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精分现场》 【000】孤独的实验体 贝亚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在梦里，贝亚身化流光，穿过了时间终末的裂隙，跨过了重重空间的壁垒，在某种力量的指引下，施施然进入了一片未知的领域。 贝亚想要挣扎着睁开眼睛，但却难以如愿，匆匆一窥之间，所见之物皆是光怪陆离——紧接着，他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在贝亚醒来终于的时候，出现在他耳边的是一个冰冷的合成音。 不算是电子音，但也没有人气。 “实验体4396号捕获成功，正在进行例行检测。” “有规律器官律动，检测与心脏相似度97.6%，初步判断为心跳活动。” “有规律气体交换，检测为能量吸收交换，初步判断为生命体征。” “检测到有机体，代入生物模板。” 朦朦胧胧之中，贝亚感觉五颜六色的光开始照射自己，而耳边的那个合成音流畅地报告着一项又一项数据。 “奥术亲和检测……奥术亲和度不可知，初步判断奥能排斥。” “邪能亲和检测……邪能抵抗强烈，排除深渊生物可能性。” “元素亲和检测……元素亲和微弱，排除元素血脉可能性。” “神力亲和检测……无信仰波动，初步判断为无信者。” “精神亲和检测……精神波动平稳，排除灵能生物可能性。” “……” 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的光照了一遍后，贝亚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然后一根针直接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随着一阵刺痛，贝亚仿佛经历了电刑一般，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 即使如此，他仍是没能睁开眼睛。 而与此同时，合成音继续着自己的报告。 “转入有机体质量检测……” “检测到皮肤强度极低，韧性极低，无特殊防护能力。” “检测到骨骼硬度极低，强度极低，无特殊防护能力。” “检测到肌肉收缩能力极低，肌腱强度极低，无特殊爆发能力。” “未检测到皮下甲壳组织。” “未检测到体表鳞片组织。” “……” 报告了很久之后，探针从胳膊上拔了出去，贝亚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痛苦有所缓和，就在他努力地想要起身的时候，那个冷冰冰的合成音做出了最后的判断。 “初步判断实验体4396号为无战斗力个体，能量反应评估：低——根据条例，实验体4396号仅供收藏，送回展览馆。” “实验体检测报告生成完毕，正在提交。” “检测报告已提交，正在执行收藏命令。” 虽然贝亚本能地想要挣扎，但一股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将他丢进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然后切断了空间通道。 星界的能量潮汐总是混杂着混沌的空间能量，这些无序的能量有时候会撕破位面壁垒，制造出一闪即逝的位面裂隙，某些强者会在检测到裂隙之后采取各种手段捕捉点当地的“土特产”，很不幸的是，贝亚就成为了被捕捉的倒霉蛋。 在空间震荡之中再次失去了意识的贝亚不知道，相较于自己所处的这座巨型法师塔，自己这个实验品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异界捕获物”而已。 就这样，在经过了最基础的检测之后，贝亚被关进了展览馆，而他的报告则是被放在了法师塔主人案头上。 当然，是在厚厚一沓报告的最下面。 今天的维卡大陆……又是和平的一天呢。 …………………… 展览馆的空间囚笼里，贝亚几近崩溃。 贝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岁月变迁——但是对自己的身份，他却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认知。 作为一个穿越者，贝亚没有亲梅竹马、没有干妹妹、更没有什么忠心耿耿的老仆人——甚至连条狗都没有。 好吧，别说狗了，就连个像样的生命贝亚都没见过。 从恢复意识开始，贝亚就待在一个原始的空间之中——空间也许是圆柱形的，底面圆的直径超过一千步（贝亚走着丈量的，可能有误差），高度因为没有参照物无法判断。 之所以说这个空间原始，是因为这里明明有光，但贝亚却没有影子，而当贝亚伸手锤击地面的时候，明明被阻止了，但却没有击中硬物的疼痛感。 就好像……混沌初开一样。 为了确认这一点，贝亚还自己扇了自己几个嘴巴。 还是疼的——也就是说，自己的痛觉并没有失效。 整个空间内除了贝亚以为唯一真实的存在就是一个小小的构装体——它看起来像是一个长了一双小短手的白色圆球，时刻悬浮在贝亚的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主动给贝亚一块布丁，然后将贝亚清理一新。 （姑且算是布丁吧，贝亚也不知道这种软软凉凉的东西是什么——但不管怎么说，它吃起来味道不错，而且很抗饿。） 贝亚曾经默数过两次送布丁之间的间隔，数乱了很多次——而在最后，当贝亚终于学会了平心静气后，得出的结果是十万左右。 十万秒，也就是大概是30个小时左右送一次布丁…… 为了记录时间，贝亚在头发到达了肩膀之后，吃一次布丁就在头发上打一个结，一根头发上打满了结就再拔一根——而在意识到头发只会变长、不会新生之后，贝亚及时地从揪头发变成了拉断头发。 结果，在不知不觉间，他时刻拎在手上的那一串断发从几根变成十几根，再变成几十根、上百根、一条小辫、一条麻花辫、一柄拂尘…… 在漫长的岁月中，心灵手巧的贝亚甚至已经可以熟练地在一根长度大概在一米左右的头发上打上百个结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在这片可怕的混沌之中，时间仿佛变成了单纯的刻度，一年，两年，十年，一百年……岁月流逝，但贝亚却从来都没有衰老。 这个特殊的地方似乎隔绝了时间和空间，在这里，贝亚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孤寂。 贝亚自认为是一个心理素质良好的人，什么都能看得开，甚至穿越到这种血崩的开局还会苦中作乐地给自己讲故事，期待着有一天自己出去的话，还能出几本故事集——但当他手中的头发已经可以做成一柄拂尘的时候，贝亚终于还是陷入了崩溃。 手里拎着自己的断发，贝亚开始徘徊，开始自言自语，开始和自己沟通。 在混沌之中，贝亚坐卧不宁，手舞足蹈，状若疯魔。 而时间，还在流逝。 终于，在这柄拂尘变成了拖把头之后，贝亚终于找到了其他人。 或者说是……另外的一个自己。 贝亚x——在无尽的孤寂中，贝亚终于撕裂了自己，诞生了第二个人格，成为了一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 好吧，与其说是一般的人格分裂，倒不如说贝亚成为了一个【长着一个脑袋的双头食人魔】——贝亚和x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能够和谐共生，甚至互相交流。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排遣这可怕的孤独，脑内吐槽成为了两个人格的日常。 为了彼此去区分，贝亚的主人格自称为i，而那个被分裂出来的则是被称为了x。 在这漫长的脑内吐槽之中，贝亚手中的拖把头从单持变成了双持——如果按照吃一次布丁是一天、一根断发上一百个结、双持拖把头一共有五千跟断发来粗略计算的话，贝亚已经在这里过了五十万天。 换个单位的话，也就是一千多年。 就这样，一个悲催的穿越者，靠着人格分裂的方式，花了一千多年的时间，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白素贞的……同龄人。 【001】 一切从逃命开始 作为“实验品”或者说“收藏品”，贝亚的日子并不好受。 而这种不好受的具体体现就是……无聊，无聊，还有无聊。 虽然在剧烈的痛苦之后，贝亚成功地将自己一分为二，但也只能是一分为二了。 没错，对贝亚而言，一分为二已经是全力了——这也许是因为灵魂的缘故，也许是精神稳定性的缘故，贝亚就算想要弄清楚，也弄不清楚。 就结果而言，两个人连斗地主都打不了。 （虽然贝亚也没有牌……） 为了生活的和谐，贝亚和贝亚x轮番控制着身体，每一天的时间中，三分之一贝亚控制身体，x睡觉；三分之一贝亚睡觉，x控制身体；三分之一身体休息，贝亚和x脑内吐槽。 而每次在贝亚值班的时候，他都将大量的时间放在了锻炼身体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100公里长跑，1000个俯卧撑，1000个蹲起，1000个仰卧起坐，这里也没有空调。 某位光头大佬的训练方式，贝亚加了十倍的码，然后一做就是上千年。 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尤其是上千年的习惯，贝亚甚至能一套下来面不红气不喘，虽然没啥逆天的法门，但也至少不算是虚度光阴。 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当手里的拖把头由单手变成双持之后，贝亚的外貌也从清秀的小帅变成了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大帅——外貌变化不大，但气质天翻地覆。 嗯，虽然没有镜子，但贝亚还是很自信的。 而对于贝亚的这种带有强烈“迷之自信”的自我认知，贝亚x也难得地没有唱反调。 于是，贝亚和x认证了自己外貌的这一天，最终在“你很帅”“你也一样帅”的商业互吹中结束了。 然而，在第二天贝亚醒来从x手里接管了身体之后，那个愣头愣脑的构装体难得的没有带来布丁，也没有释放那个清理一新。 贝亚下意识地认为是x偷吃了布丁——但肚子里的饥饿感和身上黏糊糊的汗水却告诉他，x没有偷吃，而自己也没有接收那次清理一新。 这种情况下，贝亚第一时间阻止了x的休息。 而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的x也第一时间发出了自己的吐槽。 “娘咧，说自己帅都要遭天谴的么？” …………………… 无视了x的疯狂自黑，贝亚注视着眼见着构装体眼部忽明忽暗的淡蓝色光芒，陷入了沉思之中。 “恐怕事情不太对劲。” “这还用你说。”贝亚x一如既往地唱着反调，“充电宝没电的时候也这样。” “我们现在正在一个特殊的地方里。”贝亚i没有搭理不着调的x，“理论上说……除非是这个地方的大环境出现了故障，否则这个家伙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对于这种能让咱动辄穿越的大佬，每天一块布丁和一次清理一新也不算多大的损耗吧？” 本来准备休息的x被强行唤醒，本来就很不爽，现在眼见着贝亚抛下了自己开始一边思考一边唠唠叨叨，x更是非常不满——于是，在贝亚专心思考的时候，贝亚x掌握了躯体的控制权。 沉浸在思考之中的贝亚并没有发现，x已经控制着身体站了起来，他稍微活动了身躯，双臂张开，然后仿佛是章鱼一样扭来扭去，嘴里也念叨起了莫名其妙的低语。 “当你用你可怜的思考去揣测所处环境的时候，你的脚已经踏入了盲目痴愚之境——越是观察，越是盲目；越是思考，越是痴愚……” “你自以为在追寻着真理，但目光却在不由自主地看向深渊，而你注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却里都不理你……” “思考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你以为他在指引着你走向希望，却没有发现另一只已经将你推向了深渊……” 刻意压低的嗓子吓了贝亚一跳，他强迫性地把自己从思考里捞了出来——重新掌握了自己身体之后，贝亚已经是满身的冷汗。 “你在干什么？”贝亚i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指节用力到发白，“你念念叨叨的是什么玩意？” “呼唤克苏鲁啊~”贝亚x若无其事，仿佛刚刚手舞足蹈的不是他一样，“在这种越思考越迷茫的时候，我们难道不应该呼唤一下克苏鲁么？天哪，难道你被自己吓住了？” 贝亚x的冷笑话并不好笑，而被打断了思考的贝亚也笑不出来，这种情况下，贝亚决定给喜欢搞事的x一个小小的教训。 “第一，盲目痴愚之神不是克苏鲁。” 贝亚完全掌控了整个身子的控制权。 “第二，我刚刚没有被吓到。” 贝亚将身体的感受权交给了x。 “第三，我最讨厌你打断我的思考。” 贝亚开始疯狂地挠自己的痒痒。 说实话，贝亚的惩罚堪称丧心病狂——对于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挠哪里最痒。 而被剥夺了身体控制权的x毫无准备地承受着来自于主人格的袭击，但因为感受权在自己这里，那种微妙的、但却又深入灵魂的痒让x难以承受。 此刻，x非常渴望笑出来，至少笑出来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但可惜的是，他没有资格控制身体，所以也没有资格笑。 几乎被憋疯了的x决定绝地反击，我尊你一声“老大”不代表你可以这样欺负我！ 下一刻，贝亚的脑海里直接响起了来自于x的歌声——“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贝亚i不是一个五音不全之人，但显然在人格分裂的时候，音乐能力全部留在了本体，当脑海里想起了来自于x那可怕的歌声时，贝亚虽没有感知，但愣是心口一闷。 这是真·灵魂歌手啊！ 贝亚很想屏蔽掉x的歌声，可惜他做不到，毕竟这是来自于灵魂的歌（ai）唱（hao）——于是，他决定加大力度。 一场莫名其妙的自我混战开始了…… 良久，当两个灵魂都疲惫不堪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了。 闹累了的贝亚和x终于正经了起来，而在好好交流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弄清了目前的基本情况。 首先，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内部出问题了，从构装体能量不足的情况来看，要么是能源危机，要么是供能系统出现了故障。 其次，目前贝亚所处的空间里，空间的大小似乎也有些不对劲，根据简单的步数测量，这里的空间小了不少，而且很可能继续缩小。 最后，这片空间之中，空间法则偶尔会出现失效的情况，在丈量空间的时候，贝亚几次踏空，这明显是空间不稳定的体现。 综合来看，如果继续在这里做一个“死宅”，那结果就会变成“死”宅。 要出去吗？ 贝亚的答案是“是”。 也许逃出这片空间后自己会面对死亡，但相较于必然的、可以预知的死亡，贝亚更愿意去接受未知的可能。 对贝亚而言，之前没有选择贸然地离开时因为这方小小的空间之中，自己的未来是可见的苟活——现在，当这方空间的未来是死亡的时候……贝亚自然更希望出去走走了。 “别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虽然支持贝亚的决定，但x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那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没错，在决定了离开之后，一个新的问题来了——怎么逃出这片空间呢？ “打破就好了。” 下一刻，贝亚握紧了拳头，重重地擂在了这片空间本来就很不稳定的地面上。 “普通一拳。” 【002】 充满诱惑的低语 贝亚的普通一拳砸在了展览空间的地面上。 强大的力量之下，这片空间的地面发生了一阵颤动，一道深深的裂纹向前迅速地蔓延开来。 可惜裂纹并没有能够蔓延多远，还没等贝亚再来一拳，这道裂纹就自发地闭合了——转眼之间，这道裂纹由深变浅，迅速地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贝亚发现周围的空间变小了一圈。 虽然这里的空间边界非常的模糊，但在贝亚在这待了这么久，这种缩小对他而言却可以算得上是肉眼可见。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贝亚还是放弃了连续认真拳的打算。 可以看出，这片空间的整体性很强，如果贝亚来一套连续认真拳，其后果很有可能是整片空间都陷入崩溃。 那就麻烦了。 这种情况下，贝亚有些挠头。 离开是一定要离开的，可是凭着自己的拳头，似乎却并不能离开。 然后，就在贝亚默默挠头的时候，x却愉快地表示他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世界明显已经不科学了，不科学，那自然要寻求魔法的力量啦！” “……你会？” “我怎么可能会，我会了你还能不会么？” “那你在bb什么呢？” “我不会，但我可以学啊！” “跟谁学？” “我听见有个声音在和我说话，嗯，声音有点小，我听了半天才听清楚的，他说可以赐予我魔法的力量，而作为代价，我需要帮他一个小忙，互相帮助嘛——” “然后呢？”贝亚心头一紧，“你答应他了？” “我当然答应他了。”x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理所当然，“一换一，公平合理。” 这一刻，贝亚忽然想掐死自己。 这个世界不是一个讲科学的世界——无论是吃一块顶一天的布丁，还是仿佛世界停止的空间，又或者是在漫长锻炼之中脱离了人类范畴的贝亚自己，都说明了这个世界的“不正常”。 在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世界，贝亚之所以会安安心心当一个囚犯，就是因为外面实在太危险，即使x吵着闹着要离开，贝亚也不为所动，坚持锻炼。 在这样的一个不科学的世界，忽然有人说要“互相帮助”，贝亚的第一反应自然不是自己该不该乐于助人，而是对方目的是什么。 贝亚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但贝亚x听见了，这就意味着声音是作用于灵魂的。 而考虑到贝亚x是人格之中感性、冲动的那一面，那这个声音x能听见，自己却听不见，其意义昭然若揭。 筛选。 声音的主人在寻找着冲动的、感性的目标。 【他】正在试图引诱着贝亚x。 （鉴于不知道忽悠了x的是谁，贝亚称之为【他】）。 早就在这里待得不耐烦的x，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就答应了【他】的“互帮互助”——如果这是一个契约，那恐怕契约已经签订了。 说契约，契约到。 下一刻，一张金色的契约出现在了贝亚的手里。 契约上花纹复杂，条条款款很多，但可惜的是，上面的文字贝亚一个都不认识…… 仔细捋顺了一下整个事情，贝亚完全确定了下来，这是自己坑了自己。 我tm自己坑自己，这可比铁锅炖自己高端多了。 但坑都坑了，贝亚也不能真的掐死自己不是？ 索性x已经莫名其妙地签订了这张契约，那……至少要先拿到好处吧？ 而且，在仔细检查了契约之后，贝亚在下面签名的地方发现了一行字迹能够看懂的字。 金色的文字似乎带有某种能量，而内容上则是很简单、 “贝亚·x。” 还好，第二人格还没有傻透腔。 …………………… 深呼吸了几次，贝亚开始向x询问起了详细的情况。 “我们现在就能离开吗？” “他说可以的。” “具体代价呢？” “放他出去就行！” “时间限制呢？” “我没问。” “方法限制呢？” “我没问。” “……” 面对着啥也没问就签订了契约的x，贝亚不得不再次深呼吸——不气不气，人不能被自己气死啊！ 良久之后，他终于把心一横。 “按照他说的做。” “诶，你居然同意了？” “闭嘴——从现在开始，你控制身体，假装你是身体唯一的主人，我会借助共享的五感观察和分析情况，必要的时候接管一切！” 在反复叮嘱了x一定要小心之后，贝亚终于交出了自己身躯的控制权。 得到了控制权的x愉快地活动了一番，然后狠狠地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锋利的犬齿将贝亚左手的拇指咬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而吃痛的x则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和坚强的贝亚相反的，贝亚x可是很怕疼的。 无奈之下，贝亚只能暂时屏蔽了x对于疼痛的感知，这才让仪式继续了下去。 毫无疑问的，这个仪式和“神圣”无关，怎么看怎么邪恶——x用鲜血勾勒出了一个直径有半米的法阵，直到左臂发凉，这才堪堪完成。 而在完成了法阵的勾画之后，x直接坐在了法阵的中心，开始念念有词。 贝亚一句也听不懂——至于念词的x……估计他自己也听一样不懂。 作为观察者，贝亚却能够清晰地发现x的萎靡。 灵魂上的疲惫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虽然x的情绪还很激动，但他的灵魂波动却非常剧烈，而贝亚对此“看”得一清二楚。 在x念叨完了之后，鲜血勾勒出来的法阵开始升腾起淡淡的血色烟雾。 而随着这血色烟雾的越来越浓，贝亚明显地感觉到了空间的扭曲。 不管那个【他】带有怎样的目的，至少逃脱的法术看起来是有效的。 下一刻，贝亚的囚笼崩溃了。 在血色浓雾的侵蚀下，贝亚的囚笼迅速地崩溃。 有形无质的空间墙壁在这血色浓雾之中嘶嘶作响，然后扭曲倒转——空间开始迅速地大面积撕裂，而贝亚所在的法阵上方则始终安然无恙。 这是件好事。 按照贝亚的理解，按照x那不靠谱的智商，如果自己是那个【他】，那绝对不会保证在空间崩溃时x的身体安全——只要【他】将契约内容定为“帮助x离开换取x的帮助”，那恐怕x会直接大大咧咧地答应下来，而到时候只要【他】在帮助x离开的时候，不保证x的安全，就能够收获x的灵魂了。 魔鬼不都是这么干的么？ 而现在从结果上来看，【他】没有这么做。 也就是说，【他】真的有需要自己帮助的地方，【他】需要的是帮助，而不是这个人。 这样看来……至少还有机会。 随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贝亚的身躯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而x则是因为消耗过度而失去了意识——在这种情况下，贝亚并没有急着行动，反而在接管了身躯的控制权之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真的失去了意识一样。 贝亚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存在。 分裂开来的两个人格（或者说两个灵魂），这是贝亚唯一可能拥有的胜利机会，贝亚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关键的机会！ 贝亚将自己潜伏起来，而【他】则是在呼唤着贝亚x的灵魂——当x苏醒之后，他终于说明了自己的需要。 “去控制中心，给我找到一个怀表。” 怀表？ 贝亚x愉快地接受了任务，顺便还学会了【侦测魔法】、【阅读魔法】、【通晓语言】，有趣的是，【他】宁可通过麻烦的低语让贝亚x学会这些法术，也不愿意简简单单地将法术释放在x的身上——这种情况是否意味着【他】的本体施法能力收到了严重的限制、只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低语）来影响贝亚和贝亚x呢？ 在贝亚默默思考的时候，x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控制中心，也找到了那一枚怀表。 那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被放在了案头的怀表，上面的刻度贝亚看不懂——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已经停了。 按照着那个声音的指示，贝亚x拿起了怀表，然后穿过了控制室的门，进入了标注着“废料间”的地方，唔——废料间？ 【003】 封印的魔鬼领主 卡利亚托斯，一个来自于巴托地狱的魔鬼——或者说魔鬼领主，卡利亚托斯男爵。 和贝亚一样，卡利亚托斯也是被召唤来的。 而和贝亚不一样的是，他被检测出了能量反应，然后就被作为“电池”，生生抽了个干净…… 这里是一个法师塔，法师塔的主人用一只特殊的怀表打破了位面的壁垒，捕捉各个位面的生物为自己所用，而卡利亚托斯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因为卡利亚托斯是魔鬼，怀表的主人对他抱有极大的不信任，就算他宣誓效忠也没有——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卡利亚托斯在被封印了起来之后，最终成为了这座法师塔的能源供应着。 通俗的来说就是电池，魔鬼领主封印了起来后被不断地抽取能量，维持法师塔的日常运转。 而在能量耗尽之后，卡利亚托斯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个无用的“废弃电池”。 废弃电池本来是要销毁的，但是因为法师塔的能量供应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卡利亚托斯被丢进了废物处理车间，但却没有被销毁掉。 毕竟杀死一个魔鬼领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法师塔的优先级序列中，废旧电池的处理优先级很低。 狡猾的卡利亚托斯逃过一劫，虽然能量耗尽，无法补充，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在废料间的杂物堆里，他开始谋划起了自己的复仇。 卡利亚托斯需要那个怀表——在被扫进了废料间的时候，卡利亚托斯就发现了怀表主人的死亡（当然，也许是封印），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以她对自己提防程度，自己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待在废料间里。 换而言之，能够让自己活下来唯一的缘故就是她不在了，法师塔也没有能量了！ 法师塔的自动控制系统不允许浪费大量的能量去杀死一个魔鬼领主，所以卡利亚托斯才能在垃圾堆里苟延残喘！ 因为与外面切断联系的缘故，废料间里的魔鬼领主并没有能够恢复力量——但没有关系，魔鬼从来都不是依靠着蛮力办事的。 卡利亚托斯耐心的等待着，他在等待着一个能够拿到那个怀表的机会。 只要拿到了那个怀表……自己将会成为这座法师塔的主人，多元宇宙中，一个伟大的存在！ …………………… 现在，卡利亚托斯等到了这个机会。 法师塔在主人不在之后，很快就陷入了严重的能源危机之中，而在能源匮乏的情况下，法师塔会随着时间逐渐关闭一些功能。 虽然卡利亚托斯不知道法师塔主人的具体控制方案，但可以确认的是，无危的展览馆区域绝对是第一批被关闭的地方。 卡利亚托斯知道，在无危的展览馆区域里，展览品有不少的智慧生物——这些智慧生物中，只要有活的，自己就有机会。 虽然卡利亚托斯灯尽油枯，但作为魔鬼领主，他还没有丧失签订契约的能力，只要签下了契约，他一样能够驱使人为自己效劳！ 没错，无法用力量弥补契约平衡的卡利亚托斯现在所签订的契约一般都比较“公平”，但作为一个魔鬼，“公平”的契约也足够让他达到自己的目标。 在废料间的无数岁月里，卡利亚托斯有空就絮絮低语——反正说说话又不消耗什么能量。 就这样，卡利亚托斯苦等了一千多年。 直到今天，他等到了来自贝亚x的回应——得到了回应之后，卡利亚托斯耗费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制作了一份契约。 契约本身其实很“公平”——卡利亚托斯帮助贝亚x逃脱，贝亚x帮助卡利亚托斯逃脱，签订这种几乎“平等”的契约本身不怎么费事。 但是在具体的方式上，卡利亚托斯帮助贝亚x的方式是教给他手段，而贝亚x则是需要侍奉卡利亚托斯，为了弥补契约的公平性，卡利亚托斯才会顺便给予贝亚x那些法术。 而在蛊惑贝亚x的时候，卡利亚托斯部分隐瞒了契约的内容，将救自己出去隐而不谈，只说那个怀表。 完全没有意识到契约真正含义的贝亚x欣然同意。 在那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这张契约是卡利亚托斯的放手一搏，如果贝亚x违背了契约没有来找卡利亚托斯，这位魔鬼领主就会死在废料间里。 好在贝亚x来了。 …………………… 废料间的大门被推开，贝亚拿着契约和怀表，遵循着指引，找到了这位魔鬼领主。 卡利亚托斯维持着最后的风度，他伸出手，向贝亚索要怀表。 “把它交给我。” 本色出演的x丝毫没有任何不对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乖乖地递上了手中的怀表。 卡利亚托斯将怀表拿在了手里，与此同时，贝亚手中的契约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圈金色的烙印刻在了他的手臂上。 “真是抱歉了，贝亚x……先生。”卡利亚托斯摩挲着手中的怀表，“根据契约，你在给了我怀表之后，不能以任何方式再得到它——可惜你似乎没有仔细阅读契约，在这张契约中，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得到你。” “？？？” “比如现在，我就需要一个足够称职的仆人。” 金色的烙印化为了镣铐，似乎要逼迫贝亚x上前作些什么，而在这镣铐的驱使下，贝亚x也似乎只能任命。 契约签了就要认，现在的x可没有撕毁契约的能力。 卡利亚托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打量起了手中的怀表。 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指针样式——十二个大格子和六十个小格子，而三根针都指向了第一个大格子的地方。 也许这代表的是……位面？ 卡利亚托斯只是知道这枚怀表很神奇，但具体怎么神奇，自己还需要研究一下。 没有弄清表盘显示的意思，卡利亚托斯下意识地合上了表盖，将怀表翻了过来。 和正面复杂美妙的纹饰不同，怀表的背面看起来光秃秃的——而在背面表壳的正中央，一个金色的名字静静地待在了上面。 贝亚·i。 嗯？ 贝亚·i？！ 卡利亚托斯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面前这个契约签订者的名字——贝亚·x！ 魔鬼领主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该死的，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 一体双生！ 卡利亚托斯抬起了头，而迎接他的，是重新掌控了身体的贝亚i所带来的含怒一击。 手腕上的镣铐已然消失，贝亚i利用自己的高权限完全剥夺了x的控制权，现在这具身体属于贝亚i！ 契约的限制无效！ 卡利亚托斯没等说出话来，贝亚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努力维持着自己风度的魔鬼领主倒飞出去，然后摔进了一堆真正的垃圾之中。 这时候，贝亚i的话才姗姗来迟。 “认真一拳。” 【004】 虎落平阳哔哔哔 多少年了，卡利亚托斯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身体遭受物理攻击的滋味了？ 就算当初法师塔的主人把自己从巴托地狱里揪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发泄式地给自己一巴掌啊！ 现在，让卡利亚托斯非常难以接受的是，一个凡人，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凡人正在把自己像是抡大锤一样抡来抡去，在这座法师塔的垃圾堆里。 没错，贝亚一拳打飞了卡利亚托斯，在捡起了怀表之后，他愉快地拎起了魔鬼领主的腿，开始反复摔打了起来。 卡利亚托斯下意识地想要诅咒自己面前的这个混蛋，但在灯尽油枯的情况下，诅咒顶多能变成咒骂。 一大串需要消音的粗鄙之语从卡利亚托斯的嘴里源源不断地吐了出来，这位魔鬼领主从一个新颖而别致的角度，诠释了巧舌如簧的含义…… 骂得酣畅淋漓，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和冲动感性的贝亚x不同，贝亚i是理智而客观的，他很确认自己面前这个家伙说的都是假的，而且对自己也无法造成什么影响，这样的话……骂就骂呗，无能狂怒这种事情自己也阻止不了。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给你过过嘴瘾也没啥。 而另一边，卡利亚托斯骂着骂着终于也住嘴了——这位魔鬼领主的辱骂可不是为了发泄情绪，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诅咒和蓄意的挑衅，他希望能够以此来引起贝亚的情绪波动，最好让他破坏点周围设施，引来法师塔守卫者们的攻击。 卡利亚托斯看得分明，这家伙只是力气大了点、速度快了点，在凡人之中应该也还可以，但距离超凡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这种情况下，只要法师塔的守卫过来，他绝对会完蛋的！ 然而贝亚似乎也想到了这方面，他只是在垃圾堆里摔打着卡利亚托斯，一副“我就是要把你摔死在垃圾堆里口牙”的样子，丝毫不给这个魔鬼可乘之机。 该死的，不是莽夫，有脑子！ 眼见着挑衅无效，卡利亚托斯丝毫不要面皮地开始了求饶。 “您也不想看到双生子死亡的吧！” “停手吧，我愿意奉您为主人！” “只有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这！” “这座法师塔快要崩溃了！” 卡利亚托斯苦苦哀求，威逼利诱，但无论他以贝亚x的契约为威胁，还是以离开为引诱，贝亚i都一言不发，专注砸垃圾。 在大概意识到了这家伙的身份之后，贝亚打定了主意不会搭理他，我就是个聋子，任你舌绽莲花。 没有用！ 因为i是理智的那一面，当他打定了主意不搭理魔鬼的许诺时，卡利亚托斯的种种诱惑都没有起效——而同样的，因为魔鬼领主灯尽油枯，他也没有办法用法术来魅惑贝亚、干扰他的判断。 这是个死结，面对着冷静的贝亚i，卡利亚托斯束手无策，只能挨揍。 …………………… 摔打持续了很久——贝亚甚至有了饥饿的感觉，但卡利亚托斯却还在苦苦哀求。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家伙的模样，除了身上变得肮脏而狼狈之后，贝亚没有发现任何实质性的伤痕。 情况忽然有点尴尬了起来。 贝亚很清楚，自己面对的这个家伙绝对是没有反抗能力的——而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自己生生累到饿，却没有造成伤害，原因只有一个。 没破防。 过分了啊。 将卡利亚托斯大头朝下地栽到了垃圾堆里，贝亚坐在一边开始了默默的思考。 这个家伙似乎不是自己能够杀死的。 但看样子他对自己暂时也没有威胁。 他说这里是个法师塔，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不管这里是什么，自己总要离开的。 这样考虑的话……把他丢下了自己离开怎么样？ 不，不好说。 这家伙说能带自己出去——这句话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考虑到他签订了契约想要控制x，从逻辑上说他应该是有什么办法和目的的。 自己或许可以一走了之，但如果这货出来了……自己很可能迅速玩完。 怎么办呢？ 贝亚有些无奈地拿起了怀表。 这个本来打不开表盖的怀表在被自己拿到了手里之后，曾经出现了一瞬间贝亚·x的名字，但契约动了一下后，名字就变成了一串魔鬼语。 见到了这一幕的贝亚i迅速掌握了身躯，而怀表后面的名字也变成了贝亚·i。 而有趣的是，贝亚眼睁睁看着那个家伙拿到了怀表之后，怀表背后的名字没有再次变化。 也就是说，自己是这个怀表的主人。 可惜，贝亚不知道这玩意怎么用，时间停在了一点十分的怀表一动不动，无论贝亚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 看见贝亚将怀表拿在了手里，卡利亚托斯终于再次开口。 “放弃吧，你是无法使用它的。” 贝亚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卡利亚托斯，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怀表。 然后，和贝亚所期待的不同，这位反派丝毫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反而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看着一筹莫展的贝亚。 要不……来个滴血认主？ 贝亚尝试性地滴了点血，怀表毫无反应，卡利亚托斯哈哈大笑。 笑声并没有让贝亚不爽，在经历了一千多年可怕的孤独后，这个小小的怀表是他得到的第一个物件，他将此当作了一个解密的游戏，反复地打量着怀表，试图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没有发条，没有时间调整装置，表盘上有透明的玻璃，整个怀表全封闭——贝亚没有发现自己能够拨动表针的办法。 将怀表贴在耳边，贝亚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咔哒一声，贝亚合上了表盖，翻过怀表，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名字。 和上一次一样，暗金色的名字仿佛流动了起来一样，贝亚仿佛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谨慎地他果断无视了这个声音。 然后，就在贝亚继续迷茫的时候，x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嘿，别无视这个声音，那是金手指，是系统啊！” 【005】 我的系统是自己 贝亚足够理智，这种理智可以让他无视掉魔鬼领主那喋喋不休的诱惑，但同样的，也让他差点错过了自己的金手指…… 没错，在贝亚拿到怀表的时候，一个声音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心里，而对此，贝亚的反应是“这种未知的声音很危险，所以我绝不能听”——于是，他愉快地无视了这个声音。 而现在，贝亚x被剥夺了身体的控制权后，他却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那个怀表，因为怀表的主人不是x，所以x只知道怀表有所表示，但不知道怀表表示了什么。 眼见着贝亚i似乎不在意怀表的话，x只能无奈地发出了提醒。 怀表？ 贝亚i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不是来自这个魔鬼的某些技俩。 面对着一个足够狡猾的敌人，贝亚是什么都不敢相信的。 但片刻的迟疑之后，贝亚理清了逻辑。 如果这个声音不是怀表，而是这个魔鬼的，考虑到自己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魔鬼应该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至于被自己一顿摔打。 如果这个声音时怀表的，怀表在魔鬼的控制之下，那同样的，他也不需要被自己摔打一顿。 按照这个逻辑，这个声音应该的确来自于怀表，而怀表的主人也的确是自己。 所以说……这真的是金手指？ 贝亚眨了眨眼睛，开始努力地倾听怀表的声音。 这一次，贝亚听见了嘀嗒嘀嗒的声音。 再次掀开表盖，指针一动未动，但一个特殊的界面却出现在了贝亚的眼前。 姓名：贝亚·i 性别：雄性 位面：维卡 种族：人类 没了。 贝亚眨了眨眼睛，确认了一下，发现这里的的确确只有四行简单到极致的文字。 坑爹呢这是——这些信息都没有身份证上来的详细，就算你没有个什么体力敏智感魅六维属性，连个生日都没有，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贝亚的不满，界面刷新，下面多了一行内容。 年龄：1756岁 彳亍口巴。 贝亚忽然感觉，自己似乎遇见了一个……还未开发完成的系统。 话说，这玩意真的算是金手指么？ 尝试性地，贝亚询问了一下自己的六维属性，而接到了贝亚的指令后，界面迅速刷新，显示出了贝亚的六维。 体力：？？？ 力量：？？？ 敏捷：？？？ 智力：？？？ 感知：？？？ 魅力：？？？ 贝亚淡定地合上了表盖——我还是想想怎么用自己的力量弄死这个魔鬼吧。 我真的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系统，我知道的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你就也不知道，我要你何用啊？！ 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日记本么？ 等等，日记本？ 贝亚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读取上一个主人的记录。” 界面刷新。 贝亚满含期待，然后发现……毫无更新内容。 也就是说，要么自己是这只怀表的第一个主人，要么它的上一个主人抹去了它的所有痕迹。 成了，这不仅是个日记本，还他喵的是个新的日记本。 眼见着贝亚收起了怀表，毫不知情的x开始询问具体的情况，在得知了这玩意只是个日记本之后，跳脱的x却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我跟你说啊，那个魔鬼很看重这个怀表的！” “你说，魔鬼是不是有记录日记的习惯啊？” “会不会这货就是因为弄这个日记本，才被抓住的？” “……” 贝亚想要屏蔽x的唠叨，可惜他办不到这一点，他虽然能够剥夺这货的感知和控制权，但却无法阻止他和自己磨磨唧唧——索性这么多年过去，他也逐渐习惯了。 耳边听着x的絮叨，贝亚忽然想到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内容。 这个魔鬼为了这个怀表，不得不选择签订契约，将自己从展览馆放出来，这就证明了这个怀表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只不过因为两个灵魂的缘故，这个怀表现在属于自己。 这个魔鬼现在很虚弱，这个魔鬼虚弱但没有离开这里，这个魔鬼需要这个怀表——三个条件放在一起，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怀表是离开的关键呢？ 贝亚再次掀开了表盖。 “地图。” 这一次，一张有着密密麻麻标注的平面地图出现在了贝亚的面前，而这张地图上所描绘的，正是贝亚脱离展览馆后，拿到怀表、来到废料间的整个路线。 也就是说，自己知道什么，这个怀表就能将什么清清楚楚地呈现出来——即使这个“知道”只是没有留意的接触！ “怀表。” 眼前开始疯狂地刷新和闪烁，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贝亚终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说明书！ 【贝亚·i的万界怀表】 本怀表与贝亚·i灵魂绑定，不可丢弃。 本怀表有如下功能： 1.记录，本怀表能记录主人所经历的一切并进行整理，可以以多种方式进行呈现，记忆总容量1024位面，目前使用量0％。 2.容纳，本怀表无智能，但可以容纳灵魂为智能系统，灵魂需自愿成为怀表的一部分，怀表不保证其忠诚。 3.分析，本怀表可吞噬生命进行分析，分析效率取决于能量供应速率及智能系统能力，不可吞噬神祇＼神性生命。 4.能量不足中。 唔，不是这个系统不智能，而是缺乏一个核心控制者？ 贝亚点了点头，然后明智地发出了请求。 “来，x，现在该你自我牺牲一下了。” “……”x默默装死。 “你不是一直想当我爸爸吗？这次我给你机会，当我的随身老爷爷，怎么样？” “……”x继续装死。 “反正你一旦使用身体就是那个魔鬼的奴隶，不用金手指我也弄不死那个家伙。” “呔！”这一次，x终于给予了回应，“乖孙贼～” “……”贝亚犹豫了一下，为了得到系统，他不得不被自己占点口头上的便宜，“诶。” 下一刻，贝亚x从身体之中消失，而那个看起来古旧的怀表也忽然走动了起来，时针分针和秒针一起转动，很快从i（罗马数字的1）指向了x（罗马数字的10）。 与此同时，x那贱兮兮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贝亚的脑海里。 “嘿嘿嘿，发布任务。” 【006】 怀表的第一滴血 “任务发布：第一滴血。” “任务介绍：作为一个穿越者，系统和金手指已经是标配了，英俊潇洒的半人格x选择了伟大的自我牺牲，让你的金手指得到了有效的系统，但在能源匮乏的情况下，你需要做的还有很多——直觉告诉我，你面前的这个小白脸消饥解腻，养胃和气，滋补养身，我已经等不及了。” “任务目标：打开怀表的表盖，在对方无法反抗的时候进行吞噬。” “任务奖励：离开这里的方法。” “失败惩罚：来自x的魔音贯耳。” ———————— 看着具有鲜明x风格的任务，贝亚眨了眨眼睛，然后再次抡起了卡利亚托斯。 需要对方无法反抗是吧？ 好，那我就继续砸——确认一下，对方的确无法反抗了。 与此同时，卡利亚托斯的脸色终于也变了。 就在刚刚，他和x签订的那个契约失效了，而能够造成契约失效的唯一理由，恐怕也只有那个神奇的怀表了。 然后，就在卡利亚托斯想办法的时候，他的脚踝再次被抓住，整个身子再次不受控制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扎进了垃圾堆里。 这次摔打持续了十分钟——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砸不死他，所以在确认了对方没有什么反抗的手段后，贝亚终于放下了卡利亚托斯。 就在魔鬼领主认为自己有了机会、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贝亚打开了表盖。 “吞噬开始。” 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开始作用于卡利亚托斯，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被抽干了所有的能量之后，他并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卡利亚托斯的身躯开始迅速缩小。 魔鬼领主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可惜，他甚至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当卡利亚托斯的身躯变得比怀表的表盖还小之后，他终于被吸到了表盘上——而在他小小的身躯接触到了表盘之后，他不再继续缩小，而是开始变扁。 仿佛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挤压着一样，卡利亚托斯从一个小小的袖珍魔鬼，终于变成了贴在表盘上的魔鬼贴纸。 这还不是终点。 “贴纸”开始继续降维，卡利亚托斯终于从一张变成了一条。 怀表的表盘上多了一道花纹，与此同时，怀表传来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任务完成。” “正在进行知识消化，1%……17%……56%……98%……100%，知识消化完成。” “正在寻找离开途径，关键内容搜索中，搜索完毕。” 机械式的提示结束，贝亚再次听见了x贱兮兮的声音。 “干得不错，虽然奥尼尔的奶奶也能办到。” “那个魔鬼在这一点上没有撒谎，这里的确是一个法师塔。” “想要离开这里，你必须穿过无危展览区，去控制室关闭回廊守卫和陷阱，然后再沿着外回廊离开，似乎挺简单的。” 听x这么说，贝亚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听起来的确很简单——但这也只是听起来。 十分了解x习性的贝亚敢打赌，接下来绝对是“但是”。 “但是——”x不出所料，“这个过程中需要使用不少法术，但这些法术你一个都不会。” “怀表不是吞噬了那个魔鬼吗？”贝亚倒是不紧张，“这些法术他应该会的吧？” “没错。”x肯定了这个说法，“他叫卡利亚托斯，这些法术都在他的知识范围内，我得到了这些知识，但如果要掌握它们的话，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知道和掌握，这是两个概念。。” “具体时间。”听x这么说，贝亚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需要多久？” “不太清楚。”x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解析很快，但是学习很慢——好在我会了就等于你会了，只要你完成一点小小的任务……” “……” 这一刻，贝亚满头黑线——这就是他所担心的事情，x是贝亚活跃、感性、混乱的一面，你不能指望一个思维跳脱的次人格去按照计划一步步来。 根据贝亚的经验，他需要和x达成一系列的条件，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行吧……”虽然有些小郁闷，但贝亚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你快点学习吧，将行动路线图和离开规划给我，我需要好好计算一下，希望在饿死之前，我们能够离开这里。” “说到饿这件事，我忽然想起来了——怀表的能源不足，我现在也很饿，有机会的话，你在无危区给我弄点吃的。” “……没问题。” …………………… 根据x提供的信息，在无危区是没有陷阱和守卫的，这里是法师塔主人的展览馆，除了少数负责清理的元素仆从之外，并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痕迹。 上次经过无危区的时候，灰尘已经到处都是了——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那些元素仆从们也已经消散了。 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能量供应不足的时候法师塔主动切断了元素位面的联系，二是元素位面那边主动切断了和法师塔的联系——考虑到之前离开展览位的时候这里就很久没有清理了，贝亚更倾向于后者。 至于原因嘛…… 魔鬼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这倒是和贝亚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觅食。 无危区展览馆之中的智慧生物很少，这里绝大部分都是些少见的异位面生物，对于饥肠辘辘的贝亚来说，他们绝大多数都是食物。 去掉脑袋就能吃的那种。 和乐于享受的x不同，贝亚本体是非常有忍耐力的，只要能填饱肚子，他不介意食物难吃一些！ 走在展览馆的走廊中，贝亚比对着卡利亚托斯的记忆，开始仔细打量着展览区里的那些生物。 很快，在一片液体空间中，贝亚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冶鲈，水位面鱼类，根据《拉卡宾脱元素位面游记》，这种鱼无毒无害，可以食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魔鬼会闲得无聊去阅读人类所著的位面游记，但这条信息对贝亚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咬破手指勾勒出了一个血色法阵，贝亚打开了关押着冶鲈的空间。 大量水流倾泻而出，冶鲈在水中奋力的甩动着自己的尾巴——很可惜，水溅跃这种招式对贝亚完全无效。 ———————— 【卡多罗斯空间撕裂术】：利用鲜血为媒介的特殊空间撕裂术，使用方便快捷，就算食人魔都能学会的法术，唯一的遗憾是，法术所能够撕裂空间的坚韧度和使用血液的品质直接相关，这个特殊的性质使得这个法术被频繁用于测试血脉，并衍生出了一条【卡多罗斯血脉定律】，嗯，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绿色定律——《偏门法术一千条·上·空间篇》 【007】 食物链顶的男人 借助着来自卡利亚托斯的那些知识，贝亚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在整个展览馆区，只要是无毒的，贝亚通通先是一发【卡多罗斯空间撕裂术】打开空间，然后去掉目标的脑袋，大快朵颐。 勤练带来的力量早就让贝亚脱离了无危区的层次，没有谁能够反抗他的捕食。 而对于那些确认不能吃的，贝亚则是在一发【卡多罗斯空间撕裂术】后，将目标打晕过去，让怀表吞噬以恢复能量，尽可能加快x的学习进度。 整个无危区的展览馆在空间上是一个立体的穹顶网格状结构，空间经过一定程度折叠后分割压缩，让一个个格子只占据了大概一尺见方的空间——但是这些格子的内部，每一个都有贝亚之前所在混沌空间的大小，如果将这些格子的空间完全展开，展览区的建筑面积恐怕要超过一万公顷…… 贝亚大致估计了一下，这里所展览的动植物数量可能超过五万种。 就算其中只有十分之一能吃，也足够自己坚持很久了——希望在这段时间里，x能够学会那些法术吧。 …………………… 没有了构装体提供布丁作为计时方式，贝亚很快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怀表只能给予粗略的时间，精确到年的那种，非常缺乏参考价值。 不知不觉中，贝亚来到了1761岁——在这片展览区里，他已经度过了至少四年. 在这两年之中，贝亚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吃过去，为了活着，他终于尝遍了酸甜苦辣（字面上的意思）。 而这期间，x一次都没有出声——自始至终，他都在努力地学习着法术，寻找着出去的办法。 终于，在贝亚吃到了第28641个格子前的时候，他再一次接收到了x的任务。 “任务发布：养苟。” “任务介绍：为了防止可怜的穿越者再次一分为二，善良的x决定大发慈悲地允许你养一个宠物——我知道你是猫党，还在吃东西的时候特意跳过了几个猫科动物，但可惜，伟大的x是狗党。” “任务目标：找到一只魅力超过10的狗狗，驯服其作为宠物，并给予其一个令x满意的名字。” “任务奖励：魅力评估和训练系统上线，和这个叫维卡的看脸世界说你好。” “失败惩罚：x心情不好，法术学习停止。” “快去快去，去找个可爱的狗狗！你现在已经能够测试狗狗的魅力了！” 虽然再次接到了任务，但贝亚却感觉自己被坑了——任务的奖励就是x的收获，而从这次的奖励来看，这四年多的时间里，x一直在研究魅力？！ 我怎么就没发现我还有这么自恋的一面呢？ “你现在给我说清楚！”贝亚咬牙切齿，“这段时间你在干嘛？为什么任务的奖励是魅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x的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法术等级太高，而这个魔鬼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低级法师的修炼方式——我甚至都没有成为法师学徒的办法，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咯……” “另辟蹊径？” “做个术士——只要脸够帅，法术自然来！” 贝亚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正在被x引上一条邪路，但x是不会骗自己的，他这么说，那就意味着自己目前的确没有办法成为一个法师。 行吧，魅力就魅力吧。 明明可以用才华吃饭，现在好了，只能靠脸了——接受了这个事实的贝亚忽然有了一种淡淡的忧伤。 接下了任务，贝亚在原地做了标记，然后一个个格子地找了过去。 一切为了养苟……呸，养狗。 在没有分裂之前，贝亚是一个猫狗都喜欢的人——但是在分裂之后，贝亚继承了对猫的热爱，而x则是继承了对狗的喜欢，对于这个现象，贝亚的理解是“因为x的性格本身就跟二哈差不多所以喜欢狗”。 现在x把养狗作为条件，贝亚虽然有些不爽，但总归是可以接受的——他更喜欢猫，但是还不至于讨厌狗。 养就养喽，就当是给x的奖励。 话说回来，在这个无危的展览馆里，贝亚还真的没见过几条狗——在之前的某个格子里，他见到了来自地狱的地狱幼犬、来自毒位面的毒狗幼犬，除了这两条之外，一条能够称之为狗的都没有。 而无论是目前无危，长大后会着火的地狱犬还是目前无危，长大后满身剧毒的毒狗，这些都不是贝亚可以接受的目标。 原因嘛…… 拜托，魅力10以上啊——那两种红红绿绿、流着口水的玩意怎么看都不像魅力有10的家伙吧？ 贝亚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看过去，寻找起了能够称之为狗的家伙。 然后这一找就是上万个格子。 在这上万个格子中，哪怕算上狗头人（实际上这玩意已经算不上狗了），贝亚见到的能够称之为狗的家伙中，没有一个魅力超过8。 都是些歪瓜裂枣！ 不过还好，在贝亚找遍所有的格子之前，他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卡利亚托斯的记忆里没有符合要求的这号生物，但在属于贝亚的记忆里，却有着类似的生物——狐。 虽然不是狗，但在生物学分类上，狐是属于犬科的——从这个角度上说，也算是符合目标了吧？ 这只狐狸毛色雪白，从这一点上看像是蓝星的北极狐——但它的体型却更像是赤狐，和真正的北极狐相比，体型更加修长，四肢稍短，尖吻立耳。 当贝亚看向它的时候，小家伙正在睡觉，几乎和身躯一样长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盖在了它的躯干上，整只狐看起来恬淡而安详。 “叩叩叩。” 贝亚伸手敲了敲展览空间。 空间的震荡惊醒了小家伙，它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蓝一绿，看向贝亚的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目标选定。”感觉差不多了，贝亚果断出手，“魅力测试。” 怀表界面迅速闪烁——很快的，贝亚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结论。 “目标魅力：16。” 小家伙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微微朝着贝亚咧开了一点嘴巴，吐出了一小截粉粉的舌头——而随着这次眨眼，贝亚忽然感觉自己心头一动。 “不是吧。”心动之余，贝亚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这是单身太久了？看一只狐狸都眉清目秀的了？” 【008】 俩人一对起名废 破坏了展览空间，贝亚轻轻松松地将这只小狐狸拎到了自己的面前。 小家伙看向贝亚的眼睛中充满了惊恐的以为，狭长的眼眸肉眼可见地变得湿润了起来——毫无意义的，贝亚身上属于“顶级掠食者”“食物链顶端”的气息，让它非常不安。 贝亚眨了眨眼睛，他尴尬地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怎么表示友善。 在迟疑了片刻后，贝亚终于选择用左手拎住了小狐狸的后脖子（大狗叼着小狗的时候都是叼住这的），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别紧张，小家伙——我不会吃了你的。” 似乎是听懂了贝亚的话，小狐狸看起来更加局促了……它一边摆动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躲避着贝亚的右手，一边努力地蹬着自己的小短腿，身上白色的毛发全都炸了起来，一副想要快点逃走的样子。 可惜，贝亚的左手拎得很稳，小家伙挣扎了好半天，却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无奈之下，它任命地停了下来，不再抗拒。 眼见着小家伙似乎放松了不少，贝亚再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一次，小狐狸没有抗拒贝亚对自己下巴的抓挠，它甚至还伸出了自己的小舌头，舔了贝亚一口。 感受到了手指肚的湿润，贝亚终于满意地停止了动作。 “小家伙，愿不愿意做我的宠物啊？” 小狐狸歪了歪脑袋，然后无辜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很好，你没有拒绝。” 贝亚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怀表。 而在见到了怀表的时候，原本已经安静了下来的小狐狸再次挣扎了起来…… “你似乎很抗拒怀表？”贝亚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头，“还是说，你不想成为我的宠物？” “呜——” 小家伙咧开了嘴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别紧张。”贝亚无视了它的恳求，“做宠物总好过做食物的，对吧？” 面对贝亚毫不掩饰的威胁，小狐狸果断选择了屈服了——下一刻，系统界面刷新，贝亚多了一个宠物栏。 成了，收服完毕！ 下一步就是取名了——贝亚将小狐狸扛在了肩膀上，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白色的毛发、四个小短腿、水汪汪的眼睛——我就叫你白四水吧？” 啪叽—— 小狐狸的尾巴直接甩在了贝亚的脸上，显然，它对于白四水这个沙雕名字非常不满。 “那……小白？littlebai？旺财？狗蛋？” 贝亚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适合这只小狐狸的名字，但说来说去，没有一个靠谱的。 这一刻，贝亚终于明白为什么x发布的任务中，会有取名这个环节了——贝亚在没有分裂前，就是个取名废，因此在分裂后，i和x都完美地继承了这一点。 换而言之，x想养只狗，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给狗取名…… 眼见得小狐狸已经有些绝望了，贝亚终于找到了办法——他的左手再次拎起了小家伙的后颈，右手一撩，出其不意地掀起了它的尾巴。 “让我看看——哦，你是不带把的。”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猥琐的贝亚再次将小家伙扛回到肩膀上，然后自顾自地絮叨了起来。 “取名废怎么了？” “不会做的题就要套公式。” “男楚辞，女诗经，来个诗经的名字。” “白色的狐狸——看看诗经里讲过啥玩意是白的。” 找到了“万能公式”的贝亚开始摇头晃脑地背诵起了诗经。 而听着贝亚的背诵声，原本张牙舞爪的小狐狸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微微扬起了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背诵诗经的贝亚。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合适的名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成了，小家伙——你就叫蒹葭了！” “蒹葭就是芦苇，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希望你也一样！” 原本充满了期待的小狐狸终于无奈地垂下了脑袋，整个身子都灰白了，仿佛成为了一个狐狸披肩——她本以为贝亚的选择是【白露】，结果没想到却是【蒹葭】。 算了，蒹葭就蒹葭吧，总好过白四水不是？ 小狐狸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名字。 …………………… “任务完成。” “魅力评估模块加载中。” “魅力评估中。” “宿主数据更新。” 姓名：贝亚·i 性别：雄性 位面：维卡 种族：人类 年龄：1761岁 体力：？？？ 力量：？？？ 敏捷：？？？ 智力：？？？ 感知：？？？ 魅力：15 魅力分析：基本魅力12/12（你的容貌和体型鹤立鸡群，万中无一）；食物链顶端+1（你不仅外貌优秀，而且不是银样镴枪头）；男性加值+1（在绝大多数的位面，强壮对于雄性都有魅力加成）；自律者+1（禁欲系对异性有着格外的吸引力）。 14的魅力么…… 贝亚不是很了解14的魅力意味着什么——如果在dnd中，魅力达到14对于凡人而言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但考虑到x的自恋，这个数据也许会有虚高的水分也说不定。 更何况……这只小狐狸的魅力有16！ 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无精打采的小狐狸，贝亚进行了宠物属性分析。 姓名：蒹葭 性别：雌性 位面：维卡 种族：白狐＼未知 年龄：？？？岁 体力：？？？ 力量：？？？ 敏捷：？？？ 智力：？？？ 感知：？？？ 魅力：16 魅力分析：基本魅力12/12（毛茸茸的白色外表更容易激起保护欲和占有欲）；混血优势+3（特殊的血脉让她更加迷人）；未来可期+1（有些特性因为年龄的缘故还没有得到体现，但却已经初露端倪）。 彳亍口巴。 贝亚有些意外地挠了挠头——似乎这个小家伙还有不同的血脉？ “嘿，难道说，你还是个狐狸精？” 面对贝亚的质疑，蒹葭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从趴在贝亚的肩头变成了躺在贝亚的肩头。 唯一不变的是，她躺在贝亚的肩膀上、绕过贝亚脖子后小短腿和尾巴垂下来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和狐狸披肩一样。 【009】 今天开始做术士 新宠物让贝亚本来波澜不惊的生活多了点小小的涟漪——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他日常的训练多了一个小小的负重。 没错，蒹葭在成为了宠物之后，就成为了彻彻底底的“狐围脖”，整天都待在贝亚的肩膀上。 在贝亚吃东西的时候，小家伙会很自然地抢几口；在贝亚去废料间上厕所的时候，小家伙会很自然地回避——除此之外，其他所有的时间里，她都会安安静静地将自己搭在贝亚的肩膀上…… 而贝亚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有点别扭，变成了现在的非常习惯——蒹葭的狐毛软软的，非常舒服，而且还一直不会热，这样的围脖有谁会不喜欢呢？ x在给予了奖励之后似乎又沉浸在了学习之中——他曾经索取身体的掌控权来试图撸狐狸，但贝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目前来说，贝亚对于这枚怀表仍然有着一定程度的戒备，而且为了加快x的学习进度，贝亚也反过来给x发布了任务。 “只要掌握了术士的法门诀窍，你就可以撸狐狸。” 在宠物的诱惑下，x开始发奋学习——两个人格中i是主导，这可不仅仅是因为本身主次的关系。 …………………… 除了蒹葭之外，贝亚的生活再次变得乏善可陈了起来，贝亚和x分工明确，一个负责锻炼身体，一个负责学习怎么成为一个术士。 相较于大剂量训练后身体强度达到了瓶颈期的贝亚，x的进度无疑更快些，在完成了魅力指数的学习后不久，他终于再次给贝亚发布了任务。 “任务发布：从此靠脸吃饭。” “任务介绍：在缺乏必要的法师训练手段的情况下，成为一个靠脸吃法的术士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术士，你需要寻找一种血脉或力量作为媒介。” “任务目标：接受在魔鬼的低语中完成试炼。” “任务奖励：成为魔鬼术士。” “失败惩罚：自我迷失，人格湮灭。” 接到了任务的贝亚一脸懵逼。 谁能告诉我，啥是魔鬼术士？！ 恶魔术士、元素术士、神裔术士贝亚倒是听说过，龙脉术士更是鼎鼎大名——如果再往上一些，动荡年代之中的天眷术士更是位面之子一样的存在。 但是，谁能告诉我，啥叫魔鬼术士？ 借助着怀表，贝亚直接翻阅了卡利亚托斯的记忆关键词。 结果就是，在这个货真价实的魔鬼的记忆里，也没有“魔鬼术士”这么一号职业。 术士是发掘自己血脉天赋的家伙。 贝亚哪来的魔鬼血脉？ “x，我总觉得你在故意搞事情。” “不，这是你的幻觉。”x否认得斩钉截铁，“我这么辛苦地寻找一个离开的办法，你却说我搞事情，我很伤心的……” “那请你解释一下，究竟什么是魔鬼术士。” “就是魔鬼转化的失败品，卡利亚托斯的记忆里有魔鬼转化的方式，基本就是血脉改造、强制洗脑、最后再来个奴役契约，三者之中只完成血脉改造之后，你有魔鬼的血脉，但是洗脑失败，也不需要成为仆从，这样的话，你不就是魔鬼术士了吗。” “……”贝亚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x，我忽然觉得你真的是个天才。” “多谢夸奖。” “谁tm夸你了？！魔鬼的洗脑是那么容易抵抗的吗？！” “但你的意志坚定啊，我们本是一体，分开之后坚定的那部分都在你的身上，魔鬼的碎碎念什么的，不就是毛毛雨么？” “……” “你知道的，我一向最佩服你这一点的，能够无视掉魔鬼诱惑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每一位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 “只要抵御了魔鬼的低语诱惑，你就能够拥有一部分来自于魔鬼的血脉，再加上你远超常人的魅力，绝对分分钟成为一个强大的术士！” “……呼——”听到这里，贝亚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行吧，看在你说我帅的情况下，我答应了。” “那么——测试开始！” …………………… 还没等贝亚做好准备，来自魔鬼的测试就正式开始了。 “放我出去！”被关在监狱里的卡利亚托斯忽然出现在了贝亚的面前，“我愿意成为你的仆人！” “这是我最后的灵魂印记，你可以掌握我的一切！”卡利亚托斯献出了一个小小的自己，“我是魔鬼领主，我在巴托地狱有自己的领地，放我出去之后你就会拥有一片领地！” “我的领地有一个魅魔池！”恍惚之间，贝亚看见了一片大好春光，“求求你了，只要你和我签下契约！” “……” “……” 出乎了贝亚的预料，卡利亚托斯的洗脑能力菜鸡的让人捉急。 本以为这家伙能够借助着自己残余的智慧给自己画下一个逻辑上无懈可击的大饼，让自己信念动摇——但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最后的诱惑手段也只是这些干巴巴的许诺。 当卡利亚托斯的声音越来越小的时候，他用最后力量制造的幻象也终于宣告崩溃，最后的精神印记支离破碎，这位魔鬼领主死不瞑目。 而轻松完成了试炼的贝亚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可惜了那个魅魔池了。” “任务完成。” “宿主模板更新中。” “新模板加载完毕。” “法术列表加载中，检测到法术与位面冲突，屏蔽不可用法术。” 姓名：贝亚·i 性别：雄性 位面：维卡 种族：人类/魔鬼 职业：魔鬼术士 年龄：1761岁 体力：？？？ 力量：？？？ 敏捷：？？？ 智力：？？？ 感知：？？？ 魅力：16 法术列表：【卡多罗斯空间撕裂术】，【腐化低语】，【魔鬼血契】。 眨了眨眼睛，贝亚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法术列表，孤零零的三个法术让他陷入了呆滞之中。 “啪——” 下一刻，贝亚一耳光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真傻，真的，明知道x是个沙雕，我还傻傻地接受了他提出了魔鬼试炼！” 被清脆的耳光声惊醒的蒹葭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她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自言自语的贝亚意外地歪了歪脖子。 怎么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又帅了？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贝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魅力的增加。） 难道打脸还能变帅的吗？ 犹豫了一下，蒹葭伸出了自己肉乎乎的梅花小爪子，啪嗒一下打在了贝亚的脸上。 【010】 这里并不是费伦 无视了蒹葭的“安慰”，贝亚开始找x兴师问罪——本来他打算再给x表演一下抓痒痒酷刑的，但求生欲极强的x第一时间给出了可以信服的解释。 “这里不是你以为的费伦——虽然这个倒霉的魔鬼的确来自于巴托地狱，但这里不是dnd的世界，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者。” ？？？ “难以置信对吧——这里叫维卡，不是dnd体系之中的万界之一，而是一个独立的主位面，这里的规则也和dnd完全不一样，所以成为了魔鬼术士后，那些卡利亚托斯本有的法术我并不能直接掌握，比如【卡多罗斯空间撕裂术】，那就是经过了他改造之后生效的法术。” 听x这么说，贝亚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这里不是费伦？ 这个魔鬼也是一个穿越者？ 等等，那这样的话，那个魅魔池……也是一张拿来忽悠自己的画饼喽？ 虽然明知道魔鬼的话十句有八句半是假的，但贝亚还是有点失落——亏得自己还为他的死亡可惜了两秒钟呢！ “所以你也别太失望了。”x察觉到了贝亚的无奈，轻轻安慰道，“且不说我们可以慢慢继续学习，单单是魔鬼血契这个特殊的技能，就能够让接下来的一切大有可为！” “话是这么说。”贝亚还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在这个地方，我跟谁签订契约去？” 根据卡利亚托斯的记忆，这座法师塔的回廊之中守卫不少，而这些守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构装体。 魔鬼血契再厉害，难道贝亚还能去和构装体签订契约的？ “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有办法了～”x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得意，“虽然我们没法对付那些巡逻的构装体，但在上面的中危区却是有人可以的！” 听x这么说，贝亚瞬间恍然大悟。 根据卡利亚托斯的记忆，在这座法师塔里，无危区的展览馆和废料间是最底层，紧挨着离开法师塔的回廊。 而在无危区之上，还有中危区和高危区，在那两个区域里，关押着作为实验材料的中等危险生物和作为储备能源的高等危险生物。 考虑到现在整个法师塔都处于能源匮乏的状态，高危区里面没有被抽干能量的恐怕已经是少数了——卡利亚托斯比较幸运，他是在法师团没有进入低功耗状态的时候就被送入了废料间的，所以没有被完全吸死。 现在还处于高危区的生物，估计九成九都被彻底吸收干净了。 当然，高危区的情况如何，这和贝亚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的目标是在中危区——在卡利亚托斯的记忆之中，中危区有来自机械境的生物。 “任务发布：寻找帮手。” “任务介绍：魔鬼血契是行之有效的‘沟通’方式，但可惜对有着固定程序的构装体无效，为了解决那些在回廊之中巡逻的的构装体，你需要找到一些可以帮助你的生物。” “任务目标：在中危区找到机械境生物，通过魔鬼血契完成‘沟通’。” “任务奖励：构装体控制法。” “失败惩罚：永远的监禁。” …………………… 在制作了足够数量的肉干之后，贝亚带着蒹葭，拎着大大的皮质行囊，离开了无危区。 （这里感谢某婺犀的一张完整的外皮。） 在无危区和中危区之间，这里也有一道回廊——但是因为能源匮乏的缘故，这道回廊之中的构装体和魔法陷阱都已经停用了。 法师塔主人的能量分配思路是很清晰的。 高危区严防死守，防止有能力破坏法师塔的存在轻易脱困，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中危区和无危区放任自流，这里的生物如果溜出来那就算了，只要保证了最外围回廊不会被突破，他们不会离开法师塔就行。 这种情况下，贝亚从无危区前往中危区的路途无比的顺利。 被命名为【回梦长廊】的隔离回廊一片安静，低能耗的照明装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当贝亚抬起头想要寻找具体光源的时候，他却发现这些照明装置的本体被空间法术隐藏的很好。 不，不是照明装置被隐藏了，而是光线本身就是被空间法术“送过来”的！ 在成为了一个魔鬼术士之后，贝亚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被这个世界所“接受”，而这种接受最直接的体验就是，他能够按照这个世界的逻辑去分析某些情况产生的原因。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 在这一条长长的回梦回廊中，贝亚每走一步都会获得一点难以名状的感悟，而这种感悟则是让他逐渐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如果在这个时候呼出系统栏，贝亚就会发现，他自己的法术列表开始迅速地刷新了起来。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被动【元素蛊惑】。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被动【命运欺诈】。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被动【时空干扰】。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被动【生命扭曲】。 ……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主动技能【巧言令色】。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主动技能【口蜜腹剑】。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主动技能【老谋深算】。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主动技能【波谲云诡】。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主动技能【浑水摸鱼】。 世界体验度增加，习得了主动技能【两面三刀】。 …… 当贝亚走过了回梦长廊，进入了中危区后，他打开了地，然后被密密麻麻的系统提示吓了一跳，差点把蒹葭甩了下去。 这是……成语大全么？ 密密麻麻的法术列表，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四字成语，而且大部分都是贬义词！ 【011】 魔鬼术士的谎言 大量的主动和被动技能简直晃花了贝亚的双眼，他停下了脚步，靠在了中危区的大门上，开始逐条阅读了起来。 巧言令色，口蜜腹剑，老谋深算，波谲云诡，浑水摸鱼，两面三刀…… 一个个技能了解过去，贝亚发现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条魔鬼一样的道路。 【巧言令色】发动的时候，贝亚会根据自己的魅力属性提高说服、欺诈、迷惑、鼓舞、动摇效果，同时会极大地增加目标与贝亚之间的亲密程度。 【口蜜腹剑】则是会对被自己魅惑住的目标造成一次无视防御的灵能冲击，冲击的伤害根据目标当前对贝亚的信任程度确定，信任程度越高则伤害越高。 【老谋深算】发动时，贝亚可以临时提升自己的智力和感知属性，提升水平和贝亚当前的魅力属性有关。 【波谲云诡】会造成目标思维的混乱，使其忽视贝亚所指定的某些信息，忽视程度与贝亚的魅力属性有关。 【浑水摸鱼】发动时，贝亚与受到了【波谲云诡】影响的目标签订魔鬼血契的成功率大幅度提升。 【两面三刀】发动时，受到了【波谲云诡】影响的目标之间敌意增加，增加程度与目标魅力成反比。 …… 种种法术皆是如此，不一而足。 贝亚花了不少功夫，逐条逐字地读完了自己的所有新法术，很快就发现了这些法术之间的那些微妙的关联——大致上说，随着贝亚的魅力提高，他会更加容易以欺诈、恐吓、蛊惑等方式影响目标，而随着被影响者数量的增加，贝亚的力量也会进一步提高…… 什么叫魔鬼术士？ 这明明是阴谋家！ 再加上减少被影响目标伤害的【狡兔三窟】、隐藏自己信息和逃避探测的【噬不见齿】、隐瞒目的获得信任的【欲取姑予】…… 贝亚感觉自己在向着一种难以明说的方向发展——只要自己的魅力足够高，那就能够轻轻松松地欺骗任何人，然后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可以算作是“教科书般的邪恶守序”。 “这就是魔鬼的手段么？”在逐条读完了自己所有的法术之后，贝亚一阵后怕，“如果那个叫做卡利亚托斯的家伙不是被抽干了能量，就算他不对自己使用暴力，自己真的能够逃脱他的蛊惑吗？” 在这一点上，贝亚忽然有些没信心了。 贝亚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卡利亚托斯还有余力，一套【老谋深算】、【欲取姑予】、【巧言令色】、【波谲云诡】、【浑水摸鱼】、【口蜜腹剑】下来，估计自己会傻乎乎地将自己的灵魂都卖掉，然后还乐呵呵地为他数钱！ 超凡世界，可怕的可不仅仅是那些毁天灭地的法术——这些能够将人玩弄于鼓掌的契约也一样可怕！ 按照贝亚本来的计划，在中危区找到了可以控制构装体的目标之后，他应该会使用讲道（物）理的方式，逼迫对方就范。 但是现在有了这些来自于魔鬼的技能，贝亚自然拥有了更多的选择。 想到这里，贝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中危区的大门。 …………………… 和无危区一样，中危区也一片祥和——只要我们无视了那些囚犯们的苦苦挣扎。 和无危区截然相反，这里的生物看起来日子过的一点都不舒坦。 贝亚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一个倒霉的巨蛇，它的长度目测超过十米，在贝亚出现的时候，正在“duangduang”地怼着透明的容器。 见到了这一幕的贝亚下意识地测试了一下这个家伙的魅力，然后发现只有可怜巴巴的7点。 噫，怪不得这么丑。 贝亚和蒹葭同时同步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在这条巨蛇变得更加抓狂之后，开始继续前进。 和无危区数量繁多的生物相比，中危区的生物并不是很多——似乎是为了提防他们溜走，这些生物并不是像无危区一样，被简简单单地放置在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之中，而是被真真切切地关在了各式各样的牢房之中。 巨蛇被囚禁在密闭的透明容器里，淡紫色的腐蚀性毒雾随着它的呼吸喷出吸入，但却拿这个容器无可奈何。 暴熊被关进了笼子之中，见到贝亚之后他疯狂地撕扯着笼门，但尖锐的利爪却无法在笼子上留下哪怕一道最浅的痕迹。 一条看起来像是沧龙一样的大家伙被封印在了一滴巨大的水滴之中，贝亚从水滴中间的通道穿过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海洋馆之中。 …… …… 如果说无危区更像是繁育着小白鼠的实验室，那中危区就更像是一个野蛮生长的私人动物园，在这里，所有的生物都以他们最难以摆脱的形势，死死地将他们禁锢在了各式各样的牢笼之中。 贝亚所见之处，很多被囚禁的生物都已经死了——那个可以隔离时间和空间的法术很难对这种有些实力的生物奇效。 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些生物也不是拿来展览的展览品，而是法师塔主人的实验品。 如果说展览品是可以放在无尘玻璃柜中的手办，那这些实验品就是摆在了桌上的卫生纸，前者只需要看就好，而后者有着自己更加具体的使用价值。 保持着狐围脖形态的蒹葭难得地抬起了小脑袋——看起来她似乎也对这里的情况很感兴趣。 死死地盯着某个浑身着火的红色巨鸟，蒹葭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湿漉漉的小鼻子。 “乖。”见到了这一幕，贝亚将自己巨大的行囊交到单手，然后摸了摸蒹葭的小脑袋，“小孩子别看这些大怪兽，会做噩梦的。” 对于贝亚的说法，蒹葭果断翻了个白眼。 呵呵一笑，在不着痕迹地拨开了蒹葭超自己脸部甩过来的尾巴后，贝亚终于收起了多余的好奇心，开始寻找起了自己这次的目标。 “机械境的守序生物——让我看看，你在哪里呢？” “绝对守序的生物，不知道法师塔的主人会怎么限制你呢？” 【012】 绝对守序制裁者 在卡利亚托斯的记忆中，中危区有一个来自于机械境的倒霉蛋。 机械境是dnd中绝对守序的特殊世界，这是一个有着终极秩序的位面——它是所有位面秩序的出生地，也是多元宇宙的调整工作机。 那是一个被称为【制裁者】的存在，他的使命就是维护秩序，然后处理掉那些不遵守规则的事物——包括但不限于生物和规则。 根据卡利亚托斯的记忆，制裁者是一个看起来好像是大号复杂构装体——制裁者会维护一切他所承认的秩序，而因为他被带到了另一个位面，不知道新规则的制裁者陷入了半永久的宕机之中。 而贝亚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个制裁者，然后利用他将自己从法师塔里带出去。 可是在整个中危区转了好几圈，贝亚怎么都没有看见像是构装体一样的机械生物——这里的生物都井井有条，而且做好了编号，贝亚从000号看到了954号，却没有发现哪个像是制裁者的样子。 唔——等等，井井有序？ 贝亚回到了入口处，沿着原路在中危区绕了一圈。 巨蛇还在容器里喷吐毒雾，暴熊也在无奈地撕扯着笼子，巨型水滴里的“沧龙”还在往复游曳，在初见的好奇心褪去之后，贝亚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太有序的，有序到自己每到一个地方时，看见的事物总是一模一样的。 为了确认这一点，贝亚再次从头开始。 喷吐毒雾的巨蛇，撕扯笼子的暴熊，往返游曳的沧龙…… 是了。 自己所见到一幕幕完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要自己到达了制指定的位置，就一定会见到这一幕，丝毫不差。 “制裁者！”意识到这一点后，贝亚终于扯开了嗓子，“你给我出来！” 声音迅速消失，没有在这中危区回荡起哪怕一丝的涟漪。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成为了这个区域的控制者，但你骗不了我，你就在这里！” 依旧没有回应。 眼见着这位制裁者似乎不想出现，贝亚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拳头，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关押着那条巨蛇的容器上。 容器产生了肉眼可见的龟裂。 但下一刻，龟裂忽然消失，容器直接恢复如初——至于那些裂纹，它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贝亚果断呼出了系统界面——在状态栏上，贝亚发现了一行特殊的描述。 【秩序校核中。】 也就是说，自己在进入中危区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制裁者的控制范围中？ 贝亚伸出了食指，抵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面。 很有意思的情况——卡利亚托斯的记忆是不会欺骗自己的，也就是说，这位制裁者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所认可的秩序，他正在尽自己所能，维持着这种秩序。 这就变得很有趣了。 贝亚不知道这位制裁者找到了怎样的秩序，但从他维持着的中危区情况来看，他似乎是承认了一部分法师塔主人的认知？ 就在贝亚在思考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咬了一口，他扭过脖子，正想要给咬自己耳朵的蒹葭一个小小的惩罚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怎么……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从头开始了游览？！ 再次呼出系统界面，【秩序校核中】已经变成了【强迫守序中】。 中招了？ 贝亚硬生生停止了自己前进的行为，原地立正。 但没有用——即使他已经停下了脚步，一股无形的力量也还是将他向前推动着。 怎么办？！ 这一刻，贝亚感觉自己仿佛被绑在了座钟的指针上，正在被带着一格一格地按照规律前进着。 为了让自己停下来，贝亚尝试性地挥动了自己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狠狠地地砸在了地上，但无论他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地面转眼之间就会被恢复如初——而整个过程中，他也无法停止前进。 物理对抗失败！ 眼见着拳头不能解决问题，贝亚果断启动了【老谋深算】和【巧言令色】，然后开始和这位制裁者询问起了中危区的秩序系统——在法术的加持下，贝亚很快找到了和制裁者沟通的切入口。 “我愿意遵守这里的规则——但是遵守规则的前提是知晓规则，我需要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遵守规则未必需要知道规则，知道怎么做就够了——但是在票【巧言令色】的帮助下，贝亚成功完成了混淆！ 这一次，制裁者终于给予了贝亚回应。 “本区域由制裁者257744号负责，区域秩序已确定，目前身份已锁定为……参观者。” “参观者是本区域的客人，参观者存在意义为参观和了解这片区域。” 简简单单解释了两句，制裁者的声音再次消失了。 “参观者安全可否得到保证？”贝亚启动了【欲取姑予】，“请求安全保证。” “参观者安全得到制裁者257744号保证。” 听到了这句保证之后，贝亚满意地点了点头。 “参观者身份承认。”贝亚朗声回应，“参观者请求参观制裁者257744号。” “……检测到制裁者257744号属于本区域，参观者要求通过。” 下一刻，整个中危区都变得虚幻了起来，贝亚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虚空之中——而在一片黑暗之中，一个巨大的构装体终于露出了身形。 这是一个身高在十米往上的人型构装体，双翼四臂，有一个头颅和三只眼睛。 构装体的四只手分别执杖、持剑、举锤、捧书，而一个代表着秩序的星系模型正在他的胸口缓缓运转着。 “制裁者257744号，接受参观。” 见到了这一幕，贝亚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怀表，然后朝着制裁者打开了表盖。 “x，出来干活了！！！”在【波谲云诡】的加持下，贝亚在试图让制裁者无视掉参观和解析的差别，“快点好好参观一下！” 可惜，【波谲云诡】施法失败，与此同时，一声咆哮响彻了整个中危区。 “参观者权限逾越，制裁者257744号终止解析！” 【013】 来自贝亚的蛊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向前回退一点。 卡利亚托斯的记忆是不会骗人的，他的确在偶然之中得知有一个来自机械境的制裁者和自己一样倒霉的成为了这座法师塔主人的俘虏，但是他弄错了一件事——制裁者被分配到了中危区而不是高危区，并不是因为宇宙不同的情况下导致的秩序崩溃，而是他接受了法师塔的新秩序。 在中危区，制裁者承认了自己【实验品】的身份。 虽然作为实验品可能会被拆解研究导致死亡，但对于制裁者来说，秩序大于一切——他很乐于为了维持秩序而牺牲。 所以，本身有实力进入高危区的制裁者才会一直待在中危区里。 然而，随着法师塔的能源危机，中危区被控制中心所放弃，在缺乏供能的情况下，这里的秩序开始崩溃。 制裁者发现了这一点——为了继续维持秩序，他将自己的身份从【实验品】变成了【管理者】，然后迅速接管了整个中危区整体秩序。 当贝亚踏入了中危区之后，作为管理者的制裁者就开始了对他的考察，而经过考察，贝亚的身份被确定为了【参观者】。 【参观者】可以在中危区参观游览，但却没有权限来对中危区做出改变，所以贝亚才会强制性地一遍又一遍地走在重复的道路上，这是【参观者】的必要行为。 而在系统的帮助下，贝亚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试图进行反抗，但可惜反抗失败，制裁者所控制的秩序是他所难以直接打破的，在物理反抗无果的情况下，他终于使用了魔鬼术士的能力。 首先是【老谋深算】，贝亚暂时性地提高了自己的智力，增加说服成功率和说服能力，紧接着依靠着【巧言令色】，贝亚利用自己的高魅力属性，试图拉进自己和制裁者之间按的关系。 由于在制裁者的秩序体系之中，贝亚的【参观者】身份不是敌人，所以贝亚的【巧言令色】释放成功。 随后，贝亚使用了【欲取姑予】，他主动接受了制裁者的秩序，承认了自己的【参观者】的身份，以其欲取之必先予之的方式，进一步提高了自己在制裁者处的好感度，在高好感度的情况下，贝亚终于见到了制裁者的本体。 下一步贝亚冒险地使用了【波谲云诡】，他试图混淆掉制裁者对于“参观”和“解析”的理解，在制裁者的秩序之中，贝亚是有资格参观制裁者的——如果他成功地完成了混淆，那么参观者就会认同他的解析资格，贝亚只需要轻轻打开怀表的盖子，就能将制裁者的一切据为己有。 然而……也许是因为制裁者本身就有着极强的蛊惑抗性，也许是因为贝亚和目标之间的差距过大，【波谲云诡】最终失败了。 虽然贝亚不着痕迹地给制裁者挖了坑，而且前面的几步都顺利完成了，但可惜还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眼见着制裁者将自己视为了秩序的破坏者，贝亚只能一边将怀表收起了匆匆跑路，一边暗自里叫苦不迭。 这是有多倒霉啊？！ 按照卡利亚托斯的记忆，在中危区的生物贝亚都是能够对付的——就算对付不了，只要不手贱把他们放出来就没啥问题了。 但谁能想到，在鱼塘里现在出现了一条史前巨鲨？！ 没有陷入迷失、正在维持秩序的制裁者……这tm丢到dnd的世界里就是挑战等级15级以上的存在，直观点说就是成年红龙的水平。 别看贝亚活了一千多年，但他只是人类，睡觉是不会增长力量的，而且在展览馆隔绝了时间的展览区里，他也不会得到任何的成长——至于他的一身肌肉在人类里的确算是性感而强悍，但面对制裁者的时候，这完全失去了意义。 面对着狼狈逃窜的贝亚，制裁者的打开了自己手中的书籍，下一刻，炫目的光辉出现，贝亚被直接禁锢在了原地。 哦吼，这下安逸了。 面对着制裁者的禁锢，贝亚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他仿佛变成了一张照片，从高速逃跑直接变成了一动不动。 下一刻，禁锢中的贝亚被带到了制裁者的面前。 巨大的三只眼睛盯着贝亚，制裁者似乎想要重新评估贝亚的身份。 中危区有自己的秩序，但这里的秩序很简单——【主人】拥有最高的权限，【管理者】维持必要的秩序，【实验品】被囚禁限制，【参观者】可以参观游览。 在这个小小的舞台上，只有四个角色可以扮演。 毫无疑问的，展现出了一定敌意的贝亚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个，他不是【主人】，不是【管理者】，达不到【实验品】的研究要求，也拒绝了【参观者】的身份。 也就是说，贝亚不应该存在于这里。 很快，制裁者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判断贝亚不容于秩序之内，所以选择予以制裁。 持剑的手臂高高举起，巨大的手掌中紧握着的利刃亮起了湛蓝色的光辉，代表着终极秩序的光辉是如此的摄人心魄。 “以【管理者】之名，予你审判！” 眼见着避无可避，贝亚索性把心一横。 “我可以和你签订契约，维持这里的秩序！” “你杀死我也毫无意义，仅仅依靠着你是无法一直维持这里的！” “我可以和你签订魔鬼血契，你帮助我离开，我帮助你维持这里的秩序！” 贝亚再次使用了【老谋深算】和【巧言令色】，依旧是以秩序为切入口，而这一次，他选择了图穷匕见。 换个别人，这么说的话制裁者理都不会理，但贝亚毕竟是魔鬼术士，他一谈条件就跟申公豹的“导游请留步”一样，只要切合了对象的需求，那就能够引起对方的注意和思考。 下一刻，沉重的巨剑从贝亚的身边擦肩而过，制裁者额头上立起的第三只眼闪烁起了别样的光辉。 “谈谈你的契约。”制裁者的声音平静无比，“然后让我看看，你能够签下怎样的魔鬼血契。” 【014】 谁才是真的魔鬼 看起来贝亚似乎在秩序审判前求得了一线生机，但说句实话，这波他真的不赚。 【魔鬼血契】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契约，这是魔鬼的终极技能，契约签订了之后，它就会直接成为你的一部分，这样一来双方都绝无违逆的可能。 听起来很不错，但问题在于这种契约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双方都认可的公平。 双方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对等的，如果有所偏差，那么魔鬼需要用自己的鲜血去进行弥补，因此契约才会被称为【魔鬼血契】。 在正常的契约里，魔鬼只需要耍耍小手段、在契约的边边角角里弄点隐藏条款、用未知的文字设下逻辑的陷阱，往往就能够达到目的——但是在【魔鬼血契】之中，以上条件都是不可行的。 所以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魔鬼血契】都是魔鬼在把目标忽悠瘸了之后，采取的终极手段。 在没有取得最终胜利之前签订【魔鬼血契】的，十个中凉了八个——之前的卡利亚托斯就倒在了这里。 而现在，为了让自己免于死亡，贝亚不得不做出承诺，答应和制裁者签订魔鬼血契。 制裁者是守序的理性构造体，虽然贝亚有着誓约法术欺诈的前科，但对他而言，杀死贝亚和利用契约使得贝亚成为秩序维护者之间，他还是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也许人会在意欺骗，会因为欺骗而产生愤怒——但作为构装体的制裁者可不会产生这些“多余的情绪”，作为绝对守序的生物，他所考虑的只有“如何更好地维持秩序”。 诚然，对破坏秩序的人进行惩罚也是维持秩序的手段之一，但在中危区这个小小的区域之中，惩罚本身毫无意义。 于是，在贝亚提出了签订【魔鬼血契】之后，惩罚者的反应就是“愿闻其详”。 …………………… 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贝亚的大脑告诉运转，与此同时系统也迅速搜索起了卡利亚托斯记忆之中近似的案例。 制裁者绝对不是一个好忽悠的家伙——虽然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绝对守序并不意味着绝对迂腐，如果被制裁者察觉到了自己的恶意或者自己可能对中危区秩序造成任何的影响，恐怕自己还是会当场玩完。 这种情况下，贝亚必须慎之又慎！ “先说说我们的诉求吧。”贝亚在【巧言令色】给的状态下，开始试图与制裁者拉近距离，“我们可以寻找一个双赢的办法——” “只需要考虑我的诉求就行了。”面对着贝亚的巧言令色，制裁者这次却异乎寻常的清醒，“你的诉求就是活着，这一点已经得到了满足。” “……是的。”贝亚咬着牙承认了这一点，“你说的很对，保证我的安全就是我的诉求了。” 虽然制裁者还死咬着逻辑，但贝亚再次使用了【波谲云诡】，混淆了“放自己一马”和“保证自己安全”。 也许是因为幸运，也许是因为这次混淆的程度比较低，这一次贝亚终于成功了。 “我需要知道，你可以使用怎么样的方式帮助我维持这里的秩序。”默认了贝亚的话，制裁者步步紧逼，“你需要展示足够的价值，并且以切实可行的计划说服我。” 画大饼么？ 贝亚结合着卡利亚托斯的一些成功案例，开始洋洋洒洒地讲述起了自己的计划。 大致内容就是，中危区秩序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在于能源的严重消耗，而贝亚选择以此为突破口，承诺给制裁者提供足量的能源…… 贝亚简直舌绽莲花，一张大饼画得是大又圆——然而制裁者的内心却毫无波动。 制裁者发现了贝亚言辞之中的漏洞。 虽然贝亚描述的前景都是符合逻辑、可以预期的，但对于自己所需要履行的责任却始终模糊不清。 制裁者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家伙，贝亚这种模糊不清的说出显然不足以让制裁者高抬贵手。 “你说的危机都是存在的。”在听完了贝亚的描述之后，制裁者终于开口，“那些的确是我所需要面对的问题，但你却没有给予足够准确的解决办法，恕我直言，你是在试图混淆，可惜这骗不过我。” “抱歉，先生。”贝亚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蒹葭的小爪子抓住了他的衣襟），“虽然我很想给予你足够清晰的未来计划，但和你一样们，我对于外面的一切并不是非常了解——你知道的，【魔鬼血契】不是写着玩的东西。” “谨慎不是逃避责任的借口。”制裁者寸步不让，“如果你无法给予我确切的保障，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无法达成任何的共识。” “……那么，先生。”贝亚沉吟了片刻，“你认为，以什么作为保障才是足够准确的呢？” “我想，没有什么比金币更加客观了。”听见贝亚的疑问，制裁者的回应毫不犹豫，“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财富女士的信徒……” 这下轮到贝亚傻眼了。 现在，一个来自于绝对守序的机械境制裁者构装体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和我说他是财富女士的信徒，向我要钱来维持这座法师塔某一部分的秩序。 等等，这个世界也疯了吗？ “只要你给予我足够的财富，我就可以始终维持着这个区域的秩序，我想这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事情吧？” “……说说看。”贝亚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你需要多少钱？” “有多少，要多少。” 这一刻，贝亚忽然感觉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魔鬼。 【015】 制裁者的高利贷 面对着制裁者那机器人一样的、属于构装体的脸庞硬生生挤出来的微笑，贝亚只能瑟瑟发抖——虽然他使用【波谲云诡】混淆了“放自己离开”和“保证自己安全离开”之间的关系，但为此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足够惊人。 最终，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签订了【魔鬼血契】。 契约的交换内容很简单，贝亚出钱，制裁者出力。 制裁者给予贝亚一个恒定的法术【构装体亲和】，利用这个法术，贝亚可以轻轻松松穿过外部回廊中的构装体防御封锁——而这个法术的报酬是十万金币，以贷款的形势支付。 听起来很公平是吧？ 可惜，这份贷款是不折不扣的高利贷，还是强制还款的那种——日息1%，复合利率。 根据契约规定，从今天开始，贝亚每天晚上都要结算一次自己的金钱，然后将自己所有不在使用状态的财富交出70%来，强制作为还款——这些金钱不限货币种类，都会折合为标准金币计算。 在未完成还款期间，贝亚必须将财富女士作为自己的主要信仰，饭前饭后、睡前睡后都必须完成规定的祈祷。 虽然制裁者本身没有太多的面目表情，但贝亚却可以确定，这货百分之百在坑自己，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自己还不完款的准备，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变成了义务传教者！ 但无奈形势比人强，贝亚最终还是咬着牙完成了【魔鬼血契】。 我……大不了做个戒赌吧老哥，你又没规定要分割共同财产，我千金散尽你信不信？ 祈祷就祈祷，反正财富女士也管不到这来！ 完成了契约之后，制裁者放开了贝亚，然后再次打开了自己手中的书。 “赖秩序诞生，以机械构造，用程序规定，制裁者予你机缘，得构造体庇护。” 系统界面刷新，贝亚多了一个恒定的被动技能。 【构装体亲和】：你获得了制裁者的承认，得到了构装体亲和的能力，在面对构装体的时候，你获得额外的善意和洞察，构装体活化生命对你的基础态度为友善。 “呼——” 贝亚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蒹葭瑟瑟发抖的小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中危区。 …………………… 再次穿过了回梦长廊，这一次贝亚没有再获得更多的技能——他也没有心情去关注周围的情况了，因为就这么短短的一会，他的背包里肉类就减少了一大半。 没错，契约结算了一次，那些被判定为财富的肉干被收走了70%。 这一刻，贝亚真的差点说出粗鄙之语。 你堂堂守护终极秩序的制裁者，连我那点肉干都看的上的？ 这tm也算得上是财富喽？！ 更蛋疼的是，当贝亚打算啃两口肉干泄愤的时候，契约再次发动，他被迫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地上，右手抚胸，开始向财富女士祈祷。 “当金钱站起来说话，所有真理都会陷入沉默。” “在纯洁的金钱面前，一切的矛盾都无比脆弱。” “金钱本就是万能的，有所不能是因为不够多。” “……” “……” 一串串红果果的拜金宣言从贝亚的嘴里无比流利地说了出来，他语气真诚，表情虔诚，神态庄重，一看就是发自内心…… 才怪咧！ 完成了祈祷之后的贝亚狠狠地将手里的肉干甩在了地上，现在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简直是自己恶心自己！ 伸出了手，贝亚试图挠挠蒹葭的下巴，让她露出一个微笑治愈一下——然后下一刻，他的手就被蒹葭的尾巴甩掉了。 嫌弃——肉眼可见的嫌弃。 我，贝亚，穿越者，魔鬼术士，现在被自己的宠物嫌弃了。 作为报复，贝亚果断将自己的狐围脖摘了下来，他一只手捏住了蒹葭的后颈，另一只手干脆地开始揉搓起了小狐狸尖尖的脸蛋。 “嘤嘤嘤——” 虽然蒹葭努力反抗，但在力量的巨大差异下，嘤嘤嘤也没有用，在终于揉够了狗头之后，贝亚心满意足地再次戴上了自己的狐围脖，扛起了肉干。 嗯，养狗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 在解析制裁者失败后，x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为了保险起见，贝亚这段时间里老老实实地待在了无危区展览馆。 虽然欠制裁者的金币在迅速增长，但逐渐调整好了自己心态的贝亚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趋势…… 反正现在自己啥都没有，每天制裁者能收获的……也就是些破破烂烂的剩肉而已！ 而在吃喝拉撒之余，贝亚将大量的时间放在了阅读上——虽然属于卡利亚托斯的记忆已经都成为了自己知识的一部分，但知道和掌握之间还有很大的区别，如果想要让自己的蛊惑更具威力，魔鬼的案例可以是很好的参考！ 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签订【魔鬼血契】的话，自己一定要是主导者！ 一定！ 就这样，当贝亚安安心心做一个爱读书（翻找记忆）的学霸时，他的欠款从十万滚到了二十多万。 而随着欠款的额度增加，贝亚每天所需要祈祷的时间也开始迅速增长——往常他只需要祈祷一分钟，现在已经要加到两分钟了。 这样算下去的话……如果贝亚的欠款超过一个亿，恐怕他的“饭前祈祷”会持续一整天。 这种情况下，贝亚终于主动呼唤起了x。 而系统给予的回应是“x正在休息中”。 眼见着x不知道干嘛去了，身上的债务越来越多，就在贝亚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现在就出发离开之后，一个新的任务终于刷新了出来。 “任务发布：告别囚牢。” “任务介绍：做好准备，快点出发。” “任务目标：穿过回廊区，离开法师塔。” “任务奖励：六维属性完整上线。” “失败惩罚：大家一起完蛋。” 就在贝亚想要问一句为什么这次任务说明这么简洁的时候，下一刻他的脑海里就传来了x的咆哮。 “你个混蛋！为什么用怀表去解析没有失去反抗的目标？！” “你丫的想要害死老子是吗？！” “我的身上可是留着你的血啊！” “你等着我的日常任务吧，折腾不死你算我输，不折腾得你叫爸爸我改名叫贝亚·♂！” 【016】 贝亚选择了离开 自知理亏的贝亚面对x的咆哮一言不发。 虽然不知道使用怀表去解析吞噬没有失去反抗能力的家伙会有什么代价，但从x这段时间一直毫无反应可以看出来，这家伙的确不怎么好过。 嗯，毕竟是另一半的自己，虽然当时也是为了赌一把，但不提前知会一声的情况下，自己也的确有些过分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x有点什么小脾气……那就随便吧。 反正他现在是系统，系统要发布日常，那自己就借着呗！ 下一刻，x开始疯狂地发布起了任务。 倒立＼打滚＼铁门槛＼翻跟头…… 全是些没啥收获也没啥惩罚的日常——而心中有愧的贝亚选择了照单全收。 溜下了贝亚肩膀的蒹葭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主人抽风一样打滚倒立翻跟头——虽然不知道这是为啥，但蒹葭看得非常爽。 看到了精彩之处，小狐狸甚至还会嘤嘤两声以兹鼓励。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当x终于消了点气之后，贝亚打开了一条鳄鱼的展览空间，将这条倒霉的乾鳄血腥地砸死在了地上的时候，顺便用喷涌而出的清水给自己洗了个澡。 洗去了一身汗，贝亚直接把小狐狸再次扛在了肩膀上。 现在要考虑一下怎么离开的问题了。 卡利亚托斯的记忆中关于法师塔的结构是很模糊的——他虽然比贝亚强了很多，但归根结底也顶多是一个“电池”，一个电池想要知道整个法师塔的结构显然是不显示的。 知道回廊区的守卫是构装体，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面对一切能够想到的、可能出现的情况，贝亚和x一起，制定了很多预案，有针对元素守卫的，有面对恶魔守卫的，有面对野兽守卫的…… 为了能够离开这里，贝亚花了足够多的功夫。 而在准备了整整二十三个备选方案之后，贝亚终于选择来到无危区的最外围。 深吸了一口气，贝亚推开了这扇门。 …………………… 回廊区一片黑暗。 黑暗环境在贝亚的预案范围之中，他第一时间找出了包裹里的霓鳗鱼鳔——霓鳗是一种成年后体长超过五米的巨型鳗鱼，肉有毒，不可食用。 贝亚杀死了展览馆里唯一的一条霓鳗，而目的就是取出它的鱼鳔，霓鳗的鱼鳔是会在黑暗环境中主动发光的，新鲜的鱼鳔虽然看起来有点血腥，但却像是一盏低功率节能灯一样，帮助贝亚照亮了周围小范围的环境。 借助着微弱的光芒，贝亚快步前进。 霓鳗的鱼鳔只能发光不超过两个小时，这种情况下，贝亚没有时间去打量周围的环境——一旦在这两个小时内走不出回廊，那自己恐怕只能永远地迷失在黑暗之中了。 还好，这里没有岔路。 这里可能有魔法陷阱，可惜贝亚没有时间去仔细观察了——话说回来，以他的水平，观察也没有什么意义。 面对着可能存在的陷阱，贝亚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派出“哨兵”，他用动物皮制造了一条长长的绳子，然后将无危区里比较好控制的家伙拴成了一长串，每走出百步就放一只动物出来，然后快步跟在它的后面。 虽然这种活体排雷土办法有点残忍，而且效果还不一定很好，但这已经是贝亚所能够找到的最靠谱的办法了。 这坑爹的魔鬼术士虽然玩弄人心是一把好手，但说到排查陷阱什么的……那就纯属扯淡了。 然而，让贝亚意外的是，从这些动物们的表现看来，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陷阱。 嗯？ 贝亚相当意外——这是因为法师塔主人的自信，还是说能源已经不足以支持这里的防御系统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对贝亚来说总归是个好消息。 一边想着事情的原因，贝亚沿着这条路终于走到了终点。 一扇大门横在前方，阻断了前进的道路，贝亚试探性地推了一下这扇门，看似沉重的大门轻轻松松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强光透过了这道缝隙，让试图看清门后情况的贝亚眯起了眼睛——他花了一段时间，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光，但还是看不清门后的事物。 略微想了想，贝亚将门开得大了些，然后把一只长着独角的马驹从缝隙里塞了出去。 清脆的马蹄声渐行渐远，这匹小马驹似乎没有出什么问题。 略微放了些心的贝亚终于完全推开了门。 入眼处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那匹小马驹在圆形的大厅之中正在撒着欢地奔跑着。 大厅的四面都是透明的窗子，透过了这些窗子，贝亚看见的是……一片黄沙。 这座法师塔……被埋在了沙子下面？！ 就在贝亚挠头打量着这座大厅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球星构装体从自己的基座上飞了下来，扑棱着翅膀来到了贝亚的身边。 “527号引路人为您服务，尊敬的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眨了眨眼睛，贝亚看着自己面前萌萌的球星构装体，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离开法师塔。” “检测到能量不足，传送法阵失效。” “启用应急通道，527号祝你旅途愉快。” 下一刻，贝亚脚下的地面自然地向上形成了一个凸台，带着贝亚直线上升。 贝亚放开了那些被自己作为探路者的动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升越高。 这就成了？ 这一刻，贝亚忽然感觉自己欠下的巨额债务亏到吐血。 就在这时候，一个被贝亚放开的鬣獴开始沿着凸台向上攀爬了起来，这个长着长脖子、支棱着尖牙的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搭贝亚的便车一起离开。 可惜，还没等它爬到台上，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萌萌的引路人构装体出手了。 “检测到有未知目标试图逃离。” “启动拦截程序。” “目标锁定。” 一道淡紫色的射线一闪而逝，那只自以为得计的鬣獴直接被射线命中，瞬间蒸发，就仿佛从未存在一样。 见到了这一幕，贝亚和蒹葭同步陷入了呆滞——而就在这时候，贝亚头顶的暗门也终于打开了。 “任务完成。” 【017】 神弃沙漠的遗民 祇元历1521年，维卡大陆东北部，神弃沙漠。 这是一片被诸神所厌弃的地方。 千余年前，这里原本涌动着无限力量的元素潮汐，但随着元素位面终于被封印起来，元素潮汐最终变成了漫天的沙尘暴。 浑身酸痛之中，贝亚眨了眨眼睛，终于清醒了过来，皮肤上粗糙的感受告诉贝亚，自己的衣服似乎被换了。 嗯？ 贝亚艰难的爬起身来，低头看时，终于发现自己身上不是穿越之后被构装体清理一新过无数次的运动服，而是一条……长袍？ 虽然材质不如纯棉的运动服来得舒服，但空荡荡的下面却有些莫名的凉爽，贝亚眨了眨眼睛，开始回忆起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经历。 在离开法师塔的时候，自己似乎是被弹射装置生生弹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和蒹葭就已经出现在了一片沙丘之中。 四顾无人，盲目苍凉的情况下，当时自己只能选择带着蒹葭漫无目的地前进了——幸好系统的地图记录着他一路走来的行进路线，也总不至于原地画圈。 然后……然后就因为高温和干渴，自己终于失去了意识。 醒了之后，就在这了。 在床头，贝亚发现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几乎完全干瘪了的行囊，还有那个古旧的怀表。 拿过怀表，贝亚打开了系统界面。 姓名：贝亚·i 性别：雄性 位面：维卡 种族：人类/魔鬼 职业：魔鬼术士 年龄：1761岁 体力：12 力量：13 敏捷：11 智力：13 感知：10 魅力：16 宠物：蒹葭 和自己昏迷之前的数值没有变化，也没有什么debuff，看起来一切正常。 贝亚抬起头，开始打量起了周围。 这是一个逼仄的小房间，目测不到20平米的那种，大大小小的架子都固定在了墙壁上，摆在架子上的摆件很少，而且看起来大多粗糙不堪。 提鼻子一闻，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里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贪不上沁人心脾的，按总归还算让人安心。 除了一张大床和墙上的架子，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几个小小的箱子——这些箱子看起来平时也被当作了凳子，箱子盖上有着明显的磨痕。 那么……蒹葭呢？ 就在贝亚疑惑自己的小狐狸去哪了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 “你醒了？”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性——贝亚目测她的身高超过了一米七，只比自己矮了一头，身体修长而矫健，淡褐色的皮肤看起来稍微有点粗糙，但胜在足够结实有力，肌肉相当发达。 她的面容说不上精致，但也能够称之为漂亮，相对硬朗的面部线条让她看起来英气十足，再加上一头淡金色的齐肩短发……好一匹野性的胭脂马。 “是你救了我？”在【通晓语言】的作用下，贝亚字正腔圆地给予了回应，“非常感谢——” “谢就不用了。”察觉到了贝亚眼中的欣赏，来人甚至还微微听起了胸口，“我叫卡兰朵——神弃沙漠的规矩你应该知道，我从塔塔兽上跳下去救了你，那你就是我的人了。” 等等…… 贝亚怎么忽然觉得内容有些劲爆了？ “抱歉。”露出了一个尽可能和蔼的笑容，贝亚谨慎地开口，“或许你有些误会，我不是本地人，所以也并不怎么清楚本地的规矩。” “别试图欺骗我。”卡兰朵微微挑起了自己的眉头，“那些沙漠之外的家伙可不会说沙语——我承认你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白，但能说沙语的绝对是本地人，想要依靠装傻来逃避奴隶的身份……小心我把你丢回到沙漠里面去。” 奴隶？ 贝亚刚刚还以为这女人只是奔放了点，现在看来她居然还是个奴隶贩子？ “实际上，我真的不是本地人。”贝亚启动了【巧言令色】，“我被你发现时候的装扮你也应该注意到了，这绝对不是本地的打扮——而且那只狐狸也不是沙漠生物……” “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可惜没等贝亚说完，卡兰朵就直接打断了他，这个女人压低了声音，凑到了贝亚的耳边，“这里是神弃沙漠，你不想被撕碎了，就别说自己是外面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察觉到对方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贝亚也压低了声音，“你能不能和我说清楚，你说的习惯是什么，还有我为什么不能是外面来的？” “……你真的不知道？” “如假包换。” 略微犹豫了一下，卡兰朵低低地在贝亚的耳边开始讲述起了这片神弃沙漠的一些往事——顺便也在不着痕迹地吸着鼻子。 …………………… 神弃之地，被诸神厌弃的地方。 这里被神明们厌弃的原因早已经不可考，但可以确认的是，在失去了诸神的庇护、被切断了与元素位面的联系之后，这片土地就成为了现在这副样子。 滋润着一个个魔法文明的元素潮汐在这里变成了终年不休的沙尘暴，除了少数的几片绿洲之外，整个神弃之地都变成了神弃沙漠。 眼见着肥沃的泥土变成了漫漫黄沙，神弃之地的人自然想要离开这里，去沙漠之外的地方定居——但他们是神弃之人，沙漠外的王国不会给予他们公民的身份，只会将他们作为奴隶。 在这种情况下，神弃沙漠终于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系，这里的人称神弃沙漠之外的人为“水虏”，自称是沙漠遗民，他们在无尽的黄沙之中，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文明，依靠着自己的坚韧，顽强地生存在了这片可怕的黄沙之中。 而所谓的规矩，就是沙漠遗民们约定成俗的《沙漠法则》——在见到了迷失在沙漠中的人时，谁救了他/她，谁就可以称为他/她的主人。 贝亚就是那个被救的人，而按照《沙漠法则》，在神弃沙漠中，卡兰朵就是他的合法主人。 至于为什么卡兰朵不让贝亚说自己是外来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说自己是一个迷失在沙漠里的倒霉蛋，那他顶多成为一个奴隶；如果说自己是外来者，是水虏，那痛恨水虏的沙漠遗民会直接干掉他！ 听到了这里，贝亚终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摆脱了囚徒的身份，现在好了，成奴隶了——如果有幸运属性，那自己绝对是负数。 【018】 小白脸和小白狐 “不过你也不要太难过。”眼见着贝亚似乎有些沮丧，卡兰朵坐在了箱子上，修长的双腿自然地翘起了二郎腿，“我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只要你为我干三年，我就恢复你自由身——你应该庆幸，发现你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据我所知，有奇怪癖好的人在这片沙漠之中可是很常见的。” 无视掉了卡兰朵信息量很大的暗示，贝亚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但实际上，他已经启用了【欲取姑予】，现在情况不明，自己甚至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虽然有些严肃，但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种情况下，先拉近关系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法术生效，卡兰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见着贝亚似乎不打算进行愚蠢的反抗，她终于摘下了腰间的行囊，递给了贝亚。 “这是你的狐狸——白色的狐狸在这里可是少见的东西，小家伙很可爱。” 贝亚接过了行囊，打开口之后，蒹葭第一时间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舒舒服服地躺成了一条狐围脖，看着这个小家伙没心没肺的样子，贝亚也只能呵呵一笑了。 “那么，卡兰朵小姐。”贝亚抬起了头，“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清楚。” “什么事？” “身为沙漠遗民的你，为什么会对我抱有善意呢？” “我么？”卡兰朵伸手撩了撩耳边的细碎短发，“因为你很顺眼——在沙漠里，长得这么英俊的男人……可并不多见啊。” 这个女人……出乎意料的直率。 …………………… 接下来的几天里，贝亚就一直待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别误会，他目前和卡兰多还没有发生什么，人家卡兰朵压根就不住这，这是一件空房。 在每天卡兰朵来看望自己的时候，贝亚借着不断的旁敲侧击，终于逐渐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自己所在的不是一间建筑物，而是一只名为塔塔兽的巨型甲壳动物体内。 这种背负着巨大甲壳的生物就像是一只长着鳞片的蜗牛，蠕行在神弃沙漠之中，靠着沙漠下黄沙之中的动物和蠕虫为食。 塔塔兽在行进的时候，会把生长着硬质鳞片的身躯潜行在沙漠之下，然后将巨大的甲壳露在沙漠之上——一旦遇见了危险，塔塔兽会把自己缩进巨大的甲壳之中，然后从沙漠上迅速翻滚离开。 在一千多年前，沙漠遗民驯养了塔塔兽，他们和塔塔兽一起行动，一旦遇见敌人，沙漠遗民会与之战斗，而塔塔兽就不需要将身体缩回甲壳之中——这样一来，塔塔兽巨大的甲壳就成为了沙漠遗民的旅行房车。 卡兰朵就是这样一个拥有塔塔兽的“富二代”、“包租婆”——现在这头塔塔兽就是她家驯养的、她从父亲手里继承的。 每年的年初，她都会带着护卫队和商队，从坷垃镇（贝亚对这个镇名充满了好奇）出发，运送货物去潜沙城。 在商队里，她除了是老板之外，还是瞭望手，负责观察沙漠情况，如果有大规模沙暴的话，她需要指挥塔塔兽潜入到地下，躲避危险。 贝亚就是她偶然之间在瞭望的时候发现的——发现了贝亚之后，她甚至没有叫停塔塔兽，直接拴着绳子就下来救起了贝亚和蒹葭。 按照卡兰朵的说法，她是神弃沙漠中少见的好人。 …………………… 对于卡兰朵自吹自擂的说法，贝亚其实还真的挺相信的。 虽然这个女人心思细腻缜密，行动雷厉风行，但在【巧言令色】和【欲取姑予】的作用下，她已经不知不觉将很多信息都透露给了贝亚。 在卡兰多自己看来，这或许是因为贝亚的外貌条件优秀，自己因为“赏心悦目”而多说了几句——但实际上，这完完全全是因为贝亚法术的缘故。 为了弄清楚自己处境的贝亚选择了尽可能拉近自己和卡兰多的关系，在他的有意亲近下，卡兰朵很快就将他当成是了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就这样，以自己的个人魅力为切入点，贝亚毫无心理压力地赢得了卡兰朵女士的信任——即使蒹葭总是朝他翻白眼，但贝亚自己却问心无愧。 “我什么都没说，这还叫骗人？” “我撒谎了吗？我所说的一切都句句属实！” “除此之外，自始至终我只是提问而已，是她要拉着我讲故事的，这还能怪我的喽？” 可惜，不管贝亚怎么解释，蒹葭的眼神一直都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呵呵，大猪蹄子”。 混吃等死的日子没能持续几天——当卡兰朵再次来到房间探望贝亚的时候，贝亚发现了她眉宇间的一抹纠结。 “怎么了？”贝亚仿佛是一个知心朋友一样，“你看起来……似乎有些小心思。” “啊？”卡兰朵愣了一下，“没……没有啊~” “……” 贝亚眨了眨眼睛。 现在贝亚非常确认，卡兰朵对自己已经信任到了一定程度，如果有什么让她纠结的事情，她大概率会告诉自己。 而现在，她选择了避而不谈。 考虑到她是忽然变得纠结……那么这件事九成九和自己有关。 “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话？”贝亚在卡兰多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比如……小白脸之类的？” “呃——” 卡兰朵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否认，但却莫名地张口结舌。 “哈哈。”贝亚摆了摆手，“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我应该就能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了——说说看，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 贝亚这副态度让卡兰朵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贝亚“奴隶”的身份，听贝亚这么说，反而怪起了那些和自己说让贝亚出来帮忙清理塔塔兽甲壳的人。 “要不这样。”犹豫了片刻，卡兰朵终于开口说到，“你明天跟我来瞭望室——我最近一直盯着沙漠上的情况，眼睛都有些受不了了……” “没问题。”贝亚露出了温暖的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第二天，当卡兰朵当中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后，那些负责擦拭塔塔兽甲壳的学徒眼里的嫉妒几乎化为了实质——瞭望岗可不是卡兰朵所说的“让眼睛受不了”的任务，恰恰相反的，这是整个塔塔兽商团里，除了武装部长外最有地位的职位。 而现在，卡兰朵为了能够多和贝亚在一起，将他选为了瞭望的学徒…… “狗屎的小白脸。”其中一个学徒在卡兰朵离开之后，愤愤不平地一甩抹布，“还有该死的小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