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馆》 第一章:大三仙 中国的灵异事件大都来源于农村,实际上有没有鬼神的存在呢?那谁知道,应该是有的,我叫马六是个神棍,但我不是走街串巷那种,属于坐在家里等钱的‘文员’。神棍这一行是师傅领进门吃穿靠个人,用一句老话说那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吓死多少人,腰带有多撑。当然没有人是天生的神棍,陈胜同志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有道理的。四年前我还和普通的莘莘中专学子一样,面临就业还是继续混吃等死的艰难抉择,我爸妈是希望我就业的,应为家里关系硬,而且老头一辈子,我出来混就算收房租也饿不死。但是我就是希望继续读,说不定就像便秘一样拉着拉着就拉出坨黄金来了呢。 技能高考完了之后我就和兄弟老黄约好了出去下馆子,老黄这人神神叨叨的,和他一个寝室的室友一起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大仙’,平常还看不出什么,但据说一到晚上他就会打坐念咒之类的,qq音乐也经常听见邡经啊咒啊之类还被室友录下来发到班级群里,据说有人见他画过符。老黄还爱往坟场跑,据说第二个学期的时候他还带了一个同学在坟场见着鬼了,总之神神叨叨怪渗人的。对于这个‘灵异’的老黄,自然也有同学找他算过命,他也热心的给人算过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只是被当成街边算命的神棍后就‘收手’了。我外婆病倒在医院的时候我也找他算过,他说我外婆会死,不过我外婆却被救过来了,这件事不了了之后不久外婆却一命呜呼死了。我和老黄去的目的地是老武汉一个挺有名气的馆子‘大三仙’,那馆子坐落在一堆拆迁房里面,看着有毁灭的欲望。 “挺别致的。”我踩在一块建筑废料上,馆子虽然在一堆拆迁房里面但是往来的客流却络绎不绝。“老黄你给算算这老馆啥时候给伟大的人名群众挪地。” 这话纯属我瞎扯淡的,但是没想到老黄居然真的看起来了,看了两眼他就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馆子怕是不会挪地了,老馆坐落的地方是个阴脉,硬的很,想在上面弄排场就得暖穴;而且一般人镇不住场子,这店要么是祖上传下来的,要么老板就是个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人,除非硬拆。” “小伙子是个有本事的啊?” “我说黄老师,别神神叨叨的了,吃饭呢。”拉着老黄进了馆子,我连尴尬癌都犯了,他没看见旁边的姑娘都拿手机拍照了吗?还有旁边呱唧喝彩的中年人。紧等慢等终于等到我上桌了,菜单一拿整个人都傻了。 “两碗皮面混沌。”我说道,老黄和服务员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打过来,我算是没脸了,找知道就不打肿脸充胖子了,虽然我本来就胖。老黄把我拿来挡脸的菜单拿过去点了四个‘像模像样’的小菜就自个嗨去了。我忍着牙酸说道:“艹,大仙你这一顿可吃惨我了,几位数你知道吗知道吗?” “aa”老黄说完眼珠深深的盯在我脸上,黑黝黝的眼珠想把我吸入一个世界一样,我竟然有种身受凌迟的感觉,觉得眼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剜我的肥肉,想着我面皮不由一抖。我哼哼嗓子道:“老黄,我对gay佬没想法。” “先生您点的面皮混沌还要吗?”服务员叫到,声音柔柔的,我身子却凉飕飕的一颤,忍不住裹了裹贴肉的短衫,但下一眼服务员就像磁石一样把我的眼珠子吸引住了。 “咳咳,我们不要皮面混沌,请离开。”老黄很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口气里却带上了不明觉厉的狠厉。我从乐不思蜀的yy里被踹了出来,我就见他快速的往嘴里卷了几口菜起身走了。“天不早了,赶紧回去。” “小哥哥,点面皮混沌吗?刚才那位先生把账清了。”我嚼了几口菜觉得食不下咽,反倒多了几分恶心,心里倒是滋溜出了混沌的酸爽,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上一份。” 从床上浑浑噩噩的起来,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却忘不了那晚的颠鸾倒凤。咂咂嘴心说真是个尤物,之后的日子枯燥无味,经常食欲不振,就不由得想起了那晚的皮面混沌,但越想越是恶心,却又越是觉得可口,最后把苦水都呕出来后把心一横就去了那家“大三仙”。跟着导航绕了八九圈可算到了那片拆迁区,但只看到了一片废墟。我现在出奇的愤怒,这无名火里我一直用最恶毒的诅咒诅咒着老黄,愤恨他说过大三仙不会挪地的话,回家的路上我也听到了大三仙推翻的原因。 “大三仙这是怎么了,我还赶着去吃两块水晶头骨呢?” “没听说啊,前几天大三仙走水了,连人带员工都在火里烧成了灰。” “可是那群开发商走运,你说不会就是那群开发商放的火吧。” “应该不至于谋财害命,大三仙的菜名虽然叫着怪,但抵不住好吃,现在吃不到了我怕馋死啊。” 回家后的几天我就感觉全身没力气,骨头像是给人抽了一样,也不想继续读什么大专了,就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又食不下咽,额成了皮包骨,和电视里吸毒的一样,没活成人样。 “小兔崽子,跟老子说,是不是在外面不学好,跑去吸毒了,你看看你哪里是个人样,你活成了鬼呀你。”等老头说完,我摔门就走。我是真的忍不了吃不饱一顿饱饭的日子了,那种每天吃各式各样食物却食不下咽,吐的比吃的多的感觉,我甚至想要自杀。 我到了大三仙的原址,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只去了一次就对那个地方念念不忘,但我想不到的是,那块被火烧的原址上被建了一座新的三大仙,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招牌,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去的,进去后看着食物就吃,看见好看姑娘就上去摸两把,她们也不在意,我这才知道了什么叫乐不思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一直摸到我脚软,吃到我的胃快要炸开,我才满足。然后我就一直走一直走,不管胃有多疼,脚有多颤,我都只能催眠我自己一定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第二章:一直吃 “客人,要一份驴肉烧吗?现杀的驴肉。”声音柔柔的媚得我骨头都酥了,我揉了揉撑的要炸的肚皮,不知是错觉或是什么,原本在我肠道夹杂拥挤的食物像被水冲入泥海一样,体内的满足感瞬间消失一空,就像男人正在兴头失了势一样。我就被这么七荤八素的拉上了桌。小半头驴就这么被我吃进了肚子,这会我是实在撑的难受,左瞧右看实在没人就缩着身子要跑,废话看我吃了这么些东西哪给得起钱,不跑端盘子吗。 “客人,您要去哪?”头顶的声音凉飕飕的,也柔柔的。我裹了裹那被我撑得快要爆炸开来的短衫,畏畏缩缩的站起身,话也说不圆润,手脚都没力气,这就是我的一个毛病,碰上心底没底的事就这样。 “我,我吃撑了,上个厕所。”我结巴道。半晌服务员才说道:“好,您跟我来。” “这服务太周到了吧,还是我自个去吧。”我虚与蛇委的应付道。又是半晌服务员才说道:“应该的。” 这时我算知道我怕是给人扣住脱不了身了,服务员一直在把我带到一间澡堂子就停下了,看着澡堂子我不由嘀咕道‘莫非上个厕所还得沐浴更衣不成,那还不得把人憋死。’ “就是这儿了。”服务员说完就没有动作了,我看着架势心想这是怕我付不起账跑路,堵死我在厕所吧。想着我肥硕的脸皮不由一抽,肠道七上八下的,我只能不管不顾的钻进厕所了。我捏着鼻子钻进厕所,至于为啥,就不用说了,看这两个澡堂子大的厕所得多有味。 别看厕所外面不想厕所,里面就更不像了,那澡堂子里是一个个分开的单间,一层接一层,但不是迷宫是四四方方有直通到底的,而且别看着澡堂子密不透风,但是一股异味都没有,我用鼻子猛地嗅嗅竟然还有一股子精油香味儿。再一想平常厕所拿来精油味,这会只觉得一股屎味儿扑鼻。 “有坑吗,有坑吗”我是实在憋不住了,一圈圈的找居然一个坑都没找到,就在我这边脱裤子就地解决时,一只油腻腻的手抓住了我的裤腿。 “兄弟,旁边是个空坑,你踹两脚就踹开了。”听声音是个高中生,我一听一手抓着皮带,对着隔壁的门上去就是一脚。门开了,顿时满天垃圾袋飘出来,一摞垃圾居然能把我的脚丫盖住,实在憋得难受,我就钻了进去把门扯上,便盆已经被垃圾淹没了,我蹲下去旁边又来声了“兄弟,劝你别拉在垃圾上,不然得悔死。” 我听他一说脸上挂不住了,说道:“哪会啊,都是文明人,哪能拉在垃圾上,共建文明和谐社会哈…” 我心想的是,该不会是要罚钱吧,刚和家里闹翻,我哪来的钱罚。扒拉两下算是把便盆挖出来了。“噗”一蹲上去我就像洪水决堤一样,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像喝了瘦身茶一样,也不臭,一口气就释放了个干净。我刚准备拉裤子走人,鼻子就嗅到了一股肉香味儿,不过这是厕所哪来的肉香。 “兄弟,来一块。”隔壁伸出了一直油腻腻瘦骨嶙峋的手,手上掐着一块牛排,最吸引我眼球的还属于那只手,瘦骨嶙峋的手里面看着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皮上面一层油腻腻黄灿灿的厚油,真像个鸡爪子。 “这上厕所呢,你哪搞到的牛排?”我忍着恶心正想走,肚子却不觉间叫嚣起来了。抓住了那块牛排又蹲上坑位,大口咀嚼起来。 聊了一会整个厕所就只听到了咀嚼声,我隔壁的人叫罗通,是当地一所高中的高三生,看了他递过来一层厚油的红皮本我硬是翻不开它。罗通告诉我他也是不久前发现的大三仙,他们是一伙来的,不过就他一个人发现了厕所这个加餐好位置,他告诉我,在厕所每过半个小时门口就会被送来各式各样的美食,吃了就拉,拉了再吃。 也许是我被罗通的那只手恶心到了,我没有吃罗通递过来的食物而是和他聊起了天。 “我也是和兄弟3起发现的这好地方,不过他已经撤了,我兄弟外号叫大仙,有空让他给你算算。” “我爸老‘肥仔’‘肥仔’的叫我。”罗通也不嚼了,落寞的说道。我听到没动静了不觉得居然有点慌,“那你外号是‘肥仔’咯,怎么不吃了?我看你也不胖,你小时候很肥吗?” “屁,磕牙了,你就笑话老子吧老子都快赶上两百了。”罗通见我不信,说道:“不信我把门打开,你自个瞅。” “吱~”门开了,带上了一串尾音。我扯着嘴角走过去手机吓得血色全无,手机摔在地上,屏都碎了。“你,你,你是罗通?” 我一连的三个你让罗通非常的不满,他要走过来却因为太久没有动摔在了地上,手机屏把罗通的折射了出来。‘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也传出了苍老的惊叫,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声音,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鳏夫。 猛地罗通一张丑陋的脸盯住了我,一双油腻腻劲瘦枯黄的手抓住了我的腰。我被吓得六神无主,尖叫着把罗通摔在了地上,逃了。 门开了,门里面只有一个蹲在马桶上因为吃肉磕掉牙的糟老头,里面根本不是什么高中生,只是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瘦的不成人形的老头,他拿肉的手和‘罗通’一样,黑瘦的手上裹着一层厚油。 除夕(外篇) 年是什么,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最罪恶的一天,每逢过节一群亲戚朋友聚在一起攀富比贵,明刀暗箭,这就是史良心中的想法。史良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过年,一群出生见面不超过二十次的亲戚朋友见一见面,给点压岁钱,就是喊人和认人,简直毫无逻辑。然后就是问打算,是不是准备继续升学等,和那些人相比史良过年更愿意和她的女朋友阿丽在一个被窝里,看个恐怖片,乘机揩油,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虽然这样,史良还是带着阿丽回了农村老家,不过没了爸妈的约束,史良他也不用装模作样故作亲切的叫人。 “史良,这就是你老家啊?”阿丽站在一座标准的农村三层楼房前,房子因为很久没人住所有没人气,在二楼的外面用瓷砖贴着一个八卦图案,挨着楼房还紧紧贴着一个厨房,一层盖顶,看着也挺破旧的。 “嗯,已经三四年没回来住了,今晚将就下,明天一早打扫,本来是不想回来的,但是按照习俗和惯例找到媳妇了头一年要带回老家认门。”史良说完,打开楼房的窗户从里面拿出了把生锈的钥匙,开门,拉行李。阿丽也跟史良在一起两年了,她知道史良这人性格淡薄的很,同村有不少人暗地里说他是白眼狼,他怎么会带她回来认门,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之一,而且真是认门,史良早两年哪去了。如果要阿丽说史良身上哪吸引她的地方,那还真没有,史良这个人感情淡薄,又急色还有些阿丽看来变态的嗜好,能多拿一分他决不会少要一个子,是一个典型的社会底层小市民形象代表,阿丽一个堂堂二本大学毕业的女生会看中史良,甚至答应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那在两个人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置于之中的因果只有天知道了。当然史良还是有点打动阿丽的地方的,起码在阿丽找到史良,让他为肚子里的生命负责时,史良会毫不犹豫让她生下来,那一刻她是很感动的,因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被绑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还有几个月?”史良半躺在床上见阿丽洗完澡进来,掐掉了烟头问道。 “还有四个月,医院我已经联系姐妹找好了,钱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啊?”阿丽有点恹恹的看着闭目养神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打胎和吃药的次数太过,这个孩子她只能生下来,不然她也只能跟着完,以前和她有交集的男人都太精明了,现在她找他们,他们却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她到底是个女人,还好有这个男人。 “我有钱。” 阿丽鄙夷的看着史良,这个男人一穷二白,要养活她和肚子里的就只能借贷,不过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史良睁开三眼皮,狠狠翻身到阿丽身上,接着就是不堪入耳的叫骂和不堪入目的画面。 过了年史良看着并没有要走的打算,他和一些本地的不三不四的人都熟悉了起来,阿丽也许是因为待产的关系脾气越来越暴躁,但她的抗议都被史良“压”在了身下,渐渐的阿丽有些怕史良了,她越来越觉得她像那些被拐卖进偏远山村的可怜学生一样。终于,史良受不了这么疑神疑鬼的阿丽了,带她去县医院做了检查,阿丽想她也许真的像史良找的医生说的那样,是产前抑郁症,放松心态就好了。阿丽想不到就去想别的了,比如她纸醉金迷时的日子,但越这样她越觉得待在史良这样一个毫无魅力的粗糙男人身边是件折磨身心的事。 第三章:屠宰场 “先生?”绡红的声音很柔,酥的我脖颈子一软,立刻就软在了温香软玉里无法自拔。 我被罗通吓得屁滚尿流的从厕所跑了出来。我喘着粗气,一张纸巾递在了我眼前,我接过纸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浑身都僵住了,我知道这个老馆有问题。我看不清眼前的女人,颤着腿肚,狠狠的撞向她。“滚他娘的。”那个女人却像纸人一样轻,被我一撞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像破布块一样贴在我身上,我双腿颤颤的只想跑,眼睛却被破布条一样的女人长发遮住,像被鬼遮眼一样。我知道我要被吓疯了,疯就疯吧,老子都疯了老子怕谁。就这样我跑进了黑暗里,跑了不知多久,我瞪着缠在我身上纸片一样轻的女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的心理越有理智我就越胆颤,我根本不敢碰一下那个像是我随意就能撕掉的女人,直到我被脚下的事物绊倒,然后我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啊~”我终于尖叫了出来,这份恐惧是来源于人对未知的和黑暗与生俱来的恐惧。然后一只冰凉没有温度的手摸在我的脸上,我才看到了那个被我压在身下深深的按在地上的女人的模样,熟悉的脸一下给我减缓了不少精神压力,“你,你,那,那” “嗯~我是绡红,是你。”绡红被我压在身下,熟稔的身体不由呻吟。绡红就是初到大三仙那晚和我颠鸾倒凤的女人,那个女人熟稔的操作能让处男的我食髓知味。我磨磨蹭蹭的从绡红的身上爬起来,问“你怎么是服务员,你怎么这么轻?城市里怎么会这么黑,这是哪儿?” “马六,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的。”绡红声音像把刮骨刀一样,差点让我站不稳。她见我这样掩嘴嗤笑一声,媚眼如丝,好像很高兴的说道“这儿应该是大三仙儿的屠宰场,你吃的那些驴马牛畜生都从这里出来,来见识见识。” 绡红不由分说就拉着我的手往一个方向引,走的不远前面就有了光亮,绿油油的像鬼火。终于我看到了一扇木门,很古朴的木门,两旁挂着两个绿油油的油皮灯笼,油皮灯笼下立着两只雕刻的石狮子咬着恶鬼魔像,在绿油油的鬼火下格外的栩栩如生,渗的我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儿,保护措施做的挺好,那两个灯笼里烧的啥?”我没话找话的问着。 “是啊,一直没变,安静闭嘴。”绡红说完,看着我两颗眼珠子一只瞪着咬鬼狮子,嘴唇弯了弯说道:“别乱看” 我咽了两口口水,对上绡红黑白分明的眼珠瞪着我悻悻的低下了头颅。绡红接着对我说“鸡鸣之后,太阳升起,你就可以回家了。”她说完就大步走进木门内的屠宰场。屠宰场的空间很小,进去后屠宰场的空间就一目了然,地皮上摞着干草垛,一头年迈的老驴被拴在柱子上,一见绡红就有气无力的哀鸣。我走进去就四处寻找并没有找到什么鸡,然后我就听到一声极为怪异的嘶鸣,我扭头就看到绡红用屠宰场中心的屠刀刀背,一刀接一刀砍在老驴驴肚上,砍死了老驴。接着她就一刀砍掉了驴头,沿着脖子剥下了驴皮。我仿佛听到老驴像人一样对我求救,不过最后驴眼里只落下一滴豆大的热泪。 绡红剥下驴皮后抓了一把稻草盖在身上,然后就披上了剥下来的驴皮,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我眼前没了绡红,只有一个驴身长着绡红头的怪物。 我已经吓得软倒在草垛上,‘绡红’撸撸嘴:“别怕” 第四章:换皮 我蹲在一堆干草垛里,双眼紧紧的盯着驴身人头的绡红,月亮不知何时被魇住了,院子里只有一片绿油油的灯光。阴风凉飕飕的割开我的皮肤,换回了我些许神智,驴的哀嚎勾着我我疲敝的看向它,只见绡红的人脸上布满可怖的表情,脖颈上青筋暴露,四只驴蹄疯狂的堆着稻草在石磨后,稻草摞了半人高,接着半人驴一双眼睛哀求的双眼逐渐变成了深邃入骨的怨恨。我怕极了,怕她过来用蹄子踢死我,但我没等到那样,阴风凉飕飕的刺入我的四肢百骸,半人驴哀嚎一声就钻入了稻草里,这个模样像极了掩耳盗铃。但我已经没有嘲笑它的力气,快要阖上的眼睛被一声极为凄厉的驴嗥强迫撑开,我就看到一高一矮壮瘦两个人用一副铁铐子各铐半人驴的一子黑驴蹄,它的两条驴蹄被靠在老驴的柱子上,壮瘦两个人掏出一人大的蛇皮袋。壮的拿把剔肉刀一刀破开半人驴的肚子,驴皮割开,我却看见‘绡红’的肉已经和驴皮长在一起,那堆草不见了,驴皮与驴肉间只有一层肉质黏膜。半人驴人脸上布满了非人的情愫,没被拷住的两条蹄子发疯了像我踏来,我心底惊恐不定,她这是要鱼死网破。 壮瘦两人却浑然不动,剔肉刀手起刀落,我的眼珠跟着上下跳动,看着看着就数了起来,满一千刀。壮的剔肉后随手那蛇皮袋的肉仍在草垛上,瘦的取了烧着绿油油火光的皮灯笼倒在草垛上,火焰蹭的拔地而起橘红的火勉强烧着潮湿的干草噼里啪啦的,胖瘦二人走了。我看着那堆火,咽了咽口水,没错,我饿了。我忘不了那堆火中烧的驴肉在不久之前还是个叫绡红的女人,但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饥饿。我颤颤巍巍的走到火边,扒开蛇皮袋心里念了成百上千个对不起。但是,里面并没有我想的烤肉,而只留下了一堆烧成灰了的纸灰。我把蛇皮袋扔到火堆里,把眼珠转向了那块空荡荡的驴皮,我记得半人驴的头被盖在驴皮下。驴皮空荡荡的,我一把扯开,里头只有半张纸块,上面画着绡红的头,在怨恨的盯着我,这应该能使一些人想到很久以前袁家班的电影《奇门遁甲》里老头割鸡图出鸡肉的片段。 “啊~”我双手挤压着脑袋跪倒在地上,不断的用头撞地。天亮了,震耳欲聋的巨响唤醒了代指的我,看着一片苍蓝的天我是从未觉得它是这么美好,眼前是一群忙忙碌碌的工人,我站在大三仙的遗址边看着,想着那都是一场梦。直到一块方方正正油腻的学生证掉了下来,我弓下腰就见到精英高中罗通几个字,照片框里是一个英俊挺拔的帅哥,而入学时间正是两年前。 回家后我依旧没有食欲,人也渐渐看着瘦骨嶙峋起来,我拒绝了一切能与外界接触,面对任何事都敏感起来。这样的状态直到老黄和另一个朋友老赵来看我才有所好转,老赵小了我一岁,小了老黄三岁,我们三是难得的朋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走上了各自的人生。看了几部英叔的电影老黄说他饿了,就去厨房煮面,老黄走了我看向把玩牛骨扳指的老赵。 “老赵,我能信你吗?”我不能老赵回话把罗通的毕业证塞进了老赵的口袋里,一张嘴老黄就端着两碗面打断了我。老赵盯着面条看了眼,就说是不饿,少吃点之类的话就走了,而我却诡异的泛起了饥饿感,端起面饿死鬼一样连吃了两碗。 我放下碗,问道:“这个面,怎么做的?” “跟我来”老黄带着我进了厨房,然后放水点火好像要给我展示下面的技巧,然后老黄就拿出了张纸,上面画着食物的图片,然后就看见老黄把纸剁成面条大小一把放进了烧开的锅里,在锅里搅了几下就捞出了一碗面条。 “你,大三仙”他之手立即让我想起了屠宰场里的绡红,和那壮瘦两人蓄意展示一样的凌迟,然后我惊恐的软倒在地上,接着就是瞪大眼睛看着老黄从口袋里拿出了我噩梦里的剔肉刀,看着我被脱了个赤裸,然后被那把剔肉刀从背部开始取下了一整张完整无缺的人皮,老黄赤裸的把‘我’的人皮套在他的身上,渐渐的‘我’阖上了眼。 第五章:黄十九,向西走 阖上眼的我被剥皮生生痛醒,老黄的剔肉刀顺着我的背脊刨开,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张嘴污言秽语愤恨的吐出。我坐在地上看着银晃晃的剔肉刀落在腿上,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老黄在刨开我的胸口后我却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的轻松,我想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最后我脱离身体后,一股恶念由心底卷起,我双眼猩红的盯着老黄,恶鬼捕食的上去尖牙要咬断他的脖颈,但我一贴近老黄的脖颈,一双劲黑大手就勒紧了我的脖颈,把我按到地上,我瞧过去,就看到老黄的背后站着一个黑漆漆的‘巨人’,说是人更像两个人揉成一块的怪物,胸前背后一壮一瘦两颗脑袋,八只手臂,阴渗渗的。两只铁臂把我深深按在地上。接着我就见到‘我’手里拿着银晃晃的剔肉刀蹲下。 “你的运气真好,从老馆出来,被剥了皮居然还成了尸解仙,记住黄十九,向西走。”剔肉刀拍在‘我’的脸上,我就被刀上的煞气吓得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的感觉是什么,一瞬间喜怒哀乐怨就像被瞬间被蒸腾干的河堤,行动也只能随风飘荡,脑袋里只记得‘黄十九,向西走’这句话。 “日旁有血光,且猩红连绵,这是日鸠之像,天下间又要血雨腥风了。”正午时,山顶高台上长相丑陋的老人阖上被太阳刺痛的眼,一边的徒弟学着师傅的样子,仰头看着火红的太阳,心底想着这太阳就是艳了些。师傅姓姜是宝鸡县有名的阴阳先生,因为相貌丑陋一辈子都没结婚,他是被父母过继给老人的,叫姜德生,他爸妈是这有名的皮影戏班子的,唱戏的吃八方饭,偶尔唱些钟馗也能镇镇小鬼,但在十三年前他七岁的时候一家大院硬是要班子给唱一出封神演义来,因为这里有一座封神台,所以这里的人都信这个。封神演义是不能乱唱的,唱错了就会遭报应,但没想到班子里的人是个生手把清福神柏鉴给唱错了,那个生手当晚眼就瞎了,戏班子一天里病的病倒得倒,德生的爸妈当天就把儿子过继给了姓姜的阴阳先生,改了姜姓,成了姜德生。至于他的父母在他过继的第二天就死了,草草的就火化葬了。 老人看着西方,眼底低压压的一片,背后的手在指节上掐着,忽眼底爆出一道精光说道:“德生,你快去西正门,喊一声‘黄十九,向西走’完了立刻回来,路上不要坐车也不要跑,另外把你身上的封身符给我。” “师傅,这?”封身符姜德生自小就戴在身上他自然知道封身符就是保住他小命的宝贝。 姜德生跑到西正门,到底也是没能忤逆师傅,姜德生黑着脸大喊道‘黄十九,向西走’喊完扭头就走,路上的行人一见到是姜德生都对他十分避让。姜德快走到了院子就看到老头端坐在坛上,听到声响闭合的双眼都盯向姜德生,姜德生低下头不敢看老头的眼睛。老头的两只眼珠子,一只黑的发亮,一只绿的渗人。 “姜宝灵,老瘪三滚下封禅台。还有姜德生小瘪三,你也死来。”门外一声暴喝,姜德生的两臂就被大汉一双钢筋一样的铁臂箍住,非人的疼痛让姜德生咬紧了牙关。坛上叫姜宝灵的老头合手吹了个口哨,就看见两匹眼睛饿的冒绿光的细犬直扑姜德生身后的人面门咬来。姜德生背后的大汉一惊抡起姜德生就砸开了一批恶犬,腾空的姜德生却一个空翻甩开了那个大汉。大汉一米九的身高,铁铸似的肌肉,国字脸上满是凶气。 “清福神柏鉴,借你的这身皮囊和七魄一用。”坛上的姜宝灵绿油油的眼珠盯着柏鉴,干枯的嘴角微微勾起。柏鉴看见这一大一小两个瘪三的架势,心底发虚咆哮道:“现在我也是有皮有肉,我知道姜老鬼你的道术对人是没有用,今晚我就要把你抽魂剥皮。” 第六章:弑神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清福神,只是一段词错就祸害了整个戏班大小几十口人,更夺舍贵人血肉人身,这十年吞噬无数生魂,姑息了你这么多年,今天就了结你。”姜宝灵喝道,祭起三根金针,绿油油的眼睛眯起。柏鉴慌了神,张嘴吐出一团阴渗渗的鬼气,鬼气夹杂着血雨腥风扑向法坦。姜宝灵绿油油的鬼眼里分明看见六只凶神恶煞的厉鬼扑过来。 但转瞬,厉鬼身后恶煞一样的柏鉴尖叫一声,一口心血呕出,一瞬间喜怒哀乐悲思惧都涌上心头,姜老鬼三根金针插在地上,地上画下了一副诡异的阵图,中间立着一个被长针贯穿,写着清福神柏鉴的草人。 “上清道术,钉头七箭术。”柏鉴一眼认出了姜老鬼的招数,口里鲜血喷涌不止。六只厉鬼失去控制,龇牙咧嘴的扑向柏鉴,六只厉鬼都是这些年被柏鉴坑杀吞入腹中被他血气养活的鬼胎。鬼胎扑进柏鉴胸口,就被姜宝灵一双老手抓住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塞进柏鉴口中。 “姜老鬼,你钉死了我的三魂还想干什么?”柏鉴一双血眼瞪着那双枯瘦干劲的手,脸上布满了惊恐。 “借你这身臭皮囊和七魄一用。”姜宝灵咧开干瘪的嘴怪异的笑道。他的右手捅进柏鉴的破开了条猩红的大口,滚滚腥臭的血气涌出,同时姜宝灵左手虚空一抓一堆灰色气体就从柏鉴肚子的大口涌出,那是柏鉴的七魄。附在姜德生背后的我也被一股大力提起,我嘴一张,那一团灰色的烟雾就钻进了我的口里,我的三魂七魄就感觉被揉成一团一样,就被那个姜老鬼塞进柏鉴的肚子里。 柏鉴一双血眼看着姜宝灵的动作,发疯的咆哮:“姜老鬼,你这是找死,你是弑神,你会遭报应的,我一死你的死期也到了,快住手。” “死得其所。”姜宝灵封住了柏鉴的嘴,笑道。柏鉴或者说我的肚子被金针缝合后,姜宝灵双眼一白口里呕出一口鲜血。倒下的残躯被一双劲瘦的手扶住,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姜德生,说道:“我以为柏鉴死了,你也就不会再继续理会我这个糟老头子了。你沉默寡言,其实我心底清楚你知道是我当年纵容柏鉴血洗了整个戏班子,也是我让你受这么多年苦,以男人的身体活了这么多年。” “师傅。”扶住姜德生干劲的双手紧了紧。 “我真的对不住你,以后的日子辛苦你了。”姜宝灵干瘪的嘴角再次扯起怪异的笑容,夜里漆黑的闪电照的姜宝灵脸上的笑越发诡异。姜宝灵枯瘦的手掌一把把姜德生推进了地上柏鉴的怀里。 “阿生,这个小子就是你的贵人,我算了十年才把他算到,你以后就跟着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我弑神,改生死换魂魄,已经活不了了,等他醒了再给他造畜实皮让他成神。阿生,如果你还愿意看在以往情义上就给我收个尸。”姜宝灵说完,仰天看去黑压压的天空荡起了撕心裂肺的电闪雷鸣。姜宝灵说完就奔出了院落。 姜德生拍了拍后脑勺,一张画着女人图样的白色纸符从她的头发里掉下来。 “我是柏鉴还是黄十五?”从床榻上睁开眼的刹那我只恨不得把脑子剁下来。我把头狠狠的撞在墙上,那些老馆大三仙里的恐怖经历,我被剥皮的血腥场面,柏鉴被杀的经过都像洪流一样往我的脑子里一发不可收拾,这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毕业中专生。一双手抓住了我的头,我瞪大了眼睛盯着拖着我头的人。一头较长的短发,她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一身披麻戴孝的衣服,看的我定住了,心脏的跳动加速起来。 “我叫姜生。”她说完看了眼看呆得我,放下了拖着我头的手继续说道:“你以后就是柏鉴了。” “那黄十九呢?”我眼睛跟着姜生的动作看向了丢到我肩膀上的衣服。 “黄十九,不知道。穿衣服后到客厅吃饭,之后给你封神。”姜生说完就走了。我扒拉了几下穿上衣服,有用凉水洗了把脸醒醒神,离开房间走去了客厅,这是一件很古朴的院落。伸展了下筋骨,姜生就带来了我的午餐。 那是一摞我很眼熟的草,看到它我的脑瓜生生要被撕碎一样,我一把将这草摔在地上,这草简直和老馆的屠宰场里绡红披上驴皮时用的草一模一样。姜生把草摔桌子上就说道:“九死草就是造畜实皮才用的,你虽然是个人样但和造畜的邪畜一样,想要苟活就没有选择。” “你” 第七章:马婆婆 我狠狠地盯着姜生,但她只是紧闭着嘴巴。她这副样子却让我很恼火,我起身想要抓住她,但是一发力就感觉自己又回到那次魂魄出窍的状态一样,全身动弹不得。 “你做了什么?”我盯着姜生慢慢才看过来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姜生看了我一眼就拿起了桌上的一摞九死草,我的嘴巴被姜生有力的手撬开,然后另一只手就把稻穗一样的草塞进了我的嘴里。 “别发力,你的魂魄附在皮囊上,挣两下就裂开了。”她说完,九死草就一把接一把塞进我嘴里,我也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一直到了快要日落西山,姜生才带我走出了那间偏僻的院子,大门被她紧紧的关上。 “我觉得我现在动弹不得,能不能给我找辆车,目的地应该挺远的吧。”我架在姜生身上,说道:“而且路远了的话,你扛着我也会吃力。” 姜生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用,你现在的身体就是一具披着皮的草人罢了。” “额,被人看着怪怪的。”我说完,就把脸埋了下去,这虽然不是我的身体,但还是蛮丢人的。几秒后我就被姜生带着走了两步被放在了门槛上,她推门进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不过身后拉着一辆款式很老的自行车。我被提上了后座,无力的双手被捆在姜生腰上,自行车慢慢地骑远了。 “你自行车骑得挺好的啊。”我说道,虽然是为了岔开双手被捆后的注意力,但是姜生骑车的技术真的很好。没有得到回应,我就继续说道:“路上的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一直都一个人住吗?” 车骑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后我就注意到一路上的人几乎都对姜生很避讳,偶尔还能听到边上的人说什么‘白眼狼’‘天煞孤星’之类的话,她听到了虽然样子上一副不在意但肩膀却偶尔会不自觉的颤抖。。 “车是我养父的,我跟着我养父住一起。”她说完,又说:“我养父不久前失踪了,我只立了衣冠冢。” “哦,抱歉。”我安静的闭上了嘴,她说的养父我已经猜到了就是柏鉴说的姜老鬼。 接着我俩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我看见夕阳落山自行车才稳稳地停在了一座山脚下。然后姜生就一声不吭的把我背在了上了山,上山的路很崎岖但她的步子很稳,一只到了夜幕,一副奇景出现在了我的眼里,在较近的一座山峰上数不清的白玉柱成排立在那,中心模糊间还能看见一座白色祭坛。 “那里是封神台?”我惊喜的对姜生说道,姜生行动的脚步却停下了。接着她平稳的脚步变得左摇右歪,像个瘸腿跛子一样,但动作却快的我看不清,身边不知何时布满了大雾,这股大雾生的蹊跷,大雾厚重又绵延,遮得人看不清东南西北,姜生走走停停,转的我晕头转向,这种身体的要死要活的感觉再次让我深恶痛绝。 “马婆婆,开门。” 我听着姜生带着说不清困倦的声音,眼睛使劲眨了眨,才发现她已经背着我走出了浓郁的厚雾,身前是一座仿佛只存在画中才有的农家小院。 ‘吱’一声门就开了,我没见到有人,一声十分慈祥的声音就从门内传出来:“是阿生吧,你进来,另外不要把你背上那个满身邪气不干净的小子带进我的屋子。” 姜生的脚步一顿,然后我就被她放在了地上,我气愤的盯着那堵大门,可惜我看不见里面的人是谁不然等我恢复了一定手撕了她。 “马婆婆。”进了木门,姜生就看见了里面依旧风华绝代的女人唤了一声。被叫成婆婆的女人没有生气,慈祥的摸了摸已经和她差不多高的姜生的头,马婆婆问道“是你爹叫你过来的。” “他已经死了,师傅让我带这个人过来封神,还让我跟着他。”姜生面无表情的转达着姜老鬼的遗言。 马婆婆慈祥的表情僵住了一秒,又笑道:“事情是什么样其实你心底明镜似的,姜老鬼这么些年谁都不知道他图啥。你心底想着他死了就当他死了吧,你来我这做好回复正身的打算了吗?” “嗯”姜生扭了扭头,觉得脖子痒痒的。 “哈哈哈,那就好,这么些年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你也不要怨恨你师父,你师父当年把你变成男娃也是为了躲柏鉴,为了他的执念,现在可好了,你很快就能恢复正身了。”马婆婆说着笑了起来,但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却留下了热泪。姜生惊慌失措的看着马婆婆,想要给她擦眼泪却抬不起手,只好问道:“婆婆,那外面的人?” 马婆婆一听外面躺着的我,脸色一变,也不擦泪珠了,声色俱厉的说道:“哼,姜老鬼这些年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就是为了外面的那具邪物,要我看烧了一了百了。” “婆婆,既然我会恢复正身,就帮师傅一把吧。”姜生说完就看到马婆婆一张脸脸色很那看。 “你愿意我又为什么要当这个恶人,把他抬进来。”马婆婆面色不善的说道。 马婆婆那句声色俱厉槅着门就传进了我的耳里,姜生从门内出来就看见了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我,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看见她三无的脸笑了,我呆住了,然后忍不住恶心和唾弃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花痴。一个敏锐的人怎么会发现不聊我脸上的嫌弃,空间静了几秒,我被提进去远门,对上了一张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脸。 第八章:剥皮遮天秘术 “换皮遮天秘术是由南蛮传来的邪术,施展这门术便要换皮换血,由此两个人的天命就可以彻底互换,这门秘术不但残忍邪恶,还损人不利己,今天我就要再次施展这门邪术,今晚子时你们都要听我的安排。”马婆婆黑着脸说完,手一招我就感觉眼睛一黑,蝉鸣的声音钻入耳廓,抬眼就看见了满天星斗,挥袖间就要到正子时了。 “阿生,待会我把东西给你,步骤我很久之前就告诉你了,之后的事就只能靠你一个人了。等你完成了后我会带着这个邪物进去,给让他复活。”马婆婆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才说完,一双美目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惊愕的听着我还能复活,一眨眼就看见马婆婆从宽大的袖口拿出一块暗红木盒,木盒的雕饰很深,就像剜入人心一样。木盒上雕的是一个长发女人,流了一地鲜血,天上同时悬着日月,还雕着复杂的滚滚雷云,越看我越觉得木盒上的暗红应该是血染的。姜生抱起木盒,马婆婆一翻手,又拿了一颗和花种类似的东西。马婆婆紧紧的攥住了姜生的手,姜生挣开后就进了侧房,锁上了门。 黑漆漆的四周,漫天繁星看着极不真实,我张嘴问道:“喂,你刚才是说我还能复活?” 马婆婆只是又恨恨的剜了我一眼,一双大大的美目盯着被锁紧的房门,我以为马婆婆接下来都只会看着但没想到马婆婆却深深的说道:“是啊,想想是不是都很甜很乐。” “啊~” 我张张嘴就被门内的尖叫惊住了,我越发不安的看向紧锁的门,像马婆婆叱问道:“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你对她干了什么?” 我一把抓住马婆婆的手腕,愤怒的力量让我把她的手腕捏的微微扭曲。马婆婆却一脸风淡云轻的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的说道:“呵,好厉害的邪物,原来你早知道怎么掌握力气了,屋里的傻孩子还不知道。原来那个傻孩子来找我回复原生我还很开心的,但看到你后我却恨不得杀了你,你不就是依靠姜生对你的不同吗。” 我惊慌的看向马婆婆,喝道:“我不懂。” 马婆婆看向说道:“那我告诉你,十年前姜生的义父带她来找我这,我用了邪术同样的一个邪术才把姜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你是这个孩子命中的姻缘,你们两个命里相吸。姜老鬼救阿生唯一的目的就是见到你,直到那一刻才是她解脱的时候。从你醒的那一刻就该知道,她对你的不一般。” “我不想知道那些,我只要你告诉我里面怎么了?”按着要炸裂的头,我斥道。 “邪尸,换皮遮天术就是换皮换血而不死的邪术,那红枫木盒里就是她原本的皮,那颗碧落子,是为了抽干她一身的血,再换血。你知道要亲手剥下身上的皮,方干体内的血,脱胎换骨何其残忍。”马婆婆看了我一眼,又说道:“你既然钻进了这具邪尸皮囊里,我看你已经被黄十九剥去一身皮过吧,这是我唯一感激黄十九做的一件事。” “里面没动劲了。”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紧锁的门里,忽然间的死寂让我的心都漏了半拍。 “你不许进去,待会我出来后你进去会看见一个木桶,躺进去睡一觉,等你睡醒就复活了。”马婆婆一掌把我按在地上,食指虚化几道,我挣扎着就感觉脸和身体在泥里生根了一样。门被马婆婆一脚踹开了,扑鼻的浓郁腥甜的味道四散,一会就隐约看见马婆婆抱着一个用被子卷着的人影离开了。 我的眼睛寻着血腥味走进了屋子,木床上被血染红了的床单,一个成年人大小的木桶在床的不远处,我本能的往地上漫无目的的找着,直到抓起地上的一块有着掌纹的薄皮。 第九章:封神 浓郁而又熟悉的血腥味儿一丝丝的撬开了我的灵台,我感觉到本能的嗜血沸腾了一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神智泯灭后身体像提线木偶一样钻进了沸腾着滚滚浓郁血气的木桶里,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眼耳口鼻钻入我的身体里。 我从沾满血迹的木桶里醒来,才清醒了片刻,我就发现的感官变得十分明锐,握拳间能感受到筋肉的强健。木门被一双很古风的长靴踢开了,入目的是一个美丽的用言语描绘不出来的古典美人,穿着一身古朴的祭师服。 “马婆婆?”我问道。 “你已经有了这具有血有肉的臭皮囊,复活了。接下来去封神台,然后你就滚出这儿,再也不要回来。”马婆婆扛着我就走。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心里的那块手心皮拿在了马婆婆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就被摔在了泥地的石块上。 “邪物,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马婆婆抬脚就走,就像被摔在地上的我是块垃圾一样,我攥紧手心的掌皮,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忍着背脊砸在石头上钻心的疼,仗着这一股邪火我对着马婆婆的背影吼道:“你既然那么想杀我为什么要救我?你和姜生的义父到底想干什么?黄十九和你们凭什么打乱我平静的生活,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马婆婆转身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拖着我就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起来,嘴里却说道:“这些问题要靠你自己去找答案,但是我告诉你黄十九跟我没有一分干系,就算有也只能是不死不休的死敌,我不知道姜生的义父在图谋什么,但我能告诉你的是你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丰都鬼城从黄十九手里抢回老馆。” “能放我自己下来走吗?这样快些。”看着马婆婆说道黄十九时隐忍的情愫,我猜她和他之间应该有段故事。但是背脊上火辣辣的疼,不由让我忍不住说道。 恢复了血肉之躯后我的痛觉也随之而来。再加上这是一座还未被开发的山峰,虽然有衣服隔着但被拖着也很难受。然后我就看见了马婆婆眼底毫不掩饰的鄙视,抓住我的手一用劲,眩眼前一片恍惚,再睁眼我和马婆婆已经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脚下,恰好是大清早,抬眼看去在山峰不知多高在半山腰上一片白雾皑皑,完全看不到山峰上的庐山真面目。 “封神台不在于人世间,凭我的修为在我掌管的这块仙境施展这招乾坤寰璇也只能到这,这座绝仙峰,只能你一个人去,这个锦囊,你上了封神台它自会打开。”马婆婆说完就缩成了一张纸人,远远飘走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迈开步子便跨进了前方的噩梦。不知过去多久我的眼前身后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阶梯,衣服已经汗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直到感官渐渐迟钝,手软脚软的我才登上了所谓的封神台。 强烈的困意缠得我睁不开眼,森森的阴风透过汗湿的衣服扎到皮肤,让我打了一个哆嗦。迷迷糊糊间踏进了被根根白玉柱围绕的祭台。“啪”一声锦囊掉在地上,被砸开了一个口角。一张字条从口角飘到我的脚下。 ‘封神柏鉴,前往酆都。’绿豆大的字体映入缓缓瞌上的眼帘,我心底咆哮着骂了句妈卖批的。 …… 坐上开往酆都城的列车 第十章:黑脸老太 等我晃过神来时,我已经踏进了开往酆都的列车里。透过列车的车窗玻璃我才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样子,一身很普通的牛仔裤搭配上一件纯白衬衫,显得我的体型格外健壮,一张脸看着刚正坚毅。我掏了掏兜,很庆幸兜里有一沓人民币,看着有一万左右。另一只手掏了掏,终于掏出了什么,伸出手心一看,那是一张好像还活生生长在女人手上一样的掌皮,看见这,我心底升起一种诡异的甜蜜,嘴角不自觉的咧开一抹痴笑。 复活后我的感官比以前好了无数倍,我收起痴笑,注意力被前面的骚乱吸引住了。收起掌皮我大步往骚乱的源头走去,身边的人也许是看到我对一张掌皮发痴,都看变态杀人魔一样看我,对我也纷纷避让。 一掌扒开身前的群众,我就顺利挤进了第一排。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着民国风衣服,看脸只有十七八岁的靓女手里捏着四根银针,看架势是要扎被她压在怀里一张脸漆黑的老太婆。老太婆一点不顾身上被扎了五根银针,微驼的身子,嘴却死死咬在靓女拿针的胳膊上。 看这个架势老太婆八成是中了邪,我正想要看轻些,眼珠就一阵膨胀,闪着精光的眼睛就看见老太婆涂了锅底灰一样的脸上肉眼看见的干瘪下来,老太婆的黑脸就像焚尸炉里烧到跑出来一样,皮包骨的。老太婆绿油油的眼珠转向了我,靓女被咬的手上滴滴鲜血,刺激了我神经,唤回了我的注意。 “师兄,救我。”靓女也注意到了我,她的求救更让老太婆眼底的怨恨几乎化为实质。 我虽然经历了老馆一系列的恐怖事件,但是个人咋一见到老太婆的凶相都要被吓得六魂无主。我捏紧要砸上的拳头被眼前一块造型古朴奇特的令牌压了下去。 “我来吧。”拿着令牌的男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精壮,浓眉大眼,举手间气势十足。男人一步越过我,那块令牌‘啪’地拍在了老太婆脸上,老太婆像老鼠见了老猫一样,全身瑟瑟起来。 “天官印”老太婆一声尖叫,扭头就要跑却被拿引的男人捏住肩膀,扭过头,叫做天官印的怪印对准了老太婆锅底一样的黑脸上唯独眉心往上的一条白缝上,张嘴无声念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老太婆两眼一白,就瘫了下去,幸亏被男人接住,那个老太婆我却看不出一丝的异样。我心底暗道不好,凑近男人压压低嗓子问道:“这老太婆不是死了吧?”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大声说老太婆是贼,现在抓住她后,等到站了就送她去见警察。我看完这出戏后,好半天才压住颤颤的心脏,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男人就把老太婆杀了。男人却面不改色的托着老太婆走到靓女旁边的位置坐下,靓女从老太婆的尸体上把银针取回针包后就闭目养神起来。 “喂,你们俩刚才杀了那个老太婆。”想到这我不由在这个看着单纯的靓女身上贴上了冷血的标准。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既然开了天眼把事情看的明明白白怎么能含血喷人。”靓女狡辩道。 就怕你不狡辩,我这么想就问道:“那你说说,那个老太婆是怎么回事?你们杀人我是亲眼所见。” “我是龙虎山传人,怎么会乱杀无辜,没眼光,我那是用九阳金针泄尸气。刚才那个老婆婆满脸的死相,脸都黑了,我猜他是感觉到自己不久人世,不想死才会变成这种行尸走肉的。”靓女倒是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说道。 我抬杠的问道:“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只要不想死的就可以一直留下来啊。” 听到我抬杠,靓女瞥了眼盯着老太婆漆黑的脸的男人,撇撇嘴说道:“大个子,你身上尸臭味那么重,你知道吗?” 我也注意到拖着老太婆尸体的男人目光也被靓女的话吸引,不由对他投过去一个微笑,问道:“兄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叫我龙坞吧,我猜应该是一口怨气没咽下去又正巧遇上不久前的邪物出示,沾了邪气才会导致魂魄附在尸体上,形成这种魂尸缠的现象。”男人也就是龙坞对靓女说道,说完后眼睛却没有丝毫从靓女身上移开。 “我叫,柏鉴。”听见龙坞说起前几天的邪物我心底不禁漏了半拍。靓女闭目养神的眼角颤了颤,说道:“我姓风,我没有名字,道号无邪,可以叫我风无邪。” “咳,那道友可是要去酆都鬼城?” 听到一个美女却用风无邪这种霸气至尊的名字,我干笑的问向龙坞两人:“咳,那两位道友可是要去酆都鬼城?不如结个伴。” 风无邪听了我的话眉头皱了许久,才说道:“奉师尊之命,前往酆都斩妖除魔,另外柏鉴大哥,未曾受篆,最好不要称道士,会折寿的。” 龙坞不去酆都城好像完全在风无邪意料之中那样,他说要送老太婆回乡。我和风无邪也无话可说, 第十一章:被抓 “后会有期。”脚刚踏出列车,我本以为只是同乘一辆车的关系,下车了就和龙坞是路人,但听到身后龙坞的话我还是扭过头,做了个抱拳的手势,回道:“后会有期。” 我发现一旁的风无邪表情怪怪的,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她同样做了个抱拳礼,我才晓得我的抱拳礼放反了,我撇撇嘴把手收了回去。 一道黑影忽然砸了过来,我条件反射的一把接住,发现居然是龙坞对付老太婆时的怪印。那时龙坞收手太快,拿到手里我才看清了怪印的本来面目,怪印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拿在太阳底下都不反光,印有两面,用的不知道是篆文还是什么文字刻上八个大字,这面印倒是和龙坞的气质很配,古朴内敛恢弘大气。 “柏鉴老弟虽然不同凡人,但我看你并不会道术,这面是天官印的仿品,送给老弟你就当承了你一声大哥了,下次有缘再见。”龙坞说完就拖着老太婆从相反的方向走去。 “龙坞大哥这是要去哪?”我好奇的看向风无邪。 “去把老太婆烧了。”风无邪说完见我愣在那里,说道“怎么,愣着还不走,是不是要看烧死尸啊。” 死尸我现在倒不怕,就是看见了膈应,说着我就跟在了风无邪后面,低声问道:“龙坞大哥还真要把老太婆送回乡啊?” “哼。”风无邪冷哼一声,就站住了脚步问道:“接下来往哪走?” 我被人海挤得不自在暗中发力把身边的人都撞开,风无邪这么一说我心底暗道一声不好,问道:“不是你带路吗,我是一直跟着你的啊?” “是你提同行的,我以为你认得路。”风无邪被人肉海挤得面红耳赤,一掌把挤在身边的游客推开,那个游客骨瘦如柴,一头红毛,被风无邪推倒在另一个游客的身上,张嘴就大骂一通。 “曹尼玛,土包子你是不是有毛病,一看就是有爹生没娘教……”眼看着风无邪都被骂红了眼眶,我赶紧上去一把将红毛的领子提了起来,我可不会认为龙坞把天官印送我真的只是为了交个朋友,他可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看龙坞走时在我和风无邪看的一那眼,意思都已经溢于言表了,而且怎么看天官印都是个宝贝,我可不想还给他。 红毛被我提起来后,顿时满眼惧意,但见我屁都不放一个,脏字就把不住关的吐。我被骂的恨不得一拳揍死这个龟孙子,当然我也真的一拳锤在了游客胸口。 “你舌头这么长,小心哪天把舌头咬断。”我对地上的游客吐了一口口水,抓住风无邪的手腕就往外走,看戏的吃瓜群众都对我纷纷避让。我正对风无邪笑着说道:“那种人就是嘴欠,打他……” “快走。”风无邪忽然反抓住我的腕子就跑。 “死人了。”身后的尖叫传进我的耳朵,随之而来的就是周围的游客对我像避洪水猛兽一样。我远远望去,很清晰的看见那个被我一拳揍的趴在地上的人嘴流鲜血,瞪大眼睛倒地不起。 “我杀人了?”我问道,手不住的在抖。风无邪一脸奇怪的看过来:“不就是你咒死的吗,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两条肉腿终究跑不过警车,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坐上了人生第一次的警车,估计还要第一碗牢饭,想着我就想起了郭冬临的小品。 “大爷,我说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信吗?我从小体弱多病……”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面前穿的一丝不苟挺着将军肚的老警察说道,这老警察看样子都不是盏简单的灯,我身上除了一万块是一点油水都炸不出来的,可我又是犯的杀人。 “说完了,带下去,想清楚了再交代。”老警察看报纸的眼睛都不抬一下,我就被带进了闹房,我对老警察恨得牙痒痒。 不一会风无邪也被关了进来,我想着她自称是龙虎山的传人应该和官方会有关系。 “什么情况,你怎么也被抓紧来了,你不是龙虎山传人吗,想想办法啊?”我一把抓住风无邪的两肩连问道。 “那个人是情急之下无意间咬断自己舌根又感染才死的,和我们关系不大,那些老油条炸不出油水总会放我们出去的。”风无邪盯着被我死死捏住的肩膀,脸色也难看起来。 我一把放开手,不好意思的拿起茶杯,说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最近犯了太岁一样,情绪有些失控。” 忽然的一巴掌把我扇懵了,我脸黑了起来,就听风无邪撇嘴说道:“水里下了降头,你可以继续喝了。” 第十二章:飞头降 “你说有降头师害我们?”我手一抖,就把茶杯,捏碎了,幸好及时避开。 风无邪担忧的目光对上我的又立刻收回了,她又倒了杯水,端着杯底说道:“这杯茶看着热气腾腾,但是杯底一点温度都没有,是个很显然的降头,这个施术的人在警告我们。” “我们刚来酆都城,又没招惹谁。”说着说着我忽然想到:“是街上那个二流子?” “不可能,除非那个人练成了降头术的第七层,但世上明明只有一个人练成了。”风无邪摇头否定了我的推断,我正想说是那个老警察要乘机刮油,风无邪就躺在了床上,说道:“那壶降头是警告,到底是什么今晚就能揭晓了。” 入夜,我假装自己睡着了。复活后这具身体龙精虎猛的,再加上知道今晚有降头师要找麻烦,我根本睡不着,倒是风无邪已经呼呼大睡起来。睡不着我就干脆翻个身,想着我梦里那个白色的身影。 “睡了没,你确定今晚降头师会来?”我无聊的问道。 “睡了,别吵,早睡早起身体好。”回答我的是风无邪呐呐的鼻音。 就在我要阖上眼时,风铃清脆的声音把我的睡意抹去,我烦躁的看过去,是一支挂在窗子上的风铃。接着就见一颗黑乎乎的东西从天窗飞进来,居然是一颗头颅,那个东西一张嘴喷出满口血雾,并且还直冲冲的奔我飞来。 我本能的一拳抡过去,被那颗头避开。那颗头的尖牙划开了我的皮肤,忽然伸出的一只手把我拉了个狗吃屎,又正好让我躲过了被咬断脖颈的命运。 “哈。”断头一张嘴血雾就像利剑一样射向风无邪的脸,风无邪一惊,倒地一滚险险的避开了血雾。见断头静静的定在那,我拉起风无邪,但眼睛就像斗蛇一样,一刻没从断头上离开。我不由温怒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来我们要都死在这,跑吧?” 风无邪“呸”了一口,拍拍裤兜,说道:“这颗降头不成气候,你今晚拼命把这颗头缠一晚上,那个降头师就嗝屁了。” “跑了?”我刚做好了拼命的打算,就看见那颗断头刷的飞出了天窗。风无邪拍拍手,又躺回了床上喃喃道:“不跑留着跟你拼命啊,这颗飞降还不成气候,他应该是还没摸清我的底,才被唬住了的,生死相搏我连五成把握都没有。” “别睡了,这么厉害?那颗头就是传说的南洋飞降头?”我把风无邪熟睡中的头拖起来问道。 “嗯”回答我的仍旧是风无邪呐呐的鼻音。我拍了拍她的脸咬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今晚会来夜袭,别睡,保持警惕?” 风无邪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巴掌拍开我拖着她头的手,咆哮道:“我说你烦不烦啊,不知道不让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啊,早睡早起身体好不知道吗?明天就有人把我们保释出去了,监狱里面施展不了道术还能加持邪术知不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知不知道?” 悻悻的收回手,我被风无邪在沉默中爆发的河东狮吼震懵了。索性她这么一吼我倒是有些困了,打了个哈切躺在床上,睡了。 “铛铛铛”的铁棍敲击声把我从梦里吵醒,眯着眼我就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用警棍敲着铁栏杆。 胖些的警察面色发白的看着被飞头降弄出的血迹,语气不善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牢房怎么这么多血?” 我瞥了眼盘膝打坐的风无邪,就想说是她那个‘亲戚’来了,应付一下。风无邪就呵斥道:“闭嘴,修道之人,斩赤龙断白虎。” “哼,有人保释你们,滚吧。”胖警察收到搭档的眼神,立刻就老实了,打开牢门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龙虎山还是挺有能量的嘛。”我对风无邪点了个赞,但是出了警察厅不久,我就板下了脸。出去不久我就发现在市中心里,居然连辆车都打不到,公交车停都不停一下。我扒拉齐眉的头发,就见着风无邪坐在公共板凳上玩着手机。 “喂,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和你犯冲。坐牢,降头,现在连车都打不到,简直流年不利。”越说越气,我直接把矿泉水瓶摔进了垃圾桶里。 “自己看吧。”风无邪把手机递给我,酆都快报上“男子机场杀人”六个红色的大字陷进我的眼睛里。 第十三章:降头整蛊 “滴滴~”汽车嘶鸣的声音响起,我烦躁的看过去,映日眼底的居然是一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老王?搭个便车。”我说着就把风无邪拉上了车,老王一点也不建议的扭头,递过来一支烟,嬉皮笑脸的问道:“女朋友,去哪?” 老王虽然依旧是满脸的不正经,但西装革履却透露着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一身男士香水的味道很呛鼻。 我把借过来的烟叼在嘴里,骂道:“屁,我兄弟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随便哪家旅馆去住一宿。” “老马,你变了呀,以前不是朋友妻可以戏的吗?”老王嬉皮笑脸的说道,一点也不在意风无邪的竖中指:“兄弟你到了我的地界,怎么能让你住外面的馆子,走兄弟带你去开个荤。” 我被他一勾,就觉得嗓子痒痒的,可岔一想到跟黄十九去老馆开荤后被剥皮的经历,就出了一身冷汗,忙道:“不了,我有正事要办,你就把我随便扔在酆都城西边的一个馆子里,你自个玩去吧。” 老王被我秒拒,一脚把车刹住,嚷道:“我说老马你怎么回事,在你家的时候不声不响的把一个那么恶心的学生证给我,接着就是失踪。我给你查了半天,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这种暴发户。” “你查到了什么?”我惊道,在被黄十九剥皮前我确实不声不响的把罗通那本学生证塞进了他的口袋。 “王田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去老馆有正事,没工夫跟你瞎**扯淡,不行你就把车停下。”我赶紧解释道。 老王大名叫王田,他老家本来是种地的,所以到他这就叫了田字,但到王田爸这忽然发了财。暴发户的名号不好听,不过班上大部分人都把他当成人傻钱多的地主家傻子。我是个比较闷的人,但是一来二去发现居然和老王志同道合起来,当然出去混大多数还是老王包圆。 “你也去老馆。”老王一脸懵逼的问道。 我皱眉不语,但心底反复琢磨起老王的话来。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情绪反复无常,暴躁的时候什么都不想,但冷静下来却又走一步算十步。 老王却黑下了脸,然后慢吞吞咬牙切齿的把让他脸上抹黑的事说了出来:“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老子以为自个有几个钱就出去乱搞女人,前两天有个疯婆子忽然跑过来要老头把我和我妈赶出来,不然就下降头整死我们全家,本来我也是不信这些迷信的,但是这几天我家被搞的鸡犬不留,我和我妈也被老不死的赶出来了,我听说酆都城老馆有天下法师大会,就来碰一下运气。” 老王拧开矿泉水瓶,狠狠灌了两口,继续说:“我刚来酆都城,就看到报纸上就看到报纸上男子被当街咒杀的新闻,一看居然是你,让你吃了天牢饭,就把你保释出来了,没想到刚从牢房出来就看到你这么大火气,我们到了。” 我听老王这么一通说,憋在肚子里调侃的话,也咽了下去。我起身跟上老王,手就被风无邪牵住,风无邪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感情老王说了这么久她当故事听的睡着了。 风无邪踮起脚拍了拍我的头,低声说道:“柏鉴同学,你同学真厉害,我都看不出你以前的样子,你同学居然能把你一眼认出来。” 听完风无邪的话,我忽然感觉如坠冰窟。是啊,我这个样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老王是怎么认出来的,还有降头师,一切都太巧合了点。 “傻不愣登的干嘛?跟上啊!”老王见我楞在座椅上,喊到。 “哦!”我应了声,瞥了眼一脸如常的老王和风无邪。攥紧拳头想,只能随机应变了。 “嘿,老马,你可真不亏啊,听我说。”老王忽然凑近我的耳朵说道:“旁观者清,依我看这个女生对你挺有好感的,嘿嘿嘿,你多照顾照顾就能照顾上床了。” 老王说他要做东,就把我和风无邪送到了一家当地看着很有特色的旅馆。“爱丽丝旅馆”几个鲜红的大字,透着浓浓的情色味道。 第十四章:民间见鬼十法 就像事先安排的一样,爱丽丝旅馆最后只剩下两间客房了。服务员一再吩咐我们晚上关紧门窗,不要惹是生非后也关门熄火了。 夜幕降临,我瞪大眼睛看向窗外,酆都城自古就有鬼门关的说法。酆都城的夜幕里一凡白天的死气沉沉,反倒灯红酒绿的,这条临近老馆的街上走满形形色色的身影,有时一闪即逝的身影,在这都见怪不怪了。 “怎么,睡不着,要不我们玩玩?”老王从小床上撑起来说道,眼睛里精光闪烁。 一阵凉风吹进来,我梗了梗脖子,问道:“玩什么?” 老王嘴角咧的更大了,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了本看着很破旧的书,说道:“这本《民间见鬼十法》是我从老黄那里偷来的,咱们今晚就玩这个吧!看看鬼是什么样子的。” 我皱眉骂道:“在酆都城玩这个你疯了,现在街上百鬼夜行,要见鬼你街上跑去。” “那多不靠谱。”老王说完,就舔了舔手指翻开了那本《见鬼十法》。几分钟后就看见他激动的指着其中一页说道:“就这个,不过这招要三个人玩啊,我去把隔壁的风姑娘叫来。” 我扫向那本用夸张的用红墨水写下的蝇头小楷。老王要玩的是碟仙,鲜艳的楷体写着:请神黄纸一张、白色蜡烛一支、香三根,及一画有红色剪头的碟子。 仪式也很简单,先点上蜡烛,然后将碟子倒摆在黄纸中央的圆上,三个人以上的食指放上去,嘴巴念着「碟仙、碟仙请出坛」,等到碟仙离开圆圈,开始绕圈时,开始问问题。 老王踩着拖鞋就出门叫人去了,我听他要把风无邪叫来,对他的戒备不由收了七分。半天,老王却拉上再三让我关紧门窗的服务员一起进来。 “你给了他多少钱,让他卖命?”我不爽的问道,服务员脸上的惧怕没有逃过我的眼底。 “风姑娘睡了,我还没叫就被骂了,这姑奶奶有起床气我不敢得罪,刚好碰上李贵就叫他来凑一桌。”老王把肩膀搭在服务员李贵肩上说道。 “哦,是吗,那你开坛吧!”我盘腿坐在椅子上,我倒要看他葫芦里买什么药。 “碟仙,碟仙请出坛……”坛一会布置好了,按书说的那样念了好半天,碟子愣是纹丝不动。我松了口气,反手一掌把碟子拍碎,说道:“看来今晚请不来鬼,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别介呀,今晚百鬼夜行,李贵你支个招。”老王一把扯住我的胳膊,从碟子碎了就傻不愣登坐着的服务员李贵,李贵勉强皮笑肉不笑的无奈劝道::“要不就再玩一局?” 我被吵的防不胜防,只好说道:“快点,老子没工夫陪你扯淡。” “李贵,这附近有没有坟?这是终极见鬼法,肯定有效。很简单,插根香在坟上。” “这方圆百里,都没土坟或墓园,但我听老板说店里的厨房以前是个烈士公墓,后来被推了,要不就在那试试吧!王老板你看黑灯瞎火的旅馆外不安全。” “怎么了,老马,你怎么一头汗?”我眼见老王嘴皮一张一合,下意识的擦了一把冷汗。自从被剥皮后我就对厨房和屠宰场这两个地方产生了阴影,听老王要去厨房见鬼我不知不觉的出了一头冷汗。 “滚,别烦老子。”我大喝道,提着李贵两个人的后领子就扔出了房间,把门锁死了。 老王在门外鬼嚎鬼叫半天就熄火了,我在床上疲惫的沉上眼,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把我七上八下的心又是狠狠揪了一把。我一脚踢开房门,同时隔壁的房门也被推开了。 风无邪横眉,黑着脸,眼睛还是红的,吃了火药一样说道:“又是你那个见鬼的同学,你他娘都是些什么朋友一个个都是贱骨头,三元节玩什么见鬼。” “先到厨房看看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脾气这么暴躁,但我现在脾气也不好就是了。 我和风无邪赶到厨房时,就只有傻子一样蹲在门槛上的老王。他身上被一滩鲜血染红,怀里抱着一个干瘦的身躯,居然是服务员李贵,我这下是彻底火了。 “哇啊~是飞头降,是那个女人,我不是故意害他的,哇啊……” 第十五章:血五雷 “你大晚上到底要做什么妖?”我气急,把抱着李贵死尸的老王踹倒。老王却死死的抱着服务员的尸体。 “把你怀里的死尸扔掉。”我恼火的对傻了一样抱着死尸不放手的老王说。 “别!”老王失声尖叫道,我伸出的手被风无邪拍掉,老王断断续续的嚎道:“我被那个女人下了蛊,放开李贵的尸体我的心就会疼死。” “把话说清楚,别像嘴巴里含了大萝卜一样。” 人就是越恐惧火气越大,老王也冒火了,咆哮道:“都是那个贱女人,老子都被扫地出门了她还要下降头害我,她以为她是谁,给我等着,等着。” 老王大吼大叫完后就静了下来,接着就像癔症发作了一样。 我感觉脸上痒痒的,像是下起毛毛细雨一样,我伸出掌心,竟然浮出丝丝血水。 “是百花飞头降。”我说,牢房那晚后,我就查过很多关于降头师的资料,所以我知道法术里会夹杂血雾的只有百花飞头降。降头术是南洋邪术之一,练功者的头或肠子一些会飞出身体吸血,等身体各个器官都灌满血后,就开始吞食孕妇子宫里婴儿的胚胎,这时飞头降也就练成了,而其中最恐怖的就是百花飞头降,百花飞头降在的地方就会起厚厚的血雾。 我敏锐的察觉到一丝杀意,接着就从厨房里就飞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头看样子像是个长发女人的,不过女人姣好脸上,却从耳朵到嘴角被划了一道丑陋的刀疤。 我:“你是降头师?滚远点!” 降头师看也不看我,反而一直盯着抱着死尸的老王,嘴一张血雾喷涌:“原来你这么怕死?为了不死你能这么下贱,我要杀了你。” “你滚开,老马,你快杀了他。”老王惊恐道。 女降头师的目光恶狠狠的随着老王的话瞪向我:“我要你死!” 又是一口血雾喷来,血雾如刀似箭,我只是盯着藏在血雾后的女降头师。一旁的风无邪却突然发作,撞过来把我扑倒在地,风无邪的外衣一卷铺在了她的背上。 “你疯了,还是你有几条命可以玩。” 风无邪低声微怒,闪电一样把背上的衣服卷成一个团,摔在地上,同时掐起子午诀,嘴里念着的晦涩咒语,咒毕地上的血淋淋的不团“砰”的就烧成了一团鲜红的明火,布团上的血气肉眼可见的蠕动着,从丝线钻出只只焦黑的蠕虫。 “嘶~”我吸了口凉气,被这些脑袋钻头一样的驱虫钻进皮肤,我可不敢想。 女降头师呵呵一笑,伸出足足一指长的尖舌,滚滚血雾就喷过来。我只能满地打滚,毫无还手之力,我只恨不得上去和她肉搏。 “有办法吗?”女降头师一副看猴子的样子。 “有,你过来!”风无邪也是一副狼狈相,我惊喜,双脚蹬过去,恰好一道血箭擦过我的胯。一脸懵逼的风无邪,一把撕掉我被染红的布块,说:“你被骗了,你是不是听见降头师的幻术了?” “歪打正着,我也正想让你过来。降头师施展飞头降是离不开躯干多远的,但我们来不及找躯干,我现在教你一招狠术,你撑住。”风无邪说。 …… “你,你别,别杀我。”撕心裂肺的哭嚎引去我的目光,原来降头师隔老王只有一臂远了。 老王抱着服务员李贵的死尸,面如墙纸。眼见不妙,我急的大喝道:“妖孽住手!” “房云清,我是爱的!”老王却忽然抱住了降头师的脑袋,狠狠的吻上了降头师猩红是唇。 降头师呆住了,战场上的两个‘女人’都傻了。但乘着这个机会,我一气呵成的念出了狠术神咒。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掌心好像被烙铁烫过一样,我咧开嘴角一掌拍向降头师。一团血红的雷光夹杂着滚滚血气排山倒海的辟床了‘女人’的脑袋,从我掌心的热气像迫击炮一样,连通厨门也被炸成灰飞。 叫房云清的降头师咧开嘴角重复道:“你是爱我的?” 老王却垃圾似的扔掉房云清的头,冲进厨房,他像后背长眼了一样,竟然发现了他背后厨房里坐着一个无头男人的驱赶。 女降头师居然是个男人,我惊呆了。 “死变态,我怎么会喜欢男人,我骗你的,死去吧你!”老王状若癫狂的拿起厨房的菜刀,狠狠地辟向房云清的躯干。 “王田,你骗我,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降头师房云清的谩骂却没能让他深爱的男人王田手软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