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玄缕剑》 第001章 灭门之灾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月亮躲进白云,若隐若现,斑驳之影,蕴含无限凄凉与神秘。一骑快马疾驰于京城外的树林,撕破了祥和的夜。马背上有一老一少两人,年老者骑在后面,年方四十有余,用身体护着少者,浑身上下鲜血直流,在月光之下更加耀眼。年少者,只有十一、二岁,脸铁青铁青的,早已失去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与烂漫,两眼放射出无限恐惧的光芒。 紧跟在后面的是无数移动的星火,“快,别让他跑了,追!”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执各种各样的兵器,直逼前面的快马。 “快,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抓住他们,赏金万两!” “不要放过那个小的,东西在他身上!” ...... 吵闹声,喊杀声连成一片,让前面的一老一少更加恐惧与惊慌,他们巴不得自己的马长上翅膀,飞奔离开这要人命的地方,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年老者只能狠狠地抽打自己血迹斑斑的马,,让他快些,更快些。 后面的喊闹声越来越近,突然,前面出现一片火海,那是他们逃亡的必经之路,年老者猛地抓起年少者,小声喊话道,“少爷,对不住了,以后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说着,将狠心地将少年者扔下了马,少年者犹如一只羔羊滚落在地,等他爬起来时,少老者已奔向前面的火海。 前面同样是一群打着火把的黑衣蒙面人,年老者快马加鞭时,突然从地上冒出一绳索,将他的马绊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慢,正在马倒下之时,少老者猛地凌空而起,手执钢刀,来了个“力劈华山”,直朝前面的黑衣人砍去,那手中之刀,不,那不是刀,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取黑衣人而去,刀光所到之处,黑衣人倒成一片。 可少老者刚一落地,黑衣人又像潮水般涌了过来,刀、剑、锤、勾、棍、枪都一股脑儿朝他袭来。 少老者一点儿也不含糊,左劈右砍,黑衣人像下坡的梨子般滚落倒地。正在他杀得正酣之时,突然从半空闪过一黑影,直朝他背后一掌,只见少老者踉踉跄跄朝前走了几步,“哇”地吐出鲜血,正当他缓缓转身之时,背上又挨了一刀。 从背后偷袭他的黑衣人将手一举,示意所有人住手,看样子,他是这伙黑衣人的头儿,随后扯着嗓子喊话道,“江星辰,算了吧,大势已去,你就束手就擒吧!” 年老者名为江星辰,淮南总兵萧子恒的大弟子,他冷冷地看着四周的黑衣人,用左手拭了拭嘴角的血,说道,“江湖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凤凰刀下无投降二字?” 领头儿的黑衣人啧啧了几声,说道,“不错,江大侠凤凰刀,斩龙十八式,威震武林,可已经杀了两天两夜了,就算你再厉害,可你已饥肠辘辘,我们这么多人,你能杀得完吗?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姓萧的时代已逝,只要你交出那个孽种,我保证你今后的荣华富贵!” 江星辰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亏你说得出口,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何况恩师对在下恩重如山,我岂能背叛?” 领头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江大侠,你这又是何苦呢?眼下萧府之人已尽数而去,你的师父和师弟们都去了阎王殿,你又何苦呢?只要你交人,在下保你荣华富贵。” 江星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是那般凄凉,那般无奈!猛地,他抓起凤凰刀,大喊道,“别废话了,不怕死的来吧!” 说着,双手握刀,直奔黑衣领头人而去。此招正是斩龙十八式的“望衡对敌”,此招看似平实,但力道十分刚劲,变化无常,正所谓,横倒数风行,卷走恶事狰,莫愁苍龙狂,谁能在此骋! 黑衣领头儿的明白此招之厉害,纵身一跃,躲在了身后,他跑了,可挡在他前面的黑衣人却遭了殃,但见江星辰手中钢刀,犹如一蛟龙,在黑衣人群里肆意遨游,所到之处,全是黑衣人的尸体。 黑衣领头儿人口中的孽种,正是从马背下滚落下来的年少者,他不是别人,正是萧子恒独生子萧泽轩,天恩者,泽,德泽盛轩游,萧子恒五十岁得子,自认为是天恩泽惠于他,自取名为萧泽轩,对其疼爱有佳,自幼教他读书习武,可此子对读书写字,一教便会,万般聪慧,但对习武总是不用心,三岁开始习基本功,现在十一岁,还是一窍不通,就连基本的马步,也站得像蹲茅厕一般。每每萧总兵提及,都是望而兴叹,无计可施! 萧泽轩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他心里明白,这是江星辰为了救他,他顾不得身上的痛,忙滚落在一旁的草地上,远远地看着前面的打斗!正在他看着江星辰酣杀之时,身后的黑衣人追了上来,马蹄扬起的阵阵尘埃让他难以呼吸。 后面的黑衣人上前,最前面的一人突然从马背上凌空而起,像流星一般,直奔江星辰而去,还没等江星辰反应过来,他胸前已多了一个血窟窿,一支镖已穿过他的胸膛!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用刀勉强撑起身体,伸出左手,指了指那发镖之人,“流星...散花镖....你....你.....你是....爵门....中....人....” 发镖人走上前,“铛”地拔出剑,“哗啦”一下砍了下去,江星辰的头像南瓜一般滚落在地。 发镖人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们怎么这么缠绵,既然那小子没在这里,留姓江的有何用?做事一点儿不干净利落。” 随后收起剑,说道,“现在只有那个小杂种没找到了,白天都看见与江星辰一起的,量他也逃不了多远,大家分头找,找到了重重有赏,找不到就甭回来!” 众黑衣人一一上马,打着火把,找了起来。 萧泽轩亲眼看着江师兄倒在血泊里,这两天两夜,一个个的亲人倒在血泊里,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他始终忘不了,可现在不是他悲伤的时候,他心里十分明白,要是落入这些人手中,就等于羊入虎口,再无生存之机。他忍住伤痛,悄悄缩身,退进了树林。树林里茅草丛生,荆棘遍地,他借助微弱的月光,爬行于茅草荆棘。 昔日百花度,今朝荆棘行,他脸上,手上,浑身上下,全是茅草划伤的伤口,全是荆棘刺伤的小血眼,若是往日,定是惊动整个萧府,让所有人不得安宁,可现在,他连呻吟的机会也没有,连出大气地机会也没有! “大家找仔细了,有可能就在这树林里!”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以绝后患!” “找到那小杂种,就可找到青丝玄缕剑,谁找到青丝玄缕剑,赏银万两!”领头儿的黑衣人远远地扯着嗓子喊话道。 黑衣人的火光,不停的马蹄声,“唰唰”的割草斩刺声,不时在萧泽轩耳边眼前,黑衣人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萧泽轩连粗气也不敢出,见四周无人,他必须朝前行走。突然,他身体一斜,混着枯叶,滑进了一个地洞里,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忍着全身的痛,爬着慢慢朝前进,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片树林,保住自己的小命。 突然他身边有一缕火光传来,他惊恐万分,忙停了下来,屏住呼吸,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这里有个树洞!” “让我试试!” 随后“铛铛”数声,只见无数枯叶飘落下来。 “黑漆漆的,这么深,怎么可能藏人?走吧,回去,一个十来岁的少爷,怎么可能在这里逃走?算了,一定是江星辰放走了!” 萧泽轩总算逃过一劫,两个黑衣人并没有下洞来寻! 黑衣人在树林里整整寻找了两个时辰,天快亮了,领头的黑衣人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看见江星辰带那孩子的?” “酉时,在悦来客栈见过!” “好,现在天已快亮,大家不要放松,相信这小杂种跑不远,现在分三路,从此处寻找,一直找到悦来客栈,记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跳上马,沿悦来客栈方向而去! 第002章 入虎口 马蹄声渐渐远去,树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萧泽轩在树洞里一动不动,饥渴、疲劳、伤痛让他无法动弹,蜷缩成一团,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为何要收去我爹我娘,我萧家为何要遭此大难?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天煞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什么青丝玄缕剑?什么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爹为何从来没有提起过?”萧泽轩静静地躺在树洞里,一动也不动,阵阵的惨叫与亲人的离去,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爹娘倒在敌人的剑下,“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听父母教诲,为何不学好武功,如果自己有武功,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就不会.....” 昔日百花丛中过,今日荆刺难熬,从头悔恨难追,忆已成忆,悔不当初.....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我要寻那千刀的黑衣人! 萧泽轩忍着痛苦,从树洞里爬了出来,天边彩霞一片,映着巍巍群山,看看自己,身上早已无一完整衣衫,鞋子早已不知去向,浑身上下全是血丝,他长长地叹气,如此风景,为何自己如此狼狈不堪?如此风景,却不属于自己,不属于自己的风景,再舍不得,那就是矫情!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他心里明白,黑衣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不得不离开。 他不能往回走,不能再回到繁华的京城,只能朝巍巍的群山深处而去!充满光明之路,往往布满荆棘! 由不得他多想,肚子里叽叽嘎嘎的叫声让他无法去想,秋天的树林,里面有无数的野果,柿子、板栗,应有尽有,可小萧泽轩是少爷,生在萧府中,并不知哪种果子可食,哪种不能食,他只能吃自己认识的酸梨。当他咬第一口时,他开始怀疑人生,这是梨吗?这真是平时里吃的梨吗? 没经历过山中求生,哪能知晓山中之苦?吃只能酸梨,晚上睡觉只能依树而睡,此时此刻,没有骨头的蛟子也矫情起来,也来欺负他弱小之身,他们专找小萧泽轩的伤口嗜血,让小萧泽轩疼痒难熬! 天亮而行,天黑而栖,每天面对伤痛,面对饥肠辘辘,面对蚊虫叮咬,这还算好的,下雨就更糟糕了,一场秋雨一寒,他无处藏身,只能像山中的蘑菇一样,蹲在地上,静静地诅咒着不作美的天公! 日子一天天过去,对于小萧泽轩来说,一天就像一年一样难熬,无论刮风下雨,他只重复一件事,找吃的,朝前走!一天,两在,三天......十天,二十天,他已记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山里的果子越来越少,下雨的天越来越多,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痛,伤口里面,看得见无数蠕动的小东西,他只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走的路一天比一天少! 那是一个下雨的夜晚,他感觉浑身上下其冷无比,冷得发抖,冷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他爬到一树洞里,树洞里犹如冰窖,不知不觉,他睡着了,他梦见了萧府,梦见了慈祥的母亲,梦见了熊熊的大火,他正在火堆旁,吃他最喜欢的烤全羊!正在他吃得津津有味儿时,他父亲出来了!“起来了,该练功了!” 啪的一声,鞭子已抽在了他的身上。他疼痛难忍,醒了过来,眼前的可不是他慈祥的母亲与轲严的父亲,而一位奇丑无比的老头,只见他花白的头发上扎着两个小辫子,小辫子上还别有两朵野花,眉毛与胡须都雪白雪白的,乱得像树林里的杂草!身上穿着件遮不住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哟,看看,看看这打扮,就像是我孙子,你看,长得多俊美!” “去!臭道士,像你?”一位老头将其推在一边,上下打量着萧泽轩,此人比刚刚的道士好看些,一身青色长袍,不过长袍该是有数十年未洗未补,上面大大小小全是洞,稀少的头发挽一个髻,不过没在正中央,却歪在快靠近左耳了。“我看不像你,倒是有些像我!” “鬼医,你看这细皮嫩肉的,比山上的兔子要好得多吧,你说是烤来吃呢?还是清蒸好?”一位白面书生,手理着两鬓垂下的头发,冷冷地说道。 “什么,有吃的?老四,为何不叫上我?”正在此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女子,人未到,声音却让人刺耳想吐,只见此女子四十开外,红衣罩体,酥胸半遮半掩竟不盈一握,波光荡漾,擦一脸胭脂铅粉,走到刚刚说话人的面前,说道,“老四,吃什么呢?” 白面书生打开折扇,微微一笑,此笑不要紧,一笑却暴露他妩媚之样,男子一头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哎哟,五妹,有什么好看的?老二不知从什么地方拾得一块腐肉,走,五妹,到我房中,我那里有几只新鲜的兔肉!哟,五妹,你今天的胭脂好香好香!” 白面书生的言语惹得刚才的老道士火冒三丈!大声吼道,“他奶奶的,老四,爱吃不吃,我又没请你,什么腐肉,这不还没死吗?怎么就变成腐肉了,我又不是山上的老鹰!” 白面书生摇了摇头,指了指萧泽轩,说道,“老二,此言差矣,你看看,你看看那小东西,浑身恶臭,怎么吃呀!” 老二笑了笑,说道,“这呀,你就不懂了吧!越臭的东西,越好吃,就像臭豆腐一样,老三,看你的,把他洗干净,晚上好好喝几盅!” 萧泽轩大吃一惊,怎么,我怎么到这里了,这都是什么人,怎么吃人肉呢?他使劲儿挣扎才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像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第003章 吃人肉 老三大喊一声,“来人呀,酒池伺候!”从树林时钻出数十个野人来,只见袒胸露臂,只有那羞人之处,用树叶兽皮遮盖,众人扛一大缸上前,紧跟后面是一群抬的抬,挑的挑,往缸子里倒水。 萧泽轩惊慌万分,大声喊话道,“喂,各位前辈英雄,我的肉不好吃,你们就放过我吧!” 任凭他如何叫喊,没有人理会他,“喂,你们这些天煞的,狗且不吃狗肉,你们怎能吃我的肉呢?你们这帮天煞的!” 没有人理会他,水装满后,老三叫道,“将猎物抬进去!” 众野人正准备上前时,老二突然伸手,暗运内力,只见四周飞沙走石,萧泽轩被掌风吸了起来,稳稳地飘到了大水缸里。 “好呀,二哥的拈衣十八手,名不虚传!”老四拍手叫道! 那缸子时哪是什么水?分明是酒,酒碰到伤口,那伤口钻心地痛,浑身上下其痒无比,钻心之痛让他真正体会到了生不如死这一词的含义,他拼命地挣扎,拼命想往外跑,可被绑得像粽子,又怎么能逃脱得了呢? 老五笑了笑,问道,“你们说,这小家伙能坚持多久?” “顶多一柱香的功夫,就让他挣扎一柱香吧!”老二镇静地说道。 白面书生老四摇头说,“不不不,我敢打赌,你看他那弱小身体,顶多半柱香时间,就会没命的!” “依我看,可能要一个时辰!” “一柱香!” “半柱香!”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 四个恶人只因时间上,争执起来,“老二,你赌什么?” “我赌今晚不喝酒!” “我赌今晚不睡觉!” “我赌今晚不吃饭!” ..... 萧泽轩不由好笑,古人云,“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可这四个大恶人,竟然用他死亡的时间来打赌,真是天大的讽刺,此人性何在?良心何在?“你们这帮恶人,怎么用我死的时间长短来打赌呢?我就算死了,你绝不放过你们!” 酒缸里不停地谩骂,缸外不停争吵打赌,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说也奇怪,萧泽轩身上的痛慢慢开始减退,一条条乳白色虫子从酒里冒了出来,不,那不是虫子,那是蛆,萧泽轩在茅厕里见过,不停恶心起来,“放我出去,你们这帮恶人!天煞的,狗娘养的...” 萧泽轩骂个不停,老三见了,摇了摇头,说道,“看样子,现在是最后的挣扎,公主,去给他加点儿催命粉,他让消停消停!” 一位十余岁的姑娘走了出来,但见她身穿一身红,可那红因多年未洗,早已变得深红了,有些地方还带有黑,破烂不堪,脸上满是灰尘,已经看不清真正的面貌,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唇却十分红润,头发上打了千万个,接过催命粉,朝酒缸子走去,爬上梯子。 萧泽轩见了,忙喊话道,“我的好妹妹,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姑娘并没有回话,露出了诡异的笑,随手将一包药粉撒在了酒中,本来已经平息的痛,一下子复发了,那痛.......只有萧泽轩本人才能体会得到!他似乎感觉全身都要爆炸一般的痛! “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了!杀了我!”萧泽轩撕心裂肺地叫嚷着,可他的号叫,换来的是四个恶人得意的笑! 又过了一会儿,萧泽轩不再挣扎,也不再叫喊,缸里恢复了平静! “死了?这么快就死了?” “走,去看看!” 四人恶人争先恐后跑到缸子前,一个个伸头缩颈,想弄个清楚明白。 “老三,你这鬼医,怎么使诈,明明还可活一个时辰,你怎么......” “老三,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 三个对老三群起而攻之,老三不以为然,伸手抓起萧泽轩,解开绳子,说道,“没理由呀,应该还有一会儿的,怎么就死了呢?” 萧泽轩趁其不备,一把抓住老三,猛地拖进缸子里,踩在背上,一跃而起,爬出了缸外,撒腿便跑!老二、老四、老五并没有追赶,反而哈哈大笑老三,老三狼狈地露出了头,嘴里吞出一股酒来,弄得三人笑得更欢! 老三伸手抓起酒上浮起的蛆虫,仰面看了看,随后慢慢放进嘴里,慢慢儿地,慢慢儿地咀嚼起来,像美食一般,慢慢儿地品味着,“嗯,恰到好处,来来来,都尝尝!” 四人你一条,我一只,围着缸子,慢慢儿地品尝起来,萧泽轩见没有追赶他,也没人拦他,不由纳闷儿起来:他们不是要吃我吗?怎么不来追呢?他们吃什么呢?这么着迷?缸里除了酒就是蛆,难道他们吃的是蛆?萧泽轩想到这里,不由哇哇呕吐起来! “爷爷,酒!”刚刚撒药粉的姑娘向空中扔了个酒壶,老四纵身一跃,来了个“登天步云”,稳稳地接过酒壶,美美地喝了起来! “公主,你也来尝尝?”老二叫喊道。 小姑娘莞尔一笑,说道,“不,大爷爷,我不生生食,你们留点儿,一会儿油炸吃!” 说完,转身朝一间茅屋走去! 萧泽轩见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呢?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明明是要吃自己的肉,怎么改吃蛆虫了?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反正此四人不是什么好鸟,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离开这里好! 想着想着,他挪动着步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众人视线,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四人正吃得酣,喝得畅,哪会去理会他? 萧泽轩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悄悄走过丛林,突然,眼前出现一道山门,上面赫然写着“地狱门”三个鲜红大字,三个大字宛如用血书写而成,那笔画中的血欲滴而下,两边挂满了幛维,歪歪斜斜书定道:“人间杀死无数生,地狱悔过千万人” “我死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不,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我没有杀生,我不想死!”萧泽轩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随后转身狂奔,“这是鬼门关,我不能进去,不能死,我还有大仇未报!” 第004章 地狱门 萧泽轩一路狂奔,仿佛身后有阴曹地府之鬼差在追赶一般,他穿过一片片树林,看见前面有一火光,不由上前,但见火堆旁坐着几人,正在享受着什么美食。 “好,这个东西好,不错不错!” “这可算得上天下第一美食!” ....他们光吃不说还好,一说萧泽轩不由口水长流,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响,食物的诱惑,不由走上前。 “各位前辈好!在下能否借些食物充饥?”萧泽轩小心翼翼,彬彬有礼地问话道。 四人同时转身看着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此四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要吃他的四大恶人! 萧泽轩撒腿就跑,四人也懒得理会,继续喝酒吃肉。 萧泽轩跑呀跑呀,不一会儿,又见到前面有火光,不由走上前,又见四人吃肉喝酒,吓得转身又跑,四人也没理会! “没理由呀,我跑的是不同方向,怎么每次都会遇到这四个大恶人呢?”难道有鬼?鬼的传说与故事,让他更加害怕,顾不得一切,更加拼命往前跑! 四人的火堆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说道,“你们.....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四人理也不理他,“老二,你不是说今晚不喝酒吗?现在怎么喝起来了?” “老三,你不是说不吃饭吗?你现在怎么吃起来了?” “我现在吃的是饭吗?分别就是肉!” ..... 萧泽轩实在听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喊话道,“喂,你们这四大恶人,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四人立即停住了争吵,像使了定跟法一般停了下来,随后同时站起身,走上前,那满嘴的油不停往下滴,露出可怕的牙齿,蹲下身子,说道,“你是在问我们吗?” “我们在吃肉,在喝酒!” “你想被吃吗?” “你的肉未必有兔肉好吃!” “不,你看他细皮嫩肉的,他的小心肝可能好吃。”老五像是个女的,妖娆地走过来,笑得十分诡异! 萧泽轩想逃吧,他明白逃也是枉费力气,索性翻身起来,坐在地上,他的一举动,倒吓坏了四恶人,四恶人不由后退几步,瞪大眼睛看着萧泽轩,“你想做什么?” 萧泽轩看了看四人的样子,不由好笑,慢慢爬着站了起来,歪歪斜斜朝火堆走去。看着火上的肉,一把抓起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四恶人面面相觑,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看,他吃肉了,他吃肉了!” 随后疯疯癫癫,张牙舞爪地离开,树林里恢复了平静,萧泽轩四下看了看,再次吃起肉来,这是他离开萧府以来,第一次吃得这么香,他一边吃,一边看,地上还有一食盒,他打开食盒,里面还有无数油炸的东西,他不由得伸手抓起,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嗯,美味,实在是美味!”他不由点头称赞,大吃大喝起来。 正在他吃得正香之时,乞丐小姑娘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谁,你想做什么?”萧泽轩尖叫道。 乞丐小姑娘嘻嘻笑了笑,说道,“你别怕,我是给送吃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中食盒,随后走了上来,蹲下身子,慢慢打开食盒,但见食盒里鲍鱼,鸡,鱼,鸭应有尽有。 萧泽轩饿坏了,抓起食盒,狼吞虎咽起来,乞丐小姑娘见他吃相,不由“噗嗤”笑了起来。 萧泽轩将所有食物尽数吃掉后,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此时才注意到乞丐小姑娘,忙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姑娘!” “姑娘?什么叫姑娘?” 乞丐小姑娘这一问,吓得萧泽轩不知如何是好,他瞪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姑娘,看着那迷茫的眼神,不由好笑起来,心里不由暗想,原来这是个傻子!随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飞!” “燕飞?”萧泽轩不由思索着,继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燕飞笑了笑,回应道,“地狱门” 萧泽轩惊恐万分,问道,“我难道死了吗?” 燕飞笑得更诡异了,一边收拾食盒,一边说道,“你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萧泽轩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感觉到痛,这才相信了她的话,才相信自己到了地狱门却没有死!继续问道,“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燕飞点了点头,说道,“听二爷爷说,我是从树上捡到的,捡来的时候,衣服上绣有燕飞二字,看,就是这个!” 姑娘揭开外衣,露出红色肚兜,萧泽轩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那姑娘的隐身之处,且容外人视之,忙伸手挡住眼睛,说道,“姑娘请自重!” 小燕飞噗嗤笑了,说道,“自重,自己的重量吗?我可不知自己有多重!” 小燕飞继续收拾食盒,萧泽轩自觉好笑,继续问道,“那四个人是什么人?” 小燕飞笑了笑,说道,“你是说二爷爷,三爷爷,四爷爷,五爷爷吧!” 萧泽轩百思不得其解,叫前三个男的为爷爷,这也算说得过去,老五分别就是个女的,怎么也叫爷爷呢?这里的人怎么男女不分呢? 小燕飞说道,“说起二爷爷,听他们说,他年轻时杀人不眨眼,杀了还要吃,吃人不吐骨头,他们叫他紫玉真人,可三爷爷他们叫他臭道士,这三爷爷可厉害了,他们叫他妙手回春赵坚才,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可听他自己说,他以前年轻时,医好一人,就得杀一人,要不阎王殿里就无人,于是就没人敢找他治病,他没钱喝酒吃肉,又不忍心吃自己的儿子,于是就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与别人交换后煮来吃了,几个爷爷都叫他鬼医。” 萧泽轩听得毛骨悚然,世间真有人吃人这般恶毒之事?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如何是好。 小燕飞继续说道,“这四爷爷,大伙叫他白面书生粱谷雅君,他会用树叶吹曲子,可几个爷爷说他变态,专门吃什么美女的大腿。” 萧泽轩摇了摇头,心想,原来如此,难怪他如此妩媚,长得如此变态。 “至于五爷爷,人们叫她什么司徒宛静,四爷爷说她的名字好,说什么前心宛如此,了了随静生。可二爷爷说她是坏女人,说她太浪费食物,因为他专吃人心,其余部分扔去喂狼!” 萧泽轩越听越可怕,原来此四人都是吃人的,此地诡异万分,还是小心为好,现在只有这一乞丐傻姑娘,何不将她放倒,然后逃走? 想着想着,萧泽轩鼓足勇气,趁小燕飞不注意,猛扑上前,准备将她扑倒在地,可小燕飞像是身后有眼一般,轻轻一闪,萧泽轩扑了个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小燕飞咯咯地笑了笑,说道,“你想和我打架吗?今天太晚了,你身上还有伤,等你伤好以后再说吧,在村东口,有一茅屋,你可暂住在那里!” 说着,提着食盒而去! 第005章 恶人斗 秋风呼呼地刮着,萧泽轩感觉浑身发抖,“还是去茅屋避风吧!”想着,他起身朝燕飞所指方向而去,那里确实有一茅屋,萧泽轩推开门,里面空空如已,除了一间用茅草铺成的床外,什么也没有。这哪里是一贫如洗,简直就没法洗! 萧泽轩爬上茅草,躺了下来,透过窗户,看着一弯冷月,不禁伤感起来,昔日里,哪可能睡这样的茅草铺,他从来没有想像过,人怎么可能像牛马一般睡在这里?他一直以为书生自古不清贫,一笔文才天下匀,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温暖的被窝却没有人予他匀! 不过,他终于有地方躺了,这里虽不及家中温暖,但比睡树洞,睡草丛好得多,至少没有外面冷,可算是一铺茅草胜绵衣,胡床月光如酒壶,他哪里敢有半点儿嫌弃?疲惫让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突然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萧泽轩一个骨碌起了身,他曾随他爹一同去过军营,知道这是敌人来犯之时才用的号角。推开门,但见数十个人朝一个方向而去,他也紧跟而去,只见众人来到一平坦之处,中间有一大石块,足有两间屋子大小。四人恶人威风凛凛地站在上面。 老二义愤填膺地指了指下面的人,吼叫道,“你看看你们,睡得像死猪一样,万一有人来犯,你们怎么办?你看看,天都快亮了,我跟你们讲过多少遍,晨练筋骨晚练皮,寅卯之时,练武的大好时光,你们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老四摇了摇着,站出来,笑了笑,说道,“臭道士,说什么呢?什么晨练筋骨晚练皮,分明是午时练武才是最佳时机,你怎么误人子弟呀!” “书呆子,你懂什么呢?娘娘腔,真是受不了你了,夜半不知堪岁月,午时一觉似神仙,午时怎么适应练武呢?”老二不服气地叫嚷着,将头都快压在老四脸上了。 两丑脸相对,四只眼互慎,吵得不可开交,台下的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如何是好。 “别吵了,别吵了,你们可知道猪是怎么死的?”老三走上前,劝解道。 两张丑脸同时转过面,齐齐地对着老三,现在可是三丑脸对面了,“怎么死的?”“是杀死的吗?” 老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脑袋,说道,“当然是笨死的,榆木脑袋,什么时候练不是一样呢?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只要用心,什么时候都可以练!” 老二天真地问道,“睡觉时练吗?” 老三拍了拍他的头,吼道,“练练练,练你的头,如果睡觉都练,他就不是人了,他就是神!”台下哈哈大笑起来。 老五拈着丝帕,扭着屁股,上前道,“哎哟,我的活宝儿们,今儿把大家叫到这里来,练还是不练呀!” “练,怎么不练了?”三张丑脸一齐对准了老五,把老五吓了一大跳。 老四取出判笔,扭扭捏捏走到最前面,奶声奶气地说道,“现在大家今天就跟我一起练隶书,这隶书是一种庄重的字体,书写效果略微宽扁,横画长而直画短,讲究‘蚕头雁尾’‘一波三折’大家跟我练。” 说着,但见他纵身一跃,飞身到了空中,口中念念有词道,“方劲古拙,蚕无二色,如龟如鳖、点画俯仰、蚕头雁尾、左挑右捺、笔必三折、重浊轻清、雁不双飞、斩钉截铁....”那身法犹如云雾缭绕,又如苍龙在天,空中不时出现无数字来。众人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看得眼花缭乱! 他轻轻地落在地上,得意地笑了笑,“看懂了吗?” 众人一脸茫然,哪知道他在空中胡乱画的什么。老二走上前,哈哈大笑,说道,“真是书呆子,你也不看看他们,扁担放下不知是一,你怎么教他们书法呢?再说,他们要是见到老虎,也写字给他们看?真是的,还是学我的好!” 老二走上前,说道,“老四那一套是行不通,我们出去打猎,看得最多的就是动物,现在我就教你们一套动物的拳,名字叫意形拳!” 老二胸有成竹地撸起袖子,说道,“大家看,这是不是虎爪子?这是猴爪子,还有蛇、鹤。”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别看他年纪大,比划起来还真像动物。 “这意形拳呀,讲求的是象形取意,你们都看好了,正所谓‘打法定要先上身,手脚齐到才为真,拳如炮形龙裹身,遇敌好似火烷身。膝打要害能致命,两手空晃绕上中,妙快劝君勤习练,强身脏敌乐无穷.....’” 又是一个老疯子,天上地下瞎折腾一番,地上的人一个也没看懂! 老三歪歪斜斜地走上台,摇头晃脑走到最前面,笑了笑,说道,“老二呀,你怎么耍起猴来了,你看看你,都才什么样了,简直就跟大街上耍猴的一般。” 老二很不服气,上前一把抓起老三的衣领,左手像沙包大的拳头已经抡到了半空,瞪着牛眼睛吼叫道,“你敢说我的意形拳为耍猴戏?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何高招?听说你的阴阳指厉害,我倒要看看有多厉害!” “好呀,来就来,谁怕谁!”老三一个“反擒拿手”,将老二的手撇到一边,纵身一跃,凌空伸手,这正是他的绝技--凌空点穴; 老二见状,丝毫不敢怠慢,跟着纵身跃起,躲过凌空点穴,只听身后的树枝哗啦落了下来。 “好!”众人不起起哄叫道,这一叫,更让俩个老家伙来劲儿了,他们一前一后,在半空你一拳,我一掌,数百招过后,还未分胜负。 正在此时,小燕飞爬上了石板,喊话道,“二爷爷,三爷爷,你们饿没?我给你们带来烤兔子了!” 俩老儿一听,双双回到石块上,凑上前,看着小燕飞,异口同声地问道,“烤兔呢?” 小燕飞咯咯地笑了笑,指着东方升起的太阳,说道,“爷爷,你们看,太阳都快要当顶了,你们只顾吵闹,大伙还没去打猎,哪来的烤兔子呀?”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是你,都是你耽搁了时间!” “就是你,还诡辩,你看看,耽搁了时间,兔崽子们又偷懒一早上!” ..... 四人再次吵起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老二狠狠地瞪了石台下一眼,环视四周后大吼一声,“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还不快去打猎做活儿,一会儿吃你们呀?” 大伙听后,都摇着头,嘴里埋怨着,“天还没亮就让人起床,什么也没做,白白浪费了一早上的时光!” “可不是,这四个混球儿,真拿他们没办法!” ...... “扑”的一声,一只厚厚的绵靴子不歪不斜,刚好扣在刚刚埋怨人的头上,“说什么呢?你们这帮兔崽子,白眼狼!看老子不毙了你们!” 大伙见了,又气又笑,不过现在四个老东西生气了,谁也不想晦气上身,撒腿就往林里跑去! 大伙一窝蜂回到自己的住所,大家丁丁当当忙碌着,不一会儿,从各自的屋里走了出来,他们每人背了一把弓箭和箭囊,简囊里装着不少箭,腰间挂着一把长短不一的剑,手里还提了一柄铁叉,大伙早已将刚才四个恶人教武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喝着口哨,吆喝着,钻进了树林,热闹的树林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 萧泽轩看了看四周,这里地处一悬崖之下,四周群山环绕,树木葱郁,这里的“野人”依靠大树,建起一个个茅草棚子,“那是做人的吗?”萧泽轩怀疑起来,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茅草木棚,在京城,他看的了都是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可刚刚他看到那些野人分别是从这些茅草木棚里钻出来的。他昨天晚上不也睡在茅草堆里吗? 这就是差别,同样是人,他们为何居住在这里,京城的人为何有宫殿式的房子?萧泽轩哪里知道,有的人是含着泪出生的,举步为艰,这种人死了都穷,只有靠自己,一步步才能改变自己;有的人是含着玉出生的,睡着躺着都有荣华富贵! 他伤感着,转身朝昨晚睡觉的地方而去,他看了看昨晚自己所睡之地,一间十步见宽的屋子,四面都开有窗,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处用木桩架起,用木板铺茅草的床,他不由摇头,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在萧府,就连马圈也比这个强,至少顶上不会漏阳光下来,“如果下雨,那该怎么办呢?”数日来,他对下雨特别害怕,因为下雨让他吃尽了苦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怎样才能离开?” “我离开后又能到哪里去?” ...... 一连串的问题呈现在他眼前,让他不由伤心起来,一屁股坐在了茅草堆上,看了看讨厌的茅草,狠下心,重重地躺着,思考着自己渺茫的未来! 第006章 新生活 “喂,你要这个吗?”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屋里多了一个人,萧泽轩一个骨碌翻身起来,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燕飞姑娘,萧泽轩随口说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燕飞“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敲门?你这里有门吗?” 萧泽轩转眼看去,她说得不错,这里根本就没有门。 燕飞从食盒取出一烤山鸡腿,递给天真地笑了笑,说道,“饿了吧,来,烤鸡腿!” 随后又人食盒里取出另一只,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萧泽轩看了看这位姑娘,又看了看那山鸡腿,不由咽了一嘴口水,接过山鸡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小燕飞一边吃,一边问道,“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打猎?” 萧泽轩看了看那白皙的脸蛋儿,看了看他殷红的小嘴,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怎么又不去打猎呢?” 燕飞听了,转身笑了笑,说道,“我是公主,我不会打猎!” 萧泽轩始终是在总兵府长大的,再说,他亲娘是琪云公主,自然知道公主的高贵身份,再说,当今皇上有三个公主,一个已经嫁人,一个有十七八岁,倒是有一个十来岁的公主,可绝不是眼前这个小乞丐,有哪个公主会像这个乞丐样儿呢?他笑了笑,问道,“他们怎么叫你公主呢?” 小燕飞道,“这里只有我一个小女孩儿,我不是公主,谁是公主呢?再说,他们一直这样叫我,我当然就是公主了!” 萧泽轩差点儿笑出了声,原来他们的公主是这么来的,真到了无知极点! 燕飞拭了拭油嘴,问道,“你不是公主,怎么不去打猎呢?” 萧泽轩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武功,不会打猎,你能让四个爷爷教我功夫吗?” “好呀,当然可以!”燕飞一口答应了下来,说道,“等你学会了武夫,就可以像阿大哥他们一样上山打猎了,对了,你不打猎,就没有吃得,明白吗?” 萧泽轩看到过他父亲的功夫,也见识过几个师兄的武功,他心里十分清楚,这里的四个恶人,他们虽相互拆台,有些让人厌恶,还吃人,但他们的功夫还算不错,要想替爹娘报仇,就得学武功,这四个恶人是最好的师父!想着想着,萧泽轩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想去打猎,这才跟他们四个学的!” 燕飞拍了拍手,从地上爬起来,拾起食盒盖子,说道,“走吧!” 萧泽轩问道,“到哪里去?” “当然去找四个爷爷教学武功了!”燕飞说着,径自出了门,萧泽轩一个骨碌翻身起来,紧跟在后面。 他们穿过大石头,里面是几棵大树,大树叉上有四个大棚,不,直接说成是大鸟窝更确切些。 小燕飞走到中间,将手捧在嘴上,成喇叭口,喊话道,“各位爷爷,开饭了!” 她话音刚落,四个恶人从鸟窝里窜出来,一齐凑到燕飞身飞,看着食盒,舔着舌头,口水直流,“公主,有什么好吃的?” 燕飞笑了笑,说道,“你们猜猜?” “烤山鸡?” “炸野兔?” “炖野猪?” ..... 四个人在一起,没有想不到的,小燕飞摇了摇头,打开盒子,里面却空空如已,四颗脑袋一齐挤上去,却什么也没有。 “公主,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燕飞笑了笑,说道,“大伙都去打猎,而你们四人却无所事事,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儿?” “公主此言差矣。”老四走将过来,说道,“我们天天教大家功夫,他们会了功夫,就可以打到更多的猎物,不要说什么山鸡野兔了,就是遇到豺狼虎豹,也不在话下,公主怎么说我们无所事事呢?” “他奶奶的,是那个龟孙子在背后嚼舌根,坏我四人名声?我们怎么无所事事了?”老二气极败坏地说道。 燕飞笑了笑,说道,“二爷爷,你消消气,不是别人嚼舌根,你看看这人,你们教他武功了吗?” 四人跳将过去,歪着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仔细地审视着萧泽轩,他们一边看,一边摇头,一张张丑嘴拉得老长老长。 “怎么样,四位爷爷都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此人刚到我们地狱门,自然要找四位爷爷教授武功了!”燕飞笑着说道。 四人“呼”的一声,又回到燕飞身边,“他奶奶的,此人筋骨稀疏平常,目光呆滞无光,哪里是什么练武之才?算了,我看此人就是个废才,没用的!” “狗娘养的,长成这般模样,你看看,他骨骼,看他长相,看他天灵盖儿,没有一处是练武的材料!”老三气愤不已地说道。 燕飞不高兴地说道,“平日里,你们都说自己身怀绝技,你看看你们,教人练武功,还要看面相,谁又是练武奇才呢?你们没本事教也就罢了,还说什么不是练武的材料,真是丢死人了。你们不教他练武也就罢了,以后你们就自己去打猎,自己去烧菜做饭好了!” 说完,提着食盒,转身就走,四恶人忙将其围住,“公主,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你难不成要将我们饿死?” 燕飞冷冷地说道,“你们连教别人功夫也不会,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用,不如饿死算了,免得活着浪费食物!” 四恶人听后,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们将丑脸一齐转向萧泽轩,一步步逼进,吓得萧泽轩不知如何是好。 “他奶奶的,我们总不能为了你而饿死吧,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二开口问道。 萧泽轩不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们和那些诡异的黑衣人是一伙的,或者自己的爹得罪过这些人,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小命就难保了。 他正支支吾吾的时候,“狗娘养的,想必是傻子,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老三咕哝道,转身对萧泽轩道,“小傻蛋儿,你为何学武?” 萧泽轩道,“替爹娘报仇!我爹我娘都被坏人杀死了!” 四恶人听后,哈哈大笑,“小兔崽子,你不是要学武吗?跟我来!”老五叫喊着,转身就走,其余三人大笑,“走呀,她这就带你去学武!” 萧泽轩看了看燕飞,燕飞冲他点了点头,他别无选择,只能跟了上去,穿过一片树林,四恶人站了下来,老五道,“现在我要考考你,你闭上眼睛,朝前走五十步!” 萧泽轩只能照做,闭上眼睛,朝前走了五十步,“向左转,再走五十步!” 萧泽轩转向左面,朝前走了,刚走到五十步,只听“扑通”一声,萧泽轩只感觉浑身冰冷,只听四恶人哈哈大笑,萧泽轩睁开眼一看,不由哇哇吐了起来,他掉进的不是别的,正是粪坑! 四恶人指指点点,笑得更欢了,燕飞见了,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说道,“你们太过分了吧!” “我们过分,公主你看看,现在小傻蛋儿才过粪呢!”哈哈哈的笑声让萧泽轩又气又恨,他巴不得将四恶人撕成碎片。 燕飞找来竹竿,才将萧泽轩从粪坑里拖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听好了,你要报仇,就是要找坏人报仇,你要对付的是坏人,对付坏人,你就得比坏人还要坏,明白吗?”老五哈哈大笑。 “他奶奶的,要报仇,要学武功,这也不难,只要你每天给爷爷们送上五只兔子,五只山鸡,你能上四位爷爷上当,谁上当,谁就教你武功,你觉得怎么样?”老二得意地笑着说道。 小燕飞一边帮萧泽轩上岸,一边狠狠地说道,“你们这帮泼皮无赖,有点三脚猫功夫,就以为了不得,好,从今天开始,你们自己弄吃的吧!” 四人张口结舌,见事不妙,撒腿就跑,一溜烟加到各自的鸟窝之中。 此时的萧泽轩,头上,脸上,身上,浑身上下全是粪渣。燕飞将萧泽轩带去一河边洗澡,却不知道回避,萧泽轩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娘,还请你回避一下!” 燕飞惊讶万分,“回避?什么叫回避?” 萧泽轩心里埋怨道,我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今生让我受这等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这里的人怎么这般无奈与无知呀!他轻轻地摇摇头,说道,“我是男生,你是女生,你在这里,我怎么洗澡呀?” 燕飞“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呀,怎么有这么多的规矩,真麻烦,还是我来帮你洗吧!” 燕飞非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朝他走来,萧泽轩吓得连连后退,“扑通”一声滚进了河里!惹得燕飞哈哈大笑,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你洗,我也洗!”说着,也跟着跳进了河水! 萧泽轩惊讶万分,但见燕飞脱掉变色的红衣,露出白皙的肌肤,像玉一般,红肚兜犹显要眼,他忙转过脸,嘴里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不由叫喊道,“姑娘,你还是.....” 他话音未落,燕飞早已游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只感觉身体一振,像过电一般,“你.....” 燕飞笑了,笑得那般开心,那般单纯,“来吧,我帮你洗!” ..... 两人在水里嬉戏着,玩耍着,一切的伤痛都化着哗哗的流水,一切的愁怨都消失在了这流水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燕飞来到萧泽轩的住所,叫醒了他,说道,“你不是要去打猎吗?” 萧泽轩纳闷儿了,“打什么猎?” 燕飞道,“昨天你不是同意了,要给四个爷爷五只兔子,五只山鸡,你不去打猎,怎么能有兔子和山鸡送呢?快去吧,我让阿大帮你!” 萧泽轩出了茅草屋,此时,五六人已经全副武装,燕飞走到一魁梧小伙子面前,悄悄地说了一通,随后走到萧泽轩面前,对众人说道,“各位大哥,这是阿傻,从今天开始,就和大家一样,和你们一起上山打猎,大家可要好好照看他!” 五六个小伙点了点头,阿大说道,“公主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看他!” 说着,率众人一起钻进了树林里! 从此以后,萧泽轩开始了新的生活,每天日出之时,随阿大阿二他们钻进林里,打野兔,逮山鸡,追狍子,完全没有京城少年的生活,完全忘记读书写字之事,打猎回来,可以吃到燕飞做的烤山鸡、烤野兔,休息之时,那清澈的小河就是他们玩耍之地,久而久之,萧泽轩也不再拘束,也不再有什么“非礼勿视”的圣人之礼,这里,圣人之礼早已荡然无存! 第007章 斗恶人 日子在忙碌无为中渡过,这里的人,从不过问对方的身世,就连名字也懒得打听,“小傻蛋儿”是四个恶人赐予萧泽轩的名字,“阿傻”则是大家对他的称呼,萧泽轩打猎的技巧一天天娴熟,懂得如何去抓兔子,如何去追狍子,如何去逮山鸡! 这天他弄好了五只兔子,五只山鸡,拴在林子里,跑到四大鸟窝前,悄悄看了半天,只见老三从窝里飞走了,直朝茅房而去。他大喊道,“二爷爷,四爷爷,五爷爷,不好了,三爷爷在河边被毒蛇咬伤了,倒在地上走不动,快去救他吧!” 这四人虽经常抬扛,可关键时刻还是相互关心对方的,老二、老四、老五纷纷从窝里飞出来,轻轻落在地上,忙叫道,“什么?被蛇咬了,死没有?” 萧泽轩摇了摇着,没有回答,三人飞一般朝河边而去,萧泽轩朝茅厕而去,慌慌张张跑过去,喊话道,“三爷爷,不好了,二爷爷他们在河边遇到了狼群,二爷爷被狼咬伤了腿,四爷爷没了腿,五爷爷她....” “她怎么了?” “死了!” 老三提着裤子,呼地飞奔而去! 萧泽轩笑弯了腰,回到四大鸟窝,爬上树,掏出斧子,稀里哗啦将缠在树上的藤索尽数砍掉,一边砍,一边说,“我叫你们吃我,我叫你们让我进粪坑!”他每砍一刀,就骂一上句,好像要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这些藤索上一样。 四大鸟窝砍得差不多,他刚从树上下来,就听见四恶人道,“这个兔崽子,竟然暗算咱们,看我不收拾收拾他!”这是老五司徒宛静,兔崽子是她的随口词,这与她名字“前心宛如此,了了随静生”格格不入。 “他奶奶的,我一定不会饶过他的!”这是老二紫玉真人,他奶奶的是他的打门锤,开口就是。 “狗娘养的,看不出,傻里傻气的,居然知道暗算咱们!”这应该是老四。 老三发话了,“老四,此言差矣,这都是我们所逼的,我们不是说过谁上当,谁就教他武功吗?现在好了,我们四人都上他的当了!” 四人来到鸟窝,吵了半天,一一回鸟窝,刚上去不久,只听稀里哗啦,那鸟窝没了藤索,都纷纷散落下来,四人也跟着滚了下来! 一个个从树枝草堆里爬了出来,“他奶奶的,是谁,到底是谁,怎么将我们的天楼给拆了?” “小崽子,竟然坏透了油!” “这个狗娘养的,怎么想到这么损的招儿来?” 四人你骂一通,我骂一阵,正巧燕飞走了过来,看了看四人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四位爷爷,怎么了?怎么成了落地鸡了?你们不是有天楼吗?怎么在地上草堆里?” 老二立马转变马脸,堆满笑容,上前道,“公主来了,可有好吃的?” “这兔崽子,成天只知道吃吃吃,现在天楼都被别人拆了,还吃。”老五气极败坏地说道,“公主,这可是你唆使那小傻蛋儿做的?” 燕飞道,“五爷爷,你可错怪我了,我怎么可能唆使他做这种缺心眼儿的事情呢?” “这个狗娘养的,看我不逮着他,逮着他,非要让他脱层皮不可!”老三晃晃唧唧歪歪地说道。 老四扭着屁股上前,说道,“老三,此言差矣,大家不是说只要谁上他的当,谁就教他武功吗?我看这小子就是想学咱们的武功,这才做出这般损心之事来!” 燕飞恍然大悟,忙说道,“对对对,四位爷爷,你们都是天底下最讲信用的大侠,是最了不起的人,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你们四位都上当了,四位都得教他武功!” 四人此时才明白上当,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起来。 老四笑了笑,说道,“公主此言差矣,这只是一个条件,还有五只兔子,五只山鸡呢?” 萧泽轩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山鸡和野兔在这里呢!”只见他左手提五只山鸡,每只都昂着头,咯咯地叫个不停;右手提五只兔子,每只都活蹦乱跳。 萧泽轩走上前,笑着说道,“四位爷爷,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四人“呼”地一声,全都跑到燕飞身后躲了起来,一个个伸头缩颈,东张西望,不知如何是好。 燕飞转身笑了笑,说道,“四位爷爷,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们看谁先来教他呢?” 这四恶人,现在总算安份守已了,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想揽这个活儿,老四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他....只提了...只提了一天的,我们....我们只教他一天时间!” 萧泽轩扬了扬手中的山鸡和野兔,笑了笑,说道,“四爷爷,此言差矣,你可看清楚了,这五只山鸡,有公有母,可以下蛋,蛋又生鸡,鸡又生蛋,鸡鸡蛋蛋,无穷无尽,怎么能用简单的几只来算呢?这五只兔子,有公有母,可以下崽,崽又下崽,多得让你无法计数,又怎么能说只有五只呢?” 老四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睁大眼睛看了看那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又看了看萧泽轩,突然倒地,两脚乱蹬,两手乱划,“不行不行,我的台词被这小傻蛋说了,不行不行!” 萧泽轩见了,笑哭不得,这四人,真是没正经的,燕飞转身说道,“四爷爷,你徒弟可比你说得好,要不你拜他为师好了!” 老四一翻站了起来,凑上前,说道,“这个主意不错!”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三拜九扣起来。 弄得萧泽轩不知所措,人家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武功也比自己好的多,自己本来是学武功的,却成了收徒弟的了。 燕飞道,“四爷爷,师可不是乱拜的,从今往后,他就是你师父,你必须听从师令,早上起来,念叨师父,晚上睡觉也要念叨师父,总之,不能违背师父之命!” 老四点头哈腰,“是是是,在下一定办到!” 燕飞点了点头,转身对老二他们说道,“老四已经拜师,你们是老四的兄弟,自然也得拜他为师!” 三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拜,老四猛地冲到老二身边,抓起他的后脖子,使劲按了下去,“拜师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都不玩,有什么意思?” 老二跪下了,他又冲到老三身边,老三跪下了,他跑到老五身边,老五“嗖”一下飞得老远老远,喊话道,“武功我教,要拜你们拜,我可不拜这个小崽子为师!”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二摇了摇头,说道,“狗娘养的,不拜算了,我们拜!”说着,三人齐齐向萧泽轩磕头,齐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从今往后,唯师父之命而听!” 萧泽轩不知如何是好,燕飞走到身边,小声说道,“你不是要学他们的武功吗?我告诉你,现在就是最好机会,等他们拜了师,你就可以命令他们教你武功了,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萧泽轩知道这几个恶人没什么道理可讲,清了清嗓子,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都起来吧!” 正在此时,老二突然叫道,“等等!”他翻过身,一溜烟儿跑到树林里,大家都很纳闷儿,正在此时,但见他端着个杯子走了过来,跪在地上,双手举起,说道,“他奶奶的,差点儿忘了,拜师是得敬茶的,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敬茶!” 萧泽轩端着杯子,准备送到嘴边时,这哪里是茶,却是一泡尿,他笑了笑,说道,“好,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徒弟,师父的话,你们必须听!” 三人连连点头,萧泽轩走到老四面前,说道,“好,那现在师父就命令你,把这杯茶喝了,要一饮而尽!” 老四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端起杯子,昂头一饮而尽!喝完才知道上了当,转身直奔老二而去,“臭道士,老子和你没完!”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林里! 萧泽轩看着老三,说道,“三爷爷,现在该是你教我的时候了。” 老三赵坚才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说道,“一直以来,老夫都担心自己的绝学无人能传,现在好了,老天将你赐予老夫,老夫现在就教你。” 谁也不知他说些什么,只见他仰头望着苍天,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燕飞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衫,说道,“爷爷,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你就将你的武功教给阿傻吧!” 老三转身看了看燕飞,看了看萧泽轩,他的眼里分明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他轻轻拭了拭,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好,我有两大功夫,一是替人看病,二是点穴杀人,你想学什么?” 萧泽轩心想,替人看病,救死扶伤,同时也能替自己看病,自然是好事,这点穴杀人,能帮自己报仇,他不多想,随口应道,“只要三爷爷肯教,我两样都学!” 老三点了点头,说道,“好,有出息,现在就开始!这人体是由骨骼,穴位、经脉组成,其中穴位是人体脏腑经络气血输注出入的特殊部,这部分破坏或者坏死,以及外力破坏及阻碍,都会引起麻、胀、痒、痛、酸等症状,甚至会产生组织、器官、循环和心脑不适、还可导致残疾、衰竭、窒息及死亡等症,老夫就先教你阴阳指。练习此功,首先要学会人体全身经脉!”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萧泽轩,“这个阴阳经脉图,你要好好记,要将人体每个穴位记清,要记住他们的作用,不可记错,十日之后再来找我!” 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树林里! 第008章 火鼠 从此,萧泽轩有了三个徒弟,徒弟传师父武功,他们相互捉弄着,天天闹着,吵着,萧泽轩无忧无虑,学得很快,老二紫玉真人的意形拳,拈衣十八手;老三赵坚才的阴阳指、神农拳,《神农经》,老四粱谷雅君的十八判笔,以及老四司徒宛静的化绵掌,他都学会了,一晃八个年头过去,他已长成十八岁的美少年。 这日,正值炎炎夏日,太阳还没升起,萧泽轩与往常一样,全副武装,与阿大他们一同进山,他们刚进山不久,就发现一头大肥野猪,那猪四肢足有碗口大,两条獠牙足有两尺来长,像锋利的钢叉,长长的背脊鬃像一根根钢针扎在上面,这野猪足有七八百斤。 阿大叫喊道,“真是上天保佑,如此大肥野猪,几年难遇,逮着够我等吃上半年了。” 阿二却不然,有些胆怯地说道,“如此大的野猪,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可怎么才能弄到手呢?” 众人不知所措,阿大看了看四周,说道,“现在我们八人,每两人一组,分成东西南北,从四面将网捕好,然后再动手!” 萧泽轩与阿三分在一组,分好组后,他们蹑手蹑脚地行动起来,将四周围了起来,随后听见一声口哨,但见八人同时投出手中铁叉,直奔野猪而去,只听野猪惨叫一声,“嗖”朝阿大一组奔去,那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意料,阿三大吼一声,“快闪开!” 阿大他们倒也闪开,可这野猪猛地调头,直奔阿三与萧泽轩而去,阿三吓得转身就跑,萧泽轩来不及,纵身一跃,跳到了棵树上,这野猪发出“嗷嗷”的叫声,疯狂地啃食起树干来,这碗口大的树干,哪里经得起它的啃食? 萧泽轩猛地跳了下来,那野猪见到人,紧跟不舍,萧泽轩哪里跑得过那畜牲,野猪突然跳起来,直扑萧泽轩而去,萧泽轩侧身一闪,闪在一边,转身对着发疯的野猪,只见野猪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像一把把钢刀,那令人恶心的口水直往下流,看样子,他真是发疯到了极点了,此时他才明白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话,野猪一旦发怒,这野猪可比熊、老虎难对付得多。 萧泽轩猛地跳将起来,来了个泰山压顶,骑在了野猪背上,伸出手,运用老三所教的阴阳指,拼命朝野猪各大要穴而去,可野猪皮糙肉厚,加上萧泽轩根本没找到野猪的穴位,哪里能放倒野猪? 这野猪大受惊吓,狂奔起来,东碰西撞,可怜的萧泽轩骑在他背上,这可遭了殃,树林里荆棘横生,每过一处,萧泽轩只感觉身上像无数的刀割一般,那一枚枚的长刺进入了他的身体,那可是钻心之痛,此时的他,可算得上是遍体鳞伤! 正当他准备跳离开野猪背时,突然只感觉眼前四面开阔了许多,身上也没荆棘刺痛,他睁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野猪与他早已飞身下了悬崖,只见四周云雾缭绕,看不到边际,只听得见风呼呼地刮。 萧泽轩心想,这下可玩完了,野猪老兄,你怎么这般不小心,怎么往悬崖下跳呢?猪老兄呀老兄,你死是罪有应得,你怎么能连我一起摔死呢? 那速度越来越快,只听“轰”一声,萧泽轩眼睛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进入一梦乡,梦见他来到一片荒漠之地,口渴难熬,最后摔倒在地,正在此时,九天之上出现一处泉眼,流下甘甜的水来,他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这泉水暖暖的,有些咸,可他已饥渴难熬,这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的泉水了,他喝着,感觉全身上下暖气十足,浑身都有劲儿! “不准喝,起来!” 正当他喝得起劲儿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将他吵醒,他睁开眼睛,原来自己喝的不是什么天上的泉水,而是野猪的血,从悬崖上摔下来,野猪在下,他在上,野猪摔死,他滚落在了下方,野猪的血刚好流进了他地嘴里。 正在此时,从远处来了一物,只见他上前,一把提开萧泽轩,伸长脖子,准备喝,可野猪的血早已流光,那物连一滴也没得到,看了看地上的血滴,心痛地捧起来,随后狠狠地瞪着萧泽轩,说道,“你喝了这畜牲的血?” 萧泽轩拭了拭嘴边的血迹,看了看眼前那物,那不是什么物,那是一个人,只见他头大得像冬瓜,头发乱得打结,穿着厚厚的绵衣,那绵衣厚得压弯了他的腰,不过四处已冒出白色的绵花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点儿像水牛的眼,让人可怕。不等萧泽轩发话,那脏物冷冷地说道,“你吃了这畜牲的血,我得喝你的血,还我血来!” 说着,张开像他那张脏手,直逼萧泽轩而来,说时迟,那时慢,只见一水桶粗的树杆横贯而来,横在那脏物与萧泽轩之间,随之而来如洪钟般的声音,“好生不要脸!” 萧泽轩转身看去,原来是阿大,他站在一石头上,说道,“这畜牲分明是这位小兄弟捕得,他喝它的血,天经地义,你是什么东西?岂有讨要之理?” 那物转身看了看阿大,从鼻子里发出冷笑,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大闹江陵城的铁臂郭成仁,十多年前你隐退江湖,不曾想到躲在这里!” 阿大微微一振,“十多年了,想不到还有人认识郭某,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猪吃了我的火鼠,这小子又吃了野猪,我得取回我火鼠血!” 阿大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原来阁下就是西域曼陀山庄江湖人称邪神的薛庄主,幸会幸会,不过薛前辈,这小兄弟也是无意喝了这畜牲的血,常言道,‘烟景随缘到,风姿与道闲’既然那火鼠之血已到这小兄弟身上,那也算是天意,前辈何必跟天意不过去呢?”平日阿大一言不发,此时说起话来,还头头是道。 薛金钢却不以为然,冷冷地说道,“既是如此,我吃了这小子,也算得上天意,你又何必阻拦呢?你既知道我的名号,就该知道我的手段!” 郭成仁向萧泽轩使了使眼神,萧泽轩正准备逃跑之时,那薛金钢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纵身跃起,像一只鹰一般,直奔萧泽轩而去,郭成仁抡起块大石头,猛地朝他扔去,大声喊话道,“阿傻,快跑!”随后纵身跃起,右手变为爪子,直朝薛金钢背后而去。 薛金钢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你既认识我,又何必以卵击石呢?”说吧,随手轻轻一拂,郭成仁只感觉无数的蟒蛇猛虎直逼他而来,侧身闪过,身体虽闪过了,可双腿被深深地划了一道口,鲜血直流。 “阿大!”萧泽轩看得心急,大喊道。 郭成仁强忍痛苦,厉声喊话道,“快,快跑!别管我!” 萧泽轩泪水直流,他眼睁地看着阿大受苦,却帮不上忙,只能朝树林里跑去。 “哪里跑,还我血来!”薛金钢跟着追了上去,郭成仁抡起一大石头,又是一石头,薛金钢只得转身,朝石头轻轻一掌,只见那石头如流星一般,直朝郭成仁脑门心儿砸去,只听“呯”的一声,郭成仁的头已经不见了,混着碎石四处溅开。 “小子,哪里跑,还我血来!”薛金钢看也不看一眼郭成仁,纵身跃起,钻进树林,追萧泽轩而去。 第009章 邪神罗刹 萧泽轩一路狂奔,回到了地狱门,来到四恶人树林旁,大喊着,“爷爷,爷爷,你们快去救阿大!” 四恶人像一阵风,飞到他身边,一个个瞪大眼睛,“小傻蛋,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萧泽轩挠了挠头,忙解释道,“不不不,四位爷爷,我发誓,这次我可没有耍什么花样,阿大在崖下,被一恶人打伤了,快去救他吧!” “兔崽子,你又在耍五爷爷了不是,你发誓少了吗?哪一次不是你兔崽子将我们的天楼给拆了?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心肝掏出来,混着泥土吃了呢?”老五司徒宛静冷冷地说道。 萧泽轩干着急也没有办法,谁叫他平日总是撒谎捉弄他们呢?每次都说狼来了,可狼真的来了,别人却不相信,这就是平日撒谎的恶果。 “狗娘养的,又犯病了,看我不抽了你的筋,吃了你的皮,你有什么企图,还不从实招来?”鬼医赵坚才厉声吼叫道。 萧泽轩摇了摇头,“不不不,三爷爷,是这样的,有一个名叫薛金钢的人闯到我们地狱门来了,他打死了阿大....” “你说谁?”老二一步上前,猛地抓起萧泽轩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他奶奶的,你是从哪里听说过这个薛金钢的名字,还不速速招来?” 萧泽轩百口莫辩,说什么也没人相信,老四粱谷雅君上前,摇了摇头,说道,“老二,动动你仅有的脑筋,这小傻蛋儿从小我们看着长大,量他再怎么会捉弄我们,也不会凭空想像个薛金钢来,你就让他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说,是怎么回事?”老二总算放下了萧泽轩。 萧泽轩道,“我们在山上打猎,突然出现一头大野猪,我们一起围攻野猪,野猪异常凶悍,最后,我与野猪一起摔下山,我喝了野猪的血,突然就冒出个邋遢老头儿,说这野猪误吃了他的火鼠,说要喝我的血,是阿大救的我,听阿大说,这人叫薛金钢!”萧泽轩噼里啪啦将事情的经过尽数说了一遍。 四恶人一听,“霍”地站在了一边,“他奶奶的,还真是姓薛的,他怎么到中原来了?”老二瞪着牛眼睛,有些紧张起来。 “狗娘养的,他还真敢来!”老三更加紧张! 老四摇了摇头,“动动你仅有的脑筋吧,该来的总是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吼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阿二阿三叫来,让所有人的离开!” 萧泽轩惊愕地看了看四位,说道,“喂,四位爷爷,你们这么厉害,天下无敌,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老二凑上前,瞪着萧泽轩,说道,“他奶奶的,你当真不知曼陀山庄薛金钢是谁?” 萧泽轩摇了摇头,一脸茫然,说道,“我不知道!” 老五凑上前,说道,“兔崽子,你真不知死活?你可听说过‘西邪神,东罗刹,中武神争天下’的说法?” 萧泽轩还没回答,老三走上前,推开老五,说道,“狗娘养的,我师父哪里知道这些东西,让徒弟告诉你。当今世上,有三大高手,一个就西域曼陀山庄的薛金钢,此人专门训什么蛇呀之类的,五毒无影掌天下无敌,白骨藏空诀更是炉火纯青;这东罗刹,是的是封神岛上的丁斌驳,这家伙十分邪门儿,江湖人说,‘封神岛上丁罗刹,一支玉箫暗销魂,奇门遁甲堪鬼魅,太虚阴阳无人敌’说的就是这个丁斌驳;这中武神,指的是中原武林的沈锋,此人无门无派,依仗手中无影剑和无阳攻,纵横中原武林,拳打武当,脚踢少林,他是唯一能与邪神与罗刹交手的中原武林人!” 老二长长地叹了口气,“宁惹阎王爷,莫招薛邪神,他奶奶的,你别人不惹,怎么能惹他呢?快,快去集合众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萧泽轩这是才明白这个薛金钢是什么人了,他突然站起来,说道,“既然祸是我惹下的,是我喝的野猪的血,他要的是我,与你们没有干系,就让我一人去了结此事吧!” 老四上前,拦住了他,说道,“师父,动动你仅有的脑筋吧,这薛金钢是谁?他是邪神,邪恶之神,为什么有这个称号呢?因为他邪恶,不讲道理,也没有道理可讲,你以为你去了,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不是,他既然来了,就不会让这里安宁的,你就省省吧,快,快是召集大家!” 萧泽轩似懂非懂,随后朝大石头走去,只见所有的人都手执武器,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四恶人的到来! 四恶人走上台,看了看大伙,老二上前,满意地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大声喊话道,“他奶奶的,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打架吗?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们该不会是想和西域姓薛的过招儿吧!” 众人理也不理他,一句话也不说,老三上前,说道,“各位,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你们都想背水一战,可这有意义吗?没有,你们不是邪神的对手,你们在这里,无非是我死几个人而已,都滚吧,狗娘养的,在这里影响老子的心情!” 众人听了,还是一动不动,老五上前,哼了一声,喊话道,“你们这帮兔崽子,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逞一时的英雄,算狗熊,你们想想看,这西域邪神是何等人,就凭你们也能挡得下来?真是笑话,快快收拾家伙,逃命去吧!” 任凭四位怎么骂,台下的人一动也不动,弄得四位恶人又气又恨,萧泽轩走上石块,双手一拱,说道,“各位,今日是我惹祸上身,大家也不要在此做无谓的牺牲,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你们真还看得起我,就请来年你们面对西方,给我上两柱香便是,都散了吧!” 萧泽轩本以为可以劝得动他们,可台下的人就像生了地根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奶奶的,有徒弟在,哪有师父说话的份,滚到一边去。”老二紫玉真人将萧泽轩拉到一边,扬了扬手中的宝剑,说道,“他奶奶的,看样子你们今天是跟我过不去了,那好。”只见他铛地拔出了剑,朝台下挥扬着,吼叫道,“他奶奶的,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来来,有本事上台来领教领教!” 风呼呼地刮过山林,肆意地卷着落叶,随意地飘落在台下人的脸上,可台下的人就像铜铸一般,一动也不动。 正在此时,从林里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哈哈哈,谁在那里骂街呀!哈哈哈!”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黑物从林里飞扬过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西域邪神薛金钢。 第010章 血战地狱门 众人见了,纷纷亮出了兵器,阿二二话不说,手执九环刀,纵身一跃,凌空使出“开天劈地”的招式,直逼邪神头上而去,阿三提三节棍,呼呼直甩,像一道亮光直朝邪神正面而去。 一前一后,一上一下,那速度怎一个快字了得,姓薛的看也不看一眼,纵身一跃,来到半空,猛出一掌,只听“轰”地一声,地上炸了个坑,随后轻轻地落在地上,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八爪玲珑封江雪,铁面杀手宋万里,江南三侠,只可惜铁臂郭成仁已去见阎王爷了,要不你们三个还可以陪我活动活动筋骨!” 二人一听,四眼分外眼红,阿二挥着大刀,使出“右左披红”,但见道道刀光,直取薛金钢,阿三纵身跃起,空中将三节棍变幻数种,让人眼花缭乱。 薛金钢从鼻子时发出冷冷笑声,“雕虫小技,有什么显摆的?”说完,顺手就是一掌,这正是他的五毒无影掌,不等阿二阿三反应过来,“啊啊”两声,两人双双滚落在地,嘴里哇哇地吐出鲜血。 薛金钢再次出掌,只见老二挥动长剑,闪电一般,直划掌风而去,使出拈衣十八式,只听“轰”一声,他将掌风引到了一边,掌风所击的岩石瞬间被炸开了! 老二双手一拱,笑了笑,“他奶奶的,我当是谁,原来是曼陀山庄薛庄主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薛金钢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毒道士紫玉真人,拈衣十八手,果然名不虚传,你不是被武当山的牛鼻子老道给灭了吗?怎么还活在这里?” 紫玉真人拱了拱手,同样冷冷地说道,“过奖过奖,薛老爷子五掌无影掌威震武林,白骨藏空诀更是武林一绝。薛老爷子没去阎王殿,贫道岂敢先行?” 薛金钢冷冷地说道,“知道倒不少,既然知道,就该滚到一边去,吃你的人肉去,何必在此等死呢?当年武当守一真人没要你的命,算是你命大,我可不比那个臭道士,绝不会手下留情。” 紫玉真人看了看阿二阿三,笑了笑,说道,“薛老爷子,你难得来一次中原,贫道三生有幸,相见不如偶遇,贫道不才,不知薛老爷子可否赐教?” 薛金钢傲慢地说道,“真不知死活,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吃人不吐骨头的!” 说着,猛地朝紫玉真人一掌,紫玉真人心里明白,这五毒无影掌内含巨毒,一旦被掌风碰到,就等于见了阎王,说时迟,那时慢,他侧身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仗剑直取薛金钢咽喉而去。 薛金钢随手就是一掌,紫玉真人哪敢怠慢,来了个燕子翻身,闪在一边,只听“轰”的一声,身后水桶粗的柏树哗啦折断在地! 紫玉真人根本近不了薛金钢的身,只能在树林间穿梭。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还杵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老五司徒宛静猛地上前,在众人面前轻轻一划,只见一股轻柔掌风划在阿二阿三等人面前。 薛金钢冷冷地笑了笑,“原来是江湖红娘司徒宛静,你想他们逃走也不问问我答应不答应!”说完,猛地一掌,直奔阿二阿三一伙人而去,只见掌风所至,飞沙走石,四周的树木枝折花落,所有的人像一落叶一般,飘出百余步,一个个像下坡的梨一般,滚落满地。 司徒宛静一句话不说,纵身跃起,但见她衣衫飘逸,形如蛟龙,在空中挥洒着她伸舒的臂膀,猛地一掌朝薛金钢打去。 老三看了看满地的血肉之躯,瞪大了眼睛,大吼道,“狗娘养的,仅下次毒手,看老子不把你剥皮吃掉!”说着,随手一抖,只见五枚绣花针直取薛金钢全身各大要穴而去。 老四见老三动手,也取出判笔,行云流水般朝薛金刚而去。 老二见状,也跟着使出“阴阳手”,这正是意形拳中的“遇敌有主,临危不惧”“乘其无备而攻之,出其不意而击之”,“有意莫带形,带形必不赢”的打法。 薛金钢突然哈哈大笑,猛地收回双掌护胸,运足内力,纵身跃起,身体四周金光普照,突然挥动双手,只听“轰轰”数声,只见四个恶人被掌风震出数丈远,一个个捂着胸前,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 薛金钢得意地笑了笑,指着四人,一一评价道,“恶毒道士紫玉真人,破神医赵坚才,白面书生粱谷雅君,江湖红娘司徒宛静,中原武林四大奇才,相传你等胡作非为,被中原武林所不容,被少林寺的大谬不然老和尚给灭了,不曾想到,你们却躲在这快活窝里,今日倒好,遇到了老夫,老夫就当为你们中原武林除害,现在就灭了你等!” 说着,暗力于双手,只见双手四周闪动莹光,那正是五毒无影掌,看样子,薛金钢已起杀心,此四人已是案上羔羊,任人宰割。 正在此时,从空中出现一人,凌空而起,只见他猛地出手,使出“阴阳指”点穴功,一边大吼道,“恶贼,看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泽轩,他这一招隔空点穴,正在向鬼医赵坚才那里学得,正所谓,身若电触是,心惊胆寒身难近,鬼哭狼嚎痛穴寻,纵是金刚亦求饶!他这偷袭的正是, 薛金钢不慌不忙,闪在一边,看了看萧泽轩,鼻子里哼出话来,“好小子,有两下子,隔空点穴阴阳子,是跟那个鬼医的吧!” 萧泽轩理也不理他,转身来了个“银蛇出洞”,正所谓蛇有拨草之能,缠绕之巧,只见他如一蛟龙直逼薛金钢而去。 薛金钢只知道他会隔空点穴,却不知他会这一手,说时迟,那时慢,萧泽轩的蛇手已到他胸前,只听“扑”一声,萧泽轩被震出数十步,踉踉跄跄勉强才站定了身体。 薛金钢从鼻子里发出阵阵笑声,“有点儿意思,一个毛小子,竟然把隔空点穴和意形拳学得如此之好,有点儿会武慧根,只可惜跟着这四个不成气的家伙,又岂成大气?” 好个薛金刚,这四人虽名声不好听,但在中原武林中能称奇人的也不多,恶毒道士紫玉真人的形意拳和拈衣十八手威震大江南北;赵坚才号称神医,却将他叫成了鬼医,神农掌与阴阳指堪称武林一绝;白面书生粱谷雅君,凭借一支判笔,大悲之笔法让武林人士不寒而栗,江湖红娘司徒宛静,化骨绵掌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 “他奶奶的,我们四人不成,你有本事你就教他几手,把你的本事教他!”老二紫玉真人嘴边流着鲜血,大大咧咧地叫喊道。 薛金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冒出话来,“要是他没有吃我的火鼠,或许我还真可以考虑收他为徒!” “哈哈哈,哈哈哈”老三神医赵坚才猛地金狂笑起来,“好个薛金刚,枉称什么神,依我看,分明是怕,怕阿傻学了功夫后打败他,这样一来,他就颜面扫地了!” “就是,他奶奶的!”老二紫玉真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什么曼陀山庄邪神,依我之见,分明就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 “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激我吗?”薛金刚又从鼻子里说出话来,“火鼠是何等珍稀之物,怎能让这小子给糟蹋了?今日定饮他的血,纵然少了一半功力!” 老二看看老三,老三看看老二,又看看老四,四个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四人同时从地上一跃而起,围着薛金刚不停旋转,像一阵狂风掠过,一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萧泽轩,“带上燕飞,速速离开!”这是老五的手,还未等萧泽轩反应过来,司徒宛静将手一挥,萧泽轩被扔出了数丈之远。 四对一,看上去好像占了不少优势,但对手是邪神,邪恶之神,这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靠实力,一步步拼打出来的。那优势已不成在,四人从不同方向,直朝薛金钢发力,但见薛金钢挥动双手,一一还击,运用自如,丝毫没有惊慌之样! 萧泽轩正想冲上去帮忙,阿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说道,“走呀!” “不,我不能走,我要帮四位爷爷!” “傻蛋,四位爷爷为了你,这才跟邪神动手,你真想看着他们死?” “不,一切皆因我而起,我不能一走了之!” 阿二猛地伸手,点了萧泽轩的穴,抱着他,纵身一跃,来到了他们的住所,将他牢牢地绑在马背上,叫来小燕子,说道,“公主,邪神来临,一切听天由命,去吧!” 燕飞道,“阿二,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阿二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江南三侠早已习惯地狱门的生活,江湖早已不成我们的了,去吧!” 说着,猛地挥手,将马尾斩落在地,马因疼痛,疯狂直朝树林奔去! 第011章 镇远镖局 断尾马飞驰在山间树林,萧泽轩与燕飞只听得见风呼呼地刮,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马扑通一声栽了跟斗,倒在地上,张着大嘴,喘着粗气。 但见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得粉碎,看着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马,燕飞不由有些心痛,她走上前,轻轻地扶摸着快死的马。 萧泽轩拽着她,吼叫道,“走吧,再不走,那个大魔头来了就晚了!” 两人匆匆来到集镇上,集镇虽小,但也算热闹,两边都是小商贩,卖吃的玩的,应有尽有,燕飞走到一包子铺前,抓起包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住手,哪里来的叫花子,怎么这么不讲理,谁让你吃我包子的?”彪悍的商贩大吼大叫起来。 燕飞并没有因他的呵斥而住手,还在不停地吃包子。那商贩气得暴跳,上前一把抓住燕飞的手,狠狠地从燕飞手中夺过包子,“他妈的,今天真是遇到了,从哪里冒出这个脏东西,还在这里吃我包子!” 燕飞看了看那商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道,“大哥,你这包子做好,包子本来就是做来吃的,怎么不让我吃?” 商贩吼道,“我的包子是给别人吃的,可要给钱才能吃,知道吗?” 燕飞一直在地狱门里长大,哪里知道有关钱的事情?正在此时,萧泽轩上前,双手拱了拱,说道,“这位兄台,小妹这是饿极了,实在抱歉,她吃了你多少包子,改日定将包子钱奉上!” 商贩从上到下打量着萧泽轩,只见萧泽轩脚上裹着厚厚的兽皮,腰间的狼皮已撕得七零八落,上身与其说有兽皮,不如说是赤裸。“哪里来的野人?改日给我包子钱,你哄谁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你从哪里来钱?你有本事,现在就给钱!” 正所谓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萧泽轩百般无奈,他现在哪里有什么钱来? 正当萧泽轩与商贩说话之时,燕飞又伸手抓了两个包子吃了起来。“兔崽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没钱还敢吃包子,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说着,抡起拳头,猛地朝燕飞打去,那商贩哪里知晓燕飞在地狱门里,与四个爷爷学了一些,区区商贩,自然不在话下,她轻轻一闪,就躲过了拳头,可怜的商贩因用力过猛,收不回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燕飞吃着包子,理也不理商贩,萧泽轩忙上前,将商贩扶起,却不料想到商贩非但不领情,顺手就跟萧泽轩一巴掌,萧泽轩一把抓住商贩的手,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扶你,你却要打我,真是的!” 此时,周边的行人也一一围了上来,商贩见状,大哭大闹起来,“天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这还有王法吗?吃我的包子,不但不给钱,还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呀!我的天呀!” 他一边哭诉着,一边还在地上不停打滚,周围的行人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叫花子,仗势自己会点武功,就开始欺负人....” “简直不是个东西.....” “我看呀,就不该同情他们,该有人出来好好收拾收拾这种要恨之人了...” 正所谓人言可畏,四周的人都对萧泽轩二人指指点点起来。 萧泽轩连连摆手,想给大伙解释,可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得丝毫不剩。 正在此时,从人群里挤出一人来,但见此人衣着光亮华丽的雪白柔缎,高高绾着冠,长若流水的丝服帖顺在背后,白皙的脸蛋细嫩光滑,犹如女人之肌肤,纤细的手里拧着一把轻灵的宝剑。上前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声音虽小,但很有威力,一下子就震住了所有的声音。商贩见有人出头,哭喊得更厉害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简直没有王法了!吃了我的包子,不给钱也就算了,还打人!” 萧泽轩百口莫辩,见这年青人来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不不,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位公子,是这样的,我妹妹太饿了,她不也知道吃东西要钱,我.....” “什么?她不知道吃东西要钱?真是笑话,是不是吃白食习惯了?真是的!” 商贩不依不饶地吼起来!青年人看了看,转身看着萧泽轩,冷冷地道,“这也太无理了吧,怎么可能不知道拿别人的东西要钱呢?没钱,别人愿给你便给你,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不不不,这位兄台,听我说,我们真没有动手打人,是他自己跌倒在地的!”萧泽轩解释道。 “笑话,他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自己跌倒呢?你不觉得这个理由连三岁的小孩也不相信吗?你们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到我们凤凰城做什么?”年青人态度更加强硬了,“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老老实实交待清楚,否则休怪本少爷手中的剑不客气!” 萧泽轩此时才知道,原来他们到了凤凰城,“这是凤凰城?你们可知道镇远镖局?” 商贩一听,“霍”地从地上爬起,兴奋地说道,“镇远镖局?我们当然知道,正所谓‘凤凰城,地偏远,盗匪猖獗官不管,镇远镖局百善园,管尽地方众人欢’。” 商贩一边说,一边拽着萧泽轩,“既然你知道镇远镖局,走,我们去找万总镖头,他一定会替小的作主!” 萧泽轩笑了笑,轻轻将商贩的手拿开,说道,“既然要找评理之地,不如先给我们点儿馒头,到了镖局后,相信万总镖头定会给馒头钱!” 商贩愣了愣,那青年看了看萧泽轩和小飞燕,冷冷地说道,“你凭什么让万总镖头给你付钱?” 萧泽轩笑了笑,说道,“万总镖头是何等之人,他德高望重,乐善好施,受万人爱戴,相信他一定会给我付馒头钱的,再说,如果他真不给小的付钱,我就到他店里打工三个月,以抵馒头钱如何?” “此话当真?”年轻人冷冷地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泽轩胸有成竹地说道。 青轻人给商贩一个眼神,商贩忙给小飞燕和萧泽轩端上了馒头。萧泽轩与小飞燕大大咧咧地吃了起来。 第012章 故人 萧泽轩与小燕飞两天没有吃东西,自然是狼吞虎咽一般,吃好后,满意地拍了拍手,道,“走吧,我们去镇远镖局取钱去!” 年青人站了出来,伸手拦住了商贩,说道,“小二的,你就不必去了,”说着从怀里掏出银两,递给商贩,道,“这些银两足可以付他们的馒头钱了,本少爷先垫着,随后我带他们去镇远镖局,如果总镖头肯替他们付钱,我则收下,若总镖头不肯替他们付,我则将他们送回你的店,让他们给你做工三个月!” 商贩见了钱,自然高兴,连连拱手叫嚷道,“谢谢活菩萨,谢谢,我当然不想去镖局了,去了还要耽搁我的生意,一切有劳活菩萨了!” 此时萧泽轩发现,此年青人双手纤细,肌肤白皙,眉清目秀,一身素白衣服,让他显得更加清秀。 三人齐步来到镇远镖局,只见镇远镖局坐落在正街,那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只见院外一色青砖高筑,墙顶琉璃闪闪发光,院门口两只大狮子石像无比威武,朱红大门两旁站了两排彪悍男子,各执武器,一动不动。 小燕飞从未见过这般情景,有些胆怯地扯了扯萧泽轩衣襟,萧泽轩的笑让她放了心,看门的人一见那少年,站得笔直,正准备上前打招呼时,少年将手一挥,说道,“不必了,快去通报便是!” 一看门的听后迅速朝里屋跑去,少年看了看萧泽轩二人,冷漠地说道,“走吧,小叫花子!” 萧泽轩已知此少年非同寻常,也不好说什么,径自朝前走,进了大门,里面是练武场,宽阔无比,四周紧靠墙边有无数的兵器,萧泽轩小时候就是在这样的院子里长大,自然不陌生。穿过练武场,则是几步台阶,台阶往上走,过了门堂,则是内堂,四边均是房间,两边的走廊异常宽阔,足可过两辆马车。 正在此时,从内堂走出一般人来,正中间的是一位五十开外的老者,只见他头发胡子已花白,清瘦的身材丝毫没有影响他精力的充沛。正在此时,少年走上前,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爹!”,此时萧泽轩才发现,原来此少年位女儿身,难怪长得如此清秀,想必这位老者正是镇远镖局的当家人--万益兵。 “又疯到哪里去了?”老人嘴里的话与表情格格不入,话虽有批评,但表情里丝毫没有批评的意思。 “当然是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此时的少年不再是一脸冷漠,而是那般乖张! 万总镖头见了,轻轻地摇了摇头,舒心地笑了笑,“是,你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对了,你将此二人带到这里有何事?” 小姑娘立马严肃起来,上前指着萧泽轩道,“此二人,不知从何处而来,一点规矩也没有,当街抢人馒头,不但不给钱,还动手打人,真是可恶之极,还说要爹你给他们付馒头钱,不曾想到,原来我就镇远镖局的!” 萧泽轩暗自好笑,万益兵总镖头上前问道,“两位,这可是事实?” 萧泽轩鞠躬,双手一拱,彬彬有礼道,“他有多余的馒头,我们却饥肠辘辘,他给我们多余的馒头,也是美德一件,若我的钱多,他需要,我也可以给他,这怎么能说抢呢?至于动手打人,想必是这位小姐误会了,我们仅仅是拉扯而已,他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怎么会动手打他呢?” 那姑娘不依不饶,“哼,还大言不惭,抢了东西,打了人,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她转身娇滴滴地对万总镖头道,“爹,你看此二人怎么办?” 万益兵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好好好,让爹来处理!”他转过身,看了看萧泽轩二人,疑惑地问道,“敢问二位是” 小燕飞才不管你这些,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是那么奇怪,这是她从未看到过的世界,她看到的房子无非是几根还长着树丫的树木做成的,无非是顶上加了些树叶、加了些茅草做成的,哪像这里,有泛青的砖,有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此时的她,正在好奇地用手指抠着那青色的砖。 萧泽轩双手一拱,微微鞠躬,说道,“德泽盛轩游,雅婷似柳悠。金童与玉女,良缘自天佑。” “你是”万益兵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位衣不掩体的少年,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又看。 “岳父大人在上,受泽轩一拜!”萧泽轩不等万益兵反应过来,双手一拱,深深作了一个揖。 这一拜,让万益兵始料未及,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勉强站定,再次看看眼前这位邋遢的小叫花子,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一位少年,正是他的好友之子,在萧泽轩六岁之时,两家早已定了婚约,只因十多年前,萧家遭来横祸,这才没有了下文。他定了定神,上前将萧泽轩扶了起来,深情地说道,“你你真是萧泽轩?” 多年的孤独与无助,一下子迸发出来,萧泽轩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岳父大人,正在小婿萧泽轩!”萧泽轩要下跪,被万益兵扶了起来,“别别别,贤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一个叫岳父大人,一个叫贤侄,这完全就不是一个频道上。 老人抓起萧泽轩的手,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快,快去洗漱一下,换身衣物!”随看他转身叫了一声,“来人呀!” 从后堂进来了一下人,“带这位公子和小姐去洗漱一番,换件干净的衣服!” 萧泽轩与燕飞被带走。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家小姐大叫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邋遢不堪的叫花子,竟然是她的夫君! 万益兵将手一挥,脸变得异常严峻,“此事不可声张,你暂时下去,记住,没有我的话,不可对外人说起!” “爹!”万雅婷叫道,“你难道忘了,当年你邀四方豪侠,聚于凤凰城,定下了这门亲事,不与外人说就行了?”万雅婷摇头道。 万益兵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姑且退下,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他爹为淮南总兵,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与他联姻,自然是好事,可现在早已不是姓萧的天下了,我岂能将她许配给这个浪迹天涯之人?” “唉,都是你自己惹的祸,你为了自己的私利,将女儿的婚事当成筹码交换,我不真你怎么收场,反正我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万雅婷说完,将头一甩,跑到了后堂,任凭万益兵如何叫喊。 第013章 悔婚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一番洗漱之后,萧泽轩转眼就变成了美男子,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虽衣着粗布衣裳,却掩盖不住他迷人的笑容。 他的出现,着实让万益兵父女惊愕万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正等着萧泽轩二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还是一个叫花子,转眼成了美男子。 萧泽轩上前,双手一拱,彬彬有礼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万益兵忙上前将其扶起,笑容可掬地说道,“贤侄客气了,快快请坐!” 萧泽轩坐定后,万益兵倒上酒,说道,“来来来,这些年你受苦了,来来来,喝上一杯!” 萧泽轩笑着端上酒,道,“岳父大人客气了,这都是小婿命中注定,命中有时终须有呀,命里无时岂强求!” 两人喝了起来,万雅婷一旁看着,心里怪怪的,她冷冷地说道,“喝酒就喝酒,什么岳父大人小婿的,真是肉麻!” 萧泽轩一直想找机会和他未来的傲慢妻子搭讪,一直没有找到恰当的时间,见万雅婷插话,这才有了机会,他笑了笑,说道,“想必这就是雅婷吧!十余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万雅婷鼻子里冲出一股气,“切,什么大姑娘,十多年了,如何能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萧泽轩看在眼心,心里十分明白,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他并不奢望万家小姐能正眼看他,毕竟现在自己早已是丧家之犬,连个栖身之所也没有,又怎么能奢望他人能正眼相看,又怎么能苛求万家小姐能将他看成是未来的夫婿呢?他调皮地笑了笑,说道,“雅婷妹妹,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们也是有婚约的,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婿呀!” 万雅婷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哼,什么未来的夫婿?十多年不见,不知多哪里冒出来的,有婚约又怎么样,我可不吃这一套!” 萧泽轩故意瞪大眼睛,看了看万雅婷,转过身对万益兵道,“岳父大人,这......” 万益兵笑了笑,忙倒上酒,说道,“贤侄莫急,来来来,我们喝酒!” 表面看起来他没有什么,实在他心里暗自里高兴,他堂堂镇远镖局大当家的,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呢? 喝了酒,万益兵故意难为情地说道,“贤侄呀,慢慢儿来,你有所不知呀,我就这一宝贝儿女儿,她娘死得早,都被我惯坏了,你看.....唉,真是女大不中流呀!” “不.....这....这可是父母之命呀!”萧泽轩装得十分难为情,他心中十分清楚,这段婚约早已随自己的父母一同离去,他却十分倔强地说道,“这...叫我如何是好呢?” 正在此时,燕飞也洗漱换衣完毕,从后堂走了出来,人还未到,已听见她欢快的笑声,她身穿一身淡青衣衫,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一双水灵的眼睛里放着快乐的气氛,这里的一切,什么屏风,字画等等对她来说,都是那么新鲜,她冲上前,看见一桌的好菜好酒,不等主人招呼,笑着坐了下来,抓起筷子吃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啧啧赞叹道,“不错不错,真是好吃!” 萧泽轩忙介绍道,“燕飞,慢点儿,我给你介绍一下,你位是镇远镖局万大当家的,这是万雅婷小姐。”随后转身对万家父女道,“这是燕飞公主!” “公主?”万家父女疑惑地看了看燕飞,又看了看萧泽轩,双双站了起来,万益兵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经常扮乞丐行走江湖的公主殿下?” 萧泽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万益兵会联想到当今真正的公主殿下,既然他父女俩连婚约也要退,何不就此戏弄他们一番,想着想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能让第三人知!” 万益兵点了点头,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说道,“公主殿下,初到凤凰城,在下招呼不周,还请海涵!” “什么海涵不海涵的?怎么大家都站起来了,来来来,坐下吃。”燕飞这不是装成了公主样,她在地狱门里,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公主,“阿傻哥,叫他们别站着了,快快吃,来来来,喝上一杯!” 燕飞端起酒,一一满上,端起就喝!萧泽轩忙示意万家父女坐下,刚刚悔婚的事情不再提及,都忙着招呼这位“公主殿下”。 “来来来,公主殿下,你一定没有吃过我们这个地方的名菜,这是叫花鸡,来来来,尝一口!”万益兵又是夹菜,又是倒酒,忙得不亦乐呼。 燕飞哪里知道他们将自己看成了另一个人?她不顾吃,“不错不错,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来来来,大家都吃!” 她也跟着帮万益兵父女夹菜倒酒,弄得两人受宠若惊。 杯酒交错,燕飞很快就醉了,她哪里是万益兵的对手?万益兵忙唤来下人,“快快将公主殿下扶去休息!” 燕飞站起来,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将下人的手一挥,踉踉跄跄地说道,“不不不,我没醉,我可不想一个人睡,我要和阿傻哥一起睡!” 燕飞的话着实让万家父女惊恐,他们哪里知道,在地狱门时,萧泽轩与燕飞从小一起长大,不知有多少次一起睡在草众中。 萧泽轩忙上前扶起她,笑着说道,“好好好,我的好公主,我扶你去睡,你可不能再喝了,走走走!” 萧泽轩带着燕飞离去,留下狼藉一片的酒席,万家父女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乞丐,一个摇身一变,成了我的未婚夫,一个转眼就成了当今的公主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雅婷再也忍受不住此事的发生,不停地追问着他爹。 他爹将手一挥,“霍”地站了起来,缓缓地围着桌子走了起来,默默地走了两圈,突然叫道,“来人呀,快去叫苏镖头来!” 下人得令后,匆匆离去,万雅婷好奇地问道,“爹,你叫苏彪来做什么?” 万益兵突然笑了笑,说道,“丫头呀,你有所不知,此二人来者不善呀,你与萧泽轩的婚约是事实,依我看呀,此人虽放荡不羁,但算得上人中人,虽他家中变故,你萧伯父十多年前招来横祸,但选人不只是看他家境,还得看他能力呀!” 万雅婷摇了摇头,说道,“不,爹,这可不,我可不想嫁给一个我不熟悉的人,刚刚你也不同意我的想法吗?怎么就变了呢?” 万益兵干笑了几声,说道,“丫头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能与当今公主殿下同生共死,你也看到了,公主离不开他,他日后定会飞黄腾达呀!嫁给他,一定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我不!”万雅婷大吼几声,甩袖而去,任凭万益兵如何叫喊,她连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