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从无敌开始》 第一章 欧阳丰的无敌开始 暮色里灵武道院的僻静小巷,一十四五岁的黑衣少年,乌黑的头发被斜插的一只木簪随意挽起,腰悬竹刀,依稀光亮下,少年那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怎么也掩藏不住,小巷另一头则是一抱剑女子慵懒地斜靠在院墙上,拦住了男子的去路,显然已恭候多时了,女子身姿曼妙,一举一动透出一股别样风情,皎洁的月光洒在她凝脂美玉的俏脸上,竟透出一股圣洁之意。 恰在这时,微风起,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悠然飘落到地。 一时,小巷分外安静,一丝丝诡异的杀气悄无声息在小巷蔓延。 “两年了,穿越到这个世界足足两年了,终于要无敌了吗?”欧阳丰低头喃喃自语,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邪魅笑容。 “叮,恭喜宿主成功激活要你命三千系统,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宿主可使用系统召唤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欧阳丰听到脑海中的声音,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什么?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欧阳丰不禁陷入回忆,“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厉害人物的有哪些?黑寡妇,蜘蛛侠,钢铁侠,都是小人物,如果把孙大圣,道门三清,西方二圣给召唤出来,我的乖乖,无敌不要太容易。” 此时,他只想高歌一曲,“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顶峰中,冷风不断的吹过......我的寂寞,无尽的寂寞”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将欧阳丰拉回现实。 “欧阳丰,灵武道院的耻辱,偷看院长孙女的无耻混蛋,人人得而诛之。”巷子另一头那位芳华年纪的美娇娥眉目含煞,提着宝剑,对欧阳丰厉声呵斥道。 欧阳丰暗骂一声晦气,都怪这具身体的前身,无意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还被人发现了,哎,偷看小女孩身体的恶名恐怕一辈子也摘不掉了。 “薛闲画,关你什么事,你操个什么闲心,院长老头都没说什么,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再说你可有证据?你这样平白玷污人家小孙女的名声,心肠何其歹毒,果然最毒妇人心,夫子诚不欺我也。”欧阳丰斜瞥了美艳无双的薛闲画一眼,有恃无恐狡辩道。 “恶贼,狗贼,休要逞口舌之厉,我倒要看看是你口厉还是我剑厉。”只见薛闲曼妙的身姿微动,俏脸含煞就要拔剑杀向欧阳丰。 这薛闲画不是一般女子,乃是灵武道院的实战教习,曾经在灵武道院“登天门”连败数十位大好男儿,未尝一败,让灵武道院大好男儿无颜的绝世奇女子。 眼见,薛闲画,就要杀至,欧阳丰忙道,“慢来,慢来,薛教习,薛姑娘,你看这都四年前的事儿了,没必要为这成年烂芝麻的小事儿动手嘛。” 薛闲画闻言果真停下拔剑的动作,一脸戏谑的看着欧阳丰,不屑的骄哼一声,“哼,无耻之徒,你以为本教习有兴趣去管你的事吗?欧灵子药田里的天稀果是不是叫你偷了?快些拿出来,不然休怪本教习不客气了。” 欧阳丰在道院后山散步无意中发现奇珍天稀果,为了成功激活系统,他果断摘了,这类事他在灵武道院这几年可没少干,一切为了系统嘛,谁叫系统需要稀珍宝物才能成功激活,他可没偷吃。因为前科众多,这也是薛闲画第一时间找他的原因。 “天什么果?”欧阳丰果断装傻,好奇问。 “天稀果。” “什么稀果?” “天稀果。”薛闲画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了,冷哼一声,不再和欧阳丰废话,脚下轻点,纵身飞起,向欧阳丰杀来。 欧阳丰则趁着胡扯的时间,终于分神呼唤出系统。 “恭喜宿主激活要你命三千系统,作为首次激活系统,现在宿主有两个奖励选择,选择一:赠送初始积分2000,选择二:赠送黄级召唤一次。” 欧阳丰果断选择二,现在他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研究积分的作用。 “宿主选择二,召唤中......召唤成功,获得一代武圣......关羽关云长。” 眼见薛闲画就要杀至,欧阳丰初始低头冷笑,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变为狂笑,“哈哈,薛闲画,竟然敢管小爷的事,今日就叫你有去无回,今晚小爷就大发慈悲收了你,今后叠被暖床就跟着小爷我,小爷心善,不会亏待你,小娘子,快到爷碗里来吧。” “出来吧,武圣,关云长!” 眼见薛闲画就要杀至,欧阳丰身前忽然金光大作,只见一威武将军骑着血红的赤兔宝马出现在小巷子,将军美髯长须,身着银色铠甲,手拿青龙偃月刀,赤兔马在寂静的巷子发出嘶鸣叫声,铺天盖地的杀气立时席卷而来。 薛闲画见关二爷突然出现在前面,从空中落下,屏息凝神,暗自戒备,极其慎重的上下打量一脸茫然的关二爷。 这时就见欧阳丰虚按竹刀,大摇大摆的走到关二爷身前,一脸戏谑,“怎么样,怕了吧,天稀果就是小爷偷得,你能奈我何?今天小爷定要抓住你,嘿嘿。” 欧阳丰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薛闲画的曼妙美好,发出阵阵浪笑,“嘿嘿,倒时候,定要好好惩罚你,嘿嘿,打你小屁屁。” 薛闲画脸臊的通红,羞怒交加道,“狗贼,本姑娘不会放过你,前面大块头,难道你要助纣为虐吗?” 欧阳丰暗自冷笑,系统召唤的人物,会听你哔哔?不可能,小爷召唤出来的人物,只可能听我的,哈哈,无敌就是这么容易,让人好生没有成就感。 欧阳丰面无表情命令道,“动手,生擒她,不要伤了她,嘿嘿,怜香惜玉如我,真是世间少有。” 过了半晌,却毫无动静...... 欧阳丰疑惑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关二爷枣红的脸此刻就像猴子屁股般涨得通红,冷冷道,“本将不屑与女人动手。” “什么?”欧阳丰满脑子问号。 “系统?系统,要你命三千系统快出来。” “系统激活中,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宿主可使用系统召唤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跳过这一段,我现在就想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请宿主提出问题?” “艹,刚刚那个不是问题?” ...... “什么意思?” ...... 第二章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半晌,欧阳丰觉悟了。 “系统,召唤人物,不听宿主命令怎么办?” “因为宿主召唤乃是有感情的人物,不听宿主命令实属正常,宿主无需过多纠结。” “艹” ...... “我要召唤机器人。” “没有机器人选项,请宿主谅解。” “艹” ...... “所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待本将取小儿向上人头,纳命来。”一声厉呵在身后响起。 一道刀光直奔欧阳丰后背。 “小心。”一声娇呵在耳旁响起。 许是错觉,欧阳丰感觉声音有些颤抖,无心它顾,本能反应下,欧阳丰向前狼狈一滚,刀光闪过,青石地板上,留下了一道寸许深的刀痕。 欧阳丰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手摸向腰间竹刀,按住刀鞘,一手紧握刀柄,寒光一闪,一柄似剑苗刀,出现欧阳丰的手上。 “有两下子,能躲过本将的一击。” 欧阳丰冷笑道,“闻名不如见面,阁下倒是深谙偷袭之道。” 说话间,欧阳丰暗自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要你命三千系统快出来。” “系统激活中,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宿主可使用系统召唤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跳过这一段,我只想问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请宿主提出问题?” ...... “怎么取消召唤人物?” ...... “由于宿主采用的是随机召唤,召唤时限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召唤人物自动消失,若宿主主动取消召唤人物,根据召唤时间长短,可补偿相应积分。” “取消召唤。”欧阳丰暗道坑爹,忙道。 “时间计算中,宿主可获得1800积分。” “确认or取消。” ...... “合着召唤出一个坑货,还倒赔200点积分,太他妈的坑了!!!” ...... “哼,对待你这等无耻小人,本将只欲杀之而后快,焉会和你讲什么光明正大。”关二爷在赤兔宝马上悠然的捋了捋长须,一脸傲然道。 “我去,这是被二爷当成反派了。”欧阳丰心道。实际上就欧阳丰的表现,反派形象几乎跃然纸上,也不怪被二爷误会。 “得,二爷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爷不伺候了。” 关二爷愕然,半晌似乎反应过来了,慌乱道,“等等,万事皆可商量,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太适合修炼了,我......”。 欧阳丰毫不犹豫,暗自选择了,“确认。” 金光一闪,伟光正的关二爷就这样消失了。 只留下薛闲画和欧阳丰面面相觑。 欧阳丰饶有兴趣的打量薛闲画。 薛闲画羞怒道,“看什么看,小心本姑娘把你眼睛挖出来。” 欧阳丰丝毫不惧,调笑道,“小妞,从什么时候爱上小爷的,说出来,小爷说不定就给你一个攀高枝儿的机会呢。” “恶贼,去死。”薛闲画闻言已是怒极,提剑向欧阳丰杀来。 欧阳丰惊出一身冷汗,全力运转体内真气,险之又险躲过致命一剑,捂住飞快跳跃的小心脏,暗道好险,转身向前逃去。 适时,幽静的小巷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嚎,“谋杀亲夫了,薛闲画,不要以为你杀人灭口,就没人知道你暗中喜欢我欧阳丰的事实。” “卑鄙无耻小人,你再乱叫,本姑娘......饶不了你。” “呃,你不追,我就不叫。”欧阳丰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跑。 “你不叫,我就不追。” 眼见薛闲画越来越近,小巷前方出现了一个苗条瘦弱的俏丽身影。 欧阳丰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朝前方歇斯底里嚷道,“小萱,快快去搬救兵,公子我现在正在被一个疯女人追杀。”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薛闲画的声音,“你说谁是疯女人?” “就是你!” “有本事你别跑?” “有本事你别追。” 眼见前方的窈窕身影一动不动,欧阳丰问道,“小萱,怎么了?” 这时一个清脆声音在耳畔响起,“公子,院长爷爷已经来了。” 声如深谷鹂鸣,沁人心脾,宛如天籁。 一个身影一闪,出现在薛如画身前,这人身着雪白衣袍,年逾古稀,面相倒还红润,只是头发和胡须皆为银白,“小薛,莫要追了,天稀果的事情我已知晓了,欧灵子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定不会计较的。” 薛闲画停下,气恼的乱挥手中宝剑,恼道,“院长爷爷,欧阳丰他屡教不改,越来越胡来了,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偷别人的珍贵宝物了。” “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原谅他吧。”院长老爷爷摸着银白的胡须,一脸慈祥道。 薛闲画额头满是黑线,“院长爷爷,他......可不是孩子了,哪有十五岁的孩子?” 欧阳丰双手插着腰,喘匀了一口气道,“小女子莫要平白污人清白,什么叫偷?你可有证据?” “欧阳丰,无耻小人,敢做不敢当。”薛闲画眉毛倒竖,指着着欧阳丰呵道。 “哈哈,你没证据就敢说我偷,我还偷看你洗澡呢,啧啧,看不出来小妞还挺有料。”欧阳丰啧啧赞叹道。 “你......”薛闲画濒临暴走。 “院长爷爷,这般无耻的话都能说出,他不可能还是个孩子。”急切间,薛闲画突然开窍了,只见她面露喜色道。 院长老爷爷抚摸银白胡须的手一顿,脸上满是尴尬。“这......呃......” 院长爷爷语塞。 欧阳丰赶紧解围道,“薛闲画,欧灵子都不追究了,你莫要多管闲事,徒惹是非。” 薛闲画正欲反驳,院长老爷爷道,“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院长老爷爷见薛闲画脸上的不满之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纠结半天,似乎是为了平息薛闲画的怒火,最后一脸沉痛道,“嗯,阳丰,吾罚你今年修满灵武道院的所有学科,可有异议。” 欧阳丰罕见的没反驳,懒洋洋道,“遵命。” 院长老爷爷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笑容慈祥,如春风拂面。 薛闲画怒气微消,只是仍旧有些气恼,许是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只见她对院长爷爷道了一声别,一跺脚,无声无息,向小巷中的一座小院子飞去。 院长老爷爷也不以为意,反而笑呵呵道,“这孩子,还在生气呢。” 然后,院长老爷爷转头看向欧阳丰道,“阳丰,吃晚饭了没,要不到老头子那里吃?” 欧阳丰不满道,“老头,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阳丰,听着怪怪的,今天就不去了,小萱应该做好饭了。” 这时那个窈窕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在欧阳丰身边了,只是一直如古风山水般安静素雅,未曾插话。 听到欧阳丰提及她,方才灿然笑道,“公子,小萱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杂碎面。” “呃,这名字听着怎么像骂人呢,管它呢,好吃就行,对了,面下锅了没?”欧阳丰问。 “下锅了,呃,小萱没算好时间,估计这会儿都结成团了。”小萱神色一黯,自责道。 “呵呵,无妨,小萱做的我都喜欢。” 小萱闻言,转忧为喜。 欧阳丰转头对院长老爷爷道,“谢谢了,老头。” 院长老爷爷笑着点点头,然后叮嘱道,“记得有空,就来看看如玄。” 欧阳丰转身和小萱一同离去,闻言神色大囧,你道为何,如玄就是他偷看的那小妞。 欧阳丰头也不回的向后挥挥手,无奈道,“知道了。” 一直到欧阳丰停在小巷不远处,进了一座小院院门,院长老爷爷,脸上的笑容方才慢慢敛去,他抬头望天,然后低头悠然一叹,无声无息,消失不见,宛如烟霞。 第三章 不问苍生问鬼神 欧阳丰和小萱踏入院门,欧阳丰连忙呼唤出系统。 “要你命三千系统?” “系统激活中,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宿主可使用系统召唤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艹” “请宿主提出问题?” ...... “请问如何才能让召唤出电影人物可以一直在这个世界?” “宿主如需兑换永久人物,需要花费召唤所用的百倍积分到兑换面板兑换。” “什么?” “百倍?” “对,百倍,兑换人物对宿主的好感度为百分之一百。” “嘿,好感度百分之一百是忠诚度满值?” “好感度不等于忠诚度。” “呃,那好感度有毛用,要你命三千系统,我要你有何用?” “本系统作用是辅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 “......” 欧阳丰暗自琢磨,好感度百分百应该还是有作用的,没见关二爷见到他直接要杀他,估计好感度差不多是负值了,若好感度高了,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乌龙了,啧啧,话说这好感度高了,把妹的成功率不就高了,嘿嘿,我要召唤,白素贞,王语嫣,小龙女,寡姐,贝拉...... 想到妙处,欧阳丰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接着赶忙打开兑换面板,我要兑换白素贞。 “白素贞乃玄级召唤生物,需要1000000积分,积分不足。” “......” “我要兑换超体中的寡姐。” “此人物为黄级召唤生物需要100000积分。” 欧阳丰静静的看着紧剩下的1800积分,暗骂一声。 “公子?公子?”小萱见欧阳丰站在院内半晌一动不动,关心道。 “呃......”,欧阳丰见小萱扬起的小脸上满是关切,对小萱笑了笑。 眼见天色已晚,欧阳丰在小院里缓缓度着步子向屋内走去,小萱则亦步亦趋的跟着,欧阳丰不由想起今天下午偷偷溜达到后山欧灵子的药田。 他怔怔的看向灵武道院背靠的模糊大山出神良久。大山名叫青云山,常年云遮雾罩,寻常人进入极易迷路,说来也怪,欧阳丰每次都能顺利进入其中,并且满载而归,从未遇见什么山野猛兽。 此时,小萱也踮起脚尖,透过房屋轮廓看向后山,似乎要弄清楚为何公子看着后山出神。 欧阳丰突然停下,似自言自语,又似问小萱,“这世界可有鬼神?” 听到欧阳丰的问题,小萱疑惑问道,“公子,你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接着小萱回忆道,“不过,以前在清河县的时候,我们一起到天桥听先生讲书,说在一个雷雨天气的深夜,有一条金色巨蟒连夜攀上山顶,在风雷声中冲天飞起,遇雷劫而化龙,公子可还记得?” 欧阳丰闻言笑了笑,他自然还记得,从前,这具身体的父母还健在,他俩常结伴到清河县的三河桥听那桥上说书先生讲故事,所讲故事多神鬼传说,往往中午去,傍晚归,在外忙生意的父母到了晚上终于清闲了,有时也会到天桥接他二人。 往事不可追,昔日的严父慈母早已不在,那时二人几乎到了一贫如洗的惨淡光景,无其它办法,几乎是一路乞讨到了南陵城,被外出的院长老爷爷收留,那是欧阳丰才十一岁,而小萱才十岁。 至于院长老爷爷为什么对欧阳丰这般好,欧阳丰不得而知,据外面传闻,有人说他是院长老爷爷失踪多年的亲孙子,不然真没法解释竟这般巧合,两人皆姓欧阳,有人说他是院长老爷爷看上眼的入赘孙女婿,今后这作为大汉十三州最南边锦州最大的道院都要传给欧阳丰呢。 到了这个世界,欧阳丰有很多疑惑,他努力解开了一些,可有更多,他解不开,当然也许永远都解不开。 欧阳丰思索良久,毫无所得,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地走进屋里。 初秋的早晨来得早,薄暮把天地间渲成了一幕白,这白色的细小水气,随着初阳的升起,慢慢消散。昨日发生的一切,并未影响欧阳丰的睡眠。 他休息的很好,今日一早精神饱满的起床,此刻他正在院子里慢慢悠悠的打着太极。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慢悠悠的,又不似舞蹈,空气中莫非有什么东西?”小萱歪着脑袋思考半晌,见欧阳丰终于打完了一整套,站立在院落里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问完还用小手在空中也学着欧阳丰的姿势若有其事的摸了摸,再好奇的看了看手掌,手掌里什么都没有。 欧阳丰道,“非是舞蹈,乃是一种拳法,吾名为太极拳,小萱你看这个拳法可以锻炼身体,可愿随公子学习?” 小萱兴趣缺缺道,“这个拳法慢腾腾的,看着让人昏昏沉沉,我可不愿学。” 欧阳丰默然一笑,接过小萱准备的一条毛巾,若有其事的擦了擦脸,脸上传来舒服的湿热感,只是这慢悠悠的太极功夫,对于如今欧阳丰已到灵将境界的修士来说太过简单,其实额头上并无汗水。 小萱接过欧阳丰递过来的毛巾道,“时间不早了,今日上午还有一节灵道课,少爷今日你又要那个什么......蹭......蹭课。” 欧阳丰一副理所应当对小萱道,“咱是去考察考察其它老师所授课程,这是给他们面子,再说院长老爷子要我今年修满四年的课程,可不只能蹭高年级开设的课程嘛。” 小萱心道公子就是嘴硬,小萱接过毛巾,浸在热水里泡了泡,小手拧了拧,欧阳丰接过毛巾用力拧干,晾在院子里悬挂的绳子上。接过小萱拿过的书本,拎着书包,小萱则把门关紧,就这样,两人缓缓走出门外,欧阳丰取下腰间足有三寸长的钥匙,打开拳头大小的锁头,关上大门,锁了,一起上课去了。 边走,欧阳丰还在考虑什么时候搞一堆香皂出来,今后洗脸,洗手就方便许多,不用去买那贵重的皂角粉了。 更重要的是这何尝不是一发家致富的门路,可以改善现在的经济状况,看看挂着灿灿笑容的小萱,心道,“小萱也到了突破的边缘了,必须得赚一些钱让小萱筑基,所幸现在自己总算激活了系统,少了一个吞噬珍宝的无底洞了,尽管这个系统是要我命三千,但有个系统总比没有好,是不。” 若这个世界能申请专利就好了,收专利费就能收到手软。 因为即便自己搞出香皂,也没资本让其量产,若自己真从小作坊开始,一步一步的慢慢发展成大工厂的生产模式,这其中生产关系的变化带来的一系列琐事,定会让人十分头疼,重活到这个世界不优哉游哉的享受生活,既做老板又做员工的这是为那般,好好龙傲天不做,累死累活的像孺子牛,何其愚笨。 边走边想,最后,欧阳丰得出个无奈结论,这个事情还得着落在院长老爷爷身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教学区了,灵武道院学生比较多,而且学生大多都是精英,毕竟在作为大汉国十三州的荆州,灵武道院作为最大私人道院,可谓人文荟萃,英才毕至,历史悠久,掐指算来怎么也得有五百年历史了。 道院不凡,出了不少撼动天下的大人物。 兼且像荆州自古都是文武昌盛,所以学子普遍水平较高。不像北方的并州,哪里因为接壤北部草原部落,实则文学不够昌盛,要不是在最近几百年出了一解经和书法大家,称之为文化荒漠也未尝不可。 在台上授课的是一老先生,说话有浓浓的荆州口音,一口方言让荆州之外的学子叫苦不迭,旁边有荆州本州学生倒还好,听不懂,还可以找旁边的同学翻译一下,尽管如此,不过他讲的东西虽算不上妙不可言,玄之又玄的灵道真谛,可毕竟多年从事教学,经验深厚,确实能够学到不少东西,学生所获颇丰。 这些学生可不是一般人,都是家境比较富裕的人家,首先要入灵道第一道坎,引灵所需的钱财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提供的,而且这个世界的知识可不是普通家境的学生能学的起的,光书本一项就所花不菲,知识垄断可不仅原来那个世界有,这个世界更甚。 听台上的老先生授课,可没白听,欧阳丰没少花时间到图书馆看书,了解这个世界,虽然他继承了这具身体原先的记忆,但是很多知识都需要去学习,他储备了不少知识,今日再听老先生授课,倒是有种豁然贯通的感觉。 “灵道蜕凡三境灵士,灵将,灵宗以天赋为要,首开十二阳窍,再开十二阴窍,最后十二天窍,合三十六窍穴,窍穴皆通则灵宗大成,自此凡蜕自成圆满。而要突破到后面灵君,灵帝,甚而成就神人,则要修炼神魂。神魂修炼,讲求知识积累和机缘,神魂大成则能魂魄由阴转阳,物质与精神互通,神慧自明,形成质变,到了后面自成乾坤......” ...... 就这样听这老头儿讲话直到下课。 ...... 这日,欧阳丰正在院子里的一小块空地上倒腾,此刻他正举着一把锄头,挖地,他确实不是挖地种田的料,本来院子上一个主人放在杂物房间里的一把用来种花用的锄头,他用着没几下,锄刃连着木把儿处就被他生生给弄断了,这不他让小萱到小巷中不远处薛闲画哪儿借了一把小一点儿的。 第四章 欧阳丰的学习日常 欧阳丰挥汗如雨,终于这小块空地挖完了。 “少爷,给。”这时小萱递给欧阳丰毛巾。 欧阳丰拿着随意擦了擦脸,递给小萱,笑着指了指脚下被翻起的黑土,“现在在这上面种些菜,到了冬天不愁没吃的了,到了晚上可以生些炉火,找一小锅放在火上,放些佐料,买些肉食,煮在小锅里,再请些人来,比如小巷里的薛如画,围在一起涮火锅,大冬天吃一口热气腾腾的新鲜食物,美得很。” 小萱愕然,问道,“公子,你翻土不是为了种花?” 欧阳丰笑道,“种花?为什么要种花,小巷里薛如画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花,你要是喜欢,没事可以过去看看。” “呃......” 这时院子外响起了“嘭,嘭,嘭......”清脆的敲门声。 “公子,我去开门。”说着小萱就去打开了院门。 敲门的是一个六七岁的稚童,穿着红花小棉袄,胖嘟嘟的,有点儿婴儿肥,脑袋后面挂着一根细细的辫子,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稚童乃是淮南子的童子,是淮南子在城外领养的一孤儿,名叫小丸子,小丸子见门房打开,露出小萱那张嫣然笑意的俏脸,高兴道,“小萱姐姐.......”说完顿了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总算还记得淮南子吩咐他的事,“公子可在?爷爷要下棋,叫公子去。” 小萱笑道,“在呢,在院子里种菜。”说着拉起稚童胖乎乎的小手,走进小院。 欧阳丰在院中已经听到了小丸子软糯的声音,把锄头扔在一旁,从刚翻的黑土中走了出来,只是他脚上,衣服上都沾有一些泥土,看着脏兮兮的。 欧阳丰走到青石之上,抖了抖衣袍,两只光脚相互搓了搓,搓下了一圈黑泥。见小萱拉着小丸子的手走进院子,蹲下身,堆笑道,“小丸子,来,到公子这边来。” 小丸子一只手被小萱拉着,不情愿的扭过头,嘟哝道,“不要,公子脏。” 欧阳丰看着小萱脸上莫名的笑意,尴尬的笑笑,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在石凳上,对小丸子招招手,“快来,到这边来,桌上有一品糕。” 小丸子闻言,反而高兴的拉着小萱的手来到桌子旁,爬跪在石凳上。从桌上的小盘你拿出了两块一品糕,拿了两块后从凳子上缓缓下来,一大口咬在一品糕上,一下,一品糕就被他咬下一大半,小嘴鼓鼓囊囊的,还犹自呢喃,“好吃,真好吃。” 小萱在一旁忙拿起紫色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小丸子,“慢点,别噎着。” 小丸子接过茶杯,喝了些茶水,咽下一些。 欧阳丰见小丸子喝完了茶,茶水顺着他嘴角却流出了一道水渍,笑了笑,终是没忍住伸出邪恶的小手在小丸子白净的小脸上掐了一把,顿时白净的俏脸上留下乌黑的两道印记,小丸子犹自没觉自己已变成了小花猫,还在和手中的一品糕较劲呢。 小萱见此,噗嗤笑出声来。 小丸子吃了一块一品糕,巴望看着另外一只手拿着的一品糕,却没立即吃另外一块。 小萱好奇问道,“怎么不吃了?” 小丸子小脸认真道,“这块是给爷爷的。” 欧阳丰愕然,小萱从桌上拿起一块一品糕递给小丸子道,“小丸子真乖,这块是奖励给小丸子的。”说着从陶瓷盘中拿出一块递给小丸子, 小丸子看着小手中多了一块一品糕开心的笑了。 欧阳丰对小丸子道,“回去给淮南子说,我一会儿就去,叫他要做好小丸子的榜样,不准再耍赖了。” 小丸子此刻注意力却没在欧阳丰身上,分明已被手上的一品糕给吸引了全部心神,只随意的点点头。 欧阳丰见此,再次伸出邪恶的小手在小丸子另一边脸上掐了一把,留下两道污渍,道,“回去吧,一会儿我就到。” 小丸子终于回过神来,用力点点头,“嗯,公子放心,我这就回去给爷爷说。” 说完就一只手拿着一品糕,另一只手把一品糕递到嘴边吃着,欢喜的蹦蹦跳跳往外走去,而他小脑袋后面的小辫子随着小丸子的脚步,一起一伏上下雀跃跳动。 欧阳丰见小丸子走到院门,在后面喊了一声,“小丸子,慢点。” 小丸子扭过头,脸笑成了月牙儿,小小的脸蛋上,左右两侧各留下了两道明显的污渍,看着像只小花猫,小丸子呵呵笑道,“嗯,公子。” 说完转头一只手臂微扶住门框跨过不高门槛向院外的小巷走去。 小巷没有正式名字,许是小巷旁种了不少银杏,故被人们称为银杏巷。 到了秋天,银杏开始落叶了,尽管还是初秋,但巷子极为僻静,平日少有人打扫,只是每月例行打扫一次,故地上还是累积了不少落叶,微风吹动,一些树叶不甘寂寞的飞在空中,再打着旋儿落了下来。 “公子,你的棋艺怎么近年来突飞猛进了,连淮南子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两人并肩走在银杏巷里,小萱偏头问欧阳丰道。 欧阳丰看着长长的巷子,思绪飘飞,上一世可没少下棋,段位还不低,自然棋艺变好了,他笑道,“这你要看跟谁比,淮南子那老头就一臭棋篓子,偏偏还喜欢下棋,不下还不行,这不小丸子都用上了吗。” 小萱淡淡哦了一声,心中还是疑惑,“公子最近两年不仅棋艺变高了,就连性格习惯都变了不少,不过,只要是公子还要小萱,小萱都是欢喜的。”思及此处,小萱脸上又露出了幸福的神采。 欧阳丰喃喃道,“这淮南子不把前些日子下棋赢的钱给我们,我是不会和他下的。” 小萱笑着劝道,“公子,淮南子爷爷年岁也不小了,你还和他计较啊。” 欧阳丰看着小萱的俏脸,懒洋洋道,“好,不和他计较,谁叫咱们家小萱都替坏老头说话了呢。” 小萱伸出小手扯住欧阳丰宽大的衣袖,摇了摇,“公子你又取笑我。” 欧阳丰哈哈一笑。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一大段,到了淮南子的院子门前,欧阳丰伸出手在门房前一推,果然,门没关,大门开了,欧阳丰透过大门,远远就瞧见,淮南子仰躺在一张躺椅上,缓缓摇动着,太阳光如瀑布一样倾撒在淮南子身上,照的他脑袋上,让他的银发更白更亮,旁边是一方鸡翅木矮桌,上面放着一壶茶和一陶瓷茶杯,茶杯里还有半杯茶水未喝,而淮南子呢,起先虚眯着眼睛,听到声响,赫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语调怡悦的说道,“呦,欧阳小友,老夫等你久矣。” 欧阳丰笑眯眯道,“可是等着把钱还给我了?” “呃......” 淮南子被欧阳丰噎了一下,不过他淮南子是谁,在这灵武道院里欠人赌资从来不还的著名人士,被人取笑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的活了过来,欧阳丰这更像玩笑的取笑,会让他感到不适吗?不可能!他淮南子不是那浪得虚名的人。 淮南子咧嘴呵呵一笑,对欧阳丰做出请的姿势,转移话题道,“来,王小友,上次你侥幸赢了老夫,这次可不会让你如愿了。” 欧阳丰玩笑道,“那小子侥幸的次数未免有点多。” 此时,小萱正拉着院子中的小丸子在一旁玩,闻言嗔怪道,“公子。” 欧阳丰故作尴尬摆摆手笑道,“好,好,我不说话了,只管下棋总行了吧。” 淮南子指着欧阳丰老气横秋教训道,“你小子得多学学你家小丫头,尊老爱幼,上次你在小巷晕倒的时候,小丫头哭成了泪人儿,央求老夫去瞧瞧你,你说是谁,半夜起床去给你瞧病,是老夫我,是我半夜去给你看病,现在好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欧阳丰心道,“我本来就没事。”不过话是这样说,人情却欠下了。 欧阳丰嘴硬道,“我说,老头,别人都是施恩不图报,你这就做了一件好事儿,每次见面都说,能不能那次不拿出来说事儿?” 淮南子冷哼一声,“我乐意。” 欧阳丰又问道,“那这个人情我什么时候能还清?” 淮南子未立即答话,而是走到一棵老银杏树下,坐在树下的一处阴凉木凳上,假装思索半晌哼哼道,“这得看老夫什么时候闭眼!” 欧阳丰上下打量了一番淮南子,淮南子尽管头发花白,但看起身形,走路姿势,康健的很,依照算命的说法,这淮南子是老王八的命格,长寿!欧阳丰无奈的摇摇头,心道,得,这人情真不好欠,心念间走到淮南子对面的木凳上坐下。 而淮南子与欧阳丰之间刚好有一方石桌,石桌光滑异常,通体白色,间或有红色纹路充斥其间,石桌上则是紫红檀木棋盘。 淮南子执黑先行,淮南子捻子、落子,动作娴熟,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可落到棋盘上,就可看出他下棋锱铢必较,虽不至于忽略棋盘格局,但每一步必苦思冥想。 而欧阳丰,下棋大开大合,落子如飞,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从不想胜败,只是不断寻求新的路数,每每让遵循传统的淮南子,冥思苦想,斟酌推敲,耗时良久方才下定决心落子。 就这样一老一少下至傍晚,欧阳丰乘兴而来,乘兴而归,而淮南子则垂头丧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老头一直想赢一会,可欧阳丰就算是随意下下,老头的愿望至今都还未实现。 第五章 夜访 二人离了淮南子的小院,走在安静的小巷,离院门老远就见一个身着麻衣的小厮探头探脑的向院子里张望。走进了些,距离不远,但这小厮好似并无察觉,仍旧透过门缝朝里面偷瞧,小萱叫道,“是谁?” 小厮闻言,全身一抖,似是被惊着了,转过头看向二人,确认是欧阳丰后,眉开眼笑道,“欧阳公子,我家掌柜有请?” 欧阳丰走上前,狐疑的看了这小厮一眼,小厮身子略微矮着,眉目低垂,应是侍奉人养成的谦逊习惯,欧阳丰问,“你家掌柜可是福源酒楼?” 小厮笑容灿烂道,“正是,欧阳公子。” 欧阳丰闻言浮现出疑惑之色,“你可是来催稿子的?”原来这是欧阳丰找的一赚钱营生的活计,就是写小说,不对是摘抄《西游记》,开始他还自己亲自到酒楼试着做了一段时间的说书先生,开始不要钱,免费,一段时间之后,老板发现效果不错,很多顾客都是奔着跌宕起伏的小说情节而来,老板会给一些钱,渐渐的变成了给钱才去,后来,欧阳丰懒得去,只提供书稿。这也没办法作为一文不名的书生,身无长技,除了一身修为,没法赚钱啊,总不能找院长老爷爷解决吧,这对于一身不屈傲骨的欧阳丰来说分外难受,他不是那吃软饭的人。 小厮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是掌柜的有请。” “这倒是奇怪,王老三这鳖孙怎么这么好心要请我过去,不会是好心给我涨稿酬吧?”欧阳丰趁着王掌柜这个奸商此时不在,嘴上一点儿也不留情的损道。 “呃.....这......”小厮愕然,半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赔笑道,“小的离开酒楼却是没听说掌柜的要给公子涨工资,小的猜测应是福源酒楼来了贵客,那贵客点名要见公子。” “找我,找我干嘛,我又不是那吹箫弹琴的小娘子,我还兼职喝酒陪客不成,不去不去。”欧阳丰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的摇摇手。 “欧阳公子,你看要不是掌柜的忙着招待那几位贵客,一准儿亲自来邀请你,小的这不是看平日里公子心善,主动揽了这活儿,来请公子.....” “别,可别给我戴高帽。”欧阳丰忙摆手道。 这小厮面露难色,求助地看向一直安静的小萱。 小萱看了看天色,太阳早已下山,夜幕低垂,暮色渐浓,摇了摇小脑袋道。“公子,还是不要去了,时间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去。” 欧阳丰对那小厮道,“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先回去,待我收拾一番再去,如何?” 小厮欢天喜地的作揖道,“好勒,谢公子体谅小的难处。” 欧阳丰笑着阻止道,“别,别给我来这一套,你也不必等了,先回去,我准备好了,就走。” 说着欧阳丰和小萱走进院门。 ...... 过了半晌,欧阳丰换了一身干净藏青色衣袍,手拿竹刀,走出小院。 见欧阳丰出来,蹲在墙角未曾离去的小厮立马站起来,一溜烟儿的跑到欧阳丰身前,弯腰鞠躬行了一礼,“公子,小的给你带路。” 欧阳丰见这小厮未曾依言离去,面色平静的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小厮,小厮面相普通,脸露喜色,只双眼炯炯有神,欧阳丰默然一笑道,“小子还挺贼,小爷我一口唾沫一颗钉,答应的事那有反悔的道理,再说我可不需要你带路,对了,你跟王掌柜什么关系?” 这小厮嘿嘿贼笑道,“王掌柜乃小人表叔。” 欧阳丰啧啧赞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厮笑容一窒。 灵武道院位于夷陵城城东青云山脚下,而夷陵城围绕玉枢江流经形成的太湖而建,灵武道院道正门外一条大道歪歪扭扭穿过城区直通太湖。 一路行来,暮色低沉,街道上依旧繁华,星星点点全是光亮,夷陵城的夜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远远观瞧,壮阔而美观。 行了一段时间,街道越来越繁华,此街为潜龙街,潜龙街作为夷陵城有名的销金窟,晚上生意教白天更好。 “到了。”欧阳丰抬头看了看宛如宫殿的酒楼,酒楼有五层,依太湖而建,在楼上可见太湖夜景。 “公子请,掌柜的应是在五楼等着咱呢。”小厮侧身向前踏出半步对欧阳丰道。 欧阳丰点点头,随小厮走进酒楼,一进屋,王世明感受到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气氛,外面人身鼎沸,而里间儿却安静许多,酒楼门槛儿高,不招待粗鄙的武夫,贩夫走卒垫垫自己的腰包,也只能自惭形秽的止步,酒楼里挂着许多文人骚客的墨宝,酒楼向后靠中央一处略高高台上有几名清丽女子素手微动,弹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而地下的食客则或小声交谈,或微闭双眼静听曲音,更有那喜好舞文弄墨的书生围绕着酒楼四周文人的墨宝品评一二。 穿过一楼径直上了五楼,五楼人不多,可也不少,怎么也得有三十号人,可也堪堪坐满了一半,欧阳丰踏入楼中就感觉楼中之人有意无意朝他投来关注的目光,遇到相熟之人,偶尔能打个招呼,算是认识,当然有更多人看不上穿着朴素的曾经的说书少年,故作不认识昔日的说书少年。 “他是谁?” “他你不知道啊,说书的,《西游记》就是他写的。” “他写的?不像啊,这少年满二十了没?” “谁知道呢。” 一路行来,响起了周围的议论声。 五楼比一楼装修更加奢华,也更具古风韵味,此乃富贵子弟和文人骚客聚集之地,当然也少不了沽名钓誉求名求利之辈。 比如王掌柜陪坐的最中间那一桌,就有这么四人。 一人身形微胖,身着锦衣华服,从腰带上琳琅满目的配饰可以看出这是一卖饰品的小贩,好吧,看这配饰的色泽纹理,就知道这些配饰要价不菲,结果一目了然,这又是一惨绝人寰的富二代。 为什么是又,因为同座四人打扮都相当贵气,欧阳丰暗自嘀咕,这些人都投了个好胎。 若果欧阳丰的酸水被这几个富二代听见了,说不定会有人反驳,“你以为我想成为富二代,天道何其不公,不给俺选择的权利,我也想投胎到一贫如洗的穷困家庭,从此努力奋斗,你们这些人只知道羡慕我们,从来不知道富二代的烦恼,富二代的压力有多大你们知道吗......”当然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自然大相径庭,他又不是富二代,怎么证明别人说的没道理,庄子不是说,“子非鱼安之鱼之不乐也。” 王掌柜见欧阳丰施施然走向主桌,一路行来他倒是颇为逍遥自在,他环顾四周,主桌周围似乎全都是以中间那四位公子为首,因为看行止穿着,多仆役和护卫一流,而最外围才是酒楼宾客。 “你怎么才来啊,今天又要紧事儿,别掉链子,东家来人了,看上你写的小说了,想听你现场说一段儿。”王掌柜长相极为磕碜,贼眉鼠眼,看着就不想好人,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奸商儿,在最开始,听说欧阳丰要来说书,差点拿棍棒招待他,最后一打听,免费,立马决定让欧阳丰试一试,就这么见钱眼开的人,可想而知,欧阳丰和他合作得吃多少或明或暗的亏。 欧阳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你说他们四人啊,你老板?” 王掌柜忙不迭的点头,神色热切道,“我给你说,成虫成龙我可就指着你呢,帮帮忙,伺候好了几位爷,嘿嘿,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欧阳丰斜瞥了王掌柜一眼,懒洋洋道,“行,这次稿酬十倍价,小爷二话不说,现在就给他们说一段古今事。” 王掌柜闻言俩老鼠眼都要瞪出来了,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你,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昔日那个正直诚实可靠小郎君呢。” 欧阳丰笑着摇摇头,“别想糊弄我,爷可不好糊弄,十倍价不二价。” 王掌柜闻言,脸色更苦。 “你俩在嘀咕什么呢?”一个不满的声音传来,原来那胖公子见两人在一旁嘀咕,已经不耐烦了。 王掌柜闻言,忙上前赔罪,低眉顺眼一溜烟儿的跑到四人身旁解释。 “什么,十倍价?”胖公子紧蹙眉头,其余三人皆露出不满神色。 半躬身子的王掌柜吓了一跳,一缩身迅速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就要赔罪。 看得欧阳丰一愣一愣的,心道这王掌柜果真选错了职业,他应该去参加演员的诞生,这王掌柜也是牛人,在顾客面前一个样,在手下面前一个样,在合作者面前一个样,今日欧阳丰又看到了他另一个样,果真干这行不容易。 欧阳丰几乎都要叫上一声好,“有绝活儿,该赏。” 只是王掌柜还未施展他的绝技,胖公子一脚将王掌柜踹翻在地。 “就为了十倍价,耽误我时间,你这掌柜怎么当的,跌份儿,我王家焉会为这区区小钱计较。” 王掌柜和欧阳丰尽皆愕然。 第六章 说书 说着老三站起来,竖起大拇指朝自己一指,“小爷我叫王恒并,在家排行老三,有什么好玩儿的,叫上我,我这人没别的喜好,就图一乐,谁要能逗我一乐啊,看赏,我这人没别的烦恼,就是钱多,我家的玉器遍销大汉国,名声那是极好,品质顶高,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一个优点,喜欢交朋友,四海之内皆友人,今后大家都是朋友了嘛,是朋友今儿晚上我请客,到这城西的倚红楼瞧一瞧从帝都白帝城都来的花魁小娘子,啧啧,你可不知道啊,那小娘子眼睛真勾人,也水嫩......” 欧阳丰见这微胖的富二代王恒并,还要继续说下去,心说去倚红楼,怎么能大声说出来呢,完全可以悄眯儿的邀请本公子嘛,本公子定会给你个面子,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夜店文化。很显然在此公共场合,若果被院长老爷爷听到,定有他受的,遂打断道,“嗯,今日在下有幸见到公子,幸会幸会,在下倒很愿意和你交朋友,去那啥地方下次再说,下次,下次。” 话音刚落,殿内响起一阵哄笑声。其中几位女眷暗自呸了一声,俏脸齐齐变红。 “色,人之本性也,好吧,暂且略过这一深奥的学术问题。”欧阳丰见有女眷在此,甚而还有几位芳华少女,不便深谈,遂止住了话头。 随即又站起一人,这人长相与方才站起来的富二代王恒并倒有几分相似,他整了整衣服,“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折扇上是一松柏古画,古画旁提有一首诗,看折扇材质和古画意境不像是俗物,这折扇应有些来历,就见他摇动纸扇,傲然道,“小爷,名王恒銮,排行第四,我与三哥的喜好不太一样,吾好文学,一日不读诗文,余浑身瘙痒难忍,唯有静默读书方能稍解,哎,实在是吾平生一大缺陷啊......” 欧阳丰闻言暗骂一声,你这波逼装的,很刻意有木有。 “你说你喜好诗文,可曾作有诗文让我等品读,品读。”殿内一书生笑着的提议道,这书生满脸促狭笑容,一身雪白衣袍,看着倒还端正,眼神中隐约透出一丝傲气。 看这这书生神色,应是实在忍受不了王恒銮强行装逼了。 早悄悄站起身,侍立一旁的王掌柜见此,暗自评价道,“书生意气,轻狂无状。” “好,虽是拙作,但我等写诗不仅是抒发情感,更是为了追求进步,提升自己,今日吾就读来,你等且细细品品,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来,毕竟人无完人嘛。” 这时,又一人催促道,“快快讲来。”这人乃是那轻狂书生的护卫一流,此人尽管穿着文士服,可含而待发一股凶悍气息怎么也掩藏不住。 王恒銮蔑视的看了书生的仆人一眼,暗骂一声粗野村夫,随之整理了一下心绪,深吸一口气,脸露沉迷,摇头晃脑道,“看见地上一条缝,灌上凉水就上冻。如果不是冻化了,谁知这里有条缝。” 诗文读完,众人憋住笑,忍得很辛苦,脸憋的通红。而轻狂书生和他仆人则是一脸鄙夷,很显然这诗文还未能入了他们的法眼。 欧阳丰听完王恒銮所做得诗,暗道一声,“人才。” 打断正跃跃欲试真要品评一番的意气书生,笑道,“此诗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吾平日亦好作诗,不如下次咱们私下在探讨探讨,世间多愚昧之辈,听他们的意见可不越听越错吗?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是了,是了,为兄台这句话,当浮一大白,难怪夫子总说我所作诗文欠火候,原来是在下遇人不淑,未曾遇到真正的聪明人。”说着就欲和欧阳丰喝上一杯。 “四哥大才,但酒且慢喝,不要忘了今日还有正事呢,吾名王恒玉,排行为五,为求学而来,听闻道院有一与吾年龄相仿的天才少年,特地来看看,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三哥说的有理,我王家喜交朋友,对了,我们还对兄台所写的小说感兴趣,所以冒昧邀请兄台给我讲讲,也让我们感受一下瑰丽曲折的另一番天地,实在冒昧,还望兄台勿怪。”老四王恒銮听闻王恒玉夸奖他,鼓励的拍了拍王恒玉肩膀。 欧阳丰与王恒玉客套一番,接着介绍自己的乃是王恒封,这人排行老二,举止间倒是更为成熟,活脱脱一小老头模样,他年龄稍大,怎么也得有二十五六岁吧。 这几人目的不太纯粹,应是听到什么风声,带着目的而来。 欧阳丰对几人拱拱手,笑道,“既然几位公子看的起在下,在下就讲讲......” “快去,快去,我们都等着你的施展真本事呢。”老三王恒并叫嚷道。 欧阳丰默然一笑,拱拱手,走到王掌柜身前,问王掌柜道,“说到哪里了?” 王掌柜忙答道,“说到大闹天宫了。” ...... 欧阳丰施施然走到一方桌案后,一拍醒木,“我们接着上回继续话《西游》故事,说孙悟空大闹天宫,孙悟空在座诸位都应该知道,了不得的大人物,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生地养,一身本事那是绝顶儿厉害,自在惯了,在洞天福地花果山就是老大,甚而在灵台方寸山随菩提祖师求道时都是以不受管教之名被驱逐下山,就这样一无法无天的人,能受的了天庭的森严管束?不可能,别说弼马温这样不高不低的官职,依我看就是六司星君,四御大帝这样的高官显位都不能让他满足,为何?不得自由耳,要受人管束。玉皇大帝身居高位,不知道有些猴儿是注定是关不住的,你看这菩提祖师就很聪明,收徒之前,先让猴子在门外枯等几日,方才让其进门,就是让其学会规矩。既然孙悟空铁定要反天庭,接下来我就个诸位讲讲大闹天宫这场大戏......” 随着欧阳丰的讲述,众人渐渐沉迷于他的讲述,欧阳丰也确实有几分本事,他讲的可不仅仅是原文,更有许多引申,众人听惯了照本宣科的说书先生的讲述,陡然听到欧阳丰另辟蹊径的解读,有种豁然贯通的感觉,原来西游故事背后还有诸多隐情,众人又从原本故事中领悟到许多别样滋味。 “且说玉皇大帝被猴儿吓得躲到了桌下,咳咳,桌下倒不至于,可也着实吓了一跳,好,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欧阳丰见好就收,故事到了高潮,戛然而止。 这可不行,四兄弟皆露出欲求不满的表情,纷纷吆喝着,欧阳丰接着讲。欧阳丰则只是笑着推说,后面故事还未写好,方才囫囵解释过去。 ...... “兄台,果真,大才,愚兄佩服,佩服。”老三王恒并走上前一把拉住欧阳丰的胳膊就往酒桌上拉。 “过奖,过奖,在下观你们兄弟四人皆藏器于身,非是凡人呐。”欧阳丰恭维道。 聊了一会儿,欧阳丰陪着喝了几杯,就托词太晚离开了福源酒楼,实则他是担心时间太长,小萱担忧他,又苦苦等他。 欧阳丰一离开,老四王恒銮就扯住老五王恒玉的衣袖问,“老五你知道藏器于身是什么意思吗?” “藏器于身就是说咱们有本事,但却懂韬晦之道,并未显露。”王恒玉啪的一下打开折扇,缓缓扇着,笑眯眯道。 “嘿,这小子子还真有些本事,知道我们真有本事,三哥你说是不是?”老四王恒銮转头却见,老三王恒并痴痴地望着王世明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满地嘀咕道,“就这样走了,唉,小爷可还想从他那里套出下面的故事呢,第一次听这么新鲜的故事,这猴子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石头定非凡石,奇也怪哉,莫非这石头是哪位天神下的蛋不成?这神仙也真是奇怪,怎么下石蛋,下石蛋!啧啧......” “朽木不可雕也,羞于与你这等人为兄弟,你难道未曾品出这故事辞藻之美,词章之华吗?真一蠢笨俗物,俗也!”老四王恒銮一脸鄙夷的摇摇头。 老三王恒并讥笑道,“一介酸儒,你行你告诉我,这个石蛋是谁下的?为什么乱下石蛋?” 老四王恒銮看着老三王恒并一副你能答出来我就佩服你的表情,张口结舌半晌,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两傻子,还石蛋,怎么不是铁蛋,抑或跳蛋?没见识!”这时宛如老僧入定的王掌柜见此,在心里暗自鄙视了两兄弟一番,他可听过前面的故事,自然知道这石蛋?不是,孙悟空乃是从五彩神石中蹦出来的。 “那个谁,你别走,快给吾讲讲,这是谁下的石蛋?讲好了,看赏。”老三王恒并瞅见不远处那意气书生和他的护卫要走,便趾高气扬道。 两人方才才暗自鄙视了俩兄弟,转眼竟被人无理叫住,心中暗恼。意气书生慢悠悠转过头,却见四兄弟的护卫竟缓缓向两人靠近,隐约有合围之势。 第七章 奇龙节 敌方兵强马壮,我方小猫两只,眼见双方实力对比悬殊,意气书生可不是真的意气,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糙理还是知道的,当然,在他眼里这叫做忍辱负重,就见意气书生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道,“在下却也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再说在下嘴笨,讲出的故事不好听。” 意气书生见四兄弟饶有兴趣的看向他,仿佛在看小丑,一方面心中窝火不已,另一方面又暗自祈祷能糊弄过去。 这时一个声音让他心沉到谷底,“曹棋安,说谎可不是君子所为,你可是这福源酒楼的常客。” 看来意气公子平日里没少得罪人,这不有人跳出来拆了意气公子的老底儿。 意气公子眼露寒意地转过头,只见一人从酒桌站起,这人文士打扮,锦衣华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卖相极为不错,可说出的话儿却是诛心之言,这人却是灵武道院的学生潇一凡,潇一凡比欧阳丰高一届,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潇一凡此刻啊,正幸灾乐祸的看向意气公子曹棋安。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岂料老四王恒銮还真赞同的点点头道,“也是,就凭你胸中墨水,一看就是蠢笨货色,怎会讲的好。” 意气公子闻言,怒火中烧,他竟然被他眼中附庸风雅的莽夫给讽刺成了蠢笨货色。但就现在这情形,他也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忍着。 “你看我会讲,不知道讲好了有没赏赐。”这时一个小胖子站出来道。 老三王恒并闻言,注意力立马从意气公子身上把转移到小胖子身上,笑道,“总算有个知情识趣儿的,就你了,讲好了,重重有赏,二哥,四弟,五弟不如暂且听他讲一讲?” 兄弟四人相视而笑,皆重新坐下,好整以暇的听这小胖子讲述之前的故事。 意气公子灰溜溜的出了酒楼,而潇一凡则若无其事的笑笑,也跟着离开了。 这小胖子呢,虽文采不足,不甚记得清以前酒楼里说书先生讲述的全文,可情节记得甚清,加上小胖子深谙讲故事的方法,语调抑扬顿挫,几人听得倒津津有味,这不,听着,听着就入神了。 而欧阳丰出了酒楼,快速向道院走去,渐离喧嚣街道。 欧阳丰转头向后看去,夷陵城繁星满地,灯火璀璨。 向前,透过重重夜色依稀能看清巍峨耸立青云山的大致轮廓。 一边极静,一边极动,两者之间相隔犹如天谴。 ...... 很快到了九月中旬,欧阳丰一大早醒来,因为昨天他答应了小萱,趁今日无事,到城里逛逛。 昨晚下了一整晚大雨,今早方才慢慢停下,欧阳丰打开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分外清新,他呼吸到一种植物兼杂着泥土的气味,精神不由一震,地上还留有一些水洼,在初阳的照耀下,晕出一道道五彩光韵。 欧阳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披上秋衣长衫,照例在院子里开始打起了太极,不一会儿,院子中的厢房门打开了,只见小萱忙里忙外的热水,准备洗漱,等小姑娘一切办妥了。就从屋里搬了个矮凳,两只手支撑着下巴,怔怔的看着欧阳丰慢腾腾的打着太极,小姑娘开始还好,到了后面,双眼涣散,神儿不知已飘到哪里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整理好了,向小巷走去。 走在长长的小巷,抬头看着微微晃眼的朝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看着雀跃的小萱,不禁想起了,在大学时期那段难忘的时光。 他忽然有种时光易逝的感觉,这感觉来的突然,也让他十分惶恐,他蓦地想到这样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是永恒的,什么东西可以经受的了无情时光的洗涤,从而得以永久保存,是昔日的那段青葱学生记忆,抑或是同学们英容笑貌,是生存,疑惑是虚无。 果然消逝和死亡是人最终极的恐惧,这恐惧让人自堕于渺小和无力的境地,或许这个世界的灵道修炼到极处,能让人避免灵魂毁灭,可是若果只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活的足够平凡而不够惊心动魄、蜿蜒曲折,那么,记忆中的平庸是否会抹去生命的长度和深度,看似悠长的生命实际上是被相似且冗长的经历和记忆填满了,其谱写的何尝不是一段啰嗦且乏味的催眠曲,这催眠曲足已让人昏昏欲睡,既是睡着了,这也叫活着?这更像是一种休眠,乌龟活的的够久了吧,但这难道叫活着,如果让一千年老龟回忆他的一生,那么他的记忆也许只有爬和吃,这还不如三岁儿童记忆来的丰富。 欧阳丰想着想着渐渐入神了,宛如失了魂魄的躯壳在院外幽深的小巷子行走游荡。 这时一个清脆声音把他惊醒,“公子,小心。” 原来前面是一个院落延伸到外面的一个石头阶梯,欧阳丰走神间差点儿撞上那坚硬的青石阶梯。 他猛地清醒,然后停下,他看了看小萱俏生生的身影,再透过阶梯上半开的门扉,瞥见薛闲画此时正在一棵银杏树木下,飘飘舞动着剑花,随着那只灵动的身影的转动间,金黄银杏树叶随之飘动飞舞,灵动飘忽,这院落不大,欧阳丰进去过,墙角种满了花草,院子中央一大块空地都被这颗巨大的银杏树占据的,薛闲画经常一大早在院中舞动剑,她没动用灵力,否则,院子是经不起这样的动静的。 欧阳丰怔怔的看着那个灵动的身影,他想到,若干年后,这个灵动的身影是否还在,她是否会老去?永恒,没什么是永恒?他神色渐渐变得落寞,尽管他时常因为自己成为那幸运的人,穿越到这个世界,平白拥有一次重活的经历,可他仍旧不能避免胡思乱想。 “公子,在想什么呢?”此时一个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欧阳丰突然一窒,他转过头笑道,“没什么?我在想怎么发家致富,让小萱跟着公子我享清福呢。” 小萱见欧阳丰恢复到那个笑傲人生的翩然公子,抿嘴灿然笑道,“公子,又说笑。” 欧阳丰忽然有一丝明悟,永恒不是一种结果,它或许更倾向于刻苦铭心的经历,他或许是别的,比如人的情感。 “去城里?”院中传来薛闲画的声音。 “是啊,小妞剑法不错,离化境不远了吧?”欧阳丰踏上石阶,对里面的薛闲画道。 “怎么,想学?不过你得三跪九拜敬茶拜师才行。”薛闲画戏谑道。小萱“噗嗤”笑出声来。 欧阳丰闻言,转身就走,转身后,就见他朝背后院中的薛闲画挥了挥手,以示拒绝。 “嘿,跟你说笑呢,怎么说走就走了,没说不教你啊。”薛闲画见欧阳丰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不满的嘟囔道。 这时就见方才消失在门口的欧阳丰忽然从门口探头向院中大声道,“是你自己说的,可别不算。” 薛闲画看见欧阳丰从门扉处探出半个头,笑容重新爬上了她的俏脸,她笑道,“哼,要本教习教你也行,不过得等价交换。” 欧阳丰故意摇了摇头,再次离开院门,半晌,巷子里传来他的声音,还有小萱的笑声,“太俗,太俗!” 今日是奇龙节,乃是南陵城特有的节日,这节日颇有来历,话说南陵城旁的玉枢江有一条神龙,乃是玉枢江的河神,这玉枢江颇为广大,起于天山,横贯大汉帝国版图,将大汉一分为二。这位龙王呢,生有九子,某一日龙王在修炼中预感自己可能要登天成神,便有心将河神之位传于九龙子中的其中一位,约定便是九龙从天山开始赛跑,从天上而下,谁先到玉枢江东岸,谁便为河神,其中龙子名排行为七,修行天赋极高,这不从天山源头,飞腾而下,到了南陵城一看兄弟还未到荆州地界,见南陵城繁华异常,玩心大起,遂化身到南陵城游玩,行到玉枢江流经南陵城旁形成的太湖旁,见一老叟在太湖旁下棋,这老叟对面却无人,好奇问之,原来老叟研究的乃是一残局,这龙子好奇之下,便与这老叟对弈,不知不觉日头已然向西,当夕阳沉入山下,这龙子才发现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了傍晚,腾空而起,遥望玉枢江尽头,龙子们皆已到了东海,这龙子仰天悲号,恼怒之下迁怒于南陵城居民,一口便吞吃了与他下棋的老叟,然后吐火焚城,一时间南陵城大火四起,宛如人间地狱,天神不忍南陵城百姓遭受无妄之灾,遂降下天罚,龙子不敌天神之力,在万钧雷霆之下,龙子化为化为焦灰沉入太湖,最终形成太湖中的小岛,自此之后,南陵城居民为了祭奠亡者,庆祝成功消灭恶龙,遂形成了南陵城当地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当然因为此时正值秋季,正处于收获季节,后来这个节日也有庆祝收获的意图。 欧阳丰初听这样一个节日,第一感觉就是很儿戏,这龙王爷要定下哪一位王子有资格当河神,竟然比赛跑,这太儿戏了吧。后面反正也有颇多巧合,在欧阳丰看来,这更像一则寓言故事,反正他听出的寓意是做任何事都要专心一意,不要三心二意。 因为今日是齐龙节,故一到街道上就见街道,门上、窗上贴有不少红色贴纸,这些贴纸大概是有一恶汉手擒龙头,恶汉奇丑无比,反正在欧阳丰看来不像是讴歌神明,神灵竟这般丑,也是奇谈,总归在街道上张贴了许多以降服巨龙为主题的贴纸。 这灵武道院呐,在奇尽峰的山脚下,虽是山脚地势却较环绕着太湖的南陵城街道高,所以从灵武道院往下歪歪扭扭的一条长长的街道顺势而下,就可到太湖边上。 欧阳丰带着小萱顺着灵武道院大门往下,走到繁华的街上,今日街道车水马龙,商贩云集。 第八章 闲逛 “公子,你看那边有酒香灌汤包。”小萱看到道路旁有一小饭馆卖的包子,就走不动路了,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欧阳丰。 欧阳丰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加上早上还没吃饭,平日里他们大多是在道院的食堂吃饭,今日没去,此刻被这包子香味一引,勾起了他的馋虫,让他也感到一股饥饿感,他对小萱笑了笑,道,“好。” 小萱闻言笑意在俏脸上荡开,兴冲冲地向这家小饭馆走去,欧阳丰赶紧拉住他,“急什么,包子里有酒气,你年纪尚小,不能多吃。”这包子乃是荆州特产,十分美味,不过它的馅儿用黄酒去腥提味、增香,里面可有不少酒精,在加上荆州多水乡,加黄酒可以祛湿气。 小萱闻言嘴嘟的老长,可怜巴巴的看着欧阳丰。 欧阳丰笑了笑,只扫了一眼小萱,抬头看了看匾额,上书有三个字“缺一门”,三个大字旁刻有一行小字,“百年老店”。欧阳丰看了看匾额虽干净,可终究抵挡不住岁月的洗涤,有些陈旧了,掂了掂钱袋,大步走进了小饭馆,别说这小饭馆人还真不少,欧阳丰猜测,许是这小店味道很好,故吸引了许多食客。 欧阳丰走进小店环视四周,里面有不少各类商贩,还有一些穷酸文人,好吧欧阳丰方才暗自掂了掂钱袋,钱袋里钱不多,他也算是穷酸文人一类了。 进去之后,找到一张空桌,坐下,有一年轻小子,快走到二人身前,“客官,需要些什么?” 欧阳丰坐定笑道,“两碗稀饭,一屉包子,两碟泡菜。” “好嘞,客官你稍等。”那年轻小子说完便着急去招呼下一桌客人去了。 “公子,一屉包子怎么够?我一个人就要吃......吃一屉,不,一屉半。”小萱坐在欧阳丰对面凑近小声道。 欧阳丰摇头晃脑笑道,“眼大肚子小,争起吃不了。” 小萱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恼道,“公子又取笑我。” 正在二人说话间,这时包子已经端上桌了,还有两碗稀饭和泡菜。 此时小萱早将筷子高高举起,只等包子上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起一个,嘴巴用力咬了一口,烫的直哈气,小手不断在小嘴旁扇着气,“好烫,好烫。” 欧阳丰笑道,“慢点,慢点。” 就这样,小萱还是争抢着吃了一半,还想再夹。 欧阳丰一下用筷子夹住了小萱伸出的筷子,接着看了看小萱满是希冀的俏脸,欧阳丰果断道,“多吃点稀饭和泡菜,对你有好处。” 小萱不满的轻哼一声,嘟囔道,“欺负人。” 欧阳丰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这一半都叫你吃了,还欺负人,小姑娘你很讲理嘛。 “听说了吗?荆州北都郡有几个县城这个月忽降大雨,大雨不停歇,足下了大半月有余,好好的粮食都腐烂在了地里,可惜了。” “是啊,好多粮食都腐烂在地里,不得收获,今年恐怕又得闹饥荒了,你说这雨怪不怪,只在北都郡南边的几个县城下,其它的地方,嗨,天气晴朗一丁点下雨的征兆都没有。” “你们那都是好久以前的消息了,雨上周已经停了,接着几个艳阳天,可抢回了不少粮食,虽不算是个丰年,但能囫囵填饱肚子已算不错了。” ...... 先是旁边不远处桌案上俩穷酸文人打扮的在谈论,后一商贩打扮的见两人说的热闹也加入进去了,这商贩走南闯北,信息来源更快,也更准确,应是不假。 当然这仅仅是中间的一段小插曲,欧阳丰用完早餐,结了账,就离开了小饭馆,到了街道。 欧阳丰不禁望望天,这时日头已经重新升了起来,许是最晚下了一整晚雨,雨后的太阳照到人身上,欧阳丰感到皮肤传来一股灼热。 才吃完的欧阳丰升起一股懒意,懒洋洋的在大街上缓缓走着,任由兴奋的小宣拉扯着他的衣袖,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这异世界的街道风貌,这个世界士商分别到不甚清楚,唯一的区别是灵修与普通人,两者区别倒是比较大。 而小萱出了道院,就像放飞的鸟儿,见到什么东西都想去看看,一会儿看街边的杂耍,一会儿在卖女人物件儿的店铺前挑挑捡捡,“有一种鸟儿是关不住的,因为它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欧阳丰看着小萱雀跃的身影,心中也跟着高兴起来,一路行来不急不缓,颇为耐心,悠然的陪着小萱。 “公子,你看这个簪子好漂亮,快给我戴上。”小萱拿着一支紫色檀木簪子到欧阳丰身前道。 簪子非金非玉,只是檀木做得,也是这家店铺里最便宜的。 欧阳丰接过木簪,小萱乖巧的转过身,欧阳丰轻轻的别在小萱的头上,小萱转过身,迫不及待的问道,“公子?好看吗?” 欧阳丰温和笑道,“好看。” 小萱闻言高兴异常,接着拿起桌案上铜镜,照着自己,看着镜中的自己,小萱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显然十分喜欢。 欧阳丰见此对一旁默默看着两人的掌柜道,“多少银子?” 掌柜的是一个中年人,脸上满是和气的笑容,对欧阳丰道,“这檀木可是上好的百年紫线清檀,有养神培颜之功效,所以贵点,需纹银十两。” 小萱一听十两,忙把檀木簪子取下,小心放在桌案上,对欧阳丰道,“公子,不要了,小萱头上这个簪子就挺好。” 欧阳丰笑了笑,对掌柜道,“八两如何,你看我这是灵武道院的学生,没什么营生,平日里就写写小说,拿点稿酬。” 那掌柜闻言颇为吃惊道,“久仰,久仰,莫非是灵武道院的欧阳丰,欧阳大才子,老朽可听过你的大名。” 欧阳丰连忙拱手道,“岂敢,岂敢称才子,不知掌柜怎么称呼,如何知道在下。” 掌柜笑道,“此乃我王家在南陵城的店铺,我家四位公子可是听过你说的书,那个叫《西游记》的故事我听着可十分新奇,欧阳公子大才。” 欧阳丰心下了然,这定是王恒并、王恒銮、王恒玉、王恒封四兄弟家的店铺了,只是没想到四兄弟竟然把他在福源酒楼的事儿传出去了。不过欧阳丰也不在意,这又何尝不是变相帮他出名。出名?对现在的欧阳丰来说出名是好事儿。 只是欧阳丰还不知道的是,颇有头脑的四位公子把他的西游故事,已经普及到王家所开的各个酒楼,酒楼生意明显更好了,若这事儿叫欧阳丰知道,说不定就要找这四位公子要版权费,怎么克扣工人工资,万恶的资本家。 欧阳丰对掌柜道,“原来是那四位公子家的产业,你们王家原来不止玉器出名啊。”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家颇为气派的店铺道,“这家店铺也很不错。” 王家掌柜笑道,“承蒙公子夸奖,我王家虽主营玉器,但其他和玉器相关的行业也有涉猎。” 欧阳丰暗道,莫非这王家也要“由垂直整合的闭环生态链发展到开放的闭环生态系统?” 王家掌柜继续道,“既然王公子看上了这簪子,那这样,我就代表王家赠送给公子了” “这如何能行。”欧阳丰忙正色,扬了扬眉,故作生气道。 掌柜也是人精,忙道,“这不平日听说公子非常看重欧阳公子,就当我家公子送给欧阳公子的礼物了,这簪子不是什么贵重礼物,望欧阳公子不要客气,勉力收下。” 欧阳丰心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从不拿人民一针一线难道是说着玩的。 欧阳丰果断拒绝道,“你看这样行不,我家小萱很喜欢你这簪子,一口价,八两如何。”说完便做出一副不同意,便立即离开的架势。 掌柜狠了狠心道,“既然公子百般推辞,那就说定了八两。”说完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仿佛在为刚刚没有送成簪子而可惜。 欧阳丰笑了笑,拿起簪子给小萱戴上,然后把以前那只颇有些年头的簪子取了下来,小萱则羞涩的低下了头。欧阳丰见此,故意取笑道,“真美。” 霎时,小萱脸上升起了两朵红晕。 欧阳丰从钱袋里取出了八两银子交给了那掌柜,掌柜十分殷勤接过,连连称谢。 刚出店铺大门,小萱就扯了扯欧阳丰的衣袖,指了指欧阳丰手上那只旧簪子,“少爷,簪子给我。” 欧阳丰心知他舍不得这只破旧簪子,便把簪子还给小萱。 两人闲逛了一小会儿,买了一些东西,小萱手里拧着一个小包,小包里全是今天购置的东西。 约莫到了晌午,天色渐暗,乌云悄然间已经布满了半个天空,黑压低沉,不由生出一丝闷热之感。 欧阳丰看了看天空,此刻两人正走到太湖一茶楼旁,许是逛的时间久了,此时小萱已无一开始那么兴奋了。看了看天色,见茶楼前方有一凉亭,对小萱道,“前方有凉亭,我们去歇歇脚,如何?” 第九章 凉亭 小萱这时也有些乏来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小脑袋忙不迭的点着。 走到凉亭,凉亭旁就可见太湖湖面,湖面碧波荡漾,浩渺苍茫,进了凉亭,见一十四五岁少年此刻正坐在凉亭中央的石桌旁,盯着石桌上的围棋棋盘苦思冥想。 欧阳丰见此也不打扰,和小萱坐在离湖面近处一侧,静静坐着。 小萱坐在石凳上,用小手揉着小腿。欧阳丰则静静透过岸边的垂柳瘦枝,看着泛舟小船和碧绿的湖面出神。 半晌轻声吟道,“湖面初秋色,清如镜里清。潮来飞白鹭,烟至织黄莺。虹学美人出,风为少女行。此间尘不到,身世两忘情。” 正当欧阳丰感叹之际,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年轻的少年呦,你掉的是这把金斧头,还是这把银斧头?” 欧阳丰惊愕的转过头,此刻凉亭没别的人了,除了小萱,还有坐在桌前心神似乎都在棋盘上的少年。 欧阳丰仔细打量少年,少年长相举止极富美感,不似凡间人,正应了那句诗,“此人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反而像传说中的谪仙人,至善而完满。 欧阳丰走到石桌前,看了看对面的少年,少年却不看欧阳丰,继续盯着石桌。 欧阳丰对少年道,“方才是你说话。” 少年抬头看向欧阳丰,笑意莫名道,“不是,是它。” 就见他从地上提起一个笼子,这笼子看着像一个鸟笼,只是笼子通体全黑,笼子里面有一条张有翅膀不断飞动的飞鱼,这飞鱼正在笼子里死命蹦跶,不断的撞击着看着像黑铁结构的笼子,发出“嘭,嘭,嘭......”的声响,嘴巴一张一合,嚷嚷道,“恶心的臭虫,有本事把你姑奶奶放出去,姑奶奶定要把你抽筋扒皮。” 小萱早被死命蹦跶的飞鱼吸引,这飞鱼,额头金黄,到了尾巴渐变为银色,翅膀和尾巴末尾呈五彩之色,有两只萌萌的大眼睛,声音是一个娇蛮的女声,看着可爱极了。 小萱颇为新奇道,“这鱼竟然会飞,而且还会说话?”接着她伸出青葱如玉小手试着去触摸那只飞鱼道,“好可爱。” 欧阳丰连忙拦下,眼下这一切可以说是十分不寻常,何况这飞鱼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在欧阳丰眼中虽样子可爱一点,但他可不觉得这飞鱼安全。 这时下棋少年看着小萱诱惑道,“可爱吧,只要你下棋赢了我,我就把这飞鱼送给你怎样。” 这是哪飞鱼闻言,嚷嚷开了,“臭虫,你竟然要把我随便送人,真是气煞本鱼也。” 少年显然没把飞鱼的抗议放在心上,而是定定的看着小萱旁的欧阳丰道,“如何?” 小萱此刻眼神放光的看着笼子里的飞鱼,眼眸中泛起了小星星,随即抬头看向欧阳丰。 欧阳丰看着小萱眼中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只是笑笑。 对少年道,“你是何人?这鱼不像是凡鱼,还会说话,我看这笼子里可没水,这鱼离开水还能活的如此自在,倒也稀奇。” 少年拿着一枚黑子,半晌未落子,只是不断用手摩挲这枚棋子。 少年还未答话,飞鱼便嚷嚷开了,“小子,很有眼光,本鱼名叫蠃鱼,化名河神老爷爷,自然不是一般的鱼。” “河神老爷爷?你到底是公是母,快快如实招来。”欧阳丰断喝道。 许是觉得这蠃鱼公母不分,小萱脸露犹豫之色,对欧阳丰道,“公子说的对,你有古怪,我们不要你了。” “啥?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说着,这蠃鱼又开始不断的撞击笼子。 这时下棋少年道,“非也,非也,这蠃鱼绝对是母的,只是一向贪玩,化名河神老爷爷,喜欢骗人罢了。” “什么公的、母的,你这是对一条鱼的轻视。”蠃鱼嚷嚷道。 欧阳丰啧啧称奇,“真稀奇,一个下棋少年提溜着一只飞鱼,你看这样,少年,我们也不要你的鱼了,在下平生最喜下棋,不管输赢我们来对弈一盘如何?” 下棋少年还未答话,这蠃鱼不干了,“少年呦,本鱼可不是凡鱼,你只要下棋赢了这只臭虫,然后放了我本鱼,本鱼就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如何?” 欧阳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只鱼,摇了摇头道,“在下日前生活还算完满,倒没什么愿望,就算有,你也满足不了我。” 蠃鱼讥笑道,“凡人休要欺人说大话,就是笑傲九天的缥缈仙人,断江移山的大能修士,霍乱苍生的绝世魔头都有愿望,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无甚愿望,可笑,可笑。” 欧阳丰转头看向小萱,小萱见欧阳丰看向她羞涩的低下了小脑袋。 这蠃鱼见此忙蛊惑道,“小姑娘,有没愿望,本鱼可是无所不能的,但凡愿望我都能帮你实现。” 小萱悄然瞥了欧阳丰一眼,头更低了。 欧阳丰翻了一个白眼,笑道,“我猜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逃出樊笼,重获自由吧,你既然这么厉害,何不先实现自己的愿望?” 蠃鱼闻言,也不蹦跶了,嘴巴一张一合,半晌,“呃......” 下棋少年这时对欧阳丰道,“请坐,在下苦思多年,至今未能曾破了这残局,某日求助一老叟,老叟言何不取世间俊杰才子之智破之,方才有吾多年在这太湖边寻人破局,若欧阳公子能帮忙破了这残局,在下必有重谢。” 欧阳丰若有所思的看向这下棋少年,下棋少年微笑的看着欧阳丰,眼神复杂,其间意味不明。 欧阳丰却未应声,而是思索半晌,疑惑问道,“你如何得知我复姓欧阳?”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巨大的雷声,直透云霄,震颤大地,小萱被这巨大而遽然的声响惊的一下子窜到了挺立在侧欧阳丰的怀里,随即雨点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漫天散落,打在树叶上,凉亭上,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许是突降大雨,街上行人纷纷跑动起来,到店铺里,到房檐下避雨,可是他们好像看不见这太湖边的凉亭一样,没有一人道凉亭下面避雨,欧阳丰一只手轻拍小萱的后背,转头正好观察到这一幕,木然不动,过了一会儿对下棋少年道,“今日你定要留我在此下棋?” 下棋少年略带歉意一笑,“我知王公子心善,既然能帮助他人,怎么就不能帮在下呢?” 欧阳丰自嘲笑道,“怎么我就有义务帮你了?这世道真没法让好心人混了。” 下棋少年尴尬的笑笑,却未开口说话。 欧阳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撩衣袍,便坐在下棋少年对面道,“也罢,本公子平日没别的毛病,就一毛病,喜欢助人为乐,谁劝都不给面儿,想要让我改掉这一毛病,休想。” 这时方才离开欧阳丰怀抱的小萱一脸钦佩的看向欧阳丰。 而在笼子里的蠃鱼赞叹道,“人才啊,吾不及远矣。” 下棋少年见欧阳丰坐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欧阳丰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他执白子,他倒也没思索多久,就开始执子落子。 下棋少年倒也不惊奇,也跟着下,一盘结束,欧阳丰执白子,输了。 这很正常,若是欧阳丰随手可破,那也不会等这么久都无人可破了此棋局了。 欧阳丰道,“你看这一局我已尽力,未能破局。” 下棋少年看了看外面滂沱大雨仍下个不停,甚至于街道上,汇集水流,积起了很深的水洼,下棋少年道,“暴雨已至,不如重新开始。” 欧阳丰转头看了看外面,大雨竟比一开始细密了几分,他只道了一个字,“好。” 就这样,一盘复一盘,一直到了傍晚,许是乌云密布的缘故,眼看天色要彻底暗了下来,下棋少年忽然激动呵道,“等等。” 就见他手指挥动,一枚枚棋子飞了起来准确无误的落入棋盘,到了最后,下棋少年须发皆张,喜悦神色跃然于脸上,怎么也掩藏不住了。 直到最后一子落入棋盘,一时棋盘金光大震,欧阳丰见此,脚尖一发力,身子站起,猛然一跃,身子一轻,飞在空中,脚下轻点石凳,向后退去,随后稳稳落在地面,然后伸出手臂,一把拉住小萱的小手,向凉亭外面飞奔而去。 就在拉住小萱手掌的时候,就见棋盘轰然碎裂,棋子乱飞,这时就见下棋少年,哈哈狂笑,“终于,终于,解开了,本王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三百年,三百年呐,三百年!三百年的囚牢生涯啊,贼老天,要本王认命,痴心妄想!” 然后就见下棋少年化为一道刺目金光窜向高空,在空中快速旋转了一圈,直接破开浓密黑云,冲天而起,有破空开天,搬山移海的声势,就在这时雷声大作,太湖之上雷丝如细雨一样倾盆而下,太湖上边形成一大片耀眼极光,伴随着一声巨响,化为流光的下棋少年突然一顿,化为一团天火重重的砸在湖面之上,许是因为高温,太湖湖心升起巨大的雾气,白茫茫一大片。欧阳丰此刻已离开凉亭约莫三丈远了,远远的看见这样的奇景,心中升起滔天骇浪。 这时,方才还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悄然消退,只留下西边的一抹残阳,而方才还在下的雷雨此时也骤然停下。 第十章 太湖 街上集起的深深水洼,水滴顺着屋檐而下发出的“滴答”水声,则告诉人们这一切并非错觉。 许是觉得这雷雨来的奇怪,走的突然,躲在屋里的人,纷纷走出屋子,到了街上,好奇的相互讨论着周遭的一切,尤其是湛蓝晴空西边的一抹嫣红照耀在天地间,显得亮堂堂,黄橙橙的。 小萱早已目瞪口呆,此刻,她正用青葱手指定定地指着凉亭里,依旧在笼子里死命蹦跶的蠃鱼。 这蠃鱼一下比一下的更猛烈地撞击着铁笼,铁笼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嘴里骂骂咧咧,“天杀的臭虫,破了棋局就忘了本鱼,哈哈,这下可好,自以为逃脱了禁锢,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下被禁锢的更甚从前,活该你倒霉,活该你被别人骗,活该你不得自由,哈哈,谁叫你莫名其妙的要囚禁本鱼。” 这时欧阳丰已经重新走到了凉亭里了,而小萱此刻正站在凉亭外,欧阳丰现在已是蜕凡二境修为,虽说还是低阶修士,可与普通人还是有着天壤之别,他自然不愿方才蜕凡一境修为的小萱冒险进来。 下棋少年不在,这蠃鱼看似被笼子囚禁,谁知道,这蠃鱼会不会从笼子里逃出来。 听蠃鱼骂咧,欧阳丰心安不少。他走进凉亭,看见地上散落了许多棋子,还有一四份无裂的棋盘,棋盘下则是化为齑粉的石桌,只有两个石凳还完好,不对,还有石凳旁的鸟笼子及里面的蠃鱼,现在还完好。 欧阳丰坐在石凳上,弯腰拾起地上的棋子,棋子入手较普通棋子更重,而且入手温润如玉,显示此物绝非凡品。 果然,甫一入手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发现可兑换积分物品,计算中,该物品能兑换积分100000点。” 欧阳丰倒抽一口凉气,这一枚棋子兑换的积分竟然就可以兑换一名黄级人物,话说这满地棋子300多枚,岂不是玄级人物可召唤30多个,地级人物都能召唤3个。 “哇哈哈,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顶峰中,冷风不断的吹过......” “?呃......对了还有棋盘。” 欧阳丰猛然抬起头,向四分五裂的棋盘飞奔而去。 这时蠃鱼见欧阳丰不理她,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几乎是争抢着拾起不远处的棋盘,似讥笑又似认真道,“少年呦,地上的东西可不是你能要的,需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看这样,本鱼神通广大,今后本鱼就跟着你如何,保证让你成为举世无双的大英雄,帮助你修炼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 欧阳丰丝毫不为所动,一把抓起地上的棋盘,棋盘看似不大,却沉重无比,甫一入手,传来一声系统的声音,“叮,发现可兑换积分物品,计算中,该物品能兑换积分5000000点。” “艹,我要发了。” 这一刻,欧阳丰只感觉拥有了全世界,这种飘飘然感觉,让他获得空前的满足感。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他继续拾捡地上散落的棋子,小萱因为欧阳丰不让他进凉亭,他就在外面帮欧阳丰寻找散落的棋子,不一会儿,欧阳丰就捡了一大堆,细细数来足足有300颗,剩下的那些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了,接着欧阳丰又拾起地上的棋盘,吹掉沾染在棋盘上的石灰。放在一旁较为干净的石板上。 这时,那个烦人的声音将欧阳丰拉回了现实,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小子,本鱼可不是说笑,这些东西可不是你能拥有的,被人发现了恐惹上杀身之祸,岂非徒惹祸患,你看,本鱼本事非同凡响,我不但可以保护你,让你免于祸患,而且本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为你解诸多疑惑,解决你修行中的困难,一句话,你值得拥有。” 这时欧阳丰歪着头打量一直絮絮叨叨的蠃鱼半晌,终于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鸟笼,放在对面石凳之上,盯着这乱叫的蠃鱼半晌。 这蠃鱼许是被欧阳丰看久了,摇了摇尾巴,然后用翅膀遮住两只萌萌的大眼睛,嘟囔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鱼。” 欧阳丰却没笑,而是严肃问道,“你方才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否告诉我那下棋少年的来历?” 蠃鱼闻言,尾巴也不摇动了,两只翅膀缓缓放下,眼神也再不是萌萌的,反而颇为郑重的看向欧阳丰道,“他的来历,我却不能告诉你。” 欧阳丰呵呵一笑,丝毫不觉奇怪,也未露出失望表情,而是淡淡继续问道,“那你可从我身上看出什么古怪。” 蠃鱼见欧阳丰跳过下棋少年回到他自己身上。眼睛重新恢复了萌萌感觉,绕着笼子飞了一圈,然后回到原点,“这个我能告诉你,不过你得带上我。” 欧阳丰笑道,“你让我带上你,没让我放了你,那么我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你了。” 这蠃鱼闻言也不游动了,翻了一白眼道,“图你,少年,我承认你很古怪,但你可别太高看自己了,我图你什么?你有什么让我图谋的。” 欧阳丰一拍大腿,呵道,“荒谬,你难道没有垂涎本公子的美色?” “呃......从未。”这蠃鱼极其认真道。 欧阳丰露出一丝邪笑,道,“那么很明显了,如果你没有图谋本公子,那么也就是说本公子能让你自由?让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你自由,打开笼子?是了,下棋少年说如果我破了这残局,就把你送给我,我能让你自由,是也不是?” 这时,蠃鱼双眼隐有绿色幽火闪动,死死盯着欧阳丰,半晌,叹了一口气,音调忽然一变,不再是哪个清丽的女声,而是变成一个低沉的女声,对欧阳丰道,“不错,你确实能打开笼子让我自由,不过我和下棋少年一样,十分重诺,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甚至可以给你的侍女立即筑基,让你修为飞速突破,甚至入道成神都不再是奢望,怎样?” 欧阳丰却未接茬,而是问道,“你说你能看出我身体的古怪?” 这蠃鱼鱼嘴动了动道,“若本鱼未看错,你这是被某一妖族给祝福了。” 似乎是错觉,欧阳丰竟发现这蠃鱼似乎在笑。 欧阳丰呵呵冷笑一声,“你这鱼不老实,从见到你开始,几乎没几句实话。” 蠃鱼愕然,许是经常骗人,终是被人当面拆穿,有些突然,一时竟无语。 不过目前这个少年是他脱困的希望,也许是唯一的希望,蠃鱼继续道,“你应是对那妖族有恩,他才对你施加了祝福,这祝福可不得了,你也是运气好,得此福源,小子得到了这么多消息,可愿带上我?” 欧阳丰突然笑道,“妖族?有意思,这么说你也是妖族?” 蠃鱼嗤笑,“我可不是什么妖族,现在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少年,有些事可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欧阳丰提溜着笼子,缓缓走近太湖,看着渐渐散去白雾的湖面,此刻湖面重归于平静,蠃鱼见欧阳丰提起笼子,瞳孔猛地一缩,旋即恢复正常,欧阳丰提着笼子,透过笼子看向湖面问道,“你可知道在我身上动手脚的是哪一族?” 蠃鱼默然。 欧阳丰悠悠一叹,提起笼子丢向太湖。 蠃鱼见此拼命撞击着笼子,语带慌乱道,“不要,不要,你干什么。” “噗通”响起了入水声,眼见笼子迅速沉入水底,蠃鱼拼命向上挣扎,并骂道,“少年,你离开了我,必定要陷入无尽的险恶境地,不,不,我不要回去,不要!” 伴随着一声尖叫,笼子彻底沉入水下,凉亭周围一时分外寂静。 这时小萱走进凉亭刚好看到这一幕,惊讶的长大了嘴,半晌无言。 欧阳丰在凉亭旁喃喃道,“在下说过不要报酬,你以为是说笑的吗,我这样充满正能量的汉子,说话会不算数?你太小看我了,鱼还你,棋盘和棋子我留下,这当然不算报酬,此乃吾捡到的,呃,就算是报酬吧,总之咱两不相欠,你呢,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可否?” “公子,你跟谁说话呢?和那个古怪的下棋少年?”小萱见欧阳丰自言自语,走上前好奇问道。 欧阳丰看了看太湖,半晌没得到回应,摩挲了一下腰间的那块质地普通的玉佩,呢喃道,“没反应啊,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脸上的抑郁神色消散不少,转头对小萱笑道,“对啰,方才就是和下棋少年说话呢,嗯,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扔掉那只蠃鱼?” 小萱哦了一声,点头笑道,“公子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不过,小萱也不傻,那只蠃鱼不太正常。” 欧阳丰笑道,“看来咱们家小萱不笨嘛。” 小萱微扬下巴,傲然道,“那是当然。” 欧阳丰笑着摇摇头。 重新走到凉亭里准备拿起地上的棋盘和棋子。 就在这时一道匹厉剑光袭来,欧阳丰感觉背部一寒,轻点脚尖,向后退去,只一瞬间,就见一把铁剑斜插在青石地板之上,挡住了欧阳丰,剑身三尺有余,剑刃泛着寒光,剑柄处镶有漆黑石头,泛着黑光,微微颤动,一看就知此剑不是凡品,剑尖没入青石之中,青石龟裂,却未溅起飞石,显然是留力了。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这却不是你能拿的,本大爷今儿心情好,你可以滚了。” 第十一章 淮南子 转头望去,只见一人,黑巾束发,身着一袭白衣,环抱剑鞘,斜靠在一棵垂柳旁,虚眯着眼,就像要入睡般,这人相貌倒寻常,只浑身透出一股不羁气度。 欧阳丰心中悚然,这少年是何时到了此地?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欧阳丰笑着拱拱手道,“此物不凡,有德者居之,在下却不是那有德之人,告辞。” 说完欧阳丰拉着小萱,断然向凉亭外走去。 抱剑青年睁开双眼,嘴角微微翘起,似认真似讥诮道,“有意思,看你这么知情识趣,我再奉送你一句,赶紧离开这里,大战一起,却没人会顾忌那些无辜之人了。” 欧阳丰笑着称谢,快速离开此地,在路上,欧阳丰见到各色人等,有头戴斗笠看不见面容匆匆而行的江湖剑客,有锦衣华服的持刀而行的世家客卿,还有儒服打扮御剑飞行的翩翩公子,甚至还有灵武道院的老师,皆向太湖边的哪一个不起眼的凉亭疾驰。 欧阳丰见此速度更快,到了最后几乎是背着小萱到了灵武道院,进了灵武道院大门,欧阳丰才送了一口气。 放下小萱,小萱见欧阳丰额头满是汗水,就连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微微颤抖,后背早已湿透,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小萱卷起衣袖,擦了擦欧阳丰满是汗水的脸庞。 小萱的衣袖一接触欧阳丰的脸庞,他就慢慢放松下来,身上力气恢复了些,就见他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对小萱默然一笑,手拢在衣袖里,头微微后仰,恢复了以往那个桀骜少年模样,悠然向银杏巷走去。 欧阳丰之所以惶恐,主要是担心小萱和他自己性命,其次是他在接触地上棋子的一刹那,一时手痒,就将一枚棋子兑换成了积分,他现在的积分是101800积分,他这是做贼心虚,很果断的溜之大吉了,可他不知道,本来天地间一件圆满的至宝,少了一枚棋子,自此不得圆满,从此威力大减。 当然这与欧阳丰无关,他现在既为没被那抱剑少年没察觉他的“恶行”而庆幸,又再为刚才火中取栗,得到的好处太少而苦恼,早知道没被发现,就应该偷偷再兑换几枚。 “十枚不算多,百枚是找死,三四十枚可以试一试。” ...... 走进银杏巷,地上的落叶更多了,厚厚一层,银杏树上扇形叶尖偶有未掉的水滴,在夕阳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散发出五彩光芒。 到了淮南子院门前,欧阳丰突然停下不走了,他紧皱眉头,看着小院前门上的贴着的狰狞门神画像一动不动。 “怎么了?公子。”小萱问道。 欧阳丰轻舒眉头,朝小萱笑笑,“没事儿。” 说完欧阳丰在原地转了两圈,最终站定,走上前,敲了敲院门,院门发出“吱呀”声响。 “谁啊?” 院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坏老头,快开门。” 淮南子打开房门,对欧阳丰笑道,“你来干什么,莫非一时技痒,要来与老夫对弈一盘?” 欧阳丰默然走进院中,小丸子还是穿着她的红花小棉袄,见到欧阳丰和小萱,欢笑道,“公子来了,小萱姐姐。” 欧阳丰笑着蹲下身,照例掐了掐小丸子的小脸笑道,“小丸子真乖,去和小萱姐姐玩。” 小丸子举起肉呼呼的手想推开欧阳丰的邪恶小手,最终却归于徒劳,小丸子气呼呼的道,“公子不要在摸小丸子了,小丸子要成大姑娘了。” 欧阳丰眉头轻微舒展,有些忍俊不禁道,“是了,小丸子要成大姑娘了,公子记住了,下次不摸小丸子脸蛋儿了。” 小丸子高兴的点点头,这时小萱向小丸子招招手。小丸子见此,欢欢喜喜的跑到小萱身前,和小萱一起玩去了。 欧阳丰展颜而笑,接着站起身来,却换了另一幅极为严肃的表情对淮南子道,“进屋,有重要的事儿。” 淮南子闻言,心中莫名一突,率先走进屋中,屋里有些暗,看不太清屋中情形,给人一种神秘晦暗之感,欧阳丰并没进屋,他倚在门框上,幽幽道,“太湖旁的棋盘、棋子被人抢了。” 淮南子走进屋中的脚步一顿,停下,转头,满脸惊愕和惶恐,颤声道,“什么?” 欧阳丰冷然一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淮南子焦急的在屋中来回踱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蓦地抬头问道,“他怎么样了?” 欧阳丰用被雨水沾湿的黑麻布鞋踢了踢门框道,“似笼中雀,不得自由。” 淮南子一脸难以置信看向欧阳丰,身上释放出一股森然威压铺天盖地向欧阳丰涌来,“怎么可能?” 欧阳丰不自觉的侧了侧身,“结局就是这样。” 淮南子身上气势陡降,走到房中的一靠椅旁,一歪身,徒然坐下,半晌,“所以,你来是为了这个?呵呵,老夫是利用了你,本以为他脱困,你能获得一场滔天造化,老夫也能获得一份机缘,谁知这一切皆为虚妄。” 欧阳丰脸露疑惑,神色中夹杂颇多怀疑。 淮南子嘿嘿一笑,“你别不信,若老夫棋艺能有你的七八成水平,就不会让你去破局了,老夫虽老,呵呵,但为了那一线机缘,还愿意冒险一试。” 欧阳丰哂然一笑,“那岂不是还得多谢你了。” 淮南子笑着挥挥手,“不用。” 欧阳丰暗骂一声,转身就要向外走去,他实在不想和这老不死的再聊下去,气人。 “下一盘再走?”淮南子在屋里喊道。 “那你得把之前欠的钱还了。”院中传来欧阳丰的声音。 走到院中,欧阳丰看着嬉闹的小丸子,蹲下身,向小丸子招招手,“小丸子跟公子走,带你去吃一品糕,好不好。” 小丸子闻言睁大眼睛,眸子满是兴奋神采,“真的?” 欧阳丰站起身道,“来不来。” 小丸子笑道,“来。”接着犹豫半晌,对欧阳丰道,“我得问问爷爷。” 屋中传来淮南子的爽朗的笑声,“小丸子,早去早回啊。” 小丸子兴奋的拍着小手掌,叫道,“知道了,爷爷。” 欧阳丰带着小萱,小萱牵着小丸子的手走出了院门,重新踏入巷子,而欧阳丰透过院门看到在屋中端坐的淮南子微笑的看向他,低头默然一笑,顺手将院门带上。 欧阳丰三人方才踏入银杏巷,关了院门,屋中的淮南子,立马换了一身行头,黑色紧衣,黑巾蒙面,手提一把三尺青色刀鞘的唐刀,轻轻一跃腾入空中,疾速向太湖蹿射腾空而去。 欧阳丰倚靠在小巷不远处的墙角处,静静的看着湛蓝的天空划过一道黑色残影,欧阳丰笑了笑,环顾四周,视线由上及下,由远及近,用湿透了布鞋踢了一下地面上的小石子,小石子穿过孤零零的巷子向另一头飞射而去,欧阳丰转头看向巷子的另一头,小萱和小丸子手拉着手,欢快的向前走,欧阳丰略一犹豫,快步跟上。 小丸子见欧阳丰跟了上来,好奇问道,“公子说遇到了熟人,遇到谁?” 欧阳丰笑容神秘道,“小丸子最聪明了,一定猜的到是谁,这个熟人小丸子也认识。” 小丸子歪着头看向一脸神秘笑意的欧阳丰,做苦思冥想状,半晌道,“是薛姐姐?。” 欧阳丰笑着摇摇头。 “是院长老爷爷?” 欧阳丰笑着摇摇头。 这时小萱却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深深的巷子发呆出神。 ...... “砰砰砰......”院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萱在院中就听到巷子里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是欧阳公子家吗?” 打开并未紧闭的院门,门外站着两人,一人年岁不大,二三十岁,模样俊朗。文士打扮,腰带一青云飞鹤环配,头发被高高竖起,打扮的一丝不苟,纤尘不染,面相较为文静,看着就像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另一人护卫打扮,手拿腰刀,身形强悍。 小萱问,“我家公子正在卧室午休,你是?” 那公子文绉绉的躬身行了一礼,对小萱道,“在下王恒,为拜会你家公子而来。”说着还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烫金拜帖,拜帖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看着就非同一般。 小萱有些忐忑,看着年轻公子的锦衣华服和风姿气度,有些自惭形秽,她腼腆的笑笑。 很久没遇到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这么客气和她说话了,在清河县的时候,见到来往贵客,那时她还不懂事,等她懂事了,可家里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和公子只能躲在阴暗冰冷的柴房里方能得个清净,那还能见到这样的富贵人家,而且荆州的首府夷陵城首府富贵人家与清河县这样偏远县城的乡下富贵人家又有所不同。 紧接着小萱又很高兴,非是自家要攀上高枝儿的高兴,而是替公子高兴,公子与富家公子多接触总是好的。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她从不奢望公子成龙化风,她只愿公子没以前那么苦,那苦他们尝过,她不愿公子再回到以前的苦日子,她只愿公子过得好些。 小萱忙不迭的弯腰行了一礼,“公子请进。” 这时王恒对那护卫打扮的汉子吩咐道,“你不用进去了,在门外等我。” 汉子双手抱拳,一弯腰,中气十足应道,“遵命,大公子”。 ...... 第十二章 苏公子 这时欧阳丰刚好睡醒,打开院门就见到门口的小萱和那王姓公子。 欧阳丰身穿青褂长袍,睡眼惺忪的揉揉眼,无精打采的倚在门框上,朝小萱喊道,“小萱,谁啊?” 王恒大声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欧阳公子了,在下王恒今日有幸得以一见,幸甚,幸甚。” 欧阳丰并未接茬,而是对小萱道,“小萱你过来,去烧一壶清茶。” 小萱闻言轻松一口气,要她与这些富贵公子相处,实在有些不自在,现在有事儿可干,反倒让他轻松了些。 小萱走到欧阳丰身前想来伺候他换衣服,欧阳丰却摆摆手阻止,对那名叫王恒的公子笑道,“王公子请进,今儿日头正好,咱们就坐在这院中饮茶闲谈,实在是寒舍简陋,不免有些招待不周,还望王公子勿怪。” 说着就请王恒到院中一棵老银杏树下的石桌旁坐下,秋日的暖阳透过银杏叶的细小缝隙洒落下斑驳光点,微风吹动,光点随之荡漾开来,惬意且美好。 石桌旁是用打磨好竹条编制的凳子,凳子上面是青布包裹的软垫,正值初秋,坐在上面倒不觉的凉。 王恒微笑拱手客气道,“王某冒昧前来,倒是搅了欧阳公子的好梦了,实在是不应该啊。” 欧阳丰笑道,“客气,今日闲来无事,正是睡觉时,这不,刚拜别了周公,倒是怠慢贵客了。” 欧阳丰说着坐在石桌旁的竹凳上,王恒一撩衣袍随后也坐下,坐下之后,随意打量院子,院子不大,东边有一小块空地,一分为二,上面有两种蔬菜,西边则是一棵老银杏树,正堂正对院门,远远的能够看清里面整齐排列的两列椅凳,正中央有一方矮桌,桌上面是梨花木棋盘,棋盘上有犬牙交错的黑白棋子,而矮桌两侧则是两个蒲团,正堂两侧各有二间房间,房门紧扣,看不见里面的布局结构。 王恒打量屋子,欧阳丰则打量王恒,这王公子腰杆挺的笔直,一举一动皆有章法,风仪自显,应是常年学养熏陶的结果,在欧阳丰看来却少了一份洒脱。 当然在外人看来,欧阳丰就属于洒脱太过,已到了狂放不羁的境地了。 欧阳丰掖了掖领口,好似要挡住透着些许凉意的秋风,然后对王公子道,“王公子登门,在下倍感荣幸,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王公子倒颇为眼熟,不知王公子所来为何?” 王恒哑然失笑,“公子慧眼如炬,你已见过我那四位不成器的弟弟了,这次冒昧前来,是来谈合作的。” 欧阳丰恍然,“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接着疑惑问,“不过,我们合作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还劳驾您亲自来呢?” 王恒说道,“我见公子所写的故事颇受欢迎,准备将其印刷成册,因为故事乃公子所有,故特来与公子商量。” “哦。”欧阳丰恍然,颇为意外的看向王恒,心道这是巴巴上门送钱的,不错不错,小伙子很有前途,我看好你做强王家的商业帝国。 实则非王恒所说那么光明正大,真实情况是王恒无意中得知他四位弟弟在酒楼请了位说书先生话西游故事,且效果不错。 他王恒是谁,王家多年难得一见商业天才,这不就看出了其中的商业价值,但他非鲁莽之人,差人先打听了一下《西游记》的作者,欧阳丰的身份,当了解欧阳丰与院长老爷爷关系非同一般。 心道糟了,不好办呐,本来打算一分钱都不给那个穷酸书生,我王家用他的小说,那是他天大的福分,谁料欧阳丰还有此背景,至此,才找上门来。 欧阳丰心中正打算搞些化学反应,努力回忆高中化学课文,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研发出来一些东西,比如他惦记的香皂。然后挣些银子给小萱筑基。 这不,他未有所行动,难题竟然这般容易解决了,心情不错,笑道,“好说,好说,价格都好说?” 王恒却未应声,拿起方才小萱刚斟的茶水,轻轻的吹了吹,慢慢品着。 欧阳丰见此,对王恒的好印象早慢慢消散,心说,“小样,还想凉一下咱呗,咱是什么,泰山崩于前而眼不眨,岂会为了蝇头小利而乱了心神。” 好吧,欧阳丰确实需要钱,眼见小萱已经打通了十二阳窍,十二阳窍一开,需要珍稀药材筑基培元,此乃蜕凡的一部分,这样方能保证窍穴神光天成,神通天地。 等了半晌,就见王恒伸出食指在桌上写了八字。 欧阳丰惊道,“八十万两?不用,不用,大家都是熟人了,八十万委实有点多了,你看这样,五十万两如何?不能再多了,再多,我跟你急。” 王恒差点儿一个趔趄,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道,“非也,我下所指乃是八万两。” 实则是他想以八千两的低价将欧阳丰给打发了。 欧阳丰脸色剧变,怒道,“什么?” 不得不说演技稍显浮夸,王恒又不真是小白,摩挲着拇指上碧玉扳指,又恢复开始的翩然公子,自显从容气度。 欧阳丰心中暗赞,真不愧吾看重的小伙子,有前途。 半晌,王恒认真道,“最多九万两。” 欧阳丰展颜笑道,“成交。” 笑容灿烂,如秋日初阳般温暖和煦。 王恒也是爽快人,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数了数,然后一起递给欧阳丰。 欧阳丰定定的看着,见此,忙接过来,也没数,其实他看的清清楚楚,数目够了,不过还是说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信你。” 小萱在一旁颇为无语看着这一幕,同时也学到了一些,原来那些富贵人家和他们小老百姓一样得为利益计较。 接着,王恒沉吟半晌,面露为难神色道,“实则还有另一件事,近日我王家有一诗会,四弟邀请了一些人一起作诗品诗,到时候谈古论今岂不快哉,故在下今日投上拜帖,特来邀请名冠夷陵城的欧阳公子。”说着将那拜帖递给欧阳丰。 欧阳丰接过来瞧了瞧,抬头问道,“我就一写小说的,跟写诗作赋的不挨着,王公子莫非搞错了?”。 实则是欧阳丰不想去,他四弟王恒銮,见过,颇具“诗才”,可想而知他邀请到的诗友应该也是绝顶儿的“厉害人物”,他实在不愿去献丑了。 王恒果然非同一般人,许是看穿了欧阳丰的顾虑,便解释道,“非也,四弟特地点了你的名,言一定要邀请你,另外,荆州有名的年轻翘楚倒时皆会到我王家,都想见见写出西游故事的少年呢。” 欧阳丰见推脱不过正要给王家一个面子答应。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公子,老奴昨儿个已经打听好了,那欧阳丰就住在这小院。” “上去叫门儿。” “好嘞,老奴这就去,诶,公子,门开着呢。” 话音刚落,欧阳丰就见到一穿着考究的年轻公子,在门前站定,皱着眉上下打量,一身着锦衣的老奴,低眉弯腰的在门前小声提醒,“公子,小心,有槛儿。” 那人没看低眉顺眼的这老奴,而是看向院子中央穿着一破旧青袍双腿交叉随意抖腿的欧阳丰,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视线逐渐从欧阳丰身上偏移,看向已然起身站立的王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随后他一撩锦缎衣袍,跨过院门,朝王恒笑道,“原来王兄早到了,咱们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王恒笑道,“苏兄来的倒比预料晚,我这也是刚来,和欧阳公子甫一见面,颇有知己之感,相谈甚欢。” 这位苏姓的公子闻言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快,瞬间就化为一丝秋风,无影无踪,又换上一副笑脸幸灾乐祸道,“公子我,昨晚刚给城东王家姑娘开了苞,啧啧,小娘子那个嫩,王家娘们儿水儿就是多,这不,少爷我乐不思蜀,耽误了些时间。王兄,别,别误会,不是你们王家,虽是同性,麻雀焉能变凤凰?也是,你们王家就是急,听说你们官窑,官督商办的职权被朝廷禁绝了,火烧眉毛了吧?” 这时依旧稳坐在竹凳上的欧阳丰听这人阴阳怪气的说话,不自然的皱了皱眉,问,“你是?” 这位苏姓公子见王恒只是苦笑,没了言语,心满意足的转过头肆无忌惮地打量欧阳丰,只见他随意一拱手道,“吾乃苏传生,南陵城四大世家苏家的人,今日见到欧阳公子,幸会,幸会,对了,欧阳公子可有什么爱好?我苏少最喜交友,今后若欧阳公子遇到什么不便,或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来找我苏少,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一个优点,仗义,你别不信,出去打听打听,一掷千金对吾来说都不是个事儿,只要能让公子我高兴。” 说着,这苏公子已经走到了桌案旁了。 这时,苏公子所带的那个老奴几乎是小跑着上前,弯腰擦了擦竹凳,苏公子随意坐在上面,见王恒还站着,笑道,“王兄,坐,坐,别站着,你站着,我仰头看你,难受。” 王恒笑道,“今日来见欧阳公子,不要把你平日里混不吝的混子习性拿到这里来了,看着碍眼。” 这时小萱已经重新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陶瓷茶壶,里面还冒着腾腾热气。小姑娘见院中多了两人,嫣然一笑,如入晨光穿过云雾烟霞散出的流光溢彩,极美。 第十三章 阿柯 这让见惯了胭脂俗粉的苏传生一阵失神,小萱却不知道刚才在小院里,三人言语中的刀兵暗藏和机锋,还以为几人相谈甚欢。 桌上杯子是现成的,小萱给几人倒上,欧阳丰道,“在下倒是愿意与苏公子和王公子交朋友,王公子的来意在下知道了,苏公子的来意却有所不知。”说着欧阳丰端起一杯茶在嘴边轻抿了一口,随即做出一副陶醉模样,似乎要品出茶水中的独特滋味。 苏公子见欧阳丰悠然模样,嘿嘿一阵冷笑,“闲云野鹤谁不想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那世外高人、隐士狂生的,那超脱于世外的神仙中人,咱们凡人呐,也只能想想。” 说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又忍不出笑出声来,“嘿嘿,和我做朋友?你也配。” 小萱倒完茶,站立一旁,听到苏姓公子的言语,脸上喜色渐消,眼眸中隐现忧色。 欧阳丰哈哈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道,“苏公子来意吾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无非看上在下的东西了,不得不说,你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接着故作神秘的小声道,“我背后有人。” 苏公子闻言脸色十分难看,上下打量欧阳丰,欧阳丰打扮穷酸,腰间挂着一件白玉环配,也是普通货色,不像是有背景的人呐,便狐疑问,“是谁?” 欧阳丰戏谑笑道,“灵武道院院长,不知你苏家是否可匹敌灵武道院?” 苏公子闻言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欧阳丰一脸莫名其妙,这苏公子莫非是受到的打击太大,疯了不成。 苏公子笑了半晌,也学着欧阳丰方才的神秘表情道,“我背后也有人。” 欧阳丰神色一滞,他感觉自己被挑衅了,被一个垃圾挑衅了。 就见他右手缓缓移向腰间竹刀。 苏公子好似并未察觉,哈哈一阵狂笑,接着呵斥道,“你当我是傻子吧,你的后台是院长?对,灵武道院的学生后台可不都是院长。” 欧阳丰苦笑不已,心道,“得,这还真是一傻子,自己也是倒霉,竟莫名其妙被一傻子盯上,在灵武道院只要稍微有点信息渠道,就知道欧阳丰背后是院长老爷爷,他这样承天景命的位面之子竟然被人挑衅,小子有种,不过也活腻味了。” 欧阳丰语调平静说道,“傻子,你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应该出去看看。” 苏公子闻言勃然大怒,“贱民,你说谁?” 欧阳丰认真答道,“贱民,说你呢。” 一侧小萱噗嗤笑出声来,她绝不是故意的,好吧,她就是故意的。 苏公子终于反应过来,一拍桌案,“杀了这两个贱民,等等,女的留下。”说着眼中满是占有的贪欲。 欧阳丰只感觉一股杀气向他袭来,寻找源头,乃是一直恭敬侍奉苏公子,一旁的老奴身上发出的,匆匆一瞥,老者鬓角白发纷飞,背脊微微佝偻。 这时,这老奴身上爆发出冲天气势,无边无际向欧阳丰压来,欧阳丰支撑不住就要向下栽倒,不过他强行运转体内生涩灵气,稳住身体,只是脸早已憋的通红,欧阳丰强运灵气,灵气蒸腾气海,猛地爆发出超强威力,让他恢复了自由,他脚尖轻点,向上一跃而起,一把搂过摇摇欲坠的小萱,腾空向后退去。 脚尖甫一落地,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而这时他已离哪位老者约摸三丈远了,正当欧阳丰准备召唤一位电影人物做垫背的,哦,不对,是争取时间,好去搬救兵。 “没想到,小崽子才蜕凡境二境修为,竟......”老者话还未说完,就见一道流光刺破老者的心脏,然后消失于无形。 老者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胸前的完好的锦衣华服,虽完好无损,但他知道他心脏已经碎裂,就连神魂也已被重伤,此刻纵使神仙下凡亦不能救他。 “嘭”的发出声响,老者栽倒在地,嘴角溢出丝丝鲜血,这老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去了。 苏公子见此,脸上写满了惊惧骇然,指着地上淌血的尸体,嘴里不停喃喃自语道,“这,这,这......” 王恒脸色也不大好看,极为慎重的缓缓一步一步走到这老者仆人身前,蹲下身,伸出手指探了探老者鼻息,半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不自觉的远离这老者尸体,然后惊疑不定的看了欧阳丰一眼。 欧阳丰心里掀起了滔天骇浪,因为不可能是院长老爷爷动手,院长老爷爷不会这么做,但他面上不露分毫,低声询问小萱,小萱摇摇头示意无事,这时欧阳丰哈哈一笑道,“老东西,小爷可是那么好吓的,现在可好,直接见了阎王,可悲,可叹,若是我有这神鬼莫测的本事,必定不会这么辣手果决......” 欧阳丰说着说着竟有些许落寞,最后无话可说,只因他想到若救他之人对他有所图谋,他又该如何。 这时苏公子方才被欧阳丰的话语惊醒,只见他畏缩的看向欧阳丰,仿佛欧阳丰身后藏着洪水猛兽般,但他多年受到的所谓精英教育又让他拉不下脸,向他认为的卑贱小人物低头,哆哆嗦嗦半晌,脸羞臊得通红,拱手道,“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就这样略显客气的话语,都让他觉得在王恒面前丢了脸面。唯恐这王恒在他们贵族圈子里宣扬出去,他从此沦为夷陵城乃至大汉国贵族豪门中的笑柄。 而欧阳丰从未在他眼中,他感觉丢脸只是对王恒和他同是豪门子弟前,在一贱民前感觉丢脸这对他来说颇为不可思议。 说着这苏公子就要转头离去,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安静躺在地上的这仆从老者一眼。 欧阳丰看了看地上早没气息的老者一眼,对向院门走去的苏公子道,“苏公子,你忘记了你的东西。” 苏公子略显惊诧的转过头,“什么?” 欧阳丰看这苏公子的表情,很真实,他冷哼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老者尸体。 苏公子良久才反应过来,语带嫌弃的道,“哦?哦,你说他啊,你看着办吧。” 欧阳丰森然一笑,颇为认真道,“看来你从来就不曾仔细听别人讲话,这个毛病得改,我说的是你的东西。” 苏公子这才真正反应过来,他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你是让我把他抗走?” 欧阳丰笑容敛起,默然点了点头。 苏公子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终是下定决心,走到哪老者身前,运足灵气一脚踢起老者尸体,接着抗在肩上,嘴里骂骂咧咧。 声音太小,欧阳丰只隐约听到,含有“废物”,“碍眼”等词语的咒骂话。 而这老者的尸体在傍晚被人发现在小巷出口处,最终还是学院帮忙给清理了,当然这是后话。 随后,欧阳丰与王恒拱手道,“实在是今日突遭变故,王公子的邀请需细细思量,再给你答复。” 王恒在一旁做了许久看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既然王公子有人照拂,倒是不需参加我王家操办的诗会,不过欧阳公子今日颇具风骨,让人敬仰,我王家诚心与王公子交流......” 欧阳丰笑道,“自然,自然,王兄风仪,小弟也佩服的紧。” 两人客套一番,最终王恒也随之匆匆离去。 这时欧阳丰把小萱搀扶到院中竹凳前坐下,对小萱道,“怎么样?” 说着就运起体内灵力缓缓通过小萱的手掌渡到小萱身体,检查一圈,万幸,那仆从老者释放的气势主要针对欧阳丰,小萱在一旁只是微微受到波及,并无大碍。 倒是欧阳丰受了一些内伤,再加上强运真气给小萱检查身体,反而额头渗出了几滴汗水,欧阳丰见小萱无事,收回灵力,暗自舒了一口气,嘴上也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这时小萱终于忍不住拍拍小胸脯,“公子,刚刚好险,幸好哪位王公子是位知书达理的通情人,没为难我们。”说着帮欧阳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欧阳丰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似是犹豫,似是突然下定决心,笑道,“这二人所来目的几乎一样,以前听闻百姓言大汉天下,官家占四,世家占三,今日咱算是亲身体会了,那苏公子呢,想要你家公子的东西,还要把你家公子当任意使唤的狗,就像那老奴一样。至于那位王公子对咱们客气,愿意给咱报酬,多半不是心性好,而是忌惮院长老爷爷。” 小萱认真思索半晌,像是想明白了一些,又向欧阳丰问道,“公子,那剩下三分是什么?” 欧阳丰闻言,愣了一下,露出追忆神情道,“剩下三分属于太湖边下棋少年这类人,这三分才是紧要关键处,这三分对非普通人影响甚至超过了那七分。” 小萱闻言似懂非懂的轻轻点了点小脑袋,欧阳丰见此,不由笑了。 而就在这时,轻风拂动,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小院中,而恰在这时,轻风竟凭空产生一股力道,推动着院门紧紧闭上。 欧阳丰见古朴银杏树前,出现了一抱剑少年,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丰,欧阳丰瞳孔猛缩,死死盯着抱剑少年。 这时小萱才注意到欧阳丰转头看向这少年,她紧跟着转头,问道,“你是谁?” 第十四章 恶来 抱剑少年没回话,对欧阳丰点点头,“我们又见面了。” 这时小萱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在太湖边劝欧阳丰早些离开的哪位抱剑少年吗? 抱剑少年还是那副模样,身着青衣,环抱一把翠玉剑鞘的宝剑,只是神情更加懒散随意。 抱剑少年接着对小萱道,“小姑娘,我就是你所问的剩下那三分。” 小萱此刻却正处于震惊中,只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欧阳丰问道,“是你救了我们。” 抱剑少年缓缓走上前,到了石桌前,站定,坐在竹凳之上,接着看了看屋子中央的棋盘,对欧阳丰道,“听说你棋艺不错,不如我们对弈一局,如何?” 欧阳丰心思百转,莫非自己贪污那一枚棋子被抱剑少年发现了? “艹,系统快出来。” “系统激活中,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宿主可使用系统召唤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艹,你的宿主现在很忙,可不可以逃过这一段。” “请宿主提出问题?” “得,可不可以把棋子还给我。” “不能,所有换取积分的物品皆不可回收。” 欧阳丰心道,“好吧,看来还是得召唤一个电影人物当炮灰,哦,不对,是争取时间,去搬救兵。” 欧阳丰回过神来,见抱剑公子正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故作轻松道,“既然救命恩人发话了,在下焉能不同意?” 说着就起身,把棋盘从屋子里端了出来,放在石桌之上,可惜整个过程,抱剑公子都饶有兴趣的看向他,再说院子里还有小萱,欧阳丰一时也找不到跑路的时机,看抱剑公子秒杀那老奴,欧阳丰自忖自己召唤出来黄级人物,也许,大概也是被秒杀的命运吧。 抱剑少年,放下环抱的翠玉宝剑。 欧阳丰忽然问道,“还未请教大名?” 抱剑少年笑道,“我叫阿柯,木旁柯,大家都叫我青钰剑仙,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俗气,你可以叫我本名,我本名叫陆湛。” 欧阳丰愕然,半晌道,“那么,阿柯剑仙,欲执白还是执黑?” 阿柯笑着摇摇头,直接执黑先行了。 棋道中盘,两人路数十分接近,都是大开大合不拘一格的风格。 从捻子,落子,如飞如动,行云流水。 突然阿柯停了下来,对欧阳丰郑重其事道,“你怎么不问我所来何事?” 欧阳丰心中一突,默然放下手中白子,镇定看着阿柯道,“那么,阿柯,来此所谓何事?” 阿柯笑了笑,“少年,你很神秘,身体有古怪,有人用了大造化替你筑基,这样你的根基必然比旁人更加牢靠,而且你竟然这样年轻就已经蜕凡修为,虽比不上一些仙家后裔,但在凡俗间也可称天才了吧,还会下棋,棋艺高超到可破百年来无数英才不能破之棋局,哼哼,怪哉,怪哉,让我想想......”抱剑少年哼哼唧唧半晌未继续说下去,但看欧阳丰的眼神非常奇怪,仿佛是看禁锢在笼中失去自由的笼中雀。 最终抱剑少年慨然长叹,“也罢,世间千般事,哪有一切皆明之人,我阿柯,不,我青钰剑仙,也不会做那刨根问底之人,哎,像我这种绝顶高手,也只会因为未知而心潮澎湃了吧,这不多的乐趣不能失去,高手寂寞谁能懂?”阿柯说着竟罕见的露出一丝落寞。 小萱小声提醒道,“阿柯,你还没回答公子的问题呢?” 阿柯愕然,看向站在一旁鼓起勇气提醒的小侍女。 “小女娃,是块璞玉,天然的练剑胚子,不错,不错。” 小萱被抱剑少年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尽管和薛如画学剑法,她进境一日千里,天赋极高,让同样作为天才的薛如画惊叫连连,声称欧阳丰让这样的天才做侍女是大大的浪费,不如将小萱让他培养,保管在五年之后,成为入道高手。 阿柯看了看院子,再看了看坐落在院内的四间房屋,称赞道,“不错,不错,是一隐居佳处。” 说着转头看向欧阳丰,“少年,可否介意吾在此居住些时日?” 欧阳丰微微一愣,心中猜测,这抱剑少年莫非并不是为了要回棋子而来,随即笑道,“房屋随便挑,虽是陋室倒是欢迎贵客,不过恐怕这里也将不再是清净地了。”实在是在夷陵城有名的世家苏家中人,被人杀了,恐怕不缺有心人前来试探。 阿柯冷笑道,“无妨,都是蝼蚁一般的人物。” 欧阳丰暗骂一声,这波逼装的有水平,等小爷变成高手了,一定也要装一装,当然不能抄袭山寨,要创新,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欧阳丰郑重问阿柯,“救命之恩,不知在下又该如何报答?” 阿柯上下打量欧阳丰讥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我阿柯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吗?” 接着凑近欧阳丰,促狭笑道,“不过,你这小侍女不错,让给我怎样,叠被暖床的我阿柯剑仙不会亏待她,跟着我阿柯她也不吃亏。” 这时小萱,檀口微张,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眸,惊慌失措如受惊的年幼麋鹿。 欧阳丰极为严肃的看向阿柯坚定道,“不行。” 阿柯蓦地一笑,“和你开玩笑的,别紧张。” 接着阿柯道,“我看小姑娘还没筑基呢,这样,我给你写个方子,你照着方子去抓药,保管事半功倍,筑基圆满,对小姑娘的修炼也有颇多益处。” 欧阳丰狐疑的看了阿柯一眼,“你别打她主意,她不会跟着你的,再说药方,院长老爷爷已经给了我一份了。” 阿柯闻言,哭笑不得,“少年,你可别误会,我阿柯剑仙如果要女人,那什么尼姑,圣女,仙女儿都要排着队等着老子去宠幸,就你那小侍女,木板一样的身材,呃,木板都是薄木板,谁看的上眼。” 小萱闻言脸骚得通红,偷偷的低头瞧瞧自己的身材,“是时候了,也许今晚就该向薛姐姐请教请教了。” 欧阳丰小声嘟囔道,“尼姑不可能去排队。” 阿柯闻言,浓眉倒竖,“什么?老子从不说假话。” 欧阳丰认真道,“尼姑还是不可能去排队?” 小萱问道,“为什么?” 欧阳丰朝暗自恼怒的阿柯一笑,摇头晃脑道,“因为,和尚不许。” 小萱愕然,怎么扯到和尚身上了,“呃.....” 阿柯则哈哈大笑。 ...... “要你命三千系统?” “系统激活中,本系统致力于福系统走上人生巅峰,宿主可使用系统召唤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请问系统,我想兑换一位黄级电影人物,是否可以推荐天赋较高的电影的人物。” ...... “艹”,欧阳丰暗骂一声,他一早就该知道这该死的系统是半自动半智能。 话说系统存在这么久了,为何欧阳丰今日才良心发现,想着兑换一位电影人物,实则是欧阳丰一直没有积分兑换电影人物,若紧紧是抽随机抽取电影人物太不划算了,并且没什么用处。 直到最近他才赚够了积分,攒够积分,他就想着兑换人物? 非也,实在是,今日的教训告诉他,必须召唤一个人物关键时刻当炮灰好掩护他撤退,不,不对,是召唤一个电影人物慢慢培养感情,忠诚度高了,然后让召唤的电影人物心甘情愿的当炮灰。 呃.....,反正电影人物的结局似乎都不怎么好。 既然天赋高的系统不给排序,那么养成电影人物的目的,目前看来似乎不太可行。 欧阳丰思索半晌,有了一次召唤关二爷的经历,他决定召唤一个一根筋儿的好汉,一根筋不是什么缺陷,老实人不是贬义词,关键老实人似乎更容易把好感度转换为忠诚度。 若这样算来,目标范围就缩小了很多首先女人不要,女人从来和老实人不沾边。 呃......欧阳丰看着兑换面板,实在是人太多了,寻了一会儿,欧阳丰看到一人。果断选择了确认。 “宿主选择古之恶来典韦,是否确认。” “确认。” “兑换成功。” 欧阳丰看着昏黄的屋内竟然空无一人,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好汉人呢? “要你命三千系统?” “系统激活中,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宿主可使用系统召唤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请问系统,方才兑换的典韦人呢?” “宿主请放心,要你命三千系统服务周到,兑换人物会自主寻找宿主,请宿主安心等待。” 欧阳丰心道,“无敌之路终于开始吗?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话说召唤典韦怎么心里还有点失落,实在是寡姐也很诱人呢,尤其是超体中的寡姐最后几乎都成神了,肯定厉害,哎,只能对寡姐说声对不起了。” ...... “少年,这就是你所说的太极?”阿柯见欧阳丰在院子里慢腾腾的练着太极,坐在石凳上翘起腿优哉游哉的看着。 欧阳丰刚好打完收工,笑道,“怎么样?你要想学,我教你。” 阿柯不屑笑道,“老子还要你教,能教老子的人不是去见了阎王,就是还没出生。” 欧阳丰暗自撇撇嘴,“石凳上湿气重,小心大屁股。” “老子喜欢大屁股,你能赖我何?” 第十五章 原来 “不就是昨晚一盘没赢吗?小爷棋艺高,还能赖我不成。”欧阳丰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耳尖的阿柯闻言,瞪着眼,怒道,“你说什么呢,要不是老子让着你,你能赢?” “阿柯,下次努力,说不定就赢了呢。”这时小萱端着一盆热水放在石桌上,取下毛巾递给阿柯。 阿柯半晌无言,接着取笑道,“小姑娘,这还没怎么样,就护着你公子?” 小萱闻言,羞红的低下了头。 阿柯用湿毛巾擦擦脸,对阿柯道,“一会儿,我和小萱要去上课,你也去?” “小孩儿玩的过家家,老子可不会去,我自有安排,你们随便。” 欧阳丰故作认真道,“阿柯剑仙,你好歹也是剑仙,平日说话得注意,“老子”这种词要少用,对你的高人形象可不好。” “老子还要你教训。”阿柯冷哼一声,抓起宝剑,就向外院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兔崽子,跟你聊天真费劲。” 欧阳丰笑了笑,等了一会儿,等小萱打扮一番,也向院外行去。 ...... “听说了吗?道院门口有一丑汉嚷嚷着要来求学?” “诶,我也听说了,汉子可丑了。” ...... 欧阳丰本和小萱悠哉悠哉的向教室走,忽听此传闻,颇为惊奇,接着欧阳丰欣喜异常,这可不是恶来兄弟来了吗,是好事儿,终于来了一位有用的炮灰。 呃......为什么恶来兄弟总与炮灰扯上关系,不管了。 欧阳丰担心恶来兄弟进不来道院,走远了。 忽然一拍额头,装作懊恼的对小萱道,“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我有个朋友要来道院进修,我们一起去接他。” 小萱狐疑的看向欧阳丰,她家公子她还不知道,有朋友来进修她还不知道,便问,“公子,那个朋友是谁?我认识不?” “你不认识,说不定他还不认识我呢。”欧阳丰看向门口被一群带甲兵士围着的黑炭头笑道。 小萱顺着欧阳丰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黑脸大汉,心道,“真黑,比黑耀石还黑。” 欧阳丰走近围观人群,对小萱说,“你在这里等我,待我把他接进来。” 说着穿过人群向道院门口走去,此刻黑炭头正在和兵士头领争吵。 “你凭啥不让我进,我是来求学的。” “本院不招收大龄学生,我看你怎么得也该到了而立之年吧。” “啥而立之年?” 欧阳丰正好走近两人,上下打量这个八尺大汉,汉子身形强悍,面相丑恶,一身黝黑似铁肌肉,“好汉,他说你三十多岁了。” 黑炭头扭过头,瞪着牛眼,和欧阳丰确认过眼神后。 接着对带兵头领道,“你瞎啊,老子年方二八。” “靠。”周围众人不由暗骂了一声,甚至有几人笑出声来。 欧阳丰对那带兵头领道,“既然这位兄弟说他才十六岁,你看这还未超过规定年限,可否大开方便之门?” 说着就迫不及待的伸出狼爪,一把抓向神色惊愕的黑炭头,欧阳丰准备好好和黑炭头谈谈心,然后晚上同塌而眠,呃......欧阳丰可对黑炭头没兴趣,他这不是效仿刘皇叔旧事,看到心仪的武将就迫不及待的要和其同塌而眠,睡过之后,效果显著,众多铁骨铮铮的汉子皆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等等,他还是不能进。”兵士头领昂着头,倔强道。 欧阳丰瞅了瞅这兵士头领,头领身着钢甲,国字脸,浓眉大眼,妥妥正派人设。 欧阳丰问,“为何?” “他错过了今年的入学考试,若要求学,只得明年参加考试。”那头领解释道。 欧阳丰问,“那你方才问别人年龄干嘛?” “呃......这不例行公事。”带兵头领道。 欧阳丰脸露为难之色,黑炭头见此,忙对欧阳丰拱手道,“兄台不必为难,在下名叫典韦,少小离家游历天下,近日归家,方才知道,家中之人已亡于一场瘟疫之中,这才想着到道院学习一番,习得真本事,再闯荡天下,没成想错过了考试时间,哎,若明年归来,必定准时前来报考,到时候进入灵武道院再与兄弟把酒言欢。” 欧阳丰愕然,怎么说的好好的,就突然急着要走?等你明年?明年说不定你都挂了。 呃......罪过罪过,怎么能平白诅咒人呢。 为避免时间太长横生枝节,欧阳丰忙道,“在下欧阳丰,典韦兄弟,今日一见如故,且稍等片刻,既然典兄如此好学,我灵武道院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典兄这样不辞辛苦万里到学院学习的人,必定还有办法。” 典韦的黑脸满是尴尬之色,低声不好意思道,“兄弟误会了,我不是从万里远的地方来的,我就在大汉帝国境内游历,最多千里。” 欧阳丰愕然,接着道,“这不是重点。” 接着转头对国字脸兵士头领道,“重点是,你可认识我?” 欧阳丰这是准备刷脸了,就见他下巴微抬,脸露狂傲之色。 国字脸狐疑的看向欧阳丰,“你很有名?” “呃......也不是很有名,不过嘛......我背后有人。”欧阳丰这是准备搬出自己的大靠山院长老爷爷了。 国字脸狐疑的看了看欧阳丰,一脸肯定道,“少年,我确定你背后没人。” “艹。” 欧阳丰上下打量国字脸,他总感觉这国字脸并不是表现的那般老实,这人有问题。在灵武道院不知道他欧阳丰背后的大靠山是院长老爷爷的人有,但绝不包含学院教职工。 欧阳丰慎重地对这人拱拱手道,“还未请教大名。” 国字脸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接着露出淳朴笑容道,“在下杜淳生,欧阳公子。” 国字脸没白费功夫,这不,欧阳丰开始重视他了,还问了名字,是好兆头。 话音刚落,就响起一声娇呵,“你们,说的就是你们,不去上课,热闹就这么好看,快去上课,不然扣你学分。” “这谁呀,这么讨厌。” 瞧热闹的众人转过头,向来人看去,只见一女子身着素衣,尽管年龄尚小,已是初显芳华绝代的美人胚子,此刻这素衣女子眉毛倒竖,霸气十足的指着众人。 众人却敢怒不敢言纷纷低下高贵的头颅,屈服在女子的淫威之下,纷纷离去,不过片刻,道院门口的空地就消散一空。 欧阳丰见了这人则暗骂一声倒霉。 素衣少女缓缓踱步走到欧阳丰面前,冷哼一声,“废柴,不去上课,在这里干嘛?” 欧阳丰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他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子侮辱了,忍不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欧阳丰鼓足勇气道,“那你来这里干嘛?” 这时壮汉典韦一脸奇怪的打量欧阳丰,兄弟刚刚看着还挺有气魄一人,怎么见这女子一下子就势弱了呢。 实则这人乃是院长老爷爷的孙女,如玄,如玄不是简单人物,抑或说她很妖孽,十一岁欧阳丰进入蜕凡一境,十二岁欧阳丰突破到蜕凡二境可谓惊倒众人,人人皆称灵武道院出了天才般的人物,将来必定又是一位撼动天下的人物。可就在这一年,有个小姑娘叫如玄,接连突破到蜕凡一境,蜕凡二境,人就怕比较,这让被称为天才少年的欧阳丰相形见绌。而现在欧阳丰十五岁又有突破的迹象,可谓进步神速,而这个叫如玄的少女芳龄一十有三,已经入道二境了,足足高了他三个境界,修为都比得上灵武道院绝大部分老师了,这就很尴尬了。 欧阳丰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如玄,不仅是年少时发生的糗事,还有被一个女人比下去的无力,更有着少女每见一次就要损她一番的无奈。 欧阳丰也想苦修,争取超过如玄,翻身农奴把歌唱,奈何,奈何,这具身体不争气,哎,资质真是天生的。 素衣少女直接无视了欧阳丰,牵着小萱的手道,“小萱姐姐,好久不见。” 小萱笑容灿烂道,“如玄妹妹,见到你真好。” 二人正姐妹情深时,欧阳丰看了看黑炭头,顿时底气足了不少,哥这样的开挂存在,会怕你,哼哼,等我哪天无敌了,嘿嘿。 “喂,黑炭头,我看你资质不错,至少比某些废物强,不如今后跟着我怎样?”如玄饶有兴趣打量典韦。 典韦不满道,“叫谁黑炭头呢,俺有名字。” 欧阳丰闻言,心中一跳,“可不能啊,好不容兑换一个人物,还没跟他同塌而眠呢,呃......是交流感情,怎么能被人拐跑了。” 欧阳丰斜瞥了如玄一眼,系统说的百分之百的好感度,难道是开玩笑,怎么可能跟随你?小姑娘你还是图样图森破。 “嘿,这位兄弟他叫典韦,可不叫黑炭头,话说回来,我正要找院长老爷爷,要一个特招名额,我看他资质不错,院长老爷爷定会同意的。”欧阳丰本准备揽住高他许多的典韦,以示亲密,尝试了一下,太高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典韦的大胳膊。 手感很好,很结实。 如玄点点头道,“原来你叫典韦,他说的院长老爷爷是我爷爷,呃.....你既然想到学院学习,现在我就可以做主让你进道院学习,如何?” 第十六章 面朝大海 典韦挠了挠头,憨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欧阳丰感觉非常不妙,大大的不妙。 如玄见欧阳丰脸色难看,脸上浮现灿烂笑容,对典韦道,“来不来?” 典韦高兴应道,“来。” 经过欧阳丰身前时,典韦却突然停下。 欧阳丰顿生希望,果然,还是要臣服在哥的王霸之气之下了吗? 果然,系统还是靠谱的。 就见典韦朝欧阳丰拱拱手道,“阳丰兄弟,今日多谢了,下次再和你把酒言欢如何?” 欧阳丰闻言,宛如晴天霹雳,最后只得强笑道,“兄弟不再考虑考虑,跟着她可没好处。” 一声轻蔑笑声响起,“呵,废物还没点自觉,起码比跟着你好。” 欧阳丰爆发了,“小妞,你都是老子的人了,嚣张个屁,等老子娶了你,要你好看。” 如玄故作强硬道,“哼,你再说胡话,我就杀了你。” “呦呵,终于忍不住要谋杀亲夫了吗?”终于欧阳丰暴露了他的无赖本性。 “阳丰兄弟,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典韦羞与你为伍。”说完典韦拂袖而去。 如玄闻言,脸上寒霜消融,灿然笑道,“黑炭头都知道你不是好人。” 呃......熟悉的剧本,熟悉的味道。 欧阳丰心道,“这他妈的不是关二爷当时拒绝当他马仔所说的话么。” “艹” 看着典韦亦步亦趋的跟着脚步轻快的如玄,欧阳丰终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 心中不断安慰自己,“等有一天,你成为老子的女人,你都是老子的,何况那黑炭头。”心中如此想,终于好受不少。 接着呼唤系统,“要你命三千系统?” “系统激活中,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宿主可使用系统召唤另一个世界电影中的人物。” “要你命三千系统,可不就是要我命吗?” “请宿主提出问题?” ...... 欧阳丰调整呼吸,心中默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佛说贪、嗔、痴为三毒、三垢、三火。” “请问系统,兑换的人物怎么跟着别人跑了?” “兑换的人物乃是有自主意识的人物,此类情况实属正常。” “艹,我要召唤机器人。” “对不起,没有机器人选项,不提供此类服务。” ...... “兑换人物,对除宿主外的其他人的好感度有没可能超过百分之一百。” “有可能。” “这就对了,不然真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被人撬墙角。” “也不对啊,请问系统为什么存在对宿主以外的其他人好感度超过宿主?” “目前系统默认好感度来源于血脉亲近。” 欧阳丰半晌不语,紧蹙眉头,心道,“莫非小爷真是院长老头的孙子不成,不然若按照血脉来判定好感度,那么典韦好感度定然来源于同一血脉了。” “艹,莫非咱与那如玄小娘皮真有血脉关系,从恋人变兄妹?扑街小说作者都不敢这么狗血!” ...... “对了,这不是重点,请问系统可否改变好感来源?” “可以改换为性格,外貌,灵魂等等” “性格?外貌?貌似都不靠谱,灵魂这个好,哥这么高尚的灵魂那是绝难被模仿的。” “默认改为灵魂。” “是否确认。” “确认。” ...... 欧阳丰看了一眼国子脸杜淳生,拱手没好气道,“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呃.....” 国子脸杜淳生原本想找个由头,互相认识一下,没想到弄巧成拙。 ...... 灵武道院登天台,在道院人尽皆知,在夷陵城家喻户晓,在荆州地界颇有名气,在南边四州小有名气。 登天台,名为“登天”虽有夸张,不过从登天台一战成名的璀璨明星不知凡几。 它是灵武道院院内比试的主要场所,他是一年一度荆州、杨州、交州、益州四州各个学院汇集到灵武道院学术交流的举办地点。 十月十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今日正是四州各个道院选出总瓢把子的重要日子,学术交流的常规方式还是拳头交流,主要是这个方便,谁胜谁负一目了然,省事儿,若扯一些学术问题,什么是道,修什么道?这样的终极问题,要得出一个标准答案,得辩一辈子,确实耗时良久。 今日十月九,比赛前一天,作为明日代表灵武道院出战的重量级选手,欧阳丰此刻又在何方? ...... “是你?” “是我。” “你不该来。” “我还是来了。” “你不可能找到它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找不到呢?” 突然空气诡异的安静,呃......两人皆已语塞,无聊的对话难以继续下去了。 “你俩继续,当我不存在。”阿柯看着欧阳丰与一买破铜烂铁的秃顶商贩对话,饶有兴趣的起哄道。 欧阳丰笑道,“别啊,我这还要找宝贝呢,你就等着输那颗宝石给我吧。” 阿柯环保宝剑,嗤笑道,“我不相信你能从这些破铜烂铁中找出宝贝,若你找到了,我阿柯就把这颗宝石送给你。”说着就见阿柯从腰间挂着的口袋中掏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宝石里流光溢彩,泛着五彩光芒,真是好宝贝。 这时秃头中年胖子一对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哆哆嗦嗦指着阿柯手里的宝石道,“好宝贝,好宝贝。”说着就要伸手去抓。 阿柯见此,故意在胖子眼前晃了晃,然后向空中抛起。 秃头中年胖子,见此,惊得冷汗都留下来了,生怕宝贝摔在地上,心疼道,“别,别,别摔了,宝贝,哎哟,我的宝贝。” 阿柯一把抓住落下的宝石,在秃头中年胖子的热切的眼光中将宝石放进了腰间口袋。 秃头中年胖子谄媚靠近阿柯,堆笑道,“我说怎么今儿一早屋前就有喜鹊叫呢,原来是贵客来了,您看,要不这样,我这铺子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不,铺子里的东西都归你了,不,我这祖传十八代的店铺都给你了,能不能换你的宝石?” 阿柯瞅了瞅店铺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有铜镜,有宝剑,有斧子,有铠甲等等啥都有,而且这些东西要么破损严重,要么都生锈了,能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阿柯不屑的撇撇嘴,指了指店铺里的东西道,“就这些垃圾,你和我换七彩琉璃珠?睡醒没?” 秃头中年胖子尴尬的搓搓胖乎乎的肥手,谄笑道,“你要觉得亏,要不,我还有些积蓄,再加点儿?” 阿柯一脚蹬在死皮赖脸凑上来的秃头中年胖子的大肚子上,“滚。” 胖子一个趔趄,欧阳丰忙上前搀住,嘿,好家伙,欧阳丰蜕凡二境巅峰险些都没撑住胖子的一身肥肉,欧阳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道,“好险,差点儿出丑。” “胖子,不要见什么都凑上前,这位是绝顶高手,高手,你懂不,得,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把你的新鲜货都拿出来,银子不少你,挣不到大头,别到头来,小头都没了。”欧阳丰道。 胖子拍了拍胸前,心道,“也是,一看那宝石就非凡品,哎,把咱卖了也换不来。”留恋的看了一眼阿柯腰间的口袋,转头对欧阳丰笑道,“兄弟你可来着了,有批新货,保管你满意。” “正宗不?” “保管正宗,神弃之地出产,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传说中上古神祗的武器呢,若叫你寻着一件儿,嘿嘿,保管你下辈不愁。”说着欧阳丰三人穿过杂乱的铺子,铺子里都是骗人的玩意儿,这是骗子哄骗一些不懂行情想一夜暴富找的一些次货。只有后院,才是从神弃之地倒腾来的原装货,说是原装,其实也是被挑选了几遍了。 神弃之地什么地方,照字面意思理解就对了,神明厌弃的地方。据说很久很久以前,神明和魔神在此地大战,有无数在此大战,期间死伤无数留下的遗迹,神弃之地不在大汉,而在大汉帝国荆州与大楚帝国的交界,越州境内。 这些杂货都是从神弃之地倒腾出来的,经过几次转手,胖子接盘了,胖子为什么要接盘这些接近百分之一百几率的赔钱货,原因是还有更傻的傻子接盘。 好吧,人们都有侥幸心理,万一在这些垃圾中发现万中无一的神仙所用的宝贝呢,岂不发达了。当然还真有这样的幸运儿,这不,夷陵城内就有这样的幸运儿,据说有一闲汉混子,平日无所事事,被邻里瞧不起,被人退了亲,别人打了脸,被别的混子踢着蛋蛋,就因为无意中得到一件神弃之地出产的神器,从此修炼犹如开挂,突飞猛进,进了灵武道院,在登天台一举成名,让夷陵城敬仰,让退亲者追悔莫及,天天打别人脸,让其他混子送了命,从此在荆州称王称霸,誓要做天下第一混子。 尽管有这么一位幸运儿,可一个幸运儿不能让所有坑蒙拐骗的骗子吃饱饭,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人顶多出了一个,胖子生意自然越来越差,眼见到了家破人亡,一贫如洗的窘境,这时,接盘侠欧阳丰闪亮登场了,欧阳丰作为一位穷酸少年,以自己穷酸为代价供养了胖子的一身肥肉。 好吧,欧阳丰不是傻子,他有系统,可以检测出可兑换积分的物品,一点,两点积分不算多,三四十点是走了狗屎运,千百来点是祖宗保佑,上万来点,呃......目前还未遇到这样的宝贝。 第十七章 积分为王 不过几十点积分还是有可能的,几十点积分的物品不是一般东西,是宝贝,既是宝贝,那么欧阳丰自然敢跟阿柯打赌,一定能慧眼识珠,从垃圾中挑出宝贝。 阿柯不相信,决定以七彩琉璃珠为赌注,若欧阳丰真挑到有价值的法器,七彩琉璃珠给他,若挑不到,欧阳丰则需要把自己的家传法器,竹刀给阿柯。 欧阳丰不知道七彩琉璃珠是什么,不要紧。只要能兑换积分就行,欧阳丰借机问阿柯借了宝珠瞧瞧成色,万万没想到,这么小一颗珠子可以兑换三万点积分。 “我天,宝贝,必须是我的宝贝。”欧阳丰打定主意一定要得到它。 自从典韦跟人跑了之后,欧阳丰就疯了,只要能兑换积分就行,见到桌子、凳子、褥子都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兑换成积分。 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十六岁的典韦突破到入道,他暴走了,暗下决心就算是抢,呃......这个不行,就算是坑蒙拐骗也要骗到十万点积分。 用十万点积分兑换另一个可比肩典韦的英雄人物,不然没法活了,成天冒出的酸水儿都可以把他从睡梦中酸醒,哎,可怜的孩子自从典韦突破到入道就没睡一个好觉,整整半个多月,再睡不好,他自己都担心会因作息时间紊乱导致肾虚而死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系统的名字原来另有深意,哎,“要你命三千”,原来,原来是要宿主命。 “你俩嘟囔啥呢?”阿柯见俩人勾肩搭背的交谈,插话道。 欧阳丰转头认真道,“阿柯,我们有赌约为证,若我在这里面找到法器,你就把七彩琉璃珠给我,是不是?” 阿柯鄙视的看了一眼欧阳丰,脚踢了一下旁边的一口大鼎,“嘡”的一声巨响,大鼎铁壁上掉下一层铁锈,大鼎成功瘦身,从大鼎变成小鼎,“就这,你想在这堆垃圾中找出宝贝,你做梦,我阿柯一代剑仙说话会不算话,你这是对剑仙两个字的侮辱,话说回来,你输了,就把竹刀给我,我阿柯细细打量你,也就你手上的竹刀稍稍能入本剑仙的法眼了。” “诶,轻点,轻点,我的宝贝呦。”胖子心疼的看了看这口满是铁锈的大鼎,满脸肥肉皱成一团,似乎还要硬挤几滴眼泪。 “胖子,你这套在他面前行不通,他可是剑仙,你敢敲诈剑仙,小心一剑把你砍了。”欧阳丰一眼看穿了胖子的碰瓷本质,讥笑道。 说着三人走进店铺后面,店铺后面是一间巨大的库房,库房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光线不太足,有些暗,胖子找到一只油灯,穿过整齐摆满各类物品的屋子,这些物品少说也得有几千件,打开库房后面的一扇巨大窗户,终于,黑暗的屋子被光线填满,屋子里的一切虽做不到纤毫毕现,但也不影响视物了。 仓库里的东西皆摆放整齐,且经过精心擦洗、养护,没有一丝灰尘,看来胖子为了赚钱,呃......骗人,懂得包装的重要性,这不东西不论是否真有价值,卖相却很好。 阿柯饶有兴趣的打量欧阳丰,想看看这不识趣的小子是怎么输的,阿柯冷笑一声道,“小子下棋就下棋,硬要每盘都赢,小子比下棋我下不过你,比见识能甩你几条街,你就等着认栽吧。” 阿柯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剑仙,在棋道被比下去之后,决不允许自己在见识方面输与他人。 欧阳丰也不废话,伸出手在每件器物上摸一下,速度飞快,“这件,这件,这件......” 而胖子则在后面做标记,将欧阳丰的点到的东西都搬出来。 空地上摆着七八件东西,有年代久远的青铜器,有看着华而不实的玉器,还有上古时代的青瓷花瓶等。阿柯缓缓走上前,逐一抚摸,观瞧,脸色渐变,万万没想到欧阳丰真在几千件垃圾中挑出了有些许价值的物品,但这些虽有价值,但绝大多数都不是法器。 看着欧阳丰悠哉表情,阿柯嘴硬道,“这几件确实有些价值,不过价值并不大,不能算作法器一列。” 欧阳丰哑然失笑,径直走到一只陶瓷花瓶旁,举起花瓶向地上砸去。 “你干什么,这是吾的宝贝。”一声杀猪尖叫响起,胖子几百斤的肥肉齐齐发力,向欧阳丰奔袭而来,誓要阻止欧阳丰破坏这件珍贵的文物。 “五百两。”欧阳丰见胖子来势汹汹,脸上肥肉波涛汹涌,连忙道。 胖子急忙停下,谄笑道,“成交,爷,归您了,您请便。”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花瓶四分五裂,满地皆是碎片,唯独瓶底完好无损。 胖子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瓶底竟然镶嵌了一颗宝珠。 欧阳丰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笑道,“阿柯,怎么样,是否愿赌服输?”这件物品可是整个库房七八千件物品中唯一一件可兑换千点积分的物品。 阿柯凝神看着地上的宝珠,从地上拾起瓶底,宝珠几乎整个儿镶嵌在瓶底,阿柯用手擦去宝珠上的灰尘,霎时,宝珠显示出他的真面目,宝珠闪耀着和煦的光亮,流光溢彩,美丽极了。 “这......这怎么可能,此乃风水珠,可自动调节温度和湿度,乃是一些仙家插花所用。” 胖子见此目瞪口呆,用力拧了一把大腿上的肥肉,钻心的疼痛让他知道不是在做梦。 胖子一时惊为天人,“神了,真神了。” “欧阳公子,真乃神人,可不可以把你的绝技教给我,只要能学成这种鉴宝识宝的绝活儿,从此你就是我大哥,你要什么胖子不说二话都满足你,咱一身肥肉从此就卖给你了。”胖子涕泗横流,作揖磕头表决心。 “你一定要收下我啊,我对你的敬仰......”胖子欲要继续表现下去,欧阳丰连忙打断,“停,停,停,不要说了,下面的词儿太老套了,我不愿听。” 说着欧阳丰向阿柯伸出手掌。 阿柯道,“你干什么?” 欧阳丰揶揄道,“我们的大剑仙不会是想着反悔吧。” “给,赏给你了。”说着阿柯没好气的斜瞥了欧阳丰一眼,将腰袋里的宝珠扔给他。 “好勒,谢剑仙赏。”欧阳丰连忙接过,这东西或许在阿柯眼里就是一小玩意儿,在欧阳丰眼里,这可有足足30000积分,抵得上十分之三个典韦了。 正当欧阳丰陷入幸福之中,一张胖脸凑到眼前。 “你又想干嘛?” “欧阳公子,你看,你得了宝物,可不可以把那个给我。”说着指了指阿柯手中的风水珠。 阿柯笑道,“这个不错,是个稀罕玩意儿,胖子你就别想了,老子自有用处。”说着颇为慎重的揣进兜里,比对待五彩琉璃珠可小心多了。 欧阳丰暗自腹诽,阿柯很可能要拿着这个送给某个女人。 胖子一副苦脸,作揖乞求道,“剑仙大人,你看,你们吃肉总得让我也喝汤吧。” 欧阳丰从腰包里掏出八百两银票扔给胖子,“接好了,汤来了。” 胖子接过银票,脸色更苦,虽然这八百两对他来说已不算少,但架不住欧阳丰中了大奖。 ...... 夷陵城青石巷,一老一少两个大光头在巷子里面晃悠,小和尚面目清秀,年纪尚轻,顶多十五六岁,大光头面目红润,宝相庄严,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师傅,能行么?”小和尚问。 “没什么不行了。”老和尚答。 “这次是道院评比,我们是寺院,他们会同意我们加入?” “怎么不同意,为什么不同意?儒生、道士都去得,为何和尚去不得?”老何瞪眼道。 “可,也没邀请我们呐。” “那是他们怠慢疏忽了,这次我到夷陵城就是要干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老和尚神情激昂。 “阿弥陀佛,师傅,我们是出家人,“他妈的”似有所不妥。” “不妥个屁,跟着老子干,保管下一任天龙寺的主持就是你了。” “阿弥陀佛,师傅,主持尚且健在,现在讨论下一任主持,是否为时尚早。” “早个屁。” ...... “请问施主,灵武道院怎么走?” 小和尚拦住刚刚走出店铺,一脸小人得志的欧阳丰。 欧阳丰和阿柯刚刚出了胖子的店铺。就被俩和尚拦住了去路。 “你们要去灵武道院?”欧阳丰打量俩人,俩人宝相庄严,一身名贵袈裟,看着就不是一般的野和尚。 老僧宣了一个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此番代表天龙寺而来,参加我大汉帝国南部四州的学术交流研讨会,一证贫僧多年所学。” “那你来错地方了,道院没邀请和尚,再说和尚你岁数不小了,你徒弟还可以参加,上了年纪是不能参加的。”欧阳丰指着老僧一旁的小和尚道。 “施主只管告诉我,灵武道院怎么走,能不能参加不是你说了算。”老和尚道。 欧阳丰叹了一口气,随手一指。“也罢,既然如此,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就对了。” 小和尚顺着欧阳丰所指看去,狐疑道,“顺着这条道,不是直通太湖吗?” 第十八章 登天 “呃......”欧阳丰不是故意指错路的,好吧,欧阳丰就是故意的,关键是四州大小道院汇聚,没听说允许和尚参加啊,为了这次由灵武道院主办的三年一次的盛大聚会能顺利召开。 欧阳丰耍了一个心眼,有心要把这俩捣乱的支走,也算他为道院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不,不,不,你顺着这条道走到太湖,穿过太湖,到对岸,估摸继续行一个时辰应该就到了。”欧阳丰继续坚持。 小和尚闻言,仔细打量一脸认真的欧阳丰,疑惑问道,“施主,我刚才问了路人,都说应该走相反方向。” 欧阳丰一挥衣袖,叹了一口气道,“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完就和阿柯匆匆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师徒二人。 而阿柯呢,从始至终都只笑眯眯看着欧阳丰的表演。 二人又不傻,怎会真信了欧阳丰的鬼话,果断朝相反方向行去,行了一段,看了看气势恢宏的灵武道院大门,小和尚小声嘀咕,“哪位施主果真不是好人。” ...... 这次四州道院的学术切磋,重点在于拳脚拼斗,道院里蜕凡二境以上的弟子皆可参加,加上筑基后刚刚突破到蜕凡二境的小萱,道院共二十五人。 前十皆有奖品可拿,第一名乃是一把古剑,第二名一副铠甲,第三名一本剑谱,下面奖品不等,欧阳丰痴痴巴望着前两名的奖品,他思忖着古剑和铠甲都是非常有名的法器,定能兑换不少积分,典韦的例子让欧阳丰明白,积分就等于无敌,典韦还仅仅是黄级人物,若来个玄级人物,地级人物,无敌不要太容易。 只是第一名可能没指望了,因为若如玄参加了这次比斗,就等于在幼稚蒙童比斗中出现了一位武道高手,第一唾手可得。 欧阳丰想的是争第二名,好吧,第二也很难,因为刚刚突破到入道一境的典韦也参加了。 不过为了积分,他拼了,即便现在他兑换了打赌赢来的五彩琉璃珠也才堪堪达到五万积分,而且那八万两银子也花的不多了,给小萱筑基买药材花去六万两,其他用度,加上淘宝贝的花费,可以说是花钱如流水,现在身上的银子也就只有千余两银子。 一时,好像除了赢得这次奖品,再也没有其它办法兑换积分了。 ...... 登天台下 黑压压一片全是参加此次比试的学子。 “这次比试第一关竟然只留下五十人,人数太少了。” “可不是嘛,四州学子至少得有四五百人,这些可是各个学院里面的精英。” “是啊,兄弟你那个学院的。” “益州,峨眉学院,你呢?” “我黄山学院,到时候,咱们可得相互照顾照顾。” “自然,自然。” ...... 登天台下的广阔平台,底下黑压压一片学子议论纷纷。 而从登天台从下往上看,似能直通天际,真还有一步登天的感觉。 登天台上,院长老爷爷居中,周围则是各个学院派来的代表,无一不是每个学院的副院长、长老一般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只是众多身着文士服饰的修士中,有几位道士打扮的显得十分突兀,更有一人光头袈裟,堪称一道奇景,这可不就是那天龙寺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脸龙傲天的表情,可是从他一人孤零零站在最旁边的位置可以看出,他们天龙寺似乎被轻视排挤了。 ...... “你们都是来争第二名的吗?”如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施施然走到灵武道院众人面前,故意斜瞥了欧阳丰一眼,很显然这句话主要对象是欧阳丰。 不管是以潇一凡为首的高年级弟子,还是以欧阳丰为首的低年级弟子,灵武道院众人无人敢出来反驳,敢反驳的早被打服气了,一时登天台下,灵武道院的众学子竟无人敢站出来,而其他学院的学子则在自己所划定的区域内,不了解这边情况,自然无从反驳。 艹,忍不了,一而再再而三被同一个女人挑衅,欧阳丰爆发了,“如玄小妹妹我看你最好谦虚一点儿,你这是与灵武道院所有参赛学子,四州的英才豪杰作对。”欧阳丰果断代表灵武道院和四州英才豪杰。 如玄皱了皱秀眉,对欧阳丰不屑道,“和你们作对,你们也配,我的目标早已是星辰大海,若果不是爷爷看你们实力不济,怕有损我灵武道院的连忙,让我来为你们压阵,不然,我还不屑参加呢,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谁稀罕。” 欧阳丰闻言非但没被打击,反而暗喜,激将道,“我看你是看重第一名的法器了吧,不愿意参加,口是心非。” “你说什么呢,那宝贝寻常的很,我还看不上眼呢,你要看的上眼,我赢了再送给你,如何?”如玄抿嘴笑道,秋水眼眸忽闪忽闪的看着欧阳丰。 看得欧阳丰一阵恍惚,暗骂一句,“小妖精,哪里跑,我唐僧来也。” 小丫头文静的时候吸引力惊人,就是这样的时候太少。 被欧阳丰痴痴的看着,如玄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愿露怯,继续道,“送给你,要不要?” “要。”欧阳丰几乎条件反射应道。 如玄戏谑的看向欧阳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第一名的奖品你拿不到,第二名的奖品你也不要想,是不是黑炭头。”说着看向一侧的典韦。 欧阳丰见到典韦,眼睛几欲喷火,“这本来是老子好基友,被你活活撬的墙角,艹,可悲,可叹!” 可欧阳丰是谁,尽管心中郁闷不已,仍旧强压心中的郁闷,笑容和煦道,“典韦兄弟的实力在下自然清楚,得第二依我看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第二不要也罢。” 典韦实际对欧阳丰印象不坏,好感度比较高,闻言尴尬一笑,“嘿嘿,第二不敢当,还有好些好手呢,倒是欧阳兄弟,加油,希望你能成功进入前十,到时候若遇上,老典我让你几招。” 欧阳丰满头黑线,心道兄弟你还真实在。 如玄闻言笑颜如花,而一直旁观的小萱也没心没肺的笑了。 欧阳丰见此,心道真是傻丫头,你难道没看出来这如玄和他的马仔典韦这是看不起你家公子呢。 而在一旁的潇一凡和众学院弟子只默默在一旁羡慕的旁观,尤其是心思较多的潇一凡,自视甚高,迫切想和欧阳丰和如玄他们成为朋友。 不过他们可没资格加入到这个圈子,不是欧阳丰排斥他们,欧阳丰可愿意与人交朋友了,虽然在灵武道院他没什么同龄朋友。实则是能入如玄法眼的人太少,这些人都没在小姑娘眼中,曾有那不长眼贸然想结识她的,都被她好好整治了一番,躺了半年才从床上爬起来。那可不像对欧阳丰,动嘴,对待其他人,小姑娘时能动手,绝不动嘴。 ...... 等了一会儿,终于要开始了,第一关是在规定时间登上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取前五十位,没在规定时间内登上了登天台,即使进入前五十位,照例不算通过。 欧阳丰觉得这第一关的考验实在有点儿戏,但没办法。登天台下就足足有五六百人,必须想一个办法筛选掉一些杂鱼,比如小萱这样刚刚突破到蜕凡二阶的,好吧,小萱还不是最惨的,因为超过十八岁不能参加此次评比,故还有一些蜕凡一阶巅峰的修士。 “小萱姐姐,一会儿我帮你,保管你成功晋级。”如玄对小萱笑道,说着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铜镜递给小萱,“小萱姐姐,无忧幻镜给你,有了它你保管能进前十,嘿嘿。” 小萱也不客气笑着接过宝镜,笑道,“谢谢妹妹,这下我一定能进入前十了。” 一旁欧阳丰见此,眼中闪过兴奋神采,插话道,“不公平,你这样不公平,你这是作弊,你们难道没有为那些寒门子弟想想,他们有法器吗?你们利用法器获胜对寒门子弟来说是大大的不公平,我要公平,我要合理。”欧阳丰越说越理直气壮,到了最后几乎化身为正义的使者,公正的信徒。 “你也想要法器?门儿都没有。”如玄一眼看穿了,欧阳丰鸣不平是假,想要法器的真实企图。 “呃......谁说我想要法器的,我要的是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欧阳丰继续嘴硬。 “你既然要公平,把你手中的竹刀,给我,我让你公平。”如玄一副我不是那么好骗的表情反驳道。 欧阳丰道,“你身上这么多法器,若我把法器交出来,没有一件法器怎么和你们这种法器很多弟子比斗,若我交出竹刀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为了公平,法器不能给你。” “那你手上拥有法器,对于那些没有法器的参赛弟子是否太不公平?” “呃......” “这位施主说的对,众生平等,孽障,你应该把你的竹刀交出来。”一个小沙弥从外围钻了进来,进入灵武道院的圈子,对欧阳丰道。 欧阳丰定睛一瞧,这不就是那位问路的小和尚吗?小和尚远远就瞧见卓尔不群的欧阳丰,思及那日欧阳丰故意给他指错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便上前帮腔,谁说和尚四大皆空,和尚也记仇。 “秃驴,这是灵武道院的地盘,谁让你进来的?还有你那个寺院的?你怎么混进来的,快快如实招来,这次是四州道院大比,你们寺院又不是道院,没资格参加大比,知道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欧阳丰一瞪眼,说道。 第十九章 一步 小和尚宝相庄严的宣了个佛号,“南无阿弥陀佛,此次贫僧为三件事而来,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公平个屁,你这事儿跟公平根本就不挨着,况且和尚没资格谈公平,不是,秃驴没资格参加这次由四州道院组织的大比,有本事你们组织一个秃驴大比,那你可随便参加。” “你这是对和尚的歧视,这就是不公平,不公平可就要打倒。”小和尚语调激昂道。 两人还待要继续争论。 ...... 忽然天空响起了震天雷鸣。 欧阳丰忙止住话头,脚步轻点如离弦之箭,蹿射而去,速度飞快,眨眼间,就超过绝大多数学子,直接追上了第一等。 一时登天台下犹如万马奔腾,齐齐奔向天台最高点,甚至有几人御空飞行,化为流光,直接蹿射而去,速度之快肉眼难见。 登天台上众学院的大佬,见自家学院学子出发了,有的神情紧张为自家学院的成绩紧张,有些互相探听消息,窃窃私语。 “第一名哪位女子是谁?” “那是灵武道院院长的孙女如玄。” “原来她叫如玄,啧啧,恐怕得入道修为了吧!” “那黑炭头修为也不差,也是灵武道院的?” “据说是最近一个月加入灵武道院的,刚刚突破到入道境界。” “苦也,灵武道院出了两个妖孽,我峨眉学院参加此次大比,修为最高才蜕凡三境,这如何获胜?” “可不是。” ...... 看着前方遥遥领先的如玄,典韦,还有有个好妹妹的窈窕小侍女女小萱,欧阳丰在心里狂呼,“公平,我要公平,为什么要让两个入道高手参加此次大比,都可以做这些参赛者的老师了,这是作弊,赤裸裸的作弊,天道何其不公耶。” 欧阳丰一边骂,一边给自己打气,“加油,你一定会超过他们的!你得努力,你得奋斗!努力不会白费,奋斗不会骗人,成功从不缺席!你不努力,软弱给谁看......” 别说还真管用,欧阳丰的速度竟凭空加快许多,差点儿就追上了天龙寺的小和尚,好吧,小和尚有两把刷子,不愧是天龙寺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天才和尚,已经蜕凡三境了。 “加油,你能行的,施主,再努力一点儿,说不定就追上我了。”小和尚显然并未尽全力,见欧阳丰神情专注,一副拼命的架势,还有余力逗弄欧阳丰。 小和尚显然对欧阳丰怨念甚大,今天把出家人的戒律,贪、嗔、痴、慢触犯了个遍。 欧阳丰感觉被挑衅了,被一个秃驴挑衅了。 “靠,忍不了,爆发吧,我的小宇宙!”欧阳丰怒喝连连,脸憋的通红,就是追不上,可努力没白费,他的速度确实越来越快。 “轰隆”一声巨响,真气汹涌鼓荡在经脉中,真气如百流入海,越来越浩荡,终于爆发了,速度犹如惊鸿,超过一个又一个人。 “三年了,穿越到这个世界三年了,终于要开始无敌了吗?不是,终于要突破了吗?”欧阳丰喃喃自语。 实际上欧阳丰穿越到这个世界反而拖慢了他原本的修炼速度,因为他熟悉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就花费了不短时间,不然早该突破,完全不用等三年,这也是如玄取笑他“废物”的原因,因为按照欧阳丰的天赋,早早就应该突破到蜕凡三阶了。 “哈哈,突破了,终于突破了,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我的寂寞,谁能懂......” 已经到达终点的如玄见欧阳丰突破到蜕凡三境,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脸上不自觉多了一抹笑容,“你家公子突破了,不错,不错,兴许可以追上黑炭头的脚步呢。” 小萱闻言笑容灿烂,眼神里多了一抹心神向往道,“公子真厉害,小萱也要加油,争取早日追上公子。” “欧阳兄弟不愧是我老典的兄弟,不错不错。”典韦笑容认真道。 眼见小和尚要领先一步到达终点,紧跟其后的欧阳丰在背后大叫一声,“好贼子,竟然敢偷袭!小和尚,小心你后背!” 说着抽出竹刀,向其后背劈去,小和尚闻言只感觉一股刀气破空而来,身形急速向一侧避开,而欧阳丰趁着这个间隙,一举超过小和尚,眨眼,他就到了高台之上了,只见他站立高台,对一脸恼怒的小和尚幸灾乐祸笑道,“怎样,叫你别来,你硬要来,输了吧。”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好人。佛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小和尚必须让施主脱离苦海,一心向善,方是践行佛祖真意。”小和尚努力保持平静对欧阳丰道,可话语中的意思全然是要让欧阳丰回头是岸,对于怎样才算回头,小和尚表示咱说了算,说话间也到了登天台上的高台。 说是慢,其实很快,这次初次筛选,登天台对于未修炼的人来讲很高,对于大多数修炼的人却只是眨眼可至。 “好,五十名名额已满,后面的学子可自散而去,到道院安排的地方休息了。”一声大喝响起,说着道院一位黑衣管事带着一队人企图阻止那些满脸不甘的学子,这些学子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样千里迢遥来灵武道院准备一证自己所学,没想到,连门都未摸进,被一个有点儿戏的初选给淘汰了,这又能怪谁,实力不济耳! 看着高台之上,前五十名抵达高台的学子,各个学院所来的代表有喜有忧,喜则是自己学院学子完成或超额完成了学院来之前预计的目标,而忧则是学院学子未完成学院的预计目标。 而那些入选了前五十的学子看着脚下未登上来的学子自然多了一些底气和自信,因为他们算是更优秀的。 院长老爷爷站在中央对前五十名到达登天台顶的学习满意地点点头,目光特意在欧阳丰身上停留了一下。 “恭喜各学院的代表通过初试,经过各个学院代表讨论通过,接下来三天是捉对比斗,最后取前十名。”院长老爷爷高声宣布道。 院长老爷爷宣布完,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尽管大家皆有所预料,事到临头,大家都免不了,仍旧有些紧张。 “小和尚,你看什么看,就算抽签,未必咱们能遇上,就算遇上,你不一定能赢我,还是想想怎么进入前十再说吧,我想你们天龙寺好不容易参加一次三年一次四州道院大比,总是有所图谋,多半是求名求利,小和尚要以大局为重。”欧阳丰煞有介事的帮小和尚分析道。 小和尚给了欧阳丰一个死亡之瞪,宣了一个佛号,“阿弥陀佛,若遇上施主,定要施主知晓我佛庄严,不容侵犯。” 欧阳丰不屑的撇撇嘴,“就凭你,小和尚,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这时如玄自言自语道,“还要三天啊,太无聊了,为什么要策划这么繁琐的比试,我把你们全打倒了,岂不就是第一了。” 众人满头黑线。 ...... 深夜,夷陵城一家酒楼中的雅间,少年背着一把七尺巨剑,一人隐没在黑色衣服里,隐没在昏黄油灯照耀的房间里。 “苏幕遮,你们仙灵峰难道堕落到对四州道院大比的奖品有兴趣?”黑衣人站立在房门紧闭的门口,全身紧绷,脚步轻盈,猫腰盯着少年一举一动,低沉嗓音道。 少年眉目清秀,环抱着手,饶有兴趣的打量黑衣人,缓缓道,“你们魔龙教,为何不请自来?莫非你们不复活真龙,而是想着通过四州大比宣扬你们魔龙教,嘿嘿,这样这大汉帝国可就热闹了,魔龙教的妖人重出江湖,你说会有多少人伺机而动,想要取你们的项上人头。” 黑衣人冷哼道,“夷陵城乃是我魔龙教的地盘,不需要仙灵峰的人的担心,不过你仙灵峰的企图可就没那么容易达成了,天星海也来人了。嘿嘿,想要达成目标没那么容易,到时候,狗咬狗一嘴毛。” 背剑少年脸色稍变,接着仿佛智珠在握般笑道,“反正现在大伙儿现状都好不了哪里去,目的无非都差不多,打不起来,恐不能入你的愿了。” 黑衣人讥讽道,“你别给我说,你们还有默契,或者能团结起来,可别开玩笑了。” 背剑少年对黑衣人的讥讽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我们仙灵峰不想和你魔龙教起争执,正如你所料,对你们的地盘也没兴趣,你可以走了。” 黑衣随意一拱手,“最好如此,那后会无期。” 说着身形一闪消失在屋里,过了半晌,背剑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了一丝落寞,少年本是年少不知愁的年纪,可表现出的忧愁不由让人一紧。 ...... “话说天地间有一洞天福地,名曰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浊而清立,鸿蒙判后而成。山间佳木茏葱,灵气密布......” 只见一老者在酒楼中缓缓讲述西游故事,老者不徐不缓,徐徐道来,酒楼空空荡荡,老者的声音回荡在酒楼之中,颇有暮鼓晨钟的味道。 台下有这么一人,坐在靠窗处,桌上放着一把折扇,少年白衣飘飘,风流倜傥,自成神韵,宛如神仙中人,这人自始至终站立看着广阔太湖,一动不动。 暮秋的太湖格外清澈,青幽荡荡,好似一望无尽的草原,偶有起早贪黑渔舟,昨夜喧嚣整完清晨方才转为安静的花船行驶其上,远远看去,犹如浩瀚星辰中的一粒微尘。 第二十章 咫尺 “哎,堂堂齐天大圣,曾自号齐天,浑身是胆,只身一人就敢反天的大圣就这样被压在了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下,还要受尽那微末道行小佛小仙的折磨,可谓让人唏嘘......” 一直到傍晚,暮色渐起,白衣公子才拿起桌上的折扇,缓缓踱步向楼下行去。 经过楼下掌柜身前,王掌柜的只怔怔的看着这位宛如神仙中人的白衣公子,过了一会儿,直到白衣公子走远,一个声音响起,王掌柜方才回过神来。 “嘿,掌柜的,你说这人怪不怪,把楼上全包了,就为了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你说这故事有这么吸引人,还是被腰包里银子烫着了?”一位中年人坐在离掌柜站立柜台不远处的桌前,伸长脖子瞅了瞅门外,见白衣公子走远了,对王掌柜道。 王掌柜捋捋下巴下的短须,虚眯着老鼠眼,笑呵呵道,“嘿,我们做生意的哪管顾客有什么要求啊,只要给钱,我们自然满足顾客需求,您说是不是。” 中年男子笑道,“你说这有钱人真奇怪,现在《西游记》已经在荆州传遍了,听从帝都回来的朋友说,白帝城都能见到说西游故事的说书先生,这人也是奇怪偏要花冤枉钱到福源酒楼听故事,自己去书店里买一本,顶多就一两银子。” “去,去,都像你刘清平这么抠,我福源酒楼迟早要关门大吉,给你说了,你这小门小户的也不懂,这些人眼中根本就没有钱,在他们眼中啊,......”王掌柜一时语塞,他实在不知道都有些什么能让那些人上心,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在他眼中无比金贵的银子,在那些人眼中竟好像一文不值。 “他们眼中有什么呀?”中年男子促狭笑道。 王掌柜支支吾吾半晌,硬是回答不上来,他不由想到,这个问题可能他富可敌国的东家那几位公子知道,随即他又摇摇头,几位公子不在乎小钱小利,他们在意的都是权柄大利,这个他懂。 失神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脑海,那是一个早晨,他一早被敲门声吵醒,当他不耐烦打开酒楼大门,探出半个脑袋,入眼的是一张不羁少年的笑脸,少年穿着穷酸,他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破旧的衣袍,还有一双被袍子略微遮挡缝有补丁的布鞋,穿的还不如酒楼帮工,他的小侄子好。 可就是这么一人,笑着说要来说书,还要钱,他心说莫非这少年疯了,酒楼在夷陵城名气大,来钱快不假,可又不是他的,再说酒楼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他还差点招呼人把这捣乱的穷酸少年赶走,这少年倒是很懂变通,又说免费,少年应该算是很聪明的。知道只有在夷陵城名气最大的酒楼才能让他的故事传出去,这不,东主听说这边酒楼生意不断变好,便亲自找到了少年。 “王掌柜,王掌柜?跟你说话呢,你说他们眼中有什么?”那中年男子问道。 王掌柜自嘲的笑笑,自家那富可敌国的公子都有可能不知道,那一穷酸少年如何能知道,他重新看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是潜龙街一家绸缎铺的老板,中年男子喜好到福源酒楼喝酒,他可以在这里认识一些富贵人家拓展他的人脉,顺便把生意做了,此刻中年男子,眼角满是捉弄神色。 王掌柜冷哼一声,“对牛弹琴,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 白衣公子走出酒楼,一位身形刚猛的老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慢慢跟上白衣公子。 老人跟上白衣公子,低声说,“少主,属下打听清楚了,写这个故事的人叫欧阳丰,是灵武道院的学生,据说是......”老人欲言又止。 公子打开折扇又闭上问,“吴伯,据说什么?” 那名叫吴伯的老人脸色古怪道,“据说是灵武道院院长的孙子,还有另一种说法,说灵武道院院长看上了那名叫欧阳丰的少年,准备收他做入赘孙女婿。” 白衣公子闻言,哈哈大笑,笑的畅快,不失豪放,但又不显粗野,“灵武道院院长的孙子?哈哈,孙女婿?那老不死会有孙子?可笑,可笑!” 老人闻言也忍俊不禁,笑道,“属下听闻也不相信。” 接着老人又慎重道,“仙灵峰来人了,是龙泉剑的传入。” 白衣公子闻言恢复正常,平静问道,“你确定龙泉剑剑主下山了?” 老人神色严肃,“属下确认是龙泉剑的新主人,那把长剑气息属下实在太熟悉了。” 白衣公子点点头,认可道,“也是,吴伯曾与上一代龙泉剑主交过手,无妨,他们跟我们目的差不多,到时候,说不定还有联手的时候。” “另外,地头蛇魔龙教盯上我们了” 白衣公子不屑的冷笑一声,“魔龙教,小虫小虾,只要太湖中的真龙没能脱困,他们就是蝼蚁一般的小人物。” 说着白衣公子遥望太湖,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接着摇摇头,对老人道,“那个叫欧阳丰的小子不错,我倒想去看看。” 老人闻言,忙劝道,“少主还是不要亲身冒险了,不如先让属下去探探那少年的虚实。” 白衣公子笑道,“吴伯,不用担心,我也没想把那个叫欧阳丰的小子怎样,我对那个小子很感兴趣,只是顺便去看看,再说灵武道院能阻我之人绝不超过三指之数。” 少年说着脸露傲然,语气中有种藐视众生的气度。 吴伯闻言,无声的点点头,接着看了看渐渐西沉的日头道,“今天是四州道院天才学子在登天台比试的日子,料想现在应该结束了。” “那好,就现在去,我也顺便去看看那些所谓天才,嘿嘿,天才。” ...... 暮秋的夜,已经有点儿冷了,欧阳丰一人独自行走在昏黄的银杏巷,分外安静。 照惯例,小萱会和他一起回去,不过今日小萱刚刚得到无忧镜,此时正在如玄那里学习法器用法呢,再说两人还想在一起说些女孩儿的体己话,欧阳丰待在如玄那里不合适,再说欧阳丰也不愿在如玄那里多待。 欧阳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到了淮南子的小院停下,抬头看了看院门前的昏黄灯笼,敲了敲院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是谁啊,爷爷睡了,有事明天再来。” 欧阳丰道,“那小丸子,公子明日再来。” “吱呀”门开了,小丸子探出半个头,欢喜道,“真是公子啊。” 欧阳丰看着小丸子的稚嫩脸庞,笑道,“小丸子,淮南子真睡了?” 小丸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吞吞吐吐道,“爷爷一早出去了,现在还未归呢。” 欧阳子问,“那今天小丸子吃饭没?” 小丸子抬起头,乌黑的眸子倒映着昏黄的光亮,“小丸子吃了,薛姐姐那里的吃的。” 欧阳丰道,“公子那儿,去不?去的话,我给淮南子留个纸条,他就知道。” 小丸子露出思索的表情,半晌,对欧阳丰道,“不去了,爷爷出去了一天,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欧阳丰笑着问,“那小丸子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小丸子认真道,“不怕。” “真的不怕?” 小丸子犹豫半晌,“有点儿怕。” 欧阳丰伸出手掐了一把下丸子肉呼呼的小脸道,“小丸子是好孩子,不要怕。” 小丸子点点头,跟着说,“小丸子不怕了。” 说着欧阳丰从衣袖里掏出一包一品糕,对小丸子,“这是奖励给小丸子的。” 小丸子见到欧阳丰手中的一品糕,眼里满是欢喜,接过一品糕,“公子真好。” “那再见,小丸子,若小丸子害怕了,就到公子家里来。” 小丸子郑重的点点头,“再见公子,小丸子不会怕的。” 欧阳丰看着小丸子认真的表情,笑了,忍不住伸出手掐了小丸子的小脸,笑道,“小丸子最坚强了。” 欧阳丰与小丸子道别后,直到院门紧闭,欧阳丰转过头,轻哼那不知名的小曲儿,优哉游哉向自家行去。 只是还未行走几步,就见前面有一高一矮俩人向他行来,高的那人,一身白衣,看不清脸庞,在夜色里只看得清大致轮廓,而矮的那人,五短身材,可身形却刚猛,有一副长约垂地的胡须。 俩人见到欧阳丰很有默契的齐齐停在小巷中央。 欧阳丰依旧哼着那不知名的小曲儿,好似视俩人于无物般,只是手握悬于腰间钢竹所做刀鞘的手紧了紧。 忽然欧阳丰猛地一提真气,犹如脱缰野马,毫无征兆地转身向后狂奔。 那一高一矮俩人见此,略显惊愕。 “少主要不要属下拦住他?” 那白衣公子看着疾速远离的背影嘲弄一笑,自信道,“不用,他会回来的。” 吴伯脸露惊愕之色,却没多问,他作为天星海未来主人的暗卫,听从少主的命令本就是他的职责。 果然欧阳丰见俩人并未追上来,又重新回来了。 白衣公子忍不住讥笑出声道,“聪明,可又不足够聪明。” 白衣公子语气中含有浓浓的嘲讽和得意,仿佛是为欧阳丰在他预料之中而自得,似乎又再嘲笑欧阳丰的懦弱。 欧阳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靠近俩人,停下,哈哈一笑,“我当是向爷催债的不速之客呢,原来不是,真是吓死爷爷了。” “两位,你看咱囊空如洗,没什么好东西孝敬两位爷的,二位还是另找肥羊吧。”说着拱拱手,就准备从俩人一侧行去。 “慢。”白衣公子突然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