄更相近,同龄的人,才会有相近的话题。 自家五爷在年龄上实在不占优势。 这样想着,阿火忍不住有些焦心。 五爷性子清冷,向来不近女色,好不容易五爷对个姑娘这般上心,这要是让薄二少爷给挖了墙角,照五爷那脾气——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摇了摇头。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油门一踩,他紧紧跟着前面的兰博基尼。 开着车的薄念,从反光镜看到紧跟在后面的迈巴赫,侧头问:“沈夏,后面那车,要甩掉吗?” 那天沈夏就是坐着后面那辆迈巴赫离开的,所以他知道,迈巴赫跟着他应该并不是冲着他,而是因为沈夏。 沈夏也早看到了阿火跟在后面,想了想点头。 倒不是想要甩掉阿火,而是想看看薄念的飚车技术。 毕竟,前世,薄念可是打败过顾南西的人。 得了沈夏的点头,薄念抿唇,油门一踩,兰博基尼如一道闪电般穿梭在车流之中。 紧跟在后面的阿火,也加了速紧追不放。 要是把沈小姐给弄丢了,回头五爷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就这样追了三条街,还没把迈巴赫甩掉,薄念却始终不焦不燥,没有显出半丝的浮燥。 沈夏则有些惊讶,薄念的车技和她想像的一样果然不差,但她没想到的是,阿火的车技竟然也这样强。 “坐好了,别怕。”薄念突然开声。 沈夏抬头,前面是个大十字路口,即将红灯。 她马上明白薄念想做什么,双眸一亮,这是甩掉阿火的最好时机! 电光火石之间,兰博基尼似风一般掠向对面。 紧跟在后面的阿火,猛踩刹车,堪堪停在路中间,瞪着右方的车流一辆辆前行,他猛捶方向盘! 五爷要是知道他连薄二少爷都没盯住,会把他流放到哪? 083 蓝魔之泪 见终于甩掉了迈巴赫,薄念方向盘一打,往右边驶过去。 拐了一个弯后,车停在了海城有名的爵士酒吧。 爵士酒吧,乃薄念母亲娘家苏家的产业。 酒吧门口,排着长长的队。 兰博基尼停下之后,排着队的男男女女们并没有过于震惊,能来爵士酒吧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薄念下了车后,绅士的绕过去打开车门。 两人并肩往酒吧门口走,守在门口的酒保一见是薄念少爷带着个女生过来,忙恭敬的点头。 薄念带着沈夏直接进了酒吧,排队的男女们正等得心焦,见有人插队而酒吧还放行,有那眼生不认得薄念的人就叫了起来:“凭啥他俩不用不排队,我们就要排队?” 酒吧一点都不惧怕,大声顶回去:“你要是咱们这酒吧的股东,也不用排队。” 这话一出,那些心有不满的人顿时哑口无言。 薄念和沈夏进了酒吧,得了通知的大厅经理迎了过来,“薄少爷,房给您留着,您是去楼上还是?” 薄念转头看着沈夏,“你是想去楼上还是?” 大厅经理的视线转向沈夏,带着一丝好奇。 薄少爷身边的女伴,这是除了孟家小姐之外的头一位。 女生身材高挑纤瘦,五官精致过人,怎么看都没有缺点,唯独就是给人的感觉太清冷了些。 看起来,女生应当还在读高中,整个海城的名媛他也算是清楚的,可眼前这位女生,倒是眼生得很! “就去那边吧。”沈夏抬手指了指大厅右角落里的卡座。 薄念点头,往那边走。 大厅经理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沈夏才转身离开。 以往薄少爷带着孟家小姐来这里,从没征求过孟家小姐的意思,都是直接往楼上走的。 而这一次,由薄少爷的态度来看,这位女生的地位,显然在薄少爷心中占据一定的位置。 两人进了卡座,薄念拿出烟,问:“介意吗?” 沈夏摇头,薄念点燃烟吸了一口,开门见山地问:“夭夭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据他昨天查到的,沈夏是沈氏集团总经理沈正风的私生女,才从乡下来海城,他可以确定的是,沈夏来海城之间,和薄家还有孟家并无接触。 并无接触,却将孟夭夭的底摸得一清二楚,这实在令人寻思。 沈夏的身子往后一靠,慵懒的目光朝他一望,薄唇微抿带着丝笑意,“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 薄念挑眉,想了想摇头:“不重要。” 大厅经理带着侍应生走过来,侍应生将酒和饮料放好,大厅经理亲自开酒斟上,又将饮料递给沈夏:“女士,您看看合不合口味,若不喜欢,我再给您换。” 沈夏手指轻叩台面以示谢意,道:“我不喝这个,听说你们酒吧最有名的是蓝魔之泪,我要喝这个。” 蓝魔之泪? 大厅经理眉心微跳,朝薄念看过去。 这酒虽是鸡尾酒,可很烈,不适合女生喝。 薄念挑了挑眉,“送过来。” 得了薄念的话,大厅经理带着侍应生退下。 “看在你请我喝蓝魔之泪的份上,我回你一份礼,孟家,已经和华家联手了。”沈夏拈起一根烟,点上,慢悠悠地道。 084 吧台上,酒吧驻唱女歌手的歌声堪比名星,引来台下观众时不时的喝彩。 五彩灯光摇晃着从人群中央闪过,喧闹的气氛嗨到了极点。 而薄念的心,却在这一刻像是停止了跳动。 孟家,是他外祖家苏家的姻亲,因着这一层关系,苏家和孟家向来守望相助,而他和孟夭夭,算得上青梅竹马。 可现在,沈夏却用那么漠不经心的姿态告诉他,孟家,早就背叛了苏家不说,还和苏家的死对头华家联手。 孟华两家联手,图的是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得呛喉的酒灌到胃里,他却没有一丝的感觉。 沈夏吐了口烟出来,隔着淡青色的烟雾看着薄念,带了些许的怜悯。 看着这样子的薄念,总让她想起前世的自己。 她和薄念,都遇上了不配为父的渣爹。 “多谢。” 半晌之后,薄念道了声谢,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沈夏将手中的烟捻熄,淡淡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悠着点,别恩还没报就挂了。” 薄念不气反倒一笑,凤眼一抬,带着股戾气回她:“放心,我的命,没这么容易让人拿。” 恰好端着蓝魔之泪走过来的大厅经理听得分明,心下一顿。 薄少爷有危险? 他心中担忧,面上却不显分毫,将蓝魔之泪放在沈夏面前,“您慢用。” 大厅经理忧心忡忡的离开。 沈夏端起蓝魔之泪啜了一口。 相较玫玫的手艺逊了一筹,但口感和她记忆中相差无几。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薄念看着沈夏。 她白皙的脸上,因为酒意染了些许的红,这让她看上去少了丝清冷。 沈夏又慢慢呷了口蓝魔之泪,晶亮的眸子迎上薄念的视线,“好好保住你的命,成为薄家家主。” 这样的答案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又让他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样?”他吸了口烟,挑眉问。 沈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过去:“想得美,等你成为薄家家主,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成为薄家家主?”睨着一小口一小口品着酒的女生,薄念眯了眯眼。 沈夏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没信心?” 一丝笑意由薄念眼中一闪而逝。 “薄念,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带着质问的声音传来。 薄念抬头看过去。 长发披肩的孟夭夭咬着唇,水盈盈的眸光氤氲着一层淡淡的委屈看着他。 一股燥意浮上心头,薄念沉了沉眸。 沈夏慢悠悠地瞥了一脸委屈的孟夭夭一记,弯了弯唇,事不关已的继续品着她的蓝魔之泪。 见薄念并不像以往一般上前来哄她,孟夭夭心里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薄念知道了吗? 她小心冀冀地看过去,少年精致的眉眼拢着一层她看不透的情绪。 这一瞬,似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这让她心中愈发的慌乱。 想了想,她移了几步走过去坐在薄念身边,轻声道:“薄念,你知不知道你不接电话我很担心?” 薄念抿了抿唇,眸中沉浮不定。 没能像往常一般得到回应,孟夭夭秀气的眉蹙了起来,“薄念,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085 和你有关吗? 闹? 薄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抽了口烟,微微上挑的凤眼朝孟夭夭看过去,弹了弹烟灰,他淡淡道:“夭夭,你该知道,我和薄皓此生不可能共存。” 孟夭夭的心猛地一缩,不安地凝望过去。 少年的眉眼带着些许的缱绻,唇角抿着一丝压抑的无奈和隐忍,和往常一般并无不同。 她心下稍定,婉转地点头:“我知道,可是现在还不到时机,伯父他偏向薄皓母子,你现在如果冒然动手,怕只会让伯父更加的厌憎你。” 薄念又抽了口烟,隔着淡淡烟雾看着清纯靓丽的孟夭夭。 这样的话,孟夭夭已经对他说了无数遍,偏偏每一次,他都无比感动,只当孟夭夭一心一意为他考虑。 也就他傻,看不出这千篇一律的说词有多敷衍! “阿里念,再忍忍,我爸说了,再过几年,他就能在薄氏集团占一席之地,到时,有我爸支持你,薄皓他绝不可能成为薄家下一任家主。”孟夭夭将声音压得很低,视线则朝坐在对面的沈夏看过去。 这个女生的身份,她也调查过了。 明明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私生女,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爵士酒吧,薄念不曾带过除她孟夭夭之外的女生来过,可今天,他却破例了。 难不成,薄念他对沈夏动了心? 想到这里,她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寒芒。 就算她不要薄念,也轮不到一个私生女来觊觎他! 她心中思绪翻转如云,全然不知,她所有的表现,全落在暗暗观察着她的薄念眼中。 垂眸,他将所有的情绪掩好,手一伸,将孟夭夭揽进怀中,下巴撑在她的头上,视线却望着坐在对面的沈夏,轻轻道:“夭夭,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松开手,他低头问:“要喝点什么吗?” 孟夭夭全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以为自己再一次取得他的信任,遂放下心来,笑了笑道:“就和从前一样吧。” 薄念挥手召了侍应生过来。 孟夭夭则看了沈夏一眼,嗔了薄念一眼道:“阿念,这位女生,你不准备介绍吗?” 薄念懒懒地一笑,“夭夭,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孟夭夭身体一僵,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大大的双眼带着丝怨意盯着薄念,“阿念,就许你查我身边男生的身份,我就不能查你身边女生的身份吗?这可不公平。” 说完掉头看着沈夏,意有所指地道:“沈夏,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放心阿念,毕竟,有不少女生冲着阿念而来。” 沈夏挑眉,漫不经心地回她:“孟小姐不用和我解释什么,薄念于我而言,只是朋友。” “是吗?”孟夭夭一脸的不信,笑了笑道:“想要做阿念朋友的人很多,可能被阿念视为朋友的人,却鲜少。” 沈夏放下手中的酒杯,清冷的眸子带了丝不耐烦,“能被我当成朋友的人,更少。” 被她这么一噎,孟夭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又带着些许的挑畔看过去:“据我所知,沈夏你好像才刚来海城没有多久,不知你和阿念是怎么认识的?” 薄念皱了皱眉,似有不满,却没有打断。 沈夏拿起酒杯慢悠悠的啜了口,偏头看过去:“我和薄念怎么认识的,和你有关吗?” 086 帝都,薄府。 “阿川,许家和顾家,你总得做出选择了。”薄老太爷抽了口雪茄,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小儿子,不动声色地道。 秦祈川不耐烦地皱眉,清冷的桃花眼里带出丝戾意。 千篇一律的说词,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他看都不看薄老太爷,“四哥不是还没结婚?许家和顾家吃相这么难看,打包送给四哥,他一定很高兴。” 薄老太爷嘴角忍不住一抽。 也就这小子,话说得这么难听还让人无从反驳。 许家和顾家这几年的吃相,的确有些不雅观,若是两家一起打包送给不着调的四子,也不是不行。 薄老太爷在心里斟酌着将许家顾家两个姑娘打包送给四子的可能性,那边,秦五爷的手机再次响起。 接了电话,秦祈川低低地问:“什么事?” “五爷,属下无能。”阿火满是羞愧地把前因后果说出来,末了道:“五爷,依属下看,沈小姐和薄二少爷当是旧识。” 听完阿火的述说,秦五爷向来不动声色的脸上,有了丝裂隙。 旧识? 打小住在桐林村才刚来海城的沈夏,和海城薄家能是什么旧识? 沈夏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等着他去挖掘? 揉了揉眉心,他轻声吩咐:“去查,查清楚她现在在哪里再汇报给我,查不出来,你就滚去m洲。” 挂了电话,他起身:“我回海城一趟,明天再回来。” 回海城? 薄老太爷双眼闪过一丝亮光,灼灼有神地点头:“去吧,帝都这边你不用担心。” 看着自家小儿子的身影消失,薄老太爷立时来了精神,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给我查清楚,阿川在海城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事无巨细都汇报。” 爵士酒吧,嗨到极点的气氛。 角落里的卡座,却一触及发。 “阿念,你朋友似乎对我有些误会。”面对沈夏不给她丝毫面子的反问,孟夭夭咬了咬唇,压下心中喷薄欲出的怒气,转过头,娇娇俏俏地看着一脸神色淡淡的薄念。 薄念笑了笑,将手中的烟捻熄,“夭夭,夏夏就是这脾气。” 孟夭夭身子一僵,心底那丝危机感因着薄念的态度愈发的浓重。 但她心中清楚,薄念此时的话,意在认可。 认可沈夏是他的朋友。 若她再不管不顾的闹下去,薄念或许会哄她,但心底,也绝对会有一丝不悦。 这么多年,她自认已经将薄念的性子摸得透彻,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惹薄念不悦。 笑了笑,她含笑看着清冷的沈夏,伸出手,“是我多嘴了,夏夏,我是孟夭夭,阿念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沈夏懒洋洋地啜了口酒,略显遗憾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酒杯,弯了弯唇,“酒吧不错,酒也不错,可人——一般。” 她的视线是对着薄念,完全无视对她伸出手示好的沈夏。 沈夏姣好的脸容有那么一丝扭曲,旋即消失。 “阿念,你朋友,似乎并不认可我。”热脸贴了冷脸,孟夭夭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羞恼,沉了脸,埋怨地看着薄念。 087 火爆的妞 薄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伸手将孟夭夭揽进怀中,劝道:“她就是那性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盘龙山看看吗?走,去盘龙山。” 孟夭夭双眼一亮,高兴地点头,又冲沈夏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阿念,我们就这么离开,留你朋友一个人在这里不好吧?” 薄念修长的眉略略上挑,朝沈夏看过去:“沈夏,我要去盘龙山飚车,你要不要一起?” 笑得春花灿烂的孟夭夭顿时一僵,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缕厌憎。 她说了那么多次,薄念都不肯带她去盘龙山,而现在,他却主动问另一个陌生的女生去不去,在他心知,她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才刚认识没几天的女生? 沈夏慵懒地摇头:“你去吧,我没兴趣。” “行,那你好好玩,喝什么只管点,想去顶层包厢也可以。”薄念也不再劝,揽着孟夭夭离开。 薄念刚走了没多久,大厅经理走了过来:“沈小姐,这是少爷给您点的。” 侍应生将酒杯放下,大厅经理轻声介绍:“这是goldmargarita,沈小姐或许会喜欢的。” “谢谢。”沈夏轻轻点头。 大厅经理含笑转身,带着侍应生离开。 沈夏端起goldmargarita,浅浅呷了一口,酒如其名,惬意中夹杂着丝丝缕缕近乎疯狂的灼烧感。 拿起手机,她登录界面,和以往一般,一大堆的消息弹出来。 酒吧门口,一群穿着不菲的年轻男女们迈了进来。 “东子,今天咱们可说好了,不醉不归。”两只手分别搂着两个长发美女的向怀远,边走边道。 江朝东瞥他一眼,“阿烈呢?怎么还没到?” “阿烈说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叶淮北漫不经心地回他,视线朝大厅望过去,落在某个角落。 沈夏? 她怎么能进爵士酒吧?还一个人? “阿北,看哪个美女呢?这么专注?”向怀远笑嘻嘻地问,顺着叶淮北的视线看过去,在看到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沈夏后,他不由松开搂着两个长发美女的手,“靠,她怎么在这?” “谁?” 江朝东漫不经心地问。 “东子,就是上次你要整的那个妞,还记得不?一烟灰缸把烈子给开瓢的那个妞。”兴奋地看着沈夏,向怀远不怀好意的咂了咂嘴,“那妞够火爆,东子,要不要过去?” 叶淮北的眉头皱了起来,“这里是苏家的地盘,还是别闹事了。” “阿北你怕啥呢?苏家又不是薄家,再说了,一个妞而已,上次不过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咱们仨,还怕搞不定那妞?”向怀远满不在乎的反驳,大步往沈夏的方向走过去。 见劝不住,叶淮北朝江朝东看过去,“东子,阿烈可是说过,沈夏是他五叔罩的人。” “你怕了?”虽然心底也同意叶淮北的话,可一想到这几天沈娅的哭诉,江朝东就嗤了一声。 一个乡下来的私生女,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上了秦五爷,就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名媛了? 抛下叶淮北,他也朝沈夏的方向走过去。 留在原地的叶淮北,想了想,拿起手机拨过去:“烈子,你还有多久到?” “阿北,我这边塞着车,估摸着还要半小时才能到。”岑烈探头看了看前方长长的车龙,扫兴地摇头。 “想办法快点来,沈夏在这里,阿远和东子我劝不住。” 靠! 不是吧? 沈夏也去了爵士酒吧,还正好被东子给看到了? 岑烈的心猛地一跳,江朝东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要是沈夏出了点什么事,他五叔还不得把他的皮给剥了? “阿北,你快去拦着点阿远和东子,千万别让沈夏出事,我马上就到。”急冲冲的说完,岑烈拉开车门下了车。 叶淮北还想再问,手机里传来嘀嘀声。 一抬头,向怀远和江朝东已经快走到沈夏那边,他忙收了手机,也急急的追了过去。 088 既往不咎 向怀远一屁股坐在沈夏对面,跟在他身边的两个长发美女一左一右也坐了下去。 拿着手机看着讯息的沈夏抬眸,清冷的眸子带着三分戾气看过去。 江朝东也走过来,坐在另一边,目光森凉地打量着沈夏。 “哟,喝的是goldmargarita,沈二小姐这是失恋了?”坐下去的向怀远,瞥了瞥沈夏面前的酒,吊儿郎当地嬉笑。 沈夏挑眉,漆黑的眸子微眯。 大厅经理见势不对,忙迎了过来:“沈小姐,有需要什么帮忙的吗?” 江少向少叶少都是这里的常客,他自然也知这三位的身份,若是放在寻常,他自也袖手旁观,可沈小姐是薄少亲自带来的客人,而且薄少临走时还特意叮嘱了,一定要看好,别让人打扰了沈小姐。 他问得隐晦,但向怀远江朝东自然明白,不约而同地皱了眉。 区区沈家私生女,竟劳动爵士酒吧大厅经理亲自出面替她解困? 她哪来的面子? 听出大厅经理隐隐的担忧,沈夏淡淡摇头:“不用,去忙你的。” “好,沈小姐若有什么事,只管说。”大厅经理又看了向怀远等人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却走得并不远。 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脸警醒模样的大厅经理,江朝东的脸一沉,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有本事,搭上了五爷还不算,还把程司也勾上。” 爵士酒吧的大厅经理程司,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原是薄氏集团的理事,只是后来因为苏家的原因,这才来了爵士酒吧,当然,大厅经理也只是他的挂名身份。 向怀远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身子往前一靠,轻狂地盯着沈夏,“沈二小姐,不如你跟了我?你放心,我这人吧,虽然有些花心,但冲沈二小姐这脸这身材,我绝对不会腻。” “向少,你可真是多情,有了新人,就把我们这些旧人给抛在一边。”坐在向怀远左边的长发美女娇嗔地瞪着他。 右边的美女也不甘落手,巧笑嫣然地道:“向少,娇娇可才跟了你不到一个月,你就烦了娇娇?” “生什么气?爷缺过你们什么?多一个姐妹不好吗?闲着没事你们都可以凑一桌打牌。”向怀远捏了一把右边美女高耸的胸部,另一只手极不老实的往右边的娇娇裙底下摸过去。 “讨厌。” 两女笑嘻嘻地骂着,脸上并无一丝屈辱,这样的事她们早不习以为常,向怀远年轻多金,她们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可耻的。 走过来的叶淮北皱了皱眉,坐下去,轻声道:“东子,刚刚阿烈打电话说给他面子,不要动人。” 听得分明的向怀远顿时不乐意了,撇了撇嘴,“阿北,你什么意思?非得扫我的兴是不?” 叶淮北淡淡看过去,“你要不怕烈子翻脸,你就上。” 向怀远哼了哼,到底还是不想因为这么点事和岑烈闹翻,不再吭声。 江朝东挥手召了个侍应生过来,点了几样。 没多久,侍应生端着盘子走过来,轻声介绍:“江少,这是您点的macalique62。” “开吧。”江朝东面无表情地吩咐。 侍应生笑着开酒瓶,想要斟酒时江朝东摆摆手:“不用了。” 侍应生放下酒离开。 江朝东把酒放沈夏面前一推,阴鸷的双眸带着七分薄凉三分狠气看着沈夏:“喝了这支酒,过往的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089 放心,这力道你死不了 一整支macalique6,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一支喝下去,也会醉得不省人事。 东子这哪里有既往不咎的意思,分明是记恨前仇,压根就不想放过沈夏。 叶淮北心底暗自叹了口气,有些反感江朝东的做法。 沈夏的存在,或许对沈娅是不公平的,但这能怨沈夏吗? 生为沈正风的私生女,她的出生,没有选择,而海城,也是沈正风亲自接来的,并非沈夏自己找上沈家的。 江朝东做为一个男人,却执意为难一个小女生,而且是以侮辱的手段,这本身就落了下乘。 “东子,阿烈的面子,你也不打算给了吗?”叶淮北满眼不赞成地看着江朝东。 江朝东阴鸷的双眼一闪,“阿北,我要不是看在阿烈的面子上,你觉得,我今天只会让她喝这一支酒?” 叶淮北默然。 的确,以江朝东的性子,但凡得罪过他的,不管男人女人,下场都惨不可言。 只让沈夏喝一支macalique62,的确是看在岑烈的面子。 向怀远瞥了瞥摆在几上的macalique62,又看了看神色清冷丝毫不见惧色的沈夏,心里那点怜花惜玉的心思占了上风,嬉皮笑脸地看着江朝东道:“东子,要不这样,这支酒,沈二小姐喝一半,剩下的一半,我替沈二小姐喝怎么样?” 江朝东眼神愈发的阴沉,瞪着嬉皮笑脸的向怀远,他扯了扯嘴角,阴森森地道:“阿远,就这么个不安份勾三搭四的女人,你确定值得?” 被他阴森寒凉的眸光盯着,向怀远情不自禁的收了笑,看看坐在那里,兀自垂眸不语的沈夏,向怀远内心并没挣扎一番立刻摇头,“哪能呢,得,我就是开开玩笑,东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漂亮的女人多的是,犯不着为了个沈夏惹东子生气。 向怀远的态度让江朝东脸上的神色稍霁,转过头,他盯着沈夏,悠悠地道:“是你自己喝下去呢?还是我让人给你灌下去?你自己选。” 选? 沈夏凉凉一笑,眸色渐暗,密而浓的睫羽挡住她眸中翻涌的厉色,“选?” 一抹嘲弄在她眼角晕染开来。 酒吧霓虹灯光由她脸上一闪而逝,瓷白的肌肤衬着她唇角清冷的笑,眉稍眼角都拢着一层薄薄的疏离,似有冰霜在结。 这样的她,无疑是令人惊艳的。 这一刻,憎她好吗江朝东,眸中也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复杂。 美人之美,在骨不在皮。 也难怪赫赫如秦五爷,也愿罩着她! 沈夏纤长的手握住了瓶颈,结着冰霜的眸子看向江朝东,缓缓一笑,似冬雪后的第一缕阳光,璀璨夺目,“江少,你确定要我选?” 被她璀璨笑容晃得失了片刻神,旋即清醒过来的江朝东勾出一抹恶意的嘲讽:“沈夏,别以为所有人都会受你的勾引,我江朝东不吃你这套,只要你乖乖喝了这整支酒,我江朝东说到做到既往不咎。” “呵——” 红唇轻启,伴随着轻浅的笑声,握着瓶颈的沈夏以迅雷不及之势起身,手起瓶落,‘咣’一声,重重敲在江朝东的头顶。 酒水伴随着血水由江朝东头顶滑落,一阵晕眩让江朝东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啊——” 坐在向怀远左右二侧的长发美女画着重重眼线的双眼看着江朝东,尖叫声盖过喧闹的酒吧。 “东子,东子你没事吧?” 回过神的向怀远吓了一跳,一脚从吓得只会尖叫的长发美女身上跨过,一脸紧张地问。 还没等江朝东回过神,沈夏一只脚踩在几上,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紧张,这力道你死不了,也不会变白痴,这是利息,你且好好活着。” 说完,她扔了手中只剩半截的瓶身,收脚转身。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人给拦住。”见怀中的江朝东双眼翻白,向怀远吓得一哆嗦,放声大吼。 酒吧的保安一脸为难地朝程司看过去。 被伤的是江少,伤人的是薄少亲自带过来的女生,两边都惹不起。 眸光灼亮的程司丝毫没有拦人的意思。 有意思,没想到,一个小女生,身手竟然如此迅捷! 难怪薄少会亲自带着人过来。 “程司,你要不将人拦了,东子出了什么事,苏家别想脱身。”看出程司并没拦下沈夏的意思,向怀远红了眼,恶狠狠的威胁。 090 一言不合就开瓢 原本喧闹的酒吧瞬息安静下来,狂舞的男男女女们的视线,都聚在了沈夏身上。 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这会也都明白,这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的漂亮女生,似乎惹了不该惹的人。 整个海城,敢让向家少爷气急败坏的人可不多。 而那些有幸亲眼目睹沈夏一瓶子将江朝东开了瓢的人,一个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夏。 能进爵士酒吧的,相互之间泰半认识,可眼前这个敢拿瓶子开江少爷瓢的漂亮女生,显然是生面孔。 一个女生,一瓶子把人的头给砸破了,这本身就已经足够令人瞠目了,更何况,被开瓢的人还是江朝东。 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得罪了江少向少叶少这些人,怕是要遭罪了! 酒吧里的保安一动不动的看着程司。 程司没有给他们任何命令,显然不准备拦人。 向怀远沉了脸,把江朝东往叶淮北怀中一塞,起身,一双桃花眼,煞气十足地瞪着程司:“程司,东子在苏家的场子里出的事,你确定你能替苏家担下这个责?” 程司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这些,就不用向少你担心了。” 向怀远哽得额头青筋暴起。 回过神的江朝东阴鸷的双眼死死瞪着沈夏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道:“谁把那丫头给爷拦下,这人情,京城江家记下了。” 他这样一说,原本还在观望的人就有些蠢蠢欲动。 京城江家的人情,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到的!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沈夏的四周就被人堵了起来。 程司脸一沉,一挥手,淡声道:“保护沈小姐。” 爵士酒吧的保安们得了命令,毫不犹豫的呈扇形将沈夏保护起来。 “程司,你是要和江家做对是不是?”江朝东勃然大怒,起身抬脚狠狠踹了茶几一下。 他不帮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帮着沈夏,区区一个苏家的狗,就敢无视他苏家了? 程司面无表情毫无惧色的淡淡一笑:“江少,沈小姐是薄少爷亲自送过来的贵客,沈小姐若是出了事,程某难辞其咎,还请江少见谅。” 见谅? “呵呵——”江朝东冷笑着,戾气十足的眸光的瞪着程司,“程司,她今儿砸了爷的头,爷看在薄家的面子上,只要她肯跪下给爷嗑头认错,爷就不追究了。” 程司皱眉,心中却稍有犹豫。 今天的事势必难以善了,就算有他保护,可若是向怀远江朝东发横叫人,他未必能护得住沈夏。 而薄家——薄慎一心看重华月母子,对苏夫人所出的薄念压根没有多少爷子之情,想让薄家出手帮沈夏的希望几乎为零。 两相权衡,或许嗑头认错才是能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 可是——就沈小姐那一言不合拿瓶子开人瓢的性子,让她当众跪下嗑头认错,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气喘嘘嘘的岑烈跑了进来。 看了看被人围着的沈夏,再看看血糊了一脸的江朝东,岑烈的眼皮忍不住跳动起来。 脑海里,沈夏拿烟灰缸砸过来的凶残画面再度浮现。 这姑娘,还真是一言不合就砸人,还专开人瓢! 也不知五叔知不知道他心中小姑娘这坏习惯! “东子,这次的事冲我的面子放过好不好?”走过去,他低声看着江朝东。 091 有没问过我要不要追究? 瞪着岑烈的江朝东心里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多年朋友,比不上一个水性扬花上不得台面的三流世家的私生女? 今儿这事,他要是就这么罢手,他江朝东的脸往哪搁? “阿烈,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今儿这事,她要是不跪下嗑头认错,不可能善了。”憋着熊熊燃烧的火,语气森然的江朝东,面色同样一片森然。 岑烈的脸也沉了下来。 他和江朝东关系是好,可再好也比不上他五叔。 他早就说了,沈夏是他五叔罩的人,可江朝东却还是要动沈夏,这是不把他五叔放眼里? 别人不知他五叔的身份,江朝东能不知道? 他五叔的脾气,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愈想愈觉得没劲,岑烈素来没个正形的脸上也拢了层郁气,他挑眼看着江朝东,冷笑着:“东子,你确定我岑烈的面子也没用?” 江朝东正憋着火,被他这么拿眼看着,那心里的火气噌噌的往上涨,毫不犹豫的顶回去:“今儿这事,谁来都没用。” 呵—— 谁来都没用? 欺负他五叔回京城了是吧? 岑烈也沉了脸,也不看两眼都喷着火的江朝东,冷冷的视线往四周环视一圈,抬手往沈夏指过去,放声道:“今儿我把话搁这,哪个不长眼的龟孙子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就是和京城岑家过不去。” 这一出转折太令人意外。 程司有些讶然的同时松了口气。 岑少和江少向少叶少向来关系不错,没想到今天为了薄少带来的这个女生,这两人竟会争锋相对。 而原本因为江朝东的话蠢蠢欲动的人,在岑烈搁下这狠话之后,一个个立马歇了心思。 本来嘛,爵士酒吧的人摆明了要护着这女生,爵士酒吧背后的主是苏家,也是一个轻易不能招惹的主。 如今又来一个和江家不相上下的京城岑家,这趟混水,不是他们能掺合的了。 看看热闹倒可以。 只可惜的是,他们想看,程司不让。 他一挥手,爵士酒吧的人便一个个将酒吧里的人全请了出去,至于今晚的消费,免了! 客人们虽心有不甘,但好在今晚全免单,再说了,江家和岑家的热闹,也不是他们能看的。 清完场,整个酒吧立马安静下来。 气得双眼都红了的江朝东,瞪着岑烈哑着嗓子问:“阿烈,为这么个臭丫头,你这是不顾咱们十多年的交情了?” 向怀远也不敢置信地瞪着岑烈:“阿烈,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你这样,可不够意思了啊。” 叶淮北皱着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岑烈。 就他所知,女人对岑烈而言还真就是衣服一般,穿了也就扔了,像今天这样,为了沈夏不惜和江朝东当场翻脸,真是值得深思。 尤记得,岑烈曾告诫过他们几个,说沈夏是他五叔罩的人,不要动。 岑烈的五叔,究竟是什么身份? 面对江朝东的质问和向怀远的诘问,岑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找死呢这是! 亏得五叔回了京城人不在,不然这话让他五叔听见,这俩货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质问他。 “东子,阿远,你们也知道咱们十多年的交情了,我早前的话,你们就没放在心上?我都说了,这丫头是我五叔罩着的人,不能动,是你们先不把我当兄弟的。”岑烈撇着嘴,很是硬气地看着江朝东和向怀远。 江朝东和向怀远被噎得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 江朝东晦暗不明的眸光盯着岑烈,心里却在分辨着岑烈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秦五爷什么身份,沈夏什么身份? 两人简直有如天壤之别。 好,就算秦五爷是冲沈夏这张脸这身材贪个新鲜,可这都过了这么久了,秦五爷人都回了帝都也没见把沈夏带过去,是该腻了的意思吧? 至于向怀远,心里想的却是,喔草,阿烈他五叔,究竟什么来历? 令人窒息的静谧很快被江朝东打断。 他梗着脖子,冷冷盯着岑烈:“阿烈,今儿这事,势必得这丫头给我嗑头认错才能了结,至于你五叔那里,我江朝东担着,不牵连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岑烈有些发愣。 想不明白江朝东为什么就非得跟个小丫头过不去不说。 还执意要往作死的路上飞奔。 十多年的交情,他还真不忍心看着江朝东被他五叔削。 “东子,咱俩可是打小一块长大的,我五叔的脾气,你清楚吧?”素来没个正形的岑少,端正了脸色,无比认真地看着江朝东。 江朝东脑子回想了一下。 秦家五爷在京城做过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震憾人心,套句他家老太爷的话,秦家那小五,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绝顶的变态! 他还记得,当时他家老太爷说这句话时,一脸的遗憾。 那是遗憾那个聪明绝顶的变态怎么就不是他江家的的意思。 就连明知是个变态,他家老太爷都遗憾不是他江家的,由此可见,秦家五爷的手段有多狠辣。 “我清楚。”江朝东回得很快,心里补上一句,京城谁不知道秦五爷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岑烈没好气地又翻了个白眼。 都清楚他家五叔的脾气,你还敢这么对沈夏? “东子,看在咱俩一块长大的份上,我劝你,今儿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然,我五叔那,你顶不住的。”岑烈苦口婆心地看着江朝东。 要不是这货和他一块穿开档裤长大,这破事,他还真不想管。 由得他五叔把他削成棍算了。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的江朝东,瞬息就明白过来。 秦五爷非但没腻了沈夏,甚至,沈夏在秦五爷心里的地位,怕是比他想的要重得多! 心头起起浮浮,想到秦五爷做过的那些震憾人心的事,江朝东终是不甘心的木着张脸,“阿烈,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这事,我不追究了。” 岑烈松了口气,抛给江朝东一个‘回头请你喝酒’的眼神,转身看着由头至尾没说一句话没表一个态的沈夏,“沈夏,你看这都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垂着眸的沈夏下巴一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说不追究这事就完了?有没问过我要不要追究?” 092 够凶残 看着神色清冷匪气十足的沈夏,岑烈的内心无比的崩溃。 这都叫什么事? 这一档子破事怎么就叫他碰上了? 好不容易说服了东子,东子忌惮五叔不追究了,沈夏却反过来要追究。 沈姑娘,你知不知道,五叔不在海城,东子发起横来,他岑烈的名字也不顶用啊! 内心崩溃的岑烈,小心冀冀的朝江朝东觑了一眼。 江朝东的面色,堪比夜幕。 他里咯噔了一下,忙低声劝道:“沈夏,看在我五叔的面子上,这次的事算了吧?” 沈夏睥了他一眼,“怕了?怕了就一边去。” 怕? 他岑烈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好吧! 他五叔不算! 岑烈刚想挺直腰杆,一眼瞥见江朝东浓浓的眼神,抽了抽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一边缩了缩。 江朝东还没发话,率先忍不住的向怀远梗着脖子嚷:“沈夏,你tm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阿烈给你求情,就冲你把东子打成这样,今儿就叫你横着出去。” 他说得又快双急,岑烈都来不及制止。 扔给向怀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岑烈摇了摇头。 心里却打定主意,今儿就算豁出去得罪东子和向怀远,也不能让这二人伤了沈夏分毫。 不然等他五叔回海城,他就等着被五叔削。 沈夏凉凉一笑,挑眉看着程司:“麻烦让你的人往后退一点。” 程司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却还是挥了手。 爵士酒吧的保安往四周散,沈夏身周空出一片距离。 “来,不是说要我横着出去?”沈夏抬了抬下巴,风轻云淡地看着向怀远。 向怀远愣了愣。 他没打过女人。 更何况还是个小女生。 见向怀远不动,沈夏眼角眉梢都挂了一丝嘲讽:“怂了?” 怂? 向怀远气急反笑,瞪着岑烈道:“阿烈,你听见了,不是我和东子不给你面子,是她自找的。” 岑烈刚想开声,沈夏凉凉的视线望过来,一股子寒意让他情不自禁的闭了嘴。 这眼神,怎么那么像五叔的眼神? “臭丫头,你自找的。” 岑烈没吭声,向怀远叫嚷着朝沈夏冲过去。 ‘怦’的一声。 沈夏一抬脚,向怀远整个人被踹得撞到了酒吧的卡座上,带倒了几张椅子,整个人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 岑烈看了看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向怀远,再看看已经收回脚淡淡站在那里的沈夏,脑海里唯剩下‘喔靠’的感叹! 沈夏这么凶残,五叔你到底知不知道? 江朝东的脸也抽了抽,看着趴在地起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向怀远,他都替向怀远感觉到痛。 同时心里也有了丝狐疑。 一个乡下长大的小丫头,她哪来这么好的身手? 叶淮北看了看神色淡淡匪气十足的沈夏,心中似有什么闪过,摇了摇头,他走过去,蹲下身子去扶向怀远,“阿远,有没有事?” 向怀远咧着嘴,没好气的忍着痛回他:“没事。” 程司则双眼灼灼的看着沈夏。 怪不得沈夏让他的人退开! 也不知薄少爷打哪认识的女生,够凶残! ‘砰’一声,酒吧的大门从外面被人重重踹开。 沈夏回头,门口,一身冰冷气息的秦五爷神色稍霁,大步向她走过来。 093 她配不上您 “有没怎样?”秦五爷低着头,清冷的声音夹着丝淡淡的关切。 沈夏摇头,有事的人是江朝东和向怀远。 “五——五叔。”岑烈硬着头皮唤。 秦五爷好看的桃花眼瞥了他一记,岑烈身子一僵,朝沈夏看过去。 姑娘,看在我这么挺你的份上,五叔那里,多帮我说说好话。 收到岑烈可怜兮兮只差没拱手作揖的小表情,沈夏忍了笑,偏头问:“京城的事办好了?” “还没。”秦五爷的注意力瞬间被拉过去。 岑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好奇。 事没办完,五叔为什么又急着回海城? 等等——五叔是直接来的爵士酒吧,这代表,五叔他知道沈夏来了爵士酒吧,所以不放心扔下正事不管,大晚上赶回海城? 这念头一起,岑烈再也忍不住,拿眼瞅着他五叔,再瞅着沈夏。 沈夏到底在五叔心里占据怎样重要的地位? 要是自己之前对沈夏做的那些事被五叔知道,五叔会怎么对他? 正想着,就听他五叔又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声音温柔得吓人。 若不是亲耳听见,他绝不相信这是他五叔的声音。 “五爷,请留步。” 看着自家五叔牵着沈夏的往门口走,岑烈看直了眼,正愣着,江朝东突然出声。 岑烈回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江朝东。 江朝东大步走到秦祈川和沈夏面前,秦祈川疏离淡漠的看着他,他原本鼓起的勇气被秦祈川这一眼看得消失殆尽。 “有事?” 秦五爷薄唇轻启,眉梢眼角都写着不耐烦。 江朝东咬了咬牙,点头:“五爷,她配不上您。” 这话一出,疏离淡漠的秦五爷双眸微眯,眸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暗芒,他侧眸,冷冷瞥着江朝东:“你该庆幸,你是姓江。” 扔下这句,秦五爷牵着沈夏的手,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江朝东,脸色煞白。 他刚刚感受到了,来自秦五爷身上浓郁的杀气。 他毫不怀疑,若是他再执意说下去,就算他姓江,就算他是江家嫡系子孙,秦五爷怕也不会手下留情。 “东子,我五叔最是护短,这样的话,你以后可千万别说了。”岑烈走过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江朝东脸一沉,盯着他道:“阿烈,我的话难道不对吗?” 岑烈语塞,呐呐无语。 说句实话,以家境而言,沈夏的确配不上他五叔。 可五叔喜欢啊! 五叔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住? “东子,这事,没有咱们说话的余地,五叔的事,谁都管不了,你往后小心些,别再招惹沈夏了,不然我五叔翻了脸,整个江家都要倒霉。”岑烈撇开脑中繁杂的思绪,正色劝告。 江朝东垂了眼,没再回话。 岑烈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还想再劝,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他忙走到一边。 “太爷爷,您大晚上打电话有事?” “阿烈,你五叔他最近在海城有没有认识什么新的朋友啊?”傅老太爷笑眯眯地问。 岑烈挠了挠头,压低了声音回:“太爷爷,五叔的事我哪能知道啊?” 知道也不敢说啊。 094 查查华家 海庄。 沈夏坐在围栏上,手里拎着一瓶酒,赤着的双脚轻轻摇晃,脚下,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着礁石。 漱洗完毕的秦祈川走过来,长腿一翻,靠墙坐在沈夏旁边。 “要喝吗?”沈夏把酒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灌了一口,低低的问:“喜欢这里吗?” 沈夏点头,很诚实的回他:“喜欢。” 秦祈川闻言浅笑,月光下,沈夏瓷白肌肤似一方温润的玉石,许是因为酒意,她脸上又稍带了一丝绯红,这让素来清冷的她,多了一丝不曾有过的温柔缱绻。 “吴林平还需要活着吗?”又饮了一口酒,他轻声问。 沈夏侧过身子看他一眼,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头。 该受的折磨他已经受了,该问的话也全都问出来了,就算他下到十八层地狱,也换不回桑桑。 “夏夏,你和薄念很熟?”静默片刻过后,秦祈川终是忍不住问。 沈夏好看的纤眉稍稍皱起,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 秦祈川挑眉,就见坐在他身边的小姑娘红唇扁了扁,“虽然不熟,但我当他是朋友。” 朋友? 秦祈川漆黑深邃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朋友是吗? “你急着回海城,是因为薄家吗?”皱着眉的沈夏,清亮的杏眸灼灼生光看着他。 没等秦祈川回话,她从他手中拿过酒瓶灌了一口,径直道:“薄家怎样我不管,可他不能出事。” 秦祈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小姑娘清亮的双瞳无比的认真看着他,似在等着他的承诺。 “好。” 得了他的承诺,沈夏弯了弯眼。 看着眉眼弯弯的小姑娘,秦五爷却生出一丝莫名的不悦。 他的小姑娘,竟然为了一个尚且称不上男人的少年担忧。 “好好查查华家吧。”沈夏跳下围栏,在将要走进房间时转身,“你不会失望的。” 秦祈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暗藏着汹涌波涛。 又一次,小姑娘又给他一个意外。 华家,军部已经在暗查,而知道华家有异的人,除了秦家嫡系再无人得知。 她一个高中生,是怎么知道华家有异的? 且从她笃定的表情来看,华家犯下的那些罪,她应该了如指掌。 回了卧室的沈夏,连上系统。 打开一个账户的界面,她输入密码登录进去。 账户里的数字,不见少反倒增多了几个零。 看着那一串长长的数字,沈夏唇角抿出一抹苍凉的弧度。 真是可笑! 这笔数字就能弥补所有的罪孽了吗? 还是,他以为,这笔数字就能买一个心安? 呵呵——真是痴心妄想! 心中那些积压已久的怨恨,如岩浆喷涌,咆哮着想要淹没一切。 她闭上眼,将如岩浆喷涌的怨恨悉数压下。 不过片刻功夫,再睁开眼,眸中一片清冷。 打开一个又一个账户,她操控着一笔笔资金转进转出。 完成这一切之后,她打开股市交易界面,创建一个新账号登录进去。 与此同时,m洲。 雄伟的建筑里,顶层办公室。 坐在主席位的男子,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容颜上,冷漠无情的银色双瞳,冷冷环视了一圈,凡被他视线扫到的人,皆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坐得更端正。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男子脸色一沉,一股寒气散发开来。 秘书硬着头皮走进来,“老板,那个账户今天有人登录了。” 男子猛然起身,薄唇轻启:“散会。” 095 谁也不能成为你的救赎 出了会议室,宗知节径直前行。 顶层一分为三,最前面是会议室,最里面是董事长室,而中间,则是信息部。 信息部是宗氏集团最为隐秘的部门,但凡棘手的事,都经由信息部处理。 宽敞的空间里,摆放着世界最先进的电脑,四个员工的手指飞速敲击着健盘,一条条讯息随着显示在屏幕上。 “账号确定有人登录了?”宗知节盯着迎过来的信息部经理刘问清,迫切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紧张。 刘问清点头:“宗董,登录账号的人还把账户中的钱悉数转了出去。” 他心中有些担忧,三年以来,每年的五月二十号,宗董都会汇一亿美元到这个账户,三年下来,这个账户里已经有三亿美元,而现在,这笔巨款不冀而飞,而他的人,却什么都没查到。 “有查到ip没?”宗知节压根不在意账户里的巨款不冀而飞的事,对他而言,这笔款,有人动了,才是他唯一的希望。 刘问清面色僵硬的摇头,“宗董,对方的技术很是高超,我们的人暂时还没能查出。” 这答案让宗知节如释重负。 是他的pinellia,一定是他的pinellia回来了! 宗氏集团信息部的员工,请的全是世界排名前六的黑客,若连他们都破解不了,这世上,唯有他的pinellia才能做到! “查,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查出ip。”抛下这句话,宗知节转身大步迈出。 五分钟以后,一辆黑色迈巴赫由宗氏集团的车库驶出,风驰电掣般的驶入车水马龙中。 半小时后,黑色迈巴赫停在效区一栋宏伟的私家别墅前。 别墅前,十个黑衣保镖手持重武器将黑色迈巴赫团团围住。 宗知节打开车门,看着门口的摄像头,“老爷子,我要见您。” 门口的屏幕一闪,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他进来。” 黑衣保镖闻声让开,宗知节回到车内,驶进别墅。 穿过宽广的花园,迈巴赫停在正门前。 身着唐装的中年管家守在门口,“宗少,老爷子在二楼等您。” 宗知节点头,匆忙进了正门。 二楼的阳台上,一头银发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处的花海。 那一丛丛妖异浓艳得近乎血色的花海,如火,如血,如荼,衬着天边的晚霞,将整个大地映得一片悲戚。 “阿节,这片花海,是她种下的,到如今,总算开花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老人缓缓转过身子。 宗知节的视线,由远处的血色花海一掠而过,“老爷子,她回来了是不是?” 老人皱眉,睿智的双眼带着一丝怜悯三分愤恨看着他:“阿节,她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现在说她回来了,不觉得很可笑吗?” 沈知节眼里闪过一丝狼狈,旋即消失殆尽,盯着老人,他的声音又冷又沉:“老爷子,您别再瞒着了,她登录了那个账号,她并不怕我知道她回来了。” 老人还是怜悯而又愤恨地看着他,“阿节,就算她真的回来了,你觉得,她还会原谅你吗?” 宗知节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不会原谅你,所以——你现在来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更何况,一个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她若还活着,又岂会任由我被人暗算还不现身?” “阿节,当初你做出那个选择之时,你已经身入地狱,谁也不能成为你的救赎。” ------题外话------ 接到编辑大大的通知 21号上架 上架之后会爆更 谢谢一直以来追文的亲 么么哒 096 我是宗知节 海庄,靠海的卧室里,陷在噩梦中的沈夏睡得并不安宁。 梦境里,一处宽广的庄园里。 夏日的午后,一头短发眉眼艳丽的女子坐在电脑前,翻飞的手指敲击着键盘,谁都不会知道,随着她的敲击,已经决定了n多势力的存亡。 她是pinellia,是所有顶尖黑客膜拜的神一样的存在。 同时也是令国际警察头疼的人物。 她闻名于网络,世人只知她是pinellia,却无人知晓她是男是女,更无从得知她的容颜长相。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世上唯有五人。 “pinellia,你还没弄完吗?”身材高挑五官艳丽逼人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是玫玫,也是pinellia的闺蜜兼死党。 “快了,有事吗?”pinellia没抬头,依旧十指如飞的敲击着键盘。 玫玫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兴致勃勃地道:“pinellia,aaron那个死变态又不知从哪弄了一批枪械,要不要去试试?” 十指翻飞的pinellia打下最后一行指令,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pinellia收回视线,笑着摇头:“玫玫,别再叫aaron死变态了,小心他以后不弄新器械给你。” “他不敢。”玫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凑过去问:“pinellia,要不要去试试手?” “行啊。” pinellia起身,两个身材同样高挑五官同样艳丽逼人的少女迈了出去。 镜头一转,不再是宽广的庄园,这里,是m州最好的训练基地。 这个基地,拥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也拥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智能系统,也有着全世界顶尖的高科技武器研究人员,更有着超乎人们想像的充足物质。 一辆银色迈巴赫驶进基地,停在基地宽广的训练场边。 车门打开,两个身材高挑五官艳丽的少女一左一右分别下了车。 训练场上正在接受训练的新人好奇而又敬畏地的看着她们。 无它,但凡进了这个基地,他们听到的都是关于这两个身份神秘的少女的诸多可以称得上耸人听闻的事迹。 就连训练他们的教官,都是这两个少女的手下败将,提及这两个少女时,也是一脸敬畏。 无关性别,而是对强者的尊重和崇拜。 “阿玫,夏,这次新到了一批器械,你们挑挑有没有趁手的。”有着一双堪比湛蓝天空双眸的aaron满面笑容迎了过来。 “阿玫,这个适合你,这里面虽然只有一发子弹,但弹头上涂有足以令人五秒窒息的剧毒。”aaron拿起一个外观做得足以和口红相媲美的口红枪,十分贴心的介绍。 玫玫兴致缺缺的接过,看了一眼递给pinellia,“夏,这个你喜欢吗?” pinellia摇头,走向另一个墙面。 这片墙面,摆放着各种散发着寒芒的冷兵器。 见pinellia打量着墙面各类冷兵器,玫玫摇头一笑,将口红枪收入囊中。 “aaron,我这里还有一批器械,你要不要?”一个一身休闲装的年轻男人迈了进来,很是熟络的语气让pinellia和玫玫不由自主的看这去。 年轻男人生得俊美,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拥有一双银色双瞳。 “阿玫,夏,这位是宗氏集团的三少爷宗知节,知节,这两位你应该有听过吧?”aaron替他(她)们做着介绍,毫无芥蒂和防备。 “你们好,我是宗知节。”少年轻轻点头,矜贵而又淡漠。 097 想知道? 梦境中的那双手,指节分明,白皙修长,就连一个普通打招呼的姿势,宗知节做出来,偏比旁人多了一分贵气,赏心悦目得很。 那双银色的双瞳,似冬日里挂在天际的弯月,散发着淡淡的神秘光芒,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一探究竟。 可一转眼,那双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却变成了白色的骷髅手指。 白骨森森的手指带着欲置她于死地的戾气狠狠掐着她的脖子。 她拼命挣扎,可那股窒息感却逐渐加深,她像一条抛上了海岸搁浅在沙滩的频临死亡的海鱼。 就在她将要窒息之际,骷髅手指忽然消失不见。 透着邪气、妖魅、邪妄,就像是地狱来的鬼使一般的银色双瞳痴缠而又疯狂地看着她。 耳畔,是男人沙哑而又缱绻的近乎情人间旖旎的低喃声:“pinellia,乖一点好不好?再乖一点好不好?” “pinellia,你太不听话了,不听话可是要受罚的哦。” “pinellia,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她不行。” “pinellia,别逼我做出选择。” “pinellia,别一意孤行。” “pinellia,你让我别无选择!”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宵,炽热的气浪呼啸席卷,赤色的火光冲天而起。 那一刻,她在想。 她种下的那片彼岸花,花开之际,是不是也像这般绚丽缤纷? 可惜——她看不到了! “pinellia——” 苍凉而又悲怆的声音中,沈夏陡然睁开双眼。 不再有绚丽的火光,也没有苍凉悲怆的呼声。 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阵接一阵,却让她感到心安。 是了,这里是海城,秦五爷的海庄。 不是m洲,不是j基地。 她面无表情地瞪着天花板的水晶灯,脑中思绪一一放空。 竟然做梦了,还是这样不堪回首的噩梦! 这会,宗知节想必已经知道她登录了账户,且动用了账户中的钱。 这时的宗知节,不用猜,定然是命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出她登录ip。 呵——他要是能查得出,她改姓宗! 唇角勾着一抹似嘲弄又似冷笑的弧度,长腿一抬,她下了床。 地上铺着厚重的赤色地毯,她赤着的双足陷进毯绒中,只露出五个雪白的趾头。 由冰箱里拎了一瓶酒,带着烟走到阳台,长腿一翻,坐在围栏上。 从烟盒中抽出香烟,点燃,她秀气的手指,夹着在红唇边吸了一口,淡青色烟雾氲氤向上,她圆圆的杏眸微微眯了眯,看着远处星光闪烁的苍穹。 从重生到现在,她这是第一次梦到不堪回首的过往。 宗知节这个名字,打从重生为沈夏开始,她就下意识的将这个名字冰封在不愿触及之地。 可有些过往,不是你想回避就能回避的。 她和宗知节的恩怨情仇,大抵也不能随着前世她的身死而烟消云散。 忽然有些悻悻。 拿起酒瓶打开瓶盖,她仰头灌了一大口。 火辣的烈酒灌到喉咙,她僵硬得有些麻木的神经仿佛才稍稍回了笼。 “心情不好?”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 和噩梦中宗知节沙哑旖旎的声音南辕北辙。 和梦醒时宗知节苍凉悲怆的声音也有如天壤之别。 可奇怪的是,明明声音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让她感受到同样的危险。 思绪有些散漫,她漫不经心的点头,‘嗯’了声。 梦到不堪回首的过往,她的心情,的确不算太好。 秦五爷皱了皱眉。 打从他认识小姑娘开始,小姑娘一直都是清冷淡漠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像今天这样,透出丝倦怠的样子,还是头一次。 是什么事,让她这么烦恼? “想知道?”似是感应到他心中所想,坐在围栏上的小姑娘回过头,晶亮的瞳眸像天际的星,灼灼夺目看着他。 ------题外话------ 昨天接到编辑大大的通知 因为还有一轮推荐要推 所以今天不上架了 这月底应该上架 上架之后 会爆更 谢谢追文的亲们 么么哒 098 我要下车 月光下,小姑娘漆黑的眸子清澈深邃,清冷的眉眼衬着瓷白的股肤像完美无瑕的白玉一般。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眼前空灵清丽姿颜的小姑娘,像刚从深海浮出水面的海妖,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力,让人明知探究下去将要面对的是神秘莫测的未知的危险,却依然义无反顾。 秦五爷勾唇浅笑,轻轻点头,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像注了一汪泉水般看过去,“嗯,想知道。” 明明声音又低又沉,偏又带着令人心悸的旖旎,像一支羽毛似的,扫过人的心尖。 沈夏抬腿,转了个身,面向脸色温柔眼神旖旎的秦五爷,抬着下巴,“看吧。” 她阖上眼,深长微卷的睫羽轻颤如翩飞的蝶冀。 秦五爷微微一怔,带着几分探索地看着眼前即便阖了眼,也像海妖般的小姑娘。 是因为喝醉了? 所以才会敞开心怀? “没醉。” 清丽淡漠的声线,像转瞬即逝的烟花,带着丝挠人心肺的慵懒。 小姑娘阖着的双眼悄然睁开,清冷疏离,不带一丝醉意的看他一记,复又阖上。 秦五爷哑然失笑。 心底叹息一声,走过去,双手撑着围栏。 从后面看,就像是他将小姑娘拥入怀中了一般。 他俯下身子,薄软的唇瓣印在小姑娘光洁的额头。 像朝拜神砥的朝圣者。 虔诚而又圣洁。 绚丽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 一头短发五官艳丽逼人的少女驾驶着红色迈巴赫在异国街头风驰电掣。 ‘砰’ 赤色的火球腾空而起,像一朵开往地府的巨大的赤色彼岸花。 熊熊火光中,再也不见短发少女的身影。 心脏深处,似被什么牵扯着,秦五爷后退一步,向来淡定的他,眸中有着一丝错愕地看着坐在围栏上的小姑娘。 若画面中的少女就是眼前的小姑娘—— 念头才刚一起,秦五爷就猛然掐断。 不可能,从他探视到的画面来看,迈巴赫爆炸,车中少女显然毫无生还的可能。 更何况,年龄也对不上。 小姑娘,是因为那个少女而伤心吗? 已然睁开眼的小姑娘早就转了身,面向大海,瘦削的背影在夜空中显得尤为清冷。 * 半夜的盘龙山,最为热闹。 十来辆豪华跑车在盘山道上你来我往的追逐着,上演着堪比好莱坞大片的激烈画面。 跑在最前面的红色玛拉沙蒂跑车最为显眼。 将跟在后面的兰博基尼拉开了七八米的距离,并且还在不断的加速拉大距离。 山顶的房间里,一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我靠,薄少这是不要命了吧?” 有人一脸震憾地摇头。 “你知道个屁,薄少今天带了妞一起来的,有妞跟着,他怎么也得赢,不然面子都没了。” “你还别说,薄少带来的那妞长得可真水灵,胆子也够大,竟然敢坐薄少副座上。” 另一人饶有兴致地说着八卦。 站在他边上的那人斜了他一眼,嗤了声:“这算什么,你是没见到那天那个女车手,把江少都给吓到了。” “对,那天我也在,那女车手,胆可真肥,也不知江少把人给找出来没?” 观看室里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那天的事。 而红色的玛拉沙蒂跑车里,脸色煞白孟夭夭惊恐地尖叫:“薄念,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题外话------ 谢谢猫窝亲的提醒 所有看文的亲们 文中的抽烟喝酒飚车打架都是小说 切不可模仿 099 你怕我? 孟夭夭惊恐的尖叫声中,红色玛拉沙蒂的速度已然拉到峰值。 副座上的孟夭夭只觉眼花缭乱,窗外的景象瞬息千变,让她目不暇接的同时,深深的恐惧感让她无法镇静,她拉着安全带的手青筋暴起,直直的目光盯着前方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再一次发出尖叫。 “薄念,你疯了,减速,我要下车。” 这一刻,她无比的后悔,早知道薄念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为什么还要坐上他的车来盘龙山飚车! 玛拉沙蒂的速度丝毫不减,直接一个漂亮的甩尾转了过去,继续疯狂飚速。 这一幕让山顶观看室里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脸上全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太快了,这种速度转弯,简直就是拿命在博! 拉到峰值的车速令薄念的眸子染上重重兴奋的光芒,在他掌控下,红色玛拉沙蒂一路咆哮着飚到了山顶,他一脚猛踩刹车,整个车身漂移而出,一个漂亮的甩尾后,红色玛拉沙蒂稳稳的停在了山道上。 坐在副座上的孟夭夭,双目无神,光洁的额头沁出一层冷汗,胃里似在翻江倒海,这让她脸色愈发苍白,她颤抖着伸手去拉车门。 在她颤抖的小手刚刚触及车门时,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猛然扳住她的肩膀,与此同时,她的座椅也往后躺下去。 她惊恐地抬头,撞进薄念漆黑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双瞳,“阿念,我要下车。” 薄念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温柔而又缠绵。 分明是宠溺的动作,可眼底却蕴着一层阴霾,孟夭夭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身子稍稍往后一仰,避开了薄念温柔缠绵的手。 薄念的手稍稍一顿,唇角微勾,温柔似水的目光看着她:“夭夭,你怕我?” 身子一僵,孟夭夭慌乱的摇头:“阿念,我怎么会怕你?只是你刚刚开得太快,吓到我了。” 不会的,薄念不可能知道的! 她在心底一遍一遍给自己信心,可一对上薄念那又黝黑的双眸,那好不容易积起来的信心又一点一点被敲碎。 她抬眼悄悄看过去,少年眸中盈满了笑意,这让她心中那丝慌乱得以平复,她半抬着下巴,以最美好的姿势看着少年,声音乖巧得腻人,“阿念,我们下车好不好?” “不好。” 少年轻轻摇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她的锁骨,声音有些暗哑:“乖,就在这里,给我吧。” 给他? 在这里? 一阵恶寒由心底升起,孟夭夭有些恼怒。 薄念当她是什么? 竟然这么羞辱她! 眨了眨眼,孟夭夭清纯得像小鹿斑比的眸子娇嗔地瞪过去:“阿念,你别胡闹了,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薄念胧着情欲的双眸似有冷光闪过,他轻轻摇头,“闹?夭夭,我没闹。”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面色发白的孟夭夭,勾唇浅笑,“我可不想一手宠着的女人,给别的男人占了去。” 他冰冷的指腹沿着孟夭夭的锁骨一滑,灵快而又快捷的解开两个纽扣,红色纹胸的蕾丝边衬着半个浑圆呈现在他眼前。 “啊——” 孟夭夭双手猛然将衣服一拢,恼怒地瞪过去:“阿念,送我回去。” “不愿意?” 薄念挑眉,似笑非笑带着丝冷意看着她。 她咬了咬唇,有些慌乱又有些不解,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他,就听见男人调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薄少,什么妞让你这么急?车上就忍不住了!” 100 你怀疑我? 还没等孟夭夭反应过来,薄念伸手一按,车窗缓缓降下。 车窗外,五六个身着不菲一脸不正经嬉笑着的年轻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孟夭夭身上。 少女瞧着年纪不大,身子挺得端正,两只手紧紧拢着胸口的衬衫,饶是如此,那一抹雪白春色仍从指缝间泻出来,衬着少女那双清纯如小鹿斑比的清澈双瞳,令人无限遐思。 有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薄少,这妞不错啊。” 伴随着口哨声,男人有如实质般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视着她的身体。 那毫不掩饰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让孟夭夭心中一紧,灵锐的敏感让她将身子一转,整个人缩进薄念怀中,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精硕的腰身。 仿佛这样,就能躲去车外男人们毫不掩饰的赤果果的眸光。 “还要下车吗?” 揽着瑟缩在怀中的少女,薄念低沉的声音似带着一缕笑意,温柔而又缠绵,只是他眼底,却蕴着一股凉薄。 缩在他怀中的孟夭夭恼怒地摇头,有一丝气恼,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换作从前,薄念从不会这样对她。 是开始怀疑她了吗? 愈想又不安,她仰起头,皱着眉头打量着,略带试探地问:“阿念,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你还在怀疑我对不对?” 不等薄念回她,她已然红了眼圈,“我都说了,那天我爸不分清红皂白就训我所以难受,薄皓他出于好意安慰我,若你连这一点信任都做不到,那我们何必在一起。” 薄念看着她,一双凤眸黑白分明,藏着几缕她看不透的情绪。 信任,呵呵——他内心深处嘲弄地把味着这个词。 他就是太信任她,太信任孟家,所以,才会让她让孟家把他耍得团团转! 到现在,她还能摆出这副姿态责怪他不给她信任! 呵呵——他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既然敢背叛他,也要有勇气承受背叛他薄念的后果! 眸光一闪,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淡淡道:“我何时说过不信你了?我又何尝怀疑过你?我不过是恨薄皓罢了,他明知我喜欢的是你,偏还故意这么做。” “夭夭,离薄皓远一点,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来。” 他略带警告的话让孟夭夭轻轻缓了口气,温温柔柔地点头:“阿念,你放心,我会离他远远的。” 薄念轻轻点头,修长的手指伸过去,仔细而又耐心地将她被解开的扣子一粒一粒扣好。 看着他温柔的将扣子扣好,孟夭夭眼底掠过一丝伤感和遗憾。 青梅竹马的长大,她是喜欢薄念的。 可这份喜欢在华月带着薄皓踏进薄家大门时烟消云散。 薄念再好,却给不了她想要的。 她想当薄家下一代主母,想像华月一样俯视名流世家那些所谓的名媛贵妇。 薄念虽是嫡出,可薄家家主薄慎明显偏宠华月所出的薄皓,尤其这两三年,薄慎着重薄皓的行为愈发明显,只差没明说要让薄皓成为下一任薄家家主了。 阿念,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你成不了薄家下一任家主,而我孟夭夭,势必是薄家下一任主母的不二人选! 101 突兀的声音 “阿念,沈夏她,很重要?” 脸色一片煞白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孟夭夭,两只手紧紧抓着安全带,因为害怕,声音略显颤抖,可即便害怕成这模样,她也没忘了追问。 半小时前,她正努力游说薄念让她大哥孟志文进薄氏集团的企划室,眼看着薄念即将被她说服之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对面不知说了什么,薄念的脸色瞬息变得很紧张。 虽然不知对面说了啥,但由薄念问对方的话,她大致也了解到,留在爵士酒吧的沈夏似乎遇到了麻烦,而那麻烦的来源,似乎来头不小。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幸灾乐祸的。 虽然沈夏的身份地位皆不如她,但男人喜欢女人,看的可不是这些。 更何况,薄念面对沈夏时的迁就和忍让,这是身为薄念女朋友的她,也没能享受到的待遇。 这让她心底危机感愈发严重。 沈夏在薄念心里,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掌控着车速的薄念侧头瞥她一记,声音略显无奈:“夭夭,别吃这些不相干的飞醋。” 孟夭夭抿了抿唇,不说话,眉头却皱了起来。 若真是不相干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不要命的飚车回爵士酒吧? “阿念,我知道你很急,很担心沈夏,可现在已经到了市区,你开这么快,我很害怕,你开慢一点好不好?”她侧头,忍着心头的愤恨,楚楚可怜地看着薄念。 薄念专注的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地安抚:“不用怕,不会出事。” 摆着我见犹怜姿势却不得他注目的孟夭夭顿时气结。 打从盘龙山回市区这一路上憋着的怒火像找到了爆发点,一发不可收拾。 “阿念,我才是你女朋友,你为了另一个女生置我于危险之中,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因为太过愤怒,她声音有些拨尖,看着薄念的眼神全是不满。 薄念皱眉,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若不是不想打草惊蛇,他真不想面对这个脚踩两船的恶心的女人。 忍了忍,他不耐烦地道:“她是我的朋友,朋友出事,怎么能置之不顾,你要是怕,就在这里下车。” 让她在这里下车? 孟夭夭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这里才刚进市区,还在效区的边缘,先不说这么晚了她一个女生留在这里安不安全,她要怎么回孟家? 就算她打电话让人来接,也至少要等半小时,她一个女生,大半晚的一个人在这里,他就没想过这样有多危险? “到底我是你女朋友还是沈夏才是?你要为了她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愈想愈气,她愤恨地质问。 薄念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漂亮的眉眼拢着一层郁气,看着理直气壮质问他的孟夭夭,他面无表情地俯过身,解开她的安全带,“我赶着去救人,你害怕就先下车在这里等,我处理好事再回头来接你。” 孟夭夭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从前的薄念,可从不会这样扔下她不管。 还没等她回神,薄念已经拉开车门下车,绕到她这边打开车门,手一伸,将她拉下车。 夜风吹过,回过神的孟夭夭反手扣住薄念的手,尖声道:“阿念,你要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就分手。” “嗷——” 突兀的声音打破寂静的夜空! 102 陌生少女 这条通往盘龙山的路才建起不到两年时间,除了喜欢飚车的飚车族,鲜少有车往这边走。 空旷的道路,静寂的夜空,突兀的类似猛兽的声音显得愈发瘆人。 孟夭夭心头隐有不好的预感。 盘龙山没开发之前,是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但凡闯进这片原始森林的人,只见进不见出,有传闻说山中有猛兽。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的回头。 前方,一头体型庞大的孟加拉虎两只硕大的眼睛在夜色中灼灼生光,路灯下,黑黄色的条纹彰显出它王者的威武气势,长长的尾巴轻轻地摆动着,前两肢微微弯曲着。 这样蓄势待发的姿势,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危险的气氛。 看得眼都直了的孟夭夭,大脑一片空白。 老虎! 居然是老虎! 怎么会有老虎? 站在她身侧的薄念,凤眸稍眯,多年面对各种危险的他当机立断,拉开车门,拽着孟夭夭正想往车上钻,蓄势待发的孟加拉虎似乎也看出他的意图,虎躯一弓,快如闪电般扑过来。 “啊——” 回过神的孟夭夭,发出惊恐的尖叫,巨大的恐吓让她不胜负荷,双腿发软两眼一黑,她晕倒在地。 该死! 薄念心中啐骂一声,放弃拯救孟夭夭的打算,灵捷的钻进迈巴赫。 扑过来的猛虎铜铃大的眼睛扫向晕倒在地的孟夭夭一眼,王者俯视苍生的轻蔑让它对晕倒在地完全不构成威胁的孟夭夭毫无兴趣,它抬起硕大的前掌,重重拍向迈巴赫。 ‘砰-砰-砰’ 虎掌不停拍打迈巴赫车身,发出震天的巨响,而车身,也凹了几个大坑。 车里的薄念,额头沁了层冷汗出来。 该死! 关键时刻,车熄火了! ‘砰’ 猛虎又是重重一掌,击在挡风玻璃上。 好在,出于安全考虑,薄念名下所有车,都装的是防弹玻璃。 车外的猛虎,久攻不下愈发生怒,虎掌不停的拍打着挡风玻璃。 坚硬的防弹玻璃,在连续不断的拍打下出现了一丝裂纹。 薄念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正准备拨出去。 “嗷——” 又一声虎啸声传了过来,他心头一紧。 一只猛虎已经将车子拍成这样,再来一只—— 他苦笑叹气,这么多年,面对华家多次暗杀他都躲了过去,却不想,偏偏却要丧命在虎掌之下! 真是有些不甘心呐! 不停拍打挡风玻璃的猛虎,在听见虎啸声后,抬起的前掌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放下。 两只前掌搭在车头上,猛虎硕大的脑袋,朝前方看过去。 车内的薄念,紧紧盯着右侧尚且完好的后视镜。 后视镜中,身材纤瘦的少女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 他皱起眉头,眼下的他自身难保,可又做不到看着这少女丧命于虎嘴之中。 要怎样,才能救这少女? 猛虎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少女,两只前掌缓缓由车头下滑。 皱着眉头的薄念再也顾不得,猛地拉开车门,大声道:“危险,快上车。” 少女脚步一顿,歪着头看着他,又似看着他身后同样歪着一颗硕大虎头的猛虎。 ------题外话------ 明天就要上架了,上架之后爆更,希望订阅不要太差强人意 还有,有亲们能猜出少女是谁吗? 猜到有奖 么么哒 001 我是阿芸(一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上车。” 月光下的少女偏着头,看着他的模样无比娇俏,可此时的薄念,哪有心思注意这些,他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车头前那只体型庞大的猛虎身上。 许是他的嗓门过大,惊动了专注盯着少女的猛虎,猛虎高昂着浑圆的脑袋,发出极具威势的‘嗷——嗷——’之声,紧接着身子一纵,往前猛扑过去。 薄念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屏了呼吸。 这一瞬的他,有些懊恼,若非他嗓门大激怒了猛虎,或许尚能救这少女一时片刻,而不是眼下这般—— 只是他心中不敢设想的血腥残忍的一幕并没有如期出现。 月光下,少女张开双臂,红唇轻启,“嗷——嗷——嗷。” 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激昂,若非亲眼所睹亲耳所闻,薄念当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还有人能发出比猛虎还要威猛更具气势的虎啸声! 杀气腾腾扑过去的猛虎,在听见这激昂的虎啸之后,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无比灵活的一个转折,然后四掌落地,它昂着硕大的脑袋,铜铃大的双眼,带着些许敬畏地看着张着双臂的少女。 少女张着的双臂放下,微圆的眸子静静看着猛虎,红唇微启,发出轻微的‘呼哧——呼哧’的声音。 就像他表妹养的那只吃饱了就睡,醒了就翻着肚皮让人挠的英短猫,挠舒服了发出的那种呼噜声。 他看见,在少女的呼哧声中,原本威风凛曾杀气腾腾的猛虎,突然像卸下了所的的警戒和气势,它迟疑了一会,带着三分矜持三分欢快六分优雅的朝少女迈过去。 薄念眨了眨眼。 见鬼! 他怎么从一只猛虎身上看出了矜持和欢快?! 在他不过眨了下眼的功夫,猛虎已经迈到了少女身畔,浑圆的脑袋亲昵地蹭着少女笔直的腿。 那撒欢的样子,和他表妹养的那只名为汤圆的英短猫如出一辙! 看着那头欢快撒欢的大猫,薄念的唇角忍不住一抽。 眼前这只,真的是百兽之王吗? 在他怀疑间,少女蹲下身子,白玉无暇的手温柔地轻抚猛虎浑圆的脑袋,她的轻抚,让猛虎阖上了铜铃大的双瞳,无比惬意的它,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着少女的手掌。 坐在车上观看这一幕的薄念,已经不知道什么才能代表他眼下的心情。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首先,就算盘龙山曾经是一片原始森林,可开发已经两年了,就算有猛虎,早在开发时应该已经离开往大山更深处了。 其次,一个看起来还是个学生的女生,却让百兽之王乖得像只大猫,压根不可能的事,就在眼前发生,不由得他不信! 正想着,少女轻轻拍了拍猛虎浑圆的脑袋,然后起身,朝他走过来。 而那只无论怎么看,都威风凛凛气势十足的猛虎,迈着猫步,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少女,像忠心耿耿保护少女的保镖。 薄念再次眨了眨眼。 走过来的少女扫了眼坑坑洼洼的车身,以及呈菊花纹裂开的挡风玻璃,猫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猛虎一掌的力道重逾一吨,普通的挡风玻璃绝对挡不住猛虎连续的击打。 眼前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这不是普通的挡风玻璃。 也是,开得起迈巴赫,证明这少年的身份绝非寻常,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开防弹车都是正常的。 收回视线,她抬手轻轻敲着车窗。 回过神的薄念瞟了一眼她身侧温驯乖巧的‘大猫’一记,将车窗开了三指。 “谢谢你。”他真诚地道了声谢,又问:“请问,它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少女展颜一笑,标冷的八颗门牙式,唇角两边的梨涡让她看上去娇俏动人。 “我是太阳马戏团的驯兽师,因为工作人员的一时疏忽,才导致乖乖脱了笼,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威胁,这是我司名片,后续事宜你可以联系我司人员处理。”少女由随手挎着的小皮包里摸出一张名片由三指宽的车窗递进去。 薄念伸手接过,并没细看,歉然地道:“我有位朋友被吓晕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她抬进车?” “好。”少女轻轻点头。 薄念打开车门下了车,少女想了想,蹲下身子拍了拍猛虎浑圆的脑袋,轻声道:“乖乖,听话,坐在这里不许动。” 少女清脆的声音夹带着丝软糯,极为悦耳。 薄念抬眸望去,就见那名为乖乖的猛虎,还真听话的后肢一屈,蹲坐下来,浑圆的瞳孔看着少女,似在等着奖赏。 少女白玉般的手掌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乖乖的脑袋,然后起身,在薄念意味难明的目光中朝他走过去。 “不用怕,有我在,乖乖不会调皮的。”少女娇憨的声音似在解释,又似在安抚他。 莫名的,薄念觉得她安抚自己的方式和安抚猛虎乖乖的方式并无区别,他嘴角抽搐地瞥了眼温驯乖巧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乖乖。 嗯,将他和百兽之王相提并论,似乎也不是件那么心塞的事! 只是——号称百兽之王的猛虎,调起皮来可是会吃人的! 摇了摇头,绕过车头至另一侧车门边,地下,双眼紧闭的孟夭夭仍未醒转。 莫名的,他松了口气。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并不希望孟夭夭醒转看到这少女。 他略带歉意地看着少女,“麻烦你了。” “不麻烦,是乖乖不听话,才给你们造成了困扰。”少女摇了摇头。 两人合伙将孟夭夭抬进了车后座放好。 安置好孟夭夭,薄念一抬头,就见少女像猫儿一样的双眸看着他。 那眸中,夹带着一丝连怜悯。 是因为自己今天差点被她养的乖乖给拆骨入腹的原因吗? 他思索着,再看过去,少女清明的猫儿眼一片朦朦,像拢了层江南的雾一般。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这样想着,薄念看着少女道,“我是薄念,你是?” 少女微圆的眸子眨了眨,“我是小芸,朋友都叫我阿芸。” 阿芸,很好听的名字! 可她只说了名,却不说姓,这让他心中有些遗憾,旋即又消失殆尽。 她给了名片,只要用心,总能查出来的。 “薄念,你朋友快醒了,我怕她又被乖乖吓晕,我带乖乖先走了哦。”少女明媚的脸上带着七分真诚看着他。 薄念也不想醒转的孟夭夭看到阿芸,遂点头。 少女转身,轻快地往后走。 走了几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转身看着他,“薄念,你也早点回去。” 薄念苦笑,他也想早点回去,可车不是熄火了吗! 但这些他并不想说,只笑着点头。 月光下,少年漂亮得过份精致的脸上,过于孤傲的眉眼透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郁,漆黑的双眸似深不见底的深潭,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寒流。 一眼过去,过于阴郁的少年是让人害怕的。 只是让人害怕的少年,这时唇角微微上扬,明朗而又真诚的笑意,让他看起来就和寻常的阳光大男孩并无两样。 少女眨了眨眼,“薄念,你应该多笑,这样才好看。” 她说的无比认真,薄念一愣过后旋即点头,同样认真地回她:“好。” 少女眉眼弯了弯,很开心的挥挥手:“我走了,再见。” 说完看了看躺在后座椅上还没醒转的孟夭夭一记,再看薄念一记,然后看向还蹲坐在原地的乖乖,“乖乖,走,回家了。” 一人一虎,欢快的往前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中,时不时传来‘呼哧呼哧’的声响。 伴随着少女轻浅的声音。 “乖乖,你也觉得他长得好看对不对?” ------题外话------ 答案揭晓 其实很早 伏笔已经埋下了~ 今天会有四更 还有两更,不在下午就在晚上 002 留他一命好不好(二更)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薄念回到车上,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唐叔,我这边出了点事,车熄火了,你过来接我吧,我把地址发你。” 挂完电话,想了想,他翻出沈夏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无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 他皱眉,有些担心,又有些烦燥。 拿起香烟,他随手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阿念,你有没有事?”悠悠醒转的孟夭夭,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不过瞬息又回神,忆起晕倒之前的画面,她面色一变,惊恐地起身,打量着驾驶座上抽着烟的少年。 薄念面无表情地看着反光镜。 反光镜中,少女眸中的惊恐和担忧一闪而逝,剩下满满都是遗憾。 是遗憾他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没有葬身虎口之中? 这样想着,眸色翻涌如潮,他呼出口烟,连带着心口那股郁气一并呼出,薄唇微勾,声音温柔似水,“我没事,夭夭,车熄火了,要等一会才能回去。” 车熄火了? 孟夭夭愣了愣,朝车窗外扫了一圈,甚是紧张地问:“阿念,我晕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了老虎,是不是我看错了?” 观顾一圈没看到老虎的身影,也没听见虎啸,这让她生出一丝疑虑,莫非是她记错了? “你没看错。” 薄念又抽了一口烟,隔着淡淡烟雾道:“老虎是杂技团的,出了点事脱了笼,这会子已经被驯兽师带回去了。“ 杂技团的老虎? 孟夭夭舒了口气,随即恼怒地皱起眉头,愤愤地道:“阿念,这杂技团也太大意了,老虎是能随便出笼的吗?这要是他们的驯兽师来迟一步,老虎伤了阿念你怎么办?” “他们也不是有意的。”薄念压着眼,不去看反观镜中矫揉造作的孟夭夭。 孟夭夭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淡漠疏离,扁着嘴不甘地道:“就算不是有意的,也不能这么放过他们,阿念,一定要狠狠追究他们的责任。” “好。”薄念有些不耐烦回她。 紧紧盯着他的孟夭夭,心头一动,狐疑地打量着他。 从前,他可从不会对她有不耐烦的时候。 “夭夭,我很累,你让我休息会,等唐叔来了你再叫醒我。”后背的视线太过炙热,他就算想装作不知道也不成。 将烟捻熄由车窗扔出去,他疲惫地往后一靠,阖上了眼。 “好,你好好休息。” 见他阖了眼休息,孟夭夭那中那一丝疑虑消失得干干净净。 也是,她都活活吓晕了,薄念还要活生生面对那只凶猛的老虎,一定也被吓得不轻,他是累了,不是对她不耐烦。 说服了自己,孟夭夭坐回去,拿出手机翻看。 十八个未接电话,全是薄皓打过来的。 还好每次和薄念在一起时,她怕引起薄念的怀疑,电话都是调静音。 薄皓明知她和薄念在一起,还不停打她电话,一定是有重要事。 点开界面,她翻出薄皓的头像,发了个问号过去。 没一会,薄皓就回了讯过来。 『夭夭,你没事吧?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和薄念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听赵显说薄念今晚带着妞飚车,我知道是你,所以放心不下,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看到这条讯息,孟夭夭的脸有些沉,也有些尴尬。 显然,薄皓知道薄念差点在车上要了她的事,所以才会气愤到不停打她电话。 『他没对我怎样,你放心,车熄火了,他叫了唐叔来接。』 车熄火了? 帝王会所里,已经喝得半醉的薄皓,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在哪里?』 想了想,他颤抖着手,将这条讯息发送过去。 孟夭夭想也没想的,将位置发送过去。 发送完,看着讯息的她心猛然一动。 薄皓他,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时机对薄念下手吧? 她才刚醒来,并不知道薄念多久叫的唐叔,万一薄皓的人撞上唐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阿皓,现在不是好机,唐叔已经快到了,你的人,对付不了唐叔的。』 『我多派一点人,唐叔现在没防备,这是最好的时候,我不想看着明明是我的女人,还要去陪别的男人。』 已经喝得半醉的薄皓,根本听不进孟夭夭的劝说。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被薄念当众轻薄,他就恨得发疯。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些年,他知道他妈和华家,多次对薄念下手,却屡屡折戟沉沙不说,还引起了苏子清和苏家警惕,而苏家,许是为了反攻,时不时也给他制造一场致命邂逅。 这次良机,他不能错过。 只要薄念死了,薄家就是他薄皓的了。 而夭夭,也不用再和薄念虚与委蛇。 他直言不讳的话看得孟夭夭脸一阵红,甜丝丝的滋味透过手机屏幕在心里蔓延。 她不知道的是,坐在驾驶座上阖着眼休息的薄念,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盯着反光镜。 她一会羞一会紧慎一会欢喜的样子,皆落入薄念眼帘。 不用猜,他也知道,和孟夭夭聊得正欢的人是他那好大哥薄皓。 兴许,他那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干掉他薄念的好大哥,会觉得今晚是个好时机? 念头一起,薄念心中一动,朝反光镜看过去。 镜中,孟夭夭垂着头,压根没注意到他。 拿出手机,翻出唐叔的号码,他手指一动,发了个呆萌蠢熊的图案过去。 『阿皓,那行,你多叫点人,千万要小心。』 思虑了一会,孟夭夭还是将这条讯息发送出去。 一想到薄念很有可能今晚会丧命于此,她心里,不是没有挣扎过。 打小,薄念待她就非常好。 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偏偏在她面前温柔似水,她怎么可能不欢喜。 可惜,华月带着薄皓出现了。 随着华月母子的出现,苏子清和薄念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开始,她并没想着背叛薄念的。 直到有一次,她被人设计喝了掺了药的酒,差点失身于人,是薄皓挺身而出救了她。 而在这之前,因为薄念的原因,她从没正眼看过薄皓。 在她心里,华月是自轻自贱的小三,身为小三的儿子薄皓,想要夺去薄念的一切,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原以为,薄皓会幸灾乐祸看着她被人带走,却没想到,薄皓会挺身而出,救了她。 或许一开始,她对薄皓只是出于一种感激之情。 可渐渐的,薄皓对她不低于薄念的深情,让她逐渐迷失也日愈沉恋。 薄念再好,可性子乖张。 和薄念在一起,她要时不时哄着薄念。 和薄皓在一起则完全相反。 她完全不用掩饰自己的心情,喜笑怒骂皆随心,而薄皓,从不会生气。 相比薄念,她更喜欢和薄皓在一起的感觉。 那种被人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珍而重之的感觉,让她很幸福。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华月母子踏进薄家大门后,薄慎偏宠薄皓的态度太过明显,虽然没有明说,可薄家上下基本全清楚,薄慎,是把薄皓当做下一任薄家家主在培养。 一旦薄皓成功上位,苏子清和薄念母子二人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她没错。 古人都说了,良禽择木而栖。 她孟夭夭,只愿当那百鸟朝见的凤。 而不是,屈居于凤之下的朱雀。 看在薄念对她一片痴情的份上,她也不是不能为他做点什么。 『阿皓,我和他在一起,他若是出了事,苏家怕是不会善罢干休,也不会轻易放过我,要不你让人把他腿打断留着命好不好?』 ------题外话------ 还有两更,或许在下午,也可能在晚上 003 我们是斯文人(三更) 深夜,海城寂静的道路上,十来辆特殊改造过的汽车疾驰而过。 为首的汽车副座上,面容斯文俊秀,戴着金边眼镜,给人一种儒雅稳重气息的中年男子慢条斯理的推了推镜架,淡声道:“提速。” 他话音一落,车速明显又快了不少。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儒雅男子摸出手机,点开短讯。 一张图片跃进眼帘。 那是一只看上去呆丑呆丑还有着蠢萌眼神的灰熊图片。 儒雅男人镜片下的双眼散发出一股子嗜血的戾气。 很好,看来这只呆蠢的灰熊又不老实了。 这一次,是不是剁掉呆蠢灰熊的左右臂膀,蠢熊母子二人,才会消停几天? 没做多想,儒雅男子拿着手机,快速拨通了电话。 “老大,要我做什么?” 对面问得直接了当。 儒雅男子慢条斯理地吩咐:“你带一队人,去断华宴华安一手一腿,做得干净点。” 对面接电话的男人有点懵,同时又有点兴奋。 忍了华家那群杂碎这么久,老大这是再也不愿忍了? “好呃,老大,我保证按质按量完成任务,绝不丢老大您的脸。”男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只差没拍着胸膛了。 他身,七八个坐在电脑前一本正经看着资料的男人,一个个将耳朵竖了起来。 还按质按量呢? 老大这是下了什么任务? 等男人挂了电话,七八个男人同时望过去,异口齐声:“什么任务?” 男人笑得嘴都咧开了,亢奋地道:“乌鸦,华宴华安两兄弟,今晚是不是去了城西的点?” 一头寸头的年轻男子点头:“是的,山哥。” “走,去城西,老大说了,断两狗杂种一手一腿,要干净利落,不许出人命,老大说了,咱们是斯文人。” “好咧,山哥,要不华宴断左手华安断右腿?” “都行,记得止血,不要整出人命。” …… 挂完电话,儒雅男人取下金边眼镜,拿手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镜片。 开着车的年轻女人瞥了他一眼,联想刚刚听到的话,心中隐约有了猜想。 “轻哥,一下弄残华家两兄弟,薄慎会不会把怒气迁到阿念少爷身上?”扎着马尾,一脸英气焕发的女人一边说,车速却又提了不少。 唐轻擦拭镜片的手稍稍一顿。 抬起头,他似笑非笑地摇头:“就算不弄残那俩智障,薄慎同样也不喜欢阿念,这些年,老太爷太过韬光养晦,倒让他们觉得我唐轻隐退江湖了。” 年轻女人一边加速一边问:“轻哥,那咱们这次,是只接阿念少爷呢还是?” 唐轻慢条斯理继续擦拭镜片,声音又淡又沉,却透着一股嗜血的戾气。 “咱们先过去,离阿念不要太远的距离,等那蠢货自投罗网。” 也就是说,今晚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年轻女人顿时热血沸腾,车速又快了不少。 “轻哥,要是离阿念少爷太近,咱们下手要是太残忍,对阿念少爷会不会有影响?”年轻女人的声音透着一股担忧。 这可不是她杞人忧天。 书上都有过写,若是让小孩子亲眼目睹一些血腥场面,会对小孩子造成很大的影响。 很多变态杀手,都是因为儿时的经历造成了心理变态,长大以后成为了变态杀手。 唐轻眸光沉了沉,他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一点。 可是,阿念少爷该长大了。 就算是以这样血腥残忍的方式,他也该面对现实了。 若连这样杀戮他都无法直面,那他还不如现在就去说服老太爷,与其等着日后被华月母子二人生撕活裂,还不如现在就送走阿念少爷,至少还能保命。 “不用担心,阿念的勇气,比你我想像的要坚强。”慢条斯理的推了推镜架,唐轻身子往后靠了靠。 很快,十来辆改装过的汽车一溜烟停在了离薄念的迈巴赫不算太近但肉眼可及处。 坐在车上的孟夭夭,听得轰鸣声响时已经抬头看过去。 在看清前方一溜烟排在路边的汽车时,她忍不住皱了眉,推了推薄念,她问:“阿念,前面那些车,是唐叔叔的人吗?” 薄念睁开眼,看了看,然后点头。 “阿念,唐叔叔他干嘛把车停那么远?不是来接我们吗?”孟夭夭皱着眉头问,心里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薄念没回他,拍拍了旁边的副座,“夭夭,坐前面来。” 孟夭夭心里无比焦灼,又不好追问,耐着性子下了车,坐上副座。 她上车之后,薄念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唐叔,我看到你的车了,前面有什么事吗?”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挂了电话,朝看着他一脸不安的孟夭夭看过去,笑了笑,道:“夭夭,唐叔让我不要怕,说是有场好戏让我好好看。” 好戏? 孟夭夭心头一紧,心底那股子不安愈发的浓重。 唐轻这是知道阿皓派人来截杀薄念的事了? 所以才守在前面准备狙击? 愈想愈是不安,有心想要给薄皓提个醒,可薄皓就在旁边。 眼角余光瞄到孟夭夭发白的脸色,薄念眸光一闪,“夭夭,你在害怕?” 孟夭夭苦笑着点头,“唐叔叔每次出手,都会死很多人,阿念,他这次又是要——”她没将话说完,咬着唇欲言又止地看着薄念。 一个满手血腥的人,怎让人不害怕! “薄念像是没注意到一般,安抚地道:“别怕,唐叔都是为了保护我,有唐叔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一句话说得孟夭夭想要尖叫。 她是不会有事,有事的本该是你! 可眼下,阿皓怕是根本不知唐轻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今日,怕是动不了薄念了! 动不了薄念也算了,可恨的是,这一次唐轻有备而来,阿皓那边的人手又不知道要折损多少! 正想着,前方传来‘砰!砰!砰’连续不停的声音。 她一惊,抬望去,只见一朵朵红云夹带着浓烟升上半空,像盛开在夜空中的巨大花朵。 到底是哪边的人马伤亡更重? 心中想着这个问题,孟夭夭心里的不安,随着前方上空的浓烟的升起而加重。 薄念瞥了她一眼,视线也落在前方。 不同于孟夭夭的紧张不安,他的唇角,绽开一丝冷笑。 这一次,薄皓的人手会折损不少,想必足够让他母子二人安静几天了。 寂静的夜空中,激烈的枪声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声响彻云宵。 良久,枪声和哀嚎声逐渐消停,如坐针毡的孟夭夭伸着脖子往前看。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孟夭夭吓得身子一抖。 薄念拿起手机,按下接听:“唐叔,你没伤着吧?” 打电话的唐轻? 孟夭夭的心一沉,唐轻既然还能打电话,那说明,阿皓派来的人,怕是全折在这里了! “我没事,念少,你就在那里等着,别下车,我这就过来接你。”唐轻一边指挥人将尸体连同汽车一同焚烧,一边挂了电话。 “阿念,唐叔叔他怎么样?”看薄念挂了电话,孟夭夭抱着一线期冀问。 薄念笑着回她:“唐叔没事。” “没事就好。” 孟夭夭强颜欢笑地挤出个笑脸,心底却一片苍凉和害怕。 有唐轻在,薄皓,真能越过薄念,成为薄家下一任家主吗? 第一次,她心底有了丝不确任。 很快,唐轻带着人开着车过来了。 身着淡色西装的他身上,斑驳的血迹遍布全身,就连脸上,都沾着已经干了的血渍,但他却全不以为意,就这样径直朝薄念走过来。 “唐叔,你受伤了?”从未见过唐轻这般模样的薄念,忍不住大惊,又是担忧又是难受地看着唐轻。 唐轻摘下金边眼镜,拿出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镜片,好整以暇地摇头:“几个小兔崽子而已,怎么能伤得了我唐轻。”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晚 谢谢订阅的亲们 么么哒 004 送你份大礼(四更) 帝王会所,已经醒了酒的薄皓在房中来回踱步。 一想到今晚过后,薄念将成为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的残废,他就兴奋得无法安定。 死老太婆不是瞧不上他吗? 等他接手薄家,就把死老太婆送去乡下本家,还有苏家,对,苏家也绝不能放过。 清算名单上,还有哪一家呢? 正想着,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一定是已经把薄念处理完毕了! 这样想着的他,唇角都高兴得翘了起来。 大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薄念? 怎么会是薄念? 他不应该已经断了腿吗? 难道他派去的人失败了? 一股子不安和恐慌涌上心头,他无力的按下接听。 “这么点本事就想杀你唐爷爷我?小兔崽子,回去找你爹问清楚再动手。” 饱含轻蔑鄙夷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明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此刻听来,却陌生得让他打了个寒噤。 唐轻,是唐轻。 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儒雅商人。 据传是海外侨商,手底下养着一批忠心耿耿的人,但从不主动惹事。 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儒商能说得出的话! “小兔崽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给唐爷爷我送了这么份大礼,唐爷爷很是感激,所以,唐爷爷也回送了一份大礼给你,希望你不要太开心。” ‘嘀嘀嘀’的声音响起,薄皓茫然地看着手机,对方已经挂断。 他派出去那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薄念? 薄念非但没事,唐轻还敢直接打电话直接明目张胆的嘲讽他薄皓? 废物,都是废物! 愤怒和羞恨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扑过去,拿起玻璃几个的酒瓶,用力砸在宽大的投影屏上,然后又重重踹着沙发。 良久,他无力的瘫坐在一片狼藉的沙发上,总算冷静下来的他,仔细回想着唐轻的话。 来而不往非礼也? 想到自己对薄念做出的事,再想想唐轻的话。 他忽然不寒而栗。 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忙按下接听:“妈,什么事?” 他妈从不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除非是有什么重事发生。 电话那头,虽已中年看上去却像二十七八的女人红着眼,声音里透着难过,“阿皓,你来协美医院。” 协美医院是私立医院,也是华家名下的产业。 薄皓心头一紧,不安地问:“妈,出了什么事?谁在医院?” “你大舅和二舅受了伤,妈还有事,你快点来医院。”华月匆忙说完,挂了电话。 大舅和二舅都受了伤? 薄皓如坠冰窟,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接延伸到心坎。 他才刚派人去截杀薄念,转头他大舅二舅全躺进了医院。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更别说,就在之前,唐轻还打了电话明晃晃的告诉他,我送了份大礼给你,你不要太开心! 唐轻他怎么敢这么做? 他怎么就敢伤了他大舅和二舅? 怀着这样的疑问,薄皓匆忙离开。 * 那边,挂完电话的唐轻,拿丝帕沁了点矿泉水,然后用丝帕慢条斯理的拭着脸上的血渍。 动作无比的优雅,换谁也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斯文俊秀的中年男人,一枪一枪击杀了对方将近三十来人。 “唐叔,你这样,薄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有麻烦?”薄念担忧地看着他。 现如今的他,一点都不愿尊薄慎一声爸。 子孝的前提是父慈,既然当爸的对儿子一点慈爱之心都不愿给,那他当儿子的,自然有样学样。 唐轻拭完脸上的血渍,嫌弃地拿出火机将丝帕点燃烧掉。 看着丝帕化为灰烬,他这才懒洋洋地回薄念,“这些你不用担心,薄慎他不敢对我怎样,不过,他不敢对我怎样,不代表他不会迁怒于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很是认真地看着薄念,“阿念,薄慎他要是迁怒于你,你该如何?” 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薄慎那人的心,早就被华月给勾了。 要不是老太太护着阿念,阿念早就被薄慎给养废了。 薄念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情绪,“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薄皓。” 唐轻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好小子,有你的,行,唐叔看好你。”笑完,他甚是欣慰地拍拍薄念的肩膀。 薄念毫不谦虚的点头,“唐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知道,阿念,那女娃子,你想好怎么处理没?”唐轻朝坐在车里面的孟夭夭看过去,转过头问。 薄念抿了抿唇,“她既然背叛了我,往后就跟着薄皓下地狱吧。” 这话一出,唐轻又多看了他几眼。 别人不清楚薄念有多喜欢孟夭夭,他是清楚的。 打小一块长大的情份,还比不上眼前一点点利益的诱惑,这孟家的小姑娘,根本配不上阿念。 好在,阿念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 “阿念,这世上的人有很多种,有像孟家小姑娘这样重利轻情的,也有像你杜阿姨那样重情轻利的,你可别因为一个贪得无厌目光短浅的女人就不信所有女人。”因为不放心,唐轻以过来人身份,语重心长的劝抚。 子清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要是因为孟夭夭厌憎所有女人,那可不是好事。 薄念心中一动,没来由的想到了月光下,那名为阿芸的小姑娘两个圆圆的梨涡。 “唐叔,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蠢。”笑了笑,他很是真诚地回着。 从他眼底看得出他心中并没有太多执拗,唐轻缓了口气,点头,瞥了眼坑坑洼洼惨不忍睹的迈巴赫一眼,问:“这怎么回事?” “唐叔,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先上车,车上我再和你说。” “那行,你先上车等我会,我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再上车。”唐轻说完,冲正忙得处理各种事情的男人招了招手:“浩南,你过来。” 男人跑了几步来到他身边,“唐爷,啥事?” “把这边处理干净点,别落下什么话柄。” “好呃,您放心。” 一来一往,唐轻没再多说,自己手底下的人办事,他放心。 上了车,扎着马尾的年轻女人一踩油门,飞一般奔驰。 “阿念,说吧,那车,到底怎么回事?”唐轻侧头问。 薄念想了想,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唐叔,我说了你可别不信。” “废话,你的话我什么时候不信过?”唐轻扔给他一白眼。 薄念舔了舔唇,将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出来,末了道:“唐叔,阿芸可真厉害,那么凶的老虎,在她手下,乖得跟只猫似的。” 阿芸? 哟,这才刚认识,就这么亲热的称呼人小姑娘,这不像阿念这小子的性子啊? 唐轻不动声色地觑了身侧的少年一眼。 少年满眼的星星在闪烁,当然,他自己肯定不知道。 “那姑娘,姓啥?”瞧小子满眼闪乐不停的星星,唐轻都有些不忍心戳破他的美梦。 可不忍心不行吖。 这才刚在孟夭夭手底栽了跟头,转头又在那名为阿芸的丫头手里栽个跟头,这么下去,阿念往后,怕是真的再也不会相信任何小姑娘了。 满眼星星在闪烁的薄念一怔,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没说。” 唐轻趁薄念看不到的时机翻了个白眼。 开车的女司机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阿念,你被那小姑娘给忽悠了。” 被忽悠了? 薄念呆了呆,由兜里摸出阿芸给的名片:“瑛姐,不能吧,她都给名片了。” 唐轻接过名片。 名片倒是设计得很雅致,银底,边角的图案很古朴,中间是行云走龙的黑金字,谁也看不懂的那种字! 再翻过来看,啥也没。 没地址没电话! ------题外话------ 第一天上架 感觉好像没多少亲啊 写得不好吗? 005 他长得好看吖!(一更) 一宿被称不上噩梦但也绝非美梦的梦纠缠,翌日醒来,由阿火嘴里得知,秦祈川已经离开海城回了帝都。 沈夏顶着一双遍布血丝的双眼迈进了一中大门。 最近沈夏在一中的名气有点响亮,一路往高一七班的教室走过去的路上,总会引来各个班级的学生侧目。 这个放下海口说要拿下个人才艺大赛第一名的女生,原来长得这么漂亮! 其中也不凡有想来搭讪的,但都在沈夏冷冷瞥过来的一记眼神后止了步。 漂亮是漂亮,可看上去不是好招惹的主。 “夏夏,你没睡好?”宁小芸仔细瞅了瞅沈夏遍布血丝的双眼,关心地问。 沈夏点头,漫不经心地回她:“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一眼瞥到宁小芸眼里也有血丝,沈夏挑眉,“你也没睡好?” 一想到昨晚的事,宁小芸的脸垮了下来,含糊其词地摇头:“昨晚遇到些事要处理,没怎么睡呢。”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昨天那少年长得太好看,她回去之后,兴奋得一晚没能入睡。 让她沮丧的是,就算那少年长得太合她眼缘,她也还是只能像从前一样,给他一张什么都不是的名片,然后从他的人生中消失。 有失必有得,有得自然也必有失! 阿爷经常这样劝她,说是上苍给了她神佑,作为回报,自然也必会拿去一些。 这会子,想必薄念已经知道她骗了他,在他心里,怕是已经将她定义为小骗子。 “哎!” 一想到自己被薄念定义成小骗子,宁小芸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一直注意着她的沈夏,漂亮的杏眼眨了眨。 前世身为宁小芸的朋友,对宁小芸的这种表情她再熟悉不过。 想到前世宁小芸的遭遇,沈夏身子一绷,有些紧张。 前世这个时间,那人还并不曾出现在宁小芸的生命中。 今生因为她的重生,有些事并未按照前世的轨迹而来,那个负心薄幸之人,会不会也因此提前出现在宁小芸的人生中?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夏的眼神顿时变得阴狠。 “夏夏,你怎么了?”叹完气,一抬眸看到沈夏盯着自己的阴森狠辣的眼神,饶是自诩见多识广的宁小芸,也忍不住吓一跳。 她自是清楚,夏夏这样的眼神并不是对她,而是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人。 宁小芸微圆的眸子满是担忧地看着她,由自己的思绪回了神的沈夏摇了摇头,“刚想到昨晚那个噩梦了,吓到你了?” 宁小芸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是有一点,夏夏,你昨晚梦里,是不是看到了很不好的人?” 很不好的人? 这句话在舌尖反复回转,沈夏有些茫然。 她和宗知节之间,恩怨情仇牵扯的太多,若要分谁负了谁也是分不清的。 虽然她最后死于宗知节之意,可真要说起来,她也没让宗知节好过。 一个疯子,还是个天才般的疯子,这样的人,的确可以说是很不好的人吧? “嗯,是的。”她淡淡点头,回了宁小芸,状似不经意地反问:“小芸,你昨晚有遇上什么人吗?” 宁小芸怅然若失地点头:“有呢,夏夏,那人长得可真是好看。” 长得好看吗? 沈夏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要论长相,那人倒也的确生了个好皮囊,可前一世,那人明明是在宁小芸考上京大之后才出现的,这一世,怎么就提前了这么多? “小芸,那人是谁啊?”瞥了眼一脸怅然若失的宁小芸,沈夏尽量压着心中的不安。 “他说他叫薄念。”宁小芸毫无保留的脱口而出。 沈夏嘴角轻轻抽动,眼皮也跳个不停。 到底还是舒了口气。 那人还不曾出现。 更庆幸的是,这一世,小芸似乎对薄念有了先入为主长得好看的坚定意念,那么,等那人出现时,小芸必不会像前一世一般,一头栽进那人编织的虚假温柔梦中。 可是薄念昨晚不是和孟夭夭在一起? 小芸怎么会遇到他? “薄念啊?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看了眼满脸都是不遮不掩遗憾的宁小芸,沈夏眉头轻锁,似在苦思。 宁小芸双眼一亮,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夏夏,你认得他?” 认得,当然认得! 沈夏不动声色瞥了宁小芸一眼,小姑娘满眼都是星星,只差没明晃晃的写着快告诉我这几个大字。 她心中不免一动。 相比前世那个满嘴谎言负心薄情的狗男人,薄念自然是好了千百倍不止。 “嗯,我想起来了,前些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有很多人在围殴一个少年,当时就顺手帮了那少年一把,那少年,好像也叫薄念。”沈夏眉头一扬,似恍然醒起地回宁小芸。 她清楚,宁小芸最是心软。 换成别的女生,听见这样的话,定是瞧不起被打的少年。 可宁小芸不同,她最讨厌人多欺人少,更何况,被欺负的人还是她嘴里长得可真好看的少年! 她朝宁小芸看过去。 小姑娘圆圆的瞳孔里满满都是心疼,“夏夏,他有没有受伤吖?伤得重不重吖?” 那么好看的少年,那些人怎么狠得下手去打呢? 还有昨晚被乖乖吓晕了的女生,她为什么要欺骗那个少年? 看出宁小芸心里是真的担心薄念,沈夏心中愈发坚定了要把前世那个满嘴谎言的男人从宁小芸生命中剔除的念头。 “没注意看他伤得重不,不过,小芸,你干嘛这么紧张他伤得重不重?”沈夏循循善诱地看着宁小芸。 小姑娘的脸瞬息就红得和红富士苹果可以相媲美。 不过却并不扭捏,反倒坦坦荡荡地迎着沈夏含着笑意的眼神,理直气壮地道:“他长得好看吖。” 沈夏眨了眨眼。 这理由——好强大! 她竟无言以对! “我好像有他电话,你要想知道他伤得重不重,自已打电话问他去。”无言以对的沈夏,拿起手机翻出薄念的手机号码,不由分说的发送给宁小芸。 看着沈夏发过来的一串数字,宁小芸一脸纠结地瞥了一眼,收回视线,过一会,忍不住又瞥一眼。 周而复始循环的模样,逗得沈夏弯了弯唇角。 “想知道就打电话去问,别害怕。”拍拍宁小芸的肩膀,她身子往后一靠。 薄念和宁小芸。 嗯,挺好,挺般配的! 宁小芸纠结万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好半晌,壮士断腕一般将手机熄了屏,眼不见心不烦。 瞥到这一幕的沈夏没有继续劝说。 有些事,过犹不及,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上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高洁迈了进来。 “同学们,这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希望拿到试卷之后,成绩好的同学戒骄戒躁继续努力,成绩不尽人意的同学也不要灰心,再用功一点,争取下一次能考得圆满。” 环视着高一七班的学生们,高洁又道:“这一次,有位同学的表现很优秀,希望大家都像她学习。” 阮燕燕立时挺直了腰杆,无比高兴地等着表扬。 众所周知,她的英语,不管是口语还是笔试,在整个海城一中,都称得上属一属二。 “这位同学就是新来的沈夏沈同学,沈同学这次模拟考,拿到了满分,希望大家能像她学习。”在七班学生或期待或无谓的目光中,高洁不紧不慢的点名表扬。 原本一脸得色的阮燕燕身子一僵。 怎么是沈夏? 怎么可能是沈夏?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英语考满分? 这怎么可能? 不单阮燕燕心中这么想,七班泰半学生,看着沈夏的目光,大都带着一丝狐疑。 他(她)们没听错吧? 考满分的人怎么可能是沈夏? 不应该是阮燕燕吗? 而被众人瞩目的沈夏,依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意的清冷模样。 “高老师,您有没有弄错?” 率先沉不住气的是阮燕燕。 她站起来,大声道:“高老师,她连单词都不会念,怎么可能考满分?” 这话,倒也问出了七班所有学生想问的问题。 毕竟,沈夏转来也没多久,还请了几天假,上节英语课,也没见她有多出彩,这猛一咋考个满分出来,是挺让人意外又没说服力的。 高洁皱了皱眉,有些不喜阮燕燕的表现。 她这是在质疑她身为老师的尊严。 说实在,在看到沈夏的试卷后,她也吓了一跳,也不敢相信。 可反反复复检查好几遍,确定没错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先前是她误会了沈夏,以为她不过是恃着家中有钱,所以进学校混日子的大小姐。 现在她知道,沈夏不是不专心,而是高一的课程于她而言,根本没难度。 后来她拿着试卷去找了商校长,才从商校长那里知道,不单是她,高一七班年的班主任也因为沈夏来找过季校长,而季校长已经确定了,沈夏在数学方面,是天才的事实。 按商校长的说法,季校长是想直接把沈夏送去帝都京城的,但被沈夏拒绝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一口回绝了! 或许,天才们的想法,本就不是她们这些寻常人能理解的。 “阮燕燕同学,考试是在大家有目共睹的情况考的,试卷是我亲自批阅的,沈夏同学的分数,没有错。”板着脸说完,高洁又道:“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的是……” 不知不觉,一节课的时间已过了一半。 “沈同学,你上来给同学们把这段念出来吧。”高洁看向神色始终淡淡的沈夏。 七班的学生脊背不由自主的挺了挺。 视线不约而同地朝沈夏看过去。 虽然她考了满分,可笔试好不代表口语也好。 在所有人关注的视线中,沈夏起身,不急不徐地上了讲台,在高洁把手中的课本递给她时轻轻摇头:“高老师,我不用。” 说完,她转身面向所有同学,淡定而又优雅,红唇轻启,娴熟而又麻溜的英语让高一七班的学生们瞪大了眼。 就连高洁,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竟是标准的牛津腔! 很快,朗诵完毕,沈夏看着她:“高老师,我可以回座位了吗?” 高洁点头,看着所有学生道:“同学们,你们都知道,英语难的并不是笔试而是口语,沈夏同学的口语学的非常好,你们平时若有不懂的,可以多向沈夏同学请教。” 她看得出,沈夏同学虽然是天才,可性格似乎有缺陷,和班上的同学格格不同,她这样,也是想让沈夏能和班上的学生融成一团。 沈夏:“……” 高洁是好意她知道,可她并不喜欢这随之而来的麻烦。 迎着七班学生过于热忱的视线,沈夏清冷的眸子一扫,原本看着她的人,一个个全像鹌鹑一样垂了头。 上次飞钢笔的事,大家有目共睹。 沈夏同学,不是好说话的人。 沈夏满意的收回视线,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上次救了乔灵儿之后,乔明月说过要请她去乔家的,可后来她回了一趟桐林村,又去了滨城几天,也不知乔灵儿怎么样了? 坑爹的系统派送的坑爹的隐藏任务,不完成,她这辈子也就只能呆在海城这块天地了。 得想办法完成! 有自闭症的儿童,泰半都是天才。 也不知乔灵儿,在哪个领域有独特的天赋? 一节课,在她神游天外时结束。 刚下课,她就接到韩烬远的电话。 “阿远,什么事?” “夏夏,你让我查的事有点眉目了,乔灵儿的生父,有可能是许琛。” 许琛? 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许琛吧? “阿远,你说的许琛,是通缉榜上排名五十七的那个许琛?”皱着眉,她直接了当地问。 韩炉远苦笑着点头:“夏夏猜的很对,就是他。” 得到并不想要的确定答案,沈夏在心里靠了声。 堂堂乔氏集团大小姐,怎么和全球通缉犯扯上关系不说,还生了个女儿?! 要说许琛这人,其实和通缉榜上那些罪大恶极的通缉犯有很大的差别。 他犯下的并不是罪大恶极的罪。 相比通缉榜上那些臭名昭著的人,许琛他喜欢偷盗贵重艺术品。 越珍贵的他越喜欢偷。 还偷的都是有钱人从黑市重金购买而来的贵重艺术品。 就算被偷了也得打落牙往肚里吞,不能报警。 这也导致了许多有钱的收藏家,一听到许琛这个名字就如临大故。 当然,不能报警不代表这些有钱人会就这样硬生生忍了这哑巴亏。 他们联合起来,出了价,在暗网上出价买许琛的人。 是买活人不是买许琛的命。 因为他们收藏的贵重艺术品还在许琛手中,许琛若是死了,那些贵重艺术品自然也就别想找回来了。 就这样,明明不是凶穷极恶的人,许琛还上了通缉榜第五十七名。 被许琛光顾过的有钱收藏家们,原以为不过是个艺术大盗,只要他们出的起钱,早晚会有人把许琛带到他们面前。 可没想到的是,许琛并不是普通的艺术大盗。 那些想要捉拿许琛换取丰厚奖金的杀手们,没一个成功的。 而许琛的名气,却越来越大。 直到七年前,他突然销声匿迹。 想到这里,沈夏又翻了个白眼。 感情许琛这是为爱金盆洗手了? 按乔灵儿的年龄来算,正好和许琛销声匿迹的时间对得上。 若许琛真是乔灵儿的生父,那乔灵儿的天赋——难不成和许琛一样,天生的艺术大盗? “行,我知道了,阿远,没别的事就挂了吧。”揉了揉眉心,沈夏的语气,带了些许的无可奈何。 “等等,夏夏,你先别挂电话,这两天,沈氏集团的股票有异,要不要我做点什么?” “不用,海城这边的事,你不用管。”沈夏说完,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薄念打过来的。 “什么事?”按下接听,她淡淡问。 薄念也不介意她的态度,直接道:“沈夏,听说昨晚江朝东和向怀远找你麻烦了?你没事就好。” 昨晚处理完所有事,他去了爵士酒吧,从程司嘴里得知沈夏不但没事,还开了江朝东的瓢,最后还惊动了京城秦家的秦五爷出面。 虽然不知秦五爷和沈夏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但从程司的话里也能听得出,秦五爷护着沈夏。 能让秦五爷护着的人,当然不简单。 虽然有些好奇,不过他和沈夏的交情还没到可以过问这些的时候。 现在打电话,他也只是想表达一下朋友之间的关心。 “嗯,谢了。”沈夏的声音还是很淡,不过熟悉她的人就能听得出,她声音中并没有疏离。 江小芸推推她的手,“夏夏,我给你发了视屏,你有空看看。” 电话那边的薄念顿时一愣,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还没等他回想起来,沈夏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薄念,没什么事我挂了啊。” “行,挂吧。” 薄念? 宁小芸凑过来,眨巴着大眼看着沈夏。 “夏夏,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薄念啊?” 沈夏忍着笑点头:“是啊,怎么,你还是关心他的伤啊?” 宁小芸的脸上飞了两朵红云,坦然点头。 “想知道的话,自己打电话去问。” ------题外话------ 有亲说得对 上架怎么能没夏夏 晚上还有一更 006 你答应过要戒烟的 华宴大酒店,身为东道主的沈正风不停举杯,脸上笑意盎然的他,内心无比郁卒。 这些狡猾的老狐狸,想趁机一口吃下沈氏集团,也不怕胃口太大吃撑了! 僵硬着一张脸送走最后一个贵客,憋了一肚子气的沈正风一把扯开领带,红着眼刚想离开,华宴酒店的经理李进江迎了过来:“沈总,这是账单。” 账单? 沈正风有些茫然地皱眉。 什么时候,需要他堂堂沈氏集团的总经理处理账单了? 见他皱着眉不说话,李进江依然笑容不改,甚是得体地提醒:“沈总,这是贵公司这半年下来宴客的账单,麻烦您处理一下。” 放在从前,他也不会做这得罪人的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沈氏集团的股票一连跌停了三天,且还有继续下跌的趋势。 这么下去,万一沈氏集团破产,这些账单不就成了死账了? 所以,明知道会得罪沈正风,他也不得不说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明白李进江意思的沈正风,一张脸像打翻了的调料罐。 狼狈、愤怒、羞恼等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瞬息涌上大脑,可顾及左右四周投来的异样眼光,他不得不生生忍下这股郁气,朝缩在身后的关秘书长瞪过去:“还愣着干嘛?去把账结了。” 关秘书长不敢多说,随李进江离开。 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 看着李进江离开的背影,沈正风又扯了扯领带,可是即便领带已经扯开了,那股子呃住他脖子的窒息感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刚刚宴席上,他忍气吞声地说了一箩筐好话,平时那些见了面就笑脸相迎的人,到在全变了一张脸,无论他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松口。 虎落平原被犬欺! 等安然渡过这次风波,他定要好了清算今日之耻! 等了一小会,处理完华宴酒店账单的关秘书长走过来,“沈总,已经处理好了。” 沈正风点头,淡淡道:“把华宴列入黑名单,往后沈氏集团宴客地,你另行再择。” “是。” 两人边说边行,还没走出华宴酒店大厅,沈正风的手机响了起来,没过一会,刘秘书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两个人的电话同时响,若是平常,很有可能不过是个巧合,可眼下沈氏集团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总经理和秘书长的电话同时响,那就不太可能是一个巧合了。 沈正风皱眉看了看关秘书长,没问什么,拿起自己的手机,是他爸沈老太爷打过来的。 “爸,什么事?” “正风,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华宴,请了几个银行的负责人吃饭,刚散。” “正风,你快点回公司吧,有人在动我们的股票,你赶快回公司查查是哪些人想要做空咱们沈氏的股票。”沈老太爷语速有点急,可见事情不小。 “好,知道了,爸,我这就回公司。” 挂了电话,才看到已经挂了电话的关秘书长正一脸焦灼地看着他。 “谁打来的?什么事?” 关秘书长苦着脸回他:“沈总,刚刚的电话是飞卢地产的肖董打过来的,他说——” “他说什么?” 沈正风心中咯噔了一下,联想刚刚老太爷的话,他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 在他焦灼担忧的眼神中,关秘书长期期艾艾地续继道:“肖董他说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愿意把他手里持有的沈氏集团百分之三股份全部出售给沈总您,您要是有意,就回个电话给他。” 这个时候让他拿钱出来买股份? 肖达那只老狐狸! 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忍着怒火问:“他还说了什么没?” 冲他对肖达的了解,肯定不止说了这样的话。 “肖董他还说,沈副总已经先打过电话问过他了,他想着和沈总您几十年的交情,所以先打电话问问您,您要是愿意买下来,他就推了沈副总那边。”关秘书长一口气说完,心里却是对飞卢地产的肖董无比的钦佩。 冲现在沈氏集团股票连续跌停三天的事上,沈氏集团的股票再拿着肯定有风险,可抛售吧,又会亏。 现在好了,沈总和沈副总二人想必都想拿下肖董手中百分之三的股份,两人相争,肖董亏不到哪去。 虽说狡猾了点无耻了点,可做生意嘛,不都是这样。 今天你坑我,明天我坑你。 听完关秘书长的话,沈正风一张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他就知道,二房一直不老实,惦记着沈氏集团,可你就算要惦记也要分时候啊? 现在沈氏集团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自家人还捅一刀,这是嫌沈氏集团倒得不够快? 心里把二房恨之入骨,嘴里却只字不提,只大步往前走。 二弟夫妇做的这么过火,老头子知道了只会更嫌弃二房,所以他并不准备出手对付二房。 沈正风和关秘书长赶回沈氏集团后,一步也没歇直奔经管室。 这会偌大的办公室里,由上到下,所有人员都忙碌着,他们基本都查找数据,以确定动荡沈氏集团股票资金的来源。 沈正风和关秘书长走进来时,没一个人抬头。 就连经管办的主管也无暇分心,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直到沈正风走到他身边,他才警醒地抬起头,一看是沈正风,忙不迭的起了身,呐呐地道:“沈总,您来了。” 沈正风点头,皱着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有查到对方是什么人没?” 胆敢做空他沈氏集团的股票,希望那人的胆子够大,心也够细,藏好自己。 否则让他查到是谁,定要让他后悔不该动沈氏集团! “沈总,是这样的,上午的时候咱们沈氏集团的股价已经没有继续跌了,一些散户还趁机买了些咱们公司的股票,可是到下午开盘的时候,突然出现几笔大卖单,我们这点资金根本接不住,所以咱们的股票又被跌停,很多散户,也开始疯狂抛售。”经管办主管苦着一张脸,小心冀冀地解释事情的起因经过。 这时,沈正风的电话再次响起来,是飞卢地产肖董的电话。 “肖董,你说的事我刚刚听说了,请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好吗?”拿着电话,他暗骂一声老狐狸,然后才笑着和对方谈判。 既然公司股票一直在跌,他拖多一天,价格也会变。 “那个,正风啊,有个事呢,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我手里的股份,刚刚已经有买家买了,我想着还是要知会你一声,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就这样吧,下次有空再聊。” 对面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连给他追问是谁大手笔买了百分之三股份的时间都不给。 沈氏集团的股票一直在跌,却还有人在不停收购,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似是想到什么,沈正风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拿起手机拨了过去:“肖董手里的股份,是不是你买了?” “肖董手里的股份已经卖了?他卖给谁了?”接电话的沈正雷顿时急了眼,他还想趁机把肖董手里的股份买过来,将来能和长房一家一争高低。 可这不声不响的,肖董就把那百分之三的股份给卖了? 一听沈正雷惊讶中带着气愤的声音,沈正风便知道,那百分之三的股份,没落到沈正雷手中。 这可消息并没让他感到轻松,反倒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浓重。 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就算落到沈正雷手中,也比落到外人手中好! 眼下的沈氏,就像一块鲜美的肥肉,人人都在觊觎着这块肥肉,人人都想分上一杯羹。 若不查出是谁在做空沈氏股票,沈氏集团,就会被分而食之! “那几笔大单账户,什么时候创建的?”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卖盘还在不断的增加。 “都是好几年的老账了,资金流动一直很正常,查不出什么异常。”经管办主管皱着眉回答沈正风的问题。 按说这样的账户,背后的人一定也是对金融极为敏感的人,所以他找不到那人为何要这么做的理由。 “沈总,查到了查到了。” 有技术员猛地起身,一脸兴奋地大声叫嚷。 沈正风双眸一闪,查到了就好! 他得让那吃了豹子胆的人知道,沈氏集团不是他区区一个蜉蚁就能憾动的! 他大步迈过去,嘉奖的表情看着那个一脸兴奋的技术员:“做得好,是谁?” 一脸兴奋的技术员埋头看向电脑屏幕,在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字体之后,一脸的兴奋僵在了脸上。 moore财团? 是他知道的那个moore财团吗? “是谁?” 技术员的脸僵得太厉害,沈正风皱起了眉头,沉声问。 技术员苦丧着一张脸,“沈总,是moore财团。” “moore财团?” 沈正风讶然出声,瞪着技术员厉声追问:“你有没有查错?” 怎么可能是moore财团? 名震全球的moore财团,怎么可能对沈氏集团感兴趣? 技术员苦着脸摇头,“沈总,我可以保证,对方的确是moore财团名下的子公司。” 瞪圆了眼的沈正风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标明着moore集团名下所有。 瞪着那一行字,沈正风浑身的力气都因为这一事实而泄去。 半晌,他一言不发的走出经管室,直奔顶层董事长室。 与此同时,m洲。 宏伟而又极具现代代的建筑里,几十台电脑都在运作,每台电脑前,都坐着一个员工,不停的操控键盘运行电脑。 “哒、哒、哒……” 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的有节奏的声音,一头金色卷发身着火红裙子五官极为艳丽的女人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办室,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还有几个老家伙不肯松口?”艳丽女人抽了根烟叼在嘴里,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穿着一件黑色休闲装,v字领下的精致的锁骨和白色的肌肤隐隐有些魅惑之意,他耳垂上银色的耳钉泛着冷冷的光芒,他他眸中的冷意如出一辙。 抬眸瞅见艳丽女人嘴里叼着的烟,他看好的眉头锁了起来。 长腿一迈,走到艳丽少女身边,抬手抽去她嘴里叼着的还没点燃的烟,扔进垃圾桶,“就一个了,不急。” 艳丽少女笑着拍拍他肩膀,“干得不错。”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答应过要戒烟的。” 艳丽女人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我这不是没点吗?” 年轻男人看着她,手往前一摊:“拿来。” 盯着眼前这只修长的手掌,艳丽女人嘴角一抽,心不甘情不愿的撩起裙子,将绑在小腿上的一包烟放进男人掌心。 “给,我走了。”没好气的瞪了年轻男人一记,艳丽女人撇了撇嘴,一脸不开心的转身。 年轻男人看着掌心的香烟,唇角微微翘起。 她肯把烟拿出来,已经是一种让步。 得循序渐近,不能操之过急。 太急,会把她吓跑的。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年轻男人走回办公桌,把掌心的香烟放进右手边的保险柜。 他登录一个界面,点开一个头像,将打好的消息发送过去。 很快,对面回了他:“可以了,现在收手。” 年轻男人打了个好字发送过去。 * 海城一中,教学楼顶层。 翘了一下午课的沈夏懒洋洋的伸了个腰,退出系统。 看了看时间,学校已经放学。 真好,可以回海庄了。 慢悠悠地下了楼,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声音。 “沈夏。” 她转过身,眯着眼看过去。 沈娅走过来,面色很不好的质问:“爸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不想接。”沈夏看她一眼,干脆利落地回她。 沈娅一更,换了话题:“那天来接你的人,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失了耐心的沈夏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准备离开。 沈娅一急,伸手拉住沈夏的手腕,“沈夏,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沈夏转过身,戾气十足的眸子紧紧盯着沈娅那只拉着她的手。 一股寒气袭过来,沈娅一惊,莫名有些害怕,松开沈夏的手。 “不是我能招惹的人?你的意思是你才能招惹?”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轻轻擦拭被沈娅拉过的手腕,沈夏淡淡看着沈娅,似笑非笑。 沈娅挺直了腰杆,高傲地看过去:“沈夏,我是为你好,这个圈子里,出身决定了一切,你别到时被人玩弄了丢我们沈家的脸。” 出身决定了一切? 沈夏凉薄的眸子里浮了丝笑意,身高一七二的她站在身高一六五的沈娅面前,高了半个头,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娅,“你真以为,出生就能决定一切?” “当然。” 沈娅毫不犹豫的回答,又道:“沈夏,狸猫就是狸猫,穿上龙袍它也不可能像太子,我劝你自重,别以为那男人是真心喜欢你,他不过是看你长得好玩弄你而已。” “他是不是真心不用你操心,至于你说的出身决定一切——”沈夏笑了笑,看着沈娅的眸色里浮了丝讥诮,“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嘴里所谓的出生,根本不值一提。” “你什么意思?”被她眼中的讥诮给惊到,沈娅皱起眉,打量着她。 “字面上的意思。” 扔下这么一句,沈夏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沈娅,咬唇看着沈夏远去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 “娅娅,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秦程大步迈过来,盯着沈夏的背影,略有不满地问。 沈娅轻轻摇头,“没有,她只是不高兴我多管她的事。” “你就是太善良了,别理她,娅娅,我送你回家。” 沈娅点头,抬眼看了身边少年一眼,想到那天接沈夏的男人,眸光不由一闪。 秦程固然是优秀的,不论是家世还是容貌都无可挑剔,对她也向来温柔。 可所有这些优点,在那个男人面前都黯然失色。 才刚走到校门口,一眼瞥到守在门口的银色兰博基尼,沈娅姣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江少怎么会来学校? “哎呀,秦程,我忘了冰冰她还在等我,你先回去好不好?”情急之间,她寻了个借口。 秦程知道她和阮冰冰玩得好,遂没怀疑地点头,“那行,我先回家了。” 目送着秦程出了校门,沈娅将身子隐在大树后等了好一会,估摸着秦程的车已经离开了一中这才往校门口走。 “娅娅。” 坐在车上的江朝东,一眼瞥到走出来的少女,下车招了招手。 “朝东,你头是怎么了?”沈娅走过去,皱眉盯着他绑着纱布的脑袋。 瞧着是让人打的,可整个海城,谁敢打江朝东? 提到自己被沈夏那个丫头开了瓢的脑袋,江朝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伸手将沈娅搂进怀中,含糊其词地道:“不小心撞的,已经好了。” 沈娅狐疑地看着他,撞能把自己撞成这样? 可这海城,也没哪个嫌命长去打江朝东吧? “娅娅,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不想她老是盯着自己的脑袋看,江朝东拉开车门别开话题。 沈娅翻腰上了车,坐好之后想到什么,侧过头问:“朝东,你刚刚看到沈夏没有?她走在我前面的,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接的她?” ------题外话------ 家里电脑坏了,所以昨天答应的二更没能如时奉上 今晚也不确定能不能二更 但要是不能 后面会补上 谢谢所有订阅的亲 么么哒 007 女人嘛,就是要宠着 提到沈夏,江朝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昨天晚上秦五爷带着沈夏离开之后,岑烈拍了拍他肩膀,“东子,我五叔那人的脾气,真不算好,你听我一句劝,别动沈夏。” 他知道岑烈是为他好,秦五爷的脾气,帝都但凡有点头脸的人都清楚。 那是一个说翻脸就能六亲不认的人。 一开始岑烈劝他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秦五爷亲自现身了,亲自替沈夏撑腰不说,警告他时眼里那股子戾气毫不遮掩。 他一点都不怀疑,当时他要是还多说一句,就算他姓江,也保不了他。 也就是说,他昨晚被个丫头开了瓢还只能忍气吞声。 对此,岑烈那货是笑得春风荡漾。 美其名曰兄弟嘛,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还说在夜巴黎会所,他被沈夏拿烟灰缸开了瓢之后就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长得美,又凶残,恃靓行凶就是这么个典故。 听了岑烈那二货的话,他简直想呵呵。 恃靓行凶是这么用的吗? 那一烟灰缸莫不是把他脑子给砸白痴了? 愈想眼神愈暗,同时又带了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 回想沈夏拿起酒瓶一酒瓶砸在他头上时的画面,别说,还真和岑烈那二货说的一样,又美又凶残! “朝东,你在想什么呢?”半天没得到回应,沈娅抿了抿唇,有些困惑地拉了拉江朝东的胳膊。 刚刚他在想什么? 竟连她的话都没听进去? 被她这么一拉,思绪回了笼,江朝东看她一眼,眼里和从前一样温柔缠绵,这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娅娅,你那个妹妹不简单,往后你躲着点。”江朝东摸出一根烟点上,遮去眼中的无可奈何。 沈娅心中一动,有些讶然,同时心中又隐约有了答案。 沈夏一个乡下长大的土包子,身份摆在那里,不简单的,怕是那天来接她的那个男人。 一想到那天那个疏离冷漠的男人,沈娅眼里闪过一丝妒忌和不甘。 “朝东,有一天我看到有个男人来接学校接沈夏,那个男人的身份,好像很不简单。”她皱着眉,担忧地看着江朝东:“朝东,我好担心。” 江朝东下意识的安抚她:“娅娅,不要担心,那人是秦五爷,他不会对沈家做什么的。” 秦五爷? 沈娅眸光一闪,小心冀冀地问:“朝东,秦五爷他是做什么的?” 江朝东皱了眉,转头看她:“娅娅,秦家你知道吧?秦五爷就是秦家五爷。” 秦家?帝都京城那个掌管夏国军部政部的秦家? 秦家五爷,那个传说中凶残狠戾,手段狠辣的秦五爷? 一时间,沈娅心跳如雷,这个消息太过震憾,让她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那样尊贵的人,怎么就让沈夏勾搭上了? 她凭什么? 不就是长了一张和她那当小三的妈一样的脸吗? 以色恃人,又能多久? “朝东,秦五爷那样尊贵的人,他会真心待沈夏吗?”强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沈娅朝江朝东看过去。 江朝东哧了声。 在他看来,秦五爷现在或许兴趣正浓,所以对沈夏上了三分心。 可他们那圈子的人,对女人都是三分钟热度,新鲜感一过,钱人两清。 就沈夏那身份,做秦五爷情人的资格都没有,更逞论真心相待。 “娅娅,你太天真了,秦五爷是什么人,沈夏又是什么人?真心——”江朝东呼了口烟出来,眸中冷意和嘲讽叠加,“娅娅,秦五爷那样的人,是不会有真心的。” 沈娅眨了眨眼,回想男人疏离淡漠的眼神,是吧,那样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可能有真心? 自己到底是想多了,沈夏在那男人的眼里,怕就是一个玩物而已! 时间长了,玩物就会丧失新鲜感,届时,主人就会弃若敝履。 这样一想,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阴暗的快感。 她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终她一生,也没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 沈氏集团。 电脑屏幕上沈氏集团的股票再次以跌停收盘。 脸色铁青的沈老太爷强行镇定着往自己的办公椅走,才刚走到一半,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气得沈老太爷把手机往地上重重一摔。 摔完手机,还没等沈正风问是谁打的电话,可能是太过激动,血压狂飚之下,沈老太爷两眼一黑往地上栽过去。 幸好早就注意到沈老太爷脸色不对的关秘书室一个健步上前,将人给撑住了。 不然,这么一头栽下去,即便没事,也得栽出事来。 一时间,办公室里乱成一团。 好在,沈家的私人医生来得很快,给沈老太爷检查一番后,给出一个气急攻心导致厥过去的答案,这答案让沈正风很是庆幸了一翻。 毕竟,沈老太爷的年龄摆在那里,没中风算是万幸了。 私人医生说了,沈老太爷血压太高,不宜太操心,也不能气着他。 沈正风也担心沈老太爷的身体,又放不下乱成一团的公司,命关秘书长送沈老太爷回沈家别墅。 处理完所有事情,沈正风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对面接得很快,沈正风语气诚恳地道:“肖董,晚上有空一起喝个酒不?” “正风,不好意思啊,我今晚刚好约了人,要不改天?”飞卢地产的肖董很不走心地回绝。 左右他手持着的沈氏集团股份已经卖了,凭沈氏集团现在这模样,起死回生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也懒得再和沈正风虚与委蛇。 对面不走心的回绝让沈正风的脸色很不好看。 “肖董约了人啊,这么不巧,真是可惜,那看来西海山的事,我只能和长峰集团的岑总谈了。”冷着声说完,他准备挂电话。 “别,沈老弟,西海山的事,我很有兴趣,沈老弟要是不嫌弃,今晚我做东,沈老弟赏个脸成不?”肖董一下直了身子,笑眯眯地道。 “肖董做东,沈某怎么能不赏脸呢,行啊,就这么定了,老地方是吧?”沈正风笑着回,只是那笑意,不到眼底。 挂了电话,沈正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都在等着他沈正风塌台,都想从沈氏集团破产中分食一杯羹是吧? 他偏不会让这些人如意! * 江朝东将沈娅送回沈家别墅后,正想离开,丁璧君冲沈娅使了眼色,沈娅忙道:“朝东,你吃了晚饭再走吧。” 以往送沈娅回家,丁璧君也没少留他吃晚饭,只是江朝东从没留下来过。 他或许有那么点喜欢沈娅,但也没到非她不娶的地步。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沈娅亲自留他,面对沈娅那双会说话的大眼,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算了,就是顿晚饭而已。 他点了头,丁璧君笑看着道:“娅娅,爷爷身体不好,你带江少去楼上看看。” 江朝东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沈老太爷身体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去楼上看一个和他没关系的人? “朝东,你陪我去楼上看爷爷好不好?”看出他的不耐烦,沈娅心一紧,上前一步,小声哀求。 被她明亮的双眼满是祈求地看着,江朝东皱着的眉头稍稍松开,算了,看在娅娅的面子上,就陪她去看沈老太爷吧。 他矜贵地起身,点头。 沈娅松了口气,挽住他的手欢快地道:“妈,我和朝东先上楼看爷爷。” 丁璧君笑着摆手,“去吧。” 女儿向来是她的骄傲,打小成绩就名列前茅,从不让她忧心,这才刚长大,就得了江少的喜欢,只要再努力争取一把,将来嫁进江家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女儿能嫁进江家,忍江朝东这一点脾气又算什么! 江家,那才是真正的名流名家,也是她的娅娅最好的归宿。 “爷爷,我和朝东来看您了,您身体好了点没?”挽着江朝东的手上了二楼,沈娅叩门迈了进去。 躺在床上阖着眼,精神明显有些不济的沈老太爷听得声音睁开双眼,慈详地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一双丽人,满意地点头,“娅娅,朝东,过来坐。” 沈娅挽着江朝东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关切地看着精神不济的沈老太爷,“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公司里最近有些麻烦,爷爷一急这血压就过高了,没什么大碍。”沈老太爷一边说着,两眼却仔细观察着江朝东。 一脸不耐双手插兜的江朝东看着墙上挂着的名家所绘的画,压根没将沈老太爷的话听进去。 沈老太爷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气愤。 江家就算再强又如何? 你江朝东是陪着我孙女来看我的,在长辈面前摆出这副大少爷的架子给谁看? 虽然心里不喜江朝东的表现,沈老太爷面上却不显分毫,亲热地道:“娅娅,公司的事你也不懂,爷爷和你说也没用,你也别太担心,爷爷没事。” 娅娅向来是个聪明的,他的话,娅娅一定听得懂。 这样想着,沈老太爷看着沈娅的眼神,满满都是无比热忱的期冀。 沈老太爷的眼神太过热切,沈娅心里咯噔了一下。 公司的事,她隐约也有听说。 沈氏集团的股票,这两天一直在跌。 爷爷气到发病,想来公司的事比她想的还严重。 可她一个高中生,又能帮得了什么呢? 江少? 难不成爷爷是要她找江少求江家出面帮沈家? 这念头一起,沈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和江朝东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可对江朝东的性子她倒是摸清楚了。 虽然江朝东喜欢她不假,可这点喜欢还不及秦程对她的喜欢,她即便求江朝东,可江家现在当家做主的人并不是江朝,所以江家出手帮沈家的可能性也并不大。 可爷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肯定是因为沈家现在频临绝境了,她要是不求江朝东,沈家破产了,她沈娅就再也不是沈氏集团的大小姐了。 愈想愈心焦,沈娅蹙眉道:“爷爷,咱们家现在,是不是快破产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丝哭腔,成功地引起了江朝东的注意。 收回凝在墙上名家绘画的视线,江朝东安抚地反握住沈娅的手,低声道:“不要急,怎么回事?” 这一幕沈老太爷看得很清楚,他看着沈娅的目光顿时慈详了很多。 就说娅娅是个聪明的,能把江少的心牢牢握在手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爷爷,公司现在到底怎么了?您能说给朝东听吗?”沈娅往江朝东怀里偎了偎,声音依然透着一股惊慌和无助。 她知道,江朝东最是喜欢她小鸟依人的样子。 也唯有这样,才能激起江朝东的保护欲。 只要江家肯出手相助,沈家才不会破产,而她,依然是沈氏集团大小姐,海城第一名媛。 感受到怀中姑娘颤抖无助的柔软身躯,江朝东心弦一紧,他胳膊一抬,将沈娅紧紧搂进怀中,轻轻安抚:“别担心,有江家,沈家不可能破产。” 沈娅仰起头,轻咬着红唇,蹙着柳眉看着他:“朝东,这样会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 “不是什么麻烦事,很好解决。”江朝东信心十足地看着她。 这么点小事,江家抬抬手就能解决掉,看把她给急的。 女人嘛,就是要宠着。 “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沈娅双眼一亮,依赖而又信任地目光期冀地看着江朝东。 江朝东重重点头:“小事罢了,你放心,开心点啊,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不开心,等吃完饭,我陪你去逛逛,有什么喜欢的就买。” “朝东,你真好。”沈娅明亮的大眼温柔地看着他。 江朝东笑着捏了捏她挺直的鼻尖,“别不开心了。” 她娇羞地拍了他的手一记,嗔道:“爷爷还在呢。” 躺在床上的沈老太爷,看着这一幕早就乐开了怀。 “娅娅,别害羞,爷爷也年轻过,朝东体贴,你晚上,就好好陪朝东,知道了吗?”知道江朝东会让江家出手相助,沈老太爷心中的沉石终于落了地,精神也抖擞了些。 沈娅乖巧地点头,看得沈老太爷愈发开怀,憋在心里好几天的郁气一扫而光。 都等着看他沈家破产是吧? 有江家出手相助,那些落井下石的家伙,他都记着,秋后算账也不晚。 沈老太爷心中的盘算江朝东不是不知道。 不过他并不介意。 现在他对沈娅还有七分真心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该护着就得护着。 为了宽沈娅的心,他立马就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妈,我有点事要你帮忙。” 被他搂在怀里的沈娅一听,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沈老太爷,也眯了眯眼。 江朝东的妈,那就是江家主母了,要是江家主母能出手相助,沈家这次,绝对可以渡过难关。 “东子,什么事?”江夫人生了三个女儿,却只得一个儿子,自然最疼江朝东,可惜江朝东惹了不该惹的人,跑去海城不肯回帝都,这让思子心切的江夫人很是伤心。 眼下宝贝儿子打了电话过来,江夫人尽量将声音放柔和。 “妈,海城的沈氏集团眼下有些危机,你明早帮忙处理一下好不好?”江朝东开门见山说出所求,完全不担心江夫人不同意。 电话那边的江夫人愣了愣,朝秘书看过去:“查查海城的沈氏集团。” 江朝东听得清楚,不高兴了,“妈,你到底帮不帮?” “帮,你说的妈当然帮了,放心,妈会处理好的,你别急。”一听儿子不高兴了,江夫人忙笑着应承。 “行,妈,你明天可别忘了。” “你的事,妈怎么可能忘?东子,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江朝东不耐烦地皱眉,他也不想留在海城,可是帝都,他不敢回啊! “妈,该回去的时候我就回去了,行了,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看着怀里的沈娅,江朝东道:“娅娅,不用担心了,妈答应了,明天出手。” “朝东,你对我真好。”沈娅一脸感激地看着他。 沈老太爷眸光一闪,朝江朝东看过去,试探地道:“朝东,等沈氏集团渡过这次难送,你看,能不能让我给你妈打个电话以示谢意?” 江朝东正想不耐烦地摇头,沈娅仰着脖子,柔柔弱弱地问:“朝东,我能跟伯母说声谢谢吗?” 沈娅明媚似水的眸光看着他,他心都软了,冲到嗓子眼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好,等妈把事情处理好了,我再给妈打电话。” 得到答案的沈娅笑了起来。 肯把她介绍给江夫人,这代表着,她已经得到了江朝东的一半真心,离嫁进江家又近了一步。 只要江夫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一定会在江夫人面前表现得完美无瑕,从而认可她。 沈老太爷也暗暗点头,孙女要是能嫁进江家,将来稍稍提携沈家一把,那沈家,指不定还可以走进帝国的经济中心京城。 “娅娅,你带朝东去你房里坐吧,爷爷这里,不用你们陪了。” 一想到辉煌的前锦,沈老太爷眸光一闪,善解人意的看着沈娅。 年轻人嘛,要多相处才能有感情,总陪着他这个老头子,没用。 008 小雅(一更) 西海山位于海城西,称得上是块风水宝地。 年前为了这块地皮,海城几大龙头争得头破血流,最终还是被沈氏集团拨了头筹,沈氏集团拿下这块风水宝地之后,本来是想用来修建高级度假山庄,将这一片打造成旅游胜地。 可惜这企划案才刚得到沈氏集团各位董事的一致同意,滨城丁家出事,牵连到沈氏,关于西海山的企划案,自然搁浅。 沈正风将西海山开发事宜抛出来,就算明知是个饵,飞卢地产的肖董也不得不按沈正风的意愿咬一嘴。 威尼斯会所,三楼豪华包房里,杯觥交错。 喝得尽兴的肖董举起杯,看着坐在对面同样喝得尽兴的沈正风道:“沈老弟,咱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西海山那边,你怎么也得让老哥我分一杯羹。” 端着酒杯的沈正风,轻轻呷了口酒,慢悠悠地道:“肖董,西海山那边,我原是想打算修建高级度假山庄,可眼下沈氏现在这个情况,心有余而力不足,肖董要是愿意投资,我欢迎之至。” 他的话让肖董有些失望。 他原想着,沈氏集团如今岌岌可危,沈正风会把西海山这块地抛售,可沈正风也是狡猾,不抛售,只想着他投资。 换成从前,他二话不说立马投资,可眼下沈氏集团这光景,他投资进去的钱,分分钟会打水漂。 “沈老弟,这事呢,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你得给我一天时间考虑,怎么样?”肖董一本正经地看着沈正风。 现在投资,无疑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可若是沈氏集团翻了身,那回报也是可观的。 做生意嘛,起起浮浮再正常不过。 没有风险的生意,赚不了大钱。 “行。”沈正风也没指望一下就能说服肖飞这只老狐狸投资,干脆利落地点了头,又问:“肖董,你手里持着的百分之三的沈氏集团的股份,能告诉我是什么人买了吗?” 长年在商海的直觉,让他对此事耿耿于怀,今晚之约,西海山投资只是其次,最主要的,他还是想弄清楚,那百分之三的股份,落于何人之手。 肖飞想着西海山的事,也没瞒他,回道:“找我的人,是金融专业的精英,他说他也是帮人购买,因为签订了隐私协议,所以买家,他不能透露。” 这个答案让沈正风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扩大。 “沈老弟,我手里才百分之三,就算那人买了,也对你们沈氏集团构不成威胁。”似是察觉到沈正风的脸色不太对,肖飞不以为然地劝说。 沈正风闷了口酒,百分之三是不可怕。 可怕的是,肖飞这里的百分之三,还有这几天散户抛售出去的那些,若还有他不知道的董事私下卖了沈氏股份,而这所有卖出去的股份,若全是同一个买家买下了,那—— “肖董、沈总,这些呢,都是新来的,你们看合不合眼。”有人轻轻叩门,进来的是威尼斯会所的经理。 跟在经理身后的七八个身着暴露的年轻貌美的姑娘毫不扭捏地任他们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 沈正风抬手朝着一头长发,杏眼红唇,看上去清纯得像刚从学校毕业的女生。 女生有些胆小,垂着头回他:“小雅,我叫小雅。” 带她们进来的经理笑着介绍:“沈总,小雅呢,昨天才刚来,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要是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还请肖董和沈总多多包涵。” “小雅,还愣着干嘛,还不过去坐下。”经理转头看着小雅,使了个眼色。 小雅乖乖的走过去,有些拘束地坐在沈正风旁边。 那边,肖飞随手点了几个姑娘一同坐下,笑道:“沈老弟,你可难得出来一趟,今儿我包了,不醉不归啊。” 从前,因为丁璧君,沈正风鲜少来这样的场所,即便来了,也摆出一副洁身自好的姿态。 像今天这样,还真是难得。 都是男人,心里想的些什么自然再清楚不过。 肖飞瞟了一眼坐在沈正风身边的小姑娘,有些遗憾。 这进来的姑娘里面,就这个最漂亮最清纯,沈正风这双眼,可真是够毒,一开口就把最好的要过去了。 有了陪酒的公主,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喝到一半的时候,沈正风抬起头,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门口消失。 他晃了晃头,有些清醒过来,站起身,大步追了过去。 等他出了房口,通道里,除了来回走动的服务员,再无一人。 他拉住一个正准备离开的服务员,急促地问:“刚刚过去的那女人,是谁?” “沈总,您喝多了,刚刚没有人。”服务员笑着回他。 沈正风晃了晃头,是他喝多了看花了眼? 揣着这个疑问,他晃回了包房。 “沈总,您喝得有点多,喝点这个吧。”名为小雅的姑娘递上一瓶饮料。 这一刻,沈正风有些想笑。 会所的姑娘不卖酒反给他饮料。 可看着小姑娘清纯明媚还没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得乌七八糟的清亮双瞳,那丝笑意就压了下去。 他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她出来卖,怕也是逼不得已的。 “跟我走,一晚,多少钱你说。”他没伸手接饮料,微熏略带醉意的双眼盯着小姑娘的红唇,赤果果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情欲。 小雅身子往后一退,眼里带了些恼怒,“沈总,您喝多了,我——” “别废话,你们来这里上班不就是为了钱吗?钱,我多的是,一晚,十万,你走不走?”沈正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来这里上班,还不出台,笑话! 十万的价格让另几个女人动了心,一个个围了过来,“沈总,您别和小雅生气,她才来不太懂这边的规矩,您看我怎么样?” 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抚上他的胸,且还有继续往下轻抚的趋势。 沈正风厌恶地皱眉:“让开。” 围在他身边搔首弄姿的女人们讨了个没趣,撇撇嘴,悻悻地散开,回到了喝得醉醺醺的肖飞身边。 “小雅,二十万,去不去。”点了一支雪茄,沈正风翘着腿,呼出一口浓烟,捕猎的目光肆意地打量着杏眼红唇的小姑娘。 一晚,二十万! 姑娘们眼红地看着小雅,她们在威尼斯上了这么久的班,就没遇到这种舍得出钱的男人,小雅才刚上班第一天,运气就好得爆棚,简直太不公平了。 面对沈正风势在必得的灼热眼神,以及身边姑娘们眼红妒忌的眼神,小雅的心里,乱成了一团。 她来威尼斯上班,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安排她来威尼斯上班的人说了,别的事都不用管,只要她使出全身的本事,勾引沈氏集团的总经理沈正风。 那人还许诺,只要她能成功勾引上沈正风,将给她一百万。 而眼下,沈正风也答应给她二十万。 这么好的事,她为什么不干! 有了这一百二十万,她就再也不用回那恶心的像鸽笼一样的房间,也不用面对继父那恶心的眼神,更不用害怕街头混混肆无忌惮打量她的赤果果的目光!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年近中年,可看上去斯文贵气,比那些虽然年轻却什么都没的男人要好太多了! 在沈正风好整以暇地的目光中,小雅并没有考虑太久就点了头。 她点头之后,沈正风将雪茄掐熄,慢慢起身。 “沈老弟,西海山的事,我明天一定给你答案。”喝得醉醺醺的肖飞,猛不丁地从女人的包围中起了身,探头看着他。 沈正风笑着点头,“行,肖董,那就明天见。”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 么么哒 009 最没资格埋怨的,是她 威尼斯会所顶层,豪华包厢里。 身着香奈尔套装的女人靠窗而立,纤长的细指夹着一根古巴雪茄,黝黑深邃的双瞳微垂,似在看着窗下的车水马龙。 “夫人,已经安排好了,小雅已经被沈正风带出去了。”威尼斯的经理迈进来,毕恭毕敬地汇报。 女人没有回头,抽了一口雪茄,淡青色烟雾中,女人姣美的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带了些许的嘲弄。 “让她精明点,别露了马脚。”女人声音有些低沉,透着一股寒气。 威尼斯的经理点头:“您放心,小雅是个聪明伶俐的,绝不会坏了夫人您的事。” 女人没再说话,只轻轻摆了摆手。 威尼斯经理转身退了出去。 熟悉的铃声响起,站在女人身后的一脸古板端庄的中年女人拿起手机一看,忙递了过去:“夫人,第总的电话。” 女人轻轻抬手接过电话:“阿念,什么事?” “棠棠,你上次说寻到了最佳人选,那个人还有多久能送过来?”男人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透着一股焦灼。 女人沉默了一小会,紧张而又担忧地问,“阿念,这一次,空儿又是因为什么事发了病?”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若不是因为太大的刺激,他不会发病。 她离开才不到七天,他就再次发病,这意味着什么,她不信第九念不知道,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注意些,为什么要刺激阿空。 心里有些许的埋怨,但一想到这些年,为了阿空的病,第九念所做的一切,她又有些自责。 最没资格埋怨的,是她自己,若不是她,阿空也不一生下来就有心脏病。 对面半天没有回她,女人不由得皱起了眉,轻声问:“阿念,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棠棠,我把你寻到可以合适人选的事告诉阿空了,阿空他不同意。”男人低低的叹着气,很是无奈的说出儿子发病的原因。 女人的脸有些僵,她设想了很多让儿子情绪起伏过大的原因,唯独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 她艰难地做下这个决定,倍受良心的拷问,可现在,阿空他不愿意。 这一刻,她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但不过沉默了片刻功夫,她已然恢复了镇定,“这事由不得他,人已经找到了,最多一个月,我会将人带回去。” “棠棠,阿空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不愿意的事,即便我们给他换了心脏,他只怕——”男人有些迟疑,不敢确定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月光透过窗户映在女人脸上,拢了一层淡淡的冷光,这让女人的脸在月色中愈发显得清冷。 “阿念,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不管他愿不愿,活下去是他的责任。”女人的声音有些高昂,固执中夹着一缕不顾一切的决绝。 在她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已经不想回头,也不后悔。 没有谁,比得上阿空。 “棠棠,你别生气,我会好好劝阿空的。” 女人拿着雪茄的手颤抖了一下,疲惫地摇头:“我没生气,我只是太担心了。” 男人安抚了几句,挂了电话。 看着手中已被挂断的电话,女人像失了浑身所有的力气般,无力的倚着窗。 ------题外话------ 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时间有些少 我尽量多更 有亲能猜出女人的身份吗? 猜到的有奖 010 京城,江家大宅。 “夫人,据查到的资料,海城沈家和滨城丁家是姻亲关系,因为丁家的原因,沈氏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跌停三天。”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五一十的禀报着查到的关于海城沈家的资料。 坐在沙发上的江茹音面无表情地听着,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任保的喜怒哀乐。 “沈董膝下有两子一女,长子沈正风是沈氏集团的总经理,夫人丁璧君是滨城丁家之女,她共有一儿一女,儿子目前在国外留学,女儿沈娅是海城一中的优秀生,至于沈家二房——” “沈娅的资料。”江茹音淡淡开声。 男人一愣,旋即回神,翻出调查所得的有关沈茹的资料递过去。 江茹音伸手接过,资料上,少女明艳动人,是东子喜欢的类型。 资料不算多,但却胜在详尽。 海城一中年年考度名列前十,弹得一手好钢琴,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法语,海城第一名媛这个称号算得上是名符其实。 这样的小姑娘,在海城的确称得上优秀,可放到帝都京城,那就没什么看头了。 不过,以江家如今的地位,也不需要联姻来扩充实力。 她能哄得东子给她这个当妈的打电话求救,也是一种本事。 东子既然喜欢这小姑娘,生平第一次求了她这个当妈的,总不能驳了自个儿子的脸。 能稳稳坐实江家当家夫人之位,江茹音自然有杀伐果决的手段。 “去,不管费多少财力,把沈氏集团扶起来。”将手中关于沈娅的资料放下,江茹音淡声吩咐。 “好的,夫人。”男人恭声应下,退了出去。 * 江南名苑,十八楼的公寓里。 震耳欲聋的铃声唤醒了酣战了一晚睡得正实的沈正风和小雅,眼见沈正风眯着眼朝搁在床头柜的手机看过去,小雅忙翻身下床,拿起手机,瞄了一眼,然后递过去。 沈正风抬手接过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立马翻身坐了起来,“爸,这么早您有什么事吗?” “正风,你在哪?快来公司。”沈老太爷的声音明显有些激动。 沈正风心里一紧,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爸,我昨天去见了飞卢地产的肖董,喝得有点多,就睡在江南这边,爸,公司又出了什么事吗?” “是好事,江家那边来人了,说要见你,你快点来公司。”沈老太爷笑眯眯地催促,憋在胸口好几天的郁气,因为江家人的到来一扫而光。 江家来人了? 沈正风有些震惊,“爸,这是什么回事?江家怎么会知道咱们沈家的事?” “是娅娅昨天和江少爷说了沈家的事,江少听了就给他妈江夫人打了电话。”沈老太爷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没想到关健的时候,是孙女救了沈氏人集团。 沈正风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一边飞速回他:“爸,我马上来公司,先挂了。” “沈总,漱口水都给您倒好了。”小雅准备好一切,走出来看看沈正风。 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肌肤若隐若现,看得沈正风的眼眸一深,走过去道:“今天别出去了,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题外话------ 这几天家中都有事,所以会少更 以后会补上 011 代价 “moore财团?” 江茹音顿了顿,有些讶然,“你确定是moore财团?” “江总,我确定。”陈学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不急不徐地禀报。 昨晚,他奉江总之命连夜来了海城,并没有发太多精力就已经知道做空沈氏集团的是全球鼎鼎有名的moore财团。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让人震惊又好奇的。 据传,moore财团富可敌国,但来历却极为神秘,迄今为止,还无人得知moore财团背后究竟是哪个国家哪个家族。 而那些眼红moore财团,想要动moore财团的集团的下场,无一例外很是凄惨,久而久之,再无人敢打moore财团的主意。 这样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财团,竟不惜纡尊降贵的对海城小小一个沈氏集团动手,但就这一点,就足以引爆人的好奇心。 电话那边远在帝都的江茹音,此刻心里和他一样,震惊而又好奇。 难不成这沈氏集团,有着世人所不知道的商业机密? 所以,神秘强大如moore财团也不惜出手? 江茹音轻轻叩着桌面的手悄然一顿。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强大如moore财团,何必对区区一个沈氏集团动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氏集团,一定有着想像不到的商业价值! 愈想愈兴奋,澎湃的野心像海浪一般不停敲击心岸,杀伐果决如她,一时也难做决断。 倘若就此对上moore财团,江家不一定扛得住。 可若是就此放弃,她又实在不甘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陈学民静静等着,没有丝毫的不耐。 良久,江茹音的声音传了过来:“先试一试,看看moore财团有什么反应。”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三个小时后。 m洲,年轻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脑屏幕,眼里掠过一丝戏谑。 敢和moore财团叫板,是谁给江家的勇气? 想了想,年轻男人并没像以往一般,以凌厉狠辣的手段回击,反而登录一个界面点开一个头像,将江家意图扶持沈氏集团的消息发送过去。 对面没让他等多久,很快回了他。 『让江家出点血。』 简单而又淡然的语气,年轻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浓,纤长的手指翻飞如云。 『行,知道了,如你所愿。』 关掉界面,年轻男人伸了个懒腰,十指翻飞,一条条指令飞速传达下去。 * 海城一中,教学楼顶楼。 退出系统,沈夏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咬着,刚想下楼,手机响了。 “喂?” 一看是陌生号码,沈夏淡淡喂了声。 “沈夏,我是乔明月,很抱歉这么久才联系你。”神色疲倦的乔明月来回走了两步,顿了顿,小心冀冀地试探:“沈夏,你放学之后有空吗?” 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沈夏淡淡道:“有空。” “那你放学后,我去一中接你可以吗?” “可以。” 挂了电话下了楼,沈娅和阮冰冰于丽丽等人迎面走过来,见了她,沈娅止了步,轻声道:“三妹,你这样不回家一直住在外面,爸他很担心你。” “我和你很熟吗?”沈夏挑眉,睥了一眼过去,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走过去。 “娅娅,沈夏她为什么要住外面?”阮冰冰好奇地问。 沈娅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很是为难的样子。 “啊,我猜到了,她是不是和那天来接她的男人住到一块去了?”阮冰冰眨了眨眼,兴奋地看着沈娅。 不会真让她猜到了吧? 在她兴奋的眼光中,沈娅为难地咬着唇,轻轻道:“冰冰,这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她毕竟也是我爸的女儿。” 还真让她猜中了?! 想了想那天来接沈夏的男人挺拨和身材和冷峻的脸容,阮冰冰‘啧’了一声道:“娅娅,你这个妹妹,胆子可真是大。” “冰冰,沈夏和男人同居了?是不是有钱的老男人养她了?”于丽丽瞪大了双眼,兴奋地看着阮冰冰。 要是沈娅和阮冰冰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消息,可真是劲爆,一定能让沈夏身败名裂。 阮冰冰看她一眼,笑了笑不予置评。 心里却有些羡慕。 那样的男人,怎么就看上沈夏了呢? “冰冰,你快回我啊,是不是有钱老男人?”一心想要答案的于丽丽急不可耐的催促。 阮冰冰刚想回她,沈娅却抢先一步回道:“丽丽,你别问了,这事也不许说出去,她再不好,也姓沈。” 阮冰冰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娅一眼。 沈娅这话,倒是坐实了沈夏被有钱老男人养的事,可明明——那男人,并不老。 不但不老,还很年轻帅气。 这样的男人,过用得着花钱养女人吗? 不过,她自然不会拆沈娅的台。 毕竟,沈娅才是她的朋友,而沈夏,不过是个路人甲。 “娅娅,你就是太善良了,她自己都不要脸了,你还帮她干嘛?照我说,这种事,就该好好宣传宣传,让大家都知道。”信以为真的于丽丽不以为然地道。 “丽丽,她怎么说都是我妹妹,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许说出去哦。”沈娅温温柔柔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于丽丽眨了眨眼,却没应她。 沈娅善良,不忍她那个异母妹妹丢脸,她可没那么好心。 像这样小三生的女儿,就该一脚碾死,留着蹦哒恶心人有什么好。 “于丽丽,我劝你打消心里的念头。”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 沈娅三人抬头看过去,赵双玉略带讥诮的视线定在沈娅身上。 沈娅略有些不安,很快就扬起笑脸,“双玉,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学校?是身体不舒服吗?” 阮冰冰也关切地看过去:“双玉,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是家里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感冒。”赵双玉看着阮冰冰淡淡回复,然后又掉头看着于丽丽,“丽丽,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但我劝你,不要去做,想想我当初。” 于丽丽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呐呐地道:“我没想做什么。” 赵双玉直直盯着她,见她根本不看自己,心知劝不了她,叹了口气,眸色复杂地看向沈娅,“沈娅,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替你背锅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就走。 留在原地的于丽丽皱起眉头,很是不解地道:“娅娅,你和双玉吵架了?她怎么阴声怪气的?” 阮冰冰则一脸若有所思的垂眸。 在听了赵双玉的话后,联想赵双玉刚刚劝于丽丽的话,她心里隐约有些明白。 当初赵双玉匿名发贴的事闹得轰轰扬扬,最后还是以赵双玉登报道歉才算平息。 可听赵双玉的意思,当初她匿名发贴攻击沈夏,是受沈娅撺掇的? 她可是沈娅打小一起长到大的好闺蜜,如果沈娅连她都能利用—— 想到这里,赵双玉不由一惊,抬眸朝沈娅看过去。 沈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她很无辜的摇头:“没吵架啊,可能因为上次她让我帮她拿季时安的签名照我没同意,所以她还在生我的气吧。” “娅娅,你能拿到季时安的签名照?”于丽丽顿时来了兴趣,双眼灼灼地盯着沈娅问。 沈娅羞涩地笑了笑,“不是我,是秦程他能拿到,不过我不想麻烦秦程,所以就没有答应双玉。” 一听是秦程,于丽丽沮丧地叹口气,“哎,娅娅,你就不能找秦少拿一张吗?” 沈娅偏着头看她,“丽丽,你很喜欢季时安吗?” “喜欢。”于丽丽双眼两晶晶的点头,祈求地看着沈娅:“娅娅,好娅娅,求你了,你帮我拿一张他的签名照好不好?” “行,我问问秦少。”沈娅笑着应下。 于丽丽乐得一把将她抱住:“娅娅,你真好。” 看着这一幕的阮冰冰,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季时安的签名照,她也想要,可如果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一张签名照,又能弥补什么? ------题外话------ 很抱歉,家中事太多 亲们见谅 012 john dewey 放了学,乔明月如约守在校口门。 “沈夏,能和我去一趟乔家吗?”远远见着沈夏走出校门,乔明月下车迎了过去。 沈夏抬眸,相较上次相见,今天的乔明月委实有些憔悴,连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 能让身为女强人的乔明月憔悴成这般模样,不用多想,想必是乔灵儿。 收回视线,沈夏轻轻点头。 乔家司机是个很有眼力的,一见沈夏点头,立马拉开车门。 沈夏和乔明月上了车,乔家司机绕回驾驶座。 “娅娅,刚刚那是——乔氏集团的乔董吧?”阮冰冰眯着眼,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林肯商务车。 沈娅皱着眉,含糊其词地回她:“或许是吧,我也没看清楚。” “冰冰,你没看错,那是乔董的车。”于丽丽一脸不解地看着沈娅:“娅娅,沈夏她怎么连乔董都搭上了?” 沈娅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也想知道,沈夏是凭什么搭上乔明月的。 难道是那个男人的原因? 一想到那个冷漠疏离却又矜贵的男人,沈娅眸光略略一沉,眉头轻锁状似担忧地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才认识乔董的。” 阮冰冰不置一词,心底却在思索。 从京城韩家到如今的乔明月,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做得到的,沈夏身上的秘密,真是让人好奇啊! “娅娅,你说的男人是那个包养沈夏的老男人?”于丽丽顿时来了精神,一脸八卦的表情中隐隐夹杂着一丝算计。 沈娅瞥着她,不悦地皱眉:“丽丽,她好不好都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于丽丽赔着笑脸道:“娅娅,别生气,我也是替你不值,她做这样的丑事,要是被人发现,会连累到你。” 沈娅皱着眉没再说话,只是不悦的表情一直挂在脸上。 坐在乔家大宅的沈夏,看着坐在对面心事重重的乔明月,问:“乔董找我,是因为灵儿?” 乔明月放下手中咖啡,愁眉不展地点头,“灵儿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她现在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以前我还能哄着她,可现在她连我的话都不肯听。” 一想到灵儿日愈瘦削的小脸,乔明月眸中悔恨交织。 要不是她太过心急,灵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沈夏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明月。 上次她救乔灵儿时,乔灵儿的症状并不是很严重,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她面前,乔灵儿虽然不像正常孩童一样活泼,可她能明显感觉得到,乔灵儿很依赖她。 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乔灵儿的症状变得更严重。 “乔董,你能告诉我,这些天有发生什么事吗?”沈夏抬眸,淡淡地问。 乔明月苦笑着点头:“前些天,有个朋友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我带着灵儿去见了这个医生一次,从那天开始,灵儿她就再也不肯说话了。” “乔董,你朋友介绍的心理医生,是谁?” 沈夏皱起眉头,心中对那未知的心理医生莫名有些不喜。 乔明月苦涩地道:“johndewey,世界著名的心理医生。” johndewey?! 沈夏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johndewey吧? ------题外话------ 最近家中一连串的事情 太忙 事情结束后爆更 013 她发现了一个天才? 沈夏的表情有些不对,乔明月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小心冀冀地问:“沈夏,johndewey有什么问题吗?” 眼皮一跳,沈夏不动声色地摇头。 如果是她所知的那个johndewey,何止是有问题,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johndewey做下的那些事,简直就是馨竹难书。 可这些,说给乔明月听只会给她给乔家带来更多麻烦,于事无补不说,反倒徒增烦恼。 “没有,我只是有些震惊,闻名世界的心理师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摇了摇头,在乔明月担忧紧张的目光中,沈夏浅浅开声。 紧揪着的心稍稍松懈,莫名的,眼前少女让她很是安心,可一想到日愈沉寂下来的女儿,乔明月愁肠百结地问:“灵儿她现在不理任何人,你救过灵儿,灵儿对你和别人不同,所以我抱着一丝希望请你来,沈夏,你能去看看灵儿吗?” 沈夏点头:“可以,不过我也不能保证她肯见我。” 乔明月苦涩地点头,略带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起身:“灵儿住在三楼。” 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三楼,和一楼二楼庄严大重的装饰风格截然相反,三楼着重于轻松明快,墙面漆成一片蓝色海洋,缀着点点星空,看上清新而又舒畅。 乔明月轻轻叩门,“灵儿,我是妈咪,妈咪想看看你。” 房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迹。 乔明月黯淡地转身,祈求地看向身侧的沈夏。 沈夏微微点头,上前轻轻叩门:“灵儿,我是沈夏,还记得姐姐吗?” 轻快的脚步声自门内传出,旋即又消失。 听得分明的乔明月双眼陡然一亮。 灵儿对沈夏的声音有回应,这已经是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灵儿,姐姐不是坏人,姐姐是来帮你的,你能开门让姐姐进去吗?”沈夏的声音缓慢低沉,像大提琴拉出的音符一般,从容迟缓让人安心的旋律。 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一双略带着紧张和无助的清澈的大眼睛透着门缝看着门外。 沈夏半蹲下身子,调皮的眨了眨眼。 门内清澈的大眼也眨巴了一下,旋即门被拉开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缝,隔着门缝,乔灵儿惶然中夹着一丝欢喜的声音传了出来:“姐姐,进。” “好,那姐姐就进来了喔。” 看着沈夏闪身进了女儿的房间,乔明月又是欢喜又有些苦涩。 能让女儿这样信任,她无疑是高兴的,可这也代表着,她这个亲妈,有多失败。 怀着沉重的失落感,她满是期冀的下了楼。 灵儿能打开房门让沈夏进去,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总有一天,灵儿会接纳她这个当妈的! 明快亮洁的房间里。 沈夏打量着漆成童话仙境一般的墙壁,心中却微微有些发愁。 纵然有多次重生且重生在不同身体的经历,可却从来不曾面对过眼下这种境况,她该怎么做,才能医好乔灵儿? 从打开门让沈夏进来之后就一直躲在墙角的乔灵儿仰起头,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沈夏,里面有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欢喜。 “灵儿,这些——都是你自己画的?” 眼角的余光扫到搁在桌面的画板,沈夏已经掠过去的视线猛然定格,拿起画板,看清画板上的画面,饶是经历大风大浪的她,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这是——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天才? 乔灵儿看了看她手中的画板,清澈的大眼闪过一丝慌乱和紧张以及害怕。 她咬着唇不吭声。 妈咪说过,不能骗人,可要是说实话,姐姐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从此远离她? 014 撞破 楼下,惴惴不安的乔明月来回踱步。 焦燥不安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平息。 以灵儿的脾气,若是她不想见的人,沈夏早该下楼了。 距离她带沈夏上三楼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自打灵儿见过johndewey之后,灵儿就再也不肯见任何人,也没说过一句话。 沈夏能陪在灵儿身边半个时辰,可见她在灵儿眼里,是值得信赖的人。 这样想着,她稍稍有些高兴,同时又有些失落和苦涩。 相比沈夏,她这个当妈的却不被自己的女儿信任和依赖,是她做的不够好! 突兀的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屏幕上熟悉却又陌生的电话号码,乔明月满是失落和苦涩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和哀怨。 一走就是四年,四年里不闻不问,一个电话一条音迅都没有,现在打电话算什么? 虽然百般埋怨和愤恨,手却不由主的按下了接听。 “月月,对不起。”低磁淳厚的男声响起,“月月,我时间不多,就想告诉你,这些年不联系你和灵儿是有苦衷的,再等等,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就回来接你们母女。” “许琛,你混蛋。” 含着眼泪骂了一句,乔明月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许琛,我最多再给你半年时间,半年时间你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带着灵儿嫁人。” “月月,我爱你,也爱灵儿,等我。”男人匆忙说完,挂了电话。 看着手中的手机,回想往事,乔明月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仰头,酒和着泪水一起咽下。 刚走下楼梯的沈夏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看来她调查的没错,乔灵儿的生父,真是那个闻名全球的许琛。 “沈同学,灵儿她怎么样了?”听到脚步声,乔明月抬起头,红着双眼急促地问。 沈夏安抚道:“乔董放心,灵儿她只是有些不高兴,并无大碍。” 不高兴? 乔明月愣了一愣,试探地问:“沈同学,灵儿她不喜欢见johndewey是吗?” 沈夏轻轻点头:“是的,乔董,其实灵儿她并不需要见任何心理医生,乔董若是放心,每天我来陪灵儿一个小时,这样可好?” “好,当然好,沈夏,谢谢你。”乔明月激动地点头。 “行,那就说好了,以后每天放学后,我来看灵儿。” 沈夏起身告辞,乔明月亲自相送。 坐在车里的阿火一眼瞥见沈夏从乔家大宅走出来,马上下了车,绕过去打开车门。 恭敬的模样让乔明月为之一愣。 阿火是秦家五爷的人,能让他专程来接,由此可见,沈夏和五爷关系不菲。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目送着沈夏上了车,阿火关好车门一溜烟跑到驾驶座。 “停一下,阿火。” 行到淮南路时,眼角余光瞥到熟悉的身影,沈夏杏眸微眯望过去。 车窗正对着的街口,西装革履的沈正风搂着一个身材妖娆面容清丽的年轻女人由商场走出来,由年轻女人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来看,称得上是满载而归。 不知道被沈夏撞个正着的沈正风,搂着小雅春风满面的上了豪车,驶向他给小雅买的金屋藏娇的公寓。 目睹这一幕的沈夏,收起手机,淡声道:“回海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