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道长》 第一章 一百年啊一百年! 踏着山野间的小道,看着身前正在大步前进的熟悉身影,秦庆此刻是一脑袋的懵。 由不得他不懵,因为近日来发生在他身上近乎天翻地覆般的经历换做谁来都得懵。 今年以天干地支论是丙辰年,以生肖论是龙年,以历史意义论是珉国五年亦或者不被史学界承认的洪宪元年,也就是一九一六年。 可他秦庆是二零一六年的人,除了中间间隔了的一百年是个整数外,他们之间不应该产生任何联系才对。 事实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无稽,难得五一休假在家的他,仅仅只是因为在睡前看了一个回忆经典影片怀旧视频,一觉醒来之后,他就跨越了百年时光,成了金陵街头一个无家可归的瘦弱乞儿。 他不歧视乞儿这个身份,毕竟有朱洪武这位以乞儿出身登临帝位的榜样在,明确的告诉了世人出身决定不了一个人的日后的成就,更何况他还不是真的乞儿。 对于穿越他也并不抗拒,当然了,他也没办法抗拒。 他的性格不算乐观,但适应能力不差,抱着来都来了在想那么多都是扯淡的心态,没用两天他就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心态转变过来之后,秦庆当即开始尝试着融入这个史书里的混乱时代,感谢实庵先生去年发起的白话文运动,今年已经有不少报刊用白话文报道时事了。 九年制义务教育外加三年高中四年大学的学习生涯还是培养了他一点能力的,最起码从废品站捡来的各大报刊用白话文刊登的文章他能看懂。 正当秦庆考虑自己是沉下心苦练繁体字,日后当个周明诚那样的大文豪,还是响应逸仙先生号召参军入伍,如方剑雄那般扛枪杆子当大军阀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打破了他的三观。 接受了那么多年的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的教育秦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差点被那些纸老虎般的牛鬼蛇神索了命去。 ………… 虽然身份是乞儿,但秦庆还真做不出往地上一跪享受嗟来之食的事,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它饿得慌啊。 作为一个衣着破烂的乞儿,整个金陵城能给他提供的活计就那么几个,扛大包的苦力、抬杠的八仙、哭丧的二皮脸,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文人,那是要长褂深衣的,武人,不进兵营扛上枪,都是虚的。 看着自己贴着肋骨的肚皮,扛大包的活计是没戏了,码头上根本不会收他这样瘦的快脱了人形的劳动力。 至于哭丧,秦庆没有给自己多认几个祖宗的打算,到是抬杠的活计可以考虑考虑。 抬一次棺,得到的报酬依主家家境而定,富者好酒好宴,麻衣带孝,还有丰厚的红包奉上,贫者也能得饱餐一顿,铜板十数枚。 富贵人家的活计虽然待遇好可他没门路,穷人家的活计虽然挣得不多,但也能够让他积攒前期的起步资金。 秦庆想的很明白,他这种人缺的就是一个起步阶段的资金。 夜里找了口井,咬着牙用冰凉的井水狠狠拾辍了自己一遍,第二天一早晾干满是补丁的衲衣,顶着大中午的太阳,秦庆就开始寻摸起了活计。 金陵是个人口大城,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生老病死,抬杠的活多,专门以抬杠为生的八仙也不少,可八仙们多数接的是富人家的活计,所以秦庆还是很轻易的混上了几次穷人家的饱饭。 半拉月,就给他凑齐了置办一身粗布短打的资金,就在他准备在干上半个月,把粗布短打换成长袍马褂的时候,一次本以为平常无奇的抬杠差点要了他的命。 十五月中,天上月满如盘。 长乐坊刘麻油家老太太今个出殃,秦庆伙着其他七个抬杠的汉子擦着黑在刘麻油家前院里狼吞虎咽,饭菜不算好,可油水却足没堕了主家刘麻油的名号。 穷人家没讲究,肚里油水就那么点的抬杠人更是没讲究,加之刘老太太是无病无灾走的,若非年龄差了那么点,都能够的上喜丧了,所以吃过饭后一众抬杠人非但没有面露哀色,反而有说有笑的。 照理来说一夜应该就这么过去了,明个一大早抬棺出殃这单活就算是结了,可偏偏事情总是不如人愿。 “啊……!” “救…………” “奶奶……奶……” 数声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接连响起,拉起了打破秦庆三观的序幕,坐在前院侃大山的秦庆等抬杠人,听到刘家堂屋里传来惊慌惨叫声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可待他们八个踏进刘家堂屋的时候,整个刘家都没一个活人了,一声蓝色寿衣的刘老太太脑袋后面扒了只黑猫,她的左手插进她儿媳妇的胸腔正在掏弄,右手则狠狠的插进了她平日里视若珍宝的乖孙脑袋里,一张犬齿突出狰狞骇人的嘴也没闲着,正扒在她亲儿子刘麻油脖子上大口大口的喝血。 靠着抬杠混饭吃的一众抬棺人即使没碰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但也或多或少的听过些许风言风语,这刘家老太太是他娘的被猫过了气诈起尸来了! 看着正在进食的刘老太太,一众抬杠人连同秦庆在内都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他们不是八仙,收了人家丰厚的酬金必须要有所讲究。 除了两个被吓破了胆的抬杠人,包括秦庆在内的其余六个抬杠人在醒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垫着脚尖转身向刘家敞开的大门口奔去。 曾经坚信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的秦庆跑的是最快的那一个,长久以来学习的科学观知识与见义勇为的道德观念在这一刻被他直接抛之脑后了,这一刻他只想着三个字。 跑。 快。 活。 一定要比所有人快,金陵是个夜不眠的欢场,虽然时局混乱可官方的警备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刘老太太虽然诈尸了,可她杀人与吸血都是需要时间的,只要他能比其他抬杠人跑的快,他就能在这人间炼狱般的世道里多活一会,挨到官方力量介入,他不信到时候这条命还能保不住! 文豪还没做,大军阀的滋味还未尝试过,这一刻秦庆真的不想再死一次,因为鬼知道他死了以后还有没有第三次机会换个地方继续活。 可身后再度响起的惨叫声却让已经把脚快要抡成圈的秦庆一颗心是一沉再沉,刘家老太太——出笼了! 惨叫声时不时在身后响起,每有一声惨叫声响起,秦庆的求生欲望便更加强大,纵然他的肺此刻像是着了火,双腿感觉比灌了铅还沉,他依旧没有放弃向前跑。 可上天还是耍了他一把,当身后惨叫声响到第七次,却依然没有官方警备力量介入的时候,秦庆想念起了以往的日子,警察叔叔这个词此刻真他妈的亲切。 跑了不知道多久,看着面前住了大半个月的破旧钟馗庙,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嘶吼,秦庆近乎绝望的认命了。 没有外力介入,仅凭自个这才吃了半个月饱饭的瘦弱身体,秦庆不觉得自己会是诈尸之后的刘老太太一合之敌。 死到临头,秦庆停住了脚步,他不想死在钟馗庙里,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在这里住了半拉月,这庙已经被他拾辍的干干净净了。 以刘老太太的杀人手法,到时候钟馗庙里一定会被弄得血丝拉呼的,白糟蹋了他这才住了没几天的家。 缓缓转过身,看着自街那头四肢着地如饿虎觅食般狰狞扑来的刘老太太,秦庆调动着身体里仅存的一点力气握紧了拳头,准备在死前那一刻给刘老太太来上那么一下。 有用无用另说,可不来这么一下秦庆自觉自个只怕死了心里那股子气都不通透,等死归等死,可一点反抗都不做的等死却是不行的! “吼……” 迎着扑面而来的嘶吼与血腥气,秦庆挥出了右臂紧捏着的拳头。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要是还能再活一世,老子绝对不会在这么窝囊的挂掉。 心中呐喊着最后的宣言,秦庆楞楞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刘家老太太,用比国足假摔还要夸张的姿态,倒飞着原路返回了。 此时秦庆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尼玛,要不要这么假,我的拳头离你还有八丈远呢! 第二个念头是:贼老天总算没瞎,老子得救了! 秦庆不傻,虽然没看到攻击刘老太太的人或物,可仅是从刘老太太不符合常理的倒飞出去的姿态,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跑赢了阎王的勾魂笔。 ‘砰’的一声,倒飞出去的刘老太太在砸塌了半面土砖墙后落地了,要是常人受此一击,经断骨折脏腑破裂陷入弥留之际是必然的。 可对于诈尸了的刘老太太来说,这都不算个事,除了一身被污血侵染成红灰色的寿衣有些破损,完全看不出她像是刚刚遭受过非人层次的攻击。 “阿弥陀佛,世道本就艰辛,妖魔鬼怪也要来参上一脚,这天下是彻底乱了! 居士身上血腥味太浓,杀性太重,为了这满城百姓着想,贫僧是留你不得了。” 第二章 脑袋有毛的一休! 秦庆循着话音看去,一个矮壮的和尚进入了他的眼帘,借着月色看着矮壮和尚那眼熟的面孔,秦庆几乎脱口而出午马二字。 这一刻,秦庆觉得自己本就已经奔溃的三观,估摸着是再也重塑不回来了。 午马姥爷不是已经再报纸上挂了三四回了吗,就连中央台都播报了他的死讯,怎么他也穿越了! 若非还惦记着刘老太太这么个心头大患,秦庆都有种给自己头上来上一板砖弄晕自己冲动,试试看醒来之后是否能够重归二零一六。 ‘嘶,嘶,吼……’ 踏步而出的‘午马’看着对面自土砖堆中爬起满身煞气,正在朝着自己嘶吼的行尸,不由得对当今世道更加不满。 若是放在盛世王朝,堂堂金陵城——江南首善之地,何至于让一具小小的行尸兴风作浪。 各路佛道高人巫师神婆不说,光是众多兵甲齐具的兵勇,都能轻易的绞杀掉这具行尸。 看着如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嘶吼着向自己冲来的行尸,‘午马’和尚面色从容的拎起手中的念珠,猛的迎着行尸砸去。 念珠与刘老太太触碰之处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就闪烁起了火花,像是电的两极在空气中碰撞,刺啦之声不绝于耳。 ‘砰’的一声,秦庆这回算是看清了刘老太太是被何物打的倒飞出去了,想必刚刚应该就是这念珠自‘午马’和尚手中飞出砸飞了刘老太太,这才救了自己。 相比较上一回,短时间内辣手杀了十个人的刘老太太这次似乎伤的极重。 秦庆看的很清楚,再度砸碎了一堵墙的刘老太太虽然依旧能在土砖下挣扎,可任由她如何挣扎,她始终都没能如同上次一样,立起身子再度发动攻击。 “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居士,该上路了!” ‘午马’和尚稳步走到还在土砖堆里挣扎的刘老太太面前,兜头盖脸的就用念珠一顿抽打,在火花四溅之中,刘老太太走完了她平和却又血腥的一生。 看着土砖堆里彻底没了生息的刘老太太,秦庆这才敢舒缓一口憋闷在胸口已久的气。 一口浊气吐出,秦庆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有着现代医学保健知识在身的秦庆知道,这只是肌肉拉伤的表现罢了算不得大碍。 “居士,敢问刚才那头行尸是自那个方向来的?” 看着轻易解决了残暴无比的刘家老太太的‘午马’向自己问话,秦庆尽管还在脑缺氧的状态,可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指出了自己来时的奔逃路线。 拎着念珠‘午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顺着手指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看着的午马’的背影,缓过劲来的秦庆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玛德,好好的高人,多好的机缘! 力量啊,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待到‘午马’和尚自街角拐进另外一条街之后,手脚酸麻的秦庆这才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没胆子到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刘老太太面前探查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死透了的秦庆,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挪的回到了自己暂居的破败钟馗庙。 踏进庙门,看着摆在破庙一角的斗笠与包裹,本来已经灰心丧气的秦庆当即重燃了那颗追逐力量的心。 秦庆没有跟傻子一样死守着‘午马’和尚的行李,想要学艺,总得有点表点心意不是。 越过缺胳膊断腿的供桌,爬上了泥塑钟馗像矗立的祭台底座,秦庆伸手向着钟馗像带着飞翅帽的脑袋摸去。 他辛苦了半拉月才挣来的起步资金都被他放置在了钟馗像头顶官帽上了,想要对‘午马’和尚有所表示,只能动用这笔血汗钱了。 刚勾着自己放置铜子的纸包,秦庆突然小腿肚子抽筋了,整个人猛的倒向了矗立着的钟馗像,连带着钟馗像一起摔倒了祭台之下。 得亏秦庆腿软的时候是向前倾倒的,钟馗像在他之前落地缓解了一部分冲击力,要是二者调换一遍位置,先落地的是秦庆,再被被钟馗像一压。 啧啧! 纵然谈过了死劫,可秦庆此刻依旧不好受,一夜惊慌疲劳,近来吃住又差,受此一击,秦庆再也扛不住了,握着纸包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在秦庆双眼一抹黑之后,诡异的事情降临到他身边,本来只是摔得四分五裂的钟馗像,似乎一下子被夺走了所有力量,再也维持不住形体的模样,化作了一堆粉尘。 而趴在粉尘中身体还在下意识抽搐的秦庆却渐渐舒缓了紧皱着的眉头与身躯,最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睁开双眼,看着屋顶上调皮钻进来的阳光,秦庆骗自己闭上了眼睛:都是错觉,自己再次挣开双眼看到的应该是自家屋顶白花花的乳胶漆才对。 现实总是喜欢调戏人,重新挣开双眼的秦庆虽然没有在看到钟馗庙那到处漏光的屋顶,可也没看到他熟悉无比的乳胶漆,因为‘午马’和尚的一张大饼脸布满了秦庆的视线。 “阿弥陀佛,居士,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咳咳,咳,大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子愿用尽余生,侍奉大师身前,还望大师看在小子一片赤诚之心,容小子报恩,不然只怕小子下半辈子都会寝食难安啊!” 看着‘午马’和尚关切的大饼脸,秦庆也不知道自己原来坚持的尊严与傲骨跑到那里去了。 虽然才刚醒还没来得及动脑组织语言,可一番狗血肉麻的奉承话还是很轻易的就从他的口中来到了这个世上。 “咳,这……”‘午马’和尚面露纠结。 他心动了,他心动了!见此情况,混过职场的秦庆那里还不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师勿要拒绝,家中双慈在世之时曾教导过小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此份恩情若是不报,小子上对不住家慈叮咛,下对不住胸中良心,到不若与那钟馗像一起粉身碎骨去。” 说起来那四分五裂的钟馗像呢?泥塑的玩意也有人要?目光微扫一遍钟馗庙,秦庆看到了自己装铜子的纸包,却没看见为自己消灾解难了一回的泥塑钟馗像。 至于地上那一大滩灰尘,秦庆完全是视而不见,拜师的紧要关头还跑去穷讲究卫生,你当他脑子秀逗了! 听着秦庆斩钉截铁的宣言,看着地下几成土灰的泥塑钟馗像,‘午马’和尚点了点头,应下了秦庆的报恩之举。 于是乎,就有了一开场时的那一幕,秦庆放下了自己的文豪梦与军阀梦,追随着‘午马’和尚,不对,是师傅一休,翻山越岭的踏上了旅途的归程。 养好身体正式拜师那天,得知自个师傅法号是一休的时候,秦庆脑袋是懵的。 托中央六套电影栏目组的福,《僵尸叔叔》这部灵幻老港片秦庆是看过的,还不止一回。 想想自家师傅和午马姥爷一般无二的面容,在想想自个穿越前看的回忆经典影片怀旧视频,秦庆总算琢磨到了一点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的因由了。 “秦庆,发什么楞呢,抓紧赶路,要是顺利的话今天下午咱们师徒俩就能到家了,到时候我介绍个新朋友给你认识。 他叫家乐,年纪比你大上那么一点,人很憨直,我相信你们俩一定会相处的很要好的。” “是,师傅。” 自走神中回过魂,秦庆迈动着双腿紧跟在师傅一休身后,向着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二个窝赶去。 秦庆——箐箐,呵! 日头西垂,赶了一天路的秦庆二人终于看到了目的地——两处建立在旷野之中的木屋。 此处虽然称的上是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但也真的当的上荒郊野岭四个字,听师傅一休说,最近的村落都要翻过足足两座山才能到。 至于热闹一点的乡镇,百里开外才有,若非住在这里都非常人,光是生活物资供给都能让人把头发愁掉光了。 不过听师傅一休说他会选择在这里安家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此处虽然人烟稀少,但是各种野生资源却极为丰富,只要人勤快点等闲是饿不着的。 再加上这里是难得灵机汇聚之地,有助于修行,些许偏僻所带来的不便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对于住的地方会处在荒郊野岭秦庆心里早有准备,所以跟在师傅一休身旁推门进屋的时候他是一脸的坦然自若。 他是追随师傅一休学本事傍身的,学习之处居闹市也好在深山也罢,他都能坦然接受。 如此到是让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他的一休在心里点了点头,收了徒弟自然不能不教本事,可教多少本事就要看师傅对于徒弟的考核与满意程度了。 对于收下秦庆这个徒弟,一休大师是毫无准备的,他们俩能成师徒实乃多重巧合凑在了一起,这其中的因果纠缠何其之多? 第三章 般若没有波罗蜜! 刘家老太太诈尸,杀得一众亲属与抬杠人十一存一是他们相识的因。 他路过金陵恰巧住进了秦庆暂居的钟馗庙也是因。作为佛门住家居士不能见死不救还是因。 自己因世道渐乱怕一身传承后继无人依旧是因。秦庆清白的家世在钟馗庙里的表现这些都是因。 结出的果就是他们二人成了一对师徒,承担了如此多的因才结出的果,一休大师又岂能不关注不考核结出这枚果成色如何。 就目前来看,秦庆的孝心与耐性都还算是不错的,这让一休大师很是欣慰。 一路行来数日吃喝所用的花销已经使得秦庆一贫如洗了,可秦庆这个出身于乞儿穷怕了的弟子却没有说过一句师傅的不是,此行足以证明秦庆之孝。 青年人年少慕艾乃是常性,从金陵那样全国有数的繁华之地退出,融入这青山旷野,一休大师没能从自个徒弟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抱怨、失望与后悔,这耐性自然也是一等一的。 作为自己唯一的衣钵传人,就目前来说,秦庆还是挺合格的,至于更加深入的了解与考核,待他们安稳下来之后,自会在生活之中的点滴里去发现去考验。 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能流传这么多年总是有些因由的。 作为一个爱干净的人,秦庆搬进新窝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师傅一休共同打扫卫生。 木屋许久没有人住了,各处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晚饭都没吃的两人忙活到半夜才算是将木屋拾辍个大概。 草草的洗漱之后,就着浓浓的夜色,躺在新生之后的第一个独立房间里旧床上,秦庆沉沉的睡了过去,至于那位有还没到来的皇族僵尸,秦庆表示自己完全不屌他。 君不见木屋四人组虽然在整场事件中表现得危险万分,但是最终却连根汗毛都没掉吗,家乐还能说一句手脚敏捷,那位箐箐姑娘呢? 再说了,只要在自家师傅提出猪队友建议的时候及时阻止,那位皇族僵尸还能不能一如既往的被雷劈的爆种还犹未可知呢! 不能爆种的皇族僵尸别说自家师傅和隔壁以赶尸为生计的四目道长了,估计连四目道长那位出场就领了盒饭的师弟千鹤道长都打不过,不然你以为地处边疆的他是被谁封进棺材里的。 作为新的木屋四人组之一,心里有着剧情的秦庆是真的睡得很安稳,一夜好梦,有些疲惫的他甚至都发出了轻微的鼻鼾。 天光初亮,这些日子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秦庆当即起床开始忙活起早餐,做人家徒弟要有做人家徒弟的样,总不能日上三竿的等着师傅伺候自己吃早饭吧! 看着一大早就爬起来开始忙前忙后的秦庆,一休大师更是满意,下定了今日就开始教秦庆自身技艺的心思。 日头初生,收拾完碗筷的秦庆立直了身子候在手持念珠的一休大师面前,静待自己师傅训话。 “秦庆,你既入的我门下,我自当传这一身本事与你,咱们这一门非是子孙庙也非是丛林庙,乃是住家居士一脉,修的乃是金刚怒目的本事,法名般若。 般若有三境:一境曰比丘,此境修得大成身轻体健神气自足百病难以沾身。 二境曰罗汉,此境若是大成力大如牛身纵若虎气血翻涌似河溪。 三境曰般若,般若初成之日真元诞生之时,届时舍利就在眼前,心劫一度便可得寿五甲子。 今日我先传你比丘法,你且听好:宇宙有至理难以耳目契,凡可参悟者即属于元气。气无理不运理无气莫著,交并为一致分之莫可离。 非体亦非用体用两不立,非理亦非气一言透天机。百尺竿头步原始更无始,悟得其中意方可言罗汉。” 听到自家师傅传诉‘般若’真意,秦庆赶忙竖起耳朵牢记这些大道理,并将之深刻的烙印在自己脑海里。 别看这些‘般若’真意编的像顺口溜一样,可它们却是真真实实的纲领性文字。 一门功夫你要是能把纲领性的真意指导吃透摸通,并严苛按照要求做到,那么这门功夫在你眼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大的秘密可言了,剩下的基本都是水磨功夫了。 这不算长的‘般若’真意,在秦庆的有心背记之下,一休大师仅仅只教了两边,他便已经熟记于心。 接下来就是不间断的逐步加深印象,直至日后成为本能再也无法忘记。 待到确定秦庆真的熟背‘般若’真意之后,一休大师也不含糊,紧接着就传下了比丘境配套的桩功与动功。 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职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三无青年,秦庆深知不懂装懂埋头苦干的坏处,吃过亏的他在习练比丘法之时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充分发挥了自己有师傅在这一特点,有师傅的好处就在于你有机会问,就看你会不会问,能不能舍下脸皮当自己是个愚人去问。 师者——传道解惑也! 很显然,作为一个心地善良性格和蔼的居士,自家师傅一休是当的起这样的称呼的! 在秦庆初习比丘法的那几天,一休大师虽然好几次都在大蹲的时候被思考着问题的秦庆打扰了,但除了骂上两句臭小子之外,还是很认真的解答了他的疑问,指出了他的不足。 后果就是他好几次蹲的腿麻木到没有知觉,不得让秦庆介入,扶他自茅坑中起身小小的糗了一把。 沉寂在般若法之中的秦庆觉得每日过的都很充实,虽然随了师傅一休每日吃斋食素没有油水进肚,但在这个年代,能吃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还想作甚! 短短一个月,本来肚皮贴肋骨枯瘦的快不成人形的秦庆就彻底的缓过来了劲,皮肉开始充盈,五等残废都不到的身高也再度开始窜苗子。 整个月都沉静在修行之中的秦庆没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一休大师本来打算介绍给他的认识的新朋友迄今为止都还没有露面。 不是四目道长管得严不允许家乐结交秦庆,而是秦庆这个月根本就没见到过这两个人。 若非一休大师怕秦庆耐不得枯燥而感到寂寞,专门为此做了一番推理与解释,秦庆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两个邻居存在。 按照自家师傅的说法,四目道长师徒俩应该是接了笔大单子出门赶尸发财去了,成功的把顾客送回乡安葬之后,就会回到这里进行苦修,所以别担心他承诺介绍新玩伴的事会成空。 经由一休大师这么一解释,秦庆才发觉到自己来到木屋的时间线有可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在剧情才刚刚开始之前,不过心大的他也没太在意。 让他一个人在旷野里过上一个月他未必能撑得住,可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又有分散他注意力的修行法门在,秦庆敢说自个就是再过一年他都未必会产生心里疾病,有无新朋友交往于他而言并不太重要。 日头初生,做完早课的秦庆照例提着柴刀进入山林里开始拾捡柴火,一个月的乡野生活磨砺,秦庆已然不比那些老樵夫差了。 正在拾捡着枯枝捆扎的秦庆并没有注意到今日的山林较之往日有些不同,那些往常早就叽叽喳喳开了的鸟儿今天好似都被人堵住了嘴一般,一点鸣叫声都未曾发出。 在秦庆看不到的背面,一队脚缠符箓落地无声黑衣黑袍兜帽盖脸的‘死人’,正在悄无声息的接近他。 一个下巴光洁短发精烁的中年道人则匿在‘死人’们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丝毫没有提醒秦庆防备后方‘死人’的打算。 ‘死人’们的逐渐靠近,带动着一股寒流随之而来,这股寒流可称煞气可称尸气,亦可统称为死气。 秦庆终究不是木头人,刚刚感觉到寒流的侵蚀,他便已经发觉到不对,山林之中较之山林之外确实凉快些许,可绝对不至于给他一种夏日陡然进了空调房的感觉。 心底不由升起的毛骨悚然更是警醒了他,他很有可能又要像抬杠那晚面对刘家老太太那样面对不知名的恐怖生物了。 一瞬间,正在拾捡捆扎柴火的秦庆动了,猛的向后抛出手中的枯枝企图稍稍阻延有可能自身后而来的袭击之后,他就如同离了弦的箭向前窜了出去。 看着秦庆迅如脱兔的身影,一众‘死人’依旧不急不慢的在蹦跳,丝毫不在意面前的人有可能逃脱他们的追杀。 而隐匿在一众‘死人’身后的精烁道士则是唉声叹气了起来,看来自个那个傻徒弟这回又要被分薄一份灵机了。 在山林里看到一个捆扎柴火的樵夫很正常,可若是这个樵夫不砍柴只拾捡枯枝那就很不正常了。 周边之地人烟稀少,追踪猎物到这的猎户四目道长偶尔还是见过几个的,可樵夫却是一个也无。 一个只拾捡枯枝樵夫,还机灵油滑的似鬼,地点又离自家那么近,脑子只是一转四目道长就已经摸清了秦庆的来路。 第四章 一人更比一人怂! 径直夺路狂奔的秦庆虽然很怂的跑路了,可他却并没有被身后的危险吓破了胆,在避让树木的时候还是稍稍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两眼身后。 看到身后那一众被黑衣黑袍包裹着的人形生物很富有节奏感的追击,他本来已经抡圆双腿当即再度奋起勇力,使得他的身形刷的一下向前窜了一节。 受秦庆紧张的心情影响,他的肾上腺在疯狂的分泌激素,配合着剧烈运动的缺氧状态,不知不觉中属于一休大师的木屋已经出现在秦庆面前。 见到目的地就在眼前,秦庆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自家木屋,想要找自家师傅出去降妖伏魔。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本以为应该在家诵经的师傅一休此刻并不在家,一个面容憨厚淳朴的小伙子正在拿着他平日里常用来浇花的水滴壶为木屋里的盆景浇着水。 与港星钱嘉乐神似的面容让秦庆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家乐师兄,我师傅一休大师去了那里?外面有一大批似人的怪物在追击我,光凭我们两个只怕顶不住!” 看到秦庆狂喘着气叽里咕噜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家乐不出意外的一脸懵逼了。 他已经和一休大师碰过面了,所以秦庆的身份他能确认,可秦庆说的话他却完全弄不明白。 看见家乐的黑人问号脸,秦庆明白自己刚刚那一通话算是白说了,直接伸手拉住家乐,一把把他拽到了门口,指着不远处正在很有节奏的向木屋涌来的黑袍人形生物给他看。 谁知家乐似乎比他还怂,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是师傅,秦庆我先回去了,大师刚刚去村里买米了待会就回来。” 话音刚落,跌坐在地的家乐就以一种超不体面的方式向着另一栋木屋狼奔涿突而去,换做俚语就是连滚带爬。 听到自家乐口中传出师傅二字之后,秦庆就已经把吊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这些黑袍人形生物应该是家乐的师傅四目道长的客户。 至于刚刚来自于一众行尸的围剿,应该自己的错觉,怕不是四目道长恨屋及乌的情况下有意吓他一下。 麻蛋,怎么四目道长的客户和电影里穿的不一样,要是一众行尸不是穿黑衣裹黑袍而是穿着一身前清的官服秦庆早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这是秦庆被往常看的灵幻影视剧给误导了,尸体终究是尸体,纵然保存的再好,到了该腐化的日子也终究会有些发福,为了不吓到偶然撞上的行人,赶尸人大多都是给行尸配上一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 前清的官服只有那些在前清有过官身的客户,才会在下葬前由主持丧事的风水先生带人换上。 被四目道长恨屋及乌的吓唬了一下,秦庆虽然满腹的牢骚却也没辙,待到四目道长带着行尸进了隔壁院子里的停尸房安置之后,他这才出门回到自己捆扎柴火的山林里背起柴火往回赶。 巧了,背着柴火的秦庆和背着米袋的一休大师正好在小院前碰到了一起。 “秦庆,告诉你个好消息,家乐已经回来了,待会你下厨捯饬几个菜,我去把他们师徒喊过来,大家一起认识一下。” 得嘞,听到自家师傅的话秦庆就明白了,这中饭是别想吃安稳了,四目道长都能恨屋及乌的拉下脸皮吓唬他这个小辈了,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和一休吃个安稳饭。 可师傅的话又不能不听,他只能接过一休手中的米袋,去厨房忙活去了。作为一只曾经的单身职场狗,秦庆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虽然没有肉食,烧不出各种硬菜,可各种调料都不差的情况下,他烧的素斋也比现如今那些寻常人家吃的饭菜要强,捧上汤碗看着摆满方桌的六菜一汤,秦庆自感可惜了。 正当他准备转身进厨房把饭盆端出来的时候,木屋的门口进来了一个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精烁中年人,看着来人的眼镜,秦庆知道这是四目道长没跑了。 自家师傅则和家乐一脸无奈的跟在四目道长身后,看样子这对老冤家刚刚肯定有闹了一个鸡飞狗跳。 “师傅,这两位是?” 看到秦庆假模假样的装作不认识自己,入门之后落在最后的家乐感激的对着秦庆猛眨眼睛以示感谢。 他和四目道长一起出去赶尸,快要到家的时候,四目道长看他精疲力尽的快要撑不住了,这才叫他先走一步回家打个前站休整休整。 可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到家之后除了休整之外,还来找一休大师叙了个旧,还帮忙拾辍了一下花花草草,只怕接下来他就有的是苦日子过喽! “哦,秦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后的就是以前跟你提过的家乐,比你大上两岁,前面的这位是我们的邻居,喊他四目就行了。” “家乐师兄四目师叔还请入座,你们先动筷子,我去把饭端上来。” “别急,小子你很不错,比某个秃驴有礼貌多了,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叔,我这个做师叔的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今天我就给你分析分析你现在所处的情况吧! 你小子学的应该是某个秃驴的般若法门吧,我告诉你,小子,你被骗了,某个秃驴根本就不是真和尚,手底下的本事也不是真正直指大道的佛门护教玄功。 般若这门功夫就是市面上滥大街的硬气功横练十三太保,加上一些某个秃驴不知道从那弄来的佛门残缺的功法融合到一起的大杂烩。 所谓的比丘,身体壮硕一点的庄稼把式都能打平,罗汉虽然叫的响,可也就是一个普通人,遇到妖魔鬼怪照样要跪。 至于某个秃驴口中的一入般若,真元自生,这倒是真的,可他恋恋不忘的渡心劫、寿三百、铸舍利,你问问某个秃驴自己,他自己能做到吗?” 对于四目道长的口中的话秦庆信了,不是因为四目道长这个人而是因为自家师傅一休的反应。 四目道长说这么一番话需要的时间可不短,要是污蔑,自家师傅一休有的是时间与机会打断四目道长的胡编乱造,可偏偏自家师傅始终无动于衷,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可信了四目道长话的秦庆所做出的反应,却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他只是看了一休大师一眼做了个确认,就准备依旧该干嘛干嘛去了。 看着情绪平稳转身准备端饭盆的秦庆,本来有些得意洋洋的四目道长不乐意了,一把抓住了秦庆的手臂拉着不让他动。 “喂,你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你上当受骗了,跟着某个秃驴没前途可言的。” “师叔,还请入座,我师傅是请你来做客的。至于师叔口中所谓的欺骗,我想师叔你想岔了。 我这条命是师傅在金陵城救下来的,师傅肯不嫌弃我是个乞儿多养我这么一张口,已经令我万分感激了,能传授我本事更是天大的恩德。 至于般若法门能否渡心劫、寿三百、铸舍利这很重要吗?再说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师叔你又怎么知道日后我不能将般若推陈出新,使得般若做到渡心劫、寿三百、铸舍利。” “是啊!是啊! 师傅,我们是来做客的吗,吃饭先啦!” “师傅说话那有你插嘴的份,家乐,你是想师傅多爱你一点吗?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这饭不吃了,哼,道途艰难不弱于上青天,我到要看你日后道途受阻时还能否跟今天一样死鸭子嘴硬。” 没了搅局的四目道长,秦庆和自家师傅这顿饭吃的更加顺心,六菜一汤总算没被糟蹋,经历过有上顿没下顿日子的秦庆很是能理解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话的。 他本以为四目道长回来之后,独属于木屋的幽静生活会被就此打破,可谁知道当天晚上,四目道长就带着他的客户们披星戴月的离开了,到是上次和他一起出门的家乐留了下来。 没了四目道长在一旁搅局,家乐还是很轻易的融入了一休大师与秦庆的生活之中,毕竟他是一休大师自小看着长大的,那份情谊总做不的假。 有了家乐在身旁,秦庆的活动范围也从原来的木屋——柴火林两点一线,变成了漫山遍野的到处浪荡。 别误会,不是他俩玩心重,而是秦庆修习的般若在度过了起步阶段之后,无有肉食进腹的情况下必须要用药汤药膳来替代,否则很容易把人练废了,没有小钱钱的他们只能满山遍野的去挖药材。 托家乐这个在这里生活了十数年的地头蛇福,他们每每都能有所收获,这片地方确实不负灵机丰盛之称,四目道长与自家师傅选择在这里安家还是很有见解的! 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仅仅三个月,又带了一批客户的四目道长黑着脸回来了。 由不得他脸不黑,因为他的客户们有不少都筋断骨折了,这叫他日后如何与客户家属交代。 可偏偏他还不能为此而发火,因为打的他客户筋断骨折的是他师兄,总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不顾师兄弟们的情谊翻脸吧! 不过好在他虽然不能和自家师兄翻脸,但依旧有出气的地方,自家徒弟若是最近修行不努力那就有他一个。 隔壁那个整天扰人清净的秃驴也是一个,拜那个秃驴为师的小兔崽子要是不识相,也可以加上他一个。 第五章 山里生妖日不平! “家乐,开门,家乐,开门啊!臭小子,怎么搞得?” 连喊三四声都没见到自家徒弟的身影,四目道长知道自己独留家乐在家苦修的良苦用心一定是白费了。 “家乐个臭小子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隔壁的秃驴一哄就能把你哄去做劳力,你不知道师傅我最讨厌隔壁的秃驴吗? 要不是有这个秃驴跟我抢这块地的灵机,现在我都指不定结成金丹口称真人了!秃驴不安好心带了个小秃驴回来跟你抢灵机,你小子还傻乎乎的往上凑去做朋友!” 口中念念叨叨的四目道长本就心中有火,此番看到自己的良苦用心被自家徒弟喂了狗,更是坚定了要整蛊一番的念头。 安置好一众顾客之后,他关上大门端起躺椅直接躺在了自家大堂之中,等待着自家徒弟的归来,想要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弟,上一堂有关于‘爱护’的课。 与此同时,正在山上和秦庆一起采药的家乐似乎感应到了来自四目道长那浓浓的‘爱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看着在自己身旁因为打寒颤打的差点一个步子没站稳滚下山坡的家乐,秦庆赶忙伸手帮他矫正身形稳住步伐。 “家乐师兄,今天天色不早了,要采的草药也都采的差不多了,缺的那两味草药师傅的药柜里有晒干备份的,咱俩今天先回去吧!” 见家乐不在状态,秦庆提出了返回休整的意见,家乐肯帮他是恩义,人不能不知足,拿着恩情当义务。 心底莫名发毛的家乐听到秦庆的建议也没拒绝,状态不对的情况下跋山涉水的采药是很危险的,真要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背起背篓,趟着杂草横生几乎不存在的小路,不知道自己二人已经被盯上了的秦庆与家乐,向往常一样的踏上了归途。 在木屋前短暂分离准备回家冲个凉再与秦庆汇合吃晚饭的家乐,推开自家大门之后就一把捏着耳朵跪在了地上。 “师,师傅,你今天怎么回来啦?” 看着四目道长手中许久未见过的藤条,家乐很想表示自己最讨厌吃藤条炒肉了,可慑于自家师傅的银威,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啊! “怎么,你不欢迎?” 听着四目道长阴阳怪气的语气,家乐更是心肝一跳。 “那里的话,师傅你才是咱们这个家的主人,没你当家做主的日子里我好不自在。” “好不自在,我看你是好自在才对,家乐,你的嘴还真甜啊,师傅爱,死,你,了!” 提着藤条的四目道长走到家乐身前,单手拿捏着家乐的面皮,像捏橡皮泥一样肆意捏攥着。 对此,家乐非但没有反抗,反而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当然,他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反而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自家师傅什么脾性这么多年下来他心知肚明,每当他这么说‘爱自己’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一关自己已经过了,面皮受点罪总好过吃藤条炒肉吧! “师傅,你一路奔波辛苦劳累,我煮碗面给你吃啊!”待到四目道长停下手中动作,家乐立马狗腿了起来。 “下面给我吃,用不着,师傅给你气都气饱了,那还有心情吃面。 家乐,我问你,三个月前练气十二楼,你修行到了那一步?” “第三楼啊!师傅你问这干什么?我有辛苦修行的。” “辛苦修行?呵,呵! 家乐,我怎么不知道你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三个月前你修行到了第三楼顶峰,只差一步就能跨入第四楼,可三个月后你居然还在第三楼徘徊。 你跟师傅说你有刻苦的修行,那你告诉我,你这三个月到底都干了什么?” “师傅,突破到第四楼那有那么简单,我就是因为找不到突破的灵感所以才,才,才……” 本来还想辩驳两句的家乐看到四目道长那悄悄扬起的藤条登时封住了自己的嘴。 “说啊,才什么啊!” “没,没什么,师傅你开心就好。” 看到一脸憋屈却又挤着笑脸讨好自己的家乐,四目道长终究没有挥下手中的藤条。 “臭小子,不听师傅言吃亏在眼前,师傅我能害你吗?咱们这块地虽然灵机丰盛,可灵机总量是有限的,平常供给我和那个秃驴修行都有点紧巴巴的了,剩的那点也就能满足你个才入行的小修士修行。 现在好了,这块地上又多了一张嘴来吞吐灵机了,到时候是你把嘴扎起来还是师傅把嘴扎起来。” “师傅,大师跟我说过,秦庆不踏入般若境是吞吐不了灵机的,比丘和罗汉境需要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补药。 天地灵机在衰败,等到秦庆踏入般若,说不定咱们这块地早就没有灵机存在了,所以师傅你放心吧灵机够用的。” 听到四目道长的心声,家乐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自家师傅虽然刻薄了一点,但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嘛,今天这顿家法应该是不用挨了吧! “哼,那个秃驴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秃驴人呢,在不在隔壁,我到要找他好好讨教讨教,徒弟是该由我自己教,还是该由他来教。” “师傅,大师出门抓妖了,不在家。” “抓妖,抓什么妖,就他那三板斧也学我们茅山正宗抓妖捉鬼,他别在外面被妖怪给吃了。” 嘴上不饶人的四目道长虽然用刻薄的语言损了一顿一休,但还是把注意力转到了一休出门抓妖这件事情上了。 “是山外面的村子里来人请大师的,说是最近他们两个村子有好几个猎手追着猎物进山之后都没在出过山,怕是山里生了妖精。” “那你还跟着隔壁的小秃驴满山乱转悠,不怕也被妖精抓去,不过这几个猎手失踪的事还真有可能是妖精做的怪。 咱们这片山里野猪和狼是有不少,可老虎和熊瞎子却早就被我和秃驴赶绝了,能把好几个报团的老猎手弄死在深山里,这妖精本事不小啊,一定是从外面流窜过来的。” 推断出有外来妖精在山里作怪之后,四目道长那本来带点玩笑整蛊气息的面容顿时一肃,这里是他的地盘,想要来这里找麻烦,当他四目是死人啊! 看着昏沉的夜色,四目道长放下了当即进山抓妖的打算,正如家乐所说的那样,奔波了一路,他就算有修为在身也不由的疲惫了。 抓妖而已,又不是百鬼夜行当面、妖怪屠村当前这些十万火急的事,他四目道长可没有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抓妖这个习惯。 至于隔壁秃驴一休的安危,四目道长表示这个秃驴死在那妖怪手里才好。 听着手里原始话筒里传来的讯息,久等家乐不至,都准备翻墙去找他了的秦庆立马熄了这个心思。 鬼知道心情不是很美妙的四目道长会对他做些什么,他不对家乐下狠手那是因为家乐是他看着长大的,即是徒弟又是半个儿子,他秦庆算个甚? 第二天一早,知道四目道长准备进山抓妖的秦庆早早的起了床,收拾了两件换洗衣物,准备托四目道长带给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的师傅一休。 有点怕四目道长不讲究的秦庆没敢进大门,而是立在了大门外面侯着四目道长出来。 提着宝剑拿着罗盘的四目道长出门看见这一幕之后,对秦庆仅有的那一点厌恶立时随风而逝,千古以来一个‘孝’字总是能让人加些好印象。 “小子,有心了,不过东西我不会帮你带的,一休那个秃驴臭了脏了我才开心,让开,我要去抓妖精了。” “别介,师叔,好歹你们也是多年的好邻里,何必这样呢?” “好邻里,他那天死在我面前才是我的好邻里,整天在那敲来敲去的扰人清净,我巴不得他立马就去死!” “恐怕让你失望了,贫僧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未必就会死在道长你前面。” 不等秦庆出言维护自家师傅,一道响亮的声音就自他耳边响起,张目四望,原来一休大师已经回来了,正站在两家共用的门前小道上微笑的看着他与四目道长。 “哼,秃驴就是阴,偷听人说话。” “是道长你说话声音太大!” “你就是有心偷听。” 看着四目道长一副你就是个小人阴比的样式,准备就偷听这个话题跟自己较一番真,一休大师直接转移了话题。 “呵,随道长你怎么说,看道长你的架势是准备进山抓妖?” “怎么,不行啊,难道秃驴你把妖精抓到了?” “那倒没有,只不过贫僧怕道长此次会白跑一趟,这害人的妖精乃是一只狐狸精,天性狡猾多疑。 贫僧这几日再山中搜寻了她多时却一无所获,道长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进山只怕也会落得和贫僧一般无二。” “那狐狸精有你说的那么聪明?秃驴,别你自己本事不济还跑来阻拦我出手。” “相识这么些年贫僧是什么人道长你真的没数吗?你若不信贫僧还请自便,待到你一无所获回来之后,咱们再来商量如何除掉这个妖精。” 第六章 板上钉钉狐狸精! “哼,别拿我这个茅山正宗和你个野狐禅比,抓妖降魔是我们茅山道士的看家本事,你就给我瞪大眼睛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掉那只狐狸精。” 其实听到一休大师用自己的人品做保证的时候,四目道长心里对自己这趟抓妖之旅能否马到功成已经起了嘀咕。 正如一休大师口中之言,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一休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上有什么本事他是心知肚明。 自觉也就和一休大师半斤对八两的四目道长明白,一休大师既然都白跑了一趟,他也很有可能一个样,可输人不输阵,更何况他还没输人呢,自然不能因为一休大师几句话就临阵退缩。 对于四目道长的死鸭子嘴有多硬一休大师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平常的时候,依他的性子掉头回家互不来往就是。 可在狐妖这件事上,一休大师决定服个软,用自己的面皮搭个梯子给四目道长爬,人命关天,这百里方圆虽然偏僻,可依旧有着人烟,林中除了猎人之外也还有着走乡串户的货郎。 那狐妖既然已经敢杀人吸取精元了,就绝对不会停手,晚抓到她一天,就有可能多一个人遇害,相比于人命,自家的面皮舍了又如何? “四目道长说的对,小僧的野狐禅本事确实不如道长你一身的茅山正法,可道长你目前只知道那妖怪是个狐妖,那妖怪的其他信息你都一无所知,贸然上山抓妖纵然有所收获,只怕也要花费海量的时间吧。 小僧不才,这几天虽然没能抓到那妖怪却也和她打了一个照面,把那妖怪的习性摸了一个通透。 四目道长你要为民除害乃是大善事,还请让小僧附之尾翼为此事尽上一份微薄之力。” 见到一休大师亲口承认不如自己,四目道长此刻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若非养气功夫精深,他此时都有仰天大笑的冲动了。 得了面子,还是踩着自己讨厌的秃驴的面子挣来的面子,四目道长突然变的很好说话了,当然了这其中有没有他自己底气不足的原因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嗯,和尚你还是很有责任感的吗,还知道本事不行来向我求救,看在苍生黎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随在我身后,见识见识茅山大将是如何降妖伏魔的。 进来坐坐,喝杯茶,顺便把你知道有关于狐妖的全部信息都说给我听听,早一天抓到狐妖就很有可能多救一条人命,我四目最看不得民间疾苦了,家乐,备茶。” 随在自家师傅身后,想着刚刚面上毫无屈辱感的一休大师,秦庆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从自家师傅身上学的东西,不应该只停留在般若法门之上。 这演技说拿奥斯卡有点过了,但金鸡百花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其中蕴涵的深意更是值得深思,服个软低个头,流血流泪你带头,啧!啧!啧! “今日,道方代表四目与佛方代表一休在四目道长家的木屋里进行了的亲切会见,佛道双方代表就山中闹狐妖之事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 闹狐妖事件的原因已经被佛方代表一休查明,有关责任人已经被锁定行踪。道方代表四目就狐妖事件发表看法,狐妖食人精气闹出人命理当以命抵命。 因为狐妖所犯的恶行影响十分恶劣,双方代表对于抓捕狐妖归案的事情给予了高度重视,经由双方代表决定,由佛方萌新秦庆,道方低手家乐,共同组建诱饵团进行钓鱼执法,引诱狐妖上钩。” 以上发言就是秦庆对于四目道长与自家师傅交流的总结,双方此次交谈十分圆满十分和谐,秦庆对于双方没有在茶桌上大打出手表示十分惊讶。 唯独有一点他感到很不解,明明双方都承认了他是一个萌新,为毛还要一致决定把他派上前线,说好的服个软低个头,流血流泪你带头的,师傅,你的腹黑被旺财给吃了吗? 四目道长,你的高傲呢,拒绝萌新乱入前线捣乱,尤其是一休大师教导的萌新,不是你茅山大将最主要的任务吗? 本以为自家师傅难得的腹黑了一次的秦庆,在听完自家师傅与四目道长的会谈之后,很想把手中抱着的衣服狠狠的扔在地上并踩上两脚解解恨。 因为自觉本事低微的他居然成了抓住狐妖的关键了,家乐这个道门低手都没他重要。 看着面前满含笑意的两对眼睛,秦庆很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大众情人,大家都会想的! “秦庆,山里害人性命的那只狐妖本事算不得多高,若是正面碰上我与四目四目道长,我二人任意一人想要降服她,都可说一句易如反掌。 可这狐妖生性奸诈又胆小,上次仅是和我照了一个面,被我一掌打的吐血遁走之后,一旦在山野之中感应到了我的气息,她便会立即远盾。 四目道长一身气机还要胜过我数分,他进山降妖,很有可能碰到和我一样的境遇,山野广阔,想要抓住狐妖,只能委屈你和家乐做诱饵引她上钩了。” “你师傅说的很有道理,像我这么出色的茅山大将,很多妖魔鬼怪远远的听到我的名声都会胆寒远盾的,所以这次就麻烦小秃,啊不,麻烦小兄弟你和家乐了。 家乐有修为在身,那狐妖虽然会眼馋他一身童子精元,可必然会率先把目标对准毫无本事容易拿下的你。 当狐妖把魅惑目标对准你之后你需要做的就是坚守本心,尽量拖延时间,把狐妖拖在你身边,好让家乐运转法力催动通讯符,通知吊在你们身后的我们俩。 一旦我们收到通讯符发出的信号,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到时候两面包夹之下,区区一个狐妖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于自家师傅与四目道长的安排秦庆心里是拒绝的,毕竟不能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干什么,那多没面子。 可话到嘴边却都变的面目全非了,传闻中的口直体正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终于能搞事情了,真是该撒花、放炮,庆祝庆祝。 “师傅,道长,做诱饵无所谓,对于狐狸精的诱惑,我心里有底了之后应该也能防范的住,可万一这狐狸精不讲究,不玩诱惑直接强上,我跟家乐师兄该怎么办?” 对于秦庆的不推脱一休大师表示很满意,这个徒弟真是越接触越合心意,他正准备说出自己的预计的安排,却被冷不防的被四目道长抢了个先堵住了嘴。 “放心,你跟家乐是我和秃,呃我跟和尚的衣钵传人,你们的人身安全我们又怎么可能疏忽,家乐身上的法器符箓我这里有成套的,通讯符我马上画上一对。 和尚家贫只怕出不起法器让你防身,我私人赞助你一把法剑让你心里有个底,怎么样,安排的周不周全?” “阿弥陀佛,道长有心了,我代小徒先谢过道长的法剑支援,贫僧确实如道长所说的那样家底不丰,可些许防身法器还是能拿一两件出来的。 我手上这串念珠佩戴了数十年了,旁的本事没有,却可助人静心养气,秦庆你是抗住狐妖诱惑的主力,这串念珠就由你带着吧。 家乐,我脖子上这串挂珠乃是五台山云顶上师所赠法器,抽打在妖邪身上如有雷击,乃是佛家怒目金刚护持道统的不二法器,真到危机时刻,你拿着念珠往狐妖身上猛抽就是。” 对于四目道长的损贬,一休大师不硬不软的回敬了一下,表达了自己虽然在狐妖的事情上服了软,却没到毫无底线退让的地步。 老对头绵里藏针的反驳四目道长并不以为意,便宜他已经占到了,心情舒爽之下某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四目道长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定下主意之后径直起身回房拿出了为家乐准备的一整套法器:魁星冠、紫壽衣、大宝剑,八卦护心镜。 当然了,顺带还有答应援助给秦庆的法剑,比塑料儿童玩具还要粗制滥造的‘法剑’,掂量掂量手中的法剑,秦庆估摸着这玩意只怕双手用力一折它就得报销。 看着家乐身上明显制作精良的法器们,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塑料风浓烈的小法剑与效用单一的念珠,秦庆对于修行之人为什么要把财列为修真第一要了。 财侣法地四个字真讲究! 一番笔走龙蛇的鬼画符之后,配备上通讯符的降妖四人组就向着狐妖最后出没的山林进发了。 入山之前,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停下了脚步,秦庆与家乐则是满怀着忐忑与不安,一步三回头的踏进了树木茂密的山林里。 家乐虽然和四目道长一起出过门赶过尸,被磨砺出了不小的胆气,可抓鬼降妖他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些心慌实属正常。 秦庆则是心中虎气盛总想搞事情,实际眼高手低,事到临头发现自己只能喊喊妈卖批! 入山之前,他根本不把所谓的狐妖当回事,入山之后,失了一休大师与四目道长的陪伴,看不到二位给他勇气的高人之后,心中没底气的他是越走越心生悔意。 第七章 因为猪队友首杀! 怂这种性格,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有一点,秦庆也不例外,山林幽密的环境与前方未知的食人狐妖,只不过将这种性格激发的更多一点。 可怂归怂,秦庆却没有被吓破胆子,屁滚尿流的狼狈而逃,身边有个家乐陪伴是一个方面,来自他本人内心的坚韧更为重要。 从天光初亮一直到天色黯然,秦庆与家乐一路相互扶持着在山林里搜寻着狐妖的踪迹,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黑暗笼罩大地之后,出门太急忘记带火折子二人,别说是狐妖的踪迹了,就是原来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就吊在自己二人身后的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都没了踪影。 初次在山林里过夜的萌新二人组,愚蠢的没有在天色还有亮光就定下今晚安营扎寨的地方,所以他们此刻只能借着稀薄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游走在密林里。 “家乐师兄,我从来没在山里过夜的经历,你以前跟着道长出去赶过尸,应该有这方面的经验,你说咱俩今晚应该在那过夜?” “我也不知道,我和师傅出去赶尸的时候行程都是师傅说了算,不是住义庄就是住赶尸客栈,真在山里过夜了也是师傅定下的地方。 再有一个,我们出来的时候忘记带驱虫药了,这山里一道晚上各种蛇虫鼠蚁都出来觅食了,没有驱虫药在身,危险不危险两说,一旦停下来只怕一身的大包是跑不掉,要不咱俩今晚上摸着黑在走走吧!” 听到家乐的回话,秦庆有些斯巴达,可想想家乐现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杆子,他也就释然了,自个上辈子十七八岁的时候还不如家乐呢! 至于这辈子,秦庆自觉这具身体在过两年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应该会比家乐强。 摸着黑交流的萌新二人组没发现在他们俩交流的时候,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 相比较道行精湛的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他们还是太嫩了,嫩到狐妖明知道他们俩有问题,还是愿意冒险尝试一下,试试能否一举拿下面前两个小男人的精元。 狐妖天性胆小奸诈,她不蠢更不瞎,家乐身上那套明晃晃的法器套装可是穿戴在身上的。 虽然已经盯上了面前两个小男人的精元,可狐妖却没有立刻现身施展妖法魅惑二人,而是小心翼翼的利用自己四肢着地的优势,快速的绕着二人所在的山头仔细的搜索了一圈。 没有搜到自己印象中的矮壮身影,狐妖的嘴角不由得向上扯了过去,悄无声息的笑了起来。 那笑容与微笑天使萨摩耶的招牌傻笑很像很像,就是它嘴角不断滴下唾液,让这份笑容平添了一份狰狞。 微风浮动,密林之中顿时一阵光影闪烁,月光透过枝丫斑驳的照射在还在赶路的萌新二人组身上,已经走了一整天山路的秦庆与家乐此时几乎都已经到了体能极限。 若非身处的环境不对,还有一个食人的狐妖使他们感到威胁,他们二人都能站着睡着了。 身心俱疲的秦庆与家乐没有发现,丝丝缕缕的薄雾开始升腾在山林之间,而他们本以为正在不断前进的步伐,在薄雾升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绕圈圈。 夹杂在薄雾之中的些许异样气息不仅彻底的蒙蔽了他们二人的感知,与此同时,随着异样气息的不断摄入,一股难以启齿的躁动使得两人疲惫的身体开始亢奋起来。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对于两个正在发育期的身体来说是很正常的,可若是加上时间在深夜,地点在深山,人物只有他们俩,这就很不正常了。 麻木的走在深夜之中的山林里,秦庆此刻很是想念木屋里属于自己的那张旧床。 正当他琢磨着抓妖回去之后自己是睡上一天懒觉,还是依旧保持勤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别误会,不是他挣脱了狐妖的幻术与魅惑,察觉到了自己正处在鬼打墙的环境中,而是他身旁的家乐此时此刻的动作让他感到诧异。 本来还和他一样都在疲惫中摸索着前进的家乐这会跟吃了威尔刚一样,猛的兴奋的小跑了起来,不仅无视了脚下凹凸不平的山地,更是无视前进方向两旁伸出来的树木枝杈,这绝逼有问题! 狐妖,肯定是狐妖! 脑海里冒出狐妖两个字之后秦庆本来有些麻木的脑袋顿时一阵清明,正准备做出反应拉扯住向前奔走的家乐共同防备狐妖的魅惑时,积攒在他体内的异样气息突然一起爆发了起来。 血色快速的充斥在秦庆双眼之中,粗重的鼻息无一不在昭告世人这个小伙他发情了。 看着似乎找个洞就能发春发浪秦庆,一直隐藏在暗中的狐妖这才缓缓的自浓雾中现身。 雾气涌动,当狐妖彻底踏出浓雾的时候,已经幻化成了一个肤白貌美波大臀肥的少妇了。 萝衫轻解、酥胸半露、长发及腰、眉眼妖媚,谈不上倾国倾城,可那股子特属于狐狸精的风骚劲,恰到好处的激发了秦庆体内膨胀的雄性荷尔蒙。 在看到狐狸精的那一刹那,都不用狐狸精勾勾小手指头,下半身已经快要爆炸了的秦庆就猛的对准它扑了上去。 看着秦庆如同饿虎扑食般的身形,狐狸精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扭身一动主动迎了上来,两道移动中的身影瞬间就贴合到了一起。 修行上面秦庆是萌新,可善解人衣的功夫,呃,上辈子还是处男的他好像一样是萌新。 不过没吃过猪肉他还能没见过猪跑吗,无数岛国老师就今天这种情况可是演示过无数遍,没有善解人衣的本事暴力破解也行啊! 发春之中的秦庆手劲极大,三下五除二就把萝衫半解的狐狸精剥成了光猪,随后一副猪哥样扒在光猪一样的狐狸精身上到处乱拱。 看着陷入了自己魅惑之中少年郎,狐狸精此刻反到陷入了纠结的选择之中。 别误会,秦庆这具身体虽然长得不赖,可还还没发育完全的他真的比不上宋玉、潘安、卫阶这些知名美男子,能把所有雌性迷的神魂颠倒。 狐狸精纠结的是到底是用采补手段春风一度吸干秦庆好,还是直接暴力出手强行抽取秦庆的精元。 思前想后,狐狸精做出了决断,暴力出手更加符合它的利益毕竟还有一个精元充足的小青年在等着它临幸,春风一度的手段稍后再施展就是。 就在狐狸精做出决断的那一刹那,一股无言的疼痛自它的后心口处传来,本来扒在它身上到处乱拱的秦庆也在它因为疼痛愣神的一刹那脱离了它的怀抱,还是两爪突然被强行并拢到一块的感觉让它回过神来。 看着将自己一双前爪箍在一起的念珠,狐狸精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它记得很清楚,这是那个矮壮和尚拿在手中的物件。 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之后,狐狸精出奇的愤怒,明明只是一个被下半身支配了的雄性,为什么能够骗住它。 正想双爪发力挣脱念珠,好撕裂面前这个该死的雄性的狐狸精突然发现一股无力感自它的身体里传来。 低头一看,原来早就有一截不起眼的剑尖穿透了它丰盈的身体,是了,那股来自后心口的无言疼痛,原来是它的心被剑刺中所带来的。 趁着狐狸精低头看球的机会,双目布满血丝的秦庆立马倒着身体向后退去。 他不敢转身,因为他不知道那柄源自四目道长法剑在插进狐狸精的心脏之后能否立时干掉狐狸精,万一不能,将背后留给暴怒中的狐狸精与找死无异。 说实话,秦庆根本不想这么冒险一剑捅下去的,他对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还是十分清楚的。 别说给一休大师或者四目道长提鞋了,就连道门低手家乐都要比他强,捅狐狸精一刀的风险他根本承担不起。 一旦狐狸精没有被他的猪哥样迷惑住,反而察觉到他的意图,那么唱凉凉的就只能是他了。 若非家乐这个道门低手太不争气,一个照面就被狐狸精迷的忘记了自己肩负联络内外的重任,只知道发春卖浪。 将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定下计划破坏的一干二净,秦庆就是宁愿牺牲色相玩一回人兽,都不会赌性如此重的搏一把!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现在布满全身的冷汗,足以证明刚刚他有多慌了。 至于来自于狐狸精的美色迷惑秦庆对此嗤之以鼻,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他上辈子什么女主播、小鸟酱、九一老师之类的两性先驱可是认识的不少。 别说狐狸精幻化出来的不怎么出彩的光猪少妇了,上至制服熟妇下至死库萝莉再到情趣人妻,他见过的诱惑成百上千,又有那个真正的锁住了他的心。 说句有些自傲的话,骑兵片他都能当成五码片看,这么点诱惑,要不是狐狸精有什么催情手段勾起了他的雄性荷尔蒙,根本就是洒洒水啦! 第八章 食气者神明而寿! 虽然猜想之中的反扑一直都没有到来,但是刚刚雄起了一波的秦庆还是很可耻的怂了。 躲在一颗大树后的他只敢探出小半个脑袋盯住一直在低头看波的狐狸精,根本不敢上前查探狐狸精的死活。 至于因为狐狸精的迷惑而不知所踪的家乐,秦庆表示刚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的他还真就没想起来去找找。 就这么的盯着低头看波的狐狸精大半个时辰,秦庆也不觉得眼睛酸,若非低头看波的狐狸精在挂了之后再也维持不住人形了,秦庆觉着自己还能再狠盯它半天防止它诈死。 因为眼睛一直都盯在狐狸精的身上,秦庆倒是发现了点有趣的事情,或许人的灵魂有十三克重量这个说法还真有点可信度。 狐狸精维持不住人形之后,秦庆肉眼看到了一道明显的白气自狐狸精颅顶中窜出,容于渐渐消散的白雾之中,或许这就是灵魂吧! 注意力都在狐狸精身上的秦庆反而没注意到在白气消散于白雾之时,一股与之相比少了许多且淡了数分的白气同样通过白雾被他吸入体内。 ………… 迎着朝阳,提溜着一脸猪哥样的家乐,此刻的四目道长内心是崩溃的,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戏耍他? 想想自己昨天上午的表现,在对应一下昨天晚上的事迹,纵然他的老脸比城墙拐角都厚,也还是觉得有点挂不住。 后半夜,久久没能等到家乐通知的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立马放弃了诱饵计划,旁人的命重要,自家衣钵传人的命那就更重要了。 放弃了诱饵计划的两人法力全开,疯了一样的朝着秦庆他们前进的方向赶来。 巧了,狐狸精刚现出原型没多久他们就赶到了。 看着挂了的狐狸精,别说与它交过手的一休大师了,就连一向鼻孔朝天的四目道长都有些懵。 插在狐狸精身上的法剑他认识捆在那一双爪子上的念珠他也熟,可就这两样法器在手就能干掉狐狸精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法器是秦庆随身携带的,在场的也唯有秦庆一个人,尽管觉得很不可思议,可四目道长还是不得不接受狐狸精被秦庆一个人给铲除了的事实。 明确狐狸精已经挂掉之后,四目道长当即盘查起己方失踪人员,被他在抓妖事件中寄予厚望的联络员家乐现在何处。 顺着秦庆手指的方向追出,都不超过十丈,四目道长就看到了自己‘爱死了的’乖徒弟,一脸猪哥样满面春情的家乐。 若非考虑到家乐的本事本就不高,且依旧处在狐狸精的迷惑催情之中,四目道长都有亲手清理门户的冲动了。 失了算计,还因为己方人员出错差点量成大祸的四目道长此刻是羞于见人的,尤其是这个‘人’昨天还被他狠狠压了一头的冷嘲热讽了一番,但和这个‘人’住在一块的现实却让他无可奈何! 虽然干掉狐狸精的功绩,让一路鸡儿邦邦硬的秦庆很想趾高气昂的浪上一浪,可他在看到四目道长那黝黑的脸色之后,明智的选择了低头弯腰苟一波。 别以为养气功夫深得的道士就不会小肚鸡肠了,秦庆怎么看四目道长都不像一个多大度的人。 职场打过滚的他知道现在浪的话,不亚于在四目道长的伤口上撒盐,皇族僵尸这个大boss可还没出场呢,虽然秦庆很有把握会让这货没有出场的机会,但谨小慎微一点绝对不会错! 总归都是邻居,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四目道长因为这今天件事在心里扎了根刺,日后有的是机会给他穿小鞋,说不得凉凉这首歌他什么时候还得唱。 被狐狸精事件伤了颜面的四目道长第二天就带着家乐一起出门接活避风头去了,看样子没个一年半载的这位是不准备回来了。 秦庆对于四目道长的离去举双手欢迎,可对于四目道长要带上家乐的举动很是不爽,他不是孤僻症患者也没有交流困难,山野里采药枯燥乏味,能有个伴总比孤零零一个人强! 但这年头师命重如山几个字可是世人都认可的普世价值观,他不爽也没用,家乐的前途除了他自己能做主之外,也就四目道长能发言了,并且四目道长的发言权还在家乐自己之前。 本以为没了家乐陪伴,采药效率极速降低以后,自己的比丘境修行会大大迟缓的秦庆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变成天才了,仅仅半年时间,他就如有神助一般摸到了罗汉境的边。 可摸到罗汉境的边之后,他似乎又变笨了,般若法里的比丘境和罗汉境虽然划分成了两重境界,但它们的本质始终是一个,那就是淬炼身体强壮气血。 这其中的差距绝对不会大到让人绝望,按照他这半年的状态来看两者之间的那点障碍,对他来说应该根本构不成阻拦才是。 可现实就是又过了足足半年,他才以龟速爬过了障碍,踏入了罗汉境,对于秦庆身上发生古怪现象就连融汇诸家法门创出般若法的一休大师都感到不解。 不过虽然对此不解,却并不妨碍他对自家关门弟子针对性的悉心教导,般若法是他所创,能用创这个字,足以证明一休大师的天资。 教导一个虽然有些诡异,但也只是初步度过萌新阶段的秦庆,一休大师表示目前来说并不存在什么难度。 罗汉境若是大成,比之那些声威震天下的国术高手们,秦庆也丝毫不差,力大如牛身纵若虎气血翻涌似河溪可不是吹牛皮吹出来的。 皇族僵尸力大无穷,三个满族高手联手和他角力都撑不过几招,一休大师却能以老迈之躯与之角力数回只落下风,足可见罗汉境大成之后的威势。 但罗汉境大成之后虽然牛气冲天,可刚刚踏入罗汉境的秦庆也就堪堪比一年前的家乐强上一筹罢了,想要走完罗汉境,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了! 宣统九年的七月三号,外出了一年多的四目道长终于与家乐带着满身的风尘返回了木屋。 山中不记年月,要不是家乐他们回来带的报纸上写有张勋复辟与宣统九年这两个词,过惯了安静日子的秦庆还真未必能算的清今年是公元那一年。 老仇人相见,相看两相厌。 老朋友相见,口中尽是言! 木屋里的佛道双方代表依旧是老死不相往来,可对于门下弟子的来往却秉持默许态度。 七月十号,顶着大早上就已经毒辣辣的太阳,秦庆与家乐在两家木屋室外共有的土路上比划起了拳脚。 这档早饭前的比划是由秦庆率先提出来的,身体强健气血充盈代表他身体素质好,可身体素质好并不代表他的身手就好。 袁大头的洪宪元年是北洋政府声威尽失的一年,紧随其后宣统九年更是华夏大地连绵内战的开端,想在乱世里活的舒坦,身手不能差已经是最低要求。 秦庆上辈子是活在红旗下的,打架斗殴都少之又少,更别提保命制敌的杀人技了,为了让自己的制敌手段能够配得上身体素质,秦庆对于与家乐交手可是很上心的。 苦心人天不负,从一开始被家乐三两下就放倒在地,到现在秦庆已经能够和家乐打个有来有回了。 当然了,这是建立在家乐手中留有余地的情况下,脑子灵活学得快与体质好这两样加成只是让秦庆比大多数人更有优势,那能真的一日功夫抵人家苦练一年。 一阵拳脚交击之后,两个赤膊上阵的青年人同时收手,不是他们都是三秒真男人,耐久力不行,而是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着装打扮略显奇怪的旅人。 “不应该啊,虽然这年号又变回了宣统,可这辫子总不至于长得这么快吧?” 听着身旁家乐的迷惑不解的自言自语,秦庆却是对他的疑惑了然于胸,假辫子而已。 虽然已经珉国好几年了,可总有些怀念前清的遗老遗少,更别提眼前主要成员为前清皇室宗亲组成的队列了。 啧,看来时间线终于到了这一天,待会自个是直接插话打断自家师傅的猪队友发言,还是现在压根就不进屋请示自家师傅有人来了呢? “哎?前面领路的人好像是千鹤师叔,后面是东南西北四个师兄,师傅,师傅,千鹤师叔到我们这来了。” 看着一路大喊着跑进木屋的家乐,秦庆知道自己的第二个打算是夭折了,毕竟两家木屋靠的那么近没理由自家师傅会听不到家乐的呼喊。 踏进般若境的一休大师耳目不仅没有到了年纪的不中用,反而比一般的小年轻们还要灵敏。 未等家乐窜进木屋大堂,猫在自家大堂门后的四目道长就闻声而出了,至于四目道长为什么会猫在自家大堂门后,想想他护短的心态你就不难理解了。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等到一休大师反应过来循声出门的时候,数十人马组成的队伍已经到了木屋庭院之外停下休整,走在前列的千鹤道长与四目道长都快要见礼完成了。 第九章 该来的总归会来! “阿弥陀佛,千鹤道长,昔日一别后别来无恙否?” “托大师的福,一切安好。” “喂,和尚,我们师兄弟多年未见,你来凑什么热闹,还搁这咬文嚼字,你要是闲得慌,自己回家敲木鱼去。” 看着身旁挤过来的一休大师,四目道长有些不自在,这秃驴不会在师弟面前揭我去年的短吧! 对于四目道长的冷嘲热讽,一休大师早就习惯了根本不以为意,千鹤道长作为四目道长的师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看着气氛变的怪异起来的场面,随在一休大师身后的秦庆无奈的撇撇嘴,随后出言转移了话题。 “好大的铁棺啊!师傅,棺材不都是木头做的吗,怎么会有人用铁棺装先人,这会不会有些犯忌讳?” 没错,你没看错,不是铜角金棺而是铁棺,黑黝黝的铁棺,比之影视上黄灿灿的金棺,这口铁棺更显诡异。 棺材上的纹饰非是普通的寿纹或龙凤纹,而是云纹,联结成片的云纹,云纹这玩意可是符箓上的标配啊? 另外,拉车的也不是东南西北加四个民勇,而是两头温顺的的大水牛,外加民勇们用的家伙也不是影视中的红缨枪与腰刀,而是带着明晃晃刺刀的步枪。 虽然与影视中严重不符,但在秦庆看来这才是这个年代远行之人该有的形象,铁棺沉重再兼山路崎岖,靠人拉车,一天能走二十里路就算多的了! 再者,自清末开始枪支老早就泛滥于华夏大地,这些兵勇既然是在复辟之后的前清皇亲手下混日子没理由不抗枪反而舞刀弄剑去。 这年头反对复辟的有识之士们多了去了,难保没有那么激进派想用手中的枪炮,送一两个所谓的皇亲去见老佛爷。 “铁棺封存,墨斗缠身,这棺材里面是僵尸?千鹤道长这是为何?” 顺着秦庆的问题,沉静在故人相逢里的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这才注意到这队队列里不同之处。 “没错,正是僵尸!” “师弟,既然你明知道里面是僵尸,为什么不就地烧掉他还带着到处走动,世道不靖人心不古很容易出事的?” “师兄,师门规矩我都记得,可这具僵尸身份太过特殊了,烧不得啊! 他本是皇室宗亲,又与辫帅张勋相识,大清能够成功复辟再造江山,他出力不小。 若非多处奔波体内生了速疾药石无救,未必不能在紫禁城里坐一任阁老。 如今他虽然亡故,但在紫金城里端坐的宣统帝可没忘了他,特下旨准他陪葬东陵。” “怪不得他死后会有一口气咽不下去化为僵尸,原来是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却没命去享受,哎,酒色财气人间剧毒啊!” “大师慎言,兵甲凶烈啊!”听到一休大师的感慨千鹤道长赶忙出言相阻,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正在一旁休整的兵勇。 见状,都是老江湖的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那能不明白情况。 “师弟,苦了你了。对了,既然知道棺材里是僵尸,为何你不把这灵车的顶给揭开,让棺材晒晒太阳减减尸气?” 一直防备自家师傅当猪队友的秦庆,听到四目道长突然出言当起了猪队友,顿时有些斯巴达! “对啊,多谢师兄提醒,东南西北,你们四个把灵车的车顶揭开。” 发现事情正在以莫名的形式向原本的轨迹发展,秦庆登时挺身而出了:“道长,依我看车顶最好还是别揭。” “嗯?这位小兄弟是?” “劣徒秦庆,秦庆还不上前来见过千鹤道长。” “是,师傅,道长安好” “师侄安好,不知师侄为何出言阻拦,需知阳光对于尸气的抑制可是很大的。” 对于秦庆的出言阻拦千鹤道长虽然有些不解,但却把话头拦在了自己身上,未曾引出提起此意见的四目道长,如此倒是让秦庆对其高看一眼。 “如今是七月,不知道长以往可曾在七月来过此方地界?” 对于秦庆的提问不仅千鹤道长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是一休大师与四目道长都有些迷惑不解。 “师侄说笑了,我往昔就在离此不远的茅山修行,又怎么会错过此方地界的七月。” “师叔,淮河以南的七月多有梅雨,梅雨又来去皆无定,一旦拆了灵车的顶,遇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梅雨,这墨斗网可经不住雨水冲刷。 没有墨斗网封镇,一旦棺材里的僵尸闹腾起来,纵然师叔本领高强,却也要多费一番手脚,真要散尸气,不如每日中午停车造饭的时候少许拉开棺材一角扔些糯米进去。” 听到秦庆的解释,想想近来几天反复无常的天气,千鹤道长与一休大师尽皆释然了。 “东南西北停速速手,多谢师侄提醒,这僵尸若是闹腾起来确实麻烦。” 四目道长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黑起了脸,却也没多说什么,反而转身嘱咐家乐回屋多拿些糯米来。 家乐的糯米才送来,一个有些娘里娘气的乌姓管事就招呼兵勇再度启程赶路,洋枪在侧,千鹤道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和众人匆匆拜别。 没了外人打扰,木屋四人众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唯有秦庆时不时的会瞟上几眼千鹤道长他们离去的方向,希望这事情就这么安稳的过去吧! 僵尸要是脱困,可是要死人的! 很多人! 入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秦庆心里猛的一顿,虽然如今是梅雨时节,可这雨来的也太急了吧! 还好灵车顶没拆,墨斗网不会被冲化,再有一个,有车顶在,铁棺材未必会再招雷劈,没被雷劈过的皇族僵尸估计连棺材都破不开吧? 顺着好的方向想了想,秦庆这才安下心来,不过心里有事的秦庆终究睡不踏实。 三更天,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的秦庆才有点睡意,一阵尖锐的求救声立马把他惊醒。 该死,他不是都插手过了吗,怎么还是出事了? 听到求救声的不止是秦庆,一休大师与四目道长更是在第一时间就披上衣物闻声而出。 踏出屋门,看着好像抱着个小孩奔走在雨后稍显泥烂土路上的娘娘腔乌管事,秦庆知道事情还是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乌管事看到有人走出木屋顿时松了心里提着的一口气,腿一软一个踉跄就带着怀里抱着的小孩扑倒在地。 “秦庆,快救人!” 古道热肠的一休大师见此那还能继续观望,立马带着秦庆出门把乌管事连同他怀里小孩一起抬进了木屋。 进了木屋,看着满身泥泞的乌管事与他怀中面无血色的小孩,秦庆心里对于皇族僵尸是否真的脱困这件事再无幻想,看来千鹤道长还是逃不过命中注定的这一劫。 “师傅,他们情况不对,这个小孩脖子好像被僵尸咬了,已经没气了?” 明白了剧情那强大惯性之后,秦庆正准备按部就班的打好这一夜酱油,却发现事情又有些不在他预料之内,原本活到了最后的前清小贝勒死了,死因是他脖子上上下齐整的犬齿洞。 到是看起来狼狈不堪的乌管事身上却屁事没有,秦庆翻遍了他全身都没找到原本剧情里来自于皇族僵尸的抓伤。 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这位乌管事无论说话还是动作都不怎么阳刚,因为人家下面本就没有男性气血阳刚后的会硬邦邦的物件。 “尸毒攻心,哎!小小年纪!世道不靖,妖魔鬼怪都开始出来兴风作浪了!” “师傅,我去柴房捡些柴火到屋外将他烧了吧,今天晚上看样子是不会平静了,趁早处理最好,免得他诈尸之后危害人间。” “烧,烧什么?” 秦庆与一休交谈之际,隔壁慢了他们一步的四目道长恰好踏门而入,闻言给出了疑问。 “道友,这个小孩被僵尸咬了,尸毒攻心已经没气了,我怀疑千鹤道长那里出事了。 不知你手中有没有醒神符,有的话还请给这位乌公公用上一张,他能自僵尸口中逃脱升天肯定知道些什么?” 事态紧急,一休大师放下了与四目道长的不对付,立马说出了自己根据已知情况推演出来的线索。 听到事关千鹤道长,四目道长也急了起来,那里还有画符的心思,拎起陷入昏迷的乌公公就是两个大耳瓜子。 别说,这大耳瓜子的效用就是比掐人中强,秦庆掐了这位乌公公好一会人中了,结果毛用没有,四目道长耳刮子才下去,昏迷之中的乌公公就已经幽幽转醒了。 被扇的有些懵的乌公公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大通,最后只交代了三件事。 一、他们整队人除了他以及他手中的小贝勒,全部铲家福贵扑街了。 二、逃出铁棺的皇族僵尸太可拍了,三两下就杀光了包含千鹤道长在内的一众押尸人。 三、因为小贝勒午日间有些不舒服,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就在二十里外的高树林。 整理完了乌公公口中的情报,知晓了千鹤道长迎战僵尸的所在地,不清楚皇族僵尸实力深浅的四目道长下意识的就留下了家乐看家,随后立即冲出了木屋,提着手中的家伙顺着泥泞的小路追去。 第十章 生死只在一线间! 别看当了大半辈子冤家,可当四目道长冲出木屋之后,担心四目道长一个人可能搞不定僵尸的一休大师在跟秦庆打了声招呼之后,也提着禅杖冲了出去。 按照乌公公给的情报,能三两下就让千鹤道长牺牲的僵尸,绝对是个大敌,在谨慎一点也不为过。 一下没了两个主心骨家乐顿时麻爪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师兄,先别想太多,帮我把柴火搬出来,这小孩尸毒攻心而死很快就会诈尸,我们先把他烧了在说。” 家乐麻爪了不代表秦庆也没了分寸,虽然还是少年身,可他心理年龄却已经接近中年,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他不缺。 “烧小孩,烧什么小孩,你们想把贝勒爷烧死,你们敢,贝勒爷可是皇亲国戚,掉一根汗毛你们都担当不起。 再敢有不敬之话随口喷粪,当心咱家一封折子秉上去,让衙门抄了你们九族。” 听到烧小孩三个字,本来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乌公公立即清醒了过来,对于他们这些没了根的奴才来说,一个可以效忠可以给予他们衣食无忧生活的主子才是他们的命根子。 有人想动他们的命根子,得先问问他们同不同意,很显然,他既然敢从僵尸口中救人,必然是不同意的。 若只有家乐在场,心思单纯的家乐说不得会被他这番话镇住,放弃烧掉小贝勒的做法改用其他方式封镇。 可惜,生长在红旗下的秦庆也在场,改革开放后才生下来的他对于皇权可不感冒,相比于皇亲国戚这种只存于纸面上的物种,警察叔叔更能让他害怕。 所以他直接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把还在逼逼叨叨威胁着他与家乐的乌公公打晕了。 “家乐师兄别理他,有什么事待会再说,这小孩的尸体已经开始尸变了,先烧掉小僵尸再说。” 看着小贝勒因为犬齿生长而变得狰狞的脸蛋,家乐连忙配合着秦庆搬运起了柴火,都是做惯了活的小青年,手脚利落的他们在小贝勒未曾真正尸变之前,就点燃了为他准备的柴火床。 看着浑身发青指甲暴涨的小贝勒被汹汹大火吞没,秦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一桩有可能爆发的危机! 回到木屋,看着依旧处在昏睡之中的乌公公,秦庆的眼神随着烛光闪烁了数次之后,最终还是放开了已经捏紧了的拳头。 没错,他对这位刚刚出口威胁他与家乐的乌公公,起了杀意动了杀心。 辫帅张勋推动的复辟虽然只是一个笑话,可当这个笑话还没被戳破之前,谁敢小视这个笑话,谁又有本事小看这个笑话,真当他的辫子军手里拿的是烧火棍。 最起码一休大师渐渐老朽的身体没本事小看这个笑话,有传承要传续,有靠山顾及,更有徒弟在一旁纠缠的四目道长也没本事小看这个笑话。 如果这位乌公公没说谎,押运皇族僵尸的人除了他以外应该全都死光了。 也就是说,只要干掉他,这件事在官面上算是一宗无头案了。张勋复辟本就是一出闹剧,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这出闹剧最多也就上演了个把月, 就这个把月的时间想要破掉一宗无头案,别说这个军阀混战的北洋时代了,就是换成黄金十年的珉国政府都没这本事。 等到张勋失事倒台,这件事爆不爆出去也就无所谓了,没人会因为他们烧了一头僵尸,跑到深山老林里来抓他们问罪。难得过上了安稳日子,吃喝不愁还有本事学,秦庆不想平生波澜。 可真到下手的时候秦庆却发现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平常吃素的他鸡鸭都不怎么杀,让他下辣手杀人他真有点胆怯! 不是怕见血,也不是怕珉国那稀烂的法律制裁,而是怕自己失去了对于生命的敬畏! 今天他能为了除后患,对只是才嘴上说说的乌公公下辣手,明天他在碰到这种情况时该怎么办,杀全家灭满门?后天呢?屠村灭族? 杀人不难,难的是滥杀的头不能乱开,一旦释放出了心中的魔鬼,秦庆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在这乱世里变成什么样。 有些时候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自己那颗失了敬畏的人心。 “家乐师兄,咱俩搭把手把这位乌公公抬到停尸房里去吧,那里常年停放尸体,阴气重,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人身上的生气。” “秦庆,为什么要用阴气遮掩他身上的生气?” 对于秦庆的提议家乐感到很是迷惑,停尸房里空空荡荡的,常年停尸使得里面总有一股腐烂的气味散不掉,并不是一个好的安身之处啊? “小贝勒被咬没多久就尸毒攻心快尸变了,押尸队里的其他人只怕此刻都已经诈尸了,这方圆数十里只有你我两家有人烟,难保他们不会在道长与师傅找上门前循着生机的牵引找上门来。 咱们俩本来就本事低微,再加上他这么个拖油瓶,到时候只怕连自个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快,我们赶紧合力把他抬进停尸房安置,然后你跟我去取法器。 我师傅这些年收藏了不少好东西,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有僵尸上门,这些法器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救咱们一命。” 听到家乐把注意打到了四目道长的藏品上了,秦庆不由得为他默默悲哀了三秒,以四目道长的抠门程度,事后要是没有僵尸上门骚扰他们,只怕家乐许久未曾尝试过的藤条炒肉又要与他见面了。 不过对于家乐的愉快作死秦庆却没有阻拦,因为贫穷如他,此刻真的需要一些法器来傍身,罗汉境的般若法的确如四目道长当初所言,遇上妖魔鬼怪就得跪。 僵尸皮糙肉厚,身上还有剧烈的尸毒,不用法器的话,秦庆对上一个一番折腾之下说不定能够走狗屎运干掉,要是碰上两个,转身就逃是他最好的选择,三个及三个以上,他就得想想自己变成僵尸以后会不会变得很挫了。 封好停尸房的大门之后,秦庆就随家乐进了四目道长收藏法器的小库房里,看着数量众多花样也众多的各种法器,秦庆突然很想问问四目道长,他的腿毛上还缺不缺挂件,缺的话他可以把自己挂上去。 一休大师不仅生活清贫,在护道手段上也很清贫,算遍他所有身家,拢共就五样法器,手上的念珠,脖子上的挂珠,平常出远门才会带的禅杖,一张困魔网,一面横三世佛铜镜。 横三世佛铜镜与他手上的念珠就是个有点奇异的玩具,真有降妖伏魔手段的也就挂珠、禅杖、困魔网。 相比于能开法器展销会的四目道长,清贫两个字还真的是名副其实。 就在秦庆对着众多法器流口水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将他重新拉回了现实。 都不用俗套的与家乐对视,秦庆与家乐赶忙拿起各种合眼的法器往身上塞。 不确定到底有几个僵尸找上门来情况下,法器多一点他们的安全保障也就多一点,所以没用几下,本来能开展销会的法器藏品室就被他俩给祸祸的差不多了。 嗯,他们还是讲点良心的,有一柄他们俩实在拿不动的巨型法剑依旧摆在原地留给了四目道长。 满身法器加身,本来胆气就足的秦庆与家乐此刻更是有些霸气侧漏,出了小库房之后他俩径直的就向木屋大门走去,准备教僵尸们好好学学礼貌。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没事在这大喊大叫的,还让不让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睡觉了?他们明天还要上山采药养家糊口呢,真是一群败类! 意气风发的平民二人组刚踏出木屋大门,当即同时腿一软一个踉跄跌回了木屋里,不知道是默契还是激情,他们俩都不约而同的以最快手速关上了靠近自己一侧的门。 没错,你没看错,霸气侧漏的贫民二人组突然发现,其实晚上有朋友免费吊吊嗓子给自己听还是挺不错的。 要是这种朋友的数量在半百以上,那更是一种幸运,为了珍惜这种幸运,大家晚上还是不要出门打扰各位吊嗓子的朋友比较好。 跌坐在地的秦庆与家乐此刻别说事霸气侧漏了,他们没夜间侧漏都算他俩胆识过人了。 木屋前面那乌压压的一片僵尸里,几乎包含了上午经过这里的押尸队所有人,他们两个低手碰到这种情况不怂还能如何? “秦庆,怎么办?数量太多了,蚁多还咬死象呢,这些僵尸可比蚂蚁强多了!” 对于家乐的问询,秦庆其实很想说一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他知道,此刻的他绝不能这么说。 刚刚那一幕已经挫了他与家乐的锐气,要是他在说几句丧气话,只怕家乐就要绝望了,人在绝望之下会干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家乐师兄,没事,你别看外面这群家伙数量挺多的,可你忘了一点,他们可是才诈尸,才诈尸的僵尸有多容易收拾你应该比我有数,赶尸这么长时间,你遇到的应该不少吧! 刚刚要是冲过去直接对上这么多的僵尸,只怕咱俩要在生死之间徘徊了,可有了咱们脚下的这栋木屋,那就不一样了。 只要利用木屋将这些僵尸分而化之,手上这么多的家伙事在,还怕不能把他们一一干掉?” 第十一章 一顿操作猛如虎? 人是一种群体性动物,盲从更是根植于人体内的劣根,听了秦庆的安慰,家乐虽然心里还是很怕怕,但面上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忽悠了一波家乐,稳定了内部环境,秦庆立即轻轻的捅破了木门上蒙的白纸,将目光投向了门外一大群才诈尸的僵尸身上。 刚刚他们俩虽然缩头缩的快,但也别当僵尸的感觉是吃白饭的,涌动而来的尸潮清晰的告诉了秦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被尸潮包围秦庆并不怕,正如他安慰家乐那样,手中家伙事充足的情况下,一群才诈尸的僵尸,凭借着地形,他们必然能反杀。 秦庆真正怕的是那位皇族僵尸此刻就混杂在尸潮之中,作为一众僵尸化作尸潮的源头,碰上他,他与家乐只怕是要准备后事了。 僵尸不是狐妖,没人性的! 对付狐妖,秦庆能用计行险一搏,是因为他大致能利用狐妖性格方面的缺陷,可对上智商欠费的僵尸,这种机灵与聪明却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人家就是认死理一力降十会,你能怎么办?除了感慨力不如人以外,也就能勉强的挣扎着晚一点变僵尸! 再三扫视了尸潮,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尸潮里面没有身着蟒袍的僵尸身影后,秦庆吊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心腔。 还好,还好,虽然此刻的剧情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但这位皇族僵尸来到木屋的时间应该还没变!老天爷总算留了条活路给我们走,南无阿米豆腐。 看到了活路的秦庆立即拉着家乐进行战略性转移,大厅四处都是木门木窗太过通透,对上三两个僵尸,或许能因为有挪腾空间占些优势,可对上一群僵尸,跟在外面空地上几乎没区别。 转进四面都有土墙做遮挡的内间之后,缓过神来的家乐立即帮着秦庆一起推动靠近墙边的实木药柜,塞实了内间对外连接的通道。 心里慌乱的家乐在用药柜塞实内间的门之后,害怕药柜不够分量挡不住尸潮,还把内间里的床铺也搬到门口顶了起来。 “家乐师兄,咱俩把符都聚在一起,你来分辨一下,那些符能够对外面的这群僵尸造成伤害。” “哦! 这个,炎火符。 还有这个,五雷符。 破煞符也能伤到僵尸。 不是,秦庆,门都被药柜塞实了,你准备从那用符箓攻击僵尸啊?” “上面,换气栅栏那,家乐师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僵尸数量太多了,药柜和墙不足为凭。 待会趁着僵尸们集中在门这边的时候,你从换气栅栏那把能伤到僵尸的符箓全都激发射出去,能杀几个是几个,能伤一个都是胜利。 射完符箓之后,你要是还有力气,就搭着我一起杀僵尸,你要是没力气了,拿好法器保护好自己就行,剩下的僵尸都交给我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么点风风雨雨,我就不信我们闯不过去。” “好,搏一把。” 真到了生死关头,打小就生活在山野里的家乐骨子里那股蛮勇也被激了出来,收拢了三种符箓之后挺腰一窜就爬上了药柜。 看着汇聚在屋外的尸潮,他虽然还是有点腿软,但握着符箓的手却不在抖动,眼神更是不断的在寻觅即将承载他手中符箓的倒霉尸。 看到家乐恢复正常状态了,秦庆松了闷在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缓缓的拔出了四目道长压箱底的法剑,一柄八面皆刻满五雷符的仿古汉剑。 双手握剑,秦庆将目光自家乐身上移开,专注于门洞位置,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疾。” 一声大喝,秦庆知道,家乐已经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他的战果能有多少? 符箓与尸气碰撞所发出的霹雳之声自家乐大喝之后,顿时不绝于耳,木屋之中此起彼伏的尸吼更是让秦庆喜上心头。 尸吼声中,药柜外的尸潮开始暴动,阻拦在尸潮前面的药柜立马开始摇摇欲坠。 砰的一声,药柜没能完成它被家乐赋予的期望,被一众僵尸推倒在地,趴在药柜上的家若非身手灵活,只怕都能被压成肉饼。 可即便家乐反应够快,还是有一只脚被药柜擦到伤了筋骨,顿时丧失了战斗的能力。 药柜落下的那一刹那,双手握剑的秦庆动了,对着迎面而来的僵直身影,一个力劈华山瞬时斩出,好似切豆腐一样将第一个踏进内间的僵尸劈成两半。 不等被劈成两半的僵尸两片尸身倒下,又一个僵直的身影跨进了秦庆眼帘,剑尖朝下的秦庆一个斜撩,自肘下至肩头,断掉了他继续为恶的可能。 不等第三道僵直的身影有所动作,已经发动了攻势的秦庆,直接欺身而上横斩枭首。 秦庆不会剑招,但耳目聪慧反应灵敏的他却总能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挥动手中的法剑,将一具具被嗜血的欲望驱使着的僵尸斩成两截。 将眼前最后一只僵尸砍成两截之后,杀红了眼的秦庆尤嫌不够,提着法剑踏着尸堆翻出了内间对着被符箓打趴在地的僵尸动起了剑,一个又一个的开始斩首行动。 斩掉入目所及的全部头颅,魔怔了的秦庆在失了目标之后,挥舞着手中的法剑对着面前没了头颅的尸体开始劈砍。 那股子疯狂的劲,让从内间探着头想要看看外面情况的家乐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听到内间传来的动静,正在挥剑乱砍的秦庆抬起了头,血红的双目刷的一下盯上了面露惧色的家乐昭然若揭的杀意没有丝毫遮掩。 就在秦庆抬腿准备斩掉眼前不远处正在扭动的六阳魁首时,一道横空而来的灵符带着咒语贴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天罡地煞,玄位清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被符箓封住天灵盖的秦庆随着咒语的吟唱,手中法剑跌落,身躯轰然倒地不起。 “家乐,快,到小库房里拿几张醒神符过来,小秃驴杀的入魇了,再不用醒神符唤回他的理性,他就废了。” 第十二章 差点变成二百五?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迟了四目道长一步的一休大师见秦庆如此情况,当即不顾地下的血污盘坐于秦庆头颅之旁,手抵秦庆百会穴,运转体内澎湃的法力,念起了般若心经。 见到这一幕的四目道长差点没被惊的把舌头给咬下来:“老秃驴,你疯了,小秃驴只是魇着了,几道醒神符下去,他就能醒过来,你今年都快古稀了,用法力替他开慧,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对于四目道长的劝骂,一休大师毫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的念着般若心经。 随身抓了把醒神符的家乐看到这一幕登时有些麻爪,这醒神符到底还要不要给秦庆用啊? “师傅,这符?” “还拿个屁符,老秃驴都快不要命了,去,把我床头柜上装人参的紫色盒子拿来,熬碗人参汤给他。” “啊!哦。 师傅,开慧和用醒神符有什么去别?” “小秃驴是因为杀了太多人,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所以魇着了,用醒神符是为了拉回他理智的一面,但当他理智回归之后如果还是不能接受现实,依旧要疯,就算不疯,也会因为心结断了道途。 开慧则是老秃驴用自身境界去感化他,敞开自己的一切任由小秃驴观阅,小秃驴本就聪慧,一旦自老秃驴的人生阅历中找到了可以依之为凭的理由,自然而然的就会走出心中的魔障。” “可秦庆杀得是僵尸啊!” 看着越听越糊涂的家乐,四目道长也没责怪,自家徒弟毕竟才经历过一场生死,太过苛责不利于他成长,本着传道授业的想法,他细细的把里面的门道捏碎了说给家乐听。 “这些僵尸本就有着人形,白天的时候,小秃驴又亲眼看见过他们活生生的样子,刚才心里再怎么念叨他们是僵尸,这道关卡依旧难过,换做臭小子你,这会早就崩溃了。 杀人是需要勇气的,杀数十人更是需要大智大勇,早年间捻军、湘军里面那些杀人如麻的兵士卸甲归田之后大多都疯了,你以为是为什么,煞气缠身是一方面,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行了,去熬参汤吧,可惜了老秃驴,虽然他原本跨入舍利境的机会就不大,这么一搞,他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秦庆并不清楚,此刻的他正沉沦在手持着法剑不知疲倦的砍杀着面前僵尸的画面中,在这里他感觉不到疲惫,在这里他不存在其他想法,唯有杀、杀、杀! 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獠牙狰狞的僵尸,秦庆本能的就是一剑挥出,挥剑之后的他,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其实真的很想吐。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吐,吐了,他心里那股憋出来的狠劲也就泄了,没了狠劲,面对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僵尸,秦庆知道,自己死定。 和那些死过一次以后就视生死于无物的人不同,死过一次的秦庆变的更加惜命,只不过他的求生理念由听天由命变成了把握人生。 沉浸杀戮之中的秦庆虽然不会疲惫,但依旧会累,心累,想吐却又不敢吐的心态更是在狠狠的折磨着他。在这么下去,已经有麻木迹象的他最后必然会变成只知道挥剑砍杀的疯子。 就在这时,一道熟稔的声音从若隐若现到大如雷音炸响在他脑海,将已经变得懵懂的秦庆彻底惊醒。 自懵懂之中惊醒的秦庆,在接管身体与记忆之后,对于自己猛屠一众僵尸的情景确实有点难以接受,毕竟场面太过恶心,花花绿绿血丝拉乎的,正常人都受不了。 可恶心这种情绪并非不能克制的,秦庆自信,自己只要自己吃上一年的斋饭,应该就能客服这种恶心。 就在秦庆准备重新掌控身体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牵引力,将秦庆的意识拉向了一处满是关怀情绪的星空。 情绪是种很感性的东西,有时候你真的能感知到情绪的变化,在这处星空下,本来还因为脑海里依旧时不时闪过的杀戮场景有所不适的秦庆,在感知到毫无保留的关怀情绪之后,逐步开始忘却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当秦庆的内心彻底放松之后,布满了天空的星辰开始逐渐燃烧。每一颗星辰燃烧殆尽陨落在他面前的那一刻,秦庆都能感觉到有很多很多的信息与生活片段自他的面前一闪而过。 这些似真又似幻的信息与生活片段应该是是成顺序排列的,虽然看不真切,秦庆却总能感受到这些信息中所要表露的情绪。 短短数刻,天空中的群星就都化作了流星,在璀璨夺目的流星雨下,微笑着流泪的秦庆闭上了双目。 近乎粗略浏览了一遍自家师傅生平的他,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可一休大师这次所付出的代价,又岂是一句师傅所能体现的! 幽幽醒来的秦庆看着面前熟悉的大饼脸,眼光立时盯上了忽然全白了的鬓角,一句发自内心深处的‘师父’脱口而出。 看着秦庆明亮的眼神,大饼脸的主人,一休大师的面上那焦急的表情这才退去,至于师傅与师父之间的些许诧异,疲惫不堪的他暂时没有注意到。 “行了,这种环境下就别搞什么深情对视了,老秃驴,看在你那么尊重我师弟千鹤的面子上,送你碗汤喝,免得你一口气喘不上来,死在我家。” 对于四目道长的刀子嘴,无论是一休师徒,还是才从滚烫的药罐里倒出参汤的家乐都没有在意,因为蕴涵在其中关心只要不是傻子谁还能分辨不出。 “老秃驴,够果决啊,值得吗?” 对于四目道长的问题,一休大师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四目道长一句。 “换成家乐身处此境,道友你觉得值得吗?” 第十三章 生死别离在眼前(上) “师傅……?” 对于一休大师的问题,家乐也很想知道,打小就是四目道长拉扯大的他视四目道长如亲父,可这么些年他一直都没得到过这位‘亲父’的情感回应,以前不感觉,现在有了对比,也怪不得他浪的发嗲。 听着家乐的那刻意延长尾音,四目道长一个哆嗦浑身汗毛孔都炸起来了。 ‘死秃驴,尽没事找事。’ “师什么师啊,还不快点来搭我把手,没看见家里脏成什么样了,不趁晚把这些尸体抬出去烧了,明天一个白天,这家里臭起来,你让祖师爷往那待?” “哦!” 没得到四目道长正面回应的家乐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依着旧习惯利落的抬起了各种形状都有的尸体。 对于木屋内由自己而起尴尬的气氛,一休大师视而不见,一口喝完参汤之后,搀扶起恢复了神智的秦庆就径直回自家木屋了。 秦庆才走出心结,待在满是残尸环境里很容易再度抑郁。 踏进自家木屋,闷头灌了一壶水的秦庆这才真的缓过那股恶心劲。 “师傅,千鹤道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搞成这样?” 听到自家徒弟问起了今日之事的起因,面容还有些苍白疲惫的一休大师一声长叹之后诉说起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哎,杀鬼、杀妖、杀僵尸,最后却落得一个自杀的下场,这是何苦呢,兵甲凶烈不假,可名利也动人心啊? 千鹤道长他们午间停驻于高树林时,曾开棺向棺材内投撒糯米镇压尸气,执行任务的是千鹤道长的首徒东来。 他因白日里开棺投撒糯米,所以亲眼目睹了那皇族僵尸的陪于身边的贵重冥器,贪欲一起那里还有理智可言。 白日里,扎营所在之地人来人往,千鹤道长也会时不时查探一下铁棺里的尸气淤积程度,他自然没机会下手偷窃冥器。 可待到晚上,轮值到他值夜看守僵尸之时,想着有糯米镇压尸气的他心存侥幸,偷偷解了墨斗打开了棺材。 若是在过上五七日,那棺中僵尸尸气被压泄的差不多后,他此番举动酿不成如此大祸,可他偏偏一日都等不了的选择了今日。 哎……” 虽然一休大师的话没说完,可秦庆却能凭借着经验大致猜到接下来的事情走向。 龙套不愧是龙套,做事都不带脑子的,糯米确实能镇压尸气,可相应的,被镇压了尸气以后皇族僵尸又岂能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 白天,那位皇族僵尸不敢闹腾的原因可不是糯米,到了晚上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当起了摸金校尉。 听到那位皇族僵尸不是因为被雷劈的爆种而出来作乱的,秦庆顿时把提着的心放下来了。 看来千鹤道长是因为被自己坑师傅的徒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扑街的啊! 好的很! 没被雷劈过的皇族僵尸或许能打个突击干掉千鹤道长,可却绝对不可能再度爆种,一举拿下一休大师与四目道长。 本来还准备强撑精神与自家师父生死与共一起对付皇族僵尸的秦庆,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家师傅洗漱修养的建议。 话分两头,正在努力的洗地四目道长看着正在拱着屁股的擦地板的家乐,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家乐,你小子走运啊!秦庆个小秃驴是个信人,用了我备下的法器,就等于受了我的恩情,所以分生死的事情他一肩挑了。 今天要是换成你来挥剑,这会我只怕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小秃驴仁义,咱们也不能不识趣,你小子记住了,今后要拿他当亲兄弟相处。” “师傅,你不说我也是拿秦庆当亲兄弟的。” 对于自家师傅莫名而起的感慨家乐很不解,天性憨直的他并不是太懂多少花花肠子,今天那会要不是被药柜伤了筋骨,他早就拔剑而出了。 “师傅,有个事想要和你说一下,麻烦你深呼吸两口气,希望你听了之后能高抬贵手绕我一命。” 见四目道长此刻似乎心情不错,拱着屁股擦地板的家乐这才准备‘坦白’? “高抬贵手,是不是因为小库房被搬空了的事?” “啊,师傅,你知道了啊!” “哼,你小子是我带大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次,挺不错的? 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对钱财看的重也不过是为了你以后做打算,天地间灵机是一日不如一日,这块地的灵机还能撑上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 真到那时候,手里有钱心中不慌,继承了我的遗产的你完全可以出钱请一位靠谱的风水相师,再寻一个风水宝地续上道途。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你个臭小子活着且活的好好的情况下,要是你小子命都没了,我要那一库房的法器符箓有何用?” “啊啊啊……,郡王,老奴是乌……呃。” 一阵突如其来的惊叫,让正在上演父子情深场景的家乐与四目道长陡然一惊。 “是铁棺里的那头皇族僵尸,听声音应该是在停尸房,家乐,抄家伙,今天我要给你千鹤师叔报仇,我到要看看他都有什么本事,能杀我茅山一员先锋大将。” 停尸房?乌管事! 听到这三个字,记忆力还不错家乐立马想起了被他与秦庆安置在停尸房的那位乌公公,看样子他是凶多吉少了。 不只是四目道长与家乐听到了乌公公的惊叫,在一休大师的看护下差点入睡的秦庆与一休大师也听到了。 秦庆万万没想到,本来阴气就重,还被他刻意放置在停尸房里,借用阴气遮盖阳气的乌公公会被皇族僵尸给祸祸了。 在安置乌公公的时候,秦庆敢指天发誓,他真的放下了心里那点阴暗的面。 听闻惊叫声之后,一休大师也抄起了家伙事,一句注意安全的叮嘱之后,手持禅杖,肩负捆魔网他也顾不得规矩了,直接跑到两家木屋靠的最近地方一跃而过,与四目道长进行了汇合。 第十四章 生死别离在眼前(中) 看着一休大师消失不见的背影,思量了片刻,秦庆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提着法剑追了上去。 以往他就是太相信所谓的剧情与自身的干扰能力了,才会被一众僵尸组成的尸潮打的措不及手,闹到如今这般地步,断了自家师父的道途。 现在不亲眼看着那位屡屡出乎他意料的皇族僵尸,被自家师父与四目道长斩于剑下,他心不安啊! 踉跄着跃过栅栏翻进四目道长家,还没待秦庆站稳,四目道长家面向停尸房的那一面墙就被三道熟悉身影砸塌了。 看着翻滚于地狼狈不堪的自家师傅一休与四目道长,秦庆知道,那位未被雷劈的皇族僵尸身上只怕又生出了幺蛾子。 虽然明知道自己不会是对手,可看着自墙洞外跳进来的皇族僵尸,秦庆还是挥动起了手中的法剑。 这一剑他不求建功,只求吸引一下皇族僵尸的注意力,好让跌落在地的四目道长与自家师父重整旗鼓再度出手。 看着持剑向着皇族僵尸击斩而去的秦庆,落地之后皆尽变做滚地葫芦三人齐声大呼:“不要啊!” 秦庆持剑击斩的速度何其之快,劝告之声还未落下,他手中布满五雷符的法剑,就已经顺着皇族僵尸被犬齿撑开不能闭合口腔插进了他的咽喉。 对于自己的这一剑,秦庆是满意的,虽然不知道皇族僵尸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好像变的比原剧情里还要难以对付,可千变万变,他会被从内部堡垒攻破的定律应该不会变。 僵尸能够逞凶靠的是喉咙里咽不下的那口尸气,五雷符对于鬼气、尸气等煞气最为敏感,触之即会自主发动产生电弧。 秦庆知道,自己对上这位皇族僵尸只有一击的机会,故而一剑穿喉的已经是他所能做出最好的应对了。 做出了自认为所能做到最好的秦庆,还未来得及自豪,他就看到了一个极为不科学景象。 看着自皇族僵尸唇口处整齐被咬断的法剑,他的内心是十分崩溃的。这可不是影视剧,他手中的法剑也不是影视剧里那明显粗制滥造的塑料道具,而是四目道长真真正正压箱底的法剑。 八面汉剑样式的法剑未曾被启用之前,用寒光闪闪来形容它都有点不够格,如一汪秋水这样有格调的比喻才是它应该接受的赞赏。 砍了那么多尸变以后僵尸,它都没说卷个刃,可在皇族僵尸嘴里它却没坚持超过一息,这皇族僵尸的嘴是摸了印度神油吗? 双臂忽然出现的疼痛使得三观再度被破的秦庆猛的回过神来,看着插在自己双臂之上,使得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僵尸臂膀。 秦庆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再次调整了手中断剑向前的角度与方向,精准的以法剑横面堵住了皇族僵尸那满是血污的狰狞臭嘴,避免了自己脖子上多出四个上下对应的窟窿。 一咬不成,皇族僵尸当即两膀发力,想要学那位撕人如撕纸的西府赵王李元霸将秦庆撕成两截,吸食了数十人的鲜血之后,此时的他对于进食的欲望已经降到了最低。 可有了喘气功夫的一休大师与四目道长又怎么可能让它如愿,一左一右又踹又拉的将秦庆自尸口之中救出。 两人踹的是皇族僵尸拉的是秦庆,救人的效果一级棒,可这种举动却使得秦庆的双臂,被皇族僵尸锋锐又细长的指甲撕扯掉小半个胳膊的肉。一下子就将本来只是精神上有点小毛病的秦庆变成了八级伤残。 剧烈的疼痛直接使得秦庆差点直接昏死过去,喷涌而出的血液让秦庆体内的温度在疯狂的陡降,臂膀动脉受损更是将秦庆本来漫长的生命线一下子变的影影绰绰看不清轨迹。 失了猎物的皇族僵尸可不是吃素的,虽然被四目道长与一休大师一脚踹开了,可这二人的脚力并没有将他踹翻或踹倒。 所以,只是一瞬间,皇族僵尸就化作一道黑影,像闪电一般再度发起冲击。 看着皇族僵尸那不似一般僵尸僵直笨拙的迅捷身影,才刚刚救下秦庆的一休大师与四目道长满脸尽是苦涩。 迫于无奈,一休大师只能匆忙甩飞自家爱徒,让秦庆以一种很不雅观的方式落地为安。 “喝、啊、哈! 龙象大力,给我回去!” 一声乎喝,本来矮小壮实的一休大师忽的变得高了数分,布满了青筋的双手愣是把皇族僵尸的攻势打断开来,重新将皇族僵尸锤回了墙体之外。 “四目,我来缠住他,这是你的主场,有什么看家的本领就全都拿出来吧,这头僵尸吸了太多人的精血了,现在都快化作尸妖了,我的般若法撑不了太久的!” “明白,老秃驴你多撑着点,给我点时间,一头还不是尸妖的僵尸而已,道长我手段尽出以后杀他如杀鸡。” 得了四目道长的准信,尽管此刻的一休大师已经面色苍白周身汗水流淌若溪,可还是硬着头皮顶住了皇族僵尸如同疯狗般的攻势。 久守必失,为了救秦庆本就已经元气大伤的一休大师虽然竭力想要抵挡住来自皇族僵尸的所有攻击,可皇族僵尸那锋锐阴寒的尸爪还是数度在一休大师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伤痕。 最为凶险的一次若非一直在一旁打酱油的家乐一剑抵住了皇族僵尸,为一休大师争取到了一息躲闪的机会,这会他只怕已经被皇族僵尸掏了心肝取了脏腑。 硬抗了皇族僵尸一击的家乐虽然未曾和秦庆一样,被利爪抓成八级伤残,可也好不到那里去,一身坚实的筋骨被皇族僵尸的怪力震的松垮如泥不说,只差一点,他的右胸就要被皇族僵尸捅个对穿。 抑制不住的鲜血从家乐口中流出,若非他自幼修行多年,光是这么一下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或许是师徒连心,一休大师被皇族僵尸压着猛打的时候,不知道窜到那里去掏底牌的四目道长一直都不见踪影,家乐刚刚受了伤,他就拖着小库房里那柄硕大的法剑出来了。 第十五章 生死别离在眼前(下) 见四目道长持剑而出,早就快要撑不住的一休大师当即闪到一旁,他的般若法虽然已经大成,但终究是野路子出身,对上这些脱离常规的妖魔鬼怪还是太吃亏了。 看到一休大师借机躲到了一旁,四目道长虽然心里喊着妈卖批,埋怨一休大师没有继续给他创造机会,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伟光正的无所谓表情。 “呔,你这尸妖害我茅山大将千鹤,伤我弟子与友人,罪无可赦,今日我变叫你化作飞灰永不超生。 庚金玄锐,金光速现,疾。” 心中有底气的四目道长看着面前蹦跳而来的皇族僵尸,表现出了根本就不知道慌为何物的姿态。 一道庚金剑光咒加持在硕大法剑之上后,兜头就是一个力劈华山,欲要将皇族僵尸斩成两截。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硕大法剑第一斩,破开了皇族僵尸如同铁壁的皮囊,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要是一般人受到如此攻势,即使法剑未曾破开天灵盖,那恐怖的震荡之力也会将他的颅脑震成一碗撒了小葱的豆腐脑,可对早就没了脑子的皇族僵尸来说,这一斩也就稍微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罢了。 看到自己一击之下未能如愿以偿,鼻孔朝天的四目道长这才少许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平视看向皇族僵尸。 表面看起来,他是这才拿皇族僵尸当个物件,实际上,看着四目道长毫不犹豫的在法剑上抹上自身的童子血,秦庆就知道,四目道长此刻已经紧张到了极致。 泛着童子血的破邪力量,寄托了木屋四人组希望的第二斩,紧随第一斩之后瞬间再度击中皇族僵尸,可让木屋四人组再度崩溃三观的事情发生了。 法剑与皇族僵尸头颅交击的地方一阵火花飞溅之后,品质好到都能代代相传的硕大法剑居然断成了三截。 “这怎么可能?”看着自己手中断掉的特大号法剑,不能接受现实的四目道长和秦庆一般陷入了愣神之中。 “吼。” 来自皇族僵尸那充斥着腥臭的吼叫与扑击,回应了四目道长口中的疑问。 与秦庆被撕掉两块肉才脱身不同,在僵尸临身的一刹那,四目道长一个金蝉脱壳的秘术,就使得他完好无损的避开了源自于皇族僵尸的扑杀。 看着撕裂了自己法袍的皇族僵尸,四目道长心一横,决定动用最后的手段,请祖师爷上身来对付这头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尸妖。 “老秃驴,这头尸妖身上的尸气已经快要化煞了,一般的法器根本破不开他的皮肉,在帮我顶上一阵,我就不信祖师爷上身都治不了它?” 听见四目道长的嘱托,一休大师尽管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但还是咬紧牙后根,强行提气顶住了皇族僵尸的扑杀。 看到一休大师舍了老命在为自己拖延时间,四目道长也不敢向刚才那样磨磨蹭蹭的了,一个鹞子翻身临空磕跪于供奉多年的祖师爷灵位之前。 “奉请玄坛祖师爷,甲寿之龄得道仙,三洞真光心中耀,五层法驾至跟前,拜祭茅山李老君,降妖伏魔摄鬼怪,弟子今时来奉请,紫易祖师亲降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 “恭请紫易祖师爷法驾降临,弟子陈友三叩请令。 一叩天地生万物。 二叩老君传万法。 三叩祖师授道恩。 叩令即授,恭请祖师。” 一番茅山密语法咒念出之后,四目道长身上的气势瞬息之间就生了变化,秦庆感觉的分明,原属于四目道长那股和善带着‘人’味的气息自四目道长的身体里消失不见了,一股淡漠孤高视众生为牛羊的气机自四目道长百汇穴中鸠占鹊巢般的涌入了他的身体。 “大师,祖师爷上身了,咱们有救了。”一把接住被皇族僵尸扫飞的一休大师,嘴角的溢血已经止住的家乐再度咳起了血。 “咳,咳…… 别说话,没经过法坛请来的神打受不得惊,一旦惊了你家祖师爷泄了这口气,咱们都得死在这头尸妖手里。 以咱们几个的身体素质,一旦化作僵尸,到时候对于世间的危害不比这头尸妖小,罪孽缠身之下别说下阴曹地府了,想要转世成狗都得要生前有大功绩护身才行。” 听到一休大师的警告,不仅是家乐吓得闭上了嘴,双臂被废流血过多,视线几近模糊的秦庆都尽量摒弃了呼吸,全神贯注的看向被祖师爷上了身的四目道长,生的希望啊,谁不稀罕? 被祖师爷上身了的四目道长并未向影视中那样猛变肌肉男,恰恰相反,此刻的四目道长给了秦庆一种正在向着枯瘦如柴发展的感觉。 对于四目道长的变化,没脑子的皇族僵尸并不以为意,凭借着对于生气的感应,身形一动就冲着一旁正在指望自家师傅大发神威的家乐冲去。 可皇族僵尸那堪比饿狼出笼的身影,却在半空中就被愈发枯瘦的四目道长拦了下来,仅是无有发力点的一记劈空拳,就将刚刚大发神威几乎团灭了木屋四人组的皇族僵尸打趴在地上。 被一拳擂到了地上,皇族僵尸是有些蒙圈的,它是谁?它在那里?它为什么会被一个食物般的家伙锤成二笔? 不等皇族僵尸用它那完全没有的的脑子齐思考出答案,又是一拳来到了他的身体上,木屋中完全以硬木为主的地板砰的一声出现了一个齐整的大字型。 连续两下被锤成狗,纵然皇族僵尸没脑子,但也顺从起了自身的本能,刚刚吊炸天的他都没直起身子,就想将就着自木屋地下的错综复杂的环境,脱离这处邪门的地方。 可作为一名受人供奉的祖师爷,紫易道长又怎么可能因为皇族僵尸的认怂就停下自己的攻击,伸手一个掏弄,就把已经四支着陆皇族僵尸给提溜了回来。 单手提着皇族僵尸的沉重的身体,被上了身的四目道长忽的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了皇族僵尸的脸上,这一巴掌虽然没能让皇族僵尸头颅翻转成180度,但也差点让皇族僵尸报废了账。 第十六章 一休死家乐亡,四目道长受道伤! 秦庆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巴掌呼死你这句话并不是在吹水,现实就摆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作为一名僵尸,皇族僵尸此刻的形象在秦庆看来是有点侮辱这个名词的,别说突出狰狞的四根犬齿獠牙了,就连那上下两排满是血渍的正常牙齿都被这一巴掌崩成了碎片。 若非还有长长的指甲盖能够伤人传播尸毒,受了这一击的皇族僵尸几乎都快变成无害生物了。 也就受了这一巴掌的皇族僵尸没有灵智,要是换个少许有点脑子好点面子的生物,这会只怕都因为吃饭的饭碗被砸,羞于见人而自裁了。 一巴掌抽过之后,提着皇族僵尸的祖师爷似乎觉得不过瘾,反手又是一巴掌。 已经没牙可碎的皇族僵尸受到来自祖师爷那爱的关怀后,支撑着他挺胸抬头的颈椎骨顿时粹成了渣渣,他那肤色发灰的头颅如今只能耷拉在一旁与肩膀平齐。 看着怂拉着个脑袋的皇族僵尸,被四目道长请来的祖师爷顿感无趣,随手一抛,精准的让皇族僵尸秒到毫厘的卡在了屋顶上。 被卡在屋顶上的皇族僵尸似乎已经认命了,一动不动的就待在屋顶上等待着属于他的判决到来。 与四目道长还需要借助纸笔画符不同,上了他身的祖师爷只是伸出一根食指就开始临空画符,一道威势比之四目道长珍藏的五雷符强上数倍的符箓,近乎瞬息之间就被这位祖师爷凭空画出。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血快流干几近陷入弥留之际的秦庆,还是身受重伤再无缚鸡之力的一休大师与家乐,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有个结果了。 可老天爷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爱德华.墨菲曾经针对这一特性总结出了著名的墨菲定律:一、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二、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三、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四、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就在祖师爷凭空画出的符箓即将收势激发的那一刹那,一声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鸡鸣响彻了整间木屋内外。 往常听到这一声鸡鸣,早就已经起床忙碌的秦庆还会有闲心在嘴边调侃两句‘叫的都没我起得早,早晚要破个戒拿你炖汤。’可此时此刻,秦庆发誓,只要他能活下来,这个戒他是破定了。 “怎么可能?那群僵尸居然没有将院子里养的鸡鸭全都杀死?”刚刚还满面笑容灿烂的家乐此时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阿弥陀佛,只是可怜了你们两个孩子。” 在鸡鸣响彻木屋的那一刹那,已经处在激发边缘的符箓终究还是没有被射出,被四目道长请来的祖师爷受限于请神时的简陋,留下一声微叹之后,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而去。 重新接管身体的四目道长在神智清醒的第一时间,就疯狂的想要调动体内仅存的些许法力射出符箓,可凭空而立的符箓根本等不及他调动法力,就已经开始消散。 看着几息之间就消散无踪的符箓,一口老血猛的自四目道长口中喷出,只差一步却落得如此结果,他不甘心啊! 听到鸡鸣本该害怕的皇族僵尸在鸡鸣响彻之时并无动静,早晚都是死,被那个恐怖的食物抽死是死,被阳光照射也一样是死,索性随他去了。 但当四目道长一口老血喷出,气势陡然萎靡不振之后,已经认命了的皇族僵尸重新被嗜血的欲望本能支配,一个挣扎,就掀破了木屋的屋顶重新坠落在地。 看着既歪个脖子又没了利齿显得很滑稽的皇族僵尸,秦庆等人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满是哀愁。 僵尸杀人不一定非要吸血的,双臂有着千斤巨力的皇族僵尸仅凭一双手上的利爪,依旧能够轻松的灭掉他们这群老弱病残。 “阿弥陀佛,雄鸡一唱天下白,这鸡既然此时叫了,那便说明离天亮不远了,家乐,秦庆尸毒入体,四目受了道伤,短时间内再无行动能力,待到日头初升后,你若还有余力就带他们离开这里吧!” 一声唱喏,看着每一蹦,头颅都会跟着一起上下晃动的皇族僵尸,一休大师义无反顾的踏出了通向极乐世界的脚步。 短短数息之内,一休大师的气势就已经拔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比之刚刚被神打请来的祖师爷也只是稍逊一筹。 与祖师爷直接挥拳暴力锤服皇族僵尸不同,走到了人生尽头的一休大师动用了一切本领,在短短几息之内将皇族僵尸那一对的有千斤巨力的臂膀活生生的撕了下来。 裹着前清官服指甲锋利如刀的两只臂膀落地之刻,拦在皇族僵尸面前的一休大师便已力竭倒地,七窍流血的他再也不能向往常一样手持念珠念上一句阿弥陀佛了! “师父,师……噗!” 看着一休大师跌倒在地了无生息的躯体,仅靠一口心头血吊着命的秦庆悲痛之下郁气攻心双目一翻陷入了休克。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好似听到了四目道长悲呼了一句:“不要啊!”随后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冷,昏昏沉沉之间,秦庆感觉到了寒到了骨子里的冷,好似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处在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液态氮包围之中。 伴随着这种彻骨之冷的是热,让秦庆数度觉得自己已经被闷熟了的热。 纵然多数时候他都处在昏迷之中,可每次在冷热交替中醒来后经历的疼痛,都会让秦庆想起在他手中曾经大发神威的法剑。 挥刀斩首不仅仅能对敌人施行,必要的时候,用在自己身上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处在昏昏沉沉状态中的秦庆却连给自己一刀的本事都没有。 睁眼是一个很平常的动作,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睁眼,可对于躺在床上已经再次枯瘦的皮包骨头的秦庆来说,睁眼就意味着他又捡回了一条命,一条由师父一休与朋友家乐用命换回来的命。 第十七章 黄符糯米今尤在,始见人间林正英。 “秦庆,这是四目师弟托我转交给你的信,今后你便在我这住下吧,我与四目同门学艺感情深厚,他既然认下你这个徒弟,我自然也承认你这个师侄。 你昔日未完成的艺业在我这依旧可以继续修习,我茅山正宗所授的各路真传只要我会的,你都可以学。 四目他受了道伤道行陡降入了密障,哎,也不知日后是否还有再见之日!” 接过说话之人递来的信,秦庆看了数息来人的容貌又重新低下了头:“我有师父,四目师叔虽为好意,不想我断了道途,可人心是肉长的,总不能为了茅山的真传就忘了我师父啊!” “你们之间的牵扯,一言难尽啊,也罢,从四目那排过来喊我什么你心里都会有疙瘩,若是不嫌弃就随大流喊九叔就是了。 至于真传之事,四目已经致信茅山总堂,将收你为徒的事情禀告上去呈于祖师爷面前了,从今日起你便是茅山赶尸的嫡脉传人,这道途还是续上的好! 你才刚醒,看了信以后将鸡汤喝了就多多休息吧,充足的休息有助于你的身体恢复。” 看着说话之人离去时不算高大的背影,秦庆又想到了那个以一己之力撕裂皇族僵尸双臂的身影,那个舍了一切就为他能活下来的古稀老人——师父一休。 勉力撕开红封还在的信,秦庆自四目道长在信中的描述,知晓了当日他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什么。 家乐死了,为了保护四目道长与昏迷之中的他,他带着伤体硬是以游斗的方式拖延住了皇族僵尸的脚步直至天光破晓,在用阳光照射死皇族僵尸之后,脏腑受创的他便继自家师父之后撒手人寰。 本来他也该死的,可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家乐后,四目道长似乎怕再见到死人,竟然不惜一切代价几乎散尽家财购来了各种灵药,将他从阎王爷的朱笔下消了姓名。 ‘小秃驴,你小子能看到这封信,那就证明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老秃驴走了,家乐也走了,寄托了他们对于未来期望的你就留在我师兄那好好活下去吧。 为了把你的小命救回来,我已经倾家荡产,所以我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了,当然了,也不该留给你什么,毕竟你我能活下来,既有老秃驴的功劳,也有家乐的牺牲,所以我们谁都不欠谁。 你是知道的,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没钱比没命还要可怕,所以我已经云游四方挣钱去了,别挂念我,会让我打喷嚏的。 对了,老秃驴的佛法修行还有些是不到家啊,遗体里根本烧不出舍利,你枕边的那个坛子里是他的骨灰,找个穷山僻壤埋了吧,不会遭人惦记。’ 信尾那风格依旧的俗语,让与四目道长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秦庆知道,他绝非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挣钱去了,不讲究的四目道长能做出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依言喝下鸡汤,秦庆强迫自己陷入睡眠,九叔说的没错,充足的休息对他的身体确实很重要。 精血十不存一,精气神衰败殆尽,他的身体状况比刚刚穿越的时候还要糟糕,若非跨入了般若法的罗汉境终究还是有些根子底,他这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了。 不知道是因为九叔的悉心照料,还是因为般若法的神奇,两个月,在缺医少药的环境中,秦庆仅用了两个月就做到了下地自由行走。 “秦庆,今天村上有集市,跟我们一起去赶集吧,在义庄里待了这么多天,你还没好好见识一下我们任家村呢,总闷在义庄里会生锈的!” 招呼秦庆的是秋生,九叔的第二个弟子,镇上胭脂铺老板娘的侄子,脑子灵活性子活跃,想带秦庆出门见识见识任家村的建议就是他提出来的。 “是啊,是啊,今天师傅特大方,给了我十几个铜子呢,我请你吃烤鸡翅,以形补形,你的双手一定会恢复正常的。” 说话有些不管不顾的是九叔的大弟子文才,一个有些木头木脑的中年男子,自小被九叔收养,却因为长相与性格至今都没成家。 “文才、秋生,谢了,我这幅骷髅成精的模样还是不出去吓人,赶集要趁早,你们俩赶紧去吧,迟了就买不到心仪的东西了。” 听到秦庆拒绝邀请,文才与秋生也不生气,说实在的,要不是接触了两个月,使得他们已经习惯了秦庆这幅模样,看到皮包骨头跟骷髅一样的秦庆,他们也会被吓一大跳。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烤鸡翅我们一定给你带回来。” 秋生拍拍文才的肩膀,示意还想在劝劝秦庆的文才闭嘴之后,就率先带头出了义庄向集市进发了。 秦庆这幅骷髅模样确实有些不太适合出现在集市上,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家师傅的交代罢了。 才认识两个月,又没什么特殊的交情,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来请去,有这功夫不如早些到集市上带对烤鸡翅膀给秦庆中饭加个餐。 对于文才与秋生,秦庆的感触并不大,心里年龄接近中年人的他会在穿越之初心思难定的时承认自家师父一休为至亲,与心思纯澈的家乐结为至交好友,视四目道长为一个老不正经为人不讲究的长辈。 可在他再度熟悉这个世界之后,想要获得一个世界观成熟的男人最为真诚的友谊,绝非一朝一夕的事,真心换真心都未必能有用。 见文才与秋生出门之后,秦庆缓缓的走到了义庄的庭院中间,开始架起了般若法的大架子。 在他站稳比丘境的桩功后,一股熟悉无比的感觉浮上了他的心头,‘蠢’了一年多的他终于再次成为了天才,昔日半载破比丘境的感觉又回来了。 秦庆有把握,只要这种感觉能持续上三个月,他就能再度攀上罗汉境的巅峰,若是能持续上一年,他的般若法大成再不是做梦。 九叔身边也不是净土,待在九叔身边,纵然手无缚鸡之力他也不怕,可大家都是成年人,总有不在一块的时候。 若是那时候危险恰巧来临,他这条由自家师父与家乐换回来的命,就能轻易的放弃吗? 第十八章 九叔初饮外国茶。 感觉自己再度‘聪慧’之后,秦庆对于外界的关注,又猛的降低了一个档次。 每日除了早间对着一休大师的骨灰盒颂念一遍般若心经,下午陪九叔喝个下午茶,晚间睡觉前仔细思量一下自己为何会再度变的聪慧。 其他时间,唯有吃喝拉撒睡分薄了一点他站架子行动功的时间,对于秦庆近乎走火入魔般的修行,九叔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与四目道长虽然名分上是师兄弟,可幼时一同成长学艺的经历让他们的情分堪比亲兄弟。 四目道长与秦庆之间错综复杂的因果纠缠他一清二楚,这件事终究是因为千鹤道长而起的,真论起来他们茅山还是理亏的一方。 四目道长对于秦庆的纠结九叔更是清楚,所以他给了秦庆任意挑选自家身上所有真传的机会,可秦庆却闷着头一直不开口,这让他很是为难。 秦庆不学他的本事,按照道理他就没资格开口教导秦庆,可每天光看着秦庆疯魔了一般的修炼,他很担心这么操练下去,秦庆这么个人就这么被操练废了,若真是如此,他林九日后还有何颜面再见四目师弟。 月余时间转瞬即过,重新拾起了般若法的秦庆一身皮肉虽然未曾恢复如初,但也不再是皮包骨头的骷髅精模样了,有些怪异,像是饥荒过后的难民,可好歹有了个人形。 照常练着大架子,看着一脸欲言又止向自己走来的九叔,秦庆吐出口中的废气之后就开始缓缓收功了。 “九叔。”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纵然有四目道长的情分在,他也照样欠九叔人情,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嗯,秦庆,四目说过你以前在金陵城里讨生活,不知道你以前知不知道外国茶?” 虽然好面子,但思前想后更怕在外人面前丢面子的九叔,还是小声的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外国茶?是红茶馆还是咖啡店?” 听到秦庆一下报出两个名字其中一个还是带信的人说的那个什么可非,九叔立马心里有底了。 “怎么,这两个外国茶有什么区别吗?” “都是洋人带进来的玩意,对他们来说差别到是不大,但以咱们的习惯,一般来说在咖啡店都是比较正式的谈事情,在红茶馆多是洋行买办们朋友之间的小聚。” 好歹曾经也是现代人,星巴克之类的速溶咖啡就不说了,一些正儿八经休闲小憩的茶饮店与略带商务休闲性质的咖啡店,秦庆还是去过不少次的。 “哦,原来如此啊!秦庆,明天上午练功的事你就停上半天吧,村里的任发任老爷请我到镇上新开的可非店里喝可非。 到时候你和文才跟我一块去吧,看看这镇上的可非和金陵城里的可非有什么不一样。” “行,九叔,那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镇上那家咖啡店,跟金陵城里的咖啡店比正不正宗。” 对于九叔的邀请秦庆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一个是因为重新练习般若法个把月后,他此刻的皮肉不会说是把人吓到了,二个则是因为不想九叔平白无故的被外国茶这个下马威给打落了颜面。 在影视里看,喝外国茶似乎只是一个笑点,还是很拙劣的笑点,除了意外的给九叔添了几丝人烟气,没有别的效果了。 可真站在现实里九叔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个来自发任老爷的下马威,都是本地人,九叔虽然名声不显于众人,可能让许多人喊上一句九叔,显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任发要是真想诚心结交九叔,随意一个本土上档次的茶楼,请上一两个相熟的朋友作陪,才是最常见的见面方式。 邀请一个一直生活在乡间的道士去喝他从未接触过的咖啡,任发安的什么心,已然如同司马昭一般路人皆知了,也就九叔陷入了当局者迷的境地,才没能立马看穿这点小把戏。 次日清晨,看着穿戴一新的九叔与文才,秦庆初时有些不解,喝个咖啡而已有必要吗? 想当初赶项目加班加到爆的时候,大裤衩子人字拖进咖啡店买杯原味咖啡提提神他也不是没做过。 后来看着义庄的建筑风格与九叔、文才的穿衣品味,秦庆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西进东弱的时代,崇洋媚外这个词在这时代可不是单纯的贬义词,羡慕嫉妒恨才是这个词最佳的解释。 “哎,秦庆,我昨天晚上让文才放在你房间里的新衣服你怎么没换上,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脸模子长得不赖,换上新衣服拾辍一下,在长点肉,一定是个棒小伙。” “新衣服?九叔,谢了,喝杯咖啡而已,用不着换新衣服,洋人自己进咖啡店的时候也不都是西装笔挺的!” 九叔多精,秦庆的话他只是脑子里一转就发现了不对,再瞥瞥自己身后有些抓耳挠腮的文才,他立马猜到因该是文才昨天晚上没按照他的要求把新衣服给秦庆送过去。 不过终究是当儿子来养的大弟子,此时此刻他也不太好当着秦庆的面揭破这件事。 文才的为人他很清楚,木了一点不假,可绝对不会说因为妒忌而搞风搞雨,应该是这臭小子因为知道了今早要带他去喝外国茶,激动之下直接将他的叮嘱抛之脑后了。 “那就走吧,趁着天色早气候凉爽好赶路,我们先到咖,咖什么来着?” “咖啡。” “对,咖啡店,我们先到咖啡店里等任老爷吧。” “是啊,是啊,早上赶路有风吹,很舒服的。” 看着说话四六不搭的文才,秦庆也大致猜出了新衣服为什么没有进自己的房间了。 碰上一个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人,秦庆还真生不起来气,再有一个,一身新衣服罢了,为此动气值得吗? 小小的一个义庄用不着紫禁城里才会上演的宫心计。 踏着晨间的凉爽,九叔、秦庆、文才三人出了村子后仅花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走到了镇子上,一阵夹杂着寒暄问好的穿街过巷后,挂着咖啡杯冒香气样式的油布为他们指明了目标所在。 第十九章 蜻蜓点水出僵尸 推门而入,看着咖啡店完全西式化的装修,走在前面的九叔与文才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是他们没胆气,纯粹是初到一处陌生的地方有些放不开而已。 见三人立在咖啡店门口久久没动静,咖啡店里马上有服务生上前问询需要什么服务:“请问几位先生预定了位置吗?若是没有还请这边来。” 见到来人与自己一样的肤色,九叔与文才这才稍稍的缓解了紧张的情绪。 “没有,……” “怎么,任发没有给我们订好位子吗?” 看着舒缓了紧张之后强撑着自己说话老气横秋的文才,走在最后的秦庆对于自己不和他过多计较的选择默点了三十二个赞。 他要是在九叔张口之前出声,刚刚的话纵然有些老气横秋的,却也说不出个错,可九叔都先开口了回话了,这里又那轮得到他这个做徒弟的插嘴。 “原来三位是和任老爷有约的,这边请,昨天晚上任府管家就已经来我们咖啡店定下了位置,任老爷待会应该就会到,还请稍待片刻。” 被服务生引着入座之后,九叔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花布显示自己的稳重,而文才则是好似进了花花世界一般,扭头四处乱瞟。 秦庆坐稳之后伸手拦住了欲要走开的服务生:“请给我们上三份冰水,再来一些蛋挞,起早赶路有些乏了,先来这些垫垫肚子吧。” “好的先生。” 看着衣着最为破旧的秦庆张口就是熟门熟路的点单,招待他们的服务生不敢在小觑他们三人分毫,主动打开菜单递到秦庆面前。 “先生,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对于菜单上的英文秦庆看得懂也读的出来,可他却没显摆的在去点单,他们今天毕竟是赴约而来的。 主人没到的情况下用些早点垫垫肚子,谁也说不出个不字,可要是真把东西点齐全自己先动起了手,那就不是没礼貌了,而是没把这次组局的任发当回事了,人,不是这么做的。 “就这些吧,记住,蛋挞要才出炉的,冷的蛋挞味道缺失的太厉害了。” “好的先生,请稍等片刻。” 看着秦庆从容自若的举动,九叔不经为自己的决定竖个大拇指,今天这趟要是不带秦庆来,指不定他们要闹多少笑话呢。 咖啡店早上人流并不算大,本乡本土生长的富豪们早上更多的还是喜欢喝上一碗粥吃上一根油条,所以真的只用了片刻,新鲜出炉的蛋挞就摆到了秦庆他们面前。 学着秦庆的吃法,拨开锡箔纸后,九叔与文才头一次尝到蛋挞的滋味,虽然有些不习惯早上就吃比较甜腻的东西,但还是各自食用了三四块果腹。 在侍者撤下承装蛋挞的碟子后没多久,一个头发灰白面容红润的中年男子就拿着烟斗跨步而来。 “九叔,劳你久侯了,这两位是?” “文才、秦庆还不见过任老爷,任老爷这是劣徒文才,师侄秦庆。” “任老爷。” “任老爷安好。” “原来是九叔的高足啊,安好,都安好,坐,都坐,waiter上一壶咖啡。” “威特,威特是谁啊?” 听到任老爷秀英文,文才特别不解风情,立马提出出了疑问,暴露出了他见识不够的缺陷。 “是waiter,英文里服务生的叫法,服务生麻烦再来一壶牛奶。” 对于文才创下的纰漏,秦庆转瞬就将之堵死,顺带露了一点知识与常识,使得任发心里登时起了嘀咕,放弃了以下马威来把握主动的做法。 “九叔,关于先父起棺迁葬的事不知你是否已经选定吉日?” “任老爷,事关先人,我劝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这种事一动不如一静,如非必要,做后人的还是不要打扰先人为妙。” “九叔的建议确实老成持重,可当年先父下葬之时主持丧葬事宜的风水先生曾经叮嘱过,先父入土为安二十年后是一定要迁棺在葬的。 这样不仅能增添先父的阴福,更是有益于我们这些做后人的,先人总是巴望着后人过得好,我想先父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支持起棺迁葬的决定。” 待到任发话音刚落,一脸表达欲望的文才当即就想要不经脑子接过话茬。 可惜坐在他身侧的秦庆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文才刚开口准备出声,属于他的杯子便携带着还有些凉意的水递到了他的嘴边,活生生的堵住了他口中的话。 对于秦庆的举动文才虽然满腹怨言,可只是有点木的他却还是接过了水杯少许的喝了一口,顾全了他们三人作为师徒辈的共同颜面。 “既然任老爷你坚持,那起棺迁葬的吉日就选在三日后吧!” “麻烦九叔了,不知我们任家需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什么?当然是准备……” “祭天用的灵位,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些许工具。” “好,三日之后还请九叔费神?” 或许是因为秦庆的插入,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今天来的时间太早,有些出乎任发的意料之外,直到九叔与文才学着秦庆喝完咖啡,当的起花瓶之称的任婷婷都没露过面。 没了美女在侧,单身了这么些年的文才自然不会一副猪哥样,所以这场碰面较为圆满的结束了。 三日后,任家祖坟,一番忌讳避让之后,任发他爹任威勇的竖棺就被起了出来。 “蜻蜓点水法藏葬,当年主持威勇公丧葬事宜的那位风水先生还是有真本事在身的,只是不知道威勇公当年是否和这位风水先生有什么过节。” “九叔好眼力,这个墓穴原来是那位风水先生自留的,后来先父花了大代价用钱买了下来。” “只是利诱,没有威逼。” 看着任发不言不语,九叔心里顿时有数了,可懂得人情世故的他却没有像影视剧里那样,把事情说破。 “蜻蜓点水墓穴讲究一个雪花盖顶,也就是要接触到水,洋灰盖顶虽然好看,可却阻隔了蜻蜓点水,那位风水先生还算有点人性,只害你家二十年,而不是害你家三代人。” 第二十章 处处人心皆险恶! “九叔,那该怎么办?” 听到自家祖上风水有问题,一直以来都显得很理智的任发立即失态了,任家二十年来生意越做越差一定都是风水出的错。 “怎么办?现在不是已经在办着了吗,只是不知道这些年下来,这蜻蜓点水墓穴的是否因为洋灰盖顶发生了变故。” “九叔,这风水先生当年曾经说过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旺,当然了,洋灰盖顶阻隔了蜻蜓点水这也就无从谈起了,可先父都入土为安二十年了,变故又从何而来?” 听到九叔说自家祖坟有可能会出问题,商人出身的任发疑心病犯了,怕九叔坐地起价学那个风水先生坑他一把。 九叔活了这么大,也不是吃稀饭长大的,一眼就看穿了任发的想法,有心负手离去不在过问此事,可考虑到职业道德与名声,更重要的是谈好的报酬还没拿到手,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就在此时,一直跟在九叔身后的秦庆踏步走到了九叔身侧:“任老爷,风水墓葬是有讲究的,入葬时的准备符合了穴位的要求,自然福禄自来,可若是不符合穴位的要求,灾祸便也会跟着来。 当年老太爷若是未曾葬进这个穴,而是择一个普通的墓地葬下,二十年下来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蜻蜓点水是为了繁衍后代,你想想,任谁在娘胎里憋了二十年不得出世只怕都会有怨气吧,这怨气因为洋灰盖顶故而聚而不散,所以九叔与我敢断定,棺内的老太爷只怕已经在怨气侵蚀的情况下出了问题。” “这…” 听到秦庆的解释,疑心病甚重的任发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爹地,别听他们瞎说八道,你看看那两个,眼神色眯眯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接过秦庆话茬的是一个穿着蓝色锦绣上衣下套淡蓝直筒裤的姑娘,年龄约摸十七八九,小家碧玉的气息让本就美艳的她更加妩媚。 用来说一句话概括:有着一双大长腿的她是个十分诱人的炮架子,所以也怪不得文才与秋生在早上碰面之后,就一直用痴汉的眼神盯着人家。 “想要知道真假?很简单,开棺就可以了,有无变故一眼就能看出来,用事实说话就是了。” “这,九叔,还是麻烦你主持一下吧!” 看着被秦庆一番话吓得六神无主的任发,九叔心中淤积的那口闷气总算是散掉了。 “各位,今天是任公威勇重见天日,凡年龄二十二、三十五、三十六、四十八,属鸡、属牛者一律转身回避。 敬问各路鬼神,山神土地,任公威勇重归人间,还望多多照顾,文才、秋生,纸钱开八方,秦庆,三杯清酒敬诸灵。” “是,师傅。” “是,九叔。” “钱撒四方,望诸位多多照拂。” “一杯酒敬天,一杯酒敬地,再有一杯敬诸灵,万物有灵亦有性,还望诸位今日略尽薄性,静观任公威勇重见天日。” 一番形式化的祭拜之后,九叔这才宣告:“回避完毕,大家整理衣冠,准备开棺。” 听到九叔发号施令,任发请来的一众青壮当即起钉开棺,合力抬开棺材盖后,有两人因为角度关系第一时间看到了棺内景象,吓得脚一软手一松,导致刚刚抬起的棺材盖立马重重的向下砸去。 靠近棺材的秦庆见状立时一个冲步用右手捞住棺材盖的一角,稳住了棺材盖。 “阿牛、铁栓你们俩怎么搞得?” 不等脸色铁青的任发张嘴,组织一众青壮的头人就率先出口训斥起了腿软的两个青壮。 “不管他们的事,嘴紧一点,都退下去吧,任老爷,还请上前一步再见一次威勇公的面容。” 听到秦庆莫名其妙的要求自己再见一次先父的面容,脸色本就铁青的任发这会都能去冒充包公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结合刚刚两个青壮的表现,看来真的出问题了。 见自家老父神情不对,就在任发身边的任婷婷赶紧挽住任发的臂膀,假意撒娇实则搀扶。 拍了拍身边女儿的手,任发纵然黑着脸,但还是依言上前看向棺材里,只见二十年前就已经入土的老父好像才刚刚逝去。 “任老爷,尸体不腐不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二十年前任家即使再有钱,也比不上王侯将相吧! 古往今来这么多被土夫子挖出来的王侯将相,可没几个能在遗体上比威勇公强的。” 厌恶僵尸这种东西的秦庆,在任发确定了他老爹有变故的第一时间就将事情低声的摊开来了。 “你什么意思,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虽然声音很低可任发的语气却很狠,当然了,若是他的眼睛不在时不时的瞟上两眼秦庆一直抓在手中未曾放下的棺材盖,说不定这番话真能让秦庆高看他两眼。 “纪晓岚的阅微堂草记想必任老爷你应该读过才是,不腐不化的尸体是什么你很清楚才对。 在这里我在多一句嘴,棺材里的威勇公一旦重获自由,最先找上的就是二位了。 为了了断的昔日的因果证明自己已经重获新生,二位就算逃到天南海北,也躲不开威勇公的威胁。 “九叔,这位秦庆小兄弟说的是真的吗?” 相较于表现的异军突起的秦庆,任发更多的还是相信老成持重的九叔。 “任老爷,秦庆这孩子当初就是为了降服僵尸才变成孤儿的,他的话没有一点错漏,若是可以的话我建议将威勇公就地火化以绝后患。” “火化?火化之后先父的骨灰是否还能撑得起一块类似于蜻蜓点水这种风水宝地的福泽?” “虽然人死万事休,但无论火化与否,老太爷与任老爷你之间的父子关系是依旧不变,骨灰葬入风水宝地,这风水宝地的福泽自是依然会到任老爷你头上。” 听到秦庆说自家老父亲的骨灰依旧可以埋在风水宝地里,借助风水护佑任家,任发本来纠结的面容一下子做出了决定。 第二十一章 僵尸不爆种,杀之如杀狗。 “既然如此,还请九叔……” 就在任发松口准备应下火化之事的时候,一直色眯眯的盯着任婷婷的文才挺身而出挤到了任婷婷身边。 “秦庆,你才跟在师傅身边几天功夫?我怎么不知道骨灰也可以承载风水宝地的福泽。” 听到文才为了强出风头不经脑子随口说出的话,九叔与秦庆立马知道事情要遭。 经此一事,秦庆对于文才这个人有了定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摊上这么个徒弟,也怪不得有真本事在身的九叔过的如此不如意。 “嗯?九叔,这位文才小兄弟似乎与秦小兄弟有不一样的见解啊,还请九叔见谅,家父生前最怕火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火化,至于变故,还请九叔你多想想办法吧!” 见到疑心病犯了的任发一口咬定无论如何都不能火化,九叔一把掐死文才的心都有了,可念及文才终究是自己的开山大弟子,只能苦着脸咽下这个苦果。 “任老爷,真的没有在商量的余地了吗?” “阿福,回家之后替我将备好的厚礼送到九叔府上,明天再去镇上照样在采买一份,九叔的辛劳我们任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能寒了九叔的心那,也希望九叔不会让我们寒心!” “也罢,既然如此,就将老太爷的棺材抬到我们义庄吧,明天我在帮老太爷挑选一个好穴,到时候让老太爷入土为安。” 听到九叔不仅妥协了,还给出了解决方法,任发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 “九叔你忙,我们就先回去了,来人,协助九叔他们把棺材抬到义庄,事情结束之后到任府领赏。” 听到任发的安排,隐在一旁的秦庆不由得哂笑,疑心太重也就算了,手段不够厉害还喜欢玩恩威并施,任家这二十年来一日不如一日不是没由来的。 “秋生,你和文才拿一把香去每个坟头上烧上三柱,四面八方各自烧个梅花香阵,万物有灵亦有性,答应人家了的,总归要做到。 秦庆,咱们俩先回义庄吧,你曾经接触过这种东西,任老太爷该怎么处理路上你也多想想办法吧!” 看到九叔此刻毫无处理文才的想法,秦庆总算知道文才为什么会光棍到今天了,九叔对他的溺爱反而是最大的伤害。 这种事,秦庆看破不说破,他们师徒之间的相处方式还轮不到他这个编外的师侄来插嘴。 默默的跟上了九叔的脚步,秦庆在心中思量起了任老太爷该如何处理,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在尸身上动手脚的做法是行不通了。 僵尸在牛,可一旦没了头颅阻隔,喉咙口聚集的尸气一样会飘散,没了尸气存体,任老太爷也不过是一具普通的尸体罢了。 可不能斩下头颅的话,其他尸身上的手段基本都是无用功,当然了,像自家师父一休对付皇族僵尸那样削成人棍也行。 尸身上的手段不能用,秦庆能想到的也就是千鹤道长曾经用过的墨斗网,随带再棺材里撒些糯米镇尸气。 回到义庄,看着任威勇藏身的棺材,九叔虽然对于该如何处理已经胸有成竹,但还是不由得感到头疼,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庆,依你看任老太爷该如何处理是好?” “公鸡血或黑狗血掺入朱砂加墨,三张破煞符加持,规矩弹线形成墨网,如此一来光是外部条件就可以保证三五天之内,这位任老太爷起不了尸。 然后用糯米混朱砂,封住僵尸的七窍,只要入土之时小心一点,过上个三五年,经过风水宝地的福泽对冲,这位已经化作僵尸的任老太爷自然会化作一堆枯骨。 但依我看,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刀剁了它的头,彻底散掉他闷在喉咙的尸气,趁它没起尸之前,把一切隐患消灭。” 两种针对僵尸的办法九叔都听到心里去了,比他粗略之下思索出的办法还要全面,可对于秦庆最后杀气腾腾的话,九叔却只能报以歉然。 他终究是要在任家村生活的,任发财雄势厚,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一个任家村,如无必要,他并不想开罪他。 “准备纸笔墨刀剑吧,人生在世总有些不如意的。”知道秦庆曾经经历过什么的九叔也只能少许的安慰秦庆一下聊表心意了。 “好。” 义庄当家做主的始终是九叔,虽然心中有疑议,但秦庆明智的没有说出口。 任家村不是当初的木屋,他对这里并没有多深的感情,这个村子会不会因为任威勇而衰败消亡并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秦庆与九叔亲自动手,自然不会与秋生文才一般留下棺材底这个破绽给任威勇,在任威勇才刚刚有发福诈尸迹象之前,他们就已经完成了对它的七窍封印。 直到一切完工之后,文才与秋生这才烧完香回义庄。 “师傅,师傅,你看看这些香,烧的太奇怪了,都是同时点燃的香居然大部分都烧出了两短一长的模样。” “是啊,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以前我们烧香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看着秋生手中满把的长短香,九叔对于自己今天做的决定也不由得产生了动摇:“人最忌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万物有灵亦有性,这是受了我们的拜祭给我们提示了啊!”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九叔依我看文才还是搬进大堂里睡上几天吧,停棺房这几日就由我来守着,我性子孤,有这些死人陪着也不怕寂寞。” “你这些天本事恢复了几成,不行的话不要勉强,未必会出事的!” “给我一把趁手的法剑就行,僵尸而已,不爆种不变异,我杀之如屠狗。” 虽然听不懂秦庆口中的爆种变异是个什么东西,但秦庆那份自信九叔却是能感觉到,所以也未曾多说什么,取出一柄寒光闪烁锋锐异常的法剑交给了秦庆。 秦庆的话并不是九叔听信与他的原因,四目道长曾经提到秦庆曾因为手提法剑屠戮数十僵尸而差点入魔的事,才是九叔真正敢于让秦庆驻守停棺房的真正原因。 第二十二章 平安无事否! 入夜,被封住七窍感应不到生气的任老太爷并没有如影视剧中那般诈尸,一夜平安。 第二日,心中有事的九叔天光还未大亮的时候就带着文才与秋生出门寻找风水宝地了,临近傍晚,这才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义庄。 “秦庆,这两天麻烦你受点累再守上两三晚,埋葬任老太爷的风水墓地我今天已经找到了,明天我去和任发商量一下,要是可以,后天就把任老太爷重新葬下去。” “九叔客气了,晚上我可是一直都照常睡觉的,棺材里的那位被封了七窍之后,要是想要作妖,最起码得跨入铁尸,二十年的蜻蜓点水墓所汇聚的怨煞之气还养不出铁尸来。” 闻言,九叔笑了笑用手点了点秦庆,一切都在不言中。 下面三个小辈里,也就当初手刃过数十具僵尸的秦庆敢在有僵尸在侧的停棺房睡。 不住在义庄的秋生且不说,睡在义庄大厅的文才知道任老太爷已经变成僵尸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那怕有丁点动静,都会吓得跳起来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任老太爷居然真的在九叔主持下,平安的葬入了新选定的风水宝穴,这让秦庆很是吃惊,凭什么都是不按剧情走,到了任家这就顺风顺水的呢,难道因为国产机骄傲也姓任?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秦庆也没说去搞什么报复社会的举动,有那个美国时间,他还不如多练两边般若法,鬼知道他这次能天才多久。 世道乱了,妖魔鬼怪也都接二连三的跳出来了,一身过硬的实力才是在这乱世里讨生活的本钱。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离任威勇下葬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清晨,迎着朝阳,一身粗布短打的秦庆正在渐渐消散的薄雾中如虎跃似豹扑,不断转腾挪移,声声低沉的吼叫不时自他周身传来。 薄雾消散殆尽的那一刻,义庄大堂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裹着薄雾的秦庆在开门声响起的那一刻,一个虎跃山涧,猛的堵在了大门口,一声发自喉咙的低吼将开门之人吓得腿脚一软跌倒在地。 “秦庆,你搞什么鬼啊,吓我一大跳。”懦弱却又带些责骂的声音正是来自文才。 “功体恢复如初,有些激动了,对不住啊文才,今天街上有集市,我请你吃鸡屁股,管饱,算作赔罪,怎么样?” 听到秦庆提出用鸡屁股作为补偿,文才是拒绝的,鸡屁股虽然也是肉,可一个鸡屁股就那么屁大点,根本不够塞牙缝好吧! 但听到秦庆说管饱两个字,他立马把刚才的气愤抛之脑后了,肥的流油的鸡屁股,还管饱,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行,咱们这就上街去吧,吃完鸡屁股要是还早的话,给师傅带份豆腐脑做早饭就行了。” 对于文才的反应,算准了他性格的秦庆毫不意外,今天也确实是自己失误。 踏入罗汉境圆满的他携带些屠戮数十名僵尸形成的煞气,是很容易将人吓得丢魂的。 也就文才脑子木心够大还有修行在身,换成旁人,三魂七魄指不定会丢那几个呢。 摸摸自己不算丰厚的口袋,秦庆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先把自己的早饭与九叔的豆腐脑买了在请文才吃鸡屁股。 一身般若法的修为不仅回来了反而更进一步,暂时摸不到般若境边的秦庆准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想想办法挣些钱了。 虽然九叔一直都不介意义庄里多一张嘴多一个人吃饭,但出自二十一世纪的秦庆还是不喜欢自己吃白食。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秦庆在昨天突然生出了一股感觉,过了今天自己会再次‘变笨’。 这种感觉虽然很无稽,但秦庆却莫名的很相信,说不出来为什么,看来变聪慧也是有触发条件与时间限制的。 般若法练到罗汉境圆满,接下来若是不能一直保持聪慧状态,那就真的只剩水磨功夫了,靠水磨功夫慢慢的磨穿般若境的关卡。 当年创出般若法的一休大师是因为一次无意中的天人合一踏入般若境的,秦庆光靠水磨功夫,三五年是快,八九年算不得慢,十数年也是正常。 街上烤鸡摊上,拎着一份豆腐脑的秦庆看着正在狼吞虎咽鸡屁股的文才,不由得为自己率先买好早饭的举动点了一个赞,照文才这种吃法,他的荷包就是在厚一倍也经不住他祸祸啊。 “六哥,来十个鸡头,这鸡脖子你可得多斩下来一点,今天我家里来客人了,你要是让爷们丢了脸,以后我再也不照顾你生意了。” 一个在秦庆眼中有些眼熟的青壮自街上挤到文才身边,对这烤鸡摊的老板张口就是一波招呼。 见到青壮咋呼,烤鸡摊老板六哥身上是纹丝不动,一只手握刀,一只手前伸:“钱,铁栓,上次,上上次,你在我这吃鸡屁股的账还没结呢,账结清,再谈鸡头的事。” “别啊,都是邻里邻居的,我又不是不给钱。” 见青壮不谈钱改谈感情,摊主六哥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斩鸡刀。 眼见今天是不能在赊一顿鸡头了,青壮铁栓这才磨磨蹭蹭的掏出揣在口袋里的钱。 “六哥,你这是在把我这个老主顾往吉祥楼逼啊,过了今晚,等我发财以后,你六哥在想向今天一样指望我来帮你分销鸡头,那可就难喽。” “你,整天偷鸡摸狗不干个正事,你发财,你能发财我就能靠烤鸡摊挤跨吉祥楼。” “哼,狗眼看人低,快点。” 对于身边两人的争执正在猛塞鸡屁股的文才并无感觉,秦庆到是关注了一下,一个泼皮无赖说自己马上要发大财了,难道这个无赖有了一条发财的路子,军火?烟土? 暗自摇摇头,秦庆将脑海里那些完全不可能的杂念抛之脑后,别说这位眼熟的泼皮无赖很有可能是在吹牛,就是他没在吹牛,秦庆也不会对他的财路有太大兴趣。 作为一个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生活过的成年人,秦庆只相信自己靠双手打下来的基本盘。 或许是时候上门拜访一下任发了,借鸡生蛋未必能成,可养只下金蛋的鸡,自个却只拿一颗金蛋应该不难吧,要是任发真的贪婪到鸡也要金蛋也要! 风水宝地他秦庆找不到,可用点小手段坏风水,于他而言还是不难的。 第二十三章 波澜再起 入夜,筹划着自己第一桶金的秦庆正在停棺房里就着油灯写写画画,罗汉境圆满的他即使在油灯有些微弱的光线下,依旧能够如同白昼时一般清晰的视物。 想着挣钱的并不是只有秦庆一个人,距离义庄稍远的一处依山傍水山坡上,四五个身穿深色衣物的青壮也在为自己的发财梦而努力着。 “铁栓,你们当时挖了多深,这都下去快半丈了,还没碰到东西,早知道这么难搞我就不来了。” 黑夜中,正在挥汗如雨的一名青壮看着铲子底下依旧如故的黄土不由得抱怨了起来。 “滚,你这就叫累了,当初我们挖的时候可是足足挖了一丈三,想要发财就给我闭嘴,你要是走了,挖出来的好东西可就没你的份了,要不是大家都是玩的来兄弟,这种发大财的机会我会给你。” “行了,有力气拌嘴还不赶紧挖,铁栓,要是挖开之后没你说的金算盘,玉扳指,小黄鱼,咱们到时候可就要好好说到说到了。” “对,到时候你出钱,怡红院最好的姐儿我们四个兄弟一人要一个,吉祥楼的上等席面我们要吃上三天。” 对于周边青壮的隐隐约约的威胁铁栓全不在意:“没出息,挖出了宝贝之后还吉祥楼的上等席面,怡红院的头牌姐儿。 有了钱,省城里的姐儿都任你挑,山珍海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花点时间经个商,十年二十年之后,这任家村说不定就要改名跟咱们姓。” 铁栓所描绘的大饼让正在挖土的其他人顿时憧憬不已。 ‘省城最普通的姐儿都不是镇上怡红院的头牌能比的,最好的姐儿只怕是个仙女模样。’ ‘真有钱了,山珍海味我要两桌吃一桌看一桌,解个馋。’ ‘任家镇跟自己姓,任老爷不再是任老爷,我成齐老爷。’ 画饼充饥之后,有些抱怨的几人再度充满干劲,月头有些西垂的时候,他们终于挖到了预想中的目标,铁栓两个月前作为抬杠人亲手葬下去的棺材,一具有着僵尸藏匿的棺材。 “快,把棺材盖上的土都清理干净,马上快四更天了,咱们手脚利索点,开棺取宝之后,咱们兄弟就一道去省城潇洒。” 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经游走在死亡边缘的青壮们,在兴奋中打开了任威勇的棺材。 棺材里的任威勇这两个月内在风水宝地的福泽对冲之下,身上已经有不少地方腐化,露出了森森白骨,搭着月色显得特别狰狞,可被财欲迷昏了头的青壮们却毫不在意。 伸手就搜罗起了棺材里丰厚的陪葬冥器,金算盘、玉扳指、小黄鱼、朝珠,没用几息他们就将整个棺材搜罗一空。 要是到此为止,七窍依旧被封住的任威勇未必就能起尸,天光大亮之后晒上几个太阳,一堆枯骨就是他的最终下场。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摸空了棺材里的陪葬冥器后,青壮中有人把目光盯上了任威勇的嘴巴。 “我听说有钱人家在下葬的时候都喜欢在嘴里塞块玉,铁栓,你当初抬杠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任家往它嘴里塞东西?” “这我哪知道,有问我的功夫你把它嘴弄开来看一下不就行了。” 手里握着金算盘的铁栓丝毫不知道,正是他这一句话,把他们正式推进了鬼门关。 心里怀着发财梦想的青壮们当即有人趴在任威勇的头顶上,用手掐住任威勇的下颌,将任威勇紧闭着的嘴巴捏开了。 看着只有一堆不知道是黑泥还是烂肉的嘴巴,性质高涨的青壮当即产生了不满,火上心头,也不管任威勇此时有多可怖,一巴掌就呼上了任威勇的脸。 可惜他不是四目道长请来的祖师爷,也不是爆发了最后生命潜力的一休大师,并不能一巴掌呼死一具僵尸。 就待他还准备在扇一巴掌泄怒的时候,一对锋利的双爪穿透了他的胸膛,本该化作尘泥的任威勇再度回归人间。 不待青壮死透,任威勇刚刚被他嫌弃的大嘴就狠狠的咬进了他的脖子,痛饮起了他的鲜血。 ………… 次日清晨,日常修炼结束后的秦庆正准备出门前往任家拜访任发,却被秋生带来的一则消息给震惊了。 任发死了,在昨晚死于一场谋杀。 距离任威勇下葬已经过去两个月,此刻任发的死到是没让秦庆立马联想到任威勇,只是可惜了他昨晚思虑了良久的发财大计。 没了任发这个能用人脉与钱财快速催生‘下蛋鸡’成长的引路人,他想要拿到一颗金蛋,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任老爷被人谋杀了?” 九叔听到任发死于谋杀之后眉头不由得一皱,到不是他与任发关系有多好,舍不得任发死,而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与秦庆初到任家村不同,在任家村扎根了多年的九叔很是清楚任发在任家村的人脉与势力。 任家村有一小半的人都要仰任家鼻息讨生活,想要在任家村找一个有能耐又有动机杀掉任发的人难之又难。 在有一个,任家在这方圆百里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任家村虽然富裕,可比之不远处的任家镇就远远不如了。 一个村以一个姓命名还可以说是因为一个宗族聚村而居的原因,但一个乡镇以一个姓命名,所代表的意义与村落相比那就截然不同了,任姓宗族在整个酒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族。 “秦庆、秋生,你们俩随我一起去趟任家,任老爷与我们义庄毕竟有旧,上门哀悼一下是应有之义。 文才,你就留在家里看家吧,没事多画画符箓,别整天就知道睡懒觉,有本事傍身的男人更能吸引女孩。” 对于文才满是渴求与委屈的面庞,九叔完全视而不见,就是因为知道文才对于任婷婷的迷恋,所以今天才特地没带他的。 他平时脑子木一点说话不经过大脑,任婷婷未必会跟他计较,可今天是人家老父新丧之日,一旦文才在这种日子说错话,纵然任婷婷在大度,只怕也会视他为陌路。 与九叔一同动身的秦庆看到这一幕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又摇了摇头,九叔的周到安排与溺爱真的把文才给养废了。 第二十四章 妖魔鬼怪为食粮 任府,一身孝更显俏的任婷婷虽然哭红了双眼,但见九叔前来探望拜祭,还是勉力撑起了娇柔的身躯与秦庆见了个回礼。 对于任婷婷,秦庆的定义是:一枚足以传世元青花花瓶与一个有着大长腿的炮架,他从未想过在失去的亲爹之后,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也能掌控住任家。 没错,是掌控而不是控制。 掌控者以威以德,控制者以力以霸,这其中的差距何其之大。 碧玉年华的她面容上带着三分倔强,说实话,就连在二十一世纪见惯了各种美人的秦庆在某一刻都不由得怦然心动了一下。 怪不得文才、秋生这两个小处男与阿威这个见识过‘世面’的屌丝男都迷她迷的不得了。 虽然一身孝的任婷婷确实好看,可秦庆却只是瞟了两眼以后,就将注意力放到了灵堂里平躺在一块木板上的任发身上。 双臂皆有利爪穿透的痕迹,脖子上有犬牙撕咬之状,这种造型秦庆在熟悉不过——僵尸。 或者说还未成型的僵尸,当初提着四目道长珍藏的法剑,他最起码看过数十个这种造型的玩意。 拜祭完任发之后,秦庆拉着九叔到偏僻处:“九叔,情况不对,这是僵尸作乱,任威勇那边很有可能出问题了,如果真是任威勇,吸了至亲血的他恐怕能和铁甲尸比拟了。” “铁甲尸?我看未必,铁甲尸刀枪不入,不怕鸡鸣,不惧水火,任威勇就算再待在那个废掉的蜻蜓点水墓地五十年,只怕都摸不到铁甲尸的边。 任发这件事,任威勇作乱的可能性确实很大,任家住在村东,是村里住宅最密集的地方。 别家安全防护远不如他家,结果最先被僵尸袭击的却是他,作乱的僵尸有九成的可能是任威勇。 秦庆,你回义庄带上法剑去任威勇墓上看一看,秋生,你去村里米铺采买一些糯米,僵尸是跳跃前行的,我在周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踪迹。” “是,九叔。” “师傅,我这就去买糯米。” 粗略安排过后,九叔就再度拐进了任家,趁大家注意力都在任发身上对他的伤口议论纷纷的时候探查起了任威勇留下的蛛丝马迹。 秋生未等秦庆一起一个闪身就窜出了任家大院,不是他厌恶秦庆,而是被秦庆这段时间飞速提升本事的天资,打击的短时间内不想在跟秦庆凑到一起。 都是一样的人,吃的都是五谷杂粮,结果秦庆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将一身本事练的比他花费十数年苦工才学到的本事强,你让心眼只是普通大小的秋生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接受。 对此秦庆完全无所谓,如果说他与文才因为朝夕相处还有点香火情,那他与不在义庄居住的秋生之间就连香火情都没什么。 正准备转身离开,听着拐角边传来的熟稔脚步声,秦庆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任小姐,有何事指教?” 熟稔的脚步声停在了墙脚,似乎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接过秦庆的话茬。 “我表哥说我爹地是死于暗器高手的九子连环镖,可我不信,在省城的时候,我见过那些所谓的暗器高手出手。 他们想要害死我父亲很简单,但绝不会浪费那么多的精力,在我父亲手臂上扎那么多的洞。 反到是阅微堂草记里记载的僵尸十指锋利如刀,双手扎握之下能轻易制造出我父亲的伤情,故而还请秦小哥坦诚相待,我父亲是不是我爷爷害死的?” 对于任婷婷显示出来的睿智,秦庆虽然惊讶却也能够接受,自小生长在任家这种环境中的任婷婷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人逝去之后魂魄皆散,当初葬下的只是一个存着你们念想的躯壳罢了,尸身聚煞通灵,你说他还是你爷爷吗?” “知道了,多谢秦小哥,小哥当初说过,僵尸会先害至亲了断因果,以我父亲的遭遇来看这句话很有道理,可昨天晚上我也在家里,为何我未曾受害?”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可能太多了,答案也太多了,友情提醒一句,如无意外,今晚你父亲就会尸变,画符定尸的本事我可不会,去求求九叔吧!” “多谢秦小哥指点,小哥坦诚不欺婷婷感激万分,我父亲过世了任家也散了,偌大家业也不知道会便宜谁,若小哥有意,还请小哥护我度过难关。” 说最后几句完话,任婷婷立即转身离开,尽管她存了招赘婿的心思来保全任家基业,但亲口说出这种话还是让她感到羞耻。 对于任婷婷准备招赘自己,让自己学宁毅宁大官人上门吃软饭的行为,秦庆是举五肢同意的。 可惜了,朋友妻不可欺,尽管他与文才关系一般,但也没恶劣到要撬他墙角的地步,虽然这个墙脚注定不会属于文才。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信不过任婷婷,鬼知道这个曾经看着特像小绵羊的女孩会不会是披着羊皮的女魔头,拿他挡刀之后就把他甩到一旁。 真要上手了任婷婷,得了任家的基业,他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要防阿威,要防任家镇那些跟任婷婷没出五服亲戚,要想办法搞定是那些平日里跟任发称兄道弟的商业上的朋友。 有这个美国时间去勾心斗角,他自己都能孕育出生‘金蛋’的母鸡了。 离了任家,回义庄取了法剑,秦庆顶着日头向着任威勇的墓地快步赶去,任威勇能跳出来作乱说明他的墓地必然出了问题,而出了问题的墓地变代表着可能会有脏东西。 穿到珉国了这么长时间了,秦庆对于自己身上的福利,大致还是有了一点概念的。 当初杀了狐妖之后,仅仅半年他就跨过了比丘境,斩掉一众被皇族僵尸传染出来的僵尸后,他不仅在三个月内痊愈了伤势,更是一举突破到了罗汉境圆满。 说他突然变‘聪慧’与斩妖除魔没关系,他自己是不相信的,虽然不知道能以妖魔鬼怪为资粮的福利到底是谁发给他的,可这并不妨碍他善用这份福利使自己变强。 第二十五章 诈尸 才刚靠近九叔为任威勇选定的墓穴,秦庆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臭,几个越跳,爆发力惊人的他立定之后恰到好处的落到任威勇墓前唯一没被血污侵染到地面上。 看着一众被咬死的青壮里那位昨天才说要发大财的铁栓,秦庆总算知道他们的财路指的是什么了——任威勇随葬的冥器。 当年盗墓笔记大火的时候秦庆也曾拜读过,土夫子折阴寿这句话他本以为只是作者为了增加盗墓贼的神秘性胡乱吹出来的,现在看来还是有点依据的。 这些青壮要是没动挖坟掘墓的心思,多子多福他们是没戏了,可一个正常的颓废人生他们还是能落到的。 为了验证自己真的能以妖魔鬼怪为资粮的猜想,秦庆并没有当即对这几具尸体动手,而是就地结草为绳,一尸数根婴儿手臂粗细的草绳捆扎,将青壮们还未尸变的尸体全都绑在水桶粗细的大树上吊了起来。 僵尸虽然力大,但那指的是成了气候的僵尸,这些才被感染的僵尸在下不接地周身也无发力之处的情况下,根本没资格撼动秦庆准备临时准备的束缚。 搞定了这些试验品之后,秦庆这才转身向村里奔行而去,也不知道九叔有没有探查到任威勇的踪迹,晚上的任威勇与白天的任威勇可不是一个概念。 这么做个比喻吧,白天的任威勇——文才带齐家伙事后都能拼个不相上下,晚上的任威勇——秋生全副武装走起也只能勉强保住一条小命。 回到任府,准备和九叔碰头互相交流一下的秦庆,看到的却是被一副铁镣铐铐起来的九叔。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 剧情的修正性有这么强? “九叔,是阿威公器私用?还是谁故意刁难你?”看到九叔如此情景秦庆那还能视之为平常,煞气腾腾问询吓得九叔身边持枪警戒的保安队员都快尿裤子了。 “我探查任威勇踪迹的时候被阿威抓住了话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秦庆,任府这边就看你的了,它被血亲吸引,晚上必定回来。 秋生手脚利索,你们俩带齐家伙事,今晚一定要解决任威勇,留它越久危害越大。” “任府还轮不到他个外乡佬来看护,到是牢饭有他一碗让他吃,来人,再上一副镣铐把这个外乡佬给我锁起来。 秦庆是吧,有村民举报,说你在我姨夫他爹墓前杀了五个人,伤口的痕迹还和我姨夫的伤口一模一样,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和林九就是杀害我姨夫的真凶。 现在我宣布,你被逮捕了,你有权交代遗言,等到我姨夫的丧事办完之后,我就把你们送到县里审判,枪决是你们俩个杀人犯的唯一下场。” 听到阿威提起被他捆缚住的几具还未尸变的僵尸,秦庆知道自己终究还是百密一疏,被偶然路过的村民窥见了行藏,好在他做人问心无愧,到也不会因为此事而恼羞大怒失了心态。 看着阿威耀武扬威的姿态,心中本就有火的秦庆当即准备暴起发难,一群民兵都不如的保安队员罢了,手中的烧火棍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开过火了,有心算无心之下,秦庆并不觉得他们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秦庆,解决了这些,还会有其他的,动了就回不了头了,时代虽然动乱,可谁又不想过安生日子。 过了今晚一切都会见分晓,到时候不来八抬大轿,咱们爷俩就继续吃牢饭就是了。” 对于九叔不着边际的话阿威与一众保安队员是一脸的不解懵比,秦庆却脸色难看的听懂了。 九叔说的没错,解决阿威他们不难,难得是日后如何应对阿威他们现在身上披的这层皮。 他秦庆无牵无挂的,浪迹天涯也就浪迹天涯了,可九叔还有文才、还有秋生、还有义庄。 真动了阿威他们,他在任家村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基业全都要舍弃了,还有可能会连累文才与秋生,这让九叔如何能看着秦庆煞气腾腾的秦庆骤然发难。 脸色难看归难看,可直到镣铐上手之后,秦庆都未曾暴起发难,无他,九叔供他衣食住行拿他当子侄辈对待的情分牵绊之下,他真做不出不管不顾的事情来。 “把他们给我带回牢里,你们几个跟前来报案的村民,把那几个受害的良民给我带回来,今晚让他们两个杀人狂魔对着那些良民忏悔,明天再通知村里人前来认尸。” 听到阿威将还未尸变的僵尸们与自己关在一块,对于任家村还是很有感情的九叔总算松了一口气。 今晚会回来找任婷婷了断因果的任威勇不算,因为任婷婷请求被他用符封住的任发不算,光是这五具僵尸今晚闹腾起来,就能将一个富庶的任家村变的一片狼藉。 至于和五具还未起尸的僵尸关在一起会不会产生害怕的心态,九叔表示都是毛毛雨啦。 不提他自己一身茅山正宗的术法,光是秦庆这个手刃过数十僵尸的人形猛虎,就不是五具才诈尸的僵尸可以吓住的。 与拎着一大堆东西匆匆赶来的文才、秋生交代两句之后,九叔带着秦庆以犯人的姿态入住了保安队私下设立的牢房。 和电影中不同的是,忙着讨好任婷婷的阿威并没有前来用他那拙劣的审讯技巧向九叔与秦庆逼供。 在他心里,九叔与秦庆不过是两个即将被他玩死屁民罢了,有玩弄他们的时间,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把表妹任婷婷与任家的基业一同吞入腹中。 入夜,担心文才与秋生搞不定任威勇的九叔焦躁不安,不停的在牢房里走来走去,脚步声吵的同在一个监牢的秦庆也是心烦意乱。 看到九叔做事瞻前顾后以至于将自己陷入两难境地,秦庆暗自对自己立了个规矩,做事要果决,别真到最后后悔的是自己。 走了良久,焦躁不安的九叔也累了,终于停下了脚步准备歇息一下,可就在这时,一阵乱七八糟的重物落地声,让他不由得再度打起精神。 “九叔,三更天以过,那些土夫子诈尸了。” 第二十六章 赤手空拳亦胜虎。 “没事,牢房四周都有坚固的高墙围绕,这些才诈尸的僵尸逃不出去的,到是咱们俩,待会可就要直面僵尸了。 秦庆,四目称赞你手持法剑如出渊蛟龙,不知道没了法剑在手,碰上这些僵尸后,你一身本事还能发挥出几成?” 虽然心中很担心文才与秋生,但爱面子的九叔还是强行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想要借此机会给秦庆上点常识课,刚刚那番话只是扬之前的抑。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九叔你兜底,我还是有点胆气试上一试的。” “好一个心中存虎,胆气如洪,一休大师是个有福的人啊,有了你这么个衣钵传人,他在极乐世界也会笑口常开的! 这些才诈尸的僵尸与任威勇不同,他们的血肉骨骼虽然已经僵化,但比之任威勇多年尸煞入体熬出来的僵尸之躯差了不知道多少。 故而赤手空拳之下,唯有三种方法能够制服它们:一、打断四肢,二、扭掉它们的脑袋,三,抽出他们的脊梁骨。” “打断四肢太过费事,他们才死不久,扭断脑袋也会弄得血丝拉乎的,我看还是抽出脊骨比较好。” 对于九叔借机传授的知识,秦庆认真考虑了片刻,选择了最难的一种,脊骨牵连人体不少地方,想要一把抽出,对于劲道的把握要求可不低。 听到秦庆的选择九叔并没有太意外,秦庆会选第三种方法完全在他意料之内,怕麻烦、爱干净是九叔在这相处的小半年里对秦庆最早贴上的标签。 “其实如果你会茅山术的话,碰上这种情况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一点灵机存心中,神魂为笔符立空……” “九叔,你也太高看我了吧,虚空画符,真有那本事的话,只怕光用自身灵机挑动天地,天地间的灵机震颤之下,这些僵尸弹指之间就会化作靡粉吧!” “咳,你想太多了,我想说的是只要你学会了茅山术,碰上这种情况,随身带着几张符箓,保管能即轻松又干净的解决问题。” “咳咳,咳咳。” 本以为是九叔宣赞自己天资无双的话,一下子变成了‘真大实话’,秦庆有些接受不了,被口水呛的整个人都有种特不好的感觉。 就在秦庆因为自己口水受了点罪的时候,爬起来有些时间的五具僵尸循着他与九叔的生人气息。找到了关押他与九叔的牢房面前。 与五具死相狰狞的尸体仅隔一道铁栅栏的经历是什么滋味,秦庆算是尝到了,看着自己早就选定好的试验品们对自己张牙舞爪的,秦庆劝解自己暂时忍耐了一下。 毕竟,铁栅栏目前还是起了点作用的,虽然秦庆有把握撕它如撕纸。 作为一个有仇不过夜的老猫,秦庆刻意不动栅栏外的僵尸们就是为了让整个保安队惊上那么一惊。 此刻牢房里的动静可不小,外面那群保安队的人又不都是聋子,总归会有人来探查的。 等到他们发现手里的烧火棍搞不定僵尸的时候,谁是爷爷谁是孙子自然一目了然,九叔最开始劝慰秦庆不要发难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在面对铁栅栏外的五具僵尸时,九叔也没有急急忙忙的出手。 人老精鬼老灵,九叔的估算还是很靠谱的,听着牢房里不断传出打砸的声音,留守在牢房的保安队员,当即有人骂骂咧咧的打开了牢房最外侧的木门。 闻到有生人气息逼近,五具僵尸中靠近牢房门口的两具僵尸立马放弃了铁栅栏之内的秦庆与九叔,转生向着牢房门口杀将而去。 正在开木门的保安队员一开门就看到两个犬齿突出、面容狰狞、指甲锋利如刀的身影。 若非他屁股上的肉比较厚,被吓出一个屁股蹲的他只怕要找洋医生动个小手术了。 “鬼啊!!!” 尖锐的叫声当即传遍了四周,将在牢房旁边值班昏昏欲睡的其他保安队员全都惊醒了。 “啊吼。” ‘砰、砰、砰’ 见到生人就在眼前,就在牢房门口堵着的僵尸那里能平静下来,疯狗一样的狂向着跌坐在地的保安队员扑来。 若非这座牢房在设计之初立了铁门与木门两道门,而且阿威为了防止九叔与秦庆越狱,特意交代人锁死了铁门,此时此刻,任家镇将再多一具会尸变的尸体。 被尖叫声惊动赶来的一众保安队员们,看着牢房门口正在疯狂撞门的两具僵尸,别说腿软了,就连两股之间的黄汤都快往外流了。 “枪,用枪打死它们。” “对,用枪打死这两个怪物!” 终归有阻隔在前,一众保安队员们虽然废材,可在没有直接面对生死的时候还是能够发动他们的榆木脑袋想出点办法的。 一阵手忙脚乱的寻找家伙事之后,少了两三个人保安队员们再度汇聚到了牢房门口。 “听我的,我数一二三,大家就一起开枪,不管它们是什么,一枪下去一样要死翘翘。 预备, 一、 二、 三、 开枪!” ‘砰、砰、乒、砰、乒、乒。’ 一阵缭绕的烟雾散去之后,看着牢房门口如常扑撞似乎毫发无伤的三具僵尸,保安队员们几近崩溃了。 这怎么又多了一具僵尸? 就在他们互相鼓舞准备再来一轮射击的时候,又有两具僵尸加入了撞门的行列,本来还能勉强坚持住的铁门在五具僵尸不知痛苦与疲倦撞击下,发出了‘哧哧哧’的声音。 这种声音虽然夹杂在僵尸们撞门发出的声音里,并不显眼,可偏偏在一众万分关心铁门是否牢固的保安队员们耳朵里却如雷声灌耳。 “跑啊。” 有人带头起哄,余下只是拿饷过日子的保安队员们自然有样学样,掉头就准备跑路。 一直竖着耳朵关注着他们一举一动的秦庆与九叔这才面露微笑。 都不用俗套的对视一眼,牢房里的秦庆就已经出手了,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出腿了。 足尖蹬地腰身一扭胯,秦庆笔直的大长腿就如同一柄被床弩射出的大枪,携带着破城摧敌勇猛无敌的气势踹在了五具僵尸未曾撼动些许的铁栅栏上。 一踹之下,本来公整的契合在墙体里的铁栅栏‘轰’的一声翻到在地,踹出这一脚的秦庆在离了牢房之后神似虎豹,一个豹跃轻松的落到了一具正准备转身的僵尸身后。 早就瞄准了这些僵尸颈椎的秦庆手握如鹰爪,一朝猎食探爪,稳稳的扣住了正在转身僵尸的脊梁骨。 第二十七章 爷们一把,刚 震劲与抖劲相互交替,瞬息之间一根带着些许血丝的脊骨就被他抽了出来。 没了脊骨的僵尸立马倒地化作一滩腐臭的烂肉,虽然还能靠着身上僵直的死肉动弹些许,却再也不能威胁到任何人畜了。 虽然秦庆动作够快,可其它四具僵尸也不是吃白饭的,在他鹰爪微松抛下脊骨时,嗅到生人气味的四具僵尸就已经全都转过身来。 看着面前八只带有锋锐利爪的臂膀,秦庆此刻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吃烤鸡翅。 毕竟他也是曾经面对数十双僵尸臂膀的小牛人,区区四对八只僵尸臂膀,还吓不到他。 初成僵尸的一众冒牌土夫子们可不是皇族僵尸与后期灵智再生眼能视物的任威勇,虽然遵循着本能转过了身,但僵尸的身体让他们并未能在转过身的第一时间发动攻势。 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僵尸身体僵直速度慢并不代表与他们同处一室的秦庆动作也慢,脚尖一点躬身一蹿,方才还似虎豹气势汹汹的秦庆就化作了一头走路无声无息的狸猫。 同等体积下,猫的灵敏甚至强过虎豹,故而秦庆轻松的避开了即将到来的八只僵尸臂膀。 没了生命威胁,已经建功的鹰爪自然需要新的猎物来满足自己的猎食欲望,瞄准了两条腐臭脊骨的鹰爪在一众僵尸预备再度转动之前,扣住了自己的猎物。 现实生活中被鹰爪勾住的猎物,除了少数几个幸运儿,余者不是死就是伤,本就霉运滔天的冒牌土夫子们怎么看都不像欧皇。 两条血丝拉乎的脊骨瞬间脱离了冒牌土夫子的背脊,被秦庆暴力抽了出来。 一个后滑步避过仅存的两只僵尸无力的扑击,调整好身形的秦庆不躲不避的迎上了四对利爪。 秦庆腿似离弦箭,两记击窝心腿轻松的踹翻了旁人看起来力大无穷的僵尸,就在他准备弯腰探手抽出僵尸们的脊骨时,两道笔直如刀的黄符自他身侧飞过,贴在了僵尸头上。 “赶尽杀绝虽好,可更多的人还是讲究一个眼见为实,仅靠这些保安队员们的话,想要八抬大轿来请咱们,难之又难!” ‘养寇自重!’ 九叔的还未说完,这四个字就已经在秦庆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人老精鬼老灵’一些俗语终究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一众拿着烧火棍的保安队员们虽然已经转身准备尥蹶子了,可秦庆与九叔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没来得及跑路,被他们视为任家村落败起源的五具僵尸全都被干趴下了。 已经跪了的僵尸虽然依旧很吓人,可有干趴下僵尸的人在,一众保安队员们总算停止了尥蹶子的举动。 “九叔,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有与九叔相熟的队员离着牢门边三丈远,向九叔请教了起来,欲要求个心安。 “僵尸。” “僵尸?僵尸是个什么东西?铁栓他们不是都被你师侄给杀了吗?” 听到保安队员口出质疑,怀疑秦庆是杀害冒牌土夫子五人组的凶手,脾气本就一般般的九叔自然不会再给他好脸色。 “都是乡里乡亲的,提醒你们一件事,僵尸是要吸血的,这方圆数里最大的血源就是村子,你们这些平常负责巡逻的保安队员一定要注意安全,僵尸作乱的时候可不会管你是谁。” 一副言尽于此的九叔说完就甩着脸回到刚才的牢房里了,虽然他此刻十分想赶往任家,看一看文才与秋生,可与秦庆八抬大轿的约定让他克制住了自己,能不能一举让秦庆归心甘愿入茅山门下就看今朝了。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考量文才与秋生的意思,徒弟总归是要出师的,任威勇虽然危险,但九叔对文才与秋生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他们都已经跟他学艺十数年了,总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 “友情提示,你们手中的烧火棍并不能对僵尸构成什么伤害,真碰上僵尸的时候,祈祷你身边的人都没你跑的快吧。” 嘲讽味十足的提醒来自于秦庆,对于这些给他带了镣铐的保安队员们秦庆并没有太多恶感,可也没什么好感,嘴炮毒上两句只是为上午九叔被铐的事出口闷气。 对于宝爸型的九叔未曾立马去支援文才与秋生,反而返回牢房静坐,懂得人情世故的秦庆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九叔能照顾到他的情绪,他自然也会体谅九叔的艰辛,只要这群保安队员里有真正的醒目人搬个台阶来,八抬大轿的约定作废就是了。 一听到外面还有僵尸作乱,才刚刚稳定下来的保安队员们立马炸锅了,见识过僵尸不惧枪支的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在巡逻时碰到僵尸会有多惨。 “各位,各位,听我说一句,刚刚九叔和这位小师傅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外面还有僵尸在作乱,大家伙刚刚也都用枪打过僵尸了,效果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 咱们这里能对付僵尸的就只有九叔和这位小师傅,因为阿威这个不学无术的痞子流氓,九叔和这位小师傅蒙受了不白之冤。 我提议,大家联手将胡乱冤枉人的阿威从保安队长的位置上赶下去,以此换来九叔与小师傅的谅解,然后大家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请九叔与小师傅出手杀死僵尸,大家看怎么样?” 看到保安队里有醒目人搬来了台阶,秦庆也没管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私心,转身也回到了牢房里与九叔一起静坐等待,有些事当着面总归是不好做,他避开之后,那个能全力忽悠的聪明人自然会把台阶搭的漂漂亮亮。 就在秦庆与九叔坐等台阶来下的时候,任府之中,以秋生为首的累赘三人组终于扛不住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任威勇祸祸了。 趁着秋生以墨斗黄符暂时挡住任威勇的机会,怯弱的文才终于干了一件男人会做的事——一把扛起任婷婷向着保安队狂奔而来。 至于还在舍命阻拦任威勇的秋生,女人都上手了还管什么兄弟,没听过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这句话吗。 第二十八章 团团圆圆才是真 忙着应对任威勇的秋生对于文才一把抱走任婷婷是支持的,任威勇虽然厉害,可他秋生身手也不差。 在他自己的印象中,一身家伙事齐全的他要是没有文才与任婷婷拖累,早就已经靠着家伙事的数量将任威勇给堆死了。 没了后顾之忧,一堆黄符撒出阻路之后,秋生看准时机也立时撤退了,纠缠了这么久,在家伙事已经见底的情况下他可不想单独面对任威勇。 顺着文才一路狂奔的路线,手脚灵敏的秋生也毫无顾虑的溜了。 被漫天飞舞的黄符短暂阻隔了一下的任威勇,避开黄符之后看着空空荡荡的任府发出了愤懑至极的怒吼。 循着血脉的指引,毫无智商的任威勇依照着本能,冲着保安队杀将而去,沿途横冲直撞所发出的声响,生生将大半个任家村的人都惊醒了。 得亏任发的横死让一众任家村村民警惕了数分,晚上天一黑就全都闭门落锁防止有贼人夜袭自家。 所以虽然有人在门缝里窗户边看到了任威勇蹦蹦跳跳追杀秋生的情景,却没有‘恰巧’路过村民丧命与任威勇之手。 话分两头! 没有等来八抬大轿的秦庆看着面前端来饭食一脸精干样的青年,不由得面露赞赏,他与九叔从被铐到现在,一粒米都还没进肚呢。 考虑事情到位,说话又理有节还挺有煽动性,看一身笔挺干净的衣着,想必家庭环境也不错,能借这次机会把阿威扫进垃圾堆,这位来送台阶的青年在这任家村是个人物啊! “九叔,秦小哥,鄙人黄维字悟我,家父黄柏,别号百万,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任家村人,鄙人在此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拯救一下任家村。 二位许久未行走在外,故而有所不知,那湘西的腾腾镇就是因为僵尸为祸,生生的从一个兴旺发达的贸易小镇变成了一座鬼镇。 我们任家村的底蕴比腾腾镇差远了,一旦有僵尸作乱的消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两位都是有真本事的高手,些许僵尸对二位而言应该不算什么,今天开了这么多枪,保安队这里事情明日一旦传开,二位立马就会受到村民门的衷心感谢。 任发世伯虽然不在了,可家父黄百万在村里也还是有点头面的,只要二位点头同意,解决完僵尸之后,由我父亲牵头向一众乡绅动员。 到时候莫说八抬大轿,就是前清王侯才能享受的十六抬轿,我们任家村的一众士绅也必然给二位请来。” 黄维,黄悟我?黄百万之子!啧? 对于黄维递来的台阶九叔虽然有些意动,可没摸清楚秦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他却始终没有开口。 “黄维黄悟我是吧,人不做尽话留三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想踢走阿威自己上位,可以,那怕黄家想让任家镇改个姓也可以。 不过有句话咱们得说在前面,能坐十六抬大轿的人福运可不小,福广运多的人一般都比较长寿。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黄家再有百万家私,只怕也经不住有人惦记你们家。” 对于秦庆软硬兼施的威胁,黄维虽然心中微微不爽,可面上却也只是哈哈一笑敷衍过去了。 他非是短视的人,内心些许心里活动还是压的住的,九叔与秦庆要是真能搞定僵尸,到时候名利自然来,他黄维说不得还要有事相求呢! 对于黄维的心理变化,秦庆虽然观察力惊人,却也没能在短时间内看透他这个人,故而循着黄维递来的台阶顺顺利利的走出了自己曾经施加的束缚。 人老成精,九叔到是看出了点什么,可也没太过在意,正如秦庆所说那样,能有资格坐十六抬大轿的人福广运多寿命长,黄维要是敢失信于他,真当茅山没有妨害人的手段噎! “天色将明,僵尸要作乱的话最有可能在这个时间点,你现在立马召集人手……” “师傅,救命啊,任老太爷追来要杀我。” 准备出手对上僵尸的秦庆正在保安队的院子里,跟黄维与一众保安队员训话,突然之间,一声凄厉尖锐的声音自保安队庭园之外,响彻了半个任家村。 小处男的文才中气还是很足的。 “师傅,救命啊,任老爷也追来了!” 不等文才的求救声停止,来自秋生的求救声突兀炸响在任家村上空。 听到文才与秋生相继喊出求救,一直静坐在牢房里不曾言语的九叔这下坐不住了。 手一掏,四五张黄符在手,九叔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咻的一下窜出了保安队的衙门。 见九叔行动起来了,正在训话当中的秦庆当即也随之而动,至于还在等着他训话的保安队员们,秦庆表示一群路人罢了。 踏出保安队大院的秦庆看着与九叔撞了一个正巧的文才,不由得对于文才的衰有了一个最新的认识。 也就九叔练功多年身手敏捷,在碰撞的一瞬间顺势接过了任婷婷的躯体,不然任婷婷这个炮架子只怕要破相了。 看着街道上背着法剑正在向自己跑来的秋生,秦庆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 估算好距离,一个鹞子翻身伸手一抽,一柄剑鞘还在秋生背上的法剑就落入了秦庆之手。 持剑而立,心中本就有底的秦庆看着面前一跳两丈远的任威勇,开始估算起了该如何下剑才能第一时间重创任威勇。 见秦庆持剑挺身而出,本来想要将就着点用黄符先将僵尸阻上一阻的九叔没在行动。 放下任婷婷之后,伸手接过文才身上背着家伙事的包,九叔准备起了为秦庆掠阵的家伙事。 一掏,嗯,怎么什么都没有? 二掏,恩,依旧什么都没有,自己这么些年的老底就这么干干净净的没有了? 没听清秋生喊话的事由到底为何事的秦庆,在自认为良好时机到来的那一刹那,一个前空翻跳到了任威勇背后。 落地之后的挥剑那一瞬间,眼角余光扫到的一个熟悉的身影秦庆顿时有点斯巴达。 第二十九章 一家人一起走 尼玛,任发个死鬼不是被任婷婷用九叔留下的黄符封住了吗,他怎么也跳出来了,这是准备跟他老爹一家人联手屠了任家村吗? 电光火石之间,扭身挥剑的秦庆为了防止脱身之时法剑误伤自己,立马松了手中的法剑。 就着惯性身子一矮,一个地龙翻身蹿出了任家父子无意中组成的包围圈。 自秦庆手中脱手而出的法剑似一道惊鸿,从文才身边一闪而过,剑光闪烁的样子很漂亮,漂亮到感受寒光过境的文才差点尿裤子。 见秦庆被突然出现的任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出师不利,在一旁掠阵的九叔当即出手了。 两道黄符如飞刀一般,黄色的光影一闪而过攻向了任家父子的天灵盖,对于自己这一手飞符,九叔可是很有自信的。 两道如飞虹一般的黄符也确实不负九叔的期望,一前一后相继的贴在了任家父子的天灵盖上。 被定尸符封住的任家父子像是被按了暂停一般,保持着被封前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立在了原地。 看着被黄符封住的任家父子,无论是文才、秋生,还是躲在保安队门后以黄维为首的一众保安队员们,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我叫你们俩带齐家伙事,不是叫你们俩把家底掏空,别告诉我,你们两个仅仅只用了一晚上就将我珍藏的几十张符箓全都用光了?” 问这话的时候,九叔心里其实是在滴血,能被他珍藏的符箓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虽然理智如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心里那仅有一点点的希望还是让他心存侥幸。 “师傅任威勇实在是太难缠了,墨斗、糯米、桃木剑、黑狗血这些东西,对上他都没太大的作用,所以……” “所以我收藏的那些黄符就这么被你们给祸祸干净了,而且还没有成果,哼,回去再找你们俩算账。” “师傅,这事真……” 看着九叔与机灵的秋生在那唱双簧哭穷,准备自黄百万与一众乡绅身上榨出些许油水弥补自己亏大了的损失,秦庆理智的止步不在上前。 张口讨钱这种事,有个双簧演给人看就行了,他没必要也上前当猴子演戏给人看。 “哼,行了,莫要狡辩了,秋生,任老爷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给了婷婷一道符,让他贴在任老爷天灵盖上了吗?” “师傅,我也不知道,在任府的时候确实只有一个任威勇追着我们满屋跑,任府的下人当时都吓得跑没了影,到底是谁揭开了任老爷的符箓,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秋生的回答听着很滑稽,责任制三个字可是自古就有的,可立在一旁的秦庆与九叔却没有深究下去,而是不约而同的向着任家父子冲去。 秋生不会对九叔撒谎,任家的下人也都是普通的村民,那么在秋生离开任家之后能够且最有可能揭开定尸符放出任发的就唯有任威勇了。 虽然不知道任威勇是如何办到这件事情的,可秦庆与九叔抱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心态,准备先送任威勇灰飞烟灭再说。 就在秦庆与九叔动手的那一刹那,任威勇未曾闭合的腥臭大嘴里忽的朝上喷出一股尸气,上涌的尸气与黄符接触的瞬间,封住任威勇的定尸变化作了飞灰。 没了定尸符阻碍,一动不动的任威勇立时化作了出笼疯狗,双腿一个蹦跃,一跳两丈远的他与九叔的身形在半空中猛的发生碰撞。 与肉身强横的任威勇不同,九叔的实力大半都在茅山祖传的秘术与一手画符摆阵的本事上。 肉体凡胎的九叔虽然有法力护身,但依旧被任威勇撞的倒飞出去跌落在地,若非功夫到家,一口丹田气护住了五脏六腑,这会只怕已经陷入了五脏移位六腑破裂的境地。 看着被任威勇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九叔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秦庆本来冲向任家父子的身形顿时一滞,足尖一蹬,他的身形被强行扭转。 趁着任威勇才刚落地还未调整好方向与身形的机会,秦庆如离弦之箭扑向了插在保安队大门上的法剑。 都是肉体凡胎,秦庆虽然体魄强健远胜九叔可与世间最顶尖的国术大家媲美,可也绝对不能与此刻的任威勇比拟,唯有法剑在手,在使些秘法他才有与任威勇一搏的机会。 看到秦庆的行进方向,在场有三个人猜出他的目的,九叔自不必说,秋生是个机灵人,掏出匿下的黄符与法器拦截下了秦庆身后紧跟而来的任威勇。 本就不是任威勇对手的秋生此时紧张之下水准大失,一个照面差点被任威勇直接抓到怀中。 要不是一直猫在保安队大门后面的黄维对着任威勇放了冷枪,吸引了任威勇的注意力,此刻的秋生只怕已经英勇就义了。 有了秋生与黄维的阻碍,秦庆顺利的拿到了自己刚才迫于无奈甩出的法剑,一把抽出法剑,咬破舌尖,一口血剑溅上了法剑之上。 怕舌尖血加持的法剑破不开任威勇被尸气蕴养多年的尸体,秦庆趁着文才躲在任婷婷身后神不思属的机会,用剑刃泯开了他的指尖。 三十年老处男的指尖血,加上气血浑厚似牛虎的他喷出的舌尖血,两两加持之下,秦庆不信任威勇碰上自己手中的法剑后还能完好无损。 “老贼,看剑。” 一声夹杂着血点的咆哮,持着染血法剑的秦庆如下山觅食的猛虎扑啸而去,两步一沓就跨越了数丈距离,自任威勇身侧挥剑斩下。 能凭借本能打的九叔吐血不堪再战的任威勇显然不是个简单货色,对于秦庆迅猛如雷的攻势他仅仅只是双腿朝后一跃就轻松避让开来了。 对于任威勇能打破常规向后跳跃,在场熟悉僵尸习性的一众人是均感不可思议的,但这绝对不包括见识过皇族僵尸肆掠的秦庆,比之生了灵智眼能视物的皇族僵尸,任威勇还差的远呢。 腰胯一扭,刚刚立定身形的秦庆如刚刚的任威勇一般,趁着它在半空中不能转换身形的刹那,法剑再度横斩一记。 第三十章 练气十二楼 一声金铁交鸣声中,被在场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染血法剑并未如他们期盼中的那样,斩下任威勇的头颅。 看到这一幕,不论是文才秋生任婷婷,还是以黄维为首的一众保安队员都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下算是完犊子了,唯有伤势颇重跌倒在地的九叔见状之后反而舒了一口气。 金铁交鸣声渐息,违反了诸多常理行进的秦庆杵剑立于任威勇身后不远。 五官缓缓流出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与感觉,若非剑尖与他的两足形成了三个支撑点稳住了他的身形,此刻的他必然无法独立站立于地上。 尝试了数次提剑的动作之后,秦庆无奈的看着离他仅有一丈远的任发,此刻的他别说是剑了,就是转动一下头颅都难若登天,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说的就是他这种情况。 至于刚刚被他在脖子上开了口的任威勇,放了它堵在喉咙口的尸气之后,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堆腐肉枯骨。 和以往没碰到过僵尸作乱的秋生文才等人不同,秦庆见识过皇族僵尸的恐怖,更是亲手杀死过数十具僵尸。 在手中法剑一般般不能如同神兵利器一样削铁如泥情况下,割开任威勇的喉咙,放出它体内淤积的尸气是秦庆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索性幸不辱命,他想到的办法还是有效果的。 “文才,秦庆强行扭换身形已经受了内伤,去扶住他,秋生,未免夜长梦多,用破煞符破开任老爷身上的尸气,随后用炎火符送任家两位老爷们最后一程。” 大战之后,九叔这个老江湖第一时间发出号令,稳住了才刚刚从死亡线下回过魂的一众人,把握了现场的局势。 秋生晓得好歹,闻言之后第一时间掏出匿下的黄符依九叔之言送任家父子上路。 唯独文才,也不知是贪恋任婷婷美色,还是在心中有些记恨秦庆划破他指尖取了他的心头血,像是根本没听见九叔的安排一般,依旧拉着任婷婷的衣袖躲在任婷婷身后。 也就此刻的秦庆因为伤势过重且对文才这个混人没什么期盼所以未曾计较,若是换成其他人,秦庆保证,心眼也就普通人大小的他腹黑起来,比不讲究的四目道长还要可怕。 …………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看着拎着包裹踏上了小洋车的任婷婷,一直都当任婷婷是自己禁靡的文才顿时委顿了起来,此刻的他就如同被抽了筋骨的烂肉一般。 情之一字果,真害害人不浅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文才看开点吧!” “秋生说的对,那可是我表妹,我这个青梅竹马不也是没摸到边吗?” 对于秋生与阿威的安慰,文才无动于衷,秋生人长得不丑又年轻力壮,阿威当保安队长的时候是镇上怡红院的常客,这两个说话不嫌腰疼的混蛋再怎么安慰他也都是在骗他的。 没错,秦庆本以为已经被任威勇干掉的阿威,那天居然离奇的自任家父子手中捡回了一条狗命,再第二天被黄维捻下台之后不知羞耻抱起了九叔的大腿。 虽然对阿威有着恶感,但九叔看在都是乡邻的份上,却也没太过为难阿威。 对于义庄门口正在搞怪的三人组,秦庆与九叔选择性的视而不见,相视一笑,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走向义庄内堂。 “考虑好了吗,般若法虽为佛门术法但与茅山术并无阻隔,你若将茅山术修到高深地步,反到有可能促进般若法完成最后一跃。” 端坐在内堂的太师椅上,九叔面带期望的看向秦庆,说实话,若非早就定下了秋生为衣钵传人,且秦庆与四目道长牵扯太深,他都忍不住想要收秦庆为徒了。 性格坚韧,头脑醒目,做人做事有章有节,修行速度在这个时代称的上是天才,这种徒弟很难遇到的。 “九叔,我的般若法用不着茅山术促进,家师传下的般若法我已经摸到了般若境的边。 但是,若九叔不嫌弃多我这么一个带艺来投的师侄,还请授我茅山大法,道之一字玄之又玄,家师在世之时一颗求道之心甚坚,我继承了他与家乐的期盼,也希望看一看大道之巅到底是何模样。” 听到秦庆愿意随自己修习茅山术,九叔期盼的面容这才舒展为笑,四目师弟拜托给他的事情总算是有个交代了。 “好,秦庆,你即有心学我茅山术,我也给一颗定心丸,我林九对天起誓,授尔功法必不私藏,若违此誓,道心崩溃家破人亡。” 听到九叔说要发下誓言,秦庆当即面色大变,想要上前阻止九叔继续说下去可却被九叔伸手制止。 “好了,我心无私,这誓言也不过一段听着玩的空话,都是修行中人何必在意。 你即准备修行茅山术,那便要先了解修行到底是什么?” “修行到底是什么?” 咀嚼着九叔的问题,来自现世的秦庆随即被脑海里纷杂的思绪与各种似是而非的答案淹没。 “修仙?修神?” “在考虑考虑,问问自己。”对于秦庆的答案九叔不否定也不评价,而是让秦庆在思量一下。 “练气?修心?”沉思良久,不断的斩断繁杂的思绪之后,秦庆给出了自己所能想出的最终答案。 “虽不精确,却也不远矣,文才与秋生要是能有你一半智慧,这会只怕早就出师了。 肉身乃是渡世宝筏,想要问道于世,练气蕴体必不可少,心灵乃是一切根本,掌控不了心,何谈在修行。 但你记住,无论修什么道,自己才是根本,没有自我,大道再好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一场空空如也。 此世之中,无论何种修行法门第一步尽皆是练气蕴体,般若法的比丘境与罗汉境是,茅山的练气十二楼术是,天师教的太清九重天也是,只不过在蕴体上各有侧重罢了。 一休大师创出的般若法偏重肉身里的血气,有点塑金身己不坏的意思……” 第三十一章 图文并茂 “茅山十二楼术偏重灵觉,在感应天地、承接天地之力为己用上独树一帜。 天师教的太清九重天是梳理身体筑下不拔根基最佳选择。可惜,天师一脉除了张家嫡脉嫡传,余者皆不能得太清九重天之纲领要诀。” 虽然面带可惜,但立在九叔下首的秦庆却看了一个分明,九叔对于太清九重天不能流传于世分明抱有幸灾乐祸的态度。 想想也是,都是在神棍界混饭吃的,茅山和龙虎山一比,明显不在一个档次,要是龙虎山除了张家嫡传以外,还有更多的外姓人得授真传,这神棍界那里还有茅山立足之地。 “这是我们茅山历代修士齐心协力编修的修行界游历手册与练气十二楼术,你先带回去看看吧。 等你的般若法正式踏入般若境之后,再修习练气十二楼术,若一休大师昔年所言不虚,真元自生的你修习练气十二楼术或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修行界的游历当做故事看看就行了,多花点心思在练气十二楼术上,别看这门功法名字拗口还有点俗气,但它却是茅山一切秘术的根基。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十二乃是元辰之数,即是一个准确的代指数字也有泛指之意,传闻之中三茅真君升仙得道的根本大法就是它。” “多谢师伯授道之恩,小子秦庆没齿难忘。” 看着九叔递来的两本泛旧的线装书,秦庆依足了古礼大拜之后,这才弯腰鞠躬双手过头接入手中。 自古以来道不可轻言,法不可轻传,秦庆的大礼拜的是道与法,鞠躬抬手敬的是九叔传道之恩,如此这般举动虽然显得老旧,却甚得九叔之心。 人需要有敬畏! 九叔看的出来,秦庆是个洒脱性子,除了天地亲师之外,余者皆不入眼。 这很好,很符合修道之人的心态,可也很不好,因为当亲人逝去师友不在之时,洒脱的性格很容易走入极端变成无情。 无情者无义,无义者世间一切观念都会淡泊无视,届时,世间之人生杀夺予全在一心,以一人之喜怒哀乐替代天命。 若真走到如此地步,他林九到想问问,这修的到底是道还是魔? 不清楚九叔心理活动的秦庆接过两本线装旧书之后,向正在发呆的九叔微微躬了下身子,就自行退出了内堂。 回到自己落脚的停棺房,秦庆看着手中的两本线装书,陷入了抉择之中,这练气十二楼术是等自己跨进般若境以后学还是现在就学? 虽然嘴里跟九叔说自己已经摸到了般若境的边,但秦庆心里有数,光凭宰掉任威勇及冒牌土夫子里的三人,他最多也就能‘聪慧’两三个月。 这两三个月里,摸到般若境边的秦庆有可能在某一天清晨醒来,发现自己一觉睡进了般若境,也有可能在这两三个月里一直都卡在罗汉境的巅峰。 ‘聪慧’的时间一过,秦庆并无万分把握能够快速跨进般若境,毕竟他修行至今不过两三年,底蕴与积蓄太过薄弱,根本沾不到薄积厚发的边。 思前想后,秦庆还是做出了决定,翻开手中的线装书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对于修行他至今依旧是一知半解的,希望茅山历代修士齐心协力编修的修行界游历手册,能够为他揭开修行之路的面纱! ‘夫修行之初,即需练气壮体,幼儿心性不定可授呼吸法门打下根基,少年心性跳脱可授静功桩法磨其心性,及至后辈子弟成人心性已定,当修习练气十二楼功诀。 十二楼者即为定数亦为变数,十二通感成,道基自然筑,复又十二楼,通灵如计数,天罡数数敕妖魔,地煞数数号鬼神,大衍无穷尽,大道在眼前。’ 翻开九叔给予的修行游历手册,秦庆第一眼入目的就是一堆吹嘘练气十二楼术的文字,这让秦庆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他都已经做出决定暂时放下练气十二楼术的诱惑了,怎么立马就碰到了诱惑。 翻过第一页,无视掉诱惑,秦庆将目光继续投入进修行游历手册中。 ‘修的是道还是寿元?’ 看着几乎占尽了整个第二页的八个字,秦庆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无语两个字能形容的了,这编篡修行游历手册的茅山先辈是脑子有洞吗?说好的普及知识用的游历手册怎么画风老是突变? 再翻,看到第二页背面上各种不同字体的注解,秦庆发现,他真的这本所谓的游历手册真的有些名不副实。 “师傅本事不济,不能成仙得道,不若早早归入地府侍奉祖师跟前求个职差,金丹可寿五甲子,吾还可在活两百年,必然能够丹化元神,证个千古不灭。” “师祖好口出狂言果然是真,一场化神劫,化尽多少神仙人?” “昔日以太师傅的平庸资质都能跨进金丹,恨,恨天地生变,恨,恨灵机不盛,恨,恨生不逢时,百五十载称英豪,到头却是一场空,恨哪!” ………… “僵尸为何,可否豢养之?” “人死之前天地人三魂便已飘散,若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存于体内的七魄中有一魄乃至数魄被最后一口气封堵于喉咙处,不能消散于天地,亦或归于地府,则尸身心气不顺。 尸身若是心气不顺,埋藏之地又不得法,届时,十数载后必化作僵尸。” “养尸当有八处忌讳,…………” 翻看着留存于每一页背面的注解,秦庆发现,这修行游历手册虽然未曾系统的讲述修行为何,却活生生的将茅山历代祖师们遇到的疑惑,与天长日久之后得出答案摆在了他眼前。 只需少许归纳总结,一个个神棍们大半生修行得来的智慧果实皆毫无保留的像他敞开了心扉。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九叔会叮嘱他将此书,当做闲暇时的消遣图文来看。 这本书中提到过的各种神奇异术与妖魔鬼怪,随着天地间的灵机不断衰弱,有很多都已经绝迹世间数百年。 不能得见真形心中总会生疑,时日一久,疑惑众多,反而不利于修行。 第三十二章 奸人坚 虽然得了游历手册与练气十二楼术,可日子依旧在平平淡淡中度过,这让秦庆即焦躁又觉得舒心。 焦躁的是距离自己不在‘聪慧’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可他却迟迟不能踏入般若境,舒心的是这种没有打打杀杀的日子才是他的真爱。 依旧如常的一个清晨,在秦庆日常行桩功的时候,一只全身几近纯白,头顶裸露呈朱红,额眼先微具黑羽,嘴、颈、腿都很长的仙鹤自空中向他俯冲而来。 看着仙鹤细长的嘴器,秦庆并未就着架子以硬碰硬,一个铁板桥轻而易举的避开了仙鹤速度迅猛的冲击。 “还是老样子?哼,敕!” 就在秦庆翻身而上准备反击之时,九叔带着些许无奈的情绪自内堂之中踏步而出,一声喝令之下来势汹汹的仙鹤,在秦庆面前由一个活生生的丹顶鹤化作了一只黄符折就的纸鹤。 “鸿雁传书?” 看着黄符纸鹤秦庆有些惊讶,这可是连九叔都没学会的术法,依照游历手册上的记在,能玩出这么一手的可都是得享寿元三百载的金丹修士啊! “九叔,鸿雁传书之人你认识?” “本门虽为天下大宗,但因天地生变门中金丹真人却很稀少,多在福地之中镇压本门气运,能用鸿雁传书,且还这么带有攻击性的只有也唯有你的掌门师伯——石坚。” “掌门师伯石坚?”听着这个有些印象的名字,秦庆知道,铁定又是那部港岛灵幻片的剧情乱入了。 “你掌门师伯修习木桩大法与闪电奔雷拳,以雷木双系为本命大道踏入金丹十多年,早就是声威赫赫的金丹真人了。 他天生霸道的性格让他几乎完美的匹配了木桩大法与闪电奔雷拳,但这种不顾他人感受的个性真的很令人讨厌!” 看着九叔虽然面带厌恶,但还是迅速的掐动手印自黄符纸鹤身上读取信息,秦庆知道,这位素未蒙面的掌门师伯只怕在茅山一门中积威甚深,或者说很有威望,不然九叔何至于此! “算算日子,今年恰好是他六十大寿,以他霸道的性子,这封纸鹤的内容指不定就是他强令我们一众师兄弟回山给他过大寿的。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霸道惯了还真就拿自己当师傅、师祖了。” 通过正在抱怨的九叔即是在掐动手印读取着信息,嘴里也不闲着吐槽抱怨石坚,秦庆万分有理由相信,这俩师兄弟只怕真的不合。 “嗯?丹成四转!好,好,我茅山合该大兴! 秦庆,去通知文才与秋生,让他们收拾行李,你也准备一下,掌门师兄此次过寿欲要以四转金丹的修为煊赫天下壮我茅山声威,作为茅山弟子,我等义不容辞。”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秦庆准备转身去村里找文才与秋生的时候,文才与秋生恰到好处的推开了义庄的大门。 看着相互打闹的文才与秋生九叔并未如往日那样板着脸责怪:“来的正好,你们师兄弟在我这学艺这么些年了,一直都只在任家镇附近打转。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俩修行这么久依旧高不成低不就也许也有见识少了的原因,这次你们掌门师伯六十大寿,我们兵分两路。 文才、秋生,你们俩一路,不求你们一路抓妖伏鬼,只要你们俩能平平安安的到茅山就行了。 到了以后去宗务堂报上我的名字,宗门里会给你们安排食宿的,这次你们师伯过大寿,宗门里要是人手不够忙不过来故而安排了些许杂务给你们,你们就给我做。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俩在路上或者宗门里惹是生非,哼哼,你们猜我会不会把你们革出师门收回功法?” “师傅,那秦庆呢,他跟你一路?” “他就不用行万里路磨炼自己吗?” “秦庆出生在金陵,虽然彼时身份低下,但大城市里人养出的眼界却远远不是你们所能比拟的,在有一个,他一身机遇至今都还没消化完,行不行万里路于他意义不大。 再说了,你们师伯过六十大寿我总不能空手上门,黄维曾经说过湘西的腾腾镇因为僵尸肆掠已经化作了一个死镇,能让一个镇子在闹尸患,必然有些蹊跷。 指不定有什么尸道异宝就在腾腾镇,要是你们俩谁有心跟我去腾腾镇杀僵尸取宝,你们也可以和秦庆换一下。” 听到要绕远路去腾腾镇杀僵尸取宝,文才与秋生将头摇的快要飞起:“不了,不了,既然秦庆没这方面的需求,那我们俩收拾收拾行李马上就上路了。” “对,我跟我姑妈打声招呼以后我们俩就出发,祝师傅你们一路平安,我和文才会很乖很乖的在宗门里等你们的。” “那还不快去收拾行李!” 虽然老早就猜到了文才与秋生的反应,但真见到他们如此怕事嫌凡,九叔还是很不高兴,所以面色当即由晴转阴,语气也变得难听。 目送文才与秋生离开内堂去各自准备后,九叔这才将目光放向秦庆身上:“秦庆,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出远门,我想多磨砺磨砺他们,可又怕他们不知好歹闯下大祸,所以这次我会偷偷吊在他们身后。 你虽然身手很俊,但跟踪人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所以我想让你晚个一两天再走,你身上到时候多带几张传讯符,有事就激发,我会掉过头来帮你解决的。” 想想自家俩二傻子似的徒弟,在想想为人做事都很成熟的秦庆,九叔咬咬牙还是面红耳赤的说出了一番自认为羞耻的话。 “九叔,没事,从这里到茅山不过千把里路最多不过半拉月功夫,要是这点小沟小坎我都蹚不过去,早就在金陵城里饿死了。 文才与秋生虽然功夫都不弱,可见识确实少了一点,没你保驾护航,这一路上只怕会出大问题。” 对于九叔的抉择秦庆并无责怪之意,都是成年人,他有什么想不通透,智障一样的亲儿子与处事干练的干儿子到底那个亲,自然不言而喻,安慰了一下九叔,秦庆也开始打包行李。 其实九叔说错了一点,般若法迟迟不能跨入般若境,秦庆也有些静极思动了。 世道不靖,各路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若是可以,秦庆很想在聪慧状态下一辈子,就算不行,三五年,十年八年的也行。 第三十三章 人吓人 清晨的马家镇比之任家镇要清净一点,相应的任家镇比之马家镇也要繁荣一点。 一路独行数百里,秦庆并未追逐九叔的脚步,静思动之下的他缺的是自身的感悟,对于天地的感悟,对于滚滚红尘的感悟,对于自家人生意义的感悟。 似文才与秋生那样庇于九叔的羽翼之下,别说万里路了,就是走上十万里路,于他们而言也没有丝毫作用。 是雄鹰就该 赣省多山,虽然只行进了数百里,但以秦庆罗汉境大成的雄壮体魄依旧觉得有些疲倦。 这时的道路交通环境可与改开之后发展了二三十年的现世不同,别说环山公路了,就是悬崖峭壁间的山间小径,这种最危险的道路,在此时的赣省群山里都很少见,更别提经常在山间肆掠的豺狼虎豹了。 距离石坚过大寿的日子还有很充裕的时间,故而感觉到累之后,秦庆并未再赶路,而是找了一个普通的小镇——马家镇,作为落脚之处,准备暂时休整一两日。 背着包袱,游走在马家镇看着就较为清冷的集市上,秦庆很是随意的挑选着今后要下他肚子里的干粮。 或许有人会有疑问,一个人连对吃的东西都比较随便了,那这个人到底是是有多随便? 秦庆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珉国时代的干粮与改开之后现世的干粮完全是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物种。 你没看错,秦庆用的是物种两个字! 虽然都是吃的,可有时候吃的东西与吃的东西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猪之间的差距还大。 看着囊中干巴巴的炒米,想想自己在现世外出旅游时带的各种零食小吃,秦庆觉得还是要掐断一下自己的思路。 该死的资本主义差点将他这个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腐蚀成一个废人,党和国家当初警惕以美帝为首的资本主义入侵果然是有道理的! 可惜,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闲话扯多了转回正题,马家镇并不大,自然也不会有客栈这种因为流动人口而多诞生的生意,故而备好了干粮的秦庆此时正在想办法寻摸一处破庙亦或人家安置自己。 “马公麟祥归乡,生人止步避让,亲友上前答礼。” “马公麟祥归乡,生人止步避让,亲友上前答礼。” “答礼完毕,亲属回礼!” ………… 正在寻摸今晚住在何处的秦庆听到身后的嘈杂之后,随大流的转过身向声音传播处看去。 刚刚唱喏之人的喊话里表达的意思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衣锦还乡,到是与家乐曾经说过他们送客户赶尸还乡荣归故里时的唱喏有些相似。 看着牛车上上好的楠木寿材秦庆面露古怪,常住义庄停棺房的他对于寿材这种天天见的物件可是熟悉无比的。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可秦庆却敢断定这棺材盖并没有盖严实,侧面盖板遮掩的棺体处瑕开的缝隙,别说阳光雨露了,就是小上一点的蛇虫鼠蚁只怕都能钻进去,放眼全国都没这种运葬方式吧! 在有一个,即使是四目道长这种以赶尸为生计的异术高人都不能做到完全防腐,眼前这波子发型奇形怪状,怎么看都不像赶尸匠的送葬人是怎么做到在棺材开着的情况下遮掩尸臭的? 压住心中的疑惑,秦庆并没有向愣头青一样的因为心中生疑而去究根问底,他此行的目的之一是降妖伏魔延续自己‘聪慧’的时间不假,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和世界警察一样满地球的去挑事。 “麟祥,麟祥,不可能,他还那吗年轻怎可能猝死?” 就在秦庆准备转移视线继续自己的工作之时,一只比猪还肥比猴还活的身影冲进了他的眼帘,几个冲撞就挤过了诸多看热闹的人一把趴在了楠木寿材上。 看着这个灵活的胖子,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秦庆停下了脚步,胖子灵活的身体与强横的体魄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三毛。 不是弯弯的那位女作家,也不是头顶只有三根毛的流浪儿,而是被誉为最灵活胖子的港岛影视大哥大。 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位大哥大曾经演过的那些影视剧,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秦庆想起了这位大哥大用了数个影视剧的别号——朱大肠。 至于具体剧情什么的,秦庆表示你当他的脑袋是电脑咩,能记得这位大哥大演绎人物的别号,还是因为这个别号实在是太雅致了的原因。 嗯,有句话叫做大俗即大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虽然记不清具体情节了,可秦庆却知道自己继续‘聪慧’下去的条件已经即将产生了。 隐匿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秦庆随着一路磨蹭的送葬队伍来到了一处已经四处挂白的气派祠堂,祠堂大门口的匾额上书马家二字。 看着一派繁忙的马家祠堂,秦庆止住了脚步,目送着这组由十来号人的组成的送葬队伍踏进了马家祠堂。 他是一个外乡人,随大流在大街上看看热闹谁也不能说个不字,但想要进马家祠堂继续看热闹就不行了,毕竟他与马家无亲无故的。 当然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在马家祠堂里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威胁。 罗汉境大圆满的秦庆虽然并没有更上一层楼踏入般若境,但秋风未动蝉先觉的本事却不比当世任何一位国术大师差。 他既然感受到了威胁,那就说明马家祠堂里真的有人或者物件能威胁到他的安全。 “小伙子,怎么背着个行囊啊!” 听着身侧传来的问候声,秦庆本来平静的心田顿时猛的一跳,虽然他刚刚的注意力都在马家祠堂里,可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对自己的周边放松了警惕。 “本就是路过的行人,背着个行囊不是很正常吗?” 瞬间稳下心神,秦庆身体微绷稍稍倾斜上半身,将自己的目光射向了说话之人,处于能够随时发难状态的秦庆有自信能够在那种状态下保护好自己。 “” 第三十四章 阴鬼 “路过也是缘,马家麟祥公子出殡要摆一天流水席,若不嫌弃,还请前来凑个缘分。” 对于身侧须发皆白却精神烨烨的瘦小老者提出的邀请,秦庆既不回答也不拒绝。 “还未请教?” “俗名许久不用了,镇上的小辈都叫我一声二叔公,不过小友在称呼上不必太过计较,以茅山内外之分,我这个远脉偏传还得喊小友一声师兄呢!” “远脉偏传?” 看着老者话音落下时掐动的手诀,秦庆半信半疑的叫了一声:“师兄。” 茅山能在天地灵机大衰减的今天力压皂阁、青城、峨眉等一众同行逆势上扬,就是因为它广传基础练气修行之术,使得茅山弟子一下遍布天下声威立时大振。 所以对于二叔公所说的远脉偏传四个字,秦庆只能半信半疑而不敢全盘否定。 至于二叔公为什么会轻易认出自己,秦庆对此并不疑惑,他腰间挂着九叔临出发前赠与的茅山特制铁木腰牌,有点见识的灵幻界人士想要凭此辨别出他的来历还是很简单的。 “折煞了,折煞了,该老朽这个外门偏远支脉喊你们这些门内嫡传一声师哥才是。” “修行讲究达者为先,师兄的道法精湛远迈秦庆,这声师兄秦庆喊的是心悦诚服。” 虽然不再像防御敌人一样防着这位二叔公了,但秦庆也没太拉近距离,行走江湖讲究一个稳,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安危置于一个才认下的师兄手中。 “客气了,祖师的练气十二楼术老朽只会前三楼的练法,那能比得上小哥几乎无漏的肉身。 流水席快要开了,还请小哥入席,马麟祥生前败光家产落得一个人厌鬼憎只得远走他乡,死后到是万事皆休得了一个热闹气派的最后一程,这世道与人心真的变了吧!” 望着前脚跟自己互相客气的二叔公,后脚就似乎忘了他的存在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秦庆本就绷着的面容更加古怪。 练气十二楼术这些日子他也翻过几回,单练前三层不能得道无法踏进筑基期是真的,可绝对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位二叔公虽然因为自家传承不全,未曾将肉身打磨成自个的渡世宝筏,但长年累月不间断的修行下来,他的精气神绝不会再寿元已经之前衰败。 精气神充足则博闻强记,这位二叔公的忘性绝非此时此刻的他该有的,看来这马家镇还真有点庙小妖风大啊! 混了一天的流水席,临到了晚上凭借着手中闪烁发光的一枚袁大头,秦庆还是给自己找了一处临时落脚的地方。 一个名叫鲁俊的挑货佬在吹响了袁大头之后,高高兴兴的带着秦庆回到了他家。 来的早不抵来的巧,秦庆与鲁俊才刚刚踏进鲁家大门,就碰到了一个上身赤裸着青年村民抱着衣服遮面,快速的自还没反应过来的鲁俊面前离开了。 毋庸置疑,这位看在袁大头面子上招待了秦庆的鲁俊现在只怕已经满头原谅色了。 秦庆本以为原谅色满满的鲁俊会怒发冲冠提刀休妻砍奸夫,可没想到鲁俊就像没看到那位奸夫一样依旧笑容满面的带着秦庆向他家里走去。 才进门,一道穿着大红肚兜夹杂着汗水与鱼腥味身影就窜到了秦庆面前:“呦,好俊的俏小哥啊,俊哥,咱们俩的孩子日后就得照这小哥这么长。” 微微退了一步,避开来人向自己脸上抚摸而来的手掌,秦庆此刻的心情算是糟透了,这马家镇跟自己相克吗?为毛线自从到了马家镇以后,他就接二连三的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哥还害羞了啊,不会还是个雏吧?放心我可不是那些什么活都接的暗门子,俊哥想要个能传宗接代的孩子,小哥可有兴趣借个种?” “咳,咳。大姐,还请自重,我只是想要借宿两三天而已,一枚袁大头的借宿费我已经给了鲁先生了,若是真要闹什么幺蛾子,还请鲁先生将袁大头还回来。” “瞧你瞧你,收收你那浪荡的样子,小哥既然不愿意,咱们自然不能强求,去倒杯茶给小哥,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入夜,洗漱过后的秦庆的还是安稳的睡了下来,上床前房门落锁的习惯,让几次在客房门前徘徊的俊嫂还是没能达成夜钻客人床的成就。 或许是因为没能借到种,鲁俊与俊嫂夜里欢愉之时疯狂了不少,绵延不绝的艳词浪语充斥着鲁家的整个小院。 也亏得秦庆曾经观摩过日本很多优秀女演员的表演,定性远超常人,这才忍住了诱惑没有加入盘肠大战破了童子身。 次日清晨,拾辍一下需要随身携带的行李秦庆就早早地出门了,昨日他吃了马家两顿流水席,今天合该送马麟祥最后一程还上这个情,待送完马麟祥最后一程路之后,他到要好好探探这马家镇的深浅。 若是力有未逮自然悄然离去,可若事有可为,该取到手中的利益他自然不会放过。 天色稍亮,秦庆来到了已经灯火通明的马府,看着灵堂里完全闭合的棺材,他的脸上满是玩味。 昨天这时候棺材板未盖严,里的这位或许还有生机,今天吗,只怕凉凉都没得唱喽,以秦庆现如今的功体,在特意闭气的情况下也只能维持一炷香不呼吸而已。 一路吹吹打打之后,在二叔公的主持下,甭管棺材里的那位马麟祥公子到底是生还是死有没有冤屈,他终究还是入土为安了。 送完这位马公子最后一程,秦庆本想回转马家祠堂,趁着马家镇的人拆灵堂人多事杂的机会一探马家祠堂的虚实,可却被刚刚主持完葬礼的二叔公先找上了门。 “小哥请留步,老朽如今垂垂老矣,往日功底课业十不存一,今日遇的一件异事,还请小友看在皆为同门的份上指点一二。” 看着二叔公身后以比猪还肥比猴还灵的朱大肠为首的一众青壮,秦庆知道,自个算是被盯上了。 估量了一下强行暴起干掉深不见底的二叔公与这群青壮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之后,秦庆止住了脚步。 不值得啊! 祝各位读者大佬们中秋佳节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booktxt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