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 1.第一章霜降诡事 霜降,古称“三侯”,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 一场秋雨一场寒,到了霜降还下雨?这是什么鬼天气?秦涛茫然的任凭冰冷的雨点落在脸上,疾风带着骤雨袭过,黑压压的林海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神嚎。 轰的一声爆炸响起,随着地面微微颤动,几块拳头大小的碎石掉落在秦涛身旁,秦涛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自己距离爆破点一百五十公尺,唯一的解释就是炸点钻洞的角度多倾斜了至少三度,装药也多装了差不多五百克tnt。 秦涛拿着手中的一幅套着塑料封的简易临摹复刻地图,接着手电筒微弱的亮光反复对比军事地图,简易复刻地图十分简单,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终点是一个红笔所画数学阿尔法符号。 已经连续炸山三天了,全连携带的炸药几乎耗尽,秦涛也不知道这伙地质勘探队到底在寻找什么? 地面上雨水汇成的道道溪流竟然由浑浊开始变红?秦涛望着淹没脚面如同鲜血一样的雨水发呆。 一旁几名满脸兴奋的勘探队员奔走相告:“找到了,找到了!” 不远处,鄂伦春族的老向导跪在雨中手捧着泥土,喃喃自语的似乎在祈祷什么? “秦连长你过来一下!”一位身披雨衣的老者向秦涛招了招手。 秦涛看了一眼老者,这位钱永玉据说是地质勘探1209所退休返聘的老专家,钱永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秦涛:“秦连长,感谢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爆破取样工作结束了,谢谢你们。” 秦涛与钱永玉握了一下手,感觉十分的粗糙有力,并不像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者。 部队有保密纪律,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这一点秦涛心知肚明,既然勘探队没有主动告知,那就代表不需要自己知道,只需要配合完成爆破任务。 秦涛看了一眼盖有‘师’作战司令部红印的命令,雨水冲刷着红色的印章流下淡红色的液体,秦涛将命令揣入口袋中,点了点头略带不满的敬了一个礼:“深山老林,让大家多注意安全。” 一道闪电贯穿天际,电光乍现,秦涛恍然发现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山头似乎像一个俯视着埋骨沟的巨大骷髅头? 十几分钟后部队整队完毕,徒步离开作业地点前往十几公里外的林场十六号场站登车返回驻地,秦涛望了一眼乌云翻滚的天空,雷鸣闪电不断,湿滑的林间小路上,不时有战士滑到,山坡上更不断有松散的风化石滚落。 满脸横肉,一副屠夫模样的三排焦大喜在摔了一个跟头后,气呼呼的几步追上了秦涛:“连长,你说这叫什么事?卸磨杀驴也太快了一点吧?老子又没吃他家的大米,这都十九点一刻了,雨夜赶山路,遇到洪水山剥皮谁负责?” 秦涛瞪了焦大喜一眼:“废话这么多?带着七班长和九班长给全连殿后,不能让一名战士掉队,明白吗?” 秦涛的每一句话都是大吼出来的,即便这样,在呼啸的风雨中声音刚一出口,就被风刮走。 “是!保证完成任务。”焦大喜敬礼转身跑步离开。 秦涛转身望了一眼埋骨沟方向,勘探营地摇曳的灯火早已不见了踪影,黑色的密林在风雨中摇摆发出阵阵嘶吼,秦涛的心底涌起了一丝不安。 对于这次任务秦涛心底充满了疑惑,关于地质勘探方面秦涛还是略微知道一些的,钱永玉指挥的勘探队连夜冒雨进行爆破作业,本身就十分危险?而且秦涛觉得这伙人不像是在搞地质勘探,更像在寻找什么? 不安归不安,全连一百二十九人从林场返回驻地已经是二天后的事情了。 连续三天的大雨让人心烦气躁,营房内一切都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例行战备检查,眼看就要下第一场雪了,部队竟然还要做防洪抗洪准备,让每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怪怪的感觉。 由于,步兵二连老指导员调离原部队,新指导员缺编,季度总结,年底总结,换装冬季服装一系列事情全部落在秦涛身上,忙得秦涛晕头转向脚打后脑勺,置于配合地质勘探队那一码子不愉快的事情,早被秦涛丢到了九霄云外。 夜晚,雨势和风势开始加大,冬雨敲打在房檐门窗上发出噼啪的响声,阵风的风力已经超过六级,大雨借着风势如同鞭子一般。 团部通知驻地军民共建,扶住孤寡老人一帮一对象的连营干部要连夜走访到户,不能落下任何一人,行走在风雨中的秦涛一不留神滑到在地,手电筒摔得粉碎。 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泥水,秦涛惋惜的拾起变了形的手电筒,转身望着不远处烛火摇动的小窗户。 这是秦涛今晚走访的帮扶对象最后一户,作为白城驻军的一名连级干部,秦涛所照顾的孤寡老人原本有三名,第四名是秦涛自己加上去的,这老头据说曾在伪满洲国任过职,是一名‘历史有前科’的孤寡老人。 秦涛进入充满霉味,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泥坯房内,环顾四周,几个不知多少天未刷洗的碗泡在水盆中,屋外大雨,屋内小雨。 秦涛脱下雨衣披在坐在木床上的老人身上:“李大爷,我接你到部队营房住一晚吧!” 满脸皱纹,几乎没有了牙齿的老者用干枯的手一把抓住秦涛的手:“小伙子,听大爷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大爷原本准备烂在肚子里的。” 秦涛望着窗外越来越急的风雨:“大爷,到部队营房您在讲给我听吧。” 老者摇了摇头:“大爷的时间不多了,也只能讲给你一个人听。” 秦涛坐在了木床上,老者沉思了片刻开口:“我原本不姓李,我姓那木都鲁氏,是旗人,日占时期我在营口水产生物研究所和关东军的宪兵司令部充当汉满蒙翻译,那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老者猛烈的咳嗽了几下,面颊上出现了潮红:“你知道当年营川,也就是现今的营口坠龙事件吗?” 秦涛伸手摸了一下老李头的脑门,确定老头不是发烧被烧糊涂了。营口坠龙事件?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龙? 老李头推开秦涛的手,有些不满道:“那是民国二十二年,营川坠龙震惊天下,小伙子我可是当年的亲历者。” 老李头的话引起了秦涛的好奇:“亲历者?你老亲眼见过龙?这怎么可能?” 一道惊雷炸响,老李头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自言自语:“不骗你,我当年就在营川日本人的水产生物研究所供职,我亲眼见过坠落的龙,当地士绅还组织人给搭过凉棚浇水那。” 雨借风势,秋雨敲打着木窗发出噼啪的响声,秦涛想早点把老李头劝到部队营区过夜,只好顺着说道:“好,我相信你真有龙,我们走吧!等到了部队营房,咱们爷俩烫二两酒在细聊。” 老李头叹了口气:“说了半辈子假话,头一回说的全是真话,小伙子你怎么就不信那?” 秦涛一脸无奈:“大爷,你要讲故事也得选个地方不是?今晚这么大的风雨,你这房子能不能立到天亮都是个问题。” 老李头用颤巍巍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塑料袋,打开拿出一张老旧发黄的手绘地图。秦涛是军人,天生对地图比较敏感,秦涛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副民国时期的中国疆域轮廓地图,上面竟然将诸多山脉化成了大致三条龙的模样? 见秦涛望着地图有些迟疑,老李头略微得意道:“看吧,这就是三大干龙,北龙、中龙、南龙,华夏三大龙脉之所在。” 秦涛非常无语,老李头明显是在向自己宣扬封建糟粕,要是早几年,估计直接拉出去扣高帽子喷气式游街了。 秦涛接过老李头的地图叠了起来,收了塑料袋交给了老李头:“大爷,我们革命军人不信这一套,你说的这个什么三大干龙和营口坠龙有关系吗?” 老李头顿时一愣,几次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他似乎知道,秦涛根本不信他所说的一切。 秦涛把握住机会劝解道:“大爷,你就跟我去营区过夜吧!你这房子实在不安全。” 老李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徒劳无功啊!霜降见秋雨,大灾伴大难,这见鬼的天气,走吧!去你那过夜。” 秦涛背起老李头,用雨衣裹着两人,边走边说:“大爷,这就对了,到了我们那,让炊事班烧热水,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对于老李头的固执秦涛早就领教过了,原本打算强行背走,没想到李老头这次倒是出奇的配合,两人没走出十米,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待秦涛转身才惊讶的发现,老李头的房子完全垮塌了,只留下一片残垣断壁在雨中摇摇欲坠。 秦涛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老李头在固执一点,自己在耽误一会,那么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并不好,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秦涛的浑身里外几乎全部湿透,望着站在营区大门口的连部文书陶文科,绰号陶大胆的陶文科打着一把被吹得只剩下伞杆的雨伞站在雨中等待自己,秦涛不知自己该感动还是应该责备。 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照亮操场对面的一排老旧的二层小楼,秦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背上的老李头猛的一哆嗦,老李头在秦涛耳边小声道:“别去那边,危险。” 突然,砰、砰、哒哒、哒哒哒!五六式冲锋枪短点射的声音在雨夜响起,秦涛立即警觉的拨开了腰间的枪套的保险扣:“陶文科送李大爷去连部休息,我去看看情况。” 老李头想伸手抓住秦涛抓了一个空:“大爷还有话说。” 望着秦涛冲入雨中的背影,老李头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枪声就是战斗命令,冰冷刺骨的雨水这一刻被满腔热血和亢奋抵消,丢掉雨衣秦涛以百米冲刺跑向响枪的二号仓库方向。 通过刚刚的枪声秦涛判断,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走火,因为哨兵的弹夹内一共有七颗子弹,前二颗是空包弹,每次击发后都要手动退壳重新上膛,很明显,前二枪是哨兵的射击警告,后面则是二个短点射。 抵进二号仓库,营区内响起了刺耳的手摇蜂鸣警报声,营区内探照灯不停来回巡视,军营也纷纷亮起了灯。 哒哒、哒哒!二个精准的短点射将二号库房附近的二盏探照灯全部打碎,对方竟然有武器?持枪闯入部队军营的仓库?简直就是光屁股骑老虎,找刺激不挑日子。 很快,团特务连的应急战备排赶到,将仓库围了个水泄不通,二号仓库是老式的日伪建筑,只有一个正门和一排后窗,秦涛与赶来坐镇指挥的团政委李建业研究决定,特务连在大门吸引匪徒注意力,自己带五个人攀爬后窗,十五分钟后给二号库房送电,利用亮灯的突然性前后夹攻。 李建业采纳了秦涛的方案,十五分钟后,从二号库房后窗潜入的秦涛等人全部就绪,李建业下令开灯,秦涛等人配合从正门冲入的战士高喊:“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充满震慑力的吼声在库房内回荡,三具嘴角流着黑血的尸体躺在库房的一角,二支老式冲锋枪丢在一旁。 竟然自杀了?好像还是服毒自杀?三具尸体都穿着时下常见的蓝色“的确良”工作服,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和证件。 这些以往只能在电影中看到的情节竟然真实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秦涛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根据五号塔哨的哨长也就是开枪的班长介绍,当晚每个哨位三人一组,一名固定哨,二名巡逻哨,当两人巡逻到二号仓库附近发现里面似乎有手电筒晃动,二名战士正要过去查看,被潜伏在草丛中的一个歹徒用匕首将两人刺伤,带班的班长立即鸣枪示警,随即击毙凶徒。 秦涛不负责保卫工作,他不过是第一个抵达事发地点的干部,对于武装歹徒潜入部队营区堆放杂物的二号库房,秦涛简直是一头雾水,排除活腻歪的可能,二号库房堆放的都是杂物,四个人闯入驻扎有二千七百多人的野战部队大院闹事?最终,除了门外被击毙的那个歹徒,其余三人服毒自尽? 这种悍不畏死近乎疯狂的行径令得秦涛十分震惊,这是真正的悍匪,三个人脚上穿的鞋引起了秦涛的注意,光面高帮厚底,似乎还有一定的防水功能,鞋底印的都是英文,应该是进口货,这种军用鞋靴秦涛只听管后勤的哥们提起过,能穿上这样的鞋,也就说明这伙人不简单。 一伙这么不简单的人进快要废弃的二号仓库找什么?保卫科的几名二把刀干事将现场勘察完毕,得出的结论是境内外敌对势力相互勾结,妄图武装袭击驻军营区,破坏技术装备。 七九团是甲种师的绝对主力团,曾经井岗藤田时期整编的红军团,战争年代赢得了“猛虎团”的誉称,但是并不代表其的保卫部门的保卫干事们有多少水平。 显然,李建业对保卫部干事提出的这个结论非常不满意,瞪着眼睛训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境内外敌对势力武装分子潜入我团防区不说,还渗透进入营区?我们有什么技术装备?放着对面山上的空军雷达站不破坏,来破坏我们一个步兵团的废弃仓库?你们打算让我和张师长这么汇报吗?四条人命啊!明显是怕我们活捉,服毒自尽,这显然是一伙早有预谋和准备的亡命之徒。” 秦涛非常清楚,这是李建业雷霆大怒的前兆,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团政委李建业一旦暴怒起来,分分钟就能从慵懒的花猫变成吃人的老虎,不想触霉头,走为上策。 秦涛正准备悄悄的溜边闪人,不料李建业连头都没回:“一连长秦涛,你分析一下今晚是怎么个情况?” 2.第二章神秘骨头(上) 听到了政委点名询问,“流年不利”四个字突然出现在秦涛的脑海中,让自己分析一下?自己又不是保卫干事?分析什么?怎么分析?分析对了得罪保卫科一帮二货,分析错了铁定会成政委的出气包。 果然,保卫科的几个人都用颇为不善的目光盯着秦涛,无奈之下,秦涛搓着手嬉皮笑脸道:“政委,我又不是干保卫刑侦的,我能分析个啥啊!” 李建业眉头一皱:“你给我严肃点,你不是有个总来找你喝酒的刑警队长朋友吗?我让你分析就分析,废话怎么这么多?” 秦涛知道李建业说的刑警队长是自己的发小郝简仁,可是郝简仁也是个刑侦“二把刀”中的“二把刀”,属于什么都懂,什么都不精的主。 让秦涛无比郁闷的是我的发小是刑警队长?我就该懂刑侦吗?这算哪门子逻辑?犹豫再三,秦涛把心一横,看了一眼保卫科的那几个二货,心底暗自叨咕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们瞪老子也没用。 秦涛沉思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的疑惑提出来,清了一下嗓子:“政委,实际上我最奇怪的是这四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潜入我团营区驻地,是带有明显目标的,他们的目标就是堆放杂物的二号仓库。” 一旁的大方脸剃着光头的保卫科长李东胜牛眼一瞪:“我说一连长,你他娘的不要在政委面前胡说八道,这二号仓库除了破烂就是破烂,这伙家伙明显是被哨兵发现被迫退入仓库,在我们强大的政治攻势和军事攻势的震慑下绝望服毒自尽的。” 李建业转身望着李东胜:“我让你说话了吗?刚刚让你说你怎么不说?能管好自己的嘴不?管不好我给你缝上,人都潜入营区了,你这个保卫科长是怎么当的?等过会我再和你算账。” 李东胜脸色惨白,立即一声不坑的退到一旁。 李建业环顾二号仓库内部,疑惑道:“把二号库房的图纸找来。” 退到一旁的李东胜挠了下头:“政委,二、三、四这三座库房是日伪时期修建的,根本没有建筑图纸。” 秦涛来到三具尸体前,三具尸体的表情完全没有服毒濒死前的挣扎狰狞和扭曲?反而是一脸享受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的剧毒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令人体的反射神经来不及反射神经痛觉就让人死去? 秦涛忽然注意到,在一具尸体旁地面散落着一把鹤锥镐,镐尖上沾有红砖和石灰的粉末?这伙人好像挖掘过什么? 秦涛立即将自己的这个发现报告给了李建业,很快,特务连警卫排在与三号仓库相邻的东墙上发现了凿痕。 被明显凿过的墙面上被人为的草草抹了一层灰土,拙劣的伪装。李建业一挥手,几名特务连的战士拿着镐头和钢钎,几下就将二扇门宽的砖墙拆毁。 令人诧异的是拆除的砖块竟然向外倾斜坍塌,里面露出了一道锈迹斑斑的金属门。 “把门打开!”李建业一声令下,几名身强体壮的战士开始拧动“法兰”式的门柄,随着铁锈不断掉落,法兰一圈圈旋转,铁门被开启。 瞬间,一股充满腐臭味道,灰蒙蒙的气体喷涌而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毒气,在场众人四散奔逃,秦涛从一旁的储物架上扯下一箱六五式防毒面具分发给众人,当把最后一个递给李建业后,秦涛这才发觉箱子里已经没有了防毒面具。 李建业用衣袖掩着口鼻将防毒面具递给秦涛,用命令的口吻道:“一连长,你给我戴上,我命令你戴上。” 秦涛抓过防毒面具径直扣在李建业的脸上:“你是团主官,你不能有闪失。” 两人挣扎推让了好一会,才猛然发觉,哪里有什么毒气?不过是因为密室封闭过久,里面产生了霉变,一股夹杂着腐烂臭味的灰尘而已。 李建业面无表情得看着陆续返回的保卫科的几名干事,拿起手电筒:“一连长秦涛,你带三个人跟我进去看看。” 李东胜刚想拦阻,被李建业伶俐的目光瞪了回去。 秦涛和几名战士检查了一下武器,拉动机柄推弹上膛,关闭保险,秦涛拿着电筒走在李建业身前,小心翼翼的走下布满尘土的一截楼梯,五支手电筒的光柱在来回摆动,一名战士发现了一处五项刀闸电源开关,冒然合闸,密室内一阵火星电光迸溅闪动,电光如同蛇形一般不断在空气中放电发出翁响。 秦涛等人面前出现几名身穿防化服的人正在搬运一些带有模糊编码的箱子?一名挎着军刀的日本军官似乎在走来走去指挥什么?最后,日本军官似乎将怀中的什么东西藏入了墙壁里? 日本军官突然转身,手摸向腰间的手枪皮套,身后涌出一大批身穿日本军服却貌似恶鬼般的身影。 一名战士失控惊呼一声:“鬼啊!” 一名新战士丢掉武器转身连滚带爬,试图逃离密室,站在秦涛一旁的一名战士则瞬间将五六式冲锋枪的保险拨片推到底,扣住扳机连发扫射:“老子跟你们拼了。” 五六式冲锋枪的枪口喷射出长长的枪口喷焰,随着机柄连续后座,一枚枚带着青烟的弹壳飞跳弹出,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弹头击中密室内的钢梁发生的反弹,带着一溜火花击中了开枪战士的腿部,枪声一停,日本军官和形似骷髅恶鬼的日军张牙舞爪近在咫尺。 李建业挥舞着手枪架着受伤的战士高呼:“撤退,所有人快撤退。” 秦涛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狼狈撤退的政委和受伤的战士,啪的一个战术甩刺刀动作,双腿蓄力身体微微后倾,推开保险拨片,做出突刺准备。 李建业望着秦涛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崇敬之情,秦涛非常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大家都撤,那么谁也撤不下去,必须有人留下断后。 秦涛用力握住冲锋枪托的手开始发白,腿也开始绷得紧紧的。 突然,电闸开关崩裂着火,随着断电,肆意横飞的电弧停止,日本军官和他身后的恶鬼一般的日军士兵,在一阵迎面而来激荡的烟尘中消散。 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地上的血迹,丢弃的武器和弹壳的余温,让秦涛感觉到了“真实”! 李建业到底是经验丰富的政治工作者,首先命令秦涛与三名战士在科研人员没调查清楚之前,对此要严格保密,接着命令全部参与人员严格执行保密条例,否则以泄漏军事机密罪论处。 秦涛神情略显呆滞的坐在一个空置的弹药箱上,对于秦涛来说,刚刚无疑是做了一个梦,而且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噩梦。 李建业来到秦涛面前,递给了秦涛一颗香烟,秦涛摆了摆手,李建业执意不肯。秦涛无奈的接过香烟,用微微颤抖的手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李建业满意的拍了拍秦涛的肩膀:“不错,很好!到底是将门出虎子,没给你老子丢脸。” 与一般的政委不同,秦涛知道身为政工干部的李建业作风更像军事干部,不但很少表扬人,骂人甚至动手乃是家常便饭。 英雄是什么?对秦涛来说这辈子就没相当过英雄,短短的一瞬间,或是留下成为英雄,或是转身跟大家一起撤?根本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 勇敢与懦弱的抉择都是凭借的潜意识,如果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想起了父母、老师当年的谆谆教导,想起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想起了诸多根本来不及想的事情,秦涛能一个大耳光把胡说八道的家伙扇到南天门去。 其实,秦涛自己清楚,最开始他是被震撼到了,那么清晰逼真的景象,等他上刺刀准备玩命的时候政委却下达了撤退命令,近在咫尺,想跑腿又有些抽筋…… 想到这里,秦涛呼啦一下站起身,密室里到底有什么,老子一定要弄清楚。 恢复对地下密室的供电后,秦涛惊讶的发现,原来在二号仓库和三号仓库之间,竟然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地下室,而地下室的门则被刻意的用砖墙遮蔽住了?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在昏暗的灯光下,秦涛发现了一具坐在椅子上的尸体,尸体拄着军刀歪靠在椅背上,左手的中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戒指,戒指的界面上镂空雕着109的数字? 尸体已经完全被风干,军服和大衣上浸满了尸液浸泡的痕迹,从军服上看很像影像里面的那个日本军官。 零散的文件,几个弹药箱上摆着黑乎乎的各种罐头和几个空酒瓶,墙角堆放着各种物资,散落的武器,还有围成一个圆圈,身穿防化服的尸体跪扣在地面上,散落的弹壳和一把南部式手枪丢在一旁,尸体的后脑都有弹孔的痕迹。 秦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尸体一共九具,竟然全部是被处决的?除了二具尸体双手被钢丝勒在身后外,其余尸体都是坦然的排队等待行刑,秦涛很难想象那是一种如何的疯狂景象? 身穿关东军皮大衣坐在椅子上的日本军官显然就是行刑者,而这个行刑者似乎最终也难逃一死?为什么这些尸体会形成一个圆圈?难道是日本人的丧葬风俗习惯? 秦涛望着弹药箱组成的酒桌,忽然发现日军军官的尸体大衣怀中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深深的呼了口气,秦涛用袖子垫着手将黑乎乎的东西抽了出来,一本厚厚的牛皮日记?野田一郎,日记本封面上烫了一个秦涛都认识的日本名字。 翻开日记,里面鬼画符一样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一些令人极其费解的图案。 李建业见秦涛似乎找到了什么,于是走了过来:“一连长有什么发现?” 秦涛将日记递给李建业:“鬼子军官的日记,里面都是些鬼画符的东西。” 李建业接过日记翻看了一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什么发现?” 秦涛摇了摇头:“这密室里面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值得搭上四条人命,这伙人一进来就开始拆墙,很明显他们知道这密室的准确位置,我们团进驻大院至少二十年了,几次整修营房扩建我们都没能发现这个密室的存在,这伙人来得是不是太蹊跷了?” 李建业将日本军官的武士刀抽了出来,边看边说道:“四具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尸体,一个日伪时期的密室,一段神乎其神的影像,我怎么和师长解释今晚发生的这一切?” 一名战士忽然拉开另外一面墙壁上的幕帘,一副巨大泛黄的中国全境地图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地图上南北中的山脉似乎用粗线做了加注,这些山脉竟然宛如一条条磐龙一般?为什么直接对这副地图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秦涛微微皱了眉,一声惊雷响彻耳边,老李头?自己在老李头那里见过一副小很多类似的地图,北、中、南三大干龙? “命令特务连排一个排实施警戒,在我向师党委报告之前,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去?”李建业下达命令后转身准备离去。 秦涛走上楼梯,恍然间想起了刚刚进入密室,电流闪现那段影像,那个日本军官似乎把什么东西藏进了墙里? 秦涛从一旁的战士手中接过工兵锹,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墙壁前,凭着记忆在墙上敲敲打打听声音。 李建业见秦涛举动怪异停住了脚步,望着秦涛在一块块的敲击青砖。终于,一块青砖后传来了砰砰的空响。 秦涛挥动工兵铲,一会工夫就把一块青砖撬了出来,秦涛顺着空槽用手电筒照进去,里面竟然空无一物?被人拿走了?还是那个日本军官干脆什么也没放?或者是自己看错了? 惊讶之余,秦涛发现自己手中的那块青砖竟然是空心的?里面塞着一团布,把布拽出来发现里面裹着一个非常精致的小木盒,木盒上有一个三重的密码锁? 秦涛略微犹豫,来到日本军官的尸体前,看了一眼戒指上的数字,拨动密码轮,咔嚓、咔嚓、擦咔,盒盖弹开。 秦涛看了一眼盒子里,嘴角刚刚出现的一丝笑意荡然无存,这是什么玩意? 李建业走近,之间秦涛端着的盒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五块拇指大小的红色骨头? 3.第三章神秘骨头(下) 天仿佛漏了一般,没完没了的瓢泼大雨如同鞭子一般抽打着地面上的一切。雨夜的枪声让人感到深深的不安,这种不安如同黑暗一般在悄然漫延。 因为,师部就在十公里之外,七九团的突发状况已经惊动了师部,所有参与二号仓库围捕的干部战士全部在团小会议室集合待命。 老李头病了,被连部文书陶文科送入了团卫生队,秦涛等营连主官干部在团部小会议等待政委汇报情况返回。 小会议室内可谓是乌烟瘴气,十几个烟筒一根接着一根的不停抽烟,天南海北,南腔北调的大侦探们,所谓的专家们各抒己见,故事的版本已经到了李政委飞身夺枪用三发子弹击毙四名歹徒。 作为当事者的秦涛也被不断的拎出来证明哪个版本是真实的,秦涛此刻想死的心都有,这伙人真不该当兵,去天桥说相声应该更挣钱,好歹也是搞艺术的。 片刻,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团政委李建业步入小会议室脱去雨衣,原本如同菜市场般的小会议室顿时一片寂静,李建业环顾四周:“都别瞎猜了,几个毛贼,哨兵过于紧张开了枪,各营连解除战备状态,解散,一连长秦涛留一下。” 有重要任务要交给自己?秦涛兴奋的啪的一个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望着李政委离去的背影,秦涛可谓是满肚牢骚,竟然让自己带着一连去城南找一个姓舒的老者?这明明是居委会或者片警的活,自己干了居委会和片警的活,他们干什么? 再者说没有详细的地址,只有大概不算清晰的基本情况,城南至少聚集着七个国营大厂加煤矿八万多户,几十万人口,在其中找一个姓舒的老头无疑是大海捞针,自己一个连百十号人扔进去,连个水花都不带起的。 尤其是政委临走的时候叮嘱自己要有礼貌,无奈之余,秦涛想起了一个人…… 清晨,秦涛带着车队抵达双河桥旁,这是双方约定见面的地方,身为军人秦涛养成了极为苛刻的守时习惯,时间对军人来说不仅仅是纪律,一旦战争爆发,延迟一分钟甚至几秒钟,付出的都将是血的代价。 等待之余,秦涛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来自南国的信件,似乎连信封都带有阵阵的清香,秦涛忍不住轻轻闻了闻那不存在的香味。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集,此物最相思。 再往下的内容让秦涛感到天地崩塌,由于不能在自己士兵面前失态,秦涛强忍住心中的愤怒轻轻的合上信纸,手指微微一抖,信纸随风飘落在河面上,转瞬即失。秦涛甚至连一旁有人悄悄走到他身旁站了片刻也浑然不觉。 一段三年的生死热恋终于画上一个句号了,信封内的那颗红豆因为整日的搓磨业已失去了光泽,正如同逝去的感情一样。 “相思,别名江上赠李龟年,出自王维,大唐天宝年间,五言绝句!分手信写这首诗也是真长见识了。”这个人就是让秦涛烦得不能在烦的发小兼死党和损友,一个整天喊着为人民服务,私下里总惦记着发财致富,过上令人憎恶资本主义腐朽生活的家伙。 郝简仁一身时下最为流行的牛仔服,烫着满脑袋的羊毛卷,秦涛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郝简仁是一名人民公安? 秦涛知道郝简仁的父亲比较有能量,所以郝简仁能够第一批上学回城参加工作,与自己那个坚持原则的父亲不同,郝简仁的父亲更灵活一点。 秦涛看了一眼手表和路边的几辆军车,以及站在不远处打哈哈的几个民警,握住了五六式冲锋枪的护木:“行啊!简仁你小子也会跟我打起哈哈来了?” 郝简仁急忙掏出烟卷:“哪能?你是我大哥,一辈子的大哥。” 秦涛并没接过烟卷:“你小子比我大三岁,别叫我大哥,要是因为这个我找不到媳妇,第一个找你算账。” 郝简仁用一个奥地利的火机潇洒的给自己点燃香烟,隔着缥缈的烟雾望着秦涛:“媳妇这玩意国家有规定,每人一个指标,我也不能搞特殊化照顾你,况且我也没有不是?我说哥你也别死心眼,你二十三岁的连长,放在一个师,一个军那也是凤毛麟角,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方怡的老爸恢复职务了,人家那背景怎么可能同意女儿未来和你二地分居?你又舍不得脱军装。” 秦涛突然转向面对郝简仁,表情严肃道:“好了,该给的面子我已经给足你了,谁让咱们是兄弟,我有军令在身得罪了兄弟。” 秦涛一挥手,彪形大汉山东济南人的一排长李寿光跳下解放卡车,扯着大嗓门:“全连下车集合,三路纵队!” 急促的哨声下,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百十名干部战士迅速完成列队,静静的树立在汽车旁,好似铜铸钢浇一般。 李寿光满意的用目光巡视队列:“检查武器!” 一阵哗啦枪机拉动的声音后,一脸煞气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的李寿光跑步到秦涛面前啪的一个立正:“报告连长同志,七九团一营一连,全连应到119人,实到119人,值班排长李寿光,请连长指示。” 秦涛立正回礼:“稍息!” 李寿光返回队列:“稍息!” 郝简仁丢掉口中的烟卷:“哥这是怎么说的?找个人还要动用你们解放军?你弟弟我好歹也是这片的所长。” “你怎么成所长了?不是刑警队长吗?” 秦涛带着一脸的疑惑望着郝简仁,郝简仁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我爹不让干了,说太危险,涛子哥咱们是自己人,有事你就吱声交待就成。” 秦涛看了一眼郝简仁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舒文彬,男七十二岁,汉族,东京帝国大学毕业,原日伪时期营口生物研究所研究员。” 郝简仁惊讶万分:“老舒?那老人家人缘不错,是不是搞错了?哥你告诉我老舒到底犯了什么事?” 秦涛望着郝简仁:“保密条例忘记了?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郝简仁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好吧!我去把老舒带来,你们在这里等着,要不你这大军扫荡,我这所长也别干了。” 秦涛微微一笑:“一排长,组织部队登车。” 郝简仁顿时一愣,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哥,你是我亲哥,合计着刚刚你是吓唬我那?” 秦涛靠近郝简仁的耳朵轻声道:“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郝简仁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他的几名干警离去。 秦涛看了一眼一排长李寿光如同大熊一般背影,李寿光综合素质出众,由于性格问题成了全团出了名的刺头兵,硬是在秦涛手中磨成了宝,而且还提了干,李寿光只认秦涛,还曾经扬言什么时候秦涛不在部队干了,他也收拾东西跟秦涛走。 很难想象,李寿光那凶神恶煞的相貌下,有一颗温暖的心,李寿光爱收留流浪动物,经常定时、定点投食,以至于营区流浪动物泛滥,有李寿光撑腰,自然没人敢轰赶打杀,几任营干部都没搞清楚这些昂首挺胸的流浪动物是从哪里来的? 至于郝简仁郝简仁,秦涛也知道不逼着小子肯定不行,有他这个地头蛇的帮助,自己找人肯定事半功倍,尤其刚刚郝简仁听到舒文彬的名字,秦涛可以断定郝简仁一定认识舒文彬。 一会工夫,郝简仁带着一位衣着朴素打着补丁的清瘦老者来到自己面前,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大约二十多岁,大眼睛,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年轻女孩。 郝简仁无奈的搓了搓手:“老舒,这是秦连长,部队的事情我们不方便过问。” 女孩一副横眉冷对的架势挡在了秦涛面前:“我爷爷犯了什么法?你们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秦涛微微一笑:“一排长!” 李寿光面无表情:“到!” 秦涛一挥手:“都带上车。” 女孩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像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带上车,甚至连挣扎都没挣扎。 郝简仁有点着急:“我说哥,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舒楠楠可是清大古生物学的高材生,我们所的一帮一对象。” 秦涛微笑:“是我未来弟妹吗?” 郝简仁略微有点脸红:“哥,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同志关系,我好歹大小也是个领导,不能出个人生活作风问题。” 秦涛:“不和你瞎扯了,老爷子年纪大了,我们这些当兵的粗手笨脚的怕照顾不好,有他孙女在正好。” 郝简仁与秦涛握手之后:“下次你回来,我请你东门涮肉。” 秦涛微微一笑:“一言为定!” 汽车行驶在颠簸的公路上,前提这还能勉强称之为公路,气鼓鼓的舒楠楠和一脸平静荣辱不惊的老舒坐在驾驶室中,秦涛则与战士们坐在后车厢。 后车厢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欢笑声和歌声,坐在驾驶室的舒文彬转身回头望着秦涛开心的笑容,感慨:“日本人和国民党到今天恐怕都想不明白当年怎么就打不过、剿不光共产党,胜利多少年了?共产党的干部还跟当年一个样,厉害啊!” 舒楠楠不满的哼了一声:“就是一个活军阀,土匪。” 舒楠楠的言语引起了驾驶员小钱的不满:“秦连长才二十三岁,我们团最年轻的连长,为人随和,全团的全能训练标兵,听说人家可是军人世家高干出身,秦连长怕老爷子颠簸,特意让出指挥员位置,副驾驶位置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你们就知足吧。” 舒楠楠转头看了一眼秦涛,不经意间与秦涛四目相对,苏楠楠脸颊一红,急忙移开了目光。 秦涛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琴,吹起了那首他最喜欢的喀秋莎!一旁的士兵小声的附和唱了起来: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直到车辆驶入一处位于群山环绕的日式营房区,舒楠楠的耳边还萦绕着喀秋莎的旋律,舒楠楠惊讶的发觉自己竟然不想下车?而且,看起来秦涛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秦涛刚刚下车,就被看似年纪比他父亲还大,满脸沟壑纵横的副连长徐建军拽住,徐建军将秦涛拉到一旁,十分严肃叮嘱道:“连长,私下里不是我倚老卖老,我比你大快二十岁,我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怎么能犯苏修错误?” 秦涛满脸不解:“苏修?什么意思?” 徐建军:“小秦,我以一个党员的身份提醒你,喀秋莎是苏修歌曲,身为革命军人怎么能够传唱,尤其你还是连队主官,这样影响非常不好。” 秦涛惊愕了片刻,无奈的点头:“徐副连长批评的对,我虚心接受。” 徐建军满意的点了点头:“咱们连没指导员和副指导员,我这个副连长担任代支部书记,我自然就要担负起这个责任,连长同志啊!防微杜渐。” 徐建军犹如唐僧一般的紧箍咒让秦涛连连赔不是,保证绝对不再犯,暗地里秦涛决定下次部队野营拉练,一定要把副连长留在营区负责留守。 舒楠楠望着之前威风凛凛的秦涛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就想笑,很快,她和爷爷被一名姓黄的参谋带入了路旁的一栋布满爬山虎的二层灰色小楼内。 黄参谋在二楼窗口向秦涛招了招手:“秦涛,二楼会议室。” 徐建军望着屁颠屁颠逃离的秦涛,知道自己这次的批评教育又是一阵耳边风,徐建军自恃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他不想秦涛这么年轻的优秀干部在一些不相干琐事上栽跟头。 老式的三叶风扇在缓缓转动,会议室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前带来的老舒坐在靠前的位置,秦涛发现长师长和团政委竟然站在一位穿着军装的老者身后。 张师长看见秦涛进入房间招手:“秦涛你坐,这个会议你必须参加一下。” 秦涛立正敬礼后,一头雾水的坐在了位置上,主持会议的张师长看了一眼黄参谋:“黄参谋,你来介绍一下情况。” 一脸雀斑的黄精忠有个绰号叫芝麻烧饼,平日少言寡语,属于那种一转身就能够被忘记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他的同年兵已经有当上了团参谋长,而他还是个团作训科‘代科长’。 对于,这次难得能够在首长面前显示存在感,争取早日去掉“代”字,黄精忠可谓使出浑身解数,连忙起身介绍道:“各位尊敬的首长,专家,昨晚有武装匪徒意图盗窃我团营区分属二号库房,被哨兵击毙一名,服毒自尽三名,发现二号仓库内日伪时期密室一间,缴获正在清点造册。” 舒文彬一下激动的站了起来:“二号库房是不是左边的二层灰楼?那个秘密隔间是不是在地下一层的楼梯下面?” 黄精忠一脸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穿军装的老者微笑:“这里解放之前是隶属关东军的一处秘密研究所,舒文彬,老舒同志曾经在这里工作过。” 舒文彬急切道:“那些东西还在吗?” 秦涛目瞪口呆的坐在一旁,黄精忠看了一眼穿军装的老者,老者点头示意,黄精忠打开了托盘上的红色绒布,几块血红的骨头一样的东西出现在托盘中。 舒文彬神情十分激动,向托盘伸了伸手,突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用手捂住胸口,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会场一片混乱。 4.第四章1027行动 舒文彬被送往基地附近医疗设施更完备一些的二院救治,张师长返回会议室,用手帕擦了一下汗:“没什么大碍,就是过于激动导致心跳过快。” 老者起身自我介绍道:“很多同志都在猜测我的身份,那么我给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姓吕,名长空,是分区新来的政委,很多同志对我都不熟悉,没关系嘛,来日方长,今天我来就是给你们师下达一个重要任务,下面请张师长具体介绍情况。” 张师长一脸为难:“老首长,还是请专家介绍一下情况吧!毕竟术业有专攻,我介绍的未必全面。” 得到老首长的点头示意后,张师长伸手向一位穿着小翻领英式西服大概四、五十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精致的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请科学院的沈瀚文教授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 沈瀚文文质彬彬的起身给每个方向都鞠躬施礼:“同志们,不知道大家清不清楚1934年在我国营口发生了著名的坠龙事件?还在有1944年松花江流域的肇源县陈嘉洼子出现的黑龙江龙王事件,现在依然难辨真伪,原因就是缺乏最为直接的证据。” 秦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自己被从作训营地调回,又带着全连惊动了地方公安请回了一个舒文彬,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什么北京来的沈瀚文教授,给自己讲1934年营口的天上掉下一条龙?1944年黑龙江的龙王上岸了? 如果,不是张师长、团政委的老首长在,秦涛一准能用军车把信口开河的沈瀚文送进距离基地不到五公里的十里堡第三精神病院,秦涛甚至怀疑是不是昨晚下大雨精神病院的墙塌了,跑出这么一个家伙来。 沈瀚文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同志们,我们共产党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请大家记住,全世界平均每年能够发现至少数千种新物种,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我们自称是龙的传人,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龙是图腾还是真实存在?还是中华民族先祖的臆造?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秦涛看了一眼手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在座的众多军官几乎各个神游太虚,直接完美的将沈瀚文无视。 被当成为透明人的沈瀚文一脸尴尬,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水,又擦了擦眼镜片,与会的营连一级干部依旧一副“这个神经病是哪里来的神情?”最终无奈的将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张师长。 正在喝水的张师长用茶缸敲了一下桌子:“都干什么那?认真听沈瀚文教授讲话。” 与会的军官们立即摆出了一副严肃认真,革命到底的架势,各个目不转睛的瞪着沈瀚文,沈瀚文无奈只好低头看着资料缓缓叙述道:“同志们,情况是这样的,营口坠龙事件真伪难辨,但是根据舒文彬同志的口述,当年日本人做了详尽的研究和记录,最终龙骨被日本人隐藏了起来,作为尚未被证实的不明物种,联系到昨晚有境外敌对势力雇用境内不法分子,试图盗窃一间我们之前没有发现的密室,秦连长在密室的墙中发现了几块红色的动物骨头,上级指示我们要作出详尽的调查,坚决不能让境外敌对势力的阴谋得逞。” “好!”秦涛带头鼓掌,一时间会议室内掌声雷动,尴尬无比的沈瀚文涨红着脸,带着一脸无奈和不甘坐回位置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张师长瞪了一眼带头鼓掌的秦涛,起身:“散会。” 距离门口最近的秦涛起身就想开溜,张师长眉头微微一挑:“秦涛留一下。” 张师长这一声秦涛留一下,让秦涛顿时石化站在了原地,从秦涛身旁经过的几个连长都带着一脸坏笑逐一与秦涛握手道别。 遭到落井下石的秦涛一脸生无可恋的站在会议室内,秦涛非常清楚,这会师长单独喊自己留下肯定与这个上面来的沈教授有关,自己刚刚带队协助过一个地质勘探队,耽误了二个星期的训练,眼看年底大比武就要开始了,每年一连都是全团、全师第一,今年秦涛照例自然也想来一个三连冠。 吕长空从一旁的秘书手中接过一份盖有绝密方章的档案袋:“同志们,时间紧迫,我直接宣读一下经党委班子研究的重要决定。” 秦涛、张师长等人全部立正,吕长空撕开保密封条,交给一旁的秘书,拿出一份文件环顾四周,目光在秦涛身上停留了几秒。 目不斜视的秦涛似乎察觉到了吕长空的目光,吕长空翻开文件用洪亮的声音大声道:“根据党委会研究一致批准代号1027行动,行动总负责沈瀚文同志,副队长葛瑞丝.陈,军事保障负责人秦涛同志,后勤支援协调人吕长空同志,我正式宣布,代号1027行动进入准备阶段,10月27日科考探索队整装出发。” 没有掌声,秦涛对葛瑞丝陈这个名字十分困惑,葛瑞丝是什么玩意?怎么听都不像正常人名,在场的几名科研人员似乎在窃窃私语,秦涛隐约听到1027并不是什么好日子? 秦涛从内心鄙视了一番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革命军人无所畏惧,1027不过就是个不能在普通的军事行动日期类代号,难不成打仗也要看黄历选日子? 吕长空来到秦涛面前,秦涛转身立正敬礼,这时,一位棕色长发微卷,身材高挑,五官秀美端庄,穿着一件黑色的长皮风衣,束腰皮靴的女孩走进会议室,用充满青春的亮丽声音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女孩从秦涛面前走过,高耸的胸部和皮衣内高领的红色毛衣是那样的扎眼,让秦涛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秦涛竟然一下想起了电影中那些喝着外国酒,吞云吐雾的女特务。 在场的年轻军人和科研人员全部用异样火辣的目光望着奇装异服的女孩,沈瀚文来到女孩面前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吕长空介绍道:“这位就是副队长葛瑞丝陈,中国名字陈可儿,可儿的父亲是世界著名的探险家、考古学者,同样也是古生物、古人类研究领域的泰斗,陈国斌老先生。可儿是陈老的独生女,归国华侨,英国剑桥、牛津双硕学位,古生物,古人类基因进化学领域的专家,这次是应到国家邀请,回国为国效力,真真赤子情,拳拳爱国心啊!” 陈可儿露出一丝微笑与吕长空握手:“沈叔叔过赞了,我还要向国内的老前辈多多学习。” 吕长空听到陈可儿是归国的专业领域专家,在惊异这位专家过于年轻之余,对陈可儿的奇装异服自动给予过滤,毕竟人家是愿意归国为国效力的爱国专家学者,总不能拿蓝绿黑三大色的服装要求去要求人家吧? 国家还一穷二白,很多人不惜一切的走出去,而这个优秀的姑娘却愿意放弃国外优越的生活回国,这让吕长空心底涌起一丝的感慨,仿佛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借学习之机留在国外,让自己儿子伤心欲绝的儿媳。 吕长空中断了自己的回忆,看了一眼秦涛:“秦连长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我这里尽一切能力解决。” 秦涛啪的一声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吕长空点了点头:“你是七九团、全师乃至全军的优秀基层干部,军事素质过硬,有高度政治觉悟,此次任务我要你保证,万无一失,这些科研人员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作为革命军人,我要求你们在紧要关头,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甚至牺牲你们自己,能做到吗?” 秦涛明显的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似乎紧张了起来,似乎有了一丝临战状态的意味,点了下头:“请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吕长空满意的点了点头:“张师长,沈教授他们有什么需要,尽一切可能满足他们,我要向党委班子做汇报。” 张师长侧身敬礼:“请老首长放心。” 沈瀚文站在一旁与陈可儿小声交谈,秦涛则快速的列出了一张装备物资明细递给张师长,秦涛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狮子大开口,毕竟现在部队的物资也很紧张,忐忑之际,张师长快速的在单子上签字,并且备注,通知后勤部门,秦涛可以先拿物资装备,后补出库单和主官签字。 面对师长突如其来的慷慨大方,秦涛似乎嗅出了一丝特别的味道。 傍晚,秦涛组建特别小分队担负秘密任务的消息在七九团大院传开了,秦涛望着多达上百人的名单也头疼不已,小分队名额有限,师里提出小分队一专多能的人员选拔,但秦涛却希望术业有专攻,多而杂往往不如少而精。 门忽然开了,徐建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满脸笑容走进房间:“老秦,别忙了,先吃面。” 秦涛警惕的看了一眼徐建军手里的面条,里面竟然有两个鸡蛋?而满脸笑容的徐建军怎么看都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而以往的小秦也变成了刚刚的老秦。 二十三岁军事过硬,意气风发的连长,四十二岁的副连长,如果年底之前不能在前进一步的话,徐建军的军旅生涯也将画上一个算是完美的句号。 即便徐建军当了连长,那么三年后,他如果不能在进一步,那么他的军旅生涯同样还要画上句号,这一点秦涛非常清楚,老徐这人除了咬死理,不讲人情之外,干工作还是搞训练都是一把好手,徐建军是被这个特殊的年代耽误了的基础干部的代表。 秦涛接过面条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说:“老徐,这可是病号饭,你这可是违反纪律。” 徐建军尴尬的搓了搓手:“胡说咧,面条鸡蛋是额媳妇几个月前坐月子剩下的,额没舍得吃,看你辛苦才给你吃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吃拿回来。” 徐建军口中说着要拿回来,确没有起身的意思,秦涛更不会把到嘴里的鸡蛋吐出来,吃过半碗面条和一个鸡蛋,秦涛将碗递给了徐建军:“给你。” 徐建军微微一愣:“咋?” 秦涛微笑:“有蛋同享!你和我搭班子也辛苦你了,小分队的事情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副队长,前提是要你媳妇同意。” 徐建军直接起身:“小秦子,够意思。” 徐建军夸完秦涛,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无可奈何的秦涛继续面对名单发蒙。 陶文科满脸大汗的跑进连部:“连长,李大爷人不见了,卫生队徐欣怡队长让你去一趟。” “徐欣怡让我去一趟?”秦涛一副完全难以置信的表情,徐建军一旁则一脸坏笑。 陶文科一脸担忧:“连长,那位李大爷把卫生队的病房搞得乌烟瘴气,卫生队的徐队长现在火冒三丈,等你过去要找你算账。” 啊?秦涛迈出去的腿当即又收了回来。 七九团的人都知道,卫生队的徐欣怡队长二十九岁还待字闺中,于是好心人给秦涛介绍牵线,一开始接触双方的感觉还不错,徐欣怡刻意隐瞒了家世,秦涛也没提自己父亲那码子事。 直到双方家长一见面顿时天崩地裂,两家的父辈竟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加上徐欣怡竟然是副团级,让当时秦涛这个排长很受伤。 龙潭虎穴都得闯上一闯!秦涛带着三个排长六个班长一同前往卫生队,美名其曰帮忙收拾残局,实则打的是法不责众的主意。 到了卫生队,秦涛被徐欣怡鄙视了一番:“至于吗?让你来个卫生队,差点把全连都拉来,秦连长好歹也是咱们军的五项全能的第一名,想搞法不责众?没门!” 秦涛尴尬的嘿嘿一笑也不言语,暗中腹诽徐欣怡,徐欣怡是地道的练家子,而且学得不是什么传统武术套路,而是侦查兵的格杀战技。 徐欣怡非常不满道:“你们昨晚送来的老人家今天突然不见了,而且把房门还反锁了,害得我们只好拆了门,不打招呼人走了就算了,但是你来看看,把我们的病房搞成什么样了?乱写乱画太没公德心了。” 秦涛步入病房,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整间房间的墙壁上、屋顶、地板上布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号和图案,这些符号似乎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了? 秦涛摸了一下墙体痕迹上红色黏糊糊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惊呼道:“是血?” 一旁的徐欣怡皱着眉头道:“确实是血迹,这痕迹是用指甲抠出来的。” 秦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徐欣怡:“开什么玩笑?指甲勾抠出来的?你抠一个给我看看,墙面上除了二毫米厚的白灰层,下面就是高标号的水泥墙,怎么可能用指甲抠得动?” 秦涛拔出腰后的匕首在墙上用力划了一下,又劈砍了二下,火星四溅后,发现痕迹还没有符号和图案的一半深。 徐欣怡也是一脸无奈,让人端过一个医疗托盘,里面摆放着几个变形脱落的指甲:“你自己看,我不管,人是你送来的,这个房间你负责给我恢复原样,否则别怪我去找政委和团长。” 徐欣怡转身离去,秦涛望着房间内的众多符号和图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想到这老李头给自己惹这么大一个麻烦,没事在卫生队的病房里乱写乱画? 垂头丧气返回连部的秦涛正琢磨如何给卫生队修缮病房,突然铃铃铃电话铃响起,秦涛心不在焉的接起电话:“喂,一营一连部,我是秦涛,找哪位?” 电话另外一端响起了黄精忠急促的声音:“喂、喂喂,是秦连长吗?我在二院,舒文彬遇袭了。” 5.第五章神秘符号 前往二院的途中,秦涛一直在想,舒文彬这老头到底什么身份?住个医院都能遭遇袭击?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公然袭击人民医院?一些列的事情让秦涛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在凝聚。 当秦涛进入二院大院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二院”的全名是听着十分大气的“第二人民医院”,实际上也就比乡村医护所大上几倍。 七、八个医生,十几个护士,“二院”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有一位二百二医生,二百二是消毒红药水的简称,特殊年代医疗物资短缺,大批经过临时培训的赤脚医生无非就是哪里破了?抹点二百二,肚子疼?喝点二百二,牙疼?含一口二百二,结果出现了血盆大口。 现在的二院内一片狼藉,墙上几十个弹孔和地面上散落的弹壳显示了刚刚发生的袭击交火程度的激烈。 一辆布满弹孔的警用吉普车侧翻在门口,院子内的一辆也被打成了筛子。 郝简仁坐在院中心的花坛上,一个护士正在给其包扎头部,郝简仁一见秦涛,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不顾护士径直冲到秦涛面前,摘下纱布,擦了一把额头依然留下的血迹:“哥,兄弟我栽了,你集合队伍,咱们不能放过这帮反革命分子,连公安也敢下手?上来二话不说就拿机枪直接突突,绝对的反动到底。” 秦涛冷静的环顾四周,递给郝简仁一支香烟:“他们知道你们公安的身份仍然敢动手,就说明这是一伙亡命徒,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郝简仁一脸惭愧:“都蒙着脸,火力非常猛。” 秦涛环顾四周:“伤亡大吗?” 郝简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牺牲的,十六个人,包括我在内,各个挂彩。” 秦涛从地上捡起一枚弹壳,7.62毫米的五七弹壳?在秦涛的记忆中,这种口径的弹药一般属于重机枪,弹壳底部的us产地标注让秦涛顿时一愣,703这个弹药批号显然也不是我军常规批号,从交火弹道分析,当时占据绝对优势的武装敌对势力分子竟然没对郝简仁等人痛下杀手? 而且,攻击时间只有短短不到二分钟,攻击的同时又切断了二院对外的电话线,以至于第一批增援的军警在一个半小时后才迟迟赶到。 秦涛将地面上收集的六种不同种类弹壳揣入口袋中,沿着满是玻璃碎片的走廊,秦涛见到了正拎着野战电话汇报情况的黄精忠,相互点头之后,秦涛进入舒文彬的病房,由于交火冲突发生在东西走向,所以病房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秦涛注意到病房的门口有一滩血迹,和几枚弹壳,一支空仓挂机的五四式手枪浸泡在血迹中。 血迹在走廊中似乎拖拽了一段,消失在二楼的一个窗口,窗台上有一个清晰的w型底鞋印,几名公安在忙着照相取证。 病房内,舒文彬坐在病床上神态自然,舒楠楠则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显然刚刚的交火把小姑娘吓到了,秦涛环顾简单的病房:“舒老没事吧?” 舒文彬显然对舒老这个称呼有点陌生,略微迟疑才点头:“没什么,人老了,年纪大了,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秦涛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毕竟这是地方案件,与他这个驻军连长关系不大,唯一有关系的就是遇袭的目标舒文彬是自己1027行动组的成员,行动还没开始,行动组的成员就遭遇了反动武装袭击?似乎又为这次行动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老李头留下一墙鬼画符后神秘失踪?二号库房的地下密室?栩栩如生的日本恶魔士兵?五块来历不明的红色奇怪骨头?舒文彬遭遇不明袭击?这些事件和线索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关联,仔细分析却发现似乎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涛揉了揉太阳穴,自己真不是干刑侦的料,难怪郝简仁这小子以前总是叫苦不迭。 刚到营区,秦涛就被徐建军拦了下来,徐建军告诉秦涛李政委和张师长还有专家团队都在团卫生队,让他立即跑步到卫生队,徐欣怡真的告了自己一状?不光是团政委李建业,还有张师长? 听徐建军复述口气不善,秦涛急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步前往卫生队。 当气喘吁吁的秦涛赶到卫生队,发现不仅仅是张师长、李政委,沈瀚文、陈可儿、舒文彬还有一大群科研人员在不停的拍照记录,徐欣怡双眼通红,明显刚刚哭过,一脸委屈的站在一旁。 李政委看了一眼徐欣怡:“哭?你还好意思哭?这些资料珍贵程度你知道吗?不报告,不请示,自作主张铲掉了五个符号,你会给沈教授他们未来的工作带来多大的困难?你知道吗?” 秦涛见状看了看挨着门旁边被铲掉的五个符号,回忆了一下,拿起一支科研队员使用的颜料记号笔,将五个被铲掉的符号进行了恢复。 沈瀚文面带惊讶道:“秦连长见过这些符号?” 秦涛微笑:“老李头是我的孤寡老人帮扶对象,昨晚被送进卫生队,今早人不见了,留下这满屋子神神道道的鬼画符?今天上午徐队长找过我,这些符号和图案我都看过,还算记得住。” 陈可儿略带惊讶走到秦涛面前上下打量:“没看出来,秦连长在图形结构方面还有惊人的记忆力。” 舒文彬拿着放大镜挨个查看符号,在舒楠楠的帮助下起身询问秦涛:“秦连长,你说的那个老李头长什么样?” 秦涛将老李头的容貌描述了一番,舒文彬一番凝思苦想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人老喽,记不住啦,对不上号,不过既然他能画出春秋图腾文符号,可以断定他很可能也是当年的生还者,或者是知情人。” 沈瀚文点了点头:“春秋图腾文第一次发现是日伪时期,日本人为了充实军费大肆盗挖古墓,一队日本考古学家凭借着日本东大寺收藏的一份《东白山游记》断定白山腹地有一个未知而且极度富裕的部族,于是日军深入白山腹地找到了古城遗址,却没能发现惊世的财富,同时发现的还有春秋图腾文,日本人坚信财富就隐藏在这些谜一样的符号图案之中,并且组织人员进行破译。” 舒文彬略带惊讶的看了沈瀚文一眼:“没想到沈教授对春秋图腾文这么了解,不过非常遗憾,日本人在投降前夕才破译出了春秋图腾文的对照表,后来这批日本专家音讯皆无,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陈可儿似乎并不死心:“难道我们现在不能在组织破译吗?” 舒文彬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当年的全部文物和资料都被日本人严密掌控,春秋图腾符号又不同于一般的象形文字和甲骨文有迹可循,迄今为止我们只破译掌握了十一个字符,春秋图腾文简直就是另外一个版本的八思巴文。除非我们能够找到当年遗失的文物和文献以及日本人研究的成果,那样也许我们就能够揭开白山遗失古城的谜团。” 陈可儿轻轻抚摸着墙壁上的刻画符号留下的痕迹:“以墙体的硬度,凭借指甲能留下如此多的符号和图案?除非他的指甲是金属的。” 张师长看了一眼徐欣怡:“徐队长,你们不是收集了脱落的指甲吗?” 徐欣怡急忙让人把连血带肉扭曲崩裂的指甲端了进来,陈可儿看过指甲后摇了摇头:“人类的指甲与动物的爪同源,都是角蛋白构成,但是硬度却只有克氏零点二左右,爪的硬度在克氏零点二到零点九之间,所以说指甲根本无法划动这么坚硬的墙体。” 陈可儿皱着眉头观察脱落的指甲,突然惊呼一声,拿起托盘来到徐欣怡面前:“徐队长你是医生,以你的经验看这些指甲的末端如此完好,很像是自然脱落而并未崩裂导致。” 徐欣怡看了看这些指甲,果然都有一个特征,很像是自然脱落?如果是自然脱落那么为何指甲的前端会扭曲崩裂? 显然,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理性和科学解释的范畴,秦涛瞪着眼睛望着屋顶密密麻麻的符号与图案:“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一个走路都困难的老人家,是如何能在一晚时间把屋顶也刻满,四面墙加上屋顶和地面,而且还能如此工整排列有序?” 沈瀚文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镜的镜片,微微一笑:“这些春秋图腾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刻满墙壁与屋顶地面,这一切的一切恐怕只有我们找到秦连长所说的那位姓李的老者才能够水落石出,似乎我们又着太多这样和那样的不解和为什么了,但同志们,请大家牢记,一百年前飞行对人类来说还是妄言与妄想,今天我们实现了,人类也登上了月球,未来我们将要探索的是广阔无垠的宇宙,同志们,今天我们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也许就是明天的科学研究突破,科研无止境。” “春秋图腾文?”秦涛听得是一头雾水,在场的李政委和张师长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过秦涛必须承认,沈瀚文这番慷慨激昂,催人奋进的言语确实打消了他不少顾虑和疑惑,秦涛偷偷看了一眼紧张神情有所缓解的团政委李建业和张师长,沈瀚文当什么教授太可惜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优秀政工干部的料,随时随地忽悠人,都不用打草稿。 秦涛用手摸着墙上一个弯曲的符号环顾四周,好奇道:“沈教授,这个符号似乎出现了很多次?几乎每面墙上,屋顶、地板上都出现了三、四次?” 舒文彬看了一眼秦涛所指的符号,眉头紧锁,随即又舒展开:“那个符号的意思代表着龙。” “龙?”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秦涛发现自从听了沈瀚文讲营川坠龙事件之后,冥冥中自己似乎与龙结下了不解之缘? 6.第六章罗密欧环 专家们开现场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趁着开会前的空隙秦涛找到了郝简仁,让郝简仁去帮自己查关于老李头登记备案的一切信息,甚至包括户籍等等一切的信息。被委以重任的郝简仁一脸的不情愿离开了,秦涛望着陆续前往会议室参加会议的人员,也不情愿的迈开步子。 几乎所有营连干部和当天参加二号仓库战斗的人员全部集中到二号仓库,秦涛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不愿意和不满。 专治各种不配合、不高兴、不愿意和不满的团政委李建业咳嗽了一声,秦涛等营连干部立即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沈瀚文与舒文彬以及十来位从未谋面的专家在密室的门口支起了大黑板,一众专家轮番上阵,吐沫星横飞,更有甚者说得口干舌燥,不厌其烦。 秦涛总结了一下专家们给部队干部战士科普的核心,首先我们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仙鬼怪。 然后,就是关于幻像的问题,原因是因为古法熬制的红砖内部含有一定的化学元素,比如四氧化三铁,这些元素当年在电离子的综合作用下把当年这里面发生的一些事情全部如同拍电影一样记录了下来,也有可能是几个时段的东西被记录后一同显示,在遇到电离子猛增的情况就会播放出来,如同京城故宫打雷宫墙显现宫女身影其实是一个原理。 经过众多专家轮番上阵,在各种不懂的原理和诸多名词的轰炸下,在场的干部战士都相信那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次类似海市蜃楼一般的自然景观。 秦涛作为亲历者却对专家的解释充满了疑问?秦涛从来没见过如此逼真的幻像,而且如果真如专家解释的是化学作用和电离子产生的特定如实况录像一样,那么自己亲眼所见里面的日本军官身后那一群如同恶鬼一般的日本军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自己相信专家关于的幻像的科学解释,那么自己就要相信亲眼看到的那些东西当时也是真的存在?口若悬河的专家们不断的再用所谓的专业知识进行轰炸。 秦涛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在他眼中这伙专家跟天桥底下算命的大师几乎没什么区别,所用的伎俩最高境界就是‘两头堵’。秦涛明白,这是团里为了安抚人心,毕竟密室诡影现在闹得七九团人心惶惶,各连夜间单人内哨都变成双人岗,就连半夜上厕所都要凑齐几个人组团一起去。 显然,这是团里和师团精心研究安排的一次科普活动,也是给即将出发的科考队吃一颗定心丸,秦涛非常清楚,就算自己心中有无数个不理解和疑惑,只要自己敢提出来,李政委一定会让自己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的精准定义。 科普活动在与会干部战士热烈的掌声下结束,秦涛带着心中众多的疑惑返回营区。 出发在即,秦涛决定先去修械所取回自己的配枪,没想到修械所干脆给了他一支新枪,登记过枪号之后,刚从修械所出来恰好碰到了匆匆而来的黄精忠。 黄精忠告诉秦涛,名单上挑选出了一个加强排的人员,全部在礼堂集合待命,之前物资单子上的武器和设备物资也都陆续运抵礼堂。 来到礼堂,秦涛感觉有点头晕目眩,这哪里是挑选的全团骨干尖子,简直就是七九团“刺头”大集合,细想一下也确实如此,换成哪个营连长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骨干被别的单位抽走。 让秦涛十分意外的是,郝简仁竟然也出现在礼堂,没等秦涛和郝简仁打招呼,张师长匆匆赶来宣布师党委班子的命令:“由于发生了敌对势力武装分子的蓄意袭击,经过上级党委研究决定,公安机关在驻军部队的协助下,发动人民群众检举可疑人员、武装特务、敌对势力渗透分子的同时,小分队明天一早五点出发,今晚全部人员在礼堂集合待命,任何人不准使用电话和对外联系。” 张师长离开,郝简仁溜达到秦涛身旁,点燃了一支香烟用力抽了一口:“哥,我咽不下这口气,这次军警联合保障行动我主动申请来的,我合计着这帮孙子肯定还会有所行动的。” 秦涛点了点头:“感情用事解决不了问题,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会那伙科研人员来了你就知道了。” 郝简仁微微一愣:“不就是一伙敌对势力武装分子吗?一个不剩,坚决消灭干净。” 秦涛从口袋里掏出六枚弹壳:“你知道这是什么枪的弹壳?” 郝简仁接过弹壳反复看了几遍,摇了摇头递还给秦涛:“不认识,应该不是我军的制式弹药。” 秦涛点了点头:“确实不是我军的,有美式m14步枪,捷克斯洛伐克的温伯尼冲锋枪,法国的波尔伞兵冲锋枪,英国的司徒登冲锋枪,前德国的p38冲锋枪,从最先进的到二战的武器都有,现在遗留的弹壳远远不止六种,这伙匪徒有十几个人,却使用十几种枪械?这伙人训练有素,枪法精湛,又不愿过多杀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到底想隐藏什么?在没弄清楚之前,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郝简仁一脸懵逼的表情望着秦涛:“到底是我哥,感觉挺简单的事情,几下就把兄弟我绕蒙了。” 忽然,郝简仁的目光被礼堂门口的一个身影吸引过去,秦涛不解的向郝简仁目光方向望去,原来是陈可儿抵达了礼堂。 郝简仁望着陈可儿喃喃自语道:“哥,我恋爱了。” 秦涛鄙视的望着郝简仁:“滚,这话我一年至少听十几次。” 郝简仁一脸坚决,如同发起总攻击前的敢死队员一般:“这次是真的。” 郝简仁完全不理会秦涛的劝阻,毅然决然的来到陈可儿面前,彬彬有礼:“陈小姐你好,我是这次军警联动公安方面的郝简仁,认识你非常高兴。” 陈可儿微微一愣:“不是秦涛负责行动组的安全保卫吗?让秦涛来见我。” 郝简仁一脸无奈转身对秦涛大声呼喊:“涛子,有人找你。” 秦涛来到陈可儿这位副队长面前,敬礼感觉不太对,不敬礼毕竟人家是副队长,无奈只好点头致意:“陈副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可儿将一份计划递给秦涛,熟练的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细雪茄:“秦连长,接舒老的车一会抵达,你安排人接一下,另外明天车队出发的顺序的中途加油、加水请你提前做出计划报给我。” 秦涛一脸无奈:“好吧!不过陈副队长,我的职责是负责行动安全保卫,其余的还是你和沈教授决定吧,我负责执行。” 陈可儿忽然微微一笑:“嗯,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了,秦连长,所有的行动计划和安排都在给你的文件袋里,请你执行吧。另外,我有点行李,麻烦你帮我拿进来。” 站在一旁跃跃欲试,苦无插嘴机会的郝简仁一举手:“我去帮你搬行李。” 望着陈可儿离去的背影,秦涛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看似清新可爱,善解人意的陈可儿,好像并不好打交道,陈可儿给秦涛的感觉就如同把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强行装入一个躯体之内。 秦涛突然想起了一句子曰,什么什么和什么什么难养也。 “哥,你能来帮下忙不?”郝简仁愁眉苦脸的站在秦涛面前。 当秦涛和郝简仁站在大大小小二十多个箱子组成的小山面前,足足过了半分钟,秦涛才缓缓询问道:“这些都是陈副队长的携行物品?” 一旁两名照看行李的科研人员面面相觑,秦涛看了一眼一旁的一辆苏式越野卡车的车厢,在看看这一堆的行李箱,愤然转身离去。 怒气冲冲的秦涛进入礼堂找到了陈可儿,发现陈可儿正在和沈瀚文在商量事情,两人见秦涛到来停止了交谈,陈可儿还用桌子上的书挡住了军事测绘地图上的标注。 没等秦涛开口,沈瀚文微笑道:“秦连长辛苦了,陈副队长的行李都安置好了吗?陈副队长在国外有丰富的野外考察经验,行李多是多了点,都是生活工作的必需品,这一点我已经和张师长说过了,张师长大力支持,多调配了二台车给我们。” 秦涛在心底偷偷问候了一声你大爷的,师长都答应了,我能说不吗?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陈可儿对秦涛微笑道:“那就多谢秦连长了,秦连长你找沈教授和我有什么事吗?” 秦涛微微一愣,人家都征得师长同意了,自己在矫情就是找事了,于是顺口编道:“我先看看整体的行动计划路线图,以便安排安全保卫工作。” 沈瀚文似乎犹豫一下:“秦连长,整体进行路线恐怕不能提供,但每天出发前一天,我会亲自将今天的行进路线送交你手中。” 沈瀚文的回答让秦涛微微一愣,见沈瀚文和陈可儿也没有解释的意愿,于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秦涛离开后,沈瀚文和陈可儿又围绕着地图似乎开始小声讨论什么?难道他们连自己也信不过?不给自己完整的行车路线图,是不给还是根本没有所谓完整的行车路线图和目的地? 夜半时分,众人熟睡之际,秦涛带着满腹的疑惑来到了沈瀚文和陈可儿使用的那张桌前,精通参谋作业的秦涛用绘图笔将垫板上的痕迹复刻,在礼堂的小放映厅,秦涛将绘图痕迹压在同样比例编号的作战地图上惊讶的发现,地图上行进的标记点竟然形成了一个闭合“罗密欧环”? 7.第七章谜团重叠 罗密欧环就是参谋图上作业俗称的死循环的代名词,简单的说就是无法找到起始点,更没有结束点? 部队的保密纪律和保密条例让秦涛有点坐立不安,开始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那么大?同时也又抑制不住想知道真相的冲动。 难道这些家伙真的要找什么龙?一群顶尖的科研工作者,教授,科学家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去寻找一条被战败的日本关东军藏起来的龙?无稽之谈,滑稽可笑。 秦涛此刻睡意全无,望着熟睡的徐建军,犹豫再三将睡得昏天暗地的徐建军推醒,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老徐,我总感觉这次行动有点怪,连行进计划都是每天发一次。” 徐建军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那是首长担心的事,我们服从命令就好,回头咱们套套黄精忠,老黄这家伙嘴不严实。” 礼堂的门被推开了,沈瀚文拎着二瓶酒和几个牛皮纸袋子径直来到仍然点着蜡烛的秦涛面前,沈瀚文微微一笑将酒和牛皮纸袋放在秦涛与徐建军面前:“明天就要出发了,我代表科考队犒劳犒劳两位。” 秦涛与徐建军交换了一下目光,到底是一个连队搭班子,秦涛与徐建军的默契已经到了意会即可的地步,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不吃白不吃!” “什么东西这么香?酱肘子?五香驴板肠!”原本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郝简仁突然冒了出来,伸手捏起一片肘子丢进口中嚼了起来,完全把沈瀚文、秦涛和徐建军当成透明的。 在两次被秦涛与徐建军合力赶走之后,郝简仁带着三瓶西凤酒前来入伙,四个人压着嗓音推杯换盏,一会工夫儿众人也有了点酒意。 独自在礼堂二楼休息的陈可儿同样深夜无眠,端着一杯威士忌小有兴趣的望着楼下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喝酒的四个人。 秦涛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沈瀚文,之前他一直认为沈瀚文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家伙靠不住,尤其是知识分子更加靠不住,很容易忽悠的把你卖了,你还在替人家数钱,不过这会借着酒意,秦涛发现老沈这个同志还是满不错的。 沈瀚文将军用茶缸里的酒喝下一大口,似乎有些喝得急了,咳嗽了一下,涨红着脸道:“秦连长,我听咱们李政委说不久之前你带队配合地质勘探部门进过白山?” 一提之前配合地质勘探搞爆破,徐建军将酒瓶重重的顿在弹药箱上:“那帮人不成,不厚道,我们帮他们完成爆破任务,眼见天黑了赶我们走,几十里的山路还下着大雨,多亏老天爷照顾,平安无事。” 秦涛不悦的一皱眉头:“老徐你清点,大家还都睡觉那!” 徐建军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点了几下头,秦涛知道,老徐就是火爆脾气,比三排长焦大喜脾气还臭,经常噎得营团两级领导说不出话。 沈瀚文若有所思:“我们这次也是进白山,路线和你们上次进山差不多,也不知道地质勘探队撤了没撤?我认识不少地质部门的人,也许里面有我的熟人也说不定。” 徐建军把嘴一撇:“领队的叫什么钱永玉,是地质勘探院1029所返聘的专家。” 沈瀚文微微一愣:“地质勘探院1029所?徐副连长你确定没记错?” 秦涛回忆了一下:“确实是什么地质院1029所,他们的金属胸徽,安全帽,挎包,甚至工具上都印有地质1029所的字样。” 沈瀚文面带疑惑:“据我所知,在地质部门,尤其是地质勘探院根本就没有什么1029所,现在各单位都人事臃肿超编,返聘专家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从来没听说过钱永玉这个人。” 沈瀚文的话让秦涛和徐建军顿时一愣,一旁噗通一声,独自干掉了二瓶半西凤的郝简仁从凳子上滑到在地,烂醉如泥。 沈瀚文的话说得极其武断,好似在质疑徐建军所言的真假一般,秦涛皱了下眉头不悦道:“地质勘探队伍众多,沈教授不可能都认识吧?” 沈瀚文略微尴尬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就是在地质大院从小长大的,弟弟、妹妹也都在地质部门工作,还是相对了解一些的,秦连长,你知道这支地质勘探队进白山是干什么的吗?” 秦涛摇了摇头:“不清楚,我的任务是配合地质勘探队实施定向爆破。” 沈瀚文似乎有些不甘心:“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秦涛一口干下缸中不多的酒,抹了下嘴:“好奇?部队是有保密纪律的,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 沈瀚文注视着秦涛:“秦连长,咱们一起配合工作,大家之间是不是需要最基本的信任?” 最基本的信任?从行军路线,情报汇总以及沈瀚文质疑徐建军开始,秦涛中心自动将沈瀚文划归了不能信任的范畴内,此次行动自己负责分管军事安全保障,但连最基本的目的地都不告诉自己,行进路线都是一天一发,这也谈得上信任?恐怕连最为基本的信任都差之千里。 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跟自己谈信任?秦涛玩味的一笑:“沈教授,这次行动你是我领导,年纪又比我大,我无条件一切服从你的指挥,但在军事安全保障方面,我也会尽到职责保障大家的安全,也请沈教授多多理解和支持。” 比秦涛多吃了几十年咸盐的沈瀚文自然能够听得出来秦涛在敷衍自己,在沈瀚文的印象中秦涛不是一个油滑的人,沈瀚文印象中的军人大多是木讷、刻板、循规蹈矩,但今晚秦涛却让沈瀚文大开眼界。乍一看,秦涛对自己似乎承诺了不少,仔细一想又什么也没承诺。 沈瀚文并不知道,秦涛的这种滑头完全是学郝简仁,今晚几乎是现学现用。 沈瀚文沉思片刻:“秦涛同志,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这次科考行动的重要性和重大意义。”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喝了口酒搓了搓手:“沈教授,我带领部队最先抵达林业的十六号场站,然后徒步大约二十公里左右,穿过埋骨沟,在大风口一带配合地质勘探队不断实施爆破,根据地质勘探队的同志说是取样。” 沈瀚文从一旁的防潮筒中抽出一卷地图,翻看之后,铺在弹药箱上:“埋骨沟应该有南北两条对称,秦连长你们走得是那条埋骨沟?” 秦涛看了看地图,拿出指南针放在地图上,比对了一下,用手点了一下:“这里,就是从这里进山的。” 秦涛说完,慵懒的躺在了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沈瀚文满腹心事的模样起身:“那秦连长你好好休息吧!” 秦涛摆了下手:“多谢沈教授的酒!” 沈瀚文离开后,秦涛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秦涛相信沈瀚文说的是真的,根本没有什么地质勘探1029所,也更没有什么返聘的老专家钱永玉。 但任务是师部指定团里派部队配合的,钱永玉所带的地质勘探队还带军一级单位才配备的大功率电台,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钱永玉和他带领的所谓地质1029所勘探队根本不存在,他们有更秘密的身份需要掩护,而且,这个秘密军里和师里也未必知道。 想着想着酒意涌动,秦涛的眼皮开始发沉,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当秦涛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深山老林的冷雨夜,雨水如同鲜血一般下个不停,远处天际一青一白二条神龙在空中鏖战,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一时间山崩地裂,更多红色又如血液一般的泉水从地下涌出。 秦涛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但自己却深深的陷入梦境中无法自拔,梦似乎就是梦,而秦涛则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心惊胆战却又无法醒来的旁观者。 沈瀚文离开礼堂直奔值班室,拿起电话开始不停的拨打,以至于连值班的参谋给端来的热水都没注意到,碰翻在地,洒了一脚面也浑然不觉。 一旁的值班参谋望着沈瀚文,从师里到军里,再到军区,电话甚至打进了京城,沈瀚文似乎又惊扰了一些首长和大人物的清梦,沈瀚文的表情也从轻松到了凝重,为了不打扰沈瀚文打电话,也避免有误听嫌疑,值班参谋躲到阳台上抽烟打发时间。 地质勘探院第1029所和领队的钱永玉已经成为了沈瀚文的一块心病,他是直接奉命抽调科研各相关专业领域顶尖人才,调动部队配合执行此次科考任务的,对于此番任务沈瀚文寄予了极高希望,现在任务还没开始,他就意外得知竟然还有一支属于地质勘探院的勘探队伍与他的科考地域内活动。 更为主要的,曾经配合过这支地质勘探队行动的秦涛描述,沈瀚文认定这就不是一支地质勘探队,这些人能够动用部队保障并且实施爆破,显然也是经过了相关手续的批准,为此他求证了地质勘探院,对方告知地质勘探所根本没有1029所这个编制,更没有钱永玉这个人。 既然是官方的行动,又调动了部队配合,为什么要用所谓的地质勘探院1029所进行伪装?甚至连人名钱永玉都是假的?沈瀚文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时分,沈瀚文放下滚烫发热的电话出了值班室径直敲开了李政委的宿舍房门,李政委房间的灯一直亮到天明。 8.第八章亡者边界 血海是什么?滔天的红色巨浪拉枯摧朽一般吞噬山脉森林,秦涛静静的望着红色巨浪,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啊!秦涛一声大叫惊醒,周围正在搬运物资装备的干部战士都吓了一跳。 擦了一把冷汗,秦涛走到水池前洗了把脸,冰冷刺骨的凉水让秦涛恢复了清醒。 清晨,行动分队在淡淡的晨雾中开始装车,按照武器弹药管理规定,秦涛开始给分队成员分发武器,深绿色带有封条的武器箱被打开,秦涛微微一愣,一旁的黄精忠面带微笑:“这是首长特别批给你们的一批武器,苏制的akm冲锋枪,比我们的五六式要更加可靠,更能应付复杂环境。” 秦涛拿起一支崭新的akm发现枪口的位置缺少了一块,想必是为了达到制退器效果,75发的弹鼓,30发的弹夹摆满了箱底。 秦涛对一旁皮肤白皙瘦高个的一名士兵一招手:“一班长魏解放,你负责发武器,每人五发空包弹,一个实弹弹夹。” 秦涛给徐建军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信步走到黄精忠旁边,秦涛将挎包里二盒大前门掏了出来递给黄精忠:“黄参谋,我抽得少,你烟瘾大给你吧。” 黄精忠上下打量了秦涛一番,接过香烟微微一笑:“秦连长,就咱们这革命友情,你拿物质诱惑,诚心让我犯错误,说吧,抽人嘴短,想问什么?” 秦涛与徐建军噗嗤一笑:“就是问问咱们这次行动到底是个什么任务?” 黄精忠一脸无奈:“情况通报会你们都在啊!日本人在战败之前组织了几次在白山的秘密行动,上级怀疑长白山里可能有日军的秘密基地,而且,当年营口出现的蛟类骨骼也去向不明,准备借这次机会进行一次寻找。” 寻找龙?日本人的秘密基地?秦涛和徐建军有点面面相觑,会议他们确实参加了,感觉好像在开玩笑一样,寻找华夏始祖之龙?现在又牵扯到什么日本关东军秘密基地? 秦涛记得就在两年前,附近开山修建水库,结果炸出了一个日本人的物资仓库,里面的装满了各种类型的物资和武器,但是经过清点,发现,所有的枪械都没有撞针,大炮没有炮闩,而鞋全部是左脚的。 当时,负责清理收缴武器的秦涛记得有当地的老人说起过,日本人藏东西都是分开的,附近一定还有日本人的秘密仓库,后来组织了几万人搜山寻找,结果一无所获,毕竟军事基地和库房所在地都是高度的机密。 找一个日军的战备常规库房都难于登天,要在绵延千里的山区找一个日本关东军秘密修建的基地?在秦涛看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秦涛只能一脸无奈望着营区内一排排笔直的穿天杨。 郝简仁在秦涛眼中就是一个二货中的霸主,昨晚玩命喝自己拿的酒,一副怕喝少了吃亏的架势,结果喝得烂醉如泥,被二名战士抬上了卡车。 秦涛看了一眼与沈瀚文小声交谈的舒文彬,显然老人的气色好了很多,陈可儿站在一旁举着相机,不停的在报废着价格不菲的进口菲林。 见秦涛注目不转睛的视着陈可儿的一举一动,黄精忠过来打趣,差点没把秦涛气死。按黄精忠说法,陈可儿用的胶卷一个能顶秦涛二个月津贴,用的相机是德国蔡司的,镜头是莱卡的,黄精忠的言下之意就是把秦涛卖几个来回,也没人相机值钱。 秦涛很难理解黄精忠的狗屁逻辑,自己就是再不值钱,也没有卖的打算?更不想吃什么天鹅肉,谁爱当癞蛤蟆谁当。 六台越野卡车和一辆用吉尔十轮重卡改装成的箱式指挥车组成的车队在清晨淡淡的晨雾中出发。 张师长站在团作战室的窗户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出发的车队,当车队完全消失在晨雾中,张师长将一份印有绝密阅后即焚的档案袋拿到垃圾桶前,划燃火柴点燃档案袋,望着冒出蓝色火苗的档案袋,张师长一松手,档案袋落入垃圾桶内开始燃烧,透过燃烧的火焰,张师长一脸凝重的神情。 坐在车厢内,秦涛环顾周围的几名战士,山东籍的王二牛身材魁梧,能扛着105毫米无坐力炮打靶急行军,就如同别的战士背着40火箭筒一样,一脸憨笑永远挂爱脸上,当兵的原因很简单,饭量太大,家里、公社都养不起。 王二牛警惕的环顾四周,趁所有人不备,将一个整个的馒头塞入口中,咀嚼几下咽下,脸上流露出一种满足的表情,秦涛无奈的摇了摇头。 坐在王二牛身旁的小书生是全连文化水平最高的人,父母据说都是京里考古学方面的专家,话不多,句句噎人,只要一有空就捧着厚厚的书本,发誓要考进与他错失交臂的著名学府。 一排长李寿光和三排长焦大喜都是自己的铁班底,平时最好用的两个排长全部都带上了。 望着依然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郝简仁,秦涛用力踹了一脚,郝简仁发出了一阵哼唧声,翻了个身子继续接着睡,秦涛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喝酒也能喝成这样? 下午的时候,车队离开了公路,行进在颠簸不平的石子路和土路上,远处是起伏连绵的大山。 俗话说望山路远,车队整体的行进速度比预想要慢了许多,用秦涛的话说计划很完美,现实很残酷,在山中天黑得早,夕阳照不到的山沟就是完全一片黑漆漆的。 距离计划中的林场十六号站还有六个小说,沈瀚文接受了秦涛的建议,车队野营住宿。 安排好哨兵,营地部署,随行的一个炊事班立即开始准备晚饭,科研人员吃小灶标准,部队干部战士吃正常标准。 一边是清汤干菜,一边是肉罐头加干虾仁,几乎所有的战士都在向小灶方向张望,沈瀚文找到秦涛,建议把两个灶合并,却被徐建军拒绝了,部队之所以称之为部队,就是因为纪律的存在,秦涛支持徐建军的做法,部队可以做到官兵一致,同甘共苦,小灶是保证科研人员营养体力的,部队的干部战士有部队的标准。 秦涛环顾山林,将徐建军叫到一旁,两个人商量了半天,徐建军一脸别扭的带着几名战士离开了,不过一会,山里就响起了呯嗙的枪声。 枪声响起,一阵鹿角号也接连响起,秦涛手持冲锋枪拉动机柄推弹上膛,沈瀚文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秦连长没事的,是鄂伦春的猎手,他们在用鹿角号相互询问是谁开的枪。” 秦涛诧异的望着沈瀚文:“沈教授连这个都知道?” 沈瀚文微微一笑:“来过几趟。”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秦涛关闭了冲锋枪的保险,他发现舒文彬似乎在张望什么?于是拿起一件羊皮里的军用大衣走了过去。 秦涛将大衣递给舒文彬:“舒老,山区夜里温度低,把这个穿上吧。” 舒文彬微微一愣,略微犹豫接了过来:“谢谢。” 舒楠楠从小帐篷里走出来,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秦涛,舒楠楠一直无法释怀秦涛押送犯人一样把自己和爷爷带到部队的过程。 秦涛顺着舒文彬遥望的方向望去,只见二座相邻的山峰挺立在群山之中,宛如两条跃跃欲试一飞冲天的巨龙一般。 舒文彬楠楠自语道:“那就是龙门峰,与其相对的是天豁峰,白山十六峰之一,相传当年大禹治水曾力劈山峦,留下此等人间绝美之景。当年日本人几次派人深入这里,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提起日本人,秦涛突然想起了前不久那个风雨夜,老李头的胡说八道,然后就是在团卫生队的病房内留下的春秋图腾文,老李头踪迹皆无,倒塌的老房被居委会清理之后,老李头这个人留在世上最后的一丝痕迹也消散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秦涛犹豫再三:“舒老,你认识一个姓那木都鲁氏,曾经在伪满时期关东军宪兵司令部担任翻译的人吗?” 舒文彬微微一愣,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印象?当时日本人下毒手,死的人太多了,我是死里逃生,你说的姓那木都鲁氏的翻译可能也是当年的幸存者之一吧!就是在医院墙上留下春秋图腾文的那个人吧?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秦涛通过舒文彬表情细微的变化,完全可以断定,舒文彬肯定认识老李头,至于舒文彬为什么说不认识,秦涛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舒文彬的询问,秦涛如实告知,是自己军民共建的一个帮扶孤寡老人对象,老人平日里少言寡语,现在音讯皆无。 听到老李头音讯皆无的消息,舒文彬似乎显得有些失落寂寥。 一声唿哨打断了秦涛的思路,徐建军和黄精忠带着几个身穿兽皮背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鄂伦春族猎人从树林里穿出,一大堆猎物堆在营地中间。 沈瀚文主动充当了翻译,原来鄂伦春猎人想用猎物换子弹,秦涛与徐建军商量之后认为可行,自己打猎命中率和成功率显然不及这些鄂伦春猎人,在这些鄂伦春猎人的眼中,徐建军他们打猎,完全是浪费子弹。 有烤肉,有烈酒!有歌有舞,还有因为醉酒一脸痛不欲生表情的郝简仁。 要不是不远处树立的哨兵端着枪来回巡视,秦涛真以为自己是来参加一场春游的。忽然,秦涛发现一个问题?安营之后就再也没看到陈可儿的人影? 谁?出来,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值班哨兵许友亮的大嗓门让秦涛的神经猛的绷紧了,一旁的一名鄂伦春猎人情急之下,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这里,死人沟,死人沟,埋骨沟,入夜了,不能大喊,不能大喊,白天这里是活人的地盘,夜里这是先灵轮回通往冥界的通路。” 石人沟?死人沟?埋骨沟? 9.第九章埋骨谜团 石人沟?死人沟?埋骨沟? 白天是属于活人的,而夜晚是属于鬼魂的? 一阵夜风吹过,秦涛看了一眼徐友亮:“把保险关上,别走火伤到人。” 徐友亮一脸委屈:“连长,我真的看到东西了,一只绿得渗人的眼睛,转眼就消失了。” 秦涛拍了拍徐友亮的肩膀:“这里是山区,动物多得很,什么情况都可能出,今晚所有岗哨一律设双哨。” 有些不放心的秦涛巡视营地,发现陈可儿的帐篷里似乎有人影闪动?秦涛靠了过去,轻声呼喊:“陈副队长?陈副队长是你吗?” 帐篷内的人影顿时停止了动作,一闪即失。 有情况!秦涛拇指挑开手枪套的保险扣,缓缓的将五四式手枪抽出来,慢慢的拉动滑套将子弹上膛。 帐篷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行军床上零散的丢着衣服,一旁唯一能够躲藏人的地方就是用帆布围起的换衣间。 秦涛将手枪机头扳开,猛的一下撕下帆布,结果顿时目瞪口呆,眼前白花花一片。 陈可儿双手环抱胸部,身上仅穿着粉色的内裤,秦涛当时木若呆鸡盯着陈可儿白皙的大腿。 陈可儿羞愧气愤之下,抡圆了胳膊给了秦涛一个耳光:“快滚!色狼!大色狼!流氓!” 陈可儿呼喊和叫骂声吸引了几名科考队员和徐建军等人,秦涛脸上带着大红印狼狈不堪的从陈可儿的帐篷内出来,徐建军、沈瀚文、郝简仁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秦涛,秦涛推开众人离去。 不知趣的郝简仁嬉皮笑脸的跟在秦涛身后:“哥,行啊!实干派的,真没看出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秦涛停住脚步瞪着郝简仁:“滚蛋!” 秦涛怒气冲冲的离开,陈可儿一边扣着扣子,一边从帐篷里走出看着秦涛的背影,如果目光能够杀人,这会秦涛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指挥车的小会议室内,沈瀚文、秦涛、黄精忠、舒文彬、陈可儿、徐建军、郝简仁和二名鄂伦春猎人将小会议室挤得满满的。 秦涛低着脑袋,流氓、色狼还不够,还他娘的升级成了大色狼,老子一辈子的清誉算是毁了。 陈可儿怒不可遏的盯着秦涛,仿佛要把秦涛生吞活剥一般。 沈瀚文见有些尴尬,于是忙站出来打圆场道:“误会,都是误会,秦连长也不是有意的。” 陈可儿横眉冷对:“误会?闯入一个女孩子的私人空间范围?是蓄意,不是什么误会。” 秦涛也忍无可忍:“我之前再三呼唤你陈副队长了吧?请不要忘记,除了你们的科考行动,这也是一次军事行动,我要为你们的人身安全负责。” 陈可儿一撇嘴:“秦连长,你的负责方式很特别,怎么样?我的身材好看吗?” 到底是在国外受到一定开放思潮影响,陈可儿一句话把秦涛怼回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无话可说的秦涛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碎碎念,什么女博士,什么女专家,简直就是个资本主义的女流氓,而且这个女流氓太无耻了。 沈瀚文咳嗽了一声:“可儿,你也少说几句,不利于团结,我们还是研究下一步的工作吧。” 沈瀚文将一幅发黄的地图从皮筒中拿出来,对应铺在了桌子上的五千比一的军用战术地图前:“同志们,由于保密纪律的关系,之前我不能向大家透露更多的情况,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猜疑,这里我表示对不住各位同志,不是不相信大家,而是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我们对外的统一口径是科考探索,经过这三位鄂伦春的猎人同意,科考期间他们会充当我们的向导,舒老作为当年最后一次跟随日本关东军进山的幸存者,将带我们找到当年日本关东军修建的秘密地下基地。” 秦涛看了一眼已经发黄的日本关东军旧军用地图,顿时明白了科考队为什么不一次性下发行程计划,原来他们掌握着具体标注方位的绝密地图,难怪这么信心十足,敢大海捞针。 舒文彬看过地图微微摇了摇头:“我只能尽力去回忆,这地图当年我记得应该是野田大尉一直背在身上,当年跟本不给我们看。” 沈瀚文起身:“伊格吉,请你介绍一下我们将要前往的龙门峰落星崖的具体情况。” 一身皮袍子,四十多岁,满脸沧桑褶皱,头发乱蓬蓬的,背着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面无表情:“你们说去就去得,我们的人去不得,这里是埋骨沟,龙门峰没得问题,落星崖有山神保护,硬闯出不来的。” 郝简仁好奇询问:“这里为什么叫死人沟?还叫埋骨沟?石人沟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名字?” 伊格吉将半自动步枪摘下:“最早叫埋骨沟,分南北,我们走的是南路现在叫石人沟,以前叫死人沟,死人沟不吉祥,这里有很多死人骨头,有时候能看见兵器、铠甲的残片,老一辈人说这里以前打过仗,具体的没人清楚。” 沈瀚文与陈可儿对视了一下,舒文彬也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白山范围内有什么古战场。 沈瀚文推了推眼镜:“嗯,如果伊格吉同志提供的情况属实,确实是一个新发现,能够填补这一地域的历史空白。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先在这里做二个探坑,看一下地质结构和年代层,做下记录,为以后的发掘整理工作做准备。” 到底是搞科研考古的,一言不合就开挖!秦涛非常无奈,不过沈瀚文是队长,具体行动由他负责,上级给配备的二部电台,一部是供沈瀚文与陈可儿专用的,另外一部在秦涛这里,用途是紧急情况启用的备用电台,备用的含义秦涛十分清楚,那就是不到紧急关头,不需要自己直接与上级直接取得联系,上级的一切命令和指示也都将通过沈瀚文和陈可儿传达。 会议很短,散会后,陈可儿从秦涛面前经过,压低声音:“你来我帐篷一下。” 秦涛顿时一愣,刚刚才出的误会,还没解释明白,大晚上的再去人家女孩的帐篷?好吗?陈可儿显然看出了秦涛的犹豫,于是威胁道:“你如果不来,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能有什么后果?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涛这次还真的怕了,当兵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钻山沟,别说和姑娘拉手了,压根就没看见过什么姑娘,与女人打交道是秦涛最烦恼的事,用他自己的话说,女人太麻烦了,打一辈子光棍都不腻。 在查完最后一个哨位之后,秦涛略微犹豫了一下,望着陈可儿帐篷亮着的煤气灯,鼓起了莫大勇气来到门口,沉默片刻,深深的呼了几口气:“陈副队长在吗?” 帐篷里传出陈可儿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秦涛进入帐篷,只见陈可儿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睡衣,曼妙的身材在煤气灯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秦涛一脸尴尬,陈可儿则毫不在意,拿起一个四方瓶子给秦涛和自己分别倒了一些金黄色的液体,又从一旁的制冰机中取出冰块丢入酒中。 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从侧翼贴近了陈可儿的帐篷…… 秦涛似乎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侧耳倾听又转瞬即逝,于是谨慎的闻了闻杯中的酒,他清楚这玩意是洋酒,国家外汇非常紧张,洋酒、雪茄都是特供给一些归国的高级科研人员,显然年纪轻轻,但作为归国华裔学历高的陈可儿也在特供行列。 用携带的柴油发电机保证制冰机的运转,喝着用外汇换回的洋酒,秦涛心底感觉很不是滋味,太奢侈了。 陈可儿举杯示意,喝了一小口,秦涛并没有喝,反而举起酒杯询问道:“陈副队长,请问这一瓶酒大概要多少钱?” 陈可儿也是微微一愣:“这是我朋友送我的一批1943年的69牌黄金威士忌,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陈可儿见秦涛一头雾水的模样,只好继续解释道:“大概几千块一瓶吧。” 秦涛手中的酒杯差点没端住,望着杯中金黄色的液体,秦涛飞快的在计算自己每月十九块七毛钱的津贴加补助。 犹豫再三,秦涛将手中的酒放在了一旁,陈可儿有些诧异:“怎么不喝?” 秦涛从自己的挎包里拽出一瓶二锅头,咬开盖子喝了三分之一下去,吐了一口浑浊的酒气,自嘲道:“买不起,万一喝顺口了怎么办?” 陈可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土包子还真不冤。” 秦涛微微一笑:“你们是国外牛奶加面包长大的,前几年我们还是一半粗粮一半细粮,吃个鸡蛋过生日,过年才能吃口肉,国家要发展,部队和军人要忍耐。” 陈可儿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剩了一半准备丢掉的牛排,微微有点脸红:“要不要吃点什么?” 秦涛看了一眼一旁剩下一多半的牛排,直接用手抓了过来,几下塞进嘴里,边咀嚼边疑惑:“怎么没做熟?” 陈可儿一脸无奈:“听说你是高干家庭?和我说说你们军人家庭的事,我非常好奇。” 秦涛摆了下手:“什么高干,扯淡的,我爷爷、爸爸一辈子都把我是农民的儿子挂在嘴边,他们两个在你眼里更是土包子,没什么好谈的。” 陈可儿望着秦涛:“你这个人实在太无趣了,今天你把我看了个遍,你也得告诉我你的一个秘密,我们才能扯平。” “秘密?”秦涛从小到大连日记都没有写过,冥思苦想半天才缓缓道:“去年过年,后勤主任家的那头猪是我带人偷的。” 陈可儿顿时目瞪口呆:“这算哪门子秘密?” 秦涛也一脸无奈:“我们本来就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从受过的教育到思考方式都不同,我今晚陪你喝个痛快。” 陈可儿无奈的耸了下肩膀:“好吧!” 代表着西洋文化的黄金色的威士忌与代表着国粹白色的二锅头碰撞在一起的一瞬间,哒、哒哒,哒哒、哒!冲锋枪的三发短点射声回荡在群山与夜空之中。 10.第十章奇怪编号 枪声就是命令,秦涛拎着冲锋枪一个健步从陈可儿的帐篷内冲出,直奔响枪的三号哨位。 所有车辆全部被发动起来,车灯穿破黑暗,二名战士倒在血泊中,不远处小溪旁一具黑乎乎的东西趴在那里。 徐建军迅速打了二枚照明弹,四十毫米的六五式伞型照明弹随即升空,在照明剂的燃烧下徐徐降落,将白炽的光芒射向大地,一片惨白中,随队的军医开始抢救两名伤员,负伤的二名战士都是老兵,在遇袭的瞬间躲开了要害并且鸣枪示警,最后击毙了凶徒。 军医赵明远对秦涛点了点头:“没伤到要害,但是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建议立即后送治疗。” 秦涛点了点头:“老徐,你安排一台车,立即护送伤员转运。” 伤员转运包扎的过程,秦涛看到了二名战士那怵目惊心的伤口,胸口和腹部好像被什么撕开一样?其中一名战士胸前的弹夹都被划破?秦涛相信如果不是弹夹阻挡,恐怕这名战士当场就被开膛破肚了。 徐建军迅速跑步离开安排车辆,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枪声惊动,沈瀚文、陈可儿、郝简仁、黄精忠,甚至连舒文彬都在舒楠楠的搀扶下来到事发地,地面上有二滩尚未凝结的鲜血。 作为向导的三名鄂伦春族猎人似乎并不愿意上前,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由于说得是鄂伦春语,语速又快,秦涛根本没有可能听懂。 望着小溪旁的那具尸体,秦涛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歹徒到底丧心病狂、穷凶极恶到了什么程度?竟然敢公然袭击人民军队? 具有一定刑侦经验的郝简仁陪同在秦涛身旁,黄精忠和沈瀚文随后跟了上来,陈可儿站在远处不肯靠近。 秦涛将匕首刺刀卡住,用刺刀触碰了一下尸体,感觉十分的轻?难道是自己的一种错觉? 郝简仁瞪了秦涛一眼:“非专业人员退后,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郝简仁带上了橡胶手套,照了几张照片后,检查了附近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凶器,伤者的伤势要等具体法医检验才能确定凶器类型、尺寸。” 郝简仁转过头呼唤秦涛:“让你的人在附近帮忙找找,看看是不是凶器遗失掉落了。” 郝简仁原本想招呼秦涛帮忙翻过尸体,不成想他一个人就将尸体翻了过来,轻飘飘的,连同发臭的皮袍子也就三、四十斤的模样? 黑漆漆,干瘦干瘦的一具尸体?老得几乎掉光了牙齿,如果不仔细辨认,秦涛都不敢确定这玩意到底是人还是动物?就是这么个玩意伤了自己两个生龙活虎的战士?说出去谁会信?反正秦涛自己都不信。 郝简仁检查了尸体上的三个弹孔点了点头:“他就是凶手,你的兵确实向他射击,并且将其击毙。” 秦涛眉头紧锁,黄精忠站在一旁震撼不已,只有沈瀚文还显得稍微的自然,鄂伦春猎人伊格吉靠近看了一眼:“生皮子,这些家伙是莫坎、莫坎。” “莫坎是什么?”面对秦涛的询问,沈瀚文解释道:“相当于我们理解的恶魔的意思。” 郝简仁从尸体里面已经破成碎块的衣服中发现了一条几乎要断裂的帆布编织腰带,还剩一半的锡铝合金带头上找不到任何的印记,只有尾部一排奇怪的编码七九2-60-219,郝简仁对秦涛摇了摇头:“暂时没什么线索了,保护好现场,天亮再做补充勘察吧。” 秦涛点了点头,郝简仁带着物证返回到指挥车的会议室,突如其来的袭击注定了所有人今夜无眠,才刚刚进山,还没抵达十六号场站,就在莫名其妙的袭击中折损了二名老兵?这对秦涛老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郝简仁反复翻看这条残缺的帆布腰带:“不是我军列装的制式腰带,也不是国民党军和美式的,更不是苏联的?看样子应该是军警制式的腰带,你们大家有谁见过这种腰带?” 舒文彬看了一眼腰带,先是一愣,沉默片刻缓缓道:“是日军的,日本关东军宪兵腰带。” 郝简仁摆弄着腰带:“小鬼子的腰带不都是皮的吗?还有帆布的?” 舒文彬推了下眼镜:“战争后期,物资匮乏,日本人把东四省老百姓家做饭的铁锅都融化了收集金属,就更别提牛皮这些战略储备物资了。” 舒文彬拿起腰带翻看了一下,当他看到那一排编码的时候,脸上神情顿时一变,手一松,腰带落向地面。 站在一旁的秦涛手疾眼快,一把抓起腰带,秦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舒文彬,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舒文彬摆了下手:“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楠楠扶我回去休息。” 舒文彬在舒楠楠的搀扶下离开会议室,会议室内一片寂静,似乎每个人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最后,黄精忠站了出来:“沈教授,明天的科考活动是否如期进行?” 沈瀚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和陈副队长商议一下再做决定,今天太晚了,大家先休息吧,秦连长,对你战士遇袭一事,我表示十分遗憾。” 秦涛虽然点了点头,但内心也在嘀咕,我的战士遇袭,你一个教授遗憾什么?忽然,秦涛打了一个冷战,沈瀚文表示十分遗憾,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沈瀚文掌握着一些并未公开的情报?也就是说沈瀚文可能知道有袭击发生的可能,而他并未提醒自己? 想到这里,秦涛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去猜疑一个倍受首长认可的学者教授是否恰当,而且,袭击事件事发突然,众多疑点让事件显得破碎迷离,一个干尸一样的袭击者,腰中扎着几十年前日本关东军宪兵的制式腰带? 毫无睡意的秦涛找到了同样瞪着眼睛盯着腰带的郝简仁:“睡不着?聊会?” 郝简仁看了秦涛一眼:“有酒吗?花生米?没有免谈。” 秦涛从随着的挎包里掏出了二瓶二锅头,一包五香花生米,还有一罐凤尾鱼罐头,这是秦涛全部的战备干粮,郝简仁有点吃惊的拿起凤尾鱼罐头:“你这种吝啬到了娶不着媳妇的家伙今晚怎么这么大方?” 秦涛瞪了郝简仁一眼:“吃不?不吃收起来了。” 郝简仁急忙夺回罐头:“别介啊!难得你个抠立方能大方敞亮一次,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家华裔归国的大美女请你喝酒,你小子竟然问多少钱?你能不能再土点?人家大美女半夜喊你过去就是为了喝酒?你个榆木脑袋啊!浪费机会,暴遣天物啊!” 悲天悯人的郝简仁显然没有注意到已经秦涛已经到了暴走边缘,秦涛笑眯眯的望着郝简仁:“原来你小子还有听帐篷根的习惯?” 秦涛的微笑在郝简仁眼中可没那么善良了,郝简仁急忙转移话题:“涛子哥,你没发现今晚姓舒的老头有点奇怪吗?” 秦涛成功的被郝简仁进行了迂回:“确实,第一次失态休克是见到了红色的骨头,第二次显得激动是见到了这条腰带背后的编号?看来这编号一定具有特殊含义,而且舒文彬一定知道这编号代表着什么。” 郝简仁点了点头:“不过那具尸体也太过奇怪了,完全不像刚死的,弹孔附近连血迹都没有?中弹的皮肤组织也没有撕裂伤痕和浮肿?而且,还扎着一条几十年前日本关东军宪兵的腰带,涛子哥,你说会不会那玩意真是一个日本兵?” 秦涛摆了下手:“扯什么淡?都几十年了,鬼子兵的骨头都烂成渣了,腰带并不稀奇,当年鬼子撤退留下大批物资,现在东北民间使用当年日本人、国民党、美国人,甚至我军军备的老百姓大有人在,所以一条腰带说明不了什么。” 郝简仁与秦涛碰了一下瓶:“涛子哥,你说咱们去问问老舒头,你猜他会不会说?” 秦涛微微一愣:“那要不要通知一下沈队长和陈副队长?” 郝简仁翻了一下白眼:“大晚上的,你好意思再去折腾人家?万一人多了老舒头不愿意说那?再说了,我们是去找老舒头喝酒,喝酒!” 营地的一个摆放油桶的角落里,一阵夜风吹过,蒙在尸体上的帆布被吹开…… 科考队员王京生睡眼朦胧的从汽车后箱跳下,走向不远处的油桶旁小解,带着阵阵寒意的夜风让王京生打了一个冷战。 “谁?干什么的?”突如其来的手电筒光亮和呼喊声吓得正在小解的王京生尿了自己一裤子,一手抓住裤子,一手挡住手电光,哆哆嗦嗦道:“我是王京生,王京生,生物病毒组的王京生。” 郝简仁一脸坏笑放下手电筒:“晚上别乱窜,快回去休息吧!” 秦涛和郝简仁还刻意用手电照了一下王京生被尿湿的裤子,王京生盯着两人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粗鄙,没文化,下里巴人!” 忽然,一阵腥风刮过,王京生捂着脖子痛苦的倒向地面,惊恐万分的王京生把手伸向了秦涛和郝简仁远去的背影,口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王京生被拖入黑暗之中。 11.第十一章神秘代码 一阵微风刮过,秦涛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转身用手电照了照王京生刚刚所在的地方,发现空无一人? 郝简仁打趣道:“这小子跑得挺快。” 秦涛拍了一下郝简仁:“人家是科研人员,知识分子,以后要尊重一些,记住了吗?” 郝简仁急忙高举双手投降:“好的,涛子哥你怎么说我怎么办,不过刚刚那小子胆子是小了点,能尿自己一裤子。” 秦涛无奈:“你小子就放坏吧,迟早取个母夜叉修理你。” 秦涛与郝简仁走向舒文彬还亮着灯的帐篷,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距离他们几公里以外的一处山峰上,二名身披迷彩伪装吉利服的身影再用摩尔斯电码敲打着呼麦,一台中型红外夜视仪依然在工作,不断发射红外脉冲。 “舒老,我们来看您老了!”秦涛与郝简仁不请自来,外加厚颜无耻的闯入帐篷内,引得舒楠楠一阵惊呼,两人满脸笑容的摆开简单的酒菜。 舒文彬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也好,好多年不喝,今晚喝一小杯。” 一身红色花格长衣长裤睡衣的舒楠楠透露着一种清新的味道,与陈可儿的娇媚动人完全是两种类型。 舒楠楠瞪了秦涛和郝简仁一眼:“你们两个这就是老狼请客!” 秦涛一脸不解,郝简仁则嘿嘿一笑:“一部动画片,说的是两个上进青年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吃饭喝酒的事。” 舒文彬笑得咳嗽起来,舒楠楠一边给舒文彬揉背,一边撇了郝简仁一眼:“四个字,厚颜无耻。” 郝简仁毫不在意:“人民公安为人民,多少委屈,多少误解,咱都得咽回肚子里面不是?” 舒楠楠不满的瞪了一眼郝简仁:“油嘴滑舌。” 郝简仁一脸震惊,惊呼声:“天啊!你怎么知道我嘴很油,舌头很滑?天啊!你个大姑娘家家的,我们是革命同志,不要把关系搞庸俗了。” “你!”舒楠楠顺手将镜子丢了过来,郝简仁一把接住:“还送定情信物,这怎么好意思?” 秦涛瞪了一眼郝简仁:“再闹就滚回去。” 郝简仁顿时偃旗息鼓,垂头丧气的将镜子还给了舒楠楠,舒楠楠负气:“你碰过的东西本姑娘不要了。” 舒文彬看了一眼自己孙女和郝简仁,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一口二锅头,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你们来是想知道什么,我清楚,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秦涛与郝简仁对视了一眼,他们之前准备了几个版本的理由和说法,准备说服舒文彬,结果可好,人家竹筒倒豆子,反而让秦涛与郝简仁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了。 舒文彬又喝了口酒:“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日本人在哈尔滨大平房的731部队你们知道吧?” 秦涛点了点头:“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屠杀我国无辜人民,残忍的用于冻伤、细菌实验,活体解剖,可谓是无恶不作,今天日本的医疗药品技术如此发达,与他们当年取得了大量人体实验的相关数据是离不开的。” 舒文彬听了秦涛的话微微一愣:“没想到秦连长还了解这段历史,其实731部队不过是日本诸多给水部队中的一支而已,从东北到华北、华南、华东、江南各省,日本人有大约上千支给水部队在秘密活动,而且每支给水部队都担负着秘密使命,也并非全部都是进行细菌研究。” 秦涛与郝简仁顿时面面相觑,就连一旁的舒楠楠也凑了过来,显然这些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舒文彬深深的呼了口气:“中国人相信风水玄学,其实日本人也信,尤其日本军政财阀的高层更坚信不已,从日清战争时,日本的马龙小组进入东北就在试图寻找中国国家的命脉,也就是常说的龙脉,日本人相信斩断龙脉就能让中国四分五裂,便于实现他们的大陆政策,可以一口口的吞噬。” 秦涛有些迷惑:“所以日本人就成立了类似的部队?搜寻龙脉?” 舒文彬点了点头:“原本都是一切无稽之谈,日本人却十分认真,你们那条皮带上的792-60-219三组编号,第一组编号792是代表天皇御赐代号,7在日本是上数,9代表至高,2代表顺位第二位,而60则是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的代号编码,219则是代表第219小队。” 秦涛看了舒文彬一眼:“舒老,你的意思是日本人派遣过一支219的搜寻分队进入过白山腹地?” 舒文彬点了点头:“不仅仅是219分队,还有日本研究生化的顶尖小队107分队,研究病毒的426分队等等,据我所知,差不多十几支分队都参加了长白山的行动,据说还征调了上万的民工,最让人痛快的是,这些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家伙进了白山腹地之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郝简仁有些疑惑:“如果是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后来一点相关记载和传闻都没有那?” 舒文彬叹了口气:“日本人做事的严谨程度丝毫不亚于德国人,他们知道即将战败,就开始屠杀知情者,焚毁档案记录。日本人很聪明,他们不成建制的抽调部队,因为成建制的抽调部队无论如何掩盖,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可寻,所以日本人是从每个部队精选几名士兵、士官和军官,组成一个编制上不存在特殊步兵联队,民工也是如此,没人会注意那个部队少了几个士兵,那个矿场少了几个劳力这点小事。” 郝简仁有些好奇:“小鬼子到底进白山找什么?” 舒文彬摇了摇头:“1934年的坠龙事件之后,日本人就骸骨运走了,后来我有幸参加了对骸骨的分析研究,确实是一种未知生物,而且这种生物很像我们古代神话传说中的龙,之前看见的那几块红色的骨头,就是当年的龙骨碎块。” 郝简仁撇了下嘴,自言自语:“龙骨?1934年坠龙?但凡小日本掺和进来准没好事。” 舒楠楠则不以为然道:“你那是老观点,现在中日友好平等条约都缔结了,我们学校现在有一大批日本留学生那。” 郝简仁借着酒劲一脸不屑:“你那汉奸大学还说什么?汉奸培养基地!” 舒楠楠当即站了起来:“不许你侮辱我的母校,我的母校有近百年历史。” 郝简仁一耸肩膀:“我指明点姓了吗?” 舒楠楠:“好贱人是吧?名字寓意深刻形象啊!” 郝简仁:“你大爷的!说谁那?” 秦涛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郝简仁你少说几句,舒老放心吧!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们绝对不开第一枪,但绝不会让人开第二枪。” 秦涛非常清楚,除了那个无法证实的那木都鲁氏,老李头,恐怕舒文彬就是最后的知情者了,于是看了看表:“时间太晚了,不要影响舒老休息,我们走。” 秦涛扯着还想与舒楠楠争论一番的郝简仁离开,有点喝高的郝简仁伸出三根手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我爷爷兄弟五个,四个倒在抗日的战场上了,就剩我爷爷一个残疾,友好他大爷,先还老子家四个大爷再说。” 秦涛无奈一笑:“我说你小子怎么总是将大爷挂在嘴边,感情你们家不缺。” 秦涛送郝简仁返回帐篷,自己又查了一遍哨,最后返回五号哨位裹着大衣美美的睡了一觉。 秦涛是被阳光晒醒的,一看手表已经上午九点日上三竿了?徐建军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抽烟,秦涛揉了下眼睛:“昨天回去的那两个兵怎么样了?” 徐建军摇了摇头:“一直在昏迷中,伤口有感染的迹象,医生说没生命危险。” “伤口感染?” 秦涛有点莫名其妙:“不是昨晚就送到医院了吗?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感染?” 徐建军掐灭烟头:“我也不清楚,我合计着要不要向团里和师里报告一下?” 秦涛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正在组织底层切面作业的沈瀚文和陈可儿:“还是让沈队长和陈副队长决定吧!” 徐建军有些不满:“我说老秦,你怎么能用老油条的态度对待我?我是你的副连长,咱们是革命同志,你可以敷衍糊弄郝简仁,你不能用同样手段对付我,诚实,诚实,诚实是革命军人的基本素养。” 突然,一脸急切表情的郝简仁在黄精忠的陪同下冲到秦涛面前:“涛子哥,昨晚那具尸体你后来放哪里了?” 站在油桶旁用来裹尸的帆布旁,帆布上沾满了黑漆漆黏糊糊,散发着腥臭的东西,尸体不见了?不翼而飞?被动物拖走了?四周都是岗哨,可能性不大。尸体大半夜自己起来潜逃了?秦涛被自己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吓了一跳。 被击毙的尸体不见了,几乎全部的哨兵都没有任何察觉?因为是双哨缘故,加之昨晚发生了袭击流血事件,大家都很紧张,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脱岗行为。 尸体去哪里了?秦涛、郝简仁、徐建军、黄精忠四个人面面相觑,如果这个消息扩散开,就不止是人心惶惶那么简单了。 “这里有血迹?”郝简仁蹲在地上,用小木棍在油桶上沾了沾,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我敢确定这是血迹,而且时间不超过10个小时。” 秦涛皱了一下眉头:“闻一下知道是血迹可以,还能闻出血迹的时间长短?你这是什么鼻子?存心让军犬、警犬都失业是吧?” 郝简仁一脸无奈:“涛子哥,这样有意思吗?昨天晚饭前我在这里小解,当时这里并没有血迹,所以我估计最多也就是10个小时左右。” 一时间,秦涛心中可谓万是马奔腾,这么严重的事态郝简仁竟然还有心打哈哈?在秦涛凌厉的目光监督下,郝简仁在附近几乎把每颗草都检查了一遍,一脸失望道:“山里的露水太重,痕迹都被破坏了,这里有发现,有两行脚印。” 秦涛一脚将蹲在地上的郝简仁踹倒:“那是昨晚咱们两个留下的。” 郝简仁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疏忽,疏忽!” 这时,沈瀚文和陈可儿走了过来:“秦连长,我们有一名科考队员叫王京生的,早上起来到现在不见踪影,麻烦你派人找一下。” “王京生?”秦涛与郝简仁对视一眼:“是不是生物病毒组的?” 沈瀚文颇为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他,秦连长你认识这个王京生?” 秦涛摇了下头:“昨晚我和郝同志查哨,正好碰到这位王京生同志方便。” 郝简仁迅速补了一句:“王京生同志尿了一裤子。” 陈可儿无奈的皱了皱眉头:“秦连长,麻烦让你的人提高点素质,就提高一点点。” 沈瀚文忽然发现,秦涛、郝简仁、黄精忠、徐建军四个军方和公安的人聚集在一起?疑惑道:“你们四位在这里是?” 沈瀚文打量了一下地面上的帆布,秦涛略微犹豫:“沈教授是这样的,昨晚有野兽潜入营地,把被击毙的歹徒的尸体拖走了,我们几个在这开个碰头会,研究一下如何保证宿营安全,防范野兽袭击。” 沈瀚文点了下头:“那王京生的事情就麻烦秦连长了。” 秦涛点了点头,忽然,一个戴着啤酒瓶底眼镜的女研究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沈教授,我们这边有发现。” 12.第十二章十六号场站 众人跟随着沈瀚文和陈可儿来到一个深达三米多深的切面坑旁,几名科考队员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一旁划分好的区域对应摆放着残破的铠甲、兵器、头骨、瓷器等等。 沈瀚文与陈可儿则是一脸震撼,秦涛望着大概每隔三、四十公分,就会有一个明显的断层,每隔断层似乎都有大量残破的文物碎片? 陈可儿似乎有些震惊道:“太不可思议了,年代距离如此久远,底层却相隔如此之近?这里如果不是古墓葬群,那么就是一个罕为人知的古战场,而且这里爆发了不止一场战斗。” 沈瀚文点了点头:“秦剑?汉首环刀?明光铠的残片?陌刀?步人甲的残片?蒙古弯刀的刀柄?三眼火铳?八旗骁骑营的头盔?从出土的武器残片和铠甲残片,可以断定在这里发生过战斗的军队都是当年最为精锐的军队,可是为什么如此之多的精锐军队会葬身在这里?” 沈瀚文准确的辨认出每一样武器和铠甲的残片,让所有人都佩服不已,秦涛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之前介绍陈可儿与沈瀚文是古生物,古人类基因进化学领域的专家,而现在进行的却是考古作业,这两个人对历史与文物,尤其是武器几乎是信手捏来?秦涛只能把自己的疑惑暂时藏在心里。 对考古并不感兴趣的秦涛亲自带人去搜索让他头疼不已的王京生,用郝简仁的话说,这孙子该不会是因为哨兵遇袭被吓怂了,半夜开了小差? 尽人事,秦涛在周边的林子里面足足转了二个小时一无所获,唯一的收获就是附近可能有铁矿的存在,导致指南针方位出现偏移。 对于,王京生失踪一事,经过沈瀚文与陈可儿研究,统一口径宣布:“王京生同志因为不能吃苦,可耻的私自开了小差,具体的处分意见回去后在研究决定。” 在考古组即将完成作业准备复填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垮坑,多亏站在一旁的二名战士手疾眼快,将坑底的一名女科考队员扯了上来,否则这名女科考队员断无生还可能。 垮塌后的坑边竟然露出一个石像的头部,没有五官,仿佛戴着一个头盔,胸前刻有一组五个不规则的圆坑。 鄂伦春的三名猎人以伊格吉为首立即跪倒在地,不停的祈祷!经过沈瀚文的询问,伊格吉告诉沈瀚文这石像也是石人沟的来历,只不过总被山体滑坡掩埋,据说这石像自从鄂伦春的先民开始在此地域活动就有了,是渔猎丰登的保护神。 伊格吉的信仰对于秦涛来说没什么吸引力,石像的插曲过后,趁着下午天气晴朗,行动组快速向林场第十六号场站挺进,在那里原计划有二名熟悉当地情况的森林公安加入。 郝简仁坐在秦涛身旁:“涛子哥,十六号场站是个什么地方?你去过没有?” 对于,林场的第十六号场站秦涛还是有些了解的,前年的时候部队需要一批木材,得到批准后秦涛带队前往十六号场站拉木头,前段时间护送地质勘探队进埋骨沟,又在十六号场站稍作了修整和停留。 秦涛微微一笑:“深山老林,除了毒蚊子、小咬、毒蜘蛛、蜈蚣也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秦涛专拣郝简仁膈应的东西说,说得郝简仁一阵阵的反胃,响起中午吃饭喝汤,喝完之后在碗底发现的东西,郝简仁差点吐秦涛一身,让坐在对面的黄精忠大笑不已。 秦涛望着茫茫的林海正色道:“十六号场站地处偏僻,交通运输大多靠春季冰雪融化的洪水将木材冲到下游,那里有大概五十户家属,伐木工不到一百人,有个小市集,每逢初一十五,附近的山民有来交换东西的,在那里钱的用处不大,大多是以物易物。” 黄精忠向秦涛伸手的大拇指:“到底是咱们军的全训尖子,你这记性简直过目不忘啊!” 秦涛微微一笑:“当兵的,习惯了每到一地就会观察地形地势。” 与此同时,在指挥车内,陈可儿轻摇着威士忌,沈瀚文则站在显微镜下做切片分析,片刻,沈瀚文转身叹了口气:“这些武器、铠甲、骨骼残片上都没有沾染的发现。” 陈可儿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那昨晚那具尸体那?当时你比我看得清楚,为什么不取样?” 沈瀚文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是有保密纪律的,有些事情能不告诉秦连长他们就不要告诉他们知道。” 陈可儿一耸肩膀:“沈叔叔,秦连长他们是负责安全保卫了,你不告诉他们可能会遭遇的危险,就如同昨晚一样,王京生真的是开小差了吗?我相信再出一次事情,秦涛第一个唯你是问。” 沈瀚文深深的呼了口气:“保密纪律就是保密纪律,这个不容讨价还价,我会选择在适当的时候告诉秦连长的,不过在此之前,可儿,不,陈可儿同志,我希望你能够与我保持一致。” 陈可儿微微一笑:“放心吧,沈叔叔,谁让你和我爸爸是生死之交那。” 随着道路的猛烈颠簸,指挥车内也猛的一阵,陈可儿杯中的威士忌洒出了一半,陈可儿几乎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大部分酒接了回来。 沈瀚文顿时目瞪口呆:“可儿,这可称得上一技精绝天下惊。” 陈可儿淡然一笑:“沈叔叔你就不要捧我了,这不过是流体力学、等量判定、运动稳定学的结合,加之练习魔术的手速。” 同样颠簸的卡车箱内,秦涛、郝简仁、黄精忠三个人都一脸痛苦表情,抱着自己的屁股,急忙找背包坐在屁股下。 郝简仁丢给黄精忠一根香烟:“老黄,你说这小鬼子搞病毒、搞化学武器不稀奇,竟然钻大山找什么龙?我说小日本是不是缺祖宗啊?” 黄精忠嘿嘿一笑:“别草包了,人家日本人找的是中国的龙脉,始祖之龙,跟龙跟本是两回事,再说了1934年营口坠龙事件,谁能说是真的,谁又能说是假的?就凭那几块龙骨,鉴定的话又没有对比可参照物,要我说,美名其曰,咱们这次就是陪着一大帮科研学者进行一次对未知的探索旅游。” 秦涛一脸谨慎:“这次任务真的有点邪门,我们还是提高警惕,昨晚我们已经伤了二名战士,被击毙的尸体不翼而飞,研究员王京生失踪?这些事情哪件事放在平时都是要捅破天的,你看沈教授和陈可儿,轻描淡写的给压了下来,根据我的观察,这些人都是有来路的人。” 郝简仁将烟头熄灭点了点头:“涛子哥说得是,出发前沈瀚文说的是协助寻找关东军秘密基地,而陈可儿则是要采集有关于龙骨的信息,舒文彬讲的是日本人寻找中国龙脉,三个人三种说法,我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当年日本人没有找到的。” 秦涛:“我们身负保护这些专家学者人身安全的重任,说实话当保镖确实不是我们这些军人擅长的,我们擅长进攻而不是保卫防御,进攻我们可以百折不挠,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但是当保镖,我们一次失职就会铸成大错。” 黄精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同意,秦连长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秦涛苦笑:“我哪里有什么好办法,现阶段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建议成立一个先遣侦查小组,携带电台走在队伍的前面,进行预警和周边侦查。” 黄精忠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好,我同意。” 郝简仁有些犹豫:“涛子哥,我们现在面临兵力不足,如果在分出一个侦查小组,会不会导致兵力分散?” 秦涛想了一下道:“我们可以加强火力,每辆车上都有360度,高低正负十度射界的机枪炮塔,我建议抵达十六号场站之后,立即将五四式十二点七毫米高射机枪和七五式十四点五毫米高射机枪都架上,增强火力,在宿营地域周边埋设防步兵地雷。” 黄精忠微微一愣:“埋设防步兵地雷,万一炸到周边的群众问题就大了。” 秦涛环顾附近的荒山野岭,一脸惊异:“我们在深山老林,恐怕连路都没有,哪里来的群众?” 黄精忠点了点头:“那好吧!一定把布雷图标明,今晚埋下的明早起出,一颗也不能少。” 车辆又是猛烈的一阵摇晃后刹车,黄精忠、秦涛、郝简仁几个人一下全部撞到了车挡板上,黄精忠用力拍了几下车楼子:“怎么开的车?” 前面司机委屈道:“黄参谋,到了,十六号场站。” 到第十六号场站了?秦涛站起身张望,果然在里边树立着咱们伐木工人有力量,大干、苦干一百天等红漆标语,这些标语还保持这鲜红的颜色,显然是得到了通知,为了应付这个从上面下来的科考队才刷上去不久。 在秦涛眼中,这里似乎比不久之前上次来要破败许多,秦涛还记得当时的老站长信誓旦旦的要翻新木屋,还要在路口建一座简易小学,让十六号场站的十几个小娃都能上学。 “怎么没有人影?”郝简仁好奇的摘下帽子。 秦涛也四下张望那些排列在树丛中的木屋,死一般的寂静在悄然漫延。 13.第十三章疑云重重 秦涛跳下车,刻意避开了地面上的泥坑,郝简仁随即跳下车,结果径直跳进了泥坑里,泥浆迸溅了秦涛一身,秦涛无奈的看了郝简仁一眼,拎着冲锋枪走进林场十六号场站,这里是位于白山腹地最后一个场站,也是车队的最后一个补给点,根据之前的安排,有一大批物资已经先行运抵第十六号场站,并且有二名熟悉附近环境地域的森林公安接应。 “不是说有二名森林公安接应我们吗?”郝简仁依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秦涛却越走越心惊,林场的十六号场站他来过,这个季节应该是林场的休林期,也就是所谓的封山育林季,这个时候,场站里应该到处是欢声笑语,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到处是醉汉。 来到林场厂部的小木楼前,秦涛停住了脚步,因为门框上有一片血迹,这片血迹显然是不久之前留下的,才刚刚开始变色。 秦涛立即举手示意部队警戒,十几名战士迅速呈前后三角队形,武器上膛开保险,开始围着车队向周边警戒,郝简仁也拔出了手枪,与秦涛交换了一下目光,秦涛将冲锋枪背到背后,拔出手枪拉动滑套,将手电筒掏出打亮,扣在自己的胸前。 郝简仁一脚破门后闪身,秦涛枪口始终跟随着电筒的光柱移动,厂部里黑漆漆的,地面上一层灰尘,好像许久没有人住一般? 秦涛缓步登上二楼,示意郝简仁搜查一楼,厂部外的徐建军带领两名战士在厂部门口准备接应秦涛和郝简仁,在徐建军的眼中,这十六号场站宛如一座鬼城一般?毫无任何有人生活的气息? 秦涛登上二楼,猛然间,一个转角忽然一个黑影闪现在面前,秦涛下意识的出脚踹飞了黑影,只听见黑影发出呻吟声:“那个混蛋小子?想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是人?”秦涛顺着手电一照吓了一大跳。 站在厂部门外,郝简仁给六十二岁的老站长方佑德揉着腰,秦涛一脸尴尬和歉意的站在一旁:“你看这事闹的,老站长,我可不是故意的。” 郝简仁在一旁帮腔:“对,老站长,秦涛绝对不是故意的,他是刻意的,您看这一脚踹得多厉害,他是拿您当阶级敌人斗争那,您要不出声,砰砰两枪,您就向伟大的马克思报到去了。” 方佑德摆了摆手:“小涛子是什么样人,我心里有数,你小子也别架火了,老头子我过的桥比你小子走得路还多,你嫩了点。” 一脸不服气的郝简仁一撇嘴:“走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南京长江大桥您得过多少遍啊?” 秦涛有些好奇:“老站长,场站的人都到哪里了?” 方佑德挺了挺腰:“这不是放假了嘛!以前大伙手里都没几个子,现在阔绰了,都进城去溜达了,有的回去省亲,找媳妇的,现在就我老头子一个人看摊子。” 秦涛点了点头:“那您为什么不开灯啊?差点误会,把我也吓了一跳。” 方佑德一指柴油发电机:“那玩意不转了,我也不会修,只能挺着呗。” 黄精忠看了一眼贴着俄文标签的老式气门柴油发电机:“老站长放心,这个修理机械可是我的强项,晚饭前保证让十六号场站亮起来。” 黄精忠带人去修理柴油发电机,徐建军则带人开始给车辆加装高射机枪增强火力,这些卡车在行动前都进行了加固和改装,实际上几乎等同于装甲车。 陈可儿有些好奇:“明天我们就进山了,车辆进不去,还有改装的必要吗?” 徐建军只能敷衍道:“有备无患嘛!” 秦涛对于十六号场站只剩下老站长方佑德一个人感到十分不解,这时,一班长魏解放来到面前小声报告道:“连长,场站不远的林子里面有一条路,这条路我们的地图上没有标明,从树木砍伐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这大半年开辟的新路。” 一条军用地图上没有的新路?秦涛皱了下眉头:“简仁,你记不记得应该有二名经验丰富熟悉地域的森林公安在这里等我们?还有应该存放在这里给我们补给的物资那?” 秦涛与郝简仁再度找到方佑德,厂部已经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因为晚上整个科考队的全部科考人员都要进驻厂部,这是沈瀚文与陈可儿商量的结果,同时更加方便秦涛部署安全保卫。 黄精忠在指挥几名战士帮助伊格吉三名鄂伦春猎人给羊剥皮,据说晚上会有一个令人期待的篝火晚会? 秦涛不关心什么篝火晚会,他关心的是原定计划中那二名早该过来与他们汇合的森林公安和那批早就应该运来的补给物资。 坐在阳台上的方佑德显得十分惬意,嚼着不知名的肉干,喝着烧刀子,脸颊上一片红晕。 秦涛与郝简仁对视了一下,郝简仁开口询问道:“老站长,我问一下,这几天是不是有二名森林公安局的同志来过?” 方佑德微微一愣:“没看见啊?这里就我老头子一个人。” 秦涛皱了皱眉头:“那么这几天有没有部队上的同志来过?运来了一批物资?” 方佑德继续摇头:“没有,场站就我一个人,你们也看到了,连条狗都没有。” 方佑德醉意十足道:“青春献林业,我为祖国伐木忙!怎么现在又突然不让伐木了?我伐了一辈子木,我儿子、我孙子都是伐木工,他们除了伐木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以后怎么生活?” 秦涛望着将要被夜色笼罩的山峰,突然想起了地质勘探队的钱永玉,以及提及这支地质勘探队时沈瀚文那种诧异的神情,秦涛能够断定,这支地质勘探队与沈瀚文的科考队都不简单。 “老站长,前些日子进山的地质勘探队还在吗?”秦涛心不在焉的询问了一句。 方佑德微微一愣:“什么勘探队?我不知道。” 秦涛是亲眼见到方佑德和钱永玉握手还互赠了香烟和烧酒的,怎么没过多久就不记得了?秦涛提醒道:“就是大胡子戴眼镜,送你哈德门烟的老头,你还送了人家四瓶自酿的烧锅?” 哦!方佑德拍了一下脑门:“老钱啊!没见他们的人撤下来。”说完,方佑德头一歪鼾声如雷。 秦涛无奈起身:“老站长,你醉了,好好休息吧!” 秦涛与郝简仁离开厂部,望着进进出出忙碌不已的科考队员,秦涛有些疑惑,老站长跟自己前不久见到的时候完全是二个人一样?那股对人的热情,对工作的热枕和执着的精气神都不见了。 魏解放从一旁快步跟上秦涛:“连长,我刚刚带二个人顺着那条没有标记的路前进了大概二公里多,发现地面上有被人为掩盖的轮胎痕迹。” 秦涛转身望了一眼阳台上似乎打瞌睡的老站长方佑德,一摆手:“走,我们去看看。” 黄精忠望着秦涛与郝简仁带着几个战士离开,撇了撇嘴:“差不多就好,何必那么累。” 秦涛与郝简仁踏着翻浆的泥泞地面来到了魏解放所说有人掩盖车辆痕迹的路段,有路有人走,有车行在正常不过了,但是刻意去掩盖车辙印就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了,郝简仁对这个情况十分在意一路上不停的巡视四周。 秦涛检查了积水中的车辙印和附近的环境:“这是十轮重卡,而且几乎是满载,在这里陷入了地面,被拖拽出来的,林场有没有这种车型?这条路究竟通往哪里?” 显然,没有人能够回答秦涛的问题,自从科考队出发的短短几天时间内,可谓状况频出,秦涛决定返回十六号场站进行详细调查,虽然这是一个名义上的科考行动,担负保障任务的却是部队。 应该出现的二名森林公安况且不说,提前起运到十六号场站的物资怎么可能不翼而飞?秦涛决定开启电台,与后方进行联系确认森林公安和前送物资的情况。 秦涛返回厂部之后将情况报告给了沈瀚文和陈可儿,沈瀚文同意秦涛使用电台与后方基地进行联系。 吕长空收到秦涛的情况汇报后也是十分诧异,因为前送物资的二台车并未携带电台,无法与其取得联系,运送物资的二台车四名司机已经出发了多日,按行程计算早应该抵达第十六号场站,至于森林公安方面,吕长空命人立即联系。 秦涛检查了一下厂部的有线电话,电话中连忙音都没有,显然不是简单的断线,而是线路和中转交换机遭到彻底的破坏导致。 老站长方佑德睡得正香,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方佑德有问题,所以沈瀚文否决了郝简仁想找老站长谈谈的办法。 在沈瀚文看来,森林公安没按时赶到等候可能有很多原因,毕竟森林公安自身人手非常紧张,抽调人员不能及时到位也是经常的事,至于运送物资的车辆,十轮的嘎斯车大多二十多年车龄,零件老化不堪,随时熄火抛锚也是正常的。 沈瀚文轻描淡写的解释并不能说服带着众多疑问的秦涛和郝简仁,加之郝简仁本身就是一名干过刑侦,又当过派出所所长的警察,对于老站长在谈及深林公安与部队的物资时略微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就足以让郝简仁有怀疑其的理由。 傍晚,篝火熊熊,沈瀚文在厂部二楼小会议室召开了一次会议,宣布把十六号场站当做前进基地,探险队沿着山谷溪流徒步前进。 秦涛皱了下眉头:“沈教授,有一个情况你可能没注意到,我们前进的方向现在有了一条路,一条军用作战地图上没有的路,我们的车辆完全可以通行。” 沈瀚文欣喜的点了点头:“太好了,那明天由我和陈可儿带领的先遣小队就乘车出发,部队方面,秦连长你确定一下留守人员的名单,科考队这边由陈副队长定。” 走出会议室,徐建军突然询问道:“秦连长,与后方基地联系的时候,有没有咱们受伤的二个战士的情况?” 秦涛:“嗯,下次联系的时候,我问一下情况。” 徐建军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我就有些不放心。” 德县县医院的停尸房外,几名医生分别在死亡证明上签字,其中一名医生疑惑道:“来的时候没什么大问题,缝合、输液,为什么会短短十几个小时就出现全身脏器衰竭?” 一旁一名微胖的医生摘下口罩叹气:“最麻烦的是部队上的人,人来的时候没问题,在我们这里出了问题,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喽。” 几名医生离去,值班的中年人关闭了停尸房的灯,在忽明忽暗的小灯闪烁间,一只因为感染变成黑色,布满水泡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停尸房内的灯全部熄灭了…… 14.第十四章扑朔迷离 篝火,烤羊提不起秦涛半点兴趣和胃口,陈可儿则悠然自得的在喝着她那把秦涛卖十遍也买不起的威士忌。 由于,明天车辆可以继续行进,所以沈瀚文也破例喝了点酒,显得有些亢奋,一次充满危机的探险科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场校友大聚会,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竟然都出自几所大学?学弟学妹叫得异常亲切。 竟然还有一名满脸雀斑的男生搂着秦涛的肩膀,询问秦涛是哪个大学毕业的?结果被秦涛凌厉的眼神把酒都吓醒了。 而老站长方佑德则继续推杯换盏,仿佛打算继续醉生梦死,着实让知道他年纪的人很是担心。 篝火晚会一直没露面的郝简仁突然出现,神神秘秘的将秦涛拉走。 陈可儿望着秦涛与郝简仁离去的背影,略微犹豫了一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了过去。 秦涛被郝简仁带到了厂部的大厅,关闭了房间内的灯后,郝简仁掏出一瓶试剂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出于对郝简仁的信任,秦涛摇了摇头:“别卖关子了。” 郝简仁郑重其事道:“这是联苯胺,用于刑事案件检查被擦去的血迹用途。” 郝简仁又掏出了一个手电筒:“这是紫外线灯泡的电筒,喷洒联苯胺后,用紫外线照射能够发现表面上被擦拭干净的血迹。” 果然,郝简仁在喷洒联苯胺后,在紫外线手电的光照下,大厅内出现了多处喷射状的血迹。 陈可儿静静的站在窗外,望着大厅内秦涛与郝简仁的一举一动。 所有的棕褐色血迹一共有六处之多,大多呈喷射状,秦涛站在大厅中央,眼前仿佛呈现出六名被害人遇袭倒地的情景?一切仿佛犹如慢镜头一般在秦涛的眼前闪现,片刻之后,秦涛从幻视中惊醒,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盯着郝简仁。 郝简仁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携带的刑侦的设备与试剂,恐怕无法发现这个被隐藏的秘密,没有人会在厂部的大厅里宰杀牲畜的。”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你怀疑是老站长方佑德?” 郝简仁点了点头:“我现在无法确定凶手,但是我可以肯定,方佑德即便不是行凶者,也是嫌疑人和知情人。” 秦涛略微犹豫:“你准备怎么办?” 郝简仁:“抓人啊!还怎么办?” 有点心慌的秦涛点了点头,两人刚刚离开厂部大厅,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就打算这么过去直接抓人?” 秦涛和郝简仁都被陈可儿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秦涛压着火气询问道:“陈副队长你在跟踪我们?” 陈可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开始只不过是好奇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这么大的案子,你们把一位身体不算太好的老先生抓起来,他如果不承认那?你们是不是打算用刑?如果老先生的身体在用刑期间出了意外怎么办?血迹最多算是间接证据,你们没有办法证明那些血迹属于谁?更无法证明方佑德有杀人事实,最多证明他有嫌疑。” 秦涛与郝简仁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人对陈可儿所说的都有些震惊,郝简仁好奇道:“没看出来,陈副队长也懂得刑侦?” 陈可儿一脸不屑:“这不需要懂什么刑侦,缜密的逻辑思维,案件本身就是存在理性与非理性作案的区别。” 秦涛沉思片刻:“那陈副队长,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可儿微微一笑:“送你们两句成语,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篝火晚会正进行到高潮之际,郝简仁端着酒碗跑到方佑德身旁敬酒,不知道郝简仁说了些什么,方佑德的脸色巨变,连酒碗中的酒洒落大半,甚至酒碗都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秦涛开始暗中向方佑德与郝简仁靠拢,陈可儿站在远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而站在方佑德身旁的沈瀚文则丝毫没有察觉,与一个敬酒的女研究员说笑。 方佑德的面部表情突然扭曲,瞬间从后腰抽出一支五四式手枪,慌乱的指着众人:“别过来,我杀了你们。” 秦涛并未掏出手枪,用手推开了郝简仁:“老站长,冷静,冷静,把事情说清楚就行。” 方佑德一脸绝望神情,喃喃自语:“六条人命,说得清楚吗?谁能说清楚?” 方佑德的眼中突然放出一丝凶狠的目光用枪指着秦涛:“你们一来,我就知道要坏事,老话说了,人在做,天在看啊!纸哪能保得住火啊!” 方佑德开始疯狂的嚎叫,突然将枪含在口中,砰的一声枪响,方佑德的头盖骨带着红白相间的脑浆飞了出去,人如同面条一般倒在地上。 秦涛与郝简仁着实的松了口气,秦涛转身看了一眼几乎站在五十米之外的陈可儿,拍了一下郝简仁的肩膀:“看人家,站在安全距离之外了,哪像咱们两个傻子。” 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的沈瀚文被迸溅了一身的脑浆混合物,趴在地上不停的呕吐,郝简仁捡起方佑德用于自杀的五四式手枪,看了看编号:“看编号,应该是警用的,可以确定是失踪的两名森林公安的配枪,一个伐木站的站长为什么要杀森林公安?而且明知道我们随时会抵达的情况下?是什么驱使方佑德冒这么大的险?” 黄精忠和徐建军一脸震惊的来到尸体旁,原本还是欢声笑语的篝火晚会,转瞬就成了人间炼狱,方佑德一脸狰狞的倒毙在地。 有些酒意的黄精忠抹了一把脸:“秦连长,这是怎么回事?” 秦涛也是一脸无奈:“一句话二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一会我们开会让郝简仁同志通报情况,期间一些情况陈副队长也知晓一些,我先派人全部搜查厂部和家属区。” 秦涛几句话把陈可儿也扯了进来,两人迎面而过之际,陈可儿瞪了秦涛一眼:“好心好报。” 秦涛也是万般无奈,谁能想到郝简仁猜测的凶案竟然是真的?嫌疑最大的方佑德当场吞枪自尽? 秦涛与郝简仁、黄精忠立即查看了十六号场站近二年来的伐木任务记录,秦涛记得在大约三年前意气风发的老站长方佑德还对自己信誓旦旦称每年至少要超额完成上一年的五分之一。 检查林场伐木记录让秦涛产生了疑惑,十六号场站连续二年都差百分之七十完成标准任务配额,连续二年被通报批评?完不成基本伐木指标?那么上百人几乎实现机械化伐木的伐木队干什么去了?还有多达几百人的家属? 让秦涛与郝简仁迷惑不解的是为什么方佑德要丧心病狂的杀害森林公安?如果从受害者人数判断,很可能还包括部队运送物资的四名战士?到底是什么令得方佑德这些人陷入疯狂? 魏解放满头大汗出现在秦涛面前:“连长,徐副连长发现了一个地窖,你快来看看吧!” 秦涛与郝简仁对视一眼,在东北地区地窖大多用于冬季储存白菜、萝卜等过冬蔬菜,在寻常普通不过,显然发现的这个地窖里的东西跟白菜萝卜没什么关系。 在方佑德一楼的房间里屋,床和柜子被移开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竖立着一把梯子,地窖下面徐建军似乎正在组织几名战士借着煤气灯的光亮在搬东西。 很快,几箱东西从地窖中抬了出来,秦涛微微皱了下眉头,淡黄色的箱子明显是武器箱,这种老式的武器箱在之前的收缴民间枪械的行动中收缴过一批类似的。 打开箱子,划破完整的油纸,秦涛将一支崭新的步枪拿了出来,这时,沈瀚文与陈可儿也闻讯来到了地窖入口。 秦涛拉动枪机看了一眼枪膛内还残留的黄油,看了看膛线:“全新的三八式步枪,林场场站怎么会有这玩意?而且还是成箱的?” 陆续几个箱子打开,里面有一些银元、金币和当年日本军官的私人物品,一把一尺多长的铜制钥匙引起了沈瀚文的注意,沈瀚文拿起钥匙发现上面竟然有几处绝缘区域:“这么大一把钥匙得开多大的门?” 陈可儿欣喜的望着箱子中的日军的私人物品和金、银币微笑道:“看来林场场站的老站长应该是发现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秘密,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不外泄,他们选择了杀人的同时,加快转移关东军秘密基地内的物资,所以林场场站空无一人。” 秦涛也瞬间恍然大悟,如果真的和陈可儿猜测的一样,那么方佑德参与杀人和自杀就有了充分的理由。 秦涛将手中的步枪丢给魏解放:“林场后面那条地图上不存在的路就是通往关东军秘密基地入口的,看来他们发现了很多东西,以至于想运出来要修一条路,所有的壮劳力都去修路自然难以完成伐木生产配额。” 郝简仁点了点头:“这样逻辑上起码说得通,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采取行动。” 秦涛看了一眼沈瀚文和陈可儿:“两位队长的意见那?” 沈瀚文略微犹豫:“我们现在很难确定关东军秘密基地内到底存放了什么物资,我同意尽早行动。” 秦涛点头同意:“那好,今晚我就带先遣小组出发,明天一早大队跟进,另外林场有一个民兵排,大概有一挺五六式班用轻机枪和二十支半自动步枪,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 秦涛走到外屋喊了一声:“老徐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15.第十五章先遣分队 秦涛与徐建军走出厂部宿舍,秦涛有些担忧道:“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要有思想准备,这些专家学者各个都是宝贝,必要时刻可以先行使用武力。如果,我们先遣侦查分队出了问题,你切记不要犹豫,也不要听沈瀚文和陈可儿的指挥,强行撤退,必要时把他们捆上嘴一堵解决问题。” 徐建军点了下头:“要不你来带队,我带先遣侦查分队出发,哪里有让副职压阵,正职冲锋陷阵的道理。” 秦涛拍了一下徐建军的肩膀:“你儿子才满月,按道理你都不应该参加这样高危的任务。” 徐建军望着秦涛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返回宿舍继续指挥战士清理地窖内的物品。 秦涛挑选了三排长焦大喜、一班长魏解放、小书生、王二牛、廖满林,通讯员小耿在内的七人侦查分队检查了弹药后,每人携带三日份的干粮和一个基数的备用弹药,王二牛拎着一挺五七式的通用机枪就如同秦涛拎着冲锋枪一样,王二牛还背着一千六百发备弹,一边吃着一块肉干,一边笑呵呵的四处张望。 夜幕中,卡车疾驰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不已,说是疾驰实际上每小时三十公里的时速对于秦涛等人已经算是疾驰了。 车灯照在路旁的林子中显得黑漆漆的,仿佛灯光也被黑漆漆的林子吞噬一般。 魏解放将卡车后箱改装的炮塔上的高射机枪架了起来,秦涛叮嘱魏解放:“每四颗子弹有一发曳光弹,每十发子弹有三枚穿甲燃烧弹。” 魏解放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紧张,这条宽窄只能经过一台车的林中路的长度有点超乎秦涛的想象,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秦涛竟然在高度紧张中睡着了? 等秦涛一睁眼,已经日上三竿,车辆还在颠簸不平中缓慢前进,焦大喜见秦涛醒来,急忙凑了过来:“连长,昨晚我们大致走了五十多公里,最开始我们是由东南向西北方向,现在我们是向正西方向前进。” 秦涛揉了下眼睛,驱散睡意:“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这条路可能随时会到头。” 毕竟天亮了,绷紧了一晚神经的四名战士也相继睡去,秦涛站在炮塔上掏出望远镜,由于林密谷深,什么也没看到,转眼车辆穿出密林道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隐于密林深处的山谷出现在眼前,流淌的小溪发出哗哗的响声,不时,林中传出几声鸟鸣。 驾驶员小丁深处头四下张望:“秦连长,估计是往山谷里面去了。” 秦涛一摆手:“一班长把机枪加起来,三排长带其余人跟我下车,左右两侧徒步掩护车辆行进。” 第十六号场站的厂部大厅里堆满了各种从方佑德宿舍地窖抬出的物品,除了武器还有一部分日军的军用物资和日军官兵的个人物品,其中有很多当年被日军掠夺的文物。 沈瀚文与陈可儿商议之后,用电台向吕长空进行了报告,尤其是发生在第十六号场站的方佑德畏罪自杀一事,但沈瀚文和陈可儿都不约而同的掠过了二名战士遇袭受伤送医的事情。 吕长空回电指示:要全力保护好物资,关东军在白山内的秘密基地可能储存有化学或者生物战剂,要求科考队迅速跟进,如遇抵抗指示秦涛坚决给予消灭,另外吕长空还发来一封密电。 宣布了吕长空的指示后,沈瀚文与陈可儿带着电报后半截的密电来到厂部办公室内,两人根据之前吕长空提供的新华字典开始对照页码、行码、经纬格开始翻译密码,完成电报密码对应转码翻译。 电报的内容十分不客气,准确的说吕长空用训斥的口气在提醒沈瀚文和陈可儿,不要忘记这次任务的真正核心,要求迅速查明感染源,取得感染源最初样本,针对病原体进行疫苗抗体公关。 沈瀚文和陈可儿对视了一眼,沈瀚文与吕长空相识多年,他知道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吕长空断然不会如此态度的,沈瀚文真实的身份是考古、古人类研究学家,而陈可儿真实的身份是遗传基因、病毒研究学家。 龙骨、关东军秘密基地,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起源于第十六号场站,半个月前,第十六号场站一名妇女前往第十号场站走亲戚,不料突然急症,第二天一早就死亡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死亡仅仅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随着探亲妇女的死亡,第十号场站大批职工家属都出现了莫名的病症,死亡率几乎达到百分之一百。 森林公安、林业、卫生防疫等部门迅速介入,让人震惊的是有一部分明明已经宣布死亡的人,却意外的活了过来,带有非常强的攻击性,森林公安迅速给予了镇压,防疫部门调查的结论是传染源第十六号场站。 加之部队基地发生盗窃,旧建筑物内意外发现密室,惊现所谓龙骨,找到当年的生还者舒文彬,极为巧合的是根据当年关东军的绝密地图,所谓的龙骨藏匿的秘密基地竟然就在第十六号场站方圆一百公里以内。 沈瀚文当时提出有没有可能是关东军秘密基地内储存的生物或者化学战剂泄漏导致的事故发生?某些化学战剂确实可以让人进入一种脑死亡状态,本体不受大脑驱使,恢复原始本性的作用,不过这些并不是沈瀚文的强项,于是沈瀚文通过自己的关系将挚友的女儿陈可儿,遗传基因,病毒研究学专家招回国帮忙。 第十六号场站被沈瀚文确定为前进基地,吕长空在电报中提到在派遣二个排的战士携带六三式装甲车进驻第十六号场站,并且建立不少于两个前进补给基地,随即大批生化专家也将抵达场站基地。 车队在徐建军的指挥下缓缓出发,黄精忠留守负责前进基地的安全,实际上黄精忠能够指挥的兵力包括他只有三个人,要等到吕长空派来的增援部队抵达,黄精忠这个前进基地主任才能名副其实。 沈瀚文等车的时候特意询问了一下报务员小耿:“秦连长的先遣分队有消息吗?能不能联系到他们询问一下情况?” 小耿摇了摇头:“秦连长他们一直是无线电静默,只能等他们开机。” 站在一旁的徐建军也是眉头紧锁,他还记得秦涛在出发之前的交待,如果一旦先遣侦查分队遇袭出现意外,那么他将强行执行撤退命令,而作为科考队实际的负责人沈瀚文能听自己的吗?把沈瀚文绑起来?这种捅破天的事情恐怕也只有秦涛敢想敢做,一旦万一出了问题,自己该怎么办? 车队缓缓出发,徐建军向站在场站门口的黄精忠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黄精忠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马上也还了一个军礼,目送车队消失在密林之中许久,黄精忠才把手放下,十五名科考队员,二名战士,安全是黄精忠面临的最大难题。 于是,黄精忠将全部的人都集中到厂部小木楼,活动范围越小就越安全。 沈瀚文在疑惑秦涛已经出发了接近十二个小时,为什么不通过电台进行联络?徐建军就守在报务员小耿的身旁,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峡谷中,小书生不耐烦的解开了风纪扣,用帽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倒霉的破玩意,还不如硅两瓦好使那。” 秦涛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无奈:“之前不是测试过吗?” 小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玩意是139a型/a-1型晶体管短波收信机,比我爹年纪都打大,如果配二点四米鞭型天线,可以保证通信距离十到二十公里,我们在山区,信号自然受到影响,我建议配高度十五米的斜天线,大致可以保证通信距离一百公里,当然了,要是能配四十米以上的双极天线就更好了,最大的问题是这种机型没有配保密手柄,不能进行加密数据和话音通信。” 秦涛环顾四周的山崖:“先不要调试了,就算我们能够架起四十米的天线,能有山崖高吗?等出了山谷,找个高地再试试。” 走了一段,山谷中竟然发现了汽车的轮胎印,秦涛检查后发现轮胎与自己使用的十轮重卡轮胎印吻合,很有可能就是运送物资失踪的那两台军车。 “全体子弹上膛,关闭保险!呈前三角队形搜索前进。”秦涛下达命令后,拉动机柄,哗啦一声推弹上膛。 王二牛提着六七式轻重两用机枪走在最前面,秦涛在左翼指挥小分队快速冲出谷口,走出山谷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二排简易的小木屋搭建在小溪两侧,不远处停着二辆十轮重卡和一辆警用吉普车。 秦涛用手语指示五人分成二组开始搜索小木屋,秦涛已经意识到了,十六号场站那些放假、探亲的人实际上都集中在这里,从布满青苔带着腐朽味道的木屋判断,至少已经搭建一年多了。 所有的木屋全部空无一人,架在小溪边灶台上的铁锅锈迹斑斑,开山伐木用的工具被丢弃得到处都是,小屋木里大多充斥着大量的个人衣物和用品,甚至还有银元和银锭和金条,显然这个营地不是被遗弃的。 “连长,与情况!”听到魏解放的呼喊声,秦涛的神经猛的一紧。 16.第十六章遗失营地 秦涛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有情况”这三个字,二座紧挨一起的小木屋内看起来近期有人居住过的模样,石头垒砌的灶台内还有木炭的余火,铝锅还有余温,锅里面煮得是压缩干粮和午餐肉罐头? 罐头和压缩饼干都是军用的,很显然,丢失的两车补给物资一定落到了这些匪徒的手里了,押车运输的四名战士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秦涛潜意识里将这伙人全部划为武装匪徒,杀害森林公安,劫杀军车,秦涛用勺子在锅里搅动了几下。 午餐肉和压缩饼干这两样东西分开吃都还可以,不过要是煮在一起,恐怕就是猪食了,秦涛十分佩服这个厨师的勇气与才华,成功的毁了两样好吃的东西。 秦涛微微皱了下眉头:“小书生,你跟小耿上山启动电台进行联系,其余人跟我在附近设伏,争取抓个活的,搞清楚情况,如遇抵抗,当场击毙,格杀勿论。” 焦大喜知道连长发狠了,命令几名战士各自检查武器,子弹上膛后关闭保险。 秦涛带着王二牛、廖满林几个人埋伏在小溪旁的草丛内,这个营地异常诡异的情况让秦涛十分紧张,望了一眼正在攀爬山坡的焦大喜、小耿和小书生,秦涛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三个小时太阳就要下山了,而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守株待兔了,这样被动的情况让秦涛很不适应。 车队沿着颠簸的密林小路抵达了山谷,伊格吉等三个猎人下车辨认了之前秦涛车辆通过的痕迹,确认了前进方向后,伊格吉带着二个伙伴走在前面给车队开路,随行的战士全部下车徒步警戒。 舒文彬望着高耸的山谷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一旁舒楠楠则惊叹山谷的奇险秀美。 秦涛没等到几间小木屋的主人,却等到了车队,车队抵达,营地内人头攒动,在埋伏下去也失去了意义。 秦涛将废弃营地的情况给沈瀚文和陈可儿做了简单的介绍,将收缴的大洋、金条和一部分日本关东军的军用物资全部清理集中,登记造册。 沈瀚文掂量着手中一块大概一公斤印有菊纹标志,昭和年号似乎被刻意抹去的金条:“看来他们是真的挖到宝藏了,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侵华战争期间掠夺了大量的白银和黄金,这些白银和黄金只有很少一部分运回本土,其余的大部分都被日军秘密储备了起来,这很可能就是当年藏金的其中一个秘密基地。” 陈可儿有些奇怪:“日本人为什么不提前将掠夺的黄金和白银运回去?而要选择就地隐藏的方式?” 历史和军事方面陈可儿确实是弱项,毕竟术业有专攻。一旁的郝简仁急忙抓住时机卖弄道:“日本是岛国,二战期间日本制定了大陆政策,如果不是美国投放原子弹和苏联出兵东北结束战争,日本打算利用本土节节抵抗拖延时间,最后放弃本土,以东北、华北作为主要战场继续抵抗。” 沈瀚文点了点头:“简仁同志说得没错,所以民间才会有关东军藏金的传说。” 沈瀚文转身询问秦涛道:“秦连长,一路上为什么不与我们进行联络?后方的同志都十分担心先遣侦查分队的安危。” 秦涛无奈指了指山顶方向,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小耿和小书生:“电台通讯的问题,在山里鞭行天线基本没有用,除非是架起四十米高的双极天线。” 沈瀚文点了下头继续询问:“营地废弃了,但是这些金银物品大多还在,会不会是林场的人在关东军的秘密基地内出了意外?找没找到秘密基地的入口?” 秦涛摇了下头:“我们发现了几个木屋还有人生活的痕迹,其中一个做饭的铝锅还有余温,原本想打个埋伏抓活的,现在车队主力抵达,估计那帮人不敢回来了,我建议今夜加强防范以防那伙人狗急跳墙,明天一早开始搜索附近,寻找关东军秘密基地。” 沈瀚文与陈可儿都同意秦涛的建议,在小溪旁的一块高地上,车队开始安营扎寨,望着废弃的营地,秦涛把徐建军拽到了一旁:“我离队这段时间,沈教授和陈可儿有没有什么异动?对了,我怎么没看见老黄?” 徐建军一脸不解:“什么叫异动?老黄留在第十六号场站了,那里作为前进基地,吕首长那边增派二个排的兵力给我们和前进基地。” 秦涛点头:“这就对了,吕首长那边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增派部队的,其一我们并没有请求,其二我猜测可能是任务的性质变了,需要增派兵力,其三就是沈教授和陈可儿有事情瞒着我们。 徐建军摸了秦涛脑门一下:“没发烧啊?别胡言乱语,让人听见了影响多不好,破坏团结。” 秦涛瞪了徐建军一眼:“我们负责的保护这些专家学者的人身安全,我也是为了这个行动集体着想,现在不是我怀疑那个通知,而是他们首先要信任我们。” 秦涛气冲冲的离开了,徐建军一转身沈瀚文正好站在卡车的拐角,两人都是一脸尴尬,相互打了一个招呼离开。 沈瀚文走了几步停止了脚步,想喊住徐建军解释一下,刚刚秦涛与徐建军的争论沈瀚文恰好都听到了,对此沈瀚文也十分无奈,秦涛的担忧实际上也是沈瀚文的担忧,七年前有一支地质矿产勘探队一行二十余人在附近失踪,后来出动了近千人寻找,连一点痕迹都没发现,二十多人连同大批设备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要不要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全部向秦涛全盘托出?沈瀚文有些犹豫,减少知情者是科考队出发时上级的叮嘱,沈瀚文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沈瀚文并没意识到,他很快就会自己的这次选择付出沉痛代价。 营地的篝火、人影、柴油发电机、汽车引擎在k270红外热呈像观察仪中显示得一清二楚,一个留着络腮胡子东亚混血模样的中年男子移动了红外热感探头,搜索附近的山林一无所获。 一旁抱着一支akm突击步枪,脸上一道扭曲刀疤的中年男人拉了一下帽子,嘟囔道:“这些家伙真的是军人?聚集在小高地上?开着灯等于为狙击手指示目标,只需要几枚迫击炮弹就能让他们垮掉,他们缺乏最进本的战术素养,我先睡一会,睡醒了换你班。” 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夜空中的启明星:“你休息吧,有我在。” 刀疤脸怀抱突击步枪不满道:“鼹鼠,赶快干完这单生意,中国以后再也不来了,走到哪里都要提心吊胆,抓个姓舒的老头,结果先是一伙警察,后面就是军队,咱们老大又突然畏手畏脚还不让下死手?一进中国咱们老大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绰号鼹鼠的络腮胡子若有所思道:“这里是中国,老大就是曾经从这里出去的,他最了解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家,如果我们真的杀了警察,那恐怕我们连进林子都是一种奢望,老大反复交待过,一定不要小视中国军人,他们的战术素养和武器装备也许差一些,但他们是用信仰和意志武装起来的军人,全世界独此一家,你杀了他们一个人,他们蜂拥而至,会不惜再牺牲十几个人,直到把你撕成碎片。” 刀疤脸的睡意顿时全无:“我们这次来到底为了什么?” 鼹鼠嘿嘿一笑:“为了足够我们下二次地狱的每人十万美金,我们是佣兵,我们替钱卖命,清楚这些就足够了,罗杰你记住,有的时候知道的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鼹鼠抬头看了一眼北斗座的天枢星,刀疤脸罗杰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秦涛坐在汽车的驾驶室棚顶,舒文彬站在自己帐篷门口望着秦涛,似乎犹豫了片刻,缓步走到秦涛面前,舒文彬顺着秦涛仰望的方向看去:“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上观天地,下策命格,古法与今法有别,不知秦连长看得是哪一颗?” 在汽车后箱板的阴影中,陈可儿拎着一瓶69黄金威士忌驻足,面带微笑听着舒文彬与秦涛交谈,陈可儿是因为过于无聊,又找不到能够交谈的对象,年轻的科考队员们虽然看陈可儿的目光都十分热切,但抽烟喝酒的陈可儿显然不是他们择偶的合格对象,因为这年头流行一句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就是耍流氓。 秦涛根本分不出北斗七星所谓的贪狼、破军什么天枢,一脸木然的看着舒文彬,在秦涛看来舒文彬算是不会聊天里面的佼佼者了。 舒文彬显然没有意识到在秦涛眼中自己属于不会聊天的,依然兴趣盎然的给秦涛继续介绍:“实际上,破军,武曲,廉贞,文曲,禄存,巨门、贪狼这七颗星并没有那么简单,当年就我跟着日本人进山,就是破军冲宫的星兆,不破不立!那个时候日本人知道快要战败了,所以急得很。” 秦涛先是微微一愣:“舒老跟日本人进过山?” 舒文彬点了点头仿佛陷入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之中。 17.第十七章尘封记忆 舒文彬似乎在自言自语讲给自己听一样? 秦涛望着舒文彬的那满是褶皱的脸,一瞬间,舒文彬变得年轻起来。 1945年4月13日,山谷内二十岁刚出头的舒文彬仰望山崖,在速记本上迅速画出了一旁的地形地势的特点。 一旁一队背着物资的日军士兵正在徒步开进,一名满脸横肉的日军大佐止步在了舒文彬面前,拿过舒文彬的素描翻看了一下,赞赏道:“舒,你的很好,活地图,不过这次是军事行动,你的这些画我必须没收。” 舒文彬无可奈何的将画交给了日军大佐:“野原君,给你添麻烦了。” 野原太郎跟着一队日军士兵走进了山谷的深处,正如同野原太郎带领的日军部队消失一样,年迈的舒文彬望着山谷的另外一端:“过了生死崖到了龙门峰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另外一个世界?”秦涛显然无法理解舒文彬所说的另外一个世界的真正含义,夜幕下遥望了一眼舒文彬手指的方向,秦涛有一种预感,那很可能就是明天考察队要前进的方向。 小耿与小书生两个人疲惫不堪的返回,几十里山路爬到了山顶,结果却发现是电台其中一个电容短路,别说爬到山顶了,就是上天也没有用。 傍晚,秦涛部署警戒部队之后,参加了沈瀚文召开的会议,沈瀚文建议清理这个区域的小木屋,利用这些木头建立一个简易的补给基地,也便于秦涛的安全保卫工作。 沈瀚文的建议得到了秦涛的认可,于是秦涛和徐建军带着人在科研人员的帮忙下连夜用拆下小屋木的木料搭起了一圈围栏,将车辆和设备简单的保护起来,随便秦涛还投桃报李给沈瀚文盖了一个简易指挥部。 秦涛发现如果地图是正确的,自己一行人没有偏离路线的话,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在南北埋骨沟的中心轴线上,沿着十六号场站发现了未知密径等于绕过了前往被埋骨沟的鹰嘴崖,钱永玉地质勘探队就距离自己不足十华里山路。 对于,秦涛提出去地质勘探队营地看看的建议,沈瀚文几乎没有考虑就直接给予否决,之前对地质勘探队非常感兴趣的沈瀚文为何连去查看一下都不愿意?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沈瀚文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秦涛突然想起了风雨夜那晚,闪电如银蛇狂舞,照亮那被炸得千疮百孔,好像骷髅头的山峰。 清晨,毫无睡意的秦涛亲自带队对附近的山头和林子开始搜索,果然,很快在密林中沿着溪水发现了一条铺着少量碎石子的道路,在密林之中竟然还有被遗弃的卡车残骸? 只烂剩一个车底盘的卡车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型号,在距离卡车不远的地方,一门日式的九二步兵炮翻在地上,还有大量生锈腐烂的武器和衣物,似乎是被清理出来遗弃掉的。 腐烂的军装里似乎还有一些枯骨?秦涛对日军的武器装备不算特别了解,一旁的小书生则是这方面的小专家,小书生翻动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连长,这里面好像不都是关东军的军服,好像还有二战期间苏联远东方面军的军服。” 小书生翻出了一枚锈迹斑斑几乎看不出模样的勋章:“这是苏联的步兵英勇奖章,奇怪了,这里是关东军的秘密基地,怎么会有苏联人?如果当年苏联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基地,恐怕早就让苏联人搬空了。” “连长,这里有门!”魏解放的呼喊打断了小书生的猜想。 果然,在山体坚硬裸露的岩石中有一扇三米高对开的由铜包镶的石门,如果不是绕过前面几块崩坍的大石块,还真难以发现这个十分隐秘的入口,大门是用法兰手盘开启的,秦涛摸了一下被磨得发亮的铜制法兰手盘,显然这法兰手盘近期经常有人触碰,手盘上铸有昭和字样,后面的纪年似乎被什么人刻意抹去了,秦涛用力尝试拧动了一下,结果却纹丝不动。 秦涛环顾附近,发现了一个射孔做了封闭的暗堡,暗堡整体嵌在山体内,如果不是巨石崩塌,这些暗堡构成的交差火力射界会让入口门前成为一片死亡之地。 这么容易就发现了入口?似乎太过容易了,随后赶到的徐建军也感到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原本寻思在山里转上个把月也未必能够找到的关东军秘密基地入口,没想到一下就找到了? 秦涛与徐建军交换了一下目光:“十六号场站的一些匪徒可能就藏在秘密基地里面,大门极有可能被他们锁死了,而且他们还有可能挟持了老幼妇孺作为人质,我的建议是速战速决,炸开大门,武装清缴,然后剩下的事情就是沈瀚文教授和陈可儿副队长的了。” 徐建军点了点头:“我同意,夜长梦多。” 徐建军清楚秦涛的意思,那就是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沈教授心底有一千个不愿意,他拿秦涛与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如果按部就班,可能猴年马月也进不去,安全保卫和军事行动听秦涛的,这个出发前首长已经明晰了。 而且,秦涛现在憋着一肚子火要给可能牺牲的四名战士和二名森林公安报仇,请示反而没有必要。 轰!一声巨响,正在营地内整理设备和资料的沈瀚文与陈可儿对视了一眼。 陈可儿有些担忧道:“如果秦连长发现了一些情况,他会不会不与我们商议而直接行动?” 沈瀚文点了点头:“很有这种可能,走我们去看看,秦连长还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沈瀚文与陈可儿穿过密林,又传来一次更为猛烈的爆炸,大地摇晃,石头肆意飞溅从空中落下,沈瀚文与陈可儿急忙躲在树旁,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击中了二人藏身的树干,大树仿佛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陈可儿一声惊呼。 气冲冲赶到基地入口的沈瀚文原本想责备训斥秦涛和徐建军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结果发现两人表情呆滞的站在烟尘尚未散尽的入口大门前。 除了几块碎石和裸露出的一点钢筋头,大门几乎完整无损,秦涛看了一眼徐建军:“还有tnt吗?” 徐建军摇了摇头:“五十公斤,第一次十公斤,第二次四十公斤,全部消耗掉了,连长你看看这个钢筋混凝土预制件,这门最少一米厚,用人力肯定是打不开的。” 秦涛见到沈瀚文和陈可儿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一脸无辜道:“两位专家,我们携带的炸药全部耗尽了,只能派人回去取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沈瀚文检查了一下大门,也是眉头紧锁,听到爆炸声赶来的郝简仁和舒文彬先后抵达,舒文彬摸了摸大门:“这是防爆门,当年日本人为了抵挡美苏大威力航弹修建的,而且这是车辆入口,开启这道门需要恢复电力用机械绞盘才行,我们要找的是供日军巡逻队出入的暗门或者通风口。” 秦涛对自己刚刚的冒失感到有些后悔,白白浪费了五十公斤tnt炸药,于是询问道:“舒老,这个基地到底有多大?” 舒文彬微微一愣,似乎在回忆什么:“我没进去过,不过我知道当年这里驻扎着一个日军的炮兵大队和一个步兵联队,进去过的人说里面空间很大。” 秦涛看了看坚不可摧的大门:“修得这么结实?这么大的工程需要多少物资?需要多少人力?日本人到底想干什么?真看不出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地理战略价值?而且,以日本人当年的心狠手辣,这批修建秘密基地的劳工恐怕凶多吉少。” 舒文彬点了点头:“日本人应该是持续修建了不少年头。” 郝简仁好奇道:“1934年营口坠龙的龙骨日本人就藏在这里面吧?” 舒文彬点了点头:“如果后来日本人没再转移,就应该在里面,野原大佐指挥的野原特殊研究部队的驻地当年也在这里。” 沈瀚文翻阅了一眼手上一个十分破旧的牛皮手札,里面用鬼画符一样的字体密密麻麻记录绘画了满满一本。 秦涛一眼就认出了沈瀚文手中拿的正是自己在密室日本军官尸体衣服里面掏出来的那本手札,秦涛记得这本手札被政委李建业拿走了,没想到最后竟然出现在沈瀚文的手中。 一旁郝简仁惊呼道:“沈教授,你这本子上面画得是什么玩意?” 陈可儿略微不屑道:“是古希伯莱文和古拉丁文,这两种文字认识的人相对较少,所以当年野原太郎选用这两种文字作为记录的文字体。” “野原太郎的手札?”舒文彬满脸不可置信的从沈瀚文手中接过手札,一瞬间舒文彬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一身呢子军服的野原太郎坐在林子边的青石上,安静的记录着什么,一旁放着被他视为第二生命的满铁军刀。 “连长,这玩意好像能撬动。”小书生的呼喊打断了舒文彬的回忆。 小书生几个人在费力的撬动着似乎被封闭的地堡射孔,拎着一根二米长撬棍的王二牛的出现,让封闭射孔的弧形铁板出现了晃动。 舒文彬不停的翻看着野原手札希望能够找到进入秘密基地的蛛丝马迹,秦涛记得舒文彬似乎刚刚说过野原太郎指挥的野原特殊研究部队当年就驻扎这里面,而自己却是在几百里外的密室中发现的野原手札和野原太郎的尸体。 犹豫片刻,秦涛将伊格吉三名鄂伦春猎人找到一旁:“这附近你们来没来过?如果找一个比较隐秘甚至经过伪装的暗门和通空气,几率有多大?” 沈瀚文与陈可儿、舒文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暗堡射孔的弧形钢板,秦涛对此却不抱什么希望,比较射孔较小,除了小书生那样的身高体型有可能进去之外,其他人跟本进不去,就算是小书生进去了,他也无法打开需要绞盘才能开启的大门。 伊格吉犹豫了一下:“实际上,之前有人已经进入了这里面,我们只需要寻找痕迹就可以了,人和动物一样,只要经过,无论如何掩饰都会留下痕迹,哪怕一点点痕迹我们也能追寻找到。” 秦涛点了点头:“徐副连长你过来一下。” 徐建军带领七名战士配合伊格吉三名猎人寻找之前十六号场站匪徒的痕迹,随着王二牛一声大吼,撬杠竟然弯曲了,弧形防护钢板也被撬开滑到一旁。 陈可儿好奇的拿着电筒向里面照去,黑漆漆的,电筒的光亮好像都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忽然,一双红色的眼睛亮起,一个黑影顺着电筒的光柱窜过,被吓了一跳的陈可儿发出一声惊呼,丢掉电筒,手脚并用躲到一边。 18.第十八章幽灵基地 脸色苍白的陈可儿退到一旁,电筒掉落在地堡里看不见一丝光亮,一旁的小书生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被秦涛瞪了一眼后老实了很多。 秦涛将子弹上膛,手电与枪口形成一条直线,手电照到哪里,枪口就指向哪里,除了一些腐烂刺鼻的臭味,地堡里几乎是什么都看不到。 秦涛见陈可儿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安慰道:“陈副队长,可能是山猫一类的小动物。” 陈可儿一脸难以置信:“眼睛好像是红的?而且很大,速度很快,这里是军事基地要塞,里面怎么可能有动物?” 陈可儿显然不相信秦涛的所谓没有什么太多证据支持的解释,秦涛无奈只好继续浪费口水:“这里也是林区,人虽然进去不容易,但小动物就会容易很多,地下工事有老鼠是家常便饭,有老鼠的地方自然也会有山猫一类老鼠的天敌。” 舒文彬点头确认道:“确实,当年日本人为了基地内部老鼠泛滥的事情特意运了一批老鼠药。” 听了舒文彬的话,陈可儿似乎松了口气,但依然警惕的望着那个好像随时能把她吞噬的地堡黑色射孔。 沈瀚文犹豫再三:“秦连长,我们不派人进去看一看,从内部寻找出口应该更为容易。” 秦涛微微一笑:“王二牛你过来,沈教授要和你商量一下怎么从射孔进去。” 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王二牛大步走了过来,闷声闷气询问道:“要把哪个塞进去?” 沈瀚文一脸无奈还试图劝说秦涛,一名战士飞快的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就大声呼喊:“连长,徐副连长那边发现了情况。” 一听到情况,秦涛顿时脸一黑,怎么整天都有各种情况? 众人跟着秦涛赶到伊格吉身旁,三名鄂伦春族猎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一会之后,作为三人的代表伊格吉带着秦涛来到一旁的草丛边,伊格吉用手拨开草丛,里面一个清晰的鞋印留在草丛之中,伊格吉折下一段被踩断的草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最多半天时间,走得非常匆忙,附近有些不明显的血迹。” 秦涛看了一眼鞋印,我军干部战士穿的六寸翻毛皮鞋不同,这双鞋的鞋底似乎是细细密密的波浪纹? 伊格吉看出了秦涛的疑惑,摆了摆手:“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他们沿着鞋号最大的一个人的脚印行走,看起来好像一个人,实际上他们穿的是一种鞋,所以才形成了这样的脚印。” 一队人伪装成一个人,而且有人受伤?有都穿着同样的鞋?除了军人和警察之外,还有什么人穿统一制式的鞋?秦涛回忆了一下科考队员大多穿着防刺的高帮胶鞋,打着绑腿,只有陈可儿穿着进口的棕色防水登山靴。 “有没有可能是钱永玉的地质勘探队?昨晚我们进行了灯火管制,这么密的林子,白天就算五十米之外都很难发现什么。” 面对徐建军的提醒,秦涛摇了摇头:“地质勘探队穿得与我们一样,都是305厂的翻毛皮鞋,这队脚印的主人明显有极高的军事素养与默契配合。” 更让秦涛冷汗直冒的是这样一队人昨晚就从自己宿营地周边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外通过,而自己一方毫无察觉?显然这一队还小心翼翼掩藏行迹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正路子,从鞋印的深度秦涛也能察觉这伙人似乎负重不轻,会不会是在二院袭击郝简仁的那伙人? 徐建军等人围绕着脚印开始追踪,伊格吉却神秘兮兮的拽住了秦涛,在距离发现脚印的一百多米外的密林里,伊格吉带着秦涛看了一个略微有些干燥,几乎与小汤盆一样的爪印,每一步的间距至少都在三米跨距左右。 秦涛望着伊格吉,似乎想寻找答案,伊格吉摇了摇头:“这是两条腿行走的,不是熊,也不是老虎、豹子,只有神山知道是什么?” 秦涛深深的呼了几口气,用脚用力的在地上跺了跺,只留下浅浅的脚印,按照武装负重秦涛的体重,显然这爪印的主人体重至少得接近或者超过三百公斤。 秦涛犹豫了一下,拍了一下伊格吉的肩膀:“伊格吉同志,我希望你能帮我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 伊格吉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好的,神山里没有秘密是能够长久的。” 秦涛点了点头:“未知与无知才让人惧怕,恐惧由心而生,也许我们看见的未必是真实的恐惧。” 伊格吉茫然的点了点头,秦涛与伊格吉快速追赶队伍,因为大家都非常清楚,既然简易木屋营地就在这附近,那么所谓的秘密入口一定距离不会太远。 徐建军带着二名鄂伦春族猎人很快找到了所谓的隐蔽入口,因为脚印在附近消失了,在一处山缝的裂隙边找到了日本人开凿的一处防水槽,沿着防水槽找到了已经腐烂歪斜的铁门。 秦涛非常佩服当年日本人竟然能在这样的深山密林之中修建秘密基地,很难想象为了如此浩大的工程要牺牲多少中国人的生命?如此残酷的对比令得秦涛有一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 望着黑漆漆的洞口,秦涛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时近傍晚,秦涛一挥手:“我们用石头把这里堵住,让他们进得去出不来,等明天上午我们准备好之后,在进行搜索清剿。” 很快,原本只能供一个人弯腰出入的椭圆形小门就被成堆的石头堵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秦涛等人刚刚转身离开,一块石头从堆积的石堆上滚落,秦涛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盯着石堆,除了一阵阵带着寒意的山风发出的呼啸声和密林在风中摇摆的哗哗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一滴雨点落在了秦涛的脸上,秦涛纳闷的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今天的天似乎黑得比以往要早? 伊格吉似乎有点急切道:“秦连长,这个季节,大山里的雨冷得透骨头,人扛不住。” 郝简仁一脸不解:“刚刚还是晴天白日,这会怎么突然阴起来还开始下雨了?” 伊格吉见秦涛似乎对山里的情况并不了解,还是一副不忙不急的样子,一把拽住秦涛:“秦连长,山里这个季节下的都是雪,如果下雨温度降低就是冻雨,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秦涛立即命令组织撤退,郝简仁一转身就被绊了一个跟头,摔倒在地的郝简仁意外的捡到了一个带有灯头的铝合金勘探头盔和一块铜牌,郝简仁将两件战利品放进了自己的背囊中。 果然,刚刚抵达营地一阵急促的冰雹袭来,拇指盖大小的冰雹把营地打得一片狼藉,短促的冰雹过后,伴随着绵绵的细雨,温度开始骤降。 “把卡车倒过来,慢点,慢点!”用卡车挡住风口,加固帐篷,站在雨中指挥的秦涛忽然觉得自己的雨衣似乎被束缚住了一般?仔细一看雨衣上竟然结了一层冰铠。 坐在帐篷里的篝火旁,沈瀚文热情的给每个人倒上一杯红糖姜水,听着沙沙的落雪声,秦涛一阵心有余悸,向伊格吉投去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伊格吉也向秦涛点头致敬,闲极无聊的郝简仁拿出勘探帽擦拭发现已经完全破损,丢在一旁,反而那块厚重的铜板上的一行编号引起了郝简仁的注意:“涛子哥,你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 舒文彬惊讶的望着郝简仁手上的铜板,返回座位上拿起一块带有编号的铜牌用放大镜仔细查看。 片刻后,舒文彬将放大镜交给舒楠楠:“这是日本关东军地下工事编号的铜板,一般在建成后,经过勘验检查由关东军司令部授予。” 沈瀚文接过铜板略微显得有些激动:“小王,赶快把关东军秘密基地编号对照表拿来。” “关东军秘密基地编号对照表?还有这种东西?”秦涛望着一名戴着眼镜的科考队员拿出一个防潮本夹,里面有几页绘制标准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很多编号和符号。 沈瀚文见众人都是满脸疑惑,急忙解释道:“这是当年苏联专家撤走之前,归还的一批苏军缴获的伪满洲国于日本关东军的各类文件,其中发现这份文档,只不过这份文档只标注了伪满洲国九省区域内的日军重要秘密物资储存仓库的标号和储存物资的类别,并未标注具体地点。” 秦涛点了点头:“这份文档是被苏联当年缴获的,看来当年苏联人也一定根据这份文档进行过搜索,具体的搜寻结果不得而知,不过既然苏联人将文档视为无用还给了我们,也就说明苏联人没能找到,论藏东西的本事日本人差不多能算天下第一了。” 秦涛突然微微一愣,他想起了关东军基地附近发现的那些腐烂的衣物,小书生从里面发现了属于苏军的勋章?也就是说苏军的小分队可能到达过这附近,因为某种原因未能离开。 秦涛将自己掌握的这个情况告诉了众人,沈瀚文也略微显得有些紧张:“当年苏军进攻东北,走的时候几乎拆的刚干净净,把日本人掠夺我们的财富当做日本人的进行大肆掠夺。如果苏军真的抵达过这里,还发生过战斗,那么我们恐怕要空手而归了。” 秦涛一边擦拭着武器,头也不抬道:“起码我们歼灭了一伙武装匪徒,才十六号场站这伙匪徒遗留的金条、银元判断,最合理的解释是当年的日本关东军歼灭了苏军的搜索分队。” 沈瀚文尴尬的一笑,自嘲道:“也是,要不怎么可能会留下金条和银元这样的贵金属。” 一直在翻看编码文档的科考队员小王推了推眼镜,一脸无奈的转向沈瀚文:“沈教授,没有查到这块铜牌上的基地编码、驻守部队番号和储备物资代码。” 沈瀚文微微一愣,略微有些不悦:“仔细核对过了?” 小王有些委屈解释道:“对过了,对过了,反复核对了三遍,确实没有。” 沈瀚文与陈可儿对视了一眼,帐篷内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秦涛十分清楚,他们找到了一个连记载关东军秘密基地代号编码档案上都没有的幽灵基地。 19.第十九章雪夜谜雾 大帐篷里的气氛随着幽灵基地忽然紧张了起来,秦涛从军事保密角度看来,没有登记编号的秘密基地很正常,既然是秘密基地,那么在关键时刻,第一时间就是销毁相关的记录。 就如同日本天皇亲授的陆军步兵、骑兵的联队旗一样,中国战场、太平洋战场,消灭的日军以百万计算,却没能缴获一面联队旗,就是因为日本陆军有完善的制度体系,每个联队都有一个中队不用来作战,而是用来保护联队旗,情况一旦危及,护旗中队首先奉烧军旗。 相对秘密基地的编号也是一样,普通的登记文档中没有,只能说明这个秘密基地的保密等级要更高一些。 秦涛冷眼旁观显得有些惊恐不安的科考队员们,二名科考队员在一旁小声嘀咕:1027行动,天啊,10月27日是星期五啊!那可是世界著名的黑色灾难日,古希腊的阿里斯岛大海啸,欧洲的黑世纪鼠疫,奥古仕通撞击,泰坦尼克号,路西塔尼亚号邮轮沉没,班希斯酒店大火,都是该死的死亡星期五。 另外一名留着短发,小圆脸,满脸麻子的女科考队员也一脸懊恼担忧:其实,科考这种行动,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偏偏选了个27日,还是黑色星期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遇到一个幽灵基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面对科考队员的议论纷纷,沈瀚文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安抚道:“同志们,同志们,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是敢于战天斗地的年轻一代,我们是用马列主义思想武装起来的一代,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同志们,请看看解放军同志,人家多淡定,我们是知识分子,是唯物主义者!如果有妖魔鬼怪就让秦连长消灭掉,要是有聊斋里的狐狸精,让我这个老光棍来对付。” 一向给人感觉十分严肃,不苟言笑的沈瀚文突然说出了狐狸精给他留一只这样的话,所有人,包括陈可儿的惊讶无比,为了缓解紧张气氛,秦涛也一举手:“沈教授,凭什么妖魔鬼怪都归我们?狐狸精归你?我们黄参谋可也还单着那。” 随着,科考队员们的哈哈大笑,帐篷中的紧张气氛随之散去,沈瀚文将感激的目光投向秦涛。 陈可儿则熟练的点燃了一支小雪茄顺手递给秦涛,秦涛微微一愣,陈可儿有点不悦:“抽不?” 秦涛犹豫了一下接过香烟,陈可儿则继续点燃小雪茄吞云吐雾,秦涛发觉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陈可儿的做派可能在她的同学中,或者国外习以为常,但在国内,这叫间接接吻。 略显尴尬的秦涛拿着小雪茄,轻轻的闻了一下,烟嘴的位置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想抽怕不好意思,不抽似乎十分可惜,秦涛二十三岁的生命里,这是第一次与女同志做如此亲密接触。 秦涛只好没话找话:“为什么大家都对11月27号这么敏感?不就是一个日期数字吗?” 陈可儿微微一笑,小声道:“很多科考队员的教育和他们接触的知识观念深受西方思想影响,黑色星期五被西方的一些国家和民族视为不吉利的凶数,源于宗教典故,更早的欧洲神话体系内,亚当和夏娃就是在星期五偷尝了禁果,亚当和夏娃的儿子该隐也是在黑色星期五杀死了他的弟弟亚伯,成为被驱逐之人。” 秦涛微微一愣:“没想到老外也这么迷信?” 陈可儿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不是迷信,是宗教信仰,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秦连长你有信仰吗?” 面对陈可儿的询问秦涛微微一愣,忽然,帐篷门被掀开,一身风雪的徐建军伴随着寒风进入帐篷:“怎么,这么冷的天不喝点?” 徐建军一句没头脑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愣,随即几乎帐篷内的所有人都选择忽视了徐建军,继续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徐建军来到秦涛面前一把拽走秦涛一直犹豫没舍得抽一口的烟,狠狠的吸了两口:“嗯,这烟有味道,好烟草。” 秦涛一脸惊愕的望着徐建军,一副天塌地陷的表情,徐建军不以为然的把烟递向秦涛:“小气样,不救抽你两口烟吗?还给你。” 秦涛一撇嘴,转身不搭理徐建军,徐建军一脸迷惑。陈可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带着笑意望着气鼓鼓的秦涛和一脸莫名其妙的徐建军。 坐在一旁的郝简仁一脸坏笑拉着徐建军坐在自己身旁:“别怪我涛子哥,那烟是人家陈副队长点着给我涛子哥的。” 徐建军先是一愣,随即有些紧张兮兮的询问道:“怎么点的?” 郝简仁微微一笑,学着陈可儿点烟的动作:“就是这么点的,这可是叫做间接接吻啊!要不我涛子哥能犹豫这么久吗?” 徐建军顿时宛如石化,拿起身旁的水缸漱口不说,跑出帐篷就听见一阵喊声:“老婆啊!不是俺对不起你啊!无意的啊!俺是无意的犯大错啊!” 陈可儿顿时柳眉倒立:“几个意思?这是什么人啊?嫌弃谁那?” 成了事外人的秦涛急忙劝阻:“陈副队长,徐副连长开玩笑那,开玩笑,咱们按照徐副连长的提议,喝点小酒驱寒吧!郝简仁去张罗几个菜。” 秦涛的提议得到了区区几个人的响应,转身一看,原来是沈瀚文一副严肃到了他爷爷想打死他爸爸的表情环顾四周,几个刚刚欢呼的科考队员翻着白眼,吐着舌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离开帐篷返回车箱里宿营。 科考队员离开之后,沈瀚文当即换了副表情:“我觉得秦连长的提议不错,舒老一起喝点吧!” 站在一旁的舒楠楠一脸惊讶的望着沈瀚文道:“沈伯伯你这脸变得可真快啊!” 舒文彬训斥舒楠楠道:“楠楠,怎么和你沈伯伯说话那?不许没大没小。” 舒楠楠吐了下舌头,沈瀚文略微有些尴尬道:“我们物资储备十分充足,不需要饮酒御寒,明天还有很重的工作量,我们的科考队员们酒量又大多不行,很容易耽误明天的工作,等科考工作结束之后,我请大家喝酒,但是现在,我们只能小范围的,尤其是秦连长提议的,我们是不能拒绝的。” 秦涛有一种一脚把沈瀚文踹出帐篷的冲动,感情沈队长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然后这坏事还是他秦涛牵头干的?真算是油滑至极。 沈瀚文的油滑与世故完全不影响大家深山赏雪,夜寂万踪灭的心情,徐建军坐在火炉的一角低着头好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看得陈可儿气不打一处来,连续喝了几大口辛辣的烧刀子。 哗啦,一块石头从秦涛带人封闭基地暗门的石堆滚落而下…… 赵文革是王京生一组的另外一名研究员,对于王京生的所谓临阵脱逃一直是半信半疑,因为赵文革非常清楚这次科考的级别非常高,尤其是沈瀚文教授亲自带队,他和王京生都是写了血书,通过了考核和政审层层把关,怎么会因为一点小困难当了逃兵? 出于安全考虑,采取的是男女混住,帐篷内四名女研究员叽叽喳喳的在讨论杏干的种类和口感,感觉到心中压抑的赵文革走出帐篷,赵文革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自己能否评上副教授就看此次科考的成果了。 对副教授职称,赵文革可谓使出浑身解数,如果评上副教授,就意味着能够分得一套一居室住房,能够结婚,工资更能够上调一倍,一切美好的憧憬和压力交替之下,让赵文革变得心烦意乱。 一股恶臭的味道在风雪中弥漫,赵文革用力吸了几下,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自言自语:“什么东西这么臭?” 一个黑影瞬间闪过…… 秦涛根本记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对于陈可儿恐怖的酒量,秦涛记忆犹新,本打算在喝酒问题上不和女同志一般见识,没想到遭遇了陈可儿的挑战,唯恐天下不乱的郝简仁上蹦下跳。 秦涛最后的记忆就是陈可儿一脸鄙视的望着自己:“酒量不行,以后少喝酒。” 忽然,王京生同一组的二名女研究员一脸惊慌的闯入帐篷内:“秦连长,秦连长,我们组的赵文革不见了。” 头痛欲裂的秦涛皱着眉头:“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一名大圆脸女研究员回忆了一下道:“昨晚,开完会不久,他出去抽烟就没回来。” 秦涛立即起身:“昨晚人就不见了,怎么现在才报告?” 女研究一脸委屈:“他们男的经常乱窜帐篷,今早找人才发现不见了。” 秦涛迈步走出帐篷,一片银装素裹,阳光照在闪闪的白雪上,秦涛眼前一白,噗通一声摔倒在雪堆中。 用雪搓了搓连,感觉到神清气爽的秦涛来到了赵文革的帐篷内检查了一圈,发现个人物品都在,郝简仁、沈瀚文、陈可儿、徐建军也先后来到现场。 由于一夜大雪,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徐建军和郝简仁带人巡查了营地附近,并没有发现痕迹线索,大风雪夜不穿大衣离开营地基本就等同自杀,王京生可以解释成临阵脱逃当了逃兵,赵文革的失踪该如何处理?秦涛将目光投向了沈瀚文。 20.第二十章基地诡影 沈瀚文与秦涛等人来到营地堆放油料的角落,显然赵文革的失踪让营地之内人心惶惶,好端端的人怎么一下就不见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涛并不指望沈瀚文能拿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他之前问过昨晚的哨兵,并没有人离开营地,营地是用碗口粗四米多高的木栅栏围起来的,就是秦涛自己攀爬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一个近乎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 郝简仁一脸茫然的站在一旁:“又丢人了?怎么老丢人啊?” 秦涛瞪了郝简仁一眼并未理会,望着茫茫白雪,与大自然相比,人类的能力实在太渺小了,战天斗地不过是一个口号,茫茫的密林雪海,秦涛第一次产生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赵文革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赵文革的失踪虽然让科考队员们议论纷纷,却并未耽误科考工作,用沈瀚文的话说,王京生、赵文革二人脱逃也好,失踪也罢,担负安全保卫的秦连长和公安局的郝简仁同志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工作还要继续开展。 秦涛和郝简仁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郝简仁压低了声音:“姓沈的这老东西真损,什么叫我们给大家一个交待?这深山老林的,一支部队丢了都正常,丢个把人怎么找?” 秦涛检查了一下武器:“人还是要找,给你半个班,你带队在周边搜索寻找。” 郝简仁一听秦涛让他负责找人,当即起身:“咱们不一起去?” 秦涛将短帆布防风衣的衣领扯了一下:“我带三排长和一个班去清缴日军基地里的武装歹徒,留下一个半班警戒营地,这里距离南北埋骨沟都不远,埋骨沟那地方非常渗人,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离开营地半径三公里范围,如果遇到危险不要冒然撤退,固守待援,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 郝简仁无奈的点了点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徐建军踏着厚厚的积雪走了过来:“一会还是我带队进基地吧!” 秦涛摆了下手,一边检查随身的弹药一边调侃徐建军:“咱们老徐平日里总是把安全第一挂在嘴边,自从有了儿子,就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 徐建军似乎还不甘心,秦涛拍了拍徐建军的肩膀:“我记得我父亲有一句话,陪着你长大,我慢慢的变老,是一个父亲最幸福的事。” 焦大喜带领二名尖兵开路,秦涛带着魏解放等十名战士紧跟其后,不过多时来到了基地的隐蔽出口处,焦大喜吹响了用于联络的铜哨。 三长一短,代表安全发现新情况! 由于,军费物资紧张,步兵连只配备一部电台,连与排、班之间完全靠二十公分长短的铜哨进行联络,从解放战争到抗美援朝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战争中,铜哨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秦涛赶到入口发现巨大的石头堆不见了?入口锈蚀损坏的铁门依旧歪在一旁?这是什么情况? 焦大喜指着入口道:“我们来就发现这个情况,咱们昨天把这里几乎堆满了石头,现在一块都不见了?” 秦涛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洞口,检查了一下武器和手电筒,将五六式冲锋枪的刺刀甩开,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刚要第一个往里钻,身后的武装带似乎被人用力拽了一下? 秦涛不悦的转身道:“干什么?” 焦大喜一指不远处:“沈队长和陈副队长他们来了?” 沈瀚文和陈可儿来这里干什么?昨晚的会议明明已经确定了方案,部队先清剿基地内部可能隐藏的武装歹徒,然后再由科考队进入勘察。 秦涛面无表情的望着沈瀚文和陈可儿以及跟随而来的几名科考队员,秦涛点了下头,转身就钻入了基地内。 留下沈瀚文目瞪口呆,沈瀚文似乎做好回答秦涛一切问题和不满的准备,结果秦涛四两拨千斤,压根没搭理他,陈可儿站在一旁望着无比尴尬的沈瀚文笑道:“都和你说了,秦涛是典型的中国军人脾气秉性,你临时更改计划又不通知秦连长,不碰钉子才怪。” 沈瀚文诧异的望着陈可儿:“可儿,你前几天还说秦涛是刻板纪律动物,是典型的性格缺陷,人格障碍,自大妄想狂,怎么这会就变成了中国军人典型的脾气秉性了?看来这两天,你对中国军人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深入了解啊!” 陈可儿微微一笑:“沈伯伯,你说的这些我听都没听过,莫须有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哦!别想我去做秦涛工作,解铃还须系铃人,沈伯伯你是队长,当然得你去。” 沈瀚文一脸无奈:“比小狐狸还狡猾,我还没开口,你就把我堵得死死的,行!豁出去我这张老脸不要了。” 基地内部并没有秦涛想得那么宽阔,粗糙的水泥墙上每个五公尺就有对应交错排列的照明灯,狭窄的通道似乎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行,空气中的湿度非常大,刚刚走出几十米,地面上的积水就已经到了小腿。 秦涛默默的记着自己的步数,和通道转向的角度,自己是从正东方向进入的,随着不断的深入前进,按照偏差的曲线角度计算,通道的出口在西南方向。 秦涛发觉日本人似乎很有意思,明明可以直接掘进的通道,非要以四度的弧度多挖十倍的距离和工程量,以至于让人能够直接迷失方向。 走出通道,进入一个空旷的巨大空间,秦涛等人携带的手电筒如同萤火虫一般,只能照亮脚下的铁质格栏网,秦涛将一旁地面上的一个日军头盔顺着格栏网边缘踢落,大约七、八秒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声后,钢盔的声音彻底消失,反而传来了阵阵流水的声音? 秦涛这才意识到,日本人为什么不不直接挖掘通道了,因为这整个山体之间就是一个巨大的空洞,除了正门主体工事之外,日本人被迫迂回开辟了方便小分队出入的逃生出口。 沈瀚文趁机来到秦涛面前解释道:“秦连长请你听我解释,我这样安排是有我基于全方面的考虑。” 秦涛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沈瀚文:“沈队长,你是队长,对于你的决定我执行就好了,但我希望你下一次不要随意更改会议作出的决定,如果我们遭遇了武装歹徒怎么办?我只有一个班的兵力,是照顾你们的安全还是清剿武装匪徒?” 沈瀚文顿时哑口无言,这时,焦大喜在旁敲敲打打,秦涛转身用手电筒一照:“干什么那?小点声。” 焦大喜嘿嘿一笑:“连长,这边有发电机。” 发电机?秦涛顿时一愣:“你怎么知道有发电机?” 焦大喜指着一块日文牌子上的“発電所”三个人:“第一个是瞎蒙的,后两个是电和所,连起来就是发电所了!” 陈可儿与沈瀚文急忙赶了过来,陈可儿看了一眼:“确实是发电室,哪里一定有发电机。” 秦涛一脸无奈的用手电环顾四周:“陈副组长,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9月3日我中国军民开始正式授降,到现在几十年光景了,就算发电机能用,电路和灯泡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中也还能用?” 陈可儿微微一笑:“我刚刚看过几盏灯,都是气密防潮式,大多涂有防腐油,也许能用,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 秦涛沿着指示牌指示的通道前行,果然,大约一百米后看到了发电机房和配电室,整个发电机室和配电房被铁格栏网锁住,拳头大小的锁头满是黄油并且被油纸包裹,焦大喜开始蛮力破坏的同时,秦涛打着手电环顾四周。 一切似乎都井井有序,显然这个基地并不是被放弃的,日军撤走前,或者说主力日军撤走前对基地进行了维护和封存,那么又是谁开启的这个位置如此机密的军事基地?军事基地之所以称之为军事基地,就代表着被发现的几率几乎小于等于零。 如果说十六号场站的伐木工无意间发现这个深藏山中的秘密基地,这个几率会有多大?等于彗星撞地球灭绝恐龙?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北埋骨沟的那队来历不明的地质勘探队,加上在二院袭击郝简仁的那伙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神秘人,可能这个日本关东军秘密储备基地库房名单上并不存在的“幽灵基地”的位置早已不是秘密了。 焦大喜砸开铁锁,二名似乎是机械工程专业的科研人员熟练的摆弄着发电机,加油,测试,点火,需要四、五个人一起摇动的加长摇臂被王二牛一个人摇得是虎虎生风。 电弧闪动,秦涛觉得眼前刺眼的一亮,灯光亮起的一刹那,让秦涛毛骨悚然的是陈可儿背后竟然站着二个衣衫褴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似乎还在张牙舞爪,焦大喜猛然间抄起了冲锋枪,哗啦一声子弹上膛,陈可儿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背后。 电流涌动,灯瞬间灭了,秦涛高呼一声卧倒,几乎所有人全部扑倒在地,几支冲锋枪开始漫无目标的拼命扫射,长长的枪口喷焰不断在黑暗中闪现,弹壳如雨点般掉落在地,弹头打在水泥墙壁上和钢梁上火光崩现。 咔嚓、咔嚓,几支冲锋枪的子弹全部打光,秦涛一边换弹夹一边高呼:“王二牛,你他娘的快摇啊!” 随着再度点火,王二牛拼命摇动摇臂,发电机从吭哧、吭哧到发出巨大轰鸣声,地下基地内的灯开始亮了起来,忽然,众人头顶的一盏灯爆裂,吓了众人一大跳。 气密的安全灯不断被点亮,漆黑的通道也被照亮,黑暗在不断退去,心有余悸的秦涛环顾众人和满墙的弹孔,从刚刚大家的反应来看,并不是仅仅自己看到了那些玩意。 满地的弹壳依然散发着余温,那些穿着褴褛军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好像突然出现一般,也消失得非常蹊跷? 21.第二十一章消失的库房 发电机的轰鸣声和灯光给了众人安全感,刚刚几乎每个人都在别人的身后发现了怪物,密集的弹雨扫射之后,这些怪物又如同毫无征兆出现一般,悄然消失。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讨论,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沉默得吓人。 众人回到溶洞大厅,秦涛才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的顶部,日本人在这里搭设了庞大的钢架结构,溶洞的底部有浅滩和地下暗河的急流。 秦涛环顾四周,他很难想象日本人石利用山体溶洞改造成了地下基地工事,溶洞的自然出口也被日军加以利用,日本人巧妙的利用了山势和地下溶洞,极大的减少了工程量,可是为什么日本人要在这几乎没什么战略价值的地方修建如此庞大的地下设施?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隐藏他们掠夺的珍宝?似乎有劳师动众的嫌疑。 沈瀚文似乎最早从刚刚的惊魂中解脱出来,可以说从进入基地沈瀚文就一直保持着亢奋,在秦涛清楚,能让沈瀚文这个年纪的人时刻保持亢奋,那么一定有什么在吸引着沈瀚文,而这个未知的存在则是自己并不知晓的,秦涛甚至一厢情愿的相信,沈瀚文也不清楚这个未知的存在是什么? 沈瀚文拿着一卷泛黄的地图,兴奋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显然秦涛的猜测是错误的,沈瀚文很明显知道那个令其亢奋不已的未知存在是什么。 突然,沈瀚文一只脚踩空,钢铁的断裂声,悬空的钢架通道剧烈的摇晃后发生了倾斜。千钧一发之际,秦涛拽住了沈瀚文的腰带,二米多长的钢架通道断裂,翻滚着掉入近百米深的溶洞,激起地下河的一团水花后消失不见。 而那张被沈瀚文极为珍视的发黄图纸则飘飘荡荡落下,片刻就不见了踪影,沈瀚文一脸绝望的盯着激流翻滚的地下河,发出了一声叹息。 用一只手拽住沈瀚文的秦涛,此刻努力克制着把老家伙径直扔下去的冲动! 秦涛用力将惊魂不定的沈瀚文拽了回来,喘着粗气的沈瀚文向秦涛感激的点了点头,由于事发突然,秦涛都感觉自己刚刚动作快得那么的不可思议,或许是沈瀚文命不该绝。 绕过了断裂的格栏网,秦涛让大家拉开间距,避免太过集中给已经腐烂的格栏网承担太多负重。 秦涛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前面,焦大喜走在最后,通过溶洞进入了基地的主体部分,秦涛对于日本人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令他十分震惊的是日本人竟然能够天然的溶洞构筑系统繁杂的大型地下工事体系? 宿舍?铳室应该就是武器库吧?秦涛发觉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活动的迹象?从十六号场站以及营地发现的金条、银元、日军武器等等,都证明了十六号场站的伐木工人以及家属是进入了基地,但是却没在基地内部留下任何痕迹?这怎么可能? 这些人没有使用过发电机可以理解,但是地面一寸多厚的灰尘说明这里从封闭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或者动物活动的痕迹。 “快看这里!”陈可儿用力在擦拭一块一米直径的铜牌。 “基地内部路线图?”秦涛望着铜牌上的一条条路线,如同蜂巢一样的宿舍区,影像室,食堂等等生活功能区域和物资储备区域,很快找到了最终的目标,编号一到二十二号库房。 原本清剿第十六号场站的武装歹徒,现在变成了替日本人清理仓库?秦涛端着冲锋枪一刻也不敢放松,那些面孔腐烂,形同恶鬼的家伙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会散不去,秦涛很想知道,沈瀚文教授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合理的科学解释? 一个个库房被焦大喜打开,大批霉烂变质的粮食,煤炭,保存完好的武器从步枪到机枪、火炮差不多能装备二万多人,按照日军的编制,至少是一个是甲种师团的配置,大批被水浸泡霉烂的被服。 从日本储备的物资的数量,秦涛判断日军是真的准备在这里长期固守,是什么原因让日军后来又放弃了这里? 全部库房都被逐一打开,这些库房很多都是依靠溶洞本身修建而成的,却并未发现贵金属,几乎全部都是各种生活物资。 沈瀚文几乎把每一个仓库都翻了一个遍,似乎并未找到他要寻找的东西,一脸倦容颓废的坐在一旁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没有?” 秦涛看了一眼撬锁累得满头大汗的王二牛和焦大喜:“你们一共撬了多少个锁?” 王二牛和焦大喜两人对了一会:“连长,一共二十一把锁!” “二十一把锁?”沈瀚文如同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望着秦涛,秦涛毫不在意道:“日本人玩了一个数字和视觉小把戏,交差排列,1-22编号,从视觉上我们认为已经打开了全部的库房,实际上我们只打开了二十一间库房,焦大喜去查查,看看缺了哪个编号?” 焦大喜很快查出了问题,没有第十三号库房!再次对照日本人库房排列,秦涛信心十足的站在第十二与第十四号库房之间,用手敲了敲:“二牛把这里砸开。” 王二牛抡圆了胳膊挥动钢镐,一阵火星迸溅,大块小块的碎砖崩落,一会工夫就砸出了窗户大小的面积,青砖水泥后露出了满是凿痕的溶洞特有的石灰岩材质。 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跌入地狱,几乎都发生在五分钟之内,沈瀚文一脸生无可恋的翻着野田太郎的那本手札。 自己的判断竟然出了问题?还是说日本人故意将十二号库房和十四号库房之间拉开距离?误导人认为消失的第十三号库房被隐藏掩盖了起来,当挖掘后就会产生一种失望。 秦涛站在基地内部构造铜牌前凝思苦想,当秦涛看到司令部三个字以及司令部占据的巨大空间,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沿着弯曲的通道前行,虽然沈瀚文和陈可儿不知道秦涛发现了什么,现在也只能选择信任秦涛。 没走出多远,秦涛发觉脚下的路似乎出现了变化?由日本人就地取材的石灰岩变成了青石?而且这些青石显得十分圆润古朴,个别青石甚至还带有简单的雕刻纹路?一些石阶上还有滴水留下的深坑? 滴水穿石是句成语,但是真的要让水把青石滴穿?显然不是几百年能够办得到的事情,而且通道中工具开凿的痕迹也几乎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流水的冲刷痕迹? 秦涛注意到,沈瀚文与陈可儿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两人边走边交流,甚至停下来剥开青苔仔细观察青石上的纹路图案。 日本人的司令部布置得非常简单,原本装有地图的墙壁空空如也,只有一面写有武运长久的旭日旗无精打采的挂在墙上,巨大的沙盘因为木头架子腐烂垮塌倾倒在一旁,日本人做事非常谨慎和精准,也正是如此才被秦涛发现了倪端。 秦涛敏锐的发现铜牌上日军司令部的比例尺似乎有些不对,而其余的设施包括库房的比例尺都是近乎精准的,这说明这个看似普通的司令部一定有问题。 秦涛托着下巴环顾四周,这个司令部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会不会和营区的二号仓库一样,还藏有一个密室? 秦涛拎着一根顺手捡来的铁管到处敲敲打打,焦大喜等人也有样学样,一时间日军基地司令部内一片叮叮当当,响声连成一片。终于,墙壁传来空空的闷响,秦涛对王二牛一挥手。 心领神会的王二牛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抡圆的钢镐猛刨下去,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镐把折断,镐头飞了出去。 秦涛仔细一看,狗日的家伙,竟然是钢板,上面的一层水泥不过是伪装,秦涛用工兵铲顺着钢板的底部清理出了十五公分的一个槽,将几个战士随身的十几枚手榴弹头全部拧下塞了进去,六七式木柄手榴弹的主要优点是结构简单,造价低廉,威力大,缺点是全弹质量过大,体积过大,破片数量较少,由于其发火机构在拉火管和雷管之间增加了一节导火索所以引爆时间是从三秒到三点七秒之间,零点七秒说是一刹那,但是足以决定生死。 秦涛留下一枚带木柄的用以引爆,所有人撤出日军司令部后,秦涛扣住拉火环,拉着引信转身飞速离开,随着一声闷哑的爆炸声,传来重物倒塌的声音,烟尘激荡弥漫。 整块的钢板被炸倒,日军地下基地司令部的墙上出现了一道金属铜门,与之前锈蚀的门不同,这道门由于密闭措施的关系显得非常的新,连一点铜斑都没有。 一个巨大的三叠密码盘镶嵌在门中间,秦涛看了一眼退到一旁,沈瀚文激动抚摸着铜门:“找到了,总算是不辱使命啊!” 陈可儿显得十分冷静,转身望着秦涛道:“秦连长,这道门怎么解决?” 秦涛无能为力的一耸肩膀:“日本人把构件都埋到山体里面了,如果有炸药的话,我怕门没炸倒,会把山体炸垮,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把钥匙。” “一把钥匙?”沈瀚文与陈可儿交换了一下目光,因为大家都记得在十六号场站,清理方佑德地窖时发现了一把很大的钥匙,当时沈瀚文还十分好奇这么大一把钥匙到底开多大的门? 现在门就在眼前,钥匙那? 沈瀚文从自己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一把钥匙,插入三叠密码盘的锁孔中,沈瀚文微微一愣,回头望着秦涛疑惑道:“密码那?” 22.第二十二章杀戮现场 秦涛与沈瀚文两人大眼瞪小眼僵在一起,秦涛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把沈瀚文救回来了!密码你问我?我去问谁? 陈可儿看了看钥匙,颇为无奈道:“根据野田太郎的手札记载,野田太郎是最后负责关闭密码门重新设定密码的人,也就是说只有野田太郎自己知道密码,而这本手札上并没有与密码有关的记载。” 焦大喜在旁无聊的踢了铜门一脚:“天知道野田这个小鬼子死到哪里去了,连长,要我说干脆让团里送一车炸药,用定向爆破,一层一层的剥皮,满是满了点,也好过站在这里束手无策。” 忽然,秦涛想起二号库房密室中那具日本军官的尸体,手札就是从尸体的怀中发现的,尸体还戴着一个硕大的戒指?戒面上还有三个数字? 陈可儿发现了秦涛的异样,于是询问道:“秦连长怎么了?” 秦涛揉了一下鼻子:“沈队长,陈副队长,日本人,日本军人有戴戒指的习惯吗?” 沈瀚文微微一愣:“可能因人而异吧?” 秦涛来到铜门前深深的呼了口气:“在发现手札的日本军官的尸体手指上戴有一个硕大的戒指,戒面上刻有109这个数字。” 沈瀚文顿时欣喜不已,刚要拧动钥匙,沈瀚文的手却被陈可儿按住了,陈可儿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秦连长,你确定看到的是109而不是601?而且,二战时期的很多日本军人书写日语的习惯是由右向左。” 沈瀚文则满不在乎继续拧动钥匙到了1的位置,锁盘发出咔嚓一声,沈瀚文微微一笑:“反正就两组数字,分别试一下就知道了。” 秦涛与陈可儿面面相觑,两人与周边的众人缓步退出了司令部,只留下旁若无人兴高采烈转动密码锁盘的沈瀚文。 秦涛和陈可儿几乎同时点燃香烟,秦涛探头看了沈瀚文一眼,心有余悸的看着陈可儿道:“你是不是担心日本人会有什么机关装置?” 陈可儿点了点头:“日本人的习惯是他得不到,宁愿毁灭也不会留给你,与掠夺成性一样,这是岛屿民族国家的通病。” 秦涛担心的看着沈瀚文的背影:“万一日本人在里面装了一个炸弹,拧错密码就轰的爆炸?” 陈可儿微微一笑:“那我们就祈祷,日本人装的这颗炸弹威力不要太大。” “门开了,门开了!”沈瀚文兴奋得有如第一天上学又考了第一名的孩子,沈瀚文一转身顿时目瞪口呆:“人那?人都去哪里了?” 秦涛、陈可儿等人纷纷尴尬的掐灭香烟返回,秦涛呵呵一笑,用手敲打墙上一块落满灰尘的牌子:“我们出去抽根烟,这不司令部内禁止吸烟。” 沈瀚文一脸茫然,显然秦涛的这个借口实在太烂了,可谓烂到极致。 为了避免尴尬,秦涛迅速招呼众人把厚厚的铜门推开,大门完全打开之后,包括秦涛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排排成组的烈性炸药被固定了整整一墙,门锁的密码盘就是压发引爆开关,如果拧错密码就会引爆全部炸药,秦涛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吨烈性炸药,其爆炸的威力足可以把整个溶洞基地全部炸塌。 几乎所有人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沈瀚文此刻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只有三排长焦大喜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一边拆除炸药,一边嘿嘿笑道:“连长,这下有炸药了,你想炸什么跟我说,保证全干倒。” 一阵冷风袭过,秦涛微微一愣,这里是山体日军基地内部,怎么可能有外界的冷空气吹进来? 绕过几组物资屏障,秦涛顿时惊呆了,库房的一角有一个直径三米多大的洞口通往外界密林,因为山体的垮塌,日军的秘密库房才被暴露,被进山伐木的伐木工人偶然发现,一切的一切似乎十分符合逻辑。 而就在不足二百平米的范围内,倒毙了二、三百具形态各异的尸体,一旁掉落了一些金条和银元、珠宝,很多尸体依然保持着临死还在争夺金条的各种姿态。 妇女、儿童,青年、壮汉,所有人都如同疯了一样不停的相互杀戮,一个妇女的尸体嘴里似乎还有半个血肉模糊的耳朵?打光子弹空仓挂机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被丢在一旁,折断的刺刀仿佛在诉说着血腥的经历。 失踪的林业第十六号场站的人员看来全部就在这里了,黄金、银元和珠宝真有这么大魅力吗?对此秦涛深表怀疑。 绕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尸体,秦涛从塌方地方向下张望,发现这是一处十几米高的悬崖,十几条绳子和众多的木箱都堆放在山崖下,看来这些人是准备合力将这笔天降横财全部运走,未知的原因让这些人陷入了疯狂的相互杀戮,以至于最后同归于尽,无人幸存。 秦涛的剿匪计划彻底没了戏,关东军秘密基地内现存的最大危险也已经解除,沈瀚文显得十分兴奋,组织随行的几名科考队员开始清点库房内的箱子编号登记,陈可儿站在一旁望着层层叠叠的尸体发呆。 人死为大,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招呼三排长:“焦大喜,你带咱们的战士把这些尸体分开抬进旁边空着的库房里用帆布盖上。” 焦大喜点了点头,没几个人有沈瀚文的心理素质,面对各种扭曲的尸体依然还能一心扑到所谓的工作中去,起码秦涛自认为自己绝对做不到。 陈可儿突然捂着嘴跑出了司令部,一阵干呕之后,一个水壶突然出现在了陈可儿的面前,陈可儿看了一眼秦涛,接过水壶漱口,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酒壶猛灌了几口酒,似乎在平定情绪。 死人秦涛见过,这么多死因这么离奇诡异的死人秦涛也没见过,运送尸体的士兵搬运尸体时都小心翼翼的躲开那些金条与银元,仿佛那些金条和银元会咬人一样,秦涛看着身旁弹药箱上散落的二块金条,犹豫了一下,想伸手拿起一块。 陈可儿看了一眼秦涛:“很正常,大家都相信这些金条和银元是被诅咒过的。” 秦涛的手瞬间缩了回来,尴尬的一笑道:“黄金能够令人疯狂,看来确实不假。” 陈可儿又喝了一口酒:“你真相信这些人是为了抢夺这些黄金而相互残杀的?” 面对陈可儿的质疑,秦涛也微微一愣:“不然如何?” 陈可儿不屑的一笑:“这里起码有三吨黄金和十几吨的白银以及一批珠宝,这些人几辈子都花不完,若是争夺宝藏的控制权,他们会分帮结伙,而不是毫无理性的陷入各自为战,疯狂为了杀戮而杀戮。”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他承认陈可儿说得十分在理,郝简仁也不在自己身旁,就算是在,所谓的案发第一现场已经被自己破坏掉了。秦涛突然一愣,沈瀚文、陈可儿和自己都在关东军的地下基地内部,那营地只留下了徐建军一个人负责? 一阵寒风顺着塌陷的入口吹来,秦涛拉紧衣领:“是不是要降温了?” 一阵大风袭过,雪屑飞舞,营地之内,徐建军组织人员加固营地的围栏,利用车辆固定围栏的同时,还搭建起一层距离地面三米多高的环形平台,让哨兵拥有更良好的视野,让徐建军颇为惊讶的是,李寿光竟然带着三名战士,在东北角和西北角搭起了二座木质的哨楼,将机枪和探照灯全部架了上去。 舒文彬的帐篷搭载一辆卡车的车厢上,除了沈瀚文的科考队指挥部外,所有的帐篷都搭载了卡车的车厢上,或者用木板在两辆车卡之间搭设的平台上,很多科考队员并不理解,徐建军也懒得解释,就是一句话,这是我们秦连长要求的。 舒文彬坐在帐篷门口望着忙碌的徐建军,很多科考队员完成了相关设备的准备工作后,都在帮着部队的战士加固营地,可以说昨晚的突然降温和大雪把大家吓到了,绝大部分科考队员都来自条件相对优越的城市,这样极端多变的天气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新奇兴奋之余更多的是害怕,除了一顶帐篷没按时除雪被压垮外,其余一切正常,还好有解放军在身旁,所以也没出什么乱子。 舒文彬喝着清茶,抽着烟,一副很惬意的模样,一阵风吹过,树顶篮球大的雪块落下,茶杯掉落在地四分五裂,舒老稳坐钓鱼台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狼狈撤退。 鄂伦春族的伊格吉找到徐建军:“天气要变,让外面的人赶快回来?” “天气不是已经变了吗?又是冰雹又是雨雪的。”徐建军一脸茫然,伊格吉无奈继续解释道:“大风,白毛风要来了,火烧得旺旺的,人都要回来,在外面会被冻死的。” 徐建军顿时一愣,伊格吉是向导,不会危言耸听的,而且他们常年在山中打猎生活,南北埋骨沟以气候善变著称,就算是经验丰富的鄂伦春族猎人也不敢轻易涉及,一怕冲撞了山神降灾,二十山里猎物众多,根本不必要进南北埋骨沟去冒险。 风突然开始变大,树上的积雪开始纷纷掉落,伊格吉摆了下手:“不用去找了,太晚了。” 23.第二十三章雪暴来袭 风穿过密林引发一阵阵鬼哭神嚎,帐篷抖动得呼呼作响,天开始阴暗下来,雪屑被风刮起,打在人脸上就能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令人疼痛不已。 徐建军有点抓狂,一把拽住一排长李寿光:“你我每人带半个班,一定要把连长和公安局的郝简仁同志接回来,明白吗?” 李寿光啪的一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伊格吉情急之下一下将徐建军推倒在地,情绪激动道:“你这是干什么?这种天气谁出去谁死,秦连长要是出了意外,你就带着所有人陪他死吗?” 李寿光一把将伊格吉拎了起来:“俺就陪连长一起死了,怎么着?你再敢多说一句,俺把你拧成麻花。” 因为窒息,脸憋得酱红的伊格吉被李寿光丢出几米远,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徐建军望着风雪中竖立准备出发的战士心中犹豫万分,自己和秦涛是搭档,如果在战场上可以毫不犹豫哪怕牺牲自己去救他,但是现在,他要对这些年轻的战士的生命负责,更要为上级指派的任务负责,如果秦涛牺牲,他的责任就是擦干眼泪继续完成秦涛没能完成的任务,这是军人的担当。 “全体都有!”一个班的战士挺立在风雪中,每个人不畏寒风暴雪,昂首挺胸! 徐建军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全体都有,解散,做好防风防雪准备。” 在场的战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个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徐建军。李寿光脸色顿时一变:“副连长,那连长怎么办?” 徐建军非常无奈解释道:“连长带人进入关东军地下基地,他们携带了二天的干粮,等雪停后我们在派人接应他们回来。” 李寿光眼睛一瞪:“胆小鬼,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徐建军掏出手枪连续扣动扳机鸣枪三次:“一排长,李寿光同志,你是一个军人,这里是人民军队,不是把水泊梁山!你是人民子弟兵,不是义薄云天的梁山好汉。” 李寿光顿时蔫了,望了一眼山洼子方向,转身对还站在原地不肯解散的战士大吼道:“还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副连长的命令吗?防风防雪。” 李寿光离开,徐建军走到伊格吉的面前,用力拍了拍伊格吉的肩膀:“谢谢你,伊格吉同志,没有你的提醒,我险些犯了大错误。” 伊格吉点了点头,转身返回自己的皮帐篷,徐建军环顾左右见没人,偷偷双手合十:“观音菩萨、各路神仙,虽然咱平日没信过你们,但今天例外,你们得保佑我们秦连长安全回来,要是不灵咱们没完,要是灵就让我去世的爹娘在下面谢谢诸位,军装在身搞不得这一套,敬请原谅。” 徐建军抹了一把脸上的雪,心中暗暗嘀咕,老秦啊老秦,你小子一向是命硬,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阿嚏!阿嚏!阿嚏!”秦涛一脸打了几个喷嚏,站在一旁的陈可儿递过一张手帕,秦涛擦了一下鼻子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才注意到这是一块十分精美的棉质手帕。 秦涛有些不好意思,将手帕揣在怀里:“一定是那个混蛋背后偷偷嘀咕我了,这手帕等我洗干净了在还你。” 陈可儿微微一笑:“还什么?都揣在怀里了,留个纪念吧,大家都是成年人别那么腼腆。” 秦涛一脸无奈,望着远处大风卷起如同银龙乱舞一般飞快推进的雪暴:“看来我们是暂时回不去了,大家做好在基地里面宿营的准备吧。” 陈可儿看了一眼对外界情况毫无察觉,一心埋头统计的沈瀚文,觉得她这个沈伯伯不像一个搞科研的,而反而更像一个斤斤计较的农庄主。 一想到要跟几百具尸体在同一个基地内过夜,陈可儿顿时觉得整个人生处于挑战与崩溃的边缘,唯一让陈可儿能够感受到安全感的就只有待在秦涛身旁。 雪,诗情画意,赏心悦目,赏雪烫酒人生百味。 而这一切的一切,在郝简仁的脑海中全部崩溃,湿乎乎的雪,冰冷刺骨,一脚踩下去整个膝盖以下全部陷进去。 每一步都好像使出了吃奶力一样,郝简仁想起了秦涛吩咐自己不要离开营地半径三公里范围搜索,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郝简仁怀疑自己到底能否走出半径三公里? 沿着指南针不断晃动的针尖前行,郝简仁最先感觉到的是自己的脚趾没了感觉,麻木在不断的扩散,翻越了一道小山岭,就在郝简仁和六名战士疲惫不堪之际,他们惊讶的发现在前面不足五百公尺的山沟里有十几顶帐篷和一大堆器材箱子和油桶,并且不断传来发电机的轰鸣声。 七个人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阵精疲力竭的呼喊过后,七个人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营地不远处的小树立停住了脚步。 浑身脱力郝简仁一脚踩到了一个安全帽滑到瘫坐在地,整个营地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郝简仁环顾左右,驻扎营地半径三公里之内肯定没有这样一个规模的营地?成排的钻头,大批的军用物资,空空荡荡的帐篷,被随意丢弃的个人物品?这里到底是哪里? 郝简仁用力敲了敲自己携带的指南针,结果针头快速的转了二圈,又停在刚刚的位置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郝简仁这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的指南针出了问题,就是这个地方出了问题? 不知不觉简自己的行进路线已经偏离了营地的轴心线,从自己步行穿越密林雪原的速度计算,郝简仁惊讶的咽了一口吐沫,因为他已经到了北埋骨沟,这里是秦涛千叮万嘱付不要设计的地域? 郝简仁被惊出了一身白毛汗,六名全部武装的解放军战士,自己为什么要怕?难道只为了秦涛的一句话? 郝简仁连续深呼吸平稳情绪,秦涛反复叮嘱自己不要深入北埋骨沟?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郝简仁 从秦涛当时叮嘱自己的口吻判断,秦涛一定来过北埋骨沟,郝简仁记得似乎在前不久,秦涛曾带领连队在白山腹地执行过一段时间的任务。 原路返回?还是前往一探究竟,就在郝简仁犹豫不决之际,忽然感觉温度低寒,大风骤起,将地面上的雪刮了起来,郝简仁顿时一惊,白山俗称的白毛风,大风导致温度骤降十几度,能见度不足一米,解放前白山最大的一伙土匪下山抢劫返回山寨途中遭遇了白毛风,一夜过后,一千多人无一幸存。 远处,骤风激起的雪暴形成了白毛风,一道近百米高的雪幕铺天盖地袭来。 “大家用背包带串在腰带上,一个扶住一个肩膀!”郝简仁的最后一句话被大风吞噬,白毛风瞬间将天地一切变得白茫茫一片。 营地内的帐篷大多破损或者倒塌,各种设备丢弃得到处都是,一大批尚未开封的采样箱被丢弃在风雪中,整个营地可谓是一片狼藉,郝简仁带着众人躲进了一辆充当生活车的箱式货车。 推开电源开关,郝简仁顿时为之一愣,片刻后一股暖风充斥着车厢内,车厢内白色的真皮沙发,厚厚的地毯,摆放有序的资料与设备,铺在会议桌上的地图上标注了数个点,其中一个点用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二个,车厢内的整洁与营地的一片狼藉形成显然对比。 郝简仁带着两名战士顶着风雪检查了一下发电机的油量,发现是原来发电机室连接着油罐车,所以才一直工作,而油罐车的油量才仅仅用去了三分之一,通过油量郝简仁推断,这个营地被放弃绝对没超过四十八个小时。 返回车厢,留守的战士不但发现了卫生间,还有几台像小电视机一样的玩意,战士们围在一起试图打开看看新闻联播。 郝简仁是吃过见过的主,虽然不会摆弄,但他知道那玩意叫做电子计算机,是要花绿票子美元进口的玩意,死贵、死贵的,一般等闲的科研机构都申请不到,没想到在这里营地里面竟然看到了五台?而且是被弃之不顾? 五台电子计算机让郝简仁忽然紧张了起来,这得是多阔绰的地质勘探队?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以至于放弃整个营地,甚至连珍贵的电子计算机都来不及带走?营地内的一切就好像遭遇了洗劫一般?如果遭遇了洗劫,那么车厢内的一切井井有条又怎么解释?望着诡异完全没有逻辑可寻的一切,郝简仁发觉自己还真不是干刑侦的料。 车外暴风雪肆意横扫,不时就能看见帐篷被风撕成几片或者垮塌,车厢内储存有大量的午餐肉与饼干、水果罐头,郝简仁奢侈的发明了一种午餐肉夹饼干的吃法,喝了一罐樱桃罐头的汁,暖洋洋的车厢让郝简仁觉得世界上最美好莫过于此了。 郝简仁记得自己曾经与秦涛讨论过幸福,秦涛的幸福非常简单,我饿了,你有一个馒头,你就比我幸福,天冷了,我没有大衣,你有大衣,你就比我幸福。 在此之前,郝简仁对于秦涛的所谓幸福嗤之以鼻,但经过了雪暴和生死竞速之后,美美的吃上一顿,睡个大觉补充一下体力,这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一名战士提出是否要安排哨兵?向来没什么危机感的郝简仁差点把这名战士从车里扔出去,在郝简仁看来,车里要么是人民公安,要么是解放军,需要安排哨兵干什么?除了秦涛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被迫害妄想狂。 风雪嘶吼,发电机轰轰作响,距离车厢不远处的一个雪堆微微的动了一下。 24.第二十四章人骨祭坛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雪堆中起身,手中拎着一支同样被白布包裹的枪支,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睡梦中的郝简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或许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与此同时,秦涛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原因非常简单,沈瀚文教授同志没有找到龙骨,并且沈瀚文固执的认为龙骨一定被藏在某个未知的角落里。 秦涛对此十分无奈,偌大的基地,宿舍、生活区、武器库、仓库等等三百多间,十几个相连的大区域,找龙骨?到哪里去找?就因为舒文彬说过当年日本人把龙骨运到这里来了?万一日本人后来又运走了那? 沈瀚文的固执让秦涛非常无奈,只好把一个班的战士按战斗编成分成三个战斗组,自己与焦大喜分别带领一个,而魏解放的战斗组则留守在库房,协助清点物资,保护沈瀚文和陈可儿等几名科考队员的人身安全。 在主通道的岔路,秦涛与焦大喜分开,带着小书生、齐满江、小耿沿着一条弯曲的通道前行。 没走多远,秦涛就感觉到了,这条狭窄的通道似乎并不是平行的?而逐渐下行?与之前的通道布满明显的风镐等工具开凿痕迹不同,这条通道的开凿痕迹已经几乎模糊不清了,显然这条通道的开凿年代要比之前的关东军地下基地久远很多? 走出通道,秦涛的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天然形成,人工开凿的巨大溶洞宛如一个穹顶大厅一般,虽然一半以上的电灯都已经损坏了,但借助剩下的电灯,秦涛依然能够看清楚溶洞的全貌,尤其盘在洞顶那条栩栩如生的巨龙,秦涛很难分辨出那条钟乳石形成的巨龙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雕刻的?而溶洞大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十几米大的巨幅旭日旗,与寻常的旭日旗不同,这面旭日旗历久如新?尤其是中央的鲜红色,让人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地面上散落倒塌的架子,四方如同祭坛的台阶旁散落着一些身首分离的白骨,其中有人骨也有兽骨,一些腐烂的旗番倒在一旁。 不知不觉,秦涛走上了十几级台阶,溶洞的中央是一口巨井,井边有一条胳膊粗细的锁链一直垂到井中。 秦涛好奇向井中探了一下头,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差点令其麻木晕厥过去。 秦涛向后退了几步,吩咐通讯员小耿:“去请沈教授和陈副队长他们过来一趟,这地方有点邪门。” 小书生环顾四周:“连长,你看这井沿上雕刻的并不是花纹,而是一种字体,更像是符号形成的图案。” 秦涛蹲下仔细查看,由于年代久远,很多符号的纹路已经模糊了,只能分辨一个大概,忽然,一个让秦涛记忆深刻的符号出现了,就是在老李头病房墙上出现频率最多的那个字符“龙”。 自己此生似乎与龙有缘啊?井中不时散发着一阵阵的寒气,小书生把祭坛旁一个倒在地上的青铜尊扶了起来惊讶道:“连长,这玩意是春秋中晚期的,这么大的器型非常罕见!” 秦涛看了一眼青铜器,只感觉很普通,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一个还有纹路的青铜大罐子? 小书生见秦涛一脸费解,于是解释道:“连长,我父母都是搞考古研究的,因为工作忙他们很多时候都是带着我,一边工作一边给我讲解,所以我从小就对文物考古特别偏爱,也有些研究,你看这四方大尊上的云纹,春秋中期出土的青铜器基本都以蟠螭纹作为标志,因为随着合范法铸造的高度发达、失蜡法的应用、模印法制范、镶嵌工艺开始普及,春秋中后期是青铜器发展史上的另一个高峰。” 秦涛眉头一皱:“什么纹?” 小书生微笑:“蟠螭纹,蟠螭生得虎形龙相,据相传是龙与虎的后代。具有龙的威武和虎的勇猛,在古代军队的军旗、印章以及兵器上经常体现。简单说是蟠螭纹一种早期没有角的龙,《广雅》集里就有‘无角曰螭龙’的记述。不过对蟠螭也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指黄色的无角龙,另一种是指雌性的龙,在《汉书司马相如传》中就有赤螭,雌龙也的注解” 又是龙!秦涛无奈的从井口边走开,沈瀚文人没到,秦涛就听到了他急切的声音,还有多远啊!小陈走快点,这可是重大发现,重大发现。 一脸震惊的沈瀚文望着祭坛和洞顶那龙形的钟乳石,好一会工夫才从惊愕中醒悟过来,陈可儿已经报销了快一卷胶卷了,其中还有三名战士的合影,陈可儿招呼秦涛合影,秦涛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你们照吧,在地下照相不舒服。” 面对秦涛不是理由的理由,陈可儿恨不得把相机直接摔在秦涛脸上,于是瞪着秦涛凶巴巴道:“不是给你照,是让你给我们大家合影。” 沈瀚文、陈可儿、七名战士与八名科考队员在祭坛前排成二排,秦涛按下快门的一瞬间,似乎感觉多了几个人,是自己眼花?秦涛仔细查了一下,确实是十七个人,加上焦大喜战斗组的四个人和自己,一共二十二人。 秦涛面带疑惑的把相机交还给陈可儿,对于刚刚按动快门一闪瞬间出现的情景,秦涛闭口不谈,由于不确定自己是否眼花还是光线折射影响,秦涛询问陈可儿什么时候能将照片冲洗出来?陈可儿微微一愣,如实告知,只要返回营地在指挥车上就能够完成照片的冲洗。 秦涛知道自己的疑惑恐怕只能等照片冲洗出来才能证实,不过一会,焦大喜带着三名战士也来到了祭坛大厅,焦大喜沿着岔路搜索发现了一个非常厚重的金属门,门上装有厚厚的玻璃观察口,里面似乎储存着大量的罐体,拆除金属门外部的固定支撑架后,似乎被人从里面锁住了? “从里面锁住了?”秦涛犹豫了一下询问焦大喜:“那你们把拆除的那个固定装置装回去了吗?” 焦大喜摇了摇头:“那玩意特别沉,是固定在地面的一个大架子,拆除了安全销动力一推就倒在地上了,推到容易,要装回去没十几个人怕是抬不动。” 焦大喜见秦涛一脸担忧,打趣道:“连长,你该不是怕里面跑出什么东西来吧?咱们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怕个甚咧!” 秦涛转身看了一眼陈沈瀚文,沈瀚文似乎站在研究小书生提过的那个大型的四方蟠螭纹青铜尊,而陈可儿则在研究倒在地面上已经腐朽快烂光的旗番。 沈瀚文见秦涛走了过来,十分兴奋道:“小秦,你们这可是大发现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涛最受不了沈瀚文无时无刻的科学知识普及教育,自己要是都明白,还要专家学者干什么?术业有专攻,科学研究秦涛不行,打仗指挥沈瀚文不行。 不过秦涛最多也就是腹诽几句,想一想而已,要是真把老头子气出个好歹,回去政委还不和自己拼命啊! 于是,秦涛拿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架势,沈瀚文也趁机发挥:“实际上,这并非礼器,而是祭器,祭祀之器,古代帝王祭祀山川,惯用沉埋形式,祭山用埋,祭水用沉。早期用于沉埋的祭物,有金银器、铜器等。唐代逐步形成了沉埋金龙玉简的固定礼仪。它的一般方式是将写有愿望的文字玉简和玉璧、金龙、金钮等器物一块用青丝捆扎,待举行醮仪后,再投入名山大川之中,作为升度之信,以奏告三元,只不过这件祭器非常奇怪,从表面的腐蚀程度来看,保存得非常完好,应该不是水沉或者出土。” 沈瀚文自言自语离开,继续研究古井和青铜器,把虚心好学的秦涛晾在了一旁,秦涛没感觉到尴尬反而有一种解脱轻松,陈可儿用鄙视的目光看着秦涛:“没想到,这么正直的秦连长也开始变得虚伪了。” 秦涛无奈的一耸肩膀:“世界是我们的,世界也是你们的,世界最终是年轻人的。” 陈可儿微笑看着秦涛::“人要接受现实,也要面对现实,凡是现实的就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就是现实的,黑格尔。” 秦涛看不惯陈可儿高傲的态度:“真理是时间的产物,而不是权威的产物,培根。” 受到挑战的陈可儿回敬:“存在着两种不同类型的无知,粗浅的无知存在于知识之前,博学的无知存在于知识之后,蒙田。” 秦涛皱了皱眉头,部队的读书室并没有太多的书可供排解闲暇时间,大多都是哲学类的书和伟人语录,用名言警句互辩,陈可儿算是撞到秦涛的枪口上了,秦涛当即毫不留情:“目的总是为手段辩护,马基雅维利。” 才思敏捷的陈可儿迅速回应: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莱布尼茨。 一旁的沈瀚文、焦大喜等人全部停止了手中的工作,望着不停争辩的两人。 秦涛忽然意识到自己与陈可儿几乎是棋逢对手,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干货,秦涛在清楚不过了,想结束这场争论唯一的办法就是出狠招,于是微微一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陈可儿好奇询问道:“谁说的?” 秦涛故意高声:“老子!” 沈瀚文含笑点头:“秦连长不错,恰到好处。” 面对又惊又气的陈可儿,秦涛宜将剩勇追穷寇,把自己唯一会的一句发音不算标准的拉丁语也丢了出来:“nisiquodverumestinmanuspau。”(拉丁语: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转身准备离开祭坛的秦涛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陈可儿笑眯眯的看着秦涛:“有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来得好快啊!” 正准备起身的秦涛猛然发现自己脚下的祭坛似乎有些异样?于是单膝跪在地上,拔出匕首刮了刮祭坛地面上的白色粉末,一张扭曲变形的面孔惊现在眼前。 25.第二十五章墨家遗迹 呀!秦涛瞬间摔倒在地,手脚并用跳下了祭坛,沈瀚文惊讶的看着秦涛失态的举动,好奇什么东西竟然能把几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涛吓到? 沈瀚文与陈可儿看过之后也是满脸震惊,沈瀚文吩咐几名科考队员暂停手中的工作,开始对整个祭坛进行清理。 陈可儿也注意到了祭坛边那些几乎完全腐烂的旗番,查看过后陈可儿惊讶道:“这些旗番上的标志是日本一个有名的阴阳师家族的记号,日本人的阴阳师出现在关东军的秘密基地中,而这个基地似乎又与一处中国年代久远的遗迹相连?” “阴阳师是干什么的?”面对秦涛的疑惑,陈可儿指了一下地面上的旗番道:“跟我们中国的风水师很近似,又不完全相同,似乎日本人当年在这里搞一个规模十分庞大的祭奠仪式,或者说日本人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才修建了这个连关东军秘密基地记录上都没有的幽灵基地?” 陈可儿的推论吓了秦涛一跳,细想之下却又有些合情合理,因为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解释,沈瀚文与陈可儿商量之后决定,等风雪小一点让秦涛去把舒文彬接来,毕竟舒文彬是当年的亲历者,而且沈瀚文认为舒文彬可能存在顾虑,并没有说出知道的全部情况。 从山崖塌陷的洞口望出去,白茫茫的天地之间暴风雪在肆虐,这样的暴雪应该不会很快平息,这样的极端天气人根本无法出去。 对于,沈瀚文与陈可儿商议,给自己安排的这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秦涛即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因为在秦涛看来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都还是没有意义的,与其和沈瀚文争论,不如养精蓄锐。 秦涛坐在一旁燃起篝火,望着正在清理祭坛的科考队员,专业的工具配合专业的人员,很快四层的祭坛被清理出了一个大概,上面白色的粉末状附着物被大致清理干净,整个祭坛的原貌也展现了出来。 四层阶梯竟然好像都是用人的胸骨拼接而成,台阶的边缘则是一根根并列的腿骨,周边的白色地面竟然是打磨镶嵌拼接的头盖骨,还有用指骨和一些人体其他部位骨骼拼成的图案与符号,而这些符号大多是连专家都不认识几个的春秋图腾文。 随着祭坛周边不断被理清了,一层湿滑的苔藓和淤泥被清除,地面上的纹路也开始逐渐清晰起来,站在大厅中秦涛一阵毛骨悚然,用人的骨骼搭建的祭坛和铺设的地面?到底要多少人的骨骼才能铺满大厅? 沈瀚文蹲在人骨祭坛的顶部,围绕着井口周边半径三米的祭坛环形顶层,一层晶体密封下竟然是无数张表情千差万别的面孔,这些面孔甚至栩栩如生,眼中透露着恐惧也绝望。 “这到底是什么?”面对秦涛的疑惑,沈瀚文合上了野田一郎的手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无知山民坠入深潭无意中发现了这座春秋时期建造的祭坛和古井,并且带走了井边的斩龙剑,期望暴富的山民带着斩龙剑去新京也就是长春出售,被一个日本商人巧取豪夺,同时也让日本人意识到山里有密藏,后来日本人多次考察,并且从国内请来了阴阳师大家,完成秘密基地修建后,将一万多名劳工全部处死,用药水浸泡取得骨骼,以白骨搭建祭坛,以防腐明胶封印千人生魂。” 秦涛看着沈瀚文:“将这么多活生生的人灌胶太恶毒残忍了,用一万多人的骨头搭建起祭坛,日本人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日本人家里没祖宗?非得到处拜?” 沈瀚文摇了摇头:“手札里并无记载,或许手札的主人也不知道。” 对于沈瀚文的解释,秦涛非常不满意,关东军的地下秘密基地内发现了春秋时期的一处遗址,还有二战时期日军屠杀劳工修建的白骨祭坛,更有所谓阴阳师祭祀用胶灌注密封里的上千人,日本人想干什么? 累累的白骨让秦涛的心情变得十分压抑和沉重,几十年前的战争带给了中华民族巨大的创伤和痛苦,也正是在废墟之上,中国人民第一次站了起来,当家作主。 沈瀚文组织人开始拓印古井上的图案和符号,秦涛则拿着沈瀚文拓印的基地内部通道图在反复对照,从沈瀚文与陈可儿对人骨祭坛的态度,秦涛知道沈瀚文与陈可儿肯定知道其中的原委,所谓的科考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借口,秦涛突然想起了钱永玉和电闪雷鸣的夜晚。 风雪越来越大,似乎根本没有减小的意思,郝简仁睡得昏天暗地,如果郝简仁知道就距离他不到二百米外,一队人正在沿着铺设好的铝合金走梯,护送一名乘坐轮椅的人进入一处洞口,如果秦涛在场,一定会认出,那个山洞就是他最后一次爆破炸开的点,鲜血一样散发着腥味的液体将地面的雨水全部染红。 进入洞口,走在最前面,身穿白色伪装服的罗杰摘下风雪帽,轮椅上的老者不断的剧烈咳嗽,罗杰走到一名彪形大汉身旁:“头,那老家伙到底行不行?他要是挂了我们可就要空手而归了。” 大汉摘下头上的风雪帽,露出了一张满是坑洼的脸,左眼上扣着眼罩,嘴里咬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我知道,你们要记住这里是中国,佣兵的墓场和禁忌之地,千万躲开中国军人,这是我的忠告。” 罗杰点了点头,畏惧的看了一眼大汉满脸的伤痕,他记得那时为了救他被蝴蝶雷炸的,孤狼是老大的绰号,没人知道他之前干过什么,只知道他来自中国,手段毒辣凶狠,一旦动手就是以命相搏,短短几年就在欧美金主情报机构主导的世界佣兵界打响了名号,并且拥有了自己的队伍。 三吨黄金和价值十亿美元的珠宝是这次独狼决定冒险的主要原因,队伍的全部成员在二年内分批以各种名义进入中国,教师、专家、游客、经销商等等五花八门的身份,避免引起中国情报机构的注意,用二年时间去完成一个“活”,对于独狼的佣兵团队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即便对方支付了一百万美元的定金,其实对于对方声称的几顿黄金和十亿美元的珠宝,佣兵们并不在意,因为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完成任务每人到手的十万美金可以让他们远离枪林弹雨刀头舔血的日子。 不过,让罗杰非常不爽的是这次行动要带上一个垂死的老家伙,因为这个老家伙几次拖延了队伍的行程,险些与独狼老大反复告诫的中国军队相遇。 鼹鼠最后一个进入山洞,看了一眼那些被大雪覆盖的地质勘探队员尸体,鼹鼠耸了耸肩膀,丛林法则的残酷也在于此,一些人为了活得更好,就必须让另外一些人死去。 佣兵队伍沿着通道来到一扇石门前,石门已经被卸掉了一半,里面的雕像旁都摆放着照明灯具,因为发电机在运作的关系,照明非常充足,地面上几滩发黑的血迹和一顶被子弹打破的安全帽倒扣在地上。 独狼停住了脚步,看了看面前的三条通道,来到轮椅面前:“是这里吗?” 披着厚厚呢子风雪袍子的老者伸出干枯的手指了一下前方:“这里就是墨家大殿了,秘密基地封闭之后,没人能够再进得去,我们必须从这处古代遗迹进入,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是春秋时期赫赫有名的墨家的终结之地,历任的巨子和墨家守护的秘密也在这里终结。” 独狼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声:“如果没有三吨黄金和珠宝,这里也将是你的终结之地。” 老者剧烈的咳嗽之后,轻轻摆了摆手:“我只要那件东西,其余的都留给你们,我的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最多能撑二个月,对于一个只有两个月生命的老家伙而言,我会惧怕死亡吗?” 独狼看了一眼三条黑洞洞的通道:“死亡未必是终结,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你还活着,要面对未知的任何可能,而现在我们是替你在卖命。” 老者嘿嘿一笑:“你们是在替钞票在卖命,不是我,这一点我非常清楚,到达秘密基地后,你们拿到你们要的黄金和珠宝就可以离开了,希望我们的合作会顺利。” 独狼玩味的看着老者:“这么隐秘的基地和进入方式,我非常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是你没有告诉我们的?如何是合作,我希望我们之间开诚布公,没有任何秘密。” 老者沉思片刻:“哪里曾经驻扎有一个联队的士兵,为了挽回败局,当年一些疯子利用古老的中国神秘遗址做了很多疯狂的试验,你明白吗?疯狂的试验!” 独狼似乎有些不解:“二战期间的日军原本就是一群疯子,准确的说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 老者摆了摆手:“我说的疯狂是真正的疯狂,他们妄图打造一支不死大军对抗盟军。” 独狼微微一笑:“结果我们都知道,挨了二颗原子弹无条件投降了。” 老者似乎喃喃自语:“结果?没有人知道结果。” 佣兵队沿着老者指的方向开始前进,一名走在最后的佣兵发现自己的鞋带开了,于是弯腰去系鞋带,系好鞋带后,这名佣兵似乎闻到了一股腐臭味?一回头,猛然发现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 26.第二十六章危机伊始 幽灵猎手人不见了?罗杰小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独狼,独狼皱了皱眉头:“鼹鼠负责断后,他怎么说?” 罗杰环顾左右压低声音:“鼹鼠什么也没看到,但他闻到了血的味道。” 独狼点了点头:“让大家都打起精神,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离那个老家伙,如果老家伙有问题直接干掉他。” 罗杰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老者点了点头:“放心吧头,我很愿意送老东西去见上帝。” 独狼拍了一下罗杰的肩膀:“那老东西不信上帝,别送错地方。” 秦涛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肆虐的雪暴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骨祭坛让他十分的不舒服,根据焦大喜的报告,这个关东军的秘密基地内似乎还有大量的罐体,储存着未知液体或者气体,日本人在二战期间制造和大量的使用过化学武器,沈瀚文可以不在乎化学武器,秦涛却不能。 趁着沈瀚文清理祭坛拓印祭坛上的春秋图腾文之际,秦涛在焦大喜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试图进入的库房,巨大的金属门锈迹斑斑,秦涛徒劳的用力推了推,结果纹丝不动。 透过模糊的观察孔,秦涛隐约的看见库房里面似乎有一排排的罐子?对照了一下日本人的基地内部设施路线图,秦涛发现,无论是司令部内的秘密库房,还是血债累累的白骨祭坛,以及这个装满了罐体的库房,这些设施全部都不在基地内部设施路线图上。 秦涛仔细检查了被焦大喜等人拆卸的所谓安全架,安全架是固定在地面上的,全部由铸铁铸造而成,利用三角支架固定大门,与其说是固定大门,倒不如说是顶住大门才对,好像当年的日本人担心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所以才安装了这个设施。 这么厚的大门,就算是当年日本人的坦克也未必能撞开,一群躲在深山老林里的关东军余孽,干得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犹豫片刻,秦涛带领焦大喜等人试图把铁架子恢复,结果即便王二牛使出了吃奶力气也徒劳,放倒能将坚硬的水泥地面砸出一个坑的铁架子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恢复的。 “贴上封条!”秦涛一挥手,也算是心理安慰。 望着两张军事管制封条交差贴在铁门上,秦涛甚至觉得有些滑稽,自己查封了一个打不开门的日本关东军秘密仓库?日本人在外面安装了一个重达几顿的铸铁架子顶住大门,而自己贴了二张纸? 秦涛带人返回祭坛,沈瀚文与陈可儿已经开始现场办公,祭坛遗留的文物被分门别类的编号摆放。 一旁通信员小耿与战士李健在小声交谈,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秦涛方向张望,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一会儿,小耿来到秦涛身旁神神秘秘道:“连长,李健他们刚刚搬运尸体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秦涛现在最怕听到诸如“有情况”,“奇怪的现象”等等此类词语,因为从出发开始,各种怪事就层出不穷,秦涛此刻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小耿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李健家里有人是干法医的,他说人死后会出现尸斑,尸体肿胀变形,僵硬等等特征,而他们搬运的尸体四肢并不僵硬,也没有尸斑,好像刚死一样,更为主要的是,那么多打斗痕迹和尸体,却几乎没有血迹?” 秦涛点了点头:“这个情况你和小耿知道就好,不要引起恐慌,一会雪小一点,你和王二牛立即返回营地,让徐副连长把全部人员都带到基地来,并且立即与上级进行联系,请求把七九团成建制调过来。” 小耿微微一愣,身为通讯员他自然明白秦涛不是在开玩笑,一个连长给上级发报,请求增援,而且直接就是一个团,这恐怕是史无前例的,同时也说明他们面对的困难和危险性。 “秦连长,秦连长你来一下!”秦涛这会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沈瀚文的声音了,因为这个固执的老同志总是出新问题,别人是有困难,克服困难,沈瀚文是没困难,自己制造困难来克服,简单的说就是属于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沈瀚文指着一条幽暗的通道兴奋道:“秦连长,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条通道,你带领几个战士沿着通道探索一下,如果有什么发现,马上报告我。” 秦涛用手电照了一下幽暗潮湿的通道:“沈教授,我们现在兵力有限,为了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我不建议将现有兵力过度分散使用,而且,这个关东军秘密基地内部有太多的未知区域,还是等徐副连长带其余部队和人员赶到再说吧。” 秦涛转身离开,留下沈瀚文一脸惊愕诧异,陈可儿望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沈瀚文,微微的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在显微镜前反复检验采集的样品。 秦涛此刻最为担心的是 风雪似乎小了一点,一辆十轮越野重卡抵达了营地,原本应该在十六号场站的黄精忠带着一位四十多岁,戴着有如啤酒瓶底一般厚厚眼镜片的中年人进入了指挥部。 对于黄精忠的突然到来,徐建军惊讶不已,黄精忠抖了一下身上的雪,凑在火炉前暖了暖手,环顾众人:“咦!你们秦连长那?让老秦过来,我有事情要向他交待。” 徐建军无奈的搓了下手:“我们连长和沈队长,陈副队长进关东军秘密基地了,因为雪暴阻碍所以被困了。” 黄精忠瞪着眼睛看着徐建军:“你们连长和沈教授、陈教授被困关东军秘密基地?你们在这里烤火喝小酒?为什么不组织救援?你知道沈教授和陈教授这样的人才对国家意味着什么吗?” 徐建军满脸涨红:“当时雪暴特别大,非常危险,鄂伦春族的向导建议我们不要冒险,命令是我下达的,与其他人无关。” 黄精忠猛的一拍桌子:“徐建军,你是个革命军人,你这是畏缩不前,你这是贪生怕死。” 徐建军也猛的站了起来:“姓黄的,你把话说清楚了,你说谁贪生怕死?” 舒文彬撩开棉帘进入指挥部见黄精忠与徐建军两人剑拔弩张,于是靠近火炉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香烟,望着黄精忠与徐建军两人:“在这里你们都是领导,就事论事,之前徐副连长的处置合情合理,我相信要是秦连长在,也一定会这样处理,现在风雪小了一些,可以组织人前往关东军基地进行接应了。” 舒文彬的话点醒了有自乱阵脚之嫌的黄精忠和徐建军,黄精忠深深的呼了口气:“老徐,我是个急性子,你别在意。” 徐建军也不好意的挠了下头:“老黄,我这人就是炮筒子,咱们还是赶快研究支援秦连长他们吧。” 黄精忠点了点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上级派来的冯专家,冯育才,是搞考古的,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个班的增援和一批防寒装备。” 冯育才推了一下眼镜框:“给大家添麻烦了。” 很快,由徐建军带领二个加强班和舒文彬在内的十五名科考队员已经相应设备的支援分队组建完毕,直接出发,黄精忠负责留守营地接应随时可能返回的郝简仁等人。 对于郝简仁一行七人徐建军更为担心,毕竟负责带队的这位公安同志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靠谱,徐建军也很不理解,做事谨慎带人诚恳的秦涛怎么会有郝简仁这样一个很不靠谱,满身资本主义习气作风的死党好友? 徐建军支援分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黄精忠分别看望了几名因病留在营地的科考队员和半个班的战士,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了留守专业户?部队出发他负责留守,先遣分队前进他负责留守十六号场站,而现在他又负责留守前进营地? 望着已经开始减小的雪暴,黄精忠眼前浮现起郝简仁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心底暗暗祈祷,老天爷,可千万别让这小子出事才好。 仿佛老天爷听到了祈祷,经过充足的睡眠休息之后,郝简仁带着六名战士吃饱喝足,冒雪对地质营地周边进行了一次搜索,结果发现了架设有金属梯子的洞口,一名试图攀爬梯子滑落掉入沟中的战士无意间发现了大量地质队员的尸体。 郝简仁这才意识到,整个地质营地的人员并不是撤退了,而是遇害了,要么撤回营地报告请示,要么沿着线索追击凶徒,郝简仁征求了一下六名战士的意见,结果六名战士的意见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郝简仁作出了一个大胆到连他自己都有点震惊的决定,那就是顺着山洞追击。 而此时此刻,山洞通道内的独狼等人也遇到了麻烦,因为连续放炮崩山寻找入口,把老者记忆中的通道给震塌了,连续尝试绕行之后,独狼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小麻烦,这个小麻烦就是他们迷路了? 27.第二十七章冤家路窄 几点冰冷的水滴掉落在独狼的脸上,独狼看着面前的三岔洞穴通道,回身看了一眼老者:“下面怎么走?” 老者的声音颇为无奈:“原有的路被山体塌方堵死,现在我们只能碰运气了,当年发现这里的时候,墨家在洞穴里布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机关,可是当年这些绝顶聪明的能工巧匠却并未意识到,时间,时间才是一切,他们不朽的伟业和精巧的机关同样禁受不住时间的考验。” 老者的所问非所答让独狼颇为无奈,只好一挥手:“罗杰,尖兵组先行,大队距离一分钟。” 与独狼佣兵队迷路不同,郝简仁则是一头闯了进去,郝简仁的感觉就是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到处都是怪异的符号和图案,一尊尊刻在石壁中的半身雕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通道地面上两侧凿出的排水槽配合微微倾斜的通道角度,让通道内没有半点积水,郝简仁感叹古人智慧的同时,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第三次选择岔路了…… 风雪小了很多,秦涛开始安排通讯员小耿和王二牛准备返回营地,两人刚刚离开不到十分钟就返回了,与其一同来的还有徐建军的支援分队,让秦涛最惊喜的是徐建军还携带了大功率电台。 徐建军给秦涛又带来了一名专家冯育才,最近对专家两个字比较过敏的秦涛甚至连寒暄都免了,直接把把冯育才和舒文彬给沈瀚文送了过去,专家要和专家们在一起才更方便工作,让秦涛佩服的是,一听说工作和有重大发现,冯育才和舒文彬几乎是两眼放光,就好像是黄鼠狼看见了鸡一样。 让秦涛无奈的是,沈瀚文似乎对于洞穴通道的探索一直耿耿于怀,一见到秦涛立即追了过来:“秦连长,秦连长,什么时候可以派人去勘察一下那几条通道?” 秦涛点了点头:“我先与上级联络等待新的命令和进一步指示后,就派人协助沈教授你们探索。” “能与上级联络?徐副连长他们带电台来了?太好了,用电台帮我联系指挥部,让他们立即帮我联系,我正好有问题要请教几位国内关于春秋战国时期方面的学者。” 沈瀚文一脸兴奋的表情,让秦涛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在秦涛的印象中,只要专家学者一兴奋,基本就是要出问题的先兆。 冯育才与沈瀚文带着浓浓的敌意进行了非常友好的相互“恭维”,甚至到了相互吹捧的地步,让站在一旁的秦涛感觉莫名其妙? 冯育才立即对现有的资料进行分析,秦涛坐在一旁吃着压缩干粮,擦拭着武器。 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冯育才被古井和人骨祭坛震撼之后,迅速投入工作。 冯育才提出一个惊人的论断,之前关于“春秋图腾文”翻译的方向是完全错误的,而且,冯育才认为春秋图腾文并非什么部落语言文字,因为从文字系统的产生到逐步完善判断,其事一个非常完整的文字体系,这是部落氏族根本无法完成的,要么是密码文字,要么是史前文明遗留,而冯育才本人倾向于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黄金时代的墨氏祭文! “墨氏祭文?”沈瀚文与陈可儿交换了一下目光,陈可儿是主攻古人类基因遗传、病毒学等领域,由于其父亲是世界著名的考古学家,所以有所涉猎,仅仅是涉猎而已,沈瀚文也是兼修的历史与考古专业,冯育才却是资深的春秋战国断代史的研究人员。 从1959年春秋战国断代史的817工程到1976年的835工程秦汉断代史,冯家三代人的心血全部凝聚在断代史事业上,而冯育才研究的课题更为生僻,春秋战国时期,墨氏流派的消亡。 冯育才通过古井上的符号和图案提出这里很可能就是墨氏流派淡出当时人们视线,所建设的世外桃源,而且墨氏流派精英全部齐聚为的是守护一样神秘的存在。 由于之前,冯育才从来没见到过如此之多的“墨氏祭文”的源码,所以很多工作根本无法开展,现在有了几乎全部的源码,冯育才开始参照自己的研究笔记,开始逐个对照翻译古井上符号图案的内容。 秦涛记得之前沈瀚文曾经给自己翻译过一个代表龙的字符,询问冯育才被告知这个字符代表这神秘至高存在,需要至少三个字符组成一起才能表达特定含义,那个字符单独使用,可以代表龙,也可以代表一切神明,太阳、月亮等等。 很快,冯育才又发现了在距离地面四米高的一处悬空通道上也似乎铭刻着什么,于是二十几名战士攀爬上去进行清理,秦涛发现这些铭文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沈瀚文让自己探索的那三条通路正上方。 望着不停争论,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睛的专家们,秦涛想起了就在一个小时前,冯育才刚刚见到沈瀚文时,双方彬彬有礼谦虚有加的模样。 “我要捍卫我的观点,同时反驳不正确和自以为是的胡乱解释,春秋图腾文在学术界是既有定论的,不要以为在国际上发了几篇论文,就目中无人。”沈瀚文面红耳赤气呼呼的高声叫嚷。 冯育才也针尖对麦芒回敬道:“坚持错误,把错误当成真理?妄图把谎话说上一千遍之后让谎言变成真的?那是痴心妄想,学术不是请客吃饭需要客客气气,对就是对,错误就是错误,能言善辩也不能把假的变成真的,就如同某些人的人品一样堪忧。” 沈瀚文和冯育才的争论已经从学术方面延伸到了人身攻击,两人相互言语攻击间,秦涛意识到沈瀚文与冯育才似乎早就相识? 两名教授如何打起来会是什么样?憋着坏的秦涛抱着冲锋枪坐在一旁看热闹,躲到一旁抽烟的陈可儿用脚踢了踢秦涛:“你就打算这么看着?还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秦涛耸了一下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日记本,对着笔头哈了口气,边叨咕边记录:“沈队长与新来的专家之间发生了十分激烈的争执,预期很有可能从文斗演变成武斗,目测两位教授专家的武斗能力尚不构成人身伤害的程度。” 陈可儿目瞪口呆的望着秦涛:“你这是干什么?” 秦涛头也不抬:“把过程记录下来,免得日后说不清楚。我真的很好奇,你们可都是知识分子啊?” “哎呀!打起来了!”陈可儿一脸震惊的指着打成一团的冯育才和沈瀚文。 秦涛也缓缓起身,将笔记本收起来,将钢笔插回口袋,喃喃自语道:“真是大开眼界!” 沈瀚文与冯育才滚成一团,舒文彬站在一旁急得团团乱转又束手无策,一旁的科考队员与战士也不敢冒然上去拉架,结果,冯育才与沈瀚文各出奇招,揪头发,挠脸,猴子偷桃,一直发展到掰手指相互吐口水。 陈可儿用力推了一下秦涛:“还看?打坏了可要出问题的。” 秦涛、徐建军、王二牛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位知识分子分开,期间徐建军被挠了几道,秦涛被吐了一脸口水,王二牛则挨了几脚。 望着气呼呼的两人,秦涛猛的一拍桌子:“干什么那?打架是扰乱社会秩序,危害社会治安的违法行为,尤其你们二位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你们是知识分子,只能文斗不能武斗。” 沈瀚文整理了一下缺了一半口子的衣服,显然在刚刚的战斗中,老当益壮的沈瀚文完全掌握了主动和节奏:“对待自以为是歪理邪说,就要狠狠打击,不但要从气势上取得胜利,要挺身而出坚持真理。” 秦涛想不明白,从一个学术问题怎么转变到是否坚持真理的地步了?而且几乎句句都是上纲上线,再看左眼被打成熊猫眼的冯育才一脸风轻云淡,擦了擦鼻血:“词穷理亏而已,总是摆资格论辈分,墨氏祭文最早出自湖北恩施春秋战国早期墓葬,白山地域所谓的春秋图腾文出现时间断代要推迟到春秋战国中后期,实际上春秋图腾文就是墨氏祭文的改进版本,有理不在声高,我们可以做碳十四测年,让科学证明一切。” 提到碳十四测年,沈瀚文顿时微微一愣,颇为惊喜道:“对啊!对碳十四测年就能够解决谁先谁后的问题了,那我们之间的争论可以暂且放下,继续开展工作。” 冯育才点了点头:“这次让你三招算是平手,要切磋随时奉陪。” 秦涛感觉自己大脑有点不够用,二位赫赫有名的专家学者为了捍卫自己的观点,进行了一场技术含量近乎等于零的近身格斗,大打出手后找到了解救办法? 秦涛看了一眼陈可儿,陈可儿耸了下肩膀:“你别这么看着我,在欧洲的科学院,辩论过程中丢话筒和皮鞋是常有的事。” “那他们说的碳十四测年是怎么回事?”面对秦涛提出的问题,陈可儿有一种领着小学生进自然博物馆的感觉,无奈解释道:“碳十四测年,就是根据碳年十四年代测定法或放射性碳定年法,依据碳十四元素的衰变程度来计算出样品的大概年代的一种测量方法。” 秦涛点了点头:“那么为什么刚刚沈教授与新来的这位冯教授一开始不采用这种方式?是不是他们两个人之前就有私人恩怨?” 陈可儿对秦涛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八卦精神十分无奈,压低声音道:“沈伯伯的夫人以前是冯教授的恋人。” 啊!秦涛顿时目瞪口呆,搞了半天是横刀夺爱啊! 秦涛看了看略显英俊相对年轻的冯育才,再看看微微有点驼背,一脸皱褶的沈瀚文,秦涛瞬间觉得沈瀚文的形象在自己面前高大起来,这沈教授真是人才啊! 28.第二十八章误打误撞 白骨祭坛整体被清理了出来,围绕着古井的铁链上的锈迹也被清理了大半,可以清晰的看出铁链上似乎铭刻着梵文的经文,几名战士试图拉动锁链,结果纹丝不动。 根据冯育才的翻译,古井名为天枢,取自北斗七星第一星,亦称贪狼,日本人用人骨在四周围架设了至少四层台阶一般的法阵祭坛,具体有什么功用,在场的科考队员众说不一,而那条铁索名为锁龙链,井中铁索吊在半空的一枚巨大铜印名为“镇龙印”! 二个班的战士帮助科考队清理二层平台上的铭文,祭坛大厅之中只留下秦涛和王二牛与十几名科考队员。 秦涛丝毫没注意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黑漆漆的洞中,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在晃动,罗杰走在独狼身旁:“头,你说地质勘探队员的那些人到底是谁杀的?” 独狼微微一愣:“与我们有关系吗?” 罗杰摇了下头:“那些尸体的死状都很诡异,相对地质勘探队,他们更像一伙考古的,他们在准备进入这里之前被人杀掉的,会不会是那些当兵的干的?” 独狼摆了下手:“你不了解中国军人,他们是不会干这种不人道无耻勾当的,中国军人和我们接触过的任何一支武装都不相同,他们是为信仰和荣誉而生的人。” 罗杰检查了一下武器弹夹,担忧道:“我担心有人抢在我们前面,那老家伙对我们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如果老家伙的秘密不再是一个秘密,或者老家伙还有同伙?把我们当成探路石?” 前面光线晃动,独狼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小心翼翼的贴着洞穴通道的转角处张望,终于找到了出口,让他们惊讶的是,洞口外竟然有人在活动,经过从洞内对外的一番观察,独狼发现了秦涛和王二牛,尤其是王二牛手中的六七式通用机枪,黄灿灿的弹链挂在一旁,让独狼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稍有不慎被发现,对方凭借一挺机枪就能轻而易举的封锁狭窄的洞口。 富贵险中求,对方只有两个人,自己有十几个人,只要动作迅速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间差,利用科考人员作为掩护实施突袭,经验丰富的独狼用手语告知队员做好准备。 独狼带着罗杰等人边开枪边叫嚷着冲出洞口,将措不及防的科考队员赶到一旁,当第一个佣兵冲出洞口的一瞬间,秦涛就意识到了不好,直接推开保险拨片拉枪机上膛,一旁的王二牛也拎起了六七式通用机枪,将枪口对准冲出来的佣兵。 由于受到惊吓的科考队员乱跑一气,秦涛与王二牛都没有冒然开火射击,冲出洞口的七名佣兵用全部将枪口指向秦涛与王二牛,纷纷叫嚷着放下武器。 王二牛径直把机枪枪口顶在一名佣兵的胸前,恶狠狠大吼:“来啊!试试啊!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吓得那名佣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大口径通用机枪可不是开玩笑的,打中就是四分五裂,擦伤就是截肢。 独狼一脸轻松笑容走到秦涛面前:“投降吧,我们人多势众,你们没有任何机会。” 王二牛调转枪口瞄准 秦涛也微微一笑:“中国军人的字典里面就没有投降这两个字,人多势众是吧?抬头看看你们身后。” 独狼头也不回:“你这点小把戏还是算了,不要伤及无辜,我们不想杀人!” 两名佣兵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走出洞穴的阴影,老者用沙哑的嗓子提醒道:“年轻人,战争就是杀戮,是残酷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还年轻。” 秦涛轻轻一挥手,哗啦一片拉动枪机的声音,随即响起震耳欲聋的大吼声:“缴枪不杀!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独狼与其麾下的佣兵顿时目瞪口呆,老者也惊讶的环顾四周,居高临下的二十名战士手中的冲锋枪围成了一个半弧形,独狼此刻一头撞在石灰岩上的心都有,徐建军带领着伊格吉几名猎人和七、八名战士也及时赶到。 秦涛用枪口指了指独狼:“跟我比人多?你们这群敌对势力的死硬分子,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独狼与罗杰三名佣兵缓缓放下武器,突然撕开衣服每个人身上都绑着成捆的炸药,独狼斜着眼睛瞪着秦涛:“老子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小子,杀过人吗?看到这个起爆器了吗?我动动手指,大家一起玩完。” 秦涛也不含糊,抽出一颗手榴弹径直来到独狼面前,将手榴弹塞进炸药捆中,手扣着拉火环,盯着独狼的眼睛:“来啊!数一、二、三,谁怂谁是孙子。” 秦涛绷紧了拉火环,冯育才、陈可儿、沈瀚文和所有的佣兵面无血色,徐建军则用枪一定罗杰胸前的炸药:“老秦,带种,跟你一起上路是我的荣幸,下辈子咱们还搭班子,不过我干正的,你干副的怎么样?” 秦涛微笑回应:“没都没有,你就是天生当老二的命,等我提了营长,你还是我的副营长。” 独狼心中暗叫不好,这次真的是踢到了铁板,碰到二个不要命的家伙,独狼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身经百战的佣兵队员们有些惧怕,甚至恐惧。 佣兵是替钱卖命,归根结底是想要过上好日子,为了嗜血而战的神经病和变态一般活不了多久,佣兵活得久了就变得谨小慎微,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独狼知道站在自己对面的中国军人完全不一样,他们是为了信仰和荣誉而战,毫不犹豫,时刻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他能够在这些中国军人的眼中看到一种燃烧的狂热。 投降还是不投降?独狼开始犹豫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虽然说自己是个亡命之徒,但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独狼试探道:“我们可以放下武器,但你必须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让我们安全离开。” 秦涛拉紧了拉火环:“如果我放了你就是我渎职,我什么也答应不了你,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必须接受中国法律的审判。” 罗杰有点情绪激动,用英文对独狼道:“头,跟他们拼了!” 陈可儿急忙指着罗杰给秦涛提醒道:“那个家伙要引爆炸药!” 秦涛左手抽出手枪瞄准罗杰的头部:“孙子,别满嘴鸟屁,说人话,犹豫什么?拉啊!” 独狼急忙给了罗杰一个手势稳住罗杰,转身盯着秦涛一字一句道:“你是当官的,你是不是想升官想疯了?你这个疯子?拉这么多人陪你一起死?你能得到什么?升官?烈士?勋章?我告诉你,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秦涛厉声呵斥:“军人的职责,信仰,荣誉,精神都还在!同归于尽?还是放下武器?” 独狼陷入了犹豫之中,放下武器肯定没有好果子,以中国的法律,他们这些隐藏身份在境内实施武装行动的佣兵被关一辈子都是轻的,要么蹲一辈子大牢或者被枪毙,要么现在与对方同归于尽。 突然,郝简仁带着几名战士从通道里冲了出来,情绪激动的郝简仁直奔独狼抬腿就是一脚,把毫无防范的独狼踹倒在地,调转手枪柄开始猛打,边打还边喊:“我让你杀我们的人,我让你袭击老子,我让你们嚣张,知道老子是谁不?狗日的帝国主义分子。” 独狼要保护身上的炸药根本无力还手,否则就算十个郝简仁也不是独狼一个人的对手,郝简仁连续猛踢独狼七、八脚后,独狼用胳膊半支撑着身体高举着起爆器对着郝简仁大喊:“你看这是什么?” “我看你姥姥的”!郝简仁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起一脚,踢碎了独狼手中起爆器的塑料壳,硬头皮鞋又与独狼的面颊做了一次亲密接触。 郝简仁来到秦涛面前,发现秦涛目瞪口呆,微微颤抖的右手拿着一个铁环和一根拉火线。 郝简仁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用手一指佣兵:“别给爷找麻烦,都给我把家伙放下,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八秒钟!足足八秒钟时间!”秦涛的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他从来没觉得八秒钟竟然比一个世纪还要长?如果手榴弹引爆对方身上的炸药,强大的冲击波足以将人的内脏全部震碎,那么整个祭坛大厅之内将无人能够幸免,躲闪根本是多此一举。 佣兵们被踢坏没有爆炸的起爆器吓得脸色苍白,独狼也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刚刚闻到了手榴弹拉火管燃烧特有的味道,被踢碎的起爆器是法国艾法利公司的高档货,灵敏度极高,也许今天上帝并没有睡着,或许是破坏得太彻底,该死的起爆器并未引爆炸药。 独狼揉了揉红肿的面颊,从罗杰松开了起爆器,佣兵们陆续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因为刚刚的一幕吓得他们肝胆欲裂。 秦涛还只是用言语和手榴弹威胁同归于尽,在佣兵眼中秦涛和徐建军已经是疑似精神问题患者,后来这位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打砸起爆器不说,完全无视独狼身上捆绑的大量炸药,对他们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独狼拳打脚踢还附带言语侮辱? 独狼解除了炸药后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被几名战士捆住了手,经过郝简仁身旁的时候独狼停住了脚步:“你够狠,我满身炸药你还敢对我下手?我开始后悔没听我大哥的话,不应该来雇佣兵的禁地。” 郝简仁一听说独狼满身炸药,腿顿时一软,扶住秦涛的肩膀小声询问:“涛子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秦涛面露惊讶表情看着郝简仁身后:“你看那边是什么?” 29.第二十九章惊人逆转 郝简仁刚一转头,屁股上就挨了一脚,瞬间倒地,秦涛扑上去给郝简仁一顿拳打脚踢。 一脸委屈的郝简仁望着气呼呼的秦涛:“有毛病啊!放着敌对势力分子不打,你打我干什么?” 秦涛将未爆的手榴弹拾起:“你个二货大队长,老子把手榴弹塞在他的炸药里面,扣着拉火环,这伙匪徒马上就要放下武器了,你不管不顾上来就一脚?十万分之一的几率啊!你这是拼命吗?你是玩命,玩我们所有人的命。” 郝简仁一脸茫然的接过手榴弹和拉火环,冷汗瞬间流淌了下来:“我去,十万分之一的几率?” 郝简仁翻看了一下手榴弹编号突然一笑:“涛子哥,没你说的那么悬乎,这批手榴弹是白城375厂前些年生产的来库底,那个不管不顾的年代生产的至少五分之一都炸不响。” 秦涛无奈的瞪了郝简仁一眼,此时此刻也只有郝简仁才能没心没肺的笑得出来,秦涛理解郝简仁,毕竟是报了二院遇袭的一箭之仇。 实际上,秦涛猜得很对,二院遇袭已经成了郝简仁的心病,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郝简仁自认为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所以一直憋着一口气,今天算是大仇得报,只不过这个报仇的过程也让郝简仁自己心惊胆战。 独狼等佣兵全部被排成一排,徐建军兴奋的搓着手道:“老秦,这次咱们可是立了大功了,潜伏在人民群众之中的敌对势力武装分子,这伙家伙一定和二号仓库服毒自尽的家伙是一伙的。” 郝简仁指着独狼等人:“这伙家伙不但在医院公然袭击人民公安,还有地质队的几十名同志也是被他们杀害的,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听闻地质队遇害,秦涛顿时一愣:“是北埋骨沟的那支地质队?钱永玉带领的那支队伍?” 郝简仁摇了摇头:“具体是谁负责的我不知道,我们抵达的时候就没见到人,设备物资全部被遗弃的到处都是,后来在一处爆破的山体洞穴附近发现了大量的尸体,手段十分残忍,很多尸体都不完整。” 一旁听着郝简仁的控诉,罗杰情急之下大喊:“我们路过的时候就发现尸体了,那些人跟本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为了躲避他们的营地还绕行了一段路。” 郝简仁不屑的冷哼一声:“狡辩,继续狡辩,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我给你们来点厉害的尝尝?” 独狼靠着石壁:“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有纪律的,三大注意,八项纪律!我们是俘虏,我们要求人道主义对待,要求公平的审判,我们不是中国人,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们什么也不会说。” 面对一大堆拿着各国国际的华裔雇佣兵,秦涛顿时一个头二各大,徐建军也惊讶不已,竟然抓了一群长得像中国人的外国人。 涉外可是十分麻烦的事情,秦涛给徐建军和郝简仁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来到一旁低声商量。 郝简仁的意见非常简单,这些家伙双手沾满了鲜血,恶行累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干脆拉出去全部突突了,就说武装匪徒顽抗到底被击毙。 郝简仁说话的内容被会读唇语的罗杰得知,吓得罗杰脸色苍白,独狼也开始感到后悔了,没想到这伙家伙比他们还狠,为了避免麻烦竟然想把他们全部就地处理掉。 秦涛首先反对郝简仁的建议,第一要弄清楚地质勘探队员的死因确定凶手,如果这批雇佣兵是凶手也是由法律严惩,郝简仁你身为人民公安怎么一点法制概念都没有?怎么能私自处刑?更何况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虐待俘虏兵都不行,更何况全部都突突了,秦涛狠狠的敲了郝简仁脑袋一下。 徐建军却有些疑惑道:“老秦,这雇佣兵算军人吗?而且我们现在是和平时期,他们潜入就是不宣而战,属于间谍行径,郝同志说的没问题,对于间谍战时不必执行战俘政策。” 郝简仁得到了徐建军的支持,立即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就是,就是!这伙家伙什么背景都有,万一通过外交渠道给驱逐释放了怎么办?地质队的同志的血就白流了,要我说就直接突突了,这深山老林的随便挖个深坑一埋,绝对保密一百年。” 秦涛环顾左右努了下嘴:“沈教授、陈可儿、新来的冯专家和这么多科考队员,也都突突了?” 郝简仁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仇恨冲昏头脑,似乎想得过于简单了,这帮长得像中国人的外国人。郝简仁踱步来到被俘的雇佣兵面前:“呸,无耻的帝国主义分子的走狗,卑鄙的汉奸,卖国贼。” 郝简仁的痛斥让汉语还算不错的罗杰十分无奈,帝国主义的走狗应该是有大老板财团支持的雇佣兵组织,独狼的北极星显然不是,汉奸?自己有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只不过出现了返祖才会有黑色头发和黑眼睛,仔细观察还是有明显欧洲人的面部特征,汉奸怕是也担不起,置于卖国贼罗杰就更想不通了,自己是通过在法国外籍兵团服役十年拿到了法国国籍,自己也没出卖法国啊?这卖国贼是怎么来的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秦涛坚持要就地审讯这群雇佣兵,因为秦涛觉得这里面非常蹊跷,这群雇佣兵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怎么会如此精准的找到驻扎在北埋骨沟的地质勘探队?钱永玉以及地质勘探队员到底是不是这伙雇佣兵杀害的? 独狼原名费山河,有一个哥哥费山川,兄弟两个相依为命,费山河跟着哥哥在越南抗过美,就算是美军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在他们手里也占不到便宜,为了赚钱兄弟两个什么都干,后来当了一段雇佣兵,哥哥逐渐成为了境外财团重点培养的目标,费山河也拉起了自己的队伍。 这次费山河自认是彻底栽了,其实他不拼命是因为心底还有一个小九九,那就是他认为哥哥费山川一定会不惜余力和代价来救他。 活下去就还有希望,费山河打定主意后反而觉得很轻松,人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秦涛来到费山河面前,大拇指挑开了手枪套的保险扣,还没等秦涛开口,费山河主动开口道:“这个秘密基地里面有三吨黄金和价值十亿美金的珠宝,如果你放了我们,我拱手相让,怎么样?” 对面突如其来的贿赂,秦涛呵呵一笑:“你想贿赂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里的一切全部属于国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费山河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刚刚听他们叫你连长,你一个月能赚一百块吗?你知道十亿美金和三吨黄金是什么概念吗?富可敌国,你可干任何你想干的事情,明白吗?” 费山河似乎还不死心在游说秦涛,徐建军与郝简仁坐在一旁一块石灰岩上抽着缴获的美国万宝路香烟,挨个对这伙雇佣兵品头论足。 秦涛微笑望着似乎比自己还急的费山河:“我就是一个月赚几十块钱的命,说实话这几十块很多时候还花不完,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钱一定是万能吗?有钱很快乐吗?” 费山河仰天长叹:“有钱人的快乐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明白吗?土包子。” 第一次是陈可儿说自己土包子,这次又被一个俘虏佣兵说自己土包子?自己到底哪里土?秦涛表情严肃的来到费山河面前:“在废话,我就把你们交给那边的两个人,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只有老老实实彻底交待才是出路。” 一旁的郝简仁扯着嗓子高喊:“都老实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费山河深深的呼了口气,淡然道:“你吓不到我的,从中东沙漠到非洲雨林,阿富汗的山区,我见过的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旁边的坐轮椅的那个老头,他是我们的雇主,他手里有前往基地的图纸和进入的方式,似乎对基地十分了解,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我们没杀地质勘探队的人员,这一点你们可以勘察,杀人对我们来说非常简单,无论是用刀还是用枪,根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把人肢解扯碎,人体肌肉和骨骼的密度决定了没有那个人凭借徒手力量能把人体撕碎。” 费山河的竹筒倒豆子让秦涛颇为意外,几句硬气话过后,费山河竟然话锋突转,将一直背看管的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彻底出卖了,一直装聋作哑的老者也微微的叹了口气:“都说雇佣兵是为钱和信誉活着,看来后者远不及前者啊!雇佣兵三个字意味着你们可以出卖一切。” 舒文彬听到老者嘶哑的声音,面带疑惑甩开舒楠楠快步走到老者面前,一把掀开了老者一直罩在头顶的呢子斗篷。 舒文彬先是一愣,顿时大惊失色:“是你?这不可能!” 30.第三十章七十二卷 祭坛大厅内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舒文彬和老者身上,老者戴上了眼镜仔细辨认舒文彬,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舒文彬有些失态的冷笑一声:“野田一郎,你就是化成为灰我都认识你。” 秦涛记得郝简仁曾经说过,人在遇到震撼或者说谎的时候,一大部分人的瞳孔会不由自主的有规律放大。秦涛发现当老者听到野田一郎四个字的时候,眼睛的瞳孔确实出现了放大。 老者佯装不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文彬几步来到沈瀚文身旁,从沈瀚文的口袋里拽出那本牛皮封面烫印有野田一郎字样的手札,举着手札来到老者面前激动道:“认识吗?这是你当年片刻不离身的手札,你以为你的瞒天过海能骗得了所有人?野田一郎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秦涛惊讶万分的望着老者满是皱着的脸,他清楚的记得那本手札是他从营区二号仓库密室内一具日本军官的尸体口袋里拿到的,而那本手札的主人叫做野田一郎,如果那具尸体不是真正的野田一郎? 秦涛将目光转向老者,老者无奈的用手拍了拍轮椅的扶手,径直起身:“舒文彬,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不过现在我不叫野田一郎了,我叫做高桥明敏,是高桥株式会社的社会,中日友好合作项目的专项负责人。” 野田一郎缓缓的撕下脸上的皮肤,那些带有褶皱和老年斑的皮肤如同粘胶一样被撕扯下来,头套也被野田一郎摘了下来,包括费山河、舒文彬、秦涛在内所有的人全部目瞪口呆? 一个四方脸型大约四十岁左右,精神饱满,脸色红润健壮的中年人出现在众人面前,野田一郎搓落手上的皮肤,露出健康的肤色。 完全被震撼到的罗杰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家伙,竟然让我连推带背,装得可真像,这样的演技不去演电影真是浪费了。” 舒文彬望着四十岁左右的野田一郎连连惊呼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野田一郎面带微笑望着舒文彬:“还记得我当年说过的吗?时间才是检验一切永恒的真理,可惜你已经不是当年风华正茂的你了,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了我一侧。” 秦涛也一脸迷惑的望着人近中年的野田一郎:“你不可能是野田一郎,如果野田一郎活到现在,起码也要八十多岁了,而且我在密室中见过野田一郎的尸体,而且我是从尸体的口袋中取得的手札,那把满铁军刀也铭刻着野田一郎的名字。” 野田一郎微微一笑:“年轻人,很多时候眼见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要用心去感悟,你们是不是非常好奇当年我领导的野田特别研究部队在这里干了什么?也非常好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野田一郎笑眯眯看着舒文彬来回的踱步仿佛在炫耀他的年富力强,郝简仁眉头紧锁站在秦涛身旁:“涛子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怎么可能有人活了八十多岁还跟三、四十岁一个模样?这家伙一定是野田一郎的后代或者亲属,这是个阴谋。” 野田一郎看了一眼郝简仁:“没那么多阴谋,你们这么多人,这么都枪,我也很想知道如何能让你们乖乖的放下武器听我指挥?面对煌煌之师,一切的阴谋都会又如冰雪遇到阳光一般,实力决定一切。最让我感到可笑的是,你们这些自诩为龙的传人,却对你们自己的历史丝毫不了解?连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可笑之极。” “猖什么狂?这里是龙渊之城,也叫永恒神殿,是墨氏流派历代巨子倾尽守护华夏一脉最大的秘密所在。”冯育才用不屑的目光扫了野田一郎一眼。 野田一郎点了点头:“当年因为一个贪婪的中国人,才让这个隐藏了近二千年的秘密曝光,令人惋惜的是军部竟然选择了山川大夫这个蠢货,一个嫉贤妒能靠拍马屁成为少将的家伙,他的愚蠢让帝国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舒文彬剧烈的咳嗽过后,将一份印有绝密的文件丢在地上,里面一叠照片散落一地,不屑道:“妄图打造不死大军征服全世界吗?” 野田一郎微微的叹了口气:“当年我们也在极力想弄清楚龙渊之城的秘密所在,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越来越意识到人类的渺小与可悲,墨氏流派宁愿平凡的守护如此巨大的力量却不利用?” 冯育才摇了摇头:“不论你是不是野田一郎,墨者是能量的守恒者,他们一定是认为人类无法掌握这股力量,力量急速膨胀的终结点就是毁灭。” 野田一郎从轮椅的挂袋中掏出一个厚厚的记录本:“我没有恶意,合作才是共赢的方式,几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踏足这里就被震撼到了,在这里我们看到的不是帝国的未来,而是人类的未来,明白吗?我掌握了你们没有掌握的诸多秘密。” 舒文彬冷哼一声:“一群强盗而已。” 野田一郎微微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物竞天择这句名言警句似乎是中国人最先提出来的吧?强者奴役弱者,利用有限的资源最大化,推动历史进步和科技发展,有什么不好?” 冯育才上前几步紧盯着野田一郎道:“你们拿到了什么?” 野田一郎将记录本丢给冯育才:“之前的手札是我的工作日记,记载的大多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而这本记载着‘墨子’七十二卷的全本,非常遗憾的是原版石刻已经被山川大夫那个蠢货毁去。” 冯育才神色凝重的接过泛黄褶皱的记录本:“不可能,‘墨子’一书只有七十一卷,存世不过五十三卷被‘道藏’点录,怎么可能有七十二卷?多处的一卷是你写的吧?” 野田一郎无奈的摇了摇头:“墨子著书早于道藏,北斗丛星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源自墨家天鬼之说,墨子著书怎么可能不著三十六天卷,偏偏只著七十一卷的地卷?最后一卷被墨家誉为‘地书’,所记录的是墨家门徒探寻九州秘境宝地的各种奇闻见录,置于天书三十六卷才是墨家真正的大成所在。” 冯育才哑口无言,舒文彬神情凝重,沈瀚文沉思不语,人骨祭坛大殿内一片寂静,这种寂静似乎还在悄悄的漫延。 秦涛皱着眉望着舒文彬、冯育才与野田一郎争论不休,秦涛记忆中的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是出自水浒传和封神演义?舒文彬与冯育才同野田一郎一番争辩之后,竟然两人都沉默不语,显然是野田一郎占据了上风。 “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与什么天卷、地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水浒传里的一百单八将吗?”秦涛一脸疑惑的看着陈可儿,秦涛的问题其实陈可儿也是一知半解。 捋顺了一下逻辑,陈可儿缓缓道:“很多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封神演义和水浒传的作者利用道教附会杜撰出来的,日本人是最先开启这龙渊之城的,所以他们掌握了非常多的第一手资料,冯教授与舒老虽然也对这段历史颇有研究,无奈可供研究的史料线索太少,自然争辩不过稳操胜券的野田一郎。” 秦涛给郝简仁使了一个眼色,郝简仁一脸坏笑靠近野田一郎,突然发力一个飞脚直奔野田一郎后背,一脸得意的野田一郎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轻描淡写的微微一侧身,郝简仁整个人失去的目标,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秦涛无奈的一捂脸,随即拔出手枪顶在了野田一郎的太阳穴上:“我很想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郝简仁把握机会结结实实的给了野田一郎一脚,结果两人都各退了几步,明显郝简仁摔得更惨,野田一郎却弹了弹身上的脚印:“词穷理亏就开始动手?真没风度。” 秦涛则面带笑容道:“这不是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有强权没公理嘛,别介意,地质勘探队员遇害的案件你还没给我们一个能够信服的说法,而且你组织武装佣兵潜入我国境内,这就是武装侵略,我可以随时下令击毙你们。” 秦涛转头看了一眼沈瀚文,沈瀚文立即明白了秦涛的意思,于是咳嗽了一声道:“不管你是不是野田一郎,把你的真实目的告诉我们,刚刚郝公安已经说过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自误。” 野田一郎看了看秦涛,又看了看沈瀚文:“双簧?这里有太多的秘密当年被我们隐藏起来甚至毁掉,所以你们离不开我,我可以帮你们揭开龙渊之城的秘密。” 秦涛紧盯着野田一郎:“你有那么好?” 野田一郎毫不在乎秦涛的质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人多势众,又占据天时、人和,而我占据地利,我们合作是双赢,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自己在黑暗中摸索,一百年?二百年?总会有破解谜底的一天。” 沈瀚文、舒文彬、冯育才、秦涛、陈可儿五个人来到一旁,秦涛对这个野田一郎非常反感,反感程度甚至超过雇佣兵费山河。 舒文彬也不信任野田一郎,认为这个就是一个可以笑眯眯给你倒满毒酒的家伙,直接一枪崩了,一了百了。 冯育才则似乎犹豫不决,野田一郎的说辞已经乱了冯育才的方寸,作为一名研究学者来说,冯育才现在手持密匙站在了探索未知的神秘大门前,却发现大门没有锁孔一样,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对未知的向往。 陈可儿则显得十分理性,认为野田一郎一定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野田一郎掌握了主动权,如果一定要合作,那么就必须弄清楚野田一郎真实的目的。 “我的所图和秘密?”野田一郎面对秦涛等人的质问,微微一愣,沉思片刻:“那么好吧,我先告诉你们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作为合作的诚意如何?” 31.第三十一章龙渊之谜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野田一郎身上,费山河则趁机找到了一块边缘锋利的石灰岩,开始缓缓磨困住双手棕绳的边缘。 在秦涛看来,野田一郎的出现本身就是问题,用几年时间部署招募一批佣兵,返回当年的秘密基地想得到什么?或者说想寻找什么?而且,如此轻易的就范?这些佣兵大都是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自己的战士大多没有实战经验,如果放手拼命一搏,胜负还是未知数,野田一郎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郝简仁一瘸一拐的来到秦涛身旁,压低声音道:“涛子哥,这个小鬼子不简单,中国话说得比我们还标准,比我们还了解中国历史?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最关键的是,我刚刚踹在他身上,就好像揣在了钢板上一样,涛子哥咱们得盯紧这家伙,只要他敢轻举妄动,直接突突了这孙子。” 郝简仁是秦涛的发小、当年战友、外加好哥们,郝简仁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从来不含糊。 秦涛有一种预感,这个野田一郎没那么简单,而且迄今为止的一切似乎过于顺利了,野田一郎精确的把握住了每一个人的心态。 冯育才想要揭开墨氏流派千古谜团,舒文彬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沈瀚文则想假借野田一郎的帮助完成任务,陈可儿想探寻人类基因计划的奥秘,几乎每个人的诉求都能够在野田一郎的身上得到满足?这家伙简直就是有求必应? 最让秦涛疑惑的是钱永玉的地质勘探队,虽然自己没到过现场,不过从雇佣兵和郝简仁的口中得知那些地质勘探队员死状其惨,很多都开膛破肚或者被撕裂肢解,虽然秦涛不相信费山河这人,但他相信一点,那就是人是无法徒手撕裂人体。 野田一郎来到古井边,用手抚摸着古井沿上的字符:“这就是早已失传的墨者之间相互沟通的所用的密码,虽然不能称为世界上最早的密码,但是其的复杂程度绝对堪称世界之首,墨者密码最难翻译的问题就在于,墨者密码可以根据使用人的不同和习惯的不同自行在源码的基础上设定,不同的设定人,除了半数的基本源码之外,有三分之一的源码是能够相互替换的。没有源码图源,不能确认锁定其余的三分之二的固定源码,一切的翻译工作都是徒劳的。” 冯育才看沈瀚文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是我们之前的研究方向出问题,以至于几乎所有的的研究都停滞不前。” 沈瀚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野田一郎:“龙渊一词出自诗经子集,龙据于渊,如果你真的是当年的野田一郎,你们一定拿到了密码的源码对照图,从而解开了墨者一脉守护千载的龙渊之城的秘密?” 野田一郎摇了摇头:“我们当年只不过是涉及了一些,谈揭开龙渊之城的秘密还为时尚早,这就是当年我们为什么要把营川坠龙的龙骨运来的主要原因。” “龙骨在哪里?”舒文彬有些急切的抓住了野田一郎的手,秦涛突然,看似野田一郎是科考队共同的敌人,但科考队内部,新来的冯育才教授秦涛不了解也没接触过。其余,似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秦涛清楚的记得舒文彬第一次看见龙骨直接晕了过去的经历。 野田一郎轻轻的拍了一下舒文彬的肩膀,舒文彬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了野田一郎的手:“快告诉我龙骨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野田一郎向古井中看了一眼:“被我们当做诱饵用掉了。” “诱饵?”秦涛好奇的来到古井旁谨慎的往下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股冷的令人窒息的寒气竟然消失不见了?古井深不见底,中间似乎有几层铁索,铁索中央悬挂着黑乎乎的一个四方物件。 野田一郎见秦涛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拍了下古井:“当年我们派了几十人下去,结果全部失踪,后来我们才发现,每当圆月之日,月球与地球之间距离最近,潮汐引力最大的时候,井中的寒气就会消散,几次下井探险虽然损失惨重,但我们终于看到了龙,活生生的龙,这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生物看守着墨者一族留下的边界。” 墨子是伟大的教育家、哲学家、军事家还有老人家,秦涛觉得自己从小学的历史可能出了问题,经历了破四旧,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更没有什么救世主,成为坚定的唯物主义革命战士,协助科考队短短几天时间里,秦涛整个世界观几乎崩坍了,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从发现龙骨,到消失的尸体,再到现在野田一郎口口声声说古井下有活的龙在守护什么? 还好野田一郎是日本人,日本鬼子的话自然信不得,不过秦涛发现,自己身旁的战士眼中都闪现了迷茫的情绪,就连徐建军也沉默不语,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准则。 秦涛望着古井出神,野田一郎则伸手向沈瀚文道:“那几块龙骨应该在你手中吧!你们同样也清楚自己的探寻什么,长生不老?让人类永远没有疾病的困扰难道不好吗?” 听了野田一郎颇为鼓动的言辞,陈可儿略显激动道:“不可能,如果人类真的能长生不老,真的没有疾病困扰,那么人类的存在就将破坏整个世界的能量守恒定律,单一物种越强大,其的数量也就越稀少。” 野田一郎点了点头:“葛瑞丝.陈,你父亲是世界著名的考古学者,古生物研究专家史密斯.陈,你父亲在法国领取康仕顿终生成就奖的时候,我与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你还在剑桥攻读古人类遗传基因学的硕士学位,一转眼你都拥有二个博士学位了,真是虎父无犬女,但请你记住,我们人类自认为对这个世界很了解,在地球几十亿年的发展过程中,人类不过时匆匆过客,我们建立起的不是第一季文明,也绝对不是最后一季文明,如果我们能够利用古文明的遗留解决人类进化停滞不前的问题,人类中就会出现超强的个体和群体。” 面对野田一郎的夸夸其谈,秦涛丝毫不为之所动,因为对于眼前的一切,秦涛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尤其一个年纪应该是八十多岁的老者,外貌如同四十多岁一般,而且精壮有力? 陈可儿站在秦涛身旁一言不发,沈瀚文推了推眼镜:“人类进化史确实有这样一种论调,人类的进化相对于所有物种来说可以形容成突飞猛进,通过考古等发现,人类的进化和基因的成长在大约二十万年前突然停止了,人类的基因本身并不完美,是有缺陷的,如果人类能够再度进化,那么将等于给人类开启一扇新的大门,而基因链就是人类最大宝库的根源所在。” 沈瀚文撇开冯育才与陈可儿短暂的开了一个双人碰头会,决定由秦涛对野田一郎进行必要的看管,带着野田一郎下井探索‘龙渊之城’。 沈瀚文的决定,在秦涛看来愚蠢至极,野田一郎说了那么多蛊惑人心的话,明摆着就是想要下井,秦涛并未提出反对意见,毕竟沈瀚文是科考队的队长,自己负责的是安全保卫工作。 郝简仁看出秦涛似乎带有情绪,于是来到秦涛身旁:“涛子哥,一会我也跟你们一起下井,这家伙要敢轻举妄动,我就送他归西。” 秦涛看了一眼野田一郎,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高深莫测的感觉,但是自从野田一郎被舒文彬识破身份之后,一切就脱离了原有的轨道,秦涛不知道野田一郎的所图,但他可以非常确定,这个日本人肯定早就挖好了一个大坑,只不过这个坑由谁来跳。 秦涛检查了一下子弹上膛的手枪,把徐建军拉到一旁叮嘱道:“一会我带一个班下去,你把这些俘虏全部关押到五号库房,小耿在修理电台架设天线,派人回营地立即与上级取得联系,把我们这里发生的情况做一个完整的汇报,让团长把全团都带过来,明白吗?” 徐建军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老秦,就刚刚他们争论的事,你让我怎么给团里和师里汇报?我们找到了二千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墨氏密藏?抓住了一个八十多岁的日本特务和一群外籍雇佣兵,结果日本特务说服了沈教授他们冒险下井探寻,去开启人类通往未来的大门?还有活着的龙?” 秦涛也非常无奈:“你不会挑着看上去正常点的事情汇报?比如抓住了日本特务和外籍雇佣兵,发现了关东军秘密基地里大量的黄金、白银和珠宝等,要求派大批部队来保护押运,其余的等团长、政委来了,让他们眼见为实。” 秦涛带领一个班的战士开始架设绳索,由于不知井中的深度,秦涛拿出两个火把走上祭坛径直投掷下去,当野田一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时惊呼一声:“不要啊!” 两个火把晃晃悠悠的消失在井中,秦涛伸着脖子望着火把的亮点消失,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是五秒半左右,正在心中默默参照火把坠落速度计算井深的秦涛忽然发现井底似乎出现了一个亮点? 32.第三十二章九幽之下 令秦涛匪夷所思的是火把消失后,井底竟然出现了一个亮点?而且这个亮点竟然越来越大?还伴有焦糊的炙热感? 爆燃?秦涛纵身猛的向白骨祭坛边缘猛扑出去,一股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如同巨大喷焰的火炬一样烘烤着人骨祭坛大殿的穹顶。 费山河趁机扭动身体,将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从腿前掏出,开始快速的在锋利的石灰岩上磨断了棕绳,帮罗杰还有三名佣兵解开了绳子。 一名战士发现了费山河和罗杰的异动,端枪大吼不许动,费山河和罗杰转身高举双手,两人非常默契的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抱头蹲地似乎在躲避什么? 缺乏经验的战士猛然回头之际,被费山河趁机打晕抢走了冲锋枪,费山河带着罗杰和三名佣兵逃入一旁漆黑的通道不见踪影,野田一郎望着消失在黑暗通道中的费山河等人,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井口烈焰喷涌而出,一会工夫穹顶开始龟裂,十几秒后火焰渐渐消退,原本穹顶那条栩栩如生的钟乳石巨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冒着青烟,十几米长巨大的红色龙骨架悬在穹顶之上? 几十个从穹顶延伸出来的青铜钩将整副的龙骨悬在穹顶微微晃动,就好像龙依旧活着在腾云驾雾一般。 秦涛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怒视野田一郎,野田一郎则一副无辜的模样:“当年也有人这么做了,只不过那个人的运气没你好。” 秦涛点了点头,微笑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会盯住你的。” 郝简仁站在野田一郎的身旁,拍了拍野田一郎的肩膀,顺带着搜遍了野田一郎的全身,对秦涛点头示意,盯着野田一郎的眼睛道:“我也会盯住你的。” 忽然,秦涛发现倒地昏迷的战士,以费山河为首的佣兵还少了五个,秦涛吹响了挂在胸前十五公分长的铜哨,铜哨发出连续短促尖利的声音。 因为国力和优先发展经济的关系,步兵基层部队尤其连、排、班在野战进攻和机动行进中,依然还使用解放战争时期用于联络的铜哨,只不过哨子形成了固定的制式,联络哨音也有了规范。 徐建军组织了一个班准备追捕费山河等人,秦涛认为偌大的基地凭借自己手中的兵力进行搜索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不熟悉环境极易遭到实战经验丰富的雇佣兵的袭击,使得自己由主动变成被动,于是秦涛命令三排长焦大喜带半个班去把进入关东军秘密地下基地的入口封锁,徐建军则集中力量保护好祭坛大殿。 在秦涛看来,费山河等人即便成功逃跑,仍然是瓮中之鳖,自己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根据秦涛的部署,徐建军开始安排人员返回营地利用营地的大功率电台与上级取得联系,让秦涛非常无奈的是小耿等人完成了双极通讯天线的架设,电台依旧没有信号,耳机中传来的都是强磁干扰的沙沙声。 绳梯搭设完毕,秦涛又往井中投掷了几支火把,这次秦涛丢完火把就如同被开水烫到一般,远远的躲开了,足足五分钟后,秦涛回到了井口将准备好的一捆数百米的绳索每隔十米就绑上一支手电,然后放入井中,绳索放下的四、五十米深度之间手电光柱随着绳索抖动不停摇摆旋转。 井口搭设了四架绳梯,秦涛用力拽了拽面前的绳梯测试牢固程度,首先下井的四个人,每人都背负着一个木架,架子上固定八支手电筒,四支向上,四支向下,向下的手电筒是照亮自己脚下,向上的手电筒则是给上面传递信号的,井沿有专人负责下井人员腰间安全绳的掌控。 野田一郎站在秦涛对面,野田一郎似乎在检查身上的锁挂的用品,除了一个铝制的军用水壶外,野田一郎把其余的工兵铲等装备全部丢弃,一旁的战士试图阻止野田一郎,秦涛摆了摆手。 秦涛与野田一郎两人几乎同步开始翻越井沿下井,沈瀚文与冯育才利用剩余两架绳梯开始下井。 漆黑的井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电筒发出的光犹如萤火虫一般被黑暗吞噬,秦涛几乎是摸着绳梯一步一步下行,陈可儿站在井沿边担忧的望着井内,这种探险活动陈可儿并非第一次参加,所以清楚其中的威胁程度。 陈可儿发现野田一郎下行的速度似乎是四个人中最快的,于是提醒负责野田一郎安全绳的战士放慢绳速,将四个人的速度尽量控制在同一个平行线上。 与此同时,在基地的东南角,逃出漆黑通道的费山河等人借助主通道忽明忽暗的灯光来到一处下行的旋转楼梯处。 气喘吁吁的费山河从衣服的夹层中掏出一副地图:“早知道那个日本人不是好东西,多亏我早有准备,把他的基地设施图偷了出来。” 罗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头,想办法出去吧!这钱我们赚不到的,我们被那个日本人给算计了。” 费山河用手指在地图上缓缓,自言自语:“刚刚我们经过的应该是这里,那个祭坛大殿不在日本人基地内部设施图上,这副图是野田老家伙手绘的,锁标的非常详细。” “这里是什么意思?”罗杰指着地图上一条用红色勾画的线路?而终点地方则打了一个x标记。 费山河皱了皱眉头:“两种可能,一种是入口或者出路,老家伙自己对基地设施了如指掌,他这么做的唯一可能就是他还隐藏了一支队伍作为杀手锏。” 罗杰气愤的踢了一脚墙:“这个老混蛋,把我们都解决掉,他一分钱不用花。” 罗杰突然一愣:“头,那老家伙说他八十多岁了,你相信吗?” 费山河卷起地图:“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我们走,去会会老家伙给我们准备的伏兵,找点利息,我们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打乱老家伙的计划,也许我们还能趁机捞一笔,救出弟兄们。” 几名佣兵当即兴奋起来,跟着费山河下了螺旋通道,佣兵的身影消失后,一个身影从通道的顶棚跳跃而下,如同野兽般的四肢着地似乎在追寻奇闻,不断的发出嘶哑低沉的吼声。 没有底部固定和配重的绳梯在井中不停晃荡,当秦涛攀爬来到井中固定悬挂物的铁索附近,秦涛忽然感觉到好像什么东西再用力的猛拽自己?随着吸力越来越大,秦涛发觉自己整个人连同抓住的绳梯都拉得变形。 啊!秦涛最终没能力抗过吸力,自己被哐当一声吸在了十几根铁索固定悬在井中的金属长方体上。 秦涛发现自己的手脚还可以活动,身体却纹丝不动,由于猛烈的撞击八只手电筒全部损坏了,而背在背后的冲锋枪更像被焊在金属物体之上,这是一块大磁铁?那个缺德冒烟的玩意在井里悬挂了一个巨大的磁铁? 秦涛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脚下,试图从侧面拔出电木刀鞘里的匕首进行自救。竟管秦涛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匕首刚刚拔出电木刀鞘,瞬间就被吸走,给秦涛留下的只有手心火辣辣的疼痛。 沈瀚文与冯育才听到了秦涛的叫喊声,试图用手电照查看秦涛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两支手电筒全部被吸力扯拽得脱手而出。 秦涛在井中出来问题,井沿上的陈可儿几乎是束手无策,一旁的战士十分紧张的拽着安全绳,将绳子的一端绑在自己腰上,陈可儿突然发现野田一郎似乎丢弃了手电筒的背架?井沿上拽着野田一郎安全绳的战士也感到手中一松,急忙把绳子拽上来,发现端口处十分平整,似乎被利刃割断,随着锁链不停有规律的抖动,野田一郎似乎在向秦涛靠近? 被挂在金属体中央一动不能动的秦涛吃力的掏出一枚照明弹,掰下金属底火猛的一擦,十分易燃的照明剂开始燃烧,秦涛将照明弹顺手丢下,随着照明弹翻滚掉落,秦涛才发现,脚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群世界?而所谓的古井人工开凿的部分大约有五十几米,贯穿了整个石灰岩底层。 就在秦涛等待救援之际,野田一郎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秦涛面前,野田一郎顺着胳膊粗的锁链滑到了秦涛面前微微一笑:“这是一块带有强磁场的陨石,当年穿透山体坠落在溶洞群中,被墨者们发现加以利用,这些固定的锁链的合金成分我们当年完全检验不出来,或者说很多合金成分并不在我们的元素周期表上。” 野田一郎边说边从衣领下面抽出一把青色极薄的匕首,炫耀般的在秦涛的面前晃了一下:“鬼风,日本幕府时期和江户时期最好的竹刀匠人,倒在他所制成竹刀下的大名城主就有十几人,为了这把鬼风我足足寻找了十年。” 野田一郎一挥手割断了秦涛腰间的安全绳,秦涛脸色顿时一变,瞬间把手按向了枪套,野田一郎根本没打算给秦涛任何机会,唰唰两刀切断了秦涛背架和冲锋枪的枪带。 秦涛瞪大双眼挥动双手徒劳的试图抓住野田一郎,野田一郎嘴角浮现起了一丝笑意。 33.第三十三章墨藏之谜 黑暗中,秦涛试图伸手不断的向抓住什么,但是地心引力让秦涛的全力一搏变得徒劳,秦涛转瞬不见了踪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沈瀚文和冯育才在拼命的呼唤秦涛的名字给自己壮胆,野田一郎微微一笑,一个后空翻从锁链上跳入黑暗之中。 砰的一声,秦涛落到了一个架子上,摔得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野田一郎稳稳的落在秦涛的身旁,打开手电环顾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里才是真正的通道入口,在往下可就是地狱了,直下幽冥九千尺,千转万回始方见。” 野田一郎也不管秦涛杀人一般的目光,围绕着圆弧形的钢架结构将沈瀚文和冯育才摇晃不停的绳梯固定。 沈瀚文与冯育才顺着绳梯抵达圆弧形钢架平台上,秦涛和野田一郎已经开始整理个人装备,第二批人员开始向下运输设备和人员。 沈瀚文用手电照了一下钢架平台下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再呼啸急速而过?沈瀚文好奇之余用绳子捆住手电顺着钢架下垂,想看看钢架下溶洞群中的情况。 野田一郎注视着沈瀚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沈瀚文微微一愣:“为什么?” 野田一郎指着下面的洞口道:“庞大的溶洞群在山崖上有多个进气孔,但只有一个主通气孔,气流经过人为开凿在溶洞群内的孔洞,产生孔洞效应不断加速,而这股被不断加速流动的气流正好经过我们的下方,千万不要小瞧这股气流的速度,这股气流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人撕成碎片。” 沈瀚文听了野田一郎的话顿时微微一愣,忽然感到手心一阵钻心疼痛,手中的绳子脱手而出的同时,将手套和手心全部勒破,手电筒被一股乱流卷了进去,在空中翻滚旋转,一瞬间铝皮制成的手电筒在强气流中扭曲变成了碎片。 沈瀚文目瞪口呆,野田一郎却毫不在乎:“当年这里原有的木架和青铜构件已经难以负重,第一批探险至此的佐佑卫门小队的三十名士兵和七名帝国最为优秀的考古学家都折损在这里了,当年墨者为了防盗在由青铜构件相连的环形木质平台上动了手脚,必须按照墨典中的墨氏图解前进,对通过的人数和重量有严格的要求,否则会造成整体的坍塌。” 郝简仁顺着绳梯下到平台,为了避开悬吊在井中央的强磁陨石的吸力,所有铁质的设备和武器都用电木进行包裹,一把工兵铲从垂吊的装备中滑落,磕在钢架下蹦出一溜的火花,郝简仁拾起工兵铲惊讶的发现工兵铲的头部圆刃竟然出现了微微的卷刃? 野田一郎接过郝简仁手中的工兵铲看了一眼:“之前为了建造这个金属结构平台,帝国的工程人员尝试了几百种方案,包括使用昂贵稀缺的铝合金以及多种珍贵合金,都达不到承重和抗腐蚀的测试,最后我们选用了建造大和号主装甲的钢材进行切割,才有了我们脚下的这座平台。” 建造战列舰的主装甲钢材建造的金属结构平台,大和号还不是让人击沉了?郝简仁挥舞工兵铲用力劈砍了几下钢梁,一溜火星迸溅,被震得手臂发麻的郝简仁一脸无可奈何的暂时接受的野田一郎的说法。 秦涛环顾钢架结构的平台四周,发现在井口的内沿竟然镶嵌着三个层叠套在一起的巨大铁环,虽然铁环表面锈蚀严重,但是整体依然完好,很难想象,这么大的三层叠套的铁环镶嵌进井底,在二千多年前是多么浩大的工程? 冯育才经过秦涛身旁,抬头看了看井沿内侧下方镶嵌的三叠铁环:“这是当初建造古井的时候,提前埋下去的,除了固定井口,肯定还有其他的用途,因为墨者是绝对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情。” 冯育才解释后径直离去,郝简仁凑到秦涛身旁打抱不平,一撇嘴:“装什么大尾巴狼?我涛子哥什么不明白?用你解释?多余!” 秦涛瞪了郝简仁一眼:“你也很多余,赶快整理装备,盯紧野田一郎,这家伙很不简单,明白吗?” 郝简仁点了点头,握紧拳头:“放心吧!不管这小鬼子真是野田还是假野田,他都飞不出我的五指山。” 郝简仁摆出样板戏造型,腰杆一挺字正腔圆唱道:“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野田一郎在旁偷偷的观察注意秦涛的一举一动,反而对时刻监视自己的郝简仁毫不在意。 随着徐建军把发电机的电源接到祭坛大殿,井下钢架上十几盏照明灯亮起,现代文明的光明将远古的黑暗驱散,秦涛仰着头望着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强磁场方形陨石,只见长方体的陨石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好像电路板一样? 陈可儿从绳梯下到钢架平台上,见秦涛仰头在观察强磁场方形陨石,于是来到秦涛面前,掏出几枚硬币平托在手中伸到秦涛面前。 几枚硬币颤抖了一下,刷的一下立了起来,接着几枚硬币缓缓升起,并且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不见了踪影被陨石吸走。 秦涛看了一眼陈可儿:“这样的陨石你见过吗?” 陈可儿摇了摇头:“陨石有很多种,铁陨一般都带有一定的磁性,这样的陨石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具体是不是陨石恐怕还要进行科学鉴证才能确定。我最好奇的是为什么要用铁链将其固定在井中?是不是有特殊意义和用途?” 冯育才则吩咐身旁的一名科考队员:“把陨石上的纹路拓印下来,六个面都要拓印。” 科考队员一脸懵逼的望着巨大的陨石长方体目瞪口呆,秦涛拍了一下科考队员的肩膀:“用相机照下来也是一样的。” 陈可儿对秦涛竖起了大拇指,十分钟后,完成装备整理的秦涛发现之前那名科考队员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走了过去:“这么死脑筋那?拍下照片比拓印方便多了,拓印的话你去哪里找这么大张的纸?” 科考队员一脸沮丧:“我就是因为听了你的建议,喏!上面多了三个相机拿不下来。” 秦涛急忙一拍额头:“哎呀,我怎么把防毒面具忘带了?” 秦涛在科考队员幽怨的眼神注视下狼狈离开,大部分的战士和科考队员留在祭坛大殿和井下的钢架结构上,至于伊格吉等鄂伦春族的向导甚至连祭坛大殿都不愿意进入,秦涛挑选了王二牛、李寿光、郝简仁等五人随队继续出发,科考队方面舒文彬在舒楠楠的陪同下,沈瀚文、冯育才、陈可儿加上野田一郎和三名科考队员组成第一小组。 清点人数之后,秦涛命令李寿光作为尖兵,自己负责看管监视野田一郎紧跟其后,郝简仁居中照应,王二牛等三名战士殿后。 根据野田一郎的记忆众人进入了一条四十五度角向下倾斜的螺旋状通道,手电照上去,湿滑的通道壁上似乎也有螺纹一般的纹路,而且这些螺纹并不像天然形成的?深浅高低内外槽宽窄几乎完全一样。 秦涛扶着布满螺纹的石壁刚刚踏出一脚,野田一郎则轻轻的推了秦涛一下,瞬间滑到沿着四十五度角向下通道滑了下去。 郝简仁、李寿光等人立即抄起武器,在一片把子弹上膛的哗啦声中,五支长短枪全部顶在野田一郎的身上,如果秦涛出了意外,毫无疑问野田一郎能被当成撕成碎片。 野田一郎面带微笑高举双手:“大家请冷静,你们的秦连长保证安然无恙。” 郝简仁的五四式手枪顶在野田一郎的太阳穴上,已经压到了二道火的郝简仁在犹豫要不要趁机干掉这个野田一郎,从踹野田一郎的那一脚开始,郝简仁就意识到了这个野田一郎不简单,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会蛊惑人心的麻烦,早解决早利落。 陈可儿看出了郝简仁的打算,用手按下了郝简仁的枪口:“这家伙没那么笨,先让我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四、五秒后听到秦涛哎呀一声呼喊从洞中传来,野田一郎大喊喊道:“秦连长,下面有没有一辆辆青铜制成像枣核形状的东西?把哪个推到洞口让青铜轨道与洞口的螺纹重合,里面的平台上有摇臂,你用力摇动摇臂试试。” 随着一阵咯吱、咯吱令人牙齿发酸的响声之后,一个青铜螺旋架出现在众人面前,秦涛跳下平台直奔野田一郎而去。 野田一郎躲在沈瀚文的身后:“君子动手不动手,我先说一下我推你的理由,如果你认为不妥你可以打我,甚至对我开枪,这样可以吗?” 秦涛看了一眼沈瀚文点了点头:“你说吧!” 野田一郎见过了第一关,稍微放松道:“你敢放我第一个下去吗?肯定不敢,你们中国军人关键时刻要干部带头,你会让你的部下去冒险吗?一定不会的,肯定是你先下,你能让这位美丽的小姐替你去冒险吗?自然不会,所以我帮助你做了一个选择。” 秦涛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被野田一郎说服了?秦涛皱了皱眉头,之前秦涛因为中日交流的安全保卫工作见过一些日本人,日本人大多很有礼貌谨言慎行,但是喝点酒后就会非常放松,完全肆意妄为。 野田一郎与秦涛见过的所有日本人都不一样,这个家伙的话似乎太多了点,而且总喜欢把自己置于生死抉择的位置上,如果刚刚自己出了点意外,野田一郎瞬间就会被郝简仁他们打成马蜂窝? 秦涛一直在悄悄注意野田一郎的各种小动作和习惯,如果野田一郎的年纪真有八十多岁了,外貌和体魄却定格在四十岁那年?那么发生在野田一郎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一切会不会与关东军秘密基地下的墨氏龙渊之城有关?龙渊之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墨氏到底在这里守护着什么?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一个又一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34.第三十四章第一遗迹 阴暗的溶洞内积攒了千万年的黑暗被现代科技带来的光明所驱散,秦涛非常清楚,黑暗才是地下世界永恒主宰,而现代科技带来的光明却不那么稳定。 青铜制成的螺旋架平稳的下行,站在中间的人一点也感觉不到晃动?随着青铜架多次往返螺旋下行通道,通道壁上的螺纹上的钟乳石附着层开始脱落,里面露出了金属光泽的质地,青铜螺旋之间咬合几乎严丝合缝,秦涛很难想象古人的智慧和工艺发展到了何种地步,他甚至开始质疑人类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井口已经变成了拳头大小,带有强磁性的方形陨石几乎挡住了整个井口?踩着湿滑的沙石秦涛带队缓缓前进的同时架设灯具。 湍急的地下河在一旁流淌而过,一个战士在河边发现了一排十几个石墩,石墩上有有个u型的缺口和凹槽,几名科考队员看过之后也不清楚具体用途。 沈瀚文看过一眼后颇为有些震惊:“这是处刑用的刑具,明证法典砍头或者用于祭祀大殿所用,只不过这上面的云纹式样好像是秦朝的风格,墨氏流派也正是从秦之后开始销声匿迹的。” 沿着地下河前行了一百多米,随着照明灯具的架设,整个溶洞也亮了起来,陈可儿在溶洞的一侧发现了一个倾倒的木架结构平台,大量被雨布和油纸包裹的箱子散落遍地,很多箱子破裂里面的文件早已腐烂霉变。 惊喜不已的沈瀚文和冯育才立即带人清理剩余的文件,秦涛沿着地下河又向前走了几十米,前方出现了石阶开凿的痕迹和石灰岩石壁上腐朽得只剩下青铜底座的一些不知用途的构件。 秦涛返回堆积如山的文件,只见沈瀚文拿着一份文件走向自己,沈瀚文将一份日文的文件递给秦涛道:“这份文件是日军关东军山川支队的记录,你注意一下时间,1945年9月16日,山川支队全员三千六百九十七人拒绝奉诏投降,为激励士气,童岗大佐、颜田大佐、高桥中佐等七名佐官绝意剖腹明志,激励将兵士气,完成神风计划,若无法击败盟军与苏军和中国军队,当与敌国共亡。” “1945年9月16日?日本天皇是在1945年8月15日宣布的无条件投降诏书,苏联红军随后开始进攻驻守东北的日本关东军,9月3日开始日本驻华部队以方面军为单位正式投降。这个所谓的山川支队最终没有投降?有关于这个山川支队的记录吗?” 面对秦涛的询问,沈瀚文摘下眼镜擦拭镜片:“没有,我们所掌握的资料里根本没有山川支队的相关记载,估计这个山川支队与日本人曾经组建过的的幽灵联队一样,都是不存在的建制。” 沈瀚文靠近了秦涛压低声音道:“秦连长,你说这个山川支队的三千多人最后去了哪里?我们把整个基地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山川支队这三千余人的下落,我们需不需要问问野田一郎?也许他知道一些内幕?” 秦涛看了一眼正在往背包上盘登山绳的野田一郎:“问一下也好,日本人为什么要将这些看似重要的文件存放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如果日本人要丢弃这批文件,为何还要用油纸和雨布包裹起来?” 秦涛与沈瀚文找到野田一郎,野田一郎看过文件不屑道:“山川大夫不过是个莽夫都算不上的蠢货,山川支队不过是他疯狂计划的牺牲品,一个疯子带着一群疯子想要毁灭世界。” 秦涛指了下文件:“你知道神风计划的内容吗?” 野田一郎摇了摇头:“从1944年秋天之后,山川大夫就成为了基地实际上的负责人,我负责的是人类基因研究,山川大夫则负责古遗迹研究,据说龙渊之城分为三个不同的遗迹,我的活动范围在基地和第一遗迹,至于第二遗迹和第三遗迹我了解的也不多。” 秦涛面对侃侃而谈的野田一郎又抛出的第一遗迹与第二遗迹、第三遗迹,与沈瀚文交换了一下眼神,可以说每次有新的发现之后,野田一郎总是能够带给他们更多的震撼。 面对野田一郎带来的震撼,秦涛与沈瀚文不同,秦涛难以真正信任野田一郎这个来历不明,身份同样不明的家伙。因为,在秦涛看来,野田一郎完全没有必要引导科考队进行探险发掘工作,也没有必要讲解诸多当年的密辛,更没有必要帮助科考队? 显而易见,这样做对野田一郎有什么好处?或者说科考队已经开始有被野田一郎牵着鼻子走的迹象了。如果真的按野田一郎所说墨氏遗迹分为第一遗迹、第二遗迹和第三遗迹,而野田一郎当年进入过第一遗迹,那么野田一郎想进入第二遗迹和第三遗迹也是顺理成章的,起码逻辑上是通顺的。 秦涛看了一眼同样在分拣日军封存资料的野田一郎,给郝简仁递了一个眼神,郝简仁顿时心领神会,紧盯野田一郎的一举一动。 秦涛也开始帮助陈可儿分拣保存完好的资料,随着大量的资料被拆封,越来越多怵目惊心的密辛展现出来,这些密辛都提到了墨氏遗迹和龙,难道这个世上真有龙这种生物?秦涛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祭坛大殿穹顶青铜锁链固定的龙骨?那龙骨会是真的吗? 漆黑的通道内潮湿阴冷让人难以忍受,原本想打对方伏击的费山河发现自己的打算好像落空了?一阵阴冷的风吹来,费山河打了一个冷战,中国军人没有追来?野田一郎秘密部署的另外一队雇佣兵也没有出现。 费山河知道如果在这样等下去,寒冷会抽走他们身上最后的热量,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被寒冷侵蚀慢慢僵化,费山河作出了一个新的决定,想必顽强意志坚定悍不畏死的中国军人,他选择迎击野田一郎的雇佣兵,对于费山河的选择,罗杰等几名佣兵表示支持,因为他们非常清楚,他们的选择并不多。 风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低,费山河意识到他们已经非常接近出口了,一股夹杂在冷风中的血腥味让费山河警惕起来,将机柄拉动一半查看弹膛,连续拉动机柄退出二发空包弹后,将保险拨片推到单发的位置上,对于只有一个弹夹而且还只装了五发弹药三发实弹的费山河来说,点射实在太奢侈了。 其实,费山河也怪不到被夺枪的战士弹夹里面只有五发子弹,因为,大多数的战士作战装具内的三个弹夹是压满实弹的,和平时期养成的习惯和哨兵执勤规定,执勤的五发弹药实弹前必须压装二发空包弹,用于鸣枪示警。 随着接近入口,血腥味道越来越浓,费山河缓缓抬起枪口,当转过通道的岔口时,费山河木若呆鸡的望着通道内一动不动,罗杰见费山河表情异样急忙跟了上来,同样也目瞪口呆。 狭窄的通道内二十几具尸体形态各异,其中一半的尸体支离破碎,内脏甚至甩到了通道的弧形顶棚上。 遍地的武器与弹壳,散落的装备,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雇佣兵,费山河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支标准的二十人突击队,四个战斗组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遭到突袭的,地面大量的弹壳显示这里曾经发生了十分激烈的战斗。 费山河一挥手:“大家把能用的武器弹药收集起来,御寒的衣物食物,所有的东西。” 罗杰带着几名佣兵开始搜拣武器物资,费山河翻动一具背有电台的尸体,发现一部美制a907战术电台,非常可惜的是电台的机箱被豁开了四道口子?尸体也被开膛破肚,尸体的胳膊上有一个戴着贝雷帽的骷髅双剑的刺青?刺青的贝雷帽上有93的标志。 罗杰走到费山河身旁,见到刺青惊讶道:“丛林魔鬼?他们可是m国军方中央特种集群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费山河仔细检查着尸体:“由于负面新闻太多,93突击群群已经撤编解散了,而且m国军方从来不承认他们的存在,他们和我们一样,哪里有钱,就如同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样蜂拥而至。” 费山河蹲在地上望着棚顶密密麻麻的弹孔疑惑道:“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通讯员身上的弹孔是m14步枪射击留下的,是什么让第一战斗组射击弧形顶棚?而第二队竟然向自己人开枪射击?如此狭窄的通道中如果发生交火,双方的伤亡都会极为惨烈,但这里很明显,丛林魔鬼全军覆没。” 罗杰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他们碰到了真的魔鬼,头,你有没有发现,丛林魔鬼的死状似乎与那些地质勘探队员一样?仿佛被野兽撕裂一般?” 费山河面无表情的望着罗杰:“或许我们继续留下不是一个好主意。” 费山河起身的一瞬间,意外的发现一具尸体的脑后似乎有一个洞?于是蹲下面带疑惑检查,费山河连续检查了几具尸体发现脑后都有一个洞,费山河用手顺着尸体头部的洞摸了摸,他惊讶的发现所有人的脑浆都不见了? 35.第三十五章山川支队 一阵寒风吹过,虽然都换上了尸体上扒下的防寒服,但是罗杰等人依旧寒意十足,整整一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队遭到了单边诡异的屠杀?竟然大多数尸体连脑浆都不见了? 一名佣兵拉紧了衣领,检查着手中的m14步枪,从尸体上摘下一枚手榴弹刚准备挂在肩膀上,忽然,这名佣兵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腐烂臭味?转身回头,这名佣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费山河似乎发现了倪端?招呼那名佣兵道:“迈克?迈克?你在干什么?” 迈克微微摇晃着肩膀,费山河疑惑的走向迈克的同时,敏锐的注意到了迈克脚下的地面上竟然不断有鲜血滴落,滴在迈克的军靴和地面上?迈克晃动的身体似乎在颤抖?费山河竟然听到了吃东西咀嚼的声音? 费山河给罗杰示警,抬起枪口推开保险,微微侧身望去,只见一个形容恶魔一样的家伙的爪子如同刀一样插入迈克的胸膛,不停的在吸食流淌出的血液,甚至在咀嚼内脏。 开火!费山河嘶吼的同时扣动扳机,几支突击步枪将迈克的身体打得有如筛子一般,迈克的尸体轰然倒地,手电筒照过去,那个恶魔一样的家伙却不见了踪影,地面上留下一趟绿色的黏液?这些黏液与鲜血融合,地面上的鲜血仿佛快速的燃烧蒸发了起来?一名佣兵好奇的用手指沾了一点绿色的黏液,手指竟然如同树木一般开始枯萎? 费山河见状拔出匕首砍断了这名佣兵的手指,没想到这名佣兵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望着自己被砍掉已经干枯的手指发呆? “快走!”费山河一挥手,罗杰带着几名佣兵跟着费山河快速撤离,身后传出一阵阵野兽一般的嘶吼,通道中的应急灯似乎不断被打破,似乎有什么东西再穷追不舍? 费山河等人一边交替开火掩护,一边沿着通道慌不择路的撤退,当他们撤到一扇敞开的金属大门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费山河等人进后利用里面的摇臂关闭大门,就在大门仅仅剩下一条缝的时候,一只乌黑的利爪从缝隙里面伸了进来,费山河见状把冲锋枪从缝隙塞了出去,扣住扳机猛烈射击,随着一声哀嚎利爪收了回去,大门最终被彻底关闭了。 心有余悸的费山河看了一眼罗杰和生还的二名佣兵,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储藏室? 费山河并不清楚,如果秦涛在场的话一定无比震惊,因为费山河他们闯入的地方就是之前被从里面锁住而无法进入的存储室。 似乎有什么东西再维持低温运作?罗杰好奇的擦了一下罐体上玻璃窗口上的冰霜,顿时被里面的景象吓得倒退了几步。 每一个罐体里面都冰冻着一名日军士兵或者军官,庞大的库房内摆放放着至少上千个在这样的罐体?这些罐体到底靠什么能源运作了几十年? 突然,门外传来几声猛烈的撞击声,厚重的金属大门纹丝不动,费山河等人着实的松了口气,开始分头寻找能够离开的通道。 让费山河等人失望的是,根本没有另外一条能够离开的通道,他们进入的大门就是唯一的出口。 罗杰绝望的坐在地上,一旁巨大的玻璃容器中浸泡着一具具张牙舞爪的怪兽标本?费山河等人望着多达数百个这样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的怪物标本似乎各不相同?好像人与野兽基因突变的产物一般? 费山河满脸疑惑的望着怪物的标本,因为这些怪物似乎与袭击他们的怪物有些类似?日本人当年到底在这里干了什么? 三个比正常罐体大一倍的罐体吸引了费山河的注意力,而这三个罐体全部被打开了,其中二个罐体中都是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和内脏。 费山河打了一个冷战警惕的环顾四周,罗杰也紧张的询问道:“头,怎么了?” 费山河检查了一下武器,更换了一个弹夹:“这里也有怪物,我们必须冲出去。” “冲出去?”罗杰当即一愣:“外面也有怪物啊?” 费山河快步走向金属大门:“冲出去是九死一生,留在这里是十死无生,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要搏上一搏。” 就在费山河摇动金属摇柄试图开启沉重的大门之际,一个浑身赤裸苍白的男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罗杰迅速将枪口对准这名怪异的男子:“不许动,举起双手?举起双手?” 男子好像神志不清一样,摇晃的走向罗杰! 砰、砰砰!身上连续中弹的男子摔倒在地,苍白的皮肤上只留下了三个品字形的弹孔,自由透明的黏液流淌出来? 金属门开启了半米多宽的缝隙,费山河探身查看通道内的情况,一名佣兵好奇的走向中弹的男子,没有任何呼吸和生命体征,这名佣兵摸了摸男子的颈部动脉后对罗杰摇了摇头,罗杰放下的枪口长长的松了口气。 突然,男子的双眼毫无征兆的睁开了,血红色在男子的眼睛中散开,男子的手臂也开始变长翻出利爪,獠牙也从口中探出,猛的扑向佣兵开始疯狂的撕咬。 三名佣兵和罗杰迅速开火也无济于事,男子化成的怪物几下咬开了佣兵的喉咙,掏开头盖骨开始吸食脑浆。 “快走!”费山河侧身从门缝跻身离开,罗杰身后的一名佣兵刚想侧身,一声惨呼被拖进了黑暗之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料被清理出来,神秘的山川支队也开始完整的呈现出来,让秦涛无比震惊的是山川支队竟然开始探索第二遗址和第三遗址,而且留下了非常详细的探索记录和遭遇的各种事件。 所有关于山川支队记录的文件都在1947年6月15日终止了,再此之前山川支队似乎取得了某一项研究的突破,随着研究的突破,山川支队开始对第三遗迹进行大规模探索,并且在第三遗迹激战三日,动用了九六式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和九五式战车等武器。 因为驻地附近有日军遗弃的工事,秦涛对二战期间日军的武器略微有些研究,九五式战车的车体和炮塔为钢装甲铆接和焊接结构,以铆接结构为主,防护性极差,是九五式战车的致命弱点,所以根本不值一提。 让秦涛无比震惊的实际上是日本人竟然在山体内部动用了九六式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秦涛记得九六式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分为机动式与要塞式两种,都能整炮牵引机动,要塞式一共只生产了三十门,配备关东军所属黑龙江要塞区,机动式主要装备日本本土的重炮兵联队,九六式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威力巨大,山川支队的文档中并未记载他们到底与什么进行了三日的激战,以至于在山体内部动用了要塞式的九六式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进行轰击? 陈可儿拿着一叠文件来到秦涛面前:“看来山川支队的终结点就是在1947年6月15日了,没想到日本无条件投降二年多之后,他们竟然还在坚持,他们是在掩盖还是在探索?” 野田一郎放下手中的一叠资料:“恐怕没人知道山川大夫到底在墨者遗迹中发现了什么?墨学是中国墨家学说集大成所在,曾是战国时期的三大显学之一,可谓鼎盛一时,秦后突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两千年来,记载墨氏流派的史书文字可谓是凤毛麟角,司马迁所注的史记也只有潺潺几个字,《道藏》中典录了一些墨学内容,其实也是一些细枝末节,真正的墨学七十二卷号称可惊天地,能驱鬼神。” 秦涛看了一眼野田一郎,从一个日本人口中说出中国的历史总是感觉怪怪的,尤其这个日本人对墨学这一块的研究竟然比在场的所有中国学者都要透彻,野田一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涛面带微笑来到野田一郎身旁:“如果你真的是舒文彬老先生所说的野田一郎大佐,你又进过你口中所谓的第一遗迹,能够让一个八十多岁的人拥有四十岁的体貌特征和体能,我非常好奇你在第一遗迹到底遭遇了什么?” 野田一郎环顾周围,见沈瀚文、冯育才、陈可儿都在忙着清理山川支队剩余的记录资料,深深的呼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没关系,我想说的是很多东西是无法能够解释明白的。记住我所说的,每一个人都有自身的价值底限的,他不出卖底限是因为获得的回报不够,一旦有足够的回报,道德、信任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没有人可以信任。” 秦涛不知道野田一郎为什么要讲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这番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秦涛微微皱了下眉头:“我们中国军人不会。” 野田一郎微微一笑:“你只能代表你自己,绝对的力量就是绝对的诱惑,当年忠于天皇陛下的帝国武士可以随时献身牺牲,但他们也没能经受住绝对力量的诱惑,人是有思想的单一个体,没人能够知道下一秒别人的想法。” 野田一郎靠近秦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瀚文和冯育才,压低声音道:“致命的敌人往往来自内部,探索未知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野心膨胀,永远不要低估了欲望带来的破坏。” 36.第三十六章真相疑云 黑暗似乎在缓缓的吞噬光明?徐建军疑惑的望着灯光,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反复对比之后,徐建军无奈的自嘲一笑,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悠然自得的抽了一口,作为一个资深大烟枪,每天三包烟是徐建军的最低标准。 “救命啊!救命啊!”徐建军听到了呼喊声和奔跑的脚步声? 费山河和罗杰两个人狼狈不堪的跑向了徐建军,徐建军丢掉烟头抬起枪口对准两人,气喘吁吁的费山河一边回头张望,一边焦急道:“有怪物,快准备!” 六个逃跑的佣兵主动回来了二个?这帮家伙拿自己当傻瓜吗?徐建军当即给费山河予罗杰缴械,命令李寿光向井下传递消息,逃跑的六名佣兵已经捕获其中二名头目。 被绑的跟粽子一样的费山河被丢在了墙角,没能逃脱的部下见自己的老大又被抓回,顿时哀声叹气,费山河却不管不顾挣扎起身挡住徐建军:“让你的人立即在通道布防,要快,这基地里面有喝人血吃脑浆的怪物,我的几个手下都被杀死了,还有野田一郎那家伙派来的另外一队佣兵,之前那些地质勘探队员都是被怪物杀死的。” 望着激动不已,近乎语无伦次的费山河,徐建军皱起了眉头:“玩花样对你可没什么好处,知道吗?” 费山河被徐建军一把推回了地上,跌倒在几名佣兵身上,罗杰则紧张的望着通道口方向瑟瑟发抖,徐建军顺着罗杰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原本站有一个哨兵的位置上只有一顶军帽?徐建军疑惑的看了一眼费山河,摘下冲锋枪走了过去。 徐建军把沾有血迹的军帽拾起,一支五六式冲锋枪躺在不远的地面上,显然哨兵已经是凶多吉少。徐建军拾起冲锋枪,子弹上膛,徐建军没有冒然独自搜寻,退回祭坛大殿立即命令所有战士放下手中的工作,利用祭坛的地形地势对通道进入祭坛大殿的入口形成了半弧形的火力覆盖包围。 “给我们武器,我们也可以帮忙!”费山河对着徐建军大吼,徐建军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冒这个险,毕竟这伙家伙是敌对势力武装分子,把武器交给他们,他们从身后开火怎么办? 部队突然紧张起来,原本忙碌的科考队员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紧张的四处张望。 李寿光从井下返回地面,见到部队严阵以待十分奇怪,来到徐建军身旁:“副连长,我把情况告诉连长了,连长说他一会上来,下面的空间比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情况越来越复杂了,连长让我通知你,一会先暂停科考行动,把一切向上级做汇报后等待具体指示。” 徐建军点了点头:“一排长,你现在立即去告诉秦连长,让他立即上来,我们这里出了特殊情况,刚刚有一名哨兵遭遇了袭击生死未卜,而且,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料的更严重。” 李寿光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惊讶不已,他想不明白自己在井中一上一下半个小时的工夫,怎么就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徐建军用力拍了一下李寿光的肩膀:“快,快去通知连长。” 李寿光一路飞奔来到井口,顺着固定好的绳梯开始滑降,通道内的照明灯不断的被打破,清脆的破裂声每一次响起,都让人心猛的一紧,黑暗在肆无忌惮的逼近。 面对李寿光含糊不清的报告,秦涛意识到了上面一定出了大事,于是飞快的顺着绳梯返回祭坛大殿,检查武器子弹上膛,秦涛能够感觉到大厅之内紧张的气氛正在不断的凝聚,徐建军对秦涛点了头,秦涛清楚,现在不是交谈了解情况的好时机,通道内的壁灯在不断的爆裂破碎,声音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弥漫刺鼻的腐臭怪异味道。 秦涛开始给三联装照明弹拆除保险,对方在有意识的破坏照明灯具,就说明对方不是畏惧光亮就是想趁黑暗突袭,连续将几组照明弹拆除保险后,秦涛握着照明弹警惕的盯着通道入口方向。 随着通道内最后一盏防爆灯爆裂破碎,一切陷入了寂静之中,秦涛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陷入黑暗的通道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在等待机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突然灯光一暗,几个身影嘶吼着从通道的墙壁试图冲进祭坛大殿,在灯光不稳定的一瞬间,秦涛连续发射了二组照明弹,惨白的光芒照射下,曳光弹横飞,机枪和冲锋枪打出一道道火链,怪物在照明弹惨白的灼射下发出痛苦的嘶吼,二只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一只被打得狼狈窜回黑暗之中。 秦涛单手保持单发射击,左手飞快的抽出一个弹夹,横磕卡笋更换弹夹,追着退去的怪物不停射击,枪口喷焰不停闪动,弹壳肆意蹦跳。 怪物最终消失在黑暗中,不断发出威胁一般的嘶吼,秦涛向着黑暗中开了几枪,仿佛在宣示胜利。 祭坛大殿的灯光闪动了几下恢复了正常,野田一郎返回祭坛大殿,秦涛站在还在不停抽搐的怪物尸体前,掏出手枪向怪物的头部连开两枪,怪物依旧抽搐不停。 怪物身上竟然穿着破烂不堪的黄呢子军装?领章竟然还是墨绿色的?另外一只怪物的领章是黑色的?秦涛记得侵华战争初期日军陆军步兵的领章是红色,骑兵的是墨绿色,宪兵则是黑色,中期改为w型胸章配以颜色,而这些怪物身上的日军军服竟然还是老式的领章? 秦涛环顾祭坛大殿,用枪托砸了一下通道拐角几块被子弹打碎的水泥块,里面露出了排列紧密的钢筋。 此处是深山老林,交通极为不便,日本人借助地下溶洞群和墨氏的遗迹修建的地下秘密基地可以理解,但是按沈瀚文和野田一郎等人,包括舒文彬给自己的信息是这处秘密基地是日军在侵华战争后期修建的?按理说那个时候日本人物资已经极度匮乏,甚至连老百姓家里吃饭的铁锅都拿去融化废钢铁重新冶炼加工武器,哪里还可能投入大量物资在极短时间内修建这个工程浩大的秘密基地?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此处秘密基地修建的时间要远远比沈瀚文他们认定得要早很多,日本人在很多设备上习惯加注生产年号和时间,秦涛注意到了,基地内但凡加注了年号和时间的设备上的标识都被人为的毁坏了,这就表示有人不想被人知道这座秘密基地大致始建的年份。 秦涛看了一眼沈瀚文、舒文彬与野田一郎,这些人要么是不知情,要么是在骗自己?剔除野田一郎以为,沈瀚文和舒文彬骗自己能有什么好处?被黄精忠送来的冯育才又是怎么回事?除了与沈瀚文水火不容之外,几乎一言不发,身上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好像揣着一条烂鱼一般,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腥臭? 野田一郎趁众人尚未从突如其来的袭击和怪物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之际,将一桶汽油浇在了两具怪物的尸体上,掏出一个金色的火机一拨轮燃起红蓝相间的火苗,丢在尸体上。 “这是干什么?那是重要研究资料了啊!”沈瀚文冲了过去试图灭火,无奈火焰势大,反而还烧焦了几绺头发。 秦涛目睹了一切却无意阻止野田一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野田一郎望着火焰中还在抽搐的怪物尸体:“这些不过是山川大夫当年第一遗迹试验的失败品,这些怪物是当年军部一手缔造出来的魑魅,一种日本神话中隐于山川地下劫杀路人的小鬼,被难被彻底杀死,被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失败品竟然还顽强的生存着?” 秦涛微微皱了下眉头:“魑魅魍魉?” 陈可儿惊讶万分:“你们竟然用活人做这种实验?而且还是你们自己人?” 野田一郎:“你脚下的白骨也是实验的失败品,原核细胞、基因融合、双螺旋排列、基因突变等等的医学实验都是需要试验品的,这个基地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们自以为找到了通往胜利的捷径,实际上却是打开了坠落地狱的大门,这仅仅只是第一遗迹取得的极少数研究成果而已。” 秦涛紧紧的盯着野田一郎的双眼:“你的企图那?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野田一郎微微一笑:“我也是当年第一遗迹的受益者,几十年来我一直能够保持年轻和充沛的经历,战后我经营起了一个庞大的医药帝国,但是最近我的身体机能在迅速退化,我的医生告诉我,最多六个月,我的身体就会衰老回原有的模样,所以我必须返回这个赐予我无限活力的初始之地寻求解决办法。” 或许,真相就是这么简单,秦涛能够感觉得到野田一郎说得是真话,因为凭借野田一郎现在的处境根本无法前往所谓的第一遗迹,必须要经得沈瀚文的同意在自己的看管下,为了活命野田一郎采取了合作的态度合情合理,但秦涛始终感觉野田一郎一定会留有后手的,这个后手极有可能在自己不经意间突然爆发,让自己与科考队陷入危机,秦涛开始认真考虑郝简仁之前的建议了。 反观一旁的费山河却仍然显得有些惊魂不定,见野田一郎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的费山河起身冲向野田一郎,被李寿光拦住了下来,野田一郎一见费山河身穿的防寒服顿时微微一愣? 费山河激动道:“该死的家伙,还在骗人?你一定还惦记着你暗中布置的杀手锏吧?你可以彻底死心了,你的几十人都已经被怪物干掉了,怎么样?人算不如天算吧?你们当年制造的怪物破坏了你精心部署的行动,这才是报应。” 秦涛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野田一郎,秦涛知道费山河说得都是真的,野田一郎果然留有后手。 没等众人质询野田一郎,通道内响起了一连串的嘶吼声,野田一郎脸上当即一变:“快带着人撤得到井下去,这里我们守不住的。” 秦涛面露疑惑?郝简仁一枪托把野田一郎砸了一个跟头:“少他娘的危言耸听,再敢胡说八道蛊惑军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通道内传出来类似马群奔跑的声音? 37.第三十七章白磷榴弹 黑暗的通道内传来的奔跑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那些恶鬼一般的怪物就会从黑暗中冲出来一般,秦涛也脸色一变拽住徐建军:“赶快带科研人员先撤到井下,我组织火力阻击。” 徐建军点了点头,跑步离开,秦涛拔出akm的剑型匕首装上刺刀,将保险拨片置于连发的位置上,警惕的盯着通道方向。 一瞬间,所有的嘶吼声和奔跑声全部消失了! 决战之前的寂静?秦涛绝对不相信这群怪物还能有什么智商和战术配合?那么这些怪物在等待什么? 秦涛的眼睛开始微微的能够适应通道内的黑暗,于是大胆的向前走了几步,王二牛警惕抱着六七式通用机枪如影随形,生怕自己这位胆大包天的连长会出什么意外。 秦涛发现通道中的怪物似乎散开了一条道路,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出现,似乎手握指挥刀驻足而立,片刻后人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怪物开始躁动,秦涛敏锐的意识到,怪物的攻击即将开始。 一阵阵的发报机有规律的电码敲击声中,七九团政委李建业撕开了一份印有绝密字样的档案袋,里面的一份报告让李建业坐立难安,前段时间在地方医院救治的二名战士因为全身脏器快速衰竭不治后,部队方面在派人调查迎回遗体的过程中,二名战士的遗体发生异变,袭击了在场的公安和医院的医生,造成了较大的恐慌和混乱。 最后,在防化连的参与下使用火焰喷射器才彻底将异变怪物消灭,死亡的公安和医生、护士也全部火化处理,对受伤的人员全部进行军事管制,以防感染源扩散。 团作战司令部内十几个参谋在来回不停的奔走,有些心烦意乱的李建业准备去阳台抽根烟透透气,没想到机要主任却送来了一封电报。 李建业拿着这封电报眉头紧锁,吩咐机要主任道:“把昨天黄精忠发来的电报底稿找出来,就是有个姓冯的专家抵达秘密基地的那封。” 李建业将两份电报放在吕长空的面前:“地方公安局的同志发回反馈,冯育才同志早在一个月前就突发疾病过世了,但遗体在医院的太平间失踪了,家属非常愤怒,现在地方公安、医院、火化场正在打罗圈官司。” 吕长空眉头紧锁,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道:“一个已经死亡尸体失踪的人,突然拿着上级介绍信找到了我们驻十六号场站的部队,送其前往关东军的秘密基地?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这个冯育才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李建业看了一眼资料:“是考古的,主要集中研究春秋战国时期,关于那份介绍信我已经发函询问相关部门了,还没有回复,现在最关键的是气象条件十分恶劣,我们与前进基地已经失去了联系。” 吕长空喝光了茶缸里的凉茶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起身踱步:“这次科考行动,我们对三个专家组合一个地质勘探组都只进行了部分情况的通报,所以这些专家只了解自己专业内相关的科考行动的大致情况,而对我们的部队则进行了信息封锁,并不是我信不着我们自己的同志,而是此番科考行动实在太过重要了,地球有几十亿年的历史,人类进化不过区区几十万年,五千年的历史中有文字记载的不过三千六百多年,很多我们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也可能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人类和科技都在不断进步,我们要着眼未来,白山地区不是罗布泊,我们可以炸一下,搞个试验。” 李建业犹豫了一下:“科考队那二名战士的事情是不是通报一下?让秦涛也有所准备?” 吕长空摆了摆手:“还是不要了,会扰乱军心的,我们同时也要相信秦涛同志是一名优秀的军事指挥干部,他完全有能力应对发生的一切。” 李建业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么增援部队什么时候出发?” “增援部队?”吕长空沉思片刻后:“现在情况不明,先不要派出增援部队,把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汇总,我先向上级做一个简短的汇报,然后在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对于冯育才身份的问题,请尽快与前进基地取得联系,通报情况,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派遣一个班的战士前往传达命令。” “是!”李建业敬了一个军礼刚想转身离开,吕长空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也响起了,吕长空接起电话摆了下手,示意李建业在留一下。 片刻后,吕长空略微有些迟疑的放下了红色电话:“刚刚是安全部门的电话,友好协会的野田一郎理事在白山地区失踪,另外,安全部队针对上次你部营区的袭击对袭击者的身份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发现这些袭击者的身份并不简单,都是经验极为丰富的国际雇佣兵,他们隐藏身份以工业、科学技术人员等等各种身份进行渗透,现在安全部门还在调查他们的动机,安全部门有理由相信渗透的雇佣兵很可能有几十人规模,而且这些人目前都以各种理由从所从事行业岗位失踪数日到十日不等。” 吕长空来到地图前,几名参谋将失去联络的外籍工作人员的照片和失踪前的信息汇总贴在了巨大的地图上,吕长空皱着眉头看过之后道:“最后的消息大多指向白山地域?甚至还有人中转了几次?这些人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也就是说科考队很有可能遭到境外敌对武装势力的干扰?” 李建业慎重的点了点头:“从时间上分析,恐怕他们之间已经交过手了。” 吕长空闭目养神,片刻后起身道:“将关东军秘密基地地域进行标注,派人与科考队取得联系,记住要联系秦涛连长,我要秦连长的评估和报告,明白吗?” 李建业微微一愣:“科考队的队长是沈瀚文教授,副队长是陈可儿教授,让秦涛做主要汇报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 吕长空摇了摇头:“关键时刻,我们必须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同志,秦涛就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命令配属此次行动的强击机分队和轰炸机分队载弹等候命令。” 李建业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请首长重复命令!我们的人还都在里面。” 吕长空起身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以及远方低沉滚滚而来的阴云道:“牺牲,每一个牺牲都是永垂不朽!” 吕长空推开窗户,一股寒风刮入:“我们是军人,我们的牺牲就是为了将危害降到最低,明白吗?7961部队是一支刚刚成立,担负所有超常危机应急的部队,我推荐你担任这支部队的政委,同志请时刻牢记我们的使命和责任,对于这支部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牺牲!我们的牺牲换来的是万家安宁。” 望着吕长空离去的背影,李建业默默叨咕了一遍7961的部队番号,李建业的记忆中除了中央警卫局下属的8341部队番号是四位数以外,所有的部队番号都是五位数字?7961部队似乎充满了魔力在不停的吸引他。 但愿秦涛他们能够安全圆满的完成任务吧!李建业关上了窗户! 与此同时,站在通道入口形成包围圈的秦涛握着冲锋枪扳机的手开始变得苍白并且微微颤抖,十几分钟的等待让秦涛感觉如同过了十几年一般? 那些怪物还在等待什么?秦涛回头看了一眼几乎没怎么疏散完毕的科研人员,甚至连大部分的器材都被这些舍命不舍财的科研人员吊入井下?人命都快顾不过来了,还有闲情雅致顾机器和设备? 秦涛并不知道那些机器到底花了多少外汇,经历了多少时间才由香港转运抵达国内,之前偶然间秦涛听到二名科考队员的交谈,因为西方国家的封锁,购买最先进的仪器经过数年才运抵,已经成为落后的设备了,即便如此,落后的设备也珍贵异常。 黑暗的通道内传出一阵比一阵大的躁动声?秦涛从腰后摸出一个罐型手榴弹,这是缴获费山河佣兵的一款美式特种手榴弹,拔掉保险,顺着黑漆漆的通道用力丢出。 砰!十几公尺外迸发出犹如耀眼的白光,如同焰火一般四处崩溅,发出噼啪的响声,把原本以为这是一枚照明弹的秦涛也吓了一大跳。 通道内充满了刺鼻的气味,怪物们身上似乎在不停噼啪的燃烧?秦涛转身瞪着费山河厉声询问道:“这是白磷手榴弹?你们竟然敢使用日内瓦公约禁止的弹药种类?” 费山河一脸无辜:“我们仅仅是购买了,尊敬的军官先生,刚刚是你使用白磷手榴弹,不是我们。” 郝简仁拎着手枪来到费山河面前顶住费山河的脑袋:“涛子哥别跟废人说废话,这伙家伙武装侵略咱们国家,就地击毙就算仁慈了。” 郝简仁拉动手枪滑套推弹上膛,用力的顶了顶费山河的头部,费山河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急忙解释:“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白磷弹,我们都没有看见和听见。” 一旁几名被绑的跟大闸蟹一样的雇佣兵也拼命点头,中国军人这群雇佣兵做了很多功课,比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但是对于这个开口活埋,闭口直接崩了的公安,雇佣兵们心底非常恐惧,正如郝简仁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吓你不是目的,吓死你! 对于这群一直试图逃跑的雇佣兵来说,郝简仁就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通道内白磷弹的余威还在震慑怪物,七、八只被烧得已经肢体不全的怪物的尸体在地面上不停抽动,陈可儿来到秦涛身旁惊讶道:“这是什么恐怖的武器?” 秦涛头也没回:“白磷自燃,由于人体都是碳水化合物,在白磷洒在人体皮肤的情况下,白磷自燃产生的热量可以把皮肤引燃,这些怪物看样子也是碳水化合物构成的,只要它们不是刀枪不入,我们就有办法消灭它们。” 回答完,秦涛才意识到不对,立即转身发现陈可儿竟然举着相机不停拍照,于是一挥手:“把她给我拉下去,立即下井。” 挣扎无果的陈可儿一脸怨念的被两名身材高大的战士双脚离地架走。 突然,通道内传来了急促的嘶吼声…… 38.第三十八章险象环生 该来的总回来,如果自己不扔那个白磷弹怪物会不会就不发起进攻了?或许有太多的或许,非常可惜,秦涛没有时间去论证那么多的可能、或许等不确定因素。 曳光弹和金属被甲弹在通道内形成一道道光束,二十几支冲锋枪和五挺轻重机枪将通大道完全封锁,射击声,弹壳落地的碰撞声,怪物的嘶吼声交杂在一起,被击中的怪物不甘的跌倒,爬起,再次被击中倒地,肆意迸溅的腥臭液体。 “守不住了,快撤啊!”秦涛一推身旁提着六七式通用机枪扫射的王二牛。几名战士被陆续扑倒在地,挣扎间鲜血迸溅。 秦涛侧身用枪托击打扑向自己的怪物头部,蹦步突刺,刺刀从怪物血红色的眼睛中刺入,秦涛扣动扳机,半个弹夹的子弹全部射入怪物的脑中,怪物的脑袋如同被砸开的马口铁罐头一样。 一名被怪物扑倒的战士拉响了手榴弹,秦涛被气浪震翻在地,王二牛见状一边射击一边单手拖着秦涛后撤,来不及撤退的科考队员不断被涌入的怪物扑倒,祭坛大殿白骨地面被鲜血染红,似乎一场惨烈的祭祀刚刚拉开序幕。 趁着怪物撕咬科考队员之际,秦涛被王二牛硬性按入了井中,下降过程中秦涛发现李寿光正在给铁索装炸药? 秦涛疑惑不解道:“一排长组织防御,在这装炸药干什么?你想炸什么?” 李寿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野田那个家伙说一会怪物还是会涌进来的,只要炸断了铁索中间的大磁铁就会自动被井口下面的铁环吸上去堵住井口!” 秦涛看了一眼井口下的铁环,之前自己还在好奇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原来切断铁索就能利用磁石堵住井口,野田一郎这个混蛋东西明明早就知道,就不告诉自己,非等出了事才来提醒?秦涛决定下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暴打野田一郎一顿出气,另外让这孙子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自己,看来还真让郝简仁这小子说对了,对待阶级敌人就是不能太好,不一天打八遍就是客气的了。 秦涛刚刚下到钢架结构平台,就有一只怪物径直从井口扑下来,恰好落在秦涛面前,破烂不堪的旧军装,褶皱不堪干巴巴的皮肤,血红色的眼睛,满口的利齿和与身体比例极不不协调的爪子?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怪物?秦涛下意识的抬腿一脚把怪物从平台上踹下,怪物挣扎着落入风口,连惨呼都来不及,几下就被气流撕扯成了碎片。 李寿光点燃了导火索,看着导火索接近插在炸药中的起爆雷管秦涛突然一愣,把控制磁石的合金铁索炸断让磁石堵住井口阻挡怪物?那还怎么出去啊?秦涛明明记得野田一郎似乎说过,只有一个入口这句话。 轰、轰轰、轰!连续四声爆炸烟尘弥漫,秦涛就感觉一个巨大的物体先是下坠,然后违反自然定律的猛的向上飞?撞击在井口位置,紧紧的吸附在三叠的铁环上,将几只试图进入的怪物碾压成了肉沫。 秦涛这次意识到,原来这个大磁铁与井口下面埋藏的三道金属环可能是同一种材质所制成,所以才有如此强劲的相互吸力,而不被大量的钢架所干扰。 望着被堵死的井口,秦涛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副连长徐建军那?守在入口的三排长焦大喜?还有自己的发小郝简仁?秦涛瞬间给了李寿光一眼:“谁让你起爆的?” 李寿光也一脸惊愕:“我听见有人喊起爆,我以为是连长你喊的?” 秦涛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没有喊,但是也确实听到了有人大喊了一声起爆,因为刚刚平台上一片混乱,自己没注意到竟然这么多人还没下来? 沈瀚文拍了拍秦涛的肩膀:“秦连长,探索未知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的工作还要继续,不能让上面牺牲的同志白白牺牲!” 秦涛看了沈瀚文一眼,沈瀚文在秦涛心底已经属于那种丧心病狂级别的了,牺牲了这么多人?还要忍住悲桑继续进行科考?这哪里是科考?简直就是玩命啊?让秦涛更加震惊的是,冯育才竟然已经开始组织人收拢剩余的设备进行搬运了。 是自己心理素质太差?还是这些搞科研的心理素质太强?秦涛找了一圈,终于找到目光呆滞的郝简仁,秦涛一把将郝简仁搂在怀里,他从来没感觉自己的这个哥们有今天这会这么亲。 好一会工夫,郝简仁才瞪着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秦涛道:“涛子哥,你真的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你想抱也要抱陈副队长那样的美女,你抱我一个大老爷们干什么?咦?你不会是哭了吧?” 秦涛一把推开郝简仁:“灰尘落到眼睛里面了。” 一旁的陈可人发现秦涛竟然在自己身旁,如同一只树袋熊一般径直抱了上来,秦涛一阵手忙脚乱:“陈副队长,这么多人注意点形象,陈副队长?” 陈可儿眼睛一瞪:“我现在需要安抚,借你肩膀用用,小气吧啦的,不许动,抱五分钟。” 与一个刚刚受到了巨大惊吓的女人争执显然是不明智的,望着被完全封死的井口,秦涛面前浮现起徐建军那张认真到了让自己烦感的脸,一个比指导员还指导员的副连长,也不知道徐建军这会怎么样了? 但在井口被堵住之前,秦涛已经听不到祭坛大殿中的枪声了,让爆炸余波震得头晕脑胀的自己是被王二牛硬塞下井的,这算不算临阵退却?身为一名指挥员,竟然丢下自己的部下?自己还是一个合格的连长吗?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将陈可儿推开:“还有很多工作,而且我们面临的最大麻烦是可能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路径,而这个路径已经被堵死了。” 陈可儿微微一笑:“风还在流动,就说明还有出口。” “风在流动?就说明还有出口?”这话听着似乎十分有道理,可是秦涛明明记得似乎野田一郎说过只有一条通道? 野田一郎那?秦涛环顾左右惊讶的发现?野田一郎竟然不见了?找遍了所有地方,依然不见野田一郎的踪影,心有不甘的秦涛向着前方的溶洞打了一枚照明弹,照明剂燃烧下,惨淡的白光照亮了溶洞。 “我们现在怎么办?”面对李寿光的询问,秦涛看了一眼正在清点所剩无几的装备和物资的沈瀚文和冯育才,深深的呼了口气道:“命令大家清点弹药和急救包,把干粮和水都检查一下,包括消毒片。” 秦涛部署工作之际,一名科考队员在湍急的地下河边自行灌满了水壶,仰着头喝下大半壶,用力的抹了下嘴,郝简仁看到了也拿着水壶去灌水,恰好被秦涛看到,秦涛径直踢飞了郝简仁的水壶,吓了郝简仁一大跳。 “你干嘛?”望着随着急流飘走的水壶,郝简仁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丢入地下河中,溅起一朵水花。 显然之前的袭击让所有人都憋着一股火,莫名其妙的从科考变成了所谓的探险,然后在根本不知道要找什么和面对的是什么的情况下遭到了一群嗜血怪物的袭击,还被困在地下,是人都会有三分火气。 秦涛伸手一把拽起郝简仁:“这下面的水可能会有问题。” 秦涛的话惊动了一旁的几名科考队员,尤其刚刚喝过水留着大分头的科考队员顿时紧张起来,陈可儿也皱着眉头望着湍急的地下河水道:“按道理说地下河水未遭到污染,经过地下沙石层的反复过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陈可儿的话让喝过水的那名科考队员彻底的松了口气,但是秦涛接下来的话等于直接一脚将这名科考队员揣入鬼门关。 秦涛之前率部配合地质勘探队爆破的时候,有二名地质勘探队员夜里喝了些冰凉的泉水,结果第二天早上就一命呜呼了,后来尸体运走法医也没有给出具体说法,直说可能是急性中毒引发了全身脏器衰竭,很多人都怀疑是泉水有问题,毕竟野外作业群体中经常流传杀人泉的传说。 秦涛环顾左右:“还有谁喝了这地下水?大家都不要急,等化验确定安全以后在饮用。” 突然,喝了地下水的分头科考队员双眼突出,用力卡住自己脖子,浑身抽搐倒地,吓得一旁几名女科考队员大惊失色,其中一名女科考队员抱住这名男科考队员:“志国,王志国,你怎么了?快来人啊!” 正在将化验条从水样品试管中抽出的陈可儿一脸诧异,自言自语:“水质特级,没问题啊?” 秦涛正要上前,却被郝简仁一把拽住,郝简仁一撇嘴:“甭管他,那小子是装的。” 果然,王志国见无人上前,只好一咧嘴嘿嘿一笑:“春桃,我就知道你追关心我,咱们可是老同学加同事,亲上加亲啊!” 女科考队员脸色一红,一把推开王志国:“你就是被怪物吃力,也别想我管你。” 沈瀚文也黑着脸:“王志国同志,适可而止,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王志国嘿嘿一笑,在地下河边转了一个身:“刚刚咱们部队上的同志吓唬人,我和他们开个玩笑。” 突然,地下河湍急的水面炸起一团水花,水花直冲起十几米高,一个硕大的黑影藏身在水花之中一口将王志国叼走! 39.第三十九章洞中天地 一瞬间?一刹那? 秦涛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部梵文与繁体对译的《僧只律》,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当时,秦涛没什么感觉,而此时此刻,秦涛对‘一刹那’有了切身的体会。 王志国不见了?郝简仁手上的香烟还未点燃就被淋湿,秦涛连下意识摸枪的动作都没有反应出来,一个大活人就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了? 秦涛清晰的看见水浪中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子一下吞噬了王志国,足足过了五、六秒,众人才尖叫着远离地下河边,秦涛等人举着枪跪姿蹲在河边严阵以待,惊恐的情绪在几乎所有的科考队员之间快速的传播和弥漫。 陈可儿来到秦涛身旁压低声音道:“秦连长,你必须现在做点什么?否则几乎大半的科考队员的意志就垮了。” 秦涛微微一愣:“我能做什么?” 陈可儿一脸焦急:“做什么都行?” 秦涛无意中看到了陈可儿胸前的一抹白色,急忙转身拉动枪机给郝简仁和几个战士使了个眼色:“每人一个弹夹。” 哒哒、哒哒哒!枪口的喷焰和连续的射击声,地下河激起的水柱似乎缓解了渗透到每个人骨子里的恐惧,打完一个弹夹似乎意犹未尽的秦涛抽出一枚手榴弹,拧下安全盖,扣开防潮纸,拉燃引线停了二秒丢入地下河中,秦涛也意识到了自己心底也有一股需要驱散的恐惧,只不过自己做得更好一些,将这些恐惧深深的压制在自己心底。 “那到底是什么?”秦涛的问题让沈瀚文顿时一愣,刚刚事情发生得太快,谁也无法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怪物吞噬了王志国。 关键时刻陈可儿替沈瀚文解了围:“秦连长,地球上有很多我们未知的生物,很多生物甚至是从泥炭纪、白垩纪得以生存下来的古老物种,尤其这种环境变化极为缓慢的地下溶洞群内,缺少天敌的情况下,一些物种也会发生突变适应环境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陈可儿说了等于没说,秦涛也毫无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地下河保持安全距离。 科考队员在沈瀚文的带领下抬着设备和物资在距离河边最远的地方沿着地上河逆流而上,这也是唯一的通路。 走了大概二、三公里的距离,河边开始出现一些年代久远的尸骨,又一个地质勘探队员佩戴的勘探铝盔出现在秦涛的脚下,秦涛记得之前郝简仁好像拣了这个一个玩意?而且上面还有编号?铝盔的内衬里竟然有一块电子手表? 秦涛叫过郝简仁递过铝盔道:“你之前是不是也拣了这么个玩意?” 郝简仁接过后看了看:“好像是,不过那个破损的严重被我丢了,是舶来品。” 冯育才不声不响的突然出现接过铝盔:“二十年前我们与那边关系还是同志加亲兄弟关系的时候,有一队科学院的地质勘探队配合那些专家在白山地域展开调查,当时我们装备的勘探帽都是柳条编的,这种铝制的都是从欧洲进口来的,后来这队人什么的失踪了,部队搜索了一年也毫无踪迹。” 郝简仁拿起里面的电子表:“哦,还是老大哥阔气,那年头就戴上了电子表了?我的天啊!还能亮有电!太神奇了。” 陈可儿看了一眼电子表皱了下眉头:“二十年前怎么可能有这种手表?这是卡西欧老式式的防水防震电子表,这款手表至少有十年生产历史了,国外的用户大多是军队。” 费山河看了看自己腕上同款的手表,用衣服悄悄盖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在罗杰耳边低声道:“咱们队里除了我和麋鹿戴这款手表之外,还有谁?” 罗杰似乎回忆了一下:“只有你和麋鹿,那么贵的玩意我们舍不得。” 费山河环顾左右,继续压低声音:“他们没绑住我们,让我们的人不要妄动,我们要选择最好的实际一次彻底的翻盘,告诉大家,我们已经进入了宝藏之中。” 秦涛将手表丢给郝简仁:“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地质勘探科考队的帽子,十年前才生产的电子表,二者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也未必会有什么关联,大家都清楚,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巧合,我们肯定不是这里的第一批来客,郝简仁你喜欢就拿着。” 郝简仁看了看,随着丢入地下河中:“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秦涛瞪了一眼郝简仁:“说实话!” 郝简仁嘿嘿一笑:“死人的东西不吉利!现在特别需要好运气。” 秦涛拍打了一下郝简仁的头:“就你怪话多。” 队伍很快走到了地下河的尽头,一面高高耸立的石墙将去路阻断,地下河湍急的河水从石墙下涌出。 望着在溶洞巨石缝隙盘旋而是的石阶,秦涛带领几名战士在前开路,石阶湿滑不已,两侧的山体上有方形的孔,似乎是当年和围栏?也有圆形的空洞,原本插在里面的铁质栏杆也腐烂到一碰就碎。 数百阶的古老的石阶已经被千百年来山体渗出的泉水冲刷得千痕百裂,秦涛仰望石阶两侧依山雕着巨大石像群,自然风化或山体渗水腐蚀,巨大的武士石像的面部已经变成的模糊不清了,但是,石像的身躯却似乎泛着一层金属光泽? 两侧各三名的武士手中握得却不是普通的刀剑?而是一个圆球状的东西浮在石像的手中。 秦涛一边躲避这石阶上的裂缝,一边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身后郝简仁、陈可儿、沈瀚文、冯育才等人紧跟其后,李寿光则提着六七式机枪,带着几名战士在最后压阵,可以说突如其来的袭击把大家都吓坏了。 那些形同恶鬼一般,行动敏捷,不畏枪弹,能够撕裂人体的怪物突然蜂拥出现,只有六七式重机枪发射的穿甲燃烧弹和白磷弹才能对付这种怪物,普通的轻武器除非命中怪物血红的眼睛或者连续命中头部才能将其击毙。 那个倒霉的王志国,在地下河边被不知名的怪物吞噬,从科考队进入白山地域二名战士遇袭开始,科考队似乎是步步惊心,每前进一步都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秦涛看了一眼在另外一侧攀爬的费山河带着的三名雇佣兵,费山河跑回来示警,徐建军却没有选择相信费山河,导致在袭击中费山河的雇佣兵几乎全军覆没,秦涛率部返回祭坛大殿也于事无补,只好选择斩断锁链让强磁方体陨石堵住了井口,阻止了怪物攻击的同时,也封堵住了逃生的希望。 另辟蹊径这四个人说起来简单,在位于地下近百米的山体溶洞群内,在找一条出去的道路谈何容易?无法后退只能选择前进,龙渊之城?典藏传说中可通天彻地的“墨藏”之处,守护着华夏一脉最大的秘密? 秦涛转身看了一眼艰难沿着八十公分高的石阶攀爬的沈瀚文和冯育才,在袭击中野田一郎不见踪影,之前大多数的所谓墨氏祭文都是野田一郎翻译解释的,是对是错无论是沈瀚文还是冯育才都无法辨别,现在前行的方向正是在野田一郎推断的基础上分析得来的。 野田一郎到底是故意溜走还是被怪物杀死,谁也说不清楚,野田一郎的真实身份到现在还是一个迷,如果仅仅是长得很像?凭借着舒文彬的辨认恐怕很难确定野田一郎的真实身份,前方到底还有多少艰难险阻等待着一行人,没人能够说得清楚,秦涛最为担心的是那些突然出现的怪物。 在此前的交火过程中,秦涛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那些怪物的身上似乎穿着某种制服,虽然已经污浊破烂不堪,但是从颜色和样式上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秦涛甚至可以确定,那就是日本关东军曾经装备过的军装,为了避免恐慌,秦涛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副连长徐建军和三排长焦大喜几乎一大半的战士不是牺牲就是生死未卜,科考队更是损失巨大,秦涛内心也是倍受煎熬,秦涛也意识到了,这根本就不是一次普通的科考活动,这些人或许真正的目标就是野田一郎所说的墨藏,甚至包括地质勘探队死的不明不白的钱永玉。 众人陆续爬上石壁的顶部,秦涛等人全部被震惊了,一个闪着绿色幽光的大水潭,水潭的周围有不少设备钢架的遗迹,也有腐朽不堪的木质结构,更多的是沿着山体石壁雕刻出的神佛像。 满天神佛说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秦涛关闭了手电,因为巨大而且会发光的水潭已经提供了足够的照明,在水潭的另外一侧则是一座建筑在石壁上的宫殿。 由于,之前有了王志国的教训,这次几乎所有的科考队员都警惕的远离水潭,一个地下溶洞群中会发光的山顶水潭?自然界矿物中能够发光的大多有强烈的辐射,在不确定这些辐射对人体是否造成伤害之前,也似乎没人愿意接近水潭。 胆大包天!如果用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陈可儿的话,秦涛真的再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了。 因为,此刻一向小心谨慎的陈可儿竟然蹲在水潭边轻轻的捧起一捧水仔细观察! 秦涛推开冲锋枪的保险来到陈可儿身旁,以防有什么不知名的玩意从水潭中跃起把陈可儿给叼走了。 当走到陈可儿身边,秦涛惊讶的发现陈可儿手中水里的绿光竟然在游动? 仔细一看,原来绿光是几条浑身几乎透明的鱼,而且这些鱼似乎没有眼睛也没有鱼骨? 40.第四十章墨氏谜冢 这是什么鱼?能发光没有眼睛和鱼骨?浑身透明?秦涛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多学习,多读书。 陈可儿小心翼翼的将双手中的水滤掉,二条小鱼最终留在了手心上,随着水的干涸,小鱼身上的绿光也变得微弱起来,同时迅速的枯萎,几秒钟工夫变成了看不出形状干巴巴的鱼干? 从透明发出绿光到变成鱼干只用了几秒,也把陈可儿吓了一条,一松手,两个鱼干落入水中片刻又变成了二个绿点飞速的离开了。 郝简仁满脸惊讶的站在一旁见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涛子哥,这是怎么回事?” 秦涛转身看了郝简仁没吭声,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不知不觉间,沈瀚文和冯育才几个人都蹲在了秦涛身旁望着水潭中一群群游来游去的小鱼。 秦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冯育才:“冯教授,你们文化人多长时间洗一次澡?” 秦涛的‘地图炮’开得附近的所有科考队员都翻白眼,因为实在太简单了,这里除了军人就是科考队员,秦涛的这一‘地图炮’把所有的科考队员连同沈瀚文与陈可儿都轰了进去杀伤力自然惊人。 最让,所有科考队员恼火的是秦涛说得还是事实,而且冯育才满不在乎的一挥手:“洗什么?个人生活习惯,谁也管不着。” 沈瀚文只好尴尬的岔开话题:“刚刚郝简仁同志好奇这个鱼为什么能发光,这个其实非常简单。” 郝简仁一脸无辜表情:“沈队长,我什么时候好奇了?发不发光关我屁事?别拿我说事转移话题。” 秦涛瞪了郝简仁一眼:“沈队长说你问了,就当你问了,哪来那么问题?” 郝简仁也对秦涛一翻白眼:“我是帮你,你又对我开炮,咱们两个可是打小光屁股长大的发小。” 秦涛无奈连忙点头:“是我问的,我非常好奇这鱼怎么能发光?还能诈死?” 沈瀚文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解释道:“其实不论是淡水鱼类还是咸水鱼类,发光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因为有些鱼类的皮肤里有能发光的细胞,会分泌一种含磷的粘液,磷和血液中的氧接触就发出光来。另外还有一种鱼类拥有发光器官,与身体的发光器官有很多发光细菌。这些细菌把从鱼的血液中得到的能量变为萤光。” 沈瀚文推了推眼镜:“置于装死是一种本能,很多弱小的生物都有装死的本能,置于刚刚两条小鱼变得干枯也许是体内水分流失过多,也许是生物本能,也许有无数种也许,一切要等待科学论证鉴定之后才会有结果。要知道我们人类几乎每天都在不停的发现数新物种,在已知的近二百万的物种其实只占据了地球物种总量很少的一部分,说起来惭愧啊!我们对与自己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的邻居很知之甚少,我为我的无知感到难过。” 秦涛则毫不在意道:“人类只要口下留德,少吃一点就谢天谢地了。” 沈瀚文却也并不在意,因为从抵达白山地域之后,几乎就没几件事情是能够用科学知识解释明白的,作为一名学者、科研工作者,沈瀚文都快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了,学无所用才是最痛苦的事情,而最最痛苦是自己所学根本无法解释。 现在终于有能够用科学解释清楚的事情了,沈瀚文感觉到了一阵轻松,不过沈瀚文也清楚,他的这种轻松维持不了多久。 望着不远处悬在空中的殿宇,秦涛转身向地下河方向打了一枚照明弹,算是对王志国之死的一种变相的祭奠。 王志国的死是一个意外,换句话说不作不会死,王志国闹幺蛾子,结果把命搭了进去,还闹了个尸骨无存,而吞噬王志国的那个怪物是什么?恐怕当时谁也没看清楚,秦涛最担心的是地下河的水系四通八达,那怪物最好别在冒出来了。 秦涛看了一眼水潭旁两边带有弧度的立柱通道似乎通往峭壁殿宇下方,于是将李寿光招呼过来:“在石阶两侧缝隙中安装炸药,采用电起爆,把通用机枪架在这里以防万一。” 李寿光点了点头,秦涛用冲锋枪口对费山河晃了晃,费山河等四名幸存的佣兵十分不情愿的从地上起来,这些雇佣兵非常清楚,也都看见过秦涛用刺刀击杀怪物时拼命的架势,秦涛显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秦涛的态度非常简单,干粮、饮水不是白吃白喝的,帮科考队探路之余还要搬运设备物资。面对秦涛的枪口,费山河觉得自己这辈子最英明的一件事就是能屈能伸识时务。 费山河手中拿着一根抬设备的木棍,与秦涛两人分别走在回廊的两侧,费山河与秦涛一样十分奇怪,这回廊修得也似乎太过怪异了? 石壁上留下了很多方孔和圆孔,日本人搭建通往殿宇的钢架已经几乎烂光了,还有一条是由青铜搭建出的天梯一样的上行通道还十分完整。 水潭上方石壁的中央刻有两个巨大的古篆体?冯育才略微有些激动的抓住秦涛的肩膀:“往那里打一发照明弹。” 秦涛向石壁的上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石壁上的古篆体被完全照亮,水潭中的小鱼似乎有些受到惊吓,水潭里的绿光逐团的熄灭。 在照明弹的照耀下,仰望石壁的沈瀚文目瞪口呆:“墨冢?” 几十年前人类最新工艺搭建的宽阔的钢架结构通道已经彻底垮塌了,而春秋时期老祖宗留下的青铜栈道竟然还能用,秦涛与费山河从两端开始攀爬,分别用攀登绳固定青铜栈道,使其能够让没什么攀爬技术和体力的沈瀚文等人能够上到十几米高的悬空殿宇。 爬了一半,秦涛累得满头大汗,背靠石壁拧开水壶猛灌了一口,找知道这么累,还不如自己和费山河先爬到上面用绳子把沈瀚文几个人拽上来更轻松,非得搭出一条通路?典型的思想僵化啊! 就在秦涛展开深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之际,水潭里的小鱼又开始活跃起来,借着一片绿光秦涛看到了一个十分震撼的景象,差点脚下不稳掉落下去。 见秦涛稳住了身形,费山河撇了下嘴,如果秦涛掉下去受了重伤,他的计划更有可能获得成功,但是顺着秦涛所看的方向看去,费山河也是顿时一惊,差点从悬空栈道上摔下去。 之前所有人经过的所谓“长廊”实际是一只巨兽的骸骨,一只三十多米长的巨兽骸骨?巨兽骸骨的头部似乎深深的买入地面,但是上面露出一排几个巨大的圆角。 远古巨兽的骸骨?沈瀚文、冯育才、陈可儿都闭口不言,这显然不是什么龙骨,如果是龙骨的话,从露出地面的肋骨数量判断,只能说是一条龙的一小部分,这条龙得有多大? 恐龙肯定没有这么大的体积,史前时期古海洋的巨无霸?也许可能有如此庞大的体积,但那些是距今都几亿年之久的庞然大物,而这副骸骨还没有出现化石特性,从腐蚀风化判断最多二、三千年的历史。 既然,说不明白,沈瀚文、冯育才、陈可儿三人研究决定暂时将其列为不明物种。 悬在空中的殿宇并不大,让秦涛等人大为震惊的是整个殿宇竟然是用青铜做的框架,似乎是古代什么景观的缩小版?这是一个多么好大的工程量啊!不要说在生产力低下的封建社会,就算在现如今恐怕都是很难做到的,尤其还有这三面墙壁的满天神佛。 殿宇的距离让人可以十分近距离的观察这些所谓的佛像,郝简仁用手电筒照过几个之后惊讶道:“涛子哥,每一个雕像的表情都不一样,简直是惟妙惟肖,天啊!古代的工匠是怎么做到的?” 一边说着,郝简仁竟然用手摸了一座倾斜三十度对着地面雕像精致的面部,让郝简仁万万没想到的是,雕像的面部竟然随着他手的触碰出现了龟裂,龟裂声在寂静的青铜殿宇中显得十分的清楚。 秦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郝简仁,郝简仁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冤枉啊!我就轻轻一下,真的就是轻轻碰到了一点。” 哗啦,雕像的整个面部和上半身垮塌,一具身穿棕色麻布衣料的人突然从雕像中倾倒出上半身,红润的面颊,精致的五官,似乎还是个活人? 如果不是脸上沾有陶片,秦涛差点把这具尸体当成活人,由于暴露在空气之中,尸体在七、八秒钟的时间内变成了一具干尸。 显得有些惊魂未定的郝简仁环顾近千个这样的半身雕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那些镶嵌在石壁凹槽里面如此的惟妙惟肖雕像,每一个雕像的里面竟然可能都存在一个人?为什么要把人封进雕像中?而且还用如此诡异的方式? 震惊之余,冯育才拿着放大镜在几支手电的照明下检查了破碎的雕像,尤其在凹槽的内部发现几趟铭文:“严格的讲此地撰文为墨冢,在我看来此地是冢却非冢。” 秦涛听了冯育才的解释有一种拽着领子让其讲人话的冲动,冢秦涛听得明白,就是所谓的墓,冯育才的话秦涛理解变成了说是墓其实不是墓的意思? 冯育才却不慌不忙:“石槽里的墨氏铭文刻得十分清楚,这里当年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激战,为了抵御入侵的异兽,很多墨氏子弟牺牲于此,为了能够让这些勇士复生所以将他们全部用秘术封存起来。” 41.第四十一章幽潭之锁(上) 秘术封存起来?等待复生? 秦涛觉得这些搞研究的也真不容易,需要非常丰富的想象力,凹槽里面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符号秦涛也看过,也大着胆子摸了摸,感觉和集成电路一样,冯育才竟然能读出神秘墨氏子弟抵御异兽?等待复活?死了几千年的人怎么复活?在秦涛看来全部是无稽之谈。 秦涛也注意到了,无论是沈瀚文还是舒文彬、陈可儿对所谓的春秋图腾文,也就是冯育才口中的墨氏祭文都不了解,所有的东西都是冯育才一个人翻译解释出来的,而这个冯育才则是黄精忠派人送到前进基地,身份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秦涛哪里知道,当团政委李建业关于当地公安部门和医院确认冯育才一个月前突发疾病死亡后,冷藏尸体不翼而飞的消息后送抵前进基地,接到情况通报的黄精忠顿时手脚冰冷,黄精忠可是与冯育才坐一辆车抵达的前进基地,自己还亲自安排人将冯育才送到了关东军秘密基地。 除了身上有一股怪味道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啊!黄精忠掏出了冯育才留在自己这里备案的工作证和三封介绍信,上面师作战司令部的大印与张师长的签印一个不缺?会不会是团里搞错了?这么大的事情团里一定会与师里进行核实的? 难不成师部的命令和张师长的签印都是假的?团里和师里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来自己这里,冯育才是一个人背着旧帆布包步行抵达第十六号场站的,黄精忠立即让与自己同来前进基地的几名战士回忆冯育才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最终一名战士想起冯育才抵达后和第二天,似乎没人见他吃过东西喝过水?如此寒冷的天气会大量消耗人体的热量,这种鬼天气能走上百里的山路,在场站和抵达前进基地之间的二天一夜不吃不喝?这还是人吗? 立即集合所有部队出发!黄精忠集合的所有部队不过是一个班的战士,主力已经跟随秦涛出发了,出发命令刚刚下达,焦大喜和徐建军就带着十几名战士跌跌撞撞的跑回营地。 意识到出了大事的黄精忠一把拽过徐建军:“老徐,出什么事了?” 徐建军喘了几口粗气:“那个地下秘密工事其实是小鬼子为了掩人耳目,利用古迹遗址修建的一处试验基地,小鬼子拿自己人做实验,这些家伙现在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除非命中头部,否则普通轻武器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黄精忠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秦连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我派人送去的那个冯育才教授怎么样了?” 徐建军:“秦连长带着人掩护科考队从人骨祭坛大殿的溶洞地井下去,封死了入口,我带十几名幸存的战士突围,多亏焦排长接应,爆破了通往外面的通道,暂时阻止了那些怪物涌出来,你派人送来的冯育才很安全,跟着秦连长他们在井下。” 黄精忠听到冯育才十分安全,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此时此刻他最想听到的是冯育才被那些徐建军口中的怪物撕成碎片的消息,现实是残酷的,冯育才不但没死,还与科考队深入了古代遗址。 黄精忠调整了一下情绪道:“徐副连长,团李政委派人送来情况通报,地方公安机关和医院方面确认了冯育才已经在一个月前就死亡了,而为查明死因尸体进行了冰冻,但冰冻的尸体随后不翼而飞,冯育才这个人有非常大的问题,如果不是冒名顶替,那么就是一个……” “一个什么?” 面对徐建军的询问,黄精忠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如果不是冒名顶替,那么就是一个活死人,这种鬼天气能走上百里的山路,在场站和抵达前进基地之间的二天一夜不吃不喝?这还是人吗?” 徐建军也似乎想起了冯育才这个人,身上似乎揣着臭鱼烂虾,与沈瀚文势不两立,他还真没注意冯育才是否吃了什么或者喝水?如果冯育才真的如同黄精忠所说的话,那么秦涛身旁就等于埋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徐建军瞪着黄精忠愤怒不已:“老黄啊!能靠谱点不?你是想坑死我们吗?” 黄精忠面对徐建军的愤怒急忙安抚道:“这样,我们立即用电台与团部取得联系,请求增援,你带人对入口再次进行爆破,并且在外围设立三处交叉火力点封锁入口,另外,把里面的情况写份报告,越详细越好。” 徐建军点头带领几名战士准备搬运武器,黄精忠似乎改变了主意,一把拉过徐建军:“让焦大喜组织人先搬运弹药和地雷,你跟我去通讯室先向团里汇报情况,你们的电台为什么总不开机?不明白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吗?勤汇报多请示?” 徐建军也气呼呼道:“怎么汇报?那个人骨祭坛中间的古井下有一块几米见方的强磁场物体,别说干扰通讯了,咱们的电台只要接近强磁范围直接烧毁报废。” 李建业得到前进基地传回的相对完整的情况汇报,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怕什么就来什么? 徐建军的报告和黄精忠的汇报是交替发来的,电讯室几乎没停一直在接收,面对堆得小山一样的电文,吕长空也清楚的意识到,到了自己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吕长空起身来到地图前:“用标注地图的红蓝笔在一个x点上标注了一个小圈子。” 李建业看了一眼吕长空标注的圈子,这是一幅比例五千分之一的作战地图,吕长空的圈子将黄精忠、徐建军所在前进基地全部圈了进去。 吕长空见李建业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失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野田一郎日本方面反馈的资料除了二战期间在白山地域失踪的野田一郎大佐外,其余查无此人,我们原来认为此处是关东军的一处秘密试验基地,而这处秘密试验基地被关东军一些疯狂追寻神秘主义,妄图利用古代遗迹制造出征服毁灭世界的武器,期间将从中国各地搜寻的带有神秘色彩的器物运抵此处,其中就包括1934年营川坠龙的龙骨,不管关东军当年在这里干了什么,我们都要彻底查清楚,为了不造成恐慌才以科考队的名义进行调查,没想到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 李建业点燃了一支香烟:“那我们怎么办?” 吕长空沉思片刻:“事关重大,徐建军汇报的第一遗迹、第二遗迹、第三遗迹这些情况都是我们之前不曾掌握的,包括下面的遗迹与春秋时期逐步消失匿迹的墨家流派有关,显然那些疯狂的日本关东军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制造出了一批怪物,通过前几次袭击和尸体复活的案例,这些怪物会引发一定比例的感染是确实的,我们对于这种感染异变的病毒可谓是素手无策,白城地区是山区林场相对偏僻人口稀少,如果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爆发感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吕长空的话让李建业打了一个冷战,吕长空按住红色电话对李建业道:“我要把情况汇报上去,你亲自带队去现场组织封锁,让封锁区中里我们的同志克服一下困难,我们会尽一切办法找到解决方案,封锁区内的同志需要什么装备就提供什么装备,我们既然已经拨开了这层迷雾,就一定要有一个结果。” 就在李建业为秦涛等人的命运担忧之际,沈瀚文、舒文彬、冯育才、陈可儿等人全部抵达了悬空的青铜殿宇之中,脚下不知材质的木头发出细微的喀嚓声,每次的咔嚓声响起就会揪起众人紧张的神经。 沈瀚文用手电环顾四周:“这里一定就是野田一郎所说的第一遗址了,太可惜了,当年因为战争导致这里被日本人捷足先登,日本人手中一定还掌握着大量的资料和秘密,死去的人能够复生,野田一郎他们一定是利用了这里的神秘力量。” 秦涛与郝简仁合力推了一下青铜殿宇的大门,结果纹丝不动,秦涛这才发现原来大门上竟然有一个古意十足,二十公分四方的青铜锁?四方形的青铜锁秦涛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每个锁的表面上还有三、三、三、一排列带有不同图案的九个小金属方块? 冯育才快速翻动自己的笔迹,惊喜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幽潭之锁,这就是墨氏的幽潭之锁,号称密者之锁,若无造锁之人密语提示无人能开,传说竟然是真的,真有幽潭之锁。” 十个格子九个方块?而且四方青铜锁的五个面都是如此,每个面上的金属方块上的图案也不尽相同?在秦涛的记忆中似乎与一款叫华容道的小游戏有些类似,秦涛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 陈可儿检查并将青铜锁的五个面拓印成图有些震惊道:“应该是九宫连环格的一种衍变,只不过我没见过这样的九宫连环格。” 秦涛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来,九宫连环格是什么玩意?好像与自己玩过的华容道根本不贴边。 冯育才眉头紧锁:“九宫格源自河图洛书,理论上有无数种推演和衍变的可能,河图与洛书是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被视为中华文明起源的源头点,一些人甚至认为河图洛书就是中国的神奇宇宙魔方。” 冯育才开始着手将每个青铜块上的图案对照自己的日记本和野田一郎的手札进行翻译,很快翻译的结果出来了,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42.第四十二章幽潭之锁(下) 站在一旁的秦涛从几个人审视这些拓印图案的表情就知道肯定遇到了大难题,否则怎么会连争论都没有?在秦涛看来,有争论起码还有方向可供讨论,而连争论都没有,就说明几位专家都卡住了。 现有的五面一共四十五块青铜块上的图案全部完成的翻译,但是结果是连冯育才、沈瀚文、舒文彬、陈可儿在内的所有人都都掉入了一个他们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的一个坑里。 矛盾本身就是一个对立的存在,而且是落入了一个他们自己亲手挖的坑中,沈瀚文、冯育才、舒文彬蹲在地上低头不语,仿佛他们面前的五组由四十五个图案翻译过来的词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人都吸了进去。 舒楠楠一脸担忧的望着干脆盘腿坐在地上的舒文彬,郝简仁十分时机的将自己的背包拿给舒文彬当凳子坐,舒楠楠对郝简仁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郝简仁又趁机将怀里私藏的一大块巧克力偷偷塞给舒楠楠:“这是给舒老的,我们在地下救援未必能很快抵达,明白吗?” 原本推辞的舒楠楠悄悄收下的巧克力,郝简仁回到秦涛身旁,秦涛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好的一个姑娘,一块巧克力就被你骗了。” 一旁蹲得双腿麻木的陈可儿拉了拉皮衣的领子笑道:“巧克力代表着爱情的滋味,我们身处险境,何时获救都不清楚,一块高热量的巧克力也许就是活着出去的希望,你朋友给女孩的是生的希望,不仅仅是一块巧克力那么简单。” 陈可儿的话让郝简仁的脸变得通红,一来是自己的小动作竟然被这么多人看到,二来他能够对天和郝家的列祖列宗发誓,他刚刚就是打算乘人之危收买舒楠楠,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陈可儿说的那么伟大。 郝简仁示威一般的对秦涛挺了挺胸脯,陈可儿则继续打趣道:“秦连长,你如果想获得真正的爱情,就学习一下你的这位公安朋友,也许对你来说是一个启迪。” 陈可儿的讽刺秦涛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听到了一块大巧克力就等于多一份能够生存下来的几率,郝简仁有一块巧克力,他也有一块,每个战士的应急包里面都有一块,这是行动前团李政委特批给行动分队官兵的,官兵平等,每人一块。 秦涛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巧克力掏了出来抛给陈可儿:“陈副队长,这是我的那块。” 陈可儿接过巧克力顿时微微一愣:“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巧克力热量高吃了会变胖的。” 秦涛微微一笑:“如果我们安全出去,你在还给我也不迟啊!” 陈可儿沉默的,手里的巧克力仿佛开始发热一般,自己刚刚说了把巧克力给女生等于是在示爱的同时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巧克力递给自己?这个榆木脑袋开窍了?可是自己还没有想过恋爱?尤其和一名中国军人的恋爱,似乎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陈可儿开始心跳加速,脸颊也开始发红发热,就在陈可儿不知所措之际,秦涛叮嘱其余的战士:“把你们的巧克力都留给科考队的女同志和专家,我们是军人,急难险重我们要第一个冲锋在前。” 陈可儿流淌过心头的一丝甜蜜瞬间变得苦涩起来,是自己误解还是对方有意耍自己?愤怒的她想把巧克力径直摔在秦涛脸上,然后在恶狠狠的问候秦涛一句地道的“你大爷的”! 一个银制的酒壶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秦涛怀里,望着古朴的银制酒壶,秦涛迷惑的望着始作俑者陈可儿。 陈可儿淡淡的微微一笑:“本小姐从来不白拿人东西,尤其是傻瓜的东西。” 郝简仁一旁幸灾乐祸道:“涛子哥,等我和舒楠楠正式好上了,我让她给你介绍女朋友,你别灰心,再接再厉。” 秦涛一脸懵逼,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小小的风波插曲很快过去,几位专家一时研究不出什么结果,沈瀚文尝试着推动其中一面的一块青铜块,连续挪动三块,突然听到轻微的咔嚓响动? 郝简仁与秦涛面面相觑,突然间郝简仁脚下的木板连同支持的青铜全部断裂,郝简仁下坠的一瞬间,秦涛伸手拽住了郝简仁的腰带,郝简仁塞在胸口的一本似乎有些年头的线装书掉落下去,郝简仁徒劳的试图伸手抓住。 几道微光闪动,那本书变成了几块坠落,郝简仁当即脸色一变:“涛子哥,你要抓住我啊!我后半辈子的幸福都在你身上了,舒楠楠也会感谢你的。” 一旁原本紧张不已的众人一脸无奈,紧张的气氛也随之冲淡,听到郝简仁胡言乱语的舒楠楠转身离开。 几名战士试图过来帮忙被秦涛阻止的同时,秦涛让大家分开站,要把重量均匀的分摊开,秦涛小心翼翼的将郝简仁拽了上来,秦涛蹲在平台上仔细观察,原来平台的木板恰好也分为四十五个木格,而下面作为支撑的青铜架构中间似乎有锋利的金属丝,一旦青铜结构破裂垮塌,金属丝就会绷紧。 沈瀚文等人清理过平台上青苔、尘土后惊讶的发现,原来每块木板上都有用青铜镶嵌的图案,这些图案与陈可儿从四方青铜锁上拓印下来的完全相同?除了掉落的一块外,几乎每个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秦涛从沈瀚文和冯育才以及舒文彬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希望,陈可儿及时的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你以为我们还有四十四尝试的机会吗?五个面四十五个联动不同属性的词语,最麻烦的是墨氏密语并非单一词组语言,比如这个一号和二号拼在一起代表着奋战的勇士,但是转换一个面两个相邻面无法构成完整的意思,就表面我们的拼列是错误的,五个面,每个面三三进九的排列方式,大致有几亿种可能,而我们只有最多三到五次尝试机会。” 秦涛有些疑惑道:“野田一郎之前提到过,日本人进入的时候不仅仅在第一遗迹取得了一些成果,而且还前往第二遗迹和第三遗迹?为什么我们到这里就无法前进了?如果输错密码就无法打开,那么我可不可以推断日本人第一次就输入对了密码?” 沈瀚文无奈的起身解释道:“由于之前被日本侵略者第一次发现并且控制了长达十多年之久,很多第一手的研究资料都落入了日本人手中,比如墨氏祭文词组的完整对译组合,冯育才教授不过是从春秋时期的古墓中还个别文献中寻找到了一小部分,如果有正确的拼组方式,冯教授应该可以识别,但是你让冯教授去拼组,这种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毕竟墨氏祭文是单向密码,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 秦涛无奈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幅幅拓图和木板上青铜镶嵌出的图案,忽然感觉似曾相识?秦涛迅速掏出自己的工作笔记,一下蹲到了专家围成的小圈里,都捧着自己笔记的沈瀚文、冯育才、舒文彬、陈可儿都将异样的眼神投了过来。 秦涛脸一红,自己也感觉到了似乎有点莽撞冲动,沈瀚文为了缓解尴尬:“秦连长有什么建议吗?” 无奈之下,秦涛咳嗽了一下解释道:“大家还记得在我们营区卫生队消失的老李头吗?他也留下了整整一个屋子四面墙壁和天花板、地面都是这些符号,当时我把这些符号的位置和排列顺序大致也都记录了下来。” 冯育才震惊之余接过秦涛的笔记本逐一对照符号,完成对照后冯育才目瞪口呆,连声高呼不可思议。 沈瀚文来到秦涛面前:“秦连长,能不能把这些符号最终的排列形式和方位都标注出来?” 秦涛完成绘图之后,陈可儿惊呼道:“天啊!墨氏祭文竟然是三维空间概念?这怎么可能?” 沈瀚文也惊讶不已道:“从我们熟知的零维度到十维度空间,超弦理论提出第十一维度甚至更高维度的理论,很多都处于理论研究范畴,没想到在几千年前我们的先人已经开始使用三维概念了。” 沈瀚文见秦涛等人一脸迷茫无法分享他们巨大发现的喜悦,就用笔在地面上画出一个简单的立体四方形道:“在已知的一维空间,点与点之间的距离就是路线,广义的相对论折叠就是缩短路程,而在三维空间内,想要去一个确定的目的地则需要六个点的协助。” 沈瀚文迅速画出六个点,并且用每个点之间的线做对应穿插,将六条线交汇的一个点标出来:“这就是第三维度的奇妙之处。” 秦涛命令郝简仁清理平台上的人和装备,所有人都到地面仰望平台等待自己开锁! 对于开锁,秦涛也是没有办法,自己身为干部自然要冲锋在前,而且思路又是自己提出的,连记录都是自己当时亲笔画的,自己不开锁让别人来冒险实在说不过去,秦涛认真的回忆了一番,按照沈瀚文绘给自己标注的十分清晰的图纸顺序,开锁缓缓的按面推动四方青铜锁上的小金属块。 刚刚推动了二块,秦涛听到耳边响起一声细微的咔嚓声,秦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43.第四十三章墨氏祭文 在一阵惊呼中,几块破碎的木板从十几米高的空中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秦涛缓缓睁开眼睛,自己面前脚下的一块木板不见了,第一次推动是三次出了问题,刚刚自己只推动了二次就出了问题,那么也许并不是和陈可儿预想的甚至可以推动五次,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了。 命悬一线的感觉真的太刺激了,刺激得秦涛的手都开始有点微微颤抖,闭目凝神片刻,秦涛将整个的图纸倒了过来,也许可能有四个方向颠倒的错误,但是自己却只有一次机会了,拼一拼运气吧! 秦涛怎么都觉得自己的长相与英年早逝毫无关系,于是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最上面的金属小块。 对于死秦涛真的没想过,身为军人又赶上了和平时期,想冲锋陷阵为国捐躯你得有机会,没战争,你又不能整天盼着有天灾降临。所以,除了训练之外秦涛真没想过死亡会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王志国的死和死法让人胆寒,那些之前失踪的人员想必也是遭到了零星怪物的毒手,就在那些怪物冲向自己的一瞬间,自己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反应突刺扣动扳机,将怪物脑袋打得四分五裂的那种痛快淋漓。 第一块挪动,第二块挪动,每一块带有不同图案的小金属块被挪动,不知不觉间秦涛浑身已经湿透了,秦涛记得有一次排爆一个日伪时期的弹药库,自己竟然遇到了日本步兵埋设的八角诡雷,那一次秦涛也是有惊无险。 二选一的几率,结果没想到阴险的小鬼子竟然做了两颗诡雷,也就是说只能进行引爆,根本无法拆除的死扣。 不过,秦涛也是吉人天相,他所选中那颗诡雷因为日久年深失效了!恐怕当时埋雷的日本兵都不曾想到,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时间! 这一次似乎不同,小金属块并不沉重,但每挪动一块就感觉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在流逝,擦了一下流过眼睛的汗水,秦涛坚持将最后一块小金属块挪到位,秦涛长长的松了口气却没有马上开启方形青铜锁中间的手柄,秦涛向下望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完成拼组工作。 费山河微微皱起了眉头,秦涛竟然完成的全部金属块的移动和拼对,最后却没有打开大门,反而把荣誉和机会留给了别人?显然,秦涛的种种行径大大出乎了费山河的意料,费山河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之前为开启幽潭之锁沈瀚文与冯育才各不相让,舒文彬跃跃欲试,让他们十分意外的是秦涛竟然将机会留给了他们? 冯育才先把五个面的拼对顺序全部拓印开始翻译,舒文彬在旁帮助计算注解,两人似乎忙得不亦乐乎。 沈瀚文感激的望着秦涛:“秦连长,感谢你把探索未知的机会和荣誉留给我们这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秦涛对沈瀚文的印象实际上并不算好,沈瀚文眼中只有工作和科考项目,为了达到目的已经近乎疯狂。 秦涛微微一笑:“在外面的危险我必须要替大家承担,因为我的职责就是尽一切能力保护大家的安全,但开启大门之后所存在的一切不确定性危险我真没办法掌控这一切。” 沈瀚文望着闪到一旁的秦涛,望着满是绿锈的青铜大门脸色微微一变,陈可儿悄悄的站到了秦涛的身后,秦涛惊讶道:“站我身后干什么?不是对你们搞科研探索的来说这是一份难得的荣誉吗?你为什么不参加?” 陈可儿微微一笑:“我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另外我认为站在你身后的位置应该是最安全的,不是吗秦连长?” 面对陈可儿的反问,秦涛只能一笑了然,原来最理智和聪明的人竟然是陈可儿,论在科研探索发现过程中保持理智,沈瀚文、冯育才甚至舒文彬似乎都要比陈可儿差都很远。 冯育才拿着一张纸对众人扬了一下道:“我翻译出来的,这里的墨氏祭文组成了一个故事,天相六日,日月无光,邪恶入侵,墨家钜子‘浩’秉承师命统帅墨家精英建墨氏机关与异兽血战多日,最终在云螭杀的帮助下死异兽取得胜利,并将阵亡的墨家子弟以秘术葬于此地,择日复生。” 秦涛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处变不惊了,什么妖魔鬼怪,神仙老虎狗,突然蹦出什么他都不会感到震撼,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要读书,读书少是一种犯罪。 随着沈瀚文扣动手柄,冯育才与舒文彬分别推动两旁的青铜门,随着咔咔作响的机械声,看似沉重的两扇青铜门竟然被推开了? 门才被推开,沈瀚文与冯育才就‘云螭’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发生了争执,舒文彬则站在被推开大门的大殿外驻足不前,舒楠楠站在舒文彬的身旁,陈可儿悠然自得的抽着小雪茄:“历史断代是需要大量史料和考古证据的佐证,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你有办法停止他们的争执?”对于秦涛的询问,陈可儿犯坏拿起电筒照了一下已经大门敞开的大殿,舒文彬还在犹豫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之际,秦涛大步流星的走进大殿。 一见秦涛进入大殿,沈瀚文与冯育才也停止的争吵,跟随队伍进入大殿,远处负责警戒的李寿光遥望了一眼悬在空中的青铜大殿,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封建统治阶级就该被打倒,狗日的跑深山老林里面修这么个玩意?还悬空?能有屁用?” 随着火把被点燃,大殿被彻底照亮,大殿的正中是一座青铜祭台,台上有一个平行的人体大小的凹槽,可供一个成年人躺进去,两旁则各有三个斗型的透明容器连在平台上,看材质很像用水晶打磨出来的一般?顺着密密麻麻的青铜管制,秦涛注意到大殿的两侧有上中下三排架子,每排架子上挂满了用锁链固定,形态各异的干尸,有的似乎穿着军装,有的则穿着翻毛皮坎肩,也有穿着旗袍的女人,男女老少似乎都有?很多干尸还保留着挣扎的形状,唯一相同的是每具干尸的头顶都插插入了一根铜管子。 几乎所有人全部被这近百具干尸震撼到了,秦涛认真的检查了一下干尸的身份,应该都是几十年前那场异族入侵殉难的老百姓和个别被俘的苏军士兵,看来日本人当时一定是进行了某种残忍的试验或者祭祀。 提到祭祀秦涛打了一个冷战,人骨祭坛周边那一千多张惊恐的面孔让人每一次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竟然把活生生的人用明胶灌注在深槽中,利用人求生的欲望向上挣扎,最终胶面闭合形成近千张脸拥挤在胶面下的恐怖情景。 人骨祭坛是祭祀,难道这里也是祭祀吗? 秦涛认为四位专家,尤其是沈瀚文与冯育才一定会就此发生争执,于是带着郝简仁对周边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行迹,秦涛判断野田一郎还未到他曾经说过的第一遗迹,难道野田一郎那家伙在白骨祭坛大殿的混战中也遇难的? 秦涛随即否决了自己的这个猜测,野田一郎那个家伙精得如果贴上毛就是猴,每次的马后炮都把握得恰到好处,而且,秦涛通过郝简仁曾经试图教训野田一郎被躲过发现,野田一郎手底下很可能有工夫,而且更有可能是个高手。 秦涛并不清楚,他的猜测竟然十分准确,此时此刻的野田一郎已经丢掉了皮鞋,特制的袜子不但能够有鞋的功能,更能够起到绑腿的作用,外套反穿,一袭黑衣黑裤站在巨大的武士像的肩膀阴影中,玩味的望着青铜悬空殿宇上来来往往的人。 让秦涛大为震惊的是,这次几位专家似乎没什么异议达成了一致意见,这里的设施虽然古老,跟多的古老的设备甚至无法判断出用途,但专家们的一致意见这里并不是进行祭祀仪式的场所,更像是一个古老的人体科学实验。 陈可儿还认为日本人那些失败品的怪物,很可能也是从这里产生的,野田一郎或许是几个少数的成功者? 青铜铸成的导线和繁杂的设备装置让人眼花缭乱,冯育才一脸痴迷的轻抚着青铜祭台在窃窃私语? 郝简仁见状捅了秦涛一下:“那老家伙不会是精神崩溃了吧?自言自语怪吓人的。” 秦涛皱了下眉头,在他印象里面冯育才一直显得非常特立独行,甚至连吃饭都不合大家在一起。 站在大殿中央的沈瀚文环顾左右道:“如果这里是第一遗迹的话,那么第二遗迹在哪里?如何开启?我们必须留下一个小组在这里继续调查,一定要弄清楚当年日本人是如何启动运行这套古代装置,以及这套古代装置的原理。” 几名熟悉机械构造的科考队员当即站出来表示愿意留下,秦涛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走出大殿,秦涛发现幽潭之中那些发光的小鱼似乎也开始惊慌失措,纷纷快速游动?荧荧的绿光开始闪烁? 远处,李寿光在给篝火添加木材,然后扛着斧子走向水潭另外一边,日军搭设平台时留下的一些木料,一切是那么的平静?但秦涛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 44.第四十四章水下尸群 沈瀚文不顾秦涛的阻拦执意要留下一个小组四名科考队员,既然无法阻拦秦涛只能置身事外,科考方面的部署他确实不该牵扯过问,但现在的处境又让秦涛忧心忡忡。 退守地下已经一天多的时间了,也成功的开启了第一遗迹,发现了当年日本人在此进行试验研究的现场,却找不到日本人当年启动这些古来设施的方式,显得最为急迫的是冯育才与沈瀚文两个人。 上百具干尸被摆出了殿宇,由于没有条件只能暂时整齐的摆放在水潭旁边,秦涛望着一排排死状痛苦凄惨的干尸和忙碌的科考队员,或许这些科考队员是逼迫自己忙碌起来,以此来忘记恐惧的,谁都不敢确定,也许自己这批人很快就会成为下一批干尸。 陈可儿将一个八成新的地质罗盘仪放在秦涛面前:“会用吗?” 秦涛点了点头:“会用,需要配合指南针一同使用,但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还有强磁干扰,所以指南针无法正常读取。” 秦涛将自己的指南针放在地质罗盘旁边,果然,指南针里面的主指针在不停的乱转。 陈可儿回身看了一眼大殿内忙碌的沈瀚文和冯育才:“这个地方让我很不舒服,这个地质罗盘是我刚刚在里面捡到的。” 秦涛看了一眼地质罗盘微微一愣,因为他知道沈瀚文规定除了干尸之外,任何物品都要登记,以便区别哪些是原有的装置,哪些是日本人增加的装置,哪些是日本人所修复的,沈瀚文想通过这个办法寻找当年日本人利用这个装置的功能和原理。 相对沈瀚文于冯育才的狂热,舒文彬却在大殿的门口在摆弄四方青铜锁,秦涛摆弄了一下地质罗盘顿时微微一愣:“这是六五式的?这是军用装备,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陈可儿一脸淡然:“这个地方有太多的秘密了,我们不是第一批抵达这里的人了,你还记得那个野田一郎曾经说过,他们在这里发现了第一遗迹和第二遗迹甚至第三遗迹吗?” 秦涛点了点头:“这个我记得,野田一郎确实说过。” 陈可儿微微一笑:“野田一郎每一次的提示都让我们能够化险为夷,却又遭到了不该有的损失,他不可能未卜先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真的来过这里,而且,野田一郎一直在给我们心理暗示,他之前一切所说的全部准确应验了,所以我们自己的心理就会产生一种习惯性暗示,自我提醒野田一郎说过的每一句话,在心理学的角度这叫做诱导欺骗,也是精神暗示催眠的一种理论。” 秦涛顿时一愣,正如陈可儿所言,自己似乎也对野田一郎所说的一切毫不怀疑。 陈可儿趴在围栏上:“野田一郎失踪的原因也非常简单,他不再需要我们了,或者解释成我们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要么就是他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仅此而已。” 陈可儿转过身望着大殿内忙碌的沈瀚文和冯育才:“秦连长,你不感觉我们的沈队长和冯教授似乎对这处古代遗迹格外用心吗?科学考察本身也是一门严谨的科学,对于资料的提取、留存、登记、论证等等都是有严格的要求,我们现在正在一种破坏式的探索发掘,而事实是根据现有条件根本不需要抢救性的探索发掘,即便我们出不去了,自然也有后人完成我们的工作。” 陈可儿的话让秦涛无法反驳,秦涛不想因为陈可儿的这番论调激起自己对沈瀚文、冯育才甚至任何人的刻板偏见。 犹豫片刻,秦涛严肃对陈可儿道:“我希望在现在这种困难时候,我们更多的是团结,而不是相互猜疑。” 陈可儿无奈的一笑:“秦连长,或许我高估了你,或许是你高估了所有人,探索未知本身就是一种破坏现有世界逻辑平衡的行径,就如同我们人类破坏雨林就会遭到洪水等灾难报复一样,冥冥中我们破坏了未知的平衡也会遭到报复的,而这种报复同样也是未知的。” 陈可儿的言论让秦涛目瞪口呆,陈可儿则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酒瓶猛喝了一大口:“探索过程中本身就是危机四伏,为了一口淡水,一块饼干杀人的例子还少吗?人性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因为相对不同的处境和环境,人性是会发生突变的,而突变的程度没有人知道。” 突然,大殿内传出一阵科考队员的欢呼声,秦涛望着大殿:“走,我们去看看,估计有了重大发现。” 陈可儿点头,刚刚转身的瞬间,突然整个青铜殿宇在一阵机械齿轮的摩擦声中突然毫无征兆的向水潭倾斜迅速延伸,殿外平台上几名毫无防备的科考队员接连落水,陈可儿也一个不留神顺着惯性从围栏翻了出去,秦涛一伸手抓住了陈可儿的胸衣,陈可儿恼火的瞪着秦涛:“笨蛋松手!” 感觉尴尬无比的秦涛当即松手,陈可儿挥舞着双手摔向水潭的同时大声:“秦涛,你这个猪!” 噗通一声,陈可儿落水。 随着几根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锁链不断搅动,青铜殿宇越来越探向水面,水潭底部似乎什么东西再升起?幽潭中气泡翻涌整个水潭如同开了锅一般。 不过一会,陈可儿和几名落水的科考队员全部被沉在水底的一个金属平台托出了水面,而平台的中央则是一个类似炉子构造的东西?而且平台上似乎还固定着几大段红色的骨骼? 秦涛感觉这些红色的骨骼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舒文彬向着落水的陈可儿,舒楠楠与几名科考队员兴奋的挥动着手中的四方青铜锁。 远处的巨大武士石像肩膀阴影中的野田一郎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拥有一双血红眼睛的身影,这个身影似乎在石像上嗅了嗅,用沙哑带有金属摩擦的生音喃喃自语道:“还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 此刻,青铜殿宇已经几乎与幽潭的水面平行,上下不过半米的落差高度,整个的青铜宫殿如同被两条隐藏在山体里的巨大机械臂递到了幽潭水面上,而这两条一米多宽的机械臂似乎形成了二条通往山体一道金属门的道路。 沈瀚文、冯育才、舒文彬等人几乎用崇拜的目光望着镶嵌在山体中的大门。 秦涛站在青铜殿宇的平台上向陈可儿伸出了手,陈可儿看了看,将手搭在秦涛的手腕上,在秦涛用力向将她拉上平台的一瞬间,猛的一抖手腕,秦涛身体重心不稳,径直摔向幽潭,噗通一声,秦涛落水,溅起了比陈可儿大几倍的水花,陈可儿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秦涛落水的一瞬间似乎发现水中好像有什么?因为之前在悬空的殿宇上眺望幽潭,感觉水是十分清澈,但确有一种看不到底的感觉。 身上的武器和弹药装备让秦涛踩水非常吃力,冰凉的潭水让秦涛的体温也在迅速的下降,秦涛没想到这潭水竟然如此的冰冷刺骨,给人的感觉简直就要达到零度冰水混合物一样。 秦涛眼前闪过刚刚落水之时好像看到潭底有人?幽潭给秦涛的感觉似乎不足十米深,即便是不足十米深,潭底怎么可能有人? 秦涛深深的吸了口气,潜入水中向下,刚刚潜了几米,秦涛顿时毛骨悚然,幽潭的潭底有一个差不多十米直径黑漆漆的深坑,而整个潭底全部好像站满了男女尸体,这些尸体女子似乎微微向前倾斜,男子向后倾斜,所有人的服装也似乎不尽相同,有古代的,有近代的,有日本兵也有古代的士兵诸如此类,这些如同水草一样密密麻麻的尸群随着幽潭底部的水流缓缓移动,好像这些人都还活着一般! 惊慌失措的秦涛付出水面,陈可儿正准备登上平台,见秦涛一副慌张的模样微笑道:“水太凉不适应?秦连长你缺乏锻炼。” 站在平台上准备拽秦涛上来的郝简仁瞪了陈可儿一眼:“多危险,他全副武装落水,水温又这么低,正常人在这样的水温里面四分钟就会丧命,一旦发生意外根本来不及施救。” 秦涛嘴唇发青哆哆嗦嗦对陈可儿道:“你勇敢?你潜下去看看!” 陈可儿不屑的一甩头发:“潜就潜,谁怕谁?” 陈可儿经常冬泳,所以身体记忆更容易习惯适应这样的水温,潜入水中开始陈可儿没有感到什么异常,当潜过四米的时候,陈可儿无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瞬间张嘴换气蔷了一口水,用双手捂住了嘴。 一大团气泡冒了出来,郝简仁略微有些担忧道:“涛子哥,不会有问题吧?” 秦涛也微微一愣,这不是遭遇袭击,陈可儿要是出了意外自己是要担责任的,刚想潜水看看情况。 陈可儿猛的从水下窜出来,手抓脚踩秦涛几下就回到的平台上,脸色苍白的陈可儿哆哆嗦嗦道:“水下,水下全都是尸体,全都是尸体?” 45.第四十五章未知金属 “水下都是尸体?”随着陈可儿惊魂未定的喊叫声,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来,在沈瀚文的安排下,仅有的一架水下摄影机被放了下去,几乎所有人都围绕在九寸的黑白屏幕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生怕会漏掉什么。 幽潭的水质非常清澈,清澈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而且好像还很有层次感?水下摄影机随着电缆下沉大概五米之后,一组惊人的镜头出现在监视器中。 密密麻麻的尸体似乎站立在潭底一般,男尸微微向前倾斜,女尸向后仰,随着水流的流动,这些尸体围绕着潭底一个直径十米深不见底的大坑在缓缓移动,这些尸体全部保存得非常好,面部表情都栩栩如生,秦涛甚至从监视器中看到了一个穿着古代铠甲的武将?日本军官和士兵?有身穿粗麻的古人平民,也有绫罗绸缎的商贾官宦,似乎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可是这些尸体是从何而来?为何会出现在潭底,潭底深不见底的深洞到底通往哪里? 一时间,秦涛发现自己似乎又多了无数个为什么? 震惊之余,沈瀚文组织人员打捞了其中一具年代久远的男性尸体,尸体出水后,沈瀚文立即开始研究记录。 这具尸体保存完好,年纪大致三、四十岁左右,其身体外表有一层白色的不明物质形成的硬壳包裹其中。 没过一会,这层白壳似乎开始逐渐溶化,随着白壳的溶化,尸体原本栩栩如生的面孔也开始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腐烂,一会工夫就只剩下一堆白骨,原本那些看似精致的衣物也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糊状物。 郝简仁悄悄的捅了秦涛一下道:“涛子哥,这地方够邪乎的,我看你还是跟老沈说说,咱们还是趁早开拔,他们不是找到了开启大门的方法了吗?在这耗着有意思吗?” 秦涛看了一眼郝简仁:“沈教授是队长,由负责他决定,我只有建议权,刚刚那具尸体迅速腐烂,没什么问题吧?” 郝简仁微微一笑:“这潭水温度极低,并且隔绝了阳光、空气,水底成了一个冰冷的世界,也是一个天然的大冰库。尸体沉入潭水中自然不会腐烂,尸体受到水的压力,体内的油脂开始渗出,长期浸泡在水中,尸体表面形成了一层油脂硬壳,使得尸体能够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一旦接触空气油脂壳融化,尸体自然快速腐烂。” 秦涛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郝简仁:“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专家们可都还在研究没有定论那。” 郝简仁嘴一撇不屑道:“这又什么的,去年有艘渔船在孤家子水库大概一百米深度捞上来一具捆满锁链的尸体,我根据线索顺藤摸瓜破获了一起十五年前的杀人案,那具尸体在水库底下十五年保存得还算完好,不过出水后一天就烂得没了形状。” 秦涛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想起自己浑身湿透,一转身发现陈可儿早就换了衣服,用军用毛毯包裹自己,捧着一碗热汤坐在篝火边烤火。 换过衣服,坐在篝火边的秦涛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裹着毯子开始擦枪,武器是军人的第二生命,在这种险象环生的情况下,第二生命就显得更加尤为重要了,今天第一生命秦涛自己和第二生命冲锋枪一同落水,才使得科考队又有了惊人的发现。 沈瀚文、冯育才、舒文彬、郝简仁、陈可儿几个人也围绕在篝火旁,不远处费山河等几名雇佣兵与李寿光带领的十几名横眉冷对的战士围坐在一起,气氛远不如一旁吹着口琴欢快的科考队员们融洽。 对于幽潭水下群尸和直径十米的深坑,沈瀚文、冯育才、陈可儿、舒文彬讨论无果,最后只好暂时记录为祭祀,这些尸体生前是历年祭祀的祭品,才能够解释为何这些尸体年代不同,身份不同,男女贫富悬殊的疑问。 这让秦涛想起了郝简仁一个有名的段子,你不懂的我告诉你,我不懂的我编给你知道。 望着因为有了重大发现无比喜悦的科考队员们,舒文彬无奈的笑了笑:“还是年轻人好,能够迅速的淡忘恐惧,抹平忧伤。” 说实话,秦涛高兴不起来,就算是发现了世界第九大奇迹,第十大奇迹他也无法高兴起来,因为白骨祭坛大殿变异怪物的袭击令得部队和科考队都损失巨大,科考队员们的笑声让秦涛浑身难受,秦涛却并不想阻止那些看似情绪高涨的科考队员。 实际上,秦涛了解这些科考队员真实的意图,大家都被吓坏了,诡异之事偏偏频发,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个宣泄的方式,起码笑总比哭好。 沈瀚文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地面时间的午夜十二点一刻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宿营,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尝试启动这些设备,并且做好开启第二遗迹大门的准备工作。” 秦涛听到沈瀚文竟然不是寻找出路返回地面,而是要留下来启动什么见鬼的设备,然后不顾科考队现实情况前往第二遗迹? 秦涛还不客气的指出科考队的给养就算省着吃也最多能够坚持四、五天,也就是说要把握有限的四到五天时间寻找一条返回地面的路,随后完成人员物资补充在返回继续科考活动。 让秦涛感觉到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沈瀚文反对这个看似合理的建议,坚持宿营以及第二天的相关工作。其实,在秦涛看来找出路和开启通往未知第二遗迹大门并不冲突,但沈瀚文一定要执着的在这里进行一天所谓的试验? 篝火会议很快散会,与秦涛话不投机的沈瀚文为了避免再起争执转身离开,秦涛望着噼啪燃烧的篝火,不时将木块投入火中,陈可儿换了一身黑色的猎装慵懒的靠在毛毯上似乎盘算着什么? 秦涛感觉自从古井的井口被封堵之后,似乎所有人的心态也在悄悄变化,甚至包括自己一手带出的一排长李寿光,这两天原本就少言寡语的李寿光彻底变成了一个哑巴,即便自己下达命令很多时候就是点头或者嗯,更多则是独自一人抱着六七式通用机枪发呆。 坐在远离篝火和光亮地方的冯育才似乎完成的手头的工作,将笔记本收了起来,看了一眼秦涛:“小伙子,你不懂老家伙们的心思,你们人生的路还很长,还有各种的机会,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那么时间和多机会了。” 舒文彬不声不响的坐在秦涛身旁:“秦连长,今天我无意之中将青铜四方锁多拧动了一百八十度,没想到这个青铜四方锁本身就是钥匙,而我们认为的所谓青铜实际上是一种带有磁性的合金,这些金属上面的花纹实际作用与我们的电路一样,误打误撞找到了通往第二遗迹的大门。没想到在二千多年以前的春秋时期古人竟然能够利用电磁形成强磁场作为引力动力充当开关,真不知道人类的智商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坐在黑暗中的冯育才呵呵一笑:“老舒同志,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强度高,韧性好,抗腐蚀还带有闭合磁性合金的来历?” “这种合金的来历?”舒文彬顿时一愣。 陈可儿则微微一笑:“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种能够大规模运用的合金金属能够达到这种金属的各项指标,非常可惜我们的设备都损失了,不能做同位素分析,否则一定能够找出这些金属的线索。” 冯育才从黑暗的角落中伸出干枯发黑的手摆了一下:“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大家一起分析一下这种金属的特性与墨家守护谜城的传说起源即可。” 秦涛皱了下眉头,冯育才的特立独行让秦涛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被困在地下大山腹部,每个人都渴望光明,不愿篝火熄灭陷入黑暗,但冯育才却恰好相反,连走路都愿意贴着阴影前进,除了工作外就是在黑暗中整理笔记,秦涛真的怀疑那么黑的环境中冯育才真的能看见笔记上记载的东西吗? 一旁裹着毯子似睡非睡的郝简仁听了冯育才的话起身道:“那就麻烦冯老师了,让我们也涨涨知识。” 冯育才好像听不出舒文彬的讽刺一般,合上工作笔记道:“全世界几乎每个地域、宗教和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神话系统,由于信仰、民族、地域、人种的不同,神话系统也不尽相同。” 陈可儿点了下头,起身靠在一块石灰岩上:“冯教授是想说广义与狭隘的双重相似度吧?” 冯育才点了下头:“没想到陈博士这么年轻,不仅仅在基因生物领域取得了惊人的成果,对考古也有涉猎,实在难得。” 沈瀚文戴着白手套拿着一柄古剑走了过来:“可儿的父亲可是世界著名的探险考古家,参加了迄今为止世界各地几乎全部的重大考古发掘工作。” 沈瀚文见秦涛注视着自己的手中的古剑,于是卖弄一般用手腕挽了一个剑花。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几堆篝火的火头猛的窜起六、七米高…… 46.第四十六章真实梦境 篝火的异样让秦涛微微一愣,环顾左右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沈瀚文双手托着古剑感叹道:“没想到春秋时期就有如此精湛的冶炼工艺,这些龙纹就如同天然形成一般,镶金错银的剑柄配重让这柄古剑刚好可以在剑刃三分之二处形成整天的平衡点,无论是劈砍和突刺都十分得心应手,我相信这柄古剑一定有一个属于它的故事,非常可惜,我们的保护手段和条件有限。” 陈可儿略微沉思:“其实,我们也可以考虑与国外的博物馆合作,他们除技术和场地帮助我们保存文物,等我们具备了保存的条件和技术成熟之后,在把文物接回国。” 冯育才听了陈可儿的建议,当即冷哼道:“说巧取豪夺还差不多,什么埃及缺乏必要的保管条件和技术设备,所以必须运到大英帝国博物馆,这套掠夺殖民者的说法落伍了,一些人自甘堕落,他们从事的最好不要与考古发掘沾边,否则就是一种侮辱。” 因为,涉及自己父亲,陈可儿也非常不客气的回敬道:“家父是学者,他更多是致力于保护和拯救,在很多局势动荡的且发达落后地区,以博物馆的名义收购保护文物无疑也是一种保护的方式手段。” 冯育才不屑:“欲盖弥彰。” 郝简仁一旁兴奋的嘿嘿一笑道:“涛子哥,几个挖坟掘墓的搞起来了,咱们自带板凳看热闹啊!” 郝简仁的话一出口,发觉沈瀚文、冯育才、舒文彬、陈可儿四人的脸色顿时一变,全部将目光投向郝简仁,见状秦涛急忙岔开话题:“冯教授,据我所知世界上的神话体系大概有九种,但我并不认为这些神话体系有太多的相同,毕竟信仰的人种、地域、民族全部不同,神话怎么可能相同?” 冯育才沉默了片刻:“秦连长,透过外表看本质,其实全世界历史悠久的主要五大的神话体系内,关于开天辟地,关于大洪水,关于人类文明等等诸多方面都是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国外神话体系是神赐,而我们是盘古开天辟地,与天地抗争。国外神话是大洪水毁灭世界,人类避难,我们的神话是大禹治水,与天地斗争。” 冯育才停顿了一下:“其实,黄帝与蚩尤大战多见于夏商时期的青铜器铭文,最早的详细记载盘古开天辟地的记载是在三国时期的《三五历纪》中才有确切记载,而封神演义为何只能是杜撰演义?因为封神是明朝时期所创作的,就如同日本的神话体系为何不能列入世界主流神话体系,就是因为其缺乏可追溯的历史年代,大多都是剽窃综合衍化。今天我们发现的这种看似青铜的合金金属,具有一定的磁性,而且可以根据其磁性波段的特性加强或者减弱,我们的神话体系中轩辕黄帝的武器是轩辕剑,《广黄帝本行纪》,晋代葛洪《抱朴子内篇》,《荆山经》,《龙首记》等都记载过这把武器,我们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上发现了有轩辕剑带有磁性,吸取敌兵的记载,当时被认为是杂记散传未被重视,这种特殊的合金金属的发现起到了一个关键的佐证,墨子来于何方?墨家的兴起与突然之间的没落,秦一统六国之时墨家的传承以断,我想这里的墨冢就能说明一些问题,可是墨家为何在如日中天之际倾其全力在当时的异族蛮荒之地大修地宫殿宇,又设下重重机关,以至于墨家骨干主力尽没于此,墨家到底在守护什么?第一遗迹、第二遗迹、第三遗迹代表着什么?” 冯育才的这番话让秦涛非常震惊,轩辕黄帝的武器轩辕剑?墨家的传承?白山腹地的神秘地下宫殿?第一遗迹、第二遗迹、第三遗迹?人骨祭坛?浮出幽潭水面的龙骨? 由于,被一种深深的危机笼罩着,秦涛根本无心睡眠,每一次闭上眼睛,眼前总能浮现出那潭底密布随着水流在缓缓移动的尸群,那一张张形态各异的面孔。 最让秦涛惊异的是这些尸体的性别、身份、年代各不相同,甚至十分悬殊,日本军官的尸体与古装武士的尸体至少时代相差二千多年?两具尸体保存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时间好像在幽潭底部停止了一般。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不同年代、不同身份和不同命运的人最终以同一种形式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想着想着,秦涛不知不觉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了。 忽然,秦涛警醒发觉身旁空无一人?篝火依然在熊熊燃烧?拿起身旁的冲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幽潭边和殿宇上也没有人影,哨兵警戒的方向六七式通用机枪架在原地,却唯独不见了李寿光。 “李寿光?李寿光?郝简仁?沈教授?陈副队长?有人吗?”随着一声声的呼唤,秦涛也开始有些心里恐慌了,秦涛相信自己的战友一定不会丢下自己不管,地面上没有弹壳和血迹,设备物资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入侵战斗过的痕迹。 哎呀!秦涛一不留神脚踢到了水平仪的三脚架上。 环顾四周,秦涛惊讶的发现那扇所谓前往第二遗迹的大门已经敞开了?秦涛快速登上殿宇的平台,准备翻越大殿前往遗迹的大门。 脚步声?秦涛微微一皱眉头,绝对不是什么自己脚步的回音,而是真实的脚步声,由小而大,有慢变快,幽潭中的发出微光的鱼群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幽绿的光亮瞬间暴增。 一群身穿黑衣手持弯刀,说着自己听不懂语言的武士似乎在躲避什么? 秦涛一转身顿时吓了一跳,密密麻麻的怪物顺着断壁陡峭湿滑的台阶攀爬涌了上来,刚想加快脚步沿着支撑殿宇的金属臂冲向开启的大门。在一阵机械转动声中,大门竟然在缓缓关闭? 黑衣武士在怪物的撕扯追击下纷纷掉落幽潭中,秦涛惊讶的发现这些怪物虽然与之前自己遭遇的关东军试验异变的怪物大致一样,却被关东军试验产生的怪物体型更大,速度更快,更加凶残。 其中,一名黑衣武士在半空被一条从潭中跃起,头部如同装了一副铠甲尖牙利齿的怪物给吞噬掉了。 一只长着尖尖指甲,干枯发黑的手毫无征兆的抓住了秦涛的脚裸,秦涛当即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摔入幽潭之中。 跌入水中的秦涛发觉似乎有什么在拼命的往下拉扯自己?距离水面越来越远,秦涛往下一看顿时木若呆鸡,陈可儿漂浮在尸群中,那一头秀发随着水流显得十分诡异,沈瀚文?李寿光?舒文彬?舒楠楠?郝简仁?似乎水下的尸群全部变成了自己所熟识的人? 秦涛缓缓落入尸群之中,无尽的黑暗向自己涌来,难道这就是结束? “妈呀!”秦涛惊醒的同时猛的一蹬腿! 顿时传来哎呀一声,郝简仁被秦涛从睡觉的石阶上踹了下去,一脸哀怨的揉着脑袋:“这是什么情况?做梦打军体拳吗?你梦见的肯定不是媳妇。” 秦涛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只见所有的科考队员已经开始工作,幽潭下升起的金属平台上的炉子四个圆孔也全部被打开,冯育才带着人似乎对着几段红色的骨头在比划着什么? 而沈瀚文和舒文彬则带着人在通往第二遗迹的大门前似乎在争论什么? 秦涛看了一眼自己的上海牌手表,发现手表早已停转,一边上表弦一边询问郝简仁道:“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几个小时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面对秦涛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同样睡眼朦胧的郝简仁也是一愣。 一旁端着绘图板给遗迹绘图定位的陈可儿头也不抬道:“我找沈教授聊了聊,沈教授决定部分接受秦连长你昨天的建议,开启第二遗迹大门的工作和启动殿宇古代遗迹同时进行。” 对于噩梦依然心有余悸的秦涛惊讶的发现,几乎所有的设备和物资摆放的位置竟然与自己梦中的一模一样。 哎呀!神情略微恍惚的秦涛一脚踢到了水平仪的三脚架上。 一种异样的恐惧在秦涛的心底开始漫延,陈可儿担忧的用手在秦涛眼前晃了晃:“喂!你没事吧?” 秦涛环顾四周点了点头:“我没事!我没事,才起来有点头晕,陈副队长你忙你的。” 秦涛见一旁无人,将郝简仁拉扯到一旁:“你相不相信我?” 面对秦涛突如其来的问题,郝简仁彻底是一脸懵逼:“涛子哥,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你既然信任我,就不要问为什么!我说你去做,把我的命令传达给李寿光,让李寿光在殿宇通往第二遗迹大门的金属臂上设立一个机枪阵地,你们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向任何人解释,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另外把全部的地雷都布到台阶边缘的水线下。” 郝简仁皱了皱眉头:“没问题,可是我们好像一共只有五枚地雷。” 秦涛点了下头:“有总比没有强,好赶快行动吧!” 这时,金属平台上突然传来一阵连续的空气爆破声? 47.第四十七章开启遗迹 连续的引爆声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而正在布雷和重新架设机枪阵地的李寿光仅仅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手中的工作,对于秦涛的部署,李寿光出于绝对信任没有丝毫质疑。 秦涛皱了皱眉头,刚刚的噩梦对于他来说似乎有点被吓到了,冯育才似乎带着人把红色的骨头不断的锯成小块分别从四个小窗口填入炉子一样的装置?随即不断发出连续的空爆声,冯育才和一群科考队员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秦涛记得一切基础的物力知识,比如在特定条件下,小于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被称作为亚音速,等于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为穿音速,声音的速度会因为气温的不同或气压的不同,而只有大于五倍音速的速度称为超音速,那个炉子一样的装置似乎在焚烧红色的骨头,发出超音速的引爆声? 秦涛登上金属平台,冯育才戴着一个巨大的凉帽,几乎遮住了整个头部和脸部。 冯育才用略带兴奋的嘶哑声音给秦涛介绍道:“多亏舒文彬同志了,是他提出的日本人当年有研究记录,龙骨实际上可以充当一种燃料,而这个我们姑且称之为能量炉的装置的燃料恰恰就是龙骨。” 秦涛开了一眼平台上三十几节的金属卡子上却只有三节水桶粗细的龙骨残留,其余的红色龙骨不见踪影,冯育才还在带着人在不断的锯龙骨,随着能量炉不断被投入龙骨输出功率变大,一阵磁化电波如潮水一般沿着殿宇通过金属臂抵达了通往第二遗迹的大门。 一瞬间,大门上的浮尘全部被电磁波击飞,站在大门前研究开启方式的沈瀚文和舒文彬被吓了一大跳,现场一片烟土弥漫,电光和火花不是在大门的纹路上游走。 秦涛注意到了,在电光弥漫浮尘飞扬的时候,冯育才却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殿宇的大殿内,大殿中央的祭台没有半点反应,只有零星的电光闪过即消失或者打出一个电磁花消失? 冯育才似乎绝望的蹲在地上,反复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明明就是永生之殿?为什么无法启动?为什么无法启动?” 秦涛这才意识到,似乎在这个科考队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连掌握的情况也不相互全部通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秦涛有一种想把科考队全部关起来严刑拷打的冲动。 秦涛最终还是选择离开,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既然冯育才不想公开自己掌握的秘密,也没有必要逼迫他,毕竟沈瀚文、舒文彬甚至包括陈可儿也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秦涛看了一眼在用小锅煮罐头汤的郝简仁,郝简仁小心翼翼的把热汤盛到军用饭盒里面端给舒楠楠,舒楠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端去给爷爷舒文彬。秦涛记得那块午餐肉是郝简仁昨晚份额的晚餐,突然,秦涛发觉郝简仁实际上是最幸福的,幸福实际上并不复杂。 我饿了,你有一块饼,你就比我幸福,或许简单才是幸福的真谛。 很快,沈瀚文与舒文彬似乎发现了那个能量炉燃烧龙骨的速度和量成为了能否开启通往第二遗迹大门的关键。 秦涛记得自己曾经给过沈瀚文关于老李头失踪前给自己的六面墨氏祭文的图源,而其中五面已经在开四方青铜密锁时用过了。 当秦涛来到嵌在山体中的大门前顿时被惊呆了,自从进了关东军的地下基地,发现了人骨祭坛之后,秦涛就经常被震撼到。 巨大的圆形金属门严丝合缝,上面九组墨氏祭文已经组拼完毕,九块墨氏祭文竟然组成了一副古龙的图腾。 秦涛好奇的向后退了几步,望着隐藏在殿宇之后山体内的大门,怎么看都像是一座用于防卫的堡垒?而且防卫的方向恰恰则是自己所在的一侧?冯育才在指挥人将最后几块龙骨全部填入炉中,音爆的气流不断在能量炉上空的山体内爆裂,肉眼可见的空气震荡让秦涛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秦涛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陈可儿,秦涛认为所谓通往第二遗迹的大门更像是一座防御的堡垒大门,冒然开启可能很不稳妥。 秦涛眼前又一次浮现起那些怪物如潮似水般攻过来的情景,虽然是在梦中,但那个梦似乎太过真实,真实到了让秦涛害怕的地步,以至于安排李寿光进行布雷和转移机枪阵地,而郝简仁则组织科考队员开始将装备和物资通过金属臂运往大门附近山体的突出平台待命。 随着,龙骨不断被高速合金锯切割作为燃料丢入能量炉中,金属门上的纹路也越来越清晰,冯育才与几名科考队员通过对金属炉的观察和分析,认为这是一个特殊的燃料反应装置,这个反应装置需要的燃料就是暗红色的龙骨。 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如果连它的骨头都充满如此巨大的能量,那么这种生物活着的时候会是一种相当恐怖的存在。 巨大的金属炉体忽然缓缓自行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山体腹部的平台上,两个如同轮子一般带有齿轮的巨大金属轮分别向左右两端滚动,大门敞开的一瞬间,一股如同厉鬼尖叫的声音从里面飞出,随即一大群妖魔鬼怪如同百鬼夜行一般的从里面扑了出来。 一时间,大门平台上乱了套,科考队员们尖叫着逃跑,有人甚至从平台是径直跳入幽潭中。 而站在平台上的秦涛、郝简仁则端着冲锋枪与七、八个战士一同冲过去,试图堵住突破口用火力封闭大门。 一大群恶鬼从秦涛、郝简仁和几名战士身上穿身而过,现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陈可儿也有些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 片刻后,秦涛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发觉异样,抬手抽出信号枪向洞里打了一枚照明弹,一溜惨白的光芒闪过,照明弹似乎撞到了什么,迸溅出一团火树银花后熄灭掉了! 沈瀚文瞪了一眼几个藏在他身后,并且把他推到最前面去的科考队员:“你们都是搞研究的,纯粹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一名梳着大辫子的女科考队员胆怯道:“刚刚一阵鬼哭神嚎就乱了分寸。” 沈瀚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长时间封闭,空气突然对流产生的对冲现象,当气流经过门上的齿轮之际所发出的声音,置于刚刚那些什么妖魔鬼怪,那是古代矿物颜料壁画经过千载挥发的一种现象,有什么可奇怪的?你们看看人家部队的同志,看看公安同志,我们难道不羞愧吗?” 灰头土脸的秦涛无奈的摇了摇头:“沈教授,毕竟都是知识分子,你让他们危险时刻往前冲,还要我们军人干什么?就算你们勇敢也不能让你们冒险,科研人才是国家最损失不起的。” 千年矿物颜料遇到空气流动产生的挥发现象?沈瀚文的话瞬间让秦涛紧张了起来,秦涛清楚的记得当时野田一郎曾经说过日本人山川大夫已经探索得知了第二遗迹和第三遗迹的存在,并且成功的进入了第二遗迹? 如果日本人曾经打开过隐藏在山体中的这道门,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千年颜料挥发的事情?秦涛可以肯定野田一郎在说谎,望着全神贯注在翻译大门上墨氏祭文的冯育才,秦涛越来越觉得这道大门似乎是为阻挡什么而建的?突然觉得打开这道所谓通往第二遗迹的大门是一个错误,起码不应该现在开启。 能量炉中的龙骨停止了音爆,一切有回归的寂静之后,冯育才收起笔记本,登上平台用手电筒向通道里面照了照:“太神奇了,竟然用生物的骨头作为燃料,如果舒文彬同志确认是红色骨头就是龙骨无疑,那么我们就可以确定,龙这种生物首先是存在的,而且其的骨骼中含有惊人的能量,我们可以理解为一种新型的安全清洁高效的能源。” 秦涛抑制住了一脚把冯育才踹下幽潭的冲动,龙是一种存在的真实生物秦涛并不反对,龙骨能够作为作为输出能源的媒介秦涛也是亲眼所见,但把龙骨当成一种新型、安全、清洁、高效能源?冯育才的脑袋是不是被火车和坦克挤过? 上下五千年,见过真龙的有几个?拿龙骨当成燃料使用的又有多少? 难不成办个饲养场?卖龙肉,龙皮制衣,龙血养生,龙骨当新型能源?没想到这个冯教授还真挺能创新的,秦涛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都是他自己腹诽冯育才的,完全是自己想偏了。 秦涛忽然发现,幽潭中的鱼群似乎开始暴动一般,两个鱼群或者多个鱼群带着闪动的绿光猛烈的相互撞击?幽潭中的绿光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就在沈瀚文安排挑选人员准备为进入大门后的通道做准备之际,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地面出现了微微的颤动。 秦涛盯着自己面前石灰岩上的一洼水,水面不时出现一丝涟漪,涟漪出现的似乎越来越频繁,震动的幅度也开始增大。 轰!一团橘红色的红团腾空而起!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所有人的心全部猛的一紧,好像让人用力握了一把一样。 48.第四十八章往生之门 轰!又一枚地雷被引爆,腾起更大的一团橘红色火团,点燃的汽油肆意飞溅,如同天降火雨一般。 这两枚地雷都是秦涛叮嘱特别加过料的诡雷,每个地雷都加装了十升汽油。 该来的总会来的,秦涛原本也不相信仅仅凭借一个井口就能堵住那些疯狂至极,连自己都充当人体实验的军国主义狂热分子。 连续三次爆炸,没有了橘红色的火团,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烟柱和漫天的水花,二只怪物残破的身体被旋转着抛上空中,水面上荡起一层白色的烟雾,五颗地雷接二连三被引爆,怪物们也似乎驻足观望。 恐惧?这些怪物竟然也能感受到恐惧?这些家伙很可能还保留着一点人性?只要怪物能够感受到恐惧就不怕了。 秦涛拉动机柄推弹上膛:“郝简仁,立即带领科考队搬运物资向第二遗迹方向撤退,一班随行,二班留下跟我实施阻击。” 陈可儿面露担忧来到秦涛面前:“炸断两条金属臂还能支撑一会,或者我们可以对大门实施爆破,我们一起撤吧,你们这么几个人是挡不住的,不要做白白牺牲。” 秦涛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炸药了,你们先撤,我随后会赶上的。” 一声类似长啸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溶洞群空间内,这些身着破烂日本军服形容恶鬼的实验失败品开始缓缓的整队,大致上竟然还能排出日军陆军经常使用的前后三角的进攻队形。 这更加使得秦涛断定,这些怪物很有可能还保持有人性的记忆,随着长啸中断,怪物们开始对殿宇发起进攻,而它们的目标集中在三条通往山腹平台的金属臂上,除了中间一条金属臂大约有六十公分宽左右,其余二条金属臂的宽度都在大约四十公分,所以怪物的数量和速度优势被极大的抵消和削弱了。 李寿光的六七式通用机枪最先开火,射击经验十分丰富的李寿光并未使用连发,而是有节奏的扣着二发的短点射,沿着中央金属臂前行的怪物不断头部中弹坠落水潭,秦涛则与另外三名战士配合守住左侧金属臂,精准的单发射击让试图前进的怪物只能徒劳挣扎。 一颗颗子弹将怪物打得脑浆横飞,秦涛也发现,似乎只有对头部射击效果才最明显,而且怪物中也似乎有强弱之分?有的体型稍大,略显强悍的怪物至少要命中头目三或五次才能将其击毙,而有些怪物似乎灵活敏捷一些,往往一颗子弹击中头部就能打得起脑浆横飞。 紧张的射击中,秦涛忽然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慢了,弹壳带着青烟蹦出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当落地的弹壳伴随着弹夹,枪口喷焰的瞬间爆发到消失。 就在秦涛心底默数到第二十七个数的一瞬间,秦涛敏捷的从胸前的弹带中掏出一个弹夹,微微一侧枪体,在击发射击的同时用弹夹敲击卡笋,击飞原有的弹夹,完成新弹夹更换,继续实施射击。 秦涛也注意到了怪物似乎开始改变了战术,一些提醒稍大的怪物开始拎着同伴的尸体当做盾牌,或者直接拿同伴当做盾牌顶着弹雨前进。 “打膝盖,打膝盖!”秦涛几次试图射击金属臂上的怪物无果,顺势跪姿射击瞄准怪物粗短的膝盖,被击中的怪物身体失去平衡不断坠入幽潭之中。 “能打头打头,能打膝盖打膝盖!” 在秦涛的指挥下,虽然怪物数量近千,却拿平台上阻击的十个人毫无办法,付出了近百的代价却未能前进一步。 怪物的进攻在不断持续,大有一种不冲上来誓不罢休的架势,秦涛感到深深震撼的同时,发现弹药出了大问题。 五六式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三九弹是用木箱密封的,每箱一千四百四十发,箱内是二个镀锌铁的密封箱,单个带有易拉扣的镀锌铁密封箱装有七百二十颗子弹,让秦涛完全措手不及的是怪物的进攻竟然没有间歇,之前准备的每人二个基数的弹药很快消耗大半,而新开箱的子弹则是连压弹桥都没有散包装子弹,需要一颗一颗的压进弹夹内。 作为主要的火力支持,六七式通用机枪的风冷结构使得其无法长时间持续火力压制,即便李寿光一直在尽量使用短点射,甚至扣出单发射击,依然不能阻止枪管过热和抽壳钩过热变软。 因为,根本没做搞强度战斗准备,六七式通用机枪并未携带可靠率有问题的半可散弹链,携带的都是可散弹链,可散弹链的特点是成本高,但提高供弹可靠性、降低士兵负重,最要命的是无法人工填装。 六七式通用机枪的弹链不足二百发了,情急之下秦涛无意中看到了那个依旧在缓缓转动的能量转换炉?靠着龙骨提供的动力打开了通往第二遗迹的大门,如果自己炸了这个能量反应炉会怎么样? 秦涛一直自诩是个行动派,十几秒工夫就抄起一具四零火对准了能量反应炉扣下扳机,火箭弹带着长长喷焰的尾翼扭动了几下命中了反应炉,一团火光中破片肆意飞溅,几个在平台上的怪物被击中落入幽潭中。 由于使用的是碎甲弹,能量反应炉并未被击穿,大幅度的震动了一下,停止了转动,歪在金属平台上。 两扇圆形金属大门失去了动力的供给缓缓转回,秦涛立即一边组织撤退,一边继续不停向试图突进的怪物进行射击。 当全部人都撤入通道后,金属大门缓缓关闭之际! 咔咔,咔!卡壳了?你大爷的,秦涛猛的连续拉动机柄,终于将那颗哑弹推了出来,大门的缓缓关闭,潮水一般涌来的怪物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突然,一个硕大的黑色身影从天而降,重重的落在了大门前,在黑暗中向秦涛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用带有金属划过的沙哑声音缓缓道:“小伙子,听大爷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大爷原本准备烂在肚子里的。” “小伙子,听大爷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大爷原本准备烂在肚子里的。”秦涛想起了那个冬雨夜,想起的咆哮的大风,当听到这句令他记忆犹新的话,团卫生队病房那满墙墨氏祭文,那是能够开启殿宇四方青铜密锁的九宫格密码推图,老李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秦涛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个冬雨夜,老者似乎坐在忽明忽暗的煤气灯旁,喃喃自语:“我原本不姓李,我姓那木都鲁氏,是旗人,日占时期我在营口水产生物研究所和关东军的宪兵司令部充当汉满蒙翻译,那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老李头说得都是真的吗?但秦涛清楚的记得自己让郝简仁去调查过关于老李头这个人,最后的结果是查无此人?或者说自己照顾了一年快二年的这位孤寡老人根本就不存在?难道这二十二个月的经历都是一场幻觉? 眼前这一切的一切,让秦涛当即石化,似乎这才是一切的真正起因。 秦涛抬起枪口却没扣动扳机,神情呆滞的望着缓缓合拢的大门。 大门合拢关闭,能量炉中的龙骨已经燃烧殆尽,那些试验失败的关东军变成的怪物缓缓的退去,站在门外的巨大黑影似乎有些不甘心,依然在喃喃自语反复嘀咕一句话:“说了一辈子假话了,第一次说真话却没有人相信?” 一个身穿日军关东军军服,披着长呢子大衣的日军军官从阴影里走出,提着武士刀用仿佛来自地狱一样压抑的声音道:“自分の誓いを覚えてほしい!”(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誓言) 黑影用爪子在一旁的石灰岩上挠出了三道沟,闷声闷气:“私たちはもう地獄の中で!”(我们已经身在地狱中了) 日本军官缓缓转身:“帝国は灰にきえ、身は地獄で私たちは一刻もあきらめない希望を覚えて、私達は距離神最近の人は、私たちにもなる神!”(帝国已然飞灰湮灭了,身在地狱中的我们一刻也不能放弃希望,记住,我们是距离神最近的人,我们甚至可以成为神!) 黑影从大门的阴影中走出,青面獠牙如同神话故事中的夜叉一般,用中文大吼道:“你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日本军官毫不在意,同样用流利的中文反击道:“毛利十兵卫,你没资格说这些,三千多帝国忠勇的将兵只有我们三个成功转化,能够维持正常人的常态,千分之一的几率啊!每一次转换是一百比一的交换,一百条生命的代价进行一次转换试验,我们用光了全部的神之泪,我们必须前往第二遗迹,并且开启他,野田一郎那个叛徒回来了,把他抓来见我,开启第二遗迹的关键就在他身上,明白吗?” 黑影沉默片刻,几个弹跳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每次弹跳的着落点会迸溅起一片的火星。 幽潭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暗影,怪物们惊恐的远离谭边,原本漂浮在幽潭中的怪物尸体全部不见了踪影。 49.第四十九章世外桃园 黑暗是人类所有恐惧的源头,不身临其境是无法体验这种恐惧是如何漫延让人不寒而栗。 “光明驱散了黑暗!正义必将战胜邪恶!”郝简仁举着火把笑嘻嘻的望着秦涛,秦涛对郝简仁很多时候过于特别乐观的精神还是很赞赏的,尤其现在这种情况下,先是堵死了井口,现在又封住了大门,似乎距离地表越来越远,逃出生天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正是需要郝简仁这样的乐观精神。 秦涛拍了一下郝简仁的肩膀:“好好说话,整那么文艺,你想相当文艺青年?” 郝简仁则一脸不在乎:“生必将在战斗中辉煌,死必将在青史中留名!让生命怒放吧!” 哎呀!让生命怒放的郝简仁没注意到自己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个跟头,随着越来越多的火把被点燃,整个通道被照亮,地面上到处都是骸骨和兵器、铠甲,很多铠甲和盾牌上都有巨大的抓痕,折断的武器和散落的白骨令人触目惊心。 郝简仁用火把照着一堆堆的白骨,又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封闭上的金属门:“好像这里之前被攻破了,这些守卫者与入侵者在通道内进行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秦涛从白骨中检出一件类似板甲的铠甲,入手沉甸甸的足有三十多斤,铠甲制作的十分简单,工艺却十分精湛,连接处都是用锁子甲挂接,可以说防护得非常全面,由于铠甲镶嵌的牛皮已经脱落腐化,所以无法窥视铠甲的原貌。 翻过铠甲,只见铠甲的胸前刻有一个圆的十二阶齿轮图案?不仅仅是铠甲、头盔,甚至连刀剑、长毛上都有同样大小不一的十二阶齿轮图案,制式的铠甲和武器说明,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旅。 沿着通道前行,更多的尸骨堆在通道之中,秦涛很难想象当年战事的惨烈程度。 郝简仁走在最前面给秦涛带路,对于自己的铁哥们发小不顾个人安危,危急关头还能够想起自己,独身返回接应自己,秦涛无以言表,用力的拍了拍郝简仁的肩膀。 郝简仁回头看了秦涛一眼:“涛子哥,今个可真够悬的,有一点散失你们哥几个可就全部要交待到这里了。” 秦涛面无表情:“比起牺牲的战友,我们还活着就足够了,完成还没完成的任务,穿上军装的那一天就意味着奉献和牺牲。” 走出通道秦涛竟然看到了天空?虽然只是通过头顶一个缝隙看到了一丝的蓝天,依然让在地下几天未见阳光的秦涛激动不已。 每一个走出通道见到那一线蓝天的战士都欣喜不已,郝简仁熄灭了火把,神色淡然道:“这里两侧都是垂直湿滑的石灰岩石壁,距离第一阶平台到最顶端差不多有三百多米,陈副队长说这是天坑地质构造。” “天坑?”秦涛微微一愣,环顾四周矮小的植被顿时明白了,这里面每天能够见到阳光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十分短暂,三百米高内弧形的绝壁根本没有任何攀爬的可能,就算是信号枪也无法把信号弹发射到高度之外。 沿着弯曲的山谷前行没多远,一个较为开阔的天坑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沈瀚文正在组织人员清点设备和物资,由于撤退的比较仓促,还是有部分设备被不可避免的遗落掉了。 秦涛忽然发觉似乎有一个阴影从头顶飘过,急忙抬头顿时愣在原地。 天坑确实是天坑,但是确不同于一般的普通石灰岩地质构造形成的天坑,因为这个天坑的顶部是一层闪光的巨大矿脉,天坑中的光线是通过闪光矿脉之间的裂缝折射下来的。 沈瀚文对着秦涛微笑道:“欢迎你秦连长,来到天坑桃园!” 陈可儿意见秦涛顿时眼圈一红,几步冲了过来,扑入秦涛怀中:“我真以为你回不来了,他们告诉我你们军人断后的意思就是来生再见。” 秦涛顿时一愣:“谁说的?” 陈可儿疑惑的望向郝简仁,郝简仁连忙摆手:“我可没说,是你自己瞎分析的。” 秦涛小声对紧抱自己的陈可儿道:“陈副队长,大家可都在看着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注意点形象?” 陈可儿有些不耐烦:“爱看就让他们看个够,嫉妒羡慕恨又能如何?大家现在都是命悬一线,让假模假样去见鬼吧!喜欢就要表现出来,爱就要轰轰烈烈!” 一旁几个女科考队员用羡慕甚至崇拜的目光望着行为大胆的陈可儿,无疑陈可儿说出了她们压抑在心底想法,说是男女平等,实际女科考队员为了选入科考队往往要比男科考队员业务精专一个层次往上,还要托人情看脸色,陈可儿这个海归派的青年副队长让女科考队员们看到了希望,起码在男女平等这件事上科考队管理层也有了女性的一席之地。 秦涛无奈强行把陈可儿从怀中推开:“我们大家还没有脱险,我们个人情感的问题能不能放到安全脱险之后再谈?” 陈可儿在秦涛怀中趴了一会似乎稳定了一下情绪:“现在是我身心最疲惫和虚弱的阶段,给你机会不好好把握,以后可别后悔。” 秦涛看了一眼陈可儿口袋露出三分之一的银制酒壶,想起之前陈可儿随手就送了自己一个,一撇嘴小声嘀咕道:“我可养不起你这样。” 陈可儿眉头一皱:“本小姐养你总行了吧!” 似乎恢复了状态的陈可儿一甩秀发径直离开了,留下秦涛目瞪口呆!望着陈可儿离去的背影,秦涛内心崩溃的同时呐喊,给老子什么机会了?老子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我用你养我干什么? 沈瀚文也还是一脸震惊的望着陈可儿,又看了看秦涛,舒文彬也是无比震惊道:“什么时候的事?发展得这么快?” 沈瀚文一脸诧异附和道:“是啊!好像都提到谁养谁的问题了?” 舒文彬拍了一下沈瀚文的肩膀:“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不懂,算了!眼不见心为净!” 两个人刚刚一转身,恰好碰见郝简仁偷偷在舒楠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舒楠楠轻轻推开郝简仁,两人随即腻歪在一起窃窃私语,沈瀚文与舒文彬顿时面面相觑。 秦涛发觉天坑内似乎到处都是古建筑的残垣断壁?沈瀚文与冯育才似乎也在分头进行挖掘,沈瀚文告诉秦涛,根据天坑内古建筑的规模排列方式,这里很可能是一处具有春秋时期特点的军营,原来可能集结着至少二、三千人的规模。 冯育才很快在泥土层中发现了碳层,说明这里曾经遭到过大规模的火灾侵袭,既然有驻军的遗址,那么就一定会有出路或者通道。 秦涛与李寿光分兵二路在天坑内寻找能够离开的通道,郝简仁则带领半个班的战士原地保护科考队进行简单的发掘工作,寻找一切能够利用到的线索。 经过初步侦查,秦涛惊讶的发现围绕着天空竟然有八个方向的溶洞贯通,其中四个洞口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秦涛对其中一个洞口进行了尝试,结果没走多远就滑入了一个裂缝的深渊,多亏腰间系着的保险绳发挥了作用。 第一次探洞寻路就出了问题,也吓了秦涛一身冷汗,回忆当时自己只关注留神那些刻在石壁上精美的壁画,根本没注意湿滑的脚下,微微一打滑就是万丈深渊。 没有足够长度的安全绳,缺少有效的照明工具,汽油发电机也仅剩一台,汽油也不足一百公斤,秦涛开始后悔在幽潭自制燃烧弹浪费掉的几十升汽油了。 秦涛探洞寻找出路接连遭遇滑铁卢,可谓止步不前,沈瀚文与冯育才的发掘却成果不断,科考队更在郝简仁与几名战士的帮助下,靠着开山刀,将天坑中央一座完全被藤条枝蔓覆盖住的建筑物解救出来。 这座底边三十米左右高度十米的建筑物露出真容后,现在一片肃静,秦涛好奇的看了一眼,一座三个面的金字塔有什么可奇怪的?一座顶部多了四根石条的金字塔而已。 秦涛与李寿光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表情奇怪的郝简仁,不就是一座金字塔吗?一座风格迥异,好像金字塔的三个面还个不相同?而且比埃及的那些个小的不是一点半点。 沈瀚文对这座小金字塔进行了详细的记录、测量和拍照,陈可儿见秦涛寻找出口的行动陷入停滞,于是找出一部音波探测仪递给秦涛:“用这个向洞内发出音波,根据音波的反射时间和强弱度来判断溶洞内部的情况,这样会让你节约很多时间。” 秦涛摆弄了几下手中的音波探测仪,刚想表示感谢却发现陈可儿已经回到金字塔下了,几乎全部科考队员的注意力都被这座突然出现的金字塔所吸引,这让秦涛感觉非常意外。 有了音波探测仪的帮助,在二名能够熟练使用音波探测仪的科考队员的帮助下,秦涛很快在图纸上标出了八个洞口中其中一个最有可能成为通往外界通道的洞口。 确定目标后,秦涛吩咐李寿光准备相应的物资,收集全部的登山绳和安全绳,让大家先放松彻底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准备探洞。 安排工作完毕,秦涛忽然发现营地内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50.第五十章墨氏残碑 秦涛发觉几乎所有的科考队员都三五成群的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不时还有人爆发出激烈的争论,而冯育才、沈瀚文、舒文彬、陈可儿却围绕着一堆篝火坐在三面金字塔旁边,冯育才全神贯注的在清理几块残碑。 冯育才似乎将身体包裹得更严密了,而沈瀚文则眉头紧锁,见秦涛走了过来,于是一招手:“秦连长坐!” 秦涛微笑:“我们已经找到了大致确定最有可能成为出口的方向,等战士们休息之后就开始对洞穴的探查。” 沈瀚文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秦连长。” 秦涛看了一眼陈可儿道:“主要还是感谢陈副组长为我们提供的音波探测仪,让我们不必一次次冒险对每一个洞穴都进行一次探寻。” 秦涛见陈可儿不搭理自己,有些尴尬的拍了一下金字塔道:“怎么样,陈副组长有什么震惊中外的新发现没有?” 陈可儿白了秦涛一眼:“这座金字塔在史料中根本没有任何记载,从修建的工艺到我们测量的结果都与春秋时期的建筑物特征不符,围绕在一旁的军营遗址还在逐步的清理,可以说我们进入墨藏之后记录下的任何一样发现,从密室发现龙骨,诡异的日军诡影,秘密基地下的白骨祭坛,古代遗址,以龙骨为燃料的能量炉,空中合金殿宇,通往第二遗迹的大门,包括眼前的三面各自风格迥异的金字塔,没有一样是能够用我们所掌握的历史知识与科学技术能够解释得了的,这里任何一个发现都足以震惊世界,现在我没秦连长你想的那么容易震惊了。” 秦涛被陈可儿噎了一句,尴尬的一笑,沈瀚文无奈道:“秦连长你别介意,随着我们越来越来越接近真相,带给我们的冲击也就越来越大,这是不可避免的。” 冯育才从残碑旁直起腰道:“按照石碑上墨氏门人的记载,这座金字塔在他们抵达此地之前就以有了,而且还可以吸取日光月华,墨氏门人在此地结阵抗击异族和异兽,并且供奉墨氏门人忠勇战魂的战魂殿,英烈塔!” 供奉忠勇战魂?秦涛等人的目光全部转向距离地面三十几米高的一座在石壁断层夹缝中修建的类似庙宇的建筑。 那么英烈塔?秦涛将目光转回了三边金字塔上。 冯育才踱步来到金字塔前,用手一搭就跳跃到近一米高的第一阶石阶上,秦涛顿时为之一惊,冯育才矫健的身手即便和自己相比也不会相差太远,秦涛心中暗自嘀咕,这老同志如此生猛,该不会吃错什么东西了吧? 冯育才一脸痴迷的抚摸着金字塔道:“宇宙是一切的起源,我们以众所周知的胡夫金字塔为例,在建筑过程中蕴含了大量的天文、地理和数理应用,例如曾经多国科学家对胡夫金字塔的顶点引出一条正北方向的延长线,这条延长线将尼罗河三角洲精准的一分为二。将这条延长线再继续向北延伸到北极,得到的测量结果这条延长线只偏离北极极点六点五公里,如果是考虑到北极极点的位置在不断地变动这一实际情况,不难想象,很有可能在当年建造胡夫金字塔的时候,那条延长线正好与北极极点相重合,如果是一种巧合我们姑且称之为巧合,但在胡夫金字塔上却有从天文到地理到数理几十个巧合集于一身,这样的巧合能称之为巧合吗?” 冯育才激动的挥舞手臂,缠在脖子上的围巾散落开,秦涛惊讶的发现冯育才的脖子部位似乎有大块的皮肤裂开和脱落?冯育才似乎察觉围巾散开,急忙系好佯装无事一般。 听了冯育才的一番高谈阔论,沈瀚文也点了点头道:“金字塔并非埃及一家独有,我国境内发现的金字塔有的甚至能够追溯到三星堆、红山文化时期,阿兹台克文明、玛雅文明都是典型的金字塔文明。而西夏王陵也是一种形式的金字塔,考虑到古代通讯落后,说明金字塔文化和起源并非单独地域,而是具有广阔的地域性,由于最新发现的阶梯金字塔距今近五千年历史,而且根据研究,现在很多西方学者提出新的观点最早的金字塔并非是用来当做墓葬的,很有可能另有用途,埃及法老很有可能是对金字塔按比例仿制放大,最早的金字塔也许是上一季文明的遗存,之前我们一直苦于没有证据证明这一推论。但是今天,我们发现的这座三面金字塔一面带有阿兹台克风格,一面带有玛雅风格,而另外一面既不是埃及风格,也不是吴哥窟风格,而是完完全全的新风格,如果墨氏残碑记载的是真实的话,这座金字塔很有可能是第一批原始金字塔仅存之一。” 秦涛一脸震惊,在白山区域腹地发现了世界上仅存的最早金字塔?秦涛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有点不够用?以龙骨作为燃料原本就已经非常震撼了,现在又冒出一个世界最早的金字塔,在往下探索发掘下去,秦涛真不敢保证还能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陈可儿见秦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笑了笑:“秦连长,你也不用如此惊讶,虽然我们现有的科学知识无法解释我们所见到的这些现象,但我相信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会有能够解密的一天,就如同我们面前的这座三边金字塔,每一块石料都是那么的无比精确,测量的结果三边相差仅仅五道(一毫米为一千道)距离,这种精密机械加工的精密单位用在石料建筑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所以我认为,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未知的史前文明,或许也有可能是外星文明的遗址,我们所探索的关东军秘密基地和墨藏不过是这个史前文明不同阶段的过客而已。不同的是墨氏门人是想守护秘密,而日本关东军是想获取秘密。” 原本秦涛已经陷入了云里雾里,经过陈可儿的推论彻底的懵圈了,史前文明?外星遗址?墨氏门人到底在守护什么?秦涛想起了通往第二遗迹金属大门内累累的白骨,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持着这些人背井离乡,在黑无天日的地下拼死一战直至全军覆没? 此时此刻,秦涛心底有无数个疑问难以解答:“为什么我们所见的这些在历史上,甚至野史流传民间的故事中都没有任何记载和体现?” 舒文彬用手抚摸手墨氏残碑:“这才恰恰说明了问题的所在,中华文明五千,有文字记载的不过三千六百多年,从大约公元前二千零二九年到春秋战国时期,诸国并存,讨伐纷争等等,战争从来没有一天停歇过,所以也有人说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从夏商到春秋战国之间足足有连续的一百七十余年没有任何记载,而我的历史学者一般采用国际惯例的顺延方式进行历史断代和年代连接,实际上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历史上这没有记载的一百七十年间。” 秦涛一脸震撼道:“舒老的意思是有人刻意从历史上抹去了这其中的一百七十年?” “完全有这种可能!” 沈瀚文起身来到残碑旁:“古代的通讯方式十分落后,春秋时期读书做学被看做是相当了不起的壮举,因为生产力低下,所以不可能普及教育,诸国连年征伐不停,如果当权者想刻意抹掉什么历史事件也不难做到,消失的历史和湮灭的王朝在历史上数不胜数,今日的我们只能通过古墓或者遗存的文物上区区几行铭文进行推论和断代,实际上对历史是非常不公正和不负责的。” 秦涛望着这座被沈瀚文、陈可儿、冯育才、舒文彬赋予了无数使命和想象的三边金字塔,又看了一眼残碑中提到了战魂殿和英烈塔,三边金字塔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既然墨氏门徒在此处驻守抵抗异兽,除了残破的铠甲和白骨外,一定就会留下一些有用的线索。 秦涛望着战魂殿的方向略微犹豫了一下:“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秦涛的提议让沈瀚文瞬间动心了,但是还是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怎么上去?” 其实,之前秦涛就仔细的观察过战魂殿的位置和构造,既然是墨氏门人用来祭拜之处,那么就一定会有通道,随着观察的细致入微,秦涛发觉自己想多了,根本没有办法沿着带有内弧的湿滑石灰岩石壁徒手攀爬上去。 不过,陈可儿的史前文明遗迹和外星文明遗迹的设想也让秦涛脑洞打开,秦涛先让李寿光使用六七式通用机枪射击石灰岩石壁,由于石灰岩的特性,钢芯的被甲弹侵入了大约二十多公分,秦涛看了弹孔深度满意的点了点头。 秦涛准备了三十根与弹孔粗细相同的钢钎背在身上,李寿光开始精准射击,每开过一枪,秦涛就将一根钢钎插入弹孔,借助着钢钎向上攀爬。 陈可儿、沈瀚文等人看得是心惊胆战,就连负责射击的李寿光手心有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的射击点距离秦涛只有不足二十公分,毕竟站在那里的是自己的连长,李寿光也略微的开始紧张起来。 而且,随着高度的不断上升,李寿光射击的角度也开始由卧姿射击变成跪姿射击,子弹的侵入角度也越来越大,秦涛插入的钢钎也出现了近三十度的倾斜,令得攀爬变得艰难缓慢起来。 就在秦涛准备更换钢钎向上攀爬的一瞬间,李寿光开始缓缓扣动扳机,将扳机压到二道火的位置,正在攀爬中的秦涛踩着湿滑钢钎的左脚一滑,身体挡住了李寿光的瞄准方位。 砰!一声枪响! 51.第五十一章活人陶俑 秦涛张目结舌的一动不动,崖壁下的众人也都紧张得不敢大呼吸。 这是秦涛记忆中有生以来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呼啸而过的子弹余温似乎还没消散,秦涛记得自己的老团长曾经介绍过在战场上因为异常的紧张,所以连中弹都浑然不知的情况,那么此时的自己是否过于紧张了? 过了五、六秒,秦涛尝试着憋了一口气,直到憋到自己面红耳赤才换气,以证明自己确实没有被击中,因为身体没有漏气。 秦涛心有余悸的瞪了李寿光一眼,李寿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郝简仁为了在舒楠楠面前逞强推开李寿光,接过六七式通用机枪的一瞬间郝简仁就后悔了,这哪里是什么通用机枪啊!跟六五班用轻机枪完全两码事,这玩意他娘的就是一挺重机枪,重机枪不叫重机枪,叫什么通用机枪,这不是坑人吗? 郝简仁脸憋得通红,用尽全力连续稳定击发,秦涛迅速攀爬到石壁缝隙平台还有最后一步的时候,郝简仁精疲力竭的打出最后一枪,身形微微一晃,转身向着舒楠楠得意的摆出一个造型。 郝简仁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浑身脱力的境况,根本无法单手持枪,六七式通用机枪失控的同时还被郝简仁带动了扳机,哒哒、哒哒哒! 秦涛身旁冒出一溜火光,子弹击打在石灰岩上,破碎的岩石碎片将秦涛的面颊划了一个细口子。 秦涛转身看了一眼,郝简仁抱着机枪倒在地上?射手不是李寿光吗?什么时候换了郝简仁? 带着一脸的疑惑秦涛登上山崖上的小平台,将背后的登山绳系好固定,将软梯拽了上来,科考队员开始攀爬软梯,秦涛想起之前那差点把自己报销掉的一枪,急忙脱下上衣检查,这一检查不要紧,上衣的衣摆,肋下几个地方竟然有三个弹孔,混纺面料的军服还散发着焦糊味道。 秦涛摩拳擦掌等待郝简仁上来,准备痛打郝简仁的愿望落空了,郝简仁根本没上来,除了李寿光和三名男科考队员外,只有冯育才和沈瀚文通过软梯爬上了平台,而陈可儿似乎在一旁的小溪里面发现了鱼,郝简仁带着几名战士在陈可儿的呼喊下跑去帮忙抓鱼。 战魂殿名字听得十分霸气,从下仰望也显得十分神秘,但是抵进之后才发现,原来战神殿是用石灰岩的石条筑基,附以圆木构件的一座一层半结构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建筑,山体的石缝空间有限,战魂殿的规模显然也受到空间所限,置于为何要建到如此高的地方,冯育才给出的理由是怕遭到破坏。 秦涛用力推了一下看似腐朽不堪的大门,两扇大门竟然轰然倒地摔得四分五裂,激荡起一阵灰尘。 沈瀚文咳嗽了一下,拍了拍秦涛的肩膀:“秦连长,这些构架都已经近乎于垮塌边缘,下次这种体力活就让我们的队员来吧!我们要进行抢救性的发掘。” 沈瀚文的潜台词秦涛明白,就是别帮倒忙了,在秦涛看来,能不能活着出去都另当别论,还一门心思的搞文物抢救发掘?这是一种什么工作敬业精神? 秦涛同时回忆起了郝简仁的提醒,要么是真正的大公无私,要么就是心怀叵测!到底是大公无私的奉献,还是心怀叵测的步步为营?秦涛一时也难以辨别。 冯育才并没有进入大殿,在附近的石壁上搜寻一些壁画和雕刻,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显然冯育才与沈瀚文关注的研究方向并不相同。 秦涛也注意到了,沈瀚文持有的那本野田一郎的手札拿在冯育才的手中,冯育才沿着石壁不断的搜寻,试图寻找到一些隐藏的蛛丝马迹。 最终,冯育才在一座盘膝而坐的人物雕像面前停了下来?先是伸手轻抚,续而身处舌头舔了舔雕像面部?又舔了舔雕像的臂部、腿部?几乎把雕像的各个部位都舔了一遍? 被冯育才怪异行径惊得目瞪口呆的秦涛将目光投向了沈瀚文,沈瀚文微微一笑:“冯教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盐分的堆积与年代往往是成正比的,可能是冯教授认为雕像的几个部分年代存在差异。” 沈瀚文能够把野田一郎的手札交给冯育才?两人之间也不在势同水火,从针锋相对转为合作,这是秦涛所愿意看到了,秦涛相信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面对当前的危机。 冯育才似乎发现了什么,将野田一郎的手札放在身旁雕像的石柱上,开始用小凿子轻轻的敲击雕像的面部,随着小凿子的敲击速度越来越快,不断有石粉和碎块从雕像脱落。 秦涛想起了刚刚被自己推到摔得四分五裂的木门,于是看了沈瀚文一眼道:“这也是保护文物吗?” 沈瀚文一脸尴尬道:“这个恐怕你得请教冯教授了,这种保护的方式我也是前所未见。” 秦涛注视着脸不红不白的沈瀚文,十分佩服沈瀚文能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当冯育才讲雕像的外皮全部敲落之后,秦涛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年轻的女子被束缚着浇筑在松脂中? “这雕像里面是活人?”这种死法让秦涛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沈瀚文慎重的点了点头:“春秋战国晚期已经基本废除了活人殉葬的陋习,不过当时很多术士相信用活人灵魂禁锢的手段,能够增强他们的法力布下封印,诸如此类稀奇古怪的理由,我们在白骨祭坛的周边日本的阴阳师当年不是也用类似方法封印了上千人。” 冯育才用刀将女尸包裹固定身体姿势的布条逐一割开,很快,女尸胸前怀抱的一个陶板出现在眼前。 清理陶板之后,冯育才环顾战魂殿周边近百尊雕像道:“为了供奉祭祀这些死去的勇士亡灵,这些侍女被制成活人陶俑殉葬。” 当年墨氏使用了这种极为残酷的方式供奉亡灵,而日本人在进入第一遗迹之前也进行了大规模的人殉,是巧合还是有特殊的含义?回想起那些被封在明胶树脂下绝望恐惧的面容,秦涛深感一阵不寒而栗。 不经意间秦涛发现冯育才随手放在地面上野田一郎的手札,眉头开始皱起,秦涛一直不相信野田一郎这么一个精于算计,对人性以及心理把握如此透彻的家伙会把自己置于死地,而且,显然之前同野田一郎的接触,这家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竟然取得了自己的一些信任,若不是陈可儿提醒,,自己就真的陷入了野田一郎的逻辑思维惯性陷阱之中了。 野田一郎这个家伙会不会就在什么地方监视自己一行人?想到这里,秦涛从怀中掏出望远镜,警惕的搜寻附近。 秦涛哪里知道,此刻野田一郎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毛利十兵卫在山川大夫的指挥下穷追不舍,野田一郎以往最为得意的心理战,诡计等等,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根本无从施展。 沿着关东军基地被狂追了一圈的野田一郎最后决定破釜沉舟,顺着被毛利十兵卫砸开的井口直奔第一遗迹的幽潭所在,就在毛利十兵卫再次将野田一郎凌空摔飞,野田一郎借着毛利十兵卫打击的力量纵身飞入碧潭之中,毛利十兵卫徒劳的站在金属殿宇的顶部望着幽潭止步不前,显然,即便体型硕大形同恶魔的毛利十兵卫也十分惧怕幽潭里面的东西。 片刻之后,山川大夫抵达幽潭:“这家伙和当年一样,爱赌,爱赌的人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只要输一次就万劫不复。” 山川大夫一挥手:“我们去第二遗迹等待他,野田一郎会乖乖交出从我这里盗走的密匙的,置于那些中国人不足为患。” 毛利十兵卫闷声闷气道:“真的不足为患吗?密匙在你手中整整三年,也没见你成功开启第二遗迹。” 身处阴影中的山川大夫有些不悦道:“那是因为我们当时走了捷径,而中国古代的墨氏门徒他们成功的利用了这处史前文明遗迹,每一个遗迹的开启都是有程序和顺序的,我们当年因为时间紧迫选择了捷径,那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误。” 毛利十兵卫讥讽道:“那么这次你就有信心能够开启第二遗迹?野田一郎和我才是研究墨氏文明的专家,按照我们的方法也许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第三遗迹墨氏守护的核心秘密了。你这个徒有虚名的家伙这么多年连四方青铜锁都打不开,除了凿穿山体走你的捷径,你最大的功绩就是害了我们所有人,让我们这么多年在地狱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山川大夫缓缓走出阴影,脸上的肌肉仿佛一层装甲一般,一只血红的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毛利你这个家伙太过分了,所有人都是为了帝国而牺牲,不是为了我山川大夫。” 毛利十兵卫巨大的身影缓缓的缩小,最终缩到正常人体大小,由一个狂躁的怪物变成了一个驼背苍老的老者。 山川大夫看了一眼老者:“尽快打开第二遗迹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我们现在从墨氏铜板中破译的资料证明当年我们得以进化成功是因为有一种提炼自龙体内的神秘元素,第一遗迹已经没有龙活动的痕迹了,而那些龙骨也被消耗殆尽,现在大家都没有退路了,我们的身体机能近期开始不断的退化,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些魑魅战士也开始出现死亡,想要获得永恒的生命,就必须按照墨氏铜板上记载的打开第三遗迹。” 老者缓缓转过身,幽潭的绿光照射在老者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如果秦涛在场的话,一眼就能够认出,老者正是失踪的老李头,那么他照顾了快两年的幽灵。 轰的一声闷哑的爆炸声,秦涛举起望远镜确认爆炸是发生在小溪旁,随后传来一阵喜悦的欢呼声? 秦涛迅速顺着绳梯返回地面,当他气喘吁吁站在小溪旁见到是陈可儿赤着白皙的小脚,在溪水中欢快的来回追赶被手榴弹震晕的鱼,小溪的源头是一个不大的水潭,源源不断的地下泉水从中涌出。 郝简仁见秦涛到来,嘿嘿一笑:“涛子哥,别担心了,都验过了,水质完全没有问题,你看这鱼有多大?” 秦涛望着郝简仁手中扣着鱼鳃提起的两条足足十几斤重的鱼微微一愣,这方头方脑的鱼似乎有点眼熟? 52.第五十二章暴风前奏 篝火在熊熊燃烧,十几条鱼分别插在火堆旁,一旁的炭火上还架着一条几十斤的大鱼,郝简仁忙着从篝火中把木炭挑出扔进炭火堆中,不停的给鱼洒上自制的调味料。 秦涛疑惑的望了一眼小溪的源头那个小水潭,那么小的水潭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鱼?一会,鱼肉的飘香让秦涛也暂时忘记了一切,几天来的干粮已经吃得秦涛嘴里没有半点滋味,白色的汤汁在锅中翻滚,焦黄的烤鱼让人垂涎欲滴。 最让秦涛惊讶的是,郝简仁竟然从四零火箭弹的的电木桶中掏出十几瓶二锅头?秦涛开始还没当回事,打趣郝简仁真会藏东西,转瞬秦涛的脸色就变了,火箭弹的桶中装的是二锅头?那火箭弹那?自己之前打出去的一发难道是最后一发火箭弹? 回想起自己打出的那发火箭弹,如果没有命中能量反应炉后果不堪设想,秦涛将所有的火箭弹桶都检查了一遍,果然里面都是二锅头,秦涛面色铁青的来到郝简仁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郝简仁理直气壮道:“当时是你让我装的,你说带五十发就够了,其余的装点酒,山里冬夜苦寒给大家暖暖身子。” 秦涛回忆了一下,出发前自己在礼堂门口确实好像说过,天知道阴错阳差,遭遇突袭的时候很多弹药的物资还没来得及从白骨祭坛搬运下来,唯一搬运下来的一整箱火箭弹竟然装得是二锅头? 秦涛带着李寿光在每个洞口都用手榴弹布置了绊发的诡雷,郝简仁应该干厨子,干公安真的是浪费人才,面对陈可儿的夸奖郝简仁愣了好一会,琢磨不明白陈可儿到底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 舒楠楠见郝简仁一脸迷惑,笑着解释道:“在国外厨师是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职业,尤其那些能够烹调出美味的大厨,更是令人无比向往羡慕。” 得到了舒楠楠的肯定和表扬,郝简仁更加卖力了,竟然用铝制的锅盖天线给舒楠楠煎鱼段? “你怎么能用电台的锅型天线煎鱼?电台怎么办?”在秦涛眼中,郝简仁为讨好未来媳妇已经到了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地步,面对秦涛的质疑,郝简仁指了一下被怪物抓得几乎变了形的电台道:“先不说强磁干扰的问题,谁要能把这玩意修理好,我就能把天线也修理好,我这是废物利用,节约,这是节约。” 面对郝简仁的强词夺理,秦涛也迅速的败退了,和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争执也是一种不理智。 众人围绕在篝火旁,吃着香喷喷的鱼肉喝着辣嗓子的二锅头,仿佛将之前幽潭遇袭的事情全部忘记了。 秦涛没敢喝酒,匆忙的吃了几口鱼肉就爬上了一块七、八米高的石灰岩,警惕的观察四周围的情况,秦涛的面前摆放着一箱子弹和十几个空弹夹,之前的战斗中秦涛发现五六式装具只能携带三个弹夹和几包散装子弹,根本无法满足搞高强度战斗的需要,于是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涛将四个五六式装具分别拆卸,将其制成一个胸前三个弹夹,后腰两侧各三个弹夹的背心式装具,对于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的秦涛一发接着一发的往弹夹里面压入子弹,通过之前的二次战斗,秦涛发现了制式装备一些平常训练难以发现的致命缺点,果然实战才是武器装备最好的试金石。 一名戴着啤酒瓶底一般厚厚镜片,喝得起兴的男科考队员望着独自一人坐在巨石上的秦涛道:“秦连长真酷,那天怪物潮水一样涌进来的时候,用刺刀就那么一下,就干掉一只怪物!” 一旁的满脸雀斑的女科考队员一脸花痴道:“找男朋友就得找秦连长那样的,多有安全感,也不知道秦连长有没有心上人?” 男科考队员取笑女科考队员道:“高彩霞你知道吗?上次秦连长误闯陈副队长帐篷,据说陈副队长当时在洗澡。” 高彩霞一脸震撼和惊讶之余,当即八卦道:“真的假的?李剑飞,你说可要负责任,陈副队长真的在洗澡?” “千真万确!当时我就在旁边,陈副队长差点找枪把秦连长崩了,多亏被沈教授劝阻了。”郝简仁突然插了一句,让一大群科考队员更加兴奋起来,仿佛一个个都亲眼看见陈可儿洗澡,秦涛闯入的尴尬情景了。 郝简仁见状离开了一小会,找到了正在小溪边独自喝酒的陈可儿,两人小声交谈了一会,郝简仁满脸笑容的离开完全没注意到隔着一块石灰岩在擦洗身体的舒楠楠。 郝简仁返回篝火旁见众人还在津津有味的聊着八卦,于是故意道:“其实我认为陈副队长对秦连长很有好感,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高彩霞当即反驳:“陈副队长是留学国外的博士,秦连长是军人家庭,两人的生活环境,教育程度和意识形态都有差异,怎么可能在一起?” 一众科考队员纷纷附和高彩霞的观点,郝简仁则要与众人对赌,如果陈副队长对秦连长真有意思,两人能单独愉快相处,所有科考队员每人输秦涛十元,相反秦涛赔给每人十元,当然了,多压多赔。 借着酒劲,高彩霞把一叠大团结丢在郝简仁面前:“一千块,压你输!” 一堆钱很快堆在了郝简仁的面前,在众人闭气凝神的注视下,陈可儿竟然真的拎着两瓶酒走上了巨石,直奔秦涛而去。 已经喝光了最后的69威士忌,陈可儿拎着二瓶二锅头和大半条烤鱼来到秦涛身边坐在下,秦涛闻到了鱼的香味,头也没回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没白给你们放哨,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怪物从哪个洞口突然涌出。” “把鱼肉撕成条喂我,我一手枪油没办法吃。”面对秦涛大大咧咧的吩咐,陈可儿微微一愣,还是将一条鱼肉撕下递到秦涛口中,秦涛也毫不客气的张嘴一下把陈可儿的手指也含入了口中。 纤细细滑的手指?似乎还带有轻微香味的手?郝简仁那爪子该没这么细白吧?秦涛的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郝简仁还坐在篝火旁手舞足蹈的吹牛?那这双手是谁的? 秦涛缓缓的转过头,陈可儿微笑的望着自己,而自己则含着陈可儿的手指? 缓缓张开嘴,陈可儿脸上也一片绯红,秦涛大脑一片口空白似乎还有些不舍,陈可儿见状打破尴尬,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瓶道:“喝点吧!” 秦涛看了一眼陈可儿,这些天的经历让秦涛多少对陈可儿有些刮目相看,一个看似在温室了娇生惯养的资本主义大小姐,没想到在这种困难艰险的逆境中,竟然还能保持一种乐观的精神。 秦涛迟疑一下接过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这些天来他的压力一直是最大的,科考队遭到袭击秦涛作为安全保卫的负责人可以说是难辞其咎。 科考队人员装备损失过半的科考队仍然在沈瀚文的鼓动下检查工作,这一点是最让秦涛震惊的,或许如同舒文彬说过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每个人都拼命想留下什么给这个世界,想到这里,秦涛就能理解这些忘我工作之余还能放松纵情喝酒唱歌的青年人了。 陈可儿见秦涛依然在一发一发的压着子弹:“心理有话就说出来,憋着多没意思,你们这样的军人其实挺有意思的。” “我们这样的军人?挺有意思的?”秦涛微微一愣,不解的看着陈可儿,陈可儿从身旁拾起一个小石块用力丢出去:“我小的时候母亲空难去世,父亲全世界参加各种考古,今天在埃及,也许明天就在缅甸或者亚马逊雨林,他每半年给我邮寄一次生活费,每年的圣诞节我们能够见上一面,仅此而已,我六岁开始就在寄宿学校自己照顾自己。” 陈可儿好像在说一个与她丝毫不相干的人的经历或者故事,与秦涛碰了下酒瓶,猛灌了一大口后继续道:“你们男人都在追求成功,可是成功是一个没有标准的度!我接触过一些国外的飞官,海军陆战队和法国外籍军团的军人,他们那些军人与你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他们也忠于自己的国家,但他们不会随时准备为国家牺牲,他们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你们则似乎更纯粹一些。那天你决定留下的时候,我就想你们可能回不来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勇敢,是愚蠢你明白吗?” 秦涛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大口酒:“我小时候犯了错误我爹直接上棒子,对待阶级敌人的那种仇恨,往死里打,我爹是军人,文化程度不高,但就是认准了棍棒出孝子,我后来跑得快也是被我爹追出来的,我爹追不上我了,就养了条大狼狗,放狗啊!我一直怀疑我是捡来的。” 噗嗤!陈可儿一口酒喷了出去,笑道:“我还挺羡慕你的,有一个天天打你的爹,我父亲连打我的时间都没有,我十二岁到十五岁期间,我们只交流了七句话,其中五句是纸条的留言。” 秦涛一撇嘴:“羡慕我?等我们脱险后,我带你去见见我们家老顽固,你就知道我能活下来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陈可儿听说秦涛摇带自己见家长,顿时微微一愣,她回国后很多人试图给她介绍对象?爱情怎么可能是介绍的?应酬式的见了几个之后,她又抽烟还喝酒的做派吓跑了绝大多数,陈可儿也清楚了所谓的见家长是“处对象”的最高礼节。 陈可儿喝了口酒,看了秦涛一眼,心中暗暗嘀咕,这家伙该不会是暗示我什么吧? 喝得微醺的郝简仁望着坐在大石块上的秦涛与陈可儿笑道:“谈上了,看吧!我就说他们两个之间有戏,来来来,给钱,给钱,不许耍赖!” 一大群科考队员哀声叹气之余,纷纷慷慨解囊,然后一哄而散,郝简仁眉飞色舞的开始数钱,一旁的舒楠楠则一脸担忧:“你这是作弊,你和陈副组长合伙坑大家的钱。” “嘘!”郝简仁心虚的环顾左右:“我的小姑奶奶,亲姑奶奶,你还能大点声不?我这不是为了咱们考虑吗?你看,这些钱足够咱们结婚了,回去我托人给你买块瑞士自动表,未来咱们家得有电视机,要美利坚大木箱子那种的舶来品!” 舒楠楠脸一红,轻轻的呸了郝简仁一下:“不要脸,谁答应跟你结婚了?做梦吧!” 舒楠楠虽然转身快步离开,但心底觉得甜甜的,有郝简仁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害怕,觉得希望就在眼前。 53.第五十三章八方八门 将钱收好的郝简仁对巨石上的陈可儿挥了挥手臂,陈可儿则对郝简仁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秦涛有些好奇:“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那?” 陈可儿微微一笑:“刚刚下面那群科考队员无聊就开始八卦你我,你的好朋友郝简仁利用我与你单独相处设局,让人误以为我们是情侣赢了科考队员不少钱,你的朋友很有经济头脑。” 秦涛瞪着眼睛盯着陈可儿道:“我就说郝简仁这小子一准没憋好屁,这你都答应他?” 陈可儿一耸肩膀:“挺好玩的,而且你也蛮优秀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降低标准选你做我男朋友。” 自己是被降低标准才选中的?秦涛听着陈可儿的话觉得十分别扭,却又不好发作,只能盯着郝简仁的身影恶狠狠道:“今天晚上我们需要一个通宵守夜巡逻的哨兵。” 秦涛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战神殿的方向,一个身影似乎在把什么东西搬来搬去。 秦涛询问得知冯育才没有吃饭,独自一人留在战魂殿清理之前发现的几十块铜板,又研究员反映这些铜板上刻的并不是以往的墨氏祭文图文,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象形文字? “象形文字?”秦涛之前读过一部名为《世界古文字同释》的书籍,这部书主要介绍的就是世界上的各种形象文字的起源和来历,诸如埃及的象形文字、赫梯象形文、苏美尔文、古印度文以及中国的甲骨文,都是独立地从原始社会最简单的图画和花纹衍化而来的。 秦涛记得沈瀚文曾经与冯育才争论过春秋图腾文与墨氏祭文的细微区别,但是两人都认同墨氏祭文与春秋图腾文都是从一种古老的象形文字中衍化而来的。 所以,一个遗迹里面出现两种古老的文字也是实属正常,陈可儿还对此进行了推论,认为沈瀚文与冯育才的观点都是正确的,因为随着春秋时期墨氏门徒的势力抵达开始建设经营墨藏,墨氏门徒缺少大量的劳力,附近的游牧部落就会成为墨氏的目标,他们很有可能把墨氏祭文当做沟通手段传授给附近的部分鄂伦春的先民。 随着时间的流逝,衍化自古象形文字的墨氏祭文对游牧民族来说过于复杂,所以才会出现生涩难懂甚至无法破解的所谓春秋图腾文。 沈瀚文与冯育才研究的实际上是一种古形象文字的衍化体,唯一不同的是沈瀚文的研究方向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坑里面开始逐渐的暗了下来,秦涛看了一眼手表,十七点一刻,冬至后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没有了外界自然反射光源,天坑顶部的高纯度韵母矿脉反射的光也黯淡逐渐消失了。 六、七堆篝火组成了一个环形的营区,秦涛查看过后建议全部人都到战神殿的平台上过夜休息,沈瀚文采纳了秦涛的建议,毕竟把软梯拽上去,战神殿距离地面三十多米距离,即便那些怪物再度出现,面带三十多米的高度也束手无策。 即便如此,秦涛依然安排的值班机枪和哨兵,郝简仁成为了不二人选。 几名科考队员很快在山体裂缝的平台上燃起篝火,驱散了黑暗带来的湿寒! 冯育才似乎也找到了几十块铜板的排列顺序,一边与沈瀚文和舒文彬小声讨论,一边快速记录着什么。 一会工夫,两人来到篝火旁,冯育才似乎刻意选了一个远离篝火的位置翻开笔记道:“这些铜板记载的就是我们前往第二遗迹的线索,不过我们在这里还有更大的发现。” 冯育才看了沈瀚文一眼,沈瀚文有些神情激动道:“经过我与冯育才同志共同翻译确认了这些铜板记载的内容很大一部分竟然是《秦纪》,《秦纪》啊!《史记》是我们第一部有证可查完整的史料,但史记多经后朝后人杜撰修改,很多地方模糊不清甚至模棱两可,就是因为秦统六国后,大量销毁列国史料所造成的认为断代,而《秦纪》也在阿房宫大火中被焚烧一空,没想到在这里能找到《秦纪》的一部分,这对我们研究历史断代定年无疑有巨大帮助。” 陈可儿也惊讶的站了起来,来到排列整齐的铜板前仔细观察:“《秦纪》的年代要远于《竹书纪年》,如果两者之间记载的内容相同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够确定《竹书纪年》所记载的才是真实的历史,而不是后世杜撰的产物。” 冯育才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竹书纪年》因为其史料中记载与儒家刻画宣扬的历史与人物故事经历大相径庭,在宋代遭到了朱熹等儒家门徒的修编删改,如果能够找到完整的《秦纪》,或许就能够证明《竹书纪年》的真实性,这也是对我国历史真实史料的补充。” 《竹书纪年》?秦涛的记忆中史记似乎是最为权威的史书,但是在这些专家眼中《史记》的真实性却有待考据。 沈瀚文颇为感慨道:“我们认知的历史是尧舜禹汤禅让互助,而《秦纪》与《竹书纪年》中却告诉我们,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竹书纪年》相对于汉儒经典太异类了,可以说《竹书纪年》冲破了儒家古代历史体系,让儒家编造的美好世界观崩坍,因为,《竹书纪年》没有相关佐证,更无从寻得之前国家史官编辑的史料,野史等杂记不足为证,现在《秦纪》的发现正好佐证了《竹书纪年》,这将是一个惊人的大发现。” 陈可儿点了点头:“我父亲认为《竹书纪年》有非常大的研究价值,可惜的是春秋时期的文字在晋国时期已经无法完全辨认,很多内容当时可能有误,最为关键的是《竹书纪年》被儒家门徒篡改面目全非,使得研究价值大大降低。” 舒文彬将一截干枯的木棒丢入篝火中:“《竹书纪年》的问题在于所纪录的史料与《史记》所描述的不单只内容不同,而是价值取向大相径庭。《竹书纪年》描述了从夏朝到战国时期历代所发生的血腥政变和军事冲突,这是当时儒家学说所无法接受的。” 秦涛微微一愣:“那么《秦纪》与第二遗迹之间有什么关系?” 秦涛的问题让沈瀚文微微一愣,冯育才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在铜板的背后有一副墨武破阵图,这幅图就是我们寻找第二遗迹的关键所在。” “墨武破阵图?”秦涛来到铜板前,大约三十多块二尺见方的铜板被摆成了一个圈子,铜板的正面雕刻的是先秦小篆的《秦纪》,后面显然是利用《秦纪》铜板刻上去的花鸟鱼虫篆体。 而且,就连秦涛都能看的出来刻制的手法似乎十分粗糙和仓促,加之花鸟鱼虫篆体本身就是一种嵌入式的象形文字,刻得又不十分规范,冯育才大致的按其的意思将铜板围成了一个圆圈,每块铜板旁都有白纸写上翻译过来的内容,这些天长地短,山高潭深之类的话更加让人莫名其妙。 舒文彬私下与秦涛嘀咕,刻在《秦纪》铜板后面的花鸟鱼虫篆体中起码有三分之一左右是无法识别的,沈瀚文与冯育才也只能凭借着经验进行推论和猜测,更为主要的,舒文彬认为自从进入墨藏之后,墨氏的一些都是精工细作,机关更是一环套一环,充分的利用了史前遗迹的一些设施。 以墨氏的作风怎么可能如此潦草的将开启第二遗迹的关键刻在《秦纪》这样重要的铜板史书后?要知道古人尤其春秋时期对史书是相当的敬畏,秦皇大肆焚烧史书列国传记也为大秦帝国的覆灭埋下了伏笔。 舒文彬认为这很可能是当年充作遗迹劳力或者囚徒悄悄刻在铜板上的暗记,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逃出生天。 秦涛看了一会感觉有些头晕脑胀,因为这些铜板背后所刻的花鸟鱼虫篆体翻译过来的所表达的意思根本是九不搭八,秦涛甚至怀疑表情严肃的沈瀚文和冯育才是一边靠猜一边靠蒙翻译出来的。 望着沈瀚文和冯育才亲力亲为将铜板搬来搬去,似乎在寻找规律,秦涛有些迷惑不解?古人就真的闲的难受?什么东西都要编个密码暗语?难怪那么多古籍、工艺、技术都能失传,除了敝扫自珍之外,更多的恐怕就是门户之见了。 《墨武破阵图》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秦涛想帮忙却只能干着急,沈瀚文将冯育才刚刚搬动的铜板又调换了位置,冯育才则将沈瀚文定位的铜板替换搬离,两个人几乎都是低着头各忙个的,最后两人一抬头,铜板排列的乱码七糟。 一旁的陈可儿却安逸的靠在秦涛身上睡着,秦涛小心翼翼的给陈可儿披上大衣,皱着眉头盯着围成一个圆圈的铜板发呆,陈可儿也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考古往往就是这个样子,一旦陷入死循环,很可能就要等下一个线索或者契机出现。” 为了避免两位老教授把自己累到,费山河和几个雇佣兵被废物利用起来,帮忙搬铜板,在沈瀚文和冯育才的指挥下几名佣兵忙得不亦乐乎。 下一个线索和契机?秦涛非常清楚科考队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时间,危机四伏的地下遗址中,弹药和物资补给只有消耗没有补充,就算能够解决食物问题,那弹药怎么办?子弹打一发少一发,耗尽弹药用刺刀对付那些怪物?秦涛突然想起了之前开启通往第二遗迹大门的背后有人刻下的“死亡才是解脱。” 秦涛看着铜板围成的圆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大喊道:“李寿光、郝简仁你们过来一下。” 很快,八堆篝火在天坑的八个洞口被点燃,天坑中间也被点燃了一大堆篝火! 秦涛看了看篝火,又看了看排列的铜板,面对沈瀚文等人微微一笑! 54.第五十四章上古星图 天坑中央的一大堆篝火呼应着八个洞口的八堆篝火,与铜板排列的形状大致相同,郝简仁偶然间在一个洞口发现了一组被泥灰掩盖起来的石雕花鸟鱼虫篆体,经过一番搜索,八个洞口都发现了相应的花鸟鱼虫篆体。 沈瀚文与冯育才迅速将与洞口石刻一样的篆体铜板按位置排列后,两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工夫,沈瀚文才无奈的感慨道:“竟然是八卦?我们怎么就没想到?河图洛书,中华文明的起源啊!” 冯育才盯着天坑中星落齐布的巨石,立即找来一张星图,用复写纸定位标出石头的位置,竟然与星图虽然有所相差,但百分之七十是吻合的。 沈瀚文比对星图激动道:“去年科学院考古队在河南濮阳西水坡发掘的形意墓,距今约六千五百多年。墓中用贝壳摆绘的青龙、白虎图像栩栩如生,与现代龙的形象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同时还出土了河图四象神野陶像,令人惊奇的连二十八星宿都俱全。遗址整体布局,上合星象,下合地理。同年在安徽含山出土的龟腹玉片,则为洛书图像,距今至少五千多年。真难以相信那时的先人已精天文,能够利用数学、物理。据专家考证,当时有专家提出河南濮阳形意墓中之星象图应该是距今三万年前到二万五千年前之间的,所以河图、洛书本质上就是上古星图。” 找到了解决办法,冯育才与沈瀚文几乎同时分别开始工作,陈可儿在制高点战魂殿的平台上,开始描绘天空中用巨石标注的星空图,沈瀚文与冯育才则将八卦中的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分别定位。 一群专家知识分子摇身一变成了一群风水先生,天坑的长宽,顶部的云母带的宽度和长度,每个洞口之间的等距,天坑底部小溪和水潭的方位等等测绘数据不断的汇总到陈可儿这里。 秦涛等于给众人打开了思路,剩下的工作也确实不是秦涛力所能及的了,最让秦涛担忧的是那些怪物随时会从阴暗的角落里面冲出来。 一想起那个怪物竟然用老李头的腔调和自己交谈,所说的竟然和那晚老李头跟自己所言的完全一样?难道那个身高三米的巨大怪物就是老李头?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留在卫生队墙上的墨氏祭文,实际上就是指引自己如何打开第一遗迹四方青铜锁的线索。或者说从一开始,自己就陷入了一场局中局之中,老李头在布局,野田一郎在布局,沈瀚文也有自己的局,后来的冯育才也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让秦涛想不通的是,老李头与自己相处了快两年,他怎么能够确定自己这个小连长一定有机会担负这么重要的任务? 秦涛胡思乱想这会功夫,沈瀚文已经将所有的几十块铜板完全分配完毕,在陈可儿的零号图纸上,八卦的八个方位对应标注得一清二楚。 见秦涛走了过来,陈可儿有些兴奋的介绍道:“秦连长,太神奇了,八卦的八门八个方位第一块铜板是定位也是起点,第二块铜板是纬度,第三块铜板是经度,第四块铜板是终点,天啊!这三十二块铜板的组合简直是神乎其神,竟然构成了一个经纬线数字矩阵,只要正确计算就能找到正确的路线前往第二遗迹,这才《墨武破阵图》的规律所在。” 沈瀚文返回战魂殿平台上细致检查了一遍陈可儿标注的图纸,发现星空的部分似乎有些欠缺? 反复看了几遍,秦涛才意识到这上古星图与天坑内地形地物不匹配的问题所在,东南角的那个小水潭,此前王志国的遇难让所有人现在都对水潭、地下河之类的有些敏感紧张。 之前郝简仁在水潭附近炸了不少大鱼,秦涛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小小直径不足十米的水潭里能有几十斤的大鱼? 而且,就连天坑顶部的石英云母矿脉都代表的银河,这个水潭到底代表着什么?陈可儿的图纸上留下了一小片的空白。 一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夜空,六三式531a履带装甲车即便更换了宽幅履带,行驶在泥泞坡陡的山路上也有些力不从心。 六辆装甲车排成纵队以每小时不到二十公里的速度爬行,李建业站在指挥塔上任凭风雪吹过巍然不动,林场第十六号场站就在眼前了,李建业的心情越发的沉重起来。 扑所迷离的各种诡异事件让所谓的行动已经彻底成为一匹失控的野马,什么时候会出问题?会出什么问题?出多大的问题?没人能够告诉李建业,现在李建业掌握的情况是最初两名负伤的战士后运地方医院全身脏器衰竭死亡。 然而,死亡并非终结,把二具能动的尸体算在内又闹出了五条人命,多亏镇压的果然才没造成病毒扩散和大面积感染。接着诡异的事件一件开始接着一件,先是上个月团里配合科学院地质勘探部门行动,结果科学院地质勘探部门查无此事,钱永玉更是查无此人。 团驻地遭到不明身份敌对势力武装分子的渗透,奉命搜寻关东军秘密基地,控制受到感染的十号场站和十六号场站配合专家提取病毒样本就算完成任务,却又横生枝节,发现了春秋时期古代密藏遗址,秦涛指挥的二个加强排和整个科考队现在失去联系以及超过七十二小时。 龙骨?关东军秘密基地?春秋时期密藏遗址?突变病毒?死而复生的嗜血怪物?还涉及了什么史前文明遗迹?史前文明遗迹又是个什么玩意?李建业望着亮着灯的十六号场站的小楼微微一愣,虽然前进基地已经更变向前推进了,但十六号场站应该还有一个加强班留守在这里?怎么可能连一个哨兵都没有? 装甲车发动机传出的巨大轰鸣声在寂静的林场中显得十分不谐调,李建业命令车辆熄火,按理说如此大的响动场站二层小木楼里的人不会停不见? 陷阱?李建业举起右手握拳在空中快速划了几个圈:“车辆发动,步兵登车,打开射孔戒备。” 装甲车内副驾驶趴在周视镜上缓缓摇动车顶的探照灯,经过调整,六辆车形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火力防御圈。 由于光线的关系,李建业隐约看到似乎有东西再附近的林子里面窜来窜去?李建业犹豫了一下,开启了无线电公共频道:“我是一号指挥车,我是一号指挥车,二到六号车是否有发现?是否有发现?” 很快,其余五辆车全部报告发现有不明物隐藏在周边树林内,二号车步兵班长请求下车搜索被李建业拒绝。 啪的一声!指挥车上的探照灯被树林中飞出疑似石头砸碎?探照灯顿时熄灭。 探照灯被石头击碎?李建业的心中咯噔一下,先不说探照灯罩特种玻璃自身几乎接近防弹玻璃的强度,探照灯还加装了一公分直径钢筋焊制的保护格栏? “发射一枚照明弹!”随着李建业的命令,一枚五三式四十毫米照明弹升空,场站附近照得一片惨白,树林中隐约有十几个人影在不停的摇摇晃晃。 突然,这些人影全部弯下腰用双手双脚如同野兽一样奔跑! 李建业忽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些资料片和照片,这是感染者,或者说是病毒突变者,没有任何犹豫:“开火!开火!” 高射机枪、并列机枪、车体航向机枪连同车载步兵的搬用机枪和冲锋枪、半自动步枪,曳光弹如同一条火链一般将试图扑上来的病毒突变者抽到在地,即便被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射机枪拦腰打断,上半身依然用手扒着地面前进,直到脑袋被打爆。 短暂的交火后,李建业打开指挥塔,空气中充满了腐烂的臭味和焦臭味,十几具尸体大多被打得支离破碎,手脚的比例是那么的怪异?青面獠牙?皮肤发黑紧绷如同铠甲一般? 几名车长也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因为从尸体上绿色的军服、大衣判断,这些疯掉了的怪物应该就是之前驻守在这里的一个加强班的战士。 经过清点,十三具尸体,一个加强班有十二名战士,多出的一具尸体很可能就是这次感染事故的源头。 “把遗体收拢立即火化!”李建业的命令得到了立即执行。 火焰喷射器的火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脸上烘烤的疼痛,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李建业心中也异常的压抑,情况比预计的还要差,或许自己从心里上并没有做好最坏的准备。 李建业望了一眼出发时还让他信心百倍的六辆装甲车,现在看来可能真的要实施吕长空的备用计划了。 沉思片刻,李建业深深的呼了口气:“电讯员,给团作战司令部发报!” 夜幕降临,窗外飘起了雪花,吕长空站在窗前心神不宁,根据李建业的报告,形势已经到了即将失去控制的地步,作为行动的直接指挥者吕长空承认自己确实有些草率了,没经得住沈瀚文的鼓动,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开始行动,而且行动从一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失控的征兆。 各方境外势力的渗透和干涉也是之前没有预料到的,站在地图前吕长空沉思片刻,秦涛的档案吕长空看过不下几十遍,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基层军事干部,根红苗正,作风优良,训练有素,正是自己奉命组建的7961部队锁定的特别人才,但是前提是秦涛先能够活着渡过当前的危机。 吕长空不敢把宝全部压在秦涛身上,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红色电话,有备无患和万无一失是吕长空一向做事的准则。 地下天坑如同一个世外桃源一般,而秦涛非常清楚这个看似祥和宁静的室外桃园实际上危机四伏。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沈瀚文看了一眼手绢中的一片殷红,环顾左右悄悄将手绢收入口袋中。 沈瀚文突然想起了上次在医院,医生告诉自己最多还有一到三个月的生命,当时沈瀚文唯一的感觉就是五雷轰顶,他才五十岁,无论科研还是职位都是最好的黄金年龄,天妒英才?或许除了这句成语外,沈瀚文也想不到更好的措辞了。 活着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沈瀚文想了很久,一次重大的发现,能够让自己在生命即将燃烧殆尽之前名扬天下,被人记住,或许有一个惊世发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倒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或许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沈瀚文翻开工作日记,又打开了从冯育才处取回的野田一郎的手札,翻倒最后一页,只见日记上有二个发黑的带着油迹的指印? 好奇之余沈瀚文闻了一下,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差点令得沈瀚文窒息。 什么东西这么臭?沈瀚文清楚的记得这本手札是当时七九团的政委李建业亲手交给自己的,每一页他都仔细阅读过,这二个发黑满是油迹腐臭的手指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55.第五十五章山雨欲来 沈瀚文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直持有手札的冯育才,冯育才披着斗篷还在孜孜不倦的工作,一旁的陈可儿已经趴在绘图板上睡着了,秦涛蹑手蹑脚的给陈可儿盖上了一件大衣。 小伙子还满细心的,沈瀚文给了秦涛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秦涛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即将熄灭的篝火,天黑之后天坑内的温度也开始骤然下降,由于之前损失了大量的装备与物资,大多数科考队员都紧挨在一起御寒,即便战魂殿平台上的篝火烧得十分旺,也难以抵御这种渗透进骨子里的寒意。 沈瀚文来到秦涛身旁望着天坑中仅剩的一堆篝火,回头看了看因为疲倦和恐惧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过的科考队员叹气道:“秦连长拜托你一件事情。” 秦涛微微一愣,平心而论秦涛对沈瀚文没什么好感,就是因为沈瀚文所谓的保密使得担任护卫任务的部队与科考队都遭到了重大损失,在秦涛眼中沈瀚文是一个眼中只有工作不近人情的家伙。 秦涛没言语看了沈瀚文一眼:“沈教授你说,能力所及之内我一定尽力。” 沈瀚文点了点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些年轻人都带出去,我老喽,这把老骨头也干不了几天了,实在也是干不动了,这次探险任务是我最后一次任务,也还是我人生的最后一站,你明白吗?” 秦涛听了沈瀚文的话顿时一愣?沈瀚文苦笑道:“一个月前我被诊断出绝症,医生判断我还有一到三个月的生命,我的时间不多了,希望能留下点成果让后人怀念。” 沈瀚文轻抚着自己的工作笔记道:“我也没想到此番收获竟然这么大,可以说不虚此行,只不过苦了参加此次科学考察的年轻队员,他们还有未来,他们是未来科学发展的基石,不能让他们全部都折损在这里。” 沈瀚文的请求对于秦涛来说是一个无法承诺更加无法兑现的诺言,身处朝不保夕危机四伏的地下史前文明遗迹中,谁能够替谁承诺?更无法兑现什么诺言。 秦涛转身看了一眼熟睡的陈可儿,实际上秦涛总感觉抽烟喝酒是陈可儿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而自己对陈可儿也说不上喜欢还是爱,有一种想接近却又不知道如何接近的感觉。 沉默片刻,秦涛对沈瀚文点了下头:“沈教授,我无法给你承诺,因为我不确定我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那就是我会死在这些科考队员前面,那些怪物必须踏过我的尸体才能伤害他们,仅此而已。” 秦涛环顾左右见没有人,解开几颗扣子,里面露出四枚拉火环连在一起的手榴弹。 沈瀚文惊讶的望着秦涛:“秦连长你这是干什么?” 秦涛微笑道:“光荣弹!与敌同归于尽,中国军人宁死不降,无论对手是谁,甚至是什么东西!” 沈瀚文若有所思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秦涛系上钮扣道:“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两不亏欠,扯平。” 沈瀚文一脸无奈:“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瀚文掏出了野田一郎的手札翻到最后二页,露出腥臭的两个黑色指印:“秦连长你认为这是什么?” 黑暗之中,水潭轻轻涌起一层涟漪,野田一郎从水潭悄悄的浮出水面,望着尚未熄灭的一堆篝火,野田一郎满脸惊讶,喃喃自语道:“这些家伙不简单,竟然让他们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看来他们还没找到第二遗迹。” 水面开始翻动气泡,野田一郎急忙上岸躲在了岩石缝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几乎把直径十米的水潭填满,悄然的浮起又迅速的消失掉了。 浑身近乎脱力的野田一郎瘫倒在石缝中,回想起自己被这条叫做鱼虬的怪物追得险象环生,没想到相隔几十年这条怪鱼竟然还活着?想起墨氏史料中关于鱼虬的零星记载,这种凶猛异常几乎刀枪不入的怪物竟然是龙的食物,难怪毛利十兵卫与山川大夫不下水追自己。 野田一郎感觉身体一阵阵的虚弱,手部开始不受控制的变形,脸颊下也逐渐生出长毛,野田一郎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关键他的医疗机构的专家们根本找不出他患病的原因,有些专家甚至得出结论,按照野田一郎的体检结果分析,他四十多年前就已经应该死亡了? 那次让野田一郎刻骨铭心的实验后,野田一郎拥有了超乎寻常的能力与体能,凭借着黑吃黑的第一桶金和无限的精力,野田一郎利用战后短短几十年建立起了一个庞大商业帝国。 为了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野田一郎也收购了数家著名的医疗机构,红色的液体和劳工身上抽出的精神能量不断注入体内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与浴火重生的痛快淋漓,野田一郎一直不相信有什么永远不死,有什么长生不老,当他体验到了这种拥有的感觉之后,就再也不愿放手了。 同样,实验的失败率也是极其惊人的,以至于成功三人中最强悍的山川大夫获得了傀儡兵的指挥权,向往自由的毛利十兵卫和贪图享受的野田一郎先后逃离了遗址。 野田一郎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二十公分左右长度的金属板,这是当年山川大夫冒险凿穿第三遗迹神殿,从里面获取用来开启第二遗迹关键的二块金属板的其中一块。 第三遗迹中有什么,山川大夫从来不提半个字,却不顾一切寻找开启遗迹的方式。野田一郎清楚的记得,跟随山川大夫前往第三遗迹的三百傀儡兵一个也没有回来,山川大夫本人也遭到了重创,自己则趁机盗走其中一块铜板逃离地下遗迹。 在随时失去永生,变成一具尸体的恐惧中,精疲力竭的野田一郎慢慢陷入了沉睡之中。 关东军秘密基地中,重新启动发电机后,黄精忠与徐建军、焦大喜将二个班的兵力分为三组,交替掩护前往白骨祭坛大殿,一路小心翼翼的众人抵达祭坛大殿,见到的是一片狼藉,到处是鲜血和弹壳,弹孔遍布,徐建军作为战斗的亲历者依然有些毛骨悚然。 让徐建军惊讶的是被封闭的井口已经被完全摧毁了,巨大的磁石极度反物理常识的漂浮在井口下方的风洞上方。 黄精忠被那些让明胶和树脂封藏起来的人体标本吓了一跳,焦大喜启动了遗留下的二部柴油发电机,嗡嗡的响声伴随着光明让白骨祭坛大殿亮了起来。 到处都是怵目惊心的痕迹,唯一令人疑惑的是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黄精忠决定立即沿着秦涛撤退的路线搜索。 担负搜索任务的王二牛小组返回,王二牛扛着一个巨大的木箱,打开木箱发现里面躺着一支或者说是一挺二十毫米小炮更为贴切的东西? 黄精忠看了一下武器箱上的九七式自动炮的字样顿时恍然大悟:“这是日本人的九七式反坦克步枪,产量不高,算是个稀罕玩意。” 王二牛将弹夹内的七发二十毫米一百式弹药装填完毕,抱起来比划了一下:“用这玩意对付那些怪物准行。” 王二牛将九七式二十毫米反坦克步枪抱在怀中扣动扳机,轰!一声嗡鸣,十几米外石壁上的石灰岩被轰出了一个半米直径的坑。 焦大喜呵呵一笑,用力拍了王二牛肩膀一下:“只有你这个牛犊子才能抱得起来这么大的玩意。” 战魂殿前,秦涛添了几块木柴,借着篝火的火光来回翻看野田一郎手札上的二个黑色带着油迹的指印,环顾四周,秦涛悄悄的把郝简仁叫醒。 睡意十足的郝简仁有些不耐烦的打着哈气,一边听着沈瀚文叙述疑点,听着听着郝简仁开始变得精神起来,拿过手札反复查看后,沉思片刻道:“这是尸油!” “尸油?”沈瀚文惊讶无比。 秦涛盯着郝简仁道:“你能够确定吗?” 郝简仁点了点头:“这点专业素养我还是有的,人死之后的数小时,肠道内的细菌使蛋白质等有机物分解、产生硫化氢、硫醇、甲烷、二氧化碳等腐败气体。很快会出现尸斑,而尸斑会在死亡二十个小时左右达到最高峰,随后会消退,若死后腐败前人体在相对非常干燥的环境中,尸体水分就会大量蒸发,使得尸体呈干状呈淡黄褐色或黑色,尸油溢出体外是十分正常的,只不过这两个指印有些奇怪?” 沈瀚文与秦涛对视了一眼,秦涛点了点头,沈瀚文压低声音道:“我怀疑这两个指印是冯教授留下的。” 郝简仁转身看了一眼冯育才的方向:“冯教授?” 沈瀚文确认道:“我交给冯教授野田一郎的手札时上面还没有这两个腥臭的指印,冯教授归还手札之后就有了,而且你们谁见过冯教授吃饭?他已经不眠不休超过七十二个小时了,这是正常人的表现吗?” 郝简仁表情严肃环顾秦涛与沈瀚文:“你们的意思是冯教授是个活死人?” 56.第五十六章死亡推理 “活死人?”秦涛、沈瀚文、郝简仁缓缓转头望向冯育才,一阵疾风吹过,吹得篝火呼啦啦响,吓三个人一大跳,秦涛不由自主的把手按到了枪套上。 “怎么办?”三个人相互看着对方,大家都清楚如果现在队伍中突然出现一个活死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秦涛望着冯育才的背影道:“沈教授你应该是最了解冯教授的人,冯教授可不可能会出现我们担忧的这种情况?” 秦涛用手指敲了敲野田一郎的手札,沈瀚文也有些犹豫道:“按理说我确实是应该了解老冯,但我们在研究方面的意见不同,基本属于老死不相往来,对他的境况确实不太清楚。” 秦涛回忆了一下白骨祭坛大殿的战斗和之后的阻击战,冯育才似乎都没有直接面对过哪些怪物,更没有被怪物所伤。 冯育才是黄精忠派人送抵秘密基地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但野田一郎手札上二个沾满尸油的黑色指印又铁证如山,排除沈瀚文冤枉冯育才的可能,因为冯育才是不是活死人非常容易验证。 其实,秦涛对冯育才身上的怪味早就有察觉,还曾经开玩笑建议冯育才洗个澡,现在回想起来那很可能就是尸臭,尤其是温度升高的地方冯育才身上散发的味道就更浓一些,而温度降低气味就减少很多甚至难以闻到。 秦涛与郝简仁拿起冲锋枪,打开保险,环顾四周还在熟睡的众人,小心翼翼的向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工作的冯育才靠近。 翻毛硬底皮鞋在石灰岩的碎石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秦涛瞪了发出声响的郝简仁一眼,郝简仁无奈的一耸肩膀用手指了指脚下。 当两人距离冯育才背后还有不到三米的距离时,冯育才突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道:“想知道什么?这里不方便,你们跟我来吧!” 冯育才径直走向战魂殿,秦涛与郝简仁对视了一眼,两人又看了看站在原地几乎没动的沈瀚文。 冯育才冷哼一声:“想知道真相是需要勇气的!” 冯育才的身影消失在战魂殿的黑暗之中,秦涛与郝简仁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持枪快速小跑跟进,沈瀚文无奈的跟在二人身后。 不远处,担任哨兵的李寿光发现秦涛、郝简仁、沈瀚文往战魂殿方向跑去,也没太在意,毕竟唯一登上战魂殿山体石缝的通道就在他脚下,没有绳梯那些怪物是不可能飞上来的。 秦涛等人进入战魂殿,只见冯育才站在阴影之中,战神殿门外熊熊燃烧的篝火只照亮了大殿正门。 冯育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秦涛和郝简仁下意识的抬起枪口瞄准冯育才,沈瀚文站在秦涛身后一脸担忧的望着冯育才道:“老冯,你把斗篷脱掉,我们就是想确认一下,并没有难为你的意思,现在是特殊时期,希望你理解我们。” 冯育才呵呵一笑:“你们想知道我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是吧?你们见过死人还能继续科学研究进行分析的吗?你们见过死人还能自如行走的吗?”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冯教授请你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想验证一下,冒犯之处请多谅解。” 冯育才踱步来到篝火能够照亮的地方,缓缓脱去斗篷道:“其实你们猜对了,我真的是一个活死人,我的身体生理机能虽然停止了,但是我的意识和思维还存在,我自己无法解释这种现象,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寻求答案的。” 冯育才脱掉斗篷后伸出双手摘下手套,秦涛等人顿时全部被震惊了,冯育才的双手发黑干枯,如同之前所见的那些干尸的爪子一样,难怪冯育才总是戴着手套不肯脱,更让人无法直视形容的是冯育才的脸部只剩下鼻子、额头与眼睛附近还有算是完整,其余部分皮肉大多已经脱落,露出暗红色的肌肉脉络? “你到底是怎么了?” 面对沈瀚文的询问,冯育才无奈的仰头道:“半年前,地质研究院勘探第1029所的专家钱永玉找到了我,提供给我一件造型奇特的合金器物,根据钱永玉提供的线索是来自白城第十林业站的伐木工人发现的。” 冯育才坐到了一旁的石灰岩上,这个举动也让秦涛和郝简仁悄悄的放下了枪口,冯育才感激的看了一眼秦涛:“就是那个造型奇特的合金器物把握变成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与其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批金属简书,最开始我以为是臆造的东西也没去关注,直到钱永玉再三催促,我才做了碳十四测年,没想到那个合金器物的历史竟然超过三万年?白城地区是没有任何早期文化遗址的,而且即便有早期文化遗址,也不可能造出如此精美的器物,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些器物上的纹路似乎与电路或者电磁路有关,为此我请教了国内的一些行业权威,而且这些纹路假意区分,竟然就是我研究多年几乎放弃的春秋图腾文?” 郝简仁皱了皱眉头:“那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冯育才微微叹了口气:“好奇心是每一个科研工作者最大的弊病,我也不例外。我将那个椭圆形有如橄榄球一样的器物进行了通电试验,结果被感染,全身脏器衰竭,后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在太平间?我变成了一个没有痛觉,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休息,每天不断腐烂的怪物,钱永玉派人将我接走,并且给了我证件和介绍信,让我去十六号场站找部队,会有人带我去一个地方,只有那个地方才有救我的办法。” 郝简仁面无表情:“现在钱永玉已经死了,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冯育才无奈的摇了摇头:“钱永玉说我只要进入科考队其余的就不用我管了,他会来找我的。” 沈瀚文沉思片刻:“秦连长之前也提到了一个叫钱永玉的人,而通过我的了解地质勘探科学院根本没有1029所,更没有钱永玉这个返聘的老专家存在,但是老冯又拿着钱永玉给的证件和介绍信抵达了我们才发现不久的关东军秘密基地?这一切似乎早就有所布置,秦连长之前也配合过钱永玉的地质勘探工作,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秦涛回忆了一下:“我连配合地质勘探在埋骨沟进行了一系列的爆破,并未发现异常,钱永玉给的介绍信和师作战司令部的命令也都是真的。” 郝简仁若有所思道:“这个钱永玉可不可能是什么特殊秘密部门的?” 秦涛摆了摆手:“现在所有的猜测都只能是猜测,另外冯教授,你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我希望大家保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混乱,郝简仁你去把费山河找来,我们了解一下钱永玉带领的地质勘探队是如何遇袭的。” 大半夜的被人叫醒,郝简仁押着费山河走向黑漆漆的战魂殿,费山河心底是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走走停停:“郝公安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你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力配合。” 郝简仁用冲锋枪顶了一下费山河的后背道:“谁是你同志?你个阶级敌人,败类、走狗、卖国贼,不老实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就说你夺枪意图逃跑。” 郝简仁把费山河吓出了一身冷汗,费山河清楚这个郝简仁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最早要把自己活埋灭口的就是他,环顾左右见秦涛挎着冲锋枪站在不远,上下平台的绳梯旁还有二名哨兵,无机可乘,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郝简仁来到战魂殿大堂。 冯育才重新披好了斗篷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秦涛在战神殿中央燃起了一堆篝火,费山河凑近篝火搓了搓手:“秦长官有什么吩咐?” 秦涛微笑:“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在境外干雇佣兵的大多是狠角色,看来你也不是小喽啰,我就问问你当时发现科考队员遗体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情况?” 费山河微微一愣,秦涛的话显然没有把他当做嫌疑犯,于是回忆道:“我们抵达他们的营地附近发现营地内的发电机还在工作,主要区域照明稳定,于是我下令绕过营地,但当我们抵达山体爆破的洞口过铝梯的时候,发现铝梯下三米多深的石缝中全部都是身首异处的残肢断臂,罗杰但是检查了部分尸体,发现这些人基本都携带了你们装备的五四式军用的制式手枪和匕首,武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说明他们是突然遭到全面袭击的,否则营地不可能保持那么完整,让我们误以为营地有人。” 秦涛将目光转向郝简仁:“你在费山河身后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你看到了什么?” 郝简仁眼前闪过那些残破程度近乎于大卸八块的尸体:“我和费山河看到的是一样的情况,如果从时间上判断费山河确实没有作案时间,即便杀人他也没有必要将尸体肢解,完全是费力不讨好。” 费山河略微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有一个感觉,那不是一堆被肢解的尸体,那是一堆食物。” 57.第五十七章前秦往事 “一堆食物?”费山河语出惊人,秦涛也起身来回踱步,盯着费山河的眼睛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费山河一摊手:“就是一种直觉而已,我们吃牛排也要实现一块一块的切好食用,那些尸体给我的感觉好像就是牛排一样。” 秦涛的目光转向一脸诧异的郝简仁,郝简仁回忆了一下:“我们没有仔细检查尸体,但是根据我们当时的观察,那些尸体似乎被切得很整齐,码放在一起,不像是随意丢弃。” 冯育才在一旁突然插话道:“无论是什么,我们终究会面对的,钱永玉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开启第二遗迹,开启真正的探索旅程。” 秦涛转身看了看郝简仁等人,点头确认:“如何才能够开启第二遗迹?” 沈瀚文收起工作日记:“我们之前判断天坑的中央部分地下是空的,之前使用脉冲探测器进行了脉冲探测,结果与我们猜测的相同,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如何开启,冯教授认为开启的机关就隐藏在战魂殿中。” 郝简仁揉了下鼻子:“既然有了结论,大家也就都没休息了,开始找吧!” 一场轰轰烈烈的搜寻工作展开,房顶?雕像?地面?墙壁?石柱?浮雕?壁画?没有一样逃得了科考队员们的毒手,在科考队员累得精疲力竭之际,秦涛命令李寿光带领十几名战士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找不到就拆! 三个小时后,太阳东升,精疲力竭的人们坐在已经面目全非的战魂殿内不言不语,冯育才与沈瀚文则蹲在一个角落里不甘心的在分析着什么? 陈可儿将一块石头用力丢了出去,石头带着抛物线掉落下去,在阳光的反射下,天坑顶部的云母石英矿脉又开始发光了,发光的一瞬间,秦涛仿佛发现地面上似乎也有发光的亮点闪耀? “用水冲地面上的石头,快,把能发光的都洗出来!”所有一切能够装水的物件全部被翻了出来,一圈、二圈、三圈、四圈直至第九圈一个直径五十米由云母矿石镶嵌在地面组成的九个圆圈全部显露出来,辉应着矿脉反射的光芒。 站在战魂殿平台上的陈可儿,一眼就看出了下方九个圆圈之内另外套着有两个小圈,秦涛立即带着七、八名战士开始用工兵铲进行挖掘,挖了大概四十公分,工兵铲似乎铲到了什么硬物,十几名科考队员也加入了挖掘的序列扩大挖掘范围,一会工夫,两个二米见方的石柱凸起在地面上,每根石柱旁还有四道石笋用来固定石柱? 秦涛围着两根石柱转了一圈,转身看了一眼战魂殿平台上的沈瀚文和冯育才等人,瞬间做了一个连自己都倍感惊讶的决定,炸掉石笋。 沈瀚文面带疑惑的望着秦涛带人似乎围着石柱在装什么东西?当李寿光扯着起爆导线跑开的时候,沈瀚文才明白过来,秦涛竟然要对他们还没现场勘察的石柱实施爆破? 沈瀚文快步走到陈可儿面前:“快,赶快通知秦连长不能蛮干,立即停止爆破。” 陈可儿一脸莫名其妙?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去通知秦涛?不能爆破什么?现在让我下去通知秦涛停止爆破作业吗?” 陈可儿的疑惑让气急攻心的沈瀚文瞬间醒悟,缺乏有效的联络方式,等人下去恐怕早就引爆了。 沈瀚文、冯育才等人在山体裂缝的平台上拼命挥舞手臂和呼喊,试图引起秦涛的注意。 秦涛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李寿光见状提醒道:“连长,那边好像在喊你?” 秦涛瞪了一眼李寿光:“我没看见,准备起爆!” 李寿光嗯了一声,大吼道:“起爆准备!倒数五、四、三、二、一!起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连续八个炸点迅速连环炸开,一阵硝烟尘土弥漫之后,巨石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巨石缓缓开始沉入地下,随着地面一阵颤抖和震动,天坑中央位置竟然缓缓升起一座祭坛,祭坛四周有四尊四米多高,三头六臂如同夜叉一般的巨大武士从地面顶破石板地面缓缓升起。 秦涛注意到,似乎所有武士手持的刀剑、伏魔锤、流星鞭等武器全部指向中央的祭坛? 祭坛的中央有一个用水晶镶嵌的圆形套五角形图案,走进这四尊武士像,秦涛惊讶的发现这些武士的身上全部都刻满了墨氏祭文?在沈瀚文和陈可儿的配合下,冯育才开始着手进行翻译。 而在巨大的祭坛旁堆满了累累白骨和遗弃的铠甲和青铜武器,很多铠甲与破碎的盾牌上都有怵目惊心的裂痕,尤其一副锻造的铁甲似乎遭到了什么巨大冲击力的重击而破碎? 秦涛很难想象冷兵器时代这场如此惨烈的交战,似乎并没有胜利者?除了白骨还是白骨,这是一支什么样的武装?从武器和铠甲的制式上判断,除了一些使用特制武器的尸骨外,大多数的尸骨都是来自一支成建制装备统一的武装。 郝简仁悄悄的将几把青铜剑裹在自己的背包中,秦涛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他只是好奇郝简仁为什么要拿这些算不得值钱的玩意?毕竟之前关东军的秘密基地内储存了大量的黄金和珠宝,郝简仁当时几乎不屑一顾。 随着翻译工作的不断深入,冯育才也没有了开始的兴奋,速度开始缓慢下来。 秦涛清楚冯育才一定是遇到了难题,陈可儿有些无奈道:“很多图符都是新发现的,极为生僻,我们之前掌握和发现的墨氏祭文的母图缺少组合方式,墨氏祭文的图符组合方式可能不仅仅是之前我们认为的三种,很有可能是九种,如果是九种的话,那么复杂程度远超过人类现有的一切文字和语言的复杂程度。” 沈瀚文也叹了口气:“很难想象几千年前的先人能够创造出如此复杂的文字系统?组合方式就如同我们汉字的偏旁部首一样,但远比汉字系统要复杂多得多,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一种艺术的美。” 秦涛抚摸着武士身上的图符若有所思道:“这玩意看着有立体感?文字存在的意义是记载、记录与交流,搞得谁也不认识有什么意义?” 郝简仁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就是,整得好像怕人能看明白,不失传才见鬼了,根本就是鬼画符,根本不是正常人能造得出来。” 冯育才起身用沙哑的声音继续道:“确实不是正常人能造得出来,我能翻译其中大部分,内容非常令人震惊,与秦连长之前猜测的相同,墨氏流派并非在保护什么,而是在抵御异种的入侵,这里就是他们为之战斗的古战场,从炎黄时代至黄金时代至今,包括墨氏流派在内一脉相承的勇者群体已经战斗了数千年了。” “异种的入侵?什么异种?这场战争谁赢了?” 对于秦涛的疑问,冯育才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踱步来到石像下用手抚摸着地面上镶嵌的水晶:“当然是勇者一方输了,也不能完全说他们输了,他们惨胜之后已经无力应对异种的下一次猛攻了,于是封印了这里,上一次战役发生在二千多年前,其中一名叫做‘风’的勇者斩杀了异种的王族逼退了异种,暂时结束了战争,异种播撒的‘毒’却腐蚀了勇者们的躯体和灵魂。” 冯育才来到另外一座武士像前看了看武士像又看了看脚下:“如果我们打开这里,我们可能也要面对传说中的异种入侵,没人知道那些怪物从何而来,我猜测那些奇形怪状的尸骨就是那些被感染的勇者,根据石像上墨氏祭文的记载,最后一次大战的时间点在公元前210年夏,史书记载有白星划破天际坠于白山地区,始皇帝派人寻其踪迹,秦军误入逐与勇者联手抵抗异种,此役秦军尽没。” 秦涛听冯育才提到了秦军,忽然想起了那些水下穿着铠甲的将军和兵士? 沈瀚文眉头紧锁推了推眼镜凑近武士像疑惑道:“提到了秦始皇?白山落星古书杂记多有记载,据传说白山之名来自于当年落下的白色之星,秦始皇亡的那年发生的异种入侵?” 郝简仁从背包里面抽出了几把青铜剑放在地上,挑出其中两把一模一样的青铜剑道:“这两个剑的长短工艺相同,符合制式武器的标准,而且还要比其余的各种青铜剑都要长三分之一,几位教授帮我看看,这是当年的秦剑吗?这玩意应该很值钱吧?” 沈瀚文接过青铜剑看了看:“确实是秦剑,而且保存的非常完好,难得,难得。” 郝简仁兴高采烈的把秦剑装了起来,舒楠楠好奇询问道:“你带这东西干什么?” 郝简仁一边收拾背囊一边道:“这玩意可值钱了,这几把就够咱们换栋小楼结婚用了。” 舒楠楠脸一红气愤道:“谁说要嫁给你了?做你白日梦吧!” 冯育才、舒文彬、沈瀚文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心惦记着倒卖文物的郝简仁,郝简仁厚颜无耻的嘿嘿一笑:“没多拿,就五把,就拿了五把。” 沈瀚文一脸无奈和尴尬的笑了笑,仿佛下了巨大决心一般:“这么多青铜武器和器物,也不差这几把。” 秦涛用力踹了郝简仁一脚,竟然当着科考队的专家和队员公然要倒卖属于国家的文物?这小子本身还是公安,应该不会这么没觉悟吧? 郝简仁转身看着秦涛微微一笑,一瞬间,秦涛忽然明白了郝简仁的用意,这小子并不是要倒卖什么国家文物,他是在给所有人一个希望,一个活着出去的希望。 通过冯育才的翻译,秦涛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那就是墨氏流派云集的众多勇者并不是在保护什么,而是在抵御,开启第二遗迹乃至第三遗迹,他们很有可能遇到异种甚至更多无法想象的危机。 最为关键的是,根据翻译出来的武士像上的墨氏祭文推断,第三遗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战场,而且根本没有所谓的出口,自己一行人继续走下去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58.第五十八章八处到来 路在自己脚下,冯育才与沈瀚文依然在不断的努力翻译着武士身上的墨氏祭文,可以说这些墨氏祭文直接关乎他们未来的生死,多掌握一条信息,可能就会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郝简仁刚刚的闹剧让所有人都恢复了动力,再一次充满希望,郝简仁靠在一旁的石灰岩上,望着丢给自己一块饼干的秦涛道:“打发狗那?一块不够,痛快的,你那一脚简直是踹阶级敌人,下次踹费山河,往死里踹,还有他们是俘虏,饼干给一块就够,凭什么给他们也发三块?” 一旁正在旁边抬物资的费山河听到郝简仁和秦涛的对话脚下一绊差点摔倒,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郝简仁急忙离开,在费山河眼中郝简仁简直就是一个心胸极度狭隘的神经病患者,自己又没吃他家大米?不就是一场遭遇战吗? 如果当时自己不手下留情把郝简仁报废在那里?估计秦涛见到自己第一面就能直接把自己崩了,费山河十分清楚,郝简仁的嘴皮子比较狠,而秦涛是真正的杀伐果断,郝简仁能得罪最多受点皮肉之苦,秦涛可不敢得罪,那是要命的。 望着郝简仁一脸无赖表情,怕郝简仁继续在费山河等雇佣兵的供给上继续纠缠,秦涛无奈的又给了郝简仁一块饼干,每人每天三块饼干的标准是秦涛自己订的,当然不能违反。 郝简仁吃了一块饼干,却把其余的四块用手绢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铝制军用饭盒内,对秦涛嘿嘿一笑道:“有备无患,我这是给楠楠留着,舒老的身体不行,不吃饱更不成。” 秦涛有些惊愕,一向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整日没个正行的郝简仁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懂得照顾别人和顾全大局了,尤其是之前没跟自己通气假意贪财给众人重建希望的举动,这还是郝简仁吗? 秦涛一直不相信人能迅速的成长起来,但是郝简仁确让他看到了奇迹,经历了诸多磨难显然郝简仁从不堪一用快速的成熟了起来。 秦军将士的遗骨被全部清理,几乎所有人都怀着一种莫名的忧伤,很难想象几千年来有这样一群人默默无闻的战斗在白山地域的山脉之中,史书上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或者这才是军人尽忠职守的终极体现。 七九团作战司令部内人头攒动,吕长空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独自抽着烟,李建业给自己发回的电报就攥在手中,明明是一张纸,此刻却有千钧之重。 一名参谋来到阳台立正敬礼:“报告,有一位八处的同志找您。” “八处?”吕长空微微一愣,在他的记忆中有太多个处级单位了,八处哪里的八处?八处是什么处?会不会是哪个“八处?”莫名其妙的要见自己?知道自己在七九团的人并不多? 犹豫了一下吕长空点头:“把人带进会议室。” 吕长空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作战参谋带来了一男一女二个人,男的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英武挺拔,女的身着藏蓝色的套裙端庄典雅,两人进入房间后立正敬礼,异口同声:“八处侦查副主任王大海,八处侦查科长杜曼如,奉命协助吕政委完成7961部队的组建以及整编工作。” 吕长空起身倒吸一口凉气,他奉命组建带有特殊性质的7961部队是绝密,就连张师长和七九团的李建业政委都不清楚。 王大海从皮包中掏出一封蜡封的文件递到吕长空的桌子前面:“首长看过就明白了。” 吕长空将信将疑撕开蜡封拿出只有一页纸的文件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个所谓的八处就是传说中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那个八处啊!专门负责处理各种危机的特殊部门“八处”! 让吕长空更为惊讶的是“八处”竟然只是个科学研究机构?而自己奉命组建的7961部队实际上才是八处未来的行动队,难怪“八处”要派人过来所谓的帮忙,实则是提前介入。 杜曼如将一份资料放在吕长空面前:“我处科长周世军私自盗用我处名义,以地质勘探院1029所名义前往白城地区进行所谓地质调查,日前得知这个分队已经失去联络多日,得知该地域有驻军部队活动,所以想请驻军帮助搜索失联分队,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白城地域山脉中可能存在一个史前文明遗址,之前林场第十号场站的感染事件就与其有密切关系。而且多方境外势力已经进行了渗透,上级指示我们要对史前文明遗址进行详细调查,对境外势力给予抓捕驱逐,并且我们带来了一批给7961部队。” 吕长空揉了一下太阳穴:“我部奉命协助科学院一个科考小组进入白城山脉地域进行科学考察活动,发现关东军秘密基地与春秋时期古代文明遗址,推测关东军秘密基地、春秋古代遗址、史前文明遗迹同处叠加在一个区域内,我分队遭到了不明怪物的袭击出现较大伤亡,我们已经第三次派出增援分队,增援分队已经抵达第十六号场站,与前方的联系由于强磁干扰已经中断,这就是我们现在掌握的全部情况。” 吕长空起身拿着资料质问王大海和杜曼如:“你们既然已经掌握了情况,为什么不及时通报?如果你们及时通报所掌握的情报,我们就不会冒然行动。” 王大海起身道:“是这样首长,我们八处主要职能是科学论证和验证的科研机关,只有二个行动组,白城疫情时间原本与龙骨事件是分别建档处理的,没想到几个事件全部有密切的关联,以至于科考队行动出了意外,白城事件也随着不断升级,现在已经到了我们内部评估的八级橙色警戒了。” “八级橙色警戒是个什么概念?” 面对吕长空的疑问,王大海解释道:“九级是有危害世界性影响的灾难,八级是区域性影响的灾难,实际上超过七级进入橙色就已经是超重大灾难了。” 吕长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事情这么严重,你们为什么不提前通报?让我们也有所准备。” 王大海刚想解释,杜曼如悄悄的用脚碰了一下王大海。 杜曼如有些无奈道:“事态发展的速度与我们的情报沟通传递、评估完全不成正比,我们缺乏有效的沟通机制,各单位协调沟通方面确实存在问题,我们的内部也出了一些问题,个别同志私自行动破坏了整体部署,因为保密纪律的关系我们不能随意将掌握的情况进行大范围通报,另外科学院的考察队也是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料到科学院方面会迅速派出一支科学考察队。” 王大海咳嗽了一下:“那么首长能否带我们见下7961部队的同志们?” 一提起7961部队,吕长空也有些尴尬道:“因为上级没确定7961部队的级别和编制,所以只在七九团选了一批骨干。” 王大海面露欣喜与杜曼如对视一眼:“那我们就先见下骨干。” 吕长空皱起了眉头,随即拿出一叠档案:“见也不是不行,问题是这些挑选出的骨干都已经参加行动进了山,要见本人恐怕要等他们回来了。” 王大海一脸无奈与杜曼如对视一眼:“那么首长我们能带走这些档案吗?” 吕长空点头同意:“赵参谋会给你们在团招待所安排房间,吃过午饭你们就到团作战司令部报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参与吧!” 王大海与杜曼如离开后,吕长空眉头紧锁,“八处”的出现让吕长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八处”向来是报忧不报喜,“八处”来人了,还带了大批的装备抵达,就说明事态很可能比自己预估的最坏情况更为严峻。 招待所的房间内王大海抽着烟来回踱步:“你为什么阻止我把全部情况告诉吕长空?要知道吕长空是现在这里唯一能够帮助我们的人,我们不说实情让人家怎么帮我们?处里的第二小队还在四川腹地执行任务。” 杜曼如叹气道:“周世军化名钱永玉私自行动,对我处已经构成了极坏的影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影响消减到最低值,减低危害将功补过,在这种情况下吕长空会不会全力帮助我们尚且是未知数。” 王大海搓了搓手:“必须把全部实情告诉吕长空,在隐瞒下去一旦危机爆发,我们就是千古罪人,把我们掌握的情况立即全部通报给部队方面,如果出了问题,我承担全部责任。” 王大海与杜曼如离开招待所直奔团作战司令部而来,吕长空站在二楼的窗户上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人,或许八处的到来又是一种转机也未尝不可,一不留神,吕长空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晶莹的玻璃渣子飞溅的到处都是。 秦涛连续呼了几口气,抡圆了大锤用力砸在镶嵌着水晶图案的地面上,水晶的碎块到处飞溅,郝简仁一旁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是不是太有点暴殄天物了?这么大块的水晶?涛子哥你真下得去手?” 水晶显然不是那么好砸的,根据冯育才的判断第二遗迹的入口就应该在下面,而沈瀚文则判断第二遗迹的入口在山体裂缝战魂殿的平台上,一个上,一个下,无奈之下只好由李寿光看着费山河等人在山体裂缝的战魂殿平台上寻找遗迹入口,而秦涛则带着郝简仁和几名战士按冯育才的猜测进行挖掘。 完完全全是力气活,秦涛喘着粗气瞪了郝简仁一眼:“别废话,下来砸几下你就知道了。” 郝简仁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摆了摆手:“哥不是我不干,咱们一个月赚三十块钱不到的主,大块大块的砸水晶?拆文物?亏心不亏心?浪费啊!暴殄天物啊!” “快过来,这里有发现!”陈可儿的呼喊声惊动了秦涛。 59.第五十九章死亡阶梯 天坑内东侧的一面墙壁被陈可儿带领两名女科考队员砸出了一个洞? 这个偶然的发现让天坑中应对八卦方位的八个洞口豁然变成了九个?而且未必只有九个洞口,或许还有更多的洞口存在,只不过是现在尚未发现。 既然八个洞口很有可能变成了九个,那么之前的全部推断的依据就可能存在误判的可能,陈可儿的发现惊动了沈瀚文、冯育才、舒文彬三人,三个老学者蹲在一块空地上反复在计算新洞口出现的位置,试图论证之前自己的判断的正确性。 有人说过二个女人聊起天能顶五百只鸭子,三个教授发生争执就是一个养鸭场了,显然面红耳赤的沈瀚文即说服不了冯育才,也说服不了舒文彬,舒文彬似乎也并不准备让步,他们三个人对新出现的墨氏祭文符图竟然每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三位秦涛眼中德高望重的专家学者从八个方位演算结果的论证,已经争辩到了墨氏祭文的对译的正确与否。 秦涛望着把近百个新出现的符图铺在地上争论不已的冯育才、沈瀚文和舒文彬,无奈的向陈可儿走去。 洞口已经被郝简仁完全砸开了,洞口充满了机械工具施工的痕迹,用多层的棉麻布涂抹水泥和石灰岩粉加上一些石灰岩碎块,让整个洞口显得与正常山体看上去毫无差异,从封闭洞口的手法来判断,很像日本人的行径? 如果这个洞口是人工开凿的,那么冯育才、沈瀚文与舒文彬他们的争论基本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个洞是日本人挖的,秦涛看了一眼讨论得如火如荼的沈瀚文、冯育才与舒文彬,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洞内,掏出手枪扳开机锤头对陈可儿道:“我先进去看一下情况,确认没有危险了你们在进来。” 陈可儿点了下头,秦涛的举动让她感觉很温情,在以往的探险考察行动中,陈可儿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也没有人会主动去帮助你,每一次科考探险都是一次心灵与身体的苦难历程,被人照顾的感觉很是蛮好的。 陈可儿望着秦涛从洞口进入洞中,一旁的郝简仁将几支手电捆在一起,拧掉手电照,一手持枪,一手高举如同火把一样的集束手电筒跟随秦涛进入洞中。 秦涛发觉身后有声响,一转身发现是郝简仁跟了进来,到底是发小铁哥们,秦涛对郝简仁点了下头叮嘱道:“跟在我身后,注意安全。” 郝简仁嗯了一声,高举着集束手电筒试图照亮更大的范围,随着秦涛手中电筒的巡视,秦涛发觉这个洞里的空间其实并不大,二十多平米的空间内堆放着一些箱子和一部分密封的设备,箱子上日本证实了秦涛的猜测。 洞内非常憋闷,没有一丝的风感气流,电筒光柱中的灰尘几乎漂浮不动,证明这个洞并无其他出口。 陈可儿身后的一名女科考队员有些奇怪道:“为什么不用火把?火把要比电筒亮得多,还能驱散虫蚁蛇鼠那些讨厌的玩意。” 恰好郝简仁退出洞口听到了女科考队员的疑惑:“火把?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用手电筒都是冒险行为,可惜我们没有冷光照明设备,只好冒险,面对未知环境举着火把就进,很有可能会变成烧鸡,砰!爆燃那种,头发、眉毛、睫毛都烧掉!整张脸就好像黏在一起。” 女科考队员被郝简仁唬得一愣一愣的,秦涛拍了一下郝简仁的肩膀道:“别没事吓唬人玩,陈副队长里面安全没问题了,郝简仁你去告诉三位教授不用争论了,这个洞是日本人当年挖掘用来收藏设备的,与其余的八个洞口没有任何关系。” 郝简仁一脸坏笑:“我们他们讨论的那么热烈,就让他们多讨论一会呗。” 秦涛一瞪眼睛,郝简仁无奈的一摆手:“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就会欺负老实人。” 很快,陈可儿将洞中日本关东军当年藏匿的物资和器材搬了出来,一清点顿时为之震惊,几乎所有的物资和器材都保存得非常完好,关键部件都用油纸和密封油进行了涂抹,虽然过了几十年,但是在相对封闭环境温度稳定的洞穴内,这些物资和设备都得以完好的保存下来。 陈可儿在忙着清点物资和设备,秦涛在忙着监督费山河等人挖掘祭坛,冯育才等人在忙着争论墨氏祭文最新发现的符图组合的含义,并没有人注意到,在天坑上部的一道裂缝中,山川大夫晓有兴趣的盯着天坑内忙碌的众人:“毛利君,你当年埋下的那批物资被他们发现了!” 毛利十兵卫望着忙碌的科考队员:“我们当年穷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找到开启第二遗迹的正确方式,虽然你凿穿了十几公路的岩层,可是又能如何,面对庞大的地下遗迹,我们实在太渺小了,那不是我们应该拥有的力量。” 山川大夫一挥手:“有一种假设我们的人类文明并不是第一季,甚至是第四或者第五季,文明发展到了一定的巅峰就会被人类自身永无止境的贪婪和欲望所湮灭,只要我们掌握第三遗迹的核心,我们就能够超脱文明湮灭,成为神!” 毛利十兵卫悄无声息的站在黑暗中一言不发望着不远处另外一道更为狭窄的石缝,在石缝的阴影中一道微弱的红光一闪即逝。 山川大夫不屑道:“野田这个家伙总是爱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毛利君,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现身比较好?” 毛利十兵卫闷声闷气道:“山川君,你真的认为开启第二遗迹和第三遗迹会给我们带来所想要的东西吗?” 山川大夫微微一愣:“我们等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难道你不想回家吗?永生不死成为神一样的存在?” 毛利十兵卫叹了口气:“我的家在广岛,我已经没有家了,几十年前我们就应该为了我们的罪孽死去,我们现在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分别?” 山川大夫也陷入了沉默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野田一郎藏身的石缝。 无意中找到了一批日本人当年藏匿物资和器材让陈可儿高兴不已,因为这批器材内竟然有德国蔡斯的高倍电感显微镜,要知道这在几十年前可是绝对高端近乎奢侈的存在。 沈瀚文有些惊讶的抚摸着黄铜镜架道:“从1846年普鲁士蔡司公司创立至今,在全世界光学仪器和精密测量仪器领域,蔡司产品始终以其至高无上的品质和不断领先的技术独步天下,而且百年来一直坚持这种品质,确实了不得,我们很多时候缺少就是一种这样的坚持。” 陈可儿将之前收集的那些怪物的样本依照标号进行样本分析,之前很多因为遗失设备而不能进行的试验也全部可以开始实施了。 秦涛环顾天坑四周的岩壁,几十道大小不一的裂缝如同一张张嘲笑的嘴脸,似乎科考队在天坑停留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这让秦涛产生一种紧迫的危机感。 轰!随着费山河与李寿光大锤的猛抡,祭坛的地面开始不断崩坍,周边的人开始先后退去,地面不断开始塌陷的同时,很多石块竟然发出了滚动的声音还从地下传出水声? 地面最终塌陷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大坑,从坑口能够看到一条十分宽阔的台阶通往地下,秦涛踢开碎石踏上看似十分湿滑的台阶却发现台阶似乎并不滑?秦涛一转身对一脸担忧的陈可儿微微一笑。 哎呀!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一个嘚瑟之后,秦涛脚下突然一滑,噼里啪啦的摔了下去,漆黑的洞口传来秦涛的呼喊着和翻滚声。 众人目瞪口呆之后,李寿光举着火把高呼:“快救连长!”然后一马当先冲了下去,郝简仁也打着手电跟了进去,随着哎呀一声,一阵连续的翻滚和惨叫之后,陈可儿惊讶的发现在最后的几声惨叫声中,秦涛的声音似乎最大? 沈瀚文微微一笑:“能叫喊出来就说明没问题,我们放安全绳,每隔一段系一个手电筒。” 冯育才、舒文彬、沈瀚文等人顺着安全绳抵达了阶梯的底部,一千二百七十五阶台阶,秦涛、李寿光、郝简仁三人被卡在台阶的中间一座石像脚下,秦涛不幸垫底。 望着也摔得七荤八素的郝简仁和李寿光,秦涛有一脚把两人踹下去的冲动,陈可儿关切的站在一旁将秦涛扶了起来,秦涛刚想道谢,就听见陈可儿招呼科考队员:“过来二个人检查一下则雕像,看看有没有被撞坏?” 郝简仁抽烟无意中引燃了阶梯旁的油槽,一条火龙般的的油槽燃起了熊熊大火,将地宫照亮。秦涛这才注意到几乎每隔几十阶台阶就有一座武士像,更让人怵目惊心的是上千阶的台阶上竟然堆满了累累尸骨,残破的铠甲和武器,战场?更像是一座屠宰场! 60.第六十章似友是敌 郝简仁拾起一个宛如狼头带有獠牙的怪异骷髅头骨递给秦涛道:“这是人还是兽?人怎么会有这么长的獠牙?如果是野兽的话怎么还穿着铠甲?” 秦涛接过头骨看了一眼就被深深的震撼到了,秦涛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一个狼的头骨?狼秦涛见过,但足足有篮球这么大狼头骨秦涛确实是第一次见到?秦涛亲眼见到这个头骨是郝简仁从一个金属头盔里面拿出来的,头骨下方和后方都留有利刃劈砍的痕迹。 一只巨大的野兽穿着厚重的金属铠甲,扛着着一把巨大如同铡刀一般的砍山刀?秦涛自行脑补了一下,环顾四周围陈可儿正在提取尸骨上的dna残留,沈瀚文则在忙着进行碳十四测年的校正曲线分析。 陈可儿对铠甲的式样和武器的比对毫无结果,利用日本人遗留的设备做金属成分的分析至少需要几个小时,利用这个时间,陈可儿组织科考队员将大量的器材和设备运进了地宫。 冯育才拿着另外几个异形头骨惊叹道:“遍查《握奇经》、《幽冥录》、《异物志》、《古异记》这些古籍,原本以为都是一些荒诞不羁之说,没想到却是真的?这恐怕就是墨氏所抵挡的异类吧?或许这里就是最终之战的战场!我们神话中的妖魔鬼怪或许就是脱自其中。” 冯育才显得有些过于的兴奋,秦涛环顾冯育才口中的所谓古战场,大部分都是人类的尸骨和遗弃的武器,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异类的尸骨。 这些所谓的异类与《山海经》中描述的妖怪有什么区别?如果历史上真实存在这些异类的话,那么很多传说故事恐怕就不是故事那么简单了? 自己原有的世界观和认知不断被颠覆,面对被开启的第二遗迹,秦涛看了看阶梯尽头,似乎当年并没有什么胜利者,被封闭的入口就是希望这段历史被永远的隐藏下去,自己现在开启第二遗迹的做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或者说自己亲手开启了潘多拉魔盒? 身处科学与超科学的边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秦涛无法形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秦涛只感觉到了危险,自从科考队启程之日,似乎就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一切。 危机从来都没有真正被解除,而是在步步逼近,就如同套在脖子上的锁链在不断的收紧,秦涛突然产生了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陈可儿信步来到秦涛身旁,望着遍地的遗骨道:“或许我们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秦涛微微一愣:“历史上那么多说不清楚的事情,而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根本不存在的历史,我甚至已经开始有些迷茫了?我们打开第三遗迹真的会有出路吗?如果真的有出路,这些人为什么会全部死在里面?而且还要如此牢固的将此地封藏起来?” 很快,碳十四测年‘校正’的结果出来了,异类使用的铠甲和武器竟然有五千多年的历史,而人类遗留的武器和骸骨等也有二千多年的历史,而利用日军遗留设备做的金属鉴定结果更是让人大跌眼镜,那些异类使用的武器和铠甲的成分并不在元素周期表上! 陈可儿告诉秦涛,出现这种结果只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检验顺序、测试剂和分析结果出了问题,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些武器和铠甲不是地球上的产物,还有一种可能,当年在冶炼这些铠甲和武器的时候里面加入了特殊的陨石材质,导致其中含有特殊成分。 秦涛将整个地宫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前往所谓第三遗迹的通道,冯育才与沈瀚文则如获至宝的发现地宫周围的墙壁上全部刻满了铭文,秦涛希望他们能够寻找到蛛丝马迹,一种不安的情绪在秦涛的心底开始漫延。 “连长有情况!”李寿光的一声大吼让秦涛的心猛的一紧,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一千多级台阶秦涛一口气冲了上去,气喘吁吁腿也开始有些微微发抖,李寿光举着集束手榴弹和七、八名战士警惕的盯着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老一中年两人缓缓走过来。 山川大夫身上的日军军服非常刺眼,黄呢子的防风斗篷中露出军刀的刀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僵化一般,两只眼睛却闪动着妖异的红色? 跟在山川大夫身后的毛利十兵卫,也就是秦涛熟悉的那个老李头,秦涛警惕的盯着山川大夫与毛利十兵卫两人的身后,十分担心那些如同恶鬼一般丧失人性的怪物冲出来。 山川大夫在距离秦涛十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似乎用力的呼吸了一下:“真怀念当年啊!北海道的风雪,好吃的料理和纯烈的瓦缸烧。” 毛利十兵卫望着秦涛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们又见面了。” 秦涛抬起了枪口:“是以一种让我无法接受的方式相见,这种相见不如不见。” 山川大夫用双手拄着武士刀:“合作,我们可以共赢,各取所需,不合作我只好杀光你们。” 山川大夫得意的环顾四周:“野田君就不要躲了,该面对的一定要面对,你这个懦夫,你还能一逃了之?” 秦涛警惕的用枪口对准山川大夫:“我相信你能随时杀掉我们,但你之前没有那么做,反而是不断给我们施以压力,你需要我们帮助你启动遗迹?” 山川大夫冷哼一声:“这么自信?” 随即赶来的陈可儿微笑道:“你们使用了催化剂实施转化的方式本身就是错误的,侥幸成功最终也难逃退化不是吗?你急需进入第三遗迹开启新的一轮进化,我非常好奇,没有知觉,不能辨识味道,固化僵硬,这样的永生不死有什么意义吗?” 山川大夫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催化剂试验的事情?” “他们有我的手札,里面记录了你相关的试验路径和分析。”野田一郎颇为狼狈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秦涛微微皱了下眉头,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人发现野田一郎的行迹? 野田一郎看了秦涛一眼:“放下我们各自的身份,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想活下去,你们同样也需要活下去,合作看来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这一点一向智商欠奉的山川君应该也同意吧?” 秦涛冷哼一声:“我如果说不同意那?你们打得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第三遗迹到底连通着什么样的未知?这个庞大的遗迹到底是为了保护还是防御而存在的?身为军人我可以随时为之牺牲,或许同归于尽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山川大夫看了一眼陈可儿:“军人的荣誉?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年夸夸其谈的野田君的影子了,这美丽的女孩也注定要凋谢在这里成为脚下的白骨吗?太可惜了,真的是太可惜了。” 山川大夫的出现确实出乎了秦涛的意料之外,沈瀚文、冯育才、舒文彬几个人也先后来到了地下阶梯的入口处,对于山川大夫提出的合作几乎没有人敢相信,置于再一次出现的野田一郎则更不可信了。 秦涛相信在场的众人也非常清楚,山川大夫杀光所有人并非是句空话,野田一郎放着富甲一方的日子不过非要深入白山腹地冒险本身就存在诸多疑点,而自己曾经熟悉的老李头,眼前的毛利十兵卫似乎也有自己的布局,从接近自己到团卫生队墙上的那些古祭文,冯育才作为一名受害者似乎也在寻求什么?甚至可以说开启第二遗迹大门的线索是毛利十兵卫留下的也不为过。 秦涛环顾山川大夫、野田一郎、毛利十兵卫,这三个当年日本关东军疯狂试验的产物,很明显,一定是山川大夫、野田一郎、毛利十兵卫他们自身出了问题,而解决问题的方式或者办法在第三遗迹。 山川大夫的现身也说明了时间对其的紧迫性,秦涛看了一眼沈瀚文和陈可儿,冯育才的跃跃欲试已经让秦涛感到非常的不安了,显然冯育才与山川大夫、野田一郎、毛利十兵卫几个家伙很可能出现了同类感应,四个人之间不断的相互打量。 站在冯育才身旁的几名科考队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后退。 郝简仁拉着舒楠楠也悄悄退往一旁,冯育才微微的叹两口气,山川大夫有些得意的环顾秦涛、沈瀚文等人道:“看来你们之中也有人隐藏了一些秘密吧?” 冯育才摘下斗篷露出了发黑干枯的面颊,黑色紧绷的肌肉和不停涌动的血管让人有一种见到了地狱恶魔的感觉。 一阵惊呼声中,嗓音沙哑的冯育才缓缓道:“我是被人陷害,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求恢复本来面貌的办法,与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岂能相提并论?” 毛利十兵卫不屑道:“抬高自己的同时去贬低别人有意思吗?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多少人是被无辜裹挟进来的?个人的命运如何与一个民族和一个国家的命运去抗争?不要用你的道德来绑架我。不要把你自己说得那么光明正大,你已经完成了标准进化,你应该感觉得到,你拥有以往从来没有的惊人记忆力和逻辑推理能力,你可以徒手打穿一面墙,你可以飞奔如猎豹,你难道不享受这一切超常于正常的快感和乐趣吗?” 毛利十兵卫的话让冯育才顿时微微一愣,山川大夫望着冯育才玩味道:“如果你口中的治愈会让你失去这一切的能力,让你又变回百病缠身毫无建树的你,你愿意吗?” 冯育才许久不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山川大夫用空洞的声音道:“我们看似敌人,实际上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可能成为新人类,新世界的神,新世界的主宰,今天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成为神,只要我们协力合作!” 山川大夫似乎用力挺胸张开臂膀继续蛊惑道:“难道你们没有梦想吗?难道你们甘愿如此碌碌无为吗?难道你们不想俯视世界吗?” 山川大夫似乎在竭力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但是山川大夫在秦涛眼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一个神棍的诞生。 “山川大夫你敢公开真相吗?”陈可儿的大声质问回荡在天坑之中。 61.第六十一章危机初始 陈可儿的质问声回荡在天坑内,几块石壁上松散的小石块逐个落下,在水潭中激起几朵水花。 山川大夫望着与陈可儿同来的舒文彬,带有威胁意味的将军刀拄在身前道:“什么真相?哪里有什么真相?这原本就是一个有强权无公理的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舒文彬狠狠的瞪了野田一郎一样,野田一郎则微笑的鞠躬道:“请多保重身体。” 面对野田一郎的厚颜无耻,舒文彬后续准备的慷慨之言一下子全部被噎了回来,气得舒文彬手脚直哆嗦,舒楠楠和郝简仁急忙给舒文彬捶背顺胸,好一番手忙脚乱。 郝简仁指着野田一郎道:“我告诉你,别以为爷们怕了你,要不是爷们打不过你,现在就把你这个怪物大卸八块送给实验室当样品。” 野田一郎一脸懵逼回味郝简仁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郝简仁得意的看了一眼秦涛,秦涛点了下头:“成熟了不少。” 郝简仁一脸惋惜道:“要是有八二无座力炮就好了,直接轰了丫的,炸碎了喂狗?” 秦涛微微一愣严肃道:“你怎么确定狗就会吃?万一中毒了怎么办?狗是人类的朋友!” 秦涛意味深长的看了野田一郎一眼,结果野田一郎根本不搭这茬,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弹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土,仿佛秦涛与郝简仁都是透明的一般。 陈可儿站在秦涛身旁,轻轻的用手肘触碰了一下秦涛的腰道:“如果不是刚刚舒老破译了一段最为关键的墨氏祭文体,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而山川大夫包括野田一郎他们都非常清楚,开启第三遗迹之后我们会面对什么?你们以为自己毁掉的墨藏典籍是唯一的吗?” 与陈可儿已经有了一定默契的秦涛开启注视着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的一举一动。 野田一郎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山川大夫,山川大夫虽然面无表情,但时候也开始有点略微不安。 野田一郎与山川大夫的细微表情没能逃脱秦涛的注意,秦涛知道陈可儿赌对了,从毛利十兵卫侧身注视野田一郎与山川大夫的表情能够判断,这是一个连毛利十兵卫都不知道的秘密。 野田一郎眉头紧锁,似乎想在陈可儿和舒文彬的脸上寻找什么?山川大夫沉默许久无奈道:“帮助敌人的敌人就等于是在帮助我们自己,这是无可厚非的……” “该死,山川你这个蠢货,不要说,不要说!”野田一郎气急败坏的阻止了山川大夫继续说下去,但说不不说一切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野田一郎无奈的摇了下头道:“傻瓜都知道,这是一个该死的陷阱,既然我们不能杀光他们,就告诉他们好了,就算他们准备陪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我相信还是会不断有人前来的,人类永远不缺乏冒险精神不是吗?” 山川大夫愣了一下,盯着陈可儿点了下头:“根本没有第二套墨藏,我猜的对吗?” 陈可儿微微一笑:“你们太自负了,华夏民族古老的智慧岂是你们能够意想得到的?第二遗迹的地宫中存有全部墨藏的时刻。” 山川大夫与野田一郎交换了一下目光,几乎异口同声:“这怎么可能?” 舒文彬不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没进入第二遗迹直接进入了第三遗迹,自然无法发现这套刻在地宫内的墨藏,只不过,我们发现了墨藏却没能进行破译。” 舒文彬嘴角出现了狡黠的笑容,野田一郎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山川大夫拄着军刀望着陈可儿和舒文彬:“你们很厉害,竟然能够让我上当,很厉害。” 听到山川大夫夸奖陈可儿,野田一郎恨不得把山川大夫撕成块,腹诽山川大夫这个无耻的家伙上过的当还少?哪次听你指挥都要功亏一篑? 山川大夫却不以为然道:“很简单,我们当年因为时间紧迫采用了石灰岩贯穿爆破技术,虽然进入了第三遗迹,却无法启动遗迹,因为我们体内的dna基因链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异,无法满足遗迹核心设施检验基因的条件。” 秦涛皱了下眉头:“你们可以随意虏获一个正常人就能完成?” 野田一郎叹了口气:“我们做过很多次的尝试了,男人、女人、老人、甚至孩子野兽等等都做过了尝试。” 野田一郎看了一眼山川大夫,继续道:“所以我们怀疑问题出在了我们对墨藏的解读上,当时毛利十兵卫日以继夜的解读墨藏,世人皆知墨藏为七十二章,实际上墨藏算上总纲和墨氏祭文拆组母本一共有八十一章之多,最为关键的就是总纲和异变录。” 毛利十兵卫死死的盯着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野田一郎耸了下肩膀道:“毛利君你也不要耿耿于怀,当年只有你自己对这种只存在传说中的墨氏楔形图文有研究,我与山川君所学的一切都是你教给我们的,所以我们也怕毛利君你当时存有私心,独自掌控不死大军。” 毛利十兵卫仰天大笑,看了秦涛一眼颇为寂寥道:“我的同乡野田君,我的长官山川君,我们三人共患难,当年为了帝国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如果不是该死的进化液不足,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我那年才三十五岁,我的玉子才一岁啊!你们竟然背着我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今天,你们是不是想一直隐瞒下去?” 野田一郎尴尬的假意咳嗽一下,解释道:“毛利君,其实当时我与山川君之间也是相互提防,后来我第一个出走就是不想无端的相互猜忌,虽然我在外面,但一直关注着白色地域,你们一直不断的释放出各种异动给外界,试图引科考队前来,那个家伙的变异应该是你们的杰作吧?” 野田一郎一指冯育才,山川大夫点了点头:“非常可惜那个家伙太过谨慎,而且他们的人无意中竟然找到了当年我爆破的那条直通第三遗迹的通道,似乎还在第三遗迹找到了什么?他们不按我们设想的程序来,我只好动手清理了他们。” 听了山川大夫的话,秦涛忽然插嘴道:“是不是一支地质科考队?” 山川大夫点了点头:“他们领队的老家伙很有意思,曾经三次秘密探索这里,一次比一次规模大,这个愚蠢的家伙竟然不知道是我在一直纵容和保护他们。” 秦涛看了一眼一旁仿佛守得云开雾散的费山河对郝简仁点了下头:“地质勘探队也有问题。” 郝简仁点了点头:“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他们的问题只能留给别人啦。” 费山河一脸媚笑凑了过来:“各位你们也听到了,不是我们干的,现在真相大白了,把我们放了吧!就当成一个屁,放了干净利落。” 秦涛拉动了枪机:“突突了更干净利落,你们是武装侵略明白吗?地质勘探队不是你们杀的,你们也是罪大恶极,这是给你们立功赎罪的大好机会,你们要好好把握!” 费山河一脸绝望欲言又止,秦涛叫住费山河继续道:“退一步说,我现在答应释放你们,好,你们往哪里走?我们现在身处绝地,外无援兵,近有强敌,你们打算怎么走?” 秦涛与费山河争论的片刻,毛利十兵卫与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又因为墨藏的总纲爆发了新一轮的言语冲突,冲突激烈程度可谓吐沫星子横飞。 内讧?秦涛对此颇为喜闻乐见,最后三个家伙拼命放手一搏,死掉两个重伤一个,自己则可以乘胜追击,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山川大夫、毛利十兵卫、野田一郎叽叽歪歪半天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一旁郝简仁首先沉不住气了:“你们三个有完没完?这么多年的恩怨不放手一搏怎么能对得起自己?动手,往死里弄!” 毛利十兵卫看了郝简仁一眼:“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内部的问题,不劳阁下费心了。” 秦涛来到沈瀚文身旁道:“怎么办?和这帮家伙合作等于是与虎谋皮,我建议实在不行翻脸动手。” 沈瀚文拽了一下秦涛的衣袖:“秦连长不要这么冲动,我们要审时度势,合不合作我们也要分清利害关系,把握好时机。” 秦涛愣了一下看着沈瀚文,警惕道:“沈队长,正邪不两立,邪不胜正!与敌人就是要黑白分明,我们身为军人,职责所在,不畏强敌,生死无惧!” 郝简仁坚定的站在秦涛身旁,边用布条将几枚手榴弹捆成了集束手榴弹,一边道:“涛子就听你一声令下,刀山火海,咱爷们眼皮都不眨一下。” 沈瀚文气得一跺脚,声嘶力竭:“秦涛同志,郝简仁同志,我提醒你们,我还是这个科考队的队长,我现在命令你们不要冲动,听从命令。” 秦涛望着山川大夫、野田一郎、毛利十兵卫道:“这帮家伙跟我们合作只能证明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与其合作不如与其一战。” 62.第六十二章团队分裂 是战还是选择合作?钟乳岩滴下的水落在秦涛发烫的面颊上,一丝清凉让秦涛平复了些许平静的情绪。 秦涛握着冲锋枪护木的手掌心开始出汗了,毛利十兵卫异变后恐怖的体态和竟然的灵活性与跳跃秦涛是亲眼所见,明知不敌,却有赴死之心,这是中国军人最真实的写照。 绝对不与任何敌人妥协,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流尽最后一滴血,秦涛自幼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强敌面前绝对不能退缩,死也要轰轰烈烈。 科考队开始明显的两极分化,科考队员们开始摇摆不定,很多人不明白一向和颜悦色的秦连长为何会如此暴躁?明明没有胜算还要拼死一战? 几乎所的战士全部坚定的站在秦涛身旁,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山川大夫将军刀横在自己面前:“这就是你们的选择?” 秦涛回头看了一眼陈可儿,陈可儿淡然的点燃了一支小雪茄,吞云吐雾之间对秦涛微微一笑。 秦涛拔下了保险拨片,野田一郎与毛利十兵卫几乎同时按住了山川大夫的手,野田一郎望着秦涛微笑道:“你赢了,在我们的共同敌人没出现之前,我们保持现状如何?” 我们共同的敌人没出现之前?秦涛反复嘀咕着野田一郎的话,显然野田一郎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毛利十兵卫见秦涛保持沉默,于是继续道:“或许我们等翻译墨藏中那些遗失和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内容之后,再做决定?” 山川大夫冷哼一声:“没有我们的引导,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帮我们想办法打开第三遗迹,大家皆大欢喜,否则杀光你们留下我们在这里继续等死。” 山川大夫的脖子后面流下了一丝黏液浑然不觉,转身之际秦涛注意到了流淌到山川大夫斗篷上的黏液。 秦涛意识到,这似乎同样也是山川大夫他们最后的抉择了,无法开启第三遗迹他们同样死路一条,但如果开启第三遗迹会不会引发更为恶劣和严重的后果?山川大夫之前提到的新人类和新世界、成神等等蛊惑人的言论让秦涛心有余悸。 “沈队长现在怎么办?”面对秦涛的询问沈瀚文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秦涛刚刚的歇斯里地实际上等于在透对方的底牌,显然秦涛已经有了把握才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对于秦涛刚刚表现,沈瀚文对秦涛不得不刮目相看。 泾渭分明的两帮人进入地宫,戴罪立功的费山河等人在清理地宫石壁上的石刻,开始的时候沈瀚文、舒文彬对毛利十兵卫警惕十足,反而冯育才从容自如,自从身份被揭露之后,冯育才似乎变得轻松起来,甚至开始讲一些只有他自己才会笑的笑话。 随着对墨藏研究的展开,从专家学者的角度几个人凑到了一起,反倒是山川大夫独自警惕的在地宫内来回巡视,秦涛通过山川大夫的举动细微之处的小动作,比如摸下石刻,欣赏一下武士像的举动判断山川大夫肯定也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整整八十一卷墨藏,生涩难懂不说,很多地方即便破译之后也让人有些懵懂,从开天辟地到大荒时代,从三族之战到尧舜禹汤,几乎所有的历史解读都让所有人感到一种彻底的颠覆,一大群科考队员此刻也顾不得毛利十兵卫、野田一郎与干尸一般的冯育才,都围在一众学者身旁,随着不断的解读,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陈可儿来到秦涛身旁,随意的坐在一块崩裂的雕像躯干上,望着正在给弹夹压子弹的秦涛道:“你准备用眼神杀死那个怪物?” 秦涛微微一愣,从山川大夫身上收回目光道:“我怀疑他们还隐藏有更深层的目的,他们躲在这里面几十年,连山体都挖通了,还无法启动第三遗迹,就说明第三遗迹不是那么容易启动的,我们对关东军秘密要塞基地和这下面暗藏的墨藏到底了解多少?沈队长他们几乎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陈可儿微笑:“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杞人忧天?探索未知世界就是这样的,充满了谜团和未知,下一步或许是天堂,或许是地狱,没人知道,也正是如此才吸引人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投身进来,人都知道最美的可能也是最毒的存在,没有人抵抗得了这种致命的诱惑。” 秦涛微微一愣,望着陈可儿关心道:“是不是受凉发烧了?怎么满嘴胡话?郝简仁把退烧药拿来。” “拿你个大头鬼啊!一点情调都没有!”陈可儿狠狠的给了秦涛一拳离开,秦涛揉了疼痛不已的胸口,这一拳可真够有劲的? 秦涛刚把武器擦拭保养完毕,就听到之前还通力合作破译墨氏祭文的毛利十兵卫、沈瀚文、冯育才、野田一郎争论起来?听到争论声音的山川大夫也走了过去。 山川大夫的到来让围在附近科考队员哗啦让出了一百八十度的一个区域,秦涛想笑之余,山川大夫这个家伙似乎最适合放在城西的大庄早市,保证有净街的功效。 秦涛听了好一会才听明白为何争论,原来当年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瞒着毛利十兵卫将刻有总纲的金属刻板都私下藏了起来,刚刚几个人因为破译过程中意见不统一,冯育才建议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取回那些被藏起的金属刻板方便识别。 而据山川大夫与野田一郎藏所,当年藏匿的总纲等被藏在第一遗迹和关东军秘密基地的夹层中,真可谓是一个人藏的东西,一百个人找不到,更何况偌大的基地还有与之相连的古代遗迹。 秦涛提出让山川大夫盒野田一郎回去取回来,结果两人都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秦涛气急:“你们两个不就是这里面威胁最大的怪物吗?你们怕什么?把总纲那些刻板都取回来,我们也好与地宫内的进行比对。” 毛利十兵卫点了点头帮腔道:“确实如此,我没见过刻板的总纲内容,没有比对就无法验证石壁上所刻的内容是否金属板上的相同,毕竟石刻的图文略微有些模糊,总是不如金属板的清晰,就麻烦山川君和野田君走一趟了。” 山川大夫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野田一郎的脸上却精彩极了,野田一郎望着毛利十兵卫道:“我记得我们应该是同一阵线的,不是吗?” 毛利十兵卫微笑:“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是同一阵线的了?该不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同一阵线的,如果不需要我了那?我不想成为消失者。” 秦涛知道今天陈可儿与舒文彬联手设下试探山川大夫、野田一郎、毛利十兵卫三人的办法确实奏效了,三人之间产生了巨大的矛盾。 让秦涛更为确定的是,既然山川大夫与野田一郎能出去,就说明还有通道可以通往外界,只不过途中充满了连山川大夫都不愿意面对的危险。 如果,之前山川大夫所说当年从关东军秘密要塞地下基地打通石灰岩层直通第三遗迹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就应该有两条通道能够出的去,秦涛开始暗中盘算进入第三遗迹之后如何防止山川大夫等人突然发难,利用当年他们挖掘的通道快速将人员撤退,然后在炸毁通道?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日本人之间已经有了间隙,如何把这个间隙扩大?以便抵达第三遗迹之后,让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无暇顾及科考队突围才是秦涛的耽误之急。 山川大夫颇为不满道:“你们不要在吵闹了,基地是我们唯一感觉到安全的地方,遗迹中有游荡的怪物随时将我们吞噬掉,我们当年有三千人,现在只有不足一千了,都成为了消失者。” 冯育才有些好奇询问道:“什么怪物?如此强悍连你们都能吞噬?” 山川大夫犹豫了一下:“刚刚的墨藏中不是提到了吗?九种怪兽以它最为凶猛,反正你们迟早也会见到,那东西你们中国人叫它龙,潜伏在黑暗之中,来无影,去无踪,动作迅猛凶残,地下河中的怪鱼跟龙相比起来最多只能是食物。” 秦涛无比震惊:“真的有龙?遗迹中有龙?你们确定不是幻觉而是见到了活的龙?” 山川大夫不屑的看了大惊小怪的秦涛一眼,不在搭理秦涛,毛利十兵卫叹了口气:“确实与神话传说中的龙很相像,只要遇到基本都是在劫难逃。” 秦涛略微有些好奇:“遇到基本都是在劫难逃?既然你们都遇见过,你们是怎么逃掉的?” 毛利十兵卫停顿了一下:“你只要比你身旁人跑得快就行了。” 面对毛利十兵卫如此诚恳的回答,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虽然每个人的主观意识上都在认为是三个日本人在吓唬人,但还是本能的看了看身旁。 龙?这个让秦涛印象极为深刻的字,即便在墨氏祭文的图文组合中也频繁的出现,实际上秦涛最关心的是,龙是朋友还是敌人? 63.第六十三章墨典谜团 地宫内一片寂静,火把偶尔爆出一个火星,发出一阵细微的噼啪响声。 一排排刻在地宫石壁周边的‘墨典’宛如久候的武士一般,虽然年代久远依旧清晰,墨典记载了墨氏流派的发源和之后经历的一切秘闻,其中还有包括春秋战国、先秦等等密辛,可谓令人瞠目结舌。 秦涛脑海中早已固化的历史故事很多全部被又一次彻底颠覆,如果说竹书纪年是一种颠覆的话,那么墨典记载的就更加令秦涛难以接受了,秦涛记得曾经听过人类的历史是一部战争史的说法,而墨典的记载基本就等同一部连续不断的战争史,以往熟知的仁和礼让都成了一场场阴谋和杀戮的开始。 秦涛望着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两个怪物站在一起相互推卸争辩让秦涛产生了一种错觉? 短暂激烈的争论之后,山川大夫与野田一郎显然在担心甚至是害怕什么?都不愿意去取被他们藏起来的金属刻板,能让两人如此忌讳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他们口中说的龙吗?之前那些作为燃料的红色骨骼真的是龙骨? 秦涛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了毛利十兵卫,对于秦涛毛利十兵卫是深感内疚的,毕竟欺骗了秦涛许久。 实际上这是山川大夫与毛利十兵卫商议好的对策,利用十号场站和十六号场站有人发现金条、银元为名吸引人进山发现秘密基地,再使得一部分人感染病毒,造成一些可控的影响,吸引考古或者科考队前来,控制住科考队帮助他们开启第一遗迹和第二遗迹乃至第三遗迹。 不过,显然事态的发展也超乎了山川大夫与毛利十兵卫最初计划,野田一郎的意外搅局和地质勘探迟迟不入局的周世军,加上秦涛的临战指挥让山川大夫控制科考队成为了一句空话,被迫与科考队形成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合作关系。 山川大夫与野田一郎之间都有各自不可告人的考量,似乎这个合作关系是秦涛见过的最脆弱的合作关系没有之一。 随着毛利十兵卫与冯育才、沈瀚文、陈可儿等人合作,破译工作的快速进行,秦涛也开始听明白了一些其中的环节,比如墨典是墨藏的一部分,墨藏记载着很多与已知的历史或者神话相违背的地方和记载,墨藏就如同一部黑化了的历史,很多地方令人不寒而栗。 尤其墨藏的最后几各部分和总纲内记载了上古诸神征伐九州镇压妖邪异类的故事,更记载了作为上古血脉的墨氏一族镇守征伐妖邪异类的事迹。 当完成全部破译工作后,就连毛利十兵卫都显得有些恍惚,原本就驼背搂腰的毛利十兵卫剧烈的咳嗽了一番:“我们一直在追寻人类的起源,物种进化是有规律性的,突发和异变只能是个例,而人类的整体进化则是十分突然的,甚至是跳跃性的。短短二百万年的时间灵长类的其中一个分支能进化成人?简直无稽之谈。人类的进化是经历了一个短暂的大爆发之后在二十万年时间内形成了我们今天的人类文明。” 一瞬间,秦涛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迷茫了,到底是什么让达尔文的进化论遭到了质疑甚至否定? 陈可儿也有些茫然:“如果说我们已知的人类起源和很多历史都被颠覆了,你相信吗?” 秦涛微微一笑:“你们说的很多我都不太懂,不过我知道如果今天不死,晚饭还得照样吃,日子还得过。” 陈可儿被秦涛一本正经的模样气笑了:“所有人都是无比震惊和震撼,你却想的是晚饭?真难为你了。” 秦涛耸了下肩膀:“刚刚说我杞人忧天,你们现在何尝不是杞人忧天?人只要活着就还要生活。” 沈瀚文来到秦涛对面望着秦涛:“人们往往无法明白最简单的道理,也就是源自与此。” 冯育才缓缓的坐在石像的躯干上,虽然郝简仁升起的篝火映得地宫红彤彤的,但是好像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一般? 冯育才拽了一下身上的斗篷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冷还是热,因为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我缺能听见爬虫蛇鼠经过的声音?再也尝不到一点味道,哪怕是一点点味道,如果就这样活着,千年万年与一具尸体有什么区别?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永生不死?” 冯育才对山川大夫、毛利十兵卫怒目而视,野田一郎悄悄的向一旁撤了几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山川大夫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们中国的历代君王皇帝不都在追寻长生不老吗?得到就意味着失去,是你的贪婪之心让你被感染,无论是为了获得力量还是寻求治疗绝症,这一切都源自内心深处的贪婪,不要伪装和粉饰、压制你的欲望了。” 山川大夫环顾四周用军刀一指秦涛:“除了他之外,你们全部都活在自己的欲望之中,或许连他都在内,军人渴望荣誉何尝不是一种欲望?” 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绝望与悲观的情绪在悄然的漫延,与这些怪物一起联手抗衡更厉害的怪物?活着出去似乎成为了普通人的一种奢望。 秦涛检查了一下武器,关闭保险后望着野田一郎道:“墨典总纲已经破译得差不多了,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野田一郎表情怪异的盯着地面,许久才缓缓道:“对于龙你们了解多少?” 秦涛立即反问道:“你又知道多少?” 野田一郎看了一眼毛利十兵卫和山川大夫,踱步来到墨典文刻前驻足道:“我们当时以为墨氏遗民是为了守护,但实际他们是在防御,防御他们心中一种极端恐怖的存在,而这种恐惧更多的来自龙这种生物。” 郝简仁十分惊讶道:“真的有龙存在?” 毛利十兵卫点了点头:“开启第一遗迹大门就是用龙骨投入反应炉作为动力,龙骨尚且蕴含如此惊人的能量,这种生物活着的时候只能用恐怖来形容,我们当年自以为可以开启第三遗迹最终的封印,结果我们释放出了那个恐怖的存在,损失了一半的人手我们才狼狈退出。” 冯育才眉头紧锁:“但是墨典上记载龙帮助墨氏一族抵挡异类的入侵?” 山川大夫摇了摇头:“我们当时斩断龙渊深锁的时候认为这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那怪物一出现就大开杀戒,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陈可儿轻轻抚摸着墨典文刻:“会不会在龙的眼里,你们与异类没什么区别?或许说你们的进化无论失败与否都会成为龙眼中的异类?” 野田一郎似乎对陈可儿的理论并不赞同,一指墨藏道:“墨藏上明明记载着龙是帮助墨氏流派对抗异类入侵的,我们又不是异类?为什么会攻击我们?这根本就说不通。” 郝简仁一撇嘴:“因为是中国龙,你丫日本鬼子,中国龙打鬼子天经地义。” 郝简仁的胡搅蛮缠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秦涛想起了那些被封印在雕像里的武士,墨氏祭文记载这些武士是抗击异类而死,等待复生,那么墨氏祭文提到的复生是不是就是指野田一郎等人的经历?成为另外一种毫无意义的生命形式,每天看着自己腐烂腐朽,说是永生,在秦涛看来无疑是一种酷刑。 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一样,打开第三遗迹简直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与野田一郎等怪物合作开启第三遗迹,恐怕自己就会成为千古罪人,一直在是否与野田一郎、山川大夫、毛利十兵卫合作摇摆不定的秦涛终于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第三遗迹就是潘多拉之盒,绝对不能被开启。 秦涛做了自己的选择,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瀚文也悄然的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沈瀚文已经意识到,自己恐怕命不久矣,野田一郎和山川大夫与毛利十兵卫的例子就活生生的摆在他面前,千分之一的机会虽然渺茫,但对于生死抉择之间,求生的欲望还是让沈瀚文想为之一试。 对于沈瀚文来说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从秦涛坚定的目光中已经看懂了秦涛的选择,与野田一郎、山川大夫合作,或许自己还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沈瀚文缓缓走了几步,赫然站在了野田一郎身旁,秦涛等人顿时目瞪口呆,冯育才也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走到沈瀚文的身旁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不语。 野田一郎先是有些惊讶,随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秦涛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一般,郝简仁站在秦涛身旁一言不发,腰间的枪套上的保险扣已经打开,翻开的皮盖能够直接看到里面的手枪已经张开了机头。 陈可儿站在了秦涛的身旁,秦涛记得李政委曾经说过,人的一生就是在不停的选择中度过,每一次选择都是人生的一次岔路口,人生的选择如果和任何的假设,因为时间不能倒流。 可以说此时此刻是秦涛这辈子所面临最重要的选择,甚至说是抉择更为贴切,秦涛的手放在腰间的手榴弹上,手榴弹尾部的保险盖已经被旋开,防潮纸也被扣开,拉火环的白线显得十分刺眼。 一阵微风吹过,拉火环晃动了一下…… 64.第六十四章地上地下 地宫之内,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一方想继续探索,一方不想继续开启遗迹,沈瀚文有充足的理由选择站在野田一郎一方与其合作,几个犹犹豫豫的科考队长也站到了沈瀚文与冯育才身后。 舒文彬静静的站在原地,舒楠楠一脸担忧的搀扶着舒文彬,似乎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舒文彬拄着拐杖走到了秦涛身旁,秦涛对舒文彬致以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这会秦涛真的笑不出来。 沈瀚文对舒文彬的选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沈瀚文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现在的状况可谓是一触即发,这是沈瀚文最不愿意的看到的情况出现。 科考队的分裂同样也是秦涛不愿意看到的,如何阻止野田一郎是秦涛面临的最大问题,秦涛也清楚自己根本无法阻止野田一郎,尤其还有几百个形同恶鬼的转化试验的失败品,野田一郎、山川大夫、毛利十兵卫不杀自己这些人,显然还有他们的目的,换句话说这支科考队还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否则以山川大夫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轻易提出所谓的合作,秦涛的选择不多,甚至没有选择,要阻止失态失控和继续恶化,他就必须先下手为强,杀掉沈瀚文、冯育才等选择合作的科考队员,这是秦涛唯一的办法。 秦涛的手指已经开始扣住了手榴弹的拉火环,郝简仁则上前一步挡在了舒楠楠身前,一旁的几名战士也在秦涛的暗示下做好了战斗准备,同归于尽似乎已经成了唯一选择。 沈瀚文叹了口气:“秦连长你是军人,在你的世界里面只有黑白和敌我,但我是一名科研工作者,我们所进行的科研和探索是为国家和民族乃至全人类服务,我们要放弃狭隘的思想,合作,固然对野田一郎等人有好处,如果我们能够解开史前文明之谜,人类起源和进化之谜,这是足以影响人类历史进程。” 山川大夫也沉声道:“你没有任何胜算,无谓的抵抗只能带来死亡,我们联手开启第三遗迹,完成救赎难道不好吗?同时还能揭开二千多年前的迷雾,寻找这段失落历史的真相,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不是敌人,我们只不过是三个为了生存而奋斗的老家伙,活下去,看看新世界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山川大夫的规劝让秦涛觉得这个家伙一定有阴谋,杀掉沈瀚文和冯育才?陈可儿和郝简仁以及舒文彬、舒楠楠以及自己的十几名袍泽部下怎么办? 军人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但陈可儿、舒文彬、舒楠楠是无辜的,郝简仁是自己的发小哥们,他能理解自己的选择,要危及舒楠楠?郝简仁会不会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这一点秦涛也不敢确定。 身在地下世界,秦涛觉得一切都变了,包括人心在内。 与此同时,湿滑黑暗的关东军地下工事内,灯光不知道何时熄灭的,徐建军也不打算去启动检修什么发电机,他与黄精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与秦涛取得联系,徐建军的印象中关东军的地下工事并没有这么大? 当前走的这条路似乎从来没走过?由于原来的通道塌陷了,所以这条新选的通道让徐建军格外紧张。 徐建军可以肯定自己之前没走过这条通道,在他的记忆里地下基地的铜板指示图上也没有这条通道存在,伊格吉蹲在地上捏起一块苔藓闻了闻:“这里有人走过,最多半天时间!” 靠闻苔藓和踩踏的痕迹就能判断经过的时间长短?徐建军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和黄精忠只能选择相信伊格吉。 背着一捆爆破筒的焦大喜抱着五六式班用轻机枪走在队伍的最后,王二牛则抱着六七式通用机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刚刚转过一个弯,通道湿滑的地面上倒毙着几具怪物的尸体? 王二牛仗着胆子尝试用枪管将尸体翻过来,没见识过厉鬼般可怕怪物的黄精忠对王二牛的缩手缩脚非常不满:“胆子这么小?一具尸体而已,怕什么?” 没等徐建军开口阻拦,无知者无畏的黄精忠竟然接连把二具关东军士兵的尸体全部翻了过来,黄精忠用手电照了照尸体苍白微微有些狰狞的面孔疑惑道:“都什么年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鬼子兵?该不会是什么恶作剧吧?” 徐建军、焦大喜等人围了过来,在手电筒和火把的照亮下,众人发现这二具面孔似乎还有些狰狞的尸体比之前厉鬼一般的模样似乎有些消减了?不是消减,应该是溶化了?焦大喜好奇的摸了一下沾了一手的黏液,嫌弃的往一旁墙上抹。 这是什么情况?徐建军陆续在通道内发现了几十具这样的尸体?这些穿着日军军服的恶魔都溶化了? 尽快找到秦涛是徐建军此刻唯一的任务,因为冯育才的存在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了科考队的安全,徐建军十分希望秦涛能够发现冯育才的真实面目,并且及时处置。 车辆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王大海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杜曼如,是他向吕长空主动请缨的,而杜曼如认为她与王大海最大的优势在于情报分析,不是深入第一线。 杜曼如无奈的看了一眼王大海道:“周世军私自盗用我处名义,以地质勘探院1029所名义前往白城地区进行所谓地质调查,我判断他们可能已经出事了,我们八处主要职能是科学论证和验证的科研机关,我们不是行动队,王大海同志,术业有专攻这句话不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 王大海也一脸无奈:“你以为我真想逞英雄?别忘记处长亲自前往蜀中腹地坐镇指挥,最多一周就要回来,我们在处长回来前平息事件,完成对周世军的抓捕和控制。” 杜曼如叹了口气:“抓捕周世军?谈何容易,周世军在八处筹建那年就加入了八处,他处理过的案子比你我看过的案卷都多,我们两个抓捕周世军等于是给他送人头,而且是很没有技术含量的送人头。” 王大海搓了下手,哈了一口气询问司机道:“这次配合科考队负责带队的秦连长你熟悉吗?” 司机微微一愣道:“我是汽车连的,不是秦连长的兵,不过我们这位秦连长可不是一般人物,现在军里十几项纪律都是由他一个人保持,除了不能飞天遁地几乎是无所不能。” 汽车连的兵一般都是自来熟,几句话就把杜曼如逗乐了,王大海也如释重负道:“有秦连长的帮忙,还有李政委的增援我相信肯定马到成功。” 杜曼如还是略微有些担心道:“我最担心秦涛连长和李建业政委知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王大海顿时一愣,犹豫道:“恐怕连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吧?一个能够值得让周世军违纪违法的巨大诱惑?” 负责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王大海和杜曼如,心里嘀咕这两人可真有意思,团里二次组织人进山确又没明确任务?该不会是秦连长他们出了问题吧? 王大海深深的呼了口气,好似给自己和杜曼如打气一样道:“放心吧!吕首长不是说了嘛,李建业政委是可以信任和依靠的。” 此时此刻,眉头紧锁的李建业也是一脸无奈,第十六号场站空无一人还遭到了不明怪物的袭击,黄精忠所谓的前进基地更是空无一人?整个营地如同被放弃了一般?天色将黑,风起雪飘,自己要不要派人搜索附近? 李建业望着开始发黑的天空,顿时产生了一种靠人人走,靠墙墙倒,靠山山崩的感觉,黄精忠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李建业哪里知道黄精忠、徐建军一行人竟然迷路了,在七拐八弯的地下通道中迷了路,就连追查行踪痕迹最为厉害的伊格吉也有点蒙头转向,毕竟这是在地下,不是在地面,伊格吉的建议是按原路退回,可是对黄精忠和徐建军来说,他们有路可退吗?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李建业决定冒险连夜出发寻找关东军地下工事的入口,唯一的地图科考队出发时候被沈瀚文带走了,自己手中连一份备用地图都没有?李建业想不通,如此重要的地图为什么不备份? 茫茫大山密林雪原,自己手下这几十号人往里一扔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碰碰运气吧!李建业摘下军帽抖了一下上面的积雪,山路崎岖甚至没有路,六三式履带装甲车几乎是寸步难行。 每辆车留守司机和车长外,其余人员全部加入徒步搜索,一阵风雪急袭而过,李建业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很快,其中一队搜索队发射了二枚红色信号弹,这是之前约定好的联络信号,我军单兵缺乏有效通讯的弱点让李建业一筹莫展,不要说单兵,连一级才有电台,营一级才有硅两瓦,班排级别的战术单位只能靠哨音联络,信号弹只能进行简单的沟通和指示。 李建业看了一眼一直在不停转换频率呼叫秦涛、黄精忠两部电台的通讯兵,秦涛与黄精忠两部电台就如同消失了一般,耳机中只有沙沙的静电摩擦声,好像科考队和支援分队全部都被这大山和风雪吞噬了一般。 被这风雪搞得有些心浮气躁的李建业拍了电台机箱一下,嘟囔道:“什么破东西?” 二名通讯兵顿时一愣,政委不经常发火,但是政委发火都很严重,李建业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通讯兵:“继续呼叫!” 突然,一个信号意外的被接入了,通讯兵迅速核实呼号和密语以及电台编号,电台确实是七九团的电台,但操作人却十分陌生,通讯兵立即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李建业。 “接进来!”李建业下达命令,通讯兵立即进行操作,电台的耳机中传来一个十分悦的女声:“我要找李政委!” 65.第六十五章地宫坠落 听到电台中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建业微微一愣:“我就是李建业,你是哪位?” 杜曼如对王大海点了下头:“你好李政委,我们是八处的干事杜曼如,吕长空同志安排我们来协助你工作的,请李政委务必等我们抵达在行动,我们掌握了一些新情况,电台通讯无法全部说清楚,请你务必等待我们到达。” 李建业心头升起一团疑云,八处是干什么的?李建业并不太清楚,但是吕长空是上级派来整个行动的总指挥,就连张师长都口称老首长,李建业的第一反应是这事不简单,要不要等八处的人? 李建业犹豫了一下:“现在情况十分严峻,如果需要我等待你们,你们最好快一点。” “好的,多谢李政委。”杜曼如放下电台通话手柄,看了王大海一眼:“事态严重了。” 王大海深深的吸了口气:“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啊!” 一滴晶莹的水滴从钟乳石滴下落在了秦涛的脸上,仿佛是战斗信号一般,秦涛瞬间掏出手榴弹甩向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快速出枪射击手榴弹的尾部! 手榴弹轰然爆炸,郝简仁立即掩护舒文彬和舒楠楠等人撤向地宫的出口,爆炸的硝烟散尽,毛利十兵卫巨大的身影显露出来,异变后的毛利十兵卫挡住了手榴弹的弹片,沈瀚文与冯育才一脸惊恐,他们没想到秦涛会选择动真格的。 山川大夫则无所谓的从脸上拔下一块弹片,野田一郎则轻松的从毛利十兵卫身后走出来,发觉自己被人当成挡箭牌的毛利十兵卫不满的瞪了野田一郎一眼。 从战术角度秦涛成功的吸引了山川大夫的注意力,实际上山川大夫几乎是不屑与秦涛交手,秦涛一边快速移动,一边用冲锋枪连续向毛利十兵卫射击,毛利十兵卫则用双手护住了脸,任凭秦涛不断射击。 子弹打在毛利十兵卫布满鳞片的巨大肢体上迸溅出一溜火花,秦涛将三枚手榴弹捆在一起,甩向了毛利十兵卫。 带着白烟的集束手榴弹在空中不断翻滚,山川大夫身形一动空气中荡起一道气流,集束手榴弹瞬间改变了方向落在地宫的一角,轰的猛然爆炸,细小的弹片肆意迸溅。 秦涛眼前一花,自己已经趴在了地宫中央的祭坛之上,环顾左右才发现郝简仁和自己的部下已经全部被解除了武装,惊愕之余秦涛意识到了,毛利十兵卫是属于力量型,相当于盾牌,而山川大夫则是速度型,相当于刺矛,那么野田一郎相当于什么? 山川大夫有如疾风一般的速度让所有人震惊,短短几秒钟时间将全部人的武器从手中缴械夺走,这是什么速度? 秦涛非常清楚自己毫无胜算,沈瀚文与冯育才看自己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显然之前的冒然行动已经彻底将沈瀚文于冯育才推到了山川大夫阵营。 “无论什么原因和借口,都无法为掩饰你们的行径,背叛与出卖同样可耻。”秦涛的话让沈瀚文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沈瀚文也清楚自己跨出这一步,作出选择的那一瞬间,自己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山川大夫一步步的缓缓走向秦涛,突然,一阵细密的石头破碎声音传来,山川大夫停住了脚步,疑惑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集束手榴弹爆炸的方位出现了一处小范围的坍塌,一根看似支撑的石柱开始发生龟裂,而且龟裂漫延的十分快,转眼间整个根石柱布满了龟裂纹。 顷刻间石柱轰然倒塌,其余环在四周的十余根石柱仿佛受到了重量的压迫也开始陆续发生龟裂,山川大夫转身就向地宫出口跑去,用的却不是之前那种视觉不可及的速度,而是比正常人快上几倍的速度。 随着轰隆声响,二块圆形的断龙石从入口两侧的高台上滚落而下,契合在一起将地宫的入口彻底封闭,地宫内除了燃烧的火把之外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随着更多的火把被点燃,恐惧却随着龟裂声在无休止的的漫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连山川大夫与毛利十兵卫都谨慎的站在地宫的中央。 野田一郎瞪了秦涛一眼埋怨秦涛之前的鲁莽,冯育才则叹了口气道:“秦连长,我们确实不是有意欺骗你的,没想到直接被你察觉出来,从你的角度讲我们确实是叛徒,不论我们出于何种目的。” 秦涛微微一愣,陈可儿皱了皱眉头,环顾龟裂声此起彼伏的大殿道:“沈教授与冯教授是什么时候达成协议的?从而故意对我们隐瞒墨典总纲以及异闻录中记载?” 沈瀚文一脸尴尬的望着冯育才道:“其实我们也是打开地宫开始翻译墨氏祭文时候达成的协议,你们都清楚如果不能抵达第三遗迹找到治疗和恢复的方法,冯教授恐怕也只有不足一个月的生命了,而我被医生判断晚期肺癌扩散,最多只有不足一个月的生命,第三遗迹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即便我们希望破灭,我们也会因为亲手解开人类进化史上最大的秘密而名垂青史。” 冯育才微微的叹了口气:“墨典实际上就是一部墨氏流派对抗异族入侵的史诗,现在很难断定墨典中的异族到底来自何方,但是墨氏成功的利用了史前文明留下的遗迹抵挡了异族的数度入侵,如果我们不开启第三遗迹,我们是无法了解当年墨氏流派到底在抵御什么?万一再度发生异族入侵,我们又该如何抵御?而且墨典最后似乎还有内容被人为的刻意抹去了,当年抹去这些内容的人想隐藏什么?” 秦涛眼中沈瀚文已经陷入了疯狂,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秦涛眼中的沈瀚文为了生存和留名于世甚至不惜一切,这种痴迷让秦涛不寒而栗。 但是冯育才的话对秦涛也有所触动,万一再度发生异族或者异类入侵该怎么办? 沈瀚文深深的呼了口气,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看了一眼手帕揣入了口袋中:“秦连长,我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从来没干过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这种事情?我从来不抽烟,却得了肺癌?这难道不可笑吗?” 秦涛沉默不语,如果讲大道理谈人生,一万个秦涛恐怕也不是这些专家学者的对手,秦涛有自己的坚持和执著,忠诚、信仰、荣誉这三个词从秦涛穿上这身军装就注定将要伴随他一生。 沈瀚文与冯育才的所谓理由和苦衷对秦涛来说根本就是无病呻吟,我可以死,但不能背叛我的信仰。 轰,又有一根石柱崩裂,野田一郎也开始紧张起来:“山川君,毛利君,还记得我们在第三遗迹遭遇的类似事件吗?” 脸部僵化的山川大夫点了下头,说话的声音好似腹语一般:“也是一个类似的装置,开启后那个怪物就从深井中冲了出来,没有翅膀却能够飞行,尖牙利齿,如蛇似怪。” 毛利十兵卫警惕的巡视着周边,用打手一挥,将武器全部丢到秦涛面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涛一眼:“如果当年的情景重现,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山川大夫看了秦涛一眼一言不发,秦涛、郝简仁纷纷拾起武器,就连山川大夫也开始紧张起来,秦涛知道毛利十兵卫不是在欺骗自己,分裂成二个阵营的人们在巨大的危机和压迫面前又回到了同一战线。 随着两根石柱连续破碎,秦涛缓缓的推开的冲锋枪的保险拨片到了连发的位置上,无意中秦涛扫了山川大夫一眼,或许之前山川大夫惊人的速度让自己束手无策,但是实际上秦涛也发现了山川大夫的弱点。 那就是山川大夫的异化似乎有诸多的限制,之前山川大夫似乎准备凭借速度逃脱不成,过程中并未使用之前那种骇人听闻的速度逃离,就证明山川大夫的异化存在弱点,既然有弱点就能够被战胜。 连续几乎所有的石柱全部破碎后,地宫的地面猛烈的震动一下,四周传来似乎是金属齿轮摩擦的声音? 地宫四周围的地面开始塌陷,人们惊恐的向地宫的中心聚集,塌陷越来越大,青铜制造的地火灯槽也翻落下坠,灯槽里的油脂洒落如同火雨一般。 当地宫核心坍塌到不足十米直径的时候,坍塌停止了,地宫的核心开始在齿轮的摩擦声中缓缓下降,一旁的青铜锁链在配重巨石的下沉力作用下缓缓上升。 秦涛看了野田一郎一眼,野田一郎一脸迷惑道:“似乎与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是地宫中心升起一口被青铜锁住的古井,龙就是从古井中爬出来的。” 地宫核心仅剩下的平台上几乎所有人都处于惴惴不安的情绪中,随着平台的不断下降,秦涛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倾斜角度七十五度到七十七度之间几乎垂直的地洞之中? 而且,地洞的石壁竟然显然十分光滑?甚至局部能够反光和照人?秦涛摸了摸唯一靠近平台的一侧石壁,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光滑?这是什么岩石?怎么好像玻璃一样? 秦涛的喃喃自语引来了沈瀚文和陈可儿、舒文彬等人,沈瀚文显然对秦涛的那枚手榴弹还十分心有余悸,站的离秦涛稍微远了一些。 风雪在不断的吹打掩埋着一切,之前郝简仁发现堆满勘探队员尸体的壕沟中被冻得如同冰棍一样的尸体突然动了动? 66.第六十六章托立尼提物质 黑色光滑透明的石壁回映着火把的光亮发出闪烁的光芒!几乎所有人都对这种奇异的岩石发出感叹之际,陈可儿用手提式的放射性检测仪检测了石壁的放射性指数后,一脸震惊道:“这个指数区域是托立尼提物质?石灰岩只有超过一千五度才会出现托立尼提物质。” 秦涛对于陈可儿口中的托立尼提物质完全没有任何概念,陈可儿见状解释道:“世界第一颗原子弹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的沙漠中进行试爆后,沙漠中的沙石就因爆炸的高热而融化,凝固成了玻璃状物质,就是我刚刚所说的托立尼提物质”。 秦涛没听太明白,但是知道了陈可儿口中的托立尼提物质其实就是原子弹爆炸后一些岩石体的结晶。 沈瀚文有些惊讶道:“在古印度的史诗传说《玛哈巴德拉》中,曾经描绘过一场大约史前五千年的古代核战争,天空被黑暗笼罩,大地崩裂,河流沸腾干涸,人体与铠甲消散等等诸多的描写反应了核战争的残酷景象,但是这里可是白山地下深处?不太可能出现核爆炸,或许是地质变化产生的。” 山川大夫皱了皱眉头询问毛利十兵卫:“他们说的原子弹就是广岛和长崎爆炸的超级炸弹?” 毛利十兵卫茫然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一直在错误的坚持一个更大的错误,导致了可怕的灾难。” 山川大夫盯着毛利十兵卫道:“那不是一个错误,而是一个民族崛起的呐喊声,武士不死!” 冯育才敲击了一下托立尼提物质构成的石壁:“实际上,世界各地都流传关于古代战争场面的神话与传说,而且在考古过程中很多考古学家也注意到了颇多此类痕迹。比如在以色列、伊拉克及撒哈拉沙漠中都发现了因高温而玻璃化的地层,在土耳其的卡巴德奇亚遗迹及阿尔及利亚的塔亚了的遗体中,也发现了因高温破坏而形成的化石,更有在西亚的欧库罗矿山中的铀矿石上发现了核子分裂连锁反应的痕迹,这些都证明史前文明是存在的,为什么这些高度发达的文明会最终走向灭亡,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舒文彬轻轻抚摸着湿滑亮润的石壁:“并不是只有原子武器爆炸才能产生托立尼提物质,很多古陨石坠落之地也有大量的托立尼提物质产生,只要符合高温、高速撞击这些条件,托立尼提物质就能够形成,这个巨大带有角度并且直径如此一致的洞穴并不符合爆炸产生的常规形态,更像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钻入了地面?” 舒文彬抬头望了一眼头顶方向,平台已经下降了大约一百多米的深度,地下开始变得寒冷起来。 秦涛抬头仰望一眼,真如舒文彬所言什么巨大的物体从天而降拉枯摧朽冲入地面?否则不会形成一个直径几乎完全相等的地洞仿佛直通幽冥一般。 陈可儿面带疑惑道:“关东军秘密基地所在的位置海拔三千六百米左右,我们连续下降深入山体腹部大约已经有四百米左右,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深度差不多是海拔三千二百米左右,如果某个物体从天而降带着巨大的热源,重力加速度击穿山体并且形成托立尼提物质的通道,如果是这样体积的陨石恐怕会造成不亚于白垩纪恐龙灭绝的那次大撞击的效果,但是白山山脉的地质特征从玄武纪至今没有重大变化,所以这次撞击应该不是陨石撞击造成的。” 野田一郎环顾四周:“我们之前采用了山川君的方式直接选择挖一条仅供一人同行的隧道前往第三遗迹,这里我是第一次来。” 野田一郎将目光转向山川大夫和毛利十兵卫,两人都摇了摇头,毛利十兵卫眉头紧锁:“我们可以确定是有东西从太空坠入地面,否则也不会形成这种严格意义上的‘腔行通道’,至于是什么在没开启第三遗迹之前我们恐怕都无法得知。” 山川大夫用军刀敲了一下石壁:“你们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从天空扎入了地面形成的这一切?而且还不是陨石?” 陈可儿点头确认:“有这种可能,毕竟托立尼提物质是有着严格的形成条件的,白山山脉虽然是古火山地质区域,但是火山是无法形成这样的熔岩喷管的,而且形成这样的倾斜角度更符合空中坠入的推理。” 山川大夫有些迷茫,野田一郎则一脸轻松:“找让你跟我们出去见识一下世界了,你非要做称霸的美梦,现在人类都已经登月了,热核武器的威力只需要一颗就能抹去我们的国家,科技进步日新月异,现在的不可能,十几年之后就会成为现实。” 如果不是山川大夫面部完全僵化,肯定会惊讶的脸下巴都能掉下来,郝简仁发现山川大夫的眼中充满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于是调侃道:“老古董,没什么可惊讶的,你如果愿意以后就在山里面继续坐井观天称王称霸好了。” 秦涛眉头紧锁,陈可儿、沈瀚文、舒文彬的讨论内容让他感到十分的震惊,史前的核战争,从太空坠入山体之中的竟然不是陨石?那会是什么? 在充满好奇的同时,秦涛也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由寻龙引发的一次科考探险已经完全彻底的变了,变得诡异充满了各种无法预料和不可控,这是秦涛最不愿意看到的。 突然,平台猛的一震,似乎卡在了什么位置上?秦涛探了探头发现平台下面全部都是水,深不见底的一个水潭,水的颜色似乎都是黑色的,面对平台一个雕刻着篆体墨字的大门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十几米高的石制大门显得古朴厚重,秦涛看不出大门有什么提别之处,但是厚重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因为秦涛组织了十几个人尝试推了几次,大门纹丝不动。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大门上的时候,平台缓缓起升悄然返回,几名刚刚完成最后一趟设备和物资搬运的科考队员略微犹豫,平台就离开的石门的岸边,秦涛猛然发现急忙转身返回已经来不及了。 一名男科考队员和一名佣兵冒险跳入潭中,一名女科考队员在众人的鼓励下刚准备从已经升起十米多高的平台上跳下之际,水潭中突然涌起一股大浪,一道红光闪现,佣兵在惨叫声中半截被咬断的躯干甩到了岸上。 另外一名男科考队员拼命游向岸边,秦涛等人打开武器保险,纷纷向科考队员身后射击试图阻止怪鱼靠近。 子弹打在水中激起了一、二米高的浪花,怪鱼掀起的水浪在密集的射击下忽然消失,水面上留下一大片血迹,就在男科考队员即将得救的一瞬间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卷了下去,水中反腾出一阵血水激荡。 功亏一篑也好,差之毫厘也罢,一条年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如果在快几秒钟,如果没有犹豫和耽搁,如果射击的火力在精准和猛一些,现实是残酷的,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秦涛从一旁李寿光手中拽过六七式通用机枪,对着水中扣动扳机,弹链上最后几十发子弹全部射入水中,潭水恢复了平静。 费长河蹲在佣兵半截的尸体前,缓缓的为佣兵合上了眼睛,又看了一眼唯一幸存下来的罗杰。 上升的平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同时还传来女科考队员绝望的嚎哭声,那哭声让所有人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令人无奈的是只能束手无策,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温度降低,空气中出现了哈气。 一具巨大的鱼尸从水中浮起,鱼头上的弹孔不停的冒出血,秦涛觉得有些烦躁不安,苦于没有炸药,只能耐心等待希望山川大夫、野田一郎能够给出有用的建议。 沈瀚文用考古的刷子轻轻刷过石门上的浮刻,陈可儿也在小心翼翼的清理这石门上的青苔,经过清理发现石门上的浮刻的纹路全部是墨氏祭文图文构成的,经过解读大致的含义就是这里是通往星辰勇士征途的大门。 秦涛一直在盯着沈瀚文,沈瀚文略有尴尬小声道:“这次翻译没有隐瞒,秦连长放心。” 秦涛之前的那枚手榴弹也确实下到了沈瀚文,如果不是有毛利十兵卫这个挡箭牌,沈瀚文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一种烦躁的情绪在漫延,山川大夫与野田一郎、沈瀚文、冯育才几个人蹲在一副地图前,由于指南针失灵,无法测定方位与身处地下深度,山川大夫竟然凭借着记忆画出了他所打通的通道方向和去过的遗迹的各处位置。 经过图纸比对,很快一张连同关东军秘密基地,第一遗迹、第二遗迹、以及第三遗迹在内的地图被勾勒出来,秦涛天生对地图十分敏感,任何地图他都几乎是过眼不忘,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他还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爱看各种地图甚至还包括一部分图纸。 通过这副地图,秦涛可以完全确定他们现在就身处在山脉主峰的腹地某处。 经过一番比对和讨论,最终确定,这石门后面就是通往第三遗迹唯一的通路,毛利十兵卫异化后对着石门挥舞巨爪,除了掉落些许石粉和灰尘毫无任何效果,谁也没想到竟然在抵达第三遗迹的大门同时却陷入了绝境?原路返回更是痴心妄想。 没有任何人注意,那具巨大的鱼尸悄无声息的沉了下去。 67.第六十七章墨氏徽章 经过一番清理,石门的一部分被清理干净,一个似乎图腾图案的青铜徽章镶嵌在距离地面三米多高的地方? 郝简仁跳起来几次都没摸到那个巨大的青铜徽章,于是回头对费山河、罗杰一招手:“你们过来帮忙。” 一脸不情愿的费山河和罗杰试图把郝简仁举起来,结果郝简仁却一摆手示意罗杰上,自己与费山河把罗杰举了起来。 舒楠楠一脸担心的扶着舒文彬站在一旁,陈可儿见状微笑对秦涛道:“这似乎不是你发小的作风?” 秦涛无奈的摇头一笑:“这小子鬼精鬼灵的,他怕上面有什么机关,自然不肯先去尝试了。” 陈可儿微微叹了口气,遥望漆黑一旁的洞口方向:“真是步步惊心啊!难怪父亲一直阻止我继承他的事业做一名探险家,果然寻求未知的路上白骨累累。” 罗杰小心翼翼的转动着青铜盘,却毫无任何效果?在场的众人都感到十分的费解,秦涛带人用器材箱搭起一个平台,沈瀚文、冯育才、陈可儿、舒文彬,甚至野田一郎与毛利十兵卫轮番上阵研究这个被认为是开启石门关键所在的青铜盘。 秦涛近距离观察发现这个青铜盘实际上只有表面非常简洁的纹饰,并没有所谓的刻度和墨氏祭文的印记,无论正时针还是逆时针都能进行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旋转几圈都没有问题。 很可能只是一个装饰品,神情有些低落的沈瀚文的论调让所有人都感到沮丧,距离第三遗迹近在咫尺,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毛利十兵卫观察了一下已经被彻底托立尼提物质化的石壁,显然攀爬没有任何可能,就连看似稳如泰山的山川大夫也开始急躁起来,在石门前来回踱步。 野田一郎则配合郝简仁和费山河等人将装运器材的木箱拆开点燃,给众人御寒,篝火给这个寒冷黑暗的地下世界似乎带来了一丝希望,也仅仅只是一丝希望而已。 秦涛将自己的羊皮内衬短大衣给陈可儿披在肩膀上,同时递给了陈可儿二颗糖果,让陈可儿微微一愣。 最普通的硬制水果糖,彩色的塑料糖纸,糖纸上赫然印着最可爱的人,对于吃惯了瑞士软糖意大利巧克力的陈可儿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或许往日陈可儿看都不会看一样,此时此刻陈可儿确感到了一丝的暖意和感动。 陈可儿并不知道,参加此次行动的官兵每人都有五颗这样的糖果,因为没有巧克力这样高热量食物只能用糖果代替,这些印有军属光荣,献给最可爱的人字样的糖果被战士们珍藏起来,很多战士牺牲的时候,这些糖果依然揣在他们贴身的口袋中。 与众人的焦虑急躁不同,秦涛反而淡定了许多,或许命运就是命运,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有了安排,篝火的火光中不时传出木材燃烧的噼啪声。 沿着一处下行通道几乎完全迷路的徐建军在墙角科上了一个十字,黄精忠无奈的将指南针合上,自从抵达关东军秘密基地附近,黄精忠就发现自己的指南针就开始出现异常,直到现在指南针彻底完全的疯掉了。 通道的下行角度也似乎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湿滑,脚下开始出现水流,徐建军吩咐焦大喜让所有人小心不要滑到,并且要求每个人都用绑腿把武装带都连在一起。 黄精忠将绑腿系在自己的武装带上,发觉所有人都连在一起,黄精忠有点担心,看似十分安全,万一滑到一个会不会拽到一大片?就在黄精忠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湿滑的石壁缓步下行,突然,脚下一滑,黄精忠的担忧变成了现实,而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十几个人练成一片引发了多米诺效应,顺着湿滑的狭窄的下行通道呼喊着滑了下去。 哎呀!步伐匆匆正赶往发出信号方向的李建业仰天朝天摔在了雪地上,借着火把一看才发现原来雪层下面竟然是一层冰?红色的冰透露着诡异的颜色? 一名战士用刺刀劈砍冰层后十分震惊道:“政委,真的是冰?血红血红的冰。” 李建业皱了皱眉头一挥手:“山体岩石含有各种矿物质,导致地下水变色很正常,都注意脚下,加快前进速度,向导班搜索前进。” 在一片堆满勘探设施的营地内,这个营地之前秦涛来过,郝简仁来过,费山河作为佣兵也来过,现在李建业也到来了,对于这批当时拿着上级文件的地质勘探队,李建业确实进行了核实,命令是真的,于是派出了秦涛的连协助爆破施工勘探,秦涛的连长奉命返回后,李建业也把这件事彻底的淡忘了。 没想到这支勘探队竟然没有撤退,如此之多的设备和器材完好无损的保存在雪地中,简直是对国家财产的极大浪费,一种不可饶恕的犯罪行径,但是地质勘探队的人员那里去了?李建业依稀记得地质勘探科考队的负责人是叫做钱永玉的老专家。 地质勘探队该不会出问题了吧?否则怎么会抛弃如此众多的设备和物资露天存放,下达搜索营地命令片刻之后,一名战士快步跑到李建业面前:“报告政委,我们有新发现?” 新发现?李建业皱了下眉头,跟随这名战士抵达一堆被帆布盖住的物资堆旁,巨大的帆布已经被掀开,十几箱武器几乎全部被打开,几乎清一色崭新的五六式冲锋枪,火箭筒,高射机枪已经大批弹药。 李建业有些震惊,一个地质队即便拥有武器至多几支半自动步枪,根本无需这么多武器,从数量判断足以装备二个步兵加强连了,这伙人真的是地质勘探队吗?李建业心头升起了疑问,想起了在团部与吕长空的一番对话,关于地质勘探队的负责人钱永玉查无此人的相关情报,难道这伙人与突如其来的科学考察队深入白山腹地进行相关探索也有关系? 先是有亡命之徒冒死进入我军营地试图开启一个驻军十几、二十年都没能发现的密室,诡异的日军军官和恶鬼影像幻境?二名受伤的士兵死而复生到处咬人?病毒感染者接连失控,科考队遇袭事件,中途加入的科学家冯育才竟然死亡月余之久? 这一切的一切让李建业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似乎寻找不到解开的具体办法和对策。 很快,前往搜索并发出信号的小队回转营地向李建业报告,在营地二百米左右距离外发现一处入口,另外在入口附近发现了一个满是尸体的壕沟。 满是尸体的壕沟?李建业先是一惊,随即跟随战士前往查看情况。 漫天的大雪让王大海的心情似乎变好很多,用王大海的话说这是个适合小酌怡情的好天气,只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 杜曼如与王大海紧赶慢赶终于及时赶到,并且也来到了营地,杜曼如有刑侦勘察功底并且有较为丰富的刑侦经验,得知李建业去查看布满尸体的壕沟这一情况后,杜曼如反而并未急忙赶往事发现场,而是选择自己留在营地寻找可疑的蛛丝马迹,由王大海去配合李建业寻找一下尸体中是否有周世军。 王大海匆忙离开后,杜曼如首先查看了一下指挥车,地上凌乱的脚印已经毫无任何价值,一张糖纸和几枚烟头引起了杜曼如的注意。 烟头都是一个牌子的,大桦树是一包二毛钱的劣质烟草,呛人辣嗓子,适合烟瘾大的人,一般两个群体抽的比较多,一个是当地的农民和山民抽,还有就是津贴费只有几块钱到几十块钱的驻军干部战士抽。 其中一枚中华烟的烟蒂让杜曼如仔细观察了好一会,烟蒂的尾部被咬得变了形,烟却只抽了一半?杜曼如回忆起周世军抽烟咬过滤嘴的小习惯和只抽一般的浪费行径,杜曼如可以断定这个所谓的钱永玉百分之一百就是周世军。 同时,一张瑞士软糖的糖纸也引起了杜曼如的注意,白山地区经济相对落后,什么人能够吃到需要外汇券购买的瑞士软糖? “杜曼如同志,我们政委请你过去一趟!”一名战士打断了杜曼如的思路,恰好挽救了杜曼如没被自己超强的逻辑推理带进沟了,因为瑞士软糖的糖纸是郝简仁为了讨好舒楠楠悄悄偷了陈可儿的软糖盒子,那张糖纸不过是作为识货的资深吃货郝简仁吃完随手一丢的结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迎着风雪,杜曼如望着被从壕沟中拣除了人体残肢断臂拼成人形,然后在一具一具的辨认,杜曼如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自己让王大海去辨认尸体中是否有周世军,关键是王大海并没有见过周世军。 尸山血海一句成语,只有四个字,说起来朗朗上口,可是一堆残肢断臂拼成一具具完整的人形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场的战士几乎每一个人都吐了几次,王大海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还好是冬季这些残肢断臂和躯干都被冰冻了,如果是夏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杜曼如吐了三次之后,胃里再也没有什么可供呕吐之物了,也完成了全部的辨认工作,令人非常失望的是没有周世军。 辨认无果,李建业一挥手道:“把装甲车开过来,留下半个班看守洞口,其余人员清点武器弹药和物资,准备进洞继续搜索。” 杜曼如略微犹豫了一下走到李建业面前:“李政委,我们请求参加搜索任务。” 李建业上下打量了杜曼如与王大海一番:“你们八处的人我放心,准备个人携行的物资吧!” “好的!”王大海兴奋的一转身不料脚下的铝合金梯子被冰雪覆盖后十分滑,整个人哎呀一声摔进了沟中。 李建业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杜曼如,杜曼如无奈只好尴尬的解释道:“意外,意外!” 随着一连串的喊叫声在空荡的地下响起回荡,秦涛警觉的提起武器来到水潭边,徐建军、焦大喜、黄精忠等人从一个距离水面十几米高的孔洞内直接滑入水潭接连响起一连串的噗通声。 一时间,水花四溅! 68.第六十八章天地绝境 噗通声连续响起,郝简仁惊呼一声:“是我们的人!” “快救人,注意掩护!”秦涛见状将冲锋枪放在地面,将上衣一脱纵身跳入潭中帮忙救人,水性较好的焦大喜等人也在水中用刺刀割断绑腿进行自救。 郝简仁、李寿光等人都端着枪密切的注视着水面,虽然之前的怪鱼被杀死了,但是谁敢保证那怪鱼只有一条?虽然物种法则是个体越强数量越少,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李寿光提在手中的六七式重机枪的枪口有些微微颤抖,没有良好的射界,水潭中救人的秦涛与落水的众人把水潭搅得如同开锅了一般,想有效的掩护水潭内的秦涛等人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当最后一名落水的战士被救上岸,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徐建军用力的拍了一下秦涛的肩膀:“怎么样,你们都出发了几天了,我才用了五分钟就追上了你们!” 徐建军的话才说了一半就愣住了,转而摸向腰间的手枪,黄精忠、焦大喜等人也发觉了问题,那就是野田一郎加上山川大夫、毛利十兵卫这几个家伙都在大门附近,尤其沈瀚文似乎正在和冯育才研究什么? 黄精忠焦急的一把拽过秦涛道:“秦连长,这个冯育才是冒名顶替的,真的冯育才教授已经死亡一个多月了。” 秦涛一脸无奈:“说来话长,大家把湿衣服都脱下来烤烤火,地下温度比较低,同志们注意保暖御寒。” 黄精忠、徐建军、焦大喜等人木若呆鸡,他们完全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前一天还被怪物追杀,如今都安然无恙的坐在一起?仿佛一个团队一般?与这些异化的怪物合作?难道秦涛叛变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建军敢用生命担保秦涛不会当叛徒。 烤火,几乎冻得嘴唇发青的众人七手八脚脱下试衣服,裹上毯子蹲在篝火前,火光熊熊。 几乎同时,每个人的心头都升起了疑云,现场的气氛从会师的喜悦变得尴尬和凝重起来,徐建军一把将秦涛拽到一旁语重心长道:“连长,你可要把握住自己啊!这可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一点含糊不得,这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 秦涛换了一套干衣服,给篝火添了点木头:“这里是山体腹部三百多米深,还是先听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秦涛给众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关于三重遗迹不同的时代特征,徐建军等人才清楚,第一遗迹也就是日本关东军寻找到的古代遗迹,并且依托这个遗迹修建了秘密地下基地,续而关东军又发现了比第一遗迹更为古老的第二遗迹,虽然都是墨氏流派所建造,但是从纹饰建造风格上已经有了很大不同,期间金属冶炼等技术至少相差千年。 最终,发现了更为古老的第三遗迹,但日本人并未按照墨氏流派所设定的程序开启遗迹,自作聪明走捷径挖隧洞直抵第三遗迹,不料却遭到了异兽的袭击,秦涛之所以不说明是龙用异兽代替,是怕吓到黄精忠他们。 毕竟在地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自己之所以选择与异化的山川大夫等怪物合作,原因很简单,要调查清楚墨氏流派到底在抵御什么?此事事关重大,而且绝对不能将墨氏流派一直抵御的东西放出了,无论是什么。 置于,山川大夫、毛利十兵卫、野田一郎、冯育才等人则是为了一种史前文明遗迹中遗存的类似综合剂一类的东西,而沈瀚文教授则是身患绝症,认为第三遗迹中可能有治疗绝症的灵丹妙药。 秦涛还给众人介绍了关于山川大夫、野田一郎、毛利十兵卫异化能力的优势和短板,可以说徐建军、黄精忠、焦大喜等人的到来,给原本有些势单力孤的秦涛与郝简仁注入了信心和实力。 秦涛非常好奇黄精忠、徐建军等人是如何抵达这里的?而且还是从托立尼提物质化石壁上一处极为隐蔽的入口滑入水潭? 黄精忠一脸无奈把迷路的经过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脚下一滑,没几分钟七转八拐就掉进了水潭。 徐建军将沿途发现许多之前异化成怪兽大多似乎溶解的日军士兵尸体的情况告诉了秦涛,徐建军与黄精忠在途中分析,这些异化的怪兽可能得了某种疾病或者到了极限?如果异化失败的品会出现这种问题,那么野田一郎、山川大夫、毛利十兵卫等同样也会出现这种问题。 徐建军建议利用好山川大夫等人这个弱点,其实这个所谓的弱点对于秦涛来说基本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硬拼自己已经尝试过了,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争取更多人站在自己一方,孤立对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旁,焦大喜正在查看带来的十几组爆破筒联,这正是秦涛现在最缺乏的的装备。 秦涛清楚山川大夫这些家伙嘴里是不会有什么实话的,不远处费山河与罗杰两人似乎是可以争取的目标,秦涛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清楚山川大夫等人隐藏的阴谋的同时,彻底摧毁他们口中所谓的史前文明遗迹,让一切妄想全部变成痴人说梦。 秦涛看了一眼隐蔽洞口的位置,除去水潭中可能还有潜藏的未知威胁,那个隐蔽洞口位于水面十几米的距离,托立尼提物质化的石壁光滑如镜子一般,普通人根本无法攀爬。 秦涛将目光转向了毛利十兵卫和山川大夫,山川大夫颇为无奈称自己的优势是速度而不是跳跃,毛利十兵卫只好在众人的掩护下进行了二次不成功落汤鸡式的攀爬。 毛利十兵卫爬上岸如同动物一般抖动身上的水珠,示意山川大夫也尝试一下,山川大夫只好异化加速顺着托立尼提物质化的石壁奔跑,结果是接连二次落水,连续落激起了山川大夫好胜心,于是接连尝试,以各种姿势落水。 最终,山川大夫以自己的实际行为证明了即便异化也不可能靠近那个隐蔽的洞口,山川大夫返回岸上之后来到黄精忠等人面前,拿出之前基地和遗迹已经探明部分的地图,询问他们是沿着那条路径滑下落入潭中? 黄精忠、徐建军、焦大喜几个人纷纷回忆迷路的过程,开始的时候山川大夫还能找到标出行进路线,毕竟山川大夫在地下基地生活了几十年,但很快山川大夫也被绕糊度了,尤其是一条从未出现过的通道在地图山体空白的部位延伸了出来。 山川大夫也十分无奈,虽然在地下遗迹探索几十年,但是地下遗迹的范围远超已经探明的范围,而且山川大夫对考古和探索未知丝毫不感兴趣,他所感兴趣的是偶然在第一遗迹中发现的能够赋予普通人类异化能力的‘神之血’,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陷入疯狂的山川大夫在无法顺利开启遗迹的前提下,竟然挖掘了隧道直通第三遗迹,结果导致了与异兽的激烈冲突。 出路,无论是开启第三遗迹的前行之路,还是返回地面的出路,现在对于秦涛来说都是没无路可走,可供的选择机会等于没有,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境之中。 不远处,沈瀚文等人还在研究如何开启大门,陈可儿在篝火旁睡得十分安逸,试图在水潭边抓鱼的焦大喜被秦涛抓了回来,得知水潭里有能把人咬成二半的怪鱼,焦大喜再也不肯靠近水潭半步。 巨大古老的石门上的青铜转盘被一圈又一圈的反复旋转着,黄精忠、冯育才、舒文彬、野田一郎、山川大夫几乎每个人都使劲了浑身解数。 秦涛站在一旁望着不停争论的几个人,似乎主要的意见分成了两派,沈瀚文建议集中对青铜盘进行分析,认为开启大门的关键在青铜盘上,否则为何在大门上要镶嵌一个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却毫无用处的青铜盘? 冯育才支持沈瀚文的看法,认为墨家流派毕竟是中国古代非常擅长机关机械的制造,有效的利用地下河与地热作为动力驱动石制或青铜合金构件,而且冯育才提出了关于墨氏流派铸造的特殊青铜合金耐腐蚀程度远超现在生产的合金钢的论调。 相对沈瀚文和冯育才,山川大夫似乎更为急迫,想利用黄精忠等人携带的爆破筒联在大门附近的石灰岩上进行打孔爆破,山川大夫似乎总愿意走捷径。而对此沈瀚文和冯育才、舒文彬坚决予以反对,担心会引发其它连锁反应。 野田一郎和毛利十兵卫这次也未支持山川大夫,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古代虽然没有炸药,但是也能挖掘如此工程浩大地下殿堂,更别说凿穿石灰岩石壁了,如果可以直接凿穿那么墨氏古人为何会修建一座如何坚不可摧的大门? 无休止的的争论让秦涛心烦意乱,似乎有些筋疲力尽的秦涛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秦涛也忘记了自己多久没有睡觉了?看了一眼酣睡中的陈可儿,秦涛来到篝火旁边,靠着湿滑的石壁挨着陈可儿,刚刚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秦涛太累了,如果不是身陷绝境毫无办法的话秦涛依然无法入睡。而这一刻,秦涛能够安逸的睡上一会了,或许等醒来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69.第六十九章探知思维 睡梦中,秦涛仿佛回到了儿时,一片绿荫之下,母亲模糊不清的面容,慈祥的声音似乎在哼唱一首自己从小百听不厌的歌儿,秦涛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歌名? 潺潺之水,连绵之。 烁烁之金,戈锐之。 森森之木,影山之。 炎炎之火,幻环之。 率宾之土,共奉之。 九州方圆,九鼎中。 遥望天枢,神踪寻。 父亲黑着脸训斥母亲不许给自己灌输那些封建残余,一瞬间,母亲不见了,明媚的阳光瞬间变成了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道宛如神龙一般的闪电划破苍穹,龙?!? 秦涛猛然间惊醒,陈可儿坐在自己身旁,自己则躺在了陈可儿的大腿上?面红耳赤的秦涛慌忙起身,陈可儿将用饭盒烧的热水递给秦涛,落落大方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秦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暗中偷看陈可儿,陈可儿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不远处徐建军、黄精忠、郝简仁几个人笑得都快差了气。 秦涛也恨自己不争气,明明是靠着石壁睡着的?怎么睡醒过来是枕着人家陈副组长的大腿?人家可是女同志啊?自己的行径与流氓有何区别?反观陈可儿似乎根本没当回事一般,认真的在煮着咖啡的同时自言自语道:“就算是真的出不去了,起码也要喝一杯正宗的咖啡。” 陈可儿抬头给了秦涛一个微笑,秦涛顿时想起了猫屎咖啡的那个梗,顿时感觉胃中略微有些翻江倒海,只好心虚尴尬的摆了下手:“咖啡不多了,留给你喝吧,你放心咱们一定能够出去。” 陈可儿微微叹了口气:“咖啡还有一些,这样的环境谁也不敢保证能活着出去。”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盯着陈可儿的双眼道:“一定能的,我能保证你活着出去。” 陈可儿被秦涛近乎表白式的谈话惊到了,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秦连长你不用安慰我,从我决定从事探险追寻未知的那一天起,我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无论如何多谢你的心意了秦连长。” 秦涛点了点头:“我保证你能活着出去也许是句空话,但是我可以保证让你比我后死。” 一瞬间,陈可儿的脸蛋红得如同秋天的苹果一般,自问见过多少英俊官宦富家子弟的追求,秦涛这番不似情话更胜情话的话让陈可儿沉寂的心怦然而动! 陈可儿把头低得快要浸入咖啡锅了,秦涛无奈的挠了挠头离开前还叮嘱道:“陈副队长,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以军人的名义向你保证。” 陈可儿挥了挥手,心都快跳出来的陈可儿此刻恨死了秦涛,当着这么多人说那么老土却又感动人的话? 陈可儿见过送整车玫瑰的,见过包下整个海滩放烟火的,见过月夜之下给自己拉小提琴的,还有更甚者为自己组织了宏达的盛装舞会,但没有一种能够打动陈可儿的心,没想到今天秦涛几句笨嘴笨舌的话竟然让自己怦然心动? 会不会是因为身在地下含氧量低?自己的情感逻辑思维出现了混乱导致的问题?也许是地下过于压抑导致自己的情感宣泄出现了偏差?秦涛这个土的掉渣的家伙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白马王子? 陈可儿忽然一愣,突然想起了秦涛那个坏家伙曾经告诉自己,骑白马的不都是王子,还有和尚唐僧。 站在不远处的徐建军、黄精忠、郝简仁、焦大喜等人目瞪口呆?望着秦涛的背影目光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佩,秦涛已然成为了众人心中的偶像。 秦涛睡醒赫然发现,沈瀚文、舒文彬、冯育才等人竟然还在石门前争论着什么,刚刚走近就听到冯育才那沙哑的声音:“或许我们应该换一种思路,一路走来抵达第三遗迹的大门前,难道大家没有察觉什么吗?” 陈可儿来到秦涛身旁将羊皮内里的短大衣抵还给秦涛,秦涛摆了下手拽了一下军装:“我是男人,我不冷。” 陈可儿十分惊讶的望着秦涛,她从来没听说过应对寒冷男性与女性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秦涛把大衣推给她,陈可儿心底还是暖洋洋的,想必之前落水在篝火前烤衣服和鞋的徐建军、黄精忠等人,陈可儿披在肩膀上的大衣着实让人羡慕。 以至于,徐建军和黄精忠都感叹秦涛忘本,浑然忘记了秦涛是第一个跳下水救人的,只不过秦涛的背囊内还有一套备用的干衣服而已。 沈瀚文听了冯育才的话似乎有些不解,喃喃自语:“换一种思路?老冯你把话说明白一些。” 冯育才走到石门前,用手中考古用的钢锤猛的砸了几下石门,一时间火星乱蹦,众人上前一看痕迹顿时发出一阵惊呼,这哪里是什么石门?竟然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冯育才抚摸了一下被砸的位置:“我们之前对大门的清理并不彻底,这个巨大的石门是金属框架的,金属骨架将两扇门对应分成八个区域,而每一个区域的纹路又自成一体,大门下部这条纹饰看似相同其实不然,以图案的细微差别来区分又分为五段,请问大家会联想到什么?” “难道是五行和八卦?”才思敏捷的陈可儿迅速抢答,野田一郎和毛利十兵卫也被陈可儿的回答吸引了过来,显然是大门的研究出现了突破,山川大夫远远的站在水潭边的一块巨石上,警惕的盯着发黑的潭水一动不动。 冯育才高深莫测的来回踱步道:“难道你们真的没意识到关东军的秘密基地、第一遗迹、第二遗迹、第三遗迹的区别和不同吗?” 众人沉默不语,似乎都在思考什么,秦涛对考古和诸多生僻的历史知识可谓知之甚少,但是从进入关东军秘密基地经历了第一遗迹和第二遗迹的一番混战之后,包括从天坑的地宫坠落抵达第三遗迹,秦涛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却又说不明白,冯育才的话则给了秦涛明确的提示。 众人依然纷纷沉思不语,毕竟事关重大,所有的人包括野田一郎都显得十分谨慎,郝简仁扯着嗓子秦涛试探道:“冯教授,关东军的秘密基地是几十年前挖掘的,也谈不上什么你们所说的古代遗迹建造特征风格,但从第一遗迹到第二遗迹乃至现在的第三遗迹的大门,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这三个遗迹似乎一个比一个建造的时间要更久远,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三个遗迹的建筑风格和特征都很接近,我总是感觉第二遗迹是模仿第三遗迹建造的,而第一遗迹则是模仿第二遗迹建造而成的。” 冯育才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激动道:“秦连长你接着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具体的说一说。” 陈可儿、沈瀚文包括野田一郎都一脸惊讶的望着秦涛,秦涛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因为我们在第一遗迹外的水潭中发现了秦朝的兵将甚至更早春秋时期的游侠,而我们抵达第二遗迹发现地宫之后里面无论是发现的武器和铠甲似乎比春秋和秦时期先进很多,从我个人的角度认为第一遗迹、第二遗迹、第三遗迹并不是同一伙人建造了,时间间距可能远远要比我们想象的更久远一些。” 冯育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秦连长比我们这些个搞专业的还专业,我想说的正是如此,三个遗迹之间有一定的联系,但是未必会有绝对必然的联系,或许秦连长说得很对,这三个遗迹是由三批人不同年代建造而成的,那么我们应对不同的遗迹就需要不同的思路,一味的遵循开启第一遗迹和第二遗迹的经验是无法顺利开启第三遗迹。” 冯育才让在场的所有人有一种开阔思路的感觉,秦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开口道:“冯教授大家还记得在地宫现了很多非人非兽的骨骼,我当时趁大家不注意,用工兵铲测试了一下这些骨头的硬度。” “测试的结果怎么样?”沈瀚文急忙追问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秦涛身上,当时那些巨大的非人非兽穿着巨大金属铠甲的骨架遍地都是,也不乏有人反复研究,郝简仁就曾经戴在头上差点把舒楠楠吓哭,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测试一下那些怪异骨骼的硬度。 由于,那些骨骼曾经太多,与人类的枯骨掺杂在一起几乎遍布整个地宫,所有也没有人搜集样本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墨典之上,随即科考队发生了分裂,秦涛用手榴弹解决问题之后就更无人关注了,地宫坠落那些骨头全部掉落不见踪影。 秦涛返身从背囊后面卸下了工兵铲拿到了众人面前,郝简仁凑了过来发现了工兵铲侧面一个五毫米左右的凹口无比惊讶道:“工兵铲砍骨头砍凹了?” 秦涛点了下头:“确实如此,砍得火星四溅,那个头骨反而没有什么事,我当时震惊之余也没太当回事,后来发现工兵铲竟然都凹陷了,才吓了一跳。” 70.第七十章三维阵图 洞内无端的掀起一阵风,吹得篝火发出呼呼的声音,迎风坐着距离篝火太近的几名科考队员连同黄精忠都被乱串的火苗烧到了头发、眉头和睫毛。 秦涛无意间看了一眼站在水潭边巨石上的山川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山川大夫竟然将军刀拔出了一小段,警惕的盯着水潭? 这家伙该不会是准备抓鱼吧?对于山川大夫的怪异举动秦涛并未在意,因为山川大夫本身就是一个怪物一样的家伙,一个怪物有点怪异之举实属正常。 郝简仁拿起工兵铲反复查看惊讶道:“六五式6411工兵铲是使用锰钢材料采用冷钢轧钢板制成的,硬度极高韧性强,劈砍骨头竟然砍成了这样,就是那些地宫里的骨头?竟然比锰钢还硬?这怎么可能?” 郝简仁知道秦涛不会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但锰钢的工兵铲绝对是肉搏战的利器,虽然自动武器大量装备之后步兵分队已经停止了工兵铲的搏斗训练,工兵铲的坚固性还是有口皆赞的。 工兵铲劈砍骨头自身凹陷了五毫米,这种震撼让沈瀚文与舒文彬和冯育才三人之间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舒文彬眉头紧锁道:“无论是什么,我都不希望遇到这样的怪物,骨质密度和骨质硬度一般都是相对而论,秦连长劈砍的骨头的硬度恐怕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硬合金,真的很难让人想象。” 野田一郎则神色凝重道:“当年我们为了寻找宝藏修建地下秘密基地并挖掘遗迹,在得到神之血的时候,记得墨氏祭文曾经提到过神族这个词,神之血液是神族的根本所在。” “神之血是什么?” 秦涛感到有些迷惑?冯育才与沈瀚文等人对于野田一郎突然提出的这个说法更加迷惑,几乎所有不信任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野田一郎的身上,野田一郎颇为惊讶解释道:“我并没有刻意隐瞒任何信息,因为这只不过是我们当年的猜测,是没有任何依据和证据的猜测,难道连无根无据的猜测也要告知你们吗?” “有理不在声高!”秦涛的话让野田一郎长叹了口气,显然刚刚野田一郎的一番辩解并未被众人接受,起码秦涛并未选择相信野田一郎。 野田一郎是神之血的受益者,如今距离受害者为期不远,加上之前野田一郎一贯挤牙膏一样透露信息的行为方式,满口假牙满嘴谎话,秦涛更加坚信野田一郎一定还隐藏了些什么至关重要的情报和信息。 毛利十兵卫无奈道:“神之血和降神是第一遗迹的说法,但是到了第二遗迹墨氏祭文的记载就变成了异化液和入侵了,相信等我们真正开启第三遗迹就能揭开一切谜团了,我们当时猜测降神与入侵如果是同一个意思,那么入侵的异族是否是当年高度发达的史前文明遗民回归?要么干脆就是异类的入侵?” 毛利十兵卫看了一眼秦涛:“你们刚刚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我们也认为三个遗迹并非一个时期和同一批人修建而成的,第一遗迹大约是在距今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时代修建的,第二遗迹则至少是在史前一千多年前修建的,而第三遗迹因为缺乏参照物和比对物,我们现在无法确定其的修建年代。” 陈可儿一脸震惊:“按照你们的推论,我们现在看到和破译的墨氏祭文实际上可能并非是墨氏流派所创,墨氏流派不过是传承了上一个文明的载体?” 毛利十兵卫与陈可儿的话让秦涛感觉自己的历史白学了,其实不止是秦涛有这样的感觉,郝简仁、黄精忠、徐建军等等都有这样的感觉。 郝简仁挠了下头插嘴道:“二千年加一千年才三千年,我们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的悠久历史和文化传承。” 郝简仁一开口就意识到了问题,因为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沈瀚文轻轻的拍了拍郝简仁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小郝,我们常说的五千年悠久的历史文明很大部分是两河,两江流域的石器时期的部落文明,因为地域的不同,大致分早中晚三期,有的部落文明在晚期出现少量铜器,但还不会有意识地批量制造青铜合金,作为从新石器时代到青铜器时代的过渡期,而我们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不过三千六百余年,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两河、两江流域的部落文明,而是一个未知拥有高度文明的史前文明体系,这个未知的史前文明体系拥有复杂的文字体系和工业文明的痕迹。” 郝简仁眨了眨眼睛,他非常清楚自己肚子里面的那点干货,如果轻易拿出来很容易被人家当成笑话,就算不轻易拿出来也是一个笑话,和一帮历史学者考古专家讨论历史?关庙门前耍大刀,孔府门前卖文章一般。 秦涛望着巨大的石门以及上面的青铜盘,总感觉有些眼熟?端起水罐正准备喝水的秦涛忽然发现水面上倒影着自己的面容? 天啊!秦涛瞬间跳了起来,来到一旁的空地上用刺刀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图案,招呼众人围了过来,冯育才一眼就认出了秦涛画的是墨氏祭文中代表龙的图文。 沈瀚文皱了皱眉头:“秦连长?这个字符在墨氏祭文中代表的是龙的图文,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秦涛跳上木箱转动青铜盘到了向上的角度,用炭笔在石门上划出了一个图文的四方框!几乎所有人全部惊呆了。 其实,答案就在众人的面前,而所有人的精力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石门和青铜盘上,却忽视了青铜盘与大门上的纹路的组合。 陈可儿顺着秦涛的思路将大门整体分为八个大区域和五种石材,众人又一次变换角度和思维审视面前的巨大石门。 整体石门是由某种金属框架构成,巨大的金属骨架将两扇门对应分成八个区域,而每一个区域的纹路又自成一体,大门整体的石材的不同很自然的分成了五个部分,之前陈可儿判断对应的是八卦和五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集中在了八卦和五行上面。 就连秦涛都知道八卦来源于河图和洛书,据传说是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所发明,伏羲氏在天水卦台山始画八卦,以至于传出了一画开天的故事。 沈瀚文皱了皱眉头:“其实阴阳五行与周易八卦一样用来推演世界空间时间各类事物关系,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八卦就像八只无限无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万事万物都装进去了,八卦互相搭配又变成六十四卦,而且八卦有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之分。八卦乃是易学体系的基础,先秦易学主要是‘三易’即夏代的连山、商代的归藏、周代的周易,其实融会贯通莫不如此。” 舒文彬忽然一愣道:“你刚刚说什么?” 沈瀚文有些迷惑不解:“我刚刚说了八卦就像八只无限无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万事万物都装进去了,八卦互相搭配又变成六十四卦,而且八卦有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之分?” 舒文彬摇了摇头:“你说的是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 沈瀚文点了点头,他确实刚刚说过,但是他不明白这几乎大家都懂的对应解释还有什么特殊含义? 舒文彬兴奋的咳嗽了几下:“其实我们走入了一个误区,八卦对我们来说是平面,而这个大门则是立体的,上面的材质搭接至少构成了三维结构体,我们尝试设想把八卦代入到三维世界会出现什么变化?” 舒文彬的提示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陈可儿兴奋的卸下青铜圆盘道:“现在等于八个区域乾代表天,却没对应天,坤代表地,却对应着风?巽代表风,却对应着雷?这个青铜圆盘就是调整旋转每个区域的钥匙,只要恢复了正常的对应就能够开启大门?” 秦涛虽然不太明白,但听陈可儿说到似乎找到了开启大门的办法,与陈可儿对视之下,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们能不能静一静?”山川大夫瞪了一眼还在围绕找到开启大门方法兴奋的众人,众人才发现山川大夫的军刀已经完全被抽了出来,秦涛警惕的将冲锋枪上膛,因为山川大夫从出现就没拔过刀,既然连山川大夫都要拔刀就说明威胁正在靠近,或者说是已经来临了。 山川大夫双手握着军刀站在巨石上盯着潭水漆黑的水面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一般? 水里有东西?秦涛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从来没见过山川大夫拔刀,而且毛利十兵卫也野田一郎也显得十分紧张? “注意水潭方向。”秦涛紧张的推开保险拨片,枪口跟随着目光来回巡视,李寿光和焦大喜分别抱着二挺轻机枪站在潭边。 一潭死水,甚至连微澜都没有,秦涛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开始将青铜盘移位旋转每个区域试图将八卦与五行对应归位的沈瀚文等人。 突然,水潭内一股水中冲天而起,顿时涌起几人高的涌浪?李寿光见状不对端着五六式轻机枪开始对涌浪扫射,秦涛、焦大喜等人纷纷开火,一时间弹如雨下,子弹似乎击中了涌浪中的什么? 一声震得人耳膜将要破裂的嘶吼长啸之后,涌浪消失,大量的潭水依旧涌上平台,所有人的小腿都浸泡在水中,篝火瞬间被熄灭。 秦涛惊讶的发现随着涌浪的出现,似乎水位也在升高,片刻就到了腰部?秦涛焦急的看了一眼还在破解大门的沈瀚文等人。 毫无征兆的一个涌浪突然打来,李寿光、焦大喜、郝简仁、舒文彬、冯育才等人被涌浪打倒,陈可儿等人也被涌浪的余波冲得东倒西歪。 李寿光好像发现了什么,刚刚大呼了一声水里有东西,就被拖到,鲜血顿时染红了潭水,一旁的焦大喜试图去营救李寿光,不料也被拖倒,焦大喜用力扣住扳机不停向水中射击,没有射击角度的秦涛只好上刺刀趟水追击。 忽然,秦涛觉得好像有什么快速向自己冲来,甚至能够感受到水下暗流的冲击,山川大夫一瞬间跳起用军刀划开水面,水中涌出一股鲜血,山川大夫连续挥舞军刀劈砍向水中,水面被血色染红。 秦涛这才注意到,早已不见了李寿光和焦大喜的身影?啊!又有一名战士被拖走,秦涛趟着齐腰深的水不断向水潭中射击,直到弹夹打光空仓挂机。 突然一个巨大的涌浪再次掀起,山川大夫迅速后退,毛利十兵卫却径直迎了上去,涌浪如同发生了爆炸一般,胸口留下两个拳头大的窟窿的毛利十兵卫倒退着飞了回来,异化状态片刻解除。 一路走来都没有这区区一分钟的伤亡大?自己最得力的两个排长和一个战士与一名科考队员牺牲了? 秦涛将腰间的手榴弹绑在一起,一旁冷眼旁观的野田一郎沉声道:“都走了,你现在什么也炸不到。” “那些是什么?”秦涛有点被愤怒冲运来头脑,毛利十兵卫十分虚弱道:“那就是你们想要找的,这里最终的守护者,也是我们心底最大的恐惧。” 71.第七十一章更大麻烦 野田一郎和山川大夫来到毛利十兵卫身前查看了一下伤势,野田一郎摇了摇头,山川大夫僵硬的询问道:“为什么要冲上去?你明明可以不死?” 毛利十兵卫虚弱道:“不死有什么意义?帝国?家人?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没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能够获得永生,无知、无嗅看不到任何颜色?我们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一样活在黑与白的世界中,难道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吗?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八嘎!”山川大夫似乎有点乱了分寸。 毛利十兵卫阻止了山川大夫道:“我的路走完了,剩下的路属于你们了。”毛利十兵卫的身体迅速的枯萎沉入水中,这时大门传来一阵机械响声,沈瀚文兴奋的与舒文彬对视了一眼,舒文彬脸色苍白喘着出气。 “大门开启了,大门开启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涌现大门开启的那道门缝,水潭中那个恐怖的存在令人不寒而栗。 舒文彬径直倒在了水中,秦涛上前扶起舒文彬才发现,舒文彬的腰部竟然有近五分之二的肉被咬掉了?腰间流淌的鲜血染红了水面。 郝简仁见状一把夺过秦涛手中的集束手榴弹拉出保险环径直投了出去! 轰!巨大的水浪带着一阵白烟散去,水潭上飘起一条近一米长直径三十公分白色的蠕虫一样的玩意?让人只打冷战的是蠕虫的一端竟然是一张三百六十度布满了尖牙利齿的大嘴? “这是什么?”秦涛用手电照了照白色的蠕虫一样的东西? 野田一郎皱了皱眉头:“一种变异的蠕虫,我们叫它死亡使者,这东西没有视觉,靠口中发出的声波识别方向,靠猎物自身的体温捕捉猎物,口中能喷射出强酸,在陆地上行动迟缓,在水中十分灵活。” “那掀起大浪的是什么?”面对秦涛的询问,野田一郎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膀:“反正都已经被我们击退了,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秦涛双目赤红环顾左右,舒文彬以及失去意识了,舒楠楠哭的伤心欲绝,郝简仁站在一旁完全束手无策,大部分人都已经通过大门开启的缝隙进入门内,以躲避潭中的怪物。 巨大的石门仅仅开启了一条缝隙,勉强通过一个人,很多装备和设备被之前的涌浪冲走,更多的浸泡在水中也无法使用了,轻装简行四个人对现在的科考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郝简仁将哭晕的舒楠楠扛在肩膀上,看了一眼飘走的舒文彬的尸体抬手敬了一个军礼,秦涛也意识到舒文彬遇袭的时候恐怕正是在拼命扭动青铜盘将八卦中的‘乾’最后归位。 舒文彬竟然能忍受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几乎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就连白骨祭坛和第一遗迹惨烈的激战都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或者说没有一次性损失如此之多对秦涛重要的人,一股悲愤之情从秦涛心底升起。 难过的不止是秦涛一个人,徐建军抹了一把眼泪,拿起武器继续前行,黄精忠一脸木讷,让他感觉羞愧的是从开始到结束他一弹未发,他完完全全的被震撼到了。偌大的科学考察队现在仅仅只剩下十三个人,准确的说还有三个不是人。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前进,尤其身边还有两个威胁存在,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费山河与罗杰似乎很幸运,两个人除了受到惊吓之外没什么大碍,一个被涌浪冲击撞破了胳膊,一个划破了腿,站在一起正好凑成天残地缺。 费山河与罗杰惨是惨了点,相比死去的他们还是幸运的! 秦涛环顾四周,大门之后黑漆漆的一片,郝简仁在阶梯一侧发现了油槽,不知名的油脂体已经成了膏状,还带有一丝微微的香气?沈瀚文看过后连声惊呼这难道就是之前墨典提到过“钩龙脂”?可燃烧千百年不息? 秦涛不屑的看了一眼油脂:“什么千百年不熄,现在不是一样熄灭了?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也没有什么万古不腐。” 郝简仁见舒楠楠一脸抑郁,为了转移舒楠楠的注意力,好奇靠近询问道:“龙听说过很多,钩龙是什么龙?刚刚在外面袭击我们的就是钩龙吗?” 郝简仁的提议果然引起了舒楠楠的注意,舒楠楠用力握着随身的挎包,里面还有一枚手榴弹,是之前郝简仁交给她防身的。 陈可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山川大夫,转身对郝简仁道:“钩龙不是龙,山海经内中山经曾有记载,东流注于江海,其中多有怪蛇,更详尽的就是西汉时期异闻录中昌郡有异蛇,数丈长,尾有股,卷食人畜吞噬,准确的说钩蛇应该是一种已经灭绝的巨型异变蟒蛇。” “真的灭绝了?”面对郝简仁的追问,陈可儿也哑口无言,虽然说是物竞天择,但是必须要承认人类才是真正大自然的杀手、摧毁者和破坏者,灭绝只不过是相对而言,地球上还有很多人迹罕至之地,谁敢保证那里不会发现什么新物种? 钩蛇油被一发照明弹点燃,阶梯,一眼看不到头的阶梯,与其说是阶梯倒不如说是好像什么融化凝结的一般,更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不过被巧妙的利用而已。 或许自己不能活着走出去,但自己一定要将这一切搞个清楚,弄个明白,不但是给自己一个交待,更是给牺牲的战友一个交待。 秦涛的心结一瞬间打开了,步伐也变得更加坚定起来了,眼前的台阶也似乎没那么难攀爬了,扶着陈可儿,秦涛一步一步向第三遗迹走去。 台阶的尽头是一处如同古罗马斗兽场一般的凹地,钩蛇油已经将整个遗迹照亮,遗迹中随处可见丢弃的骸骨和各个时代不同的铠甲武器。 不远的地方在石灰岩壁上还留有一个二米直径的洞口,洞口下方有锈迹斑斑的钢结构梯子,秦涛不用问也知道那就是山川大夫当年走的捷径。 沈瀚文、冯育才等人兴奋不已的跑向遗迹中心区域,就连一向稳坐钓鱼台的山川大夫与狡猾多端的野田一郎也行动起来。 郝简仁扶着舒楠楠站在秦涛身旁,费山河竟然也出人意料的站在上面,乞讨好奇道:“你难道不想拥有那种力量?永生不死?” 费山河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清楚一件事,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永生不死?既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干嘛还窝在这漆黑阴冷潮湿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如果是这种永生打死老子也不要。” 秦涛突然发现聪明是相对的,并非智商高还是成绩好就能够被认定为是聪明,费山河的选择何尝不是一种聪明的表现? 站在高处一览众人,有痴迷,有惊喜,有无助,有激动!可谓众生百态。 整个第三遗迹给秦涛只有一个感觉,这里更像是一个控制中心? 风雪呼嚎,黑压压的树林随着狂风呼啸摇摆已经接近了三十度角,如果林木随着暴风雪出现大量折断倒下,身处在林中的分队也会遭到重创,随着雪势和风势越来越大,能见度也在不断的降低,李建业略微犹豫一下挥手命令部队进入洞穴搜索前进。 毕竟相比不断落下的树枝和倒下的树木,洞穴内还算是安全一些,如果电台能够进行联系,李建业得知秦涛等人之前的各种堪称离奇的遭遇,李建业宁愿在装甲车中蹲一夜也不会冒然下命令进洞搜索前进。 杜曼如和王大海走在队伍的中间,显然李建业是有意将两人保护起来,杜曼如无奈的瞪了王大海一眼,笨手笨脚的王大海基本算毁了八处的金字招牌,一个走路都能摔跟头的主。 走在两人沈身旁的李建业对于八处了解的不多,既然吕长空批准了二人前来就说明这两个人对自己接下来的任务会有帮助,否则吕长空不会无缘无故派两个拖累给自己。 “你们八处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找周世军?而你们所说的周世军就是之前寻求我们驻军协助的地质勘探1029所的钱永玉专家?” 面对李建业的询问,杜曼如无奈的点了点头:“情况确实有些特殊,我们八处一直以来只有一个行动组就是由周副处长负责的,而八处的主要任务是调查取证和研究,我们并不是行动组,大多都是各个方面的科研专家和学者。” 李建业有些奇怪道:“既然如此,那么这次你们为何要主动参加任务?把你们所知道的全部情况转交给我们,我们可以替你们完成任务。” 王大海心有不甘道:“我们八处确实主要担负科学论证和研究工作,但前方负责行动的同志大多又不了解他们所面对的未知层面存在的危险性,所以总部领导指示成立一支7961危机部队,我们八处作为7961危机部队的科研分队,协助共同开展工作。” “7961部队?”李建业记得吕长空和他提过这个相关番号,要求抽调精干人员组建7961部队,因为当时无法确定7961部队级别,无法抽调对应级别的干部,所以就暂定参加此次行动的秦涛担任这支新组建的7961部队的‘代部队长’。 李建业似乎有些明白了7961危机部队担负任务的真正意义,一支专门解除处理应对各种未知危机的特殊部队,秦涛似乎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而八处的人迫不及待的加入搜寻一名他们曾经负责行动的副处长?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一些杜曼如和王大海都不愿意透露的密辛? “政委有情况!”前方尖兵班的呼喊警醒了正在思考如何从杜曼如与王大海口中套出实情的李建业。 通道中的战士纷纷推开保险,哗啦、哗啦子弹上膛的声音响成一片,经历了第十六号场站诡异的一切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神经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 李建业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些战士虽然经历了一次短暂的交火击退了怪物,但是依然缺乏战斗经验,哗啦一声拉动机柄推弹上膛的声音,无异于是在提醒躲藏在暗中的敌人我们来了。 李建业快步来到尖兵班面前,杜曼如和王大海紧跟其后,王大海抵达事发地域就看了一眼直接哇的一口吐了出来,遍地佣兵的残肢断臂,李建业自然无法得知这支由日裔组成的佣兵队是野田一郎当初布下的杀手锏。 只不过这些杀手锏全部都被人给处理成了两截甚至肢解成了零件,李建业顺着佣兵的尸体前行了一段,赫然发现地面上几处不同的脚印,甚至还有一行脚印似乎带着血迹? “会不会这些入侵者还有幸存者?”杜曼如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建业摆了下手:“不会的,那些遇害者的武装分子穿的是进口风琴底的专用雪地作战靴,而我们的官兵穿的是网底翻毛大头鞋,而这个带血迹的脚印穿得则是光明3501厂的冬季皮暖靴,这种短靴只装备寒区部队的团以上干部。” 李建业转身看了杜曼如和王大海一眼,杜曼如与王大海似乎也有些惊讶,李建业对身旁的几名战士摆了下手:“后续分队停止前进,留下半个班在洞穴入口处配合装甲车实施警戒,尖刀班继续向前搜索,发现情况立即报告。” 分队配合尖兵班迅速开展行动,片刻功夫就只剩下李建业、杜曼如、王大海三人,李建业假意咳嗽了一声道:“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没有必要相互隐瞒,如果因为你们的隐瞒导致我的战士出现了意外伤亡,你们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发生意外实属正常,也非常容易。” 李建业用赤裸裸威胁的口气警告了杜曼如和王大海,王大海一脸惊讶似乎不知如何是好,杜曼如则微微一笑:“李政委,请您稍安勿躁,关于白山地区的各种秘闻传说可以说近千年来层出不穷,但案卷当时大都掌握着周世军手中,我们对白山地域的密档知之甚少,周世军此番不惜冒用组织名义调集人力物力,更是纠集了一批他身旁的亡命之徒,周世军为人一向小心谨慎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我建议我们应该加快速度,无论周世军怀有何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一定要抢先组织他。” 李建业沉思片刻:“现在周世军的队伍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了,从惨烈的现场来看这不是一般的凶案,是有周密计划的突袭和屠杀,我唯一费解的是凶徒为何还要将尸体肢解?这是一种病态的行径。而秦连长负责保护的科学考察队在内包括支援和增援的分队,现在全部进入了这个区域并且音讯皆无。” 李建业的目光来回审视着杜曼如和王大海,如果提到信任二字,李建业能够无条件的相信秦涛,也能信任自己的老上级张师长,杜曼如和王大海显然不在被无条件信任的行列。 杜曼如一脸无奈耸了下肩膀:“李政委请你相信我们,我们掌握的情况也并不比你们多,我们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缉拿叛徒周世军归案。” 李建业见杜曼如和王大海不像说谎的模样,也点头道:“你们的一切行动要听我的指挥,明白吗?” 杜曼如和王大海交换了一下目光点头道:“请李政委放心。” 李建业点了点头:“命令尖刀班保持警惕搜索前进,后续分队跟进。” 黑暗中,鄂伦春向导伊格吉发现前方有火光闪动,急忙躲藏起来,检查了一下半自动步枪的弹仓。 二名尖兵小心翼翼的前进,十六号场站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政委不让说也不让问,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解释,看过山海经的认为那是妖怪,去过动物园的认为那是生病的猿类或者猴子,总而言之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也没人关注为什么怪物还穿着破烂褴褛的军服? 紧张的气氛在悄然之间漫延,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参与行动的干部战士都清楚,之前秦连长和几次增援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个连,现在连团政委都亲自带队冒着暴风雪进行搜索,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缺口、准星、目标,三点成一线,伊格吉深深的呼了口气,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是咱们自己的部队。 伊格吉兴奋的站了起来,全然忘记了在阴暗的洞穴中他只不过是一个黑影,刚一挥手就被尖兵发现,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突显,本来处于十分紧张状态的一名战士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一个长长的点射,枪口喷焰照亮了射击战士的脸颊,鲜血喷溅,伊格吉如同麻袋一样噗通一声摔到了地面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为什么开枪?”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李建业的神经猛得意一紧,杜曼如与王大海迅速跟进。 李建业没见过伊格吉,也不知道科考队途中临时雇佣鄂伦春向导的事情,发现受伤的竟然是一个鄂伦春人李建业十分惊讶? 伊格吉虚弱的告诉李建业自己是被沈瀚文雇佣的当地向导,两次跟随科考队进入关东军基地,与徐建军和焦大喜等人失散后一路凭着记忆摸索到这里。 伊格吉告诉李建业在关东军秘密基地内部还隐藏着几个巨大的古代遗迹,科考队遭遇了怪物的袭击,从白骨祭坛大殿退入了地下的井中中断了联系。李建业查看了伊格吉中弹的位置,急忙安排人将其送往医院,杜曼如和王大海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人一瞬间明白了周世军的目的所在。 72.第七十二章始祖符文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光景,有人为了事业奋斗甚至失去了家庭和健康,有人在追求人生的极致,也有人在追求平淡养生。 有人想青史留名,有人追求享受人生,更有人想获得力量!权利的渴望,财富的渴望等等诸多的渴望,没有人猜得明白周世军是为了什么?位居要职却不惜一切代价,以至于陷入疯狂。 对于,王大海、杜曼如来说,原来在关东军的秘密基地内部竟然还有未知的古代遗迹?但是他们无法得知未知古代遗迹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以至于周世军竟然不惜背叛组织? 八处作为对未知神秘存在进行探索的一个部门,对各种未知神秘存在一直抱有极大的敬畏,虽然大多数的未知神秘存在如同昆仑山死亡谷,都满雪山等等都已经用科学进行了完美的诠释,但确实还有很多是现今科学层面所无法解释的。 增援分队在李建业的指挥下误打误撞竟然找到了山川大夫之前所挖的那条通道,一条他们自认为可以避开一切危险,最终却让他们损失惨重望而止步的通道。 秦涛站在遗迹中央椭圆如同一个扣在地上的酒盅一样的塔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布满塔身。 沈瀚文有些焦急的询问山川大夫:“你们说的可以治疗绝症的进化液还是什么神之血到底在哪里?” 站在一旁的冯育才也是一脸急切,山川大夫用军刀一指面前划了一个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弧形:“应该就在这里。” 野田一郎看了一眼手掌中渗出的少量透明液体来到山川大夫身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之前那些实验失败品想必早就融化了吧!” 山川大夫面无表情的环顾四周:“这里就是第三遗迹的核心所在,神之血一定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我们也是在这里遭遇那凶猛无比的怪兽的。” 秦涛能够从散落一地的日军尸骨判断出当年战斗的惨烈,山川大夫口中的龙会不会是某种巨型蟒蛇?毕竟之前陈可儿所提及的钩蛇也是庞然大物。 坐在一旁的舒楠楠因为失去了爷爷过分悲痛,竟然趴在郝简仁的膝盖上睡着了,郝简仁从挎包里掏出最后一个酒精炉点燃,蓝色的火苗似乎带给舒楠楠一丝温暖。 陈可儿围着椭圆形的核心塔体转了几圈,询问山川大夫:“你们当初进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情况?” 山川大夫微微一愣:“我们架设好钢架之后,开始派人搜索第三遗迹,当时这个椭圆体是在地下,后来有士兵误触机关,椭圆体升起那怪物就出现了。” 山川大夫口中说出怪物两个字让秦涛顿感十分怪异,一个怪物在评价另外一个怪物?秦涛回到椭圆体上,发现核心区域的椭圆体似乎有三座成为一个三角阵列,只有这一座升起,其余两座还藏身地下。 “我们大家寻找机关,看看能不能把另外两座椭圆体升起!”秦涛的话吓了郝简仁一大跳,急忙托起舒楠楠的头垫在背包上,几步来到秦涛身旁急切道:“涛子哥,那帮鬼子升起一个就死了一大半,你现在要把三座全部升起来?咱们得死多少回啊?” 秦涛犹豫的工夫,沈瀚文、冯育才就已经开始带人寻找了,野田一郎与山川大夫也加入了寻找的序列,郝简仁无奈的跺了一下脚。 陈可儿却望着椭圆形的塔若有所思道:“秦涛,你有没有一种感觉?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探索,从关东军的秘密基地到第一遗迹、第二遗迹、第三遗迹,时间越古老的遗迹反而在技术层面似乎越先进?” 秦涛与郝简仁顿时微微一愣,陈可儿说出了他们自从进入遗迹之后心底一个共同的疑惑?为什么越古老的遗迹反而很多机关和设施都会显得越先进? 从第一遗迹完美比例的超级青铜合金到第二遗迹的各种启动方式,燃烧龙骨作为燃料的动力炉,几乎完全是前所未见的,难道人类是在退步?或者真的存在史前文明?显然这一切不是秦涛能够理解得了的。 秦涛清楚自己现在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剩下的人活着带离这个魔窟一般的地下世界,原本被视为顶级存在几乎无法战胜的山川大夫似乎也开始虚弱了,被神之血强化过的毛利十兵卫也抵挡不住异变巨兽的雷霆一击,活着出去似乎变成了一个很奢侈的想法。 人在绝境中求生的欲望产生的能量是无法估量的,拼死一搏未必会死,秦涛决定升起三座椭圆塔看看情况。 很快,沈瀚文在第一座塔身上发现了二处暗格,阁中只有三支罐状的凹槽并且空无一物,山川大夫看过后与野田一郎对视,他们可以确定那罐状物和他们当年在第一遗迹得到的神之血液的保存器皿几乎相同。 但是如何升起第二座塔成为了困惑众人的难题,郝简仁无力的靠在塔上叹气道:“当年死了这么多人才升起了一座塔,由此可见这塔并非那么好升的,我看我们还是找出路尽快离开这里吧!” 野田一郎跨步站在郝简仁面前:“不找到神之血谁也不能离开。” 郝简仁把玩着一枚手榴弹不屑道:“爷们是被人吓唬长大的?好害怕啊!什么狗屁神之血,对你们几个怪物有用,对我们有什么用?小爷可不想变成你这样的怪物。” 郝简仁的话让一旁努力寻找开启机关办法的冯育才微微一愣,轻叹道:“谁想变成这个鬼样子,找知道还不如死了痛快,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陷害我!” 郝简仁身体往塔上一靠不料脚下打滑,背部的弹夹袋子挂住了塔身,郝简仁摔倒的过程中塔身似乎微微转动了一点? 虽然只有微微的转动,山川大夫顿时如获至宝,开始缓缓转动塔身,果然随着塔身的不断转动,第二座塔从地下升起。 众人随即转动第二座塔,第三座塔如其所愿的在一阵机械转动声中从地下升了起来。 等待惊喜出现?等待天崩地裂?等待异变怪兽?足足一分钟,这一分钟对所有人来说比一个世纪时间还长,如果刚刚发生了小行星撞击地球众人的不感觉意外,最让人意外的意外是什么也没发生? 周围一切寂静得让人怀疑?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疯狂的在寻找其余两座塔上的暗格,让他们失望的是暗格里面的凹槽依然是空空如野? 沈瀚文与冯育才一脸失望夹杂着绝望站在两人身旁,野田一郎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一般颓废的坐在地面上,两眼空洞无光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是这样?墨典明明记载了最后的神之血就存放在这里?难道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 费山河帮助罗杰绑扎伤口:“我们身处在一个原本就是未知的世界,贪婪让我们疯狂,而疯狂就是毁灭的开端。” 秦涛诧异的看了一眼费山河,一个为钱而战斗的家伙竟然能够有如此的觉悟确实来之不易,说明这个家伙本质层面还有挽救的希望,秦涛对佣兵刀口舔血的生活并不了解,但从骨子里并不把佣兵当成军人看待。 军人是奉献、是牺牲,如果把荣誉、勇气、豪情与满是铜臭的金钱联系在一起,那就是一种侮辱。 陈可儿爬上了第三遗迹核心区域的制高点,墨典中的符文图案一个个的在脑海中闪过,陈可儿总觉得第三遗迹的核心区域的形状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秦涛来到陈可儿身旁关心询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陈可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种很混乱的感觉,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清楚,你看这个核心区域的整体形状和布置像什么?” 秦涛拿起了舒文彬之前制作的一个正方形九格木框,这是舒文彬教秦涛分辨识别墨氏祭文的一件辅助道具,因为复杂的墨氏祭文的符文如果连在一起仅凭肉眼分辨很容易产生错误,所以要分成区域便于识别。 九格木框还在,舒文彬人却不在了,最遗憾的是连尸体都没能抢回来,进来的大门依然还开启着,潜伏在潭水中的怪物也一定在等待时机,只要那玩意无法上岸,秦涛就没太多的担心,毕竟所有活着的人没有一个人有下水的打算,甚至连念头都没有。 九格木框之下,第三遗迹地面上的纹路和三座椭圆形而米高的圆塔被分为了五个区域,秦涛能够辨认出大体五个符文,但是一个也不认识,只好把九格木框交给了陈可儿。 陈可儿利用九格木框读出了九个符文把秦涛吓了一跳,无论秦涛怎么看都还是大体五个符文?陈可儿疑惑之下用秦涛的方式一看也愣在了原地,竟然真的也有五个符文的区分。 秦涛将郝简仁呼喊到自己身边,郝简仁用九格木框看过之后大体只有三个符文? 沈瀚文、冯育才甚至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在内的所有人都看过后,秦涛将所有人解读归纳成五种不同组合方式的符文解读,秦涛注意到了,如果按陈可儿看到的九个符文任意组合的话,那么答案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按照郝简仁看到的三个符文组合还勉强能够接受。 最为主要的是,沈瀚文等人发现第三遗迹的符文与第二遗迹有所不同?与第一遗迹发现的墨氏祭文出现了较大的变化?似乎更为复杂多变,显然不能延续使用第一遗迹发现的墨氏祭文体系去解读。 一个发现的同时,等于另外一个困境的出现! 陈可儿甩了一下头发略微有些无奈道:“通过这些符文的复杂程度的比对,我认为这些符文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始祖符文。” 73.第七十三章墨氏秘闻 破解古老文字的关键在于对这个古老文明的解读,古文字尤其是符文体多是与图腾崇拜有关,但墨氏祭文的符文体显然并非如此,所以以往的很多经验都难以借鉴,消失在历史中的墨氏流派继承了一个未知的史前文明的传承? 而且墨氏符文的独特性与普通的象形文字和楔形文字完全不一样,更像是电容与电路,而且第一遗迹墨冢的墨氏祭文与第二遗迹出现的墨氏符文就已经出现了简化,以至于第三遗迹的符文令得所有人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就在众人苦苦思索之际,一个身影缓缓的从开启的门缝穿过,如同暗夜的幽灵一般没有点半声息。 如果杜曼如和王大海在场,他们就能一眼认出这就是他们一直在苦苦追查的事件元凶,秦涛口中的勘探队专家钱永玉,不!应该是八处行动科的周世军。 陈可儿皱着眉头望着地上一堆拓图的图纸,忽然灵光闪动将图纸重叠在一起,用手电筒从下面往上照。 原本被分开的符文又一次重叠在了一起,秦涛马上就看出了不同之处,简单的看地形地势没有立体感,而几张拓图的重叠却让眼前的一切有了一种立体感?仿佛一个空间一样? 秦涛的喃喃自语被陈可儿听到,陈可儿点了点头:“我一直认为墨氏祭文的单一符文其实所表达和含有的信息量不仅仅是表达文字那么简单。” 沈瀚文几个人也蹲在拓图面前开始分析,秦涛感觉众人似乎找到了路径,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踏上这条路? 山川大夫迅速的一转身,手按军刀用沙哑近乎嘶吼的声音道:“出来!” 秦涛当即挡在了陈可儿面前,枪口下意识的提高了二寸,指向光亮不所及的黑暗,郝简仁也迅速反应将舒楠楠挡在身后,有了被袭击的经验沈瀚文等人纷纷寻找藏身的隐蔽物,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遗迹一片寂静。 一个轻到几乎没有声音的脚步在缓缓靠近,秦涛发觉可能是在地下时间太长了,自己的听觉似乎也变得敏锐起来? 一个身影缓步从黑暗中走出,秦涛与冯育才顿时一愣,顿时脱口而出,钱永玉?黄国辉? 来人胖乎乎的脸上戴着一副宽黑边的眼镜,微微一笑:“钱永玉,黄国辉都是我的曾用名,你们可以称呼我周世军,世界的世,军队的军,我来自八处,我们算是老相识了秦连长,感谢你炸开了山体才找到了墨氏流派关于三重遗迹最后的记载。” 冯育才死死的盯着周世军,周世军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冯研究员,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找就死了,哪里还能来这里寻找你的未来?” 周世军看了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一眼:“你们真的以为你们守住了这个地下世界的秘密?你们带出来的那些进化液的进化成功几率低到完全可以忽略,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墨氏文明,更不懂得你们自以为是守着的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郝简仁望着狂妄不可一世的周世军摇了摇头:“怪物?疯子?现在又来了一个自大狂神经病,涛子哥咱们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秦涛紧盯着周世军:“我不关心他是不是神经病,我唯一的问题是他是怎样进来的?” 秦涛的话让所有人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是啊!除了山川大夫几个人为了尚未找到的进化液不愿离开,其余的人都在为了如何离开感到焦虑和困惑。在这个关头周世军竟然堂而皇之的进来了?他是怎么进来的?就算当年山川大夫的通道还可以用,或者还有他们之前没能发现的密道这都不是问题,周世军是如何躲过石门外的水潭的那个怪物? 周世军似乎明白了众人的疑惑,拍了拍衣服上的血迹微微一笑:“我扛了一具尸体过来,值得大惊小怪吗?” 诱饵?秦涛一瞬间明白了一切,周世军在他眼中早已不是那个学术严谨的老专家了,周世军真应该去当演员。 周世军来到遗迹的核心位置看了看早已空置的凹槽微微一笑:“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有了进化液你们就能够完成进化成为完全体了吧?” 山川大夫依然十分警惕的手握军刀紧盯着周世军怒道:“为什么不行?” 周世军摇了摇头:“我们的历史,不!全世界的历史都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那就是由后朝写前朝,几百年的物是人非,当年的真相早已因为各种原因被抹灭和篡改,哪里有什么真的历史?你们现在所面对的就是一段被人为刻意抹去的历史。墨氏祭文实际上是一种从一维到五维度空间的一种史前文明或者异星文明留下的产物,包含了无数的信息,文明发展到一定维度才能继续解读下去,比如野田在美国设立的研究所对墨氏祭文的破解一直进展缓慢,为什么最近半年突飞猛进,野田你难道不好奇吗?” 周世军所说的关于墨氏祭文的符文的来历让所有人几乎耳目一新,沈瀚文与陈可儿、冯育才等人都眉头紧锁。 野田一郎皱着眉头惊呼道:“我秘密在美国设立的研究机构用于破解墨氏祭文,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世军不屑的一笑:“我如果不知道,你怎么会提前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怎么知道要回白山与他们会合?不要以为只有你是聪明人,当你感觉自己是聪明人的时候,其实你就是最蠢的一个。” 秦涛下意识的将枪口对准了周世军:“既然这段被湮灭的历史被人为刻意抹去,你为什么能够知道?你怎么知道墨氏祭文符文的来历?” 周世军微笑道:“我姓墨,祁子就是我了,墨氏流派的巨子。” “不可能!”陈可儿当即反驳道:“我们之前看到了全部的墨典,包括遗失的那些章节,墨氏流派的分裂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了是集中力量,祁子是墨氏真正的掌权者,三千年前的祁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周世军身上,周世军一指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他们又怎么解释?如果我拥有最终级的进化液神之血,千载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 沈瀚文皱了皱眉头:“我可以确定你不是真正的墨氏巨子祁子,因为每一代的墨氏都有光明和黑暗之分,一个现身世俗,一个藏身于黑暗之中的隐形巨子祁子,就如同以色列的十人长老团裁决制度一样,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差点让希伯莱人灭绝的大屠杀,长老团一旦九个人达成了一致意见,最后一个人负责的就是反对,否决前九个人的意见,墨氏流派隐形的巨子祁子负责的就是否定墨氏流派内部达成的统一意见。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是墨氏流派的祁子,但我推断你与墨氏流派一定有很深的渊源。” 周世军凝视沈瀚文片刻哈哈大笑:“没有千年的帝国,更没有千年的家族流派,墨氏流派一样无法免俗,时间才是最无坚不摧的存在,墨氏流派是一群执着的人,我确实与墨氏没有关系,但二十多年前一次偶然的任务让我了解到了墨氏流派,最后一任墨氏流派的黑暗巨子祁子即将病亡之际,将他仅有的传承交给了我,他耗尽生命也没能找到墨冢振兴墨氏流派,但是我找到了,只不过有一群讨厌的玩意一直妨碍着我。” 秦涛怒目而视:“所以你就动了贪欲?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周世军皱了皱眉头:“每个月十几块的工资加上职务补助,野外补助,高原海岛补助,要配合着粮票,不要跟我讲什么奉献,我不是你们军人,无欲无求的抱着你们的荣誉使命可以过一辈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周世军来到升起的三座圆塔前,用手在密布塔身的符文上连续按下,塔身竟然裂开形成座椅一样的形状,周世军看了一眼山川大夫等人:“你们当年一共发现了九种不同的进化液对吧?” 野田一郎惊愕之余点了点头:“确实是,我们几乎做了所有的尝试,但是几乎都失败了。” 周世军点了点头:“你们三个的成功是偶然的,因为这九种进化液的不同配比是有模式的,墨氏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你们所谓的完整体不是通过简单的注射和静脉输入,而是需要启动这部仪器,将九种进化液按顺序装入不同的位置,才能产生终极能与异类抗衡的神选者,也就是人类基因重组的完美进化体。” 周世军说得越多久让秦涛越感到心惊胆战,周世军没必要对众人暴露这么多的信息,山川大夫等人占据这里几十年,野田一郎与毛利十兵卫期间一度离开也是为了寻求破解符文的办法,但显然他们知道的与了解的都没有周世军多?这怎么可能? 周世军显然也看出了秦涛的疑惑:“秦连长,墨典之所以被称之为墨典,就是因为它是一部属于墨氏流派的史书,而历代祁子口口相传和记在羊皮古卷上的传说和故事,才记载的是真正的细节和内幕。” 吱嘎、吱嘎!军刀被缓缓抽出刀鞘的声音响起。 74.第七十四章一桃杀三士 阴暗的光线下,山川大夫在缓缓的抽出军刀,军刀的锋刃与刀鞘不断迸溅出火花,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显然,双手开始流下越来越多透明液体的山川大夫已经陷入了狂暴,他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这个似乎知道一切的周世军显然没有经过进化强化,不可能是他的对手,那么武力威胁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山川大夫打不过门外深潭里的怪物,虽然虚弱了很多,但眼前的这些人他还不放在眼中。 秦涛示意郝简仁等人向自己靠拢,有了之前对付山川大夫不成功的经验,在万般无奈的紧要关头,秦涛才会选择与这个疯子放手一搏。 望着正将几枚手榴弹捆成集束的秦涛,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秦涛对着座椅一样的设施装置努了努嘴,山川大夫顿时明白了秦涛的意思,秦涛等人向一旁退去,不由自主嘀咕了一句:“你这个疯子!” 被山川大夫称之为疯子,秦涛顿时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试想任何人被一个疯子称之为疯子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周世军似乎明白了一切,微笑着走到三个圆塔中间,似乎寻找了一会,分别按下了之前被沈瀚文解释为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五个符文。 沈瀚文顿时惊呼:“那是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符文,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无论墨氏祭文的符文变化得多么复杂,但始终不离的是五行八卦的根基。” 周世军鄙视的看了沈瀚文一样道:“夏虫不可以语冰,一维度与二维度乃至三维度直到我们无法理解只能推论的四维度和五维度甚至多维度空间里,每多一个维度,一切的法则都在不停的变换而且都是从质变到量变的巨变,我刚刚按下的是代表太阳系的五颗星球,还五行八卦,你们这些家伙就是胡说八道惯了。” 周世军将沈瀚文训斥的老脸通红,自觉的退到一旁不言不语。 陈可儿悄声提醒秦涛记住周世军的操作步骤,秦涛用心将周世军的每一步操作都记在了心底。 秦涛无意间碰触陈可儿手的时候发觉陈可儿的手冰冷?嘴唇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 突然,地面一阵晃动,剩余二座圆塔也变成了座椅模样,遗迹的核心围绕着座椅分别升起了三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柱,遗迹中心缓缓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金属门?金属门上的水晶似乎从升起开始就不断被点亮?在秦涛眼中那些不断变化被点亮的水晶好像一种倒计时? 与此同时,遗迹中央地面开启,升起了一个圆盘状的平台,平台上竟然有一具动物的骨骼,准确的说是尚未完全成为骨骼还带有一些鳞甲皮毛,长约二十多米,直径三米的巨型骨架? 红色的骨骼让秦涛想起了之前当做燃料的那些骨头,巨大的头颅上似乎有断裂的角?身体似蛇却又有短粗壮硕的四肢和巨大的尾巴?这玩意与神话中的龙几乎没有区别啊? 龙真的存在?秦涛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传说中的龙真的存在?秦涛忽然发现龙骨上竟然插着一截军刀? 山川大夫上前拔出了断裂的军刀看了一眼铭文:“果然是我的御风,没想到这玩意早已经死了。” 秦涛微微一愣:“当年与你们在第三遗迹战斗的异兽遗迹化为白骨了,那石门外水潭中袭击我们的又是什么?” 秦涛的质问让山川大夫顿时一愣,野田一郎也面露疑惑自言自语:“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我们未知的怪物?” 周世军不屑道:“异兽自然来自另外一个维度,置于这个异兽是不是传说中的龙谁也不能确定。” 周世军转身连续输入符文,秦涛顿时明白了三座已经变成座椅模样中间刻有漂浮符文的水晶实际上就是一个控制器。 片刻之后,在众目睽睽之水晶的基座下开启了一个暗槽,里面存放着一套九种进化液的罐体,山川大夫与野田一郎、冯育才、沈瀚文顿时紧张起来,沈瀚文放在挎包里的手紧紧的握着一枚手榴弹。 秦涛敏锐的注意到了九个罐体似乎每个罐体上都有不同的符号,而凹槽中似乎也有类似的符号,但是周世军在安装的时候却似乎打乱了顺序,并未按照相同符号匹配的方式安装罐体? 一桃杀三士?虽然周世军没有明说,秦涛见到这一套九支金属罐的进化液被周世军按入凹槽中,周世军高举双手离开的一刻就明白了。 秦涛相信无论是山川大夫、野田一郎、冯育才还是沈瀚文都明白这是周世军的诡计,但他们都无法退宿,即便战胜了所有人,还要赌一下周世军之前所说的一切,包括那套墨典从未记载闻所未闻的进化液使用理论的真实性。 前进一步是万丈深渊,后退一步是绝路,秦涛擦了一下额头上冻结的汗水,遗迹内的温度似乎比之前降低了很多?之前还有些温湿的环境竟然悄悄的变得寒冷起来?秦涛警惕的注视着围绕着进化液的四人,郝简仁则将枪口对准周世军,不时威胁道:“别打爷们坏主意,爷们动一动手指,超度你归西。” 费山河与罗杰两人相互搀扶着站在一旁,显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这趟浑水早已超出了费山河的精神承受范围,没疯掉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与怪物和疯子抢夺不算太靠谱的进化液? 在费山河看来这种行径才是精神,自己又不是命悬一线等着救命,也不想当英雄拯救世界?干嘛去玩命抢夺? 陈可儿毫无征兆的晕倒在地,吓了秦涛一大跳,急忙托起陈可儿的身体,陈可儿的手冰冷的几乎不敢让人用手去触摸,而额头却滚烫的可以煎鸡蛋? 秦涛顿时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环顾身旁众人,卫生员牺牲在了白骨祭坛,科考队随队的医生牺牲在了通往第二遗迹的机关处,一应物资已经被丢弃的差不多了,别说医生了,现在就是找个急救包出来都困难。 周世军向前靠了几步,郝简仁快速拉动机柄推弹上膛警告道:“你想干什么?” 周世军看了陈可儿一眼:“她被感染了,而且已经超过了二十个小时,进化液是她唯一的希望,否则你只能看着她变成那些毫无意识疯狂嗜血的怪物了。” 秦涛情急之下开始检查陈可儿,发现陈可儿的腰间衣服破了一道口子,仔细一看里面五公分长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变黑发硬。 秦涛情急之下询问半昏迷状态开始胡言乱语的陈可儿,陈可儿先是虚弱回答在白骨祭坛,随后开始抽搐翻白眼,猛然间抱住秦涛猛亲了几下,然后彻底昏迷了过去。 秦涛将目光投向了周世军,周世军微笑的望着围着核心区域站着的四人,显然四个人之间没有人想赌周世军还知道哪里有进化液,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四个人中沈瀚文最弱,冯育才已经陷入了疯狂,瞪着通红的眼睛不停的哀嚎,山川大夫则死死的盯着野田一郎,显然已经将野田一郎当做自己唯一的敌人,野田一郎则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副与我无关,我却又置身事内不肯放手的架势。 秦涛检查了一下弹夹叮嘱郝简仁:“帮我照顾好可儿,我去去就来。” 郝简仁明白秦涛的决定,但是身为朋友想劝却又不能劝,郝简仁清楚秦涛作出的决定往往都是十头牛也拉不会来的,而且郝简仁也似乎察觉了,秦涛对这个陈可儿有意思,可是有意思归有意思,拿命去和怪物拼?鸡蛋碰石头? 郝简仁最多只能在心底腹诽,秦涛掏出刺刀卡好打开保险走进了四个人的圈子中,山川大夫、野田一郎、冯育才、沈瀚文四个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秦涛身上? 野田一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陈可儿,又看了看秦涛面无表情,沈瀚文似乎欲言又止,冯育才则死死的盯着秦涛,那种目光好似恶狗护食一般。 山川大夫转向秦涛皱了下眉头,犹豫山川大夫整个脸都是僵硬的,所以一皱眉就感觉整张脸都在颤抖一般。 山川大夫用渗人的目光盯着秦涛道:“你也要和我争?” 沈瀚文早已没了学者的风度,掏出手榴弹拉着引线嘶吼道:“来啊!不让我活谁也别活,机会要靠自己争取,战天斗地我谁也不怕。” 秦涛点了点头:“有点自不量力?我也这么觉得不是吗?一桃杀三士果然是妙计,也是高招,最关键的是我们必须要以死相搏,只有一套进化液不是吗?我非常奇怪如果周世军不是为了进化液而来?遗迹中还有什么比进化液更吸引人的存在吗?” 秦涛的话一出口,周世军的脸色顿时一变,用恶毒的目光巡视所有人,众人也再度将目光集中在周世军身上。 其实,世间很多事情看似有解决的办法实则却是无解,而很多看似无解的死局其实有解,只不过要换种思维,把最渴求的东西先放一放,想一想或许就能够解决问题。 周世军的死局在于他赌山川大夫、野田一郎、冯育才、沈瀚文一定不敢赌下一次或许有或许没有的机会,只要四人一动手,无论剩下任何人周世军都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但是关键时刻秦涛因为陈可儿被感染突然介入争夺,以至于秦涛换了一种思维发觉周世军的目的其实没那么简单。 周世军微微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真的要为一番毫无根据的蛊惑之言选择放弃眼前的机会吗?你们要清楚秦连长为了他的女人也需要进化液。” 周世军故意把目标引向陈可儿,但是沈瀚文、山川大夫、野田一郎包括冯育才都是聪明人,他们一旦醒悟过来就会变得十分警惕,周世军的蛊惑对他们来说毫无任何作用。 众人从四周围开始向周世军包围而去,周世军则摆出一副不被信任懊恼无奈的样子。 忽然,郝简仁一指秦涛身后的方向大吼一声:“姓冯的你要干什么?” 75.第七十五章生死一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秦涛过分了高估了某些人的道德水平,同时更加低估了求生意志下人性的巨变。 冯育才以极快的速度坐在了巨椅上,快速的按动几个符文,巨椅瞬间合拢,以山川大夫的速度军刀也只能徒劳的劈砍在了圆塔之上。 怒不可遏的山川大夫转身怒视秦涛,正准备对秦涛动手之际,却被野田一郎拦住:“周世军那个家伙去哪里了?” 开始虚弱失去力量的山川大夫环顾四周,发现周世军竟然在遗迹核心区域那个堆放龙骨的平台上似乎在启动那个巨大的金属框架门? 金属框架门上的晶石不停的在闪烁,该死的!沈瀚文指着金属框架大门嘶吼道:“秦连长快阻止他,不能让他启动大门,那个就是被墨氏流派封印的多维度通道啊!” 虽然秦涛并不知道墨氏流派封印的多维度通道到底是什么?但是从沈瀚文焦急的口吻中能够感觉到那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被周世军启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秦涛端枪瞄准周世军,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秦涛手中的枪上,杀死周世军没有进化液陈可儿怎么办?秦涛顿时犹豫了。 沈瀚文似乎察觉了秦涛的犹豫大喊道:“如果多维度通道打开,先进的高等文明会怎么对待我们?想想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的惨状吧,谁说文明发展越先进就会越文明?文明只对文明本体自身。” 郝简仁操起冲锋枪开始不断点射,无奈射击技术不好,子弹纷纷落在周世军的身旁,周世军全神贯注的在启动大门。 维度通道?高等文明?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端起冲锋枪瞄准周世军连续单发射击,整整三十发子弹几乎全部命中,周世军在弹雨中被打得东倒西歪,令人惊奇的是单膝跪地的周世军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打不死?郝简仁惊呼了一句,好像刚刚开枪射击的人是他一样。 山川大夫拄着军刀凝视周世军道:“这家伙身上没有进化液的味道,这家伙怎么可能打不死?” 秦涛发现周世军头部几处中弹的地方似乎露出了绿色的晶体,还在微微发出淡淡的光芒? 周世军冷笑道:“原本想你们自相残杀让我省点力气,我们伊泽尔星神族作为远古宇宙遗族怎么会使用那种低等种族的东西,我们生出来就是完美的,不需要螺旋式进化,想想你们人类可悲的进化成功几率,任何一个维度都有一个共同的法则,那就是群体越大单体能力越小,相反单体能力越强群体数量越少。” 一脸惊喜与兴奋的沈瀚文立即询问道:“伊泽尔星在哪里?你们是如何来地球的?你们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你愿意我们愿意为你们重新架起与人类建立友谊的桥梁。” 周世军的眼睛开始变成绿色,身体也似乎开始被绿色的晶体进行修复,看着被子弹打得残缺的手指被绿色晶体所替代,周世军环顾众人不屑道:“伊泽尔就是你们口中的猎户座,你们是奴隶的后代,伟大的神族不屑于同奴隶谈判,你们当年推翻了伟大的神族统治的冰河世界,你们即将为了你们的罪孽而受到惩治。” “这家伙是什么?”郝简仁快速的为冲锋枪换了一个新弹夹。 秦涛皱着眉头望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周世军,发现身旁不远处一直看着不顺眼的山川大夫似乎顺眼了很多,一个比怪物还怪物的家伙出现了,陈可儿命悬一线,该死的冯育才竟然抢先进入了进化器。 秦涛忽然发觉自己握着的冲锋枪开始变得有些冻手了?环顾四周发现整个遗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厚厚的冰霜? 周世军用沙哑异化的声音道:“寒冷,只有寒冷才能带给我们力量!” 陈可儿挣扎着来到秦涛身旁低声道:“关于地球的几次大规模的冰河期,全世界的学者们提出过各种各样的解释,但至今没找出令人信服的答案,最终形成了天文学和地球物理学成因说的二种可能,实际上在全世界的神话体系里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神!人类崇拜的原始起源,有科学家推论人类文明到我们这一季是第五季文明,而地球历史上经历了四次大规模的冰河期,我们推测如果史前文明的人类推翻赶走了适应低温的伊泽尔异类,那么这个家伙要开启的很可能就是星际之门,让曾经奴役和毁灭过地球文明多次的伊泽尔异类重返地球?” 秦涛又摸了摸陈可儿的头,确认陈可儿还在发烧就放心了,因为在秦涛看来陈可儿就是在认真的与自己胡说八道。 周世军盯着秦涛一脸狰狞道:“你的女人说得没错,赶走神族的就是那些墨者的先祖,但是今天谁也别想阻挡伊泽尔神族重现光辉?” 陈可儿望着绿色晶体在不断漫延的周世军道:“你们与人类的起源是什么关系?人类如果进化到完美状态会是什么样?进化液是你们文明的产物?” 周世军微微一愣:“生命是宇宙中最为神秘的存在,就算第五维度文明也无法诠释生命的起源,置于人类的完美状态,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人类总是不断的进行自我毁灭的重复,一个只懂得破坏的碳基生命族群而已。置于进化液可不是我们伊泽尔神族的产物,我们诞生那天开始就是完美的,不完美的都要被最终清除,进化液是你们人类史前文明留下的产物。” 秦涛压低声音对郝简仁道:“一会动起手,你带着陈可儿去中间的那个晶石,我估计下面一定还有一组进化液,我看过进化液的九个罐体都有不同的符号,记住在凹槽里面寻找对应的符号安放进去。” 郝简仁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陈可儿点了点头:“涛子哥你要小心,兄弟我还欠你一顿东门涮肉那。”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看了山川大夫一眼,在此之前大家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是敌人,现在似乎又有了新的敌人,这个敌人还不是人类,来自猎户座的伊泽尔神族?显然秦涛与山川大夫都早到了共同的敌人。 与山川大夫交换了一下目光,野田一郎也似乎做好的了准备,郝简仁将多余的武器发给了几名科考队员,郝简仁犹豫了一下将班用轻机枪丢给了费山河和罗杰,费山河感激的点了下头。 周世军似乎对来自秦涛和山川大夫的威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而小有兴趣的望着冯育才进入的进化装置:“人类是一个有创造力的种族,你们确实发明创造出了很多可怕的东西,为了对抗我们你们甚至不惜毁灭自己,进化液就是你们当年其中一种武器,疯狂嗜血的存在,用你们人类的话说你们在地狱中打开了潘多拉的匣子。” “在地狱中打开了潘多拉的匣子?”秦涛皱了皱眉头,忽然进化装置卸出多股白色的蒸汽,随之缓缓打开。 咕咚、咕咚!白雾中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秦涛甚至感觉到了地面在微微的颤抖,冯育才的进化成功了?或许是失败了?秦涛无法断定。 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瞬间石化! 冯育才进化成功了,只不过这种成功让人难以接受,怪物?魔鬼?妖怪?黑色的鳞甲覆盖着足足二米多高的巨大躯体,怪物在不停的审视自己的身体,秦涛的第一直觉是一只站立起来的巨大蜥蜴,蜥蜴身体上的鳞甲如同一副金属铠甲一般,巨大三趾爪子也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冯育才竟然进化成了怪物?郝简仁与秦涛对视了一眼,明明是救命,原本不人不鬼的样子还算能对付看,现在彻底成了妖怪? 周世军微微一笑,连续操控水晶,遗迹中心的圆台开始缓缓升起:“这就是你们人类自己的杰作,战兽!唯一的问题是这种怪物没有思维和理智,甚至还会自相残杀。” 砰!罗杰手中的半自动步枪走火。 怪物晃动着巨大的头颅似乎找到了目标,秦涛忽然想起在遗迹附近和地宫里那些巨大如同怪兽一般穿着铠甲的白骨,原本以为那些是来自不同维度的入侵者,哪里知道那些怪物是史前文明的人类自己缔造出来与伊泽尔异类战斗的战兽。 人类自己毁灭的自己?想起周世军的那句话秦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抬起枪口瞄准周世军的头部,或许这个根本就不是周世军,一个仅仅剩下躯壳,不能让这个家伙为所欲为! 一瞬间,秦涛搬动扳机! 单发精确射击,接连三发子弹击中了周世军的头部,绿色的晶体被打得四处飞溅,但是绿色晶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遗迹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了? 周世军转身俯视了秦涛一眼,秦涛明白再多的子弹恐怕也杀不死这个家伙。 啊!罗杰飞了出去!巨大的战兽就站在罗杰刚刚站的地方,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秦涛射击周世军所吸引。 准确的说罗杰的上半身飞了出去,下半身的肠子流淌出来,战兽的鼻孔喷出两道热气。 混蛋!费山河扣动扳机,子弹在战兽身上迸溅起一连串的火花,战兽嘶吼!秦涛推了一把愣在原地的郝简仁:“快带陈可儿去进化装置那里,快啊!” 郝简仁与舒楠楠慌忙扶着陈可儿前往进化装置,根据秦涛的推断,六个水晶柱起码还应该有五套完整的进化液。 战兽嘶吼中似乎察觉了郝简仁的意图,猛的从背后扑向郝简仁、陈可儿、舒楠楠的背后。 76.第七十六章逃出升天 砰、砰、砰!弹壳带着青烟旋转的飞出枪膛,被击中的周世军看了秦涛一眼,轻轻的挥了下手,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巨大的战兽似乎完全失控了,郝简仁此时打开了水晶柱体开始按照秦涛交待的匹配符号填装进化液,费山河的机枪只能给战兽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连续两名科考队员被战兽撕裂,秦涛也发现了战兽的弱点,那就是防御力超强,但是速度却不快,山川大夫凭借着速度能够与其周旋,不过山川大夫的状态似乎也并不好,郝简仁启动进化装置救陈可儿被他发现了。 山川大夫索性甩开野田一郎,径直奔向最后一台进化装置,野田一郎见状将战兽引向了山川大夫。 一瞬间,大好的局面在人性的自私面前被彻底破坏,沈瀚文也奔向了将冯育才变成怪物的那台进化装置,能不能成功,会不会变成怪物已经不是沈瀚文所要考虑的问题了,机会,把握眼前唯一的机会。 费山河因为山川大夫与野田一郎的争抢被战兽逼进了死角,秦涛立即开枪不断射击战兽相对脆弱的头部,费山河趁势将二枚手榴弹投进了战兽的口中。 爆炸的冲击波闪过,费山河被气浪冲倒在地,战兽的头部也被炸得血肉模糊!白色的骨骼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样都不死?”失控的战兽竟然连续撞倒了二座进化装置,前一分钟还争抢不停的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顿时目瞪口呆,眼看失控的战兽就要危机陈可儿的进化装置,郝简仁端着冲锋枪用几乎贴在战兽头部的距离开火。 遭到重击的战兽疯狂反击,巨大的利爪横扫之下,郝简仁毫发无损,野田一郎却被殃及池鱼,被抽飞到一旁。 秦涛忽然想起了石门外水潭里的那个怪物,把战兽引过去,让怪物解决怪物。 秦涛一边开枪一边吸引战兽,郝简仁和费山河也看出了秦涛的意图,三人交替开火导引两只眼睛全部被炸瞎的战兽向水潭靠近。 失去了眼睛又陷入了疯狂失控的战兽果然一头栽进了水潭中,水潭中顿时飘起了一团血雾,巨大的漩涡搅动了几下就在无声息了。 秦涛等人见状急忙撤回了遗迹,此刻周世军所战的圆盘已经升到了遗迹的顶端,两根巨大的布满符文的金属图腾柱开始不断的旋转,似乎周世军在启动什么装置? 李建业及时赶到,杜曼如与王大海面对异化的周世军也是目瞪口呆束手无策,就在此刻陈可儿的进化装置完成开启,陈可儿从里面倒了出来,还好没变成怪物,检查了一下伤口不见了,进化到底产生了什么效果尚且不得而知。 山川大夫望着进化后几乎毫无效果的陈可儿显得非常失望,两人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周世军身上,因为显然周世军掌握着太多他们不知情的情报,只要控制住周世军他们就能继续完成进化,显然九种进化液的配比一定是有固定程序的,他们自己误打误撞不是变成陈可儿这样毫无效果,要么就变成战兽那样的怪物,显然两种都不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的选择。 李建业望着高高在上不停操作图腾柱的周世军询问秦涛:“秦连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涛一脸无奈和不解的盯着周世军解释道:“那玩意说自己是从什么伊泽尔来的,普通的轻武器对那玩意效果十分有限,我们也上去,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拿玩意。” 这时,陈可儿悠悠的清醒过来,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一见更多的部队抵达,于是开始攀爬图腾柱,两人准备直接控制住周世军。 当两人几乎接近圆盘的时候被周世军发现,两道白色的光从图腾柱顶端发射出来,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瞬间被冰封坠落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山川大夫的能力秦涛是清楚的,竟然被两道光束瞬间冰封解决?这让秦涛震惊不已。 秦涛与李建业当即阻止战士隐蔽起来,但周世军似乎根本不在乎秦涛等人,一心在操作图腾柱。 陈可儿望着周世军道:“我刚刚看见了很多幻像,如同存储器一样存入了我们头脑中,伊泽尔是潜伏在我们人类社会中的异类,它们生活在极寒低温星球,一直试图把地球的冰河期延续下去,并且奴役人类,我们必须要阻止他继续操作,虽然我不清楚图腾柱的作用,但我感觉那东西十分危险,充满了毁灭的味道。” 李建业看了一眼秦涛:“用四零火把那玩意打下来。” 秦涛担忧的看了一眼已经整体变成晶石状的周世军:“恐怕够呛,干脆把这地方彻底夷为平地。”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一直不见踪影的沈瀚文竟然还活着?秦涛对沈瀚文的最后一丝敬意早已烟消云散了。 秦涛当即斩钉截铁道:“不摧毁留下来害人吗?” 李建业当机立断:“动手,用火箭筒轰击图腾柱,把我们带来的炸药全部堆上,留下一个战斗小组由秦涛指挥,其余人员全部撤出去。” 李建业检查了一下武器,眉头紧锁询问秦涛道:“有没有把握?有多大把握?” 秦涛微微一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有牺牲的决心。” 李建业拍了一下秦涛的肩膀:“活着回来,我这不需要烈士。” 陈可儿望着秦涛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跟随部队开始准备撤退,秦涛忽然想起门外水潭里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危机,结果询问李建业等人,他们竟然安然无恙的通过,根本没遭遇到什么袭击?难道是那怪物吃饱了? 怕什么来什么,李建业的好运气到头了,二名毫无准备的战士被卷入了水潭里,这次众人看到了怪物的本尊,巨大的类似章鱼一样拥有多条触角的怪物,只要勒住了人触角里面就会伸出很多管状牙齿,将人直接吸成干尸。 这是什么玩意?李建业有点发蒙的同时,秦涛组织了三个四零火小组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射击图腾柱,并且点燃了引爆tnt的导火索。 火箭弹呼啸着飞向周世军,果然不出秦涛所料,周世军利用图腾柱产生的光柱击落了二枚火箭弹,第三枚火箭弹命中了平台,一阵爆炸的烟雾散去,周世军控制的一根图腾柱已经被损坏。 恼羞成怒的周世军开始寻找罪魁祸首,秦涛则利用地形地势撤退,依然留在遗迹核心寻找进化液的沈瀚文成为了周世军的目标,没来得及任何反应就被冻成了冰块。 石门外一阵怪物的嘶嚎声和武器的射击声,无论是冲锋枪还是轻机枪,虽然打得怪物汁液横飞,但是都无法对这个尚且无法断定体积大小的怪物造成太多的实质性伤害。 “这应该是一种史前的软体巨兽,早就灭绝,完全不应该存在的怪兽。”陈可儿面露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进化的结果就是陈可儿的头脑中被硬性的塞入了一大堆的信息,正在消化这些信息的陈可儿还处于一种混乱状态。 “把里面那个怪物引来对付外面的怪物!”秦涛的提议被李建业接受,十几支步枪集中火力将周世军引了过来,周世军的出现让巨大的软体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弃了攻击秦涛等人,直奔周世军而去。 周世军被怪物巨大的肢体缠住的一瞬间,就把怪物的软体冰封断裂,怪物发出悲鸣的同时舞动更多的触角向周世军袭来,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类形态的周世军似乎在努力想把整个水潭冰封起来,一次性解决这个怪物。 秦涛等人反而成了看客,导火索在缓缓的燃烧,所有人都意识到,如果不在爆炸前离开这里,恐怕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趁着两个怪物相互角力之际,秦涛掩护陈可儿等人先行撤离,二个怪物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难解难分的地步,周世军似乎拼尽全力想将不大的水潭彻底冰封,但是失去了图腾柱的他的能力似乎也在减弱。 逃出升天对于秦涛来说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通道之内寒冷感还在漫延,也就是说剩下的那根图腾柱还在发挥功效。 所有人能在飞快的沿着通道奔跑,李建业下令丢弃全部装备轻装前进。 大地在不停的颤抖震动,通道在分解和崩塌!一切开始变得虚幻起来,秦涛最后一个逃出通道,整整半座山峰都塌陷了下去,关东军的秘密基地,史前文明的遗迹等等一切的一切仿佛成为了一场梦? 最初为了寻找的的龙?到底找到了吗?秦涛自己也没有答案。再次感受到寒冷让秦涛清醒了一些,装甲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让秦涛头疼欲裂? 什么都没有!搞塌了一座山峰,牺牲了这么多战士和科考队员,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陈可儿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一个皮包不肯放手,在最危机逃命的紧要关头也不肯松手,没人注意到小包里装得是什么。 秦涛忽然发现自己胳膊上有一道伤口?伤口四周围已经发黑失去了知觉,自己竟然被感染了?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感染让秦涛原本已经放松的神经又一次绷紧,一阵目眩之后秦涛晕倒在地。 恍惚听到了陈可儿的呼喊声,我这里有药剂,他还有救…… 秦涛的血液分离出来的血清有效的抑制了病情,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秦涛昏迷过程中完成的。 一个月后,秦涛拿着一纸调令站在7961部队驻地门口望着营区发呆,门口的哨兵目不斜视。 一个月前的白山事件让秦涛有一种梦幻一般的感觉,而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些什么?听力和视力比以前更好了,体力充沛到几乎用不完?陈可儿则没有了消息,徐建业给自己的解释是当时发生的一切是平行空间产生的幻觉,所有人实际上是与不同时间的自己在战斗? 秦涛觉得徐建业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但是很多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能把他当做神秘事件封存,或许有一天科学技术发展之后,有人挖出被深埋的遗迹?那个藏在周世军身体中的伊泽尔怪物到底是否还活着?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定论,吕长空站在办公楼的窗口望着站在部队大门口的秦涛。 秦涛唯一知道的自己成为了7961部队的一员,而且他还有一种预感,未来自己很可能与这类神秘事件有更多的接触。 秦涛迈动脚步向前,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一般,新的生活开始了。 77.第一章使命召唤 楔子 1939年中国西藏地域。 雅鲁藏布江如同一条银色的哈达围绕着冈底斯山脉缓缓流淌,三架装备了供氧装置的容克ju52/3m编号为d-3901到3903的运输机穿越层层迷雾,飞机上原有的所有识别标志全部被清除,但是依然留有一些痕迹。 忽然一阵白雾袭过,一架满是白霜编号d-3902的运输机机头主发动机停转,运输机进入了尾旋状态。随即,编号d-3901的运输机也失去动力开始俯冲下坠。 仅余的一架运输机急忙下降高度,经过双翼副发动机相继停转,凭借着机头主发动机最后迫降在了一块算是平坦的雪地上。 十几名身穿灰色呢子军服,头戴呢子桶帽的男子从机舱中走出,每个人的帽子上都别着一朵“雪绒花”! 小队携带者一台大功率电台向着冈底斯山脉的深处前进,很快消失在浓浓的迷雾中。 云雾缭绕,终年积雪,万古不融! 阿尔金山巍峨挺立,北坡终年被浓雾笼罩! 一副不知名画家的油画,与一本老旧残破的日记,摆在纽约华尔街的一家会员制拍卖所的贵宾包房内。 “二十万美元第一次!各位尊敬的贵宾,这副油画与日记来自尼泊尔一侧的雪山六千三百高度一架坠毁的不明国籍二战运输机。”美女拍卖师脸上带着职业笑容环顾众人。 一位满身金饰的西非暴发户得意洋洋的望着陈可儿,陈可儿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父亲与稳坐在一旁的冯.霍斯曼.鲍勃,冯.霍斯曼家族是古老的日耳曼家族,虽然经受了二次世界大战的沉重打击,依然凭借着深厚的底蕴活跃在国际金融界。 冯.霍斯曼.鲍勃微微一抬手示意:“二百万美元!” “二百万美元?”现场所有的场外投标电话全部陷入沉默,1986年的二百万美元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买一副完全不知名油画家的画作?这人是个疯子?几乎所有的记者都涌现电话亭,争先恐后的第一时间报道这个爆炸消息。 西非的暴发户面部的肌肉连续抽动了几下,起身懊恼的离开。 “二百万美元第一次!”拍卖师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更将无数的眉眼抛向冯.霍斯曼.鲍勃。 冯.霍斯曼.鲍勃如同一位胜利者一般起身接受全场的瞩目与仰视。 “二百万美元第二次!” “二百万美元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冯.霍斯曼.鲍勃对陈可儿的父亲陈国斌微微欠身行礼道:“陈先生,这个荣誉属于您,如果不是您的研究发现证明了这批遗物,我会抱憾终生。” 陈国斌走上拍卖台,拍卖师微笑道:“先生,现在这幅画与日记都属于您了。” 陈国斌接过日记,之间残破的封皮上烫印着一个雄狮盾牌的图案,一旁的pj是冯.霍斯曼.西伯签名正是冯.霍斯曼.鲍勃的曾祖父。 贵宾厅的门口,一双如炬般的目光注视着冯.霍斯曼.鲍勃与陈国斌。 一旁的陈可儿望着父亲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却充满了担忧…… 三个月后…… 正在西非某些挖掘一座本不应该存在于历史中的教堂遗迹的陈可儿,意外的收到了一封电报,电报的内容十分简单,陈国斌先生率领的科考队与营地失联超过一周。落款署名:冯.霍斯曼.鲍勃。 与此同时! 中国西部高原山区某地随着一阵剧烈的地晃山摇,一名采药人从冰川上滚落卡在冰架的裂缝上,被同伴救起的采药人发现了一具挂在冰崖上的外国人尸体? 更为令人震惊的是还有一架被冻在冰层中的飞机? 电波在云层中飞速传递,航管中心与空军方面密集的沟通让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冰川的冰层中竟然冻着一架看不清型号的飞机? 从被救回的采药人回忆形容该飞机体积似乎不小?我国境内一侧冰川中出现不明国籍飞机?奔着国际救援精神,上级机关决定派遣搜救分队前往事发地域进行相关搜救,由于该地域位于海拔五千五百公尺以上区域,地形山势极为复杂,气候多变,在缺乏高原特种直升机的条件下,派遣徒步分队前往事发地域实施搜救。 派遣哪支徒步分队也难坏了与会的部队领导,是就近派出还是抽调?冰层中冻着一架不明国籍、不明型号的飞机原本就透露着诡异。 新营区,新气象,政治部、后勤保障诸多部门几乎全部到位,但是作为7961部队需要抽调的骨干却一个都没有到位。 作为7961部队长的李建业也清楚自己这是抽人家兄弟部队的脊梁,给人家釜底抽薪,前几天的团拜会自己差点被一群老战友给围殴了,原因非常简单,李建业抽调的都各个部队绝对的骨干。 李建业心底有苦说不出,7961部队那是一般寻常意义的野战军吗?有能力处理得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任务,就算看见玉皇大帝和阎王爷都敢坐在面不改色心不跳喝上几杯侃大山的主,正常人里的神经病,神经病里的正常人,这是李建业自己给下的定义,除此之外还要一专多能,一身上天入地的本领。 李建业更清楚,自己不是玉皇大帝,没那么多天兵天将!除了一个秦涛等于是白手起家,郝简仁这小子也不错,但是一提调动就提到舒楠楠,各种条件,两人八字还没一撇就敢管自己要二室一厅还要自带卫生间的婚房? 想想自己还住在大隔间里面,李建业杀了郝简仁的心都有。 一阵寒风吹过,白山事件已经被淡忘,但是对于幸存下来的亲历者来说无疑是场噩梦,7961部队新营地的作战室内弥漫着浓浓的烟雾,李建业用力推开窗户,作战室顿时犹如失火了一般,冒出滚滚浓烟。 几名政治处的干事驻足抬头看看了离开,这对7961部队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几杆大烟枪聚在一起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窗外开始飞舞的雪花让李建业想起了去年那个令人不安、恐惧的冬天,白山几乎成了参加过行动幸存下来干部战士的噩梦。 一年过去了,逝者已逝,多少熟悉的面孔还能浮现在自己眼前? 李建业转身瞪了徐建军一眼,指挥部里弥散着浓浓烟雾。李建业又点了一颗烟呵斥徐建军道:“老徐你说说怎么去趟白山,秦连长就沦落成这样了?天天闭门不出的,待字闺中的大姑娘吗?不就是到那儿遇到点怪事牺牲些同志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平时说我们是最可爱的人,人民群众爱戴拥护我们给我们供着吃喝,真需要时候就是牺牲自己为国家人民服务的吗?这才是人民解放军。他这叫懦弱这叫怯战,我要是汇报吕长空别说立功受奖的事,就是能不能保留军籍都难说,乱弹琴那么没有觉悟呢?” 说完李建业气哼哼的转过头看军事地图,徐建军也点了颗烟,狠狠抽两口咔吧咔吧眼睛道:“政委这次行动我们有责任,没指挥好部队,我老徐是挺窝囊的没太混明白,但是这次我们真就是尽力了。尤其秦连长和那些指战员们,谁知道这事件太诡异了,你见过死过多年都不烂的怪物吗?那些进化失败的怪物,锋利的爪子连汽车的铁皮都能挠开,要不是秦连长我现在能不能和你在这说话都两说,秦连长据卫生队徐欣怡同志说的好像有什么抑郁症倾向。” 李建业皱了皱眉头:“白山事件我是清楚的,我们是牺牲了很多战友,秦连长、你和那些牺牲的同志都没有错误,责任由我们领导机关来承担,情报不明,指挥失误,但这些都不是一蹶不振的理由,你们是什么人?军人,军人是干什么的?保家卫国义不容辞!秦涛的事情徐连长你去解决,你们两个是搭档,秦涛的晋升命令就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只要他恢复状态,我即刻签发。” 被李建业训斥得面红耳赤的徐建军突然猛拍的一拍桌子:“我解决?我能解决什么?那么多战友全牺牲在核心遗迹了,之前那么多艰难险阻都闯过来了,哪一个不是在我们眼前牺牲的?我们只能束手无策,当兵不是为了当官,我不是,老秦更不是,政委你想想自从探险结束陈可儿一声不响失联快一年,老秦心里也憋屈啊!” 李建业微微一愣,白山事件他的亲历者,最终吕长空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的7961部队里还掺杂进了十几个八处的人,名义上是联合协同情报共享,实际上李建业有一种感觉,八处如果是大脑,7961部队就是四肢。 自己能给那些牺牲和活着的战士一个解释吗?李建业狠狠的将烟头拧灭,换了口气道:“上级赋予我们任务是对我们的信任,你们这次任务是非常危险,之前很多困难都是没预料到的,很多情况也在核实中,但是不能危言耸听,不能扩散也不能泄露,还有.....” 这时桌子上的红色上级加密电话铃忽然急促的响起,李建业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这些天就没收到什么好消息,作为自己挑选负责7961部队行动队队长秦涛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八处的人又大多是坐办公室的,让自己这个部队长空有一身力没处发泄。 李建业接起电话抓起挥手让徐建军出去,捂着电话对徐建军小声道:“下午我再找你,记得回去做好小秦思想工作,记住思想工作先行,做通小秦的思想工作我给你年底记功。” “政委我不行啊!你是了解秦涛的,况且你才团政委。”一听让自己去做秦涛的思想工作徐建军开口叫苦,发觉李建业在瞪着自己,徐建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建业眼睛一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不去干?等着我去吗?” 徐建军长吁短叹走出李建业的办公室,对于做秦涛思想工作也是头疼不已,自己怎么成了指导员?干起了政工干部的活了?心底嘀咕秦涛那家伙能听自己的吗?徐建军一点底也没有。 “哐”一声,跟着又一声“啪叽”送饭的小李连人带饭缸飞出屋里,摔的七晕八素,小李捂着屁股正呻吟,只见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将他拉起。 当他看到拉起他的人他立即敬礼道:“徐连长。” 徐建军皱眉道:“又被丢出来了?” 小李讪讪的道:“才拿饭让秦连长吃,他说不吃一挥手我就和饭盒一起飞出来了,这劲儿也太大了吧?” 徐建军努嘴道:“你收拾一下回去吧,到卫生队看看摔坏没。”说完徐建军咳嗽一声迈步进屋,屋里漆黑一片,但是一双明亮的目光如电般的向徐建军射来。 徐建军不免一愣,退后边一步高声道:“秦涛别吓唬我,你这不吃不喝的给自己关禁闭,李政委都知道了,说要处分你,我这才从李政委那儿回来。” 徐建军对着目光投来的地方絮叨,突然觉得肩部让人一拍差点没跪下来。他惊讶转头看到头发又长又凌乱胡子拉碴的秦涛竟然到了他的身后。 徐建军顿时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压抑颤抖的声音道:“你到底怎么了老秦。” 秦涛开口声音嘶哑犹如金石:“我也不知道上次任务后,好多事我想不明白,尤其被感染后我觉得我变了,我变了?” 秦涛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这双手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李建业打开了灯,望着一脸迷茫的秦涛道:“老秦,人家卫生队的徐大夫都说你没被感染,你就别胡乱猜忌了,至于上次任务中你们遇到的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专家门业解释过了,很多都是你们受到特定电磁波干扰了脑电波导致的幻觉,革命军人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心结我们开个民主生活会好好讨论一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老秦,你要相信办法总比问题多。” 徐建军发现秦涛的眼神愣愣的看着自己那么的冷漠,然后秦涛道:“我没变吗?你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只见他探身一晃,徐建军恍惚间只见眼前秦涛突然手里握着屋里窗户的防护栏铁条,徐建军眼睛都瞪圆了看着窗户的铁条真被折掉一根,那可是拇指粗细的钢筋啊? 徐建军一脸茫然道:“老秦这是你刚折断的吗?真的有那么大劲儿?有那么快的速度?我刚才眼睛一花都没看清。” 徐建军的言语都有些不顺畅了,因为这一切已经脱离人力的范围,天生神力?徐建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窗户的护栏上少了一根钢筋,而这根钢筋正拿在秦涛手中,也许是年久失修,焊接的部位开焊了?徐建军成功的进行了自我安慰,但是下一秒,他的嘴完全合不拢了。 因为,秦涛握着钢筋大拇指一压钢筋如面条般给压弯,然后一挥手弯曲铁枝竟穿过屋顶飞出,露出一个孔透着一注阳光入室。 徐建军长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才合上道:“老秦,你确定你自己没事?” 秦涛耸了耸肩膀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问题?但是你跟我说这很正常,我会信吗?” 徐建军长长的呼了口气,秦涛的速度和力量只能用变态二个字来形容,如果找那些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安慰秦涛,难保自己不会被秦涛丢出房间。 无奈之下,徐建军拍了拍秦涛的肩膀:“老秦,不论什么事情都是要面对的,逃避得了一时,还能逃避得了一世?” “逃避得了一时,还能逃避得了一世?”徐建军人虽然离开了,但话还回想在秦涛耳旁回荡,白山的一幕幕记忆如同电影一般在秦涛眼前闪现。 让自己面对现实?秦涛从来没想也没打算逃避现实,他的困惑是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陈可儿为什么不告而别?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建业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今天有点信了,还想找点什么东西测算一下,上级下达新命令,一队国际科考队在冰川坠机地域失踪,国际科考组织请求我方协助搜寻。 李建业现在只要一听到科考队三个字就过敏,尤其还加上了国际两个字。 但是让他感到万分意外的是这支科考队是由陈国斌教授带领的,而陈国斌则是陈可儿的父亲?国际科考队是由一个名叫冯.霍斯曼.鲍勃的家伙赞助的,我方暂无这个家伙的具体情报,只有一些模棱两可的推测和报道。 陈可儿的父亲失踪,李建业略微松了口气还有些得意,秦涛啊秦涛,这次丢的可是你岳父大人,看你还出幺蛾子不?连同郝简仁一同一锅烩了,李建业开始摩拳擦掌。 第二天一早,徐建业脸上洋溢着标准的笑容,几乎所有的官兵都躲着李建业,因为快一年的相处大家都清楚这位部队长大人的脾气秉性,肯定是憋着坏那,就不知道倒霉的是谁。 一辆墨绿色路虎卫士驶进营区,李建业满脸笑容亲自迎接正在下车的陈可儿。 陈可儿穿着米色风衣飘然而下,徐建业看到戴着墨镜内着黑色蕾丝露出大半酥胸的陈可儿不禁脸上一红,然后尴尬笑道:“陈小姐原来是你啊?上级领导说有重要人物来见秦连长,没想到是熟人。” 面对明知故问的陈建业,陈可儿伸出纤手李建业轻轻一握道:“时间紧迫,带我去见他吧。” 徐建业这才想起来,陈可儿的父亲失踪了,自己笑容满面去接人家似乎有些不对。 于是,引导着陈可儿疾步进入秦涛的宿舍房间,陈可儿回头看看徐建业道:“能不能让我和他单独待会?”徐建业一脸我了解的表情点头出门。 陈可儿看着幽暗的屋内探叹口气道:“是不是我不来见你,你这辈子就不打算见我了?” 站在窗口前的秦涛连头也没回:“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何必为难自己接受我?那是感激,那是施舍,唯独不是爱情。” 陈可儿走到秦涛身后玉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悠悠道:“就是爱情,你在白山的表现最英勇,你是个真正英雄,再多的困难也没有你的意志坚定,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意志?” 秦涛轻抚陈可儿的手:“陈可儿你知道上次我被感染,不能这么说,我也不知道那是赋予还是感染后,我在改变,我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有一天我真的会伤到你,难道你忘记了那些进化失败的家伙了吗?” 陈可儿面泛温柔掏出贴身白钢小酒壶在酒盅倒上一杯威士忌递给秦涛,秦涛接过倒在口中品尝道:“三十年的杰克丹尼满满烟泥香醇,陈可儿你不喝69牌了?” 陈可儿瞪着晶莹的双眸看着秦涛道:“你忘记我也被感染了吗?还是你救了我,我清晰的记得一切,当时我的头脑接收了大量的信息一片混乱,回到英国还接受了半年的精神治疗康复,知道后来我自己明白了一切,我才明白了整个探险行动的最终意义所在。” 秦涛微微一愣:“我是救了你,但是那么多人都牺牲了,是我的责任,这一点我丝毫不逃避。” 秦涛忽然顿时,惊讶的望着陈可儿:“你说白山行动的最终意义所在?” 陈可儿点了点头道:“人类的进化实际上很有意思,大自然物竞天择的进化过程非常缓慢,但是人类却不同,经历了几季文明毁灭与生存,人类依然能够快速的进化,其中极少数人还留有上季文明的记忆烙印。我的所谓进化是继承了很多关于墨氏和史前文明的记忆片段,如果不是我意志比较坚强,我可能就会精神崩溃成为一个神经病。我父亲曾经说过古人要是悟道成佛成仙会懂得好多未知的道理,其实不过是种另类的记忆传承方式罢了,没那么神乎其神。” 秦涛发长胡蓬的咧嘴一下道:“你相信我吗?” 陈可儿忽然眼泛泪光道:“我父亲在贡嘎山出事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来就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找他,为了我也是为了国家,因为这事涉及很大的国家甚至华夏文明起源的秘密。但是你这个情况你能去吗?你都不相信自己,你让我相信你?” 秦涛不由得愣了呆呆看着陈可儿我见犹怜样子,忽然他的脑海中开始飘忽无数画面浮现在面前,恍惚一下,他猛然看到面前陈可儿已经变成一朵绿莲花青翠剔透让人怜爱,他摇头晃脑企图清醒,半天那朵莲花仍在面前。 不经意一道白光骤然透顶那种浑身欲仙欲死的感觉又来到,秦涛刹那间进入了自我意识,仿佛又回到了遗迹的核心,那些逝去的战友似乎都在微笑望着他,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陈可儿看着秦涛一脸疑惑,忽见秦涛双目炯炯有神,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风采神色。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对着门外大吼一声:“老子要吃饭!” 站在门外吸烟的李建业无奈的对徐建军笑了笑:“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徐建军微微一愣:“政委别害我,我可是有家有孩子的人,咱们那说那了,别让嫂子知道。” 李建业狠狠的瞪了徐建军一眼:“挺好的一句话,怎么让你一解释就这么不堪了?” 李建业丢掉烟头对走廊尽头大喊道:“让炊事班赶快给秦连长和客人下面条。” 徐建军随即补充一句:“多下点,我和政委也没吃那。” 房间内陈可儿嘘了一口气缓缓道:“我通过科学院提议你带队去营救我父亲,但是部队方面需要对你进行综合测试,你不会忘记自己的看家本事吧?” 秦涛展颜一笑道:“身为军人就有时刻准备着的觉悟,但是胡子和头发也长了,收拾一下再去。” 陈可儿也笑道:“要不要我给你理发刮脸?试试我的手艺如何?” 秦涛微微一笑:“悉听君便!” 食堂内,目瞪口呆的陈可儿、徐建军和李建业坐在秦涛对面,大蒜就面条,秦涛在吃第二十九碗的时候被陈可儿按住了手,秦涛瞪着眼睛不解的望着陈可儿,陈可儿也呆呆的望着二十九碗面条都吃那里去了? 李建业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半盆没吃完的面条,无奈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丢下了一句饭桶。 “砰、砰、砰、砰、砰”面部干净剪成帅气侧分刘海的秦涛,竟然能无视五四手枪的射程,采用吊射击中百米距离的胸环靶,连续三个弹夹二十一发子弹全部上靶,平均8.7环! 听说秦涛恢复了状态特意百忙之中抽时间赶来的吕长空见状不禁鼓掌道:“这小子原来就是咱们部队军事五项第一,没想到出回任务回来长能耐了。看来这回由7961部队组建特别救援队的队长非他莫属了。” 李建业政委给吕长空递颗烟点上道:“吕主任你也知道,秦涛连长是优秀,但是最近精神状态有点不太稳定能不能让他加入搜索救援队,但是不担任主要负责职务呢?我怕他状态不稳定影响任务。” 吕长空回头看了一眼,再转头秦涛已经纵身一按翻过四米的障碍,跟着利落的将一捆集束手榴弹的训练弹丢出近一百米,吕长空根本没听到李建业说话,嘴上的烟径直掉落在地。 接着秦涛一路匍匐侧翻眼花缭乱的腾跃来到试验碉堡前,操起地上七四式火焰喷射器不用辅助竟能独立精准操作,一道百米火焰喷出将碉堡全部覆盖湮没。 吕长空见状一拍桌子道:“这样素质的干部不带队谁带队,李建业你的那点小九九我清楚得很,我现在就宣布命令,7916搜索救援队正式成立,队长秦涛同志。介于7961部队人员尚未到期,救援队人选让秦连长同志自己挑人,至于任务布置和具体参与曹参谋和你负责,上次白山事件沈教授的问题已经让上级很恼火了,这次贡嘎山陈教授失踪事件再没个水落石出,我们的脸还要不要了?无能是失职都是可耻的。” 说完吕长空看了一眼秦涛方向离开,剩下一身书卷气的曹博参谋一脸惶恐的东张西望。 78.第二章利剑出鞘 巨大的沙盘显得十分的粗糙,一旁几名战术参谋还在不停的根据军事地图和部分航拍照片在进行局部的调整。 李建业看着眼前绕来绕去的人影心烦,一挥手:“都闪一边去,把地图和航拍照片都给秦连长,你们做得这是什么沙盘?幼儿园三岁的小孩撒尿和泥捏得好。” 几名战术参谋十分委屈,秦涛也清楚沙盘的制作并非凭借着地图和航拍照片就能制作好,更需要测量队亲自测量,其不比绘制地图容易多少,而且时间如此紧迫,能做出个大致轮廓已经实属不易了。 秦涛坐在会议室角落里面,望着参谋曹博意气风发的在指着贡嘎山地形侃侃而谈,根据这位军校新分配来的高材生曹参谋认为,开进贡嘎山必须大部队有强大后援随行,至少部署二个团以上的兵力在主峰正面搜索,毕其功于一役。 曹参谋见秦涛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于是询问道:“秦连长你作为队长有什么打算?” 秦涛早已神游天外,曹参谋的一声呼唤将秦涛惊醒,秦涛皱眉道:“我同意曹同志的方案,白山当时受到地形地势限制我们只能展开小部队,结果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李建业皱着眉头盯着秦涛,他知道秦涛在憋坏,所有人都知道雪山的地图不能当做地图来看,冰川地带今天一个样,明天又一个样,经验最丰富的向导也都是摸索着前行。 最让李建业心底疑惑的是陈可儿的父亲陈国斌去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白山事件就吃了这个亏,什么都没搞清楚就一头扎了进去,结果牺牲了很多同志,保护的科考队则全军覆没。 秦涛一指地图:“现在这个季节大雪封山,贡嘎山是喜马拉雅余脉雪山极端气候,比白山地域更是凶险,真要是深入搜索区域飞机和科考队都需要大面积的搜索工作,至少要投入十个团的兵力?” 曹参谋脸色有些难堪勉强点头道:“十个团?那补给问题怎么办?那你说要怎么办呢?秦连长。” 秦涛点上一支烟笑道:“当年东北极寒天气,我民主联军小分队能奇袭奶头山,诱捕座山雕,靠的就是精兵强将。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采用这样的优良传统。通过精兵锐剑直击,曹参谋既然说了不是人越多越好,我们就采取精干分队的模式。” 秦涛话音刚落,就听会议室后边有鼓掌声吕长空在李建业政委陪同下走了出来,秦涛脸色一红,他想难为一下这个所谓的天之骄子,没想到把吕主任难为出来了。 吕长空亲切对秦涛道:“小秦你要组建小分队?我很赞同那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就不知道队员要怎么选拔?” 秦涛正色起立敬礼道:“首长我希望是我特务营和各个所有军事比赛尖子而且在军事五项优秀的情况下必须得有自己特长。人数以七个为限,加上曹参谋和我正好是“三个三三制!” 李建业控制住了向秦涛伸大拇指的冲动,这是自己想干没干成的事情,这次有吕长空和上级撑腰,任务时效性极强,看谁还敢不给人? 吕长空若有所思点头道:“这次任务不亚于白城任务的重要性,是关系到我们对于中华神秘文明的认识和拓展。所有条件都满足你,希望你能取得成功,至于白城任务你们表现的非常不错英勇顽强,小秦同志国家培养了你,你的一切都要以为人民服务为基础。所以无论李政委说的你有些小恙或者困惑也要以大局为重。” 秦涛又向吕长空一次敬礼道:“忠诚国家,为人民服务。” 黎明时分,连报晨的公鸡都还在打盹的时候,操场上七名战士背着行李一身戎装严阵以待。中国的不管任何团体的特点就是好取外号,尤其是团队里最厉害和最窝囊的往往难以幸免,而这七位战士就是属于前者。 那个精干的瘦高挑叫李建因为擅长攀登悬崖峭壁绰号“玩命”,由于沿途都是险峰丛林,大多数参加比武的干部战士都选择中途退出,只有他一人抵达终点。 身材魁梧黑面膛的叫吴迪外号也叫“无敌”他是全师有名的格斗高手,沙包大的拳头和超出三个人的饭量,让他打架和吃饭这两项在师里从没吃过亏,不过这次似乎也碰到了对手,那就是秦涛。 胡一明外号“赛虎”取个电影里狗的外号,是他异于常人的跟踪查找本领。据说有回为了改善班里伙食他竟然能在一晚上连掏三个兔子窝抓住十五只兔子,预警寻找踪迹的能耐比狗都强。 胡一明狠狠的瞪了一眼介绍自己的曹参谋,总感觉曹参谋好像是在骂自己? 邓子爱有着一双滴溜转的大眼睛他的外号叫“千里眼”他最擅长监视、放哨、观测而且过目不忘,曾被借调过参加重大活动的保卫工作,对嫌疑人和备案特务甄别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孙峰外号“瓦西里”,因为他的枪法特准,战友认为他能和苏联王牌狙击手比肩取得。别看他平常老眯缝个眼特懒散的样子。但是端起八五式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狙击枪那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不但百发百中而且能在恶劣地带长期潜伏不动寻找机会,所以战友和领导对他平常爱瞌睡懒散的态度不闻不问,知道他在养精蓄锐呢。 张大发身材矮小敦实,可家学渊源是形意门世家出身,从小练武尤其擅长使一对短刀,舞起来梨花片片、白光闪耀、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喜欢在两腿各别一把家传特制短刀。由于酷似电影《双旗镇刀客》里的娃儿,所以人送外号刀客。 最后是一位外号“炮王”王双江,中等身材脸色黝黑擅长爆破,喜欢摆弄炸药,是爆破方面绝对的专家,由于身上老是有股子硝烟味儿,战友们老笑称老王的脸是炸药熏黑的。 看到这几位曾经都参加过大比武的老对手、老熟人秦涛的脸上不禁泛出笑容,心里也知道师里对此次任务的重视。因为这七个人都是各部队里拔尖的精英,不到关键时刻上级是不会这么舍得的。 而这七位对秦涛今天的满面春风反而很纳闷,因为他们眼中秦涛一直都是一脸坚毅、不苟言笑、站着如杆旗、坐下像座山,意志坚定的军人,看他笑倒是难得的记忆,秦涛对自己笑肯定不是好事。 看到秦涛的走近排头的李健大喊一声“立正”跟着七人行持枪礼,李健大声道:“报告秦连长小分队七名成员全部到齐请领导指示。”秦涛微笑道:“稍息和我去会议室开准备会布置任务。” 准备会是由李政委和曹参谋主持,陈可儿秦涛九人参加。李政委先说了一番为国家要敢于牺牲,为人民要奋不顾身、做军人要服从命令“如岳临渊,令行禁止”的大道理。 然后李政委话锋一转道:“这次成立小分队是要救援陈博士的国际科考小组,但是由于已经过去一周时间,出事地点在雪山主峰,困难重重。” 与会人员都明白李政委刻意强调的“国际”两个字的含义,但凡与国际有关就不是小事。 李政委转头看看陈可儿有些低落的神情心有不忍,咳嗽一声正色道:“尽一切努力救回国际科考队,同时保证他们取得的资料要安全运回,遇险的情况要查清。这就是你们这次的任务。” 秦涛看到陈可儿明眸含泪不禁心软,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腿稍作安慰。 曹参谋接着发言,语气中看出他书呆子劲儿的不情愿,强调这次任务是绝密任务,因为白城事件都是搜索保密工作不严,也都出现损兵折将造成猜测影响的后果。所以此次任务按上级指示实行精兵战略组成精锐小分队由秦涛带队,曹参谋任副队长,陈可儿博士做顾问,一切行动尽量不惊动当地政府和群众。 小分队给养由总部提前运达贡嘎山西镇,个人装备武器说明型号、弹药量、随给养一起运到。小分队路上便装可以携带贴身防身冷兵器,至于医疗救护,由于小分队战士都是团内各项目骨干,也都熟稔急救知识,所以不配备专门随军军医,一切伤病自行处理解决。 曹参谋说完后李政委环顾在座小分队队员道:“还有没有问题?能不能完成任务?” 以秦涛为首的小分队队员都正襟挺胸道:“没有问题坚决完成任务。” 李政委点头道:“希望你们马到成功凯旋归来,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由吕长空主持的会餐后,秦涛与陈可儿、曹参谋被叫走单独开会,吕长空通报了上级传来的最新情况,陈国斌教授分队遇险附近有一架被冻在冰层内的飞机,冰层今天上午崩塌,侦察机传回的照片分析,是一架属于二战时期纳粹德国的运输机,而且附近还发现了另外一架坠机的痕迹。 纳粹德国运输机在高原冰川坠毁?秦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希特勒寻找地球轴心那荒诞不羁的故事,不过现在秦涛可不敢一口断定那是荒诞不羁的故事,因为他自己同样遇到了更加荒诞不羁的事件。 秦涛看了一眼陈可儿玩笑道:“希特勒想找地球轴心,坠落在冰川,你父亲的科考队前往冰川寻找遇难人员资料还是接替他们寻找地球轴心去了?” 陈可儿无奈的把之前冯.霍斯曼.鲍勃一次秘密拍卖会的情况给众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父亲确实受雇于这个冯.霍斯曼.鲍勃,而坠机的残物中确实有冯.霍斯曼.鲍勃家族的人员,最开始应该是想趁着冰川考察寻回遗骸。 曹参谋昨天挨了秦涛的“损捧”,回去做了大量工作,随即疑惑道:“陈国斌教授是野外经验非常丰富的人,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大雪已经封山的季节进山?” 陈可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父亲一辈子追寻神话和传说,希特勒去西藏寻找地球轴心香格里拉纯属无稽之谈,希特勒在全世界搜寻圣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年根据被苏联获得的德国尚未销毁的绝密显示,西藏某地可能藏有中国特有的圣物!” “圣物”?在场众人基本都是无神论者,李建业好奇道:“约柜?圣杯?所罗门王的宝藏?这类的东西?” 陈可儿为难的摇了摇头,据说希特勒当年已经找到了很多所谓的圣物,都是徒有其表,所罗门王的宝藏是一堆玻璃渣子,因为那个时代通透的琉璃才是代表真正的财富。 陈可儿无意中透露给搜索队一个新的情报,这也是秦涛所要了解的关键所在,吕长空离开会议室,显然是去汇报情况。 第二天一早,小分队成员在秦涛的率领下穿着特制的防寒军服防寒鞋,每个人背着一个大帆布包,也就陈可儿皮质风衣和皮靴算是一道风景,钻进解放汽车帆布的后车箱秘密开赴军事机场。 再坐上三叉戟飞机赶赴雪域军用机场,到达军用机场稍事休息换乘刚刚进口性能良好的黑鹰直升机直抵贡嘎山所辖的西镇。怕惊动当地百姓飞机离西镇五公里缓缓降落在一块空地,众人步行赶赴西镇,快到西镇渐渐看到寥落行人。 秦涛询问曹博道:“曹参谋我们的后期补给由谁具体负责?” 曹博面带疑惑摇头道:“上面说是秦连长你的一个熟人,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秦涛微微皱了皱眉头,救援小分队已经出发,而负责联络工作的曹参谋却一问三不知?这也正是秦涛最为担心的事情。 这时,身大力不亏走在前面的吴迪扭头道:“这下可热闹了,人都快抵达了,负责后勤补给的同志还没露面。” 秦涛无奈道:“看来我们只能先进入镇子等负责同志主动联系我们了,跟大家声明一点,我们现在身处藏区,要尊重当地的风俗和民族习惯。” 西镇的情况让秦涛等人略微有些吃惊,原因非常简单,整个镇子如同荒废了一般,镇政府院内的草长得比人还高?询问当地几个坐在电线杆旁晒太阳的老人才得知,原来因为地质危害的原因,西镇八年前就已经废弃了。 留下为数不多故土难离的老人,秦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正在查看地图的曹参谋,显然在地图资料室做了充足准备的曹参谋并不知道这个发生在八年前的“新”情况。 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窥视秦涛等人,当身影正准备起身被一支冲锋枪顶住了后脑勺,胡一明微微一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别给我立功的机会呦!” 神秘人脸上涂着杂七杂八的颜色还混杂着尘土,一身破烂的袍子散发着刺鼻的异味,秦涛只看了一眼:“郝简仁你想干什么?上级该不会是派你来保障救援小分队的后勤吧?” 郝简仁一脸惊讶道:“我都化妆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我来?” 秦涛一把将郝简仁提起来道:“没事你搞成这副鬼模样干什么?博取同情吗?” 郝简仁捂着屁股苦着脸道:“博取屁个同情?你们不了解情况。” 秦涛微微皱了皱眉头,把手按在了冲锋枪上,拇指搭在保险的位置上,郝简仁的表情当即凝固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分队悄然被几十个手持刀枪棒叉的人慢慢围拢,不但如此附近房上也满是手持砖头瓦砾的镇民? 79.第三章遇险端倪 不是说小镇荒废了吗?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并不友好的镇民?敌情不明,秦涛将手背在身后对王双江、孙峰、邓子爱、郝简仁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出小广场的空地。 默契十足的众人开始缓缓行动,吴迪、张大发、胡一明、李建等人迅速保护陈可儿、曹参谋迅速后退。 救援分队成员都脱下帆布包手持当盾牌,由于秦涛没下命令,众人只能亮出携带的三棱刺刀和军用工兵锹,只有张大发脱掉背包,双腕一抖双刀出鞘摆个“探龙出海”的架势,在众人之中显得十分怪异? 秦涛环顾周围环境朗声道:“同志们,乡亲们,我们是执行任务的部队,有什么误会请派人与我们进行沟通,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任务。” 郝简仁站在秦涛身旁几乎贴到了自己身上,不远处陈可儿用怪异的眼神望着自己,秦涛不满的看了郝简仁一眼:“你干么?” 郝简仁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你身边最安全。” 不知谁喊了一声“打死他们”跟着漫天的砖头瓦砾向救援分队飞来,救援分队成员立即举起帆布包,遮住自己和前排战友头顶。 前排胡一明、吴迪等人立起帆布包挡住正面抛来石块。砖头石块虽然密不透风也不能伤到救援分队分毫,而秦涛右手挥起装满物资沉重帆布包宛如拿稻草般举重若轻,不急不缓轻松拨开袭来的砖头瓦砾,令得众人惊讶不已。 围攻人群见乱砖飞瓦无效,似乎有人大喊一声“冲啊”于是呼一下外围手持各种砍刀、铁叉的人流如潮水般涌来。 秦涛皱眉吩咐道:“边抵抗边撤,保护自身安全,不要伤及群众。” 秦涛知道自己的命令会导致救援分队陷入被动,但是鸣枪示警和开枪都不是正确的选择。 秦涛面对直刺过来的两根长矛侧身从中间穿过,举起持矛两个人远远抛出。 救援分队边抵抗边撤,秦涛转眼间已将二十多人抛上草堆或者房顶了,但是看着这群人似乎并没有半点想要撤退的意思?不由得也开始紧张起来,因为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根本就是来拼命的,一旦情况失控容易导致严重事故。 忽然,一声呼哨之后一个沙哑的嗓音高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吾土吾乡殉命也飨。”然后这群人丢下器械,汇集一起,手臂相勾步履整齐的向救援分队走来。 秦涛连忙指挥救援分队撤退,不和人群再进行正面对抗,如果要撤退势必还要发生激烈的冲突,犹豫之际,一群手持竹仗的白色麻衣的人快步而至,他们插入人群中各有分工,很快几个人利用竹仗,便连锁带别控制住一大堆群众。如此泡制不一会闹事的上百人被分割成几大块不能动弹和联系。 秦涛和救援分队的队员们不禁一愣,郝简仁急切道:“都愣着干什么,趁机快撤啊,还等着挨砖头啊?” 曹参谋还在坚持道:“这事不弄清就走?公然袭击执行任务的部队性质很严重,事件的前因后果一定要调查清楚。” 曹参谋一回头只见秦涛一挥手救援分队的众人一溜烟的撤退了,至于他则被吴迪夹早腰间健步如飞,很快跑在了撤退队伍的最前面。 夜半时分,夜风袭人寒意十足,救援分队众人围绕着篝火正在准备晚饭,望着不远处的镇子,众人颇为心有余悸。 晚饭是胡一明和邓子爱抓来的两只兔子和三只野鸡,主食是当地的番薯,喝的也是当地的小烧。 原本部队在执行任务中是严禁饮酒的,但是此番执行的任务和人员情况特殊,秦涛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默许了。 秦涛严肃看了李健一眼道:“酒给钱了吗?” 李健起身报告道:“报告秦连长付钱了一共六元四瓶丰谷酒比标价多给五毛钱。” 秦涛笑着点头道:“那就好,群众是被谁蛊惑了我们暂时不清楚,但是我们是人民子弟兵,我们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陈可儿用手招呼着秦涛,秦涛来到陈可儿身旁招呼他靠近些贴着他耳语道:“今天的事情有些诡异,镇子明明已经荒废了,为何还有那么多人留在镇子上?这些人为什么会袭击我们,我猜测着里面恐怕不是简单的误会能够激发的。” 秦涛点了点头,实际上陈可儿就说这些都是他心底的疑惑,包括后来出现的一伙身穿麻衣的人,显然这伙人在西镇有一定的威望。 陈可儿望着烤的焦黄的野鸡:“你们可真会享受。” 秦涛微微一愣,掰下一只野鸡腿递给陈可儿笑道:“这可不是什么享受。” 陈可儿一脸迷惑,秦涛猛然长身站起道:“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食敌一石,当吾二十石。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者利也。这是孙子兵法说的。今天敌我情况不明,后勤补给保障困难,只好利用一下大自然馈赠了。” 秦涛望着郝简仁道:“郝简仁同志,上级让你负责我们的后勤补给保障,陈可儿同志对吃野味有意见,请你谈谈咱们的后勤补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我向李建业政委汇报一下你的工作情况?” 郝简仁当即脸色一变道:“别介啊!亲哥,你是我亲哥,别闹,有些重要情况我还没来得及向你报告那。” 秦涛正色道:“我和我的部下之间没有秘密,你就照实说。” 郝简仁一脸无奈道:“这事的从三天之前说起。” 原来,郝简仁是被公安部门派的去西镇去接收部队运抵的给养保障物资的,因为部队是将物资空运到机场由卡车运来的,然后由郝简仁和部队当地的军代表一起在西镇与救援分队交接。 西镇原本已经荒废掉了,但是这个荒废仅仅是在行政权力和地域范围上的合并与废弃。 西镇位处偏远山区,当地只有一个排的民兵编制,当地只有派出所是最大的执法部门早就没有人驻守了,因为所长还是郝简仁在警校同期不同班的同学,所以才抽调了十几名干警返回西镇协同郝简仁工作,让郝简仁着实的感动了一番。 当郝简仁到西镇时候,同学那个派出所所长是热情的来接他,但是就是没见到运送物资的军代表。然后就安排吃饭喝酒,席间郝简仁不住打听得知给养已经送到,但是具体在哪?军代表在哪?那个同学确在稳健问题上顾左右而言他。 郝简仁看情况不妙,装作喝多去上厕所,然后趁人不备翻身回到刚才房间门外听音。就听他同学道:“瓜娃子喝多了,待会按龙头的嘱咐绑了个松。” 旁边一个公安凑过来道:“所长咱是公安能这么干吗?这可是犯错误的。” 所长猛干一杯道:“袍哥这里只有袍哥,难道让这帮下江人来毁了这里的一切吗?一切听龙头的,小黑等他回来,我们就动手,绑了耙耳朵和那两个送物资的押一起。” 郝简仁来时候带枪也只带了一个弹夹,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哪里想到自己的老同学竟然会对自己下手?没敢来硬只能悄悄的借尿遁跑了。 那天晚上得有半个镇子人和三十多条狗追他。还好他是老刑侦利用小溪掩盖气味在树上躲一晚,躲过一劫。 担心秦涛他们自投罗网,于是化妆成个拜山的叫花子,乔装天天混迹在镇上等救援分队来,这期间他也渐渐打探了不少关于镇上的消息。 那天看的秦涛他们渐渐进入镇里,镇民暗暗集结的埋伏圈于是心中焦急。由于镇上全民皆兵他也不敢贸然现身,只能暗暗跟踪。结果还是让目光如炬善于反跟踪的救援分队发现了,就是如此。 秦涛听完努努嘴,吴迪撕下一条烤熟冒着油脂带一大块肉的大兔腿递给郝简仁,秦涛也从包里掏出一罐特供大听一升装青岛啤酒递给郝简,人自己也拿出一罐和他一碰一饮而尽道:“辛苦你了兄弟,今天对不住了,当哥的给你赔罪。” 郝简仁感动的反而来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容易吗?那帮家伙真放狗啊!藏獒啊!那么大的狗追了我几个小时,下次让我遇到直接狗肉火锅。” 秦涛劝郝简仁吃喝平复些,接着问道:“老郝你知道为什么镇上人对我们有这么的抵触情绪吗?甚至敢扣押我们物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郝简仁唉了一声道:“你知道陈小姐父亲出事那天,镇上出什么事儿了?“ 秦涛茫然的摇了摇头,郝简仁故作夸张道:“说出来吓死你们,遮天蔽日的狐蝠吸血鬼般飞来差点把整个镇绝户了,死了好几百人。要不是镇上哥老会龙头拿出什么法王的法螺驱散狐蝠,还有今天那帮白麻衣的家伙驱赶,这个镇就消亡了。于是整个镇的人都把仇恨算在陈博士他们探险惹怒雪山魔女身上了,你们这继续运送物资来准备上山,他们能不怕能不恨吗?” 王双江接话道:“我也三十多岁的人了,别骗人小孩子?会道门帮派组织早就建国后被铲灭了,还有什么哥老会你怎么不说一贯道呢?” 郝简仁苦笑道:“我不来我也不信,谁信有狐蝠吸血鬼啊?吹个喇叭就能消灭这不是西游记吗?但是我在白山见过更夸张的,山高皇帝远留个把哥老会余孽意外吗?” 秦涛摆手打住郝简仁继续申辩,然后拍拍他肩膀道:“辛苦了兄弟多吃点好好休息。”说完掏出一包大重九给他。 正准备要去休息的秦涛忽然转头道:“你知道今天帮我们的白衣人们是谁吗?”郝简仁摇头道:“就知道他们帮助镇民收拾狐蝠,但是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知道这个镇里龙头在镇西边三沟里住。也许他能知道但是你可不敢去他那儿,他可是土霸王。” 秦涛不置可否的坐在树下休憩,望着漫天的星斗,忽然,一颗红色的流星划过夜空,秦涛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赤火流星似并不是什么祥兆,对于这趟雪域冰川任务,秦涛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80.第四章千年魔咒 清晨的晨雾打湿了哨兵王双江的衣服,王双江依然一动不动的趴在草丛中警惕的观察附近的情况。 秦涛坐在树杈上用望远镜观察西镇,竟然没有炊烟?也没有人影闪动,几个诡异的老人似乎还坐在路口,一切似乎与昨天没什么区别? 日出东方,救援分队的队员开始整理行囊,远处白雪皑皑的贡嘎雪山耸立云端。 一边吃着简单的干粮,秦涛一边分配任务:“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去找郝简仁说的哥老会头目寻回物资,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尽量不要节外生枝,最好不要发生冲突,一旦出现问题要果断处置,大家明白吗?” 郝简仁咬着压缩干粮道:“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够呛,这地方虽然行政撤销成了荒镇,但是还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生活,本身就说明了问题所在,哥老会的残余的凝聚力不可小视。” 秦涛点头道:“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得闯上一闯,否则等下一批物资运抵唯恐错过了进山的时机,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说完秦涛拍拍郝简仁的肩膀道:“前边带路我们去找他。” 小溪春深处,沿途碧柳荫,竹林沙沙,鸡鸣狗叫。在郝简仁的带领下,他们来到西镇一里外一个幽静安谧去处。 只见一个矮土房篱笆庭院,门前卧着一只懒黄犬,几只雌雄鸡院内啄食。庭前摆着一张桐油颜色的竹桌上摆着茶壶茶盅,一副悠然田园景象。 郝简仁来到院门停步道:“就在这里。” 于是李健快步窜入,瞭望一圈一摆手,吴迪就要跟进。但突然觉得肩部一沉,秦涛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等会儿。 秦涛侧身环顾院内觉得是没有危险,对吴迪等人摆了下手,众人成扇面搜索进院,曹参谋带着陈可儿站在院外等候。 进入院子后秦涛高声道:“客人来了难道连杯热茶都不捧出吗?” 只见门口那只老狗一惊,站起来夹着尾巴溜进屋。然后就听屋里一声咳嗽,一个头戴武侯巾、身材魁梧高大、但是瘦骨嶙峋宛如病狮的汉子,左手拿着水烟袋右手捏着纸捻,几步来到竹桌前一屁股坐下。 只见他捏着纸捻点燃水烟呼噜呼噜抽着,然后一摆手道:“瓜娃子,几个小鱼小虾就给你吓到了?快来阿爹这儿。”只见那只老黄狗慢慢踌躇的走出门,快步跑到老汉脚下“扑通”卧倒。 秦涛明显觉得老头在烟雾中一双眼睛射出锐利的锋芒,老者咧嘴似笑不笑道:“客人来了才有茶,你们算得上客人吗?就算是客人也是恶客。” 老者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众人手中打开保险的武器,秦涛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我叫秦涛,今日叨扰了。” 老者点头:“老汉姓王!” 王老汉深深的呼了口气身形一拔,精神抖擞仿佛换了一个人,接着将竹桌上茶壶嘴对平列三满杯,道:“请茶”。 秦涛见状点皱了下眉头,他曾经在徐建军那里听说过斗茶阵的规矩,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略微犹豫端起杯连干三杯茶。 王老者沉脸皱眉半晌,两手一动两根蜡烛不知从何处来到手里。老汉将蜡烛外置两个茶杯外面然后斟满茶,再用拇指、中指、小指从水烟袋里掏出带着火星的烟丝点燃蜡烛。 秦涛严肃点头将两根蜡烛移开,再将两杯茶摆齐,然后取饮之,跟着吟诗道:“双龙戏水喜洋洋,好比韩信访张良。今日来相会,暂把此茶做商量。” 王老汉面露亲切道:“三十年了很少看到有这么懂规矩的年轻人了,敢问哥哥什么袍哥堂口的?” 秦涛笑道:“老人家,我不过是听人讲过,今日也是冒然一试,只要您归还我们的物资,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那王老汉摇摇头道:“难怪你敢连喝三杯,后生可畏啊!小伙子,我是生于厮长于厮的,只要不涉及贡嘎山的恶灵,什么都好说,但是恶灵一旦下山就会生灵涂炭。” 秦涛不解道:“难道说这个雪山,我们就不能上吗?有人上去,就是惹怒恶灵吗?那恶灵到底是什么?” 老汉眯着眼睛看着秦涛一边摸着老狗的皮毛道:“娃啊!你不是本地人也不是上江人,不知道雪山魔教的厉害。” 秦涛一脸茫然的看看老汉道:“雪山魔教?为什么不能上贡嘎山?” 老汉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秦涛身后的陈可儿,原来贡嘎山是位于四川境内,是雪域藏区众多的高峰之一,而传说中嘎贡神山就是雪域魔女的终结之地,传说没有人能够彻底杀死她,每过一千年就会翻生复活。 而藏族人据传说是雪山魔女和雪山雪猴交媾的结晶,是雪域最神秘的地域,传说被牛魔王、暗黑天、尸陀林统治的黑暗地带,直到密宗佛法传入雪域,莲花僧大师降服群魔,才使得雪域得以变成佛教净土。 贡嘎雪山作为雪域传说的源头之一,属于雪山魔女的长发。它的半春半冬形态说明雪山魔女半白半黑的岁月年纪。由于靠近六阳之首的头部,所以是藏地南疆最活跃的魔性地带。 据说莲花僧大师为了镇压雪山魔女,在西藏雪山魔女的各个要害部位建立寺庙压制魔性,譬如“大小昭寺”“布达拉宫”等等。 而贡嘎雪山海拔太高,只能建普贤金刚浮屠宝塔压住魔女长发。再加上如唐东杰布法王的历代高僧持续加持,所以贡嘎雪山下的邪灵一直没有死灰复燃。 但是探险队进入嘎贡山好像打开了千年魔咒封印,西镇上空遮天蔽日的狐蝠就是传说中吸血的雪山魔女麾下妖魅。 王老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涛继续道:“现在被激怒的邪灵被暂时压制住了,我让人劫了你们物资就是怕你们再去唤醒那邪灵。年轻人你要是听我老汉一句劝,就在这歇个把月,然后回去说没搜索到,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给你们作证的,而且现在大雪封山你们此行九死一生。”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看了眼满脸担忧的陈可儿对王老汉道:“即便是九生一死,我们也要闯上一闯,完成上级交付我们的任务。” 王老汉低沉声音充满威慑道:“当年左宗棠行军途中,忽然发现军心浮动,麾下士兵大多数聚集江口。左宗棠不解以为是什么达官显贵要来。一问才知道是哥老会的龙头要过江渡码头,而左宗棠手底下士兵竟然暗地都是哥老会袍哥,所以成群结队到江边码头迎接龙头。左宗棠深受帮派势力震动,后来竟然投身哥老会也做了龙头,这才能指挥这只洪门队伍征战南北。一个封疆大吏军机中堂都不敢和我哥老会对抗,何况你们几个人?这次你们应该是秘密行动,我也不愿意看到雪山在平添冤魂了,不要那么执着了。” 见王老汉如此气焰嚣张,救援分队其余几位队员走步上前,将老汉围在当中。 秦涛两眼射出寒光道:“老爷子你真的以为我们不能把你变成一个秘密?” 王老汉将水烟袋往桌上一拍,房前屋后突然走出几个身形矫健,手持兵刃和王老汉一般头戴武侯巾的蒙面人。 王老汉咳嗽半晌道:“我是上岁数不中用了,召集几个堂主这个面子还是有的。这几位格老子身手正是要得,要不让他们赔你们几位过几招?” 秦涛微微一笑:“既然文不成,只好武相斗了!” 忽然一人高颂道:“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吟诗人中气十足,最让人诧异的是,他由远及近但声音却如同就在耳边一般,不高亢也不虚遥,就是一般音量的声声入耳。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麻衣,鹤发童颜的清矍老者款步推门进院。那老者步伐稳健,只见他左一绕右一拐轻巧闪过救援分队诸人,从容来到桌前,拉过一张椅子舒服坐在秦涛和王老汉中间。 王老汉虎目一睁,原本无神懒散的眼睛射出两道精光对来人道:“你个仙人板板的,老墨你是要为他们出头吗?” 清矍老者点点头道:“老王你别一错再错了,不但应该将人家的东西还人家,而且你的宝贝也留不住了,一起给人家成就个人情可好?就当你赔个礼。” 王老汉哈哈大笑道:“我连你的命都赔给他们岂不是更好。” 说完坐在椅子山甩手连续三下击打在清矍老者胸前,王老汉所坐的椅子顿时四分五裂。 81.第五章卫道还踵 清矍老者既不闪也不格挡,任由那势大力沉的三掌打在身上,打得他身形一晃“哇”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王老汉三掌打完也不由的愣住道:“老墨你怎么不躲?你这身手不至于硬扛我三掌?” 突然王老汉恍然大悟道:“你是怕伤着我?” 秦涛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眼下的情况如同三国大封相一般,显然昨天维护救援小队的姓墨老者与王老汉是老熟人了。 秦涛对于墨字有些过敏,过敏的源头就在白山,而且姓墨的老者脚穿麻片鞋,身穿粗麻长衫,几乎每个人都背着皮质的行囊,如同一群苦行僧一般?秦涛暗暗猜想这伙人该不会是墨氏流派的遗族吧? 那姓墨的老者展颜一笑赞道:“你老哥威风还是不减当年,我是真没躲过去。看着三掌的情分下给我个面子好吗?老哥,你不但应该吧物资还给这位同志,而且唐东杰布法王的法螺是不是也该拿出来了,法具且须有缘之人才行。” 王老汉一脸惭愧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递给姓墨老者道:“修人先修心,老喽老喽,老墨先把内伤药吃了。” 老墨一脸慈和道:“老哥你这雪莲虫草丸你自己留着吃调养吧,上次吹动法螺身体受伤不轻,为西镇百姓你是把命都要搭上了。我这是小伤自己有药不用担心。” 王老汉感慨道:“撤镇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怕越来越多的游客和探险队、寻宝人上山,雪山魔女的秘密早晚守不住,万一有人激活了邪灵怎么办?上次探险队要不是老哥你说情我能让他们上山?现在出了事情政府派了军队过来,唉!” 上次狐蝠突袭西镇,要不是王老汉吹动法螺驱散,那西镇就会阖镇遭殃。但是要吹响唐东杰布法王的法螺,需要一定的气力才行,而且会反震五脏六腑受到严重内伤,重者有生命危险。 当天由于时态紧急,王老汉凭借着几十年练功的底子吹响法螺,结果身受严重内伤。今天他打出三掌,姓墨老者要是接招会反震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王老汉。 要是躲避会让王老汉力量落空闪身受伤,所以才硬挨三掌,使得王老汉发力有着点,不会导致伤势严重。 王老汉知道墨姓老者保全他的深意,但是救镇民心切还是咬紧牙道:“老墨你我相交多年,我的臭脾气也谢谢你容忍。可他们上贡嘎雪山,万一雪山魔女麾下邪灵的复苏,到时候群魔乱舞谁能降服它们?所以物资不但不能给他们,更要阻止他们上山。至于法螺给他们又有什么用?他们谁能吹得响?”说完再也压制不住内伤连连咳嗽。 墨姓老者握着王老汉的手道:“老哥,我们墨氏一派守护这个千年魔咒已经不知多少代人了,如果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了,自从1941年老首领带着流派内精英进山一去不返,我墨氏一派还能维持多久连我都不知道,有果有因,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姓墨的老者提到了墨家,让秦涛与陈可儿对视一眼,白山之下巨大的墨冢不知埋葬了多少代墨氏门人弟子,出于那份坚守和牺牲的敬意,秦涛心怀敬意的望着老者。 郝简仁也还记得遗迹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最想忘记的也是这些事情,可是今天偏偏又遇到以墨氏弟子自居的老者和什么唐东杰布法王的法螺?郝简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事情可能又要向另外一个极端发展了。 郝简仁望着秦涛,想告诉秦涛自己能不能不去?自己想回家见舒楠楠,憋了半天,自认为讲义气的郝简仁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王老汉拿起水烟“吧嗒吧嗒”抽着思索半天,点点头道:“墨七星,你墨家虽然深居简出,隐遁山林,我也知道你们墨氏一族的高风亮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大不了真要是群魔杀来,我和他们同归于尽。上次事之后我也没有那个精力再护佑镇子了,希望按你说的能帮西镇渡过这场劫难数,千年的魔咒也该解决了。” 说完他转身对身后蒙面人道:“去把物资和人都交给部队,咱们犯的错国法怎么惩治我们认了,秦连长对不起了,要不是为了西镇守护雪山的秘密,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办这事。就是希望你们真跟老墨说的一样,能化解这次灾难。” 秦涛起身点头道:“王老爷子,我们人民军队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刚才墨老前辈和你说的什么牛鬼蛇神,对于我们唯物主义者来说都是不存在的,我们有信心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王老汉抬头看了一下墨七星,墨七星点头笑道:“今晚我和他们聊聊,办法总会有的。” 王老汉听言叹了一口气,向诸人长鞠一躬,起身放下强挺身躯佝偻着蹒跚进屋,那只老狗亦步亦趋的在身后摇尾跟随。 王老汉进屋后,只见屋内飞出一物快如闪电。墨七星伸出竹杖一搭一黏一拐伸手接住。见是个黄绸缎包裹,打开后镶着八宝、黝黑色的唐东杰布活佛法螺赫然入眼。屋内王老汉沧桑声音传来:“你们好自为之。” 陈可儿接过法螺仔细的看了看微微一笑:“难怪了!” 秦涛好奇:“你看出什么倪端?” 陈可儿将法螺对准秦涛道:“这东西的原理与我们在白山墨氏遗迹遇到的岩洞风管发出的音频令人产生幻觉一样,只不过铸造十分精密,所用的金属应该属于一种青铜合金,可能与墨氏有关,根据不同的频率发出共振产生不同效果,你看这些细鳞一般的铭文,与墨氏符文很相似,只不过简单了一点,音频通过符文产生的这种共振的频率应该是极高的,所以音频反弹非常越容易伤及人体内脏。” 秦涛惊讶道:“音波能够伤及人体内脏?” 陈可儿眉头一皱:“你吹都会伤及脏器,只不过根据你身体的强弱程度伤及的程度不同。” 秦涛与陈可儿的这番交谈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墨氏遗迹四个字惊得墨七星步伐都微微有点踉跄了。 救援分队在几个蒙面人带领下,在镇东南偏远处,找到了被扣押照顾得很好的军代表以及物资,秦涛验收无误后对墨七星表示感谢。 墨七星笑道:“秦连长不用客气,你没追究老王他们夺取物资的过错,我们就非常感激了。” 秦涛道:“王老汉不是为了自己私利而是为了镇民,无心为恶虽恶不究我们也讲究群众政策的。但是墨前辈你们今天说的事,我们并不了解,我希望多了解一下情况。” 墨七星手捋长髯点头道:“今天晚上,老朽在家里备下薄酒和晚宴希望诸位光临,到时候我们再详谈。你们先去派出所休息一下,晚上我让人请诸位光临。”说完墨七星告辞潇洒飘然离去。 来到派出所郝简仁顿时威风八面,准备先是给自己同学一顿革命觉悟的提高式的拳脚,结果他那胖同学看到情况,设宴道歉,把派出所最好的房间给救援分队下榻。 郝简仁牛气冲天道:“要不是秦连长高风亮节既往不咎,换我非好好修理你们一顿不可。” 秦涛忙着清点物资,没空搭理狐假虎威的郝简仁,救援分队查验完所有登山装备物资给养完毕,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 孙峰第一个从枪械箱中,拿出自己要的包着防潮油纸的八五式狙击步枪,爱不释手的拉动机柄看了看枪膛,然后插上十发容量的弹匣,将瞄准镜盒打开拿出了瞄准镜,又检查了一下瞄准镜的红外线电池。 秦涛拿起自己的八一式冲锋枪,将子弹袋塞满弹匣。然后捡起一把八零式冲锋手枪挂在腰侧,带上相应的匕首刺刀,犹豫了一下又挂上了几枚手榴弹。 秦涛在枪械中拿出一把七七式手枪给陈可儿道:“拿着防身,有危险能自救,有备无患嘛。” 陈可儿笑一下道:“估计是用不上,要是你们都不能保护我,要这么把小手枪能有什么用?” 秦涛也笑道:“防患于未然,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 这时王双江发声道:“报告连长!我装备的火箭筒没找到,是不是被这些人给拿走了?”秦涛转眼看王双江手中帆布袋里塞满了炸药,雷管,引线一脸气愤的看着秦涛。 秦涛笑道:“王双江不是他们拿的,是压根就没带,发射火箭弹需要注意尾喷,我们去的地方,你带些炸药就可以了,希望不会用到。” 王双江点了点头道:“听秦连长的。” 除了胡一明和张大发念旧,觉得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好用。剩下的人都装备了崭新的八一式步枪,大家纷纷拿走装备,就剩下曹参谋拿着一支八一式步枪发呆。 见状吴迪上前道:“曹参谋看你小体格摆弄这玩意费劲,要不咱俩换换?”曹参谋眼睛里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秦涛在旁笑道:“吴迪你还真会对号入座,这挺机枪就是给你准备的,你天生就是个机枪手的料。” 吴迪嘿嘿一笑道:“在连长面前俺以后不抖小机灵了。” 曹参谋狠狠的瞪了吴迪一眼,雪域高原连走路都要气短,更别说扛上一挺机枪了。 看到救援分队员们都分配完长短枪弹药和手榴弹,秦涛命令大家先在安排好的房间内修整。这时曹参谋对秦涛说:“秦连长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是关于我们下一步行动的,和眼前所处状况的分析。” 秦涛看着曹参谋一本正经的脸色,点点头和曹参谋来到派出所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曹参谋就将帽子脱了扔在桌子上:“秦涛同志,我要对你提出批评,我们是革命军人,王老汉的事情怎么能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我认为必须要追究。” 秦涛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责任我担着,你去向上级汇报吧!” 曹参谋脸色有些潮红激动道:“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丧失原则!” 曹参谋摔门离去,张大发站在门口望着秦涛无奈道:“秦队长,无线电还是联络不上,邓子爱他们几个检查了几遍,镇上的电话线也断了。” 秦涛微微一愣道:“那就是说我们与上级失去了联系?” 张大发点了点头:“曹参谋想告你状恐怕只能等电台恢复正常了。” 墨氏遗族在西镇守护什么?联想到白山神秘的墨冢守护的秘密,秦涛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在秦涛的印象中,但凡出现墨氏一派的地方一定会有大事情发生,墨氏流派很其实就是史前文明遗留下的人类安全守护者。 秦涛若有所思的望着桌面上的电话疑惑道:“找一下派出所的同志问一下,电话线是什么时候断的?” 突然,窗外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 82.第六章突然遇袭 枪声纷乱不堪,对武器十分了解的秦涛也为之一愣,因为这些武器的射击声十分陌生? 伴随着阵阵枪声,秦涛提着八零手冲锋枪询问道:“什么情况?” 隐蔽在派出所二楼阳台上的邓子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报告道:“秦连长刚才郝简仁同志要出门查看情况,门外冲过来一批手拿老式步枪的黑衣人正在迂回包围我们的驻地,双方在近距离内交火,郝简仁同志安全撤回来了,现在黑衣暴徒暂时无法估计人数,他们手里都有老式步枪好像英式恩菲尔德步枪、毛瑟、还有叉枪,都是老古董。” 哒、哒哒机枪点射声响起,经验丰富的射手听声音就知道这是经验老道的机枪射手,轻快的短点射配上七十五发的弹鼓简直是老式单发栓动步枪的噩梦。 吴迪站在派出所院门旁的梯子上,已经用八一式班用轻机枪和对方交上火了。秦涛随手提起两个一百斤重防汛的沙袋,几步跨上吴迪的梯子上,隔着吴迪将沙袋越过他头顶放在墙上,跟着道:“拿沙袋做掩护吸引敌人火力。” 吴迪将机枪架在掩体沙袋上,一边扣动扳机点射,一边道:“明白连长。” 只见吴迪一脸狰狞的大呼小叫道:“来啊!请你们尝尝过瘾的。” 秦涛摆手让李建和胡一明以吴迪为中心,掩护吴迪的两翼。 狙击枪沉闷的射击声不断响起,孙峰不断射击,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几乎是一弹一命,被击中的黑衣人扬起一阵血雾翻滚倒闭在地。 就听正门外一阵慌乱,吴迪大喊道:“孙峰注意大门,别让外面的人给炸了。” 秦涛看了一眼似乎心有余悸的郝简仁道:“没事吧?” 郝简仁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差一点回不来了,这帮家伙一声不响的就摸了上来,一见面就开枪。” 秦涛点了点头:“前门受阻,其余人员在后门布防,把他们放进来以优势火力给予杀伤,只有给予敌人有效的杀伤才能迅速击溃他们。” 果然,大批的黑衣人一见运动到了派出所的后门,秦涛将两枚手榴弹顺着墙头丢了出去,把毫无准备的黑衣人炸得鸡飞狗跳。 头戴遮脸黑鹫头盔的大祭司不由咬牙道:“没想到他们竟然早有准备。” 接着就听一阵喊杀声,黑衣人队伍身后,王老汉带着哥老会堂主和西镇的民兵,以及壮劳力拿着长矛兵刃和各类农具掩杀过来。 黑衣人大祭司口中发出一阵呼啸,声音如夜枭嚎叫般道:“撤退尸体全部融掉,一具都不要留下。” 大祭司拨马带着部下迅速撤退,秦涛阻止了郝简仁的追击,因为黑衣人队伍撤退丝毫不乱有序,撤退时在同伴尸体和带不走的伤者身上洒下些药沫,随着黑衣人撤退尸体都冒气化成一滩血水,这伙黑人突然出现又突然退去,遁去的方向竟然是贡嘎山? 连尸体都被融化掉了,除了一些老旧的二战步枪和长矛、大刀,这伙人为什么要攻击救援分队?蹊跷到了令人无比费解的地步? 王老爷子看着秦涛,拄着手里大刀颓然道:“我也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看他们竟然向贡嘎山撤去,显然他们的老巢和主力就在贡嘎山,我在这多年也没察觉山上有这样的势力啊?他们要是外来的,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王老爷子似乎有些气短:“这伙人来者不善,秦连长你们可要多加小心啊!” 秦涛送走王老汉,带着救援分队打扫战场。可除了被抛弃的枪械外没有任何尸体保留下来,只剩下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水。救援分队所有人统计战果大致消灭了几十个黑衣人,除了吴迪头盔被子弹擦出了一道口子,脖子有点扭伤其余人都安然无恙。 贡嘎山就是神鬼莫测的感觉,现在又冒出一伙武装分子,一伙就连撤退都要将同伙的尸体用药剂化成血水的家伙,连常年驻守在西镇的王老汉也不清楚底细,科考队的遇险失踪会不会与这些人有关系? 秦涛决定向上级汇报西镇的情况,但是电台一如既往的丝毫不给面子,只好派人与派出所的几各留守的干警去修复被人为切断的有线电话。 陈可儿一脸担忧的找到秦涛,显然黑衣人的来袭让陈可儿意识到了她父亲所在的科考队的失踪并非简单的遇险,很有可能是人为造成了,一伙无法无天连部队都敢袭击的家伙。 秦涛安抚陈可儿道:“我认为救援分队还应该继续行动。因为你父亲生死未卜,黑衣人来此的目的可能为了陈教授搜寻的目标是一致的,这伙黑衣人应该是近期在贡嘎雪山活动,王老汉和墨七星肯定会有所察觉的,我们拖的时间越长就越不利。” 陈可儿犹豫一下道:“我们立即登山?” 这时院外有人敲门,秦涛指着院门道:“等墨七星请我们吃完这顿饭,我们听完他掌握的情况就即刻出发,有备无患,多一份情报就多一份准备。” 墨七星住地在西镇南面的一个小山坳里,几个大院落,草房竹屋看着很是简朴。里面豢养着很多家畜。墨七星带着手下家眷和弟子十几个人在山坳口迎接救援分队。 墨七星热情将救援分队众人让进大院,院内早就准备好村酿白酒,鸡鸭鱼肉,时蔬鲜果摆满一大桌。 墨七星让秦涛坐上首,自己旁边作陪。墨七星端起一杯酒一撩长髯起身敬酒道:“今天有幸邀请秦同志来墨家做客,这是我墨家光荣。墨家几千年来都韬光隐晦,默默守护我中华龙脉图腾。如今风云际会机缘相逢更是我墨家荣幸,所以请秦同志和救援分队同志满饮此杯,此壮行酒祝你们马到功成。” 墨七星一番话让秦涛微微一愣,面对墨七星的杯子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秦涛可以断定墨七星所言的墨氏就是白山巨大墨冢那个墨氏其中一个分支,作为守护者一脉的墨氏一直在默默的坚守千百年传承下来的信仰,仅仅就是这份坚持就值得敬重。 随后墨七星殷勤布菜劝酒,不一会救援分队成员和墨家子弟就喝的火热。秦涛看酒过三巡,贴近墨七星道:“老人家,晚辈有点事想请教您,看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墨七星会意起身一边招呼救援分队队员继续畅饮,一边前边带路将秦涛引进一件竹堂。竹堂布置清雅,正对面墙上供奉一副画,画上一麻衣人手持竹杖,肌肉筋节看着十分有力,而画上人的面目却充满悲天悯人般透着圣洁光辉。 画下一几一桌,墨七星拿起茶几上茶壶给秦涛斟满清茶,看秦涛看着画像解释道:“这是我们墨家老祖墨翟。”秦涛连忙对画三鞠躬,墨七星也在旁边还礼。 秦涛摆手道:“我是真心敬仰老祖“兼爱非攻”的大境界,也崇尚他老人家为了帮助其它弱者弱国“赴汤蹈刃,死不旋踵”的侠义精神。” 墨七星捋髯笑道:“难得秦连长如此看重我们墨家,但是今天你我就说些实在话。秦连长我们墨家自从春秋后就名声不显,之前却又很有声望有杨朱墨子各半天的说法你知道吧?”秦涛摇摇头。 秦涛与陈可儿其实对这些都心知肚明,他们两个所知道的更是墨七星所不知道的那段早已被湮没的历史,既然已经被历史所湮没,后人还记得先人的荣光也是未尝不可的。 墨七星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墨家为什么在声名显赫的时候,突然消失在历史中?又为什么会在此地居住,又在此刻和你们救援分队相会呢?一切这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机缘。” 墨七星微微一笑:“我心中也有疑惑想请秦连长帮我解惑。” 秦涛微微一愣:“什么疑惑?” 墨七星深深的呼了口气:“白山,墨冢!” 83.第七章墨氏传承 白山事件是高度保密的,墨七星是不可能知道的,置于墨冢的存在更是绝密。 墨氏一派是否是史前文明的遗族还有待定论,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墨冢不是为了保护,而是封印。 墨七星见秦涛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于是开口道:“当年寒风肆意,大雪飘洒,天地间仿佛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墨氏先祖墨翟为解救狼灾不惜牺牲自己感动了神龙,神龙助他屠灭狼群之后龙吟乘风而去。” 墨七星颇为自豪的讲完这个典故后对秦涛道:“这就是我们墨家的起源,你也可以说是传说或者神话。但是我墨家人一直坚信,这就是老祖真实的经历。” 墨七星无疑给秦涛和陈可儿讲了一个神话版的墨氏传说,秦涛环顾墨七星的宅中可谓到处都是古董物件,只有头顶的电灯算是与现代文明又掉关系。 陈可儿表情十分自然,显然墨氏清淡的食物相比部队油腻重口味的要更对她的胃口,陈可儿也在考虑要不要将白山墨冢和墨藏一事告诉墨七星,或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深山之中清苦坚守祖辈的传承,却不知道这传承中多少是事实,多少是虚构,多少是故事。 墨七星以为自己的故事打动了秦涛和陈可儿等人,于是兴高采烈的介绍道:“后来墨翟老祖跟神龙修习了道术,并根据神龙传下的典籍内容和精神撰写了《墨子》一书,留下了“兼爱、非攻、尚贤、尚同、明鬼、非乐、非命”的思想。无奈后来世态炎凉,人心淡薄、渐渐世人被功名利禄蒙蔽双眼和精神。于是老祖便命令自己儿子和八位“矩子”分布到华夏九州,守护由三条龙脉演变成的九脉。而每条龙脉上据说都有一尊宝鼎镇护着,每条龙脉都关系着华夏亿兆生民的安危和华夏精神的命脉,这也是我为什么在贡嘎山定居的原因。” 秦涛看了一眼陈可儿犹豫道:“按照前辈你这么说,这贡嘎山不但是雪山魔女的长发演变,还是我华夏的一条龙脉所在,那这座雪山承载的神话传说实在太多了。” 郝简仁在一旁吃着几乎没有味道并且数量不多的牛肉,秦涛、陈可儿与墨七星之间的对话他听得无味,九州?华夏?鼎器?无非是神话传说,为了追寻这些虚无缥缈的神话死过多少人?恐怕没人统计过。 白山留给郝简仁的是难以磨灭的记忆,如果运气好真的遇到了与历史故事不符的神话传说?恐怕又是另外一场灾难的开始。 墨七星提到了龙脉,提到了鼎器?陈可儿的脸色却忽然一变,白山最终遗迹中那些令人不知用途的巨大三角凹槽似乎镶嵌的不就是三足鼎器吗?或许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陈可儿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设想,如果是真的那就太疯狂了,陈可儿陷入沉思,开始回忆墨典中是否有关于龙脉与鼎器的记载。 秦涛在遗迹中对墨典记载的内容有一些了解,留意了龙脉之说,不过后来忙于逃命就没在关注。 墨七星微笑道:“造物钟神秀,阴阳割分晓。每个人杰地灵的宝地都会吸引很多的能量聚集。至于是龙脉还是魔山,就像人的善恶一样往往在于一念之差。想来这次你们要搜救的探险队,就是来寻找龙脉或者宝鼎的吧?” 宝鼎两字让陈可儿身体微微一抖动,在她记忆中果然墨典记载了九龙九镇的说法,九龙就是九条龙脉,而九镇鼎器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华夏九鼎?如果父亲真的是老寻鼎的,那恐怕真的是要九死一生了,九鼎是天下之所在集大成,非大运大道者不能触及之物。 九鼎不过是一个传说,一个被传说得出现了无数个版本和故事的传说,没人会认真,世人连九鼎的制式和大小都是靠猜测,甚至连九鼎是一个鼎还是九个鼎依然在争论不停,别人都是坐在竹林中品茶争论,唯有父亲却因一个又一个所谓信誓旦旦的传闻和传说不断的踏上征途,陈可儿有些黯然。 在陈可儿心中父亲的那份坚持与面前的墨七星是何等的相似?两个教育程度不同,生活环境不同的人却有着同一样的坚持,难能可贵,或许自己正是缺少了什么?为了事业?为了荣誉?为了财富?自己不断的在证明自己,或许自己真的错了,父亲选择的路才是正确的。 墨七星看到秦涛欲言又止,摆手道:“你闭口不言我也挂起不问。但是我却知道贡嘎山的龙脉要移动了,所以你们的到来,也许真就是为了促成此事。” 看到秦涛要问。墨七星又摆手道:“其中有很多的变数不是猜测的,所以还需要你们真实的面对。我再多说就是揣测天机了,与你与我都有损。对了秦连长我感觉你身体和常人迥异,能不能让老朽给你把把脉?” 秦涛一脸无奈道:“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您说的情况我确实不了解,我奉命前往冰川地带营救失联的国际科考队,查证坠落的飞机,搜寻证据,仅此而已,我是无神论者,也是唯物主义者,我不信什么龙脉,更不信什么传说故事。” 墨七星微笑:“论道你不及我十之一,讲大道理我不及你十之一,大雪封山,秦连长不会以为真凭你这个小队就能进得去?现在进山就是等于自杀,你们随行需要大量的扛山工和挑夫,只有我墨氏子弟能陪你走这一程了。 秦涛道:“那就有劳您给我们安排了。” 陈可儿低声道:“墨七星似乎太过热心,恐怕他们也是要借助我们一同进山,有另外的目的。” 秦涛也意识到了陈可儿所说的问题,从墨七星的言谈可以断定他并不完全清楚白山墨冢之事,他们器物上的少量简洁的符文恐怕已经不知简化了多少代。 秦涛并不相信墨七星的所谓的理论和说法,要是真的有分散在外的墨氏还用得着每代的矩子都延续一个共同的名字吗?说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很难自圆其说。 墨七星心底也有一个巨大的疑问,那就是之前秦涛与陈可儿两人之间的那番对话,显然两人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的墨氏流派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墨七星甘愿搭上一切,甚至陪秦涛走一遭鬼门关。 人生七十古来稀,墨七星已经八十有七了,再不壮怀激烈一次就只能等徒子徒孙哭自己了,秦涛的脉象确实有异常人,没有对比就没有确认和说明,作为一名不太合格的医生,墨七星和老王都是半吊子,他之前将雪山夸张得如同地狱之门一般,就是要让秦涛重视墨氏,并且带墨氏的人一同进山,去验证那个千百年来的传说的真伪。 之后,墨七星又怕秦涛知难而退或者等待天气转好在行动,又夸秦涛堪比陆地仙人,人老精,马老滑,墨七星已经是成精的老狐狸,秦涛眉头紧锁,陈可儿一言不发,或许自己还要加大投入。 墨七星捋髯欣喜对秦涛打量半晌,然后道:“秦连长,我这有一件宝贝兵器想要赠予你,希望秦连长万勿推辞。” 秦涛听到要给自己武器不由好奇点点头。只见墨七星对着墨翟画像深鞠三躬,然后轻轻掀起画像只见画像背后竟然有个空洞,墨七星毕恭毕敬从空洞中,捧出一件由黄缎子包裹好的长条物件递给秦涛。 84.第八章云中神山 秦涛小心翼翼打开黄缎子,只见里面包着一条黝黑带有棱角的金属? 陈可儿有些好奇询问道:“这是什么?” 秦涛皱了皱眉头道:“锏,中国古代的一种特殊兵器。” 秦涛将锏托在手中,见锏分四棱开刃,锏身上阴雕着九条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神龙,以往看龙秦涛没什么特别感觉,白山看到的龙都是带着嗜血充满杀气的,而银锏上的九龙却缺少一股杀气? 墨七星看着秦涛笑道:“秦连长这是我墨家祖传的“护龙锏”它重九十九斤九两九钱九毫,是按照墨氏武录上的配料和尺寸重量打造而成,由龙火加冈底斯精钢纯银锻造而成,可谓无坚不摧,而且还有这样功能。” 只见两名墨氏弟子抬着护龙锏,墨七星拿过护龙锏用手一按锏柄机簧,护龙锏“啪”一声迸开,竟然变成一把宽刃一尺长剑。 墨七星道:“当需要锐利武器削砍敌人,或者需要盾牌保护面门时候,锏就可以当宽剑用。当你需要攀爬或者擒拿敌人时候可以这样用。” 只见墨七星一翻腕锏转冲上按绷簧,只见锏转尖头开花成钩,带着一条钢链银索激射而出,钉在横梁上。墨七星抖下银索一按一收银索回锏,宽刃剑身变回四棱。 秦涛不由鼓掌喝彩道:“这武器真是巧夺天工。” 一旁陈可儿鄙视的看了秦涛一眼,秦涛无奈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你看老爷子挥舞了几下,累得大汗淋漓的,一百斤的玩意啊!” 陈可儿微微叹了口气:“那玩意哪里是给正常人用的?你不嫌沉就收着呗。” 墨七星将护龙锏递给秦涛道:“专研机械技巧构造本就是墨家所长,秦连长也不用过奖。秦连长宝剑赠烈士,红粉酬佳人。接下这把护龙锏,为龙脉延续为华夏护鼎。” 部队是部队有纪律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郝简仁曾经拿一针一线开玩笑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只把一针一线留给群众,多亏改口改得快,那些都是反动派干的,差点被秦涛暴揍一顿。 秦涛犹豫之下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只好半推辞道:“多谢老人家,这次任务完成后一定完璧奉还。” 墨七星摇头道:“秦连长这把护龙锏与你有缘,你就拿着防身不用归还。老朽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秦连长成全?” 秦涛心底十分无奈,同时也猜到了墨七星肯定有求自己,微笑道:“墨老前辈请说。” 墨七星也不客气:“老朽有十八个不成器的徒弟想让他们追随秦连长完成此次救援,你看可好?” 秦涛高兴道:“太好了我正愁没有向导上山,这也算是老前辈成全我们此次任务了。” 墨七星哈哈笑道:“彼此信任、彼此成全,来秦连长我们再去痛饮几杯,明天老夫送你们启程。”说完携着秦涛的手一起来到院里。 院里曹参谋正在被一位墨家弟子劝酒,他连连摆手道:“我们部队有规定不许喝酒的。” 曹参谋刚刚说完一转头就看见秦涛与墨七星对饮一碗。 墨七星放下酒碗对秦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秦连长试锏!” 秦涛掂量了一下护龙锏,随手舞动了几下,做了几个劈砍的动作,然后猛的挥舞砸向了一旁的一块大石头,石头当即在火花四溅中崩裂。 众人纷纷张目结舌,墨七星震惊之余也笑道:“这把护龙锏留在墨家也没人用得了,秦连长能让护龙锏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就是我们最大的慰藉。所以不必客气。墨龙你明天率领十七名精干师兄弟随秦连长他们上山,记得带路和保护他们安全是你们的任务。” 刚才向曹参谋敬酒的就是墨龙,他立即点齐另外十七名墨家高手弟子,然后一起躬身向墨七星施礼道:“赴火蹈刃,死不还踵。” 墨七星满意点头转身对秦涛道:“秦连长今日欢聚都已尽兴,明天部队还要出发,老朽也就不深留你们了,希望诸位马到成功。”秦涛和救援分队向墨七星告辞然后带领墨龙等十八人回到派出所驻地。 回到派出所秦涛先和曹参谋、陈可儿和救援分队成员开会。 秦涛又和救援分队成员分析一下当前形势,秦涛认为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上山的路线,因为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有可能会在上山路上设伏,救援分队与他们纠缠势必就会耽误救援时间,所以和墨龙他们沟通找一条隐秘上山路线是当务之急。 跟着秦涛叫墨龙和墨家子弟进屋与会,由陈可儿向救援分的队员发放贡嘎山需要佩戴的爬雪山装备,如保暖雪山服,雪地露营灯、头灯、冰镐、金属质地的防滑钉鞋、和专业雪镜、以及保温杯等物品,以及展示如何使用。 秦涛对墨龙说:“我们这回爬山物资由备用的完全够装备你们的。现在就是有一个问题,我们要快速上山救援遇险人员,但是怕和黑衣人纠缠耽误时间,墨龙你看你们能不能找个捷径,让我们甩开黑衣人直接上山?” 墨龙笑道:“你们昨天和黑衣人交火,有没有奇怪,为什么我们墨家没有出手帮你们?” 秦涛毫不在意:“帮是情谊,不帮是本分。” 墨龙点头道:“这个我明白,其实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在制作如何让你们更快爬上雪山的工具。” 秦涛奇怪道:“那是什么工具呢?”墨龙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明天准备什么时候出发?秦连长。” 秦涛说:“今天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半夜我们出发免得打草惊蛇。” 墨龙道:“去贡嘎雪山,旅人常走的西北麓需要渡过大渡河天堑,如果绕到北山那就相当于走了个之字形,而且北山斜度在七十多度,还全是冰川所以攀爬艰难。我的意思是我们仍然走西北麓,但是我会想办法避开黑衣人的袭扰。” 秦涛点头道:“一切拜托了,这次要不是有你们墨家协助,我们还真是一筹莫展,事情的发展和我们设想的几乎被全盘备推翻了。” 墨龙笑道:“这就是你我的职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就是我们墨家存在的道理。” 与墨龙商量完秦涛准备休息,这时陈可儿喊住了他。 陈可儿望着秦涛道:“谢谢你,无论搜救结果如何,我都十分感激你。” 秦涛知道这些天来陈可儿一直在担忧自己的父亲,雪山气候多变,科考队失联已经多日,生还的几率很低,陈可儿也是在强颜欢笑,努力保持乐观的精神。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秦涛正要准备安慰陈可儿,郝简仁从一旁冒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拉着秦涛要汇报工作。 陈可儿无奈的笑了笑转回房间,秦涛看着近乎厚颜无耻的郝简仁道:“这都几点了?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得大晚上的?”秦涛趁势准备回房间关门。 郝简仁一边嬉皮笑脸一边硬挤进门道:“咱作为革命同志要一视同仁,我确实有事找你,刻不容缓。” 秦涛踢了郝简仁屁股一脚道:“你这破嘴吐不出象牙来,我和可儿正大光明的聊天让你说成什么了?有事快说有屁就放。” 郝简仁进屋先掏烟给秦涛然后殷勤的给点上道:“老秦,明天我想和你们一起去雪山。” 秦涛顿时一愣,郝简仁竟然主动请求参加行动?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涛略微犹豫道:“这趟任务不亚于白山的危险,而且是军事救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郝简仁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道:“咱们可是一起经历了白山事件,我还不至于拖你后腿,出发前李政委的谆谆教导让我懂得了什么是先人后己,什么是舍己为人。” 秦涛笑道:“你这个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 郝简仁立刻起身立正敬礼道:“一切听秦领导的。” 郝简仁厚着脸皮道:“见困难和危险就躲不是我的风格,越是困难越要上前,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 秦涛皱了皱眉头,他不相信郝简仁突然变得大公无私有了觉悟,但是郝简仁这番义正言辞的请战也令得他无法拒绝,毕竟是从白山一同死里逃生的兄弟,有他帮忙也能多一份胜算。 于是,秦涛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准备一下。” 郝简仁又正襟敬礼道:“服从领导命令。” 郝简仁郑重其事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纸卷道:“之前李政委跟我谈过回部队的事情,我当时要考虑一下,这次我是下了决心回部队的,不过嘛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也请领导看着我出生入死的情分上高抬贵手帮帮忙。” 郝简仁把纸卷交给秦涛一溜烟推门跑了,剩下感觉又无奈、又好笑的秦涛打开纸卷,长长的纸卷竟然直接掉落在地,接近三米长的纸卷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大到房子还有细致的标准,比如红木地板,热水瓶,洗衣机、电冰箱?电烤箱?电视剧?空调?空调是什么玩意?自行车?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如果郝简仁刚才不跑,秦涛现在能掐死他,一个烫手的山芋! 星空漫天,众人就已经吃过热汤和干粮,大家都非常清楚一旦进了雪山热汤就成了奢侈的享受了,所以都趁这会灌了一肚子。 秦涛起来集合救援分队和墨家子弟开了启程前最后一次动员会。然后所有人检查三遍随身携带的武器、给养和物资,剩余物资由墨家子弟主动要求背负,分配完物资任务后。秦涛让邓子爱不间断尝试与总部取得联系,将西镇的情况汇报给总部基地 夜半时分,救援分队与墨氏子弟全体集合,冒着满天星斗和皎洁月光,踏着夜色开启这段奇异而又艰险的旅程。 #####龙渊讲的是人类基因进化、史前文明,人类的进化为何终止,人类从何而来的故事!一个由寻龙开始的探险故事。 85.第九章遇阻渡河 救援分队披星挂月连夜出发,为了隐蔽行动,夜间行车关闭了车灯,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几乎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车程大概两个小时就听到了咆哮的江水声。 车辆缓缓停在盘山公路旁,墨龙下车来到秦涛身旁道:“秦连长到大渡河我们下车吧。”秦涛命令所有人下车集合后,按有序队列隐蔽,派邓子爱和胡一明侦查大渡河铁索桥附近情况。 过了半个小时邓子爱、和胡一明回来报告,在渡河的铁索桥对岸发现似乎有早已守候在附近的黑衣人。据邓子爱黑夜目测桥对岸大概有五个黑衣人在渡口桥头附近徘徊,并没有携带武器。 秦涛知道情况后对墨龙道:“和我们预料的一样,这伙黑衣人来则聚,分则散,似乎非常熟悉当地的环境和情况,对于他们我们所知甚少,要么直接打掉他们的眼线抓活口审讯,一举摧毁这个非法武装团伙,要么不要打草惊蛇,让上级派人专项解决这个问题。” 秦涛知道陈可儿是最耽误不起时间的,如果强行过桥渡河,万一黑衣人狗急跳墙破坏桥梁问题就严重了,于是转向墨龙道:“有没有不打草惊蛇的办法过去?” 墨龙跟秦涛道:“秦连长带着你的人跟我们走!” 一名墨氏子弟在前带路,引领救援分队爬上一座高山那高山顶有一小块平坦的空地,只见上面停着一架带翼的飞行器,飞行器仿佛鸢形由木头与铝合金制成,牛皮帆布为翼,下面负有躺板供人俯卧,躺板上有操纵器用于驾驶。 救援分队成员对墨氏鸢形飞行器感到惊讶,曹博脸色有些苍白道:“我们该不是要坐这玩意飞过大渡河吧?军区有直升机,秦连长我们能不能调直升机啊?” 墨龙点点头道:“这是根据我们墨翟老祖发明的鸟鸢改造的,当年老祖宗的能在天上飞一整天,现在经过几千年的改造和借鉴现在飞机的原理,你们看到的这个飞行器可以借风势,连续飞行几个小时,所以渡过大渡河是没问题的。今天正好是南风天,我们四个人乘一架飞渡大渡河,另外架起一座滑索过河。” 老祖宗当年能飞一天,现在经过现代化改进能飞几个小时?秦涛的疑惑让墨龙不禁老脸一红。 一架三无品牌的滑翔机罢了,只不过这玩意到底能不能行,秦涛心底还是充满疑惑的。 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鸢形飞行器,很快地面上的细钢丝索开始绷紧,一会工夫对面红色电筒闪动了几下,秦涛一摆手:“逐一过江,物资设备最后。” 人员与装备很快过江,秦涛最后一个抵达岸边,这时只见远处火把和电筒摇曳,看来黑衣人似乎已经察觉了他们的行动。秦涛立即指挥大家载着辎重转移,但是由于带的辎重太多渐渐被后边跟进的黑衣人追上。 郝简仁气愤道:“这算是什么事?我们竟然要躲着这群不法之徒?要我说直接一个伏击料理了他们算了。” 秦涛瞪了郝简仁一眼:“就你话多,我们是为了救陈教授争取时间,这伙人出现的十分蹊跷大家提高警惕。” 秦涛喊了一声:“王双江、李建、张大发、还有吴迪和我留下阻击,其他人带着物资先走。” 王双江开始在路上设绊雷、防步兵地雷还有二枚定向地雷,他咬着遥控器背着冲锋枪式隐蔽在一棵大树上,吴迪将八一式班用轻机枪架设在路中有巨石在前掩护的树上的王双江,李建和张大发拿着冲锋枪侧面迂回在黑衣人侧翼。 秦涛躲在吴迪树下的巨石后,静静的等待着黑衣人进入伏击范围,不一会四十多个武装黑衣人分成三队沿着棱线追赶过来,显然黑衣人中有追踪痕迹的高手,所以才能在夜间如此迅速的锁定小分队的撤退路线进行追击。 等待黑衣人全部进入伏击圈,秦涛鸣枪的同时,王双江引爆预设炸点,将惊慌失措的黑衣人赶进了雷区,一时间,闷哑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黑衣人人仰马翻被炸倒一地。 尤其是一千五百粒钢珠的六五式定向地雷更是横扫一片,满地的尸体与惨嚎的伤员,情景犹如地狱一般。 黑衣人的首领将一排银色刻有魔猴图案的子弹缓缓的压入枪膛,推弹上膛,消失在黑暗之中。 后续的黑衣人见状就想逃跑,先转身的被后边督战的头目两枪撂倒。这帮黑衣人见状又一声呼喊冲了上来,结果又被王双江的防步兵地雷炸死炸伤十多个,吴迪用短点射完全压制住了黑衣人的火力,剩下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退去了。 救援分队刚刚要准备休整,担任后卫警戒的孙峰和胡一明又与黑衣人发生了交火。 墨龙找到秦涛道:“秦连长我们携带这么多物资早晚会被追上的,我们在速度上不可能快的过轻装追击的对方。” 秦涛点了点头道:“这里的地形地势并不适合伏击,而且刚刚已经伏击了对方一次,黑衣人一定警觉了起来。” 墨龙不动声色道:“大雪封山,进山的隘口所剩不多,我建议我们利用隘口阻击黑衣人,为救援分队进山争取时间,必要时候还可以炸毁隘口,彻底阻断黑衣人的追击赢得时间。” 秦涛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就按你的方案行动。” 救援分队连同墨氏子弟在星夜之下,与为数众多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展开了一场山地生死竞速。 果然,不远处的一处山谷隘口与墨龙形容的非常相似,望山近则路远,近在眼前的隘口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抵达。 刚刚通过只能容纳一人侧身而过的一线天,只见墨龙带着众人反而开始加速,秦涛不明白墨龙为何要放弃有利地形之际,一声巨响,一线天两侧的山崖被炸的坍塌下来,乱石滚滚烟尘激荡,山谷缝隙完全垮塌。 王双江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喘着粗气,秦涛发现王双江的背包竟然被解开了?里面的炸药几乎所剩无几?是丢了还是被人拿走了? 秦涛数了一下墨氏弟子的人数顿时明白了一切,秦涛严肃的望着墨龙道:“你这是干什么?” 墨龙深深呼了口气:“到了魔鬼冰川上才是你的责任,这里我和我的人来死,后面的你带你的人去填!” 墨龙的话干脆直接,秦涛听着十分感动,却非常难听刺耳,几乎每句话都离不开一个死字?郝简仁噘着嘴:“这是想闹什么啊?” 突然,听见灰烟四起的乱石那一头,有两个人歌声在回荡“爱人不爱己,己在所爱中。在所爱,爱加与己。伦列之爱己,爱人也。”然后墨龙咧嘴一笑,哭腔唱答道:“可无也,已给。则当给,不可无也。” 身后十五墨氏子弟合唱道:“久有穷而穷。” 唱完墨龙和墨氏十五子对乱石一鞠躬,然后起身大步离去。秦涛用眼示意救援分队集合对残石庄严敬礼,转身快步跟上墨氏子弟。 不一会黑衣人摸到第一道隘口,前面两个排头兵看到山路狭窄只能并成一排,他们正一列前行石旁猛然串出一人,一矛当胸刺去贯穿二人。后边黑衣人刚要开枪只见又闪出一麻衣人掷出长矛掼透其头颅。 吓得后边黑衣人一阵混乱,一个站在阴影中的身影缓缓踱步而出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退后。” 只见身影领纵起身,踩着黑衣人尸体,轻盈掠向隘口乱石墨氏子弟藏身处。 一个墨氏弟子见对方身手了得,立即扑出,用全身力气要将其抱住。口里喊道:“阿华快按起爆器啊?” 那身影突然抽出一支金色镶金错银还镶嵌着宝石的毛瑟手枪,将迎面扑来准备抱住他的墨氏子弟击毙。跟着脚一点石壁,身体借力改变方向射击拿着起爆器的阿华。阿华被子弹打得右边身子如筛子一般,但见他口里吐血,脸带笑意按下了起爆器。 一声巨响第一道关隘的石崖冒着浓烟倒塌。 黑衣人大祭司越过几十名自己的手下,卧倒匍匐在地。等爆炸声和烟雾消散后,他看到的只有两道崖隘的坍塌堵塞和甬道上黑衣人的累累尸体。 黑衣大祭司不由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墨氏,老子不把你们扒皮抽筋绝不事罢干休。” 这时一个不知趣的黑衣人小头目凑上来道:“法王老贡嘎寺还被我们人围着呢,这路要是断了被他们会合了,会坏我们的大事。” 那黑衣人大祭司一听顿时眉头紧锁,挥手将那黑衣人小头目击落山梁,阴沉脸对剩下为数不多手下道:“让圣坛护法分兵三路进山,你们现在就给我挖,哪怕是用牙咬用嘴啃,天明之前也要把路给我开通。” 86.第十章诅咒之地 黎明之前的黑暗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前行艰难,不时有人跌倒在崎岖的山路上,一阵山风吹来颇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 二名墨氏子弟用生命为救援分队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这让秦涛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可以说救援分队抵达西镇之后电台失联,遭到不明来历的黑衣人的袭击,唯一的好消息是电台竟然有了信号。 秦涛立即命令邓子爱与基地进行联系,把西镇发生的事件详细的向基地指挥部进行报告,请协调空军方面派遣侦察机查明敌情,同时请基地指挥部提供相关黑衣人的情报。 日出东方,黑衣人受阻于山口,救援分队也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际,墨龙在秦涛的五千分之一的军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根本没有路的行进路线。 郝简仁望着冰河期遗存的冰坂地带叹了口气:“陈可儿你父亲到底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什么?” 陈可儿茫然的摇了摇头:“出发前只说是一次例行的科考任务,但是与冯.霍斯曼.鲍勃拍回的一本二战德国空军老日记有关。” 天明时分,迎着第一缕朝阳墨龙指着前面的山峰道:“秦连长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贡嘎寺了,那里是当年由唐东杰布主持建造的,防范雪山魔女复活的最后一道镇魔防线,法螺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每个部分有六十四块组成,旋转法螺对应的密咒符文,才能够发挥法螺真正的效用。” 说完墨龙从自己随身后袋里,掏出唐东杰布的法螺交给秦涛。秦涛推辞道:“还是由你来保管比较好。” 墨龙摇头道:“出发前师祖让我在抵达贡嘎寺之前将法螺交给秦连长,法螺是开启贡嘎神山的钥匙。” 秦涛一脸疑惑的接过法螺,陈可儿点秦涛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因为法螺能够发出多种超低音频和次声波,也许能够开启或者关闭某种特定设施。” 秦涛尝试转动了一下法螺的上下两端,法螺上的图文随着转动开始变换,好像是重新构成了一种符文组合模式,而且这种组合模式的符文竟然与白山墨冢之中的符文完全相同?更令人惊讶的是随即法螺竟然缓缓的自动复位? 秦涛与陈可儿交换了一下目光,显然这个法螺年代比他们想象的摇更加久远,墨氏符文的重新组合破译工作还尚无头绪。 秦涛原以为大雪封山行进会无比艰难,没想到贡嘎寺所在的山峰却是一派新绿盎然,尤其是一种紫色的小花颜色非常绚丽惹人喜欢。 陈可儿停住脚步刚想摘下一朵,墨龙一声大吼:“住手!” 被吓了一跳的陈可儿不解的望着墨龙,墨龙松了口气用自己的铜棍轻轻碰触紫色小花,结果紫色小花眼见的枯萎,铜棍上与紫色小花碰触的位置黑了一片。 墨龙心有余悸道:“这是勾魂花,这种花相传是冤死雪山的人灵魂所变,夜开昼谢,含有一种非常特殊的酸性物质,能够把人的骨头都溶化掉。” 秦涛忽然想起了那些在西镇被融掉的黑衣人尸体,陈可儿脸色苍白,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连蹦带跳的躲开紫色小花前行。 墨龙无奈摇头道:“只要皮肤别接触就好,橡胶的鞋底那么厚你们怕什么?” 救援分队和墨氏子弟攀到山顶,从山顶上隐隐能看到山坳一隅里的老贡嘎寺。秦涛示意众人休息,然后派出李建和邓子爱先侦察一下贡嘎寺的情况。 时间不长,李建气喘吁吁的快速跑回山顶,见到秦涛立即报告道:“秦连长贡嘎寺被二、三十名黑衣人包围了,寺庙周围有些尸体,看样子庙里的喇嘛和黑衣人搏斗过双方都有死伤,黑衣人似乎有什么顾忌?双方似乎都使用的冷兵器?并没有交火的痕迹。” 秦涛问询墨龙道:“黑衣人为什么不开枪呢?” 墨龙沉吟片刻道:“有可能是忌惮庙里的雪山法狮子贡嘎胡图克图神威,不敢开枪惊动,所以只能用冷兵器去胁迫庙里僧人。” 秦涛皱了下眉头,他并不相信什么雪山法狮子贡嘎胡图克图神威能让黑衣人不开枪,犹豫一下道:敌人数量不多,我们分成三个组,曹参谋负责陈可儿的安全,其余人员上刺刀做好战斗准备。 张大发抽出双刀嘿嘿一笑道:“我还是用这个顺手。” 救援分队与墨氏弟子快速运动到寺门附近,潜伏在附近的邓子爱报告道:“黑衣人好像要走,正在集结撤退。” 秦涛观察一下道:“不能放走这伙黑衣人,他们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撤退途中的黑衣人突然遭到了救援分队和墨氏子弟的袭击,顿时陷入了混乱,枪声、喊杀声过后,最后一个试图逃走的黑衣人被吴迪用工兵铲削去了半个脑袋。 黑衣人不开枪,秦涛没义务陪他们近身肉搏,救援分队与墨氏弟子迅速从被撞破的大门进入寺内,陈可儿、郝简仁也紧随其后。 院内大多宝台阶前,满地七扭八歪的躺着黑衣人和护寺铁棒喇嘛的尸体,但是尸体仅限于院子里没有让血玷污佛堂,看来在这里护寺的铁棒喇嘛与入侵的黑衣人进行了一场惨烈的厮杀,最终黑衣人不敌试图退去被秦涛指挥的救援分队歼灭。 老贡嘎寺实际上并不大,吴迪等人很快就来到后院眼见几座房间都开着门不见人影,只有一间房门似乎紧关,吴迪莽撞的一脚踢开房门,只见屋里一道白光掠下劈向他脑门。 吴迪不及防备,电光火石间,秦涛手中护龙锏快捷递出横在吴迪脑顶、白光劈在锏上迸出火光。 秦涛一把拉出了踏入阎罗殿一步的吴迪,而屋内的刀光快速又起“刷刷刷”连续三刀逼开秦涛,只见一个身穿褐色时髦登山服旅行者打扮、留着修饰讲究小胡子的中年人,手持武士刀连续对秦涛发起攻击。 秦涛闪身用护龙锏压住武士刀,顺手抽出手枪顶在了手持武士刀的男子太阳穴,厉声道:“别动,放下武器!” 手持武士刀的男子盯着秦涛似乎在寻找机会,手中的刀看似下垂,实际上做好了反戈一击的准备。 房间内还有二名藏在阴影中的人见自己人被秦涛用枪顶住,也提着武士刀缓步走出阴影,就在这时,听屋内忽然传来浑厚声音道:“各位施主住手不要在战了。” 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让所有人心神一荡,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黄衣喇嘛背负一个双眼已盲的年老喇嘛走了出来,来到院内盲眼喇嘛拍拍背负他的黄衣喇嘛,然后被放了下来搀扶。 盲眼老喇嘛捻着手里佛珠道:“魔女的诡异发辫,打不散驱魔的金刚。远方来的客人使法螺再次嘹亮,吹得贡嘎雪山顶神龙翱翔。” 那个高大的喇嘛对盲眼喇嘛耳语,盲眼老喇嘛点头道:“来的是客人。” 秦涛将手枪缓缓撤回关闭保险,手持武士刀的男子也退到一旁。 秦涛道:“上师你好,我是7961部队负责救援分队的秦涛,我们来贡嘎山执行上级赋予的救援任务,这位是墨氏的墨龙,想必你们早已熟识了。” 墨龙上前施礼道:“您就是老贡嘎寺的上师首座索剌仁波切吧?” 老喇嘛笑道:“我就是索剌欢迎欢迎,可惜寺里被魔教的残余弄得一塌糊涂,时不我待,那些魔教的余孽很快会追上来,你们还是从速离去完成你们的任务吧。这位是日本来贡嘎山登山的花田庆宗先生、另两位先生叫桥本宽和高田一合,刚才魔教余孽来袭多亏三位保护我的安危。” 花田庆宗三人对秦涛他们鞠躬行礼,用流利汉语道:“很高兴认识诸位,刚刚误以为你们是来袭的魔教余孽,多有得罪。” 旁边胡一明不屑道:“妈的日本人,大雪封山还要上贡嘎山,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花田庆宗面不改色微笑道:“您这是刻板偏见。” 索剌喇嘛气度祥和笑道:“在佛的眼里一切万物都一般无二,善恶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秦连长从此往贡嘎山只有一条路,你们目的地一致,希望你在进山途中能照顾帮衬一下这三个日本友人。” 秦涛想来后边追兵不会放过这三个日本人,作为中国军人不能见死不救于是点头道:“索剌喇嘛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他们安全。” 一提到日本人,秦涛的第一个反应就想起白山事件,还真是一伙搅屎棍,到哪里都能碰得上?难不成下次出门需要看看黄历? 站在一旁的郝简仁的想法可谓单纯天真,走出十里挖个坑把日本人埋了! 索剌双手合十低首对秦涛表示感谢,然后对秦涛道:“秦连长跟我进屋我有事单独和你说。” 秦涛看着一室虹光,合计一下迈步进屋。只见索剌喇嘛在虹光中身影如幻。他看到秦涛进来笑道:“一切恩怨会,无常难长久。秦同志这法螺原本是上古之物,法螺复位后下转八格,中转五格,上转一周退二格,这是法螺的基本密咒了,法螺原本不是我等所能参透之物,后续你能否参悟就要看缘分了,希望能助你此途化险为夷一路平安。速去、速去。”说完老喇嘛合上双眼,秦涛向索剌喇嘛合掌行礼转身出屋。 索剌喇嘛的所谓参悟对于秦涛来说就是不断测试法螺三段旋转的任何一种可能,三组六十四符文旋转对应有上亿种可能,把这玩意至少吹上几千万遍?秦涛觉得这简直就是在自杀。 秦涛命令救援分队准备集合出发,孙峰作为尖兵先行出发,邓子爱与总部再次进行联系,然后对花田庆宗三人道:“你们和我们先走,避开后边魔教余孽在安排你们下山。” 花田庆宗点头答应,和桥本、田中背上自己行囊跟随救援分队从后院后门一起出发。一行人急匆匆的沿路前进,却不知道凶险就在眉睫。 87.第十一章史前遗蝠 古贡嘎寺已经被黑衣人占领,带着鸠盔的大祭司看着后院屋中已经虹化留下舍利子的索剌喇嘛遗骸,气呼呼走出屋门,一脚踩在被按倒在地的黄衣喇嘛头上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得到使用法螺的密咒?” 换衣喇嘛头痛欲裂但是坚忍道:“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你们魔教荼害生灵,莲花生大师和诸佛菩萨不会让你们为非作歹的。” 大祭司狞笑一声脚下一用力,喇嘛的头颅被踏碎,然后他阴冷对手下人道:“放火把寺烧了。” 手下一个黑衣人劝阻道:“大祭司烧寺毁庙是要受到天谴的,这贡嘎寺不能烧啊!” 那大祭司反手给那多嘴黑衣人一个耳光道:“我们是雪山魔女和雪山魔猴的后代,是魔教庇护保佑的魔教。若不是历代大藏王近千年来来压制我们的邪神,是我们魔教恢复往日辉煌的时候了,给我烧。”说完他转身出门身后不久就燃起熊熊火焰将古贡嘎寺湮灭在火海中。 大祭司阴冷盯着火海中的贡嘎寺仰天大笑道:“诸佛菩萨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能压制魔女的发辫再次摆动,我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密咒。” 说完大祭司摘下鹫盔,周围的黑衣人一看到他的真面目都惊恐的低下头。只见大祭司从怀里掏出一个人皮鼓不断敲着有若癫狂,手舞足蹈跳着诡异的魔舞,大祭司手里人皮鼓敲打的更急。 诡异的鼓声在山间回荡,秦涛停住脚步疑惑的望着墨龙,墨龙眉头紧锁注视着远方。 陈可儿拿出音频测试器调整了一下摘下耳机道:“这鼓声中蕴含着三种以上的次声波,所以传播距离较远。” 随着鼓声越来越急促,只见漫天狐蝠在人皮鼓的催动下从山间蜂拥飞出,盘旋几圈,然后呼啦一下遮天蔽日的向东方飞去。 救援分队众人正沿着山间的小径疾驰,就听身后天空密集的翅膀划空声和狐蝠喧嚣的尖叫。回头看到浩大一团如同黑云的东西快速飞来。墨龙一惊道:“不好狐蝠群又来了,秦连长赶紧拿法螺出来。” 秦涛急忙拿出法螺跟着喊道:“环形抵御,将陈可儿和墨氏子弟还有三名日本人围在中间。” 话音未落狐蝠已经成群飞致,发着尖锐呼啸、瞪着血红的眼睛,露着利齿流着白涎向众人咬去。救援分队员立即构成环形防御队形,密集的弹雨中狐蝠大片哀鸣坠地。 但是这些狐蝠似乎不同于一般的蝙蝠科,体型硕大翅展足有一点五米之多,速度奇快,不断有人受伤,只要被狐蝠掠过就是几道血槽一样的伤口。 狐蝠随着鼓声似乎也开始调整攻击的频率,救援小队和墨氏弟子开始收缩防御圈,用登山绳相互固定,不给狐蝠将人拖拽出防御圈的机会,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名墨氏弟子被狐蝠拖了出去,瞬间被分尸。 导致陈可儿被拽到,千钧一发之际,花田庆宗挥刀斩落二只狐蝠将陈可儿救了回来。 墨龙见状急切呼喊:“秦连长,快,快吹响法螺啊!” 秦涛凭借着记忆开始旋转法螺的符文,然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用力猛吹法螺。 一阵雄音嘹亮直冲天际,狐蝠群仿佛炸锅了一样轰然飞起就要逃跑,距离较近的狐蝠都已坠落在地上抽搐。秦涛见有效再次鼓气吹响法螺,螺音声高亢有如狮吼声震四方,只有少数狐蝠逃出。 法螺的三段符文自动缓缓转动复位,秦涛忽然脸色一白,胸口如同被大锤重击一般的压抑和憋闷,呕出了一口鲜血才舒缓过来。 陈可儿急忙扶起秦涛,秦涛手按胸口凝视手中的法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玩意的副作用是不是太大了?简直是杀敌三千自损三千的同归于尽战术,或者说法螺根本不是用于驱逐狐蝠的。” 墨龙捡起一只狐蝠抖动了一下道:“或许吧!不过今晚可有好吃的了。” 墨龙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狐蝠,陈可儿差一点反胃吐了出来,墨龙一本正经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食材龙肉,亚种狐蝠的肉就是龙肉,因为这些畜生只喝活物的鲜血所以肉质非常鲜美异常,在山外早已绝迹多年。” 郝简仁用脚踢了踢狐蝠的尸体撇了下嘴:“我还是吃压缩干粮吧!” 山口的大祭司满脸疑惑的拼命敲击着手中的皮鼓,突然就听“砰”一声他手中的人皮鼓竟莫名碎成齑粉。他诡异快速的身姿猝然而停,跟着像被重击般喷了一口黑血萎靡伏地。 大祭司用手捏着浸入自己鲜血的泥土,恶狠狠道:“竟然敢用唐东杰布法螺屠我魔狐蝠,我一定要报此屈辱,不把你们碎尸万段绝不干休。”然后萎靡在地,许久手下人才敢靠近,发现大祭司已经晕了过去。 救援分队重创消灭狐蝠立即撤离,太阳西落,前面引路的墨龙找到秦涛道:“秦连长再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了海螺沟了,我建议我们加快行进速度,在海螺沟宿营如何?” 秦涛同意并让孙峰和另一位墨氏子弟设为明暗两哨,然后所有人都原地吃饭休息。 海螺沟顾名思义,应该是状如海螺或者是地质化石带,实际上不过是一处低洼的山谷布满嶙峋怪石别无特点,秦涛让孙峰设置警戒哨,其余人员抓紧时间进行修整。 郝简仁望着一本正经烤狐蝠的墨龙一阵恶寒,陈可儿连看都不敢看一样,狐蝠的袭击将她的背囊差点抓穿,多亏了花田庆宗及时救援。 陈可儿对花田庆宗表示了感谢,秦涛在一旁若有所思,如何处理这三名来历不明的日本人成为了一个棘手问题。 花田庆宗见秦涛望着自己,于是正襟危坐深揖一躬道:“既然秦队长对我这么感兴趣,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涛面带笑意眼含锐利道:“为什么来中国?来贡嘎山是什么企图?你的身手那么好是怎么学的?” 花田庆宗诚恳道:“我来贡嘎山是有缘由的,在下家族战国时原依附前田立家,家族先辈去过朝鲜,机缘巧合得到一本邪马台谶书,我们想到先祖父辈曾经来过的地方祭拜,拜托大家了。”说完花田庆宗向三人鞠躬致礼。 包括秦涛在内的所有人都眉头紧锁,沉默半晌秦涛道:“如果不是索剌活佛说要带你们一程,说实话我并不想与你们有太多的交集,我必须声明这是一次军事救援行动,你们的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在适当的时候我会派人护送你们下山,明白吗?” 花田庆宗又跪着深鞠躬道:“只要能让我登上贡嘎神山祭拜先父,这是鄙人一生夙愿。” 曹博望着花田道:“那么其余两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花田庆宗微笑道:“他们是我的朋友,名义上也是我家族的家臣,同样也是家族株式会社的雇员。” 秦涛意味深长的看了花田庆宗一眼道:“这里是雪域,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花田庆宗谦卑的点头:“如你所愿!” 秦涛随即吩咐道:“大家抓紧时间休息,邓子爱总部回电了吗?” 邓子爱对秦涛摇了摇头道:“信号时断时续,附近有强磁场干扰电台的信号,这个信号源在西镇的时候最强,现在反而因为距离的关系有所开始减弱。” 郝简仁凑了过来道:“这几个小日本态度好的离谱,肯定憋着坏,要不还是我的办法挖坑埋了。” 秦涛点了点头:“我看行,你去挖坑吧!” 郝简仁兴奋的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停住了脚步道:“就我一个人?” 秦涛嗯了一声:“你出的主意当然要身体力行了,人家是大喇嘛托付给我们登山祭拜的游客,说埋就埋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你盯住三个日本人,一旦他们有不轨行为轻举妄动在处理也不迟。” 郝简仁无奈离开,秦涛裹着羊皮大衣背靠一块青石上闭目休息。 一轮明月悄悄升起,整个海螺沟寂静得出奇。从空中俯瞰海螺沟,在月光的映衬下海螺沟宛如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一般,而众人的宿营地恰巧就在骷髅头张开的口中,那些不规律的嶙峋巨石正是骷髅的牙齿。 88.第十二章照片诡影 月光之下在山谷的另外一端,戴着狰狞面具的大祭司缓缓苏醒,苍白的脸色见不到一丝的血色,猛的睁开眼睛留出一双银色的双眼? 清晨,众人才见到海螺沟的真面目,海螺沟宛如落入凡间的银河铺陈在两道山峦间。白云冰川下面河水冒着蓬勃寒气奔腾,仿佛瑶池寒水九天奔流,一派人间仙境。 一行人看到如此怪石嶙峋和冰雪温泉相互交融奇景不由得心旷神怡,花田庆宗忽然掏出一个索尼立可拍相机提议道:“各位我们在这合个影吧?过了海螺沟就正式开始登山贡嘎山了。” 说完花田期盼的眼光看着秦涛,秦涛看到陈可儿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点头道:“大家一起合个影吧。” 大家排好队分好次序,花田庆宗掏出三脚架支住相机然后按下延时快门,边跑边喊:“乐一下快拍了。”然后熟练的插在队伍里,闪光灯亮。 郝简仁望着云中的雪山布满的嘟囔道:“敢情这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啊!” 旭日东升,阳光照射下周围数十座雪峰拱卫着贡嘎神山,贡嘎山上霞光涌起宛如佛光,那金光万丈映在海螺沟中如同燃灯一般。 三个日本人和墨氏子弟都不由得跪拜祈祷,救援分队的众人也被这奇景所吸引,大自然产生的光谱效应确实能够带给人视觉上巨大的冲击。 海螺沟气温经过测温表测量不过五、六度,由于体感温度低于零度,秦涛命令全体队员换上雪山服,戴着棉帽,然后沿着海螺沟中的冰河前行。 花田庆宗刻意与秦涛并肩前行,秦涛疑惑的看了花田庆宗一眼,花田庆宗则悄悄把手中照片递给秦涛压低声音道:“秦连长照片里的人数不对啊?”秦涛不动声色道:“怎么不对?” 花田庆宗压低声音道:“陈小姐说你们救援分队是九人,加上她和郝简仁是十一个人,墨氏十八人死了三个剩下十五个,算上我们三个那就是一共二十九人,你查查照片上是三十一人。” 秦涛眼光如炬看了一下照片人数果然是三十一个,于是暗中寻问道:“哪二个人影视多出来的?” 花田庆宗道:“都穿着雪地服戴着厚帽子一时看不清,但是我刚刚查两回有一次是三十一个,有一回是三十个人。” 秦涛又看一眼照片,前排人看的面目还算清晰,但是后排的有点模糊。 秦涛点了下头:“花田你确认你的二个人没问题后卡在队伍的最后,我和墨龙负责把两个影子揪出来。” 花田庆宗迅速离开,秦涛来到队伍中间不时的呼喊队员跟上,走到吴迪身边故意道:“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让李建扛机枪。” 吴迪一脸迷惑,秦涛确认吴迪没有问题,拍了拍吴迪肩膀示意其继续前进,搞得吴迪有些莫名其妙。 秦涛在挨个确认自己的队员,墨龙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来到秦涛身旁,两人十分默契的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救援分队包括陈可儿和郝简仁都没有问题,那么秦涛可以完全肯定多出来的两个人一定隐藏在墨氏子弟中。 秦涛陪着墨龙看似帮墨氏子弟检查行装,实际上墨龙在逐一的确认他的人。忽然,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墨龙眼前,一瞬间大壮的脸色竟然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苍白的脸皮? 大壮就是前不久被狐蝠分尸的那个墨氏子弟,没等墨龙出手,那两个人影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竟毫不犹豫跳进冰河。 秦涛骤然手中的护龙锏银索飞出,跟着钉住一个目标,然后用手一提一抡那人影被甩在滩上。 就看那人影落地用力一拽险些踉跄一下,一具空皮囊? 秦涛看着花田庆宗来到自己面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田庆宗看看围过来的众人,把手里的如同皮似革的皮囊一抖,神情紧张道:“如果是真的,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墨龙接过来摩挲一下道:“最好不是那玩意。” 郝简仁和陈可儿看着都一惊,郝简仁不觉道:“这是什么玩意?” 花田庆宗熟视着郝简仁眼中饶有兴趣,这时墨龙开口道:“花田庆宗先生你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吗?” 花田庆宗疑惑道:“我只看过古籍记载,并未见到过实物?墨龙先生你能确定是那玩意嘛?” 花田庆宗与墨龙两个人似乎在打哑谜,两个人好像都不愿意将那个玩意的名字说出口,秦涛敏锐的意识到了,救援分队可能在海螺沟遇到了大麻烦。 墨龙见秦涛有些不耐烦,深深呼了口气道:“这玩意一般称呼它们为尸解仙,狡猾多端,擅于模仿,雪域的搜魂使者。” 秦涛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陈可儿,陈可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了解,秦涛郑重道:“我们不相信封建迷信!” 花田庆宗用脚踢了一下皮囊道:“传说中不能摆脱前世的罪孽,所以只能做尸解仙,晋朝嵇康之类被砍头的兵解相差不多,皮囊就成为它们的工具,可以伪装成人,实际上与传入日本发展成为的鬼弑很相似,特殊经过训练的猿类,配合古法魔术、伪装之术加上令人致幻的药剂,在日本鬼弑多被用来偷盗。” 秦涛满意的点了点头:“花田这解释大家都听到了吧,不过是训练过的特殊异种猿类配合古法魔术和致幻药物,让我们产生幻觉而已。” 墨龙道叹:“婆娑世界就是不圆满充满遗憾的世界,所以生命中的痛苦我们只有去适应承受,尸解仙比起雪域藏区的尸陀林是小巫见大巫。” 秦涛望着一脸担忧的墨龙道:“那你们墨氏相信尸解仙和佛家道家的说法吗?” 墨龙谨慎道:“我们墨典《明鬼》就是相信有这个能量场的存在,至于幻化成什么样子是我们如何看待和想像它而已。” 陈可儿为秦涛解释道:“简单的说,大脑皮层有记忆功能,特殊的磁场或者紊乱的磁场会干扰我们的大脑,让我们产生恐惧、幻想等等。” 陈可儿掏出了电子罗盘,果然里面的数字胡乱翻动,机械指南针则飞快的乱转,陈可儿提醒众人道:“这里的磁场确实有问题,大家要多注意安全,有情报马上报告。” 救援分队在一处易守难攻的高点小歇,花田庆宗来到秦涛身旁席地而坐,秦涛望着远方的雪山道:“我从民族感情上讲,我很讨厌你。” 花田庆宗起身从恭恭敬敬递给秦涛行礼:“我清楚战争中的罪孽,我来神山祭祀也是希望洗清父辈的罪孽,让他们得以超度,总比在九坂段日日夜夜受煎熬要好。” 秦涛点了点头:“这是你的觉悟,也是中日友好的基础,但我劝你别留小心思,这里是雪山,没有人是安全的。” 花田庆宗十分尴尬道:“多谢秦连长的提醒,我不会留小心思的,还请多多关照。” 说完花田庆宗掏出酒壶递给秦涛道:“好酒需要慢慢的品尝。” 秦涛不吃恍的表情看着花田庆宗,然后接过酒壶小心翼翼喝一口然后畅快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我想问问你,追我们的黑衣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花田庆宗幽幽道:“一群想重新回到蛮荒原始的魔教徒,他们以各种怪兽和魔鬼为图腾,他们残忍好杀,每次血祭都会尸骨成山。相传历代格萨尔大藏王都在不惜余力的铲除魔教,一些魔教余孽隐藏起来,这回遇到贡嘎山崩坍出现异情,这些魔教余孽又死灰复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目的就是让雪山魔女的邪灵复苏,重建他们的魔域雪原。你们救援的科考队很可能触及了他们要守护的秘密而失踪。” 秦涛皱了皱眉道:“你为什么会了解这么多?” 花田庆宗叹了口气道:“收藏和阅读古籍,我知道的也仅仅是一个概况,在大千世界之中,你我的认知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要用自己的懵懂来猜测未知世界世界。” 89.第十三章法螺异效 花田庆宗的言语还是触动了秦涛敏感神经的另外一面,毕竟白山事件仍然历历在目,对于未知的渴望和探索对于秦涛来说,他关注的更多的是安全。 秦涛把救援分队成员召集起包括陈可儿和郝简仁召集起来,秦涛望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墨龙道:“事情太过诡异我们大家集思广益分析一下,不然救援搜索队自身出现较大的情绪波动会影响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墨龙请让你的墨氏子弟担任一下警戒。”墨龙面无表情点头表示理解。 秦涛和救援分队们围成一圈席地而坐,秦涛环顾众人道:“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你们都切身经历,亲眼所见,现在大家说说你们的看法和想法吧?我知道这些突发事件都显得十分匪夷所思,但是同志们,我们是革命战士,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就如同陈可儿同志说过的那样,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现今无法解释的不久的未来也能够解释。” 吴迪忽一下举手,秦涛示意他说,曹博推了推眼镜道:“那我就先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吴迪不满的一撇嘴,秦涛瞪了吴迪一眼道:“那就请咱们曹参谋谈一下。” 陈可儿则自顾翻看记录,郝简仁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显然两人经历了白山事件之后,对于很多匪夷所思的突发事件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曹博站起身略微有些激动道:“同志们,国际歌中唱到,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狐蝠能被号角产生的次声波消灭,尸解仙不过就是人为训练过的猴子,秦连长和陈可儿博士给了大家一个合理的科学解释,对于彻底破除封建迷信十分有帮助,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曹博一吐为快之后坐回了地面上,吴迪贱兮兮的凑了过来打趣道:“是什么都不要紧,咱们这有子弹,子弹解决不了有手榴弹,还有火箭筒怕个甚啊!你曹参谋可是军校毕业的高材生。” 孙峰在一旁嘿嘿一笑道:“我表个态,我就认秦连长一个人,只要他还需要我这只枪,我保证人在枪在,时刻准备着!” 张大发掏出一把刀剃着指甲道:“我父亲纵横西北的时候就遇到不少怪事,我这能跟上秦连长楚任务是秦连长看得起俺,我就是一条,无论是什么只要秦连长下命令,妖魔鬼怪我都照砍。” 秦涛微微皱了皱眉头,刀客本名张大发,他的刀是一个特殊的例外存在,因为有表演任务特批他持有的,否则按照部队的纪律早就被没收了,但是林峰将表演视为对他刀法的亵渎。 一向大大咧咧的胡一明和邓子爱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望着秦涛道:“大家都听你命令,说东不往西,咱们身为军人服从命令,令行禁止。” 王双江拍拍自己的胸脯,冲秦涛竖了一下大拇指。 郝简仁撇嘴道:“我声明一下,我可是主动要求参加行动的,秦哥可以给我证明。” 秦涛非常清楚,自己给不了这些淳朴的士兵什么,地方搞活经济大发展的年代,万元户已经比比皆是了,自己这些人还守着不到一百块的工资,而士兵的津贴则更少,以张大发这个超期服役二年的老兵为例,不过是二十七块半,此番出任务每天八块钱的高原补助让张大发高兴了一下午。 陈可儿环视一下救援分队队员对站起来对大家鞠躬一圈道:“感谢你们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来救家父,你们对秦连长的信心就是对我父亲的一种负责,以后路途艰险还恳请各位坚持。因为这不但是我的家事也是国家的事。” 就剩戴健了,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戴健憨厚的一笑道:“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还有啥好说的?” 这时候曹博道:“我就是觉得那三个日本人有问题,感觉他们和我们一起肯定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觉得适当时候应该甩下他们,或者把他们在哪儿监管起来。” 吴迪连连点头道:“小日本子能有什么好心眼,我同意曹参谋的建议。” 秦涛对救援分队队员道:“现在甩下他们,他们要是跟还是会跟上来的。人家就是来贡嘎山攀顶的。要是看押住他们,一是得抽调人手分散物资,二是魔教的余孽很快就会追上来,不但这三个日本人,就是看押的同志的安全都无法保证。而且这三个日本人身手都不错,刚才识破尸解仙也是靠的花田庆宗,所以我觉得,与其对到现在为止还没对我们有威胁的三人下手,不如说带上他们加以利用。这样一方面我们节约了人力物力,另一方面我们也多了三个帮手,在路上如果他们有阴谋想异动,我们人数优势在呢,控制他们相对容易一些。” 清晨时分,由墨龙和吴迪担任先导尖兵先导,曹博和花田庆宗他们走在中间,秦涛断后救援分队开始翻越冰坂地带。 冰川流面有宽有窄,时而水流湍急,夹着冰块“叮咚”撞击倾泻而下气势磅礴。时而蜿蜒细小宛如一条小溪潺潺流走。走着走着不觉间时到黄昏,转过一道山隘,眼前忽现一片翠色鸟语花香。 让秦涛惊讶的是在冰坂地带的尽头竟然是“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原始森林,千年树木百年植被在这里生长的郁郁葱葱。松鼠、野兔、飞鸟、野鸡、不时在林中窜出在枝头飞翔鸣叫,气候宜人、环境优美使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救援分队员,觉得这里就是倚着白雪山的一处桃花源。 墨龙带领众人走到一个大岩洞下,只见岩洞口摆放着很多祭品哈达。墨龙指着大岩洞道:“这就是唐东杰布活佛当年打坐修炼之处,我们和活佛颇有渊源,现在天色渐暗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好吗?秦连长。” 秦涛点头答应,布置完岗哨令所有人埋锅造饭准备吃饭休息。大家正要做饭,花田庆宗走了过来对秦涛道:“秦连长你能不能再吹一段法螺试试?我有一种感觉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秦涛不知道花田庆宗为什么这么说?答道:“花田你为什么让我吹法螺?上回吹完之后,我身体也受到了次声波的反震荡,墨龙知道事情原委所以法螺不是轻易就能用的。” 陈可儿在旁道:“我觉得是法螺的次声波威力太大了所以会震伤人,而狐蝠的听觉更是敏锐所以法螺发出的超强的次声波能消灭它们。花田庆宗你就别怂恿秦涛吹了,再说在这里吹法螺有什么意义吗?” 墨龙也走过来他故作深沉的听花田庆宗和秦涛他们说完,然后也笑道:“秦涛就听花田庆宗的,你吹一下试试,不用上回扑灭狐蝠那么长时间,吹响即可,没准真像花田庆宗说的有什么惊喜呢。” 秦涛看墨龙花田庆宗二人都这么说,将信将疑的从行囊中掏出法螺,犹豫了一下,缓缓拧动法螺放在嘴边轻声吹起。 秦涛没有注意到,上段法螺的符文并未对其,而是他少拧了五格,随着法螺的缓缓复位,法螺上的符文似乎又变成了另外一种组合? 法螺的声音变得不在如同洪钟,悠扬婉转,空灵的发出天籁之音。 但是那种悠扬动听赛过一切的凡尘俗曲,让人听着心神俱醉、感觉世间一切的存在都是虚妄,唯有心性在寰宇间自由飘荡,沉浸在这种无比的惬意、祥和、离生喜乐的世界里。 众人听的心醉,不知不觉间就听到周围的草丛沙沙响。树林中的猕猴、麋鹿、牛羚、野兔、红腹角雉等动物都纷纷的出现围在大岩洞周围,静静聆听法螺仙音。 墨龙惊讶道:“原来唐东杰布活佛壁画上吹奏法螺聚拢飞禽走兽的事迹是真的?” 一脸震惊神情的秦涛停止吹响法螺,动物们纷纷返身远走。 郝简仁惊讶道:“太神奇了,我刚刚开始听就是螺声,后来不由自主的听出了点别的味道和记忆?” 秦涛摩挲着法螺感叹道:“我真的十分好奇这个神奇的法螺是如何到了唐东杰布法王手中的?以当年的工艺能够准确的制作出吹响后产生数种高频率次声波的法螺堪称奇迹。” 陈可儿微微点头:“我记得白山墨氏史前遗迹中的设施有与其功能相似的,那个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风管,非常可惜被你用火箭筒给炸掉了。” 花田庆宗推推眼镜道:“据说当年“沪定桥”架铁索就是唐东杰布法王指点的,他让工匠用竹索穿短节竹筒。筒上用竹绳系上铁索慢溜吊渡。工匠们照他的办法将长四十余丈、重二千多斤的铁索悬空溜吊,唐东杰布法王见工匠拉不动铁索键时,就取出身上法螺吹三声,法螺声鬼使神差的让工匠们得以将筒溜索走、安全的渡完十三根铁索键。如此大功德标榜千秋啊。” 秦涛望着远处的雪山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们人类一直说自己是地球的主人,实际上我们这些主人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家,世界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了,好奇是人类的本性,但是探索未知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花田庆宗听了秦涛的话,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90.第十四章溶洞遇险 冰坂地带内广布石臼、壶穴等,怪石嶙峋,属于典型的冰川遗迹地貌,穿行其中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在墨龙的指引下众人来到了一处温泉所在,只见每个泉眼水汽升腾、汤汤川流泛着硫磺的气息。一群猕猴正在温泉中浸泡玩耍,看到救援分队到来,领头的猴王毫不在意秦涛等人的到来,依旧在温泉中嬉戏打闹。 陈可儿微笑道:“这次是动物纯真的本性,我们人类为了发展和无限的私欲膨胀,不停的破坏自然,最终我们人类会饱食恶果的。” 秦涛看了看时间道:“今晚就在温泉边宿营吧!胡一明、孙峰担任警戒任务,其余人员自行休整。” 得到命令之后,张大发、吴迪与三个日本人争先恐后的穿着短裤跳入温泉中与猴子抢地盘,陈可儿则找了块石头坐在温泉边泡脚。 花田庆宗从水里抬起头来惬意道:“真舒服和我们的甲婓温泉一样。” 秦涛坐在制高点附近警惕的观察着附近的环境,黑衣人如同他们突然出现一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了黑衣人追击的压力,救援小队的众人也轻松了起来。 陈可儿合上手中的笔记本,这本笔记正是冯.霍斯曼.鲍勃重金拍卖回来的,一直被父亲珍藏,父亲失踪后这本笔记被神秘的邮寄到自己手中?是开始还是结束?无论如何陈可儿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由于第二天准备开始攀登雪山,墨龙带着墨氏子弟忙到深夜做各种准备工作。 穿过原始森林秦涛他们一路上就觉得地势越来越高,刚换下来的雪地服因为气温的下降每个人又都穿回身上。跟着路上积雪冰川开始增多,后来救援分队众人开始装备冰镐、换上钢钉鞋套。 陈可儿有一定的极寒高峰的攀登经验,让所有人都牵着一根绳索前行。前边的墨龙拿着长枪探地以免陷进雪坑,其他人都小心翼翼的缓慢跟随,这样行进速度便被大大拖慢了。 墨龙等秦涛走近道:“秦连长现在有两条路线,第一条就是我们翻过五座雪山然后开始攀岩贡嘎山的旅程,但这是条山峰棱线会消耗很多体力,耗时估计需要五天。二就是我们穿过海螺沟冰川溶洞,估计一天半就能赶到。” 气喘吁吁的郝简仁一听有近路还好走,当即停了下来道:“老墨同志啊!当然是走好走的近路啊!” 墨龙有些为难道:“近路是近路,祖师爷曾经提起过,传说溶洞里面据说有雪域妖魔驻守,很多人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秦连长我们到底走那条路?” 秦涛看着陈可儿期待的眼神道:“我们的任务是救援,早一分钟到就躲一份希望,我们走溶洞近路感到贡嘎雪山。” 墨龙点头会意道:“秦连长贡嘎山我只到过溶洞口,既然你决定了,我也舍命陪君子了,” 墨龙继续顶风冒雪在前引路,一行人冒着积雪厚冰蹒跚前行,跟着上山走到半山腰。 前行的墨龙挥手示意众人停下然后指着山坡下道:“下去我们就到溶洞口了。” 众人看到深不见底的深渊,陡峭的崖壁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不由心里一惊。 这是洞口?郝简仁觉得他这次真不应该逞英雄,为了二室一厅的婚房似乎有点不值。 墨龙看着底下也心悸道:“好多年没来了,下面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秦涛又确认问了一下墨龙道:“这条确实是近路?” 墨龙点头道:“当年我来这里祭奠过雪龙洞口是没错的,还有就是那些走过溶洞的人也说,这是最近上贡嘎顶峰的路线。就是地貌现在改变了。” 秦涛抽出护龙锏道:“我先下去等有靠地落脚的地方,再接应你们。” 秦涛接过陈可儿递过来的攀岩绳索,望着众人微微一笑,一跃而起跳下雪崖,利用八字扣缓降,不断用脚蹬岩壁荡开岩壁上凸起的石棱,接近洞口小平台的一瞬间,秦涛一按掌中护龙锏的按钮银索飞出缠中一棵枯树,稳稳的站在溶洞边一块巨石上。 秦涛固定好绳索后,小心翼翼的用护龙锏敲击被冰雪覆盖的溶洞口平台,突然护龙锏一轻,秦涛顺势飞扑进溶洞,原本不大的小平台五分之三全部垮塌下深渊了,秦涛心有余悸的望着断裂的冰雪拽了拽绳索。 众人沿着秦涛固定好的绳索滑将到小平台上,秦涛见大家都安全抵达,划燃一支燃烧棒丢入溶洞中。 墨龙深深的呼了口气,用手中长枪的尾端狠击地面,地面的冰层破裂露出刻有模糊花纹的石阶。 众人跟在墨龙身后进入黑漆漆的溶洞,顿时感觉到洞中奇寒刺骨,拿着手电一照原来溶洞里都是历经千年形成的冰笋冰柱,如同一个暗黑冰雪森林一般。多年形成的冰柱和冰块就如同一个个冷冷的墓碑,吸收着热量消弭着生气。火光将冰柱冰面一晃,反射出人影显得鬼气森森。 墨龙边走边低吟唱道:“陡峭冰川,中有洞游。隙谷多风,寒雪沾衣。我今为义,策杖前行。魑魅魍魉,何敢随行。” 墨龙驻足道:“这些年估计死在洞中的人也有数百人了,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一切就看我们坚定的信心和造化吧?” 溶洞内的地面凹凸不平,地质情况十分复杂,翻高坡、跨冰沟、攀岩壁。 救援分队很快出现了体力透支,很多人开始气喘吁吁,途中一名墨氏弟子不经意间发现面前冰柱上自己的影子不对,冰柱上他自己的影子竟然是站立的。 墨氏弟子骇得连忙回头,但是身后哪有人影?他再定睛看面前冰柱,冰柱上自己的影子竟然消失了?一股熏人的尸臭翻滚。 正要要呼救,这时侧面扑来一团黑影将他扑倒。 秦涛似乎察觉到了异动?那个墨氏弟子悄然的返回的队伍中,仿佛刚刚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默默前行的队伍忽然觉得脚下的踏雪步冰声音在变化,“咔嚓咔嚓”的坚硬铬脚处处呈现。然后就觉得眼前忽然明亮了起来,一处处绿色的幽幻光亮在眼前漂浮,有的甚至都飞舞在半空如同碧蝶般在眼前转瞬即逝的飘荡。 陈可儿看的心旷神怡道:“太美了,简直像梦境一般!” 众人望着陈可儿所指的那一片绿光白光交替闪耀的雪坡,如同翠绿宝山般的晶莹剔透,白雪夹着绿色看着那么的纯洁素丽。 秦涛用手中的燃烧棒照照脚下的绿色脸色不禁一变,然后快步上前搂住了陈可儿,呼喊墨龙道:“墨龙这是哪里?” 众人收拾一下被碧绿如同幽冥地狱影响的心神,再看看前面墨龙的火炬已经消失了。 秦涛走到队前只见前面一片黑暗,他问最前的戴健和胡一明道:“你们看到墨龙去哪儿了吗?”这哥俩口风一致的就是看碧绿山坡了,转眼也就不知道墨龙怎么消失了。 曹参谋转身用手电搜寻,发现在累累白骨上有两个穿着雪地服满是鲜血的身影? 还没等曹参谋惊呼,王双江在山丘上点燃了二枚照明棒,在照明棒燃烧发出的诡异的绿光下,众人震惊的发现王双江所站的山坡竟然是累累骸骨堆成,他身边甚至都有两幅血肉没褪干净的模糊骷髅骨架在他两旁屹立,宛如他的护卫。大家都愣呆了,王双江吓得连滚带爬在白骨堆上摔了下来。 “把大功率灯架起来,拆掉灯罩!”秦涛的命令被迅速执行,在大功率充电灯的照明下,环顾四周骸骨遍地。 秦涛等人所在的甬道里至少上万具各种骸骨,秦涛面无表情道:“所有人相互检查,确认每个人的身份。” 墨龙的徒弟墨襄有些疑惑道:“秦连长,墨刀和墨虎不在。” 这时,墨刀与墨虎神情麻木的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墨襄有些不满道:“墨刀和墨虎你们两个刚刚去哪里了?” 秦涛拦住了墨襄:“他们恐怕不是你认识的墨刀和墨虎了!” 91.第十五章诡异祭坛(上) 果然,墨刀与墨虎两人神情怪异,垂手低头?秦涛推开突击步枪的保险示意众人后退,一名墨氏子弟似乎并不相信墨刀与墨虎有问题,径直走上前去呼唤:“你们两个怎么了?” 墨刀突然一挥手将这名墨氏子弟抽飞,接着与墨虎两人仰天长啸,秦涛这次注意到,两人的面部布满了紫色的血管?两只眼睛变成了惨淡的白色? 两人突然发力直扑秦涛而来,秦涛立即采用抵近射击,子弹打在两人身上发出了空洞的穿透声,击穿两人身体的子弹产生的跳弹差一点伤到郝简仁,见此情况秦涛当即放下枪,抽出背后的护龙锏抵挡。 三人碰撞在一起,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秦涛连连后退了数步才稳住,两人漆黑的指甲与护龙锏迸发出丝丝火花。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借机将身体一沉挥动护龙锏径直抽打在两人的背部,两人的后背顿时被砸成了u形,即便身体被砸变了形,但是两人仍然以一种异样姿态死死的盯着秦涛? 秦涛缓缓移动身体,两个人惨白的双眼与随之转动,秦涛眉头紧锁十分疑惑,这两个玩意怎么就偏偏盯上自己了? 显然,墨刀与墨虎此刻的状态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陈可儿见状急忙提醒秦涛道:“砸他们的头部,那里应该就是要害。” 陈可儿的提醒似乎激怒了墨刀与墨虎,他们双双转向了陈可儿,秦涛见状不妙急忙扑了上去,一旁几名墨氏子弟用绳索结阵拦住了两人,秦涛趁机用护龙锏猛击两人的头部,如击败革一般发出两声闷响,墨刀与墨虎两具皮囊瘫落在原地。 秦涛小心翼翼的靠近两具皮囊,正准备挑起检查,忽然,两个白色的身影从皮囊中窜出,直奔大型的照明灯而去,秦涛眼疾手快挡在了灯具前扣动扳机,子弹打在钟乳石上擦起一阵火花,白影急忙转向。 众人迅速开枪,两个白色身影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依然快不过子弹,在一阵阵哀嚎声中其中一只被击中坠落在地。 另外一只则在哀嚎声中遁入黑暗,望着体型不大的猿类尸体,尤其口中锋利的牙齿让秦涛等人不寒而栗。 郝简仁皱着眉头踢了踢这头猿类的尸体疑惑道:“这就是所谓的尸解仙?装神弄鬼,还不是一梭子就解决了!” 陈可儿查看了一下猿类的尸体道:“雪猿,异变的雪猿,而且似乎有人工饲养的痕迹?” “人工饲养的痕迹?”秦涛皱了皱眉头,如果陈可儿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事情就不是解决逃跑的一只雪猿那么简单了。 沿着洞穴前行,由于墨龙失踪,墨襄对洞穴内的情况根本不了解,退回去太过浪费时间,救援小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在一处溶洞内的断崖前,秦涛检查了一下尖兵戴健铺设好了绳索之后,向断崖下丢了一个照明棒,很快照明棒就消失在黑暗之中,秦涛看了看手表正好七秒钟,这意味着这个断崖最少有上百公尺深,而且断崖边缘有大量干枯的青苔,表明断崖下很有可能有一条间歇性的地下水系。 秦涛拽了拽绳索环顾众人道:“现在情况不明,大家要多加小心,我不希望在看到有人牺牲。” 秦涛与胡一明先后沿着沿着绳索下降了三十多公尺遇到了一个突出的平台,平台上放着戴健的背包,秦涛带着胡一明刚刚转出发现前方有光亮,突然听到上方似乎有人在呼唤? 两人急忙返回,只见绷直的绳子像蛇般瘫软落地,秦涛看了一眼断开的登山绳,显然绳子已经被利器齐根割断。 秦涛听到一阵阵流水声,于是让胡一明留下重新部署绳索,听到一阵阵的悉碎流水声,自己向前搜索寻找戴健。 走出一段狭窄的洞穴,秦涛眼前豁然一亮,原来自己站在山腰绝壁的一个瀑布泉眼洞口,忽然,秦涛听到下面有声响,急忙拉动枪机推弹上膛,就听地下戴健的声音道:“谁在上面?我是戴健啊!” 秦涛探身看了一眼,原来戴健卡在绝壁的石缝中,好奇道:“你下去干什么?” 戴健一脸无奈道:“秦连长这里崖壁上有石缝暗藏石阶可以通往底下一个甬道山洞,我准备先探探路,谁知道刚下到一半道绳子突然断了,秦连长你要小心啊。” 秦涛刚准备转身寻找备用绳索,突然觉得身旁不妥,一个瘦小的黑影竟然在秦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背后? 秦涛临危不乱,左手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用力一拽,整个人向左快速平行移动一米,摆脱背后袭来的利刃的。 来不及抽出护龙锏,用枪托横向打击,但是对方的身体似乎异常的灵活和柔软,几乎是贴着枪托缠绕过去,给秦涛的肩膀上留下两道伤痕。 秦涛瞬间扣动扳机,没想到那个瘦小的身影竟然一转身跳下了绝壁,等秦涛探身查看早已不见了踪影,位于绝壁石缝里的戴健也没发现瘦小身影的行踪。 对于秦涛来说他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尸解仙,无非是那些古法的魔术和自欺欺人的幻术罢了,就如同道符丢上空中自燃上升,就是在道符上涂抹了大量的磷粉用蛇油密封,需要时拥有抹去蛇油一角,抛洒道符磷粉与空气接触发生燃烧。 秦涛一转身发现胡一明、花田、郝简仁、陈可儿等人也进入了洞穴,于是询问道:“你们怎么下来了?” 陈可儿一脸担忧道:“我们听到了枪声担心你们出问题,就下来了。” 秦涛查了一下人数,包括墨襄在内的墨氏子弟和救援分队可谓是一个不少?秦涛瞪着眼睛看着郝简仁道:“谁留在上面了?” 郝简仁环顾左右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像没人!” 秦涛迅速返回发现果然绳索被切断了,几十米高向外斜度超过七十度的悬崖,基本没有任何徒手攀登的可能性,秦涛见众人有些情绪低落鼓舞道:“既然退路没有了,那么我们就只能一往无前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是要闯上一闯了。” 秦涛指挥张大发和胡一明接应戴健,将另一条绳子上面系上十几个照明棒,吊下去用于照明。秦涛率先顺着绳子借着光亮带来戴健所说的台阶处,果然在厚厚的青苔下有几乎被流水冲刷平的台阶,但是山体上还留有斧凿的痕迹,只不过这些痕迹都相当的工整有序,可见当年建造者十分细心,到底什么人会在山体缝隙里面建造这些台阶?当年修建如此浩大的工程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秦涛跟着戴健进入下行的甬道,甬道不宽但能并排两个人同行,戴健指着前面道:“连长前边好像有流水声还有些花香,要不然我先过去看一下情况,你在后面接应我。” 秦涛拍拍戴健的肩膀拧亮一只冷光照明棒,等着墨襄下来,秦涛命令墨襄与戴健跟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秦涛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流水声也越来越清晰。 秦涛在甬道的尽头发现一块带有人工痕迹的大石壁拦路,面前有左右两个通道,秦涛示意戴健留在原地等候,他与墨襄一人一边,没走多远秦涛与墨襄碰面,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地下溶洞瀑布水潭。 对面出口是一个垮塌了大半的巨大祭坛,一尊上古牛头神手持长矛面目狰狞的矗立在祭坛上。 长明灯有几十盏光线充沛,能看得出祭坛上摆着经年的酥油和腐烂的水果贡品,还有盛血的嘎巴拉碗、以及看起来像是木乃伊化的人祭。一道溪水顺着牛头神的右手边石壁缓缓流下注入到地上一个池中。 秦涛一跃而下落到刻着花鸟人物的地砖上,跟着审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他转头对戴健道:“让大家都下来吧。” 说完继续审视环境寻找出口,墨襄也跃下甬道,警惕的盯着那尊牛魔像。 雪域早已没人祭拜牛魔大神,此处的祭坛有古老的通道和干尸,还有近期腐烂的水果祭品,说明此处经常有人前来祭拜。 郝简仁突然发现祭坛上摆的盛祭品碗好像是黄金的还镶嵌着宝石,顿时心里开始盘算着这玩意在潘家园能不能换一套二室一厅? 秦涛环顾阴森的祭坛大厅道:“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下,胡一明检验一下水潭的水质,无论水质何不合格都不许喝,明白吗?” 胡一明点了点头,掏出水质检验盒开始检验水质。 一脸担忧神情的墨襄对秦涛道:“秦连长此处有些怪异,祭坛的摆设与寻常祭拜牛魔不同。” 墨襄从自己怀里掏出把爻草然后自顾自的在地上摆着卦象,跟着又掏出个乌龟壳用火烧了一下,然后抬头皱眉看着秦涛道:“秦连长不好,此处是绝阳九阴的大凶之地,我们还是不要停留为好,大家赶快寻找出口。” 陈可儿听墨襄提到大凶之地,于是掏出电子罗盘发现电子罗盘好像被什么干扰了一般,毫无规律疯狂的乱转。 92.第十六章诡异祭坛(下) 一阵风吹过,长明灯的火苗开始跳跃摇曳,秦涛微微皱了下眉头,有风就证明一定有出口,但是出口到底在哪里?刚刚秦涛已经把整个祭坛大厅转了一个遍,最开始认为是出口的地方实际上是存放祭祀礼器的。 陈可儿的电子罗盘和机械指南针彻底出了问题,电台再一次没有让秦涛失望,之前断断续续恢复了部分通讯,现在彻底没有了信号。 众人寻找出口之际,墨襄爬到了一块石头顶端,惊呼一声道:“秦连长,地面上有图案!” 7961部队基地,李建业在会议室内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站在一旁的电讯科长脸色苍白欲言又止,徐建军则望着李建业铁青的脸色,按这个速度抽下去,怕是没等秦涛完成任务李建业就会死于某种呼吸系统疾病。 李建业来回踱步,丢掉手中的烟头怒气冲冲道:“你们电讯科是干什么吃的?” 徐建军非常不厚道的用手指了指电讯科长道:“政委张科长在门口那!” 李建业这才意识到自己气晕了头,瞪着电讯科的张科长大吼道:“联络不上?联络不上?你们是吃干饭的?为什么联络不上?今晚午夜之前必须给我取得联络,否则老子要一架飞机把你们都丢到雪山里面,无能!废物!” 十分委屈的电讯科长在走廊里唉声叹气,见徐建军走出政委办公室急忙迎上来道:“老徐,我这真有难度,咱们的设备虽然说是最新更新的,但是这玩意是七十年代的技术,别说雪山地域情况复杂,就是有座铁矿都可能会干扰到正常的信号通讯,联系不上我有什么办法?” 徐建军也略微有些担忧道:“尽力,现在我们在后方基地,只能尽力而为了,政委也是着急与救援分队失去联系。” 祭坛大殿之中,众人按照墨襄的提示果然发现地面前六十四块石板刻着不同的花纹和图案,这些图案与花纹看局部似乎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而整体的图案却有形成一个巨大的徽章一样的标志。 陈可儿一边翻开日记手札一边道:“从这供奉的神像还有地砖上的图案可以看出来,供奉的是所谓的圣教的大魔神赞普朗达玛。传说这个赞普是牛魔转世,在唐朝吐蕃时期他因为信奉雪山魔女魔教所以荼毒众生,当时不但残杀僧侣勒令出家僧人还俗,还毁寺灭佛,在大小昭寺豢养牧牛,他的死还带来了吐蕃政权的崩溃。据说他舌黑,头上有角,所以现在很多人还保留伸舌头展示自己不是恶人的传统习俗。” 秦涛望着牛魔的塑像道:“很多传说故事都是臆造的,被压迫的人渴望有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来拯救,而暴君则被妖魔化。” 一旁的花田庆宗略有所思道:“我发现地砖和壁画以及祭品器皿,应该断定大概是秦汉时期建造的这个祭坛,只不过这个祭坛似乎并不是一次建成的,从工艺建筑方式到叠层差不多经历了近千年的历史。” 陈可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与我之前的判断很相似,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漫天神佛,大多数的神话不过是被以讹传讹夸大失真了而已。” 秦涛盯着花田庆宗道:“花田先生为了进山祭拜似乎准备的十分充足,你还知道些什么?” 花田庆宗棕色墨镜后的眼眸深邃似水道:“秦连长,人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非黑即白是你们的意识形态,但是不代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至于我的目的,就是完成父亲的心愿祭拜神山而已,或许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秦涛眼神依然锐利道:“那就希望以后你们也别给我们添麻烦,如果你要是有什么痴心妄想的想法,或者是不可告人的目的要完成,我警告你,你们一定会后悔遇到我。” 花田庆宗不卑不亢的鞠躬道:“那一切拜托了。” 秦涛不屑的:“哼”了一声。 秦涛转身对陈可儿道:“这个祭坛很是诡异,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出口继续前行。我刚才观察可能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我好像看到牛魔王雕像后边隐约有一个洞口,还有就是承载溪水的池子一直没满溢,好像通过池子也能通到外边去。 墨襄点头道:“我觉得这个牛魔王邪像很是诡异,而且太栩栩如生,我们最好离那玩意远一点。” 他看到秦涛看他的眼神又严厉起来,紧接着道:“不信你看我这个防魔辟邪镜显示。” 墨襄从怀里掏出一个八寸铜圆镜,圆镜一面磨的光可鉴人背面镶着一整块黑曜石。 对着牛魔像反复照,结果镜中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墨襄一阵懊恼,秦涛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众人整理物资和器材,他准备先探探水下那条通路,实际上秦涛也感到那尊牛魔像非常诡异,有一种让人想用火箭筒轰了的冲动。 没有人注意到,牛魔像的眼睛竟然微微开合,巨大身躯轻轻晃动,两只牛耳徐微摆动,握矛大手也筋骨凸出、与其说是雕像不如说是在装模作样的隐藏自己行迹的活魔神。 秦涛皱着眉头望着牛魔像,牛魔像一动不动的竖立在原地,是自己眼花?秦涛敢发誓他刚刚看到一尊活的牛魔像,一眨眼的功夫又一动不动了?秦涛没有冒然说出来怕吓坏原本就草木皆兵的大家。 墨襄让一名靠近水潭的墨氏子弟探探水池深浅和暗流方向,墨氏子弟来到池旁,用力旋转铜棒中间的机簧,用熟铜制成仿制竹子的齐眉竹仗竟然弹出隐藏部分,变成两米多长枪。 墨氏子弟将手中竹仗不断探进池水中,只见竹仗很快就没入池中,他手里感觉好像能触到潭底,而且潭底似乎没有意想的暗流,因为没有暗流就意味着没有流动的水流通道,不由的探身继续插入。 突然水潭中的水缓缓的分出一道微波,墨氏子弟好奇的望着水潭中的微波缓缓的靠近自己,突然,绿色獠牙怪物从水中探出一个巨大其丑无比的头,除了尖利的牙齿之外,头上有一排红色的复眼,两侧上有鳃,一口将墨氏子弟头颅整个咬掉,跟着调转身,露出半截鱼尾游进池中。 墨氏子弟无头的脖腔喷出一股血雨扑通一声载倒入池,最靠近水潭的秦涛端起八一突击步枪对着水中开始扫射。 水面上激起了一片水柱,空仓挂机声传来,秦涛也清楚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失态,水的密度是空气密度的八百倍,子弹打入水中远没有影视剧中那样臆想的效果,七点六二毫米三九弹射入两米深的水下射程不足十公尺,子弹动能成倍缩减,所以根本不可能对刚刚水中长着血红复眼带鳃相似两栖生物的怪物实际的伤害。 秦涛换了一个弹夹示意众人远离水潭,谁也不能确定水潭里的那玩意会扑上岸来。 有些惊魂不定的陈可儿指着地面上一副刻图道:“这个水潭才是真正的祭坛!” 众人围了过来发现石刻的图案竟然是一排无头之人跪在水潭边,一条怪鱼跃起?秦涛疑惑的环顾众人道:“你们刚刚谁看到过这块石刻了?”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之前都没看到过,陈可儿用考古工具撬动了一下石刻的边缘疑惑道:“这块石刻十分清晰,与其他的石刻出现程度不一的磨损不同,而且之前我看过每一块石刻,我确信没有这组图案。” 忽然,郝简仁用力抓着秦涛的肩膀声音颤抖道:“老秦,这回摊上大事了。” 秦涛转头一看顿时一愣,水潭内墨氏子弟的鲜血似乎全部被什么吸引一般,竟然汇聚成流违反了水往低处流的自然定律,反向注入渗透进了牛魔像的身体中? 93.第十七章牛魔雕像 众人急忙转身顺着郝简仁的手指望去,只见那潺潺流入水潭中的溪水竟然倒流。染血溪水回流入牛魔王右掌,就像是雕像在喝血一般,牛魔王雕像在众人眼中似乎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而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到牛魔王雕像身上的时候,就听身后“哗啦”一声,再回头发现水潭中漂浮的墨氏子弟的尸体已经被池中怪物给拖进水里。 众人急忙后退尽可能的远离水潭和牛魔雕像范围,秦涛见状让胡一明掩护陈可儿等人先行撤退,自己与墨襄几个人留在这里监视情况发展,必要时刻采取爆破彻底封堵通道或者摧毁祭坛。 有些不甘心的墨襄试图接近水潭一探究竟,被秦涛阻拦住,秦涛将一个冷光棒投入水中,只见冷光棒下沉了大概一米之后就被暗流冲的旋转不已,墨襄见状也摇头道:“水潭里如此急的暗流,恐怕我们暂时拿这怪物没什么办法了。”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道:“怪物好解决,用炸鱼的办法给那玩意来个狠的,但是这么急的暗流,恐怕就算干掉了怪物我们也无法从水下通过,另外我们无法确定那玩意是否只有一条,地下水系到底通往哪里。” 一直不肯离开的花田庆宗和陈可儿站在甬道的入口处不停的张望,牛魔像已经几乎把水中的血水都吸光了。 陈可儿抱着日记不停翻开,疑惑道:“这本日记上记载着进山的三条道路,我们现在走的应该就是幽冥地宫这条路线,” 秦涛转身询问道:“那本日记有没有记载怎么通过这里?” 陈可儿摇了摇头:“日记的主人是乘坐飞机直接降落在半山腰的冰坂地带,他们其实并没有经过这三条路线其中的任何一条,这里的记载大多带有神话传说的成分,应该是日记的主人听说记录下来的。” 花田庆宗来到水潭旁用武士刀轻轻搅动了一下潭水,从水中挑出一个布满咬痕的头骨退了回来,略微有些迟疑道:“那个池子里应该就是人鲛,人鲛提炼出的油脂是长明灯最好的燃料。” 陈可儿望了一眼满是咬痕的头骨道:“这里遍布长明灯,以活人祭祀人鲛,再以人鲛炼油作为长明灯的燃料。” 郝简仁瞪大了眼睛发呆道:“要不搞一个水下爆破?把人鲛炸出来?” 秦涛点了点头:“王双江立即组织爆破,顺便把那个牛魔的像一起炸了!” 花田庆宗急忙阻拦道:“秦连长,这里是地下溶洞地质结构,如果进行大规模的爆破很容易引起坍塌,牛魔像后面的通道应该就是出口。” 擅长爆破号称爆破大王的王双江对秦涛点头确认道:“秦连长确实有极大的风险,溶洞的形成是石灰岩地区地下水长期溶蚀形成的,由于石灰岩层各部分含石灰质多少不同,密度也不尽相同,被侵蚀的程度也不同,一般称为旧喀斯特地貌,如果爆破不当引起大规模的垮塌我们就出不去了。” 曹博听说爆破危险性极大,也劝说道:“秦连长,安全第一,我认为我们还是要注意自身安全,如果我们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怎么能够顺利的救援遇险的陈教授他们。” 秦涛犹豫了一下询问陈可儿道:“那尊牛魔像之前开始缓缓活动了,大家刚刚都看到了,牛魔像身后的洞口比较狭窄,牛魔手中的武器长度正好能封堵住洞口,在不爆破的前提下又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安全通过?” 陈可儿翻看了一下日记,又对照了一下地面上的石刻图案道:“祭祀!” “祭祀?”秦涛微微一愣,环顾四周道:“如果按地面上的图案来看每次祭祀都需要人命鲜血作为祭品,我们拿什么当祭品。” 陈可儿望着水潭道:“这里面不就有一条祭品吗?” 那条怪鱼?人鲛? 对于如何捕鱼郝简仁与花田庆宗发生了争执,郝简仁想炸鱼,花田庆宗的方法毕竟疯狂,让秦涛与其联手站在水中给怪鱼致命一击。 秦涛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花田庆宗看似疯狂的建议,孙峰、戴健、邓子爱等人手持武器在水潭旁寻找射击位置,秦涛与花田庆宗轻装进入水潭边缘,水深齐腰之后秦涛发觉水下暗流涌动根本无法察觉怪鱼出没。 秦涛与花田庆宗对视一眼,花田庆宗显然也没有料到水下暗流竟然如此湍急,而且他们根本无法进入水潭中央,充其量只能在水潭的边缘徘徊,花田庆宗手持武士刀站在墨氏子弟遇害的位置缓缓划破手掌,将鲜血滴在水潭之中。 秦涛手握护龙锏警惕的盯着水面,谁能想到看似平静的水潭下方竟然暗藏着如此湍急的暗流。 忽然,花田庆宗将武士刀竖立挡在自己身前,水花激起,花田庆宗竟然整个人被撞上了岸。 秦涛察觉不妙,一道水箭直奔秦涛而来,秦涛用尽全力挥舞护龙锏径直砸在了水面之上,激起了数米高的水浪。 由于水的消减作用,秦涛这一锏并未给人鲛带来重创,反而让人鲛变得更加凶残起来,翻动了一下身子再次重现秦涛,秦涛见状侧身接着人鲛的冲击力用护龙锏顺势用力一挑,近三米长的人鲛被秦涛掀上了岸。 这时众人才见到了这怪物的全貌,巨大锋利的牙齿,如同强壮利爪一般的鱼鳍,一排血红的复眼,头顶的骨骼坚硬突出一排骨刺。 一名试图刺杀人鲛的墨氏子弟被人鲛用尾巴抽飞,郝简仁瞬间高呼道:“开火啊!” 七、八只自动武器连续开火,人鲛挣扎了好一会才奄奄一息,秦涛按下了郝简仁手中八一突击步枪冒着青烟的枪口,遍地的弹壳让众人心有余悸,如果在水中根本拿这玩意毫无办法。 花田庆宗挥刀在人鲛身上砍出几条大口子,任鱼血流淌,众人合力将人鲛的尸体拖到牛魔像前。 接下来诡异的场景出现了,就看牛魔王持矛的右手极其缓慢的伸出来,慢动作般用长矛来扎取面前的人鲛尸体。 花田庆宗点头道:“原来人血是用来祭祀人鲛的,而正真的祭品则是饱食的人鲛。” 牛魔像手中的长枪如同注血一般从人鲛的尸体里面将血液引出,随着人鲛体内的血液进入牛魔像体内,牛魔动作频率逐渐加快,面部也显出表情变化、身上的敷尘、油、色彩也随着身体活动而褪见肌肤皮毛本色、仿佛真正的复活了一般。 牛魔的胸前有一个巨大三层罗盘一样的装置,随着人鲛的尸体开始干瘪,罗盘一样的装置开始缓缓转动。 陈可儿见状急切道:“那个罗盘是倒计时装置,趁牛魔像的机能恢复之前我们赶快离开。” 牛魔像好似锈蚀了一般,每一处关节轻微的动作都会发出咔嚓、咔嚓的机械构造响动,郝简仁、陈可儿等人迅速通过牛魔像背后的山洞。 秦涛也发现牛魔像活动的尺度似乎越来越大,范围也越来越大,等秦涛最后一个通过的时候,牛魔像已经横枪挡在了洞口前,洞内陈可儿焦急的望着秦涛。 秦涛两次尝试全部被牛魔像巨大的长枪挡了回来,秦涛发觉这个牛魔像的行动似乎有规律可寻? 连续几次尝试,秦涛掌握了牛魔像的基本规律,就在秦涛十拿九稳准备突破牛魔像的防御之际,牛魔像原本应该横扫的长枪却突然横生异变。 94.第十八章尔虞我诈 秦涛在空中完全无法借力的情况下,被牛魔像狠狠的凌空抽飞,好在护龙锏背在后背,不过秦涛也算因祸得福,被顺势抽进了山洞。 救援分队沿着溶洞向上延伸前行,戴健拧开几支燃烧棒照亮洞外环境,确定安全之后发出信号。 众人逃出生天,回想在祭坛发生的事件恍如隔世的感觉。只见墨襄带着墨氏子弟走到秦涛面前深鞠一躬施礼以示钦佩。 墨襄衷心道:“秦连长,多谢援手殿后之情,原本是咱们帮你殿后,反而要你替我们冒险。” 秦涛微微一笑:“我们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了,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我们的任务是救援陈教授一行科考队,我也清楚你们也有自己的任务,如果有需要帮助知会一下即可。” 吴迪将机枪放在一旁对张大发道:“关键时刻还得咱秦头儿。” 张大发颔首道:“如果换了任何人,估计挨了牛魔一下最少也是重伤,看咱们秦连长活蹦乱跳没事人一般。” 郝简仁一边锤着腿一边道:“多亏老秦给咱们殿后了,那个牛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之前听到了机械齿轮转动声,我这忙着保护陈小姐和物资,要是给我腾出手来直接把牛毛扯光清炖加红烧,土豆炖牛肉才是真正社会主义。” 没等郝简仁唠叨完,就听黑暗中“轰隆”一声,吓得郝简仁一栽歪向后仰倒,众人照亮一看原来是一块石壁悬冰坠落在郝简仁身前。 邓子爱幸灾乐祸道:“胡说八道小心遭报应!” 郝简仁悻悻还嘴道:“呸!你小子就是乌鸦嘴,老子命硬克死牛魔王,在哪儿都能逢凶化吉。” 花田庆宗用手电环顾四周,发现冰层出现了诸多裂缝,急切对秦涛道:“秦连长,这里的冰架结构非常不稳定,我建议我们尽快离开,一旦发生冰崩后果很难预料。” 秦涛点头道:“所有人关闭武器保险,没有命令不准射击。” 救援分队快速前行,秦涛无意中看了一眼手表,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不过秦涛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就是他觉得自己的手表时间似乎走的有点慢?因为自己身体的疲劳程度显然不是一个小时强行军造成的。 郝简仁从队伍后方快步赶上来,气喘吁吁道:“老秦,咱们歇一会吧!大家都走不动了。” 秦涛见众人都是一脸疲惫神情,下命令原地休息,秦涛趁众人消息,拿着电筒开始巡视周围环境,胡一明和戴健见状要起来跟随秦涛,秦涛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休息。然后独自走在黑暗里,在疲惫的人眼中,秦涛手里电筒的光亮,就像荧光般闪烁缥缈,不久就消失在黑暗中。 秦涛走在黑暗里手中的燃烧棒晃动,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置身在一处冰雪雕琢的石林中。千年的冰刀雪剑刻画在万年的石壁上,形成一个个屹立高耸的水晶棒。 厚厚的冰面没有受到外界的污浊,根根冰雕玉器的纯洁泛着光亮,水晶般的在光亮下耀眼。 透明纯洁的冰棱让秦涛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白山时间大多能够用科学知识进行解释,暂时无法解释的他相信不久的未来也能够被科学所解释,身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秦涛有自己的原则底线。 墨龙的失踪令得秦涛顿失助力,秦涛也不相信墨龙会无缘无故失踪?墨龙身上背负着墨氏重任,不会轻易离开队伍。 而且进入溶洞的路线是墨龙带领的,与其说是近路其实是艰险无比,但是墨氏从墨七星、墨龙、和墨襄等人几乎是舍生忘死是鼎力支持救援分队,秦涛宁愿相信墨龙真的遇险了?人心不古这四个字也让秦涛犹豫不决,毕竟白山事件最终问题就出在了科考队内部。 花田庆宗这个所谓的游客看着一身谦卑,行事却又出人意料,秦涛很难完全信任花田庆宗会与救援分队共渡难关?或者是合纵连横的攫取利益呢?毕竟这些来历不明的日本人让人觉得确实不托底。 秦涛吩咐邓子爱用电台与基地总部取得联系,对花田庆宗几个人的身份进行查证,无奈电台不争气,只能等抵达高地在尝试联络了。 走着走着,秦涛忽然一愣站在原地,掏出指北针发现指北针依旧疯狂的乱转,身旁周围满是冰晶成林,秦涛划燃一支照明棒,身旁的冰晶上出现了无数个自己的身影? 秦涛缓步走了几个方向,都被相似的冰柱和前方无尽的黑暗包围,再选择还是一样,他不免急躁,秦涛多次尝试之后眉头开始紧皱起来。 忽然,一个游荡的声音道:“你扮成我,到队伍里吗?” 其中一个冰棱上正准备退走的秦涛诡异笑道:“只要他们信我一回就让他们万劫不复。” 秦涛举着燃烧棒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以确定位置,但是在燃烧棒的照射下反射无数水晶柱的光影里都是秦涛自己的身影。 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桀桀惨笑道:“你走不了的,留在这里慢慢变成一具尸体,一具白骨,看你慢慢的发疯死掉对我来说是种享受。” 秦涛微微一笑:“到底是谁中计了?”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急切厉声道:“该死的家伙!” 秦涛微笑道:“你的同伙在崖缝里我被我砸成了肉泥,进海螺沟开始这一路你们一直在装神弄鬼,尸解仙?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神仙鬼怪。” 那个化成秦涛的尸解仙不免慌张道:这里是我的天下,没人能抓得住我。”说完他步履惊慌的发出些声响,再看冰柱秦涛的影子竟然消失了。 尸解仙彻底崩溃了,正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股劲风由头袭来,秦涛从空而降,紧握护龙锏猛击在白色身影背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重重摔在了地上。 尸解仙?秦涛看着手中抓的侏儒和地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雪猿,该死的家伙,秦涛记得雪猿是一级保护动物,这侏儒假借雪猿发音,藏身于雪猿身前的一个雪猿皮袋内,所谓的尸解仙竟然如此可笑? 秦涛拎着侏儒犹豫了一下,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缝,又提起了雪猿走了过去,侏儒显然害怕了,急忙大叫道:“我是魔教殿前护法,你不能杀我!” 秦涛微微一愣:“这算什么道理,只许你杀我,不许我杀你?你大爷的,信魔教信傻了吧?” 秦涛将侏儒举起来威胁道:“交换明白吗?你有什么我不知道可以用来赎命的情报吗?” 侏儒似乎犹豫了一下道:“你想知道什么?” 秦涛微微一笑:“全部!” 侏儒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了他所知道的全部,真真假假让秦涛难以辨别,最终秦涛还是举起侏儒,侏儒大惊失色道:“你说话不算话?” 秦涛微笑道:“我骗了你,对不起!” 秦涛将侏儒和雪猿丢进深不见底的一道石缝,一声惨叫飘忽,秦涛也是一脸轻松,利用致幻的迷烟和冰晶故弄玄虚,秦涛发觉侏儒跟踪自己之际,就做好了准备,而这个侏儒还是完全老一套,简直和政委养的叫二胖的哈士奇一个品种。 原因非常简单,用秦涛自己的身影吓唬秦涛,因为水晶体的多棱面反射是有极短的时间延误,动作与秦涛同步的那个就是目标。 秦涛返回营地,恰好郝简仁在警戒,因为大体出了冰架崩裂的危险地域,所以众人紧绷的神经也开始缓缓放松下来。 郝简仁一脸担忧的望着秦涛道:“没事吧?” 秦涛环顾四周点了点头:“没事,我查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让大家多休息一会,前面还有冰棱区域。” 秦涛并没有说破一点,之前所有人发觉十分疲惫的主要问题就是被侏儒的致幻剂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挥了功效,导致众人都感觉十分疲惫和时间过得很慢。 实际上,秦涛从第一次看表就意识到了问题,犹豫秦涛的特殊体质,所以侏儒第二次的致幻剂对秦涛的影响其实并不大,秦涛也是利用这一点冒险将上次逃脱的侏儒引出来,在对方认为万无一失的情况下雷霆一击,为救援分队铲除这个祸端。 同时,秦涛也从侏儒口中得知了一切关于包括魔教内部鹫面祭司与大护法的教主之争等等,秦涛给侏儒的评价是个不高,还挺八卦! 95.第十九章地下晶林 退无可退,不仅仅是时间上不允许,通过侏儒秦涛得知魔教的鹫面祭司就带人紧跟在后,希望在这一个千年利用天象将邪灵复活,重建他们所谓的圣域之城。 关于雪域高原有无数的传说,秦涛与陈可儿私下交流过关于天象一事,陈可儿认为无论是十年一遇的五星连珠还是几十年一遇的七星连珠,甚至数千年一遇的九星连珠,从科学分析的角度来判断对地球都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因为,行星连珠自然天象发生时,不仅对地球,对其他行星和小行星、彗星等也一样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来自行星的引力会作用于每颗行星上,无论行星的相互位置怎样排列,都不会带来什么可以察觉的变异。 秦涛也意识到了,很多膨胀的欲望实际上是人内心的无度而已,所谓的魔教不过是狂妄的个人野心加上愚昧无知的产物。 7961部队作战室内空气紧张的仿佛凝结了一般,救援分队发回的为数不多的电报全部摆在桌子上,吕长空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来回踱步,贡嘎山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涛的电报里面叙述的并不清楚,至于突然出现的非法武装分子干扰影响救援一事,更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 是立即增援,还是等待秦涛传回确切的情报,李建业把这个难题推给了吕长空,徐建军站在一旁满脸担忧,一次平常的救援行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复杂失控?最终,吕长空决定等待秦涛进一步的消息汇总情报再进行部署。 秦涛苦着脸看着停顿的手表和疯狂乱转的指北针,望了一眼那些五光十色的石子被篝火映衬得炫目,陈可儿在认真的收集她所认为好看的石子。 电台失去信号,军用地图无可参照,只能根据上行的角度秦涛判断他们距离地面已经很近了,只要走出这地下洞窟就接近陈国斌调查坠机的冰坂地带了。 哎呀,胡一明径直撞上了晶莹剔透的冰柱,左顾右盼的张大发差点掉进黑漆漆的冰缝,救援分队走入梦幻一般的冰林,众人才意识到这看似童话仙境一般五光十色的冰林实际上危机四伏。 在二名墨氏子弟差点丢失之后,秦涛命令用登山绳固定在每个人的腰间,为了不产生更多的光源反射和虚影,只有前后两人手持电筒照明。 即便如此也不时有人跌倒,陈可儿在秦涛的搀扶下也是跌跌撞撞,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头晕脑胀。 拔地而起的冰棱丛林似乎没有尽头,秦涛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秦涛记得自己似乎就是在这附近解决的那个装神弄鬼的护法侏儒,难道队伍一直在围着附近转圈? 墨襄看出来秦涛的疑惑走上前询问道:“秦连长你是不是怀疑我们一直在一个地方绕圈子?” 秦涛看了一眼自己在冰棱上做的记号点了下头道:“这应该是我大约在一个小时前留下的记号,我们一直向前走却走回了原地。” 吴迪等人有些不耐烦的脱下雪服挂在背包上,几个墨氏子弟也一反常态的汗流浃背? 墨襄抬头望着黑漆漆的穹顶有些疑惑道:“你们大家有没有感觉到热?我们附近的温度似乎在快速升高?” 秦涛有些疑惑的环顾左右,确实温度上升的非常快,忽然,穹顶竟然透下一丝光亮?正好将墨襄笼罩在中央。 墨襄也疑惑的望着似乎越来越亮的穹顶发呆? 秦涛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灼热感?他慢慢适应光线勉强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水晶丛林顶上仿佛覆盖着一个穹顶冰镜,光线透过镜子照射到溶洞中十分强烈,秦涛也只能略微一窥,就转过眼睛。突然他发现周边的冰柱有融化的迹象? 陈可儿见状大惊失色呼喊:“大家不要抬头,快把防护镜戴好!” 墨襄依旧望着穹顶一动不动,一瞬间白色光芒变得如同太阳一般灼热刺眼,墨襄一瞬间被烧成了焦炭一般,地面上溶化的冰雪水也开始迅速升高。 陈可儿向秦涛焦急高声呼喊:“上面冰块是个天然凸透镜,不把它打碎我们不被烧死就是被雪水淹死,快啊。” 秦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准冰柱冰岩方位,蹿升上最近一块冰岩,径直扑到王双江身旁,王双江正在将几块tnt插入引爆的雷管剪切导火索,秦涛接过炸药拉燃导火管,用尽全力将集束炸药丢向穹顶。 轰的一声巨响!位于穹顶的冰镜随之呈现出一道浅浅裂纹,跟着裂纹持续不断扩大,然后裂纹两边相对下陷,几十米厚的大冰块轰然坠落。 众人不断躲避下坠的冰块,冰镜崩塌碎冰如暴雨落下,打得很多冰柱折断。冰柱折断又发生多米诺骨牌效应,撞垮其它冰柱。好在有一根硕大冰柱仿佛如擎天柱一样擎住了落下的半面冰镜,并阻挡住了倒向它的其它冰柱,才没有造成大面积坍塌。 在雪雨冰块消弭后,秦涛等人心惊胆战的从藏身的石缝中爬出,眼前已然是面目全非了。 墨襄的死让秦涛触动很大,墨龙失踪之后墨襄一直不在状态,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望着剩下的墨氏子弟缓缓祭拜墨襄,秦涛命令胡一明与戴健作为尖兵先行搜索前进,墨氏子弟确实勇敢,但是很多时候在秦涛眼中这种勇敢近乎于鲁莽。 大约十五分钟,戴健带回了好消息,崩坍的冰架和穹顶砸开了被冰封住的道路,正所谓不破则不立,救援分队也算是因祸得福。 救援分队与墨氏子弟并行,沿途地面上很多五彩斑斓的石子让人十分赏心悦目,但是经验告诉秦涛,越好看的东西往往越危险,救援分队行进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就连陈可儿也开始健步如飞,郝简仁竟然哼唱起了根本着不着调的流行歌曲?而墨氏子弟似乎并没有因为墨襄的死而忧伤,每个人脸色都洋溢着微笑,仿佛胜利就在前方一般? 秦涛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这些异样的举动,这时花田庆宗悄然来到秦涛身旁一副神秘表情道:“秦连长有没有觉得我们的人不大对劲?” 96.第二十章黄庭之源 秦涛也觉得众人似乎有些不对,反常即为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秦涛敏锐的注意到了在很多水晶柱体的底部似乎刻有一些模糊的符图印记?轻轻擦拭一根晶体的底部,有些模糊不清的符图显现出来。 秦涛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墨氏符图祭文,与白山墨冢之中的符图几乎一模一样,这些符图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又为何刻在晶体的底部?秦涛意识到整个救援分队之中恐怕只有陈可儿一人能够破译。 陈可儿望着符图痴痴笑道:“这些符图是指引我们前进的路标,黄庭之地,始龙之祖!” “陈可儿?陈可儿?”任凭秦涛大声呼唤陈可儿,陈可儿的目光已然开始涣散,嘴里不清不楚的在反复叨咕什么? 秦涛望着地面上的五彩斑斓的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连续查看了十几根晶体底部铭刻的符图,结果都是一组四副一模一样。 黄庭之地?始龙之祖?陈可儿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秦涛看了一眼其余一副神游天际神情的墨氏子弟,这里出现了古老的墨氏符图,这些符图与白山年代久远的墨冢发现的符图一模一样,那么也就是说贡嘎山脉区域内很可能有墨氏遗迹存在。 墨龙的突然神秘失踪,墨氏流派在此守护千载,此番进山大义是协助救援分队,实则秦涛非常清楚,墨氏子弟有自己背负的神秘任务。 忽然,秦涛心神一颤,自己仿佛回到了白山地下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之地,墨氏子弟的人茧整齐的排列在眼前?地宫水潭下的武将似乎挥舞着巨戟劈砍向自己?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秦涛的手缓缓摸向护龙锏。 一旁的陈可儿还在痴痴笑笑,郝简仁则如同进了浴池一般,脱光了上衣只留条内裤在试水温,墨氏子弟则聚在一起高声吟诵戒条。 秦涛缓缓起身,将自己的护龙锏对准众人,千钧一发之际,身披白麻衣,三绺长髯身材高大魁梧的身影从黑暗中跳跃而出,举着法螺用力吹响,一声嗡鸣如同音爆一般瞬间扫过。 秦涛的护龙锏停在郝简仁头顶不足十公分的位置,法螺引发的音爆过后,众人全部瘫倒在地晕厥过去。 秦涛转身发现失踪的墨龙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几个悠然醒来的墨氏子弟也是一脸迷惑不解,步伐踉跄。 墨氏是中国有史记载最古老的社团组织,其仁义之厚、规矩之严、处罚之狠、执行之酷、是让所有墨氏子弟都不敢违规的存在,这些些墨氏子弟惊讶的望着突然现身的墨龙。 墨龙一言不发,从背囊中掏出一罐子气味极其难闻的药膏,给每个人的鼻子下面都抹了一块,然后似乎长长的松了口气,开始燃气篝火。 许久,众人悠悠醒来都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一般,陈可儿睡眼朦胧的环顾四周,发现了几乎赤身裸体的郝简仁发出高分贝的惊呼,郝简仁一脸困惑的回忆自己的衣服到底去了哪里? 墨龙向篝火里面丢了一块木材抬头看了一眼秦涛,有些歉意道:“是我对不住大家!” 秦涛微微叹了口气:“墨襄死了,墨刀、墨虎也死了,地下祭坛又牺牲了二人,这一切是一句对不起能够解释得清的吗?路是你选的,你却弃我们而去,对所有人你必须要有一个交待。” 墨龙沉默了片刻道:“墨家这一代的巨子是墨七星,上代巨子带领精英入山试图一劳永逸的解决邪灵魔女,结果一去不返,自顾邪不胜正,我们此番也是借你们救援分队的势上山,我们走的这条路就是上代巨子行进的路线,我有责任查清我的父辈和叔叔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郝简仁瞪了墨龙一眼不满道:“那你就带着我们走绝路?这次差点十死无生,全军覆没。” 秦涛望着篝火突然道:“黄庭之地,始龙之祖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墨龙听到这两句话浑身一震,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 秦涛通过墨龙如此快速的否认,确定墨龙一定清楚这两句用墨氏祭文铭刻在晶体底部的墨氏符图的真正含义。 秦涛盯着墨龙的眼睛道:“坦诚是我们之间合作最基本的条件,如果我们连相互信任都做不到的话,我建议我们现在开始结束合作,我相信救援小队完全可以出色圆满的完成任务。” 墨龙似乎犹豫了一会才缓缓道:“雪域邪灵也好,雪山魔女也罢,实际上在我们这一支的墨氏记载中都是试图染指黄庭之源的不轨之徒,之前冒险上山失踪的科考队的目的很可能也是黄庭之源。” “黄庭之源?”陈可儿皱了皱眉头努力的回忆这个自己曾经听到过的名称,忽然陈可儿想起了父亲陈国斌刚刚获得日记,兴奋的对自己提起过黄庭之源,父亲一辈子追寻神话传说,寻找史前文明,如果在白山事件之前陈可儿会一笑了之。 但是,白山地下巨大的墨冢史前文明遗迹等等似乎给了神话传说一个新的定义和解释,真是见鬼了,黄庭竟然真的存在? 陈可儿的自言自语让秦涛皱了皱眉头询问道:“怎么你也知道关于黄庭之源的来历?” 陈可儿看了一眼墨龙和其身后的墨氏子弟点了点头道:“黄庭之源是当年共工祝融撞倒的不周山所在,传说华夏文明的起源之地,传说由天选的武士进行守卫,据说最早龙就出现在黄庭之源,黄帝之后尧舜禹时期不断在此大兴土木,这里也就是传说中的黄庭神殿了。” 白山事件留给秦涛的更多是惨烈的回忆,而相对陈可儿来说则代表的是更多关于史前文明的未解之谜,关于拥有高度发达文明程度的史前文明墨氏更多的是猜测和推论,如果属实,利用史前文明遗留技术,为人类开启再一次基因进化的大门,让科技得到理论与实际质的飞跃,其意义不亚于人类第一次自主意识使用火,远远大于工业革命。 秦涛环顾众人道:“史前文明是不是潘多拉的魔盒与我们关系不大,全世界有那么多的神话传说,更多的是虚无缥缈的杜撰和臆想,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快速救援遇险的科考分队,将他们安全转移,至于那些不明来历与身份的武装分子,上级会有针对性部署的。” 墨龙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人的欲望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到时候就怕我们会受到诱惑身不由己啊!” 秦涛皱了下眉头:“墨龙,从现在开始,你有任何的行动都必须提前通知我,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点,我们的任何是救援和安全撤离,我不希望节外生枝。” 陈可儿望着篝火出神道:“如果冰川里面的那架飞机真的是二战德国的,历史上希特勒确实有收集世界各地圣物的癖好,这里到底有什么,能够让这些德国人辗转追寻?” 郝简仁嘴一撇:“是什么都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跟他们有毛线的关系?” 秦涛望着墨龙沉声道:“一架被冻在冰架中的二战德国飞机,一本探险日记,陈国斌教授科考队遇险,他们的目的与墨龙你相同吧?” 墨龙微微叹了口气道:“或许吧!口口相传种坚固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墨氏要塞早已成了瓦砾,遍地的枯骨就是历年守护者最后的印记,没有什么能够抵挡得了时间的侵袭与冲刷。” 吴迪怀抱机枪心有余悸道:“老墨这次麻烦你、拜托你认真带路,我们之前在晶林溶洞大厅差点被烤熟淹死,墨襄就是在那里被一束强光烧得灰飞烟灭了。” 墨龙惊讶道:“你们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日月同辉?” “墨龙什么是日月同辉?”陈可儿显然对之前的遭遇还心有余悸。 墨龙缓缓道:“日月同辉是神山显圣,同时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候,贡嘎山脉之所以神秘莫测,因为每一次日月同辉发生都伴随着冰架崩坍和雪崩,所以每年进山的路线均不相同。” 墨龙的解释模棱两可,而陈可儿的解释比较能够让众人接受:“每年这个季节的某一天,太阳升起月亮落下,当日月同时出现在贡嘎山两侧之际阳光与阳光相互交映,透过山峰两侧的永冻冰架折射照进一个背冰层覆盖的天坑。然后融化溶洞中的冰雪重新冻结改变地貌,重新塑造溶洞内的结构和路线。” 至于,墨襄则是恰好站在了光线的汇聚点上导致的遇难,墨龙涂给众人的绿色膏状物是一种墨氏秘制醒神药膏。 墨龙拾起了一块五彩斑斓的小石头,环视众人询问道:“之前你露营是不是用这种垒砌了灶坑?” 97.第二十一章五色神石 救援分队的众人围了过来,秦涛让胡一明、戴健几个人回忆一下,确实他们在垒砌灶坑的时候刻意在下面铺设了一层这种小石子。 秦涛看了一眼墨龙手中的五彩缤纷的小石子,几乎每一枚都是大小不一的椭圆形,大的如同鹅蛋,小的也有鹌鹑蛋大小,形状规整得很像人工制品。 “雪山每年溶化的冰水能把大小不一的五色石子冲刷成如同标准的形状?”对于秦涛的疑惑,陈可儿也非常无奈,只能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来解释了。 在白山事件之前,陈可儿只是对达尔文的进化论表示怀疑,但这种怀疑也仅仅是停留在怀疑阶段,陈可儿与其父陈国斌不同,陈国斌在很多公开的学术场合质疑达尔文的进化论,并且提出的诸多证据,无奈的是这些证据大都缺乏研究理论和科考证明的支撑。 如同秦涛不畏惧鬼神之说一般,秦涛更相信合理的科学解释,陈可儿也意识到了人类的起源之说真的很有可能与父亲猜测的一样,人类的进化史从大约二十万年前开始突飞猛进,突然刹车扼制。 作为世界上发现最终的中华曙猿,其化石研究的结果与早期智人相差甚远,是一种比早期高等灵长类动物猿猴类还要古老的猿类,基本属于早期猿猴,也就是说所谓中华曙猿实际上还是一种猴子,根本谈不上人类的起源,如果说中华曙猿是猴子的起源还差不多。 白山事件的巨大墨冢实际上是墨氏流派也好,墨氏文明也罢在镇守保护,而黄庭之源则关乎着中华文明进化的起源之谜,基因的恐怖力量陈可儿已经见识到了,墨氏文明为了战胜敌人肆意妄为发展基因武器而遭到了毁灭性的摧毁。 陈可儿望着墨龙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墨龙,但是如果提醒又该从何说起? 墨龙望着秦涛用力将小石子捏碎道:“五色神石,传说中女蜗娘娘补天时候散落在人间的碎片,看似美丽却让能让人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陈可儿有些迟疑道:“墨长老,没那么可怕吧?我检验过了,这些五色石子除了结构松散了一点,颜色美丽了一些,并无放射性成分。” 墨龙叹口气道:“我在贡嘎山脚下一辈子了,很多东西我也只是听说过并未见过,早年间曾经有墨氏门人吸食此物陷入疯癫,原本西镇在汉唐时期均设有市集互贸,当地人为了换取盐巴、粮食、陶器、铁器等等不惜冒险进山采集此物,清末吸食此物者更是比比皆是,此物在西镇的危害甚于鸦片和福寿膏,后来墨氏与哥老会联手禁了此物,又因山崩断了此物的来源,万万没想到,此物竟然出自这里,若不是去年日月同辉规模罕见融化了千年坚冰,怕是此物再难显露人间。” 花田庆宗盯着地面上的五色石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什么? 郝简仁也好奇的拾起一块五色石一脸震惊道:“这不就是一块石头吗?还能令人致幻?” 墨龙点头悠然道:“鸦片最早用于医疗,明朝中期才开始少量种植药用,其实在历史上早就有关于至幻剂的记载,比如魏晋风骨的暗黑缔造物五石散就是一种”。 墨龙看着秦涛一脸迷惑,轻摇头道:“也不怪你不知道五石散,现在这些早都是封建残余了。” 陈可儿看了一眼墨龙道:“从药理方面讲五石散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致幻剂,只不过当时一群建安风骨的继承者创造了魏晋谈玄。在魏晋门阀之中广为流行,谈玄讲究一种清雅迷幻的状态,而且要日以继夜的聊下去,通过酒作为媒介服用紫石英、钟乳、硫磺、白石英、赤石膏、这些矿物质混成的一种药沫,开始据说吃完之后会轻身益气不老延年,实际上很多人英年便死于矿物质中毒。” 墨龙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陈可儿道:“没想到陈小姐如此涉猎广闻,五色石与五石散不同,功效似乎更加强劲,却不是服用,而是在狭窄的环境中用火来烧,吸食烟气,多亏溶洞空间巨大,否则就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秦涛沉思一下道:“那为什么我和花田庆宗都没受到太多影响?” 墨龙无奈道:“秦连长你体质非同常人,还好你警觉吹响了法螺,利用螺声安抚了众人的躁动,再配合墨氏独有的秘药才算过了这一关,不过花田先生为何无恙我就猜不出来了。” 花田庆宗有些尴尬道:“青年时期练武经常受伤,倚靠止疼药剂,后来成瘾迷恋那种致幻的感觉,倚靠很大的毅力和先进的医疗手段才戒除,所以这类东西的程度对本人来说还起不到什么作用。” 郝简仁一脸坏笑道:“呦,咱们日本友人经历挺丰富的,我之前就好奇一件事情,你们的武士刀是怎么入境的?” 花田庆宗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家族传承的大柳作从战国时期就是名刃,几把武士刀都是此番文化交流的展品,贵国的法律不允许持有枪械,我们不过是为了防身借用一下。” 郝简仁满意的点头:“不仅仅是枪械,超过五公分的刀具也是管制刀具要给予没收并且除以行政拘留和罚款的处罚,全部没收!” 站在花田庆宗身旁的高田脸色铁青用手护住武士刀,用并不熟练的汉语一字一句道:“刀的不能给,武士的命!” 郝简仁眼睛一瞪:“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是不?” 一直少言寡语的曹博突然起身道:“简仁同志,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就不要上纲上线,依我看郝简仁同志的做法没问题,一切外国人在我国境内都应该遵守我国法律,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们这样处理,刀具先由三人保管使用,行动任务结束后在给予没收。” 郝简仁听曹博话锋一转,也兴奋的望向秦涛,秦涛对花田庆宗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花田庆宗也只好点头算是答应。 郝简仁贱兮兮的凑过去小声道:“以后想你的家传宝刀了,可以来我们这里看!我可是依法查没!” 不过众人都未注意到,花田庆宗苦笑之余,偷偷的装走了几块五色石。 前进没多远,地面上的五色石就不见了踪影,而且地下空间也似乎越来越大,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冰缝和陡峭的冰壁。 墨龙掏出一块几乎看不出什么内容的羊皮地图仔细辨别了一番,似乎略微有些不确定道:“过了冰壁应该就是出口了!” 秦涛将墨龙拽到一旁担忧道:“距离上次大规模冰架崩塌之后,你能确定这冰壁就是通往出口的冰壁吗?如此陡峭的冰壁上一旦出现路线错误,携带武器物资的救援分队根本无法回头。” 墨龙深深的呼了口气:“我不确定,但是眼前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秦涛无奈,命令开始准备攀登用的绳索、冰梯和冰钉与固定装置,望着异常陡峭的冰壁,秦涛心底也是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 为了保障人员安全和运送物资,更是为了能给留一条撤退路线,秦涛决定救援分队分成三个组,墨龙带着墨氏子弟在位于冰壁的冰槽中固定冰钉,花田庆宗带着高田三人在侧后方固定冰钉,秦涛带领着张大发、胡一明、戴健负责中路固定冰钉。 花田庆宗三人一看就是登山的老手,动作迅捷而且经验老道,三人相互替换节省体力又默契十足,德国制的索拉冰钉被一枚枚的嵌入冰下。 秦涛在固定第一枚冰钉的时候才注意到,原来冰壁的硬度完全不亚于一般的石材,三队人进行的十分顺利,上行了大约一百五十公尺之后,秦涛兴奋的发现了一个带有微弱光亮的洞口,而且冰壁上也不断有气流带着新鲜空气吹过,证明有通道连接外部。 “胜利就在眼前了,同志们注意安全啊!”秦涛转头呼喊之际,一个巨大的黑影似乎从冰壁后面一闪而过。 98.第二十二章冰壁异种 巨大的冰壁尽头就是众人盼望中的出口,那一丝的光亮仿佛给了众人无比的勇气与力量。 地下溶洞虽然凶险万分,但是出了地下溶洞和冰坂地带就距离父亲越来越近了,陈可儿略微有些激动,陈可儿非常清楚,贡嘎山脉地域地质复杂多变,从海拔负五百米到海拔五百米区间竟然还存在半沙化地带?而海拔五百米到一千五百米区间是原始森林地带,一千年五百米到二千八百米是上古冰川碎石板带区间,从二千八百米到三千九百米之间全部是上古季永冻层。 如此复杂的地域,陈可儿也是第一次遇到,于是她第一个将安全锁的八字扣套好,握紧攀爬器将其余两股保险绳卡入肩后的安全扣内。 高田接替了花田庆宗的位置,正在用力敲打冰钉,冰锤敲打冰钉与坚硬的冰壁之间发出当当的金属回响,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高田的眼前一闪而过? 高田目瞪口呆的揉了一下眼睛,转头望向正在攀爬的花田庆宗,花田庆宗一脸迷惑不知道高田出了什么情况? 或许是自己高原缺氧出现了幻视?高田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心有余悸的又攀爬了几步用力敲打冰钉,冰钉竟然一下不见了?自己面前的冰壁瞬间湿润的起来,还有少量的冰雪混合物流淌出来? 花田庆宗见高田再次停留于是呼喊道:“高田君?如果疲劳的话我接替你。” 高田犹豫了一下道:“没问题,我这里安全。” 话音未落只见高田一声惊呼,高田手中的绳索被瞬间抻的笔直,他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拽进了一个不大的冰洞之中? 众人目瞪口呆中高田竟然消失在冰壁之中?秦涛见状急忙高呼:“花田庆宗,立即解开你们的安全绳!” 花田庆宗震惊之余立即用安全刀割断安全绳,就在安全绳被隔断的一瞬间,连在高田身上的安全绳全部被抽入冰壁之中。 在高田消失的地方冰壁中慢慢渗透出一片血红,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在冰壁中徘徊游荡了一圈消失不见? “冰壁上有冰洞,所有人小心!”墨龙高呼提醒正准备加快速度架设安全索道的秦涛。 当最后一箱物资抵达尽头,几乎所有人都着实的松了口气,花田庆宗向着高田消失的位置深深鞠躬。 秦涛环顾冰壁的出口,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水潭?一支冷光棒被秦涛丢入潭中,随着冷光棒的下沉,冰壁上对应出现冷光棒的光亮。 高达数百米的冰壁里面竟然是一个直径百米的巨型水潭?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下将冷光棒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潭的一侧有一行狭窄不足十公分湿滑的阶梯似乎能够通往另外一侧,二名墨氏子弟取得了墨龙的应允小心翼翼的沿着湿滑不堪的阶梯探路。 陈可儿则在水潭旁发现了一截断碑,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墨氏祭文符图,陈可儿由于不敢靠近水潭,只能用水壶里面的清水清洗残碑,陈可儿敏锐的发现这些残碑上的墨氏祭文符图比墨龙等人使用的简化符图要古老得多,至少也是白山墨冢同时期的。 墨龙靠近残碑看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口口相传的符图到我们这代早已不知传了多少代,其中有多少错误和简化恐怕没人说得清楚,这确实是古墨氏符图,可惜我一副也不认识,惭愧啊!” 陈可儿微微一笑:“只要有墨氏祭文符图的母版符字根与图表就能够对照进行破译,墨氏符图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汉字,甚至超过西夏文和索玛图文与楔形文字,能够称得上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的最为古老复杂的符图系统。” 墨龙瞪大了眼睛疑惑的望着陈可儿道:“难道陈小姐能够识别这些符图?” 陈可儿点了点头:“都能识别不敢说,根据我们白山取得的墨氏祭文符图的母版字根与图表对照,正确率为百分之五十二左右,毕竟这符图年代久远,而且我们不清楚墨氏遗族使用符图的习惯。” 曹博微微叹了口气:“百分之五十二已经很不错了,起码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力。” 郝简仁则一脸无奈道:“一半一半的机会,不是生就是死,也算是简单快捷明了。” 墨龙犹豫了片刻似乎还准备继续追问,秦涛阻止道:“不要急,白山事件中的墨冢遗迹不是一句二句话能够解释得清楚的,等到了安全区域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龙郑重的点了下头,秦涛的承诺他还是信得过的。 墨龙举起手杖,将长杖顶端的一团油脂点燃,对着两名艰难移动的墨氏子弟挥动了一下,几天来的相处秦涛清楚那是墨龙在提醒两名子弟提高警惕注意安全。 墨龙斜举长杖用火光前探路,墨龙走了不远蹲在水潭边似乎在观察什么?秦涛走进发现是高田被撕咬得支离破碎的残骸。墨龙拿长杖前探照亮,发现前面地上也有一滩鲜血,并且淋漓血迹一直延伸向水潭边缘。 墨龙对着秦涛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这里有很重的尸臭味道,水里的东西我们怕是惹不起,及早离去才好,告诉大家不要发出过大的响动惊动水里的。” 秦涛点了点头,刚刚转身,两名墨氏子弟竟然开始往石壁里面开始钉入岩钉了,郝简仁、胡一明、曹博等人也在王双江的带头下叮叮当当的钉起岩钉,一条可供人手持的安全索基本成型了。 等秦涛和墨龙阻止众人不要发出响声,众人已经完成的安全索的固定,秦涛与墨龙首先全部将目光集中在了水潭中,胡一明、吴迪、孙峰等人手中的武器也纷纷推开保险瞄准平静的水潭。 二分钟,秦涛从来没觉得二分钟有如此之长,寂静的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一般,平静的水潭之上连一丝微澜都没有,虚惊一场? 墨龙与秦涛对视一眼,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水潭,秦涛手中的突击步枪的保险一直处于打开状态。 秦涛微微松了口气关闭了突击步枪的保险,众人也随之缓缓的松了口气,胡一明向张大发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王双江却一脸木然的望着水潭一动不动? 突然,一道水箭从水潭中暴起,激射在两名墨氏子弟的中间,在巨大的水压下,两名墨氏子弟脱手安全绳索摔入水中拼命挣扎。 秦涛瞬间推开了八一突击步枪的保险,更换一发用于发射枪榴弹的空包弹,胡一明、孙峰、张大发、戴健、邓子爱、吴迪等人迅速占领射击位置,曹博迅速掩护陈可儿撤到一旁,墨氏子弟则在墨龙的指挥下形成了第二道防线。 空气在一瞬间仿佛凝结了一般,王双江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徘徊,无论是秦涛还是曹博的命令都置若罔闻一般。 忽然,水中的两名墨氏子弟不在挣扎,警惕而有恐惧的举着手中的长矛对着水面,甚至连轻轻的划水都只能用呼吸飘浮代替,秦涛的手指扣住了二道火,水中到底有什么没有人知道。 冰壁内部那个一闪即逝的巨大黑影就不是七点六二毫米突击步枪弹能够解决得了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名停留在水潭中的墨氏子弟似乎出现了意识模糊的情况? 秦涛手持突击步枪小心翼翼的接近水潭,用手感受了一下潭水的温度,显然还无法达到让人快速失去体温的温度?两名水潭中的墨氏子弟的面容开始有节奏的抽搐? 一阵波浪涌动,一名墨氏子弟只留下一片在不断扩散的血迹? 秦涛微微皱了皱眉头,袭击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大约在一秒之内的袭击令人猝不及防,秦涛很难相信水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存在? 郝简仁在冰壁处连连丢下数个冷光棒,一个巨大的黑影身影去追逐不断发光的冷光棒的同时,郝简仁向活着的墨氏子弟大吼道:“快游!” 这名墨氏子弟用尽了浑身解数,双眼充满生的希望,却一脸绝望的游向岸边,水波的缓缓的不断扩散。 水潭的岸边,秦涛与墨龙两人用力拉着幸存墨氏子弟的手,突然,墨氏子弟脸上的忽然表情凝固住了,没有惨叫,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瞬间,秦涛与墨龙迸溅了一脸又热又腥的鲜血。 而两人用尽力量拽上水潭岸边的只有一具剩下小半个上身支离破碎的墨氏子弟躯体。 99.第二十三章爆破冰壁 一个巨大的鱼鳍在水潭中缓缓浮起,潭水中的冰水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漩涡,一排巨大令人心惊胆战的红色复眼如同红外线灯一般来回巡视,两侧一排鱼鳃仿佛排除了一股废弃,然后迅速沉入水中。 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开枪射击,郝简仁有些惊魂不定的望着墨氏子弟半截的尸体道:“人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人鲛?” 曹博也有些不安道:“完全不科学啊?刚刚那个玩意至少有十米长,至少得三、四吨重,人鲛能长这么大吗?” 陈可儿也是一脸茫然道:“从山海经到博物志、述异记、搜神记等等古籍均有记载,而且这些年被捕获的死亡人鲛和出土的骨骼、木乃伊甚至化石都证明人鲛的存在,迄今为止被发现的人鲛的种类也有七、八种,但是我们所遭遇的这种人鲛确实前所未见的,从本质上判断这玩意只能是类人鲛,而并且我们寻常意义上的人鲛。” 花田庆宗若有所思道:“鲛类分为脊椎和无脊椎两种,我们现在遭遇的确实是一种新物种,至于这种物种能够长多大确实没人知道,这里常年水温极低,想必这种鲛类生长的一定十分缓慢,能够在这样恶劣环境下生存下来,这种鲛类的生命力一定十分顽强,其头顶的一排红色复眼能够精准的捕捉到我们身体散发出的热源,不解决这头鲛类恐怕我们根本无法抵达对岸。” 秦涛望着水潭和洞口外的冰壁犹豫了一下道:“王双江,我们还有多少炸药了?” 王双江卸下背包清点了一下道:“连长,还有十五公斤tnt,二公斤黑索金。” 秦涛点了点头道:“我们之前在祭坛杀死的人鲛与现在这头明显是同一种类,这个水潭远远要大于之前的那个水潭,人鲛也是之前的几十倍大小,上次的办法对付如此体积的人鲛恐怕没有任何效果,我建议对冰壁实施爆破!” 对冰壁实施爆破?众人面面相觑,因为秦涛的这个建议实在太过于胆大妄为了。 陈可儿犹豫了一下道:“你想把水潭的水放掉?让人鲛无法威胁到我们?” 秦涛点了点头:“这个巨大的冰壁就如同鱼缸的缸壁一般,炸开冰壁将水潭的水位降低,我们就可以从上面的安全绳通过。” 墨龙有些犹豫道:“我担心我们所在的溶洞实际上就是冰壁的一部分,万一爆破引发链锁效应出现大规模冰壁崩塌怎么办?” 秦涛微微一笑拍了一下墨龙的肩膀:“没有人能做到万无一失。” 无计可施的众人只得同意秦涛的计划,王双江在戴健的配合下开始沿着冰壁下滑一百米,不断的在冰壁上安装炸药。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从溶洞的阴影中走出,他们就是鹫面大祭司派出的其中一路探路人,误打误撞之下,这些人沿着冰架的裂缝竟然进入了溶洞,几个魔教徒疑惑不解的望着吊在冰壁上用冰镐奋力刨开坚冰安装炸药的王双江。 魔教徒们很快察觉了王双江的意图,为了阻止王双江爆破冰壁,开始使用老式步枪向把自己固定在冰壁上的王双江瞄准射击。 砰的一声枪响回荡在冰壁上发出嗡鸣,冰壁里面巨大的人鲛也围绕着冰壁转了几圈,吊在空中的王双江直接成了靶子,子弹穿透右臂的肩胛骨卡在冰面上。 忍着剧痛王双江用左手缓慢的安装雷管,听到枪声的秦涛赶到洞口发现了在冰壁下方小平台上不断射击的黑衣人,于是立即招呼吴迪机枪火力压制。 老式的栓动步枪自然无法与班用轻机枪与突击步枪组成的压制火力对抗,一声悠长沉闷的枪声过后,一名黑衣人头部中弹,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五七弹巨大的威力径直将黑衣人的半个头颅全部轰飞。 脑浆迸溅了旁边的黑衣人一脸,惊恐不已的黑衣人刚要抹一把脸上腥臭的粘稠物,秦涛一个短点射,直接将黑衣人的头骨掀开。 其余的三名黑衣人躲在坚冰后面不再露头,王双江在连接好了最后一根电雷管的起爆线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起爆器的竟然被一颗流弹打坏了?腰后备用的三十米起爆线也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时,巨大的人鲛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于是开始拼命的隔着厚厚的冰层,猛烈的撞击冰架,秦涛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所谓的水潭边缘的地面实际上就是一层厚厚的冰层,冰层在人鲛的猛烈撞击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只要冰架垮塌,众人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四跳崖,一个四落入水潭成为人鲛的食物。 见此情景,王双江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将仅剩下不足二米的起爆线捏在手中,王双江掏出电池将其中一头固定好,深深的呼了口气,抬头对秦涛和戴健摆了摆手高呼:“起爆五秒准备!” 秦涛一瞬间意识到了下面出了问题,急切的大声喊道:“我命令停止爆破,停止爆破!” 冰架又一次在人鲛的猛烈撞击下崩裂了一道几十公分的深沟,面对摇摇欲坠的冰架,王双江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五、四……”王双江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 “我命令你王双江停止爆破,我们在想办法!”秦涛已经变成了一只愤怒的狮子。 “三、二、一!亲爱的战友们永别了!起爆!”王双江的声音回荡在溶洞之中。 轰!轰!轰!轰!轰! 几乎一瞬间光点闪现,五个预设炸点接连爆炸,巨大的冰块在碎裂声中跌落,巨大的水压让水流径直冲向了黑衣人躲藏的平台,几名幸存的黑衣人迎来了灭顶之灾。 随着破裂的冰壁缺口越来越大,一道宛如银河一般的瀑布飞流直下,体型巨大的人鲛拼命挣扎最后还是没能摆脱厄运随着瀑布摔了出去。 很快,随着水潭的水位下降到了爆破冰壁的位置,瀑布消失了,一切又重回寂静。 “王双江!”秦涛喃喃自语嘀咕了一句谁也没听清的话,王双江可以选择不死,救援分队已经没有了原路退回的可能,还要至少分出二个人照顾他这个伤员,为了完成任务和救援分队全体队员的安全,王双江才决定牺牲自己。 有的时候牺牲没有那么多的壮怀激烈,甚至没有时间喊出豪言壮语,王双江的五、四、三、二、一!亲爱的战友们永别了!起爆!一直回响在秦涛的耳旁。 “全体都有,立正,敬礼!”一个庄严的军礼代表了一切! 逝者已逝,墨龙带着墨氏弟子和花田庆宗也分别用各自的方式祭奠了舍身牺牲的王双江。 沿着二名墨氏子弟用生命搭设的安全绳同行,秦涛发觉在石壁上竟然留有很多的钉孔?一些腐蚀仅仅剩下一小部分的岩钉代表着自己这一行人并不是这里第一批的来客。 秦涛发现陈可儿也在仔细观察这些不同的钉孔,陈可儿疑惑道:“这么多钉孔就意味着有很多人曾经从这里搭设安全索通过,这些钉孔最早期的有青铜合金材质的,有铁质的,有不明成分合金的,这里还有两个是钢制的,看样子像三、四十年代的工业制品?到底是什么趋势如此之多的人为之前仆后继?” 墨龙深深呼了口气:“黄庭,诸天万物之源,只要是人就无法抵挡这种诱惑。” “黄庭里面到底有什么?”面对秦涛的询问墨龙微微一愣。 随即墨龙微微一笑道:“每个人追求的都不尽相同,或许里面什么也没有。” “说了等于什么也没有说!”郝简仁将沉重的背包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身体。 忽然,一阵佛面清风而过,众人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秦涛的神情却突然紧张起来? 墨龙见状急忙询问道:“怎么了秦连长?有什么不对吗?” 秦涛犹豫了一下招呼众人:“大家坚持一下,先离开这里,出了溶洞我们在休息!” 郝简仁的怨声载道还没出口,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冰裂的声音,原来他们所在的整个通道包括水潭都是冰壁的一部分,随着冰裂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片冰壁剧烈摇晃之后,终于颓然垮塌,开始一系列连锁反应互相撞击,冰体间摩擦与撞击产生了静电现象,一时间蓝光闪耀、溶洞内轰鸣不止,冰块滑落着、飞溅着、撞击、扬起满天冰屑雪尘。 100.第二十四章目标b点 冰架的大规模垮塌几乎将整个溶洞全部封闭,接连不断的巨响从山体内部传出,轰隆声连绵不断。 逃出生天的救援分队清点了一下人员,救援分队方面王双江牺牲,墨氏子弟也只剩下七人,花田庆宗与桥本两人显得形单影孤。 清理物资过程中,秦涛才发现自己的挎包不知什么时候刮出一个大口子,里面的地图不见了踪影,望着终年云雾缭绕的贡嘎山,秦涛对于那份并不准确的所谓军事地图原本就不抱有太大希望,军事测绘方面的欠缺让人无可奈何。 让秦涛惊讶的是花田庆宗手中竟然有一份非常详尽的地图,要知道非法测绘就等同间谍行径,郝简仁第一时间就没收了地图拿邀功一般的拿到秦涛面前。 秦涛虽然不认识日文,但凭借着过硬的参谋绘图功底,秦涛可以确定这份地图确实比自己丢失的那份详尽的多。 秦涛检查了一下这份已经泛黄却保存得非常完好的地图,发现这份地图并不是纸质的,而是一种非常柔软的皮质? 花田庆宗点头确认道:“这是1900年明治三十三年陆军部派遣的一支秘密勘测分队在贡嘎山区域绘制的地图,据说当年为了绘制这份地图牺牲了十几名队员,这副古董地图我是从三友株式会社购买到的,我这里还有一份美国卫星拍摄的卫星照片,非常可惜贡嘎山主峰常年冰雪笼罩。” 秦涛有些疑惑道:“1900年日本军部就派人来这里秘密实施勘探?绘制了如此详尽的地图,贡嘎山脉所处位置极为偏僻,几乎没有任何战略价值,恐怕这些所谓的勘探队员还身负别的秘密使命吧!” 面对秦涛的质疑,花田庆宗无奈的尴尬一笑:“就日本国时代的军部是不会轻易无的放矢的,在那个年代日本一半的国民都吃不饱饭的年代,出动一支勘探分队前往贡嘎山脉进行勘探的初衷确实让人非常匪夷所思,我们此行也许能够揭开这段陈年密辛。” 秦涛对比地图的比例尺,寻找附近的坐标点比对,发现身处的位置距离贡嘎主峰下的冰坂地带竟然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秦涛面带疑惑询问道:“墨龙你不是说越过溶洞就能直到主峰的冰坂地带吗?我们现在距离目标b点还有多远?” 墨龙也颇为无奈道:“如果途中不出意外我们确实从溶洞直接穿过去是会通往主峰的冰坂地带,由于上次冰架崩塌改变了路线,所以导致我们没能抵达冰坂地带。” 陈可儿有些焦急道:“那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抵达冰坂地带?” 墨龙看了一眼地图又看了看隐身在云雾之中的贡嘎山主峰:“二十四小时,最多一天半,但是一切都要看天气情况来定,在这个季节雪山上没有什么是能够说得准的。” 秦涛举起地图对花田庆宗示意道:“地图我先借用了,救援分队按照地图路线前进,胡一明、戴健作为尖兵先行,大家还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吗?” 因为海拔缺氧的缘故,曹博显得十分疲惫,听到秦涛提到困难突然开口道:“秦连长路线没有问题了,但我们的给养是经过严格计算的,现在我们已经比预计时间晚了一天半,所以我们在回程的时候给养和物资是一个大问题,尤其是氧气瓶和抗高原反应药物消耗很快。” 墨龙环顾众人摆了摆手道:“曹参谋,我觉得食物方面问题不大,贡嘎山一直都是每山有四季,每沟不同天的说法,在抵达冰坂地带之前我们可以靠山吃山,氧气和药物我建议集中统一使用,留给最需要的人。” 秦涛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案可行,我们还可以在冰坂地带边缘设置一个前进营地,让身体不适的同志留守,组织精干力量快速搜救陈教授一行人。” 很快,救援分队翻过一道山脊仿佛走入另外一个仙境般的世界,这里青草萋萋、鸟飞鹿鸣、山上积雪融化的小溪冰凉蜿蜒,植被茂密,绿树成荫。 郝简仁望着眼前的美景惊叹不已道:“哥几个,这才是真正的鬼斧神工!” 花田庆宗望着秦涛手中地图上的坐标点眉头紧锁道:“秦连长,你们所要前往的冰坂地带b点,怎么与这副地图上的最终坐标点几乎重叠?” 秦涛在花田庆宗的解释下翻过地图,果然在地图的背面有一些类似铭文的符号,花田庆宗告诉秦涛这些符号是战国旧时代一种武士之间专用的密文,看来绘制这张地图的主人的目的地似乎与失踪的陈教授等人目标相同。 1900年的地图标注的最终点竟然与陈教授等人失踪位置坐标出现惊人相同?这是巧合还是命运? 救援分队在溪流附近进行短暂的休整,秦涛开始化验溪水,用郝简仁的话说秦涛患有被害妄想症,简单的说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 陈可儿闲极无聊,沿着溪流散步舒缓心情,忽然,陈可儿发现溪流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靠近了溪流,忽然,一具长方形透明宛如冰棺般的东西从溪水中浮起? 陈可儿隐约似乎看到透明宛如冰匣的东西里好像有人影? 好奇的陈可儿靠近仔细观察,发现冰匣里赫然躺着一个女性的尸体,冰封的女尸五官狰狞肤色惨白,而最恐怖的是这具女尸竟然没有双眼,在没有眼珠的眼瞳中,仿佛有无数的莫测黑暗夺人心魄。 秦涛听到陈可儿的惊呼声,戴健、墨龙、花田庆宗、等人也紧跟其后。众人来到溪边只看到陈可儿惊慌失措,附近溪流荡漾、溪岸绿草柳荫,没有任何异常? 墨龙用手中的长枪探了探溪流,几个墨氏子弟也分别查看溪水,都对秦涛摇了摇头,秦涛望着陈可儿的双眼,他能够从陈可儿的眼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扩散,秦涛能够肯定陈可儿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陈可儿紧紧的抓着秦涛的衣袖道:“溪流里面有一个女尸被封在冰棺之中,那女尸没有眼睛,面目狰狞非常吓人。” 陈可儿的形容让墨龙忽然紧张起来,秦涛与墨龙交换了一下目光让郝简仁带陈可儿先回营地,秦涛带着邓子爱几个人开始沿着溪流搜索附近一百公尺内的范围,结果没有任何发现。 墨龙压低声音道:“没有眼睛,面目狰狞的女尸被冰棺封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冰魈。” “冰魈是什么?”秦涛举起了水壶刚刚准备喝水,一想到水里有不明物体,于是犹豫了一下将水壶里的水都倒了出来。 墨龙微微一笑:“秦连长放心,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水里的东西。” 101.第二十五章冰溪怨魂 水里的东西有问题? 秦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墨龙,墨龙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上古魔国时期冰魈实际上是魔国祭司用于祭祀的祭品而已,每次祭奠前都要找秀美无暇的女孩子,用秘法在其身上刺青符文,然后用一种腐蚀液体腐蚀去女孩的双眼,将其活着时候沉入冰泉在凿出,摆放在当年的祭坛两侧,等待冰山雪水溶化将其冲下,围绕着贡嘎神山的各条溪流漂浮,最终在三江汇源之地消失不见踪影。” 秦涛犹豫了一下道:“现在山上还有祭坛吗?或者说还在有人搞这种残忍的祭祀?” 墨龙摇了摇头:“很难说,当年的老祭坛遗址位于贡嘎雪山顶端,那是古魔国的遗迹在北峰,哪里一年四季随时处于极端天气笼罩之下,就连愿意冒险的登山者都不愿意靠近。” 众人正准备返回,突然听到吴迪的呼喊声,秦涛等人立即寻声而至。 在溪流的一处水流较为缓慢的回水湾处,一具冰棺随着水流的波动起起伏伏,秦涛看了一眼冰棺内封冻的果然有一名双眼如同漆黑深渊一般,面目狰狞的年轻女子,女子身着灰色麻布长袍,赤脚和身体裸露的皮肤上似乎刺有很多墨氏祭文符图? 秦涛察觉到墨龙也在仔细的观察冰棺,吴迪见众人不吭声于是道:“要不要捞上来?” “不要!”秦涛与墨龙几乎异口同声阻止。 墨龙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涛一眼道:“秦连长,如果你有什么疑惑当面说出来更好一些,如果我们相互猜忌恐怕走不了多远。” 秦涛点了下头:“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那女尸身上的应该是墨氏祭文符图吧?” 墨龙面无表情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墨龙用长仗将冰棺推出缓流目送冰棺消失道:“古魔国与墨氏流派有很深的渊源,被称为邪灵的雪山魔女原本也是墨氏一脉,古魔国符图是在墨氏祭文符图的基础上自行发展出来的。” “邪灵雪山魔女也是墨氏一脉?”秦涛在内的众人几乎全部惊呆了。 墨龙有些无奈道:“当年墨氏一脉进入贡嘎神山守护墨氏一族的秘密,先人战天斗地,激战各种洪荒异兽,雪山魔女原本也是姓墨,名紫薇,墨紫薇带领墨氏精锐披荆斩棘立下了汗马功劳,最终却是一言难尽。” 站在墨龙身旁仅存的墨氏子弟各个目瞪口呆,如同石化一般,多少年来他们一直被告知他们是正义的守护者,他们拥有与生俱来的责任与使命,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最大的敌人竟然也是墨氏一脉?而且古魔国和魔教竟然同样是墨氏一脉? 正邪大战成了同族相残?显然墨氏子弟似乎更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从墨龙口中说出的他们又不得不信,因为墨氏典籍每代只有巨子能够查阅,很多墨氏流派内的故事传说都是历代巨子口口相传下来的。 墨龙显然不愿多说,秦涛也不想询问,时间紧迫,救援分队迅速整理物资的同时,孙峰跟随墨氏子弟狩猎,储备一些进山方便使用的烟熏肉干。 墨氏子弟都显得有些情绪低落,很快,狩猎的战果喜人,两只麋鹿、三只野山羊、十二只野兔、八只野鸡。其中野鸡都是、麋鹿一只还有三只山羊、野兔一大半都是孙峰用小口径步枪射杀的。 陈可儿听说雪山魔女竟然也是墨氏一脉当时震惊了,来回翻看破解和翻译的墨氏祭文符图与墨典,并未发现里面有关于墨龙这一脉墨氏流派的记录,墨氏一脉作为史前文明的遗族所以掌握了一些史前文明遗留技术,所以墨氏的先人才能在二千多年前制造很多现今都匪夷所思的机械与设施。 陈可儿对墨紫薇被封印一事和古魔国与墨氏一脉同根同族十分感兴趣,墨龙却又不愿提及,最终郝简仁一撇嘴道:“其实非常简单,一个女人拥有那么大的权力,立下那么多的功劳,高高在上,肯定有能力不足的嫉妒者生事,一定是内部争权夺利导致分裂,简单的说什么古魔国,魔教的都是后人杜撰编排的,内部分裂失败者就成了大魔头,历史上的事情如果不是亲历者是没人能够说得清楚的。” 秦涛瞪了一眼郝简仁:“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墨龙却出奇的连分辩都不辩解一句,一名墨氏子弟涨红着脸指着郝简仁怒道:“辱及先人,我和你拼了!” 墨龙突然大吼一声:“谁人敢动?嘴长在人家身上,连说话都不让说了吗?墨氏流派的核心是什么?” 墨氏子弟气急道:“墨氏典籍上不是这么记载的,先辈战胜古魔国拯救万民功德无量啊!” 秦涛知道墨龙肯定有难言之隐,但是从内心判断,秦涛还是比较相信郝简仁那套歪理邪说。 在白山事件之前,秦涛并不相信什么竹书纪年,说什么尧舜禹三人均为臣弑君,从小学习的尧舜禹汤禅让变成了血腥的夺位之争。 但是,白山事件的墨典中“史”部分中同样更加详细的描述了竹书记年中血腥的夺位之争,秦涛想安慰墨龙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救援小队在清点物资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套以为遗失的考古仪器和设备,秦涛原本准备直接丢弃,在陈可儿的坚持下只好分成五个部分携带。 与此同时,身着黑色麻衣的黑衣人漫山遍野的站在垮塌的溶洞山口前,默默注视着溶洞塌陷满目疮痍。 戴着鹫盔面具的大祭司来到坍塌的洞口,大祭司缓缓摘下鹫盔面具沉声道:“他们是如何通过冰宫魔窟的?又是如何通过鲛王冰潭的?墨氏的人出来了多少?” 一旁的小头目微微一愣,随即跪倒回话:“大祭司,我们跟进去的人没能出来,但是根据他们留下的痕迹和脚印判断,溶洞内他们的损失不小,其实他们并不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溶洞,整个地下实际上都是上古的万年冰川,没想到日月同辉都没要了他们的命。” 大祭司头顶的白发随着风被吹散,大祭司看了看自己的白发叹气道:“时不我待啊!我们才是真正的守护者,传信号给前面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们,把他们逼入风雷山谷,天自然会收拾他们的。” 小头目起身弯腰退去,大祭司从腰包里掏出毁坏的人皮鼓惋惜的轻轻抚摸了几下,一扬手丢入深渊之中。 救援分队在清理统计物资和设备,邓子爱抱着电台欣喜的来到秦涛面前道:“秦连长,电台终于有信号了!” 听说电台恢复了正常,秦涛也略微了松了一口气,命令邓子爱立刻向总部报告情况,曹博在旁犹豫了道:“王双江烈士的情况怎么报告?” 秦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如实报告!” 众人沉浸在电台恢复通行的欣喜之中,完全没在意之前对郝简仁剑拔弩张意见很大的墨氏子弟拎着水袋走向溪流。 这名剃着光头的墨氏子弟蹲在溪流旁给水袋灌水,忽然他隐约的发现水面之下好像有一张面孔? 102.第二十六章鬼面危机 救援分队再次与基地取得联系,李建业立即将情况给吕长空作了详细的汇报,秦涛判断贡嘎山脉区域附近很可能有遗迹存在,遗迹与协同救援分队进山的西镇山区镇民有关,疑为墨氏遗族,另外黑衣装扮的武装团伙是当年墨氏遗民分裂成员,请求查证日本国籍花田庆宗资料,关于遗迹危险程度未知。 危险程度未知这句话让吕长空久久无法平静,白山事件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才有了7961这样的危机应对部队,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但是如果白山事件任其发展那么将会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和巨大的影响,相比任务中牺牲的同志,牺牲还是值得的。 吕长空深深的呼了口气命令道:“请求空降兵部队给予支援,命令徐建军立即带领增援分队前往机场待命,立即查清这个花田庆宗的真实身份,要快!” 救援分队整理完毕准备出发,墨龙却发现自己门人竟然缺少了一个?经过清点发现是墨闻不见了踪影,一旁的墨问准备寻找被墨龙阻止。 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妥的墨龙让仅存的五名墨氏子弟一同放下行囊寻找,秦涛带领救援分队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随着墨问的高声呼唤,众人在溪流边发现了正在拼命喝水,把肚子胀得巨大似乎想把自己淹死或者是胀死的墨闻? 墨闻两眼充满血丝,脸部和手部的皮肤如同败革一般惨白,对众人关切的呼唤不闻不问,似乎一门心思不停喝水? 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郝简仁甚至开始把水壶里面的水倒掉。 秦涛缓缓的推开冲锋枪的保险,示意郝简仁掩护陈可儿向后退,因为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溪水每个人都喝过,为何偏偏只有墨闻一个人出了问题? 墨闻是墨龙最得意的两名门人之一,其中墨襄已经葬身溶洞了,墨龙有些焦急的呼唤墨闻道:“墨闻?墨闻?” 墨闻则充耳不闻,墨龙无奈的摇了摇头让众人后退道:“准备火油,送墨闻上路。” 陈可儿一听急切道:“他明明还活着,你这是谋杀!” 墨龙悲痛道:“他已经死了,如果不用火油送他上路,我们可能都要留在这里。” 秦涛一把拽住墨龙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墨龙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冰魈在制作过程中,会在体内植入噬骨食肉的蛊虫的母虫,这种虫子我们叫做鬼面,繁衍极为快速,繁殖过程中需要大量的水分,现在的墨闻已经是一具空皮囊了,送他上路我们赶快离开此地,冰魈本体可能就在附近。” 二名墨氏子弟将火油瓶丢在墨闻身旁摔碎,秦涛原本准备用信号枪引燃被墨龙阻止,墨龙告知只能用净火点燃祭油,否则墨闻的灵魂永世不能超脱。 墨问手持火种小心翼翼的靠近墨闻,当墨问接近墨闻的时候却站在了原地,在众人的注视下丢掉了手中的火种大喊呼唤道:“哥,我是你弟弟啊!墨问啊!” 突然墨闻猛的转身,张大嘴巴向墨问喷出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不断有小虫子从墨闻的身体内钻出来,墨问惨叫倒地,黑色如同小手指甲盖大小的虫子顺着墨问的眼鼻口钻入,甚至有些虫子径直从皮肤下钻入。 墨龙见状将所剩的全部祭油泼洒出去,随之也将火种丢出,嘭的一声气浪爆燃,凶猛无比的黑色虫子一遇火就迅速焦化,郝简仁用收集昆虫样本的玻璃瓶扣住一只活的迅速密封起来。 望着地面上的两个黑色人体痕迹,那是墨闻与墨问兄弟两个留在世间最后的印记了,人死如灯灭,秦涛甚至与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墨龙惋惜的摇头道:“这又是何必那,兄弟不独活,唉!” 忽然,秦涛感觉周边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十几度?溪流中一具冰棺缓缓浮出水面,郝简仁指着冰棺震惊道:“这玩意不是随着水流飘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墨龙与秦涛并肩而站警惕的盯着冰棺,冰棺中那个无眼女尸神情变得更为可怖,面目愈加狰狞。接着无眼珠的眼眶中流出血泪,仿佛抽泣嚎哭状。突然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手在冰匣中不断的挥舞,张开那惨白的嘴唇又如同哀嚎。 忽然女尸就如被电击般,一个猛烈抽搐整个尸体弹了起来撞到冰棺内部,然后扭曲着身躯渐渐不动,冰棺咔一声出现一条裂纹,跟着冰匣缓缓的开始在恢复平静顺着溪流飘走,此情此景充满无法道明的诡异。 救援分队一行人沿着狭窄陡峭的崖道上前行,翻过棱线视野顿时宽广起来,雪线与绿色的草地低矮的灌木丛区分开了一道绿与白的分界线,这种温差边界算是雪山地域独特的温寒带交集所在。 既有残冰白雪、也有青草绿枝、地面上泥土柔软,踩上去好像踩在松软的地毯上一般。 “翻过前面的崖壁就是冰坂地带了,希望陈教授一切安好!”墨龙对着陈可儿微微施礼转身离开。 秦涛能够感觉到墨龙的寂寥,进山的墨氏子弟几乎所剩无几,墨龙虽然一直面无表情显得甚至有些冷酷无情,但是秦涛能够感觉到墨龙的忧伤,很多时候忧伤是不需要表达出来的,因为忧伤更多的只属于你自己。 小歇休整,郝简仁献宝一样把样本玻璃瓶递到陈可儿面前,陈可儿先是惊呼一声,然后一把夺过玻璃瓶惊讶道:“这就是刚刚的那种虫子?” 郝简仁点了点头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一瞬间就能把人啃剩一副皮囊?” 墨龙看了一眼玻璃瓶无奈的摇了摇头:“鬼面那玩意是恶魔,听我的烧掉。” 花田庆宗凑了过来用放大镜观察道:“好奇怪?背部的花纹如同一张鬼脸一般,这到底应该算是什么科?像肢节动物门?又像蠕虫?尾部似乎有牙齿和吸盘?天啊!造物主究竟造了多少我们不了解的生物?” 陈可儿感慨道:“地球上我们已知的发现的生物数量甚至不足推论的十万分之一,由于人类的过渡开发和污染破坏,全世界几乎每一个小时就有一种动物灭绝,每一秒就有一种生物消失,这实在太可怕了,人类与这些不同形式的生命一样共同拥有地球,但是我们现在却如此肆无忌惮的在破坏我们拥有的唯一。” 花田庆宗一直盯着样本瓶道:“一切存在皆为合理,这会不会是亚种甲壳蟞?” 陈可儿微微一愣:“亚种甲壳蟞?你说的是1926年德国生物学家冯.h霍斯曼在亚马逊发现的那种未经证实的亚种甲蟞虫?” 花田庆宗点了点头:“我认为应该是,因为其与德国生物学家冯.h霍斯曼形容的非常相似,背部有面具一般的纹路,尾部能够分泌腐蚀性神经毒素,这种毒素应该能够让人体在死亡后依然在一定时间内能够保持惯性肌肉记忆,天啊!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神经药剂啊!而且这种甲虫寄生在活体动物身体内进行冬眠式孵化,虽然个体十分脆弱,但是其能够以数量优势进行大规模的繁殖,简直太神奇了!” 陈可儿有些不解道:“花田先生似乎对生物学非常了解?” 花田庆宗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兴奋过头,于是掩盖道:“哪里,业余爱好罢了。” 陈可儿却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一个业余爱好者是绝对说不出德国生物学家冯.h霍斯曼在亚马逊发现的这种未经证实的亚种甲壳蟞,更无法推断这种亚种甲壳蟞能够产生特殊的神经毒素。” 秦涛并未注意到陈可儿与花田庆宗的对话,他的思绪完全沉浸在另外一个层面,秦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将其植入人体内放置在冰棺里,顺流而下,在温暖地域融解孵化,这简直就是最为原始的生物武器啊?” 墨龙微微叹了口气,历史上传说多次各部落联军讨伐魔国均离奇全军覆没,恐怕也与此有关啊! 花田庆宗等人继续研究甲虫,邓子爱将一封电报递到秦涛手中道:“秦连长,总部电报。” 秦涛接过电报一目十行,眉头越皱越紧,目光也从电报转向了正在兴致勃勃研究虫子花田庆宗,目光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 103.第二十七章一波未平 篝火随着一阵疾风呼啦一下诡异的旋转了一下,秦涛将电报揣入了口袋之中,轻轻拨开了配枪枪套的保险扣,面无表情的来到花田庆宗身旁。 秦涛从陈可儿手中接过样本瓶看了看,陈可儿一脸担忧的望着秦涛,她十分担心下一秒钟秦涛就会将样本瓶丢入篝火中。 秦涛将样本瓶递给了花田庆宗微微一笑:“这玩意制成的神经药剂有什么用?” 花田庆宗刚要开口突然面部的表情石化了,花田庆宗低头看着秦涛顶住自己的手枪张开的机头就明白秦涛已经上膛了,桥本刚刚要动,郝简仁、邓子爱、胡一明、孙峰几枝枪同时瞄准了他,桥本只得无奈的举起双手。 郝简仁对秦涛点了点头,秦涛满意的微微一笑:“我以为你小子没看明白那!” 郝简仁用枪指了指花田庆宗道:“涛哥,你的暗号我第一时间传达了,我就说小日本有问题,怎么样?真被我说着了。” 花田庆宗颇为无奈道:“秦连长,何必如此?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提出来。” 秦涛微微一笑:“然后再让你骗我一次?富士生物制药株式会社的社长,世界著名的生物制药专家、学者花田庆宗先生,以花田荣岗的名义发表了上百篇关于生物制药和基因异变的论文,你不要再说来贡嘎山是为了完成你父辈的心愿,来这里赎罪净化心灵的。” 郝简仁等人都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花田庆宗竟然有这么多头衔,而且还是一位似乎名气挺大的学者? 陈可儿也惊讶道:“花田先生?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花田荣岗?真可惜你从来不参与学术研讨会和公布自己的形象照片,你的论文我几乎都拜读过,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秦涛示意郝简仁和曹博检查花田庆宗随身的行囊,结果发现了几枚五色石和十几个样品收集器? 郝简仁将五色石丢在花田庆宗面前道:“人赃俱获,我们的政策想必你也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花田庆宗尴尬起身鞠躬道:“既然秦连长都调查清楚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花田庆宗拾起一块五色石道:“富士生物制药株式会社在我父亲的时代就已经资不抵债了,一直在靠着变卖家产支撑,我的曾祖曾经来过一次贡嘎神山,留下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我父亲沉迷于这本神奇堪比神话小说的日记,无心经营公司业务,富士生物制药株式会社实际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详读这本日记发觉其中很多记载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将是人类生物制药历史上的一次巨大发现。” 墨龙沉声道:“所以你就收集五色石?” 花田庆宗急切道:“你们眼中害人遗祸的五色石在我眼中就是天然的神经麻醉剂,制药加以分析就能够提炼出相关成分进行配比合成,而亚种甲壳蟞分泌产生的天然神经毒素,实际上就是一种天然神经药剂,这些全部都是大自然的回馈啊!整个贡嘎山对于生物制药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地上的篝火不断的被风鼓动,不时冒出一股绿色的幽火夹杂其间,火苗不断被风牵引着席卷四周,火星不断落在众人的衣服和皮袍子上,原本坐的离火堆很近的众人纷纷起身躲避。 一个破产商人最后的豪赌,这是秦涛对花田庆宗的定义,但是为了钱能够冒险甚至搭上自己的生命,对于这一点秦涛无法理解。 秦涛每个月拿着一百五十六块七毛的职务津贴加补助,吃住在部队大院,穿的是军装几乎没有任何需求和消费,他很难理解花田庆宗生活在酒醉金迷的东京是怎样的情景,秦涛认为金钱不能带来任何快乐,而花田庆宗眼中秦涛根本不知道做一个有钱人有多么的快乐,尤其是当一个有钱人变成穷光蛋是多么的痛苦,为此花田庆宗不惜一切决定赌一次。 救援分队宿营,花田庆宗收集的所有标本全部被郝简仁暂时管理没收,因为这些样品全部是在中国境内取得的,依法给予没收。 对于日本人的商业间谍行径,郝简仁早就见怪不怪了,如数家珍一般指出近几年日本也对中国实施了卑鄙的商业间谍窃取我国的技术财产,尤其是以日本窃取我国国粹的例子最为典型的是对我国传统医药中药、传统工艺宣纸、景泰蓝、龙须草席、绍兴老酒的窃取尤其卑鄙无耻! 夜深露重,山上的昼夜温差极大,相差足足二十多度,秦涛查看了一下胡一明与戴健两处一明一暗搭配的哨位,位于制高点的孙峰裹着羊皮大衣,陈可儿独自一人坐在火堆旁,不时的往火堆里面丢几根干枯的树枝进去,篝火不时爆出噼啪的响声。 “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能够赶到冰坂地带了。”秦涛试图安慰陈可儿,从陈可儿的神态秦涛知道自己的安慰没有丝毫的效果,陈教授一行人已经遇险一周了,生还的几率可以说非常渺茫。 最让秦涛担忧的是墨龙口中提到的黄庭之源和墨氏遗迹,如果被野心家所利用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实际上秦涛也不清楚黄庭之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也恰恰如此,才让人更为担忧,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忽然,秦涛的眉头紧锁起来,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难闻的腥臭?而且其中似乎夹杂着鲜血散发出的特殊腥味。秦涛立即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唤醒郝简仁后,发现墨龙也提着长杖缓缓起身,显然墨龙也是有所察觉。 在一个由三块雨布搭起的简易帐篷里,秦涛发现了一具尸体,墨氏子弟的尸体被摆成了一个怪异的模样? “立即警戒,发射三枚照明弹!孙峰注意观察!”秦涛接二连三下达命令,遇害的是一名墨氏子弟,帐篷内雨衣上的鲜血还在冒着热气缓缓流淌。 嘭!嘭!嘭!三枚信号弹将大地照得一片惨白,镁铝剂燃烧冒出滚滚的浓烟,孙峰开启了瞄准镜的红外线装置,来回巡视每一个可疑点却毫无发现? 就在不足二十米的距离范围内,悄无声息的杀掉了一个墨氏子弟?这一切显得万分的诡异,尤其是墨氏子弟的尸体,竟然被人残忍的剖腹开膛?墨龙在帐篷内检查尸体,秦涛的搜索无功而返。 等秦涛、郝简仁来到身旁,墨龙皱着眉头沉思许久道:“这个兄弟被挖去心肝肺,其余的脏器都完好,我怀疑是别有用意。” 秦涛蹲在尸体旁急忙问道:“是什么用意?” 墨龙缓缓的叹了口气道:“华夏传统文化中心主神明、肝主魂、肺主魄。挖去这三个器官,就是用他们的魂魄神明来进行某种祭奠,也意味着魂飞魄散,神明俱毁,永世不得超生。” 郝简仁查看了现场对秦涛摇了摇头:“没有明显的作案痕迹,死者身上有一种油膏,正是这种油膏封住了死者的伤口,延缓了血腥气味的散发,从血迹干涸的程度判断至少已经二、三个小时了。” 秦涛与墨龙对视了一眼,二、三个小时也就意味着晚饭后这名墨氏子弟就无声无息的遇袭了? 站在一旁的陈可儿忽然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什么油膏可以阻止或者说是分解血液阻止血腥味道扩散?而且作为一名健壮的成年男性体内应该有五千单位的血量,现场的血迹判断连二百单位都不到?这么大的伤口,其余的血去哪里了?” 陈可儿的疑问也让郝简仁微微一愣,是啊!血去哪里了? 墨龙翻动尸体,只见尸体脖子后面赫然有两个手指粗细的窟窿? 这时,不远处手电筒的光柱晃动,就听见邓子爱和胡一明大喊道:“秦连长你们快来有发现。” 104.第二十八章史前遗蝠(上) 秦涛等人抵达邓子爱和胡一明所在的位置,只见二人站在一棵大树下,胡一明用手电筒照着一处枝干道:“秦连长,你看上面的痕迹,树干还在渗出液体,绝对不超过二个小时。” 秦涛看了一眼碗口粗的枝干上面不知被什么抓了八道六、七公分的深沟?四道痕迹为一组,两组之间距离一点四五左右? 郝简仁望着深深的痕迹,忽然抽出背后的一柄工兵铲用力砍向树干,结果砰的一声,锋利的工兵铲却只砍进去不足二公分。 墨龙眉头紧锁道:“这是贡嘎山特有的铁木,百年才长手指粗细,质地非常坚硬,遇水不浮。” 郝简仁收起工兵铲疑惑道:“那树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显然不是人为的,这个高度也超过了三米。” 秦涛爬上了数,近距离观察树干上的痕迹,秦涛可以断定树干上的痕迹应该是属于某种体型硕大的动物,而且很有可能这种动物还会飞?更为关键的是树干的根部已经出现了断裂。 秦涛的观点让墨龙陷入了沉思,花田庆宗犹豫道:“会飞的动物?两爪之间的间距达到了一点四公尺?而且差点将这个碗口粗细的铁木枝干压断,并且还在坚硬的木质上留下了如此深的痕迹?我敢断言,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的能够飞翔的动物绝对没有如此体积的,而且这样体积的东西飞过我们会没任何察觉吗?” 陈可儿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这本冯.霍斯曼.西伯的手记中记载了很多神奇的并且巨大的物种,比如展翅有二十几米堪比战斗机的巨鹰,有龙一般可以鲸吞一切的巨蟒,不过我认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因为在质量、物质、时间三大守恒定律基础上都是不可能的。” 站在一旁的郝简仁忽然开口道:“那溶洞里面那条大到离谱的人鲛手记里面记载了吗?” 陈可儿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手记的主人冯.霍斯曼.西伯显然与我们行进的不是同一条路线,从手记中分析他们是乘坐运输机直接迫降贡嘎山北坡的,而我们是沿着棱线从南口登山的。” 这时,营地方向一颗红色信号弹在空中怦然升起,刺眼的红色让所有人的神经猛的绷紧起来。 秦涛命令邓子爱和胡一明护送郝简仁与陈可儿返回营地实施警戒,随即带着墨龙与花田庆宗等人前往信号弹升起方向,在一处低洼处找到吴迪和另外两名墨氏子弟正围着一具尸体。 一具几乎快成为干尸的尸体,尸体似乎还保持着临死时候挣扎的模样,在雪域冰川上,安葬是一种极其奢侈的待遇,大多数的尸体只能任其风化成为一摊白骨。 秦涛看了一眼这具半干尸半白骨的尸体,一路行来登山者和遇难的山民的遗骸也见到了一些,这一具却显得有些极为不同?从身上仅存的衣着来看应该是一名登山者,其身着的雪服应该是进口货色,一只脚上还穿着登山鞋。 花田庆宗看了一眼尸体脚上的登山鞋道:“山脉之光,美国的一款手工订制登山鞋,一般的登山者是穿不起的,从身高和骨架判断这人应该是一名白种人,尸体上有没有什么证明文件?” 面对花田庆宗的询问,吴迪微微一愣摇了摇头:“人都死了那么久了,打扰他干什么?” 花田庆宗双手合十鞠躬,然后开始收检尸体残存的遗物,检查了尸体的遗骸后花田庆宗眉头紧锁道:“秦连长,这具尸体有问题。” 秦涛走近尸体发现尸体的颈部似乎有脊椎骨骼断裂,但是断裂的方式好像受到了某种尖锐物体的猛烈撞击形成的一般?尸体的赤裸的左脚骨完全断裂。 花田庆宗起身道:“尸体携行的背包已经被人掏空,缺失的大多是抗缺氧药剂和针剂与补给,值钱的物品比如尸体手腕上这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的自动表就被遗弃了,这说明了什么?” 秦涛望着月光下的贡嘎峰道:“意味着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他的队友还需要继续前行,所以拿走了他的补给物资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吴迪深深的呼了口气:“这帮人也够狠的,自己人的脚断了就直接抛弃?还拿着了全部的补给物资。” 秦涛若有所思道:“墨龙,如果是一般的登山者或者是山民会如何选择?” 墨龙叹了口气道:“这个海拔高度如果受伤动作迅速一点下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是山民肯定是要回来报信不会见死不救,一般的登山队肯定也会选择撤退,还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的吗?” 秦涛点了点头:“问题也恰恰于此,这伙人显然不是一般的登山者,他们有非常明确的目的,能够轻易的遗弃自己的伙伴,而且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登山者。” 墨龙示意二名墨氏子弟将尸体埋葬,刚移动干尸一名墨氏子弟忽然被什么绊倒,二人与干尸一同摔在洼地中,一旁的吴迪伸手去搀扶两人。 墨龙在绊倒墨氏子弟的地方发现了一截残碑?很快,残碑被挖出,上面模糊不清的图案一看就是墨氏符图,墨龙让门下子弟将残碑反正面的内容拓下来。 众人撤回营地,陈可儿关切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秦涛摇了摇头:“一具登山者的遗骸,让吴迪他们给掩埋了,明天我们翻越冰瀑之后就会抵达冰坂地带,墨龙他们发现了一块残碑,上面似乎有墨氏符图,还要请你帮忙给翻译一下。” 墨龙从怀中掏出了从残碑上拓下的符图,陈可儿接过符文仔细查看对照母表,墨龙站在一旁惭愧道:“老祖宗留下的,反而我们现在都认不得了,太惭愧了。” 秦涛微微一笑:“其实,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时间,时间能够抹去一切,甚至包括我们的记忆以及一切我们想要留下的。” 完成破译陈可儿有些惊讶道:“这是一块墨氏耀武碑,正面的内容大致是墨氏先人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惨烈的大战,战胜了来自天空的恶魔最终取得了胜利,因为碑文符图残缺不全,所以我们无法知道具体细节。而后面的则是墨氏先人与天空恶魔搏斗的几幅残存的石刻,不过由于年代久远过于模糊。” 墨龙环顾周围喃喃自语道:“墨氏耀武碑是族内对勇士献身的至高荣誉,如果贡嘎山上有耀武碑为何自己从未听过或者看过有任何记载和传说?” 由于连续出现了冰魈和墨氏弟子遇袭事件,秦涛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营地的篝火旁,几乎每个人都神情凝重,原本四散在周围露营的众人不约而同的集中在篝火前。 坐在篝火旁的墨龙似乎心事重重,秦涛望着仍然在认真翻看拓图的陈可儿询问道:“真的有来自天空的恶魔吗?这拓图上的恶魔我怎么看着像蝙蝠啊?” 陈可儿犹豫了一下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其实很多传说中远古英雄故事大战能够流传下来,无论进行了多少夸张或者是粉饰,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几百年前飞天与登月都是一种病态的痴心妄想,所以我猜测这些神话更有可能是上古史前文明或者外星的科技文明。无论是史前文明还是外星科技文明的遗迹,在能量守恒定律的前提下,都需要能量,甚至是庞大的能量作为支持,史前文明所谓的祭祀等到能量用光无法展现神迹之后,后人就开始采用各种血腥的方式,比如玛雅人的内脏占卜术,阿兹台克人的鲜血祭奠,实际上就是用血腥恐怖的手段为此愚昧的延续。” 一旁的花田庆宗点头道:“陈小姐说的在下非常认同,以我们今天的科技程度很难得出史前文明是否存在的最终确切结论,我们无法确认有,也无法证明没有,众多的史前文明黑遗迹很多被发掘出来之后就被大国垄断利用研究,二战期间德国将这一行径推到了巅峰。” 秦涛无奈道:“无论是史前文明,还是外星科技遗留,实际上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无异于都是笼中的猛虎,潘多拉的匣子,在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控制自身过度膨胀的欲望,那么这些先进的科技一旦落到野心家手中,那么对人类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巨大甚至走向毁灭的灾难。” 站在一旁的墨龙深深的呼了口气望道:“今天人类的科技程度在古人眼中无疑同样是神仙一般,汽车是日行千里的钢铁怪兽,飞机是长空铁翼,巨轮堪比鲲鹏,那些能够毁灭世界上千次的核武器,人类一直最为热衷的就是毁灭自己。” 忽然,篝火的火焰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牵引一般?诡异的盘旋上升? 秦涛将手摸向突击步枪,陈可儿则兴奋道:“快看啊!这是气流快速下降造成的现象。” 陈可儿抬头仰望夜空,只感觉一阵厉风猛烈的拍打在脸上,陈可儿顿时大惊失色。 105.第二十九章冰坂惊魂(下) 千钧一发之际,秦涛用护龙锏格挡一个从空中袭来的黑影,篝火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变成了肆意横飞的火炭飞上天空,如同火树银花一般。 同样巨大的冲击力将秦涛径直震飞摔了出去,护龙锏差点脱手,被掀翻一旁的郝简仁一旁冲出拖走了昏迷的陈可儿。 一个带着腥臭巨大的黑影转瞬即失,孙峰的狙击步枪的射击声不断响起, “什么玩意?”郝简仁一脸惊魂不定四处张望。 花田庆宗躲在一块巨石旁按着刀柄似乎在严阵以待,墨龙将篝火分成数堆道:“大家都守住篝火,这畜生怕火。” 陈可儿心有余悸询问道:“刚刚到底是什么?” 站在巨石上的孙峰换了一个弹夹道:“秦连长,我感觉那玩意像一个大蝙蝠,飞行的速度极快而且没有规律。” “蝙蝠能有那么大?成精了?”郝简仁撇了下嘴,不是为了质疑孙峰,更多的是为了安慰自己,仅仅靠翅膀带动的疾风就能将自己径直掀翻在地的玩意,郝简仁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 孙峰提到了蝙蝠,秦涛想起了曾经袭击过救援分队的那些尖牙利齿的亚种狐蝠,自己当时利用法螺发出的次声波击退了亚种狐蝠,但是巴掌大小的亚种狐蝠怎么可能长那么大? “海夫利克极限”! 陈可儿的话让所有人微微一愣,花田庆宗点头道:“如果刚刚袭击我们的是蝙蝠的化,那么这只蝙蝠确实很有可能超越了海夫利克极限。” 陈可儿随手在地面上划出了一副简易的曲线图道:“海夫利克极限是1965年由海佛烈克教授所提出,指一般人类细胞在细胞培养下,在进入衰老期前可分裂五十二次,恰好推翻卡洛教授主张的细胞永生说,单个细胞在自我复制五十二次后就会迅速分泌毒素,导致坏死。而第五十六次就是海夫利克极限,也是所有物种都会定期消亡的原因。” 物种消亡?四个字让秦涛打了一个冷战,因为人类也是一个物种,比起那些消亡和灭绝的物种人类并不具备什么先天与后天的优势,反而人类还在疯狂的破坏自然发动战争,制造那些可以杀死自己几千次的武器。 花田庆宗微微叹了口气:“我一直坚信这个世界存在我们现阶段无法理解的科技,并不存在所谓的,一切皆可以用科学进行解释。” 陈可儿点头道:“我父亲一直认为神话很有可能源于史前文明或者外域文明,世界上关于史前文明的遗迹和传说几乎是数不胜数,著名的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传说那就是人鱼文明建立起来的,后来因为科技发达竭泽而渔,引发海啸板块运动而沉没。所以亚特兰蒂斯的后裔幸存者,据说有一支就此就在水里生活,人鱼、人鲛的形象就是从此慢慢发展而来的。” 秦涛对神话和史前文明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白山事件给秦涛留下太多难以磨灭的记忆,对于挖掘白山遗迹秦涛一直持反对意见,秦涛也知道自己的反对意见只能是反对意见,因为遗迹中的超级基因对于人类有太多太大的诱惑。 无论是治疗疾病,揭开人类进化之谜,让人类文明进入新世纪等等诸多数不过来的任何理由中的一条,都足矣对白山遗迹进行大规模的挖掘。 秦涛的思绪被戴健打断,原来在附近侦测的戴健发现了一种绿色腥臭的粘液间距十几公尺到几十公尺向附近的一座岩石裸露的山峰延伸而去。 陈可儿对绿色腥臭的粘液进行了简单的取样分析,金属测试条竟然被绿色的粘液腐蚀掉了一半?绿色的粘液竟然含有腐蚀性,让众人惊讶不已,这到底是什么? 孙峰犹豫了一下道:“之前我连续射击那个会飞的玩意,也不知道有没有击中,如果击中了会不会是那玩意的血?” “绿色的血液?有生物的血液是绿色的吗?而且还带有腐蚀性?” 郝简仁从一旁凑了过来道:“老秦,要不咱们顺藤摸瓜过去看看?谁知道这玩意还会不会袭击咱们,大家总不能老仰头望天啊!” 秦涛犹豫了一下道:“孙峰、郝简仁、墨龙跟我到对面去侦察一下。” 花田庆宗拦住秦涛:“秦连长,请带上我,在古生物学方面我还是有些造诣的。” 秦涛将目光转向陈可儿,陈可儿点了点头,确实花田庆宗在基因遗传、古生物学方面确实很有造诣。 月光下,秦涛等人小心翼翼的攀爬不满碎石的山坡,陈可儿一脸担忧举着望远镜不肯放下。 大大小小的黑色碎石随着众人的攀爬不断的滑落,发出哗哗的响声,虽然响声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夜晚却异常的清晰。 这就是冰坂地带最为显著的特征,碎石与冰盖交替混杂,极易发生山崩或者冰崩等地质灾害。 突然,秦涛停住了脚步,掏出匕首在碎石上刺了几下,随后用手开始分开碎石,很快二具尸骨和锈蚀的老式步枪露了出来。 尸骨上的军装和弹药装具已经风化成了破片,但是随身的水壶、武器等器物还能辨别,英式的折叠工兵铲、狗腿刀、探雷针、恩菲尔德步枪等等,秦涛从碎石中捡起一枚金属徽章?抹去泥土秦涛辨认出这枚徽章是两把狗腿刀交叉顶着一个镶嵌碎钻的皇冠? 花田庆宗接过徽章惊讶道:“这是廓尔喀团的帽徽,金质还镶嵌着碎钻表明这枚帽徽的主人级别一定不低,很有可能是英国指挥官。” 作为军人秦涛清楚的知道廓尔喀人是尼泊尔一个山地民族,身材不高,特别善于山地战和近战,而且在过去的近二百年里,廓尔喀人已经参加了几乎与英国或印度有关的冲突。 没想到在贡嘎山人迹罕至之地,竟然也发现了廓尔喀兵的遗物?随着众人的清理,一具穿着皮靴和毛呢大衣的干尸被发现,干尸的脖子几乎被撕裂,可以判断这就是致命伤所在。 干尸的军服让秦涛颇为震惊,一名英国陆军准将?一名身着二战时期军服的英国陆军准将的干尸让秦涛有些错乱,在加上二具廓尔喀兵的尸体和遗物,秦涛甚至可以断定这里碎石下或者冰盖下的尸体远不止眼前的这三具,令人费解的是英国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这里来送死? 郝简仁戴上手套将英国准将的干尸搜捡了一遍,纯银的火机,纯金的烟嘴,名贵的腕表,带有双剑盾牌图案的戒指都被郝简仁搜集到了帽子中,对于那块已经被落石砸坏的腕表郝简仁不屑一顾的随手一丢,花田庆宗好奇拾起一看顿时惊讶无比。 花田庆宗惊讶道:“这是1928年百达翡丽的单按钮计时腕表的南十字星啊!独一无二,全世界仅此一块啊!” 郝简仁皱了下眉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随手丢掉的那块烂表是独一无二的。” 郝简仁刚刚要转身,秦涛一把按住了郝简仁的肩膀道:“千万不要动,全身重心慢慢后移,你整个人缓缓蹲下。” 郝简仁知道秦涛不会和自己随便开这种玩笑,但是还是抑制不住低头用电筒照亮看了一下脚下,这一看不要紧,郝简仁差点摔倒在碎石坡上。 原来,郝简仁的脚下踩到了一枚锈迹斑斑的老式地雷,秦涛趴在山坡上,轻轻的按住郝简仁的脚背观察这枚老式地雷。 花田庆宗一旁也凑了过来,用手电筒给秦涛照明,秦涛看了一眼花田庆宗道:“你不害怕?” 花田庆宗微微一笑:“这样的地形,地雷如果爆炸我能躲得开爆炸,我躲得开山崩吗?” 秦涛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郝简仁的脚下,一枚英制m30防步兵压发式地雷,如果是全装药的话,预制破片的有效杀伤范围至少在五十公尺,换句话说这种m30防步兵压发式地雷与普通的防步兵雷不同,不是以炸断脚和腿为目的,而是一炸一片,直接将人炸成零件满天飞的型号。 “老郝不用害怕,这种地雷小意思,这么多年风吹日晒说不定已经失效了。”秦涛在安慰郝简仁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花田庆宗抬头看了一眼秦涛,显然他并不相信秦涛所说,秦涛最担心的就是地雷真的失效了,因为压发式地雷的所谓失效就是没人知道这玩意什么时候会炸,给排除增加了诸多不确定因素。 经过仔细的检查,秦涛小心翼翼的将周边的碎石清楚,一个金属环出现在秦涛眼前,检查了金属环之后秦涛着实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一旁。 郝简仁带着哭腔焦急道:“怎么了涛子哥?拆不了?不行我这只脚不要了行不?实在不行你们就别管我了。” 秦涛拍了拍郝简仁的肩膀弯腰从其脚下拿出地雷道:“保险环还没拆,这一定是工兵携带散落的。” 虚惊一场,郝简仁几乎快哭了出来,拿着地雷来到二具廓尔喀工兵的遗骨前大嚷道:“搞什么搞?老子是吓唬大的吗?地雷不拔保险环到处丢,有没有公德心?吓死人不偿命吗?” 一旁的花田庆宗却脸色一变道:“秦连长,我好像也踩上了一个?” 106.第三十章深坑遗骨 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叫厄运连连?运气尤其是好运气总有用光的时候。 秦涛刚要开口让花田庆宗不要动,结果郝简仁径直大摇大摆走到花田庆宗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蹲下一把就将一枚m30地雷从花田庆宗的脚下抠了出来,对着秦涛得意的一扬手道:“涛子哥,搞定。” 在这个距离上,秦涛能够清晰的看见郝简仁手中那枚m30防步兵松发式地雷没有保险环,换句话说那枚地雷已经被激活了,很可能处于失效的状态,也就是说随时可能爆炸。 郝简仁拿着地雷不屑的对花田庆宗面前来回晃:“小样吓到了吧!刚刚郝爷那不是吹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怎么样?泰山不是堆的,火车不是推的,你小子吓傻了吧?” 面对这枚没有保险环的地雷,花田庆宗脸色苍白望着秦涛,几乎郝简仁的手挥动一下,花田庆宗提到嗓子眼的心就跟着猛烈的蹦一下,郝简仁不是单单在玩他的命,同样也在玩花田庆宗的命。 秦涛稳住了心神,佯装发怒道:“郝简仁,玩什么玩,把那破玩意有多远丢多远!” 郝简仁一见秦涛发怒,急忙尴尬的一笑,一扬手一个小黑影飞下山坡,郝简仁转身离开却发现几乎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丢地雷的方向? 郝简仁一脸疑惑刚想询问,这时,山坡下传来一声爆炸,橘红色的红光一闪即逝! 秦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花田庆宗则瘫倒在原地,什么坚定的意志,什么钢铁般的精神都抵挡不住一个不要命的家伙在你面前来回挥舞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地雷,这样的刺激花田庆宗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 突如其来的爆炸也吓了陈可儿等人一大跳,郝简仁目瞪口呆的望着秦涛,秦涛干咳了一下道:“算你小子命大,要知道松发引信是一种二次作用的引信,当人踩中松发引信地雷时,地雷并不立即起爆,压力会触发并释放引信的保险销,使地雷呈待发战斗状态,当抬脚以后,引信释放弹簧击打击针,冲击火帽引爆地雷。这种m30防步兵地雷与我们装备的七二式防步兵跳雷很相似,采用了一种很复杂的可溶解式引信,引信里安装一个装有酸性液体的溶解管,当拉出保险环,溶解管会破裂,慢慢腐蚀引信保险针,当一段时间以后保险针被腐蚀断裂时,地雷才会进入战斗状态。” 郝简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还好是松发地雷,要不小命就没了,以后看到这种玩意我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涛瞪了郝简仁一眼:“刚刚你差点把自己和花田庆宗都害死,地雷有型号和用途之分,m30防步兵地雷和百分之九十五的地雷都可以按照压发瞬爆引信,也可以按照绊发引信,还可以按照延迟松发等引信,你只看型号会要命的,你怎么知道埋设的时候安装的是什么引信?” 郝简仁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爆炸的方向,孙峰在两具廓尔喀工兵的尸骨旁找到了几大捆tnt炸药、雷管和导火索。 忽然,山坡上的碎石开始有节奏的震动,秦涛等人立即蹲在原地警惕的盯着山顶方向,随着呼啦一声,一个体型巨大的黑影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不见了踪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秦涛与墨龙对视一眼,一行人迅速向山顶快速攀爬,当秦涛等人抵达山顶之后,秦涛惊讶的发现山顶的众多巨石林立之间,竟然有一个直径超接近二十米的大坑?坑口空气湿冷异常,坑内似乎还有流水的声音? 花田庆宗将一枚冷光棒丢入坑内,似乎在坑壁上有很多晶石反光点?冷光棒自由落体三点八秒消失。 花田庆宗从肩膀卸下登山绳询问秦涛:“秦连长?要不要下去看看?” 孙峰看了一眼深坑道:“秦连长我看咱们还是别冒这个险了,我们在边上布置好炸药,等那玩意回去我们就引爆,一劳永逸。” 秦涛犹豫了一下道:“按照炸药。” 花田庆宗见秦涛不打算进入深坑,看了一眼墨龙道:“秦连长不准备下去,不知道墨龙墨先生你是否有兴趣下去看看?” 墨龙面无表情:“即便你不下去,我也要下去探戈究竟。” 秦涛听到墨龙与花田庆宗竟然要下深坑,有些不解询问道:“我们在坑边蹲守采用爆破似乎更安全,没必要冒险进入深坑。” 墨龙压低声音道:“我是担心冰魈,因为那具古冰魈出现的太过诡异,根据墨氏先辈口述,冰魈也分等级。而且古冰魈的制作数量一般是取天数地合之数,六十四、一百二十八之类。这一代山脉或者古冰川下的地下暗流基本都是相通的,刚刚你也亲眼所见那个大玩意是从里面飞出来的,那玩意与传说中的夜魔王十分相似,证明下面可能有很大的空间,我最担心的是古冰魈不止那一具,所以要下去看个究竟。” 秦涛与墨龙对冰魈的理解和认知可谓不尽相同,墨龙简单把冰魈当成一种威胁,而在秦涛看来每一具古冰魈都是一个定时炸弹,而且繁殖寄生极快,简直就是威力巨大的生物武器。 如果古冰魈还不止那一具?墨龙的这个猜想让秦涛不寒而栗。 忽然,山口方向几束强光照了过来,秦涛等人立即卧倒隐蔽,一阵杂乱的呼喊声后,强光关闭了。 山口方向竟然有人活动?显然这些人是被爆炸声吸引过来了,山口方向有人活动显然出乎了秦涛的意料之外,身后墨氏叛逆的追兵不会超越救援分队,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采取了围追堵截的策略。 就在秦涛等人隐蔽之际,花田庆宗顺着绳索进入了深坑,秦涛赶到坑边发现花田庆宗正在缓缓下降,无奈只好与墨龙一同进入深坑。 深坑内寒气逼人透骨,花田庆宗停留在距离坑底几公尺高的地方一动不动,秦涛尝试轻声呼唤花田庆宗也不回应,于是秦涛与墨龙继续下降。 花田庆宗面对一块坚冰,坚冰上的雪霜已经被抹去一支锈迹斑斑的冰镐卡在坚冰上,秦涛仔细一看吓了一条,因为坚冰的里面似乎也有一个人影? 冰魈?秦涛与墨龙几乎异口同声,两人用手电筒环顾四周,四周的冰壁上大约冻住了几百具冰棺? 这些冰棺排列混乱,仿佛是被地下暗流激流冲击到此一般,整个的深坑底部实际上就是暗流的一个回水湾,汹涌湍急的暗流在此减速继续流淌,这些装着冰魈的冰棺随着地下暗流水位退去留在了这里。 秦涛注意到距离坑底十几公尺的高度,冰壁下的石壁上有很深的水流冲刷流淌的痕迹,也就意味着这里经常被定期淹没。 深坑的底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中间还夹杂着大量被水流冲刷成鹅蛋大小椭圆体的各种玉石,郝简仁连续捡了几块就愣在了原地。、 花田庆宗用手电一照快步上前,地面上到处都是零散的尸骨,散落的古刀枪和盾牌以及铠甲残片,花田庆宗忽然跪在一具被冰冻住一半的遗骨面前,遗骨身上破损的行囊似乎是现代的工业制品?遗骨的手中似乎还握着一个铜制的小管,小管的另外一端似乎用尼龙绳困在遗骨的手腕上。 花田庆宗有些悲愤道:“这便是家父了,为了追寻曾祖爷爷走过的线路,挽救家族企业,家父带领一支探险队前往贡嘎山就再无音讯了。” 秦涛望着悲痛欲绝的花田庆宗,他清楚花田庆宗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欺骗自己,他也十分好奇这个花田庆宗为何到底要冒生命危险登山?之前完成父辈遗愿的借口简直就是放屁,拿别人都当傻子,之后挽救家族企业的借口只能说勉强。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花田庆宗的父亲想凭借曾祖的回忆进入贡嘎山寻找那些传说中的存在,不料却再此遇难,与陈可儿相处久了,秦涛也开始关注一些有关考古的知识,遍地的遗骨和遗物在秦涛眼中之间至少相差二千于年,似乎秦汉时期就有人踏足于此,看来早在二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向往黄庭,并且付诸于实际行动。 花田庆宗检查了一下遗骨微微一愣道:“我父亲是被谋杀的,太可耻了!” 秦涛靠近用观察,果然在尸骨的颈部的颈椎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从刀痕判断当时这一刀几乎割断了整个脖子,与斩首相差无几。 “该死的混蛋!”花田庆宗开始有些失去理智,两眼通红的嘴里反复在嘀咕着什么。 这时,郝简仁从上面传来灯光信号,秦涛等人立即拖着花田庆宗返回,秦涛很佩服花田庆宗的拿得起放得下,毫无半点拖延,竟然连头回都不回就离开了深坑。 三人刚刚离开坑口,一个巨大的黑影就从三人头顶掠过,向着山口火光方向滑翔而去。 107.第三十一章鬼母冰魈 这次借着月光,秦涛等人终于清晰的看见一只堪比小型飞机的蝙蝠在夜空中滑翔而过。 蝙蝠能长这么大?郝简仁的疑惑似乎没以后人能够回答,仍然沉浸在悲痛中的花田庆宗无奈的摇了下头道:“海夫利克极限只不过是一种理论,我们都清楚凡事总会有特殊和例外,很像一只体态巨大的蝙蝠,仅仅只是我们视觉上的认为,科学是要经过严肃的比对和认证确认的。” 郝简仁瞪了一眼花田庆宗不满道:“确认什么?就是一个成了精的大蝙蝠,不过这也好,山谷那边的家伙们倒霉了,让他们憋着坏还想伏击咱们?” 果然,山口方向似乎遭遇了袭击,一阵短促密集的枪声后,山口方向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秦涛犹豫了一下道:“郝简仁你们先返回,让戴健和胡一明上来协助孙峰安装炸药,等那玩意返回深坑就实施爆破。” 郝简仁微微一愣担忧道:“涛子哥你想干什么?该不会是……” 秦涛点了下头:“我去山口侦察一下,人去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如果山口被封锁我们很可能要重新选择路线绕过去。” 秦涛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风吹雪形成的雪幕掩护了秦涛的迂回抵近,秦涛悄无声息的匍匐前行隐蔽爬行了大概近百公尺,利用一块岩石作为掩护,从怀中掏出拿着望眼镜观看黑衣人的分布情况。 显然,黑衣人刚刚遭到了怪物的袭击,布置好的营地连同潜伏的暗哨全部乱成了一团,不断将篝火分堆,试图利用篝火抵挡怪物的再次袭击,孙峰那边深坑没有进行引爆,也就意味着那怪物并未回到深坑。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带着一股腥臭味道从秦涛的头顶掠过,利用雪地山脊阴影巧妙的滑翔到一处小高坡的背面,将两名正在警戒的黑衣人一下扑倒,两名黑衣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 两名黑衣人颤抖了几下就变成了二具尸体,秦涛也清晰的看清楚了那怪物的模样,孙峰判断的没错,确实是一只大到离谱的巨型蝙蝠。 在山口的一处巨石后,戴着鹫盔面具的大祭司正在啃着烤羊腿喝着青稞酒。 一名眼眶有一道疤痕的头目道:“尊贵的大祭司阁下,天寒地冻很多兄弟都被冻伤了,如果继续在这冰天雪地的守着山口,怕会增加不必要的损失?不妨让雪山收拾了他们,何必如此费力?” 大祭司用阴冷的目光盯着疤眼头目道:“怕死?怕死怎么能配享受永生?那具发现的冰魈抬到隘口了吗?” 山口原本就是风口寒风阵阵,提到冰棺女尸看似凶狠的头目心虚道:“抬到隘口了,为了抬冰棺已经莫名其妙折损了六个弟兄,大祭司这具冰魈似乎有些邪门啊?虽然被封在冰棺之中,似乎整体已经全部晶化?” 大祭司扔掉羊腿引发一旁黑衣人的哄抢,大祭司起身踱步道:“尸体怎么处理的?” 疤眼头目毕恭毕敬道:“按您的吩咐当场就用火油烧掉了!” 大祭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确实不是普通的冰魈,这是由魔祖亲手制作的第一具冰魈,也就是冰魈之祖,这具冰魈用得是当年的雪域圣女,相传雪域圣女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当她闭上眼睛能够看到前后五百年的因果,相传她的眼睛能够穿越阴阳与时间,于是圣祖取了她的双眼又用秘法趁其活着将其制成第一具冰魈鬼母。让我们完成圣祖交给我们的万古大业吧,毕其功于一役消灭那些外人,将秘密永远埋葬,黄庭之地始属于圣教的。” 大祭司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道,皱了皱眉头道:“贡嘎神山怎么还没收拾掉这个畜生?” 疤眼头目有些不明所以道:“大祭司阁下,要收拾掉谁?” 大祭司一脸不悦道:“那个会飞的吸血鬼,魔蝠王!天知道那玩意到底活了多少岁,把外围的警戒的人都撤回来,再晚一会就都成了祭品了。” 一旁众人面面相觑,大祭司一摆手道:“你们不知道也不怪你们,当年先祖用皮铜鼓催动的魔蝠可不是如今巴掌大小的玩意,如今的魔蝠王也不过是当年的马前卒,自从我族圣坛被封印我们就失去了那种神秘力量。” “只要我们能够重启神殿圣坛,圣祖就会重新赐予我们力量与永生!你们要时刻牢记在心,即便是为此而死,圣祖也会将你复活。”大祭司说完之后一挥手转身离开。 疤眼头目诚惶诚恐的布置撤回警戒人员,秦涛见那巨型蝙蝠隐藏在黑暗之中,似乎还在意犹未尽的窥视着刚刚恢复秩序的黑衣人营地。 秦涛犹豫了一下将突击步枪卸下设定标尺,把保险拨到单发的位置上,拉动机柄推弹上膛,悄悄的将枪口对准了巨型蝙蝠的身体连续二枪,巨型蝙蝠发出一声嚎叫摔入了黑衣人营地。 听到枪声,大祭司走出帐篷大吼道:“谁开的的枪?” 营地内乱成一片,一颗流弹差点击中了大祭司,巨型蝙蝠在营地内横冲直撞,惊慌失措的黑衣人胡乱开枪,不断有黑衣人被自己人的流弹击中倒地发出濒死的嚎叫,不断有子弹击中巨型蝙蝠,更加激发了巨型蝙蝠的凶性,径直将一名用老式步枪试图射击的黑衣人直接分尸,内脏掉落一地。 大祭司火冒三丈却也无济于事,只得在忠心耿耿的疤眼头目掩护逃之夭夭,大祭司逃遁,黑衣人也随之鸟兽四散。 黑衣人竟然逃遁?秦涛利用这难得的机会组织救援分队众人迅速通过山口,来不及等巨型蝙蝠返回,临行前孙峰引爆了深坑,将深坑内的冰棺与骸骨全部埋葬。 众人刚刚通过一片狼藉的黑衣人营地,就听见空中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嘶鸣声,显然是那只找不到家的巨型蝙蝠在附近盘旋发出的悲鸣。 墨龙在经过黑衣人营地之际发现摆在帐篷中的鬼母冰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与寻常的冰魈的冰棺不同,这具冰棺上竟然刻有大量的墨氏祭文的符图,好像集成电路板一样。 “秦连长,秦连长你这里还有炸药吗?”面对墨龙急切的询问,秦涛摇了摇头:“没有了,刚刚爆破深坑使用的还是廓尔喀工兵遗物中找到的炸药。” 墨龙望着冰棺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壁画传说中的鬼母冰棺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还落入了这些墨氏叛逆的手中,我们若是不能将其彻底毁去,一旦被这些丧心病狂之徒释放,后果难以估计啊!” 秦涛看了一眼冰棺无奈道:“我们集中手里现有的手榴弹能不能达到你所说的彻底破坏的程度,如果冰棺破裂不会导致什么未知病毒外泄吧?” 墨龙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鬼母冰棺只能放在日月同辉下加以摧毁,现在日月同辉被我们毁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劫数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走吧!”救援分队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黎明时分,手拎着鹫面头盔的大祭司站在一片狼藉的营地,盯着地上一连串的脚印消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如同被硫酸泡过一般狰狞可怕的面孔。一旁竖立的几名小头目瑟瑟发抖。 大祭司轻易不已真面容示人,一旦大祭司脱下面罩就意味着大祭司真的动怒了!大祭司来回踱步后阴狠道:“太可恶了,竟然利用魔蝠王暗度陈仓,集合所有人带着鬼母冰魈追。” 几名小头目听到大祭司的吩咐当即微微一愣:“大祭司阁下,您不会是想将鬼母冰魈放出来吧?” 108.第三十二章陨星古城 一阵疾风吹过,雪粒纷飞,大祭司的衣袍被风鼓动得呼呼作响。 大祭司猛的一转身,一副狰狞的如同恶鬼的面孔吓得手下几个小头目战栗不安。 六名精装的黑衣人用绳索捆绑冰棺扛在肩头,大祭司遥望救援分队消失的方向道:“你们怕什么?该怕鬼母的是那些居心叵测的外来人,我们是有圣祖庇护的,你们不要忘记了,进不了神殿,你们身上的诅咒就永远无法解除,明白吗?” 大祭司话音刚落,一名扛着冰棺的黑衣壮汉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等旁人搀扶救治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开始呕血?其余几名抬棺的壮汉面露惊恐,其中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见状不对,转身拔腿就跑。 冰棺由于失去平衡摔在了坚硬的石头上,大祭司转身掏出手枪连续击发,壮汉身上爆出一团团的血雾,似乎是恨意难消,更换了一个弹夹继续向壮汉仍然抽搐的尸体上不断开枪。 一旁的众人全部垂手而立瑟瑟发抖,大祭司挥舞着手枪逼迫几名小头目继续派人抬冰棺追击救援分队。 但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冰棺的底部原本有一道细微的裂痕,经过这次磕碰裂痕似乎扩大了些许,冰棺内部也好像有一种淡蓝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 与此同时,救援分队经过一夜的急行已经是人困马乏,陈可儿趴在秦涛的后背上早已熟睡,秦涛举起望远镜环顾附近的地形,望远镜的十字表尺中出现了一座十分奇怪的建筑物,看了看疲惫不堪的众人于是拿手一指:“那是座什么建筑物?” 众人顺着秦涛所指的方向,只见开阔地中有一座四四方方像是城堡、卫所一样用石条垒砌的建筑伫立在山半腰。 墨龙深深的呼了口气道:“冰坂地带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古城堡?” 为了谨慎起见,秦涛与墨龙二人从侧翼开始向建筑物搜索前进,空旷的石条城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只有坚固的外墙是完整的。 秦涛注意到了这些石条之间的缝隙似乎还有青铜灌注的痕迹?陈可儿疑惑的望着石条城道:“从建筑形式上看应该是一座军事用途的堡垒,但是这种青石产出在海拔八百米左右,而这里的海拔接近五千米,如此巨量的石条在高海拔区域的运输简直难以想象。” 陈可儿从随身的行囊掏出一把地质锤用力敲击了几下石条疑惑道:“这不是青石?看这里,虽然大多数石条都被打磨过,不过有些石条表面竟然还有溶坑的痕迹?而且这些石条竟然还有轻微的磁性?” 陈可儿的地质锤竟然能够被石条的磁性所吸引,郝简仁好奇道:“溶坑是什么?” 陈可儿满脸疑惑和不可思议的神情道:“一般火山爆发物也有溶坑现象,不过最多的是出现在陨石上。” “一座用陨石建造了古石条堡垒?”秦涛被陈可儿的推论吓了一跳,不过相对于石条的来源成分,秦涛更关注的是石条古城出现的位置。 秦涛放下望远镜疑惑道:“如果是军事于用途的堡垒修建在左右两侧的任何一处高地上都要效果更好,冷兵器战争时期地控四方是军堡选址最为重要的一点,选在山坳之间虽然隐蔽,却失去了制高点的优势,得不偿失。” 郝简仁气喘吁吁扶着一块巨石:“是不是堡垒有什么关系?最重要是让大家伙先歇歇,让炮王埋几个诡雷,给后面那群紧追不舍的玩意来点猛的。” 郝简仁话一出口就察觉出了不对,王双江已经牺牲了,在想改口也来不及了。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王双江同志是为了大家才自我牺牲的,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秦涛与墨龙交换了一下意见,虽然眼下人困马乏,但是那伙墨氏叛逆随时有可能追上出现,安排四个人对四周进行警戒,其余人抓紧时间休息。 由于石条城的城门早已不见了踪影,秦涛带人搬来石条垒砌了一道一米多高的胸墙,依托胸墙构筑阻击阵地。 秦涛手持望远镜,站在城墙上审视这个面积不过一千平米的石条城,看似坚固无比的石条城几乎全部是用近二百斤一块的石条垒砌而成的,在石条城的地基上还有用青铜灌注加固的痕迹,加之部分城墙上留有厚厚的冰壳,仿佛是天然的伪装一般。 而且,整座石条城有三分之一的面积和城墙实际上是被冻在了冰川内,确实给人一种固若金汤的感觉。 石条城虽然到处是坍塌的残垣断壁,但是从遗迹上还是能够感觉到当年城内的部署,墨龙登上城墙坐在秦涛身旁,点燃了一块藏香。 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墨龙显得十分放松,身处陌生环境全无任何情报来源让秦涛却始终无法放松自己。 抚摸着冰冷的石条,秦涛发现石条上竟然有模糊的刻痕,这些刻痕看似与墨氏符图十分相似?难道是石头天然的纹理与墨氏符图的巧合?秦涛连续仔细观察,发现连续几块石条上都有与天然风化纹路相似的墨氏符图?而且大多数的符图似乎被人为的凿掉了? 秦涛的发现让墨龙十分惊讶:“近几年冰川溶解崩坍的非常多,雪线逐年在后退,看这座城的制式和建组风格与高原上的风格不尽相同,城门两边石刻的那些诡异的图腾绝对不是墨氏的,但是筑城的石条上又出现了墨氏的符图?” 墨龙提起了城门口两侧那些令秦涛十分不安的石刻,石刻都是粗线条十分简陋粗糙的,内容是一个人形逐渐头顶生出了一对角,四肢的比例开始变化,最终变成一个四肢伏地还好像带有翅膀的恶魔一样的怪物? 墨龙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从石条上墨氏符图分析,这座古石条城是属于墨氏一脉的,但是可能因为某些原因陷落或者废弃之后,后来者在占领期间凿掉磨平了大部分的墨氏痕迹,我可以肯定城门两侧那些诡异的图腾并不属于这雪域,起码不属于贡嘎山脉。” 休息了一会的陈可儿也登上城墙,相对于城门口诡异的石刻,陈可儿更加在意那些石条上残存的墨氏符图,经过陈可儿的解读的整理出现次数最多的是天火? 听到天火两个字,墨龙似乎有些激动道:“天啊!天火山谷就是坠星堡的所在啊!原来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寻找的坠星堡被冰川给覆盖了?如果不是爆破引发了冰架的大范围崩坍,不知何年何月这坠星堡才能重现人间。” 墨龙见众人不解,于是解释道:“先祖传说当年墨氏先人与邪魔交战,墨氏先人不敌邪魔,紧要关头天空坠星与贡嘎山脉引发了天地大冲撞,墨氏先人就用坠落的神星修建了一座堡垒抵抗邪魔上千年。” 又是一个传说,秦涛微微的他叹了口气望着一脸虔诚的墨龙,转身看了一眼邓子爱电台的位置,电台依旧在正常工作,一份份的报告正常发送,但是后方基地却没有回复任何信息,一切的报告仿佛都石沉大海一般。 冰架就在眼前,云雾缭绕的冰川和雪山让人有一种高不可攀的神圣感觉,曹博站在城头举着望远镜警惕的观察附近的情况,经历了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件和生死考验,曹博的快速成长令得庆涛也颇为惊讶。 曹博已经从一个初出茅庐刻板只认规定纪律的参谋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曹博也不在质疑秦涛种种的行径,因为曹博终于清楚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未知!未知让人产生好奇,未知让人感到恐惧! 随着望远镜的转动,忽然,曹博发现一个衣衫单薄的白衣女子赤脚行走在雪地上,曹博调整望远镜的倍数,试图看清楚白衣女子那模糊的面容,如此寒冷的天气让曹博产生了一种错觉? 一瞬间似乎春暖花开?回到了军校学院的曹博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 啊!当曹博惊醒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脚下上悬崖旁的万丈深渊,一阵寒风吹过,曹博的身体随之摆动,秦涛紧紧的抓着曹博的武装带将其拽了回来。 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的曹博摸了一下胸前的望远镜对秦涛点头表示谢意,秦涛望着远处诡异的白衣女子,秦涛眼中白衣女子行走的方式更像是飘过来一样? 曹博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郝简仁摘下曹博的望远镜看去,结果脸色顿时为之一变,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揉揉自己的双眼。 秦涛注意到了,白衣女子双眼如同两个黑洞一般,就连其的后脑部分也缺少了三分之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白衣女子经过附近十几公尺直径范围内,青苔迅速发黄,几只经过的雪鼠抽搐倒闭在地,就连几只低空掠过的飞鸟也坠地而亡? 109.第三十三章鬼母来历 望着宛如死神一般的白衣女尸城头的众人毛骨悚然,秦涛正准备下达开火命令,白衣女尸竟然停住了脚步,竖立在原地随风如同钟摆一样小幅度轻微摆动? 躲在远处树林中戴着鹫盔面具的大祭司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单管望远镜摔在了地上,这位掌控着生杀大权的大祭司其实并非墨氏叛逆遗族。 实际上,大祭司并不知道该如何催动冰魈鬼母,他非常清楚那玩意简直是生人勿进,进到一定范围都会被吸光生命力一般倒闭。 大祭司早已记不起自己的姓名,也记不起自己是否还有家人?他不过是三十年前因为一起诈骗案引发了血案的在逃通缉犯,当年逃入雪山坠入冰缝,却被墨氏叛逆的遗族所救。 因为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欲望,窥窃无法掌控的力量从而导致墨氏叛逆遗族的青年都无法活过二十七岁这个魔咒一般的年纪,墨氏叛逆遗族的族群在不断的消亡,渐渐的他取得了墨氏叛逆遗族的信任,直到据说二千岁的大祭司故去前才向他透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天下分九州,墨氏一脉,分为九支,守护九州。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坚定的信念也能够被消磨,守护贡嘎神山这一支墨氏中有人受到了绝对力量的诱惑走上歧途,而墨氏叛逆遗族唯一的希望就是重新开启黄庭之源,用造成今天这种结果的那种力量扭转一切。 在贪婪的驱使下,刚刚接任大祭司的他进行了失败的尝试,在奇异的绿光照射下变得孔武有力,甚至能够飞檐走壁,但是代价却是貌如恶鬼,而且还失去了一个男人的能力,大祭司认为只要能够进入神殿,一切噩梦都可以迎刃而解。 成为大祭司,开启黄庭神殿之门,迎接永生,获得绝对力量一切似乎都近在咫尺。 让大祭司意想不到的是,一次冰架崩塌重见天日的二战运输机引来了科学考察队,一切的麻烦就开始了。 以至于,他想要动用冰魈鬼母对付救援分队,而冰魈鬼母却在一座突然出现的石条城前止步? 大祭司曾经遍查过墨氏叛逆遗族的所有典籍,实际上冰魈鬼母并非墨氏叛逆遗族所制,而是墨氏叛逆遗族在冰川的深处黄庭之源附近一处遗迹中发现的,那些封印了毒虫的尸体则是一个神秘消亡已久的雪域部落留下的唯一痕迹。 而冰魈鬼母就是那个雪域部族的图腾,那些封印了毒虫的尸体也是仿制冰魈鬼母,以至于这个部族如何封印冰魈鬼母阻挡发射源就无人知晓了。 就在大祭司束手无策之际,秦涛见白衣女尸止步在石条城前一百公尺的距离,刚刚准备下令开火被陈可儿阻拦。 陈可儿认为很有可能是这座疑似陨石建筑起来的石条城有一种特殊的磁力波,对白衣女尸似乎构成了一定程度的阻拦或者干扰,从倒毙的动物尸体范围判断,只要不让白衣女尸靠近五十公尺,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秦涛望着徘徊在一百公尺距离之外的冰魈鬼母和更远处在树林边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秦涛示意孙峰用狙击步枪射击冰魈鬼母,随着几声枪声回荡在山间,七点六二毫米的五七弹巨大的冲击动能对冰魈鬼母好似全无任何作用? 冰魈鬼母依旧不停徘徊,孙峰又尝试射击冰魈鬼母的腿部膝盖关节,结果也是毫无任何反应。 郝简仁放下望远镜招呼孙峰道:“我说到底打没打着啊?” 孙峰涨红着脸气呼呼道:“我在教导队四百公尺距离四级风打硬币,一百公尺我就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脱靶。” 秦涛瞪了一眼郝简仁,郝简仁立即闭嘴溜边躲在了陈可儿身旁,看了一眼陈可儿手中一个嘟嘟嘟响个不停的仪器道:“陈小姐,这玩意也太恐怖了,简直就是近身就是啊!这可比西方那个什嘛玩意的美杜莎厉害多了?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陈可儿用手中的仪器对准冰魈鬼母仪器的指针竟然一下顶到了头,发出连续刺耳的警报声? 秦涛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认得陈可儿手中的是最新鲜的军用辐射剂量检测仪,冰魈鬼母本身就是一个超级的放射源的存在,所以进入它一定范围的生物都会被照射,而且照射的强度达到了瞬间致命的程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花田庆宗犹豫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个冰魈鬼母就是一个移动的放射源,从死亡的动物范围判断冰魈鬼母的致死范围应该是二十公尺左右,我们身处的这座陨石城存在一种特殊的磁场让冰魈鬼母止步不前。” 墨龙望着冰魈鬼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把这么个玩意放出来,陨石古城的正面十分狭窄,对面那些墨氏叛逆这会恐怕比我们还要头疼。” 墨龙果然猜中了,大祭司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因为上任大长老传下来的青铜排笛根本无法控制冰魈鬼母,这玩意根本无法分清敌我,破开冰馆的一瞬间就损失了超过一半的人手,冰魈鬼母似乎被什么吸引一样十分执着的向山顶前进,原本以为会屠灭了挡在她前进路线上的救援分队。 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冰魈鬼母却止步在了一座古城废墟面前,挡住了自己进攻的路线,典型彻彻底底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搬起这块石头的代价还颇高。 不能给救援分队喘息的机会,大祭司非常清楚人民军队的厉害,因为他非常清楚,眼下他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因为救援分队没有时间与自己进行纠缠,但是他可以肯定救援分队一定将这里的情况进行的报告。 眼下雪山极端天气骤起,一旦天气转好那么大部队进山就是最好的摧枯拉朽,他现在只能与时间进行赛跑,干掉救援分队,从几名被抓获的专家口中逼出黄庭之源的所在,只要拥有了黄庭之源的力量,绝对的力量能够让他呼风唤雨。 有些人每天给别人灌输各种理念洗脑,而他自己却从来也不相信,大祭司就是这样的人,见识过黄庭之源的危险却也获得了一丝不属于他的力量,这一丝力量让大祭司拥有了常人无法拥有的速度和力量,几遍受伤也比常人恢复要快几十倍。 仅仅是这一丝力量让大祭司察觉到了永生也许并非遥不可及,或许近在咫尺。 而冰魈鬼母的出现更加坚定了大祭司的想法,将手中上任大祭司留下的羊皮古卷反复翻看了几遍,他觉得既然冰魈鬼母、鬼蝠、人鲛王都是真的,那么大鹏鸟、地龙也都应该存在,找到了大鹏鸟和地龙就等于找到了黄庭之源的大门。 想到这里,大祭司一挥手道:“让我们的人从两侧的峭壁绕过去进攻古城。” 几个头目一听大祭司的命令当即脸色一变,一名秃头围着黑色长巾的头目苦着脸道:“尊贵的大祭司阁下,冰魈鬼母挡在了古城的正面,我们如果从侧翼攀岩而上,会成为上面人的靶子,而且我们现在的人手已经不足以发动强攻。” 秃头的头目说的是实话,大祭司的手按在挫金的毛瑟手枪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枪柄,秃头头目的汗珠不断的掉落。 见情况不妙,秃头急忙补充道:“尊贵的大祭司阁下,这古城出现的十分蹊跷,传说中能够阻挡冰魈鬼母返回山顶开启祭坛的只有陨星古城了,相传是墨氏的先祖利用天降神星在冰魈鬼母归途建造的古城,用来阻挡冰魈鬼母,我们只需要将古城炸掉破坏,让冰魈鬼母能够继续前行,救援分队就在劫难逃了。” 大祭司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个荣耀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作茧自缚的秃头顿时脸色一白,旁边的几个头目阴险的坏笑,谁料大祭司意犹未尽道:“其余的人从两侧攀岩而上,吸引火力,掩护安置炸药。” 很多时候,人自己倒霉的时候,当看到有人比自己还倒霉就会觉得还有希望! 墨氏叛逆的黑衣人竟然没等到天黑就开始绕过止步不前的冰魈鬼母强攻?这让秦涛感到十分意外。 很快所有人全部进入阵地,孙峰居高临下监控整个战场,两侧攀岩而上的黑衣人简直就是一个个的靶子, 秦涛使用八一式突击步枪单发开始精准射击,黑衣人也组织火力压制,攀岩而上的黑衣人不断中弹坠落深渊,但吴迪的机枪发射的曳光弹形成火链在不断扫射,像是在编织死亡一般。 由于救援分队居高临下,黑衣人的进攻变成了送人头,孙峰也加入了射击的行列,浑然忘记了监控战场。 秃头头目带着几名黑衣人身上披着草皮缓缓的从冰魈鬼母的一侧心惊胆战的爬过,几大捆炸药被悄无声息的送到了城墙之下。 秃头点燃导火索之后,起身狼狈而逃,秦涛警戒的发现城墙下逃跑的三个人,连续几发撂倒了二个,探身一看城墙下发现导火索冒着青烟喷着火星! 110.第三十四章地宫遗迹 “撤退,撤退!” 随着秦涛的高声呼喊,众人纷纷撤离了城墙,孙峰一脸歉意的望着秦涛,秦涛用力拍了拍孙峰的肩膀。 一声巨响!看似坚固无比的城墙在现代炸药的巨大威力下土崩瓦解,城墙内部的夯土崩塌,石条也随之垮塌。 冰魈鬼母似乎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陈可儿急切道:“陨石城墙被破坏,形成的特殊磁场消失了,冰魈鬼母向我们移动了,秦涛怎么办?” 秦涛望着缓缓移动的冰魈鬼母同样束手无策,最后一个撤离的墨龙心有余悸道:“这群疯子,竟然在雪山使用如此威力巨大的炸药,他们就不怕引发雪崩?” 怕什么就来什么!秦涛最担心的同样也是雪崩,地面微微的一阵颤抖,随着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秦涛情急之下带领众人向古城中心的一座似乎通往地下的废墟跑去,大祭司也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行径似乎过于疯狂了,雪崩是雪域之中最为可怕的灾难,被雪崩压住的人往往死于最痛苦的窒息。 大祭司带着为数不多的黑衣人狼狈的向一侧的山坡逃去,试图躲过山崩海啸一般的雪崩,滚滚的白色洪流淹没了古城遗迹,冰魈鬼母也不见了踪影。 心有余悸的大祭司望着身后仅存的七、八个黑衣人,庆幸自己逃走的及时,没想到自己疯狂行径引发的雪崩竟然替自己解决了救援分队?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大祭司阴森得意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遗迹废墟的核心地面上的建筑物已经被彻底摧毁了,但是地下却有着一个同样用石条垒砌而成的大地宫,进来的道路全部被积雪堵死了,秦涛等人被困在了地宫的入口。 地宫的入口耳房并不大,但是里面却布满了几十具形态各异的干尸,秦涛查看了一下这些男女老幼皆有的干尸,其身上大多穿着已经成了碎片的皮革,戴着各式的珠宝,其中几具似乎还穿着铠甲? 一具跪在石壁前似乎绝望嚎叫的干尸引起了秦涛的注意,干尸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个青铜物件? 墨龙带着仅存的二名墨氏子弟在奋力挖掘冰雪,郝简仁、戴健几个人也挥动工兵铲加入了挖掘的队伍,陈可儿计算了一下雪崩的时间,无奈的劝阻道:“没有用的,雪崩过程持续了九十七秒,根据之前的山谷洼地的地形判断,我们上面至少有一百公尺厚冰雪、巨石、树木等等残留物,这里只有不足二十平方米,我们这么多人,没等我们挖通三分之一氧气就会消耗殆尽。” 秦涛环顾四周道:“会不会还有别的其它出路?” 陈可儿用电筒照着四周的严丝合缝的墙壁道:“从结构上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处地宫的入口,否则为了不足二十平方米的一个空间根本没必要修建近百阶的阶梯,这面墙后面应该就是地宫了。” 郝简仁用枪托敲了敲石条垒砌成的石壁,发现石条的缝隙竟然都用铜水浇注,无奈道:“我们现在一点炸药都没有了,就算有谁敢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实施爆破?” 郝简仁微微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成了我们最好的归宿?上级就算派人恐怕也找不到我们,等再过几百年挖出来,嘿咱们哥们也都成文物了,到时候也会有一帮子人研究咱们。” 陈可儿没搭理郝简仁的贫嘴,墨龙依然戴着两名墨氏子弟在锲而不舍的挖掘着冰雪,但是混杂在冰雪中的石块让挖掘工作进展缓慢。 陈可儿沿着石壁反复的仔细查看,最终停在了干尸面前,将干尸手中紧握的青铜物件取下摆弄了一会对秦涛道:“秦涛,你看这东西像什么?” 秦涛看了一眼陈可儿手中如同一把折扇一般大小的青铜制品,接过物件秦涛发现这玩意竟然很像剑柄?通体布满了太阳的图腾纹饰,底部似乎还有一个十字缺口?如果说是一件工具那么似乎太过精美了,会不会是一把钥匙? 秦涛的假设让众人都围了过来,陈可儿摸了摸石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刚刚检查了一下这些干尸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现象,那就是这些干尸似乎都被高温烘烤过的迹象? 高温烘烤过?秦涛疑惑的举目四望,忽然发现耳室的顶部竟然有一组模糊的壁画?壁画上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五只怪物从五个方位向中间的太阳前进?而中央太阳的图腾似乎微微凸起? 而石壁前的那具干尸举手延伸的方向恰恰正是太阳图腾的方向。 “戴健、胡一明你们两个抬着我!”秦涛踩在两人的肩膀上摸到了顶部,稍微轻轻一用力,太阳图腾发出咔咔的响动和石头与石头之间刺耳的摩擦声?秦涛尝试着旋转图腾,当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太阳图腾中央出现了一个十字型的缺口。 陈可儿将青铜钥匙递给秦涛叮嘱道:“小心一点。”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陈可儿发现干尸都有被高温烘烤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在开启的同时也有可能触动某些装置机关,秦涛仔细检查了一下所谓的钥匙,惊讶的发现这把钥匙竟然分成五段,每段都能够旋转三百六十度。 陈可儿也有些迷惑,显然他们遇到了中国古代的五阶旋转密码机关了,根据墨龙提供的线索当年墨氏先祖鼎盛时能够制造九阶旋转密码机关,但是耳室中的干尸明显不是墨氏流派子弟的。 “你可以尝试五阶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每阶旋转一百八十度,正反交替开启。”墨龙的底气也并不足,因为没人知道当年的五阶旋转密码机关的开启过程与现今的是否相同?既然墨龙都说了尝试二字,那就意味着秦涛只能撞运气了。 秦涛将青铜钥匙缓缓插入十字缺口,按照墨龙的交待缓缓拧动,忽然,耳室的四周猛的翻出几条油槽,众人顿时一动不敢动,秦涛握着青铜钥匙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墨龙与花田庆宗分别检查了一下两侧的油槽,墨龙长长的松了口气道:“猛火油早就干涸了,在极致的机关也难以抵御时间的消磨。” 秦涛将钥匙的五阶分别旋转拧入,看似严丝合缝的石壁出现了一道缝隙,一团腐朽的烟气从里面喷出,陈可儿急忙捂住口鼻,郝简仁等人哪里还顾得上许多,立即用工兵铲将缝隙撬大。 秦涛使用空气检测仪测试了一下通道内的空气成分,未发现有毒物质,原本想先派人侦察一下,郝简仁却抢先一步兴奋道:“这就叫做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不被憋死,有什么怪物危险尽管招呼。” 通道十分狭窄,但是即便如此狭窄的通道在建造之初生产力极不发达的古代,堪称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通道内虽然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准备好的火把,可惜火油已经彻底干涸,火把的手柄也以彻底腐朽一碰就碎成了渣。 延伸了几十公尺的通道尽头是一座穹顶地宫,地宫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残破的兵器、铠甲和骨骼的残骸,显然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地宫的顶部竟然有一副与耳室内十分相似的壁画,唯一的区别是地宫穹顶的壁画色彩依然鲜艳也清晰得多,代表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怪物向穹顶中央的一个位置前进汇合。 突然,墨龙毫无征兆的跪倒在地,双手合十低头不语,两名墨氏子弟也随之跪倒在地? 111.第三十五章死语呼救 一阵旋转的气流经过,郝简仁手中打火机的火苗被呼的吹灭,郝简仁兴奋的叫嚷道:“有风就证明有通外外界的通路,咱们得救了。” 郝简仁似乎过于太乐观,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愿意去打击郝简仁的积极性,墨龙缓缓起身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葬身这里的竟然都是我墨氏一族的精英,难怪这几十年来多次进山寻找都毫无踪迹可寻,原来这陨石古城被冰雪覆盖。” 陈可儿与花田庆宗检查了遍地的骸骨,郝简仁呆呆的望着遍地的骸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墨氏精英进入地宫却全军尽墨于此,如果不是冰架崩坍恐怕这陨石古城永远也没有重见天日之时,而如今又被雪崩覆盖。 望着地面上的一具具白骨,众人的神情开始低落起来,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花田庆宗不断的在寻找可能存在的出口。 郝简仁靠着地宫中的一根图腾柱坐在地上,拾起一个骷髅头看了一眼放在一旁对花田庆宗道:“别浪费力气了,这里的尸骨至少有上百具,这些人活着的时候肯定想尽了办法出去,最终的结果却是遍地的白骨。” 秦涛望着地面上一些似乎有火烧迹象的骸骨眉头紧锁,陈可儿也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特殊情况,墨龙更是脸色铁青。 人吃人这三个字几乎同时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为了活下去,人会泯灭一切的恢复动物原始的本能,墨龙也说不清楚墨氏一脉的这些精英为何会在这里全军覆没? 陈可儿来到秦涛身旁低声道:“这些骨骼的比例似乎都有异变的痕迹?一些头骨上被贯穿的痕迹看起来很像是牙齿的咬痕,要知道人类的上下颚的咬合力是根本无法洞穿坚硬的头盖骨。” 陈可儿提到了异变让秦涛顿时警觉起来?陈可儿望着遍地的骸骨疑惑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些墨氏门徒被感染后,为了隔绝病毒传染进行了自我封闭?” 如果在白山事件之前,有人说异变或者病变能够让人变成怪物、活死人,秦涛肯定认为是无稽之谈,但是亲身经历了之后,秦涛清楚的意识到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远古神话中那些大能之士甚至妖魔鬼怪,都极有可能是史前文明或者外域文明基因异变、病毒感染的产物。 突然,电台传来一阵呼响,红色的收报灯在不停的闪烁?邓子爱一脸茫然的望着诡异的电台? 在秦涛的示意下邓子爱戴上耳机开始收报,在一阵阵的滴滴声中,郝简仁一脸茫然道:“这是什么鬼玩意?在地面上没信号,现在被埋在地下反而有了信号?能不能联系基地方面报告我们的位置,派人营救我们?” 邓子爱摘下耳机无奈道:“太奇怪了,收报信号是满格的,发报却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一会,收报灯再次亮起,秦涛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手表,两次间隔十五分钟,邓子爱将抄好的内容递给秦涛道:“没有对译母本,恐怕无法得知收报的内容。” 秦涛戴上耳机发现在二段电报之间竟然有一个模糊的声音似乎在呼叫什么?缓缓调整频率之后,秦涛一脸茫然摘下耳机对众人道:“是外语,不像是英语和俄语,谁懂外语的听一下。” 在场的战士中能把汉语学好的都不多,曹博的英语基本就是哑巴英语,陈可儿与花田庆宗对视了一眼,陈可儿先戴上了耳机,几秒钟后又摘了下来道:“不是主流语种,感觉很像古拉丁语?” 花田庆宗接过耳机听了一下疑惑道:“古拉丁语应该是属于死语言范畴内,只有极少数的神父和教廷神职人员在使用。” 陈可儿见秦涛似乎对古拉丁语没有什么概念,于是解释道:“拉丁语属于印欧语系意大利语族,最早在拉丁姆地区和罗马帝国使用。虽然拉丁语通常被认为是一种死语言,但有少数基督宗教神职人员及学者可以流利使用拉丁语。罗马天主教传统上用拉丁语作为正式会议的语言和礼拜仪式用的语言,在英语、法语、德语创造新词的过程中,拉丁语一直得以使用,但是古拉丁语因为发音拼写极其繁琐,只有顶级的学者群体内得以流行。” 郝简仁有些不屑道:“文字就是为了记载书写保存而存在的,不是封建统治阶层维护统治愚民的帮凶,没人听得懂会写的语言有什么用?这样的古拉丁早就该废除绝迹。” 花田庆宗将记录翻译之后的内容递给秦涛道:“内容应该是录制反复定时播放的,大致含义是请求救援,下面有一组经纬度坐标。” 秦涛对照了一下经纬度坐标惊讶道:“这个坐标竟然就在我们的附近不远处?用古拉丁语求救?使用公共频率反复播送?” 邓子爱反复检查了几遍电台,确认电脑处于关闭状态,毫无价值的神秘求救信息对于同样被困生死未卜的秦涛等人毫无意义。 花田庆宗则在一刻不停的寻找着或许存在的出口,郝简仁则彻底放弃枕着一颗头骨唉声叹气,让秦涛随时有一种想踢飞他的感觉。 郝简仁望着穹顶上的壁画突然开口道:“涛子哥,你说这壁画上的几条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这个背景很像是贡嘎雪山?” 站在一旁的秦涛看了一眼壁画,哪里有什么贡嘎雪山?对于郝简仁的胡说八道秦涛懒得搭腔。 郝简仁的话却让陈可儿眼睛一亮,陈可儿换了几个位置观看壁画之后惊呼道:“天啊!这壁画竟然是立体角度差为构图的。” 墨龙与花田庆宗也换了几个角度和位置观察穹顶的壁画,也惊呼不已,秦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才惊讶的发现在不同的角度和位置观察壁画竟然是五幅完全不同的构图,有五行齐聚的构图,有贡嘎雪山的构图,有浩瀚星空的构图,有雪域祭坛燃起圣火的构图和平行世界的构图。 这五幅构图代表着什么意思?会不会意味着出口?如此多的墨氏门徒折损在这里,如果这座陨石古城是墨氏一脉的遗迹,会有会有墨氏符图一类的记载? 对于秦涛的疑问墨龙无奈的摇了摇头:“据我所知陨石古城并不是墨氏先人所建造,记载中墨氏先人曾经进行过陨石古城的修复,利用其阻挡疫魔前往祭坛,在此地几度爆发激战。” 陈可儿点头确认道:“确实如此,从建筑风格和建造工艺上判断,这座陨石古城的建造者恐怕另有其人,而则五副不同的壁画似乎也有排列顺序。” 陈可儿边说一边在笔记本上简略的画出了五副壁画的构图排列,逐一解释道:“第一幅图应该是浩瀚星空,而这里很像一艘带有火光的飞船坠落,然后是精准的贡嘎雪山的海拔等高地图,雪域祭坛燃起的圣火更像是在召唤什么?而平行倒置的世界之后就是五行齐聚,似乎聚集齐这五种力量能够开启什么?” 谁也没想到陈可儿竟然会给这五副壁画排列顺序然后逐一解读,坠落的飞船,燃烧的祭坛,聚集起来的不同力量,开启一扇未知之门? 花田庆宗显得十分兴奋,似乎陈可儿的解读为他打开了另外一种全新的思维模式,或许这就是黄庭之源来历? 但是现在救援分队面临的最大难题却是如何逃出这个地宫,地宫内虽然空气流通顺畅,显然在建造地宫的时候就预留了通气孔,完全没有任何可供人同行的出路。 众人刚刚被点燃的求生欲望再度熄灭,陈可儿望着五副壁画无奈的摇了摇头,壁画中似乎没有提及秘密出口,或许这里就没有秘密出口。 秦涛将一面破烂的盾牌用脚踢到一旁,地面上的一些沙硕却顺着地面上的石缝不见了,秦涛蹲在地上将更多的沙硕灌进石缝中,细微的沙硕流淌的声音让秦涛欣喜异常。 112.第三十六章通往未来 巨大的石条被充满求生欲望的众人撬起,花田庆宗却和着魔一般站在穹顶壁画下一动不动。 陈可儿的分析让花田庆宗意识到了他所面对的是一个完全的未知文明,而且他们这些人已经不是这里的第一批访客了,想要获得绝对的力量,似乎就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为了这种超凡于世的绝对力量,花田庆宗愿意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代价。 与之前比,自己之前只不过想通过曾祖的日记寻找当年让其家族一夜暴富的神花圣药简直不值一提,花田庆宗一直认为在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人类的进化,而进化则主导者人类的命运。 或许这是一次难得的巨大机会,悄然间,花田庆宗做出一个连自己的感到害怕的决定,站在人类进化链的最前沿,成为一名捕食者而并非是食物,以至于连郝简仁的连续呼喊也没有听到。 当巨石被撬开之后,一条狭长的裂缝出现了,为了避免途中遇险,秦涛与墨龙、戴健作为第一梯队探路,狭窄湿滑的裂缝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是有体能超强的秦涛在前开路也算是有惊无险。 白色的雪,冰冷的空气,山体的一处裂缝让秦涛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虽然裂缝十分狭窄,但是周边的岩石大多已经风化,经不住秦涛挥舞的鹤嘴镐,随着裂缝不断扩大,秦涛利用坚硬的岩石完成了滑降绳索的固定。 秦涛没有注意到,他在崖壁上的一举一动全部被远处一架老式筒型望远镜收入在内,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将望远镜搬回了一辆轮式前导半履带老式装甲汽车上,在排气管吐出的黑烟和马达的轰鸣声中装甲汽车消失在山棱另一侧。 秦涛疑惑的望着装甲汽车消失的方向,因为刚刚他似乎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由于山风凛冽,秦涛也很难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当秦涛的脚踩在地面上的积雪,让秦涛产生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虽然偏离了前往冰坂地带的路线,成功的返回了地面,逃离了被活埋地下的厄运也让众人庆幸不已。 谁知刚刚翻过山头,负责侦察的戴健一脸紧张的跑了过来,戴健将秦涛带到了雪地上一行脚印附近,赤裸着脚行走在雪山之上?附近有倒毙了小动物?甚至不用放射线检测仪,那玩意竟然从想雪崩中活了下来? 这么大的雪崩竟然都解决不了冰魈鬼母?从脚印的方向判断冰魈鬼母是向主峰前行的,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冰魈鬼母? 秦涛并不知道,就在对面的山坡的棱线后,大祭司瞪着血红的眼睛在盯着救援分队一行人,与秦涛对冰魈鬼母的态度一样,大祭司也十分纳闷,这么大的雪崩怎么就解决不了救援分队这些人? 大祭司看了一眼身后仅存的几个手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愿意拼着两败俱伤引发的雪崩几乎让自己全军覆没,对方看上去却没什么损失? “尽快速度,我们一定要比他们先抵达祭坛,另外派人把抓住的那几个专家都送到祭坛去,一定要抢在这些人前面,记住了吗?”大祭司反复叮嘱一个脸色苍白的壮汉。 对于是否沿着冰魈鬼母行径的方向前进秦涛与墨龙第一次发生了分歧,秦涛建议绕路而行,因为冰魈鬼母这玩意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移动放射源,一旦靠近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墨龙却认为绕路太耽误时间,应该前往祭坛阻止冰魈鬼母抵达祭坛。 秦涛的任务是前往冰坂地带救援科考队的专家,墨龙却要登顶前往古祭坛遗址阻止冰魈鬼母?郝简仁好奇询问墨龙:“如果让那个怪玩意登顶祭坛会发生什么?” 郝简仁的问题墨龙确实难以回答,他只知道必须要阻止冰魈鬼母登顶,因为冰魈鬼母一旦登顶就会引发灾难,但是具体是什么灾难,影响有多大他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秦涛与墨龙为了路线僵持不下之际,轰鸣的马达声由远而近。 “战斗准备!”秦涛当即下达战斗命令,众人立即散开,郝简仁掩护陈可儿退到一块巨石后隐蔽。 马达的轰鸣声响彻山谷,秦涛眉头紧锁,在坡度平均超过四十五度的地形极其复杂的山地,一般的车辆是寸步难行,国外有一种全地形履带越野车辆,可惜我军尚无类似的装备,就连边防巡逻依然是靠双腿和畜力驮运。 一阵发动机排除的浓烟出现在山的棱线一侧,秦涛示意胡一明、吴迪、戴健呈扇面包围过去。 悄悄包抄越过山棱线之后,秦涛顿时目瞪口呆,因为停在山坡上的竟然是一辆型号不明的轮式前导半履带装甲车? 一个身穿猎装戴着墨镜的老者在装甲车敞开式的后舱举着望远镜四处观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秦涛用手势示意胡一明几个人原地警戒,自己放下武器和行囊,抽出匕首开始小心翼翼的摸向装甲车,车上的老者显然没有什么防范,很快秦涛靠近车身,趁车身老者不注意飞身上车猛击其后颈,检查车内只有老者一人之后,秦涛关闭了装甲车的发动机,给胡一明发信号示意安全。 郝简仁拍了下秦涛的肩膀道:“天啊!我没眼花吧?这玩意应该是二战德国sdkfz252半履带装甲车,几十年前的东西早就该烂光了,这玩意是哪里来的?” 胡一明和吴迪从车里将被打晕的老者抬下来,结果陈可儿目瞪口呆随即惊呼一声:“爸!” 这下轮到秦涛目瞪口呆了,自己打晕了被营救的目标,陈可儿的父亲陈国斌博士? 随即秦涛发现问题来了,救援分队不惜一切代价快速挺进雪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被营救的目标陈国斌却活蹦乱跳生龙活虎,还开着一辆极有可能是二战时期的半履带装甲车满山乱窜? 花田庆宗则细致的检查了半履带装甲车,车体以及很多部件上都有清晰的德文标识,不过一会陈国斌教授缓缓醒来,陈国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刚刚是哪个混蛋一声不啃就直接动手打晕我的? 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秦涛咳嗽了一下毫无征兆的踹了郝简仁一脚道:“以后注意了!” 陈国斌揉着似乎还是很痛的后颈拉住陈可儿的手兴奋道:“可儿,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吗?这么多年学术界一直嘲笑我在追寻虚无缥缈的神话世界,但是这次我可以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个足以震惊世界的大发现。” 陈国斌似乎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了,但是陈国斌的话透露的含义却让秦涛不寒而栗,虚无缥缈的神话世界?足以震惊世界的大发现? 而且,陈国斌从头到尾都没提及与他同行的那些科考队员的踪迹? 电台还无法取得联系,秦涛来到陈国斌面前道:“陈教授,我们是救援分队的队长秦涛,请问与你一同的科考人员现在都在哪里?” 陈国斌抬头望着秦涛:“你就是秦涛啊!可儿总是提及你,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你们跟我走吧,到了地方你们就明白了。” sdkfz252半履带装甲车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沿着山沟缓缓前进,郝简仁驾驭着sdkfz252半履带装甲车来到冰坂地带的边缘,车速开始减慢。 sdkfz252半履带装甲车在秦涛眼中就是一个皮薄馅大的饺子,在这种视野极其不好的山地,只需要一枚火箭弹或者反坦克地雷,就能一锅端了救援分队,秦涛下令救援分队在装甲车的两侧徒步行进实施警戒,陈国斌替换了郝简仁驾驶装甲车。 郝简仁凑到秦涛身旁道:“涛子哥,陈国斌失踪超过十五天,你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比我们还好?这是遭遇危机的模样吗?我总感觉这姓陈的老头子很诡异?” 翻越山口之后,一片青翠充裕眼前,装甲车开始进入森林越走森林路径越狭小,但是看得出一条道路仿佛被硬生生的碾压出来,从地上的履带印判断,显然是陈国斌开装甲车来的道路。 众人在疑惑的时候,花田庆宗压低声音对墨龙道:“能在贡嘎山上看到二战时期的德国sdkfz252半履带装甲车,意味着那个地方真的存在?” 墨龙叹了口气道:“绝对的力量只能带来完全的毁灭,别让欲望毁了自己。” 花田庆宗遥望云雾之中的主峰:“如果你不想得到为什么要来?” 墨龙停住脚步盯着花田庆宗道:“得到未必是真的得到,失去未必是真的失去。” 花田庆宗则微微一笑:“人心的欲望是无限的,你也许认为你自己能够控制你的欲望,请不要太过自信。” 秦涛在陈国斌的指引下,来到丛林一处石壁前。陈教授笑道:“这里是从今天通往未来的入口,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113.第三十七章未知文明(一) 通往未来? 此时此刻,秦涛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了,墨龙为了山顶的祭坛牺牲了那么多的门人子弟,花田庆宗甚至不惜生命寻找能让家族企业起死回生的生物制剂。 而遇险的陈国斌却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每个人都在努力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每个人似乎都没有说真话。 秦涛在陈国斌的眼中并未看到之前在白山沈瀚文眼中的那种狂热和狂躁,这让秦涛也暗中松了口气,秦涛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歇斯里地疯狂的科学家!因为,这些具备大量专业知识的科学家一旦疯狂起来都是极具毁灭性的。 秦涛一动不动望着陈国斌,陈国斌无奈只好亲自下车掰掉一个石笋,然后驾驶装甲车缓缓前行顶开石门。 秦涛这才看出端倪,原来石壁就像个帘门上边有转轴地下是松动的,如果凭借一般人力是无法推开重力轴承,而使用装甲车则能凭借六百马力的汽油机顶进入。 郝简仁进入石门后,啧啧称赞道:“这是什么地方,别又找到一个遗迹?世界这么大,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遗迹?” 吴迪瞪了郝简仁一眼道:“别乌鸦嘴,现在大家最烦的就是遗迹两个字!” 郝简仁白了吴迪一眼:“没文化就是没文化,无知者无畏知道吗?你小子要是去过白山就不敢现在这么嚣张了。” 听到郝简仁提到白山,吴迪自觉的闭上了嘴,白山已经成了7961部队的一个忌讳,但是在官兵之中却是一个荣誉的象征,从白山九死一生活着回来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陈教授引领众人沿着一条长长的隧道走着,秦涛看着熟悉的画面,坚固的幽暗隧道,闪烁的自发电灯,沿途一个个紧闭的库门,与白山的日本人地下秘密工事何曾相似? 就见陈教授拐进一间房间,顿时进来的诸人感觉到别有洞天。就见房间门不大,但是里面十分宽阔,足足有两百多平米。 二名身穿黄色考察队服的队员在搬运一些设备,贡嘎山脉竟然有如此规模的地下设施,而且这些设施根本不是国防工程,如此海拔修建这样庞大的地下设施不会不留半点痕迹的,到底是什么人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在这里修建地下设施? 地下设施内陈设十分奢靡,里面悬的是水晶灯、铺的是波斯地毯、地设的是维也纳钢琴、书架上的是各国名著、桌案顶是各国美酒、壁填圣约翰图案壁炉、加上鎏金留声机、豪华沙发的摆设,让人感觉来到外国奢侈的贵族山庄。 陈教授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斗,摆手示意众人坐下,电台依然没有任何的信号,但是接收指示灯却一直在闪动,让秦涛非常无奈的是几乎所有的频率都被那个该死的古拉丁语呼救播放给占据了,就算是上级有指示发过来也无法接收。 陈教授走出房间拧动烛台关上书柜,然后点燃烟斗道:“我知道秦连长你和你的队友们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之前时机不对,现在你们可以问了。”说完含笑叼着烟斗坐在壁炉旁摇椅上,端起一杯白兰地悠闲的摇晃着。 秦涛望着陈国斌道:“陈教授,你们既然没有遇险,为什么不立即派人下山联系?发出求援电报之后为何要单方面切断通讯?为了进山营救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陈国斌有些尴尬道:“在冰坂地带调查过程中,我们受到了黑衣人的袭击,我的老搭档老方被对方掠走了,是暴风雪救了我们,失去绝大部分装备的我们只好求援。” 秦涛望着陈国斌道:“陈教授,我们此行的任务是救援,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我们需要尽快与总部取得联系。” 陈教授狠狠的抽了几口烟斗道:“其实你们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寻找我要找的秘密。有国才有家嘛,我能理解你们,我们的电台也只能接收到一个反复播放的信号源,我们一直在试图寻找关闭这个信号源,我给大家简单的讲一下科考队的遭遇。” 随着陈国斌娓娓道来,众人才明白原来被重金雇佣的陈教授,随着冯.霍斯曼.鲍勃出巨资组建国际联合科考队。 当国际科考队抵达冰川通过阅读遗留的日记才明白,当年一伙二战期间德国的神秘主义研究人员和武装人员搭乘数架ju52运输飞机利用我国当时防空能力的不足,从尼泊尔悄悄飞到贡嘎山,最终全部失踪。 陈国斌等人抵达之后,遭遇黑衣人的袭击,暴风雪虽然救了陈教授等人,幸存者只有陈教授和当地雇来的向导噶嘎,以及三名外国学者。 几人命悬一线之际,那名外国学者非得要按照原有计划实施,要求按照鲍勃拍卖所得日记中记载的路线方向前进,结果走没有多远,那名外国学者就诡异的掉下冰崖摔死了。 陈教授手中的日记是冯.霍斯曼.鲍勃复制的,陈教授认为冯.霍斯曼.鲍勃可能隐藏了日记中一些非常重要的相关细节,无奈原品还在冯.霍斯曼.鲍勃自己手中。 陈可儿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了日记递给陈国斌道:“爸爸,你说的原品日记是不是这一本?” 陈国斌满脸惊讶的推了推眼镜接过日记疑惑道:“这本日记怎么会在你这里?” 陈可儿也眉头紧锁道:“我是在收到你们遇险的消息的同时收到的这本日记!” 陈国斌翻看日记点头确认:“就是这本日记,冯.霍斯曼.鲍勃可是将这本日记视为宝贝,我当时先翻阅原件他说什么都不肯,奇怪了,为什么这本日记会出现在你手中?冯.霍斯曼.鲍勃先生联络过你吗?” 陈可儿摇了摇头,陈国斌深深的呼了口气道:“其实,所谓的科考在1900年就开始了,先是日本人,后是德国人。” 秦涛微微一愣:“陈教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地下设施是德国人修建的?” 陈国斌拿起烛台,给大家展示上面刻着的德文道:“传说中德国人在藏地寻找香格里拉,寻找圣物等等故事,但是谁能想到德国人利用几年时间悄悄的在贡嘎山悄然构建这么大的隧道后勤补给站。” 秦涛震惊之余寻问道:“德国人二战的主战场在欧洲,他们怎么可能修建如此庞大的地下设施?他们来到贡嘎山到底是为了找寻什么?” 陈教授抽了口烟斗道:“如此庞大的设施确实并非德国人能够建设得了的,通过这段时间对整个设施的调查,德国人只不过是借助原有的地下设施做了一次装修而已,这个地下设施年代久远到了难以想象,而且德国人也不是第一批的装修者。” 陈国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墨龙,将墙壁上一副壁画反转,之间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墨氏符图,墨龙顿时惊讶万分。 陈国斌微微一笑:“这里原本存在着一个极度发达先进的文明,后来未知的原因文明被毁灭,在废墟上这个文明的遗族做了最后一次试图恢复鼎盛时期,不料却被同样为史前文明遗族的墨氏一脉消灭,那些冰魈就是那个文明遗族的杰作。” 郝简仁惊讶道:“那冰魈鬼母到底是什么?” 陈国斌听到冰魈鬼母顿时兴奋道:“你们见过冰魈鬼母?在什么地方?是不是有非常强的放射性特征?” 陈国斌的兴奋让秦涛有点感觉恐怖,冰魈鬼母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人形超强放射源的存在,还好其的影响范围有限。 陈可儿点了点头:“冰魈鬼母确实有非常强的放射性!” 陈国斌起身来回踱步道:“我的猜测果然对了,你们知道冰魈鬼母到底是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陈国斌将烟斗放在一旁道:“其实冰魈鬼母是一个移动的能源,当年这个未知文明应该是人口较少,所以利用战偶作为主要战斗力,冰魈鬼母只不过是其中一种战偶,墨氏当年剿灭遗族之后得到了残缺的战偶制作技术,只不过墨氏一脉分裂之后,墨氏的叛逆利用残缺的技术制造出了更为狠毒的活人战偶。” 墨龙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花田庆宗和桥本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并不怎么惊讶。 而郝简仁则口无遮拦道:“那不就是咱们说的机器人吗?只不过咱们的机器人暂时没那么发达先进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陈国斌看了一眼郝简仁点了点头:“这位同志说得十分对,这个未知文明对我们来说太先进了,先进到了几乎无法理解的地步,我为我的无知感到羞愧。” 这时,一名科考队的专家兴奋的挥舞着一张地图道:“陈教授,我们终于定位到了信号源的准确位置了!” 114.第三十八章未知文明(二) “定位什么信号源?” 陈国斌兴奋道:“就是那个反复播放的古拉丁语求救的信号源位置,我们只要关闭那个信号源,就能够恢复通讯。” 秦涛接过地图仔细看了一下,在比例尺为五万比一的地图上,这位专家利用三角定位的方法画出了一个二公分直径的圆,秦涛无奈的将地图递给这名戴着酒瓶底眼镜的专家,要知道这个二公分大小的圈代表着几平方公里的山地范围。 要搜索如此大的面积显然要做好相应准备,秦涛环顾众人:“大家先休整一下,休息好了我们配合陈教授找到干扰源,恢复与总部基地的通讯后请求增援。” 陈国斌了点点头道:“秦连长,老方落在对方手里有好长一段日子了,你们能不能想办法营救老方?” 秦涛点了点头:“请陈教授放心,方教授的事情交给我们好了。” 实际上,此刻秦涛头脑中有太多的疑惑,看似一直在竭力帮助救援分队的墨龙与同舟共济过的花田庆宗似乎都有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国斌是陈可儿的父亲,又是这次国际联合科考队的发起人和领队,遇险后求援却并未告知具体情况,科考队遇险之后,陈可儿随即收到了那本被出资人冯.霍斯曼.鲍勃视为珍宝日记?一切迹象之中似乎都透漏着诡异? 白山事件让秦涛了解到了人性阴暗面和贪婪欲望的可怕,用郝简仁的话说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心理。 在休息室内,秦涛意外见到了陈可儿与陈国斌,墨龙站在书架前翻动着上面摆设的各种遗迹文物,郝简仁则背着挎包在找大小合适又值钱的物件往里面塞。 陈可儿招呼秦涛道:“秦涛,你有疑惑可以向我父亲请教,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参加过全世界范围内诸多史前遗迹的探险与考古。” 陈国斌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小涛,接下来我要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你们要留心听,因为我所说的都将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陈国斌展开面前一幅十分老旧的地图,又点起烟斗道:“1945年当苏联红军攻克柏林,革命委员会(克科勃前身)在纳粹的国会大厦一间密室里发现了一个刚刚被击毙的喇嘛,于是猜测是眼看末日临近的德国人杀人灭口。” 随后苏联红军又在国会大厦的档案室没来的及损毁的档案中,发现了纳粹德国对西藏的研究详细记录。但是由于意识形态问题,苏联方面忽略了这批档案和事件的重要性,而是将这批档案转手给了当时的东德政府。 柏林墙倒塌之前东德政府管理更加混乱,这批档案竟然被人给盗出来流传在黑市上,然后被冯霍斯曼.鲍勃收购。 冯.霍斯曼.鲍勃是普鲁士贵族,在希特勒上台后一直都是纳粹政府的忠实信徒。由于霍斯曼家族在欧洲有很深的渊源,所以具备相当大的商业影响力。霍斯曼家族在二战中给予德国政府很大的经济支持,也利用二战期间的德国政府的力量攫取了很多的财富。 但是二战后,由于霍斯曼家族和欧洲其它国家千丝万缕的商业联系,竟被选择性的遗忘了助纣为虐的这段历史。所以在二战后仍然是富可敌国,但是行事越来越低调的德国商界巨擘。 陈国斌磕了磕烟斗道:“其实早在普鲁士时期某些人就对我们的西藏感兴趣,希特勒和他手下头号帮手内政部长希姆莱,都坚信他们雅利安人是上帝的选民。而雅利安人据说是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人后裔,是传说中神的子孙。后来亚特兰蒂斯被洪水淹没,一部分人亚特兰蒂斯传说来到了西藏,和凡人交配生出来雅利安人。然后雅利安人以西藏为区域,入侵印度消灭了古印度文明,建立了现在的印度文明,而种姓里印度贵族婆罗门、吠舍、首陀罗就是雅利安人的后代。而传说另外一支就流落欧洲,是现在日耳曼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祖先。” 秦涛略有所思道:“像你这么说,这是一次来到西藏贡嘎山是寻根之旅了?” 陈国斌摇头叹气道:“这只不过是德国人的猜测,其实他们到西藏的真正目的是寻找所谓地球轴心,传说地球轴心具有能穿越时空的能力,还有据说西藏有神奇的力量,可以铸造出不死的部队。如果真像传说的这样,有这两样力量就可以扭转二战的败局,这也是他们疯狂孜孜追求的终极力量。” 墨龙听到陈国斌的说法无奈的一笑,扬了一下手中的一个墨氏密盒道:“很多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就是因为没人能够正确的理解传说的本质,就如同这个墨氏密盒一般,无法找到它正确的开启方式。” 陈可儿望着陈国斌疑惑道:“父亲你就是为了验证关于这个传说的真假才答应冯.休斯曼.鲍勃来到这里探险的吗?” 陈国斌起身踱步:“事情远远没有纳粹和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冯.休斯曼.鲍勃家族参加了,1939年和1943年两次来西藏的任务,但是却发现真相远远不止于他们的想象,或许说他们有了一个更大的发现和收获。其实,真正吸引我的是当时参加科考队冯.休斯曼.鲍勃曾祖父同队一名测绘师绘制的那张油画,还有他曾祖父的日记。” 陈教授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秦涛他们传阅,照片就是拍摄的那张油画,名字是《未来》。 整体油画上布局是个黑漆漆的一片,仔细看却好像又能看到很多似乎怪物一样的存在,或许是油彩干涸形成的印记?由于照片清晰程度的关系,每个人看到的似乎都不同,似乎又都相同?众人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裹着毯子的花田庆宗和坐在壁炉前的桥本都毫无睡意,花田庆宗盯着壁炉内的火光出神道:“桥本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怎么办?” 桥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门口方向压低声音道:“他们占据了绝对主动,我们现在只能伺机而动。” 花田庆宗无奈叹了口气:“原本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拿到大喇嘛的法王螺我们就可以悄然进山,谁知道遭遇了墨氏叛逆也试图夺取法螺,现在最为关键的是他们还没意识到法螺的重要性。” 桥本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床位:“法螺在秦涛手中,那家伙非常难对付,他们似乎都没休息?” 陈国斌深深的吸了口气:“贡嘎神山一直都有关于长生和神殿的传说,最近的一次有记录的是1943年的时候,一名老者下山,询问其是哪年生人,其回答是大明洪武年间上山的,非常可惜的是老者第二天就失踪了。” 陈国斌意味深长的望着墨龙道:“这件事当年县志异闻录上是有记载,后来被你们墨氏子弟给抹掉了,守着永生和获得绝对力量的秘密,也难怪当年墨氏一脉会分裂,要知道人的欲望是最难控制的。” 墨龙微微皱了皱眉头:“陈教授是从何而知这些的?” 陈国斌环顾四周:“根据现有的资料我判断,利用山体溶洞结构建造地下设施的应该是那个当年被墨氏彻底消灭的未知文明的遗族,可能在遗迹中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墨氏一脉其中一支留下镇守遗迹,也就是今天你们这一支,墨氏一脉九支与当年禹王铸九鼎永镇九州的神话传说何其相似?” 墨龙摇了摇头:“其实,我最好奇的是当年墨氏先祖既然彻底消灭了未知文明,那为何还要留下一支镇守?如果真如陈教授所言真的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这时,花田庆宗面带微笑推门而入:“大家都没休息?在讨论什么?方便我这个外人加入吗?” 郝简仁一撇嘴道:“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这脸皮厚也是一种优势哦!” 陈国斌微笑伸手:“花田先生请坐,我们讨论的大多也是推论,还缺乏实际的证据支持,现在我们大家最关注的就是这个地下设施的建造者,一个神秘到了连消灭他们的墨氏都不愿提及的未知文明。” 秦涛对探索寻找史前文明、未知遗迹本身就有一定的抵触,明知道危险还要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触及,简直就是无法理喻。 秦涛望了陈可儿一眼:“我们革命军人对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超出认知范围的,还是抱有保留态度,我坚信即便现在的科学知识暂时无法解释,在不久的未来科学一定能够释解。” 陈国斌点头道:“嗯,秦连长这种态度就是一名合格的探险家应该有的态度,我们要相信科学,我这里有一块墨氏的金属刻板。” 陈国斌从身旁拿出一块四十几公分长度用兽皮包裹的金属刻板,打开包裹金属刻板的兽皮的一瞬间,郝简仁顿时惊呼道:“龙?” 115.第三十九章未知文明(三) 龙? 秦涛确定自己没听错,也没看错,四十五公分长度,二十二公分宽度,标标准准的墨氏金属刻板,白山发现的墨典就记录在这样标准的金属板上。 随着后来的发掘进度,秦涛曾经记得陈可儿惊讶的告诉过自己,这些墨氏金属刻板的合金比例几乎达到了完美的程度,即便现在的金属冶金工艺也很难达到这种完美的程度,而且这些金属板之间大小的微差竟然控制在了零点二道之内。 一毫米是一千道,零点二道这个属于数控精密机床范围内的数值当时彻底惊呆了秦涛。 眼前陈国斌竟然也拿出了一块同样的金属刻板,只不过这块刻板上的突然让秦涛有点不舒服,龙!就是因为在日式营房的密室中发现了所谓的龙骨,才引发了一系列连环的因果效应。 现在的秦涛对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一点也不关心,秦涛更在意的是龙骨与墨氏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联。 “白山我也去过,除了红色的骨头什么也没见到,剩下的不过是一群发了疯鬼迷心窍想永生不死基因异变的怪物。”郝简仁环顾众人,似乎在发泄心底积攒的某些情绪。 秦涛用力拍了一下郝简仁的肩膀,他清楚郝简仁看似十分乐观爱耍嘴皮子,实际上是一个情感十分细腻特别念旧情的家伙。 秦涛从陈国斌手中接过刻板,用大拇指用力抹了一下刻板上的龙头,看似平滑的刻板却把秦涛的拇指划破了,鲜血在刻板上流淌。 拇指被划破秦涛显得有些诧异,陈可儿急忙帮助秦涛包扎,却没有人注意到流淌在刻板上的鲜血无声无息的被刻板吸收了。 陈国斌拿起刻板轻轻抚摸并无异样,于是放下刻板道:“实际上这里最早的建造者被墨氏一脉消灭之后,墨氏一脉其中一支就镇守在这里,我们通过岩石取样检测发现,这些地下设施大部分是开凿于一万年到一万五千年轻这个期间,而在我们了解的人类历史中这段时间人类还在茹毛饮血,根本不存在文字记载,更不可能铸造如此完美的金属刻板,更不会有墨氏符图这样复杂的图文系统流传使用。” 陈可儿惊讶道:“父亲,你之前说过墨氏一脉分九支,负责镇守九个地方?墨典中似乎也隐晦的提及了一些,但是所有的记载中都没有关于墨氏一脉的来历的记载?” 陈国斌点了点头:“可儿你关于白山墨氏的学术论文我看过了,通过我们的分析判断,当然更多的是猜测,墨氏一脉作为史前文明的遗族一直在守护新文明的诞生,而这个新文明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华夏!” 陈国斌将金属板立在自己面前:“其实异类生物和异种生物,很多都是史前生物或者是变异生物形成的特殊新物种,其实我最感兴趣的反而是这个龙的造型,你们看不看得出来这条龙与我们通常的龙有什么不同,还有这也是冯.霍斯曼.鲍勃找我的主要原因。” 花田庆宗接过金属板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纹路,用随身携带的几种不同颜色的油性记号笔在不同的区域图上了颜色,因为有了颜色的区分,整个金属板上龙头背后各种复杂纹路构成的图案顿时清晰起来。 秦涛立即注意到了这副金属构图似乎与陨城地宫穹顶那副壁画有异曲同工之处,这条龙似乎有翅膀,有不同于西方的龙巨大的下肢如同会飞行的蜥蜴,但是单独看第一幅图就是典型的中国龙,将附近三格范围包括进去再看则构成了第二幅一条带着翅膀的中国龙,而在扩大范围将一、二幅构图并在一起则是一副西方龙的造型? 陈可儿突然询问道:“父亲,贡嘎山的遗迹与白山遗迹相比你认为哪个更早一些?” 陈国斌犹豫了一下道:“由于你们对大多数资料保密的缘故,你提供给我的信息相当有限,以现有我掌握的情况判断贡嘎山的遗迹要远早于白山遗迹,因为测年范围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携带仪器设备的常规精准范围,无法做出比较准确的估计。” 秦涛顿时微微一愣,贡嘎山的墨氏遗迹是建立在被彻底消灭的未知文明基础上的,其比白山遗迹早很多,那么也就意味着贡嘎擅遗迹很有可能存在墨氏一脉起源的符图记载等等。 陈国斌环顾众人道:“难道大家都不好奇吗?前些年出土在亚细亚半岛的巴比伦创世史诗,就是埃努玛.埃利什写于公元前十二世纪时期的七块泥封的刻版上,龙的形象也出现在圣经中,《启示录》第十二章第三节、第四节都有详细的描述,穆斯林的民间传说还包括龙形的天使和恶魔,从希腊神话到巴比伦神话以至基督教,再到北欧神话、凯尔特文化以及英格鲁撒克逊传说,我们不能否则龙一直都存在!” 郝简仁靠近秦涛压低声音道:“涛子哥,这老家伙不会是想找龙吧?” 秦涛示意郝简仁不要说话,听陈国斌把话说完,墨龙在旁沉默不语,花田庆宗则似乎在凝神思考什么。 陈国斌继续道:“我们人类有多少人种?鸟类有多少种?鱼类有多少种?猫科动物有多少种?非常简单,龙一定也有很多种!而且龙是真实存在的。” 为了寻找龙是否真实存在,白山事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差点导致超级基因病毒外泄造成难以挽回的毁灭性灾难。 秦涛有一种直觉,他似乎与龙在冥冥之中有不解之缘。 “陈博士,你想表达什么意思?”秦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耐心的询问陈国斌。 陈国斌将金属板重新拿起,细致的擦掉上面花田庆宗留下的油性记号笔的印记,抬头推了推眼镜道:“龙的记载在中国神话中,乃至红山文化出土文物中已经屡见不鲜了,在东晋时期的异闻录、搜神记等古籍将这里称为黄庭之源或者黄庭神殿,当德国人来到雪域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沙姆巴拉,更没有什么世界轴心,一切都是当地人以讹传讹的故事。但是一伙与墨氏叛逆争斗多年的喇叭却出卖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让德国人从寻找香格里拉的绝望中走出,并且不惜一切代价通过中立国等途径秘密输送人员、资金和物资。” 壁炉内燃烧着松木发出噼啪的声音,暖融融的地下室让人们暂时忘记了高原雪域的寒冷,陈国斌向壁炉里面丢进几块带着松香的松木。 秦涛犹豫了一下道:“陈博士你言下之意是龙与黄庭之源有关?黄庭之源代表着永生,龙代表着强大的武力?德国人虽然没有找到虚无缥缈的香格里拉,却找到了墨氏遗迹?通过对遗迹的勘察发现了墨氏遗迹是建立在一个未知的史前文明基础上的?而德国人要寻找的是武器,能够让他们扭转战局的武器或者是绝对力量?” 陈国斌点头道:“对,正是如此我才对德国人历史上两次对西藏进行探险考察的规模和最终目的起了怀疑,我与秦连长有同样的疑惑,德国人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到底在寻找什么?换句话说黄庭之源里面到底有什么?永生还绝对力量?” 陈国斌将目光投向墨龙,一直沉默寡言的墨龙起身微微叹了口气道:“在墨氏一脉遗族的认知中,中华祖龙脉定三条,又分九支,每支龙脉都会随着时间和运势移动,但天下归元九支龙脉最终汇聚到一条分支龙脉所在之地,汇聚的地点被称之为“黄庭”,也就是传说中的黄庭神殿!” 作为禹王定九州的神物据说就被供奉在黄庭神殿中,墨氏一脉分支子弟就是黄庭神殿的守护者。 黄庭神殿?天下归元之地?龙脉九转移动? 秦涛感觉自己的似乎又陷入了一个逻辑危机,墨龙直言不讳,自己协助秦涛的救援分队实际上是为了变相保护黄庭神殿。 陈可儿疑惑道:“禹王神物?” 郝简仁看了一眼墨龙,一副我读书不多你别骗我的表情道:“禹王就是大禹呗,他老人家一共就两样东西最出名,九鼎和定海神针,一个被齐天大圣孙悟空拿走当了金箍棒,另外九鼎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一个还是九个没人能说得清楚。” 郝简仁贱兮兮的凑到秦涛身旁:“涛子哥,要是真有金箍棒,我就奉你为大师兄,曹参谋二师兄,咱们买匹白马雇个和尚取经去吧!” 曹博刚刚走神没听清郝简仁说什么,一旁连连摆手:“我能力不足,我能力不足,要是大家信任我,我就勉为其难。” 曹博谦虚顿时引起了哄堂大笑,陈可儿点头道:“确实没有任何史料留下禹王铸造的九鼎制式,近年来甚至有人提出禹王很可能是史前文明的遗族或者是外域文明?” 陈可儿话音刚落,头脑中如同被重击了一下一般,记忆的碎片在肆意飞舞,白山第三遗迹地宫之内的那一幕又一次闪现在陈可儿眼前。 九个巨大的圆形三足凹槽? 陈可儿的神志记忆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突然猛一把抓住秦涛,陈可儿脸色苍白大汗淋漓道:“秦涛,还记得白山第三遗迹的九个圆形三足凹槽吗?” 116.第四十章灾祸之门 白山第三遗迹地宫之中那个足足有直径五米,带有三足凹槽的九个圆形闪现在秦涛眼前,当时多方猜测上面安装的是什么设施或是装置。 秦涛疑惑道:“现在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白山遗迹与贡嘎山遗迹之间有实际的关联,仅仅是都发现了墨氏遗迹而已。但是,白山的墨氏遗迹虽然晚于贡嘎山史前遗迹,但是白山的第二和第三遗迹暂时没有较为准确的测年,如果是与贡嘎山遗迹属于同一时期或者更早时期那?白山的第二和第三遗迹原本就并非墨氏所修建,只有第三遗迹才是墨氏修建,后来被修建地下工事的日军工兵部队发现。” 陈可儿点了点头:“禹王治水与神农尝百草一样,三皇五帝在中国历史中属于神话史的范畴内,因为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的考古发现有直接或者相关的证据证明其的存在,我们可以尝试推断,墨氏一脉消灭了禹王文明?还是未知文明消灭了禹王文明随即被墨氏一脉消灭?而禹王文明就是我们所将要面对的未知文明?” 郝简仁张目结舌:“这下厉害了,大禹成坏人了!人家可是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陈国斌微微一笑:“竹书记年好像可不是这么记载的啊!” 经历过白山事件的郝简仁即便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主,当即卖弄道:“竹书记年未必可靠,夏商出土的甲骨文与史记中描写的较为相像,而竹书记年相距尧舜禹的时代至少一千七百多年,不过是后人杜撰以讹传讹罢了。” 秦涛惊讶的拍了一下郝简仁的肩膀:“行啊!什么时候也成历史专家了?” 郝简仁得意道:“上次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让那帮专家学者差点忽悠傻了,回去之后咱也开始读书订学术期刊,多学习总没坏处。” 陈可儿严肃道:“史记中的故事性人为加工痕迹非常明显,编撰过程中司马迁也是自己到处翻阅搜集各种春秋列国遗存资料,但因为秦始皇焚书,大部分书籍实际上都是汉代重新编撰的,里面大量故事都带有自我臆测和强烈的个人感情,个人好恶方向明显。竹书纪年本身来源于晋国史书,而晋国史书直接来源于周王朝,在文字信息非常闭塞的时代后朝著前史原本可信度就会低一些,而且竹书纪年对历史的记录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人性揭露,王朝更迭更多的都是血腥与残酷。但是不能因为史记中有不符和错误就否定史记,更不能因为竹书纪年与史记或者少量的商代甲骨记载有出入就否定竹书纪年,对待史料要加以辨别,寻求真实的历史,鉴证遗失被掩盖的历史真相才是我们要达到的最终目的。” 陈可儿的一番话让郝简仁这一瓶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主一下哑了火,果然术业有专攻,陈可儿并未支持自己父亲的论调,也没有评论郝简仁的对错,从历史文献资料的角度告诉了郝简仁该如何辩证的去看待史料。 秦涛悄悄的对陈可儿竖了一下大拇指,清了一下嗓子道:“黄庭之源到底有没有眼见为实?里面到底是九鼎还是定海神针不得而知,是不是史前文明或者外域文明留存遗迹现在也无法知晓?通过白山行动,我们已经了解到史前文明遗迹中不明用途装置带来的危险性和不可控性,所以无论有什么必须上缴国家。” 郝简仁附和道:“确实如此,尤其不能落入野心家手中。” 郝简仁将目光转向陈国斌,陈国斌瞪了郝简仁一眼,转过头并不搭理郝简仁。 陈可儿无奈的点了点头:“传说禹王治水后,将天下十二州并为九州,分为冀州、幽州、并州、兖州、青州、扬州、荆州、豫州、雍州。根据《史记封禅书》记载,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遭圣则兴,鼎迁于夏商。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沦没,伏而不见。但是没人知道周天子手中的九鼎到底是不是当年禹王所铸的九鼎,而且没人知道九鼎是一个鼎还是九个鼎。” 陈可儿引经据典,花田庆宗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陈国斌满意的看了女儿一眼,补充道:“简单地说,九鼎取九州各自独特之金冶炼而成,鼎身刻有九州所有山精猛怪、山川河流,相传九鼎各有神奇之处。” 陈国斌的相传九鼎各有神奇之处让秦涛的神经猛的绷紧了,原本白山行动之前,秦涛对那些怪力乱神之流的传说神话根本不屑一顾,但是现在秦涛只要一听说传说神话就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毕竟白山地下史前文明的多重遗迹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巨大的震撼。 秦涛耐着性子道:“陈教授,能请教一下九鼎各有什么效用吗?” 陈国斌微微一笑:“相传雍州鼎可通三界,立地飞升。冀州鼎白骨生肉,枉顾轮回。幽州鼎魂魄不散,不入四道。并州鼎可问前生,寻道后世。兖州鼎测定吉日,卜问凶兆。青州鼎可招异兽,驱使万兽。扬州鼎渡正法度,御万众心。荆州鼎镇压妖邪,保天下安。豫州鼎源金不断,富甲天下。” 郝简仁目瞪口呆的望着陈可儿道:“真有这种说法?豫州鼎源金不断,富甲天下?这怎么可能?真有豫州鼎吗?在哪里能找到?” 陈可儿无趣道:“信则有之,不信则无,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郝简仁有些失落道:“也是,要是天上掉馅饼、醋碟、西红柿炒鸡蛋、肉炒土豆丝、酸辣汤,晚饭就算齐了。” 秦涛狠狠瞪了一眼专门破坏气氛捣乱的郝简仁,实际上秦涛听完陈国斌缓缓叙述之后有一点崩溃的感觉,简直就有一种得九鼎者得天下的感觉? 陈国斌却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神话传说虽然大多虚无缥缈,德国人当年也是捕风捉影来西藏考察,得到了当时西藏很多领主甚至高僧胡图可图的热情接待。于是他们有机会在寺庙里找到了关于神圣之地相关位置的古格图文献和相关记录,后来经过大量研究和比对才大致确定是贡嘎雪山。” 花田庆宗起身道:“穿越时空扭转战局简直是痴人说梦,美国人的费城实验连军舰都搞没了,但是制造不死部队在二战期间恐怕主要参战各国都有涉及,据我所知旧时代日本国也曾经进行过类似的试验,德国人也是一样,还好没有让这些狂人实现目的,否则将会引发一场更大的人类浩劫。” 陈可儿深深的呼了口气:“基因实验固然可怕,虽然时间在理论上是不能逆转的,折叠时间只不过是不完善的理论而已,但是我们要记住,科学技术一直在发展前行,几百年前飞天和登月同样是神话传说。” 陈国斌点头道:“确实如此,面对比我们高维度的史前文明或者外星文明,或许他们早已解决了这个光速与时间的问题。无论黄庭之源是不是人类的起源,黄庭神殿是否真有圣物,我们有义务和责任将这一切调查清楚,同时要营救我们的队员,还要阻止野心家利用史前遗迹制造灾难。” 郝简仁揉着脑门对秦涛道:“涛子哥,人家把你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连任务也都部署了,你是不是得表个态?” 秦涛瞪了一眼郝简仁,环顾众人:“同志们,步要一步一步走,饭也要一口一口吃,任务我们一样一样来,先解决神秘波段与上级恢复联系,然后我们研究一下该如何营救方博士,大家看怎么样?” 秦涛见众人表示同意,于是看了看表:“大家抓紧时间还能休息四个小时。” 众人散去,墨龙一个人独自留在壁炉前,望着火光注目凝神。 此时此刻,墨龙心中难以平静,墨氏一脉自认为守护妥当的黄庭之源已经建起了巨大的地下设施,这个万古不传的秘密实际上很多年前就已经不是秘密了,难道是墨氏本门之内出了叛徒?还是那些墨氏叛逆所为? 实际上,墨龙也并不清楚黄庭之源具体有什么,历代墨氏巨子都是口口相传,永生、绝对力量等等诸如此类,但是最后一句永远是不要开启“灾祸之门”! 117.第四十一章目标主峰 什么是永生?白山那样基因异变成了怪物的永生?秦涛连想一下都感觉毛骨悚然,显然从古至今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凡夫俗子,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得了永生的诱惑,从道家的破碎虚空立地飞升到佛家的西方极乐世界,无一不在描述一个人们心底存在却又遥不可及的世界。 “我十分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寻找黄庭之源,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成功?就连兴师动众的德国人也沉沙折戟?”秦涛的疑惑让陈国斌停住了脚步。 陈国斌点头道:“秦连长你的疑问有道理,我判断让德国人当年没有做出选择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虽然找到了前往黄庭神殿的入口,但是因为东西方文化的迥异,使得他们一直无法进入黄庭神殿,所以这些野心勃勃的方案计划永远无法实施。” 秦涛犹豫道:“即便不能循序渐进的寻找黄庭神殿,但是他们完全可以采用物理的方式,到底是什么挡住了这些狂热分子的脚步?” “物理的方式?”陈国斌顿时微微一愣。 陈可儿点头道:“确实如此,在白山遗迹日本人竟然通过定向爆破的手段凿穿了三重遗迹。” “那最后日本人得到他们所寻找的东西了吗?” 陈国斌似乎有些激动,秦涛摇了摇头:“只有黑暗和死亡,仅此而已。” 陈国斌微微叹了口气:“最大的悲哀是站在宝藏之中,却无能为力,我猜测黄庭神殿的入口一定需要满足特定的条件方能开启,尤其面对超科技并且极为复杂史前遗迹装置,破解是需要大量的时间以及专业的人员,显然这些狂热分子不具备这个能力,只能在门外徘徊直到死亡降临成为真正的幽灵。” 一直全神贯注的曹博突然举手道:“那黄庭神殿现在还没能开启是吗?” 陈国斌点头道:“1945年死在帝国大厦里的喇嘛,就是纳粹德国最后的努力,当年的诸多文件已经被彻底销毁,我们掌握的不过是细枝末节,只能用逻辑推理来还原整个事件,真像往往都会被湮灭的,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如果不是亲历者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 郝简仁不屑道:“还好没有成功,妄想靠几件老物件就赢得战争?真应该好好的检查一下是不是有精神病,按着理论潘家园的诡市的老物件聚起来能征服世界。” 陈国斌看了一眼手中的一卷地图:“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反则是人之将死其行狂癫,人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有的人会平静等待死亡降临,有的人则会陷入一种歇斯里地的疯狂,疯子最可怕之处在于你无法预测他的行为,一个疯子足以制造一场灾难,一大群疯子会毁灭世界。” 秦涛皱了皱眉头道:“一路上一直隐匿多年的墨氏叛逆大动干戈不惜一切代价拦截救援分队,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的目标是陈教授的科学考察队还是墨龙带领的墨氏子弟?他们手中的那些二战老式武器的来源也是一个问题?” 秦涛话音刚落,墨龙恰好走出休息室,见大家竟然都站在通道中交谈,一向心直口快的墨龙环顾众人:“既然陈教授一行已经安全,那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必要再去贡嘎山主峰了?就算我们去了也未必能够开启黄庭之源,我们何必徒劳无功的去冒险呢?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陈国斌反过头看着秦涛道:“秦连长,你的意思呢?” 秦涛能够感觉到墨龙似乎有些愤怒,墨氏子弟此番协助救援分队进山可谓是死伤惨重,但是秦涛一直认为墨龙始终没有向自己透露他们进山的真实目的。 一时间,秦涛与墨龙似乎陷入了僵局,陈可儿犹豫了一下:“实际上我们一直都有忽略了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们忽略了谁?”秦涛疑惑的转过头。 陈国斌恍然大悟:“他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冯.霍斯曼.鲍勃,这本作为线索日记的拥有者,此次科考行动的出资赞助人。” 陈可儿掏出日记:“我手中这本日记与父亲手中的那边日记相比,似乎更了一些具体的细节线索,但是日记本身似乎缺失了不少,也就意味着我拿到的这本日记也是经过冯.霍斯曼.鲍勃裁剪过的,而且我拿到这本日记的时间点、过程也颇为蹊跷,冯.霍斯曼.鲍勃还掌握着什么第一手的资料我们完全不得而知,但是他却把两个经过精心编辑过的日记分别交给了父亲和我,这难道不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吗?” 原本已经准备撤退的秦涛发现自己还真的无法一走了之,现在极端天气肆虐, 如果搜救分队撤退,就等于是给了冯.霍斯曼.鲍勃和墨氏叛逆一个难得的契机,万一他们掌握了开启黄庭神殿的方法成功开启了黄庭之源该怎么办?要是双方联手后果更难以设想。 秦涛见众人似乎都在沉思不语,于是道:“我们还不能撤退,耽误之急是与上级取得联系,在增援部队抵达之前我们要确保黄庭之源的安全,即便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陈国斌用欣赏的口吻望着秦涛道:“不错,可儿没看错人,有担当,天下事天下人为,有道是事在人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到了贡嘎山顶峰,也许能够找到开启入口的办法,也未可知。” 对于陈国斌那句也许能够找到进入黄庭神殿的方法,秦涛暗暗祈祷千万别让陈国斌如愿,哪怕很有可能陈国斌会成为自己未来岳父,秦涛的概念中这类神秘主义和史前文明交叉覆盖地方,最好永世不要开启。 因为,人类还没有能够驾驭自己力量和欲望的能力,真的给予了人类难以驾驭的力量,就等于人类亲手开启了毁灭之门。 秦涛吩咐胡一明将地下设施内的一切物资装备都要登记在册,以便移交上级,一听说要移交上级,郝简仁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对秦涛道:“涛子哥,你觉悟高,你境界高,但是兄弟我得结婚,我得生孩子,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十几口子人得吃饭啊!能不能给留点?留点就行。” 想起郝简仁与自己在白山出生入死,秦涛顺手将一个橡胶质感的袋子丢给郝简仁道:“能装什么你就装什么吧!” 胡一明几个人望着郝简仁呵呵直笑,因为郝简仁手中的所谓袋子是一件无袖斗篷军用雨衣,只有雨衣前有一个二个巴掌大的收纳袋可用。 郝简仁无奈的拿着腰包比划了一下,自言自语的嘟囔:“小是小了点,总好过没有!” 胡一明几个人打趣郝简仁准备装点什么好回去发家致富?郝简仁满不在乎道:“土包子了吧!越小越值钱,懂吗?” 然后,郝简仁就开始在办公桌附近寻找能放进小包还值钱的东西,在找到一支金笔之后,郝简仁发觉腰包里面似乎有东西,于是打开一看顿时喜笑颜开,胡一明、邓子爱、孙峰等人目瞪口呆。 原来,郝简仁的腰包里面装着一个直径八十公分长二百公分卷成一卷的巨型收纳袋! 陈国斌转身离开,秦涛无意中看到他揣在口袋里面露出一大半的墨氏金属刻板,好奇询问道:“陈教授,这样的墨氏金属刻板一共发现了多少块?” 陈国斌微微一愣笑道:“七、八块,怎么了?” 秦涛点头:“有什么发现请及时通知我们。” 陈国斌点头致意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锁闭房门,将陈可儿的日记与自己的日记不停对照,在陈国斌的书桌上足足摆着上百块的墨氏金属刻板。 秦涛疑惑的望着陈国斌的房间门,一个资深的考古专家来说,如此重要的具有文献价值的重要文物,七块就是七块?八块就是八块?但是秦涛没有多想,因为郝简仁有了一个更大的发现。 让财迷去找密室永远不会错,为了发财郝简仁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库房。 经过一番清理,秦涛等人竟然在地下设施内部发现了一个小而全的军械库,成箱的mp40冲锋枪、毛瑟步枪和stg44突击步枪占据了大半的库房。 陈可儿好奇的打开一箱崭新盖着油纸的stg44突击步枪惊讶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武器竟然保存得如此完好?这是什么冲锋枪?” 秦涛看了一眼stg44突击步枪,拿起其中一支,从一旁郝简仁手中接过一个弹夹拉动机柄推弹上膛,对着库房里堆放的松木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 陈可儿被枪声吓了一跳,秦涛的stg44突击步枪的枪口冒着青烟,几枚弹壳在地面上滚动,一旁正在挑选武器的众人全部将目光集中在了秦涛身上,只见秦涛眉头紧锁,显然是对刚刚试射并不太满意。 秦涛将stg44突击步枪交给陈可儿道:“这是德国造的stg44突击步枪,九点七二毫米口径,是德国黑内尔公司与毛瑟公司和埃尔玛公司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开始大量生产的一款突击步枪,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先使用中间型枪弹的突击步枪。” 郝简仁拿起一支stg44突击步枪掂量了一下,非常不满道:“好家伙这么沉?当时最先进的,现在只能呵呵了!” 秦涛查看了整个地下设置和全部的库房,发现唯独没有无线电装置,这让秦涛觉得十分奇怪? 向主峰进发,寻找那个覆盖了全部频率一直在不停播放的神秘信号源。 118.第四十二章冰川跃进 皑皑白雪,高耸入云的贡嘎主峰,风吹雪打在护目镜上发出噼啪的响声,每个人都在艰难的前行,呼啸而过的白毛风让人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即便是用力大喊,话刚刚一出口中,就被风吹得无影无踪,陈国斌与陈可儿走在队伍的中间,为了安全起见秦涛用一条安全索将所有人连成了一串。 翻过山峰的棱线,突然众人发现视野清晰了?呼号的大风也骤然停止了?山脊北侧是皑皑白雪和呼号的大风,山脊南侧却是一片黑色的沉降冰碱地貌,通往主峰脚下到处都布满了黑色锋利的碎石。 陈可儿掏出望远镜看了看山脚下的冰带奇怪道:“为什么分水岭的南北两侧会如此迥异?难道是冰川移动造成的?” 陈国斌活动了一下身体:“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们对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还是太不了解了。” 秦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脚下的黑色碎石不时发出哗哗的响声,秦涛挎着冲锋枪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墨龙走在秦涛身后迈步跟随前行,不经意间的一瞥,墨龙发觉自己的脚下地面,出现一条一米多宽深不见底的裂缝鸿沟。 墨龙下意识的反应向前猛的一跃,将身后胡一明等人拽倒在地,心有余悸的墨龙再凝视那条裂缝鸿沟已然不见,地面上只有黑色的碎石没有一丝的缝隙? 墨龙用手中的长枪尝试点地、下按、刺探结果发现都是坚实无比的地层? 墨龙来到秦涛身旁道:“让陈教授他们走慢点,我刚才看到一条可以瞬间消失的裂缝,但是转眼间裂缝就不见了踪影。” 秦涛微微一愣,见墨龙神情很是紧张,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秦涛与墨龙、花田庆宗和一名墨氏弟子墨尘组成四人小组,在救援分队的前面搜索前进,结果前进了几十公尺毫无异常,就在秦涛刚刚放松警惕的一瞬间,骤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一条与地面颜色相似漆黑的裂缝。 秦涛呼喊大家不要动的同时,驻足一动不动观察自己面前脚下的裂缝,与花田庆宗一组的墨氏弟子墨尘却脚下一滑跌入缝隙之内,花田庆宗与墨龙急忙去拖拽,结果地面仿佛翻滚一样的闭合,墨尘半个身子被夹在地面的缝隙中在哀嚎惨叫,片刻被似乎如同波浪一般抖动了几下的地面吞噬? 墨龙与花田庆宗被迸溅了满脸鲜血,两人木然的望着地面上留下的血迹,那是墨尘存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跟随在后面的众人被惊呆了,尤其是墨尘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探索未知原本就充满了各种危机与不确定因素,异变基因怪物,史前巨兽无论什么都没有地面吞噬人来得更恐怖。 郝简仁连滚带爬站到一块岩石上道:“涛子哥,什么情况?” 望着茫茫的雪原和一片片黑色的巨石,一阵疾风吹过,雪尘在黑色的碎石上掠过,一筹莫展的秦涛皱眉道:“陈教授这是什么情况?主峰附近的地质稳定吗?” 陈国斌推了一下眼镜道:“根据之前取得的地质资料主峰的地质非常稳定,这种特殊的地质现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怕是给不了小秦你什么有用的建议。” 忽然,花田庆宗直言道:“陈教授麻烦您看看这条路在那本日记上叫什么路?为什么这么的难走,还有这么会突然像机关一样的塌陷裂缝?而且还能还原?” 陈国斌喃喃道:“这条路日记里记载叫做琴键脊啊?” 花田庆宗道:“我之前给过秦连长一张明治时期勘测绘制的地图,当年绘制地图的陆军测绘队称这里为“音阶路”。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里是不是和钢琴一样有高低音键?这块地面就像有承压的弹簧一般,重量承压过重就会陷下去,要是承压较小就能畅通无阻。” 陈国斌看了一眼退到山脚下的冰带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深深的呼了口气:“我明白了,这里属于沉降冰碱地貌,一般冰川地带在重力作用下自源头向末端的移动,包括塑性变形和底部滑动两种过程。运动是冰川区别于其他自然冰体,的最主要特点。冰川地质地貌现象,如裂隙、褶皱等的形成的冰川侵蚀、搬运和沉积作用都与冰川运动紧密有关,原本应该被冰川覆盖的地方却露出了沉降冰碱地貌,唯一的解释就是山体下方已经布满了裂缝,随着冰川的快速跃动,这些缝隙会根据范围面积受压随时出现,更会随着整体的沉降冰碱地带的跃动下滑而迅速被填补,造成了地面吞噬人的现象。” 秦涛有些不解道:“陈教授,冰川移动不是应该每年几米类似的速度吗?如果按你说的速度,冰川移动的速度每天至少得二百多公尺?这怎么可能?” 陈可儿指着山脚下的冰带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冰川移动与冰川跃动不是一个相同的概念,苏联中亚帕米尔的梅德韦日冰川在1963年和1973年跃动期间的特点是冰舌末端区内停滞冰复活或被积极活动冰所超越。新的积极活动的末端在不到两个月内前进了一点六公里,等于每天冰川运动超过一百公尺以上,我们国内喀喇昆仑山的哈桑阿巴德冰川在二十世纪初也发生过跃动,在一个冬季和春季内冰舌末端前进了近十公里。” 花田庆宗似乎有些沮丧望着主峰道:“近在咫尺,却寸步难行,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桥本一旁一脸严肃道:“花田君车到山前必有路,水道桥头自然直。” 郝简仁撇了两人一眼:“你们急个什么劲?无论上面有什么,那也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给我们的,给你们多看一眼我都觉得亏得慌。” 曹博来到秦涛身旁:“秦连长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那些野心家和居心叵测之徒抢先得逞。” 遥望主峰秦涛也是十分无奈,这个由于冰川快速跃动加之山体裂空形成的沉降冰碱地形就宛如一个巨大的陷阱一般,毫无任何规律所言,行走在上面每一步都有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步。 秦涛有些无奈的掏出花田庆宗的地图道:“继续前行风险极大,陈教授还有没有别的路线前往主峰祭坛遗址的?” 众人凑在一起研究陈教授的日记和花田庆宗的地图,就见除了眼前一条通往雪峰的直线道路之外,就剩下北峰艰险陡峭的崖壁了,不过在陡峭的悬崖之间似乎还有一条小径好像能通往主峰。 经过实地侦察,秦涛确定北峰的绝壁之间确实存在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 秦涛放下望远镜,整个北峰的底部和中部覆盖的是坚硬的雪壳地带,如果一旦发生交火,甚至大声喊叫都能引发一场天崩地裂的大雪崩。 向左还是向右,冒险还是冒更大的险,秦涛发觉自己似乎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深深的呼了口气道:“为了避免雪崩,我建议走小径,攀爬虽然速度慢了一些,看似十分危险,但是相比无法预料和控制的雪崩相比,我选择能够掌控的。” 地图上确实有一条细细模糊的线路,说是一条小径,实际抵达之后众人被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条盘旋在高耸入云绝壁上的羊肠小道,道路上铺满厚冰,要是不仔细看就如同一条被冰冻的瀑布一般。 郝简仁拽了一下秦涛的衣袖道:“涛子哥,其实我认为雪崩也没那么可怕!” 119.第四十三章雪谷遇险 谁能想到这条冰瀑竟然就地图上标注的所谓小径? 秦涛换上专用攀登的登山鞋冰鞋身先士卒的走在最前面探路,每隔一段距离将岩钉钉入岩壁,结绳索、钉落脚点,跟在秦涛身后的花田庆宗负责固定安全索。 随着不断攀爬,秦涛发现这条所谓的小径是货真价实山体崩裂断带,往往一个岩钉能够固定的地方,总是需要钉下三枚形成品字型加以固定。 经过狭窄通道,众人渐渐的摆脱最困难一段盘旋上升路径,开始在地势不太陡峭的山坡上,能手脚并用的攀爬。当再上去几百公尺,突然一个凸崖露在众人攀爬的视线前。 秦涛看着探出一大块的凸崖,看看花田庆宗道:“地图上有标注这个断崖吗?” 花田庆宗看看地图道:“地图上没有任何的标注。”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道:“这个断崖的延伸差不多有十几公尺,我们这里极大多数人是爬不上去的,而且我们的岩钉也不够了,我先上去固定安全索。” 花田庆宗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十分疲惫的众人无奈点头道:“恐怕只能如此的,这个断崖我没有把握攀爬。” 秦涛卸下了全部装备,只留下一支手枪,插在背囊上的护龙锏也被秦涛留在了崖下。 秦涛小心翼翼的沿着崖壁攀爬,由于风化的关系,很多凸起可以用来当支撑点的岩石都不太可靠,秦涛几次差点失手,无奈之下秦涛只好用携带的地质锤先敲打在当做着力点,在攀爬的过程中秦涛发现崖壁上竟然有很多碗口粗的洞?这些碗口粗的洞降低了秦涛攀爬的难度也节省了体力。 很快,秦涛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片刻之后,只见一条登山索从凸台垂了下来,就听秦涛大声喊:“没什么问题你们上来吧。” 于是所有人依次抓住登山索,毫不费力的就被秦涛像乘坐电梯般的拉扯上升,直到所有物资全部被搬运到崖顶,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被冰雪覆盖的山脊直通向主峰方向。 白雪皑皑的山峰,甬道仿佛被巨灵神在山峰中硬生生的劈出来一样,秦涛惊讶的发现甬道上面能看出有清晰的台阶,明显是人工凿刻的痕迹。 回想起崖壁上那些碗口粗的洞,秦涛在脑中还原了一下攀爬断崖的情景,显然断崖哪里之前一定是有攀登设施的,只不过在恶劣的环境下很快就垮塌了。 秦涛整理了一下装备道:“我们的人穿插在队伍里,保护好陈教授,拿破仑说过让读过书的和驴子走在队伍中间,郝简仁你陪着陈教授。” 郝简仁无奈笑道:“涛子哥你这骂人不带脏字是不?我这不明不白就成驴了?” 秦涛也笑道:“让你走中间是照顾你,你要不愿意就陪我一起当搜索尖兵。” 郝简仁摆手道:“别介了哥们,我还是当黔之驴吧,我这警觉性,你还敢让我当排头兵?一准把你们带沟里。” 在秦涛的带领下救援分队开始沿着甬道攀行,还好石阶并不陡峭,有些易于绊人或者打滑的积冰,也被秦涛在前面全部清理掉了。 石条垒砌的甬道似乎越来越宽?再后来渐渐可以两人并肩前行了。而两边夹着甬道的山峰,山势也趋于低缓。甬道的尽头是主峰山脚下的绝壁,举目望去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开阔地带。 四周都是山峰峭壁,所谓的开阔地不过是山间的一个雪谷,雪谷的另外一端隐在浓雾中。 雪谷中弥漫的雾气让能见度骤降到仅仅只有几公尺的距离,秦涛提高了警惕。 雪谷内开阔地被冰雪严冰覆盖,秦涛在星罗棋布的雪丘中寻找一条最近能到达对面谷口的通道。 曹博望着雪丘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像坟地啊?” 郝简仁瞪了一眼曹博:“别乌鸦嘴,这里是贡嘎山,怎么可能有乱葬岗出现要说是古战场遗迹还靠谱。” 一旁陈教授的眉头深锁,看着周围的情况好像忧心忡忡的在担心什么。 陈可儿也觉得这个雪谷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此之多的这样奇怪雪丘确实很像一个坟场一般。但是却没有藏族人在坟包上设立的玛尼旗,还有就是土丘垒的太小了,也不符合藏区的丧葬传统。 陈可儿正在边看着边猜想着,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刺骨寒风在谷中刮起。寒风一起积雪冰碴飞扬,刮得人脸皮疼痛、睁不开眼睛、于是众人纷纷扣紧衣服,戴好雪地镜。然后顶着寒风继续前行。 陈可儿一不留神被寒风一刮就觉得身形有些踉跄,再加上走了一段山路属实有些疲倦,竟然不由自主的跌倒。 陈可儿向前倒下手按触在一个土丘上,她下意识的手里一握就感觉有一件东西入手。与此同时可儿被身后的父亲和抢步上前的郝简仁拉起,可儿在看自己手里赫然竟是根人腿胫骨。 陈可儿吓得一喊,甩手将胫骨抛出。郝简仁拉扯着可儿赶快走道:“姑奶奶就当没看见,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队伍前进了一段距离之后,秦涛示意众人停止前进,掏出指南针秦涛的眉头紧锁在一起,因为与猜测的一样,指南针的指针在疯狂的乱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进入贡嘎山脉之后电台也好,指南针也罢,就几乎没正常过。 墨龙来到秦涛身旁低声询问:“秦连长怎么了?” 秦涛疑惑的举目四望:“我感觉我们在兜圈子,进入雾区之前我们是能够看见雪谷大体出口方向的,如果按行进的时间和距离的话,我们早就应该走出雪谷了。” 此刻疾风卷着谷里的雪花冰碴越来越猛烈了,迷失方向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况且雪谷中的浓雾似乎并没有因为疾风有被吹散的迹象,反而更像是在循环? 墨龙摘下雪镜担忧道:“秦连长我们还可能原路返回吗?” 秦涛无奈的摇了摇,拿出指南针:“我们现在无法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午时太阳移到雪谷的正上方,忽然,浓雾中似乎出现了一道光芒?秦涛下意识的一闭眼睛。 似乎一阵清风带着莫名的粉尘吹过,花田庆宗下意识的微微闭眼,觉得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当花田庆宗再次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站在花田庆宗面前不远处有是一支队列整齐似乎整装待发的军队。 整个队伍悄无声息的列队背对着花田庆宗,方队所有的军人都穿着侵华初期的昭和五式军服,军官佩戴大盘帽,士兵清一色的佩戴十八式钢盔,为首的一名军官骑着一匹战马腰胯一柄武士刀端坐在马背上? 花田庆宗揉揉眼睛,走到看似怪异的方队侧面,当他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腿一软,原来方队中的官兵全部都是一具具的骷髅。 花田庆宗喃喃道:“诸君,几十年前战争就已经结束了,还请魂归九坂段吧!” 已经变成骷髅的日本军官缓缓转头望着花田庆宗,从抽出腰间雪亮的军刀,勒马咆哮道:“帝国不会战败,帝国忠勇的勇士不会失败,迎着朝阳让我们迈向胜利!” 军官将军刀在头顶挥舞一周,刀背靠着肩膀上开始低声吟唱道:“吾皇盛世兮,千秋万代。砂砾成岩兮,遍生青苔。我皇御统传千代,一直传到八千代。直到小石变巨岩,直到巨岩长青苔。皇祚连绵兮久长,万世不变兮悠长!” 花田庆宗自然知道这名枯骨军官唱得什么歌,于是箭步冲到那名军官面前,只见军官骷髅白骨面目狰狞,马头和马身也腐烂大半。 花田庆宗张开手臂拦住军官目中含泪道:“战争已经结束四十一年了,诸君你们都已经阵亡了,我们失败了,不要再做蠢事了,回归吧!” 那名军官仿佛看不见花田庆宗一眼,根本不搭理花田庆宗的阻拦,催马向前。花田庆宗反手抽出利刃寒光一闪劈向带头军官道:“我不允许你们再犯当年那样愚蠢的错误和罪行,休想!” 但让花田庆宗诧异的是他这一刀竟然如同砍在空气中一样?眼前的日军方队就像是电影投影一般抽动了一下,花田庆宗手中刀一阵挥舞,就是在徒劳劈砍空气而已。 那名日军军官也无视花田庆宗的存在,手中武士刀一挥带领队列开始行进,浩浩荡荡的开拔,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花田庆宗的耳边,似乎一名士兵再用低沉的声音唱起了“归乡”! 花田庆宗追着行军队列的幻影,胡乱的挥刀道:“你们给我回来,战争已经结束了,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们听见没有?”然后无力阻止唱着“君之代”整齐前行的队列消失在浓雾中,花田庆宗不由得跪在地上啜泣。 与此同时,胡一明则似乎回到了儿时,蹲在爷爷身旁看着爷爷给自己熬麦芽糖,忽然胡一明发现爷爷有些不妥?哼着小调的爷爷整个人竟然在腐烂? 秦涛则面对自己的护龙锏,护龙锏仿佛有了意识一般在于陈可儿交谈?牺牲的那些战友似乎聚集在一起争论着什么?而地点就是白山的第三重遗迹的祭坛。 这不可能,白山第二重遗迹都没清理完成,怎么可能进入垮塌的第三重遗迹?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我又是谁?又为什么能袖手旁观?我是真的明晰这个世界?还是只不过是在梦里? 秦涛忽然记起一位国学大师说过,世界上最快的速度不是光速。因为光速还有传感距离,世界上最快的是思想。一念之间就千山万水,一念之间就是百年光阴、思想的快捷。 当秦涛在睁开眼睛,几乎所有人都神情茫然在站在原地,有的满脸泪痕,有的惊恐不已,还有人木讷无神。 秦涛掏出了法螺用力吹响,超低频音波迅速扩散,救援分队的众人恍然惊醒? 此时,太阳开始偏西,山谷的疾风已经停止,浓雾也散去了,唯有脚下的开阔地和两端的雪谷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秦涛抬眼看周围,就见不远山峰上,一道反射白光在他的视线里一闪,然后湮没。 所有人都如梦初醒一般的恢复了自身存在感觉,这段恐怖的经历让每个人都心有余悸不含而已,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经历过很大的悲怆,但是却又丝毫不记得,那种无法言表的状态,让人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陈国斌眉头紧锁道:“我们很有可能被谷中的特殊强光刺激,陷入了记忆漩涡,特殊的磁场和特殊强度的光线是能够对人造成潜意识催眠的,如果陷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那么这雪谷就真的会成为众人的坟墓。” 陈国斌的猜测让众人心惊不已,秦涛再次检查电台,电池电量充足,信号、波段正常,就是无法与上级取得联系,秦涛无奈的摇了摇头,恐怕现在总部基地方面比他们更加焦急。 120.第四十四章蛇骨惊魂(一) 秦涛的猜测是正确的,总部基地方面已经接到了地方的报告,有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被救援分队击溃,但是自从救援分队进山之后就失去了联络。 一天前李建业焦急得如同火上房顶一般,但吕长空还能稳坐钓鱼台,五天之后吕长空也坐不住了,加上徐建军一天到晚围在一旁给他们分析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等于间接给吕长空和李建业两人添堵。 原本一次看似简单的雪域营救任务,怎么又横生枝节了? 空军航空兵部队的几架米十七直升机多次搜索无果,李建业相信秦涛凭借着白山事件的丰富经验是能够应付各种突然状况的。但是雪域高原的雪山谁又能打得了包票?一次意外,一次不经意的雪崩就能够让救援分队全军覆没,不同的环境需要应对不同的危机,李建业觉得秦涛等人接受的训练还是太少了,7961部队应该多进行各种环境下的适应性训练。 吕长空站在窗口许久转身斩钉截铁道:“命令增援分队进入战备,随时准备增援。” 面对突如其来的命令,李建业微微一愣:“要不要先派救援分队跟进与救援分队取得联系?” 吕长空摇了摇头:“我们要信任秦涛同志的能力,另外我们不能重蹈山白事件逐次增加兵力导致添油战术的覆辙,集中使用优势兵力,增援分队让徐建军同志负责,他与秦涛配合度高,重复命令!” “是!”李建业啪的一个立正道:“重复命令,增援分队由徐建军同志负责,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增援。” 李建业离开后,吕长空依旧眉头紧锁,流年不利四个字让他有些心烦意乱,革命军人各个大无畏,但从白山事件到这次冰川国际科考队遇险,吕长空就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现今科学难以解释的现象的存在,无论是史前文明还是外星遗迹对吕长空来说,无论是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落入野心家手中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秦涛指挥的救援分队每与总部基地失联一个小时,吕长空的心情就会沉重一分,因为那就意味着救援分队很可能遇险,遇险就会有人牺牲,而作为行动总指挥的自己却只能在作战司令部内束手无策。 一阵寒风吹过,吕长空打了一个冷战! 一堆堆的篝火似乎驱散了之前的令人不安的恐惧,陈国斌望着不远处抱着冲锋枪来回巡视的秦涛大声道:“秦连长过来休息一会,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久熬啊!” 秦涛犹豫了一下走到篝火旁,吴迪的值班机枪就在不远的一处经过伪装的岩石上居高临下。实际上,在篝火旁架设简易帐篷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因为会成为敌方火力投射的指示目标。 但是野外宿营如果没有篝火人很快就会被冻僵,简陋的帐篷是陈国斌与陈可儿唯一的优待,胡一明几个人都挖好了雪洞,雪洞内的温度能够保持在零度左右,人在里面休息不会出现急性冻伤。 秦涛固定了一下四面漏风的帐篷,基本没什么效果,用郝简仁的话说就是白费力气,这个帐篷还不如雪洞靠谱,墨龙、花田庆宗、陈可儿、曹博等人围在煤油炉前,煤油炉上看似滚开的肉汤用手一试竟然不到五十度。 实际上这种雪谷的可怕之处在于杀人于无声无息,异常磁场与光效的干扰下会让人陷入昏迷,零下三十多度的温度,人体很快会失去知觉。 陈国斌将手靠近煤油炉:“其实从科学的角度来阐释我们遇到的所谓神秘现象,简单的说就是我们遭遇了两团因为磁场异常而具化的能量场,加之光效的干扰让我们的视觉出现了偏离,进入了一种亚意识状态,基本等同与昏迷,多亏了秦连长醒来的快,用法螺产生的超低音频将大家唤醒,否则我们真的可能在这里全军覆没。” 花田庆宗将他在雪谷拾到的一个破旧不堪的帆布背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一个gps定位装置引起了秦涛的注意,而且还是外军的军用型号? “gps是什么玩意?”郝简仁好奇的凑上前。 秦涛将手持终端递给陈国斌道:“gps又称全球定位系统,利用卫星进行引导定位,比地图实用性高多了,尤其是尚未绘制地图的未知这玩意属于绝对的高端货,美军从七十年代开始大批列装gps手持终端,现在美军地面分队也只配发到了营一级,海豹一些突击队和陆战队远征军才配发到小队一级,看来这个背包的主人不一般啊!竟然能够拥有gps手持终端,我们还没有自己的定位系统。” 郝简仁看了一眼仍然在鼓捣电台的邓子爱叹了口气:“人家卫星都上天了,地图都有是电子的,咱们的老电台什么时候能好使?” 秦涛微微叹了口气:“大裁军之后,国家全力改革开放发展民生让老百姓富裕起来,军队要学会忍耐过苦日子。” 郝简仁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那是不是咱们关闭了那个倒霉的干扰源就能恢复通讯了?” 秦涛微微一愣:“谁知道那?” 花田庆宗没能在背包里面找到证明背包主人身份任何相关的东西,但是从火机到军刀很多东西都是外军的用品,这个背包也给了秦涛一个信息,那就是似乎有人已经走到他们前面了,而且多年来似乎一直有势力持续在贡嘎山脉搜索寻找? 这时正在猛抽烟斗的陈国斌剧烈的咳嗽起来,秦涛起身微笑道:“吸烟有害健康,陈教授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发。” 陈可儿裹紧大衣拉住秦涛,有些羞涩道:“晚上你能住在这里?” 耳朵比狗还灵的郝简仁当即回头嘿嘿一笑,大嚷着什么春梦了无痕去钻雪洞。 秦涛看了一眼陈国斌教授,据说男女这事国外确实很开放,但是自己不能犯这种错误,处对象是要向组织报备的,结婚要打报告的,程序方面不存在先上车在买票的行为。 陈可儿像一只灵活的小鹿一般钻进睡袋道:“有你在身边我才睡得安稳,我发现你比任何的安眠药都管用,按国内的说法就是你比较镇宅。” 第一次被人说自己镇宅?秦涛有些无奈的裹紧大衣坐在煤油灯前,陈国斌则拿着笔似乎在不停的记录和回忆? 突然,陈国斌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疑惑道:“可儿,秦连长我们通过山顶石阶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上面的纹路?” 石阶上的纹路?秦涛摇了摇头,他当时只顾清理石阶上的积雪和冰层确实没注意有没有纹路。 陈可儿从睡袋中露出头似乎回忆一下:“好像有图案,被侵蚀十分严重所以得相当模糊,大体很像一种植物。” 陈国斌若有所思的用钢笔敲了敲笔记本:“在冯.霍斯曼.鲍勃提供的日记里面是不是提到了某种神奇的植物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陈可儿犹豫了一下:“日记中确实提到了相关内容,但是相关的记载十分简短并不详细,我认为很可能是某种藏药,藏药在老外眼里就是植物,老外根本无法区分。” 陈国斌沉思了片刻,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太阳穴:“年纪大了就是熬不住了,我是不想错过任何的发现,因为每一个发现都有可能震惊世界。” 秦涛也无奈的摇了下头:“一群疯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把命都留在了雪山了,值得吗?” 陈国斌深深的呼了口气:“追寻未知就是如此,好奇是人类进步最大的原动力,而战争则是催化剂。” 秦涛不想与陈国斌争辩,微微一笑:“陈教授你早点休息,我去看看哨兵。” 戴健作为哨兵让秦涛很放心,秦涛返回的时候陈国斌早已进入了梦乡,陈可儿看到秦涛返回又把头缩回了睡袋。 不知过了多久,秦涛正在熟睡,就听到陈可儿一声惊叫,陈可儿的惊呼让秦涛立即惊醒。 秦涛起身就要摸枪但是入手确是一条冰冷黏滑的玩意,举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条三角头通身黑色、身体上隐隐泛着绿光的毒蛇? 121.第四十五章蛇骨惊魂(下) 不远处郝简仁扯着嗓子叫嚷道:“大爷的,冰天雪地怎么还有蛇?都是三角脑袋剧毒啊!” 秦涛面对泛着绿光的毒蛇纹丝不动,突然雷霆之势出手如同钳子一般捏住蛇七寸,用力一甩毒蛇就瘫软而亡。 秦涛再举目看去,就见周围都是一堆堆盘踞吐信的毒蛇。还有几十条毒蛇在他的行囊上蜿蜒爬行。秦涛一按护龙锏变成宽刃利剑,然后挥手一抡一削,行囊上众多毒蛇齐被砍成两截飞散空中。 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密密麻麻的毒蛇铺满了山谷,就像黑绿色的地毯在地面上蠕动。此时营地里的众人纷纷使用武器射击,但是猛烈的火力根本无法阻止毒蛇的前进,众多毒蛇散发出的腥臭味道令得人头晕脑胀。 用火焰喷射器!及时反应过来的戴健立即背起燃料罐,连接喷枪调试压力,结果却发现火焰喷射器的气压阀不知什么时候被撞裂了无法使用。 情急之下,秦涛用枪托砸开了燃料罐的压力阀,将罐体丢出对着外泄的燃料发射一枚信号弹,炙热的火焰让毒蛇群纷纷避让,众人几乎抛弃了一切物资装备狼狈而逃,秦涛带着戴健、胡一明等人使用护龙锏、工兵铲断后,花田庆宗与桥本、墨龙也加入了断后的行列之中,毒蛇虽然不堪一击,无奈数量众多。 不断有蛇从山体的裂缝中如同泉水一般涌出,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很快救援分队被山崖挡住了去路。 秦涛开始懊恼昨晚为什么不坚持一下走出山谷在露营,世界上唯独没有后悔药! “大家沿着石壁的裂缝往上爬,快啊!”秦涛紧张的嗓子几乎都变了声。 突然,天空骤然似乎黑了一片? 空中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巨禽鸣叫,声音振聋发聩,但是却无比的清朗。秦涛望向天空,天空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朵朵白云? 突然,一个大型飞禽巨大影子从地面掠过,众人顿时一惊! 一瞬间地面激起扬尘,巨大的阴影快速下降变成一片硕大的乌云,再后来就如同遮天蔽日的苍穹一样覆盖在山谷上空。 “这是什么玩意?”郝简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被秦涛拽了起来。 一身金色掺杂着黑色羽毛的巨大猛禽直接落在蛇群之中,鸟喙一张一合,便将十几条蛇叼入口中咬断。跟着猛禽继续舞动着翅膀,毒蛇就像被掀起的大风卷成一堆缠绕在一起。巨大的猛禽张开巨喙不停的啄食蛇群缠成的大球,蛇群缠绕在一起没法挣扎,只能被猛禽不断的吞噬。 秦涛等人躲在石缝中一动不敢动,猛禽似乎意犹未尽的扇动了几下翅膀,谷中大部分毒蛇都被它当了腹中餐,剩下的毒蛇有的在角落里躲藏,有的在岩石缝隙里隐匿,算是逃过了一劫。 巨大的猛禽吃完群蛇,一声长啸身形又再飞起。顷刻间那覆盖山谷的巨大身姿,在空中又变成一个巨大的阴影逐渐离去。 墨龙一脸虔诚跪地祷告道:“金翅圣王,雪域神圣的主宰啊!” 陈国斌举着望远镜神情激动的到处搜索巨大猛禽的身影,郝简仁拽了一把陈国斌:“老爷子,你还盼着那玩意回来吗?这那里是鸟啊?谁家鸟这么大?简直就是一架战斗机啊!” 陈可儿有些惊魂不定道:“之前那巨大的蝙蝠,如此巨大的猛禽,这些都完全突破了我们对海夫利克极限的认知。” 救援分队刚刚准备撤退,巨大的猛禽似乎又一次从高空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借着俯冲的速度扇起了谷中地面上的冰雪和小石子,形成了一阵飓风一样的效果。 尘埃落定,秦涛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让某个强大的生命源盯上了? 一只足足有四米多高,翼展超过十余米的巨大猛禽蹲在地上与人对视,带给秦涛的压力可想而知,秦涛不清楚这只猛禽的来历,但是如果仅仅凭借手中的轻武器恐怕只能将其激怒,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陈国斌戴上眼镜认真的观察面前不远处的猛禽,如此巨大的猛禽众人可谓是听说都没听说过,如果与侏罗纪的翼龙相比这猛禽也许不算是体型巨大,而如今翼龙早已灭绝,如此巨大的猛禽鸟类似乎有些骇人听闻? 猛禽傲视秦涛等众人,跟着巨躯一动,挪动脚步换个角度观察。众人就感觉有一种窒息式的战栗颤抖。 猛禽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摆头晃脑好像十分好奇疑惑的看着众人,不但眼里打量,从它叽里咕噜转动的眼睛里,看得出它在思考着什么。 跟着猛禽骤然张开鸟喙巨口一声鼓噪,似乎用一种极为拟人并且不屑的目光看了看秦涛等人,轻轻一扇巨大的羽翼,只见它的身形破空而起飞到谷旁一个山峰上盘踞,环视山谷。 郝简仁一脸惊讶之余喃喃自语道:“我竟然被一只鸟给鄙视了?” 众人躲在岩石后面注视着猛禽离去飞远,十几分钟后秦涛才缓缓从巨石后面走出,望着远处山峰上猛禽的巨大身量和摄人的眼中精光。 显然秦涛刚刚也被这个大家伙震撼到了,郝简仁用哆哩哆嗦的手点燃了一颗烟,望着墨龙心有余悸的询问道:“老墨啊!你说这个玩意是什么?是猛禽类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鸟?比战斗机还大?就是吃化肥也长不了这么大吧?” 同样心有余悸的墨龙看了郝简仁一眼,望着山峰上的猛禽身影,然后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道:“我之前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郝简仁撇了墨龙一眼:“在见一次恐怕就要阴阳相隔了,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大的鸟不得用高射炮打啊?” 秦涛不解道:“我现在就是纳闷,这里冰寒地冻怎么会突然间出现这么多的蛇。然后这么多的蛇又引来如此巨大的猛禽?一切似乎来得太过蹊跷了?” 陈国斌犹豫片刻道:“理论上鸟类的翼展极限大约为十米左右,我们刚刚所见的翼展至少有十六、七米,迄今世界最大的猛禽是安第斯兀鹰,体长可达一点二米,两翅展开达三点五米。安第斯兀鹰有一个坚强而钩曲的“铁嘴”和尖锐的利爪,专吃活的动物,不仅吃狼、羊、鹿等中小型动物,甚至还捕食美洲狮等大型兽类,但是与今天我们见到的猛禽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可以负责的告诉诸位,我们今天非常有可能见证了一个新物种的发现。” 陈可儿也兴奋道:“确实如此,史前鸟类中确实有翼展超过二十米的巨型翼龙和祖鸟出现,但都是早已灭绝的物种,刚刚出现的巨大猛禽非常有可能属于异种,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秦涛收起望远镜,巨大的猛禽似乎在给自己梳理羽毛,见众人依然还是心神不定的模样,于是道:“只要它不对我们构成威胁,我们继续前进。” 听说行动继续,郝简仁听完愁眉苦脸道:“涛子哥,你是我亲哥,那大家伙虎视眈眈的在那儿看着呢。咱这能悄悄退回去就不容易了,还凑上前再找不自在?我估摸是它现在吃饱了,消食呢,没空搭理咱们,万一待会人家再饿了,咱们这几十人还不够这大鸟塞牙缝的呢,咱们还去研究那玩意?恐怕只能等着别人研究咱们的骨头了。” 秦涛环顾众人道:“你们大家什么意见?” 墨龙犹豫一下道:“我们已经损失了大部分的物资和给养,原路退回不如奋力一搏。” 这时,山谷内怪石嶙峋,一阵山风刮过发出宛如怪兽般的嘶吼,片刻山风刮过怪石的声音又似乎变成了一种吟唱?断断续续的飘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当你认真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的时候,却发现声音的来源似乎飘荡在空中? 墨龙眉头紧锁道:“想必这里就是游唱诗人传唱的地狱谷了,相传这里有守护圣地的神鸟镇守,一切心灵不净者是无法通过的。” 花田庆宗听了眉头紧锁道:“墨龙先生,你说的心灵不净是怎么回事?” 墨龙没有理会花田庆宗,面对秦涛道:“相传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是前往神殿的众多考验之一!虔诚的心!” 谷口就在不远处,秦涛手持望远镜发现谷口竟然堆满了大量的骸骨?那些巨大的骸骨显然不是人类的,也不像一般动物的? “会不会是龙骨啊?”郝简仁一开口就被秦涛瞪了一眼。 秦涛犹豫了一下道:“很像蛇骨,蛇是四肢退化的爬行类动物。” 郝简仁再次举起望远镜喃喃自语道:“蛇怎么可能长那么大?” 陈国斌却点头确认道:“那些骨头是蛇骨!” 122.第四十六章山重水复 连接脊椎的肋骨直径二米甚至三米的骸骨一节一节的散落堆积在谷口附近,很难让人想象这种堪称陆地霸王一样的生物活着时候的模样。 陈国斌放下望远镜看着秦涛疑惑道:“难道秦连长见过类似巨大的爬行动物的骸骨?” 面对陈国斌的询问秦涛微微一愣,自己到底见没见过?白山那些所谓的龙骨到底属于什么物种现在也没有具体的定论,由于年代久远现有技术已经无法准确检验复制其的dna链条。 秦涛无奈的摇了摇头反问道:“陈教授认为地球上到底可不可能存在如此巨型的爬行类生物?” 陈国斌犹豫了一下道:“巨大的猛禽是我们亲眼见证存在的,全世界范围内有记录最大的蟒蛇是印度尼西亚捕获的网纹蟒,长近十五米,重四百五十公斤左右,亚马逊还有一种巨蟒森蚺平均都能长到八九米长度。” 郝简仁望着谷口的骸骨:“那这玩意活着的时候恐怕要有三、四十米长,就算刚刚的大鸟恐怕也对付不了。” 陈国斌推了下眼镜:“确实如此,我们对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实并不了解,我们自以为是地球的主人,实际上我们人类也不过是地球上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郝简仁拍了墨龙的肩膀一下道:“这可是你的地盘,不想告诉我们大家点什么吗?” 墨龙苦笑:“我们墨氏三代之前,在坠星堡折损了大批精英之后就没能力在大规模进山剿灭墨氏叛逆了,说实话我也还是第一次抵达这里,贡嘎山中很多事情都是历代巨子口口相传而已。” 秦涛指着猛禽身后方向道:“在猛禽所在的山峰隐约好像有一个类似塔的建筑物所在,莫非这只猛禽是保护那座塔?” 秦涛用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测距惊讶道:“那座塔正好在我们要寻找的信号源定位的三角区域内!” 陈可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接过秦涛的望远镜:“还记得吗?我们进山之前一直传说有一座镇压邪灵的普贤金刚塔?因为贡嘎山地势险要所以无法修建寺庙,才设立的这个浮屠宝塔。” 秦涛回忆了一下:“我也想起来了,是那天在草庐里听到的这个传说,这只巨大的猛禽应该就是守护宝塔浮屠的,所以不让我们靠近宝塔。这也就符合了大鹏是佛门的护法的传说。” 陈国斌点头道:“传说终归是传说,传说中这神塔立于雪峰之巅,但是从空中侦查传回的资料和情报与航拍的照片来看,传说未必是真的,因为这座所谓并不存在的普贤金刚塔不是立于雪峰之颠,而是埋于地下,如果不是此番地震冰架崩塌恐怕普贤金刚塔永无现身之日。” “普贤金刚塔会不会是一个入口?”花田庆宗的假设让国斌十分兴奋,但是兴奋之余遥望猛禽只能望而兴叹。 信号源所在的三角定位区域 巨大的蝙蝠和猛禽以及巨大爬行动物的骸骨都证明了似乎有一种能量在不断突破海夫利克极限,花田庆宗显得异常的兴奋,这证明他之前的推论是正确的,贡嘎山确实还有太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在损失了大部分物资的前提下,绕路前往信号源定位的三角区域还是撤退对于秦涛来说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趁着浓雾散去,秦涛带领救援分队迅速从山谷撤离,撤离过程中秦涛发现一些血迹和衣服装备的碎片?还有一只穿着厚重雪地靴的断脚?物资有限加之时间紧迫秦涛无暇顾及。 不经意间曹博被地面上凸起的石头绊倒,顺着谷口的斜坡滑了下去,秦涛抖开绳索准备救援却意外的听到了曹博的大声呼喊? 众人顺着绳索抵达深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巨大的骸骨,只不过这些骸骨不是爬行类了,而是巨大的鸟类骸骨,而且至少是之前所见猛禽的二倍大。 陈国斌用地质锤想敲下一小块骸骨做样品,结果地质锤与骸骨之间竟然蹦出火星发出了金属般的回音? 陈可儿惊讶道:“看这些骸骨的比例,我们之前这到的那只该不会是幼鸟吧?” 陈可儿的话把众人吓了一跳,那只如同噩梦一般的猛禽竟然还是幼鸟?陈国斌清点了一下山谷深坑中的头骨:“一共两个头骨!也就意味着山谷尽头那只巨大的猛禽是它这个物种的最后一只?” 这时,郝简仁在一旁大喊道:“涛子哥,这边有一个溶洞入口。” 秦涛用手试了一下从溶洞中流出的溪水温度,发现水温竟然在四十五度左右?溶洞中有地热存在? 秦涛用电筒照了一下水气缭绕的溶洞内,手电的光柱仅仅能够穿透几米而已,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秦涛用匕首挑动了一下扎了起来,一个带有金属质感的包装袋?上面都是外文。 这是什么玩意?秦涛将包装袋交给了陈可儿,陈可儿看过后神情有些凝重道:“看来我们有新朋友了!” “什么新朋友?”曹博现在对新物种和新朋友同样敏感,他现在终于能够体会秦涛不愿意提及白山事件的感触了。 陈可儿将包装袋递给秦涛道:“这是一种美军刚刚装备的战时b类高热口粮,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我们因为考古野外工作的需要也会订购一些,不过价钱不便宜。” 秦涛望了一眼水气蒸腾的溶洞入口,目光扫过陈国斌、花田庆宗与墨龙,显然直到现在这三个人都还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最让秦涛有些担忧的是花田庆宗,一个真诚的被揭露了二次都能顺利过关得到原谅的忏悔者,墨龙有属于墨氏一脉的秘密,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墨龙起码不会危及救援分队的安全,至于陈教授秦涛碍于陈可儿也不好质问。 秦涛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选择,是选择前进还是选择撤退,既然有了新朋友的遗弃物做指向,山谷中的血迹和断脚很可能就是之前这伙身份不明者试图通过山谷留下的,秦涛觉得可以一试,因为溶洞与山体的走势方向大致相同,很有可能穿过山谷。 对于秦涛的决定胡一明、戴健等人选择服从命令,得到了陈国斌与花田庆宗、墨龙的首肯。 进入溶洞开始,秦涛就在地图上测算比例尺不断的做标记,溶洞并没有之前上山途中穿过的溶洞那么巨大,宽的地方不足十公尺,狭窄的地方只容一个人穿行,但是更为曲折。给秦涛的图上作业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加之指南针失灵,秦涛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在图上勾勒行进线路。 地面一直是湿滑的,而且角度一直在向上延伸,秦涛手持护龙锏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陈国斌和陈可儿走在中间,陈国斌手中的地质锤是不是的发出敲击声,秦涛知道那是在获取样品,而大部分样品就装在郝简仁的背包中。 秦涛知道郝简仁一路上没少偷扔陈教授的样品,一个是陈可儿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发小兄弟,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好在溶洞并没有主要的分支岔路,大约行进了三公里溶洞内骤然宽阔起来,一处温泉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陈可儿用温度计小心翼翼的试了一下温度,有用测试纸检测了一下泉水成分欣喜道:“四十三点五度,非常标准,典型的微矿物温泉。” “泡个温泉?”郝简仁眼巴巴的望着秦涛提出了要求。 秦涛刚想训斥郝简仁却发现孙峰、胡一明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陈可儿也似乎在望着温泉犹豫不决。 “孙峰、吴迪警戒,其余人就地休整二十分钟,张大发与胡一明十分钟后换岗。”秦涛下达命令,郝简仁第一个迫不及待的脱了衣服穿着内裤就要往雾气缭绕的温泉里面跳。 秦涛一脸担忧的在温泉旁巡视,陈可儿狠狠的瞪了嬉皮笑脸的郝简仁一眼,独自走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换衣服,郝简仁则大呼小叫的冲向温泉,孙峰与吴迪投来羡慕的目光。 郝简仁纵身一跃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拽住胳膊扯了回来,摔在地上的郝简仁身上擦伤了五、六处。 众人万分不解的望着神情严肃的秦涛,随着温泉上的雾气飘散,一具似乎被煮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吓得陈可儿发出一声惊呼。 秦涛指了一下石缝中的衣物,郝简仁心有余悸的望着温泉不知所措,陈可儿急忙穿好衣服,水温、水质明明没有问题啊?为什么会有尸体? 尸体遗留下的衣物并不多,御寒的衣物似乎被人取走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温泉中的那具尸体的身份。 突然,平静的温泉瞬间沸腾起来,滚滚的热浪与蒸汽几乎让人窒息,大约二分钟之后温泉逐渐恢复了平静,众人面面相觑。 郝简仁也从陈教授口中得知了所谓的间歇性温泉,心有余悸的众人似乎也不愿意多在溶洞内停留一分钟,太多未知的危险让人防不胜防。 突然,秦涛的笔在地图上扼制折断…… 123.第四十七章佛塔疑云(上) 秦涛的笔就停在地图上标注的三角区域内!是惊人的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该不会有这么巧吧? 秦涛面带疑惑重新测定计算了一下地图上弯弯曲曲的行进路线和大致的方向,果然他们已经进入了信号源的三角区域内。 随着溶洞的甬道越来越宽阔,一道水流湍急的地下河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地下河对面似乎有人造建筑物的痕迹? 不足五米宽的地下河水流十分湍急,桥本尝试徒步涉水差点被水流冲走,而且水中有一种线型虫能够钻破人的皮肤,陈可儿用镊子从桥本的颈部和手臂拽出了多条尚未钻入皮肤的线形虫,介于水中有不明的寄生虫,无奈之下只好将攀登绳丢过河去,秦涛与墨龙等人先后一跃而过。 其余人等搭建好滑索之后逐一过河,刚刚过河桥本就有些神情恍惚,陈可儿急忙为其注射了青霉素消炎,而花田庆宗竟然使用样品采集瓶将未知寄生虫取样装了起来。 地下河对面有一些零散的台阶的痕迹,一座塔基出现在众人眼前,塔基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墨氏符图,陈国斌兴奋道:“我们竟然抵达了普贤金刚塔的下面?简直不可思议。” 陈国斌用地质锤敲击了几下溶洞的石灰岩壁发现其与塔基的其余三面已经完全包裹融合成了一体? 陈国斌喃喃自语:“这塔到底是如何建起来的?” 陈国斌非常清楚,石灰岩属于沉降岩,有随流水腐蚀延伸的特性,但是这种腐蚀延伸的速度是极为缓慢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将普贤金刚塔建造在石灰岩的山体之中。 信号源应该就在附近,电台内接收的信号十分清晰,或许就在塔中,但是这塔根本没有入口?邓子爱拎着电台不断的来本奔跑试图转向那个方向信号更强一些。 “秦连长能不能让人把这里给我砸开一下?”陈国斌指着与包裹塔基的石灰岩部分询问秦涛。 秦涛点了点头抽出护龙锏,携带的工具大部分遗失在山谷,眼下现在除了护龙锏就只能用枪托和牙齿啃了。 噹的一声,火星迸溅,护龙锏不负所望将石灰岩砸出了一道大裂缝,秦涛的胳膊也震得发麻,连续猛烈打击让石灰岩大块大块的崩裂掉落,秦涛赫然发现原来石灰岩壁里面与塔身竟然还有大约一米多宽的缝隙,能够让一个人通行。 沿着缝隙秦涛绕着塔基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门的存在?塔基上的雕刻纹路大多被泥沙覆盖,秦涛好奇的用手清理了一下泥沙结果被吓了一大跳,陈国斌见秦涛从原来返回有些诧异道:“里面什么也没有?” 秦涛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陈国斌这个问题,整个八面的普贤金刚塔的塔基上竟然都是一张张雕刻十分精美的人脸,陈可儿用刷子小心翼翼的将十几张雕刻的脸清理干净才惊讶的发现在这十几张脸中,竟然没有一张脸是相同的? 秦涛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普贤金刚塔的塔基上至少有上千张形态各异的面孔,每一个面孔都雕刻得惟妙惟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眼睛的部分是两个漆黑的洞,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普贤金刚塔的座基上为什么要雕刻如此多的人脸?”秦涛的问题把包括陈国斌、墨龙在内的所有人都问住了,没人能够解释得清楚,因为这座所谓的普贤金刚塔本身就是传说中的一部分,仅仅出现在一些藏传的古籍中和游唱诗人的口中。 没有人真正见过这座普贤金刚塔,甚至有人说见过这座塔的人就等于一步踏上了黄泉路,见过这座塔的人的灵魂会留在这里。 墨龙抚摸着一张张的人脸道:“一座普贤金刚塔为什么要修建得如此的诡异?而且这也不像是佛塔的修建规制,最多只能是接近很像而已,传闻是墨氏先人修建,但是墨氏却并无类似记载。” 陈可儿用卡尺测量了几个人脸之后惊讶道:“天啊!这些面孔竟然全部都是标准的黄金分割比例?” “黄金分割?哪里的黄金分割了?怎么分割?”显然郝简仁更关注黄金这类的贵金属,尤其分割两个字,郝简仁记得秦涛郑重其事的告诉过自己,文物中贵金属一类的反而是研究价值最低的,最高的是文献、铭文,有秦涛盯着郝简仁只能颗粒归仓,公家的就是公家的。 秦涛瞪了郝简仁一眼:“黄金分割是指将整体一分为二,较大部分与整体部分的比值等于较小部分与较大部分的比值,其间的一个比值被认为是最能引起美感的最佳比例,这就是黄金分割,回去多看看书!打麻将能建成社会主义?” 郝简仁非常不满的嘟嘟囔囔的离开了,秦涛望着那些神态各异的面孔道:“我们将要去的目的地黄庭,那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正在清理这些面孔的陈可儿略微犹豫道:“道教黄庭意指亦名规中与庐间,一指下丹田所在,而黄庭坚则录有内中外三景也称三境,而源自此地的黄庭应该是指化外之地,或者是起始之地,黄庭之源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其的很重要性远非白山史前遗迹所能比拟,或许能够解释人类突飞猛进的进化历程和进化终止的原因,或许能够解释你我身上这些异于常人的表现。” 一旁陈国斌缓缓点头道:“其实这个说法在科学上或者《进化论》上也说得通,科学上有一种说法,就是人的进化很大程度在于外界环境的变化,然后才能凸显出一些基因突变的存在。” 在胡一明、戴健几个人的帮忙下,普贤金刚塔座基上的面孔很快被清理出来了大半在塔身上还发现了一些墨氏符图的铭刻,陈可儿翻译这些符图之后显得十分迷茫道:“这些符图所组合的意思是开启?但是却没有具体的开启方式和过程?” 花田庆宗凑了过去徒劳的研究了半天,秦涛望着二十公分扁平的细缝也是束手无策,郝简仁探头过来嘿嘿一笑:“涛子哥,你说这玩意像不像建国门大饭店用的那种房卡,得插一下的那种!” 秦涛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被郝简仁一语惊醒梦中人,急忙来到陈国斌身旁:“陈教授,你之前的墨氏金属刻板带在身上吗?” 陈国斌略微迟疑点了点头,从背包中掏出了十几块墨氏金属刻板,秦涛逐一比对细缝一旁的符号,一共三道细缝找到二块对应符号的墨氏金属刻板。 郝简仁急忙来到陈国斌身旁:“陈老先生,还有没有?还缺一块!” 陈国斌十分无奈的将包中几块包裹得很严的墨氏金属刻板交给郝简仁,郝简仁快步来到秦涛面前表功一般将刻板交给秦涛。果然,秦涛找到了相应的墨氏符图的符号,一个令他记忆深刻的符号,一个代表着龙的墨氏符图印记! 分别推入三块金属刻板,秦涛等人躲出了足足十几米外,郝简仁甚至还找了一个岩石当岩体,三十秒后众人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因为普贤金刚塔没有任何反应,原本就是尝试一下也没报太大希望。 郝简仁似乎并不死心道:“我们一起将金属板推进去,不要分别推进。” 秦涛点了点头,难得郝简仁这么执着一次,当三块金属板同时推入,秦涛敏锐的感觉到金属板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似乎什么崩塌一般,地面微微震动了几秒,塔身上似乎翻出了一个一米见方布满电路一样纹路的金属板。 仅此而已?没有想象中开启的入口,只有一块不明用途如同大号电路板一样的玩意,郝简仁试图拆卸无果而返,花田庆宗皱着眉头用纸拓印金属板上的纹路,似乎想另辟蹊径寻找解决的办法。 花田庆宗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浑身发烫意识模糊的桥本了,在花田庆宗眼中桥本不过只是一枚用过的棋子。 似乎放弃了的郝简仁来到地下河旁洗手,手似乎碰到了什么?用电筒一照原来是一大片的死鱼漂过来? 地下河中的鱼大多没有眼睛无鳞,有点类似鲶鱼一般?郝简仁正好奇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死鱼?忽然隐约的发现一个人影似乎从地下河中走上岸? 124.第四十八章神秘晶体 见鬼? 任凭郝简仁如何呼唤,也没得到回应,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 郝简仁晃动着手电的同时给武器上膛,小心翼翼的准备靠过去查看一下。 直觉告诉秦涛有危险,秦涛将一个火把径直丢了出去,火把的火光闪动郝简仁顿时止住了脚步用屁滚尿流的方式逃了回来。 不仅仅郝简仁要逃,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沿着地下河逃出至少一百多米,郝简仁甚至开始整理绳索准备过河了,普贤金刚塔的塔基前只留下几个孤零零的火把。 冰魈鬼母,一个会移动的超强放射源,一个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这东西是怎么从雪崩中活下来的?”花田庆宗的疑惑的望着缓缓移动的冰魈鬼母。 戴健看了一眼花田庆宗:“你确定那玩意是活的?” 冰魈鬼母似乎对远远躲开的秦涛等人视而不见?陈可儿手中的放射性物质读数仪在不断更新着数字,显然距离临界点还有一段距离? 陈可儿有些惊异道:“冰魈鬼母的放射性似乎有所减弱了?” 秦涛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冰魈鬼母的一举一动,冰魈鬼母好像归航一般,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冰魈鬼母将两只手按在了塔身翻出的金属板上,一瞬间那些如同电路一般的纹路亮了起来,冰魈鬼母的手掌似乎被什么刺穿了一样,普贤金刚塔的底部之前镶嵌在地面上的一朵莲花竟然形成了一个螺旋的下降通道? 墨氏金属刻板开启了普贤金刚塔的底部?开启者竟然是冰魈鬼母?秦涛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一旁的墨龙也目瞪口呆。 郝简仁皱着眉头道:“老墨,这塔是靠你们墨氏的金属刻板开启的控制装置,但是能操控开启普贤金刚塔底部的竟然是冰魈鬼母?而你们墨氏一直拼尽全力甚至修建了一个什么陨石搭建的坠星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和那打不死移动放射源到底什么关系?” 墨龙似乎有些气结发飙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墨氏符图我认得还没一个女人多?墨氏金属刻板你们都见过,我反而是第一次见到,你们对我有坦诚相见吗?凭什么要求我对你们毫无保留?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们的族人就竭尽所能阻止任何人靠近古祭坛遗址,无论是吸血巨蝠还冰魈鬼母以及那大鹏鸟,它们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传说故事?” 墨龙说的女人指得就是陈可儿,陈可儿也一直纠结要不要将白山墨冢的一些事情告诉墨龙,但是秦涛曾经说过,很多事情不知道就算了,远要比知道之后无能为力好得多。 墨龙发泄完情绪之后对秦涛一拱手:“对不住了秦连长,我实在是憋了太久,这可能是我们这一支墨氏最后一次行动了,我们已经无力阻止任何靠近黄庭之源了。” 冰魈鬼母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十几分钟,秦涛依然在犹豫不决,下面的情况可以说完全不清楚,冰魈鬼母那玩意就是一个特殊的放射源。 而且陈可儿判断这个放射源与我们正常的放射源不相同,因为我们正常的放射源会随着距离和隔阻物衰减,但是冰魈鬼母的放射源竟然只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那玩意会不会是一个机械人?做得很像那种?”郝简仁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秦涛意味深长的看了郝简仁一眼,他觉得郝简仁有成为科幻小说作家的潜质,陈国斌凝视着不远处的螺旋下降通道沉默不语。 郝简仁见没人回应自己,不甘心补充道:“几百年前飞天上月球不也是神话不可能的吗?我们现在飞机满天飞,卫星也上天了,谁敢保证未来没有这样的机械人出现?” 秦涛与陈可儿对视一眼,拍了一下郝简仁的肩膀:“你的分析确实有道理,面对未知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陈国斌突然起身道:“不能在等了,我先下去看看,没有问题握在给你们发信号。” 陈可儿挡住陈国斌急切道:“爸,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下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怎么能冒然下去?进入冰魈鬼母的放射源照射范围几秒钟就足以使人丧命。”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道:“下去势在必行,但是我第一个下。” 胡一明听秦涛要第一个下去急忙道:“连长,让我第一个下去,你是救援队的主心骨,你要出了意外救援队怎么办?” 秦涛瞪了胡一明一眼:“我是干部,牺牲在前是我的职责,知道吗?在战争年代扛炸药包是共产党员的特权。” 秦涛经过陈可儿身旁将一个纸条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们立即原路返回,将这个纸条交给李建业政委。” 漆黑湿滑的螺旋下降通道让秦涛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经历过白山事件的秦涛非常讨厌地下世界,永远是潮湿相伴着黑暗。 人类最恐惧的就是黑暗与孤独,手电筒羸弱的光亮好像萤火虫一般,秦涛不想当靶子,最担心的是冰魈鬼母突然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 哎呀!你大爷的! 尽管秦涛已经小心翼翼,但是仍然难防湿滑的台阶,在跌倒的一瞬间还不忘骂了一句。 入口处几道电筒的光柱在晃动,陈可儿、郝简仁都在焦急的呼唤,秦涛的手电筒摔得几乎变了形,索性点燃了一支随身携带的火把。 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的狭窄通道,秦涛起身对上面回应道:“我没事,下面是通道,我先查看一下。” 秦涛沿着大约二十度上行斜坡的通道前进了一段距离,发现这条通道竟然是环形的?也就意味着这条通道很可能通往塔的顶端?为了谨慎起见,秦涛返回取出了陈可儿的手持放射性探测仪。 冰魈鬼母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完全检测不到放射性物质的存在?陈可儿也十分奇怪多次检查手持检测装置的残存电量,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疏忽不得。 大约行进了八、九圈之后,秦涛发现通道的内侧墙壁似乎出现了变化,不再是石材垒砌而成,光滑坚硬的程度更像是一种金属质地? 陈可儿抚摸着光滑冰凉的的金属质地的内壁有些疑惑道:“这普贤金刚塔有问题?” 秦涛与陈可儿停住了脚步,后续的人全部被堵在了低矮的通道中,陈国斌费力挤了过来掏出放大镜仔细查看惊讶道:“这是金属材质,难道这普贤金刚塔是为了掩盖什么才建造的?” 当众人小心翼翼的走出通道全部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一个看似光怪陆离的地下八角形大厅中央是一座三米多高金字塔一样的晶体,而他们之前一直担心的冰魈鬼母竟然在晶体中央?晶体周边的温度有不断的升高的趋势? 几具干尸倒毙在一旁,一部军用电台不停的在闪动,而军用电台的电源竟然连接晶体的底座上金属上? 邓子爱尝试着将军用电台关闭,果然信号源消失了,邓子爱惊讶道:“这不明材质的金属底座竟然具备导电和扩大信号两个特点?” 郝简仁检查了几具干尸发现都是二战时期的英国军人?几本被尸水浸泡过褶皱不堪的证件成为了他们唯一的身份证明,加上之前巨型狐蝠洞穴发现了英军的骸骨和装备判断,这支英军小分队历经千难万险之后的终点就是这里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陈可儿好奇的环顾四周,花田庆宗深深呼了口气道:“还记得墨龙曾经提及过,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块墨氏耀武残碑,内容大致是墨氏先人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惨烈的大战,战胜了来自天空的恶魔最终取得了胜利,而冰魈鬼母可能就是来自天空的恶魔,这里就是它们的老巢,建普贤金刚塔业是为了将其隐藏起来。” 陈可儿犹豫了一下道:“有这种可能,冰魈鬼母很可能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另外一种形式的生命体,而后续墨氏叛逆正是根据冰魈鬼母大量制作带有毒虫的冰尸。” 陈国斌急忙用相机不断拍照,一边照一边喃喃自语:“果然,这冰魈鬼母的本体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源,所以才会有强烈的放射性存在,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竟然能够控制放射性物质的扩散范围并且不断将能量实体化?” 墨龙惊讶道:“墨典曾经记载若是冰魈鬼母抵达祭坛就会引发天劫灾难,世界将会被血与火湮灭。” 郝简仁试图靠近晶体,却发现自己的头发几乎全部竖立了起来? 秦涛一把拽住了郝简仁:“好像有问题!” 秦涛将身上的工兵铲抽出来顺手丢了过去,结果电弧连续闪动发出噼啪的响声,工兵铲应声落地冒着青烟。 郝简仁脸色苍白:“大爷的,差一点就电糊了!这伙英国佬是怎么发现这金属底座有电的?” 陈可儿指了一下一具焦糊的干尸:“用人试出来的。” 陈国斌则蹲在金字塔晶体附近研究地面上的几个颜色不同的圆圈,突然,金字塔晶体开始缓缓转动? 125.第四十九章电磁脉冲 “谁动什么了?” 秦涛怒气冲冲的环顾众人,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无辜,郝简仁高举双手:“我什么也没动?” 在一阵晃动中,秦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似乎在上升?外面不断传来崩塌的声音,似乎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 片刻之后,顶部分成三个部分层叠回收,原本的普贤金刚塔已经不复存在了,秦涛等人站在金属柱顶端的平台上。 秦涛茫然的看了一眼如同一座巨大天线一般的未知金属物,而且在附近的山峰上也从地下破图而出了几根金属柱形成了一个矩阵。原来墨氏修建普贤金刚塔和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冰魈鬼母,甚至将其冰封为了就是阻止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花田庆宗望着发出刺眼光芒的晶体警觉道:“秦连长,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此继续停留了,冰魈鬼母很明显是在进行一种能量的补充,我们应该尽快离开。” 秦涛也注意到了,冰魈鬼母所在的晶石缓缓升起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的耀眼,经过阳光的照射晶石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而且冰魈鬼母的颜色也似乎从惨白色变得越来越红? 这时,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桥本突然踉跄的走向晶石,等秦涛发现,想阻止桥本伸出手去触摸晶石为时已晚,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贯穿了桥本的身体,一些手指粗细的蠕虫竟然从桥本的身体内蜂拥钻出,强大的电流让桥本变成了一个发光体,骤然闪光下只留下一地的焦黑。 桥本似乎触动了晶体周边的某些装置,晶体开始缓慢的旋转,速度大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秦涛见状急忙固定绳索众人从高达二十余米的金属物体滑下,突然,地面崩塌,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众人眼前,距离坑边最近的郝简仁手脚并用爬离了坑边,由于地质十分不稳定,深坑一直在不断崩塌扩大,秦涛立即带领众人沿着山脊向主峰前进。 遥望九根排列成一个矩阵的金属物,在秦涛看来似乎更像是巨大的发射天线或者是能量收集装置,对于这些未知的金属物没有人能够给出让人信服的答案。 秦涛将全部的细节整理了一下,不同于白山事件有诸多专家随行,大多数的未知事件都有一个基本能够让人接受的科学解释,但是眼前这些从地下破土而出的巨大金属物体已经突破了秦涛的接受范围。 显然,这些未知的金属物体并不是单一的,而是以带有冰魈鬼母晶体的金属柱为核心形成了一个七十度角的矩阵。 墨龙对此也是一无所知,按照墨龙的说法墨氏叛逆带走和毁坏了墨氏传承的耀武碑和墨氏符图的母本,很多非常重要的相关记载没有能够流传下来。 秦涛发觉现有流传的各种传说故事中也似乎没有能够与其匹配的情景?墨氏先祖为了阻止冰魈鬼母建造了看似无比坚固普贤金刚塔,这些未知的金属物体是来自地下,那么地下还有什么? 现在墨氏先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后果是什么?墨龙只知道让冰魈鬼母抵达普贤金刚塔重燃祭坛圣火,世界将被血水湮灭,但是这只是一个模糊的说法,祭坛圣火指的是什么?连将要发生什么都一无所知,就更无从谈起阻止了。 自从这些金属物体从地下破土而出,整个贡嘎山脉全部被强磁干扰所覆盖,即便刚刚关闭了所谓的信号源,此刻电台里充满了沙沙的杂音和干扰。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秦涛举起望远镜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由于云层过低的关系没能发现飞机。 秦涛立即命令戴健准备信号弹,连续五发,只要飞机发现信号弹就能想办法取得联系。 飞机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大,似乎飞行员在降低高度试图进行目视搜索,就在飞机钻出云层的一瞬间,众人发出了欢呼声,只有花田庆宗显得有些寂寥。 突然,未知金属物体顶端旋转的晶体爆发出一阵连续的音爆,巨大的音爆冲击力让身在地面的众人猝不及防,慌忙捂住耳朵张开嘴卧倒在地。 连续的音爆冲击下,运五飞机冒出了黑烟,飞机的引擎也似乎停止了转动,飞机调转飞行方向一头扎向山下,众人无比担忧的望着飞机消失的方向,过了大约十几秒,飞机似乎重启了马达带着黑烟飞离。 邓子爱一脸迷惑的拎着电台来到秦涛面前:“连长,刚刚不知道怎么了,电台所有的电子元件连电路板都烧穿了,电池也溶芯了。” 花田庆宗听邓子爱说电台莫名其妙的烧毁了,于是看看了手腕上卡西欧的电子表,摘下来闻了闻,发现有轻微的糊味,于是将手表解下来往地上一丢道:“刚刚的音爆实际就是强电磁脉冲,英文缩写emp。” “强电磁脉冲?”在秦涛的记忆中这玩意是属于核武器爆炸后的伴随出现的产物,按核武器的当量能够摧毁一定范围内的一切电子设备。 郝简仁急忙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西铁城电子表果然毫无反应,反倒是曹博上手国产的机械表还正常走动,郝简仁故意将手表丢在花田庆宗身旁嘀咕道:“泊来的破烂就是靠不住!” 陈可儿担忧道:“我们现在对外的一切联系都中断了?即便有后援也无法支援到我们。” 秦涛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能一切靠自己了。” 花田庆宗望着依然在缓缓旋转的晶体深深的呼了口气道:“秦连长,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抵达主峰的祭坛。” 秦涛有一种预感,所有发现的一切一定与墨龙反复提到过的祭坛有关,冰魈鬼母很有可能只是开启祭坛的条件之一,只要摧毁源头的祭坛或者阻止祭坛启动,就能够应对眼前的危机。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十分无奈的望着隐藏在雪雾中的贡嘎山主峰,在远处的山峰上,黑衣大祭司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四种天兆已经出现其中一种了。 一旦冰魈鬼母开启九根图腾神柱就意味着重启时代,黑衣大祭司用手按住怀中那记载有墨氏一支催促手下人丢弃物资加快行进速度,一定要抢在救援分队之前抵达祭坛。 基地方面吕长空终于等来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消息,那就是空军方面出动的一架载有电子侦测设备的运五运输机在贡嘎山地域飞行搜寻救援分队电台信号期间,遭到强电磁(emp)爆发式冲击,飞机返回野战机场实施迫降数人受伤,机载电子侦测设备全部被烧毁。 李建业对强电磁爆发冲击波没什么概念,但是空军工作过的吕长空可不同,他非常清楚那意味着什么,贡嘎山现在正处于季节交替极端气候频发的季节,而且其空域内连地面基站都没有,突然出现大范围大面积的强电磁脉冲爆发意味着救援分队遭遇了突发事件。 “增援,立即增援,让徐建军的增援分队立即出发,不惜一切代价增援秦涛的救援分队。”吕长空下达命令之后李建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吕长空微微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下达的命令有问题,问题非常简单,增援很容易,向哪里投送增援?李建业犹豫片刻:“我们有没有电磁监测设备?比如大功率的车载雷达?” “大功率车载雷达?”在吕长空的记忆中好像驻军空军歼击师方面近期确实装备了我国自行研制的新型大功率车载雷达。 吕长空向上级申请雷达配合,徐建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秦涛的增援分队出发进入雪山之后只与基地方面联系了二次,距离上一次联系已经有三天之多了,基地方面不间断联系救援分队,但是无一得到回复,否则也不会派装载电子侦测设备的运五进行搜索。 没想到又遇到了什么强电磁脉冲,空军方面迫降导致几名同志负伤,在天上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地面? 北坡前往主峰路已经不能用路来形容了,乱石沟壑层出不穷,行进艰难而且速度相当慢,郝简仁与墨龙一前一后聊着天,郝简仁对反复提到了黄庭十分感兴趣问个不停。 墨龙也耐着性子解释:“所谓“黄庭”在我们中华文化里有三个解释,一个就是说我们人体的中丹田就是胃经。在中医的角度来讲脾胃属土,是人身体的后天之本。而黄庭就是胃经的一种雅称,黄土就是天堂地府中间的意思,庭是阶前空地,也就是空的含意,所以黄庭就是中空的意思。第二个指的是黄庭是一本古籍经书,相传是大罗天仙传授给南岳魏夫人的叫《太上黄庭内景玉经》和《太上黄庭外景玉经》两部道书。第三个所指的黄庭传闻是传说终结之地,同时也是生命起源之地。” 126.第五十章祭坛遗址(一) 陈国斌停住了脚步道:“墨龙先生认为黄庭是生命起源之地?” 墨龙微微一愣道:“丹经曾有诗云,瑶池王母倚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这里黄竹应该就是黄庭,因为竹子也是内部中空的。昔年周穆王去昆仑拜访西王母,应该就是寻找中华文明的起源之地。这与秦始皇寻找海外的蓬莱、瀛州、方丈三座仙山求得长生不老目的相同。” 陈国斌停住脚步深深的呼了几口气,陈可儿立即递过氧气瓶,陈国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实际上我梳理了一下之前的线索,黄庭似乎对于所有人拥有不同的解释,墨氏叛逆当年为何要毁坏所有相关的记载,他们到底想湮灭什么?如果是生命的起源获得永生,那么德国人似乎得不偿失,永生并不能帮助他们赢得战争,英国人、日本人都曾经到此试图寻找什么?我没去过白山的地下史前文明遗迹,但是从刚刚冰魈鬼母抵达启动不明设施的规模判断,这个史前文明遗迹的规模要远远大于白山,我们现在掌握的所有线索几乎没有重叠之处。” 花田庆宗皱了皱眉头:“陈教授你的意思是无论是德国人、英国人还是我们日本人,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 陈国斌点了下头:“可以这样认为,但是我们都忽略了被墨氏叛逆湮灭相关记载,墨氏叛逆手中的记载也许能告诉我们黄庭到底是什么?” 墨龙欲言又止,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相传墨氏一脉九支,先祖镇魔于此拱卫苍生,到了现今,我们连墨氏符图都认不全,即便认得也还是简化过的符图,口口相传难免有误,之前进山也从未深入到此地。” 陈国斌望着主峰方向道:“在中国古代古人把数字分为阳数与阴数,奇数为阳,偶数为阴。阳数中九为最高。《黄帝内经》素问卷曾记载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九在中国古代被认为是一个极限数字,所以大禹治水天下并为九州,铸九鼎,墨氏九支等等都与九有密切的关系,而且九这个数字的汉字写法很像龙,龙代表着皇权,九五之尊。” 陈可儿一边翻阅日记一边道:“根据墨氏耀武碑记载,墨氏先祖确实在这里与未知的史前或外域文明展开过激战,而且我注意到了,白山墨典记载墨氏一脉九支相互之间似乎并无往来和联系?白山墨氏尽灭之后就彻底的销声匿迹了,虽然后续不断历朝历代有人寻找,但是很难界定这些寻找之人就是墨氏一脉的遗族,反之贡嘎山这一支也十分相同。” 实践是检验一切的真理,这一点秦涛坚信无疑,基于一切都是推断和猜测的前提下,秦涛认为有必要快速抵达古祭坛遗址查明情况,控制古祭坛遗址等待增援。陈国斌为的是追寻神话传说史前文明发现的荣誉,但是秦涛不同,他有责任将一切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这个所谓的合理范围就是消除一切未知的不稳危险因素。 远处从地下伸出指向主峰古祭坛遗址的未知金属物体让秦涛感觉到十分不安,陈国斌猜测冰魈鬼母是一个能量体,在没有确切研究和分析之前,猜测只能是猜测。 由于强电磁脉冲的关系,电台彻底报废导致邓子爱算是真正的实现轻装,整支救援小队的建制还算是比较完整,但是装备和随行物资损失较大,秦涛决定步步为营。由戴健与邓子爱返回地下设施营地,尝试寻找一直未发现的电讯设备,同时做好接应增援部队的准备,戴健与邓子爱返回后,救援分队小歇了一会后继续向祭坛方向前进。 高耸入云的雪山与冰川绝壁,秦涛自己攀爬都没有信心,花田庆宗见秦涛有些犹豫,挥动了一下冰镐道:“其实早在1878年,奥地利人劳策就已经最先进入这片区域考察,时至今日,贡嘎山的登顶死亡率为百分之七十六,仅次于死亡之地的卡瓦博格峰,现在还不曾有成功登顶的记录,尤其挑战北坡,我可以负责毫不夸张的告诉你秦连长,登山是一门严谨的科学,任何疏忽付出的都是生命作为代价,这里的攀登难度丝毫不会低于阿尔卑斯山的北壁。” 郝简仁不屑道:“吓唬谁那?冰川绝壁怎么了?哥有壮志雄心,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勇气!” 郝简仁一转身压低声音对秦涛道:“涛子哥,不行就等增援部队来了再说吧,或者要一架直升机咱们上去也成,你能爬上去,我们也跟不上去啊!” 秦涛眉头紧锁点了点头:“大家在这里扎营原地等候,我在前面开路设置岩钉和保险锁,花田庆宗跟着我配合。” 花田庆宗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在云雾缠绕的山脚一支队伍在艰难的沿着冰板地带攀行,这些黑衣人在没腿的雪地上困苦前行。 大祭司在冰天雪地里披发赤着充满肌肉的身体,坐在一头巨大的白色毛牛,露着整个几乎就是白骨的脸。 大祭司命令队伍停止,然后呼吸着山川和冰雪间的气息,过了半晌喃喃道:“他们还没有来,我们就在这阻击他们。” 一名手下犹豫道:“大祭司个阁下,如果那些人选择走北坡怎么办?” 大祭司顿时一愣,上山无路,走得通爬得上去的就是路,这个伏击还确实不好打,犹豫了一下:“如果他们选择走北坡就让神山去收拾他们,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对宿营地的选择秦涛一向十分谨慎,在距离绝壁几百公尺外的一处小高地上,秦涛安排郝简仁组织露营。 就在众人因为缺少宿营物资一筹莫展之际,从一旁的雪地中突然冲出十几个身披兽皮的壮汉,拿着粗制劣造的棍棒、刀斧向秦涛冲杀了过来。 秦涛眼疾手快,抽出护龙锏一下一个将壮汉打翻一地, 当郝简仁等人持枪冲上来的时候,惊然发现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秦涛竟然将那十几个蛮人都打的满地找牙、哀鸿遍野。 吴迪端着机枪想喊:“缴枪不杀!”但是敌人都躺在地上不停呻吟。 吴迪转而准备喊:“举起手来!” 仔细一看四肢脱臼的居多,根本就不能举手。 无奈之下踩住其中的一个胸部,厉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结果吴迪发现了一个更为无奈的事情,竟然没人懂汉语? 吴迪于是气馁道:“秦连长你这也太厉害了,一眨眼的功夫全解决了。” 陈国斌试图用藏语审问他们,但是这些人却多半都听不懂,就是根据手语还有零星的意思知道,他们是从尼布尔雪山通路从贡嘎山外来盘踞在此的卡西人。 陈可儿用一种发音十分古怪的语言询问头上有豹骨配饰的壮汉,壮汉也十分吃惊,似乎能够与陈可儿进行简单的沟通,虽然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已经能够进行沟通。 片刻,陈可儿转过头对众人解释道:“他们说他们是以前是古来格人的后裔,与尼布尔的卡西人混杂一起,时间久了也分不出彼此。由于在这里混居久了,信息闭塞、于外界沟通不畅、所以现在的语言表达方式,也就和如今的藏语差距比较大了。” 陈国斌点头道:“怪不得我说的藏语他们听不懂呢?” 陈可儿叹道:“各地方言就是四十年一变,所以他们说的古藏语和来格语混合用语,我也是大半靠猜的。” 郝简仁见陈可儿这么说,捅咕了一下身边的曹博道:“曹参谋你老说你是军校毕业的,那你认真听听看看能听懂不?和咱们陈可儿似的?” 曹博瞪着眼睛骂道:“人家陈可儿是双料博士,你让我听懂?你个京城的胡同串子怎么不听懂啊?老是挤兑别人有意思吗?” 郝简仁摆手道:“您看您这还急了,我不是老认为,曹参谋你的觉悟应该和我们秦连长差不多嘛?我这是关心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同时,秦涛也发现了这些来格遗民的后裔中根本没有老人和孩子,连体质弱点的都没有?陈国斌告诉了秦涛一个残酷的现实,因为是雪山地域又是边境地带,这些来格遗民游居不定,造成了他们封闭的现状,同时也保持了原始社会形态下优胜劣汰的方式。 秦涛在陈可儿的陪同下与首领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却没想到意外获得了重要情报,于是急忙集合救援分队众人:“这些遗民族人的祖辈被胁迫到贡嘎山主峰的工人,当地的呼图克图以及奴隶主花钱雇佣了大批的山民上山。由于是在顶峰施工并且是在主峰背面,所以即便墨龙你们常年在山脚下也一无所知。” 陈国斌抽了口烟斗道:“我们猜测过建造如此庞大的设施需要上万人,那帮身体强壮、正当年的人施工完后去了哪里?我也在该区域考察过,并没有遇到过讲述参加过这样工程的藏民,我最为好奇的就是施工用的材料从何而来?即便以今天的技术恐怕也无法将数量庞大的材料输送上去,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可能的!”墨龙起身望着主峰道:“那里不仅仅有祭坛遗迹,墨氏先祖在此曾经消灭过一个神秘恐怖的未知文明,墨氏利用了未知文明构建的地下迷宫的一部分修建了墨氏机关要塞,坠星堡的陨石城当年就是机关要塞的一部分,后来大明洪武年间机关要塞年久失修,后人以丧失了修理改建能力与技术,就将陨石城搬出机关要塞抵挡冰魈鬼母,那些人可能也是利用了未知文明庞大的地下迷宫。” 用食物和刀具向格来人换取了一些兽皮,叮嘱众人抓紧时间休息,秦涛自己却睡不着,月光下遥望笼罩在云雾之中的主峰,地面却传来微微的颤抖? 127.第五十一章祭坛遗址(二) 秦涛迅速将耳朵贴近地面,不像是地震,好像什么巨大的物体在地下缓缓移动?众人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郝简仁揉着睡眼道:“涛子哥怎么了?地震了?” 秦涛从怀中掏出望远镜借着月光向震源方向望去,只见之前那些冲破地面的不明金属物体被山体崩裂的烟尘笼罩? “好像什么东西在移动?”郝简仁脸露惊恐。 秦涛眉头紧锁,确实有东西在地下缓缓移动,崩坍的落石引起的烟尘将一切笼罩。 每个人的脸上都凝聚着担忧,贡嘎山的秘密显然并不是之前陈国斌预计和墨龙掌握的那些,反而花田庆宗显得十分的兴奋。 秦涛转身用目光巡视陈国斌与墨龙道:“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大家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包括咱们的花田庆宗先生,我很想知道黄庭之源里面到底代表着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 陈国斌与墨龙交换了一下目光,花田庆宗坐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佩刀仿佛充耳不闻一般,墨龙犹豫了一下道:“一个全新的世界,仅此而已!” 秦涛一脸惊讶的望着陈国斌求证,花田庆宗反而起身道:“却准的说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文明,一个来自外域曾经辉煌一度的文明。” 陈国斌点头向秦涛确认道:“有权威组织的著名学者根据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关于人类直立行走的研究,确定现今人类形成于四百万年前,而地球大约诞生于四十五亿年以前。世界万物从无到有,生生不息,地球上的高等物种及其智慧很可能也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据费罗德李伦推算,大约二十亿年前,地球上存在过高度文明的生物,由于地球大灾变以及亿万年的自然变迁,使这些文明成为残存遗迹。古生物学家曾经推论地球大约在五亿年前、三亿五千万年前、二点三亿年前、一亿年前以及距今最近的在六千五百万年前,经历了毁灭性大灾变,使当时创造的文明毁灭殆尽。” 秦涛面对陈国斌长篇大论的解释有些头疼,也正是这些史前遗存才在白山造成了科考队与协同部队几乎全军覆没,白山墨氏遗迹被日本关东军发现并且修建了秘密基地,而贡嘎山地下堡垒则是第三帝国的余孽未雨绸缪的结果,无论这些人要寻找什么,在秦涛看来都必须给予阻止,因为没人清楚黄庭之源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站在一旁的曹博满脸担忧皱眉道:“秦队长现在我们怎么办?是要直接就赶赴山峰北坡吗?我怕我们这些兵力不足以应对?” 秦涛点点头道:“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我们需要做好最充足的准备,从战术角度上来说,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寻找黄庭之源加以保护,而搜寻残余敌人不过是其次目标,重点是保护黄庭之源,如果这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殿真的存在的话。” 秦涛补充了一句,实际上秦涛内心已经确认了黄庭之源的存在可能,白山的墨冢作为存在即为合理的例子,黄庭之源也好,这一切对于秦涛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单纯的为了完成任务。 白山事件之后,如果按秦涛的性格下半辈子都不愿意与这些史前遗迹和传说打交道了。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秦涛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先进行必要的侦查,探清情况,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相应反应。” 救援分队沿着山脊越过一条峡谷,秦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山谷中有一条深深的鸿沟,鸿沟里密密麻麻遍布着不可计数的白骨,白骨将深深的鸿沟填满,虽然多年的冰雪覆盖,仍然掩盖不了如此的惨景。 常言道“人过一万,无边无际。”这里累累的白骨着实让人触目惊心,秦涛长叹一口气道:“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当年被贩卖到山中的劳工吧?” 陈国斌发现很多骸骨附近似乎都有各种武器,从刀剑斧头到老式栓动步枪皆有,秦涛也发现了蹊跷的地方,这里竟然是一处古战场? 巨大的昆虫遗骸更让众人震惊不已,尤其这些昆虫的遗骸还泛着金属的光泽,很难相信 很快,转过一个山隘就发现一道周围山壁铺满冰雪和植物藤蔓残迹,规格窄小仅仅留有能挤过一个人的缝隙,人工建造在山口的铁门。 秦涛仔细看了看铁门,又看了看周围环境奇怪道:“这铁门那么窄,车和人是怎么通过的?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往山前工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国斌上前看了看琢磨了一下,然后道:“我们把铁门周围的石壁上冰雪,清除一下看看。” 闻言后秦涛指挥众人用行军锹和手中的硬物清除石壁上的冰雪。在众人的努力下石壁上的冰雪逐渐被剃掉,尤其契洛手中的巨斧和秦涛掌中护龙锏变成的宽刃剑,每一下都会剃掉大片的冰雪。 在除冰雪过程中众人发现,冰雪下的不是石壁而是钢铁,那些枝蔓竟然是人工制成的。当钢铁下的积雪厚冰被消除,一道恢宏的,刻有纳粹铁十字架和雄鹰国徽的钢铁大门映入众人眼帘。 郝简仁看着十米多高的巨大铁门,不由骂道:“这帮混蛋竟然在雪域高原建造这么大的铁门,这得消耗多少物资和人力啊?” 陈可儿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看了看铁门:“门是模块组装起来的,并非整体安装,我们要小心附近隐藏的防御设施。” 陈国斌环顾左右走上前来,近距离仔细查看着铁门的细节,然后在雄鹰国徽面前停下,拿手试探一下雄鹰的双翼道:“秦队长你力气大,过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扳动这对翅膀。” 秦涛走到雄鹰国徽前,双手抓住雄鹰两个翅膀用力一扳,被冰雪冻住经年的雄鹰两翼出现松动,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过后,冰碴四溅,巨门沿着两侧滑道缓缓的打开了一道缝隙。 当大门被彻底打开时,众人的眼里都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显现在众人眼前不是想象中阴森潮湿的隧道,而是一个微缩的城市的巨大沙盘模型,目力所及是井然有序排列的街道与鳞次栉比的建筑房屋,有的看来更像是民居。高耸的建筑也在不远处耸立,有的像信号接收塔,有的是不知用途六七层高的楼房,更有的疑似发射架一样的建筑。唯一共同点就是:这些建筑选材很多都是钢铁结构,只有少数的木材使用,看来是跟建造者考虑该地域的地域气候有关。 看到如此大的城镇建筑,秦涛也不由的暗暗惊叹,思索一下道:“曹博,你和花田庆宗组成一队,我和墨龙还有陈教授父女组成一队,剩下所有人分属这两队,然后从这两个街口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记住不怕耽误时间,要保证经过的每一栋建筑都绝对安全,来格人几个月前可能就在这里受到袭击,不能掉以轻心。” 秦涛又道:“孙峰上那边的屋子制高点掩护行动,当孙峰攀到制高点传来信号后我们就出发。” 孙峰接到命令后,立即进入最近舍有钟楼的一座教堂里。大约五分钟左右时间,孙峰探明了安全,将狙击步枪架在建筑物最高钟楼窗台上。 秦涛一挥手救援分队分成两队,进入不同的街口,呈一字队形保持合理战斗距离,开始对未知城镇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城镇街道十分规整,冷清死寂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秦涛率领救援分队鱼贯而入,每到一个房屋门口都会先开门探清里面大概情况,然后由戴健和吴迪等人率领几名队员轮流进入侦查,确认安全后再进入下一间屋子进行搜索。 随着搜索的进行,并没有发现人的迹象。但是救援分队众人却被这座城镇里一应俱全的生活设施所震撼。 陈国斌喃喃道:“这伙余孽到底想干什么?这里简直什么都有,甚至连电影院和教堂都不缺。” “是啊,酒馆、饭店、杂货铺,这里都全齐备了。看来这帮家伙们是真有安营扎寨的准备了,涛子哥,人困马乏的休息一下?我刚才看酒馆那屋的酒架上好酒可不少。”郝简仁接茬道。 秦涛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让郝简仁不敢再说第二遍了。只能默默记住酒馆地点,心有不甘地擦了擦嘴巴,打算等搜索完毕确认安全,返回来好好喝上几杯。 两只部队蛇形交叉移动,经过大范围彻底的搜索,基本将南面的建筑全部都探查明白。没有发现有人居住和定居过的痕迹,虽然也有些足迹但看来是年代久远的事了。而之所以说是南面,是以这个城镇中心的一个三四百平的圆形广场为基准的。四个方面都有为数不少的建筑群,每个方面的建筑群都有将近数百米的距离宽敞街道,估计是为了方便运输车出入。 秦涛在离广场还有不远的一处民居楼的二楼上,用望眼镜观察着广场的动静。除了被围墙阻挡的微风卷起尘土,那个宽敞广场显得无比安静。巨大的纳粹党徽卐字纪念碑,树立在广场的中间,基座远看仿佛是大理石制成。在纪念碑四角有四位手持弓箭、长矛、宝剑、盾牌的战斗女神雕像守护,而广场周围一圈是13根罗马柱拱卫,代表着黄道十二星并篆刻着十二星的符号和浮雕。 在秦涛身边的曹博疑惑不已:“实在太安静了,没道理啊?像个大墓地一般。” 秦涛摆摆手道:“别急,还没到时候,通知孙峰守住我们的进来的大门。然后让他们在教堂塔楼上轮班休息,加强东西两个方向的监视。” 128.第五十二章祭坛遗址(三) 寂静的可怕之处在于你不知道危机何时会突然降临,祭坛遗址下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地下设施,一座微缩城市确实非常出人意料。 秦涛命令曹博带人占据临街高点防止东侧进行防御,又命令胡一明带人占据西边临街高点做好监视防卫工作,留下墨龙以及陈教授父女,在这里监视北边的动静。 基地方面,徐建军与一个排的伞兵携带大功率电台开始登机,四个小时之后在主峰附近冒险实施伞降,然后搜索救援分队。 吕长空站在塔台中望着二架运五升空离开,目光中充满了担忧,如果从军事角度研判,这是一次非常不负责的行动,在几乎没有任何情报支持下,在完全陌生的地域实施高海拔伞降,无论是徐建军也好,与他一同出发的伞兵也罢,这是第一次,就连伞降使用的呼吸器他们都是第一次尝试使用。 在飞行的颠簸中,徐建军深深的呼了口气,心中默念,老秦啊!老秦,你可要坚持住啊! 城镇萧索,寒风呜咽,救援分队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而黑暗中似乎隐藏着莫名的危险,秦涛有一种预感,危机似乎就尽在咫尺。 在微缩城市的另外一端,一群身穿着雪域迷彩的武装分子正在悄然的进行渗透,似乎黑暗之中有东西让他们十分顾忌,他们的行动显得略微有些迟缓。 忽然,毫无征兆的一声枪声响起! 紧接着枪声如爆豆一般,中间还夹杂着阵阵的榴弹爆炸声? 秦涛警觉的盯着交火的方向,因为交火的双方似乎在快速的移动?几乎全部的人都聚集到秦涛身旁等待命令。 从武器的声音秦涛判断大多是自动步枪,从枪声判断很多武器秦涛都不熟悉,秦涛想起了那个被遗弃的gps和外军的高热口粮。 如果加上黑衣大祭司带领的墨氏叛逆和现在出现的交火的双方,加上救援分队等于有了四方势力,其中二方完全情况不明,现况可谓是错综复杂,比秦涛预计的最坏可能还要令人担忧。 突然,只见从街道里跑出一群身穿雪地迷彩的武装分子,这些人交替射击掩护撤退。 随即,一辆奔驰卡车冲街道中驶向广场,卡车上的机枪在喷着火舌,车卡径直冲上广场台阶,在轮胎压台阶颠簸间,能看到帆布车厢里满满坐着穿着第三帝国军服的士兵? 载满士兵的奔驰卡车被打得千疮百孔,一颗子弹打中油箱,惊天的爆炸骤然响起,浓烟滚滚烈焰腾空,汽车被彻底烧毁。 让秦涛目瞪口呆的是那些浑身是火的士兵竟然还在有条不紊的下车,不断使用手中的武器还击,被击中的士兵仿佛拥有不死之身一般,秦涛甚至看到了一个背打掉了一条胳膊的士兵依然手持冲锋枪不断扫射前行,直到被轰掉整个脑袋才扑倒在地? 交火发生在一瞬间,因为大批的身穿德军二战军服的士兵试图跨过防线,吴迪的机枪几乎顶在一名士兵的头部开火的,一瞬间将其的头部打掉了大半。 面对这些几乎是刀枪不入,只能轰掉头部的德军士兵,秦涛指挥众人利用街区快速撤退,秦涛在与一名军官近身格斗的过程中发现对方的眼睛一片惨白色,根本没有瞳孔,这样惨白的眼睛让秦涛想起了冰魈鬼母? 身穿雪地迷彩的武装分子占领了大教堂,而大教堂则是唯一能够集中火力防御这些不死士兵的地方。 秦涛注意到一旁有一栋建筑物可以通向教堂,于是指挥众人向建筑物移动,教堂内的武装分子似乎发现了秦涛的意图,似乎停顿了片刻,竟然给予秦涛等人侧射火力支援,这让秦涛颇为大感意外。 其实城镇南面的纵深并不大,再后退就意味着救援分队需要进入教堂的核心防御地带。 趁着不死士兵暂停攻击,秦涛一马当先从教堂旁的建筑物房顶进入教堂,刚刚还相互火力支援的双方立即展开对峙,秦涛一方用汉语大吼放下武器,对方则用英语在声嘶力竭的大吼,郝简仁举着一捆手榴弹瞪着眼睛嘶吼,鸡同鸭讲导致场面几乎失控! 一个体型彪悍的武装分子举着散弹枪与秦涛对峙,秦涛趁其不备空手夺枪将壮汉勒住,壮汉拼命挣扎。 这时,武装分子中走出一个戴着防寒头套的家伙,对方缓缓摘下头套,示意身旁的武装分子放下武器,陈可儿和陈国斌顿时目瞪口呆,陈国斌惊讶道:“你是冯.霍斯曼.鲍勃?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霍斯曼.鲍勃微微一笑用流利的汉语道:“陈,我的老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请你们的人放开我的佣兵队长格里姆先生。” 陈可儿愤怒道:“是你故意设计引我父亲来这里的吧?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冯.霍斯曼.鲍勃的目光越过陈可儿停留在了花田庆宗身上:“花田先生,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花田庆宗略微有些尴尬道:“是的,冯.霍斯曼.鲍勃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只不过这次的气氛没有上一次那么友好。” 秦涛示意郝简仁等人放下武器,自己也放开了佣兵队长格里姆,用疑惑的目光审视花田庆宗和冯.霍斯曼.鲍勃,根据陈可儿说冯.霍斯曼.鲍勃年近六十岁,而站在他面前的冯.霍斯曼.鲍勃却是一头金发四十多岁的模样? 冯.霍斯曼.鲍勃望了一眼教堂外微笑道:“我们的敌人在外面,如果我们不选择合作而是对抗的话,恐怕我们谁也走不出去。” “外面是怎么回事?”面对秦涛的疑惑,冯.霍斯曼.鲍勃,冯.霍斯曼.鲍勃一脸无奈道:“原本我们已经要通过微缩城市前往祭坛了,没想到这个基地突然启动,原本城市上空是有圆弧顶盖的,顶盖开启后所有入口的大门全部被封闭了,我们被困在了这里,而那些打不死的家伙之前在北侧的容器内冰冻保存,似乎某种装置被启动,这些怪物也被不断激活。” 一个老外说着非常流利的汉语,尤其还是指挥着一群武装分子的老外,在秦涛眼中冯.霍斯曼.鲍勃无论是哪国人都不重要,与冯.霍斯曼.鲍勃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是,冯.霍斯曼.鲍勃所说的那些不死士兵被激活的时间点似乎与冰魈鬼母启动图腾柱矩阵相吻合。 “冯.霍斯曼.鲍勃先生,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陈国斌似乎显得有些激动。 冯.霍斯曼.鲍勃却很不在意道:“亲爱的陈,我资助你追寻你的梦想有错误吗?我还提供了我曾祖父冯.霍斯曼.西伯的日记给你,我有什么错误?” 墨龙走到冯.霍斯曼.鲍勃面前上下打量冯.霍斯曼.鲍勃惊讶道:“你去过了本源之地?” 冯.霍斯曼.鲍勃先是略微惊讶,随即点头道:“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宝藏,没有通往未来新世界的大门,那里只有死亡,也没有不朽之泉,传说就是传说!” 秦涛紧盯着冯.霍斯曼.鲍勃的一举一动,冯.霍斯曼.鲍勃却毫不在意继续道:“不过那里有一种植物,很奇怪的植物,根须似乎在冰川的深处,巨鹰和巨蛇甚至一些昆虫都在咀嚼这种植物的叶子,也正是这些叶子中含有的特殊成分让巨鹰、巨蛇等等快速一直成长到死亡。” 冯.霍斯曼.鲍勃眼中流露着一种异样的狂热道:“这就是贡嘎神山真正的秘密所在,这不仅仅是突破海夫利克极限那么简单,这种特殊的成分能够让这些动物拥有非比寻常的寿命,正常饲养的鹰类最多能活到七十岁左右,而野生条件下的只能活到二十岁左右,我们检测了那巨鹰的羽毛,那家伙三百多岁了,竟然还是一只幼鸟?你们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 墨龙转身微微的叹了口气道:“看来关于本源之地的传说是真的了。” 秦涛不解道:“本源之地与黄庭之源不是一回事吗?” 墨龙摇了摇头:“本源之地并非黄庭之源,本源之地代表的是生命,黄庭之源代表的是力量,星河之源代表的是未来,三者之间存在非常微妙的关系,没人能够说得清楚,除非……” “除非我们一探究竟!我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物质孕育了那神奇的植物。”冯.霍斯曼.鲍勃微微一笑,冯.霍斯曼.鲍勃的笑容在秦涛眼中无比邪恶,一个疯狂的富翁科学家是最危险的,因为这些疯子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敢毁灭。 陈国斌刚想质问冯.霍斯曼.鲍勃,这时不死士兵又开始发动进攻,这一次不死士兵似乎用尽了全力,秦涛等人也加入了战局,面对不死士兵的猛攻,冯.霍斯曼.鲍勃的雇佣兵死伤狼藉。 不死士兵用有非常惊人的力量,行动方面也不算过于迟缓,二名雇佣兵使用火焰喷射器交叉烧灼不死士兵,在超高温度下,不死士兵身体焦灼变形,身上携带的弹药也开始不断殉爆。 附近的建筑物被火焰喷射器点燃,冒出浓浓的黑烟飘向天空! 很快,两名火焰喷射器手被不死士兵发现,子弹命中了火焰喷射器的燃料罐,一瞬间二名雇佣兵成为了二团火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冯.霍斯曼.鲍勃掏出手枪迅速击毙了二名雇佣兵。 雇佣兵队长格里姆一把拽住冯.霍斯曼.鲍勃衣服愤怒道:“该死的家伙,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的人都死光了,我不会饶了你的。” 冯.霍斯曼.鲍勃会意一笑:“格里姆,钱还是一样的多,人少了难道不是好事吗?完成任务之后你有花不完的钱。” 格里姆竟然意外的松开了冯.霍斯曼.鲍勃:“千万不要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冯.霍斯曼.鲍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忽然,天空中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 129.第五十三章祭坛遗址(四) 前方云量10-12,云高900,侧风三,下降高度。经过二次猛烈气流影响,剧烈的颠簸,高度下降了超过1500,即使是经验丰富飞行员也开始有些紧张了。 “仪表误差,修正!”飞行员声嘶力竭的提醒副驾驶。在正常情况下,飞机上的地平仪和其他仪表可以提供飞机所处的确切状态,但在极端条件下,仪表的显示受到不稳定因素的影响,会出现明显误差,这是由于空气压力受感器处在非计算工作状态,输入给气压高度表的信号延迟导致,二秒钟往往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徐建军乘坐的运五终于穿过了乱流,刚刚准备进行伞降,驾驶员发现狭长的山谷中似乎有黑烟升起? 无法判断下面的具体情况,高海拔气流颠簸十分严重,飞机所剩的油料只允许进入航线一次,否则就无法返航,留给徐建军思考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钟。 拼了!徐建军第一个跃出机舱,后面的伞兵鱼贯而出,这辈子第一次跳伞的徐建军并不清楚,他实际上出舱的一刻就决定了与死神伴行。 高原空气稀薄,下降速度快,着落冲击力大,而且徐建军根本没有伞降经验,凭借着一股勇气,被动开伞后,徐建军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完了,狗日的伞降!老子再跳就是…… 下降与旋转道理相同,只要旋转得够快够猛,人的大脑就会供氧不足而停止运作。足够的离心力会使人体的血液往下冲,而不是涌向大脑。徐建军感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周围一切都会变成灰色,视野会越来越小,好像听觉和视觉都要完全丧失一般。 实际上徐建军并不清楚,这种急速下降还会伴随着迷失、焦虑、困惑和刺激兴奋,重力加速度引起的意识丧失。 伞在打开的一瞬间,徐建军仿佛从混沌中归来一般,二十余名伞兵沿着山谷的缝隙降落在教堂附近,不死士兵反而十分诡异的停止了行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徐建军见到秦涛的一瞬间紧紧的握住了秦涛的手激动道:“你大爷的,谁在让老子跳伞,老子跟他拼命。” 刚刚激烈的战斗中,墨龙因为掩护陈国斌父女被流弹擦伤,还好伤势不严重,徐建军警惕的盯着冯.霍斯曼.鲍勃一行人询问秦涛:“老秦这是怎么回事?” 被称之为老秦的秦涛已经习惯了这个称谓,指着外面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暂时的朋友,我们现在恐怕遇到了一个比白山还要糟糕的情况,白山起码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而现在可以说几乎是完全失控。” 徐建军没想到事态竟然会如此糟糕,这显然也超出了吕长空的估计,一个排二十六名伞兵的增援也似乎杯水车薪。 占据有利位置的伞兵一边对教堂外警戒,一面还要提防冯.霍斯曼.鲍勃一伙不速之客。 突然,外面表情僵化的不死士兵退去,一辆老式奔驰越野车停在了教堂门前,一个身穿黑色皮大衣的中年人对教堂里面挥了挥手用德语说了些什么,冯.霍斯曼.鲍勃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紧接着中年人摘下墨镜用汉语大声道:“里面的中国朋友,请出来吧!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存在。” 冯.霍斯曼.鲍勃急切的快步走出教堂,秦涛犹豫了一下叮嘱徐建军组织好防御,一旦有问题就立即开火。 冯.霍斯曼.西伯? 冯.霍斯曼.鲍勃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望着似乎比他还年轻的曾祖父?他还记得牢照片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而且他曾祖父的日记已经作为遗物被发现,如果人活着怎么可能会遗失带有家族徽章的重要日记? 冯.霍斯曼.西伯毫不在意用德语道:“我知道你们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但是这里显然不是谈话的地方,让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冯.霍斯曼.西伯每说一句,陈可儿给秦涛翻译一句,秦涛非常不信任冯.霍斯曼.鲍勃,更不信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的冯.霍斯曼.西伯,如果陈可儿手中的日记是真的,那么冯.霍斯曼.西伯就应该是冯.霍斯曼.鲍勃的曾祖父。 陈国斌却显得异常的淡定道:“秦连长,我们现在还有什么选择吗?” 秦涛微微一愣,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不死士兵已经将教堂合围,就算是突围恐怕代价也会非常大,秦涛丝毫不怀疑在场每一个干部战士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的决心,但是毫无意义的牺牲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秦涛压低声音询问了徐建军伞兵分队携带电台的情况,和预料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电台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冯.霍斯曼.西伯没也有提出解除武装,之前那些围困教堂的不死士兵则悄然的消失在黑暗之中,秦涛发现冯.霍斯曼.鲍勃手下那些佣兵的眼中闪烁着恐惧,显然那些不死士兵给他们留下了太深刻的恐怖记忆。 冯.霍斯曼.西伯沿着石壁上的小径走向山谷绝壁高处的一处非常不显眼的洞口,秦涛与徐建军商量在小径下方部署警戒线,将携带的地雷全部埋设下去,另外在洞口也要部署警戒火力,毕竟敌情不明。 冯.霍斯曼.鲍勃一伙的佣兵却发生了内讧,因为一部分人不信任冯.霍斯曼.鲍勃,也开始怀疑他们的队长格里姆,无奈之下格里姆只好将所剩无几的人员分为二队,一队跟随自己进入洞穴,一队留在外面等待。 郝简仁望着用各种语言相互对骂的佣兵嘿嘿一笑:“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关系说掰就掰啊!看来还是咱们的革命友谊更牢固不可分。” 徐建军瞪了一眼郝简仁:“下次让你跳伞,你就知道厉害了!” 郝简仁满不在乎道:“跳就跳,哥们白山闯三闯眼皮都不眨一眨。” 秦涛停住脚步望着郝简仁点头确认道:“确实如此,因为昏过去了!” 一阵哄堂大笑中,郝简仁刚想埋怨秦涛,秦涛就被陈国斌扯住了衣服,陈国斌急切道:“秦连长,你怎么能不让我们进入那?” 秦涛望着洞口方向道:“敌情不明,我们现在就连我们要阻止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们在出了问题,我们更难以完成任务。” 陈国斌深深呼了口气:“生与死不过是一线之隔,就算我不进去,谁又能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冯.霍斯曼.鲍勃与冯.霍斯曼.西伯都有问题,我有一种预感,秘密不在山顶的祭坛,而在这山脉之下隐藏着更加惊人的秘密。” 秦涛发觉当前的情况真的已经复杂到了极点,队伍内花田庆宗与墨龙都是不确定因素,之前是墨氏叛逆袭击干扰救援分队,现在又多了冯.霍斯曼.鲍勃与冯.霍斯曼.西伯,虽然徐建军的增援及时赶到,似乎吕长空和李建业对于危机态势的判断还是出了问题。 谁能想象沉寂多年的贡嘎山脉的另外一侧竟然隐藏着如此之多的秘密?进入洞口走了一段,秦涛在石壁上发现了墨氏符文,陈可儿也是边走边记。 冯.霍斯曼.西伯发现陈国斌与陈可儿似乎在研究记录墨氏祭文,于是停住脚步用流利的中文道:“这些我们早就研究过了,等到了地方你们会知道一切。” 秦涛惊讶道:“你怎么会说如此流利的汉语?” 冯.霍斯曼.西伯微微一笑:“如果你寂寞的时间长了,想学会什么都很容易。” 陈国斌几步追上冯.霍斯曼.西伯急切道:“你说到了地方?是黄庭吗?” 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冯.霍斯曼.西伯的身上,冯.霍斯曼.西伯不屑的轻叹了一声:“人类的勇敢来自于自身的无知,难道你们真的相信永生吗?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甚至会失去更多,你们口中的黄庭也好,香格里拉、沙姆巴拉,其实叫什么真的很重要吗?” 冯.霍斯曼.西伯转身离去,众人紧跟其后,秦涛惊讶的发现他们似乎进入了某种人造的巨大金属设施内部? 巨大的空间几乎能让直升飞机起降,空间的底部有几座布满螺纹的三面金字塔,这些金字塔竟然与冰魈鬼母进入的那个金字塔十分相似? 秦涛的第一反应就是望向墨龙,认为墨龙很可能知道什么隐情,结果墨龙也是一脸的茫然和震惊。 冯.霍斯曼.西伯指着三面金字塔道:“这些类似一种能量转换器的设施,不同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能源,具有核物质的放射性特征,却不同于发射性物质。” 陈可儿疑惑道:“我们之前见到冰魈鬼母进入金字塔的晶体内,并且激活了一些类似图腾柱一样设施,那些设施是什么?” 冯.霍斯曼.西伯微微一笑:“应该是某种通讯装置,你们口中的冰魈鬼母应该是起源于这里的第二批主人,墨氏,至于冰魈鬼母实际上简单的讲是某种特定的能量储存体,你们刚刚经过的设施其实是一艘巨大的外星飞船残骸的一部分,一艘外星的殖民飞船遭遇捕获的奴隶起义坠毁地球,起义的奴隶与地球史前文明墨氏爆发一场惨烈的激战,最终墨氏获胜。” 墨龙皱着眉头望着冯.霍斯曼.西伯道:“你还知道什么?” 冯.霍斯曼.西伯微微一笑拍了一下冯.霍斯曼.鲍勃的肩膀,看都不看墨龙一眼:“我知道你们所不知道的一切!” 130.第五十四章祭坛遗址(五) 众人一脸茫然的跟随冯.霍斯曼.西伯穿越金属设施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秦涛一直寻找的祭坛遗址就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凭心而论,秦涛并不相信冯.霍斯曼.西伯,但是他们之前确实经过了一个巨大的金属设施的内部,陈可儿站在秦涛身旁惊讶道:“从我们这里到之前图腾柱起码有二十多公里?真难以想象坠落的外星飞船有这么大?” 郝简仁一旁卖弄道:“我怎么记得六千多万年前一颗十公里直径的小行星撞击地球,导致恐龙一锅烩了那?这么大的玩意可不止十公里,还不把地球撞两半了?” 略微有些气喘的陈国斌扶住郝简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多看书的同时,陨石撞击论是恐龙灭绝假说之一,大陆板块漂移说、酸雨说、地磁变化说、物种斗争说、气候变迁说等等,正是为了解开这些不解之谜,所以我们才要不断的探索?” 郝简仁有些不服气,却也只能低声嘀咕:“什么考古,不就是换个名头挖坟掘墓吗?现在厉害了,地球的都不挖了,改挖外星人的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残破的祭坛只能够从倒塌损毁的石刻上看出当年堪称宏大的工程量,尽管很多石刻已经完全模糊不清,但是还是能够依稀辨别出一些墨氏符图的痕迹。 陈国斌有些痛心疾首:“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这可都是史前文明的遗迹啊!” 冯.霍斯曼.西伯微微叹气道:“原本是被冰雪覆盖保存尚且完好,非常可惜这些年似乎气温越来越高?雪线后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些遗迹再过几十年恐怕就会烟消云散。” 冯.霍斯曼.鲍勃拦住冯.霍斯曼.西伯道:“你真的是我的曾祖父?我们已经去过了裂谷,虽然里面石笋分泌的液体具有一定的身体强化能力,但是绝对无法达到你这种程度,你甚至比当年的照片更加年轻了。” 冯.霍斯曼.西伯望着冯.霍斯曼.鲍勃唏嘘感慨道:“我的孩子,你不应该来!” 冯.霍斯曼.鲍勃当即反驳道:“为了家族的荣誉!” 冯.霍斯曼.西伯来到秦涛身旁轻轻抚摸祭坛的残垣断壁:“我在这里见到过英国人的骸骨,日本人的干尸,美国探险家营地的遗迹,人们以种种理由作为借口悄悄的翻越雪山来到这里,最终不过是平添更多的亡魂。你们是中国军人,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想必中国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睡狮了,你们也是为了荣誉吧?你们想要找的地方就在这下面。” 陈国斌等人刚想询问,冯.霍斯曼.西伯摆手阻止众人:“你们有太多的问题了,到了下面你们自然会明白一切,在此之前,我会带你们去见能够回答你们问题的人。” 冯.霍斯曼.西伯转动祭坛遗址上一根大体基本完整的石柱,随着石柱的不断转动,祭坛的中央出现了一条下行的通道,通道内竟然有微光灯照明? 一条布满斧凿痕迹古老的通道,却亮着带有现代气息的微光灯,这一切让秦涛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错位的感觉。 在冯.霍斯曼.西伯介绍下众人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很多新奇机械制造。圆形的飞碟飞行器、新型坦克设计的原型车、能提高单兵作战能力的机械骨骼、还有据说是准备登月用的火箭发射架、各种琳琅满目的新奇机械,在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属于科幻梦想世界。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科技墓地,被冰雪覆盖冰冻的装备,显露出来的地方也露出了斑斑锈痕。 在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一样的地方,巨大的扇形书架摆满了各种墨氏古籍,从金属刻板到石刻和不知名的皮革古卷等等,扇形书架在缓缓的转动,仿佛历史在转动一般。 一位老者站在中央笑望着众人,老者看上去已经八十多岁了,虽然身体还是很挺直,精神也很矍铄,但是能看出手在不时的颤抖,应该是有轻微的帕金森症。 秦涛与徐建军等人对视一眼,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道:“不入虎山,焉得虎子。” 墨龙痴痴的望着扇形书架上的墨氏典籍,谁能想到墨氏与叛逆之间那场百年之前的大战之后,双方都失去了对祭坛的控制权,短短百年时间这里已经面目全非,墨氏已经不再是这里的主人了。 冯.霍斯曼.西伯为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约瑟夫先生,我的挚友,当年第三帝国陆军的上校,负责这里的一部分工程的研发和监督工作。” 郝简仁好奇道:“你的朋友?为什么他这么老,而你这么年轻?” 约瑟夫转身看了一眼冯.霍斯曼.西伯,微微一笑对郝简仁道:“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挡时间,更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如果你眼看着自己的家人与朋友一个个离你而去,独活是一种折磨,一种原罪!我有我的选择。” 秦涛疑惑道:“这几十年你们一直都在这里,未曾离开基地和贡嘎山?” 约瑟夫摇头叹气道:“我一直都在等待着领袖的到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消逝,我知道元首不会再来了,我们第三帝国早已灰飞烟灭了。” 秦涛点点头道:“正义对抗邪恶的战争中,你们被彻底击败了,但是你们依然带给了人类巨大的灾难,造成了九千多万的伤亡和满目的废墟。” 冯.霍斯曼.西伯摇了摇头:“年轻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看待问题的角度和处理方式,那场战争前的金融危机席卷了全世界,每个国家都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徘徊,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为生存一战的权力,这个世界的本质永远是弱肉强食。” 花田庆宗对约瑟夫郑重的行礼:“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队日本探险队的踪迹?” 约瑟夫想了一下:“当年我们到达祭坛的时候发现过一队探险队的遗骸,他们没能找到进入的方式,遭遇了暴风雪全军覆没,从遗物上看十明治时期的日本陆军勘探队。” 花田庆宗深深的呼了口气,眼圈微微泛红:“之后还有日本探险队来过吗?” 约瑟夫点了点头指着蛇谷方向:“几十年前有一支探险队误入幻境谷,这些年来的探险队很多,但是没有一支能够抵达祭坛。” 花田庆宗对着蛇骨方向缓缓下跪,秦涛记得花田庆宗提起过他的爷爷和曾祖爷爷都曾经来过贡嘎山探险。 约瑟夫按动一个开关,四周围的墙壁开始缓缓升起,露出一个个充满淡黄色液体的巨大容器罐,罐体内浸泡着巨大的昆虫、没有眼睛却有着锋利牙齿的怪物、或者是怪异的植物等等。 约瑟夫微微一笑:“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里了,这艘数千万年前坠毁地球的外星飞船,历经无数岁月通过地热和太阳能补充了少许能量,激活了部分船员,这些船员开始试图将当时的地球环境变成适合他们居住的星球,因此与史前文明墨氏发生了激烈冲突,最终,墨氏将这些外星人建立的全部据点传送装置摧毁,并且彻底将其一切的痕迹从历史中抹去,但是依然有漏网之鱼试图死灰复燃,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外星人与我们人类碳基生命体不同,他们被墨氏称为晶体文明,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能够通过不断更换人类的肉体延续存在下去。” 秦涛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正在巨型容器前仔细观察的陈国斌,陈国斌尴尬的一笑:“我是古语言、历史考古专家,基因古人类这方面你得问可儿。” 陈可儿皱了皱眉头道:“完全有可能,毕竟我们人类还没能走出太阳系,宇宙之大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冯.霍斯曼.鲍勃悄悄的挽起袖子,发觉自己的手臂上出现了一块一块的小黑斑?疑惑的望着容器内那些奇形怪状尖牙利齿的怪物道:“裂谷不是黄庭?也不是什么沙姆巴拉,你们的不死士兵就是在裂谷制造出来的吧?” 约瑟夫微微一愣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竟然去了裂谷,说实话这里有太多太多未知的事物,裂谷那边是一处污染源,最初我们也把那里当成了永生之地,那些从遗迹中渗出的液体能够让动物和昆虫变大和产生异变,但是对人类来说却是噩梦,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 冯.霍斯曼.鲍勃与雇佣兵队长格里姆顿时面露惊恐,冯.霍斯曼.西伯看了一眼格里姆脸上开始浮现的小块黑色斑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不离开吗?因为这里全部被特殊的电磁场所笼罩,那些不死士兵无法脱离这种特殊的电磁场范围,除了约瑟夫之外,没有人能够离开这方寸之间,明白吗?没有什么永生,这是该死的牢笼!” 冯.霍斯曼.西伯面部表情扭曲到了狰狞的地步,最后一句几乎是狂吼而出。 131.第五十五章寄生感染(上) 秦涛从见到冯.霍斯曼.西伯开始,冯.霍斯曼.西伯就是一副一切无所谓的表情,那种超脱般的淡然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冯.霍斯曼.西伯的情绪爆发也在秦涛的意料之中,而且冯.霍斯曼.西伯的眼睛似乎开始快速的充血?从血红变成了完全黑色,甚至分不出瞳孔。 哗啦一下,郝简仁先端起了冲锋枪,一瞬间几乎所有的武器全部上膛指向了冯.霍斯曼.西伯。 冯.霍斯曼.鲍勃则将枪顶住郝简仁的胸口恶狠狠道:“放下武器!” 郝简仁举着一枚手榴弹,尾指勾着拉火环回敬道:“有本事开枪啊,大家一起完蛋,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 冯.霍斯曼.鲍勃大吼一声:“格里姆你的人在干什么?” 结果在场的几个雇佣兵的枪口反过来指向了冯.霍斯曼.鲍勃,让冯.霍斯曼.鲍勃一脸震惊和愤怒。 一旁的约瑟夫叹了口气道:“西伯,当初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对吗?你让格来人带走你的日记,就是希望你的族人来寻找你,他们的确来了,缺误饮了裂谷的污染源,污染源里的寄生体很快把他们变成外面那些家伙,日复一日的挖掘山体。” 冯.霍斯曼.西伯喘着粗气似乎很快恢复了理智,眼睛也逐渐变回了正常。 冯.霍斯曼.西伯冷眼看着周围一圈瞄准他的武器不屑道:“这些东西对我没有任何用。” 秦涛微微一笑:“去年也有人和我这么说过。” 冯.霍斯曼.西伯好奇道:“后来怎么样了?” 秦涛耸了下肩膀:“他灰飞烟灭了,我还活的好好的。” 冯.霍斯曼.西伯似乎有些动怒,约瑟夫打断了秦涛与冯.霍斯曼.西伯的口舌之争,扭动开关缓缓升起一面石壁,一扇巨大的幕墙让雪山之下一览无遗。 约瑟夫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扶着幕墙道:“多么先进的科技,比钢铁还坚固百倍,质量却只有钢铁的不到百分之一,耐高温到了超乎我们想象的地步,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暂了。” 冯.霍斯曼.西伯冷声道:“你也可以选择走我这条路。” 约瑟夫微微一笑:“当囚徒吗?其实不论是进化还是被污染源的寄生体寄生,一旦完成了进化,也就意味着我们永远不可能离开这个特殊磁场范围,一旦离开就会迎接死亡。” 墨龙望着约瑟夫谨慎道:“如果要终结这特殊磁场就会变成你们的敌人?那你们为什么要让我们进来?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有什么企图?” “阴谋?企图?” 冯.霍斯曼.西伯似乎觉得墨龙说得十分可笑,一边摇头一边讥讽道:“我对你们能有什么阴谋?什么企图?漫长岁月,实际从你们踏入这特殊磁场范围之内就决定了你们的命运,要么变成一具枯骨,要么变成外面那些行尸走肉,仅此而已。” 冯.霍斯曼.西伯的话让秦涛顿时警觉起来,看来电台信号被屏蔽并非是信号源阻塞了频率,而是有一个更为强大的特殊磁场干扰源存在。 约瑟夫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自嘲的笑了笑:“我们当时怀着无限的渴望抵达这里,以为这里就是文明的起源,结果我们非常失望,因为这里的主人墨氏并非我们雅利安人要寻找的神圣起源亚特兰蒂斯,“地球之轴”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逆转时间。” 恢复了正常的冯.霍斯曼.西伯也叹了口气:“当我们在一批自称墨氏后裔的人帮助下,探索和研究破译墨氏密码,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史前文明与外域文明大战的古战场,两个发展方向不同,却又都拥有强大力量的种族的一场大战,我们将其称为造物主的力量,非常可惜,我们在研究这强大力量的过程中走入了极端。” 陈国斌眉头紧锁道:“你们认为如果拥有的了这种力量第三帝国就可以永远统治世界,而雅丽安人将成为上帝的选民变成世界的最优秀民族和统治者?” 约瑟夫表情黯淡地喟叹一声道:“是理想和信念支撑我们坚持到现在,我们误将污染区当成永生之泉,寄生体可以让猛禽变得巨大无比,可以让昆虫一直生长进化直至死亡,但是对人类来说,那些寄生体却是致命了,它们在赋予人类强悍快速愈合的机体的同时,它们也剥夺了人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思维、情感与记忆。” 陈可儿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永生的秘密?那污染源到底是什么?” 约瑟夫转动一台老式放映机,将一盒胶片装好,很快墙壁上出现了许多科学工作者忙碌的身影,大批的样本被从祭坛下运出,一些疯狂的家伙甚至开始利用活体进行各种实验?根据影片记录显示贡嘎山脉之下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空间,大量墨氏遗迹围绕着战舰断裂散落的残骸,一颗巨大的植物引起了秦涛的注意。 一旁的冯.霍斯曼.鲍勃有些激动道:“那就是那颗植物的根部,该死的我们喝的就是那植物与石笋间分泌出的液体。” 突然,影片中的植物如同蔓藤一般的枝条忽然将几名工作人员勒住拖到液体中,人很快在植物根部的液体中溶化,一旁似乎有防化兵使用火焰喷射器喷烧植物,但是很快被旁人阻止。 约瑟夫看了一眼身上、脸上皮肤越来越多和越来越大的黑斑:“那就是本源,这艘外星飞船的核心所在,你们所说的冰魈鬼母,实际上就是一个充能体,在外星飞船的重要部位似乎都有三面金字塔结构的晶体,我们称呼她为异体,我们一直怀疑异体还有导航等其他用途只是无法证明,非常可惜,异体大部分被史前文明墨氏消灭,我们未能捕获样品进行研究。” 冯.霍斯曼.西伯点头道:“激活飞船的异体很可能当年坠毁时被冰川冻结,得以保存。” 冯.霍斯曼.鲍勃看着身上越来越多的黑斑,一步来到约瑟夫面前惊恐道:“我们会怎么样?你们一定有办法的。” 约瑟夫看了一眼冯.霍斯曼.西伯,冯.霍斯曼.西伯叹了口气:“孩子,你不会选择活下去的,那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反而死才是一种解脱。” “我要活下去!谁也阻挡不了我!”冯.霍斯曼.鲍勃发疯般的举起了一捆炸药,起爆装置就握在他的手中。 一瞬间,冯.霍斯曼.鲍勃的头部与身体分开了,没看见任何的鲜血喷溅,冯.霍斯曼.鲍勃掉落在地的头颅的眼睛还在转动。 陈可儿吓得躲到了秦涛的怀中,冯.霍斯曼.西伯擦了擦手上的黑色粘稠液体,将白色沾满黑色粘稠液体的手帕丢掉。 格里姆一瞬间也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缓缓倒在地上,一秒钟?或许二秒钟?反正没人能够看清冯.霍斯曼.西伯的动作,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亲人?而且还是在自己布局之下被引诱而来的亲人? 冯.霍斯曼.西伯面无表情:“他们已经被寄生体感染了,我不想我的族人和外面那些行尸走肉一般,如果他们没有被感染,也许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秦涛觉得冯.霍斯曼.西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患者,约瑟夫一点不在意道:“小插曲而已。” 死了二个人是小插曲?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人人自危,花田庆宗却好像毫不在意一般挡在冯.霍斯曼.西伯面前道:“如果这飞船的残骸再次启动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约瑟夫望着仍然在播放的纪录片道:“也许会有更多的异类前来,也许什么也没有,这飞船坠毁不止几百万年,没人能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墨龙严肃的望着秦涛道:“墨氏不仅典籍中记载并且口口相传,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冰魈鬼母登上祭坛恐怕就是这个原因了。” 墨龙转身询问冯.霍斯曼.西伯道:“你说曾经协助过你们的自称墨氏后裔的那群人在哪里?” 冯.霍斯曼.西伯微微一愣望着约瑟夫道:“从1940年那些人就盘踞在这里,他们经常与山下的墨氏族人为了祭坛的控制权相互厮杀,我们相互帮助之下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但是在十几年前,墨氏中有人掌握了墨氏最为核心的秘密,发动叛乱杀死了墨氏长老会的成员,最终我们靠着变异士兵将其的叛乱镇压并驱逐。” 秦涛想起了那个戴着鹫面盔的墨氏叛逆大祭司,秦涛将目光转向墨龙,因为冯.霍斯曼.西伯提到了墨氏的核心秘密,而这一点墨龙却从未给自己透露过半分。 墨龙表情为难道:“秦连长墨某并无欺骗之意,之前墨氏的核心秘密都是历代巨子口口相传,直到精英进山与叛逆决战试图夺回祭坛一去不返,我墨氏此番进山就是为了寻回秘密,已然抱定不归之决心。” 在陈可儿的陪同和翻译下,看了许久书架上展示的墨氏图文的陈国斌摘下眼镜,一边擦着镜片一边道:“其实,说是秘密也没什么秘密,这些墨氏的金属刻板记录得非常清楚,史前文明墨氏是以基因进化配合物理科技双向发展的文明,而坠毁的外域文明则是一种被墨氏称之为精神体的文明,二种都极为先进的文明相遇,结果必然是一方消灭另外一方,或许同归于尽。” 约瑟夫略微有些惊讶:“你们竟然也破译了墨氏密码?” 132.第五十六章寄生感染(下) 记录影片什么时候终结都没有人注意到,郝简仁在不停翻着一大堆胶片,搞得乱七八糟。因为陈国斌的话带给众人太多的震撼了。 陈可儿转身对约瑟夫微微一笑:“一年前我们在白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墨冢,墨冢的核心是极为先进的史前文明基地,墨氏一脉九支其中的一支似乎在那里为了阻止什么恐怖的东西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并且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惨烈的激战,我们从墨冢中提取的墨典符图母本,成功的破译了百分之九十的墨氏符图。” “白山?”约瑟夫一脸茫然:“这些年我们似乎太过于坐井观天了。” 约瑟夫点了点头道:“实际上,丛林法则不仅仅适用于我们人类,对于外域种族来说同样适用,大航海时代人类文明的飞速发展与财富的积累实际上与血腥的掠夺是分不开的,屠杀印度安人为的是黄金和土地,哥伦布屠杀的印第安人不计其数,在哥伦布这些刽子手眼中印第安人就是劣等动物,同样在先进的外域文明眼中,我们一样是猎物。” “非常可惜这些入侵者选错了对象,史前文明的墨氏文明是另外一种利用本体dna基因不断强化与进化发展的单独个体强大的文明,两个强大的文明相遇碰撞的结果就是共同毁灭” 约瑟夫环顾众人道:“我们最开始来到贡嘎山脉是为了挽救帝国,随即发现了贡嘎山脉真正的秘密所在,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我们人员的损失也越来越大,尤其将污染源视为永生之泉,几乎让我们损失了全部的人手。” 冯.霍斯曼.西伯叹了口气道:“那些寄生体繁衍分裂的速度极快,很快会遍布人体的每一处,不断修复人体濒临死亡的细胞,但是这些寄生体却吞噬了作为人类最为重要的情感与记忆,从某一种角度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永生,永无安宁!” 陈可儿好奇道:“这些寄生体难道没有出现异化或者异变吗?” 约瑟夫微微一愣:“他们受到的伤害也是有一定承受范围的,一旦超出这个范围他们的细胞重生就会放慢,仿佛能够进入自我冬眠一般。实际上,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我们也越来越害怕,因为无论是墨氏的基因进化还是外域文明的寄生扩展,哪一种对我们人类来说的结果最终都将迎来毁灭。” 墨龙叹了口气道:“人类的毁灭来源于其无度的野心和欲望,能够毁灭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潘多拉的魔盒就是人类内心欲望最真实的镜子。” “可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秦涛疑惑的望着眉头紧锁的陈可儿。 陈可儿犹豫了一下道:“秦涛,你难道没有发现贡嘎山遗址实际上与白山遗址有很多的共同点吗?而且两个遗址的时间段也不尽相同,贡嘎山遗址要早于白山遗址,墨氏最早在贡嘎山脉消灭入侵的异族,部分异族逃遁试图在白山地下利用地热能开启某种装置,最终被墨氏所阻止,可以说双方在白山都耗尽了最后一滴血。” 秦涛回忆起了白山遗迹那九个失踪的设施?墨典中关于敌人的记载并不多,显然即便是取得胜利的墨氏也不愿意留下太多记忆,由此可见墨氏付出的代价之巨大。 陈可儿颇为无奈的望着书架上众多的金属刻板道:“这不过是我的推论而已,还缺乏实质的证据支持。” 秦涛望着约瑟夫道:“约瑟夫先生,你刚刚的话似乎并未说完?” 约瑟夫刚要张口,突然,已经关闭的放映机突然亮了起来?扩音器中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电磁干扰声?秦涛等人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约瑟夫和冯.霍斯曼.西伯两人,只见两人似乎都有些紧张的盯着正在倒数的放映机。 约瑟夫大吼道:“把那玩意停下来,快!” 不知所措的郝简仁手忙脚乱的去拽放映机的胶片盒,不料胶片盒意外散开,胶片乱成了一团,一旁花田庆宗见状直接将胶片全部抽了出来。 放映机的倒数还在不紧不慢的进行,没有了胶片的放映机依然在放映着,投射灯不停闪动。 忽然,整个房间天棚和石壁涌出无数的光线,一名身老式军服、戴着眼镜面容消瘦,似乎有些神经质的雅利安人形象浮现在荧幕上。 郝简仁试图用手捂一下镜头,结果被静电击打得头发都竖立了起来,消瘦的人影似乎环顾众人满意道:“约瑟夫,看起来我们的队伍又一次壮大了,我亲爱的冯.霍斯曼.西伯,还在妄想离开这里吗?你的疯狂举动只会让你的家族更多的人陷进来。新来的朋友们,你们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嗯,也有日本人,现在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成为朋友了?这世界变得真快啊!” 秦涛以及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一切,于是谨慎道:“你是谁?你在和我们沟通吗?” 约瑟夫不屑道:“他可以是任何东西,一个比我和西伯加起来还要疯狂上百倍的家伙。” 花田庆宗面带疑惑道:“海格力夫?” 约瑟夫和冯.霍斯曼.西伯用十分诧异的目光望着花田庆宗,约瑟夫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道:“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海格力夫,我以为这个名字早已随着帝国烟消云散了。” “海格力夫是什么人?”秦涛眉头紧锁等待花田庆宗给出答案,不料一旁的陈国斌却叹了口气道:“他是欧洲神道学的开创者,最疯狂的史前文明遗迹搜寻专家,从1910年到1942年失踪,他的足迹遍布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史前文明遗迹。” 影片中的海格力夫摘下军帽,微笑道:“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个老家伙。” 陈国斌冷哼一声继续道:“我差点忘记了,你还是最疯狂的史前文明破坏者,南极洲的维诺亚文明,婆罗洲的失落神殿,墨西哥的三面金字塔都被你彻底破坏。” 海格力夫摘下墨镜的一瞬间,众人才发现原来海格力夫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二个犹如黑洞一般漆黑的窟窿。 郝简仁惊呼道:“这家伙是个瞎子?” 海格鲁夫不屑:“人类就是这么肤浅,很多事情你睁着眼睛也未必能看清楚,当你什么时候能够超脱自身的感官,你才会明白一切。” 花田庆宗奇怪道:“传闻你在1942年的一次探险中失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一种什么形式的存在?” 约瑟夫盯着海格力夫道:“所谓的失踪不过是他释放的烟雾弹,海格力夫被派来贡嘎山脉研究坠毁的外星飞船和史前文明遗迹群。” 荧幕上的海格力夫笑道:“我们的世界拥有太多的神话系统和传说故事,非常可惜的是这些神话传说大多经不起检验,腐朽的遗迹,骸骨的碎片,破烂的陶器,更不是那些根据理论推测臆想出的史前文明遗迹,我要的是一个奇迹,犹如贡嘎山脉这样的奇迹,外域文明与史前文明在这发生了激烈的对决,他们其中的一方就是我们雅利安人的祖先亚特兰蒂斯人,我们传承了神,造物主最优秀的基因,只有我们才配拥有这个世界。” 约瑟夫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最开始海格力夫试图研究出超级武器扭转西线战局,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外星飞船可怕的感染和寄生几乎威胁所有人的安全,这种感染几乎无处不在,而且似乎这些幽灵一般的病毒海拥有思维意识?于是他们又想到了用墨氏文明的史前遗迹中的基因技术对抗感染和寄生。” “结果就是我们人类赖以生存脆弱的肉体毁灭!”秦涛的一语定音让约瑟夫十分诧异,只能点头默认。 陈可儿惊讶道:“肉体毁灭而意识精神得以存在?这怎么可能?” 冯.霍斯曼.西伯却皱着眉头道:“一群疯子围绕一个疯子,结果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他们不是为了治愈感染寄生体,他们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投影中的海格力夫的面部表情突然扭曲起来,歇斯里底的叫喊道:“你们这些无知的碳基生物,你们根本不了解生命存在的意义,人类这种充满毁灭性的物种不配存在。” 花田庆宗叹了口气:“看来海格力夫已经成为了外星感染体寄生的傀儡了,如果我们把异变的巨型昆虫、猛禽,拥有改变细胞分裂重生极限的植物等等全部结合一起分析,外星飞船坠落之后,正在悄无声息的适应地球的环境,同时也在悄悄改变地球的环境?” 约瑟夫一时表情凝重将目光投向冯.霍斯曼.西伯,冯.霍斯曼.西伯沉思片刻:“非常有这样的可能,物竞天择,首当其冲的就是生存。” 秦涛对陈可儿压低声音道:“一会你要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陈可儿微微有点紧张的点了点头,突然,一团火从胶片中燃起,迅速形成了一个火团熊熊燃烧。 133.第五十七章变异核心 郝简仁一脸无辜的立即退后几步道:“自己烧起来的,与我没关系,完全没关系!” 海格力夫的影像彻底消失了,秦涛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墨龙则警惕十足的将长杖横在胸前。 约瑟夫微微叹了口气:“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理想,或许当年我们选择错了方向,但是在那种狂热的年代,没有人敢于去质疑。” 片刻之后,海格力夫的影像再次出现在墙壁上,而且似乎在闲庭散步一般。 冯.霍斯曼.西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海格力夫却恨恨道:“你们并不懂得生命存在的意义,跨越时空与维度之后,或许生命会成为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如果我说地球也是有生命的,你们会相信吗?” 地球有生命?郝简仁一脸疑惑的望着神色凝重的众人,不好意思问别人,于是凑到秦涛身旁压低声音道:“涛子哥,地球不就是咱们脚底下的土石头,海里的水吗?再往下什么地幔、岩浆、地核,地球有生命?是活的?” 陈国斌深深的呼了口气:“这是一种比喻,不同形式的生命体的延伸,地球确实已经被我们人类破坏得千疮百孔了,工业化带来文明便利的同时也带给我们生存的环境巨大的破坏,污染和垃圾是最为简单的,由于热带雨林的被大规模破坏,去年南极考察队已经在其上空发现了臭氧层破洞,这一切都是一种警示。” 海格力夫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是一种预兆,当地球忍耐人类到了极限的时候,就会进行一场彻底的浴火重生,将无知狂妄的人类彻底抹杀,无论是大洪水还是冰河期,甚至是太阳粒子风暴,一切的一切都最终会降临,而这里万物之源就拥有着这样的力量。” 徐建军一脚将放映机踹到在地,众人惊讶的发现投影中的海格力夫并未受到任何的影响?冯.霍斯曼.西伯摇了摇头道:“这里曾经有我们从飞船上拆下的一些设备,这些设备拥有昆虫复眼的一样的功能,只要有一只复眼还在工作,这个只剩下大脑的疯子就可能随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甚至在你小便的时候!” “没有办法彻底消灭这家伙?”郝简仁盯着海格力夫的影像来回打量。 约瑟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们早就把他消灭了。” 徐建军向前一步道:“不可能,只要是物质的存在就能够被摧毁,不存在什么永恒,我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们这些幻象是欺骗不了我的,这不过是一种录像或者电影技术而已。” 谁见过了会交谈与荧幕外观众互动的电影人物?但是徐建军有一点提醒到了秦涛,那就是对方也并非铁板一块,而且,海格力夫似乎在计划某种大计划,而这个计划又似乎将冯.霍斯曼.西伯和约瑟夫排除在外? 史前时代坠毁的外星飞船在贡嘎山悄然的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小气候区域,而且这个气候区域似乎在悄然的扩大,尤其近些年其扩大的速度倍增,秦涛将担忧的目光投向陈可儿,陈可儿似乎在计算什么根本没注意到秦涛的目光。 陈可儿面前有一组请从未见过的墨氏祭文刻在金属刻板上,可能是见过的墨氏金属刻板太多,秦涛并未在意。 反观,海格力夫注视着陈可儿的一举一动道:“我还是很怀念与冯.霍斯曼.西伯和约瑟共事的那些日子,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一个又一个被实现,没想到最终迷失的却是我们!” 冯.霍斯曼.西伯不屑道:“他已经死了,他的肉体已经消灭了,只剩下一个不知藏在哪里的大脑。迷失才是一种可悲,永生不死只是相对而言。” 陈可儿突然惊呼一声道:“我明白了!墨氏金属刻板上最后的提示了,我终于明白了!” 海格力夫的图像似乎猛的一抖动,约瑟夫也急切道:“你发现了什么?” 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的陈可儿用警惕的目光关顾众人,陈国斌也在郝简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用微微颤抖的手摘下眼镜道:“可儿,这里的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权知道,告诉大家的,这不是哪个人,那个民族,那个人种的事,关乎着全人类的命运。” 陈可儿将目光转向秦涛,秦涛坚定的点了点头,白山事件的异化病毒基因如果当时得不到扼制,那么根据推断只需要九个月时间就能够让人类文明彻底灭亡,只留下那些仅仅能够存在不足百年钢筋混凝土森林成为短暂存在的遗迹,甚至塑料都比那些人类文明的建筑物存在的时间要长。 陈可儿深深的呼了口气道:“这艘坠落的外域飞船的坠落时间现在我们根本无法考证,只能有一个大致的估计范围,我通过墨氏的金属刻板记载天象记录推断大约在六十五万年前,也正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冰河期的消退周期,而此时的墨氏文明也恰好经历了冰河期处于恢复阶段,双方经历了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最终墨氏文明取胜,这个胜利也让墨氏文明付出了无比巨大的代价。” 约瑟夫与冯.霍斯曼.西伯交换了一下目光,陈可儿所说的他们早已得知了,并不是什么秘密,约瑟夫相信陈可儿所说的绝对不是这些。 陈可儿微微停顿了一下道:“外域飞船是坠落还是降落我们很难考证,但是在以飞船为核心的区域确实有激战的记录和痕迹存在,我们此前发现的晶体化的沙硕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因为只有高能、高热的武器才能在瞬间将石头变成沙硕并且出现晶体化。外星飞船在坠落之后就开始缓慢的形成一个特殊的小气候区域,这也是贡嘎山脉近期极端气候频发的一个因素,而且这个特殊的小气候范围和形成的速度也在越来越快,如果对比永冻层冰中的古气候残留一定会发现这种气候形成是一种渐缓并且越来越快的趋势,我虽然现在无法断定空气中微量成分的变化,但是我可以肯定这种变化是存在的,贡嘎山当年是墨氏文明固守九大的核心区域之一,外域飞船也可谓是来者不善,墨氏文明是察觉了外域飞船试图改造环境的企图,所以引发了双发的激战,至于墨氏文明固守的九个核心区域到底有什么样的存在,我们现在还无法从得到的资料中获知。” 海格力夫突然开口道:“以你们的思维是无法理解生命的形态的,彻底清除地球上的人类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郝简仁看着海格力夫的嚣张样子就手痒,端起冲锋枪对着墙上海格力夫的影像扫射,打得墙上遍布弹孔,但是海格力夫的身影又在一面白墙上浮现。 秦涛阻止了正在更换弹夹准备继续射击的郝简仁,转身询问陈可儿道:“这不过是一个影像而已,他无法实际干扰到我们的任何行动,如果我们不阻止这种环境气候的扩大倍增,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扩散到影像全球的气候?” 陈可儿犹豫了一下道:“这种渐变经过了几十万年的变化,我怀疑一经发动会在一瞬间爆发,或者是几十个小时内覆盖全球。” 秦涛将目光转向约瑟夫和冯.霍斯曼.西伯,冯.霍斯曼.西伯与约瑟夫交换了一下目光,约瑟夫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三十年前我们还能进入飞船坠毁的核心区域,但是现在已经无法进入了,特殊的能量磁场造成了大面积的异变,这种异变不仅仅存在人类和动物,甚至连植物也开始异变。” 陈国斌望着约瑟夫和冯.霍斯曼.西伯道:“人类或许有很多错误,但是谁也不能决定我们的命运,我们的命运一定要由自己掌握!” 冯.霍斯曼.西伯与约瑟夫陷入了沉默,墨龙则起身手握刀杖:“我们的先祖曾经为我们战斗过,现在这份荣誉属于我们。” 徐建军拉动了冲锋枪的机柄上膛,用无言的行动表示自己的决心,秦涛望着众人尤其那一张张年轻稚嫩的战士面孔:“从来就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因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134.第五十八章生死之间 地下遗址前往飞船坠落核心地域的通道已经无法通过,连冯.霍斯曼.西伯和约瑟夫都无法通过的话,那么救援分队就更加无法通过了。 未知的寄生危机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岌岌可危,不知不觉间包括徐建军、曹博、郝简仁等人的心理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秦涛非常能够理解这种内心的变化,毕竟救援分队出发的明确目的是搜救陈国斌教授一行人,现在人找到了,但是任务反而更加危险和艰巨了,尤其是在陷入绝境得到一个排的伞兵增援之后,虽然危机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实际上危机比之前更加迫切了。 墨氏叛逆在虎视眈眈,坠毁的外星飞船残骸意外被激活启动,固化形成的小气候很可能在数月内扩散遍及全球,人类生存的基本环境和生态将发生天翻复地的剧变,或许人类即将成为下一个灭绝的物种。 如此巨大的危机已然威胁到了全人类的生存,所有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更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秦涛望着沉默不语的众人,或许之前都在各自不同的利益趋势之下你争我夺,却没能料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坠毁的外域飞船用了一种极为缓慢的策略,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悄然的形成改变环境,当年的墨氏一族似乎也正是发现了外域种族的阴谋,墨氏也以极大的代价延缓了这场灾难的降临,真正终结这场即将降临的灾难的重任落到了面前所有人的身上,在面对巨变之际,包括墨氏叛逆、冯.霍斯曼.西伯、花田庆宗,甚至墨龙等等,人类是否能够团结一致,尚且还是一个未知数。 秦涛犹豫了片刻,环顾所有人道:“我希望我们能够团结如一人?” 墨龙沉吟道:“你说的所有人也包括墨氏叛逆?” 秦涛点点头,众人也都心情沉重起来,这一路墨氏叛逆虽然被救援分队屡屡挫败,但是他们却一直死缠烂打的没有停止过对救援分队的追击。 面对秦涛的默认墨龙皱了皱眉头,几次欲言又止。 陈国斌略微思索一下:“我这估算一下时间,墨氏叛逆最终目的也是要返回地下遗迹,估计他们也快到贡嘎山顶峰下面了,所以我们前往途中很可能与其遭遇,如果他们一意孤行怎么办?”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如果他们一意孤行,那么我只能狭路相逢勇者胜,将他们彻底消灭。” 冯.霍斯曼.西伯与约瑟夫交换了一下目光道:“说实话,我很担心他们就算抵达也无法进入遗址的核心区域。” 约瑟夫点头道:“确实,几十年了,里面也许早就不是我们熟知的情况了。” 望着冯.霍斯曼.西伯和约瑟夫的背影,秦涛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冯.霍斯曼.西伯和约瑟夫是这个特殊磁场和小环境渐变的受益者也好,生存者也罢,一旦自己破坏了这一切,那么冯.霍斯曼.西伯与约瑟夫也就意味着等同被自己消灭了?所以冯.霍斯曼.西伯和约瑟夫能够真心的帮助自己吗?秦涛心中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约瑟夫似乎看穿了秦涛的想法,微笑拍了拍秦涛的肩膀:“不要担心,在全人类命运面前,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也想尝试能否结束这种毫无知觉感官的日子,一个人所面对的并非是死亡,而是当你失去了所有感知,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秦涛下令立即出发,抢在墨氏叛逆之前占领有力地形,望远镜中墨氏叛逆的小股分队似乎也正在意图轻装强登。 但是,登山不是儿戏,高原更不是平原,所有人都要面对体力和生理极限的考验,看山路远,秦涛预估按分队的行进速度,差不多二个小时就会被追上,也就意味着可能要在主峰的祭坛附近选择有利地形作为谈判合作的筹码。 主祭坛就在眼前,墨氏叛逆不敢肆无忌惮的使用武器,怕引起雪崩,突然,山峰两侧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接着雪雾随风飘了过来,墨龙眉头紧锁道:“这些疯子,竟然为了能使用武器,提前引爆了雪崩,看样子这些家伙已经疯了。” 郝简仁无奈的点了下头:“这伙家伙根本就没想和我们谈判。” 随着坡度越来越陡峭,秦涛等人向主祭坛前进的越发艰难,忽然,陈可儿注意到徐建军等人似乎放慢了速度,并且开始利用附近裸露的岩石和石块垒砌岩体? 陈可儿拽了秦涛一下,秦涛当即明白了徐建军等人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大吼道:“立即前进,这是命令!” 徐建军看着秦涛嘴角含笑,眼睛里却是湿润的道:“老秦,我接到的命令式增援掩护你的救援分队撤退,在我未接到上级命令之前,我要优先执行这个命令。” 秦涛眼睛一红道:“不行,我从来没抛弃过一个战友,我们一起歼灭敌人。” 冯.霍斯曼.西伯望着一直在向主峰缓缓移动的九座金属柱摇了摇头:“那应该是飞船遗迹在激活能量装置,恐怕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徐建军深深的呼了口气:“我们最终是要一步一步走向胜利的,我是来帮你们缔造胜利条件的,所以去贡嘎山顶峰黄庭之源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宿命。我的责任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掩护你完成任务,现在似乎又跟人类的命运牵扯上了,让我压力巨大啊!我们不能让那些牺牲的战士白白牺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明白吗?” 就听徐建军手下的空降兵一起喊道:“坚决完成任务!” 徐建军一挥手道:“利用有利地形构筑掩体和工事,进步让他们前进一步。”还有一句话是徐建军小声嘀咕给自己听的,那就是只要老子还活着。 秦涛犹豫道:“不要做无谓牺牲,老徐你分散兵力和火力会陷入包围的。” 徐建军爽朗的一笑道:“老秦你不知道,我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伞兵就是天生要陷入重围的兵种,在最艰苦的敌后在最艰难的环境,抢占要地、守住关隘、斩首夺旗、狙击顽敌、这就是空降兵的基本任务。” 徐建军面色一沉道:“你们还不快走,别浪费我给你们争取时间!” 张大发突然立正敬礼:“连长,让我留下吧!这里太美了。”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从当兵的那天起我们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有牺牲出现,不要太自责。” 张大发一脸发自内心的笑容:“我代表我们救援分队,留下来和空降兵兄弟一起共同战斗好吗?这个四面漏风的防御阵地太需要人了。” 秦涛犹豫了一下,确实正如张大发所言,徐建军固守的宽度接近三百公尺阵地虽然居高临下,但是兵力太少了,以防御兵力来说确实是四面漏风。 秦涛和救援分队众人向空降兵弟兄们和张大发敬礼,曹博、陈可儿都泣不成声。徐建军和张大发他们还礼后,转身严阵以待再也不回顾救援分队众人。 秦涛转头看看救援分队众人咬咬牙道:“我们出发一定要对得起,为我们拼命掩护的兄弟们。一定要完成任务。”说完大步流星的向贡嘎山顶峰挺近。 秦涛他们一边走一边回头,眼见空降兵众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而耳畔听着零星的射击声,而且似乎越来越多武器射击声不断传来,秦涛意识到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突然,耳边的枪声不见了? 徐建军望着之前还是视线内的分队背影疑惑道:“刚刚还在山坡,这一会就翻过去了?” 一旁的战士也都莫名其妙,因为紧张的战斗让大家无暇注意秦涛等人的身影。 行进中,忽然墨龙停住脚步四下观望后喊住秦涛道:“秦连长大家等一下,我们现在就在九宫八卦阵里,我们从生门进来的,你去的方向是杜门,你再走就会和我们失散的。” 秦涛几步来到墨龙身边问道:“什么阵?” 墨龙亮出掌中的降魔辟邪镜:“其实我刚才就注意了一下张大发他们的身影,发现他们似乎突然之间已经渺无踪影,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墨氏的传说,结果我拿着着镜子一照却发现我们是在一个九宫八卦阵中,这就是当年墨家先祖为了拦截鬼母巨尸所设。” 陈国斌和花田也纷纷凑了过来,陈教授仔细观察墨龙的降魔辟邪镜,就见镜子反射着蓝色绿色和红色的光线,其中蓝色的光线组成一个八卦的图案,绿色的光线在其中八卦的几个爻口处,而红线也布置在几个爻口处。就见无论蓝色的八卦还是绿线红线都在不停的变化,就像是迪斯科舞厅里的激光摇摆灯一样。 花田庆宗奇怪道:“这是在哪反射过来的图案,怎么还在不停的变换?”说完他看着周围一片片白茫茫的雪景,没有任何颜色可以映入镜中的参照物,花田脸上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墨龙拿着镜子叹口气道:“这就是九宫八卦阵的威力,“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杀吴。”这首诗就是说的诸葛亮的八卦阵的神奇,其实这个九宫八卦阵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先民文化,从伏羲造八卦就有了。布阵时候是按照实际的地理条件,依着地势和气运以及气候而设立。这里就是九宫八卦阵按照奇门遁甲分成了“杜、景、死、惊、生、伤、休、开八门,也就是画面上的红线和绿线。绿线就是生、景、杜、开、四门这是活门、而红线就是休、死、伤、惊、四门、是死门。而蓝色八卦就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对应东、南、西、北、和西北、东北、东南、西南中间的就是黄庭了也叫五黄。而这一切都是在不断的变化的。所以走的稍微不慎,我们就可能万劫不复。” 郝简仁一脸无奈道:“墨大师,请说大家都听得懂的人话好吗?” 墨龙苦笑道:“简单的说我们进了一个失传已久的迷魂阵,其实在此之前我也不确定真的有这个九宫八卦阵的存在。” 花田庆宗沉思片刻问道:“那墨先生,我们现在安全吗?或者说这个九宫八卦阵是否非常的危险?” 墨龙扬一下手里的镜子道:“这个镜子应该就能指引我们走出这个八卦阵。但是我们需要耐心,还有就是得根据这个九宫八卦阵的变化,而不断的变更行走方向。不然的话一步走错,就会困死在这里。” 陈教授感慨道:“这真的是上古文明的高超智慧啊!能够借助地形的走势和天气的变幻,就能将一个不高的山坡变成能容纳千山万水的空间。” 墨龙点头道:“其实你带来的画的照片,洞前面的地上隐约就露出了八卦的图案,但是画的很不清晰。我当时是有疑问,可是也没太在意。现在却在这里印证了。” 秦涛想起来道:“照老墨你这么说,我们赶快返回去把徐建军他们接应进这个九宫八卦阵里,这个迷宫同样可以用来阻敌。” 135.第五十九章生门死门 墨龙微微叹了口气:“现在随着八门的变幻,徐建军他们具体的位置已经不知道挪到哪里了,要找他们就得挨个门都尝试,但是每个门都会有无穷的变化。这一刻是可以通过的生门,也许下一秒就是必死或者被困的死门,我们自顾不暇真的没有能力再接他们进来了。” 众人这才知道自己和队伍,只不过是才出险境又入陷阱,所以都默不作声看着墨龙。 墨龙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点头道:“我这就带领大家出发吧,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上天保佑我们能脱离这个阵,到达中心黄庭。” 说完他仔细的看着“降魔辟邪镜”带领众人缓慢的在九宫八卦阵中移动寻找可能的出口。 郝简仁垂头丧气道:“我是彻底服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此时此刻,阻击战线正在激烈交火,墨氏叛逆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很快的渗透了阻击阵地,张大发等人纷纷与墨氏叛逆近距离接战,无限更换弹夹的众人用刺刀、工兵铲近距离拼杀。 徐建军单用右手持刺刀转过身,看背后用枪偷袭自己的敌人。就见赤身裸体、长发凌乱、脸庞露骨、宛如骷髅的大祭司,单手端着枪口冒烟的恩菲斯特步枪,冲着徐建军狞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徐建军大喊一声“杀”振奋疲惫的身体,利用仅存的力气单手端着刺刀向大祭司冲去。大祭司将步枪背在身后,右手正握骨柄匕首,轻松躲过筋疲力尽身受重伤徐建军的攻击,匕首一挥在徐建军的后背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徐建军受此重伤跪倒在地。 一名墨氏叛逆发现徐建军负伤,急于强攻扑向徐建军。却被大祭司直接开枪击毙,大祭司嘿嘿的狰狞笑道:“你不是让我过来然后告诉我吗?我现在就过来看你,告诉我什么?”说完他缓缓走到摇摇欲坠的徐建军身后。 此时张大发端着步枪冲向徐建军,试图解救徐建军。 大祭司来到徐建军身后道:“你好好和我说说,到底要告诉我什么?是不是你会死无葬身之地?是不是你的灵魂会永远献祭给雪山魔女?” 就在大祭司举刀准备割开徐建军喉咙的一瞬间,身负重伤的张大发引爆了事先埋下的炸药,一瞬间猛烈的爆炸和积雪碎石倾斜而下吞噬一切。 深入九宫八卦阵的救援分队的众人发现地面好似地震一般在微微的颤动?丝毫不受影响的墨龙一边看着镜子一边掐算着时间方位,然后来到一个方向道:“我们从这里进”。 众人都呆呆的看着墨龙,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就是在原地打转,压根也没离开目所能及的雪地空间。 秦涛毫不犹豫的从墨龙指的方向进入,其他人也就将信将疑的跟着走。就见救援分队一行人在雪地里消失了。 当他们进入墨龙所指的方向,眼前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因为现在众人眼前呈现的是一派死亡的景象。就见这里遍地都是身穿纳粹制服的尸体骸骨,而且每个纳粹德国人死的都是异常凄惨。他们几乎都是叫利刃斫碎的,不是身首分离,就是被劈成两半、或者被拦腰截断、大卸八块。因为顶峰异常寒冷,所以很多纳粹尸体还没有腐烂,他们死前惊恐凄厉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陈国斌看到如此恐怖的场景不禁用手在胸口划着十字道:“我是没见过地狱,但是这里却比我想到的地域凄惨万倍。” 花田庆宗见到此情此景也是满面愁容,他推推眼镜皱眉道:“这里就是人间地狱,但是我们总算闹清楚,那三个营的纳粹士兵到底去哪了?怪不得基地里没有守卫的身影呢,原来他们都葬身于此了。” 郝简仁惊讶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倒是没错,但是用这种虐杀的方式也似乎太过残忍了。” 毕竟众人还没有体验过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这种场面着实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约瑟夫与冯.霍斯曼.西伯站在队伍的最后几乎是一言不发,对于守卫部队失踪一事,应该心知肚明的两人似乎有难言之隐? 陈教授摇头道:“真的闹不清到底是什么武器如此锐利,竟然能把人砍的那么的齐整。我想也就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三角刀刃断头台能有如此的效果,这里简直就是修罗场。” 墨龙一边在前边深一脚浅一脚,绕着满地漫步的尸体走着。一边看着宝镜一边道:“你们发现最诡异的一点没有?” 救援分队众人都摇头看着脚下惊心动魄的尸体。墨龙接着道:“很多枪支也被砍断了,那可是金属啊,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诡异的是光有纳粹德国人的尸体,而没有杀他们人的尸体。这不合情理啊?” 所有人听到此处,猛然注意到,真的如墨龙所说。能用利刃把这里上千名纳粹士兵全部砍杀,但是自己还能全身而退,这实在是太不合情理的吊诡了。 花田蹲下捏起一枚子弹壳道:“而且在这里纳粹德国人曾经激烈的还击过,你们看除了骸骨就是遍地的子弹壳,但是却没有一个尸体留下来。实在是太让人奇怪了?要说都和墨氏叛逆一般能用强酸药物把人化了,可却没看到任何的痕迹。这里冰天雪地所有的状况就是处在保鲜状态,就是说一切都是当时战场的写真。看来真的是用锋利冷兵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消灭第三帝国精锐然后,全身而退。那就……”说完花田不可思议的摇头。 陈国斌喃喃道:“能把二战时单兵作战素质排名第一,还是精英部队全部消灭。自己还丝毫无损的使用冷兵器的部队,恐怕这个地球上还没有吧?难道真是神鬼的报应?” 郝简仁听到这儿接话道:“难不成真有刀枪不入?” 秦涛皱了皱眉头将目光投向冯.霍斯曼.西伯和约瑟夫道:“刀枪不入是不可能的,而且从交战的战场来看这是一次伏击战,因为大多数尸体都集中的沟底,是行军的状态遇袭,我相信冯.霍斯曼.西伯先生和约瑟夫先生一定有话说,当年你们的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约瑟夫微微叹了口气:“关于这次袭击我和冯.霍斯曼.西伯先生都没经历,我们当时在实验室,记得当时因为地下出了事故才紧急调动部队,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确实不清楚。” 冯.霍斯曼.西伯点了下头:“确实如此,因为事发突然,又是全军覆没所以没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至此以后地下实验室部分就彻底关闭了,大多数的科研人员也一同被封闭其中。” 陈可儿看着脚下尸横遍野的尸体,强忍住才没吐出来:“墨先生,你确定我们走的是生门?如果是生门为何这么多人死在这里?” 墨龙回过头苦脸道:“刚才显示真的是杜门,可谁想到是这样情景啊?我这不一直紧盯着镜子呢吗?一旦看到转到活门路线我们立即就离开这里。但是还是得耐心的走着,大家都跟紧些。” 郝简仁自言自语道:“老墨我看你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吧,这还杜门?还杜撰呢?我看你这就是没眼睛的小猫——瞎虎(瞎糊)吧。” 郝简仁的风凉话才出口差点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个跟头,一具头部裂开狰狞的冻尸与郝简仁几乎面对面,被吓了一跳的郝简仁急忙闭上了嘴,心有余悸的叨咕着满天神佛保佑的同时,眼睛一直往上看,丝毫不敢看一眼脚下。 救援分队在形态各异的冻尸体中不停的前行,犹如进入了没有尽头的末日战场一般。墨龙始终低头看着镜子,忽然看到什么了,惊呼一声立即加快行进速度:“赶紧跟上。” 众人紧随其后,穿过死亡,如坠雾里云中,稍纵即逝的薄薄云雾之下,别有一番洞天!芳草萋萋,柳林树影,仙鹤翱翔,麋鹿呦呦,山石俊秀,青山挺黛,小溪潺潺,说不出的旖旎道不尽的曼妙景致,大家不禁惊叹:莫非到了桃园仙境? 陈可儿看得心旷神怡:“真的是美和仙境呀!能在这里终老该多好呢?” 前面有个慈眉善目的老翁,拄着青藤拐杖仙风道骨,向可儿招手:“来吧孩子,我给你和你的如意郎君找个优雅的所在,以后你俩在这里就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陈可儿听着句句入心入耳,不由得拔布走向老人。 郝简仁一进入这里就嗅到一阵阵的饭菜香气,这种香气勾起吴迪的原始欲望。郝简仁再定睛一看就见眼前浮现的是一片炒勺叮咚、案板剁响、煎炒烹炸、焖煮熬炖、的热闹繁忙景象。就见众多大厨将一道道琳琅满目、色香味意形俱佳的川、鲁、粤、苏、浙、闵、湘、徽、八大菜系名菜,流水价般的上桌。一会满桌都是八大碗、十六碟的堆积如山。 郝简仁看着直咽口水心道:“乖乖还有这样的口福呢?我这得都吃了。还得喝茅台,唉对了我家乡的烤全羊要是再有,那就真吴迪了。”福由心至就见郝简仁才想到,一个长须慈祥老者,在众人的掌声中推着上摆烤全羊的小车隆重登场。 只见老者亮出锋利的尖刀,一刀刨开羊腹从里面掏出一只烤的金黄的肥鹅,跟着刀又一划从鹅腹里掏出一只嫩鸡,然后又从鸡肚子里掏出一只鹌鹑,又从烤的松嫩的鹌鹑里掏出一只鸽子蛋。 当众人都一起扑向自己看到幸福的彼岸的时候,就觉得腰里一紧,整个人被拦住。就见这群人挣扎着怒吼着骂骂咧咧着,就要挣脱枷锁奔向幸福的那边。 跟着每个人包括陈可儿都觉得脸上一热,被着实扇了两个大耳光。众人摇头猛然发现刚才的良辰美景奈何天,变成了面前一脸严肃看着和怨种一样的秦涛。在往下看看,自己竟然被护龙锏的银索和众人都围聚成一圈了。秦涛一只手握着护龙锏和银索,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郝简仁看着这情况指着秦涛不禁急哭了:“我这辈子就赶上这一回好事,还让你给搅和了,你这太不仁义了……”要不是怕秦涛扇他,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秦涛拿护龙锏一锏挥落将一块石头打得粉碎,发出石破天惊的巨大声响,立即将众人的怨声载道弄停了。 秦涛心有余悸指着身后道:“差一点咱们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众人擦擦失去幸福的悲痛眼泪,往前一看。就见一具冻饿而死不知道多少年,全身发黑的白发白须的老者尸体依偎在一块岩石上,虽然他的身体早已经僵硬,但是仍摆着招手状。而他的身后是一道悬崖。 秦涛惊讶的看着老者尸体,怎么也不相信刚才场景里那位和蔼可亲、和颜悦色、和风细雨的老者竟然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伸出护龙锏递给郝简仁道:“你握住护龙锏,去那边悬崖向下看看你就明白了。” 郝简仁将信将疑的握着护龙锏小心翼翼的向悬崖凑去,就这样在路上因为冰滑还摔了个狗啃屎,要不是秦涛拿银索拉着他,真就滑下去了。 郝简仁来到悬崖边探头向下一看不免心胆俱碎,就见悬崖底下被白雪映着阳光透露着骷髅成山血成堆的景象。 就见悬崖底下是皑皑的白骨堆积成山,由于摔下去溅出的热血瞬间被冰冻所以一滩滩都是血色结晶。郝简仁看到此情此景,不由一时愤怒激动得吓尿裤子了。 秦涛抖手银索把郝简仁拉回来,看看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他在哪儿哇哇的吐。对众人道:“还有想看你们幸福方向的真实情况的吗?有就拽着护龙锏,再去参观一下。” 吴迪和几个人也去看看悬崖下情况,回来有呕的没吐的也是面如白纸一脸的惶恐。因为刚才要是没有秦涛拦住,所有人就得被积冰滑倒,出溜跌落悬崖和底下的冻尸为伍了。 136.第六十章雪域古尸 冰雪覆盖的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巨大的雪崩将原本还在厮杀交火的战场彻底抹去了,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显得是那么的微乎其微。 突然,一只手从雪层下面伸了出来。 有些惊魂未定的曹博咳嗽道:“墨先生你这是盲人摸象吗?在溶洞里你带队走的很顺当的,在这你说走的是生门正确路线,我们这一回差点就全军覆灭了。你这镜子是不是应该反着看啊?” 墨龙一脸歉意道:“我真的没成想,刚才我不也看着前面是满满的道书和经卷也走过去了吗?九宫八卦阵我也是头一回走,这个镜子用法是打小和师傅学的,真的就是这样教的。我也不知道又什么纰漏。实在是抱歉诸位。” 花田庆宗无奈笑道:“我觉得墨先生是可以信赖的,至于镜子里面反映吗?我们慢慢的再研究找出端倪,想来不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是别像陆逊困在里面出不来就行。因为估计真没有黄石公来救我们。” 秦涛凛然道:“革命也不是一次就成功的,别失败了就垂头丧气的。我们党不就是从失败里百折不挠的走出来的吗?你就放心的走,我们信任你。” 墨龙叹了口气:“那我就还按着师傅教的我学的办法走啊?老秦你到时候像这样给我把关好吗?都是我的朋友,真要是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岂能安生?” “别有思想包袱,下一个入口我在前面给大家开路,让大家都小心一点,提高警惕。”秦涛拍了拍墨龙的肩膀笑道。 墨龙感激的看一眼秦涛,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的宝镜接着在满是光滑积冰的地上行走。虽然拄着长杆,但是秦涛提着护龙锏在他的周围目不转睛的看着跟着。 不多时,墨龙忽然眼睛一亮,跟着挥手道:“从这里生门走,这回显示的估计就是生门没错了。” 秦涛让众人都看着脚下别打滑,尽量快点进去生门。在最后的邓子爱进去后,秦涛挥手抖出银索护龙锏,将皮笑肉不笑的老者尸体打落悬崖以防再蛊惑害人。跟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竟然跃过众人超过墨龙第一个闪进生门。 进入生门后众人眼里是一片肃杀的感觉,只有一座座四处漏风残頽荒废破烂的古营帐和行军灶的遗迹,营门已经坍塌破损,围栏早就被风蚀雪侵。 胡一明作为侦察兵和秦涛道:“连长我去里面侦查一圈。” 秦涛摇头道:“不用去,这里虽然不是一览无余,但是看来也是古代的营盘,里面估计没有活人。就是真要是有什么也不用我们过去,对方自然会找来的。” 听到秦涛的话,所有人警觉立即掏出武器戒备。孙峰看看竟然有个铁铸的营门旗斗还没有破败。于是他背着狙击步,戴着手套虽然艰难但是也攀爬到顶上,然后在四米见方的旗斗里架起狙击步枪俯瞰着荒凉的营地,跟着对秦涛喊道:“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 陈国斌看着这个营盘的架势惊奇道:“秦连长,我觉得这个营盘好像是唐朝的营盘,那就是说和你们那时候坚守,我在野史籍上看过相关的记载,据说哥舒翰将军麾下一支精锐唐军曾经在贡嘎山驻扎过。一是为了成为对付当时吐蕃的奇兵羽翼,二是据说要守护唐朝在陇西发祥延伸到此的龙脉。没想到野史也是真实的,确实有一支唐军曾经来到过贡嘎山驻扎。” 秦涛点点头道:“一路上都在印证我们的猜测,是为了寻找真正的中华上古文明。冥冥中的纠缠和伏笔,可能就是为了我们的探索发现。老墨你密切看着九宫八卦阵的转动方向,我到里面看看情况,孙峰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秦涛缓步小心翼翼的在萧索古营盘里行走,到处都是各种破败道景象,心里不由涌起两句唐诗“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感慨当年的井然有序、当年的都护铁衣,胡琴琵琶与羌笛,都化成了、断壁残垣、冢中枯骨、断弦哑音,人再英雄也抵不过时间这个最大敌人。 想到这秦涛不免一愣,怀疑道:“为何没看到一丝唐兵的痕迹呢?活着一定是没人了,但是死也没见到尸体啊?在这种严寒天气下尸体被冰封风化成为枯骨也不至于一点痕迹不留下?就算枯骨留不下,那些兵器和铠甲的残片也总该有吧?”正在他纳闷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异乎寻常的变故。 就见营地的地面忽然一阵阵的翻动,就像地底下有东西在游走般,高低起伏不不定,没有地震的感觉,却有覆地的变化。秦涛左手持着冲锋手枪右手紧握护龙锏,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下的变化。 猛然就见一大团东西在底下像是奔腾般快速涌到秦涛脚下,孙峰在旗斗中看到,立即手中狙击步枪射击,却阻止不了土下那团东西快速向秦涛脚下袭来。 秦涛眼见那团东西在土下,极端快速的奔向自己。一边急退一边拿着冲锋手枪扳机勾到底连发,很快就将一弹匣三十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枪管因为连续发射散发着热气,但地下那团东西,速度几乎丝毫不受影响。秦涛见状就要抡圆护龙锏将那个东西从土里抽出来。突然就听“嘭”一声那东西掀起巨大的土浪破土而出,跟着一道寒光闪电般的劈向秦涛面门。 与此同时,大祭司聚拢墨氏叛逆望着一览无余皑皑白雪的大斜坡纳闷道:“对方到底逃到哪里去了?就算插上翅膀飞,我也能看到踪迹啊?难不成他们躲了起来?” 大祭司想了想挥手命令一小队墨氏叛逆探路,看看身后所剩不多狼狈不堪的墨氏叛逆,大祭司也心有余悸,他非常清楚不可能如同以往一般肆意妄为了,大雪崩几乎葬送了他全部的手下。 几只幸存的狼犬被大祭司派了出去追寻气味和痕迹,但是没跑多远就开始狂吠,不愿身处险境的大祭司犹豫之后,将目光转向身后。 几名被挑选出来的墨氏叛逆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积雪上,他们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们等于再用自己的命在探路,对方的子弹可不是吃素的。 那队黑衣人不敢怠慢,鼓足勇气往大斜坡狼犬狂吠处跑去,一边跑一个黑衣人愤恨道:“不把我们当人,把我们看的连畜生都不如。我们是恢复先祖的荣耀的,不是当这个怪物的送死鬼的,逼急眼老子一枪毙了这个活骷髅。” 另一个黑衣人也道:“我早就想这么办了,很多兄弟都想杀了他。和他在神山上就是在送死,他压根不把我们当兄弟,我们就是给他垫背替死的。” 剩下黑衣人有的随声附和、有的暗暗点头,仇恨和反抗的种子在蔓延茁壮。 这方面九宫八卦阵中。眼见寒光劈来,秦涛反应神速举起护龙锏格挡劈下的寒光。耳听“铛”一声巨响,秦涛虽然有无穷力量,却在此次任务中头一回被震的虎口发麻,不由得连连倒退几步,险些护龙锏脱手。 对方的力大无比还不让秦涛震惊,秦涛最震惊的是面前的那人的造型。只见那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明光铠头戴兜鍪,手持一把雪亮的三尖两刃陌刀。虽说看上去马如龙、人似虎、但是秦涛仔细端详那人的脸却是面色发黑,颧骨深陷、肌肉萎缩的僵尸脸。再看那匹战马也没有呼出丝毫的哈气,马头马身也现出干瘪露骨的腐败之相,这一人一马竟是古代的干尸骑士。 秦涛还没思想合计明白,就见一阵窸窣破土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再看刚才空空如也的营盘现在已经站满在土地里冒出来的干尸兵团。 就见这帮干尸士兵都是唐朝军队的打扮,虽然盔甲都已经斑驳生锈,但是手中的武器却大多依然崭亮。他们或手持据说三年才能打造出的马槊,骑在骷髅战马上好不威武。或拿着雪亮的长柄斫马陌刀飒爽而立。或者背着长箭手持硬弓,即将力挽长矢射天狼般勃发。一个历经千年的唐兵团就这样的从地府里苏醒了过来。 救援分队众人都看呆了,郝简仁恐怖的看着眼前的干尸唐兵团,牙齿打颤道:“墨龙老哥你是不是出门从来不看黄历啊?” 秦涛也不回头一边盯着那个马上手持陌刀的干尸将军动态,一边道:“大家都注意了,敌不动我不动,看到旁边的那个高丘没有?一会我吸引这些干尸的注意力,你们向高丘冲。” 秦涛话音未落,那个将军马上陌刀一展使出个横扫千军,陌刀拦腰砍向秦涛。秦涛拿护龙锏一磕陌刀,就见火星四冒,但是这回秦涛没有被陌刀看得跌跌撞撞,而是稳稳的拦回了干尸将军的攻击。那马上将军闷哼一声也不答话挥刀就砍,秦涛举锏相迎。 秦涛与干尸将军都是大开大合的打发,护龙锏与陌刀不时的碰撞的火花四溅,兵刃相交的震耳欲聋“哐哐”声震得人心神不宁。 干尸将军嫌拨马耽误时间,于是一按马身飞身倒跃下马,扭身将陌刀背在身后提刀紧追秦涛。 那干尸将军穿着厚重的明光铠身形丝毫不迟缓,几个箭步就堪堪追到秦涛,见距离合适他将陌刀在头顶抡圆,就要立劈秦涛于刀下。 就在千钧一发间,就见秦涛陡然转身。手里一道白练电般抛出,正好打中明光铠护心镜。就听“珰”一声脆响。那干尸将军被秦涛转身抛出的“撒手锏”给仰面击倒在地。 看到自己主将被秦涛击倒,那些干尸士兵一起咆哮,扬起手中武器就要动作。秦涛见状一抖护龙锏银索就要收回护龙锏,没曾想到那个干尸将军竟然随着银索的拉力,窜到秦涛面前。秦涛反应机敏一抖护龙锏银索,护龙锏刃割开铠甲回到秦涛手中。 秦涛刚一接到护龙锏立即上刺,锏尖正好顶在身材高大的干尸将军下颚上。与此同时干尸将军手中的陌刀也逼在秦涛的脖颈旁。 秦涛眼睛看着干尸将军那深深凹陷死鱼一般的双眸,干尸将军那双死灰色的眼睛也紧紧盯着秦涛的闪亮双眼。这时刚才咆哮的骷髅军团也沉寂的看着两人的互相挟持。 陈可儿见状急切道:“你们快去帮帮秦涛。” 陈国斌却阻止道:“我们现在过去就是添乱,一旦秦涛搅乱干尸军阵,我们就趁机向高丘突围,我相信以秦涛的能力是可以应付的。” 陈国斌的话传到秦涛耳中,秦涛是暗自叫苦,老陈怎么就这么信任自己?这玩意可远非白山那些行动迟缓的关东军病毒感染僵尸可比。 墨龙快速的冲到秦涛面前,从怀中掏出“降魔辟邪镜”翻了过来似乎给干尸将军看镜子背后的星芒图案? 秦涛见墨龙这种举动欲哭无泪,这些变异的干尸能看懂什么?如果能讲理就不会上来直接轮刀了。 忽然,干尸将军似乎看懂了“降魔辟邪镜”背后的图案,退后了一步将陌刀收了回去,丢掉下莫名其妙的秦涛转身离开,身上的甲胄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几十名干尸士兵也缓缓退散。 秦涛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水疑惑道:“老墨,你给干尸看得是什么?” 墨龙颇为无奈道:“我就是赌一赌,因为我也不清楚这个九宫八卦阵到底是什么时候创设的,但是这块“降魔辟邪镜”却是唐代之前的,我赌的就是这些干尸实际上就是九宫八卦阵的阵眼所在。” 秦涛皱了一下眉头追问道:“如果你赌错了那?” 墨龙嘿嘿一笑:“刀可是架在你秦连长的脖子上的,不过我相信你能应付得了。” “我应付你大爷!”就算脾气再好的秦涛也被墨龙的赌一下惊呆了,顿时暴了粗口。 转身工夫,干尸将军拖着一大块青铜铸造的青铜瓦来到秦涛面前咣当丢在地面前,干尸将军后退几步手拄陌刀似乎沉寂了下来? 秦涛看了一眼青铜瓦上的篆体无奈的转头对陈国斌和陈可儿摇了摇头,好奇心极强的陈可儿再也按捺不住,与陈国斌来到秦涛身旁,两人不看不知道,一看确实真真的被吓了一跳。 就连冯.霍斯曼.西伯与约瑟夫也凑了过来,因为刚刚的战斗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之前第三帝国的基地护卫部队很有可能是误入了九宫八卦阵而全军覆没。 137.第六十一章迷途识踪 陈可儿读完铭文万分惊讶:“天啊!他们竟然是自愿接受辐射和感染的幸存者,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守护通往黄庭的大门。” 陈国斌紧接着透露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这干尸将军名叫李嗣基,是唐朝赫赫有名的陌刀将李嗣业的同族兄长,而且这支队伍真的就如众人猜测的那样是当年哥舒翰手下一支劲旅。但是他们不但是作为一支精锐偏师在贡嘎山驻守,而且准备随时包夹当时藏区反对唐王朝的吐蕃政权,并且还肩负着守护着在贡嘎山无意中发现的黄庭龙脉宝鼎。因为当时由于安史之乱的爆发,唐王朝的政权岌岌可危,而发现龙脉宝鼎无疑对于风雨飘摇的大唐王朝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虽然根据记载和当地的蛛丝马迹的线索,李嗣基所率的部队发现了贡嘎山顶峰是黄庭之源的秘密。但是想要在当时的科学技术和物质情况下,登顶找到龙脉宝鼎是一项无比艰难的任务。 李嗣基统率精兵与墨氏叛逆连场血战,但人员的损失和粮草的消耗却很难补给,最终在墨氏一族与名噪一时的术士明崇严学联手设置了九宫八卦阵用来阻敌。 九宫八卦阵确实起到了效果,但是为了长期运转此阵,李嗣基等人做出巨大牺牲,以被辐射感染异变代价成为为数不多的守护者。 之后一切进犯者都被斩杀一空,如果今天不是“降魔辟邪镜”上的墨氏一族的星芒,恐怕生死难料,而这“降魔辟邪镜”恰恰是通过阵眼的凭证。 忽然,地面微微颤动,干尸将军的目光转向另外一个方向,墨龙皱了皱眉头:“好像又有人闯入了,恐怕是那群墨氏叛逆,这群叛逆贼心不死,他们闯阵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我们先走。” 墨龙的话让秦涛心底咯噔一下,大祭司等人闯进来就意味着阻击分队的全军覆没,战友的牺牲让秦涛觉得心头似乎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次原本简单的救援任务竟然触发了如此严重的危机,这是秦涛所没能预料到的。 干尸将军将陌刀投掷到秦涛面前,调转马头与士兵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陈国斌感慨道:正所谓“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郝简仁在一旁用鄙视的目光望着陈国斌,嘴一撇道:“又开始不说人话了,老秦俺们赶快继续行动吧!” 陈可儿犹豫了一下道:“我猜测是因为病毒存在的时间长短,和随着环境变异的结果。你想李嗣基将军他们被感染的时间是千年前,那时候病毒应该还处于异变综合期,所以不但能够将尸体起死回生,还能保留宿主的一定思想。后来在白城被感染的日寇不过离现在四十多年,也就是说历经千年的病毒可能也进入了成熟期,能起死但是却不能保留大脑里的记忆,也就是说我们所面对的这种病毒很可能是活的?并且有思维和意识。” 花田庆宗拿手一指秦涛赞赏道:“也就是说不能还原脑细胞,只能控制肢体的行动力。” 秦涛点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至于说我们吧?我觉得是被更加进化的这个病毒感染了。像陈可儿就没显露出太神奇的地方,也许是病毒针对的个体也有异的选择吧?” 陈教授也点头道:“秦连长你这个假设还是站得住脚的。至于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希望能带回些标本,我们任务完成回到总部再进行研究研讨。对了墨龙你找没有找到下一个出口?” 冯.霍斯曼.西伯与约瑟夫互视了一眼,陈可儿的推测让他们有些心惊胆战,因为根据他们之前的研究,这种病毒异变成熟的速度似乎在一日千里的加快,原本需要几十万年的进化历程似乎在近百年内被极速的缩短? 郝简仁皱了皱眉头:“老墨,这次不会在走偏了路吧?” 墨龙笑了笑道:“其实干尸将军已经给我们指明了道路!” 众人看着墨龙都不禁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说的话。 墨龙径直将青铜瓦翻了过来,果然一副九宫八卦时辰对应的图案出现在众人面前。 墨龙看着众人都抱着对自己怀疑的态度和目光,他将目光盯着秦涛道;“秦连长你相不相信我? 寻找救援分队下落的墨氏叛逆束手无策的看着不停咆哮狂吠的狼犬,他们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跟着怕反噬自己,不跟着退回去担心大祭司下毒手,几个人之间在悄悄的交换着眼神。 正在群狼和黑衣人漫无头绪时,黑衣人们就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光掠过。跟着一阵狼狗哀嚎,三四只狼犬被砍成两段,一匹高头大马矗立在面前。 马上端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干尸将军,手持长杆雪亮的三尖两刃刀。缓缓策马逼向群狼犬和墨氏叛逆。 吓得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向山坡下逃去,那些恶狼猛犬此刻也被干尸将军气势震慑,夹着尾巴夺路而逃。 大祭司看到干尸将军脸颊上的肌肉也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用自己的手下拖住干尸将军,自己趁机通过这个该死的迷阵,大祭司的打算似乎也被他剩余的手下看穿了。 而与此同时,九宫八卦阵内的众人都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墨龙。墨龙尴尬的咳嗽一声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这个脱离八卦阵的办法干尸将军不但指明了,还留下了线索。” 众人努力在脑海里回忆刚才秦涛和李嗣基的对话,冰雪聪明的可儿眼睛一亮道:“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也同李将军一样砍开这个阵的空间壁垒,然后向干尸将军一般走出去。” 墨龙长吁一口气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干尸将军能这样出去,我们也能如此走出去。” 可儿看着秦涛手握的陌刀道:“这个就是钥匙吗?”墨龙微笑的点点头。 然后墨龙道:“不破不立,还记得在幻境晶林吗?我们看见的并非是真实的,用心去感受真实。” 秦涛看着墨龙道:“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墨龙点头道:“陌刀就在你手中!九宫八卦阵的时辰方位转化就在这青铜瓦后。” 面对石壁的秦涛掂量一下手中的陌刀道:“就用这把陌刀吗?” 忽然,陌刀一下粘到了武器上,秦涛惊讶道:“这陌刀竟然还有很强的磁性?” 如果换在以往秦涛肯定不会干用刀去劈山这么傻的事情,但是今天他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 墨龙又将怀里的镜子掏了出来道:“有了陌刀和九宫八卦阵的时辰方位转化坐标,我们可以不用再随着六十四卦的门口出入了。当我们转到一个时辰的生门所在,我们就可以砍开无形壁垒,然后从那里出去。” 花田不解道:“你先引领我们走的就是每个卦象的爻口,这会儿怎么又不从爻口出去了?” 墨龙解释道:“刚才确实用爻口的办法走的,但是就如同李嗣基将军说的,这个八卦阵已经经历千年风雨残破了。里面的方位和走向有一点偏差就差之千里。爻口的位置已经变化了,所显示的地点已经不精确了,我们再走很可能还会遇到危险。” 众人聆听一下外边确实有金戈铁马的喊杀声,显然墨氏叛逆已经与干尸将军和部下交上了手。 花田点头道:“如你所说,爻口已然变化。我们何不走显示的死、杜等门。反者道之用嘛,也许我们能反其道而为之走出八卦阵。” 墨龙微笑道:“没见过干尸将军前我也这么想过,但是这个办法还是不太保险。因为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卦象爻口都改变了呢?要是真失足走到死门,估计大罗天仙也难逃出去了。” 郝简仁郁闷道:“老墨你这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我们怎样才能走出去啊?你给个痛快话,郝爷这一百几十斤都交给你了。” 墨龙苦笑道:“九宫八卦阵的时辰方位转化与陌刀、“降魔辟邪镜”都在秦连长手中,现在只有秦连长能带我们走出去。”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用尽全力挥刀砍向坚硬的岩壁,结果这一刀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秦涛打燃了火机,火苗似乎感受到了丝丝的风?秦涛用陌刀探路不料一下摔了出去,不见了踪影,众人跟着秦涛身影消失的位置鱼贯而出。 就见光景骤然变化,眼前是一个宽阔的山洞口,两扇几十米高的大门紧闭。 秦涛和众人不禁回眸,听见似乎就在山坡下传来的喊杀声和枪声。秦涛望了一眼他们出了一道石缝的两侧都是“降魔辟邪镜”的镜面一样的晶体,似乎被认为的可以打磨过,反射出来的景象恰恰是石壁? “这是认为的视觉障碍设置啊!需要角度配合得非常完美才行,太惊人了!”陈国斌惊讶古人的 墨龙微微一笑道:“我们还是赶紧进黄庭之源。”秦涛不由点点头,然后仰头看着两扇禁闭的巨门。 就见巨门虽然饱经风霜但是仍然威武雄壮。每扇门都刻着一条巨龙,两条巨龙图案一腾空一潜海上下有致,刻得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秦涛两手各按一道巨门手中云起千钧之力,用力推门。 没想到巨门竟然坚如磐石纹丝不动。秦涛皱眉左右看了一眼,众人会意一起上前帮忙。众人分开左右,喊着号子用力的推门。但是却宛如蜻蜓撼柱一般,巨门岿然不动。 秦涛和众人试了很多下,眼见众人都脸红脖子粗倾尽全力也没法推开巨门。于是喊停道:“这巨门好像不是硬推的,看来需要什么机关或者工具来打开。” 吴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死沉死沉的,看来不是光有劲就能推开的,不行我们把门炸开个口子。” 郝简仁撇嘴道:“搭手就知道这是金属门了,不是铁的也是铜的。多少炸药能炸开啊?不然我们找个薄弱地方填满炸药,别死心眼就和门使劲。”曹博点头附和道:“老郝头回说回人话,咱们还是找找别的地方炸个口子进去吧?” 秦涛轻蔑笑道:“老郝这也是馊主意。这是顶峰你们看积雪皑皑深厚,真要是用炸药必然会发生雪崩。到时候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进门先把自己给埋了?” 花田庆宗点头道:“秦连长说的在理,我们不能来硬的。就算不雪崩也炸开缺口也容易损伤里面的结构,还有就是这里的积雪厚度,我们要找到薄弱地带也难于登天。” 就见陈教授没有搭理他们的对话,而是在不断的看着摩挲着大门。墨龙纳闷道:“陈教授你有什么发现吗?” 秦涛将目光转向冯.霍斯曼.西伯与约瑟夫,约瑟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往我们是从地堡的地下通道来往,现在那条通道崩坍了许多年,对于这里我们同样是一无所知。” 听了约瑟夫的话,郝简仁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感情你们两个是跟着溜达来了?嘛事没有,什么忙也帮不上?” 冯.霍斯曼.西伯瞪了郝简仁一眼:“别忘记了是你们邀请我们一起行动的,到了实验室你就知道我们的重要性了。” 陈国斌不理众人一心继续研究大门,忽然陈国斌欣喜叫道:“你们快看这里。” 138.第六十二章法螺龙门 众人急忙围到陈教授的身旁,就见他拿着登山杖在不停的剔除巨门上的冰霜。就见一个圆圆的孔洞,在除冰下渐渐的呈现出来。 陈教授不愧资深考古学者,在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下圆孔渐渐的全部露出。陈国斌又拿着登山杖缓缓的探入孔洞,慢慢的将里面的杂物清出。然后他手中的登山杖缓慢的在孔洞里探触了半天,然后将登山杖抽出。 陈国斌转身看着众人道:“这就是设置在门上的机关所在。应该是插里某种东西才能,打开这两道大门。但是我刚才探触了,这个大门最神奇的是没有机关插销和弹簧措施,里面好像有个像是喇叭口的东西。我觉得是声音触发开门的一种机关设计。” 郝简仁丧气道:“切!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设计的这个机关,还是声音触发的?这真奇了怪了,难道不成对里面唱一段京韵大鼓,它就能开开了?还是念唱两声西皮二黄?” 陈教授对郝简仁的揶揄也不言语,而是从怀里掏出鲍勃的日记本紧张的翻看着。众人眼底斜坡上此即正杀声震天,众人不由的被下面的战斗场景分神。 陈国斌抽着烟斗一筹莫展,吧嗒吧嗒的冒着烟雾。陈可儿看到父亲的状况,不由的拿出水壶递给父亲。陈国斌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看到包裹水壶苫布上有殷殷血迹,随口问道:“女儿你什么时候受伤了?这水壶的血迹是哪里来的。” 陈可儿接过来端详一下道:“啊,这是那时候遇到狐蝠侵袭,花田他们砍杀狐蝠时候溅上的血迹。” 陈国斌眼睛一亮,急忙起身道:“秦连长,我记得你说过有一只胡图可图大喇嘛给你的唐东杰布的法螺,必须非常用力才吹得响?现在还在身上吗?要是有的话借我一下” 秦涛点点头从行军包里掏出那只包裹,八宝镶嵌的法螺递给陈国斌,陈国斌如获至宝般双手接过法螺,转身将法螺就要塞进圆孔里。 但是法螺的尺寸大了一圈竟然无法塞进孔洞。陈国斌拿着法螺略一思索,毫不客气的从兜里掏出小的瑞士军刀,将法螺包裹的黄金和镶嵌的八宝层层剃下。 郝简仁看着心疼到:“不让我破坏文物,你到带了个好头,你这是再破坏文物老陈头儿,这都是金子和宝石还有玳瑁和砗磲,你这败家玩意。别扔下去你不要给我,这些宝贝值好多银子呢。在北京不定有多少老外上赶着拿外汇券买呢。”说完手忙脚乱的把陈国斌剃下来的黄金宝石,捡起来赶紧揣在兜里。 陈国斌剃完法螺外边的装饰,看着光秃秃的法螺赞叹道:“秦连长你看出这个法螺是用什么制成的吗?” 花田纳闷接话道:“一般藏传佛教的法螺不都是用大海螺做成的吗?长的是用铜制作的。” 陈国斌摇头笑道:“这只法螺是用绝迹的中华犀牛角做的,也叫作兕角。这个法螺本身就是史前动物角化所制,后来也许是机缘巧合被唐东杰布大师变成了法螺。” 陈国斌审视着法螺忽然就见他脸色一沉,对秦涛道:“秦连长这个法螺一共用力吹响了几回?” 秦涛思索了一下道:“王老汉拼命救镇民一回,覆灭狐蝠一回,溶洞里驱赶阻止塞壬追击一回。用力吹过这么三回吧?据说唐东杰布活佛,为大渡河铺设铁链运用内力吹过一回。还有我给海螺沟的飞禽走兽轻轻吹过一回,至于唐东杰布活佛常常给这些动物吹奏佛音,就不知道多少回了。” 陈国斌点点头道:“轻轻吹奏不算,你看这犀角法螺上有很多牛毛文。”说完用手指着犀角。 秦涛等众人都好奇的观看,陈国斌担忧道:“象牙和犀角这些角质品,都会有一些自然存在的裂纹。你看这里的裂纹还有这里就很深,几乎要透过犀角了。而且就像你说的用力吹过四回一样,同样有四条深透入骨的皲裂。” 秦涛不得其解道:“我吹动法螺是要耗费很大体力,但是怎么还会对法螺有所伤害呢?” 陈国斌思考道:“既然吹响法螺需要很大的力量,对你们自身本来就有伤害,同样超低音频对犀角也是有损伤的。就是和法螺发出最大响声的契合共振频率,所以会免于被强烈的低频音波震伤自己。而唐东杰布法师作为一代高僧,用如此豪华精美包装法螺,不是因为要炫耀法螺的珍贵,而是为了固定法螺的裂痕,防止因为裂痕造成音色的损失。” 郝简仁奇怪道:“陈教授按你那么说,你刚才就是搞破坏呢吧?把保护层给剥离了,法螺不就音色损失了吗?也许吹不响或者再吹就坏了。” 陈教授耸耸肩道:“但是不剥离就打不开黄庭之源这道大门啊?我之所以问秦连长吹了几回,就是我看这犀角的裂纹和整个的结构,这犀角法螺也就只能再勉强,不失音色的强力吹响一回。希望我想的是对的。至于外边的包裹保护层,只能抵抗为百兽飞禽吹奏时候的小面积裂损,对于石破惊天的大声吹响的保护效果几乎就微乎其微。” 秦涛看着陈国斌问道:“陈教授你确定这法螺真的是打开黄庭之源的钥匙吗?” 陈国斌摇头道:“对于未知的猜测谁也不可能真正有把握,但是我们来到这里,法螺一直跟随着你来到这里。我觉得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所以我觉得可以一试。” 秦涛点点头道:“那你就试试吧,首先能塞进去,我们再研究下一步。” 陈国斌把法螺缓缓的插入圆孔洞。就见法螺严丝合缝很是契合的进入,直到将法螺犀角插到底儿,将犀角尖做的吹奏口露了一截在外边。 陈国斌将犀角缓缓的一扭就听轻轻一响,犀角法螺牢牢的卡在圆孔洞里。陈国斌欣慰的笑道:“也许我真的没有猜错。秦连长下面就请你最后一次吹响法螺吧?” 秦涛缓步来到法螺口前,心里默念绿度母真言:“萨达咧、杜达咧、嘟列、萨哈!”跟着用力吹响法螺。 秦涛的脸很快憋红了,但是在大门外的众人听不到秦涛吹响法螺的声音。 面红耳赤的秦涛气竭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家再看看铁门仍然文丝未动。郝简仁喃喃道:“这喇叭白吹了,啥效果也没有啊?喂老陈头我把法螺抽出来了,犀牛角的也值不少钱呢,别卡里面白糟蹋了。” 郝简仁捏住法螺尖口要抽出法螺,当他手刚一用劲,就见里面的法螺立即随力崩散,变成一堆齑粉。 郝简仁吓得一缩手道:“我的妈啊?碰瓷吗?我这一碰就碎成面面了。” 话音未落,就见两扇铁门像是被通电了一般,先是缓慢的晃动,跟着就是大幅的摇摆,然后就是急速的抖动,那两扇金属铁门现在就像是风吹塑料片一样颤抖不休。 众人看到这样奇异景象,不由得纷纷后退,害怕被千斤铁门倒下砸到。郝简仁更是吓得四仰朝天跌倒,连滚带爬的躲到众人后边。 跟着就听“砰”一声巨响,两扇铁门坍塌粉碎,一时间烟雾弥漫铁屑飞溅。众人急忙闪避开夹杂着铁屑的烟雾团的迸射,但还是被笼罩在漫天烟尘内。 半边脸如同骷髅一般的大祭司不顾部下的死活,执意在阵眼堆积炸药,要一劳永逸解决一切,但是部下却担心再度引发雪崩,虽然大祭司连续杀死几名部下,却因为长期的暴虐激起了部下们的反抗。 大祭司诈死逃过了部下的黑枪,同时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在坠危机关头,他看似忠诚的部下会反戈一击?而剧烈的爆炸也炸毁了九宫八卦阵的阵眼,不远的山顶竟然出现了一道大门?地面上传来轻微的颤动,大祭司残存的部下以为又要雪崩纷纷狼狈逃窜。 之前那些手持利刃的干尸也随着阵眼的崩坍消失得无影无踪。 站在巨门之前的众人眼见两扇千斤重巨门颤抖如筛糠般顷刻崩塌,秦涛等救援分队众人立即卧倒分散。好在所有人都处变不惊立即闪到两边。而陈氏父女也被秦涛一手一个抱着滚到门侧面,躲开漫天喷涌的金属铁屑。 秦涛抱着陈氏父女匍匐在地,屏住呼吸,还能开口言语。清晰声声入耳的的嘱咐众人道:“都捂住口鼻不要让尘灰呼吸进身体里,重金属尘雾有毒素。” 当暴起的大门烟尘散尽,秦涛就觉得洞口顶上忽然出现摇晃,跟着见积雪在不断坍塌。秦涛猛然觉醒,两手一掼将陈氏父女抛进洞口。跟着高呼道:“大家赶快进洞里躲避,要雪崩了。” 众人才经过爆喷又听说雪崩,急忙起身跑步、鱼跃、翻滚、轻功、用尽各种办法尽快的跳进洞中。最后秦涛看众人都进入了,才看着眼见山崖如雪瀑般的滚落下积雪,然后疾步后退如洞中。再看洞前探出的山崖,就像挂着一道,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雪白瀑布一样,带着万吨的积雪连绵快速下落。 而众人耳畔中就听着下面雪崩咆哮宛如惊涛骇浪般的坠地声响。所有人不由得神驰混肴,有的人愕然想到真要是还在那九宫八卦阵里,岂不是被这雪崩给吞没了?虽然顶峰寒冷,仍然吓得出了一身透汗。 由于洞口有前崖还处于顶峰,所以落雪虽大但是却不猛烈,越往下才越是多米诺的快速效应呢。所以众人所在洞口还是很安全的,就是看着川流不息的雪流顺着探崖流下一直不停歇。 墨龙看看秦涛道:“恐怕号角吹动引发的如此天灾,下面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吧? 秦涛有些气喘道:“我也没想到号角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墨龙拍拍秦涛的宽阔肩膀道:“我们能找到黄庭之源,阻止灾难降临,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也对得起之前的种种牺牲。” 秦涛点点头,且心有不甘的跃过众人,身先士卒的进入洞中。 139.第六十三章黄雀在后 进到洞中就见眼里一暗,跟着睁开双眼却发现一片明亮。进入洞口有个类似于影壁的雕龙石壁,绕开它就见里面是一片的绚烂辉煌。 在众人脚下的石阶下,两排高大的盘龙石柱像是两行卫士在守候,每个柱子上都有一盏盛放着夜明珠的明灯闪亮,中间过道地砖上雕刻着精美栩栩如生的图案,过道悠远宽阔深邃,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秦涛看看前面场景拾阶而下道:“大家都跟在我身后,不要偏离在夜明珠照射的范围外。我走一步你们跟一步,别中了脚下机关埋伏。”说完他拿着护龙锏,缓缓一步一个脚印的稳重向前。 众人觉得秦涛说的有道理,也亦步亦趋的在后边跟随。唯独郝简仁一双鼠眼看着每根柱子上高悬的夜明珠心里合计道“乖乖,这要是有一颗拿回去,回去不得换个四合院?”但是想归想,初来乍到他也不敢迈雷池一步,只能谨慎的跟着大队人马慢慢前行。 秦涛带领众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又一个大门口。就见大门金碧辉煌刻着九条盘龙,眼见就是黄金铸成。秦涛看看陈国斌道:“这里还有什么机关吗?需要什么钥匙吗?” 陈教授摊手道:“这个我确实没有什么研究,实在不行尝试一下爆破?” 秦涛看着陈国斌笑道:“陈教授没想到你也有简单粗暴的一面。” 陈国斌苦笑道:“西太后那陵寝结实吧?不也逃不过孙殿英的炸药吗?我们现在是和时间在赛跑,非常时刻当用非常之法。” 秦涛点头道:“这门会不会没有封闭?毕竟这不是什么古墓,而是传说中的黄庭神殿,用来供奉和祭祀之用的场所。” 陈教授点头道:“可以尝试一下,但是要注意安全。” 秦涛不想用炸药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炸药原本就不多了,如果用在这里,后续再有需要就真的没办法了。秦涛招呼人喊着号子用力推大门,那两道九龙盘踞的大门竟然“吱呀呀”的被推开了? 几乎所有的人全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派的瑶池仙境景象,云雾弥漫、花草盛开、中间一个清池碧波荡漾。在清池的雕栏画栋蜿蜒路径的尽头,一处巨大的平台上竟然摆着数十尊宝鼎。 秦涛等救援分队众人看着这绚丽的景象感觉不可思议,以秦涛为首的他们缓步进门,就听头上忽然一阵鹤鸣。秦涛等人连忙举头仰望,就见一只只仙鹤好像在镜子里翱翔,在他们的头上飞舞掠过。看着影象清晰,但是让人一望就知道是浮光掠影。 众人看着不明所以,真的就觉得太神奇了,能有那么立体和虚渺又清晰的影象在这里浮动。秦涛瞄了一眼头顶,打了个手势。孙峰举起狙击步枪看着头顶的影像变幻,以防又埋伏冲下来。秦涛两手一摆,众人立即找隐蔽持枪对着池塘里警戒,防止再有塞壬这样的魔鬼杀出。墨龙拿着长杆在后边警戒,花田时刻不离秦涛的身后,大家谨慎小心的要渡过清池回廊。 忽然就听一声高歌道:“顶峰静坐一炉香,终日凝然万虑忘。不是息心除妄想,只缘无事可商量。” 众人听到骤然的诗歌声,立即将枪口一起对准传来的方向。就见一个白衣长袍人从放置诸鼎的平台黑暗处显现出来。 但见那人白色长髯过胸,剑眉朗目、胆鼻阔口,高髻牙钗,身穿黑衣、手持龙头拐杖一看就是位极重修饰的修道真人。 秦涛他们见到在这里竟然还有一位异人在守护?心里暗暗纳闷,猜疑这位异人难道是神仙? 这时墨龙看着倒身就拜道:“不知道是哪位巨子前辈在此,晚辈是墨七星的长子墨龙,是墨氏的第八十代传人。 只见那异人站在平台上捋髯微笑道:“起来吧小子,你父亲还是我的重孙辈往后呢。我在此守候几千年,终于再次看到有人来开启此处龙脉宝鼎了。想来你这带路功劳也不小吧?” 墨龙急忙磕头道:“只不过按照祖训,切切实实的带着这些英豪,顺应天意机缘来到贡嘎山探访龙脉宝鼎。没有什么功劳只是完成我墨氏的宿命任务而已。” 那老者点点头道:“不居功自傲,还能保持我们墨氏麻衣长杖的风范,为道义和民族不辞辛苦的风骨,就是我们墨氏的好子孙。”墨龙被自己老祖夸奖不由的感激涕零,想起一路的艰辛,跪在地上情不自禁的抽泣。 秦涛眺望观察一下,远远对道人抱抱拳道:“这位墨氏前辈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在这里守护千年,就是为了要保护我们中华龙脉宝鼎的秘密吗?所以敢问前辈这里有什么秘密?” 那墨氏老祖哈哈一笑也不回答自己的姓名,对秦涛道:“好个冰雪聪明的娃儿,看出端倪了吧?既然见到你们就足以慰我老怀了,有几句话交代你们一下你认真听着“龙脉宝鼎,变化多端。非实非虚,非圆非缺。如我中华,浑然而成。诸子教化、淳淳其中。上可天阙,下潜地中。龙脉莫测,宝鼎何踪?”既然来了就是和龙脉宝鼎有缘,但是还是需要你们自己的选择。我在此经年累月,也算不负使命。” 就见老者说完这几句话,身形忽然模糊跟着竟消失在空气中。墨龙急忙起身大喊道:“老祖你到哪里去了?孩子们还没弄清这里的情况,希望你老人家指点迷津呢。你老人家怎么先隐去身形了?” 秦涛拦住要跑向高台的墨龙道:“你刚才没察觉吗?老祖只不过是影象而已。” 墨龙转头惊讶的看秦涛道:“不会的,我明明看到他和蔼的教导我们。你怎么说他就是一个影象?” 秦涛道:“没有不死的神仙,也没有什么陆地神仙,李将军他们也不过就是行尸走肉而已。墨氏的前辈刚才的影象就和我们看到的的投影一样,只不过是借用的高频传输器传输的影象留存,而墨氏前辈是靠自己修炼的炼精化气、练气还神、练神还虚、将自己的影象留存了下来。而且这种留存没有希姆来有电力传输的支持,所以呈像时间持续不了太久。刚才老祖甫一现身我就发现了。” 陈国斌点头附和道:“这个道理就和北京故宫的著名闹鬼甬道墙一样。据说每到雷雨交加的时候,在电光火石的映照下就会呈现出过去太监宫女走路的“鬼影”起身按照科学来说,那两面墙含有金属在某天下雨打雷的时候,将路过甬道的太监宫女的身影像录像机一样的摄入在墙壁里,然后再遇到相同的情况,就像录像机通电一般就会呈现出当时的录像。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老祖的能量分子是寄居录制在高台上这些青铜宝鼎上。” 墨龙点点头道:“要是这样,我们上前看看那些宝鼎的情况。眼前宝鼎得有几十尊,难道都是龙脉宝鼎吗?” 这时就见胡一明很警觉的快速转身,跟着端枪对着大门方向紧张的看着。邓子爱见状也回身紧盯着身后。众人觉得诧异都条件反射般的跟着向后警戒张望。 秦涛也不回头反而对墨龙道:“我们现在还不急看这些鼎。有客人要来?” 秦涛微笑望着陈国斌道:“陈教授麻烦现在就让你的雇主现身吧?” 陈教授见秦涛这样的质问,顿时语塞支支吾吾道:“秦连长你开什么玩笑?我没有什么雇主,鲍勃先生最多只是我的资助人,寻找贡嘎山的终极秘密是我毕生的愿望,而且冯.霍斯曼.鲍勃先生已经在地堡被杀死了,这些都是你们亲眼所见。” 秦涛微笑道:“陈教授,其实从我进入雪域我就开始怀疑你们这一次探险的主要目的,我看到山峰上有亮光一闪,那是望远镜的镜片反射光,就是说在那时候就有人在暗暗侦查我们了。” 陈国斌同样微微一笑:“但是不能作为我是内应的证据。” 陈可儿眉头紧锁盯着秦涛与陈国斌一言不发。 秦涛眼睛暗淡下来,叹口气道:“其实到了这一步,继续隐藏下去还有意义吗?” 陈国斌冷眼望着秦涛道:“你有证据吗?” 秦涛唉了一声又道:“那号角的事和日记失去的章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就知道号角是进入这里的钥匙?失去的章页也正好掩盖了法螺和第三帝国基地的秘密。这些也都太巧合了吧?金属门倒塌爆裂引发的雪崩一切都在你的设计之中。” 这时几声掌声不适时宜的响起,一个衣着很有品味,精干的雅利安老者带着八名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从金龙门走了进来。 那老者笑看着用流利的中文对秦涛道:“辛苦了秦连长?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冯.霍斯曼.鲍勃,也就是你猜测的陈教授的雇主。” 郝简仁疑惑道:“你之前不是在地堡被西伯杀死了吗?” 秦涛冷眼看着霍斯曼.鲍勃道:“你这个幕后老板终于现身了。我刚才说的没错吧?为了贡嘎山的龙脉宝鼎你这也真呕心沥血的设局,也真的肯于下本投钱啊?这一路的艰辛困阻还真是拜你所赐。” 霍斯曼.鲍勃奸笑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花了这么多的钱和人力物力,为的就是找到龙脉宝鼎的终极秘密。你们这队人我原来就想用墨氏叛逆这帮乌合之众就可以应付了,没想到你们这些家伙真的太顽强了,给我添了许多麻烦,还把我最好的替身搭了进去。” 秦涛笑道:“真是遗憾,没把您都搭进来。” 霍斯曼.鲍勃摆手道:“年轻人这不是诡计这是策略,牺牲总是在所难免不是吗?黄庭本源的秘密竟然是来自外太空,我亲爱的爷爷,冯.霍斯曼.西伯,你的所作所为还真让我出乎意料,冯.霍斯曼家族竟然有您这么品德高尚的人存在,真是值得庆幸。” 秦涛微微一笑:“我们中国也有一句古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霍斯曼.鲍勃眼光一转看着陈国斌道:“麻烦陈先生为我开启未来之门吧!” 冯.霍斯曼.西伯挡在陈国斌面前:“他不是寻找什么黄庭本源,他要的是外星病毒引发的基因突变,黄庭本源就是异变基因病毒,而且这种强大具有群体意识的病毒一旦成长起来,甚至可能成为精神体存在。陈先生你清醒一下,那是会毁灭整个人类的,你应该知道基因突变有多么的可怕,一旦你开启那扇门,人类就等于失去了未来。” 陈国斌低头踌躇着,抬头看看面部毫无表情和秦涛和一脸殷切和不敢相信的陈可儿。 陈可儿和父亲的目光对上,眼里含泪道:“爸,这一切是真的吗?你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吗?” 陈国斌犹豫道:“可儿,你知道那,如果一切是真的,我能够让你妈妈复活!” 听到令母亲复活,陈可儿也一下愣住了。 霍斯曼.鲍勃看着他训斥道:“陈教授你忘了我们给你的那笔巨款,和你对我的承诺了吗?祖国对于你来说不过就是个名称而已。真正能带给你上流社会地位和研究款项,你也清楚如果要复活你的太太是需要大量的金钱,你要是现在反悔,你就是双方共同的犹大了,哪个方面都不会原谅一个双面的叛徒。” 陈国斌听到这番话身体一颤就如同过电一样,就见他手腿发抖,努力在平复自己。再看看拉着自己手一脸殷切摇头流泪的陈可儿。 陈国斌深深的呼了口气,清清嗓子看着霍斯曼.鲍勃道:“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是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了。但是我这个犹大也有尊严的,可以谁都瞧不起我,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看不起我。我一直都是我女儿的自豪和骄傲。我不能因为我的行径让我的女儿一辈子蒙羞。” 霍斯曼.鲍勃听陈国斌如此说不由得恼羞成怒,他干笑道:“你个唯利是图的下流学者。以为没有你我就进入不了黄庭?” 约瑟夫一把拽住冯.霍斯曼.鲍勃:“下面的生态环境早已异变,你看过的日记不过是几十年前的记载,这些年没人知道核心实验室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你这个该死的疯子,野心家。” 冯.霍斯曼.鲍勃用力将约瑟夫甩开,约瑟夫的头重重的磕在石头上随即一动不动,冯.霍斯曼.鲍勃将手一挥狠狠道:“把所有人都给我消灭。一个不留!”那八名超级战士得到命令立即发动。就见他们快速向众人袭来,手中的长短枪支在运动中连发射击。 秦涛他们早就防备,立即同时掏枪边还击边寻找掩护。那八名超级战士身穿防弹衣,居然有恃无恐般的,毫不影响他们拉近进攻距离的速度。就是“侵略如火“般的不顾安危冲锋,只有在轻机枪近距离射击下才会暂时躲避,一般步手枪和冲锋枪的子弹,对他们很难造成直接的威胁。 一般人都清楚一个常识,就算是穿着防弹衣也不能硬抗子弹的射击,真要被打中就和被重磅大锤击打一样的效果。轻的倒地不起,重的会筋断骨折。 可注射过d4药物的超级战士,就和不是血肉之躯一样,子弹的击中不会让他们畏缩后退,哪怕头盔面具被子弹打的火光飞溅,也延缓不了他们挺近的速度。 救援分队众人被这群戴健的超级战士火力压制,只能沿着池中的廊桥步步后退。由于敌我优势悬殊,所以不一会儿胡一明和邓子爱就不同程度的受了枪伤。 秦涛见子弹无法穿透中伤穿着防弹衣的超级战士,自己毫不含糊的拔出护龙锏闪动身形就冲了过去。众人看秦涛孤身犯险都停止射击,就见秦涛瞬间来到一个超级战士身前,还没等对方动作,护龙锏斗然伸出几招就把那位超级战士,打得枪飞甲卸。跟着被秦涛一脚踹出十米远。 140.第六十四章核心地带 突然,冯.霍斯曼.西伯猛的搬动金龙旁边看似装饰的云纹,在超级战士合围秦涛之前两人纵身跳入了一个黑乎乎下滑的洞穴,冯.霍斯曼.鲍勃见状急忙带着人也纷纷跳了下来,等陈可儿众人赶过来的时候地面上的洞穴已经闭合了? 郝简仁几乎掰了所有的金龙云纹都毫无作用,无助的坐在一旁发呆。 秦涛与冯.霍斯曼.西伯两人相互抓紧,在下滑的过程中秦涛发现下滑的并非一个洞穴,而是期间竟然有无数岔路?如同迷宫一般,而且中间很多洞穴似乎都被一种藤蔓给堵住了?快速滑落的过程中秦涛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有某种力量在引导自己两人的下落? 足足三分钟二人才落进了一个水潭中,冯.霍斯曼.西伯带着秦涛迅速上岸,秦涛疑惑的望着冯.霍斯曼.西伯询问道:“你为什么知道开启通路的方法?” 冯.霍斯曼.西伯面无表情道:“约瑟夫也知道,不过这是死路一条,我的目的就是将冯.霍斯曼.鲍勃带入这亡灵地带,你和我都是他的诱饵。” 秦涛微微一愣,并没有埋怨冯.霍斯曼.西伯的意思,毕竟这也是一种化解危机的方法,但是没有自己剩下的人还能否及时阻止黄庭本源中的外星遗迹重新启动?往好的方向想起码拖住了冯.霍斯曼.鲍勃这个疯狂的混蛋。 龙壁下,曹博看了陈国斌一眼哼了一声道:“还好你及时幡然悔悟,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时候,秦连长现在生死未卜,但是却给我们引开了强敌,我们不能辜负秦连长的牺牲,我们要尽快抵达黄庭本源,阻止外星遗迹的启动。” 墨龙点了点头,曹参谋说得非常对,我认为开启的关键一再龙壁上,或者在这些鼎上,我建议我们分成两组找线索。 曹博看墨龙说的在理,于是按照墨龙说的带领救援分队众人继续查看严丝合缝的金龙屏壁。而墨龙也带着花田他们四人,开始认真检验审视高台上的几十个宝鼎。 郝简仁打着手电询问一脸认真表情的曹博道:“你认识这些字?还是你知道哪里有机关?” 曹博摇了摇头,郝简仁一脸无奈:“那我们找什么?” 曹博用力拍了一下郝简仁的肩膀道:“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 郝简仁一脸愤怒丢下一句想得美,也打着手电去找所谓的线索了。 在手电光亮下,陈可儿发现这些宝鼎尊尊都看着古朴珍贵。众多宝鼎有高、有低、有大、有小、上面都镌刻着铭文,铭文有甲骨文、有大篆、有石鼓文、虽然陈国斌对于这些文字都有研究。但是想在短时间内明确读懂上面的内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墨龙他们四人开始集中在一起研究,后来就渐渐的走散开来。因为宝鼎数量真的很庞大,看起来十分的困难。走到一座宝鼎前每个人都会驻足很久,然后紧锁着眉头参悟上面的铭文天机。 那边曹博、郝简仁他们大呼小叫的摸索和撬动金龙壁,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已经研究入迷的墨龙等四人。 陈国斌越想越奇怪道:“大禹九鼎按理说就是在远古文明时,由于共工和祝融两个神仙争斗。结果水深共工失败了,一怒之下撞到支撑天空的不周山,跟着天塌地陷泛起了漫天大水。后来多亏女娲娘娘砍了巨鬼的四条腿撑住天空,又拿五彩神石补天,恢复苍穹。 而地下蔓延的大水这是由大禹的父亲鲲来治理,结果治理无方被斩首。后来才有儿子大禹神帝治水不辍,用疏通的方法来替代鲲堵塞的办法,才彻底的治理好水患。大禹为了镇住九州的地势和区分九州的疆界,于是采纳世间九州之金铸造了九鼎。但是看这里的鼎的制式几乎什么朝代的都有,而且我有一个疑问,九鼎到底是九个鼎还是一个鼎叫做九鼎?” 陈国斌的话让众人一愣,墨龙也一边查看这些鼎一边道:“也许大禹治水只不过是个传说,因为那是上古的事情了,谁能知道真伪。很多时候我们中华的神话,就是传说而已。也许是后来人为了纪念大禹铸造了龙脉宝鼎,然后托名伪称的吧?” 陈可儿也边看边道:“墨先生你还真别这样说。大禹治水现在在史学界可不是孤证了,据现在科学家和历史学家考察,当年在上古大禹时代,全球确实发生过覆盖世界的洪灾。譬如圣经里记述的为抵抗洪灾修建的诺亚方舟,其时间就是和大禹治水的时间吻合的。所以说神话不一定是神话很有可能就是事实。特洛伊木马还是希腊传说呢,近几年不也被挖出特洛伊战争的真实文物和古战场遗址吗?所以我觉得大禹九州宝鼎还是存在的,而且在白山我们确实见到了在一个史前祭坛上有多个巨大鼎器足印的痕迹。” 花田庆宗也道:“我也相信可儿的说法。对了你们有没有查一查这些大大小小的宝鼎数量。不管什么朝代的,我们也应该知道,为什么它们被不约而同的摆在这里?一点是它们具备我们无法找出来的共同点。” 其它三人听了花田庆宗的话深以为然,于是陈可儿心思细腻负责点数鼎的数目。在陈可儿的反复盘点下,可儿说出了确切的数目,这些来自于各个朝代的宝鼎有八十一座。 墨龙听到报出的数目沉吟道:“这个数有玄机啊,九九归一八十一座。三条龙脉化作九条,九条又能演变成八十一条。而九州宝鼎也会随着龙脉变化? 鼎的数量是八十一尊,以及墨龙怀疑这个数量是根据九鼎演化出来的猜测,说了一遍。 陈可儿嘴里念道:“非圆非缺”这是指的什么呢?难道指的是半弦月?”想到这她不禁眼睛里一亮,立刻拿着手电筒在各个鼎身上寻找。众人看到陈可儿有查找方向,都瞪大眼睛看他身法快速的在各个鼎身边游走观看。 最后陈可儿突然在中间一只巨大宝鼎前驻足,她看看宝鼎上的图案若有所得的点点头。众人见状急忙凑了过来。 只见陈可儿用手电晃照着宝鼎上的纹饰道:“你们看这座宝鼎上雕刻着上弦月。现在时间也是农历的初七、初八月。” 陈国斌恍然大悟惊讶道:“这时候月亮处于太阳东面的大约九十度,就是这样的大写d字形,显出的是月亮正面西半部分。和这座宝鼎的图案是一致的。” 墨龙绕着这座至少得好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铜鼎转圈道:“那这座上弦月的鼎有什么秘密呢?” 郝简仁扒着铜鼎的耳朵几步攀爬就来到鼎口,站在鼎沿上用手电往鼎中看去,不禁大失所望:“里面是空的,啥也没有。” 陈教授也在认真看着鼎上面的甲骨文和纹饰,好一会才推了推眼镜道:“鼎上甲骨文记载的是收获粮食的场面,看了建造这座鼎是为了庆祝丰收。连同当时的天象、气候、人文、都记录了。别的到是没什么,说的是殷商期间羑里附近的情况,就是殷纣王当年囚禁周文王的地方。” 墨龙也沉吟半天道:“羑里就是周文武推出周易的地方,而最早的周易据说是伏羲所创,是以连山卦开头的。连山卦和这里的黄庭是不是有点什么关系呢?” 陈国斌眉头紧锁道:“我想我们要找的通路很可能就在这些鼎的下面!” 郝简仁等人面面相觑,在这么多鼎当中搞爆破?而且炸药所剩无几,陈国斌见众人有些迟疑急切道:“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救秦涛?要不要阻止外星遗迹的启动了?” 冯.霍斯曼.鲍勃掉落在一片枯骨上,只有一名基因战士与他汇合,冯.霍斯曼.西伯立即意识到自己上了冯.霍斯曼.西伯的当,这老家伙竟然用他自己和秦涛做了诱饵,关顾四周围,冯.霍斯曼.鲍勃竟然发现了一些电线? 秦涛与冯.霍斯曼.西伯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地下世界中,宛如在丛林中穿行一般,地下竟然有能够发出微光的植物?这是秦涛从来看见过的,但是秦涛知道,越是外表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危险的原则。 突然秦涛踢到了一个钢盔发出咣当的响声,拾起钢盔秦涛看了一眼递给冯.霍斯曼.西伯,因为钢盔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弹孔,而且钢盔已经严重腐蚀。 冯.霍斯曼.西伯接过钢盔看了看,用手电四处照,然后急切的蹲下来用秦涛佩戴的工兵铲猛的挖地,没挖多深就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经过秦涛的简单清理,一行还算完整的德文鲜露出来。 冯.霍斯曼.西伯目瞪口呆的指着那行德文道:“核心实验室?这里是核心地带?这怎么可能?” 141.第六十五章九死一生(上) 秦涛再度扩大的清理范围,果然他们似乎就站在某一种设施的上面,而他们的头顶上则是一片水晶矿层,没人知道水晶矿层上面是什么。 冯.霍斯曼.西伯深深的呼了口气道:“我可能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这么多年下面的环境早就变得陌生了,我们竟然被带到了核心区域?也就是所谓的生命之树存在的地方,更是墨氏与域外文明激战的古战场。” 三名超级战士的出现让秦涛头疼不已,以一敌三秦涛完全没有把握,因为冯.霍斯曼.鲍勃的这些基因战士完全没有任何的痛感,也没有情感,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恐惧,除非打碎他们的脑袋,否则很难将这些家伙彻底杀死。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秦涛疑惑的抬起头,不断有晶体落下,秦涛与冯.霍斯曼.西伯急忙逃走躲避,两人刚刚找到隐蔽处,一堆巨型金属鼎发出刺耳的声音不断坠落崩裂,破碎的水晶体也四处迸溅,命悬一线的秦涛看见站在原地仰头上望的三名基因超级战士被砸成了肉泥。 炸开的大坑让所有的鼎全部跌落下去,郝简仁也在大坑的周边发现了一圈极为狭窄下行的阶梯,于是众人沿着阶梯小心翼翼的来到坑底准备一探究竟。 光线照下,万年翠石现碧绿,玉树琼枝做烟萝。钟乳洁白滴岩乳,水晶如镜影婆娑。人工雕饰很少,古朴韵味更多。最让所有人惊奇的是,坠到坑底的八十一尊铜鼎全部摔得飞身碎骨,让陈国斌颇为痛心疾首。 秦涛见到了罪魁祸首的郝简仁,刚刚的爆破差一点把秦涛和冯.霍斯曼.西伯一同活埋,谁也无法想象他们竟然误打误撞进入了遗迹最为核心的地带,当年的实验室所在,无论是感染病毒还是生命之树等等全部源自于这里,或者可以说这里就是黄庭本源。 众人沿着冯.霍斯曼.西伯指出的道路前行并未发现其所说的生命之树的痕迹?用郝简仁的话说一棵树还能长腿自己跑了? 在实验室与遗迹的分界点,秦涛发现了数条电缆竟然连接着大量的炸药?冯.霍斯曼.西伯告知秦涛这些炸药的起爆装置当年就被神秘的破坏了,大规模的感染后也就无人在估计这些了,遗迹中的温度似乎一直在升高。 郝简仁发现了一块发出蓝色荧光的石头似乎在漂浮状态,认为这块石头可能价值不菲的他用竟然用枪托试探。 结果,他没发现这是两块蓝色荧光石一上一下的组成,上面的蓝色荧光石脱离万有引力竟然在空中漂浮。 众人遥遥的看到这样场景,恍然梦回仙境般。细心的陈可儿发现这里的光亮是由很多块巨大的黄色荧光石发出的,那石头的巨大让人叹为观止,发散出柔和黄灿灿的光线映得这里生辉熠熠。 郝简仁好奇的又往前走了两步,结果就觉得一股巨大吸力让他不由自主的就要前行,开始还是踉跄,后来就是连滚带爬,最后靠近点竟然身体已经腾空,“嗖”一下就要撞向玄石处。 那就仿佛如同鸡蛋碰石头一般,就算郝简仁戴着钢盔这么强大的吸力也得撞个头颅崩裂。 众人见状都发出惊呼,但是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秦涛如影般跃出猿臂一伸,正好拦在郝简仁和磁石中间。用手紧紧扣阻住郝简仁头上的钢盔,让他横着身体在半空不能动弹。 跟着秦涛手法利落的摘掉郝简仁身上带铁的东西,最后脱下钢盔。没有磁铁吸力,郝简仁从空中落下,吓瘫倒在地上。 郝简仁身上脱下来的兵器钢盔,变魔术般“嗖”的贴在两块磁石上。 秦涛转向冯.霍斯曼.西伯道:“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阻止遗迹继续启动?我们是否已经全部被感染了?” 秦涛的询问让众人瞬间紧张起来,冯.霍斯曼.西伯犹豫了一下道:“当年这里确实充满了病毒,所以在生命之树失控之后,我们开始安装炸药,但是始终没能得到起爆命令,导致大批人被感染,只有留在地堡中的极少数人幸存,那些人开走了最后几架运输机。如果你们要阻止遗迹重启,我认为你们就必须摧毁生命之树。” 秦涛犹豫了一下继续询问道:“之前遗迹已经开始启动了,并且开始有收集能源的意图,摧毁生命之树?难道您认为这个生命之树和遗迹都是有生命独立意识的存在?” 冯.霍斯曼.西伯深深的呼了口气道:“我说得恐怕当年我们最为担忧的事情成为了事实,遗迹已经形成了一个微型世界,这个微型世界不同于我们人类生活的地球,如果按这个速度倍增的话,或许这个微型世界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够覆盖全球,那时才真正的末日,因为没人能够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陈可儿的疑问冯.霍斯曼.西伯并未解释,而是微微一笑。 秦涛来到冯.霍斯曼.西伯身旁:“我们应该如何阻止,告诉我如何实施?” 冯.霍斯曼.西伯微微一笑:“当年的炸药都是军用级的烈性炸药,其实我们并不用全部引爆,因为我们所在的位置下方有流动的熔岩,我们当年曾经试图利用地热发电,因为核心实验室爆发病毒最终才耽搁。” 冯.霍斯曼.西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虽然失败了,但是你们的先祖墨氏似乎已经开始利用某种设施导引地热了,虽然我们一直没弄懂这种设施的原理。” 地面上巨大的金属盘上有三个非常明显的支点,这个支点与白山遗迹中的很相似,秦涛皱着眉头询问墨龙与陈可儿:“开启某种古老设施的会不会一个鼎?” 墨龙看着满地的碎片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我们可以一个一个的尝试,但是现在这些鼎都成了碎片,我们就是想尝试也不行了。” 秦涛犹豫了片刻道:“曹博与你花田去收集还能使用的炸药,我们其余人留在这里寻找生命之树,中断遗迹的重启。” 秦涛抱着双臂做思索状,看着这些各式各样鼎的碎片,突然寻问道:“陈教授你们刚才看了半天,有没有看出这些鼎有什么共同点?” 陈国斌见秦涛如此发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边看着铜鼎碎片一边道:“刚才光线昏暗,我们也就只看到不同年代不同锻造手法的鼎了,但是真的没瞧出来有什么共同点。” 墨龙听出秦涛话里有话,也知道他在底下这么久会有所发现,于是一起开始审视这些铜鼎。 陈可儿不但丽质而且心细如发冰雪聪明,她对照了几座铜鼎后对秦涛道:“是不是每一座鼎上都有一块不同材质的金属?” 众人见可儿如此说都看向铜鼎,才发现每座鼎的碎片上面都镶嵌有一块似乎不同的材质。由于每尊鼎最少都历经几千年的时间积淀,所以都是泛着青锈的模样。但是几乎每块不同形状的金属碎片都保持着一种光泽? 秦涛看着陈可儿欣慰的点头道:“我对于这些铭文字体真的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我就看着这些鼎的碎片表象忽然发现这处可疑点,但是为什么每尊鼎上面都有不规则的不同材质的金属?而且不被磁石吸引,到底是什么材料的呢?” 陈国斌从怀里掏出放大镜,仔细看看鼎上发光金属块的材质,然后狡黠的问秦涛道:“那秦连长你的护龙锏为什么没有被磁石吸走呢?” 墨龙接过话回答道:“陈教授,这柄护龙锏是我们墨氏祖传的宝兵刃。是由纯银和比镔铁还珍贵的海底精钢龙火锻造的,不是什么凡铁,所以怎能被磁石给吸走。” 陈国斌颔首道:“那就对了,这块金属属于一种特殊比例的合金。大家知道我们国家六几年出土的,在地下几千年都没有腐蚀不但光可鉴人还能够斩铁劈钢的“越王勾践青铜剑”吗?这个金属块的材质就和那把宝剑的材质一样。所以磁石也吸不上来这样的金属块。” 秦涛思索着墨氏老祖“非实非虚、非圆非缺。如我中华,浑然而成。”的话,忽然秦涛眼里一亮道:“可能是这么回事。” 说完就见秦涛用手抠着铜鼎这块特殊的金属,就见他的小臂肌肉凸起,青筋迸出,跟着就见那块特殊发亮金属应手而下,被秦涛握在手中。 众人看到特殊金属块竟然能被从鼎上抠下来不由的大为奇怪,都纷纷的凑了过来。秦涛摊开手让众人观看。但是没曾想说的不会被吸走的金属,在秦涛的掌中“呼”的一下被吸走飞出,但是没有被吸附在两块磁铁上,而是悬浮在磁铁中间。 秦涛等众人不禁奇怪,然后秦涛对陈国斌道:“陈教授你不是说这是由青铜和黄金制成的吗?怎么会被吸走?” 陈国斌一脸尴尬道:“我刚才也是猜测,看着金属的构造好像是这样。但是也许里面掺杂了别的金属物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秦涛不介意的笑笑道:“那也无所谓,这就和我想的差不多。” 墨龙道:“老秦你是不是在我们老祖那话里参悟了什么?” 秦涛颔头道:“如我中华,浑然而成。非实非虚。你们想金属片镶嵌在这些铜鼎里,就是一个非实非虚的状态。而浑然而成,我想应该是这些鼎上的金属片会组成一个真正的宝鼎吧?而载体就是这两块巨型的玄铁磁石。” 墨龙恍然大悟道:“那这些铜鼎就是承载着龙脉宝鼎的组成分支,被各个有鼎盛的朝代熔炼在这些铜鼎里。然后散落在中华各地,用来守护镇卫着每一条龙脉。由于中华九州并不是固定的经常有些改变,所以这些金属块也就是整合过或者分化过。” 陈教授略有所悟道:“要是这样解释的话,《禹贡》里分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应该是龙脉宝鼎特殊金属的第一次大的分裂。后来呢也许按照重新的地理格局而再次的细化这些金属。最后演变成藏于九九八十一尊铜鼎中。” 陈可儿道:“这么解释是很合理。难解释的就是,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些各个朝代的铜鼎,都汇聚在这里呢?还有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呢?” 墨龙道:“也许是我们墨氏祖辈将这些宝鼎收集起来的,也许是其它的机缘。现在老祖已经暇仙升天,我们就没办法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些铜鼎收集起来的。但是我想目的就是,贡嘎山黄庭之源,是供奉中华龙脉宝鼎的殿堂。而黄庭、中丹田、中宫应该就是我们华夏文明的起源之地吧?更是史前墨氏封印入侵者之地。” 秦涛道:“既然这样,我就先把铜鼎上的特殊金属都拆下来,然后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揭开这里的秘密。” 说完秦涛快速来到各个铜鼎旁,用手将一块块镶嵌在铜鼎上的特殊金属,用力拔了下来。然后每块金属块都会被两块磁铁吸附在中间,并且悬浮围绕甚至还能游动。 金属块越来越多渐渐构架成一个璀璨的宝鼎形状,一座精光闪闪的宝鼎在空中悬浮转动。 随着秦涛最后掰下一块金属被吸附在中间,就听一阵“咔咔嚓嚓”的机枢运转动静,这些特殊金属块竟然自动拼装变成一座严丝合缝的宝鼎。宝鼎上篆刻着文字和九条神态姿势各异的游龙图案,并且如同走马灯一般不停的在转动。 随即,地面上的金属盘裂开,一股热浪顿时喷涌而上,众人不约而同的避让开。 果然,炙热的熔岩顺着巨石下面的u型状管被吸上来,其热度似乎再给鼎充能。 随着热能的不停汇聚,众人身不由己的都被如此奇异的景象吸引,不约而同的走近玄铁磁石间的宝鼎旁边。就见宝鼎突然开始自己拼动,各个金属块就如同魔方里的方块般快速拼接。然后宝鼎表面被拼制成一个图案,随即便华光四射,如同电视屏幕一般开始呈现图像。 救援分队众人待到看图像不由得傻了,原来这些图像里呈现的就是中华文明的起源和流传,以及远古时期上古时代传说中的人物场景。而且宝鼎金属片在不断的重组和变换,每一次重组就是一个场景,宛如电影的换幕蒙太奇一般。 众人在里面看到了伏羲、盘古、女娲、黄帝、炎帝、颛顼、大禹等诸多的神话传说人物和他们的事迹。中华上古的文明和神话原来都是真实存在的,没想到还有那么高的科技文明。 而其他人都被宝鼎呈现的《山海经》里的怪兽,还有夏人迁徙、漫天洪水吞噬九州等等。宝鼎映出的场景很快的转换,竟然是华夏文明的神话时代一览无余。 陈国斌想要揉揉双眼又不舍画面,睁着通红的双眼道:“我们的祖先真的是太伟大了,中华上古文明科技堪称伟大!” 宝鼎在一阵的拼接下,影象消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然后缓慢的在玄石的空间里转动。秦涛走到近前去看着旋转游龙的宝鼎,忽然想到自己的特殊际遇。 陈国斌不由老泪纵横道:“这宝鼎简直就是百宝囊,它涵盖了我们中华所有的文明和科技。以及上古文明的启示,我这辈子能见到真是死也瞑目了。” 正在此时,一声枪响,花田望着自己胸前渗出的鲜血发呆,手中的炸药掉落在地。 142.第六十六章九死一生(下) 秦涛举起护龙锏将一名基因超级战士砸倒,不料又是一声枪响,曹博倒在血泊之中,秦涛当即意识到对方有狙击手潜伏,而且不止一名。 霍斯曼.鲍勃笑笑道:“怎么样,还要不要赌?你每一次出手都会导致一个同伴的牺牲。对了你们叫志同道合的同志,所以你立即放下武器投降,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霍斯曼.鲍勃不屑的看看隐蔽在附近的救援分队众人又道:“不管他们隐藏到哪儿,能躲避过子弹还能躲过枪榴弹吗?”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雪茄,一名超级战士抄起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对着坑壁“轰”的击发一枪榴弹,顿时坑壁被炸出来一个大洞,灰土四处弥漫。 秦涛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看到灰土扬尘他纵身就冲了上去。但是没想到被枪榴弹炸出的大洞里也快速窜出一条奇特甚至有些发蓝的巨大三足白色虫子,就见那大虫迅疾蛇行。飞速来到发射榴弹那名基因超级战士面前,迅猛的一下子将那超级战士扑在身下。 那名超级战士还没机会反抗,就被虫子一口咬去了脑袋撕成几块。虫子背后如同装甲般的硬壳完全不惧普通子弹,利牙咀嚼下那名超级战士的尸块,然后被巨虫生吞活咽在肚中。 秦涛趁机行动,用护龙锏顺势一拨抽在冯.霍斯曼.鲍勃的身上,那个讨厌老家伙一声惨叫被抽得飞了出去。 这时冯.霍斯曼.西伯拦住他道:“秦连长,这虫子似乎基因异变形成的,赶快炸了这地方,用炸药把整个遗迹底层都沉入熔岩之中才能一劳永逸。” 秦涛焦急道:“那你说的生命之树在哪里?” 冯.霍斯曼.西伯环顾四周无奈的摇了摇头:“生命之树是我们几十年前最后见到时候的一种生命形态,经过几十年的进化异变,恐怕现在整个遗迹都充满了它的意识,我们唯一能够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就是将整个遗迹底层全部沉入流淌的熔岩中。” 秦涛心领神会,再看此刻一只大虫似乎张开了如同大镰刀般的前爪,已经爬上金属平台。眼见郝简仁就支持不住了,子弹也要告罄。秦涛从上一跳正好踩到了大虫的头部,大虫感觉身上有人,又被头上踏脚,急忙挣扎就要甩掉秦涛。秦涛哪能让它再放肆,就见秦涛双手高高举起护龙锏猛的插入彭质大虫的头颅内。 那大虫一声惊呼,开始扭动身躯剧烈挣扎。秦涛死死的按住护龙锏柄,直到彭质大虫的头部开始流淌出白色浆液,跟着就如同被强酸腐蚀一般头颅开始融化。创口由最开始的锏洞慢慢扩大到脸盆大小,彭质大虫一嘴里丝丝发声,身体虽然在抽搐但是越来越无力,最后低头堕在黄土中。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尸体犹自缓慢的挪动。 秦涛处理完大虫还没等缓手歇气,就见可儿一声惊呼,他急忙顺着可儿的手指方向望去。就见冯.霍斯曼.鲍勃提着一个沉重的布袋来到龙脉宝鼎旁边,在呆呆的看着。 秦涛咬牙道:“忘了这个始作俑者的祸害了。”他抽出护龙锏跃下虫身,向龙脉宝鼎冲去。 霍斯曼.鲍勃听到动静转身对秦涛断喝道:“不许过来,过来我就按动炸药按钮和宝鼎同归于尽。我要是得不到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秦涛确实怕玉石俱焚,于是放缓脚步道:“鲍勃你冷静点不要冲动,现在你方就剩下你一个人了。认清形势投降吧!你放下手中的炸药,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陈国斌、陈可儿等人全部被困在金属平台上,秦涛不担心冯.霍斯曼.鲍勃炸飞神鼎,他担心的是爆炸会伤害危及到陈可儿等人的人身安全。 冯.霍斯曼.鲍勃叫嚣道:“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摧毁遗迹,遗迹是属于我的,我已经跟遗迹谈过了,我会成为神,重新开启人类进化之路。” 没等霍斯曼.鲍勃说完,只见一道银光直接贯入其口中,护龙锏在秦涛按下按钮前掷出,从口到后脑贯穿。 冯.霍斯曼.鲍勃口中穿着护龙锏滴答着鲜血,缓缓的跪在地上,炸弹上的十秒计时器亮了起来。原来老奸巨猾的霍斯曼.鲍勃根本不想同归于尽,他手里的遥控器是个混淆视听的用途。而真正的遥控器是被他放在脚下,他跪下瘫倒的同时膝盖压在遥控器按钮上触发爆炸。 电光火石间秦涛抖手收回护龙锏,众人纷纷跳下金属平台躲避。 就见强烈的爆炸炸毁了两块蓝色荧光石构成的磁场,龙脉宝鼎被迸上半空中,由于爆炸的强大威力竟然将地面的金属平台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宝鼎落下直接掉入裂缝深口中。 秦涛在铜鼎的掩护下避开爆炸冲击波,再抬头看到宝鼎落入裂缝。秦涛不假思索挥手将护龙锏钉在离裂缝就近一块岩壁上,跟着人纵身以跃准备跳入裂缝拯救宝鼎。 救援分队众人都被爆炸气浪抛推的东倒西歪,再明白过来,看到秦涛已经毫不犹豫的跳进裂缝。所有人心里焦急,立即跑到裂缝边查看秦涛的情况。 一看才知道秦涛遇到的情况险峻。就见裂缝里竟然蕴含着万古不化的寒冰,寒冰覆盖着裂缝光滑入境。而秦涛单手握着护龙锏银索已经放到极限,人悬浮在半空中。由于裂缝壁上覆盖着积冰没有立足和攀爬的地方,秦涛只能凭着单臂的力量支撑悬空的身体。 墨龙拉住银索道:“老秦别急我现在就拉你上来。”其他人也扯住银索要一起用力将秦涛拉上来。 就听秦涛大喊道:“先别拉我上去,宝鼎就在不远的地方。你们拔下护龙锏用人力拉我缩短距离,就差不远我就能够到宝鼎了。” 原来宝鼎掉落下去,正好落在一个刚刚能容纳其的突兀石台上。而这个石台离秦涛现在的距离,也不过才五米左右。秦涛用力试试就差不远就能捞回龙脉宝鼎,所以才喊众人这样做。 众人听秦涛吩咐由墨龙和吴迪奋力拔下护龙锏,然后顺着银索又放长了一大段。秦涛试了试就差不远的距离了,他看自己的胳膊长度不够,于是摆动腰力用自己的双腿去够宝鼎,将将就差不到一米多的距离。 咫尺天涯,秦涛看到唾手可得的宝鼎不由心里焦急:“抱住一个人的腿,让他握着银索顺下来拉住,这样可以再增加点长度,就差一点点就碰到宝鼎了。” 墨龙看看身边诸人还是自己的身量和力量能胜任,于是对郝简仁大喊道:“抱住我一条腿把我倒立顺下去,我拉着银索看看老秦能不能够着宝鼎。” 众人没办法只好按着墨龙的说法,由花田庆宗和吴迪抱住墨龙的腿将他倒挂放了下去。虽然距离又缩短一块,但是秦涛仍然就差一点就够到宝鼎,现在他和宝鼎的距离就差了一个脚掌的距离。 秦涛用力试试还是未果,他发狠道:“给我扔下来一把军用锹,我弄出一个落脚点就能拿到宝鼎了。” 突然,岩浆喷射的巨大爆发力,推动秦涛他们藏身的宝鼎。随着热流的向上涌动整个空间内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一般,呼吸已经开始困难的秦涛被墨龙、郝简仁强行拽回。 此时身后不止热浪岩浆也喷涌追来,秦涛转身发现冯.霍斯曼.西伯并没有走,面带微笑站在原地,但是好在金龙壁挡住了大部分岩浆的去路,而顺着缺口涌出的岩浆由于局部阻力的作用,也延缓了涌动速度。 这时,整个遗迹中传出了一种近乎原始的嘶吼声?似乎整个遗迹都复活了一般? 秦涛虽然眼前率众人虎口脱险,但是且没有立即向下面大斜坡逃命,而是带着众人反而向顶峰上攀爬。 众人死命的攀爬了几百米,应该是熔岩融化了金龙壁和两重大门,就见岩浆刚开始还是涓涓细流从洞口缓慢流出,慢慢变成一条火龙,接着立即形成了凶猛的火海,穿出黄庭洞口瀑布般的向大斜坡倾盖下去。 白色的瀑布如银河直下九天和地火瀑布交融一起,顿时泛起“噼啪”宛如爆炸的巨响和漫天的水汽。 在大鹏鸟的不断扇动拨动下,二次喷涌雪崩的白色瀑布越来越宽广越来越湍急,寒风也形成旋转气流包裹冷却着地火熔岩。渐渐的冰雪瀑布冰封了熔岩火龙,火龙从熊熊烈火,变成通红、暗红、焦炭、最后被白色的瀑布逐渐淹没。 在此期间救援分队的队员们,在秦涛的银索圈围保护下冒着大鹏扇起的余风,艰难的在避风处躲藏雪瀑的威力。 郝简仁及时发现了冯.霍斯曼.鲍勃的飞机,陈可儿和陈国斌都有有驾驶经验,稳稳地坐在驾驶位置,试着按动启动开关,竟然将飞机启动了。众人不禁发出喜悦的欢呼,但是随之而来的是飞机虽然开动了一段,但是没有滑翔距离。再冒险开动会直接坠下山峰。而眼前的大斜坡却是最佳的飞机滑翔起飞场所。 正在大家看着轰鸣的飞机一筹莫展的时候,就觉得飞机在抖动,跟着竟然有要漂浮起来的感觉。 九死一生的众人现在只能相信秦涛的判断,陈国斌也点头毫不犹豫的开动飞机。就见飞机动作迟缓的摆脱冰层冲出顶峰的平缓地带。 飞机先是一头坠下顶峰,跟着被上升气流给稳稳的托起,飞机被飓风裹挟着稳稳的落在大斜坡上,跟着开始接着山势向下滑行,在足够滑行速度时,陈国斌拉动操纵杆飞机一飞冲天。 飞机运行平稳在空中盘旋两圈,是给大鹏鸟致敬。大鹏鸟也护卫着飞机穿越茫茫贡嘎群山,直到眼看飞机驶离贡嘎山,才挥动着翅膀返回普贤铁塔继续护卫镇守着群魔。 飞机上现在一片祥和,秦涛和救援分队众人为了死里逃生而弹冠相庆。他们竟然翻出了美酒和香烟,于是愉悦的喝着抽着,放松的庆祝。 秦涛由于将衣服给孙峰盖上了,这一路都是赤膊穿着短袖背心领着众人逃脱。陈可儿现在有暇心疼的把一件飞机上找来的上衣披在秦涛身上。 陈可儿忽然看到秦涛的左边小臂上浮现着一条九龙的纹身图案,那个图案栩栩如生好像就是鲜活一般。 陈可儿不禁惊讶的问道:“秦涛你什么时候在胳膊上纹身的呢?这个纹身太漂亮太生动了。” 秦涛一看不禁愣住道:“我没有纹身啊?” 机舱里的所有人一脸疑惑的望着秦涛。 143.楔子 神从何而来? 西汉的《淮南子》记载:“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 宇宙诞生超过一百三十八亿年,人类在宇宙中,地球是目前人类所知唯一有生命存在的星球。 宇宙中暗能量占据宇宙全部物质的百分之七十四,暗物质是已知推测宇宙加速膨胀的推手。宇宙的膨胀进程处于两种相克的力量平衡之中,如同中国道家的阴阳相克之理一般,一旦能量平衡被打破,那么也许是终点的到来,或者是新的开始。 大漠飞沙,疾风席卷着黄沙在沙丘的顶端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幕’,黄沙中枯骨和不断倒下的尸体成为了前进的路标。 一支衣衫褴褛的队伍缓慢的行进在沙暴之中,队伍的中央似乎在护送着什么,不断有士兵丢弃铠甲,一把上了锈的唐刀被丢在沙中,刀的主人径直栽倒,没人过问,后人麻木不仁的经过,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远处天空中出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城市,城市的中央有一座金色的宝塔,众人跪地祈祷不止。 转瞬千载,一个漆黑的夜雨,银蛇狂舞一般的闪电击中了不远处的一座通讯铁塔,蹦出一连串的电花肆意飞溅。 位于山谷中的一座国防工事的通讯也随之中断,几名武装战士冒着风雨试图修复通讯结果一去不回。黑暗中一些模糊的身影凭借着茂密的树林向国防工事悄然渗透。 144.第一章离奇失窃 我们人类有一个最大的终极困惑,那就是我们从何而来,将要到何而去? 如果猿类能够进化成人类,那么如今的猿类却为何与人类一样,停止了进化的步伐? 人类的发展历程一直是按照人类自身的意愿在不断前进,当人类的幻像甚至是妄想不断被日新月异的科技实现实现之后,人类的欲望开始不断的膨胀,长生不老?飞天遁地等等困扰着人类。 为此,人类开始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索和研究,诸神世纪,人类从将神拉下神坛,又将神送回了神坛,开始了漫长的寻神之旅。 没有人知道我们要寻找的神到底是史前文明还外星文明,一切我们无从而知,唯一知道的是人类不会停止探索的脚步,只有星辰构成的大海中有我们需要的答案。 一头卷发,面部修饰得十分干净戴着金丝边眼镜,满脸狂热仿佛一个虔诚的殉道者一般的中年学者挥舞着手臂,好像今天晚上就能造飞船,明天就能冲出太阳系一般。 秦涛一副慵懒神情打了一个哈切,还是当年的老毛病一上课就有点困,想睡觉。 不远处的徐建军也是一脸欠奉的表情,郝简仁的座位上根本没有人?据说舒楠楠怀孕了,郝简仁一门心思的纠结是儿子还是女儿,哪里有心思上课。 洪裕达,国内顶级的神秘主义研究学者,考古专家,史前遗迹的探索者,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讲台下7961部队几个大不敬的学生,来自其余单位的学员在低头认真的做着笔记,徐建军在向秦涛挤眉弄眼。 秦涛无奈将口袋里的烟丢了过去,洪裕达可谓万分震惊,在自己的课堂上竟然公然相互丢香烟?虽然说有教无类,但是嚣张的秦涛和徐建军的行径还是刺激到了洪裕达脆弱的自尊。 “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洪裕达几乎声嘶力竭的大吼向秦涛和徐建军在传递自己的不满,在众多学员震惊的表情中秦涛与徐建军起身微笑:“老师再见!” 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达出课堂的秦涛和徐建军又退了回来,脸色铁青的吕长空和李建业盯着两人一眼不发。 比拼心理素质?经历了诸多生死关头的秦涛和徐建军已经习惯了泰山崩于前不惊,尤其两人还沾染了郝简仁的厚脸皮和稍许无耻。 吕长空最终叹了口气道:“尊师重道,洪教授是我请来给各单位讲解上课的专家,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秦涛啪的一个立正道:“报告,我认为纸上谈兵害死人!” 徐建军在旁挤眉弄眼立即补充道:“如果白山和雪域搜救两次行动按照洪教授的方式行动,我们唯一的选择是全军覆没。” 秦涛和徐建军的言论让学习班顿时炸开了锅, 秦涛随即补刀道:“另外,我希望对参与行动的科研人员尤其教授做心理测试和体检,以免再有想长生不死的家伙关键时刻坏事。” 秦涛刻意看了洪裕达一眼,洪裕达不明所以的望着吕长空,吕长空深深的呼了口气:“洪教授,你的授业老师沈瀚文在白山行动中最后没能控制中自己的欲望,给科考队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堪称灾难。” 从洪裕达惊愕不已的表情,所有人都看出了洪裕达并不知情沈瀚文的事情?在座的学员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原本所有学员都是从各个部队抽调来的尖子,对于7961部队搞的这套神神鬼鬼的神秘主义加什么史前外星文明根本不感兴趣,现在改革开放了,这年头卖茶叶蛋的都比造导弹的赚的多。 春风让人心开始浮动,就连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都出现了一丝不安! 李建业眼睛一瞪,一支崭新的五四式手枪拍到了桌子上:“你们是军人!牢记职责与使命,我们的铁血荣光是先烈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和平年代我们更要牢记使命,履行职责!” 秦涛等诸多学员全体起立,大声重复道:“牢记使命,履行职责!” 吕长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李建业收起手枪沉默片刻道:“身为军人遇到战争是一种幸运,但是对人民来说更多的是不幸,我们的使命就是将一切危机消灭于萌芽状态,遏止战争,保卫和平!” 吕长空站在门外等待李建业,看了一眼走出教室大门的李建业道:“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政工干部,脾气怎么不能改一改?掏枪那套是我们当年做法,现在行不通了,秦涛和徐建军都是生死边缘滚过几个来回的,你能吓唬住他们?” 李建业微微的叹了口气道:“7961部队组建的目的就是将威胁国家人民安全甚至全世界安全的未知隐患遏止于萌芽之中,面对未知就会出现牺牲,白山事件,雪域事件都是众多未知事件之一,如果不是当时我们迅速做出反应下定决心采取坚决措施,失态很可能失控甚至引发灾难。” 吕长空点了点头:“这一点我是明白的,新时期,面对不同的环境我也希望你也能转化下思维,现在改革开放搞活经济,我们中的一些人的心也开始动摇浮躁起来了。” 吕长空正与李建业交谈,一名参谋跑步到两人面前立正敬礼道:“报告吕部长,李副指挥,零七秘密仓库出事了。” 吕长空与李建业的脸色当即一变,别人不清楚零七秘密仓库的重要性,他们却心知肚明,那里封存着大量不明用途又具有未知危险性的物品,白山事件的墨典与雪域事件的鼎器也都封存在那里。 洪裕达的课程被强行终止,面对吕长空下达的命令洪裕达只能干瞪眼束手无策。 秦涛、徐建军、郝简仁等十几名学员坐在司令部作战室的幻灯室内,李建业绷着脸用审视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来回巡视。 秦涛凭借自己对老政委的了解知道这次一定是出大事了,果然片刻工夫吕长空和不太受待见的洪裕达一大群人也进入了幻灯室,吕长空示意李建业可以开始了。 随着幻灯片播放,李建业开始为众人讲解道:“零七秘密仓库是高度机密所在,其选址就在我们基地附近废弃的九零五工程,仓库内存放的都是从各地收集包括我部多次出击回收的不明来历具有不明用途又具有未知危险性的物品。” 李建业指着幻灯片中倒塌的通讯塔道:“根据现场勘察判定是国外最新的c型定向爆破装置毁坏了通讯塔的支撑,导致通讯塔倒塌引发通讯中断,利用维修通讯塔的机会奇袭了仓库,对方使用了高浓度的特殊麻醉气体,虽然没有造成我方的人员伤亡,但是行径极其嚣张,影响极为恶劣,现在正在清点库房内到底丢失了什么物品,上级指示我们的任务是追回被窃物品,抓捕所有犯罪分子。” 郝简仁皱着眉头望着秦涛压低声音道:“抓捕犯罪分子应该是公安的工作,我们是不是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零七秘密仓库竟然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典型的灯下黑啊?涛子哥我就奇怪了,咱们都不知道零七秘密仓库的位置,这伙袭击者是怎么知道的?” 李建业瞪了口不择言的郝简仁一眼道:“在保护人民群众和平安宁生活方面,军人与公安一样都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吕长空缓缓起身道:“打铁还需自身硬,保卫处立即介入排查所有接触零七秘密仓库有接触的人。” 会议进行的非常短暂,因为一切都还在调查之中,大雨几乎冲毁了所有的痕迹,让调查工作陷入了困境。与此同时,内部调查让秦涛有点心烦意乱,在负责调查的李副处长眼中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 秦涛看了一眼宿舍中自己架在日记本中陈可儿的照片,睹物思人,就如同两个不在同一轨道上的行星一般,两个人差一点走到一起,陈可儿想让秦涛脱下这身军装跟她回英国,秦涛自己心底难舍这套军装。 于是,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陈可儿又不太适应国内的生活,最终选择返回了英国,两人之间的通信也越来越少,一个每天要训练学习,一个全世界到处飞追寻神话和传说。 保卫处的李副处长与秦涛谈了几次话,这次算是最不愉快的,李副处长让秦涛提出几个可疑人选,结果秦涛把李副处长排在第一位。 火冒三丈的李副处长刚想发威就被秦涛一只手丢出了十几米远,摔得鼻青脸肿,这时李副处长才想起秦涛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只好气呼呼的去找吕长空告状,结果又挨了批评,被勒令自我反省。 吕长空根据秦涛反应的意见及时叫停了内部调查,毕竟知道零七秘密仓库位置所在的,在7961部队也只有吕长空和李建业两个人。 内部调查无果之际,仓库方面经过大量清理和比对工作,找到了编号700198的失窃物品,一件从川北唐代古墓中出土带有放射性元素的金属蛋体,直径十五公分,高度二十五公分大小,金属成分不明。 袭击部队驻守的国防工事,放着包括雪域取回的鼎器等众多珍贵遗存不顾,直奔目标取走了这个金属成分不明的金属蛋体? 同时,调查还发现驻守该国防工事当班的副主任交往一年已经提交结婚报告的女友离奇失踪,副主任的女友经过多方调查都没有任何信息,两人甚至没有一张合影?那个神秘的女孩如同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秦涛独自一人坐在资料室内,反复翻看着关于川北唐代古墓出土的金属蛋体的保密资料,就在秦涛全神贯注的翻阅资料之际,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向秦涛逼近。 全神贯注阅读资料的秦涛突然猛的转身用手电从上而下照着自己的脸,吓得洪裕达妈呀一声跌倒在地,秦涛见吕长空等人也进入资料室,急忙收起手电筒,笑眯眯的一把拽起了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洪裕达。 面对假意关心自己的秦涛,洪裕达凭心而论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而对于秦涛来说,你不声不响走到我身后想拍我肩膀?我不吓吓你真对不起你。 吕长空望着陆续进入资料室的徐建军和郝简仁,示意随行的参谋关闭资料室的门,随即坐在一旁用手敲了下桌子道:“上级部署任务,务必追回失窃的700198物品,相关情况你们可以到川北地区的文物保护所找沈鹤北所长,当时是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公安机关破获的这起文物盗窃案,另外沈鹤北所长对这个金属蛋体有相当详细的研究。” 秦涛有些不解道:“那为什么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中没有关于沈所长的研究推测结论?” 吕长空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这个吗?大家都懂得,沈所长这样长年累月在山区默默无闻作研究的人,是很难被重视的,如果不是这次编号700198的物品被窃,我们也无从得知还有一位沈所长对这件物品做过相当仔细的研究和推测。” 李建业接过话题:“同志们,根据情报和公安机关提供的线索,此次作案的是一个被通缉多年的流窜团伙,该团伙有成员在川北被当地公安局抓获,上级指示我部派人武装押解护送,顺滕摸瓜一举捣毁这个作案团伙。” 秦涛将笔落在了在地图上该罪犯被捕地点,竟然与之前自己标注的编号700198物品出土的唐代古墓在同一个三角定位区域内? 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巧合? 145.第二章人质事件 突然,一阵疾风吹开了窗户,猛烈的扇动下两扇窗户的玻璃全部破裂,桌子上的地图与资料被吹得乱七八糟。 处变不惊的洪裕达将一幅唐代时期的地图铺在了桌子上,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秦涛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犯罪团伙敢公然袭击驻军单位?似乎有些过于疯狂不合常理?即便是找死也不是这个节奏,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伙人有着更深层次的目标。 只要一谈论到历史或者神秘主义,洪裕达就如同拧足了劲的发条一般用手指着地图上标着剑南道的区域兴奋道:“各位请看,经过我昨晚的精心比对,这伙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就隐藏在剑南道梓州附近。” 郝简仁一脸迷惑的望着洪裕达道:“说点能听懂的。” 秦涛瞪了一眼郝简仁:“让你多看点书,秦灭巴、蜀后在四川推行郡县制,在原巴蜀地区设置了巴郡和蜀郡,在汉朝初年又增设了广汉郡。唐太宗贞观元年也就是公元六百二十七年,唐废除州郡制,改益州等州为剑南道,因为管辖位于益州地区,又因位于剑门关以南故名剑南道。该区域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冬季不结冰,地形以山地和丘陵为主,其的北部山区为秦岭和大巴山,其他地区多为丘陵地带,地形十分复杂多变。” 郝简仁一脸佩服神情望着秦涛道:“厉害了涛子哥,真是几日未见当刮目相看。” 洪裕达点了点头:“秦涛同志说得非常对,此地在春秋战国时为蜀国酋长郪王国辖地,我查看了一下出土金属蛋体的唐代古墓,墓志铭是有当时的唐代剑南道刺史崔圆所题,崔圆此人是安史之乱唐皇入川的重要人物,野史传闻崔圆被唐皇付以重任,当年在川北进行了一系列的秘密活动,唐皇入川的时候随皇伴驾的一队骠骑军神秘消失成为川北的千古之谜,史学家认为失踪的骠骑军与崔圆后期被贬有密切的关系。” 李建业急匆匆的进入资料室,一扬手中的电报道:“川北地区临县以北九公里的龙脊山出现大规模的地质塌方,形成了一个直径五百米的巨型天坑,在区域内进行古生物化石和新石器时期遗址考古的一队九人的考古队员失踪。” 秦涛用尺在地图上的临县向北龙脊山画了一条直线,没想到这条直线的终点竟然与之前发掘的唐代古墓重叠在一起?嫌疑人也是在这附近被捕的?唐代古墓也是在此附近发掘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地质塌陷形成了巨型天坑? 秦涛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和意外,事出有因必有果,天坑的突然出现给整个事件蒙上了一层阴影。 “要不我带队去一趟,简仁的爱人快生了,让他留在基地随时准备支援。”秦涛看了一眼郝简仁向吕长空提出的自己认为非常合理的方案。 吕长空反而有些犹豫不决道:“考古队方面已经得到了当地警力和驻军的协助,我们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失窃的编号700198物品上。” 秦涛点了点头:“我明白,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李建业看一眼跃跃欲试的徐建军道:“你和秦涛是老搭档了,这次你们两个去一趟,协助地方同志将犯人押送回来。” 秦涛点了点头,基地人手不足是非常严峻的事实,7961部队的选拔与普通部队不同,不仅仅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还必须通过一定程度的心理测试与评估,仅仅这一关就让很多原本有望入选的队员止步望而兴叹了。 从白山事件到雪域事件,7961部队可以说伤了元气,损失的人手比补充的还快,面对各种极度危险的未知险情说什么小心注意安全都是屁话,能保住性命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徐建军回家收拾个人物品,老婆用渗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基地谁都清楚7961部队的性质,但是身为军人就应该勇于承担,迎难而上。 徐建军的老婆的是四川人,典型的粗中有细,自家的男人在收拾行装,对面宿舍楼的秦涛也在收拾东西,看到自己男人只带一支手枪的时候,庞文娟终于松了口气,一支手枪能应付的事情能有多大? 为了照顾自己男人的心情,临出门前旁文娟努力的给徐建军挤出了一丝笑容,叮嘱他家里有自己,孩子、老人不用他操心。 由于考虑到外出时间不长,秦涛与徐建军商量决定轻装简行,武器方面两个各自携带了一支五四式手枪,处于危机感秦涛和徐建军不约而同的带了八个备用弹夹和几十发散装的子弹,原本徐建军还准备带两枚手榴弹,考虑到似乎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于是只好忍痛割爱。 李建业与吕长空站在大楼三楼的窗口目送两人的吉普车离开营区,雪域事件原本就是突发事件,情报的闭塞导致了增援的空降兵分队也出现了重大的伤亡,为此吕长空与老战友也翻了脸,空降兵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一次行动不明不白就损失了二个排,事后连问都不让问,换谁都是一肚子气。 早春时分,车窗外一片新绿,大地萌动着一片片的生机盎然,绿皮火车卧铺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孩子追逐在笑声中来回奔跑,一口东北腔举着干豆腐卷大葱下酒的壮汉,一口地道陕北方言吃着干馍的老者,脸蛋上通红的蒙古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倒爷,一身中山装正坐端着红楼的国家干部。 徐建军见秦涛盯着跑来跑去的孩子道:“老大不小了,你的个人问题怎么解决?不是我当老大哥的说你,别挑挑拣拣了,我看咱们卫生队的李大夫就不错,你的陈可儿是好,她能留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陪你,还是你能舍得脱下这身军装?陈可儿只能远观不能睡,镜中花,水中月,孰轻孰重你要自己思量清楚。” 秦涛认真的上下打量坐在自己对铺的徐建军,他没想到徐建军什么时候竟然有了政工干部的功底了?说起自己一套一套的?于是故意翻了下白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徐建军鄙视的看了秦涛一眼:“就你?就凭你?你也就痛快痛快嘴吧!之前你有多少次机会都不把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徐建军咬了一口牛肉干,拽开一罐易拉罐啤酒,咕咚、咕咚径直灌了下去,打了一个酒嗝抹了抹嘴。 中铺和上铺的四个女学生一样打扮的女孩,用鄙视的目光盯着口不择言一副流氓表现的徐建军。 徐建军用牛肉干一指秦涛道:“你给老哥一个痛快话,今年能不能把个人问题解决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地都是。” 秦涛眯着眼睛看了徐建军一眼:“你一个三十五才结婚的主,替我这二十七的着急,你累不累?” 徐建军被秦涛噎的微微一愣,随后无奈道:“老哥我这不是自然条件有限嘛,你差什么?” 秦涛无奈的将书扣在脸上,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名随车的乘警似乎向另外一节车厢快速奔跑,而大批惊慌失措的旅客则涌入卧铺车厢? 徐建军好奇的望着叫嚷不停的人流,似乎听到有人谈论杀人逃犯?砰!一声枪响让秦涛警觉起来,虽然在运行中的车箱内噪音极大,但是秦涛能够分辨得出来,那是手枪射击的声音,而且很像是一支军警用五四式手枪的射击声。 秦涛与徐建军立即将子弹上膛,车厢内已经陷入了混乱,两人只好从中铺的行李架前行抵达了车厢门口。 秦涛探了一下头,九号车厢内一名脸色苍白的男子挥舞着一支五四式手枪?挟持了一名面容娇美知性,可惜同样脸色苍白的女乘警。 秦涛对徐建军点了下头:“我们两面夹击,我从正门出击袭击歹徒注意力,你从侧翼包抄。” 徐建军一脸无奈的盯着秦涛道:“大哥,这是火车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我怎么从侧翼包抄?” 秦涛环顾左右确实有些忽略了火车上的客观事实,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正面强攻!” 徐建军一把拽住秦涛:“有多少把握?” 秦涛微微一笑:“老徐,你信不过我?” 徐建军看了一眼躲在车厢连接处的另外一名赤手空拳的乘警,只好点头道:“老秦你要顾及点人质,那可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别上去就开枪,吓坏人家。” 秦涛点了点头几步就进入了九号车厢,脸色苍白的歹徒发觉竟然有人径直闯了过来,一声不吭甩手准备开枪,秦涛快速出枪射击,子弹恰好击中歹徒的手腕,让秦涛震惊的是歹徒的手枪并未脱手,反而开枪射击。 子弹击中了车厢连接处的白钢护板发生跳弹,秦涛躲闪之余对着歹徒露出的半个身子连开六枪,手枪空仓挂机,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 中弹的歹徒似乎还紧紧的卡着人质的脖子,秦涛顺势一脚将歹徒踹开,救下了被掐得直翻白眼的女乘警。 给自己的手枪更换弹夹的瞬间,倒地的歹徒竟然猛的扑向秦涛,秦涛将手中的弹夹狠狠的插入歹徒的胸口,顺势手枪上膛连续七枪全部命中歹徒要害,其中两枪射中了头部。 心有余悸的秦涛用脚踢了踢歹徒的尸体,确认没有生命体征之后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一旁似乎有些心惊胆战的女乘警仗着胆子对秦涛致谢:“谢谢你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你们为什么有配枪?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和持枪证,另外你们要写一份关于在列车上开火的详细笔录,这是列车,上面这么多乘客和人民群众,你们就这样开火,实在太冒失了,另外你开枪打坏的设施和设备我们会统计出来递交给你的单位照价赔偿的。” 秦涛认真的看了看留着马尾辫子,宛如邻家女孩一般清纯的女乘警,以确定自己没救错人。 “哎呦喂!老秦快来,我中弹了!”徐建军的呼喊声打断了秦涛与美女乘警的对视,女乘警急忙喊道:“你的证件同志,还有持枪证,我叫雪千怡,千秋伟业的千……” 徐建军的裤子被鲜血染红,推开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秦涛仔细检查了一下徐建军的伤口彻底放心,弹头进入皮肤二厘米,是歹徒开的那枪发生跳弹的弹头,偏偏击中了自以为安全的徐建军。 秦涛正在给徐建军处理了伤口,就听见九号车厢传来一声惊呼? 146.第三章活尸疑云 雪千怡的惊呼声让秦涛迅速赶到九号车厢,此刻空无一人的九号车厢一片混乱,地面上丢弃的各种行李、衣物、食物,一只孤零零的皮鞋仿佛等待着与它的主人重归于好。 “大呼小叫干什么?”秦涛不满的将手枪张开的机头压了回去。 雪千怡也气呼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涛将证件丢给雪千怡,雪千怡看后惊讶道:“原来是人民子弟兵啊!失敬、失敬。” 秦涛点了点头:“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刚才为什么惊呼?” 雪千怡一指车厢地面:“你不感觉这里缺了点什么东西吗?” “缺了点什么东西?”秦涛皱了皱眉巡视车厢,忽然秦涛打了一个冷战,迅速抽出手枪扳开机头环顾四周,又单膝跪地查看座椅下,尸体哪里去了?刚刚那具至少中了十几枪的尸体不见了? 活见鬼?雪千怡与站在一旁不远处的另外一名乘警已经脸色苍白,几乎是上牙打下牙了。 对此,秦涛可谓是见怪不怪,被随车医生包扎完毕徐建军也一瘸一拐的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秦涛微笑压低声音道:“命中了十四枪,弹夹插在胸口,现在不见了!” 秦涛说得轻松,徐建军听得直皱眉头:“到底是什么玩意?开了这么多枪,地上没有血迹?那玩意开口说话了吗?” 秦涛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说话,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应该是受过一定的军事基础训练,出枪的动手还是比较标准规范的。” 徐建军犹豫了一下:“找出来彻底干掉?” 秦涛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车厢顶部道:“这上面有一个维修夹层,通往八号车厢的门已经封闭了,你刚刚就在十号车厢,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秦涛看了一眼地面上巴掌大的一滩黑色腥臭的液体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显然这东西已经不属于人类了,但是具体是什么还很难断定。 就在秦涛与徐建军准备有所行动之际,突然,火车进入隧道一片漆黑的一刹那,维修层伸手一双苍布满黑色血管的利爪将一名男乘警拎走,火车带着一阵呼啸驶出隧道。 秦涛抱着雪千怡瞬间倒地,一滴血从维修层中滴落车厢地面,秦涛与徐建军立即向滴血的位置连续开火,维修层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秦涛纵身从破洞探了半个身子进入维修层,弹孔透过的光恰好照在歹徒的身上,歹徒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褴褛不堪,黑暗中两只血红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秦涛。 一瞬间,秦涛闪身就感觉一阵腥臭扑鼻而来,尖利的爪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用力抓住对方的爪子将其从维修夹层中拽了出来,扑通一声摔在车厢的小桌板上,小桌板应声破裂。 秦涛正准备上前,怪物飞起双脚踹向秦涛的胸部,秦涛一闪身迅速贴近,手枪直接插进了怪物的眼窝连续扣动扳机,一滩黑色腥臭的粘液迸溅得到处都是。 死了?徐建军探了探头。 徐建军现在非常清楚,秦涛已经不是原来的秦涛了,而自己可没秦涛的那两下子,不能说刀枪不入,也比寻常人强壮许多倍,这种贴身肉搏的事情还是有能者居之吧,与郝简仁接触时间长了,徐建军也不知不觉染上了点坏毛病。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秦涛也说不明白,尸体上一片片的鳞甲和同样布满鳞片的利爪,与白山那些进化失败变异的怪物不同,红色的眼睛,黑色的脑浆和绿色的血液? 同志,会不会有传染病啊?能不能把这玩意弄走啊!我们坐那里啊? 中国人爱看热闹,尤其愿意围观,危险解除片刻,围观的人群又聚集了起来。 秦涛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建军一眼,用力的咳嗽了一下,徐建军一脸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好凑到秦涛身旁:“这玩意很可能通过空气传染,我们还是先到别的车厢去吧,封闭这节车厢交给防疫部门深埋。” 说着有心,听者更加有心,尸体有传染病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九号车厢内看热闹的人们再次惊恐不安的离开了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连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雪千怡也有些忐忑不安。 通过车头安装的无线电,秦涛与铁路公安和八处相继取得了联系,五站地之后,十几名身穿防化服的八处工作人员取走尸体并且对车厢进行了多次反复消毒。 虽然八处的消毒工作人员十分迅捷和专业,很多乘客选择了提前下车,可能通过空气传染的未知病毒让所有人心有余悸。 孩子哭,女人叫喊,男人怒骂,不知是谁拎着的几只鸡挣扎逃脱,争先恐后下车的人群变得更慌乱了。望着骚动的人群秦涛开始有点后悔了,不应该用什么未知病毒吓唬人。 “八处就是八处,动作迅速无比而且待遇高,几乎每个人都能分到楼房,对于上个厕所要走快二里路的徐建军来说,能住进楼里简直就是实现了人生最大梦想。”徐建军十分羡慕的望着离开的八处工作人员的背影。 相比搞科研和搞技术支持的技术人员,徐建军除了羡慕只能是非常羡慕,稳定的工作时间,朝七晚五的固定生活,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几乎是每一个闻过硝烟味道,经历过生死抉择的军人所向往的。 八处了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秦涛与徐建军和雪千怡两个乘警在发呆,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好歹是见多识广的秦涛也算是处变不惊,一副这不算什么的架势。 雪千怡一肚子疑惑却又不敢询问,因为刚刚与路局领导通话,这是一次精神病患者引发的意外,无论领导说什么,雪千怡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相信,但是却深深的被那个突变打不死的怪物震撼到了。 雪千怡望着秦涛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和一旁心不在焉抽着烟的徐建军,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两名身穿便装携带武器的军人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况。 而且,雪千怡还注意到了秦涛的军官证上写着7961后勤综合保障基地,秦涛似乎与那群搬走尸体清理现场的神秘人还熟悉?双方的熟悉和默契到了可以用眼神沟通的地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激起了雪千怡强烈的好奇心。 实际上,秦涛与徐建军还不清楚,作战司令部内正在召开一场军警联合电话会议,对于列车上出现的歹徒,公安方面提出联合侦办的要求,而作为部队乙方的代表,吕长空与李建业都非常清楚,他们需要请示上级。 押解个犯人都能引出这么个意外插曲?吕长空和李建业十分无奈,八处的化验报告就摆在他们面前,检验报告足足有一百多页,罗列了数十项的不同于未知。 吕长空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化验报告,望着李建业道:“很多检验结果都是未知成分,不在我们已知的元素周期表内,老李你有什么看法?” 李建业沉思片刻道:“不在我们已知的元素周期表内部,那么就意味着这家伙体内含有的成分不是来自地球,我们要怎么向上级首长报告?如何告知公安方面?” 吕长空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匪夷所思,我相信这个事件并非特例,从这个歹徒现有的情况来看,已经离家出走超过二十年了,当年因为盗窃供销社被通缉,为什么一直隐藏在川北腹地的他要冒险露面,还主动暴露自己挟持乘警?这一切完全不合理。” 李建业无奈的起身道:“我们这支部队的核心任何不就是面对未知吗?探索未知解除潜在的危机同样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吕长空起身点头道:“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认为让秦涛和李建业与公安方面的同志配合行动是可以的,但是必须由我们主导。” 李建业若有所思道:“我看这事恐怕并不简单,我们失窃的700198号物品、被擒获的犯罪分子,这次列车上行凶的歹徒似乎都来自同一区域,如此多的恰合是否抬过于惊人了?而且这名歹徒身体内为何会有元素周期表外的成分存在?” 吕长空眉头紧锁:“我感觉这次任何似乎并不简单,我们掌握的情报和有效信息太少了,使得我们十分被动,我建议让让郝简仁带领一支五人的应急小组前往支援秦涛。” 李建业犹豫了一下,他清楚郝简仁的爱人马上就要临产了,这个时候再派郝简仁出任务恐怕不太适合,另外也有些不近人情。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郝简仁迈步进入房间啪的一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平日玩世不恭,讨价还价的市侩神情荡然无存。 郝简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大声道:“时刻准备着!请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吕长空对李建业点了点头,算是批准了郝简仁的请求,李建业拍了拍郝简仁的肩膀道:“快去快回。” 郝简仁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坚决,他甚至没回一趟医院再看一眼自己的爱妻,或许成为一名军人,注定不能金戈铁马,壮怀激烈,但是依然会远离近亲之爱,忍受常人所无法经历的孤独。 郝简仁还记得秦涛曾经说过,生在和平年代是军人的不幸,战争对渴望铁血荣光的军人来说是一种幸运,但对人民群众则更多的是不幸,我愿用我的不幸守护你的幸福到永远。 列车行驶在铁轨上,发出哐当、哐当有节奏的响声,秦涛手中捏着一粒五四式手枪的空弹壳,弹壳内残留的硝烟味道让秦涛有些痴迷,却又不敢多闻,因为每一次闻到这种味道就意味着有战友牺牲或是遇险。 随着缓缓的刹车,一阵蒸汽涌上站台。 火车时在深深抵达偏僻的川北车站,因为是终点站和全卧列车的关系,列车组的乘务员很快消失在了薄薄的雾气中。 秦涛与徐建军刚刚离开车厢,站台上刷的亮起两盏明晃晃的大灯。 147.第四章川北之行 黑暗条件下,刺眼的灯光极容易造成短暂的失明。 徐建军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面对刺眼的灯光秦涛将手中的弹壳弹出。 啪嚓!两盏大灯变成了独眼龙,对面一声惊呼急忙熄灭的车灯, 一名人高马大的警察一脸尴尬迎面而来,挤出一副难看的笑容道:“我是川北刑警队的副队长高军,实在不好意思,新来的司机小王没经验,哪位是秦涛同志?” 被称作小王的司机蹲在车头的大灯前,一脸委屈的望着被打破的车头灯,要知道日本进口的三菱越野车整个系统川北地区才这么一辆,配件更是稀罕得不得了。 秦涛微微一笑:“我是7961后勤综合基地的秦涛,这位是徐建军同志。” 高军明显是个性情中人,仗着自己是地区的格斗三连冠,总喜欢争强好胜,听局里领导说部队上这次派来的两个人都是非常厉害的高手,习武之人高手两个字不是能够轻易用的,高军原本打算给秦涛来点下马威开个玩笑,结果对方一出手就把车灯给打碎了,高军这才意识到,军人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秦涛与徐建军上车后,司机小王拽着高军来到被打破的车灯前,从铝制的灯罩扣下一枚变形的弹壳,高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距离七、八米,用一枚空弹壳击破了车头灯的钢化玻璃外罩还嵌入了铝制的灯罩中?这需要多大的力道和技巧? 高军上车之后立即更换了一副表情,一脸崇拜的给秦涛和徐建军敬烟,想学秦涛这手功夫,秦涛则故意暗示高军自己不算什么,真正的高手在旁边。 车辆启动离开空无一人的站台,列车车厢的窗户前站着一个身影,望着越野车离去的背影,拎着一只手提箱走出车厢。 雪千怡望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暗暗下决心,这是自己最后一趟乘警任务了,从明天开始自己将调入川北刑警队,成为一名刑警!一定要成为像父亲一样出色的刑警,雪千怡从领口掏出一枚古香古色的徽章,那是父亲留在自己唯一的纪念。 高军一看徐建军一副傲然的神色望着月光下的崇山峻岭,顿时相信了几分,对徐建军更是尊敬有佳。 徐建军也没点破秦涛的小心思,另外被人尊重确实是一种享受,对于高军这样一个性情众人,典型的直肠子干心思缜密的刑警工作,徐建军反而有了几分担心。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秦涛以前对这句话理解并不深,不过道路确实异常的颠簸,几乎八、九十度的拐弯随处可见,由于被秦涛打坏了一只车灯成了独眼龙,司机依然驾轻就熟大开大合的驾驶。 坐在前排的高军似乎很享受这种过山车一样的感觉,而坐在后排的秦涛与徐建军就不那么舒服了,清晨时分,薄薄的晨雾中,徐建军才发现原来一夜的行驶,车辆一直行驶在绝壁悬崖边。 滚滚嘶吼的江水,数百米高的悬崖绝壁,很难让人想象这段公路修建的艰辛。 一想到一晚车辆都疾驰在这样的道路上,徐建军心有余悸道:“我说老秦,咱们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坐飞机?我还没坐过飞机?” 秦涛有些不解:“运输机你都坐过好几次了?” 徐建军无奈道:“我说的是民航,民航飞机,有漂亮乘务员的那种。” 秦涛不怀好意微微一笑:“老徐你可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老惦记人家年轻姑娘?” 徐建军意识到秦涛再给自己挖坑,于是一本正经道:“我是为了你这个老大难着想,赶快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吧。” 听到了秦涛与徐建军的交谈,高军一脸坏笑转头:“川北没有飞机,只有这一条云巅之路。” 一听没飞机,不通火车,只有这一条所谓的云巅之路,徐建军顿时偃旗息鼓,将帽子一扣,眼不见心为静。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刚刚抵达川北分局所在地,车还没停稳,一名干警急切的迎了上来:“高副队,局长、政委都在等你开会那。” 高军皱了皱眉头:“李大队那?” 干警无奈道:“今天收到群众举报,之前盗窃唐代古墓的土夫子吴铁铲回到牙口村了,李大队带人追逃部署缉捕去了。” 高军有些不耐烦道:“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多案子?连一些陈年老案都死水翻花,真是奇了怪了。” 高军对秦涛和徐建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涛与徐建军跟随着高军通过大堂直奔三楼而去。 川北是贫困地区,川北分局的大楼是继承了当年苏援的一栋老式研究所的旧址,虽然老旧不堪,但是却异常结实,基本可以当成防御工事使用。 简陋的会议室内,与会的几位分局的常委几乎每人抱着一个特大号的茶水缸子,有人闭目养神,有人在翻阅报纸,还有人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树枝上的一抹新绿。 显然,这些分局领导已经等待了秦涛等人有一段时间了,从这点能够看得出来,川北分局的领导班子对于秦涛与徐建军的到来非常重视。 这位是黄局长,这位是郑政委,这位是安主任,高军一连串的介绍之后,众人分别落座,基层单位的作风非常务实,一落座,黄局长就开始介绍案情和案发经过,并且派人将案卷的详细资料全部整理出来交给秦涛。 军警联合办案不是没有先例,只不过是非常罕见,对于牵涉部队的案件公安部门更是给予了极大的重视,实际上川北分局的诸多领导也想不通,一个普普通通的文物盗窃案,为何成了督办的重要案件,还要将在押的犯人交给部队方面? 从事公安多年的黄局长知道其中一定有隐情,部队方面并未全面进行详细通报,也让川北公安分局的领导班子略微有些担忧,但上级既然下达了命令,即便心底有疑问也要无条件配合执行。 郑政委则代表川北分局的领导班子表态对秦涛与徐建军全力支持,并且让高军立即派人犯人的移交工作。 一张移交单被摆在了秦涛面前,犯人姓名周卫国,男29岁,曾经在西南某部服役六年,后因违反纪律被开除军籍,又因采用爆破古墓盗窃国家文物被通缉,一直潜逃半年,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本村,直到被抓获。 而同案犯无铁铲也相继出现,川北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李艾媛正在部署缉捕?秦涛虽然不是从事公安刑侦工作,但也能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逃犯来说无论是周卫国还是吴铁铲,他们的动机和行径有着相当多的疑点? 似乎行动十分顺利?只要将周卫国押解上返程的列车,似乎一切就能够告一段落?任务进行的似乎十分顺利? 忽然,一名干警慌慌张张闯入了会议室大声道:“局长,文保所的沈鹤北所长死了!” 黄局长脸色一变质问道:“怎么死的?” 干警无奈道:“情况不明,对方说不明白情况。” 黄局长瞪了干警一眼,一挥手:“老郑,我带队过去一趟,你负责安排好与部队同志的交接工作,如果李队长赶回来了,让她立即前往文保所。” 分局的郑政委点了点头:“最近案件多,刑警队人手不足,我想办法从机动力量里面在抽调几个人给你。” 沈鹤北死了?秦涛与徐建军对视了一眼,出发前李建业交代过关于未知金属蛋体可以找对其有过研究的沈鹤北所长进行了解,为何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沈鹤北意外身亡?是病故还是他杀? 秦涛主动提出跟随黄局长前往案发现场,黄局长略微犹豫答应了秦涛的请求,秦涛与徐建军跟随黄局长、高军下楼,恰好遇到了一个刚刚分别不久的熟人雪千怡。 一身笔挺公安制服的雪千怡啪的一个立正敬礼:“我是今天来刑警队报到的雪千怡,请问哪位是黄局长。” 黄局长没有接雪千怡的介绍信,打量了一下雪千怡道:“去枪库领枪,跟你们副队长高军一台车,途中你们副队长会给你介绍情况的。” 雪千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涛,在高军的带领下小步快跑直奔地下室的枪库而去。 车子行驶在颠簸的路面上,道路不通,经济自然发展不上去,但在这崇山峻岭中修建一条公路或是铁路,恐怕镇的要难于上青天了。 黄局长眉头紧锁,秦涛从黄局长的表情能够判断得出,这个沈鹤北与黄局长有相当深的联系。 黄局长看了一眼手表偶然发现秦涛似乎在倒车镜中观察自己,长长的叹了口气:“老沈与我是一年的知青来到的川北,又是同一年考学离开的,毕业后放弃了返京的机会又一起返回川北,川北山川叠嶂美不胜收,但是老百姓苦啊!人说贵州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分平,人无三分银,与川北相比贵州算得上是小鱼米之乡了,川北是山顶下雪,山腰下雨,山脚刮大风,地无一拢平。” 黄局长的抱怨让徐建军好奇询问道:“沈所长是学考古文物保护的,他主动选择留在这里,难道川北地区有很多古墓?” 黄局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里古称剑南道,是古巴国和古蜀国的故地,唐代盛极一时,有很多唐代古墓就隐藏在这崇山峻岭之中,这些年经济搞活,挖坟掘墓的事情开始多了起来,原来这伙天打雷劈的家伙只拿金银,现在据说外面瓷器、青铜器这些以前没人要的玩意似乎更值钱了,信息封闭老百姓觉悟相对低了一点。” 秦涛望着车窗外的崇山峻岭出神,蜿蜒的山势让秦涛想起了那副龙脉地图,白山事件与雪域事件给秦涛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同样也让他得到了锻炼,还好不是千锤百炼,否则秦涛一定会彻底疯掉。 秦涛突然想起陈可儿返回英国之前,曾经与自己谈起的极端生命体,这些所谓的极端生命就是指在地球极端环境下生存的生物。 按照秦涛的理解就是地球上的生命遍布了全球的每一个角落,从灼热的酸碱地到干旱的沙漠和超高压力黑暗的海底,到处都有生命的存在。 甚至在寒冷的两极地域也毫不例外,这些具有极强生命力的有机体实际上给人类以重要启示,地球上的生命也许能够在比如寒冷干旱的火星气候下和木卫二的酸性环境下生存,甚至在太阳系外的其他宇宙空间中都有存活的可能。 自己在火车上遇到的家伙似乎拥有思维能力和学习能力,远非白山那些行尸走肉能够相比。 只要将人类本体进行相应的适应改变,秦涛对于陈可儿这种魔性的推论可以说是不寒而栗,如果有一天人类文明灭绝,那么很有可能是人类自己亲手打开了改变重塑基因潘多拉魔盒。 忽然,车辆猛的一个急刹车猝不及防的打断了秦涛的思路。 148.第五章离奇命案 巨大的落石头挡在路中央,后面的车辆开始后撤,两名司机拿着tnt和导火索习以为常的走向巨石,片刻之后,一声巨响,烟尘弥漫,崖壁上不断落下篮球到拳头大小的石块。 巨大的落石被炸入了江中,简易的道路恢复了通畅,望着牵着骡马与车辆交错而过的当地群众,秦涛微微皱了皱眉头,因为秦涛透过车窗看到一个牵着马的中年汉子的马背上公然用毯子包裹着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黄局长微微一笑道:“这地方依然有野兽出没,牧民混居,基干民兵的武器基本都是个人保管,地区现在还有猎人持枪拍照的一千六百九十七人。” 秦涛非常清楚这也算是地域特色之一,车辆足足行驶了四个多小时,如果说川北分局所在地等同于一个大镇子的话,那么位于九道沟村的文保所只能用简陋和寒酸来形容了。 低矮的三大间砖土混建结构平房,房顶的草足足有几尺高,门口的地方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块脱了漆的牌子,上面淡淡的痕迹还能辨认出川北文物保护管理所的字样痕迹。 低矮的小院外围了零零散散十几个人,二个身穿蓝色卡其布工装的中年汉子手持五六式冲锋枪警戒。 一个头顶呢子帽,身着皮长袍的老者从房间内走出,见到黄局长等人行礼道:“天降不幸,一定要严惩凶手,替老沈伸冤。” 黄局长点了点头:“高副队长带人保护勘察现场!” 老者嗯了一声,遥望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峰道:“我最后一次见老沈是前天,我给他送了十几斤牛肉,没想到当日一别竟成永别。” 秦涛跟随高军进入川北文物保护所低矮潮湿的房间,一进门秦涛就看到了二尊镇墓兽,几排架子上摆满了各种青铜器和瓷器的碎片。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面上乱七八糟的脚印让秦涛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在保护案发现场之前已经有为数不少的人到过现场。 高军在有条不紊的安排取证,秦涛则拿起了一本登记编号收缴暂存文物的册子,在木架上逐一对照编号和对应的器物。 黄局长脸色铁青的从里屋房间走出,雪千怡则捂着嘴从里屋跑出去,在门口不断的干呕,高军对黄局微微点头道:“新人的经历,见的多了就习惯了。” 秦涛停在了编号102的空架前,根据登记这个位置应该摆放一尊差不多要三十公分高的唐代的玉佛像,玉佛像不见了? 秦涛将册子递给了黄局长,黄局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让秦涛等人通行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秦涛竟然十分迅速的找到了案发现场第一个有用的线索。 秦涛迈步进入里屋的凶案现场,沈鹤北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他的脖子被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皮肉狰狞翻露在外,流淌在桌子上的血迹已经变黑,尸体已经出现尸斑和浮肿。 高军看了一眼血迹:“起码超过三十六个小时了,现场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有用的线索不多。” 高军向旁边一招手:“第一组去排查沈鹤北所长附近邻里关系,二组走访调查附近村民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出现,三组在周边拉网排查寻找线索。” 这时,二名身穿工作服的青年男女试图要进入文保所被门口的基干民兵所阻拦发生争执,黄局长看了一眼一挥手道:“这是老沈的学生,让他们进来吧。” 一名青涩满脸雀斑神色慌张的小伙子带着一名戴着厚厚如同酒瓶底眼镜的女孩进入房间,凶案现在被封锁的缘故,两人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从两人激动不已的神情能够判断得出他们两人与沈鹤北之前联系同样非常密切。 高军拦住两人例行公事道:“你们都叫什么?” 圆脸黑框眼镜女孩气呼呼道:“你叫高军,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你们局长姓黄叫中庭,你们局长总让你给我们沈老师送东西,你一年来八百趟,你不知道我们叫什么?” 徐建军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高军一脸尴尬,雀斑脸男青年阻止了女青年道:“我叫罗文旭,她叫冯春华,我们都是沈所长的学生,在这里实习。” 高军点了点头继续询问道:“这几天你们在干什么?” 罗文旭毫不停顿道:“前几天沈所长在牙口村附近一家农户手中征收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铜盘,我们就开始组织在出土青铜盘附近进行抢救性发掘,因为人手不足,这些天我们一直吃喝住在发掘现场的帐篷里面,沈所长的老寒腿犯病了提前回来,他当时说要集中精力研究天枢七星盘。” 秦涛用力拽了高军一下:“让他们两个把沈所长研究的青铜盘找出来,或许与案件有关。” 高军带着两人找了好一会,直到冯春华被血腥气味和尸臭熏出来,又过了好一会,罗文旭一脸迷惑自言自语道:“明明就在沈所长的办公桌上,怎么不见了?” 秦涛微微皱了下眉头插话道:“那个青铜盘什么样子?沈鹤北所长有没有提到这个青铜盘有什么用途?” 罗文旭似乎回忆了片刻道:“沈所长认为天枢七星盘是一副由青铜合金铸造而成的九宫格青铜盘,沈所长判断这个青铜盘内部构造精密十分复杂,因为缺少相应年代特征,所以沈所长决定组织在出土地进行一次抢救性发掘,置于用途我们也不太清楚,沈所长判断这个青铜盘的年代要远远久于唐朝。” “尚未编号的青铜盘与编号102的唐代玉佛不见了。”是见财起意行凶杀人,还是另有隐情?秦涛注视着依然眉头紧锁的黄局长。 黄局长深深的呼了口气道:“把附近有过劣迹和前科的都集中到村公所,分开调查研判,找到新的线索之前,青铜盘和唐代玉佛就是我们主线的追寻线索,另外罗文旭和冯春华两位同志,沈鹤北同志的遇害我们也非常难过,之后的工作还请你们配合刑警队的高副队长。” 高军铁青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黄局长突然叮嘱道:“高副队长,我们的原则是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秦涛环视了一下案发现场询问罗文旭道:“你们沈鹤北所长一般将重要的文物收藏在哪里?” 罗文旭苦着脸挠了下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沈所长为了防盗很多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我和冯春华都是实习的学生,沈所长是不可能告诉我们的。” 秦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个所谓的青铜盘又多了一种可能,就是被沈鹤北妥善的收藏了起来。 侦破工作秦涛自认帮不上什么忙,感觉房间内有些压抑的秦涛与徐建军来到院子外透透气。 徐建军点燃了一支香烟,在袅袅的烟雾中,徐建军透过烟雾望着秦涛道:“沈鹤北死了,我们追寻未知金属蛋体的线索就断了,我记得这些搞科研和考古的人都喜欢记笔记的?要不我们找找沈鹤北的笔记?” 忽然,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光点毫无征兆的闪烁了一下,秦涛眉头紧锁突然暴起径直冲破栅栏吓了徐建军一大跳。 山坡的树林内,一个黑影转身发动摩托车迅速离开,由于相聚的距离太远,秦涛赶到树林的时候,摩托车的发动机声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了。 秦涛仔细的检查了树林内各种痕迹,在石缝里发现了一支带有口红的烟蒂,秦涛又比量了一下摩托车的轮胎痕迹和纹路。 徐建军气喘吁吁的与高军赶到,秦涛转身面无表情的一挥手道:“回去聊。” 高军只好一头雾水的跟着秦涛返回了文保所,秦涛将摩托车轮的宽度和纹路画在纸上,又将烟蒂摆在一旁。 黄局长盯着烟蒂疑惑道:“秦同志你认为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 秦涛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询问道:“犯罪分子在作案后,是否有会回到犯罪现场的行为?” “追求成就感,欣赏犯罪现场,满足犯罪之后的成功心理!”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秦涛耳边响起。 身穿一套淡青色牛仔服高挑身材的女孩信步来到黄局长面前,用目光巡视秦涛、徐建军等人。 秦涛承认李艾媛确实是非常少见的干练充满知性的美女,尤其是一身的英姿飒爽,只不过那双带有审视的目光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李艾媛看了看秦涛,大方的伸出手:“我叫李艾媛,是川北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你是秦涛同志吧,很高兴见到你。” 秦涛微微一愣,一副诧异神情与李艾媛握了一下手,秦涛感觉自己的意识忽然有些微微模糊,自己之前的一些经历如同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闪现,李艾媛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很多关于白山事件和雪域事件的回忆。 秦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秦涛听说过有心电感应特异功能,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感应到别人的记忆和心思?自己的记忆被读取的感觉就如同赤身站在雪地之中。 黄局长见秦涛一脸不愉快,急忙解释道:“我们小李同志天赋异禀,我们很多大案要案都是她的功劳。” 李艾媛并未理会黄局长,依旧沉浸在之前感应秦涛的记忆之中,那一幕幕的画面,迎面而来型似厉鬼的怪物,高耸入云的雪山,复杂的墨氏机关,深埋地下的六方宝塔,被冻在冰川中的飞机让她有一种最为直接的视觉冲击。 李艾媛冲庞大的信息量中清醒过来,用一种迷惑的目光望着秦涛,黄局长咳嗽了一声,李艾媛才缓过神来,向徐建军伸出手道:“徐同志你好!” 徐建军下意识的将手背到背后尴尬道:“我手脏,还没洗!” 李艾媛也有些虚弱道:“我的感应也是时灵时不灵,对意志坚强者效果就越弱,而且使用一次至少需要恢复几天才行。” 李艾媛看了一眼秦涛拓图的摩托车轮印,眉头紧锁道:“这不是普通的摩托车,这是日本进口的川崎山地越野摩托车,川北地区没有这种型号的摩托车。” 秦涛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李艾媛,黄局长微微道:“我们李队长是资深的摩托车爱好者。” 一名干警走进屋内敬礼道:“局长,有电话找你和部队上来的秦同志。” 149.第六章夜擒地鼠(上) 能够清楚的掌握黄局长和秦涛等人的行踪,能够把电话打到九道沟村? 黄局长与秦涛对视一眼,两人都十分好奇什么电话需要两个人同时接听? 来到村公所,秦涛看到门外蹲着的一排人,一个个在二名干警的监督下双手抱头脚尖点地蹲在墙根。 秦涛非常清楚这些人就是所谓有前科和劣迹分子,不过这么大的一个村子竟然找出了几十号人,看来当地年轻人和中年人之中好逸恶劳的风气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川北地处军事要冲,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历朝历代的古墓极多,随着搞活经济的大潮,一些人将目光盯在了这天打雷劈断子绝孙的行当上。 挖到小件吃三年,大件吃一辈子,在这种大环境下,川北的文物保护工作可谓是十分艰难,沈鹤北生前也可谓是忧心忡忡。 几个干警用警棍教育墙角下的十几个汉子,谁这个姿势蹲不住了就主动检举揭发,坦白从宽今晚回家,抗拒从严牢里过年。 电话的内容十分简单,因为基地总部的吕长空与公安方面进行了协调,郝简仁带领的小分队已经在途中,沈鹤北的意外遇害也为事件蒙上了一层阴影,吕长空指示就地对周卫国进行审讯,以免夜长梦多。 三十出头的周卫国身穿着一件卡其布的夹克和军绿裤子,如同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一般,戴着手铐和脚镣蹲在地上,出神的盯着地上的几只蚂蚁。 办案的刑警给秦涛介绍过,这家伙突然返乡,被捕的时候也没有反抗,到现在为止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就好像一个痴呆一样。 秦涛和李艾媛坐在了周卫国对面,查看了一下周卫国被捕时身上的物品,一块被包裹的鸦片膏引起了秦涛的注意,秦涛发觉周卫国的神态明显处于一种游离状态,一个退伍军人吸食鸦片? 确定了周卫国是个瘾君子,秦涛微微的叹了口气,将手枪放在桌子上,周卫国抬起头看了手枪一样,抹了一把鼻涕又低下了头。 秦涛注意到了,川北地区相对封闭,当地罂粟被当为一种药物在广泛使用,所以有人悄悄吸食鸦片也是见怪不怪。 周卫国身上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秦涛用手捏着鸦片膏望着周卫国道:“知道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我不是公安,也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跟你兜圈子,说出来对你我都好。” 周卫国抬起头看见秦涛身上的军装微微一愣,慢悠悠道:“我有什么好处?” 秦涛微微一笑:“你的好处就是你不会为了抢夺武器而被当成击毙,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要把你押解回去,我认为太麻烦了,如果你抢夺武器被当场击毙会简单很多。” 周卫国点了点头:“能给我吸一口吗?” 秦涛看着周卫国一脸不屑:“可以,前提是你要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 周卫国环顾左右:“门口有个光头,脖子上有疤痕和刺青的家伙,沈鹤北这里丢的东西基本和他有很大关系,这家伙前几天带着几个港客过来收东西,但是东西已经被沈鹤北所长征收了,我是个边缘人物,真正的上线是吴铁铲,他才能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李艾媛带人去抓吴铁铲却扑空,这时听到周卫国提起吴铁铲疑惑道:“你既然已经逃了半年,为什么要回来?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出现?你回来吴铁铲紧跟着就出现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也说说清楚吧!” 周卫国显然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道:“一年前吴铁铲找到我,说几个港客想要唐三彩,大家都知道哪些玩意是见不得光的,没有现货只能去寻唐代的古墓,后来才知道吴铁铲探一个大墓折损了几乎全部的人手,所以才找到的我们,没想到这家伙做事非常绝,直接炸了洞口一盖吃独食。” 秦涛皱了皱眉头:“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周卫国嘿嘿一笑:“我是干工兵的,爆破是我的拿手好戏,两管硝胺酸又挖了半个小时才回到地面。” 秦涛点了点头:“你一定是把东西藏起来了,吴铁铲过了一段时间下去才发现东西没了是吗?所以你回来了,吴铁铲也回来了。” 周卫国点了点头:“我是跑累了,手头也没钱,东西都是吴铁铲出货,给我们分钱的,具体卖了多少只有吴铁铲自己知道,我那批货就藏在山间的林子里面,能不能先给我一口提提神?” 秦涛看了一眼李艾媛起身离开了,李艾媛一脸嫌弃的将鸦片膏丢到地上,周卫国如同恶狗扑食一般冲了上去。 远山新绿,秦涛的心情却非常不好,片刻之后秦涛返回了临时审讯室,周卫国也打起了精神,正在给李艾媛交待自己到底从古墓中得手了什么,高军则带着几名干警前往周卫国交待的文物藏匿地搜寻。 根据周卫国的交待,秦涛在外面二个光头直接提进了审讯室,确定了一个脖子上有刺青的中年胖子后,心情不是很好的秦涛用非常文明的手法与这个光头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沟通,十根手指全部被卸掉脱臼之后,光头主动交代了唐代玉佛的去向。 李艾媛立即派人前往堵截文物贩子,光头名叫钱广闻,当地以心黑手很出名,因为伤害罪蹲过八年的大狱,出狱后更是嚣张的组织了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强行征收保护费,干些黑吃黑的勾当。 三天前,钱广闻准备从文保所偷走玉佛,发现沈鹤北似乎正在与什么人在争执,他趁沈鹤北不被将玉佛偷走,对于沈鹤北如何被杀一点也不清楚,为此秦涛又卸了钱广闻两条胳膊,看着油腻的中年光头胖子哭的稀里哗啦,秦涛相信这家伙一定没说谎话。 周卫国的被捕很离奇,招供也十分突然,从高军带回了一大批文物来看,周卫国如果死扛到底短时间之内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钱广闻盗窃走的玉佛与其参与非法买卖的文物贩子也被抓获,唯独吴铁铲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吴铁铲是当年盗窃唐代古墓,出土的未知金属蛋体被收缴的同时吴铁铲被通缉,当时沈鹤北所长就判断过那附近一定有一个巨大的古墓群,而且吴铁铲手里一定还藏有一同出土的珍贵文物,尤其是天枢七星盘的出土更坚定了沈鹤北所长的推断。 罗文旭的推断让秦涛基本搞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一直大力打击文物盗掘行为的沈鹤北一定是文物贩子和土夫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在川北却没人敢动他一根汗毛,因为川北的公安局长黄中庭与沈鹤北同一大院长大、同为知青、同年考学、同年分配,标准完美的人生四大铁,过命的交情。 秦涛觉得自己就天生执行命令的,复杂的案情让他有些头晕脑胀,对于郝简仁的到来秦涛多了几分期待,毕竟郝简仁干过公安刑侦。自己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追回未知成分金属蛋体,严惩犯罪分子,作为关键人物的沈鹤北的意外遇害让秦涛无从下手开展工作。 好在周卫国与钱广闻提供了吴铁铲的相关情况,秦涛将吴铁铲作为突破口。 未知成分金属蛋体到底从何而来?有何作用?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之下,沈鹤北遇害之时还丢失了最近出土的天枢七星盘?天枢七星盘又是一个什么物件?有什么作用?都关系到案件的发展和推演,纷乱的线索需要一条一条的清晰明确。 李艾媛对新来的雪千怡可谓是倍加关照,秦涛这才知道原来公安刑警这个职业是需要师傅带徒弟的,雪千怡机灵活泼,高军不修边幅自然不适合,刑警队里面的几个老油条手里都有案子,于是雪千怡幸福的成了队长李艾媛的徒弟。 夜袭牙口村,只有鬼子才悄悄的进村放枪的不要,秦涛没想到他也有悄悄进村的时候。 根据李艾媛的介绍,牙口村原来叫做垭口场,这里是古代的一处古战场,下面的古军堡和古镇遗址至少有二十多层的堆积层。 而且此地民风相当彪悍,全村一百二十九户人家里以吴姓占了一百一十家,吴铁铲带领当地村民盗掘古墓依然成为了发家致富的领头人,所以想在牙口村抓捕吴铁铲非常困难,据说此地村民还有挖掘地道的习惯。 挖掘地道?秦涛想起了一部军教片名叫地道战,地道战总好过地雷战!秦涛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跟随着大队的公安干警悄悄向村口方向运动。 秦涛非常奇怪为何没看见高军和雪千怡等人?李艾媛告诉秦涛村子还有一条路通往后山,高副队长带人去后山埋伏了,而自己这些人所要做的就是打草惊蛇。 秦涛还准备继续询问,李艾媛略微有些不耐烦道:“秦同志,你现在是配合我行动,你要做的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有什么疑问我们完成了任务回局里再聊如何?” 秦涛微微一笑,低头看了一眼草丛中一根细细的金属绊丝在月光下闪着微小的反射光,金属绊丝的两端都连接着土制的绊发系统,秦涛对着李艾媛一笑。 李艾媛微微一愣脚已经踩到了绊发系统,连串的小礼花弹升上天空,砰砰炸开,将夜空装点得五彩缤纷。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绝对不是看礼花的时候,李艾媛目瞪口呆的望着秦涛,略微诧异愤怒道:“你发现了陷阱怎么不提醒我?” 秦涛一脸冤枉道:“你李队长你让我听从指挥,有什么事回局里再谈,你的安排就是打草惊蛇,现在目的达到了?” 李艾媛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因为在川北地区确实没有人敢,村子里面响起了锣声和喊叫声,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应对公安的突袭了。 怒气冲冲的李艾媛指挥干警迅速进村的同时一回身,发现秦涛不见了踪影?眼不见心不烦,李艾媛现在有一脚踹死秦涛的死。 月夜之下,一丛草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一个小铜喇叭探了出来,过了片刻,留着八字小胡子,一脸晦气的吴铁铲慢悠悠的从地下坑道爬了出来。 吴铁铲一转身,就发现黑夜中一双发亮的眼睛的主人正笑眯眯在盯着他。 150.第七章夜擒地鼠(下) 有一种害怕叫做毛骨悚然,有一种想逃叫屁滚尿流,有一种疼叫被铁钳子捏住。 有一种关怀叫做人民公安,有一种亲人叫子弟兵,但这种关怀和亲人对于吴铁铲来说最好是永远不见。 秦涛在将吴铁铲从洞口揪出来的时候刻意的用了用力,吴铁铲只忍了二秒就开始哭爹喊娘,从地道接连涌出来的几个凶徒被秦涛轻描淡写的打得骨断筋折,对犯罪分子秦涛向来从不手下留情。 在村子内四处寻找地道的李艾媛遭到了村民故意阻挡,村子里面一片混乱,大人喊叫,孩子哭,鸡飞狗跳。 噗通!几乎缩成一团的吴铁铲被扔在了李艾媛脚下,秦涛微微一笑:“这家伙油滑的很,洼地里面还有他的四个同伙和一批文物,麻烦李队长派人押解过来。” 李艾媛微微皱了皱眉头,狡兔三窟,吴铁铲将地道的出口竟然设在了村头的洼地,最危险的地方也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秦涛是走狗屎运还是真有两下子?只要缉捕抓获了吴铁铲,什么都不是问题,因为吴铁铲这种经年的老贼大盗太过油滑,局里的办案经费又十分有限,这次跑掉在想抓住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眼泪、鼻涕、口水流淌不停的吴铁铲用手颤颤巍巍抓住李艾媛的裤腿道:“李队长,救命啊!我什么都交待,我坦白、我从宽、我交待啊!我彻底交待啊!” 吴铁铲哭得十分伤心,不时担忧的看秦涛几眼,仿佛秦涛是一个随时会吃人嗜血的恶魔一般,悔过的态度也是李艾媛近年来见过最好的,但是身为刑警队长是不会轻易被表面现象所蒙蔽的。 李艾媛有些好奇询问秦涛:“你到底把这个家伙怎么了?” 秦涛看了一眼吴铁铲:“这家伙不老实,暴力抗拒,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诫他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然后还亲自给他松了松骨?” “亲自给犯人松骨?”秦涛的这句话在李艾媛的理解应该与高军的好好沟通性质相同,对于很多冥顽不灵的家伙,高军那套往往 浑身骨头几乎全部被捏了一遍,就好像是被用千斤大锤狠狠的砸了一样,吴铁铲终于明白什么是说谎的最高境界,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经过简单的初审,让众人为之震惊的是吴铁铲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盗墓贼,这家伙竟然自学了大量关于考古和文物修复方面的知识,还在沿海的临海市花大价钱请人翻译欧美关于考古的新技术和大量论文。 吴铁铲当之无愧成为了众人公认的最勤奋好学的盗墓贼,关于沈鹤北遇害之事吴铁铲知情不多,他之所以返乡是因为听说沈鹤北又有了重大发现,想趁机借道发财,另外也是听说周卫国这小子在老家出现了,准备找周卫国算账。 高军狠狠抽了吴铁铲几下:“你把所有人都闷地下了,准备杀人谋财,还要找人家算账,不要脸的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吴铁铲一脸委屈道:“炸坑口是周卫国的表弟周大头,周卫国他们下去后想另辟蹊径甩掉我们,另外这小子手脚不干净,我们这行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手脚不干净是大忌,他不仁我自然不义。” 挖坟掘墓本来就是断子绝孙的勾当,黑吃黑自然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如同一伙骗子在行骗的时候,最担心的并不是被骗对象,而是自己身边的人。 周卫国与吴铁铲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两人都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两人看似都在检举揭发争取宽大处理,看似非常合理,秦涛则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会不会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双簧? 吴铁铲这样的老油条,周卫国这样的硬骨头,他们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坦白?他们还远没到崩溃的地步,同样也意味着这两个家伙根本没说实话,或者他们在按事先制订的剧本在各司其职表演。 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如同郝简仁经历了川北悬崖边的惊心动魄之后,觉得自己背一袋子满头也能慢慢走回去,永无止境的盘山公路让提心吊胆的郝简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车人的性命全部都在一个小小的方向盘上,而握着方向盘的一双粗糙大手的主人竟然在不时的抿一口烈酒。 “师傅到了地方我请你喝茅台,这会天黑坡急路窄的咱少喝一口行不?”郝简仁细声慢语的和司机师傅聊天的同时,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漆黑只能听见江水咆哮声的悬崖。 满脸大胡子的司机名叫老耿,老耿并不姓耿,而是因为性格耿直被称为老耿,每天三斤酒,多一口不喝,少一口不行。 老耿颇为有些不满的看了郝简仁一眼,心理合计我婆娘都不敢管我,你个小年轻的管起我来了?老耿故意灌了一大口酒,脚下一用力,车速瞬间提了起来。 车辆风驰电骋一般行驶了悬崖绝壁边的盘山公路上,郝简仁拉低了皮帽子的帽檐假装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这次为了行动保密,所有人都身穿便装携带军装,所以老耿也不知道他拉的这一车专家的价值。 李艾媛发现秦涛独自一人站在院子中似乎在思考什么?于是好奇的走了过来,实际上秦涛是在发呆,因为晚饭没吃饱,连吃了五碗面条的秦涛已经被众人视为饭桶一级,实际上秦涛感觉自己吃个十几、二十碗也不是问题。 李艾媛来到秦涛身旁一伸手大方道:“秦同志,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似乎你身上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我。” 望着李艾媛伸过来的手,秦涛的手伸到一半突然收了回来,心里合计着还来啊?上次自己近期的记忆几乎被人读了个遍,那种感觉就如同冰天雪地自己在雪地中赤身裸体一般。 秦涛尴尬的一笑道:“给李大队长节约点精神头,用在犯罪分子身上。” 李艾媛也无奈的笑了一下,其实李艾媛最好奇的是秦涛记忆中那些存在的画面?因为李艾媛十分清楚她在感应记忆的一瞬间很多记忆碎片并不是真实的,因为人的大脑记忆中的幻想、梦境和记忆很多时候是混杂在一起的。 那一幕幕震撼人心的画面让李艾媛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秦涛身上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记忆会是真的吗? 对于李艾媛,秦涛还是非常谨慎,没想到真的有人能通过相互的接触感应到对方存在脑海中的记忆?陈可儿以前曾经提到关于特异功能,陈可儿将其归纳于基因突变的一种存在,比如秦涛属于肉体强化,而李艾媛则可能是属于精神强化的一种体现。 李艾媛提到自己是好像受到能量牵引不由自主的感应秦涛的记忆,结果差点虚脱,那么很可能李艾媛与秦涛都在异变进化的能量波动频率上。 在自然人的正常状态下自我进化的几率要小于一亿分之一,甚至更小的概率,在这样的人面前普通人是很有秘密存在的,这让人非常不舒服。 “我去看看犯人!”秦涛的烂借口还不如不找借口。 明月当空,望着秦涛走进了审讯室,李艾媛转身离开返回文保所继续整理案情相关文件,寻找突破点,只有找对了突破点,才能有针对性的对看似老实交代的周卫国和吴铁铲继续进行审讯。 临时审讯室是两间相通的库房改造而成的,两名公安分别在前屋与后屋看守周卫国和吴铁铲,主要是防止犯人串供,九道沟的条件有限,当地还没有通电,文保所的柴油发电机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启动,而且要经过沈鹤北批准才行,平日大多使用煤油灯。 在柴油机的轰鸣声中,文保所灯火通明,黄中庭局长为文保所运来了足足一罐车十吨的柴油,并且调集了精干力量,大有一副案子不破誓不还师的架势。 秦涛让两名公安把周卫国和吴铁铲都集中到一起,并且让两名公安暂时离开,其中一名公安请示了李艾媛,李艾媛皱着眉头犹豫片刻,让雪千怡去陪审,一则是有纪律规定,二则是李艾媛十分好奇秦涛到底想干什么? 雪千怡前往临时审讯室 果然,秦涛同意了雪千怡陪审,作为对秦涛个人怀着万分好奇的雪千怡几乎一转身就忘记了大队长给自己的暗示。 秦涛将周卫国和吴铁铲都集中到了一个房间,可以说这是绝对违反审讯原则的,周卫国悄悄的看了看吴铁铲,吴铁铲也悄悄看了看周卫国,两人之间一瞬间似乎交换了一下意见。 解除了手铐与脚镣,秦涛让雪千怡给每人又端了一大盘饺子和几斤烧酒。 高军望着窗户后胡吃海塞的周卫国与吴铁铲,气愤对李艾媛道:“大队长,秦同志是协助我们的,我们才是公安,哪里有这样审讯犯人的?当大爷供着?” 李艾媛瞪了一眼高军:“黄局长都什么也没说,你着什么急?不就是少吃了几个饺子吗?至于吗?” 高军撇了下嘴:“那可是猪肉白菜馅的!” 高军见李艾媛眉头皱起,识相的急忙闭上了嘴巴。 漆黑的夜空中,月亮被一片乌云遮住,解放牌卡车两盏微弱的灯光成为了唯一的倚靠。 忽然,车前一个黑影闪过,一声闷响,车辆紧急刹车,坐在后车厢的人猝不及防东倒西歪,惨叫连连。 心有余悸的老耿和郝简仁下车查看现场,当手电筒照到车辆保险杠的撞击部位的时候,两人目瞪口呆。 151.第八章调虎离山 崎岖的盘山公路上,郝简仁的手电筒照射下只见厚厚的圆头解放卡车的保险杠几乎被撞出了一个u字型,钢板断裂的三分之一,水箱被撞得千疮百孔,保险杠上有绿糊糊的粘液滴下? 老耿伸手去接粘液,对粘液有心理障碍的郝简仁一把紧紧的抓住老耿的手道:“不要碰!” 老耿见郝简仁不像开玩笑,将手收了回来,郝简仁用手电环顾四周的崖壁和前方路段,均没发现与老耿车辆碰撞的物体? 老耿挠了挠头疑惑不解道:“五十迈的速度,我这是撞上了坦克吗?” 郝简仁颇为无奈道:“能修理吗?” 听到能修理吗几个字,老耿似乎又恢复了自信道:“备用水箱,油管后面都有配件,天亮之前保证修好,但是不能跑快,因为四轮肯定移位了,需要重新校正底盘定位四轮,慢慢挨到川北在大修。” 郝简仁整理衣服时候露出了大衣里面挎着的冲锋枪,老耿微微皱了皱眉头假装没看见道:“但是必须有个前提,你不许再管我喝酒。” 郝简仁点了点头:“没问题,到了川北请你喝茅台的条件还有效。” 乌云游走,月光重新普照大地。 李艾媛与高军站在临时审讯室的窗户外,好奇的望着秦涛的一举一动,李艾媛十分好奇秦涛将如何让吴铁铲这样的老油条说真话。 望着将两大盘饺子吃的干干净净的周卫国和吴铁铲,秦涛微微一笑:“两位,根据给你们预先设计好剧本的幕后黑手的安排,今晚会不会有一场夜袭大戏?” 周卫国与吴铁铲对视了一眼,继续低头不言语,秦涛来回踱步道:“你们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以为自首进来在交待一些被盗文物就没问题了?你们应该是还没找到想要找的东西,所以才做了这场相互检举揭发的戏,说吧你们到底要找什么?” 周卫国突然猛的爆发飞身扑向秦涛,吴铁铲则快速的冲向窗户,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非常可惜的是他们选错了对手,秦涛径直一脚将凌空扑过来的周卫国踹飞砸在了吴铁铲身上,两人摔倒在墙角。 秦涛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枪,来到吴铁铲和周卫国面前将手枪里面的子弹退出,把空枪扔在周卫国和吴铁铲面前:“捡起来!” 吴铁铲对周卫国摇了摇头:“不要拿,我们不是这家对手,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秦涛看了吴铁铲一眼:“还算有点脑子,说吧,你以为不说能蒙混过关?” 吴铁铲索性坐在地上盯着秦涛,看了一会才缓缓道:“川北刑警大队的李艾媛人称神探,感应读取记忆在普通人看来是很神奇,你的力量和速度反应也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见过比你更强大的存在,他们称之为神启进化,落到你们手里我还能活,落到他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与自己一样的存在?秦涛听了吴铁铲的话微微一愣:“你们杀害了沈所长却没有找到你们要找的东西?告诉我你们在找什么?” 吴铁铲似乎犹豫了一下:“我们没杀沈鹤北,计划从他手中偷走那个被他收缴的一个青铜盘,准确的说是一个巴掌大小如同碟状上面嵌有各种符号中心有一个直径十五公分的原洞。” 秦涛微微皱了皱眉:“让你们找东西的人有没有提到过那东西有什么用途?” 周卫国摇了摇头:“那些人神秘得很,我们不按他们的安排做事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家人,所以他们让我们自首我们就得自首,用我们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力。” 坏了,秦涛突然意识到对方真正的目标是文保所,因为沈鹤北所有的遗物全部存放在那里,甚至还有一个尚未找到的沈鹤北收藏文物的密库。 当秦涛第一个冲进已经被封锁的案发现场,发现二名值班的公安已经倒地,一个黑影急速的从阴影中冲出,交手的瞬间秦涛相信之前吴铁铲所言不虚,力量、速度几乎完全可以同自己匹敌。 强行阻拦不成,对手撞破了屋顶的天窗逃之夭夭,匆忙赶来的李艾媛与雪千怡连开数枪毫无收获。 环顾案发现场秦涛眉头紧锁,该死自己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计,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找什么密库,吴铁铲和周卫国才是关键。 迅速返回临时审讯室,果然负责看守的公安干警倒在地面上,周卫国的脖子几乎被扭断,整个身体呈异样的姿态歪倒在一旁,而吴铁铲则踪迹全无。 秦涛深深的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就该想到,周卫国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掩护吴铁军逃走,吴铁铲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众目睽睽之下,一死三伤还失踪一个?临时审讯室与文保所之间直线距离不足一百公尺,似乎是自己太过自信,过于轻敌,没想到对手竟然也拥有与自己近乎相同的力量和速度,那么自己的所谓优势自然就荡然无存。 黄中庭望着有些垂头丧气的众人鼓励道:“我们不能被挫折击倒,现在大家也清楚了我们面对的不是一群普通的犯罪分子,这些家伙简直是胆大包天,在我们人民公安的眼皮子底下都敢肆意妄为,这样的犯罪分子绝对不能姑息,必须采用雷霆手段严惩不贷。” 秦涛独自一人来到文保所的房间,十几个人找了整整一天都没能找到任何关于文保所密库的位置线索,剩下的办法就是冯春华和罗文旭了,他们两个是沈鹤北的学生,自始至终都在他的名下实习,对这里的情况应该很了解。 洪裕达的到来让秦涛微微有些头疼,这位八处的资深专家实际上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砖家”。 因为,洪裕达同志所有的行动都是在书面上完成的计划,他的全部理论研究依据都来自于秦涛等行动负责人收集的数据和过程。 郝简仁一脸无奈道:“不是我,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原本我考虑带新抽调来的方阳和陈家栋过来,咱们洪大专家非要占一个名额,所以只有陈家栋一个人过来了。” 秦涛皱了皱眉头:“李政委说是一个小分队为什么会只有你们三个人?” 郝简仁掏出了洪裕达制订的危机应急处理等级标准,神情不满的看了洪裕达一眼道:“规定上说我们负责的押运任务和搜寻未知金属蛋体的任务属于丙级三等,在甲乙丙三级九等危机体系内是排在最后,南海那边和西部戈壁几乎同时发生了突发事件,基地的人被抽调一空。” 秦涛不满的将小册子往桌子上一摔:“规定、规定,真成了乌龟的腚了。咱们是来破案子的,不是给他们定标准做龟腚扯淡来的!” “谁说不是?案子还没了解清楚呢,人是一个个地玩失踪,抓了一个死一双,涛子哥,照这么下去还了得?那两个顶头的还不得把咱们给送到军事法庭呀!”郝简仁把小册子抓过来拍打一下上面的细灰:“还有,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公安的、盗墓的、贩毒的、销赃的、文物贩子和保护伞,咱名为支援调查破案,一进来两眼一抹黑,知道无头苍蝇乱闯的结果是什么吗?” “革命不许发牢骚!”秦涛在屋里踱了两步,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郝简仁:“什么结果?” 郝简仁把小册子塞进怀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还是嘴角咧开三分之一的弧度:“机毁人亡,死无葬身——来人了!”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乱闯或许是必然,但未必折戟沉沙。”秦涛叹息一下,转眼便看到门被推开,雪千怡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门边,那神色如同在嘲笑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误中调虎离山的秦涛一般。 郝简仁一看见美女就心猿意马,虽然家里头的已经枕戈待产,但还是眼前一亮:“说曹操曹操就到,该不是请我们去分析案情的吧?告诉您师父,涛子哥准备雷霆出击!” 眼睛是心灵的小窗口,雪千怡一打眼就看出郝简仁心口不一,嘴上虽然说这冠冕堂皇的话心里说不定在想着什么龌龊呢,作为在列车上当了三年乘警而心思缜密的女人而言,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人,虽然没有练就火眼金睛,但绝对能判断出面前这位的小心思。不禁淡然一笑:“案子扑朔迷离而又复杂敏感,我们的压力很大,现在也很被动,是应该采取些有效的手段破案了。” 什么扑朔迷离啊复杂敏感啊有效行动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秦涛是不屑思考的,地方公安之所以要和军方联合破案已经说明了问题。但还没理清头绪呢各种复杂情况纷至沓来,压力的确不小啊! “你有什么见解?可以分享一下嘛!”郝简仁整理一下风纪扣,挺拔一下腰杆,曾经风流倜傥的劲头有占据了自信的制高点,眉头略皱地暗自看一眼秦涛,发现他对这位美女并不感兴趣,不解风情啊,难怪大美女陈可儿不辞而别呢。 秦涛凝重地看一眼雪千怡:“你心思细密,帮我捋一下线索,我总感觉对手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 “那要看谁是猫谁是老鼠,秦连长,您知道我才来不几天,情况跟您一样,不过这案子与我所接触的都不太一样——复杂敏感。”雪千怡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打开:“这几天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师父曾经说过但凡复杂的案子都是简单案子的组合,环环相扣,之所以复杂是因为对手采取了真假虚实的作案手段,但目的始终不变,只要顺藤摸瓜就一定会有突破?” “藤断了,瓜被摘走了,咋摸?。”郝简仁靠在方桌上揶揄道:“涛子哥还不知道这个道理?用你说教?关键是对手作案手法利落,从没有留下线索!” 152.第九章扑朔迷离 和一个才当了三年乘警的女孩探讨案情不过是浪费时间,秦涛之所以向雪千怡发问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罢了,她的办案经验都没法跟简人想比,而简人在李艾媛的眼里跟一个二流的协警差不多。不过他对兄弟的信任也不是一个“地方神探”所能比的。 所以,秦涛只不过当着一个初入警界的花瓶和自己的兄弟自言自语罢了,首先要理清线索,辨明连环杀人作案的凶手目的,才能从中理出线索来。而秦涛的思维虽然比郝简仁缜密得,但经过两次终极任务之后,神经一松懈下来就很难回到那种巅峰状态。 那是一种能够激发人的潜能状态。 关键秦涛不是专业破案的,如果不是吕长空和李建业把配合地方公安破案的任务交给他的话,他也不会来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头钻进迷糊葫芦里面乱闯。简人有一点说的很对:自己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只看到了光明前途而没注意到透明的玻璃阻挡在眼前。 对手如同透明的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却难以琢磨。、 “秦连长,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雪千怡眉头微蹙地看着秦涛棱角分明俊朗的脸庞,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在火车上的一幕,这位兵哥哥的身手的确了得,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帅气和阳光而已。 事实上秦涛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而已,但脸上的风霜和沉稳的性格让他看上去足足有三十岁开外。他没想到自己的形象,更没有深刻地体会到女人大多都是感性动物,偏偏注重男人的形象。那种看男人和女人一样入木三分的角色的除外。比如李神探。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哈哈。”郝简仁拍了拍衣襟上不曾存在的灰尘,面红耳赤地看一眼如花似玉前凸后翘的雪千怡:“我知道你在提醒涛子哥要跳出案子本身来看案子,但你想过没有,对手若即若离却无处不在,说不定咱们在研究案情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瞅着呢。” 邪恶的家伙!雪千怡不禁紧张地环顾一下屋中的环境:“难道我说的不对?线索一定要符合逻辑,往往是隐藏在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上,譬如编号102的玉佛为什么也丢了?是犯罪分子顺手牵羊还是专门为玉佛而来的?” 沈鹤北是这个穷乡僻壤的文管所唯一一个资深的研究员,他最重要任务是研究编号为700198的金属蛋,如果不是川北发现古墓群需要抢救性发掘,如果不是吴铁铲盗掘并隐藏了那么多文物,他不会带着那么重要的文物来这里搞研究。鸡飞蛋打的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现在不仅“蛋”没研究出来,而且长了翅膀飞了,还有一个天枢七星盘。 两个极其重要的文物不翼而飞,而围绕这件案子所发现的所有嫌疑人都矢口否认是凶手,不仅如此,嫌疑人周卫国被灭口,吴铁铲下落不明,这本身就有点不正常。虽然不是专业搞刑侦的,但秦涛第一反应便感觉蹊跷得很:吴铁铲为什么没有被灭口? “你说的也许对,跳出案子来看,许多地方存在疑点,解释不通却事实发生。”秦涛扣好风纪扣:“你师父在哪?我去找她商量一下。” “她在跟局里研究案情,让我来找您也过去听一下。”雪千怡看了一眼腕表,脸色不禁红了一层:“呀,快点去吧,估计一会散会了!” 如果是战时的话铁定耽误军机了!秦涛不看一眼雪千怡便虎步生风地从她旁边侧身出去,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子里,不禁有点眩晕,出门便打了两个喷嚏。雪千怡如影随形地跟了出来:“线索有两条,一条是活人的一条死人的……” “必须的采取有效措施尽快破案,否则活人也变成了死人。”秦涛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地向临时办公点而去。如果这事儿放在军队的话,免不了被搂一顿,最主要的是贻误战机啊。 郝简仁三步一摇脸部一晃地走出文管所,上下打量着文管所的破烂木门,简陋的锁鼻蓝漆斑驳,在锁鼻的旁边赫然出现了几道爪痕,不禁一愣:什么玩意抓的?观察了半天,锁鼻的位置几乎是在自己胸前,如果是猛兽的话也足够一头毛驴那么高,难道是土狼或者是熊?奶奶的熊,只有痕迹专家才能判断是锐器还是动物爪子造成的,不禁摇摇头,去外围检查一下巡逻哨卡。 秦涛差点跟洪玉达撞个满怀,而洪浴达正捧着小册子一边低头看一边向文管所屋子走,小册子掉在地上,洪教授“哎呀”一声,抬头一看是秦涛不禁有些恼怒,一双眼睛像看阶级敌人似的瞪一眼秦涛:“你知道700198号文物有多重要吗?知道文管所的沈所长有多重要吗?知道你们的押运任务是危机等级第几等吗!” 秦涛什么都知道,却故作惊讶地弯腰拾起小册子吹了吹脏土:“洪老师,你的小册子里将押运任务和寻找700198号文物的等级列在了丙三,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至少在思想上没有认识到金属蛋对研究工作的重要性,对了,您是砖家!” 还没等洪裕达反驳,秦涛把小册子塞到他的手里吹着口哨转身向临时营地而去了,气得洪裕达一跺脚,挥舞着小测则:“鸡蛋里挑骨头谁都会,我是按照有关方面的规定和危机处置原则编撰的,你一个当兵懂个屁?懂个屁!”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洪裕达想要去文管所查看一下老沈留下来的资料,谁料刚刚发生的案子之后管得特别严,两个值班的毫不犹豫地拒绝:想要进去可以,得有秦连长或者是俆副连长的命令。 川北刑警大队阴盛阳衰,队长李艾媛、法医姜朝凤、法医助理王玉涵都是女流之辈,现在又收了个女徒弟雪千怡,所以秦涛一开门就看到了几名女干警围在简陋的桌前开分析会,以为是庆祝三八国际妇女节呢。 李艾媛眉头微蹙明显不满:“找你跟抓嫌犯似的,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要是这么容易还劳驾您出手?”秦涛靠在窗边努努嘴:“你们继续,我理清一下思路。” 李艾媛抱着搪瓷缸子喝一口水,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一下秦涛后面的雪千怡,没有说话。雪千怡乖巧地笑了笑跑到师父近前:“秦连长也没闲着,在文管所和郝同志探讨案情呢,我听入迷了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作为经验丰富的刑警大队大队长,李艾媛其实是很自负的,但自从接受了这个案子之后收敛了不少。如果是在以往,早就大马金刀地放手大干一场了,吃了几个“小亏”之后才发现,这个秦连长并不简单。 “犯罪分子残忍狡诈,大家要集思广益群力群策,秦连长,有什么可以分享一下?”李艾媛放下搪瓷杯子,发出挺大的动静,几个女刑警立即正襟危坐起来。 雪千怡退到一旁望一眼正在沉思中的秦涛,欲言又止。 秦涛微微点头,拔出五四式手枪卸掉子弹,反复检查着:“破案我不懂,侦查是老本行,让我说怕乱了你的思路。” “开诚布公吧,接连几天发生案子闹得我有点糊涂,哪来的思路?”李艾媛轻叹一下,这次的案子与以往破获的什么走私文物、盗掘古墓、抢劫杀人等等案子都不同,复杂不说,许多事情让人困惑。 本来是寻找丢失的文物的,结果血案不断意外频仍,有时候感觉就要抓到凶犯了,线索却表明距离真相还十万八千里。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没有定性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案子?入室抢劫?不是;走私贩私?不是;阴谋仇杀?好像也不是。 李艾媛愈发感到案子有些棘手,之所以连夜研究案情就是想尽快理清头绪。 “三个问题,李队长,你要是能回答我的疑问,这案子估计也就差不多了。”秦涛凝神看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李艾媛苦笑道:“第一个问题,对手的目标是什么?很显然,对手不是因为简单的仇恨就对沈鹤北痛下杀手,他只是一个老老实实搞研究的学者,知识渊博但月薪不高,还没车站卖茶叶蛋的赚得多呢,但他是此次川北唐墓考古的负责人,是文管所的主任,他一定掌握着很多关于考古发掘的秘密,对了,此次考古发掘出了天枢七星盘……” “可以更简单点分析,犯罪分子就是冲着青铜盘来的,丢失的编号102的玉佛不过是障眼法,给人的感觉是入室抢劫,实则情况比这复杂得多,是不是?” “是。”秦涛回答干脆,但脑子里想得却很多:半年前吴铁铲和周卫国联合盗墓,发掘出玉佛等值钱的宝贝,但两伙盗墓贼见财起意相互黑,结果结下梁子。这次周卫国回来就是要和吴铁铲算总账的,但与两个家伙先后自首的行为甚是可疑。 人老尖马老滑,混迹在文物圈的周卫国怎么可能自投罗网?而更让秦涛不可思议的是背后有吴姓家族百姓撑腰的吴铁铲为什么没有远走高飞?专等周卫国来算账?还有,两个家伙都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但涉及到沈鹤北被杀案却都矢口否认。 从侧面了解到文管所介入之后相继发掘出了重量级的文物,其中天枢七星盘便是之一,他的两个学生说他在研究青铜盘,还没等出结果呢就出事了。所以,秦涛倾向于犯罪分子是为天枢七星盘而来。 沈鹤北的死对研究198号文物是重大的损失,不过秘密库房被不明攻击丢失了金属蛋比起来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案情并不复杂,找到青铜盘就能抓到犯罪分子。”李艾媛对秦涛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有点不满,让你简单点介绍就说一个字?军人难道都这么难以沟通吗? 秦涛微微点头:“李队,我想说的是抓到犯罪分子就能找到天枢七星盘。” “废话。” “不一样,如果犯罪分子得到了天枢七星盘会干什么?一定会远走高飞。”秦涛打了个手势:“举个不太贴切的例子,鱼为什么会咬钩?因为有鱼饵,现在的形势是鱼既知道有鱼饵又知道有铁钩,鱼饵是青铜盘,铁钩就是您,对手玩了一处漂亮的调虎离山的戏码,唱给谁的?当然是咱们,他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在没碰鱼钩的情况下饵被咬走了?”李艾媛瞪一眼秦涛,这家伙的例子很形象,但话里话外总觉得那里不对味:感情犯罪分子的智商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长他人威风灭我的志气! 秦涛点点头头:“第二个问题,从现象到本质分析案情大有裨益,吴铁铲和周卫国显然知道内情,他们没有如实交代,但现在一个被灭口一个人间蒸发,我们错失了一次破案的良机——当然,责任在我,没有识破是调虎离山的诡计。” 李艾媛的脸色一红,喝一口白开水:“你是说川北刑警队是窝囊废?我是刑警队长当然负全责,你只是配合地方公安行动的,不过犯罪分子玩的这出戏码好像有点不对味,他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成对手,所以才轻取文管所。” 秦涛尴尬地笑了笑:“您是神探,经验丰富成绩卓著,我的意思是……” 李艾媛面红耳赤地摆了摆手:“不用解释,事实就是如此,这件案子是我遇到的最邪门的,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足为奇。秦连长,你的意思我很明白,关于鱼和鱼饵的例子,鱼饵是青铜盘,犯罪分子之所以没有远走甚至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连续作案,意味着东西还没到手,而我们的意外介入阻碍了他们的计划?” 事实也是如此。不过秦涛想的跟李艾媛所说的还有些出入,吴铁铲和周卫国都矢口否认盗走了青铜盘,更否认了沈鹤北命案,但又心甘情愿地投案自首,说明了什么?两个狡猾得跟人精似的家伙为什么出此下策?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如果两个家伙没有权衡利弊的话,绝对不会整齐划一地投案自首,但纵使如此也没有躲过血光之灾。对手调虎离山杀了周卫国劫走了吴铁铲,说明他还没有得手——所以,才会冒着风险三番两次地顶风作案! “李队长分析得不错,第三个问题,对手是谁?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但我猜想您应该你能勾勒出一个大概。”秦涛看一眼腕表:“我和老徐去巡逻一下,先3回见!” 李艾媛的目光里盯着推开门已经出去的秦涛的背影,咬着嘴唇:混蛋! 153.第十章压力倍增 因为发生了连续案子,而且每个案子单独拿出来都是特重大案件,性质极其恶劣情节十分诡异后果十分严重,秦涛倍感肩上的压力巨大。与其跟神探李队长斤斤计较,莫不如出去透透气,顺便理清一下思路。 总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最关键的是经过白山时间和雪域高原的战斗洗礼过后,秦涛的思维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非是不屑与经验丰富的李艾媛探讨案情,只是不习惯用女人的思维思考问题的方式。 山风冷冽,明月高悬。走出临时营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秦涛的脑子清醒了不少,眼前乌去麻黑的,尤其是文管所那边更背静。与临时营地相距还不到120米,要说周卫国和吴铁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黑的也不为过,执行那么多艰难险重的任务还没吃这样的爆亏呢! 平时对自己的枪法极为自信,移动靶基本是90环以上,夜外拉练训练的时候打兔子不成问题。白山和雪域战斗那么艰苦、那么诡异、你那么困难不也是胜利了吗?不过光荣的历史只代表过去,秦涛发现现在自己对这案子竟然束手无策! 总归不是专业干警察的料,涉险突击战略战术之类的不在话下,一旦遇到烧脑的问题还真头疼。对手似乎透明人一样,但秦涛真而且真地看到了那个黑影——一个不寻常的影子。那家伙动作迅速身手不凡,被堵在四五十多平的小屋子里能全身而退? 老徐的枪法不说百发百中也只是差之毫厘,自己不用说了,李神探的枪法也不俗,但这么多人乱枪之下都没把对手打伤?这要是传到吕长空和李政委的耳朵里估计又得挨批了,本来是挑选队里的精英协助破案的,谁道在对手面前都成了饭桶! 两个重要的哨卡都设了双人值班,文管所和临时营地周围设置流动哨,这让本来就紧张的人员显得很紧张。所以,徐建军亲自负责巡逻哨,走到文管所西侧的荒沟边缘的时候,两个人便碰到了,一起往回走,边走边聊。 “不高兴呢?是不是那娘们又叽叽歪歪了?”徐建军一打眼就看出来秦涛心事重重,以往即便是遇到困难的时候没这样过,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困难是检验战斗力的唯一标准。不过他的心里也犯合计:流年不利啊,一步一个坎。 秦涛长出一口气:“老徐啊,世界上有没有鬼?我知道你一定说我是假唯物主义者,我对月亮发誓还真不是那意思,我就想知道对手怎么跟鬼似的呢!” 徐建军拍了一下秦涛的肩膀:“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会这么说?经过白山和雪域行动之后我还真有点动摇,主席老人家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上面那两位一口咬定没那么回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想想看咱可是军人,为啥集中起来跟一个江湖老骗子纸上谈兵?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那是科学,李政委的意思是增长科学知识,遇到困难的时候用科学的方法解决问题,而不是迷信。”秦涛踢了一脚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子,望一眼文管所方向:“我有一种预感,犯罪分子是绝世高人,总能在咱的前面做出反应,老沈死了,周卫国死了,吴铁铲失踪了,还顺带重创了重案组,一箭三雕啊!” “甭管是不是高人,我感觉是一个合格对手。”徐建军摸出酒壶皱了一口烈酒递给秦涛:“不过事在人为,咱来就是啃硬骨头的!” 硬骨头?在此之前秦涛不认为此次支援行动存在多大的困难,不过是协助川北刑警队破案子罢了,但如果不是秘密仓库发生盗窃案700198号金属蛋不翼而飞话,估计李政委不会点将让自己来。 秦涛忽然停下脚步,没来由地说一句:“太巧合了吧?您看我给您捋捋,秘密仓库失窃金属蛋不翼而飞,而对那件文物有研究的老沈惨遭杀害,我们既失去了文物又损失了专家,线索完全断了;198号文物是在川北出土的,而没有编号的青铜盘也出自那里,青铜盘不翼而飞让我们的判断陷入了僵局,川北刑警队认为是为了天枢七星盘而谋财害命;公安机关当然调查青铜盘的下落抓各种嫌疑人,这时候周卫国和吴铁铲跳出来,等于投案自首,但两个家伙都说没与老沈被害的案子无关——老徐,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徐建军思索片刻苦笑:“你再说一遍我咋没听明白呢?” “一口猫尿就把你灌糊涂了?我的意思是对手好像在寻找机会专门跟咱们作对!” “往枪口上撞?” 秦涛狐疑地摇摇头:“不是,所有与案子有关的人都将会面临灭口的威胁,老沈、周卫国、吴铁铲,一个是文管所主任,川北唐墓发掘的总指挥,其他两个是盗墓贼文物贩子,他们有什么交集?和犯罪分子有什么交集?” “调查背景关系是刑警队的事情,我们只是协助破案。不过你有一点我有点迷糊,周卫国被灭口和老沈被杀的性质不太一样,文管所库房那么多文物都没有失窃,偏偏是没有编号入库的青铜盘丢了——现在也不能判断失窃,说不定被他藏在秘密之处了,而且周卫国和吴铁铲被关在一起,为什么没有一起灭口?” “诺,这恰恰说明吴铁铲对犯罪分子来说还有利用价值,而周卫国没有。”老徐的判断是符合事实逻辑的,两个被关在一起的家伙明显达成了攻守同盟,他们应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蹊跷的是一个被灭口另一个被劫走。 徐建军微微点头:“还说明了一个问题,天枢七星盘并不在犯罪分子的手里,而犯罪分子和吴铁铲是一个利益体,审讯的时候吴铁铲不也交代了为啥要灭了周卫国吗?这里面是狗咬狗一嘴毛的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投案自首是逼不得已,估计也是让他们损失最小的办法,人嘛,都有趋利避害的心理。”徐建军打开临时征用的指挥室,打开电灯的瞬间,便看到桌子上趴着一个人,吓得差点没把心吐出来! 洪裕达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开门声把他给惊醒,见秦涛和徐建军回来了才起身点点头,推了一下卡在鼻梁上的眼镜尴尬地笑了笑:“回来了?” 徐建军上下打量着洪裕达,眉头紧皱成一个疙瘩,有一种想给他“松松骨”的冲动。不过还是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洪老师,您干嘛那?为啥不回屋睡觉?您金贵着那,感冒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打了个盹,吓着二位了?”洪裕达的手里还握着小册子,很显然在打盹之前仔细研究过。看着徐建军尴尬地笑了笑,目光却在秦涛的身上溜了两眼:“秦连长、俆副连长,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想请二位帮个小忙。” 秦涛坐在椅子里,抹了一把脸,疲惫道:“是不是想去老沈的库房看看?现在不行,有明文规定,必须请示刑警队才可以。” “不是,我想看看老沈的考古笔记,如果他真的对700198号文物有独特的见解的话一定会有记录的,还有那个什么天枢七星盘。”洪裕达说话很客气笑得很得体,是那种高级知识分子惯有的笑,嘴角微微下弯,眉毛微微扬起,很自信也很迷人,不过那张老脸很显然有点缺乏自信。 “洪老师,您的要求的确不大,考古笔记不在咱们手里,真的没法帮忙。”徐建业倒了一杯开水递给洪裕达:“在老沈那呢,您跟他要去吧!” 开什么玩笑?沈鹤北不是被害了吗!洪裕达下一秒就明白了徐建军的话,不禁有些气恼:“什么意思?” “刑警队都没找到的玩意,咱去那寻?涛子讯问过他的两个学生,他们说始终在青铜盘的出土地发掘,老沈的老寒腿病犯了先回来养病,就这样。”秦涛面带微笑地看着洪裕达:“洪老,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请教一个问题请您解答一下,怎么样?” 洪裕达本来心里有气,以前在教学的时候就被这两个家伙奚落过,没什么好印象,方才又被秦涛给摆了一道,心里正不舒服呢,现在又看到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心里更有意见。若不是有求于他们,以他的脾性早就训诫一番了。不过还是隐忍住:“什么问题?只要是我专业范畴内的,有求必应。” 秦涛略微思索片刻:“我想要一个科学的解释——世界上有没有鬼?或者是拥有超级能力的人,譬如能够读取别人记忆的人,也就是您所说的特异功能?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犯罪分子,他无处不在却又捉摸不透。” 洪裕达审慎地看着秦涛和徐建军,沉思片刻:“有,但科学解释不了。但你们要相信科学,要从犯罪分子的角度考虑问题,我刚来还不了解情况,但我敢笃定沈所长的案子与两方面原因有关,一个是财,第二是也是才。” 因财起意?秦涛凝重地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所有迹象都表明是因为某种价值连城的宝贝而遭到惨祸的,第二个“才”与自己所判断的有些相符,沈鹤北是唯一一个对丢失的198号文物有研究的专家。 “有道理,佩服。两个字就解释了秦连长心里的疑问,不过您这话好像似是而非啊!”徐建军不想直接打击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自信心,方才秦涛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曾经思考过,对手绝对不会是简单人物,他们的目的也不可能是简单的见财起意,而是有计划、有预谋、有行动的。 或者说是一个阴谋。 洪裕达尴尬地笑了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存在即合理。川北古墓发掘出来的文物与众不同,第一,年代不好判断,虽然是出自唐墓,但文物本身不是唐朝的,700198号文物已经说明了问题,而沈所长所研究的天枢七星盘也是如此,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里存在一个历史上曾经存在过但却失落了的古代文明……” “洪老,时间不早了,您颠簸了一天该好好休息一下。”秦涛最怕他套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见解,在课堂上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不是听他长篇大论,而是找到最直接的线索。 洪裕达不满地瞪一眼秦涛:“还有一件事,我想去发掘现场走一走,明天派一个队员送我过去吧。” 还不等秦涛做出决定,洪裕达已经起身进了里屋,门“咣当”一下关上。 徐建军挤眉弄眼地瞪着木门,低声:“怕什么来什么,现在人员紧张得手够不着脚,哪儿来的人陪他闲逛?” 秦涛靠在椅子里叹息一下:“老徐,明天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配合刑警队寻找吴铁铲,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隐情的人,第二个是寻找沈鹤北的考古笔记和天枢七星盘的下落,交给你吧。” “他怎么办?”徐建军向洪裕达的房门努努嘴。 如果不答应他,估计洪裕达一准向吕长空和李建业打小报告,虽然不至于挨训也难免给老领导添麻烦。如果答应他人手在哪出?总不能卖一个搭一个吧?况且川北的形势还不明朗,发生问题怎么办? 秦涛和徐建军正在相对无言之际,门忽然打开,郝简仁提着两瓶二锅头和一袋猪头肉进来,像两个人示意,标准的口型:喝-酒! “心比肝大,都什么时候了?”秦涛疲惫地靠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与人斗其乐无穷呢!” 郝简仁嬉笑:“涛子哥,不符合你性格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甭管他是人还是鬼,您是火眼金睛的孙猴子,不在话下。” “不是问题的问题才是问题,所有问题都暴露出来之前都不是问题,一旦问题暴露了才是问题,比如鬼一样的对手,涛子做梦都想抓到他!”徐建军抓了一块猪头肉扔进嘴里,用一口老家方言道:“贱人啊,哪弄的?我们来了好几天都没见荤腥了。” 154.第十一章案情诡异 秦涛没有心思喝酒,心里面的压力太大的缘故。198号文物失窃,沈鹤北意外死亡,光天化日之下嫌疑人竟然在眼皮底下一个被灭口一个被劫走,这是什么性质?简直是在挑衅!川北刑警大队看似实力不俗,但也只有李艾媛一个人顶用,其他人都是跑龙套的,想要尽快破案军方必须得拿出气势来。 不过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有没有侦破民事案子的经验,一时间满头思绪乱成了一团麻,想要冷静一下思考都感觉头疼欲裂。 “简人,这里的情况你也了解差不多了,什么意见?”秦涛勉强喝了一口二锅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一下郝简仁:“从专业角度出发,我是认真的。” 徐建军也凝重地点点头,看着郝简仁。三个人当中他的年龄最大,性格也最实诚,加上三个人都经历过白山和雪域的行动,彼此建立了比较好的默契,一看郝简仁思索的模样,徐建军就知道他又要发表长篇大论了。不禁苦笑:“长话短说吧,每个人都提出点意见,简人先说。” “涛子哥,老徐,这案子看似错综复杂实则很简单,犯罪分子用了两个雕虫小技就把你们给饶腾迷瞪了?”郝简仁走了一口:“第一个是障眼法,偷玉佛是假抢劫天枢七星盘是真,二位想一想,沈所长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有老寒腿病,杀这样的人有什么用?犯罪分子只跟钱有仇,跟老沈没仇吧?他也无法威胁到犯罪分子,但为什么要杀害?灭口,绝对是灭口!” “为啥灭口?”秦涛凝重地看着郝简仁问道。 “这个就是局眼,灭口有几种可能,一是深仇大恨,二是失手误杀,三是彼此熟悉,四是老沈知道得太多,你懂的,但凡犯罪分子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还有一种可能,老沈不是在主持古墓发掘吗?他一死估计发掘工作必须得暂停吧?这样犯罪分子就有了可乘之机!”郝简仁用手指点着桌子:“障眼法啊,对手下了血本,周卫国和吴铁铲不是凶手,但他们为啥要坐以待毙?一个也被灭口了,另一个估计也凶多吉少,这又是一个雕虫小技,叫李代桃僵,混乱视听误导办案,断了所有线索让公安陷入进退两难。” 秦涛微微点头:“为什么要阻碍古墓发掘?天枢七星盘不是已经出土了吗?” “我说是可能,这不是他们所期望的结果嘛!”郝简仁对秦涛这种一根筋的思维方式真的不敢恭维,不过自己也是胡乱判断的,无凭无据。 “犯罪分子隐藏在暗处阴魂不散地操控着这一切,其目的无非是巨大的利益。”徐建军打了个哈欠:“川北刑警队办这样的案子多了去了,他们有的是经验,咱们就不要闲操萝卜淡操心了吧?” 秦涛起身活动一下腰身:“我跟你们的意见不一样,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首先,秘密仓库被盗,那么多价值连城的文物没有拿,只拿了编号198的金属蛋,说明对手是有备而来。其次,偏偏是对金属蛋有研究的沈鹤北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事了?不仅如此,在火车上也有人想对我们动手,这说明什么?玉佛丢失七星盘失踪这些都是对手设置的障碍,转移视线,想把我们牢牢地拴在无头公案上面!” “老秦成熟了许多啊,想的全面周到细致……” 徐建军瞪一眼郝简仁:“马屁可不是这么拍的,任何案子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涛子说得对,这不是普通的案件,合并侦破十分关键,案子也不是普通的抢劫杀人案——定性很重要,决定我们的行动方向。” 郝简仁收敛了笑容:“涛子哥,有两个细节一直没时间跟您叨咕,我率领小分队来的路上碰见个蹊跷事,车在盘山路正开着呢迎面便装上个什么妖狐鬼魅的玩意?把保险杠撞了个大坑,差点没车毁人亡啊,下车检查啥也没看到。” “撞石头上了吧?山上经常掉碎石的。” “石头是死的,那家伙是活的!”郝简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虽说不是火眼金睛,但自认为两个眼睛的视力都是5.1以上,比猫头鹰略逊一筹而已,真看到什么玩意了。” 徐建军撇了撇嘴:“这个问题你还是请教一下洪老师吧,以为是在白山那?这里是穷山恶水的川北,鬼都嫌弃的不行!” “亲身经历仅供参考。”郝简仁哂笑一下:“第二个细节,文管所的门鼻子旁边有野兽的抓痕,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是什么玩意抓的,一米五十多高的高度,痕迹很新,超不过一周的时间。” “那能说明什么?”徐建军疑惑道。 “你还记得上次在房间里刻鬼画符的爪子印不?跟那个如出一辙,后来证明是异变的人指头划的。”郝简仁不禁哆嗦一下:“不说了不说了,瘆的慌!” 秦涛微微点头看向徐建军:“老徐,你注意到没,沈鹤北的伤是在脖子,周卫国的伤也是在脖子,一个是开放性的撕裂伤,一个是扭伤,简人又看到了爪痕,再联系到今天跟对手过招,五六支枪几十发子弹都没打到他,那家伙从天窗跑了。” 还有一个细节始终埋藏在秦涛的心里,没有公布于众。吴铁铲曾经交代过,我的对手身手十分了得,只比自己更厉害,绝对不输于自己。当时还自嘲他们不了解自己的真功夫,现在想来这句话似乎有所指? 他们认可落在公安的手里都不愿意被对手控制,说明了什么?两个家伙都是犯罪分子,认可投案自首把牢底坐穿,也不愿意跟那个神秘人合作?文物走私是一条龙的买卖,每一道环节都很重要,分工配合是必须的。但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采取看似不合常理的选择? “涛子,你的意思是这案子里面有洞天?” “我的感觉不是普通犯罪分子所为,现在线索全断了,刑警大队束手无策,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怕夜长梦多。”秦涛捏了捏额头:“到这吧,都睡觉去,明天还有任务,我去巡逻一圈回来就睡。” 夜漆黑,风冰冷。一头钻出屋外秦涛才发现天空阴云密布,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深一脚浅一脚地挨个哨卡巡逻一番,心里却任然在纠结案子。之所以认定并不是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是因为案件涉及到的文物太过敏感,对手设置的连环计看似含简单却十分奏效,既毁了为数不多的线索又达到了阻碍破案的节奏。 对手绝无可能是“独狼”行动,“调虎离山”这出戏码已经说明了一切。从文管所到审讯室不过百十多米,怎么可能做到?不过联想到郝简仁所说的两个细节,秦涛的心下也一沉,不排除“另类”的犯罪分子? 所谓“另类”,是秦涛的想法。在白山和雪域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世界上存在异变人类,无论是因为感染了病毒还是基因发生了突变,“另类”的存在是事实,尽管自己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走到文管所门前,秦涛用手电照了一下门锁的位置,果然发现了“抓痕”,仔细看了半天,突然发现痕迹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秦涛拔出匕首小心地扣了一下,那东西掉了出来,竟然是一段角质化的“指甲”。 秦涛忽然想起了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五根折断了的手指! 动物都有“指甲”,是皮肤角质化之后的演化。但人的指甲绝对不会嵌入木头半毫米以上——因为人类的指甲角质化度是最低的,加上平时不怎么用,柔软而脆弱。但这快指甲却很硬,向崩裂的刀子碎片。 秦涛将指甲片放进纸包里,栖身返回指挥部。 一夜细雨,临天亮的时候才驻。空气中弥漫着草香和泥土的味道,沁人心脾。这里远离喧闹的都市,空气质量十分清心,氧离子含量应该在30000以上。李艾媛的手里拿着两张纸靠在临时营地前面的汽车旁,与雪千怡不时地说着话,抬眼看到秦涛和徐建军走了过来。 “早!”雪千怡理了一下秀发,面色羞红地向秦涛点了点头,脸庞的笑容似乎能凝出蜜汁来,清早的阳光照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更加透亮。 秦涛象征性地点点头:“不早了,这要是在部队十公里拉练都回来了。” 雪千怡不好意思地莞尔,徐建军瞪了一眼秦涛,这么不解风情呢?这是城里人“搭讪”的套路都不懂?难怪苏楠楠、陈可儿两个大美女都相不中! “队长,今天怎么安排?” 李艾媛沉吟一下:“昨天我一宿没睡好,始终在琢磨一件事,犯罪分子为什么总是在晚上作案?白天会躲到哪儿?”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也是人一天当中的低潮。李大队长,您该不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吧?分享一下。”秦涛若有所思地望着文管所方向,文管所后面紧挨着荒山,一条毛毛道通向山上,唯一的一条正经的路就是脚下这条,仅能通一辆卡车的土路。 李艾媛狠狠地瞪一眼秦涛:“我的意思是犯罪分子任由咱们白天折腾就是不露面,而咱们休息的时候他们却顶风作案。所以,从今天开始,咱们两班倒,日夜不休!” “李队长,人是铁……”当初拉练夜训的时候都没这么艰苦,还两班倒?拿人当机器呢!徐建军刚要提意见,看见秦涛沉思的神态却欲言又止。 “饭管够吃,饿不着你们,我们也是一样!”李艾媛阴沉地看一眼徐建军:“你负责白天搜查,刑警队里面女同志比较多,再增派两名战士保护安全,秦连长和新来的郝同志负责夜间行动,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秦涛紧了紧鼻子:“也就是说我现在没事儿喽?李队,您的决定我一百个赞成,但还得提点意见。” “直说,不要绕圈子。”李艾媛把连长纸递给秦涛:“这是法医报告,你看看吧。” 秦涛接过报告扫了一眼就扔给雪千怡,跟自己猜测的一样,检测报告无非是那些常规的信息,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看一眼李艾媛:“我认为行动之所以被动,是因为我们始终在按照对手的节奏走,而且太常规,人死了才开始调查,没有做到防患于未然,您的提议不错。” “我们是在破案,破案的原则是讲究证据,被害者的信息调取、凶手的身份信息和相关的证据线索,要形成闭环的符合逻辑的合理线索链,而且最主要的是要抓获凶手——秦连长,你认为这种方式存在问题?”李艾媛以女人惯有的那种傲娇看一眼秦涛:“如你所说防患于未然的话,下一个被害者是谁?为什么?” 对刑警破案的原则和程序没有深入了解过,不过自己只提了一点点意见就遭到了李大神探的反唇相讥,秦涛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浅笑一下:“我昨天也一宿没睡好,始终在想着对手下一步该怎么走。” “所答非所问!” 如果在以往,以秦涛的火爆脾气而言早就怒怼李艾媛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心情真不错,甚至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听我把话说完您再下定论,两种可能,一种是犯罪分子为了天枢七星盘杀了沈所长,并且假货给钱广闻,从而引出了周卫国和吴铁铲,然后玩了一出调虎离山灭口,但他劫走了吴铁铲,无形当中就暴露了他的目的。” “天枢七星盘没得手?” “嗯!”秦涛肯定地点点头,李艾媛的分析能力真不是盖的,一点即破,秦涛深呼吸一下:“第二种可能,对手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从秘密仓库丢失700198号文物到沈所长被杀天枢七星盘不翼而飞,对手不惜大开杀戒,这不是普通的文物贩子或者是盗墓贼所为。” 徐建军伸出大拇指:“对头,所以我们围绕着那些小角色转是原则性错误,视野应该放宽阔点,再宽阔点!” 李艾媛眉头微蹙地点点头:“你的意思那些人都是棋子?老沈,周卫国,吴铁铲?” “还有我们。”秦涛幽幽地叹息一下苦涩道。 155.第十二章分头行动 “分析得很到位,行动拖后腿!”李艾媛长出一口气,传说当兵的都雷厉风行,而应邀支援的军方这些人也没见怎么雷厉风行啊?不过,她从一些小细节能够感觉到秦涛他们不是吃素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甩刑警队几条街不止。最关键的是刑警队堪用的人太少,这时候案子又太多,若不是被害人与黄局长关系非同一般,也不可能让自己接手。果然这案子很棘手! 秦涛和徐建军相视一眼不禁苦笑:“李队长,既然我是夜班就先回见了?洪老非得去发掘现场看看去,我陪他走一趟。” “涛子,派一个兄弟去足矣了,你补觉吧。”徐建军点燃一支烟云吸一口:“让简人跟去,估计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洪老师给忽悠瘸了,彻底解决东走西逛的问题。” “有些事情要亲力亲为,对了,李队长,文管所后山那边是什么地方?”秦涛望着对面光秃秃的山问道。 “还是山。” 雪千怡“扑哧”一笑,却看见师父严肃的目光,立即转过身继续记录。李艾媛看了一下腕表:“那就开工吧,老徐审讯与吴铁铲有瓜葛的人员,排除法。你派两个人跟我搜寻青铜盘和考古笔记,目前这是唯一的线索,务必要有结果。” 秦涛凝重地点点头:“我们应该也玩一出阴谋诡计!” “什么意思?”李艾媛眉头微蹙地看着秦涛不断地思索着,目光忽然涌出了一抹亮色,兀自点点头:“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看来得采取有效手段才行。”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秦涛紧了紧鼻子:“那就这么决定?” “你注意安全,砖家都是纸糊的!” “所以才需要保护!”秦涛轻松地笑了笑:“刑警队有没有画像专家?科班的那种,后学的不要。” “干什么?后学的只有我!”李艾媛瞪一眼秦涛,地方刑警队因为资金和编制的原因没有配备专业里临摹人员,自己是赶鸭子上架后学的素描,专业水准差点,基本的面貌特征可以还原出来,但能看懂的也只有自己。 “对手我们都看到了,但因为天黑面貌模糊,我跟他交过手所以有一点印象,可以图绘一张,然后摸排。” “川北犯罪分子档案还不健全,临摹也没用。” 秦涛淡然一笑:“是给办案人员看的,找哪门子档案?” 雪千怡忽然收好红色笔记本:“师父,秦连长,我学过素描速写,这活我来做!” “毛遂自荐?” “嗯!” 李艾媛不可思议地看一眼雪千怡:“你?” “是这样,在成为铁路乘警之前我就喜欢画画,上过不少补习班,从高一……” “学那么长时间?那不成了专业画家了吗!”徐建军想要夸一下小美女,却被李艾媛的“母老虎”一般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不是,高一之后因为学习的关系而中断了,大学的时候又参加了高级素描培训,平时也喜欢写写画画呢!”雪千怡脸色羞红一下,打开红色日记本。 徐建军的目光扫过日记本,果然是一副素描,是涛子?还真像!不禁咧嘴:古灵精怪! “也好,那有时间你配合秦连长画一张?” “嗯!” 李艾媛检查一下配枪,吩咐雪千怡召开早会,然后就钻进临时指挥部,雪千怡如心撞小鹿似的跑开。 徐建军望着女人曼妙的背影不禁讪笑一下:“涛子,怎么样?” 秦涛脸色一红,什么怎么样?后面看着像西施,前面一看是河东狮!当务之急是找到天枢七星盘和吴铁铲,然后线索才能闭环,不然整天这样没进度没效率,估计政委又该下军令了。 “全力配合刑警队行动,一切听从李神探的指挥,我去找洪老。”秦涛拍了拍徐建军的肩膀,两人相措的是时候,秦涛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一级戒备,对手很可能比白山的还厉害!” 徐建军张大了嘴巴:“不会吧?” 存在即合理,眼见为实有时候也未必正确。但秦涛一联想起火车上的一幕和昨晚在文管所门上扣下来的指甲,自然而然地便联想到了白山事件。白山行动就如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在自己的脑海里深刻,有时候会做噩梦。 经过两次非常规的任务之后,秦涛成熟了许多。这种成熟表现在对事物的分析和判断上,也表现在思维意识里,所以在思考案情的时候总会避开那种合乎逻辑和常规的思维,以特有的方式去思考。 这是普通人甚至某些专业人员所无法具备的。 一夜细雨,下的道路泥泞。对于在“大城市”生活的人而言,川北的自然环境和交通环境无法相匹配,美景之下美不胜收,但一滩烂泥就坏了一天的好心情。洪裕达靠在副驾驶上感觉着有节律的颠簸,肿得跟金鱼眼泡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视线尽头是无尽的群山和一条看似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山路。 “洪老,昨天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今天可奉告一二?”秦涛从倒车镜里看一眼正在发呆的洪裕达,忽然想起了李艾媛的“专家都是纸糊”的话,不禁苦笑。 洪裕达猛然惊醒一般:“什么问题?” “您的忘性和您渊博的知识一样精深——我想知道世界上究竟是否存在特异功能的人,比如李队长可以读取他人的记忆,但我认为那是激发了直觉所致。如果基因发生特殊异变之后会沿着什么方向进化?是人还是魔鬼?” 洪裕达打了个一个哈欠之后终于彻底醒了过来:“好学乃人之本,三人行必有吾师焉,圣人尚在不断地学习,普通人更应该不耻下问——学问学问,学之问之方成学问,看来小秦还是比较好学的啊!” 顾左右而言他?早知道洪裕达会这样就不应该有此一问,难道高级知识分子都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呢! “你的问题很高深,我只能略答一二。首先,什么叫特异功能?人的固定思维往往把会飞的人叫特异功能,而对会飞的鸟却视而不见,其原因在于思维停留在人不会飞的这个常识上,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人会飞是特异功能的一种。” “鸟人?” 洪裕达瞪一眼秦涛:“飞机!” 秦涛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打了一下方向盘想躲避前方的水坑,洪裕达却哎呦一声惊呼,另一侧可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文管所仓库门前,两个持枪的战士面无表情地看守着,而距离一百多米之内有三处哨卡和一支两人组的流动哨,可谓是节本森严。 “这些都是已经编号的文物,档案齐全,信息准确无误,可见当初沈所长呕心沥血啊!”高军站在库房门口唏嘘道:“102编号的玉佛是最近发掘的,青铜盘应该是103?沈所长的两个学生介绍说他正在研究,还没来得及编号。” 郝简仁扫视一眼库房里的货架子,上面摆满了盆盆罐罐,还有不少唐三彩的碎瓷片,空气中有一种葬气味。这些古董都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难免会有味道。一眼便看到了编号101的“金樽”,不禁眼前一亮:“老高,101号文物和102号的玉佛应该是一起出土的吧?不知道文管所有没有什么规定之类的,比如从里面拿东西要登记?” “这个一定要有,不过这里就沈所长一个人,为了工作方便嘛,没有在登记本上记录,但有总目录。” 郝简仁在仓库里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值得的线索,等于是提前参观了一下川北古墓群出土文物展。这里的每一件文物都价值不菲,一百多件,数量不可谓不多,但犯罪分子却杀人灭口拿了青铜盘?还需要搭上一个“玉佛”吗?贼很少有愚蠢的,所谓的“蠢贼”大抵是因为贼太贪心导致因小失大造成不可挽回的败局。 青铜盘会在哪?按照涛子哥分析的,犯罪分子因为没有得到青铜盘才没有远走高飞的,现在犯下了大案,估计该会“隐”几天吧?但昨天又玩调虎离山灭口,说明他还在寻找青铜盘!而知道青铜盘下落的,一定是吴铁铲吗? 两个人出了库房,郝简仁凝重地看一眼高军:“当务之急是找到青铜盘和吴铁铲,两个找到一个案子就会有进展。” “大海捞针一样,李队说线索全断了,案子进了死胡同,大力排查周边也没发现可疑人等,就怕久拖不决啊!” 其实案子就摆在桌面上,线索很清晰:抢劫天枢七星盘—杀人灭口—顺走了玉佛—案发—调虎离山又灭口?郝简仁在心里面画了个问号:先是秘密仓库失窃,198号文物丢失,然后是沈鹤北被害,诚如涛子所言,两者应该有某种联系? “我去村子走走。” “该抓来的都关着呢,您想干什么?”高军疑惑地看一眼郝简仁,军方派来的高人啊,再高有李队长高吗?神探都束手无策! 郝简仁满脸堆笑:“随便遛弯,看看剩下的那些好人,慰问一下金山银山崩于前而不动的亲人老百姓!” 高军苦笑着挥手道别,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上次去抓吴铁铲,全村的吴性族人都包庇他,给破案制造障碍,让人很是气愤。他们是不明真相吗?绝对不是,原因就在于利益牵扯,吴铁铲是盗墓头子,那些人是得了好处尝到了甜头而已,岂不知已经触犯了法律。 李艾媛这边的审讯并不顺利,这些有前科的嫌疑人无一例外地矢口否认与案子有关,这种情况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总不能像秦涛那样挨个给他们“松松骨”吧?办案的原则是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放人。 而要从这么多的嫌疑人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实在是有些难度。李艾媛最后决定把与吴铁铲和周卫国有瓜葛的嫌疑人延长羁押,所有嫌疑人都采取限制措施——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好办法。 “找遍文管所也没发现密室之类的,看来必须要寻找正确的突破口才行。”李艾媛略显疲惫地看一眼高军:“郝同志那边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高军苦笑一下:“在库房转悠一圈就走了,那里咱们都检查了三遍了,要是有线索早就该发现了吧?看来这案子还得靠您,他们不过是来雷鼓的!” “去哪了?” “遛弯!” 就在李艾媛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的时候,郝简仁正在被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追得满村子跑!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肮脏不堪的破烂衣裳露着看不出颜色的肉,光着脚在泥水里一路狂奔,手里还抓着两张皱皱巴巴的纸,一路咒骂着追赶郝简仁。 村子里看热闹的人被眼前的一幕逗得前仰后合,郝简仁气喘吁吁地跑进一户人家的院子,把大门“咣当”一下关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奶奶的,是你自己说是堪舆大师的!” 156.第十三章封建残余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天经地义。郝简仁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被“堪舆大师”给摆了一道!进村之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头发跟鸡窝似的,穿得跟要饭的似的,盘腿坐村口的一块青石上,后面还竖着一根两米多高的杆子,上面有一面破烂的小黄旗。 郝简仁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揣度半天才认出来是“令”字。如果换做秦涛或者是徐建军,在村子里横着走都不会出事,而郝简仁则不同,直接搭讪“大师”,要求算一下命,“大师”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郝简仁还以为是哑巴呢。 就在郝简仁以为大师是哑巴的时候,“大师”伸手要钱,钱不多,十元。郝简仁拿能吃这种亏?在村里人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估计是触怒了“大师”的威严,被追了半个村子。此时回头透过破烂的大门向外面看,才发现“大师”提着“令”字旗杀到了! “是不是你?是不是……是不是你!” “是我,咋啦!”郝简仁气得差点疯了,一脚踹开大门,从怀里掏出警棍在他面前一晃:“说你疯癫还喘上了?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警察!” “大师”立马闭嘴了,把“令”字旗扔到地上,直勾勾地看着郝简仁。 “我也是大师,也会算命,要不咱两个交流交流?”这个晦气,没想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出门就碰上个失疯的,点子33还能背一点吗? 一见郝简仁亮出了警棍,周围看热闹的立即明白了几分,三分钟之内全部消失!郝简仁上下打量一下“大师”,心里也于心不忍,混到这份上的“大师”也太惨点了吧?伸手从怀疑拿出两张大团结:“我给你算一算,能活到死,这钱是给你买午饭的,咋样?” 钱落到地上,老人并没有捡起,而是伸出手,手里面皱皱巴巴的纸已经被撕烂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是我的。”郝简仁接过来两张烂纸,把钱捡起来塞到他手里,回头张望一下看热闹的:“诸位老乡是见证,咱是正经人吧?不跟他一般见识,两张大团结就换来这个,他要是不疯的话我先疯!” 一阵哄笑,“大师”抓着钱捡起“令”字旗一言不发地看着郝简仁。 “他是哪路神仙啊?”郝简仁点燃一根烟看一眼旁边的一个老汉问道。 老汉腼腆地笑了笑:“他真是一个堪舆大师,住在后山神仙洞,但那是以前,三年前盗墓吓疯了,而且是间歇式的。” “神仙洞?” “空墓。” “奇葩!”算自己倒霉,郝简仁掐灭烟蒂一本正经地看一眼“大师”:“也算缘分?二十块钱够你吃一个月的,感谢世上还是好人多吧,我是一个!” 让郝简仁没想到的是,“大师”直接把两张大团结塞进了嘴巴里,旁边看热闹的又是一阵哄笑。郝简仁心疼肝疼地瞪一眼大师,转身离开。奇葩的村子奇葩的老百姓奇葩的堪舆大师!没有胆子就别盗墓,把自己吓傻了吧? 如果让涛子哥和老徐知道自己的糗事,估计得把牙给笑掉了! 走出了村子郝简仁的心情才缓过来,还在心疼那两张大团结呢。望一眼远处的群山深呼吸一下,此行毫无收获,二十块钱买了两张开腚纸,碰到一个奇葩的“堪舆大师”,够邪门。郝简仁边走边扫了一眼皱巴巴的纸,忽然愣了一下,编号:103! 天打雷轰耳边一阵蜂鸣,郝简仁把两张纸小心地舒展开仔细看,上面画着鬼画符,竟然看不懂。奶奶的这不是沈所长的考古笔记吗?郝简仁反复看皱巴巴的纸,能看懂的只有“编号103”,职业敏感让他一下就联想到了沈鹤北和文管所,心差点没吐出来:果然是“大师”! 郝简仁急匆匆地原路返回,村子里的人都像看猴子似的看他,问了好几个人“堪舆大师”跑哪去了,竟然没有人知道?找了一圈弄得满头大汗,也没见着那个乞丐一样的“大师”,想要再找那面标志性的“令”字旗,却一无所获。先不着急找他,回去汇报情况再说吧。 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虽然只有两页日记,足以说明了三个问题:沈所长是有考古笔记的;考古笔记也被盗走了;嫌疑人就在村子里! 考古发掘现场在一处山坳里面,汽车进不去,秦涛和洪裕达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跟秦涛预料的一样,发掘工作陷入停顿,因为沈所长被害,考古队员们群龙无首,正等待上面下达意见。他们目前的任务是清理已经发掘出来的文物,保护发掘现场。 罗文旭和冯春华负责接待两人,洪裕达的注意力全在发掘现场上,询问得很仔细,让秦涛都插不上话。问的全部都是废话,诸如青铜盘什么时候发掘出来的、什么样式、鉴定年代之类的,全是考古专业的,秦涛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次考古发掘是抢救性发掘,也就是说在考古队进驻之前已经被民间盗挖过,而且出了不少好东西,川北公安局介入案子,追讨回来一些,但还是流出去不少文物。两个主犯还没等抓捕呢就被刑警队给捷足先登了。不过现在是一死一失踪。 “这地方怎么会有唐代的古墓?”秦涛仔细观察一番自然环境,三面环山一面是入口,形成一个倒葫芦型,但地势还比较高,出口很远的地方有一条季节河,丰水期的时候应该是泄洪的。川北的气候是亚热带气候,气候湿润雨量充沛,地表径流河众多,其实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古墓保存。 罗文旭推了一下眼镜:“不仅有唐代的,还有许多不同朝代的古墓,这次发掘也发现了宋朝的墓,沈老师把这个课题交给我来研究,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 “这并不稀奇,古墓群一般而言有几种情况,一是帝王陵墓,二是诸侯墓,三是家族墓,还有一种就是戍边屯兵的墓,从山水气势上来判断,这个不是普通百姓的墓也不是王侯富贵人家的墓,当然,得需要出土的文物佐证才能确定,小罗,老沈确定这是唐墓?” “因为发现了唐三彩,墓结构也是唐宋时期的,不过破坏得很严重。” “沈所长为什么不能确定天枢七星盘的年代?一般而言青铜重器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那是中国的青铜时代。”洪裕达一副考古老专家的犯,本身就是考古专家,所以他的话很有权威。尤其是对于两个跟随沈鹤北的学生而言,洪裕达就是老前辈。 不过,这位前辈的兴趣却不在考古上! “洪老师说的对,唐墓里面发现青铜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墓主人的收藏,二是唐朝时期仿品。”冯春华把阴郁地看着考古笔记:“沈老师曾经猜测墓主人的身份不一般,因为出土的文物比较特别,玉佛之类的都鉴定为唐宋时期的,唯独青铜盘确定不了,他认为是上古时期。” “上古?”洪裕达皱着眉头:“老沈研究出来?” 正在看考古笔记的秦涛也微微一愣,暗自看一眼冯春华,小姑娘说的很认真,看来并不是当初所罗文旭所说的因为没有鉴定出年代而没有编号?为什么会有出入? “老师也只是猜测,因为那件青铜器制造得很繁复,小罗和我都认为应该是青铜鼎盛时期的精品,但老师从形制和铭文上判断应该上古重器。” 洪裕达显然十分震惊,不要说是上古时代,更不要说是带有铭文,就是春秋战国带有铭文的青铜器都价值连城。其原因在于春秋战国之前的史料没有自成体系,也没有具体的史料专门记载。仅有西汉时期的《史记》、《汉书》和经史子集里面有所记录。 中国的断代史上一桩悬案,便是夏朝的历史分期问题。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其中众所周知的便是秦始皇“书同文”的法令,焚书坑儒所造成的恶果便是烧了大量的历史资料,而后项羽火烧阿房宫有毁了了一大批史料,以至于关于春秋之前的历史资料都被付之一炬,流传下来的凤毛麟角。 关于春秋之前的历史资料在历朝历代都备受重视,中国人那种渴望传承和归属感的个性从这件小事上表现的淋漓尽致。譬如,在在西晋时期一个盗墓贼发现了一座诸侯王墓,墓中存储大量的竹简木渎,后来西晋朝廷对古墓进行“抢救性”保护发掘,抢救出来十多车竹简,被编撰成举世闻名的《竹书纪年》。 “老沈断言太不严谨,青铜时代的鼎盛时期应该在春秋战国时期,上古时期乃夏商之前,青铜时代初始之际,怎么会铸造出天枢七星盘?”洪裕达苦笑一下:“不幸啊不幸!” 秦涛看一眼洪裕达:“洪老,不幸的是没看到青铜盘吧?没关系,案子破了自然能看到,到时候您千万得给我讲一讲上古的历史。不过有一点我不同意,您方才说青铜时代的鼎盛时期是春秋战国,这一点不可否认,但也要抱着怀疑的态度。” “怀疑什么?” “人类在新石器时代就开始利用金,应该是在公元前一万年左右,青铜的出现晚于黄金,大概是在公元前五千到六千年前,禹皇铸九鼎以镇九州,公元前两千五百多年前的夏朝就可以制鼎了,商周时期的青铜冶炼达到了鼎盛,而及春秋战国时期,铁器盛行,青铜器铸造便衰落下来。”秦涛浅笑一下:“匣商周三代千余年,青铜铸造达到鼎盛时期,这是有史料依据的,所以,沈所长所说的青铜盘乃上古之重器,这话不一定有错。” 秦涛别无他意,脑子里始终在想着一件事:丢失的对198号金属蛋有一定研究的沈鹤北能够确定天枢七星盘是上古的重器,也一定对那东西有过深入的研究,毕竟金属蛋是早于青铜盘的出土的,但沈鹤北为何没有确定其年代?另外,按照青铜盘的分期,198号文物也应该属于上古的文物! 洪裕达脸红一阵白一阵,故作思索:“小秦分析得有道理,但据我所知上古青铜重器里面除了你提道的禹皇九鼎之外,还没有发现代表性的文物,就连九鼎是否存在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如果天枢青铜盘真的是上古重器的话,将会填补一项这方面研究的一项空白。” 盗墓贼是不会填补这个空白的!秦涛把考古笔记递给冯春华:“你见过沈老师的考古笔记吗?” 冯春华微微点点头:“但只看过他的研究记录薄,那是撰写考古报告和论文的第一手资料,非常详尽,这是沈老师的一贯作风。” 秦涛长出了一口气,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沈鹤北有研究记录薄,但也跟着一起不翼而飞。小偷只看中宝贝绝对不会在意记录薄,除非几率博是用人民币做的! “洪老,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了,路不太好走,估计得一个多小时能回去。”秦涛笑道。 洪裕达尴尬地点点头:“回去,回去!不过我还得堪舆一下这里的环境,看几眼,就几眼!” “您是堪舆大师?” “古人不仅厚葬,还十分注重风水,这里虽然不如南京帝王陵,但风水还是不错的,三山环绕藏风纳水,七星拱月荫泽子孙,应该还能有更好的东西才是!”洪裕达干笑一下:“小秦,又要说我是老迷信了,这可不是迷信,老祖宗的智慧博大精深,不是吾辈能看透的,对吧?” 秦涛转身向来时的路而去,洪裕达所说的这些不在自己的思考范围之内。有古墓的地方当然是好风水,但再好的风水也挡不住盗墓贼,三国的时候就有官盗,曹操还设立了摸金校尉的岗位,随后的项羽、黄巢都曾经实践过,民国时候的党玉琨和孙殿英就是最好的学生。而民盗更是层出不穷,如今都禁而不绝。 确定了沈鹤北有研究记录薄也是一条不错的线索,不过对破案帮助不太大,毕竟是学术性的东西,除非能找到其下落,确认是否还有其他情况存在?秦涛回头看一眼罗旭文和冯春华,想要叮嘱他们一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能确定天枢七星盘是上古重器的话,情况将会更为复杂! 157.第十四章突击夜审 临时指挥部内,徐建军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郝简仁灰头土脸地坐在板凳上,一脸的倒霉相,瞪一眼徐建军:“瞎了老子两张大团结,让他去吃饭谁知道会直接把钱给吃了?” “简人,要我看奇葩的是你,不是堪舆大师,我们去村子那么多次办案怎么没碰见个疯子?”徐建军端起碗继续吃饭。 李艾媛则皱着眉头看着两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绘制的图案很精细,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符号,跟郝简仁一样,她只认识“编号103”几个字。狐疑地看一眼郝简仁:“郝同志,你确定那个堪舆大师是疯子?” “简单调查了一下,老百姓说以前他确实是看风水的,一次盗墓的时候给吓傻了。我发现这两张纸像沈所长的考古笔记,还回去找了一趟,没看到人影。”郝简仁擦了一下一脸臭汗,起身去洗手。 李艾媛立即将两张图纸收好:“老高,情况很重要,带两个人跟我走一趟,把人带回来!” “吃完饭再去也不迟,既然是疯子就不用担心他溜掉。”高军吃一口菜,才发现李艾媛的脸色有些不对,立马放下筷子:“我这就去找人,两分钟准备!” 高军冲出指挥部,叫了两个协警,汽车发动,李艾媛钻进车里,汽车冲出文管所大院。徐建军望着车影,收敛了笑容:“简人,你确定他是疯子?” “抓回来你就知道!”郝简仁抹了一把鼻子,还在心疼肝疼那二十块钱呢。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没底,看那家伙的眼神和举手投足,不是疯子也是精神有问题,同村的说他以前是堪舆大师,但没看出来,嘴里始终念叨一句话,还有破烂不堪的“令”字旗。这形象就跟替天行道似的,说他不是精神病也不相信。 尤其是把二十块钱给直接吞了,好人谁这么干? “我就纳闷了,沈所长的考古笔记怎么能在一个疯子的手里?”郝简仁没心思吃饭,皱了一口大口二锅头,酒太烈,冲得直咳嗽:“难道他是唯一见证?或者说犯罪分子把青铜盘和考古笔记都拿走了,然后把笔记销赃,而被恰好疯子得到了?” “我敢打赌,即使把人抓来也徒劳,怎么审讯?张嘴闭嘴就吃钱的主!”徐建军擦了一下笑出来的眼泪一本正经道:“其实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涛子不是说线索全断了吗?找到青铜盘、考古笔记和吴铁铲三者之一,线索就接上捻了,所以这种事还得看涛子怎么判断。” “别忘了大神探能读取别人的记忆!”郝简仁扫一眼清汤寡水的饭菜,毫无胃口。 折腾了一天总算从发掘现场回到了指挥部,当秦涛的汽车驶进文管所院子的时候,才发现大院戒备森严,好像有些不对劲?所有车辆都在院子里趴着,李队长他们没有采取行动?秦涛望了一眼文管所方向,两个哨位在把守,院子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颠簸了一路,洪裕达强自从车里钻出来,佝偻着背咳嗽半天,在秦涛的揶揄下独自回去休息。秦涛则径直走进指挥部,一进去便闻到一股酸臭味,很熟悉却说不上在哪儿闻过?好像是白山的地下吧。 “都干什么呢?”秦涛扫视一下众人,干将全在,刑警队的几个女人只有雪千怡在陪着李艾媛,对面的凳子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后面还立着一杆“令”字旗,酸臭味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话音未落,老者忽然站起来冲向秦涛,含糊不清地乱叫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一股浓烈的酸臭味扑鼻而来,秦涛向旁边一闪身,手指点在老者的胳膊肘上,老者立即哎呦一声扑到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徐建军想笑却憋着:“秦连长,您回来了?” 秦涛微微皱眉蹲在地上看着老者,忍受着几乎就要把胃吐出来的风险看着老者:“我是我,您有事要说?” “是不是你……”老者畏缩地向后面移动一下,嘴里还在嘟囔着,很显然被秦涛一招给制服了,不敢再发动攻击。 秦涛把老者搀扶到凳子上,李艾媛示意秦涛坐下:“郝同志发现了重要线索,沈所长的考古笔记在他的手里,我给带回来审讯,对了,他的精神有点不正常。” 李艾媛把那两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秦涛:“郝同志用二十块钱换来的,编号103,跟你判断的一样,沈所长在考古笔记里已经给编号了,只是没有登记在总目录里。” 秦涛向郝简仁看去:“简人,怎么发现的?” 都说了八遍了,每说一遍都引来一阵哄笑,郝简仁现在都懒得说了,不过还是满脸堆笑:“我去村子里遛弯,被他追,我善心泛滥给了他二十块钱让他吃大餐,他把二十块钱给吃了然后给我这两张纸。” “确定他精神有问题?”秦涛的目光始终在两张纸上,上面绘制的图示和古怪的符号,不禁一愣:“是天枢七星盘?他交代什么没有?” 李艾媛苦涩地摇摇头:“就一句话——是不是你。其他什么都问不出来,还搭了一针镇静剂,现在好多了。” “此人叫秦文钟,年龄五十八岁,本地人,无业,调查显示他会堪舆术,之前和吴铁铲一起盗过墓,但在一次盗墓的时候受到了惊吓,患有间歇式精神分裂。”雪千怡捧着红色日记本看一眼秦涛:“秦连长,这是他的基本资料,除此之外我们没有更多的信息。” 秦涛微微点头,与李艾媛的目光对视一下:“李队,审讯神经分裂者我还是第一次经历,他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相信不会有什么收获,可以探查一下他的记忆。” 李艾媛曾经动过这个念头,但在没有确定他的背景之前并没有实施,况且面对一个酸臭难闻的疯子的时候,那种想要探查的欲望早已经消失了。李艾媛阴沉地瞪一眼秦涛:“那是最后的手段,我们要尽量屏蔽与案子无关人等,免得被误导。” “涛子哥,我们审讯了半天什么也问不出来,您来了正好攻坚。”郝简仁用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一准就知道他这么说,如果是周卫国、吴铁铲那样的人可以使些手段,松松骨吓唬吓唬,可面前这位是精神分裂患者,怎么审?秦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望向老者:“一家子?我也姓秦,叫秦涛。不管你你能能不能听明白,唠会,咋样?” “是不是你?” “是我。” 老者瞪着秦涛忽然诡秘地一笑:“不是你……不是你!” 徐建军诧异地看一眼秦涛:“怎么改台词了?审了一个小时了都是一句话啊!” “间歇式精神分裂患者,没犯的病时候跟好人一样,刚才又打了一针,思维当然清晰些。”郝简仁依然捂着鼻子,这辈子干过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结交这位“堪舆大师”了,不知道是晦气还是运气。 “不是我是谁?” “三只眼的马王爷!” “马王爷不姓马,而且也没三只眼睛。” “三只眼的马王爷!” 秦涛皱着眉:“你确定是三只眼?” 老者用肮脏不堪的手在眉心比划一下:“三只眼的马王爷!” 秦涛疲惫地靠在椅子里看一眼李艾媛,苦笑一下:“他见过马王爷,三只眼的。” 徐建军和郝简仁笑得前仰后合,有这么审问的吗?不过还是见效果的,至少在秦涛的询问下说出来不同的台词,这也是一个收获。 “严肃点!秦涛,你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李艾媛不满地瞪一眼秦涛质问道。 “当然,任何精神疾病患者都是上帝的宠儿,他们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感觉到普通人无法感觉的意识,经历过普通人从未有过的经历,他没有车轱辘话说一天,说明神经分裂只是表象,只是被吓得出现了错乱而已。”秦涛一本正经地看着李艾媛:“他看到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何至于此?事实上他已经回答了,他看到了三只眼睛的人。” 无法反驳,李艾媛也不想反驳。办案无数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奇葩的证人,更没有看见过像秦涛这样武断的审讯者! “人有七情六欲,七情者,喜、怒、哀、乐、悲、恐、惊,任何一种情绪都会导致人精神崩溃,老秦是受到了致命惊吓所致,是什么样的恐怖能把一个堪舆大师盗墓贼吓成这样?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活人,而且是三只眼的活人。” 审讯室内所有人都在思索秦涛的话,不能不说很有道理,但世界上存在“三只眼”的活人吗?郝简仁拍了拍脸蛋子:“涛子哥,我见过六个手指的,不可怕。” “如果你看过三只眼的怪物呢?” 秦涛起身从兜里找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扔给秦文钟:“一家子,配合一下,吃了糖您就不会害怕了,看到那个美女没?她会算命,你是堪舆大师,是看风水的,她是命相大师!” 李艾媛狠狠地瞪一眼秦涛:“你确定他跟案子有关?” “探索一下就知道了。” 李艾媛可以为了破案做任何努力,包括探索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记忆,任何血腥都见识过,他的酸臭味还不至于构成障碍,只是心里比较着急,一天又白白过去了,案子还是没有突破口。 秦涛打了个哈哈走出指挥部,郝简仁也跟了出来,点燃一支香烟递给秦涛:“今儿累完蛋了吧?有什么收获?” 秦涛摇摇头,望一眼黄昏斜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绵延起伏的群山里似乎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正虎视眈眈地跟自己对峙呢。不禁叹息一下:“天枢七星盘是上古重器,跟失窃的198号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金属蛋无法断代。明天跟政委沟通一下,看那边有什么线索没。” 两个人正在闲聊,指挥部的门忽然“咣当”一声被冲开,秦文钟举着“令”字旗夺路而逃,徐建军随即追了出来:“挡住他比让他跑了!” 郝简仁的反应快秦涛一步,径直追了过去。不过以他和徐建军的速度竟然没有追上秦文钟,举着“令”字旗冲出了文管所大院,撒丫子往山上跑,如履平地。郝简仁累得气喘吁吁:“奶奶的,上午的时候追我怎么追不上?没发现这么强的爆发力啊!” 秦涛跑过来,望着后山上依然健步如飞的黑影:“别追了,先让他逍遥去!” “大哥,这可是今天最大的收获啊!”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懂?” 徐建军拉起郝简仁跟在秦涛的后面回到指挥部,李艾媛正出神地思索着,旁边的雪千怡端着搪瓷缸:“师父,您先喝点水压压惊?” 秦涛打了个手势,几个人重新落座,并没有打扰李艾媛的沉思。几分钟之后,李艾媛才幽幽地叹息一下,接过搪瓷缸喝了几大口水:“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李队,什么情况?”秦涛皱着眉看一眼李艾媛问道。 李艾媛拿出一张纸低头画着:“今晚看来我们没得时间休息了,秦涛,你的人除了留守文管所的悉数戒备,随时展开行动。老高,打电话给黄局,申请增派人手,立即启动紧急预案,把近期所有凶杀案卷宗都借过来,我要全盘分析案情。” 高军凝重地点点头:“好!” 望一眼匆匆出去的高军,秦涛和徐建军也紧张起来,此时李艾媛已经绘制好了一副速写,扔给雪千怡:“大家都看看。” 纸上俨然画的是三只眼的异形人! 158.第十五章月夜惊魂(一) 徐建军背着夜巡装备和微冲站在院子里,跟随而来的两个班战士都群情激奋,足足等了一周时间没有任何行动,几乎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要知道他们可是7961部队,执行特殊任务的特殊部队,用徐建军的话说特殊部队,就连人都要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稍息——立正!”徐建军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后面正在摆弄警棍的郝简仁吓了一跳,徐建军扫视一下众人:“同志们,今晚执行夜巡任务,都提高警惕全身心投入,一班的出列!” 队伍里走出几个战士,腰杆挺直着等待下命令。 “魏解放,你们班负责文管所戒严任务,增加两个哨位,把住进山要道,文管所、指挥部和库房是重点巡逻区域,不能出事!” “徐副连长……” “执行命令!” “是!”魏解放一下泄了气,带着队员立即执行布置哨卡巡逻任务。 徐建军凝重地看着剩下的十多个战士:“今晚的任务比较特殊,每人配备微冲一把,五四手枪一把,弹药带充足了,必须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下面请秦连长讲话!” 这就是军队,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服从命令是原则,听从指挥是纪律,行动迅速是特色,没有乱七八糟的解释。郝简仁小心地看一眼秦涛,也是满脸肃然,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注意安全,出发!” 秦涛向来就话少,说几个字都嫌多,还指望发表长篇大论?不过今晚的任务的确有点特殊,徐建军也说不出来哪里特殊,待秦涛下达了指令之后,便吼了一嗓子:“出发!” 此时,李艾媛、高军和雪千怡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徐建军的队伍已经出发了,李艾媛不禁满脸不悦:“秦连长,注意事项还没有交代呢!” “交代给我就算全部传达到位了,什么注意事项?” “安全第一……” 秦涛挥了一下手:“老高负责文管所安全,您负责全局指挥,简人,走吧。” “警队也要派人参加行动,我们三个……”雪千怡捧着红色日记本争辩道。 “你?用日记本跟犯罪分子斗法啊?”秦涛望一眼已经跑出大门的队伍:“李队长可以参加指挥行动,其他人留守。” 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现在也不是商量的时候。雪千怡一跺脚:“我是第一次嘛!” “谁都有第一次,但保不准是最后一次,这不是闹着玩,管好后勤做点宵夜——这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郝简仁收敛了平日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本正经地看一眼雪千怡:“人是铁……” “再啰嗦你也别去了!”秦涛背着战术背包快步而去,郝简仁急忙收住话头跟了上去。 李艾媛狠狠地瞪一眼雪千怡:“这里不是火车站!” 大山里的天说黑就黑,就在徐建军训话的时候还黄昏呢,队伍冲到了后山入口的时候就天黑了,一百米的距离而已。李艾媛追上秦涛,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一边凝重道:“秦连长,真的有三只眼的人?” 秦涛没有说话,脸色很难看,是那种既紧张又兴奋还夹杂着一些顾虑的表情。不要说是三只眼睛的人,攻击力彪悍的干尸都有,白山和雪域行动让实践告诉了自己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你探察了秦文钟的记忆,还问我?”秦涛冷落地看一眼李艾媛,不想过多透露关于恐怖的一些信息,以免一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跟女人一起执行任务感觉有些别扭,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位神探李队长要比陈可儿、苏楠楠她们好多了,最关键的是不用时时刻刻照顾她的安全。 李艾媛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刚刚触碰到他的记忆,只发现了两个画面他就挣脱逃跑了,不过……我们前一段真的好像弄错了方向,案子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来的时候我就没把案子想简单了,在火车上遭到攻击,高级秘密文物失窃,沈鹤北被杀,天枢七星盘不翼而飞,还有对手的“调虎离山”计。周卫国曾经说过一句话:落在公安的手里比落在他的手里好受得多。“他”是谁?为什么这么说? 但让秦涛感觉后悔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审讯,周卫国就被灭口了。诚如吴铁铲所言,对手的身手的确不俗,不在自己之下。而今天秦文钟的线索一暴露,立即让秦涛紧张起来:难道是第二个白山事件?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李艾媛瞪一眼秦涛的背影不满道。 “当然。” “他的记忆很乱,只看到两幅画面,文管所和一处未知洞穴。沈所长在被害之前青铜盘已经失窃了,连同编号102的玉佛。”李艾媛幽幽地喘了一口气:“一个三只眼的家伙干的,拿走了考古笔记。” 秦涛忽然停下:“秦文钟看到的?” “他的记忆显示是这样的,我可以试着推论一下。”李艾媛下意识地拉一下秦涛的胳膊,但立即放开,理了一下鬓角:“沈所长被害那天下大暴雨,天特别黑,秦文钟逛游到文管所大院想要弄点吃的,恰好沈所长在搞研究,他看到的那幕是一个三只眼睛的人正在袭击被害人,而且拿走了考古笔记。” “怎么判断青铜盘在此前就已经失窃?为什么不是那人拿走的?秦文钟是目击证人是怎么躲过犯罪分子的?” “不知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李艾媛瞪一眼秦涛:“没嘴那会秦文钟处于清醒状态,他是堪舆大师,知道哪个方位是生门死门呢。” “这你也信?” “是你让我解释的!”李艾媛停下脚步望一眼前方漆黑的山坡:“调查了解到秦文钟没有亲人也没有住所,有人看过他从后山的一个旱洞里出现过,第二幕记忆是他钻进一个洞里,很小的洞口,里面的空间却很大,村民管那个洞叫神仙洞。” 一个患有神经分裂又无依无靠无人管的老盗墓贼,最好的归宿不是神仙洞,而是死亡。也许对与秦文钟而言,只有死亡才能解脱,否则那如梦魇一般的恐怖景象会伴随他的后半生。不过这样遭受人生折磨的人往往不会生病,但生命会在折磨中慢慢消磨,最后难逃悲惨的结局。 “那个三眼人的攻击力很恐怖,行动也很迅速。”李艾媛忽然止住话头,奇怪地看着秦涛:“昨天?” “昨天没看清楚他有几个眼睛,但其攻击力的确很彪悍,而且善于躲避子弹。”秦涛长出一口气:“所以要注意点安全,我判断也只能找到秦文钟,绝对不会发现那个对手,我们的手里没有他要的筹码。” 唯一的筹码是那两页皱巴巴的考古笔记,可犯罪分子把整个笔记都丢了,还差两页纸?犯罪分子不仅狡猾还十分残忍,攻击力不是一般的高,但秦涛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昨天在文管所门上的抓痕里发现的指甲! 越接近事实真相,人的神经就会愈发紧张,无论对于参加过两次特殊任务的秦涛还是办案经验丰富的李艾媛。此次行动的目的无非是想探查一下秦文钟的踪迹,而没有具体目标,如果说在沈鹤北被害之前,天枢七星盘就已经失窃的话,接下来的案情就能得到很好的解释。 犯罪分子很显然是冲着青铜盘而来的,因为已经失窃,所以沈鹤北拿不出实物来,犯罪分子残忍地逼他也没有用。而后钱广闻又偷走了编号102玉佛,审讯他的时候并没有交代偷走了青铜盘。 在时间上判断,钱广闻趁沈鹤北去库房的时候就偷走了玉佛,然后就溜掉了,所以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那时候青铜盘失窃了吗?沈鹤北的学生罗文旭曾经说过天枢七星盘就放在沈所长的桌子上,钱广闻如果发现了青铜盘却没有顺走?这不符合逻辑,俗话说“贼不走空”,文管所里就两件宝贝,他能留下一件儿让别人偷吗? 显然更不可能。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钱广闻偷玉佛之前,青铜盘已经失窃;第二种可能,青铜盘被沈鹤北藏起来了。但无论哪种情况,案发当晚出现在文管所的理论上应该有三个人:偷青铜盘的人,钱广闻和“三只眼”的杀人凶手,如果是沈所长藏起了青铜盘,那第三个人就是秦文钟! “回去再理顺一下案情,我们的确被误导了。”秦涛脚下加快了速度。 山路有些不太好走,而且好像很久没人走过一样,遍地荒芜,一条盘山小路向山阴面延伸,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看似没有任何危险的小路其实险象环生:怪石嶙峋的崖壁随处可见,还有山体裂缝也要小心,每条裂缝都是无底深渊,掉下去绝无逃生的可能。更危险的是地裂都被荒草灌木遮掩着,无法预警。 像这样的荒山在川北到处都是,无处不在的地裂和盗墓贼留下的盗洞成为吞噬人的陷阱,如果不熟悉环境的话,轻易不能在晚上上山行动。 秦涛和李艾媛加快了行进速度,半个小时之后,已经到了山阴面的队伍忽然停下来,徐建军气喘吁吁地从前面跑过来:“前面没路了,悬崖峭壁!” “立即警戒!” “是!” 平时看着不高的山怎么会出现悬崖?秦涛观察一下地形才发现山阴侧的确与众不同:怪石逐渐增多,应该是某次地震所致,山阴侧的山体呈现出垮塌的态势,树木也稀少得多,偶尔还能看到倒塌的碎石。 前方的路的确断了。 “涛子哥,我敢断定山体垮塌绝对有问题,而且是在近两年才发生的,想有的路,后来地震震塌了山体。”郝简仁举着手电向山顶照了照:“堪舆大师的神仙洞在哪?老百姓明明说是在后山啊!” “小心搜索一下,注意安全。”秦涛平复一下心绪,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何以住在这种环境?而且上下山只一条小路,绝无可能从其他的路径下山,秦文钟跑山上之后特意命令封锁路口,没看到他下山。 不过,山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藏人,何况一个疯子?就是一个班的战士分散到山里都猫不到人影。但秦涛笃信秦文钟绝对不会藏起来,他是神经分裂患者,没那么高的智商。一定还隐藏在“神仙洞”里。 秦涛、郝简仁和李艾媛继续向前面走了一段距离,正在观察地形,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令人恐怖的哀嚎,吓得郝简仁差点没把心给吐出来:“什么玩意?” 秦涛立即卸下冲锋枪打开保险,李艾媛紧张地望向山顶。恐怖的声音只传来一声,然后就悄无声息了,四周一片死寂沉沉。秦涛凝重地向前搜索着,敏锐的洞察力已经判断出声音的方向:地下! 乱石遍布的地下何以会发出恐怖的声音?而且没有路径显示地下有“神仙洞”啊!不过就在秦涛思索之际,一块残断的青石出现在眼前,青石上有两滩黑色的粘液。秦涛仔细观看一下,忽然想起了在火车上的一幕,不禁立即紧张起来。 强光手电下,一条残损的石阶出现在眼前。 石阶延伸到悬崖断壁之下,很显然在山体垮塌的时候这是一条人工铺成的。秦涛警觉地看一眼李艾媛:“我下去看看,所有人都在上面警戒!” “一定要注意安全!”李艾媛凝重地看着黑漆漆的悬崖说道。 159.第十六章月夜惊魂(二) 郝简仁和徐建军已经准备好了速降绳索,和秦涛碰了一下头,三个人早有默契。在白山和雪域执行任务的时候比这危险的情况都碰到过,都是秦涛打头阵,老徐接力,郝简仁策应。现在多了一个李大神探,一介女子,秦涛刚想下去却被她拦住。 “下面情况不明,不如等天亮了再说!”李艾媛踟蹰地看着秦涛,下面就是悬崖绝壁,不知道深渊有多深,黑漆漆的一片,强光手电射下去跟进黑洞一样,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得不偿失。 “救人如救火!” “你怎么知道下面的是人?”李艾媛紧张地握着五四手枪,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眼前这个汉子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但探险不是只有豪气才行的,一定要知己知彼心里才有底。李艾媛一下联想到了“三只眼的马王爷”! 正在这时候,地下又传来一声哀嚎,秦涛努努嘴:“不是人是什么?说不定有重要情况!” 还未等李艾媛说话,秦涛的双脚已经踏在悬崖边缘,身体向悬崖方向倾泻,双臂一用力,握着速降绳的扣子向下滑下去,两道手电光在山体上胡乱晃了晃,徐建军也不禁紧张起来,但还是强作镇定:“李队,您放心!” 李艾媛失声:“小心点!”第一次执行夜间任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困难的情况。环境不熟,下面情况未知,这些并不是最致命的,关键是脑子里始终在想着“三眼怪物”。李艾媛回头命令郝简仁:“你断后,我第二个下去!” “一般情况都是老徐第二个。”郝简仁一手抱着微冲一只手抓着绳索,本来没打算让李艾媛下去,一个女人跟着凑什么热闹?但此刻不是纠结这事儿的时候,只好点点头:“您千万小心点,环境太复杂了。” 就在秦涛顺着速降绳向下攀援的时候,一条黑影从悬崖侧壁悄无声息地遛下去,如履平地一般!秦涛眼角的余光只扫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嘴里叼着手电向悬崖侧壁望去的时候,那里恰好有一从灌木,在山风的劲吹下左右摇晃。 速降十多米之后,终于有感觉了:一股阴风从下面吹上来,秦涛稳定一下身体,用手电向下面照射,才发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如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似的,还吐着一股土腥味。估计是昨天下了一夜雨,外面的空气比较新鲜而洞里的空气污浊所致。 速降绳快速下坠,秦涛跳到洞口外面突出的小平台上,摇了摇手电,示意上方的同志们自己已经抵达目标位。简单地扫一眼黑漆漆的洞口,占据有利地形立即警戒。这是一种职业习惯,无论里面有没有险情都必须做好应对准备。 十几分钟后,徐建军速降下来,抬头望了一眼悬崖,有二十多米高,但中间没有障碍物。 “怎么样?”徐建军用手电照射洞口,不由得紧张起来:“涛子,好像是盗洞啊!” 秦涛深呼吸一下:“不知道,一定有第二条路走,否则秦文钟下不来。” 其实秦涛更担心的是李艾媛,虽然是刑警队大队长,但毕竟是女人,没法跟特种兵比。但没想到的是李艾媛的速降速度比老徐还快?不得不另眼相看,到底是大队长啊!当郝简仁笨手笨脚地速降下来的时候,差点没对准小平台,稍微偏差一点就速降到深渊里去了。 “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一个盗洞,山体垮塌之后露出来的,也就是说里面可能是古墓,大家小心点。”秦涛检查一下装备,微冲、弹夹、匕首刀和信号弹、手雷,不知道能不能用上这些东西,有备无患。 “兄弟们在上面警戒,没问题。”徐建军向悬崖上方发信号,得到上面的回应才放心地说道。 三个人点点头,秦涛率先钻进洞里。洞口不太大,但在雨水常年的冲刷下明显扩大了不少,可以容两个人的样子。秦涛的嘴里叼着手电,光线在眼前不断地摇晃着,盗洞石壁凿得很粗糙,一股股的阴迎面吹过来,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盗洞是倾泻二十度角向下的,但走了十多米之后,忽然豁然开朗,空间大了不少,三只手电晃了晃空间,才发现是一个天然的旱洞。这就是“神仙洞”?秦涛扫射一下地面,碎石遍布,看不出有人为的活动痕迹。 “有些古怪!”李艾媛声音沙哑道。 这样的洞穴在川北地区并不少见,大山里经常会发现天然形成的石洞,也有古代人工开凿的,大多是旱洞。估计当年住的也不是什么神仙,而是普通老百姓。秦涛走到洞穴的一脚,才发现有烧炭的痕迹,显然时间很久了。 郝简仁和徐建军在后面策应,秦涛走在最前面,李艾媛紧随其后。漆黑的洞穴空间给人一种无限神秘的感觉,尤其是从里面吹出来的阴风,似乎还带着一点温度。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尤其是李艾媛,手都攥出了汗,屏住呼吸盯着秦涛的背影。 “是洞中套洞,里面还有一层!”秦涛忽然停下脚步,手电光射向前方,一个更大的空间突然出现,光线如同被黑洞吸引了一般,对面的洞壁上出现了巴掌大的光圈。 明显是人工洞穴:洞壁的凿很十分清晰,平整而有序,脚下是青石板的台阶,残破而古旧,给人一种沧桑之感。不过现在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莫名的危险,郝简仁摸了一下额角的冷汗:“我地乖乖,盗墓这行当感情这么刺激?难怪堪舆大师被吓疯了!” 古人的墓穴十分讲究,不仅仅是风水的问题,墓的形制有着严格的等级,普通老百姓的墓制绝对没有这么大,也不可能建造的如此复杂。秦涛走下青石台阶,后面的三个人成品字形策应,生怕发生什么不测。 “可惜的是已经被盗空了,又被地震破坏,能留下主墓室已经不错了。”秦涛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墓室里面碎石遍布狼藉不堪,一块三米多长的青石板已经被摔得没了魂,但还是能看出来上面雕刻着的精美纹饰,应该是椁盖?秦涛不确定。 当务之急是确定那个恐怖的叫声来源,而不是充当临时考古专家。 郝简仁嘴里叼着手电,双手抱着冲锋枪跟盗墓贼似的向左耳室摸去,距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一声恐怖的叫声突然传来,郝简仁吓得猛然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打在石壁上,火星子乱窜! 几乎没有停留,郝简仁竟然直接冲进了耳室,后面的秦涛和徐建军还没等冲过来,郝简仁如旋风一般地又冲出来,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惊恐地指着耳室里面,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嘴里还叼着手电呢。 “有情况……” 秦涛拉开郝简仁,矫健地冲进耳室,血腥的一幕立即出现在眼前: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正在青石板上,满脸鲜血,突出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嘴里还吐着血沫子,浓重的血腥味冲鼻而来。秦涛也惊得后退了半步,但下一秒依然冲了进去,徐建军在后面掩护。 秦文钟的脑袋放在青石板上,身体被压在石板下面,估计已经挣扎了半天。秦涛扔下冲锋枪:“怎么回事?一家子!” 秦文钟瞪着眼珠子吐着血,半块青石板几乎被染红了,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他好人一个的时候也说不出来什么完整的话,现在就更别指望他说什么了。秦涛立即搬住青石板,双臂一用力,青石板便给搬了起来,徐建军搭上手一起把石板挪开。 身为刑警队大队长的李艾媛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死人都见过,什么样的死法也都见过,什么样的血腥也都经历过,但没有任何一次能跟眼前的血案现场相比。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死”人! “李队,快!”秦涛喊了一嗓子,意思是您别愣着啊,快点探查一下秦文钟的记忆,这家伙可能快撑不住了。 李艾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抓住秦文钟的血手,紧张地看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竭尽全力想要探查他的记忆。 秦涛快速检查一下秦文钟的伤势,胸膛开裂伤,显然并不是青石板给砸的,应该是某种锐器所致。慌忙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你知道些什么?” 一个疯子能知道什么?就他娘的知道怎么吓唬人!站在耳室洞口的郝简仁还没有缓过来,方才的惊吓太刺激了,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人头,还以为被割下来的祭品呢。 “沈……沈所长……要我……要我……”秦文钟吐出一口鲜血,苍老的带血的面容逐渐变得毫无生命的华彩——尽管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也有生命的光华,当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那种华彩会随之而去。 人有三魂七魄。魂为精神所依,人死而魂不灭;魄为肉体所依,人死而魄散。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秦文钟没有说那句标志性的潜台词“是不是你”,而是说出了“沈所长……要我”!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明显有独立的正常的思维!秦涛焦急地看着秦文钟,额头青筋暴露出来,冷汗直流:“沈所长是不是要你保护青铜盘和考古笔记?” 血污满脸的秦文钟似乎是在笑——一个临死的人也会笑?而且是通过那双浑浊、充满鲜血的眼睛发出来的,看一眼能吓个半死! “三眼马王爷是凶手?青铜盘在哪?你把考古笔记放哪了?” 一连串的发问,再也没有得到秦文钟的回应,突出来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墓穴穹顶,生命的华彩已经离他而去了。李艾媛面色苍白,手下意识地松开秦文钟的胳膊,眼睛不再看血腥的一幕,站起来:“他死了。” “简人,他不是疯子!”秦文钟不是疯子,但现在才发现已经为时过晚,秦涛轻轻地放开手,用一张报纸盖上秦文钟的脸,走出耳室长出一口气:“李队,什么结果?” 李艾媛神色紧张而古怪地点点头:“先找青铜盘,一切回去再说!” “他不是被砸死的,胸口遭到重创,是开裂伤,跟沈所长的如出一辙。”郝简仁抱着冲锋枪跟在秦涛的后面:“但为什么会被石板给砸在下面?这座古墓荒废已久,绝对不会是什么机关暗箭,一般的落石机关都是在墓道口或者是墓道里面。” 秦涛强自平复一下心绪,警觉地观察着墓室四周:“凶手在我们搜山的时候已经逃脱了,来晚了一步!” 从听到第一声惨叫到下到洞穴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凶手有充足的时间逃跑。让秦涛没有想到的是秦文钟竟然在如此重创的情况下坚持了一个小时,难道他预感到有人会来?既然他不是疯子,何以不在下午的时候就全盘交代?最最关键的是,沈所长交代过他什么? 秦涛站在墓穴入口处望着外面的洞穴漆黑的空间,案情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既然秦文钟是疯人,沈所长为什么要委以重任?难道他不知道?问题在于许多老百姓都知道秦文钟是精神病的患者,沈所长当然也知道。但方才的一幕不得不让秦涛重新审视秦文钟,他不是疯子,而是装疯? “老秦,搜索了三遍,没发现任何疑点,右耳室和主墓室各有一个盗洞,墓道口那边有一条路,不知道从哪过来的。凶手狡兔三窟,已经跑没影了。”徐建军紧张地汇报道。 秦涛点点头:“这里是秦文钟栖身的地方,而且他以前是堪舆大师,也是盗墓贼,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墓穴。沈所长把最重要的文物交给他保管,一定是遇到了极端情况。” “把宝贝交给一个疯子来保管,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沈所长是疯子,第二,秦文钟没疯!”郝简仁终于缓过神来,嘴角还流着血,方才嘴里叼着手电情急之下连话都没说出来,甚至连惊叫都没机会——亏得没叫出来,否则又成了笑柄。 “只能是第二种情况,秦文钟是间歇式神经分裂,沈所长利用的就是这点。另外秦连长所说的那种极端情况也很好理解,沈所长已经意识到有杀身之祸,说不定就在当晚委托给秦文钟的。”李艾媛小心地看一眼秦涛:“考古笔记在他的手里已经说明问题,所以,青铜盘一定被他藏在自认为十分秘密的地方,而凶手知道了这件事。” 160.第十七章三眼凶煞 案情峰回路转,但谁都没有想到会这样?从沈鹤北的性格而言,他是考古专家,又是那个不堪回首年代所诞生的知识分子,有着现代人所没有的坚韧和顽强精神,而且思维缜密办事讲究原则,是什么原因让他把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托付给患有间歇式神经分裂症的秦文钟? 而从秦文钟的表现来看,他也的确努力地保护着天枢七星盘——这有说明什么?诚如简人所分析的,秦文钟不是简单的“疯”,而是深藏不露,沈所长知道其中的秘密?无论哪种情况,现在两个人都已经被害,死人是无法诉说曾经的过往的。 秦涛站在第二层洞口前仔细地思索着,秦文钟会把青铜盘藏在什么地方?他不仅仅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堪舆大师,还是一个盗墓贼,对墓室的结构十分了解,宝贝绝对不会藏在常人能想象的地方。 “当务之急是立即找到青铜盘,我们分头行动吧。”沉默半天的李艾媛叹息一下:“两人一组,彼此照应一下。” 秦涛淡然地摇摇头:“这里十分古怪,先了解一下环境。”从墓的结构来看应该是唐朝的贵族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主墓室,东西两个耳室,而且外层还有一个天然的洞穴,但墓道口却不在这里,这有悖常规。 秦涛对古墓并不十分了解,况且中国各个朝代的墓制变化相当大,等级森严,不同等级的墓穴结构也不尽相同。想要在这么大的墓穴里找到巴掌大的青铜盘而且是被刻意藏起来的,十分不易。还有一点,秦文钟是否把东西藏在这里面也未可知。 “涛子哥,这坐墓十分简单,主墓室、两个耳室和墓道,陪葬的宝贝早就被盗空了,那边还有一口石棺,盖子被砸碎了,在墓道里也发现了烂骨头!”郝简仁说话有些不利索,估计方才的惊吓得不轻所致,目光有些闪烁地东张西望,随时处于戒备状态。 秦涛苦涩地看一眼郝简仁:“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外层洞穴显然在造墓之前就存在,造墓者利用天然旱洞挖掘了这座主墓,外层洞穴临崖,我们进来的那地方也不是什么盗洞,而是外层洞的入口,死人的灵魂会从那里出入。” “我的乖乖,您打住吧!灵魂还会出去放风吗——死人有灵魂吗?”郝简仁的话刚出口,心里就开始犯合计,跟盗墓贼似的左顾右盼,最后目光落在了徐建军的脸上:“老徐,人有灵魂吗?” 徐建军翻了一下眼皮:“跟任务无关的不必探讨,解放军战士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得迷信!” 李艾媛不满地瞪一眼秦涛:“秦连长,开始行动吧?” “李队,你保证随便搜一搜就能找到?我们已经来晚了一步,试想犯罪分子找到了秦文钟为了什么?不是灭口而是天枢七星盘,最后老秦也没交代在哪,犯罪分子能不搜查?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找遍整座墓穴,如果有的话只能两种情况。” “一种是找到被拿走了,另一种是没找到,但没找到的话犯罪分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继续寻找——我说涛子哥,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说明他得手了,所以咱们就不用劳心费力地寻找了,收队吧!”郝简仁干笑着看一眼李艾媛:“我分析的靠谱不?李大神探!” 李艾媛瞪了一眼郝简仁:“靠谱个屁?没准我们坏了犯罪分子的好事,给冲跑了,青铜盘还在!” “金币其外败絮其中!”郝简仁尴尬地嘟囔一句。 “你什么意思?” 秦涛摆摆手:“简人的意思是说一个知性的女人不应该这么粗鲁,身为刑警大队大队长应该缜密地分析所有相关的线索和由线索而衍生的所有有价值信息,而不是鲁莽地采取行动,如果犯罪分子没有找到青铜盘而躲在暗处,受伤的将是我们。” 李艾媛脸色一红,没想到这个秦连长说话还文绉绉的,不像一个部队出身啊,倒是像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李艾媛无奈地耸耸肩:“我不是着急吗?你有什么办法?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吗!” “对手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而是三只眼的马王爷!”秦涛从李艾媛的身边走过去,打了个手势:“警戒!”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方才太过紧张甚至忘了这档子事。不禁是李艾媛,徐建军和郝简仁也立时紧张起来,抱着冲锋枪紧随其后,徐建军打了个哈哈缓解一下气氛:“注意军民团结,我们是革命乐观主义者!” “乐观不错但不能盲目!”李艾媛松了一下握了半天的手枪的左手,缓解一下疲劳。 墓道里碎石遍布,断龙石完好无损,风门依然堵着墓道,说明山体垮塌也没有完全破坏墓道口。郝简仁拍了拍封门:“我敢拿脑袋打赌,外面是一仗厚的砖墙!” “岂止是一仗厚?我猜想是一山那么厚——老兄,这个方位是山体,不是悬崖绝壁!”徐建军揶揄道。 秦涛不言不语地观察片刻,转身又回到主墓室,走到石棺附近忽然停下来,盯着黑暗中的石棺。也许堪舆大师秦文钟也没有想到这里将成为他的葬身之地吧?他会把青铜盘藏在什么地方?民间有流传奇门遁甲一说,八门暗应着生死轮回,生、死、杜、景、伤、休、开、惊,各门对应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天干,还有十二地支,每个时辰所对应的卦象均不同。 之所以想起这些,秦涛的本意是想从秦文钟的思维方式考虑那里是最隐蔽的方位。这里所说的“隐蔽”并非是犄角旮旯不容易找的地方,而是奇门遁甲所显示的方位。古代墓穴大多都是经过堪舆的,尤其是贵族墓更讲究风水,而奇门遁甲是正宗的堪舆术,代表着周天运行规律。 举个例子,某人在某个时刻进入墓穴,如果墓穴中的宝贝藏在非常易见的地方(当然不可能一眼就能看到),别以为他就能找到,因为宝贝是在奇门遁甲中的“休门”或者是“死门”方位,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盗墓贼也未必能找到,这就叫“隐”。 所以,但凡被盗的古墓为什么会遗留下重宝?并非是盗墓贼不想盗走,是他没有“看”到! 李艾媛看一眼秦涛的背影,迟疑了一下,想要提醒他快点行动,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郝简仁快步走到石棺前面用手电向里面照了一下,枯骨狼藉。不禁拍了拍石棺:“叨扰了您吶,我们也是没办法……” “装神弄鬼!”李艾媛冷哼一声。 漆黑的墓穴死寂异常。秦涛突然打了个手势,郝简仁撤了回来,刚想发问,却见秦涛缓步走到棺椁侧面,手电光在地下照了一下,用手推了推石棺,发出一种瘆人的“咯吱”声。秦涛把冲锋枪扔给徐建军,嘴里叼着匕首看着石棺端部,端部雕刻着精美的图饰,而石棺的底部则暗刻着北斗七星?秦涛不确定,有三颗星被烂骨头碎石头埋住了。 秦涛抓住石棺,双腿找好支撑点,双臂一用力,只见石棺动了一下,郝简仁和徐建军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分列在石棺的侧面警戒。 果然是活动的?秦涛方才看到地面上有刮擦的痕迹,而且是新的印痕!这里日久无人,地上积满了尘土和碎石,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出来。虽然不是痕迹专家,但以秦涛的心思缜密一下就想到了石棺有问题! 李艾媛诧异地看着秦涛:“你……你干什么?” 话音还未落,石棺已经被推动,空间内发出令人惊悚的摩擦声,一股阴风随即迎面吹来,秦涛刚喘一口气,下面的洞口突然冲出一个黑影,一道强劲的罡风迎面袭来!秦涛的身体向后一扭,匕首划过一道弧线,而身体已经倒飞出去,堪堪躲开致命的一击! 如果换做老徐或者是郝简仁,早就废了,偏偏是秦涛。秦涛的防御力和他的攻击力一样出色,而且在推开石棺的刹那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听到里面有动静,所以才全身警戒躲过了致命一击。 五秒钟的空白期,其他三个人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而后便是爆豆似的枪声,三支枪一起开火,打得火星子乱窜,碎石乱飞! “涛子,躲开!” 郝简仁抱着微冲猛烈扫射,而那个黑影竟然直接撞到了墙上,跟壁虎似的在洞壁上游走,突然窜到了地上,躲开了子弹对秦涛猛烈进攻。用穷凶极恶来形容他有点太保守,秦涛见过猛人但从来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玩意,连续躲开对手的攻击,短匕首连续刺出六刀,刀刀入肉! 枪声戛然而止,怕伤到了秦涛。而黑影突然又从地上弹起来直接飞到了穹顶,在洞顶上跟壁虎似的来回窜!枪声又大作起来。慌乱之中李艾媛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但还是打出了两颗子弹。 突然一道强光射在洞顶的黑影上,随即匕首脱手,破空的声音清晰可闻,只听一声惨叫,那玩意直接坠落下来,一阵尘土飞扬。郝简仁和徐建军玩命地爆射,直到把子弹给打没了才罢手。 秦涛靠在洞壁旁边大口地喘着粗气,鲜血从手臂上滴落下来。 惊心动魄的大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对手,好在给收拾了!徐建军、郝简仁和李艾媛抱着没有子弹的冲锋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跟被定身法给定住了似的。 一片死寂! “秦连长你没事吧?”黑暗中传来李艾媛的声音,随即亮起了手电光。 秦涛撕破衣袖缠在伤口上,向前走了两步,打开手电扫射黑影,血肉模糊。另外三个人小心地靠近,四道手电光齐刷刷地对准了“犯罪分子”,才发现那家伙的额头上插着秦涛的匕首。 “操你大爷!”郝简仁又扣动扳机,枪栓差点没打出来,已经没有子弹了。 徐建军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脸上的冷汗:“秦连长,啥玩意?这么抗揍!” 如果不是秦涛在关键时刻用强光手电短暂致盲的话,这场恶斗结果未料。四个人三支冲锋枪打一个人,而且对方还没有武器,打了足足有五分钟,所有子弹都打没了,才把对手给打死。最关键的不是子弹起作用,而是插在他眉心的匕首。 “三只眼的马王爷!”秦涛漠然地看着对手,这就是吴铁铲所说的那位比自己还厉害的正主,也是秦文钟嘴里的“三只眼的马王爷”! 郝简仁用枪管扒拉一下碎肉,可以清楚地看出来是一个“人”——一个长的极为奇怪的人,脑袋不大,身体佝偻,面部皮肤皱巴巴的,看来是年纪大的缘故?枪管忽然触碰到一件硬物上,发出“咔”的一声,郝简仁用枪管一挑,一个圆形的东西滚了出来。 “青铜盘?” “青铜盘!” “是青铜盘。” 李艾媛本能地戴上白色的手套,小心地拾起鲜血淋淋的青铜盘,用卫生纸擦拭一下放进塑料袋里:“终于找到了!” “李队长,他就是犯罪分子,不过录不了口供了!”郝简仁唏嘘着移开目光,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比白山事件里面的异类还牛逼? 秦涛把匕首拔下来在地上蹭了一下,手电光照在对手的脸上,惊得心差点没吐出来:“三只眼!” 所有人都后退了两步,惊讶地看着被打烂了的尸体。 161.第十八章峰回路转 一夜惊魂,行动组回到文管所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好不容易才把秦文钟和“三眼马王爷”运回来,暂时停放在文管所里,法医介入,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就大眼瞪小眼地陪着。 雪千怡果然不负众望,热乎乎的夜宵端上来之后,郝简仁赞不绝口,一边看着法医解剖一边大快朵颐,而其他人基本没有胃口。面对血淋淋的两具尸体能吃得倍香的估计除了郝简仁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 天枢七星盘已经去除了污垢放在桌子上,做工精细让人叹为观止。巴掌大的青铜盘体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古朴而淡雅,透出一股子古老沧桑的韵味,而最让人叫绝的,在青铜盘的底部有镂空雕刻的北斗星阵,盘的正面雕刻着夔龙纹。 “线索太多了,怎么捋顺一下?”李艾媛移开目光看一眼秦涛,这次真的见识到了他的勇猛无敌,不仅有“急智”,身手也的确了得。在强悍的三眼的怪人的攻击之下并没有明显处于下风,而且还捅了对手六刀! 李艾媛忽然发现线索一下子多了不少:犯罪分子三眼怪人、天枢七星盘、秦文钟的记忆碎片和考古笔记,从哪入手调查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要想形成闭环的证据链还需要仔细分析一下,包括下落不明的吴铁铲的作用等等。 洪裕达刚想碰一下天枢七星盘,却被郝简仁给打了一下手:“别动,小心感染病毒!” “啥病毒?” “贪毒!”郝简仁翘着二郎腿,摸了一下嘴巴:“洪老师,您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古董就别研究了,研究一下马王爷吧!” 洪裕达怒容满面:“那是法医的事情,我是考古学家!” “您的头衔那么多,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难道对于三个眼睛的人不感兴趣?”徐建军凑了过来冷笑:“讲课的时候您可说了,人的基因在二十万年前就停止了进化,如果按照天神大老爷们的设定,基因进化了应该有无限种可能,分析一下三只眼睛的进化是砸弄的?” 秦涛苦笑一下:“老徐,别难为洪老,基因再怎么进化都不太可能进化出三只眼睛,两个眼睛我都嫌多!” 徐建军打了个哈哈:“秦连长说的对,两只眼睛睁一只闭一只,睁开眼的时候就是白天,闭上的时候就是黑天,您当是烛九阴那?” 《山海经》里面曾经记述过这件事,烛龙体大不知几千里也,睁眼则为白昼,闭上眼睛为黑夜,但并不是徐建军所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念经打坐的老和尚。 秦涛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洪裕达:“洪老,当务之急是确定犯罪分子的身份,彻查还有没有余党,全面部署警戒,而不是研究青铜盘。” 李艾媛微微点头,不禁多看了一眼秦涛缠着纱布的胳膊,欲言又止。 洪裕达不满地瞪一眼郝简仁,眼角的余光才发现秦涛的目光里似乎带着尖刺,只好干笑两声:“我说秦连长,这次可多亏了您,否则老沈蒙冤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挂花了也值当!” “放屁!”郝简仁“啪”的一拍桌子:“学问大了都不会说人话了吧?尊敬你叫一声洪老师,你怎么为老不尊那?” 郝简仁今天的火气特别大,估计是紧张的战斗和不合常理的敌人给刺激的,加上洪裕达说的话的确不中听。秦涛瞪了一眼郝简仁:“干什么?想吃人呀?当你是三只眼的马王爷!洪老研究一下青铜盘有什么不好?你能的话也研究研究!” “简人,我断定你一定是猴子进化来的,脸这么酸呢?”徐建军哈哈一笑:“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破案,我就指望着快点破了,好回家享受享受热乎被窝!” 李艾媛脸色一红,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秦涛。 “李队,结果出来了!”法医端着一支铝盘走了过来,助理捧着尸检报告站在后面。 李艾媛肃然地点点头:“怎么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份尸检报告绝对不寻常,试问世间谁见过“三眼马王爷”?就连见多识广的洪裕达都没看过。 “尸检结果,被害人秦文钟,胸部开裂性创伤,经过检查解剖,并非是锐器损伤,而是抓伤,在他的胸骨上发现了角质化锐器,失血过多而亡。”法医助理一字一顿地念到。 郝简仁疑惑地看一眼法医:“先等等,什么叫角质化锐器?” “凶手的指甲非常特别,角质化特别严重,跟我们的不同,经过长期磨练或者刻意加工之后就会形成坚韧的攻击武器,非常锐利,经过检查,一段折断的指甲碎片嵌入了被害人的胸骨软骨上。”法医凝重地解释道。 秦涛微微点头:“文管所的门上发现的指甲残片如出一辙,可以认定凶手进入过文管所,而从沈所长的伤口来看,跟秦文钟的也一模一样,所以可以确定他就是杀害沈所长的真凶。” “继续。”李艾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对凶手进行了尸检,发现他的手只有四根手指,原生的小手指被人为切掉,留下不规则的伤疤,而指甲异常,形如虎爪,坚韧而锋利,在与被害人的伤口对比后发现,被害人的伤口就是凶手的指甲利刃攻击形成的。” 法医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用镊子夹起一段指甲:“这是就是凶器。” 形如弯月一般的一段黑色透着淡黄的“钩子”,看一眼不禁头皮发麻:这家伙的爪子仿佛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的一样,这要是被抓住一准开膛破肚。事实上也是如此,秦文钟几乎被开膛,而沈所长的脖子差点没断了。 “经检查,他是一个畸形人。我们判断凶手经过特殊训练,尤其是他的手和眼睛,瞳孔要比普通人的瞳孔大两倍,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形成这种状态,除非是基因发生了异变所致。” “眉心上的眼睛怎么回事?”秦涛努力平静着心绪,还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而不是“异种”,但法医一提到了“异变”两个字,心还是提了起来。白山和雪域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现了“异种”,不是人也不是怪物,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智慧生命体,无法命名。 所有人的关注焦点都在这上面,当初秦文钟说“三只眼的马王爷”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秦涛也不相信。没想到凶手真的是个异形怪物! 法医凝重地看着李艾媛和秦涛:“李队长,秦连长,经过尸检我们发现那不是眼睛,也不是任何一种衍生器官,而是人为的创伤。” “是纹身吗?”秦涛忽然想起印度人尤其是印度的女人经常在眉心处装饰一个红点,如果是黑点或者是眼睛形状的,离远看真的像三只眼的,不禁猜测是否是纹身? 法医苦笑一下摇摇头:“不是纹身,而是开裂性创伤,留有疤痕,我们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大家可以看一眼。” 法医带着胶皮手套从铝盘里拿起一个精黑溜圆的东西,在众人面前展示:“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第三只眼,其实不是眼睛,而是墨珠,具体是什么材料做的还不得而知,我们会送到省里研究所请求上面协助,后续报告很快会出来。” 原来是这样?!秦涛和郝简仁、徐建军终于松了一口气。其他人没有这种感受,没有参加过白山和雪域行动的人是不明白他们的心情的,如果这次再遇到什么“异种”的话,估计句不是两个班能解决的问题了。 “好好保存证据,折腾了一宿,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下午案情分析会,不许迟到。”李艾媛疲惫地看一眼秦涛:“秦连长,青铜盘放在你那,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确定犯罪分子是独狼还是团伙,所以要加强戒备。” “好吧!”秦涛举了一下受伤的胳膊:“让您见笑了,今天的行动还算顺利,我也该向上面汇报一下了,明天继续吧。” 郝简仁和徐建军两个人保护着青铜盘走出文管所,洪裕达受惊似的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吓得慌忙钻出来:“等等我!” 经此一战,人困马乏。加上受到了过度的惊吓,郝简仁和徐建军一点困意也没有,倒是秦涛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因为胳膊受伤的原因,也睡不着。而在里间屋的洪裕达此刻也精神了许多,在秦涛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已经睡饱了。 郝简仁和徐建军大眼瞪小眼地盯着桌子上的青铜盘,谁都不说话。但从面目表情上可以看出还是心有余悸,尤其是郝简仁,说话的声音都变味了,进入耳室就被惊吓一下,搬开棺椁窜出的“马王爷”差点把他吓得心吐出来。 激战过程中的所有细节历历在目,这辈子就没被这么惊吓过,现在踏实地坐在椅子里腿还在发抖呢! “我说二位,让我瞧瞧怎么样?”洪裕达捧着一瓶二锅头从里间出来,满脸堆笑:“犒劳一下,我代表沈所长要好好感谢感谢诸位啊,大仇得报,在天之灵应该含笑九泉了。” 徐建军望一眼躺在床上的秦涛,默不作声。而郝简仁翻了一下眼皮:“几个意思?拿瓶酒搞贿赂是不?小心我报告到李政委那去!” 说归说,郝简仁趁着洪裕达不注意一把把酒瓶子抢过来,打开瓶盖先皱了一口大口:“您知道为了个铜盘子死了多少人吗?这玩意就是个凶煞之器,小心您别感染上!” 秦涛靠在军被上苦笑一下:“洪老是考古专家,研究的领域比较广泛,没准能解开天枢七星盘之谜?不如这样,您先大体掌掌眼,万一能研究出什么结果来呢!” 洪裕达喜不自胜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桌子上的青铜盘:“小罗说这是上古重器,我一打眼就看出来了,绝对不是春秋战国时代的!” “您怎么知道?”秦涛若有所思地问道。 洪裕达趁机拿起青铜盘:“不是跟您说过了嘛,春秋战国时期虽然属于青铜时代,青铜文化达到了顶峰,但你判断青铜时代的鼎盛时期并不是春秋战国,而是商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商周时期并不是上古纪年,既然老沈研究出来是上古时代的,一定有理论依据。” “洪老师,您是瞎子算命两头堵啊,我还说是现代的仿品呢!”徐建军不屑地看着洪裕达揶揄道。 玩笑归玩笑,想要弄明白天枢七星盘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次来的仓促,没有随行的专家。因为李政委认为只是配合地方公安机关破案子,却没有想到案情这么复杂,如果要好好研究青铜盘的前世今生还真得依靠洪裕达。 秦涛想及此不禁长出一口气:“洪老,交给您一个任务,初步研究一下,我们有沈所长的两页考古笔记,没嘴您能弄出个名堂出来。” “好啊!”洪裕达撸胳膊挽袖子一副大干一场的气势,不过看了一会才轻叹一下:“小秦,咱们有言在先,研究出成果写成论文之后只能算我的研究成果,你不要反悔哦!” 应答他的是如雷的鼾声。 注定是研究不出什么结果的,像洪裕达这样的专家在中国多得是,诚如唐代某位清官所言“补阙如车载,拾遗用斗量”,说的是武则天当权的时候开放当官途径,宽进严出,一时间遍地是补阙和拾遗等各种官吏,但挨刀子的也一箩筐一箩筐的。 第二天下午近黄昏的时候秦涛才睡醒,而且是在郝简仁地动山摇的呼叫声醒来的:“涛子哥,快起来,上面来电话了!” “谁啊?”秦涛睁开惺忪的睡眼望一下外面,一缕夕阳的余韵射进来,愣了一下看一眼腕表,猛然坐起来:“怎么不早点叫我?” 郝简仁一咧嘴:“谁敢叫醒您?李大神探的来了看你睡的那熊样,连案情分析会都给延后了!” 秦涛打了个哈欠,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是李政委还是吕长空?” “有什么区别吗?是老吕!”郝简仁麻利地给秦涛倒洗脸水笑道。 162.第十九章案情分析(一) 秦涛胡乱地洗了一把脸就连通了总部的电话,恰好是吕长空接的:“怎么样小秦?” “一言难尽!首长,咱们低估了案情,不仅仅是盗窃杀人的事,很复杂。说实话咱们哪里是破案的材料,要不您给我调回来把,干什么都行。” 吕长空沉默了片刻:“小秦,事关重大,否则也不会派你们去,你们走了,困难留给谁?” 秦涛没办法,只好深深呼了口气道:“昨天夜间行动终于有所突破,目前尸检已经完成,相关证据正在收集,明天就能出结果,但也不一定。” “不要模棱两可!咱们只是配合地方公安行动,老李的意思是破案之后立即回来,还有重大任务交给你。”吕长空很急切,不过他很少有这种情况,除非是涉及到极端重要的任务,比如白山事件之类的。 秦涛苦笑:“跟您说实话,沈所长的案子与198文物失窃有莫大的联系,现在我也说不好,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现在正调查取证呢。” “说明白点!”吕长空诧异道。 “这次比白山事件还严重,有过之而无不及!” 吕长空沉默了片刻:“何以见得?川北公安局黄局长不是说是普通的盗窃杀人案吗?” “说来话长,昨夜行动打死了一个犯罪分子,您猜怎么着?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攻击力相当强悍,能在墙壁上向壁虎一眼游走,四个人三只冲锋枪子弹都打没了才降服他,我捅了他六刀还能一下窜到顶棚上去,要不是一刀刺中了他的眉心的话,估计还抓不着他。对了,他三只眼睛,人称马王爷!”秦涛汇报工作井井有条绘声绘色,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听到这种玄而又玄的汇报一定会嗤之以鼻,但吕长空对他是绝对信任。 “有没有同党?规模怎样?用不用增援?”吕长空立即提高嗓门焦急地问道。 一连串的问话把秦涛给弄蒙了,有没有同党真的不知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有,因为盗窃秘密库房的犯罪分子和杀害老沈的“三眼马王爷”不见得是同一个人。秘密库房的防御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去的。 秘密仓库的外围有三道防御:电网、远红外监控和暗哨,而库房的大门也是高级防盗的,进入里面需要三把钥匙。最关键的是秘密库房极为隐秘,他们是怎么找到的?如果不是团伙作案一个人又怎么能进去?而犯罪分子不仅进去了,还成功地盗走了编号198的金属蛋。 不是世外高人就是人间的怪物所为! “首长,随着案情的深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地方刑警队的办案效率也挺高,我们两个班密切配合,相信过几天就会有结果。还有,198的案子跟这个案子合并侦查,增援先不需要。”秦涛看了一眼挂钟:“您还有什么指示没?”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一定要一网打尽,不要留尾巴。洪裕达不是一起跟简人去了吗,让他参与破案,我们不专业——切记切记,一定要一网打尽!” “好,一网打尽!”秦涛轻轻地放下电话,一网打尽哪那么容易?折腾了好几天才发现一个“马王爷”,万一有一群“马王爷”该怎么办?估计五四手枪和微冲都派不上用场,应该使用红外制导炸弹或者是滚地雷! 秦涛忧心忡忡地踱了两步,恰好雪千怡端着餐盘走了进来:“秦连长,您的晚餐来了,一天没吃饭,饿了吧?” 声音甜美,能拧出蜜汁来! 秦涛抬着受伤的胳膊腼腆地笑了笑:“多谢小雪同志,还真饿了啊!” 郝简仁拎着一瓶二锅头走过来,满脸堆笑挤眉弄眼:“涛子哥,您早就应该饿了,雪姑娘正惦记着这事呢!” 雪千怡脸色羞红一下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我的手艺,将就着吃,师父说吃完了就开会,别耽搁太长的时间。” “谢谢你,知道了。”秦涛坐下来拍了怕肚子:“真是及时雨啊,都饿了一天一宿了,再不吃肚子可就要闹革命了啊!” 雪千怡落落大方地看着秦涛,脸色羞红面若桃花:“慢点吃,我师父就是急性子,对了,伤口还疼不?一会给你换一下药吧。” “不碍事。”秦涛夹了一口菜,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像是油放少了焦糊味道,不过还是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记得一会找我换药!” 郝简仁瞪着眼珠子看着饭菜,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看一眼雪千怡离去的背影,抓了一片肉塞进嘴里:“涛子哥,秀色可餐啊,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你小子是不是相中人家了?小心回去我打小报告!” “说实话,雪姑娘还真不赖啊,贤惠,大方,有时候还温柔可人,哪儿像我老婆整天叽叽喳喳,顶花带刺的,简直就是盗版的河东狮!”郝简仁喝了一口酒吐出满嘴酒气:“说真的,要不给你介绍一下?” “废话说多了会烂嘴丫子!”秦涛快速地扒拉饭,风卷残云,几分钟搞定。然后冲着里间吼了一嗓子:“洪老,开会去!” 天色黄昏,夕阳正暖。一抹余韵照在文管所后面的山上,带着血一样的亮色。秦涛忧心忡忡地望一眼荒山,不禁又想起了昨天的一幕,自从雪域高原回来养了近四个多月,中间一直在集训,听洪裕达的课,但几乎没什么收获。同时体力也下降了许多,身上长了不少赘肉,看来还得坚持锻炼啊。 案子破到现在差不多有了一点眉目,但距离水落石出还差得远。编号700198金属蛋失窃下落不明、犯罪团伙还没有缉拿归案、被劫持的吴铁铲也没有音讯,最关键的是吕长空要求“一网打尽”,怎么打?现在是空有蛮力,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一个“马王爷”就让专案组折腾了半个月,要是一群的话不得要了专案组的命?现在还不具备一网打尽的条件,对方深藏在暗处,而且攻击力和智商很高,怎么行动? 秦涛边走边合计这件事,回头看一眼洪裕达:“洪老,青铜盘研究怎么样了?我还等着您的研究报告呢。” 洪裕达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才干笑道:“昨天研究到天亮,搞得我老眼昏花,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猜测青铜盘绝不是凡间俗品,也不是祭祀的礼器,倒是像魔方一类的玩意,知道魔方吗?六面体,小方块,一般是六种不同的颜色那种,打乱了以后再拼到一块,也叫俄罗斯方块,手机上有那个游戏,还有贪吃蛇……玩贪吃蛇也累眼睛,老眼昏花……” 驴唇不对马嘴!秦涛淡然地看一眼洪裕达:“那您的研究报告什么时候出?大家都等着呢。” “您是赶鸭子上架不是,我是考古学家,擅长春秋战国以后的文物鉴定,而不是上古时代,对了,小秦子,老沈不是研究出来这玩意是上古重器吗,我猜想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春秋战国乃至商周时期都没有发现过同样类型的器物。” “有道理。”秦涛推门走进临时指挥部会议室,应该到的人全部到场了,就等着秦涛呢。 所有人都用不一样的眼神看着秦涛,尤其是李艾媛。眼睛是心灵的小窗口,任何心事都隐瞒不了,尤其是豪爽有加温柔不足的李艾媛,看秦涛的眼神里面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愫。 “秦连长,伤怎么样?”李艾媛红着脸淡然地问道。 虽然是不经意地发问,但拿着尸检报告的手却下意识地抖动一下,很显然昨天的行动对她的触动实在太大了,估计接下来多少天都过不去劲。女人就不应该干这种血淋淋的工作,跟死人和犯罪分子打交道是男人的天职,但李艾媛乐此不疲。 最关键的是她有超越常人的特殊本领:读取记忆。 秦涛坐在椅子里苦笑一下:“皮肉小伤,不碍事了。” “那我们就先开会?” “好。” 李艾媛专注地看一眼尸检报告,揉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诸位,今天的会很重要。先祝贺专案组取得重大突破,在这里我要感谢秦连长、徐副连长、简人同志和前来支援配合刑警队工作的解放军战士,突破来之不易,我们应该精诚团结一鼓作气,直到案子水落石出。” 秦涛点点头,表示同意李艾媛的开场白。到底是科班毕业的刑警队张,讲起话不输于男人,跟吕长空和李政委有得一拼。 “总结一下前面的行动,简要分析一下案情,然后部署接下来的行动。”李艾媛端着搪瓷缸子喝了一口凉白开,下意识地看一眼秦涛,目光若即若离,深呼吸一下:“排除干扰来看沈所长被害案,我们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结论。首先,编号102玉佛丢失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嫌疑人钱广闻已经自首,普通的盗窃案,这个插曲基本与本案无关。我们可以重放一下案发的经过,各位也要找出其中逻辑不合理之处,确保证据链闭环。” 在座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听着,这个案子实在太特殊了,以至于许多人还对相关的细节迷迷糊糊,卯足劲想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被害人遇害的当晚,川北地区下大雨,不具备考古发掘条件,而被害人的腿病犯了,所以独自一人回到文管所,主要工作是研究天枢七星盘。按照文管所规定,编号之后的文物在补充相关的信息之后会送到保险库保存,取出和还回都要登记在案,但被害人显然没有执行这项制度。所以,在登记薄上没有显示编号102的玉佛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被害人为什么要拿出玉佛不得而知。” 秦涛微微点头,沈所长拿出玉佛的意义何在?在众多发掘的文物当中,玉佛显然要比其他文物贵重,也是许多盗墓贼趋之若鹜想得到的目标。 “大概是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雨开始下大,被害人担心库房会漏雨,所以就去了一趟库房检查,我们在库房地上看到的泥脚印与被害人所穿的鞋一致。就在这个时候,第一现场转移到文管所被害人办公室,钱广闻潜入其中盗走玉佛。”李艾媛双手交叉在腹部,思维清晰,仿佛那一幕就发生在眼前一样:“被害人从库房回来继续工作,八点三十分的时候,秦文钟出现,他是赴被害人之约的。” 李艾媛停顿一下,会议室寂静无声,秦涛诧异地看一眼李艾媛,心里画了个问号! “我们了解到一个信息,秦文钟是间歇式精神病患者,被村人遗弃,沈所长主政文管所的时候曾经与他有过交集,而且秦文钟因盗墓进去过两次,在他患病之前他们就熟识,否则不可能找到文管所的被害人,这点很重要。”李艾媛看一眼秦涛一字一顿地说道:“秦连长,以下是我的判断,看有没有逻辑冲突?” “嗯。” “被害人沈鹤北因为研究天枢七星盘,虽然是他的专业,但还是遇到了不小的困难,而秦文钟之前是堪舆大师,又是盗墓团伙里的掌眼的,所以沈所长就想起了他,并且邀请秦文钟来文管所,咨询关于青铜盘的问题。这也是秦文钟冒着大雨来文管所的直接原因。关于这方面的证据,可以从秦文钟所提供给简人同志的两页考古笔记得出。”李艾媛顿了一下:“因为秦文钟认为那两页笔记是最重要的,所以才保留这么多天,而他之所以给了简人,并不是因为疯的缘故,是因为他想与我们联系,但却不敢。” 秦涛频频点头,之所以不敢是因为他看到了那晚最为恐怖的一幕! “秦文钟的到来让被害人十分高兴,两个人开始研究天枢七星盘,并且由秦文钟绘制了青铜盘的内部结构。这个证据有些出入,我们对比了文物保险库内的登记本和被害人所遗留下来的文字记录,秦文钟所提供的那两页纸虽然是被害人的考古笔记,但字迹却不是被害人的,而是秦文钟绘制的。” 秦涛诧异地看一眼李艾媛:“秦文钟?” “是的,他是堪舆大师,精通绘图。”李艾媛凝重地看着秦涛:“搜索秦文钟的记忆碎片的时候有这一幕,而在秦文钟绘图的时候,被害人发现玉佛失窃了!” 163.第二十章案情分析(二) 情景回放是分析案情合理性的有效手段,依据所掌握的证据科学地判断事发经过,但一定要符合逻辑推理和客观事实。李艾媛的推理有一定的合理性,证据使用得也恰到好处,但秦涛还是心存疑问:一位是以打击盗墓犯罪分子的文管所所长,另一个是精于算计患有神经分裂症的堪舆大师盗墓贼,他们之间能否如李艾媛所说的建立某种“合作”关系? “沈鹤北如果碰到了技术难题可以求教的人很多,圈内不乏专家学者,比如洪老,为什么不求教他们?”秦涛终于憋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艾媛谨慎地点点头:“这个问题我有仔细考虑过,川北的文管所统一由地方文化局管理,人才奇缺,创造性的人才更鲜见,像沈鹤北这样的专家级别的人才是独一无二的,所谓孤独求败,他向谁求教?这是其一,其二,他所研究的上古青铜重器是国家特级保护文物,说是国宝也不为过,研究资料将是绝密级别的。第三,中国自古以来就有文人相轻的恶习,考古圈里也不例外吧?” 这句话说道了点子上,秦涛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昨天洪裕达信誓旦旦地要研究天枢七星盘,并声明成功之后撰写的论文只能署他自己的名字,由此可见一斑! “李队,您继续,我不过是小疑问罢了。”秦涛微笑一下,继续专注地思索。 李艾媛喝了一口凉白开,沙哑道:“被害人发现玉佛失踪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报案,而是重新返回仓库查看,确认是否把玉佛拿出来了?这个情节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普通人也经常犯这种错误,往往有的时候明明知道门锁上了,却总是不放心,无论走多远都要回家检查一下,在医学上叫强迫症。大家都有经历过吧?” “嗯,我刚才还犯这样的错误呢,拿着筷子找筷子,这叫骑驴找驴!”郝简仁一本正经地说道。 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被害人最初是不知道玉佛在八点钟的时候已经被盗,第二次回库房确认之后才发现问题十分严重,而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可思的事情,犯罪分子出现了,秦文钟称之为马王爷。”李艾媛凝重地看着秦涛:“秦连长,如果是您第一次看到三眼的怪物会怎么反应?” “恐惧。” “是的,被害人十分恐惧,他从来没有见过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所以非常恐惧,慌乱之中逃回了办公室,被害人感觉有莫大的危险,秦文钟也非常恐惧,但他毕竟是堪舆大师,是盗墓贼,经历过比这恐怖得多的事情。” “所以沈鹤北把青铜盘交给秦文钟保管?”秦涛疑惑道。 李艾媛淡然地点点头:“三眼怪物在外面砸门,并且留下了两道抓痕,指甲的碎片留在的抓痕里,就是你所得到的那个证据。情急之下,被害人只能委托秦文钟保护青铜盘,秦文钟带着青铜盘并且把自己画的两页纸撕了下来一并带走,他是从办公室的后窗子逃走的,所以我们抵达第一现场的时候窗子是虚掩的。” “马王爷就是冲着天枢七星盘而来的,但注定没有得到,被害人也不可能告诉他,情急之下便杀害了被害人,并且拿走了考古笔记。”李艾媛点指一下桌子上的尸检报告:“这就是案子的来龙去脉。” “有一点我有不同的看法,马王爷不见得是专门为青铜盘而来,而是沈鹤北。”秦涛凝重地看一眼徐建军:“老徐,我们为何而来?接到任务启程的时候首长说得很明白,700198号文物失窃,我们配合地方公安部门破案,在火车上的时候得到沈鹤北遇害的消息,所以行动目标发生了改变。” 徐建军点点头:“的确如此,198号失窃在前,沈鹤北被害在后,而且沈鹤北是专门研究198号文物的专家,但并不排除是为了青铜盘而来,两者都有可能。” “周卫国和吴铁铲那条线索怎么解释?他们总不会是跑龙套的吧?”高军摆弄着钢笔问道。 秦涛淡然一笑:“身负命案的马王爷没有找到青铜盘铁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找到了吴铁铲和周卫国,这里我说一个小细节,虽然不太重要但能帮助各位理解他们的行为。我在审讯两个人的时候,他们非常配合,全盘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与一般的犯罪分子抵赖逃脱有些不太符合。而且两个人的配合很密切,吴铁铲知道有马王爷这号人,并说他的功夫比我要高强,从这点来看,他们遭到了人身威胁,认可坐牢也不跟马王爷合作。” “合作成功与否最终都会死,所以他们的选择是明智的。” 郝简仁伸出大拇指:“同意李队的判断,所以两个混蛋玩意想逃跑但又不敢,因为马王爷无处不在啊,如果要是有一堆马王爷的话他们更是插翅难飞,所以情愿投案自首。还有,吴铁铲的利用价值比周卫国大得多,他是川北这片盗墓界的总瓢把子,人脉广路子深,所以能够得以苟活!” “简人说得对,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吴铁铲和背后绑架他的人。我有一个预感,盗窃198号文物和杀害沈鹤北的不会是一人所为,马王爷还有同伙。” 李艾媛的脸色十分难看,一个“马王爷”就让专案组疲于应对了,如果是一个团伙的话,怎么对付得了? “首长已经部署下来,接下来的行动由军方主导,务必要一网打尽!”秦涛看出来李艾媛似乎有些为难,但不管什么样的困难都要去面对,不能草草收兵,否则后患无穷。 吴铁铲会被藏在哪?关键是现在是死还是活着?秦涛相信只要对手一天得不到青铜盘,吴铁铲的安全就会有保障。所以,己方的手里掌握了一个很好的筹码,充分利用这个优势就能达到歼敌的目的。 “接下来的任务有两个,继续深挖犯罪团伙,刑警队配合军方的行动;第二,找到吴铁铲,顺藤摸瓜。”李艾媛看一眼秦涛:“秦连长,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就命人草拟案情分析报告,另外我也希望你们能增派更多的人手,配备更先进的武器,以免被动。” “我会向上面反应,我想应该在天枢七星盘上做做文章,这是我们最好的筹码。”秦涛苦笑一下,这次所携带的装备是大队的标配,五四手枪、微冲、手雷等等武器弹药十分充足,还需要什么更先进的武器?武器都决定不了战争的结果,左右战争胜败的始终是人。 徐建军诧异地看一眼秦涛:“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瓮中捉鳖?” 秦涛摇摇头:“我的意思是首先要弄明白犯罪分子为什么对198号文物和天枢七星盘这么感兴趣?秘密仓库和文管所库房里的值钱的文物比比皆是,为什么没有多拿一件儿?所以要先研究一下青铜盘,然后……嗯,你懂的。” 徐建军拍了拍脑袋:“明白了!一定抓个活口,然后才能顺藤摸瓜找到198号文物?” “你明白什么了?”李艾媛不明所以地看一眼徐建军问道。 “情景再现啊!” “情景再现?” 郝简仁的眼珠子转了两下,脸色肃然地点点头:“打蛇要打七寸,弄死个马王爷不痛不痒的有啥意思?这个任务交给我和洪老办,一准没有问题!” 李艾媛恍然所悟,不禁皱眉:“不靠谱!” “李队,您有靠谱的办法吗?犯罪分子诡计多端残忍狡诈,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我提一个建议,用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郝简仁摇头晃脑,以为自己是运筹帷幄的诸葛亮呢? “我想提醒各位一句,我们是在破案不是纸上谈兵,就不要卖弄《孙子兵法》了好吧?”李艾媛不满地看一眼秦涛:“秦连长,我想听一听可行的办法。” 难道刑警队的人都这么现实吗?孙子兵法怎么了?犯罪分子玩的诡计几乎都出于《孙子兵法》,李代桃僵、调虎离山等等。 “抓捕吴铁铲的行动是明修栈道,一定要搞得声势大一些,最好让川北的盗墓贼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军方的行动是暗度陈仓,目标不仅仅是研究青铜盘,而是马王爷们。” 李艾媛思考片刻,终于明白了秦涛的用意,示意散会。但秦涛、徐建军、郝简仁和洪裕达留下来。非常明显,专案组核心骨干要商量重要事情。这也是李艾媛所期望的,她总感觉这位年轻的连长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女人吸引男人靠的是貌美如花,男人吸引女人分很多种:帅气多金、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等等。但吸引李艾媛的是秦涛严密的思维逻辑和不按常理出牌的足智多谋。这件案子之复杂敏感不是刑警队可以单独能破得了的,更何况刑警队目前人员紧张,能上阵的除了李艾媛之外,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昨天向黄局长汇报案情进展的时候已经得到指令:刑警队之后的重点是配合军方的行动,这种转换是李艾媛始料未及的,但也明白案子牵扯到方方面面,尤其是在读取秦文钟的记忆之后,更让他感到不安。 “李队,上面指示要一网打尽这个犯罪团伙,但有些话我们要单独跟您说。”秦涛的神色十分严肃,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也都紧张起来,徐建军和郝简仁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唯独洪裕达心不在焉,估计还在思考青铜盘的事情。 秦涛一本正经地看着李艾媛:“案子进行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入室抢劫杀人案,而是另藏玄机。玄机就在于秘密仓库700198号文物失窃和沈鹤北被杀是相互关联的,198号文物非常特别,从目前我所知道的情况是它不属于我们人类认知范畴内的文物,沈鹤北是研究该文物的权威,所以我们的损失很大。这点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位首长都重申一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转换角色十分重要,军方认为这起案件有可能涉及到绝密,接下来的行动由我方负责,还请李队长能够理解。”徐建军解释道。 李艾媛微微点头,果然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接下来的行动有两个重点,一是刑警队加大排查力度,寻找吴铁铲,我猜测他一定在犯罪分子的手中,是死是活不敢确定,但这件事要敞开了做,一方面是打击猖獗的盗墓犯罪分子,一方面是给犯罪分子以假象。”秦涛凝重地看一眼洪裕达:“第二个任务,洪老责任重大,继续研究青铜盘的秘密,我和简人负责洪老的安全,老徐负责外围安全警戒。” “为什么是我?”洪裕达诧异地问道。 郝简仁翻了一下眼皮:“您是考古学家、神秘世界研究者,难道让我研究青铜盘您去研究马王爷?” “你还真说对了,我真想研究研究,看他的第三只眼是怎么弄上去的!”洪裕达气呼呼地瞪一眼郝简仁:“我郑重提醒各位一下,也算我的个人意见,三眼怪物绝对值得研究,我猜想他不是个例,很有可能是其他的犯罪分子也是三只眼的——真的,我不是在耸人听闻!” 李艾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洪老师,您对这个有研究?” “不过是查查资料之类的,难道他还能让死人张嘴说话啊?”郝简仁揶揄道:“不过我十分钦佩洪老师的研究精神,决定一起参与研究,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论文上必须署鄙人的大名,否则恕不伺候!” 秦涛摆了摆手:“洪老的意见很重要,三眼怪人和青铜盘一并考虑,大家一起努力研究,如果需要专业人士的话尽管提出来,我好提前打个招呼。李队,纠察吴铁铲的行动您全权负责,我调配人手给您,重在制造声势,明白吗?” “但如果犯罪分子丧心病狂提前出手怎么办?” “求之不得!”秦涛起身踱步,只要一周时间内不发动攻击,待自己的伤养好了就不怕他们了,这段时间是低谷期,也是准备期。料想对手发现自己的同伙失手之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也许现在正酝酿着行动也未可知。 164.第二十一章布设诡局 天枢七星盘做得十分精巧,在几千年前没有现代化的精密机床的情况下是怎么做出来的?古代的工艺用现在人的眼光就是“惊为天人”!青铜盘外观分上下两层,上层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洞,表面雕刻着夔龙纹,边缘雕刻着两条张牙舞爪的龙,但形象显然是艺术加工的,跟平常龙的形象相去甚远。底层则雕刻着北斗星阵,内部似乎有九只看似能活动的拐臂。 “老洪,研究明白没?断代?工艺?作用?还有当初你说这玩意不是祭祀的冥器也不是礼器,是什么俄罗斯方块?”郝简仁百无聊赖地看着两页鬼画符的考古笔记,翻一下眼皮问道。要是俄罗斯方块那么简单的话郝简仁能一口把天枢七星盘给吃了! 洪裕达还在研究青铜盘的结构,从下方和侧面的镂空之处可以看到青铜盘的里面还有一层结构,而且上面绘制着十分奇怪的符号,以洪裕达的见识都没见过是什么文字。甲骨文还是金文?或者是小篆? 不可能是金文和篆书,因为年代不对。按照沈鹤北研究的成果,青铜盘是“上古重器”,已经说明这是上古时代的。一般而言,上古时代是从公元前2500年前夏朝建立之前的断代分期,之后有了文字的记录,中国就进入文明时期。而那时候只有甲骨文,没有金文和小篆。 所以,刻在铜盘内部的一定是甲骨文或者是比甲骨文还要古老的文字。 洪裕达瞪了一眼郝简仁:“尊老爱幼是基本的社会美德,我比你大两轮,怎么说话那?” “洪老是尊称,老洪是昵称,表示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之江水啊,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到底弄明白没?” “老沈研究了那么长时间也仅仅是画了两页图纸,而且据李队长判断还是秦文钟话的,能那么快?” “您是考古专家,而且有图绘,别钻牛角尖了吧?”郝简仁把两页图纸推到洪裕达面前:“我去研究研究马王爷吧,没准能自己写一篇论文,题目我都取好了,就叫论马王爷的三只眼!” “去吧去吧,别在这烦我!”洪裕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继续观察青铜盘。 郝简仁走出临时办公室才发现天气晴好,憋闷了好几天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拍了拍门口两位站岗的战士:“我去遛弯,精神着点!” 文管所办公室内,秦涛和徐建军正在审讯秃头钱广闻,旁边就放着“马王爷”的尸体,只不过是盖了一张白色的被单,免得看见了恶心。秦涛扔给钱广闻一支“三五”香烟,亲自给点着:“老钱,知道盗窃国宝多大的罪名不?” 钱广闻吊儿郎当地吸了一口烟,微眯着眼睛看着秦涛:“大不了蹲笆篱子,也不是没蹲过?” “你想得太简单了,这案子还没定性,但基本上水落石出了,想知道是怎么破的不?”秦涛冷笑着看一眼钱广闻:“下大雨那天你潜入了文管所,不仅偷走了玉佛,还抢走了天枢七星盘杀害了沈鹤北,是蹲笆篱子那么简单吗?偷盗国宝、入室抢劫杀人、畏罪潜逃拒不交代,性质十分恶劣,情节非常严重,手段极其残忍——要我是法官的话,至少赏你两颗花生米,都不带缓刑法的!” “你……你血口喷人!老子进屋的时候里面没人,光溜的办公室只有玉佛!”钱广闻一着急就结巴,估计两粒“花生米”起了很大的作用,坐牢不用掉脑袋,吃“花生米”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涛严肃地打了一下钱广闻的光头:“跟谁老子呢?口供是你交代的,你有作案时间,现在老实交代还为时不晚,要是真叫我抓住小辫子的话立马提起公诉!现在是什么时期?你知道发生了几个案子?沈鹤北被杀,天枢七星盘被盗,周卫国被杀,秦文钟被杀,吴铁铲生死不明,估计也完蛋了,这些案子都跟你有关,知道不?” “铁证如山!”徐建军把尸检报告摔在桌子上:“我问你钱广闻,知道马王爷是谁不?” “你们不能诬赖好人,我只偷了玉佛,其他的一概不知!”钱广闻杀猪一般地嚎叫着想要挣扎,但还带着手扣和脚镣,注定没什么结果。 秦涛上去就是一脚,正中钱广闻的膝盖,这家伙一下就跪在地上。秦涛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蹬鼻子上脸是不?知道刑警队是怎么办案的不?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只偷了玉佛就有理啦?老徐问你看过马王爷没?” “谁是马王爷?”钱广闻虽然很拽,但眼前这两个当兵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虽然心里憋气,但不敢太撒野,跟当兵的较劲没有好果子吃。 “三只眼的马王爷!” 秦涛的话刚说完,钱广闻立马一哆嗦,脸色苍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没见过,也不认识。” 秦涛冷哼一声,抓住他的脖领子就给拽到三眼怪物的尸体旁边,掀开了白单子,里面是被打成了筛子的三眼怪人,两支爪子放在胸前,额角上还有匕首造成的创伤,“第三只眼睛”已经被法医解剖给拿走了,鲜血凝成了紫黑色,看一眼都让人毛骨悚然! 果然,钱广闻吓得魂飞魄散,双腿颤抖着几乎站立不住,裤裆立马就湿了一大片,竟然吓尿了?秦涛冷漠地看一眼尸体:“他就是马王爷,见过没?” “没……真的没有!” “吴铁铲交代上半年有几个港商来收唐三彩?你踩的盘子,周卫国带人盗的墓,吴铁铲负责销赃,有这回事没?” 钱广闻吓得直往后撤,秦涛松开他,这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滚到了方才审讯的地方,吓得毫无人色。 “何苦来哉呢?人不是你杀的我们也知道,但刑警队办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在场的时间和证据,拍到你身上你跟谁辩解去?”徐建军少有语重心长的时候,此刻却耐心地劝慰道:“见过这样的人没?那几个港商还能找到不?吴铁铲是你和周卫国的上线,现在能证明你清白的只有他。” “吴铁铲子?” 秦涛冷哼一声:“吴铁铲和马王爷是一伙的,不然能杀了周卫国而把他给救走了?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找到吴铁铲证明你的清白,说实在的人心都是肉长的,知道你是被诬陷的,但证据呢?我们只有你入室盗窃杀人的证据,没有你没杀人的,怎么断案?” “还能怎么断?按照李大神探的意思,坐实了就结案,谁愿意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遭罪!”徐建军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看着钱广闻:“是戴罪立功还是背黑锅?自己选,我们只是协助办案,用不着苦口婆心!” 现在怎么争辩都没有用,谁让当初自己喝多酒了犯傻?转悠哪不好非得来文管所?来文管所也无可厚非为啥入室盗窃?最关键的是自己真没杀人啊!钱广闻惊惧地看一眼徐建军和秦涛,进退两难。 “要不把你关在这思考一下?考虑成熟了再做决定。”秦涛一脸坏笑地看着钱广闻:“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这你比我们还清楚,对不?” 钱广闻实在没辙了,咬了咬牙:“中!” 秦涛和徐建军对视了一眼:“老钱,你的任务是找吴铁铲,确认马王爷背后的势力,这就叫戴罪立功。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啊,相信你在川北混了这么多年也积攒了不少人脉,该用这些半点正经事儿的时候了吧?” “我关在刑警队咋利用人脉?” “逃跑啊!”徐建军低声笑道:“不用我教你了吧?” 钱广闻眨巴一下眼睛,脑子里转了八百道弯:逃跑?去你娘的把,我这边撒丫子跑,后面给我来两枪?死无对证,主犯畏罪潜逃被击毙,这边宣布案子破了,跟我玩这种套路? “不相信我们是不?” “逃跑罪加一等!” “狗屁啊?你他娘的是榆木脑袋啊?” 秦涛拍了拍钱广闻的肩膀:“我们是为了你好,如果可行的话就唱一出好戏,你的罪责会减轻一半,待真正的凶犯抓住了你又有立功表现,罪责还会减一半,估计也就两年劳动教养就出来了,比吃花生米好多了吧?” 钱广闻咬了咬牙:“中!” 文管所院子里,郝简仁正在和雪千怡闲聊,或者说叫“撩闲”,李艾媛从临时指挥部里匆匆走出来,本来想要去文管所办公室,却看到两个人正在说笑,不禁绷紧了脸:“你们干什么呢?简人,青铜盘研究怎么样了?上面还在等洪老师的报告呢!” “我们分工合作,分工合作!他研究他的青铜盘,我研究我的马王爷——李队,您今天真精神,走到大街上回头率120%!”郝简仁嬉笑道:“我和小雪同志在探讨三只眼马王爷的事情,一致认为他还有同伙,对了,我们在火车上碰到的那家伙跟马王爷一样奇怪,只是没有第三只眼!” 李艾媛满面羞红,这家伙这么贫嘴呢?不过郝简仁的话是一半贫嘴一半是正题,火车上发生的事情雪千怡已经跟他汇报了,因为太忙所以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会郝简仁提起来也不禁皱眉:“千怡说那也是个怪人,浑身上下有黑色的粘液,是长疮还是其他原因?” “我怀疑是尸液,您可能不知道,那家伙有一股葬气味,知道什么是葬气味不?就是死人味道——一般古墓里面的棺椁里都有尸液,黑色的,黏糊糊的……” 郝简仁以为能胡扯几句把李艾媛给唬弄走,没想到她竟然很感兴趣?李艾媛怔了一下:“你怀疑攻击们的是僵尸?” 雪千怡的脸色大变,惊讶地看着郝简仁,火车上的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此刻又历历在目。郝简仁一撇嘴:“您的判断真是奇葩,我怀疑是盗墓贼,您整个僵尸出来,哈哈!” 诱导我!李艾媛不满地瞪一眼郝简仁:“你的研究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随时随地!”郝简仁也不甘示弱,一般而言他就是那种煮熟的鸭子——嘴硬那种,在女人面前,尤其是还是漂亮女人面前,从不服软,当然老婆大人除外。 “晚上开案情分析会,你第一个发言!”李艾媛转身向文管所走去。 雪千怡楞了一下:“郝哥,火车上的那个真的是盗墓贼?我师父判断的好像有些道理啊!” “你看过僵尸吗?” 雪千怡拿出红色日记本打开师父话的嫌疑人头像:“马王爷?那家伙也是马王爷!” “什么马王爷牛王爷的,就是盗墓贼!”郝简仁也有点心虚,正想解释之际,雪千怡招呼不打就追李艾媛去了。郝简仁兀自嘟囔一句:僵尸?盗墓贼?马王爷? 洪裕达注定不会研究出什么结果,不过秦文钟所绘制的草图让他如醍醐灌顶一般,本来认为那种奇怪的文字不像甲骨文,但那两页纸上的符号让他来了感觉。不得不佩服堪舆大师的能耐,身为考古学家的洪裕达自愧弗如,因为让他画出青铜盘的构造来几乎不可能,而一个精神病患者竟然在短时间内给画出来了。 但也不是说洪裕达一无是处,只要把青铜盘给拆开,铁定能画出图纸来! 洪裕达拿着两张纸兴致冲冲地走出房间,差点和秦涛撞个满怀:“洪老,几个意思?研究出成果了?” “憋了一天,终于……哈哈,出来透口气!” “下次出来记住一定要拿着青铜盘,这要是丢了可说不清道不明了!”秦涛快步走到桌前,把青铜盘小心地放在黑色的保险箱里:“一会开会,简人第一个发言,您第二个,咋样?” 洪裕达不仅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太好用,秦涛的话压根没听到。 天色又黄昏,一天没干什么却很累,秦涛提着保险箱走出指挥部:好戏就要开始了吗? 165.第二十二章歪理邪说 一如既往地案情分析会,一如既往地黄昏时候召开。不过不同的是今天的会议气氛比往常好了不少,大概是因为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所致,无论是刑警队的高军和李艾媛还是秦涛、徐建军等人,都兴致勃勃。 还有一个原因,洪裕达和郝简仁经过一天的“研究”,分别研究出成果了,不过都在保密状态。对于高级知识分子洪老师而言,一支天枢青铜盘能写八篇论文,都不带重样的。而郝简仁就说不准了,一周能憋出六个字就算是文豪了! 秦涛逛游到关押钱广闻的临时拘押所,跟手下交代了几句,然后才去开会。到会议室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在等他,跟徐建军目光交流了一下,徐建军点了点头,已经布控完了。至于怎么布控的,只有秦涛和徐建军两个人知道。 “秦连长,您在军队也经常迟到吗?”李艾媛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涛问道。 “不经常。”秦涛脸色一红,坐在老位置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我们部队很少开会,布置任务嘁哩喀喳,两句话妥活!” 屋中的气氛活跃起来,雪千怡打开红色日记本,正襟危坐,漂亮的警服映衬着火辣的身材,白皙姣好的面庞带着微微红晕,勾魂的眼睛看着秦涛:“秦连长,我师父说今天是您主持会议?” 秦涛猛然想起昨天已经确定了军方在破案中的地位,忙了一天差点给忘了。刚要说话,李艾媛却浅笑道:“今天有三个议题,一是搜寻吴铁铲情况汇报,第二是简人同志和洪老介绍研究任务完成情况,还有安排明天的行动。那我先汇报一下今天的行动情况?” “李队请!”秦涛大度地笑了笑,看一眼腕表,心安理得地靠在椅子里。 李艾媛一如既往地先喝了一口凉白开:“黄局长增派的协警今天已经到位,一共是四位同志,考虑到初次参与破案,情况还不熟,先让他们熟悉一下环境,摸排周围村子里的闲杂人等。今天我和老高去下面走访,吴家村就不用说了,基本都是依靠盗墓为生的,这也是川北地区屡次打击违法盗墓而不止的原因。” 跟老百姓打成一片是工作原则,但在这种环境下能奏效吗?那些靠山吃山的老百姓对刑警队很仇视,原因很简单:打破了他们的饭碗。在吴铁铲的蛊惑下,不少老百姓都参与盗墓和文物走私的犯罪活动中,而且这里山高皇帝远,文管所的管理职能受到很大的限制,公安机关也束手无策。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文物走私的暴利吸引着铤而走险者,而且愈演愈烈! “我们基本理清了吴铁铲犯罪团伙的组织体系,盗墓、销赃、分赃一条龙,已经形成了很完善的体系,并且因此也产生了极大的不安定因素。在川北他是最大的文物走私头目,下线很多,周卫国、钱广闻、秦文钟等人都是他的下线,销赃获利之后层层刮分,把文物走私做得风生水起。”李艾媛凝重道:“政府部门虽然重拳打击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但收效甚微,沈所长采取了很多办法,抓了一批犯罪分子,收缴了一批赃物,捣毁了不少小团伙,但吴铁铲团伙并没有伤筋动骨。” 这就是现状,短时间是无法解决的。以前不知道川北的文物走私这么猖獗,经历过后才相信,如果允许吴铁铲上市融资的话,他能把秦始皇的骊山陵给挖开! “我们调查有两个目的,一是寻找吴铁铲的蛛丝马迹,第二个挖出他的上线究竟是谁。据我推测,吴铁铲和周卫国一起逃回来不仅仅是为了半年前的那批货,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比他还牛的人在控制着他们。” “会是谁?”秦涛皱着眉问道。 李艾媛不假思索道:“三只眼怪人背后的势力,所以,要想取得更大的突破,必须找到吴铁铲。我就说到这里吧?” “嗯,简人?”秦涛微微点头,其实李艾媛的判断跟自己如出一辙,都知道三眼怪物背后一定有神秘的势力,但怎么去找?如果吴铁铲没有了利用价值被杀了呢?这条线索恐怕又断了。所以,找吴铁铲虽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天枢七星盘,对手一天没有得手就绝对不会放弃,否则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郝简仁的面前放着一张纸,空白的纸,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思索呢,听到秦涛点名才恍然:“真让我透露研究成果呀?” “小郝,我正想洗耳恭听呢!”洪裕达老奸巨猾地笑了笑:“如果能研究出三眼马王爷的身份信息,那将是对案子的最大贡献,他是杀人凶手,也是个怪物,大家都想知道怪物是怎么练成的吧?” 众人哄笑一下,知道郝简仁注定不会研究出什么结果来。 郝简仁窘迫地看一眼秦涛:“那……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快点,没人跟你争!”徐建军憋不住笑了下一:“简人是著名的预言家,大家好好听他是怎么研究的,如果写出论文来一定要请我们喝酒好好庆祝一下!” “那先请你们喝酒吧?”郝简仁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扫视一下周围人等:“开讲之前我必须先说明一下我的思路,以便诸位判断是否符合逻辑。首先我要说的是三个诡异的事情,第一个是小雪同志说的,秦连长他们在来川北的火车上经历的事情,被一个奇怪诡异的人攻击,最后那人的尸体不翼而飞,而留下了黑色的液体;第二个是我的亲身经历,我和老洪哦不是洪老,和洪老带着战士来这里的路上,就在悬崖盘山道,半夜的时候以五十迈的速度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把汽车的保险杠给撞了个u形的坑。” 洪裕达凝重地点点头:“这个我可以作证。” “在车上的时候模糊地看到一个黑影从悬崖下面跑上来的,但绝对不是野猪,因为野猪被撞了会嗷嗷嚎叫,而且我下车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东西——事先声明,道路上没有任何石头等障碍,我想请各位思考一下,那是什么东西?”郝简仁说得一本正经,其实这件事装在心里好长时间了,如果不是那天在古墓里遭到惊吓的话,能回忆半辈子。 李艾媛犹疑地看一眼秦涛,发现秦涛正在看时间,不禁眉头微蹙,目光望向郝简仁:“简人同志,你认为那是什么东西?” “您先别着急,我还要引经据典。”郝简仁喝了一口茶水,拍了拍腮帮子,很少有机会说这么多话,腮帮子怎么不配合呢?咳嗽一声:“套用秦文钟的话,犯罪分子是三只眼的马王爷,大家知道谁是马王爷不?” 郝简仁环视四周,几个小刑警都憋不住笑,不禁脸色一红,李艾媛不削地看着郝简仁:“长话短说吧,简人同志?” 徐建军也尴尬地笑了笑:“洪老都快等不及了!” “这事得好好掰扯掰扯,谁急都没有用,不弄明白马王爷是谁怎么知道犯罪分子的背景?我要求大家认真听,做好记录,我的论文报告就靠你们了!”郝简仁收敛了笑容:“马王爷的确不姓马,但他的确是三只眼。在《封神榜》里,他是殷纣王之子,名叫殷郊,大家记好了是商朝的人。他也是道家的神明,又叫三眼灵曜、水草灵官马明王。但不管叫啥,他有三只眼是板上钉钉的。” 真是长了见识了!秦涛想笑却不好意思,简人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从犯罪分子聊到了马王爷!李艾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哪里是在分析案情?简直是在摆龙门阵扯淡呢! 郝简仁依然十分严肃地看着手中的白纸:“第二位也出自《封神榜》,闻仲闻太师,也是三只眼,他是商朝帝乙的托孤大臣,孤是谁呢?是商纣王。传说闻太师有三只眼,眉心的第三只眼通天彻地通晓神灵,记住了他也是商朝的人!” 雪千怡终于憋不住“扑哧”笑出声:“第三个不用你介绍了,是杨戬杨二郎,也是三只眼——这跟咱们的案子有什么关联?跟犯罪分子有啥关系!” “小雪姑娘厉害,也想到了杨戬?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杨二郎是人和仙结合体,也有第三只眼,作用是辨别妖魔鬼怪,也请大家注意,杨戬在神话传说里也是商朝人。”郝简仁屏息思索片刻,敲着桌子:“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三只眼的名人都是商朝人,为什么?而且三个人都是神人,通天彻地无所不知,难道这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是你郝简仁同志的胡诌八咧!”洪裕达终于忍不住斥责道:“大家都在听你的最新研究成果呢,明显是跑题了。” “老洪,您是考古学家、神秘主义学者、科班的杰出代表,我是野路子,不过等我说完再下定论可否?”郝简仁并不生气,满脸堆笑道:“之所以我找出这三个三只眼的名人,是在说明一个问题,三只眼的人是存在的,而且只在商周时期存在,大家知道,商周之前属于上古时代,而沈所长研究出来700198号文物和天枢七星盘都属于上古时代的。” 李艾媛忽然盯着郝简仁,认真地思索道:“你的意思是三眼怪物与上古时代有关联?但他的第三只眼睛不过是假的,是墨珠嵌入里面,而不是真的眼睛。” “这个问题请无所不知的老洪解答吧?人的基因是会发生改变的,这里的改变包括进化和退化两种选择,也许在商周之前真的有三只眼的人,经过几千年的进化给进化没了也说不定。”郝简仁慢条斯理地说道:“但这个古老的民族却记住了祖先是三只眼睛的,就在小的时候做了个小手术,把墨珠放里面,久而久之就长到肉里了,看着像眼睛,实际上是一种信仰,一种对祖先通天彻地的一种崇拜。” 洪裕达诧异地看一眼郝简仁,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方才还以为郝简仁胡诌呢,可人家分析的很有道理,几乎无可挑剔。秦涛微微点头:“简人,你的意思三眼怪人之所以对198号文物和天枢青铜盘感起兴趣,是因为与他们的祖先有关?” “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的事先声明一点,从三眼怪人的攻击力和灵活程度来看,真他娘的有祖先的遗风啊,长上翅膀都能飞天遁地,这点大家不可否认吧?” 李艾媛、徐建军和秦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上次捕杀三眼怪人的行动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他的厉害。秦涛心事重重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是不是应该给吕长空和政委打个电话请求增援? “经过我的观察,三眼怪人善于夜间行动,这是他最主要的特点,法医说他的瞳孔比我们大两倍不止,是因为要适应夜视的环境,他的手掌是四个手指头,大家知道黑猩猩是几个不?五个,人也是五个,但三眼怪人为啥是四个?小时候砍下去一个小手指,为啥?我认为是身份的象征,他是专门驯养的杀手,因为小手指在杀人的似乎没有大用?” 李艾媛微微颔首:“小手指和无名指的筋是联动的,往往在攻击的时候小手指会影响无名指的发挥。” 郝简仁一边折叠着白纸一边谨慎地看一眼秦涛:“这些都不是重点,秦连长,如果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团队甚至是一个团以上规模的话,我看要比白山事件严重得多!” 徐建军也凝重起来,这件事并非没有想过,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三眼怪物不过是个例,但经过郝简仁的煽风点火之后才感觉问题有点严重。就在老徐想要发问之际,忽然传来两声枪响,徐建军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 漆黑的夜,冷冷的风,几条黑影已经跑出了文管所院子,徐建军和秦涛拔出手枪向出事地点跑去,李艾媛、郝简仁、高军等人都涌出了会议室。一名战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连长不好啦,钱广闻逃跑了!” 李艾媛急得一跺脚,拔出手枪冲进黑夜之中,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好不容易才抓到钱广闻,虽然与案子没有多大关系,但他是吴铁铲的下线,也是川北盗墓圈里的重要人物,怎么说跑就跑了? 砰!砰!砰! 连续传来三声枪响,吓得钱广闻一头钻进了树林子里,狗刨兔子喘地拼命地跑,脑袋好像随时随地都要被打爆似的! 166.第二十三章愿者上钩 钱广闻对附近的地形太熟悉了,趁着夜色的掩护几分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巡逻的战士们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踪迹,只好回来汇报。李艾媛狐疑地看一眼秦涛和徐建军,两个人的脸色没有多大的变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秦连长,别肉包子打狗。”李艾媛打破了沉默,昨天开会的时候就隐隐地感觉到他们要玩什么花样,今天就开始实施了?太草率了吧!钱广闻大小也是个一级犯罪分子,重点监控对象,怎么说放就放了?怎么跟黄局长交代? 秦涛和徐建军对视一眼,转头看着李艾媛:“目前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川北实行打击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犯罪分子们风声鹤唳,他们藏在暗处跟咱们较劲,怎么一网打尽?” “当然是引蛇出洞!”徐建军低声笑道:“李队,黄局长那边我去解释,这也是行动需要吗。” 李艾媛耸耸肩:“那只能內紧外松了,给那些家伙们造成假象。我担心钱广闻流了之后会潜逃,他敢顶风作案?” 这种情况秦涛早就考虑过,他还没有单纯到相信一个犯罪分子的地步。钱广闻的名号在川北并不像吴铁铲那么响亮,但手下的团伙并不小,而且盗墓圈里藏污纳垢鱼龙混杂,他一出去用不着出门就会有人找到他。 “实际上钱广闻没想明白,他不应该出去,试问周卫国、吴铁铲那样的牛的人物为何主动投案?认可在坐牢也不想在外面混?是因为背后的那股势力已经控制了川北文物走私上下游,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只要商周之前的文物。”徐建军冷肃地望一眼漆黑的荒山,心里七上八下的,所谓兵行险招孤注一掷,秦涛的判断一般情况是不会错的。 “文物的价值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钱,但在三眼马王爷的眼里也许不是。简人的分析倒是提醒了我,他们是为了上古文物而来的,不是钱,也不是利益。”秦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召开紧急会议,布置一下抓捕钱广闻的行动计划,一定要全面。” 李艾媛无奈地苦笑一下:“网越收应该越紧?” 郝简仁微眯着眼睛靠在椅子里,外面发生的事情好像跟他无关似的。一个带着手扣脚镣的犯罪分子能够从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逃跑了,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钱广闻的确是个狠角色;二是欲擒故纵?秦涛带来的这两个班的人马基本是白山和雪域行动的原班班底,综合素质是最高的,甭说是一个普通逃犯,就是鬼都无法逃脱! 案情本来柳暗花明,但因为钱广闻突然逃脱,让众人高涨的热情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都蔫了。高军忧心忡忡地看一眼秦涛和徐建军:“怎么办?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抓是比登天啊!” “再难都要给抓回来,明天行动!”李艾媛气得脸色煞白:“刑警队的同志立即做准备,五分钟之后出发。” 包括新增援的四个人,刑警队不过十几个人而已,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既然想要造出声势来必须假戏真做,李艾媛径直给各派出所打电话,连夜实施抓捕行动。公安部门的搜捕命令要直接下到各村,严密搜捕逃犯! 李艾媛雷厉风行,安排了下级的抓捕行动之后便和高军等人连夜开始搜捕,警笛声顿时响彻了山村小镇。一般而言,刑警大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少有这种气势,他们往往喜欢悄无声息地锁定目标,然后一击命中。 警笛是对犯罪分子的心里威慑,但也堂而皇之地透露了刑警队的行踪。 会议室内只剩下秦涛几个人,徐建军去外面巡查去了,而郝简仁则昏昏欲睡。只有洪裕达倍加精神,还在看着那两张图纸,不错眼珠地思考着,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洪老,从现在开始,青铜盘不能离开您的视线!”秦涛把黑色的保险箱递给洪裕达,心事重重地说道:“您的任务是仔细研究一下天枢青铜盘,断代之类的略去不考虑,只研究有什么作用。我想沈鹤北和秦文钟之所以要绘制构造图,并不是想要把铜盘拆解了,而是在分析他的使用原理和具体作用。” 洪裕达凝重地点点头:“我初步判断这是一个九宫格的密码器,不知道沈所长当时研究出什么结果来,遗憾得很啊!” 郝简仁一听到“密码器”三个字,睁开眼睛狐疑地看着洪裕达:“上古时期的密码器?九宫格?” “从天枢七星盘的构造来看,绝对不是礼器冥器,更不是实用器,那么在上古时期制造如此精密的东西干嘛?内胆外层的奇怪符号对应的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明显是上古的伏羲八卦图,分别代表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这是洞悉天地之变化预知万物之变化规律的先天八卦。”洪裕达自信满满地点指着图纸:“但奇怪的是这些符文代表什么意思?据对不是甲骨文,我对古文字还是颇有研究的,但这种文字从来没有见过。” “您怎么确定不是礼器或冥器?如果真的是先天八卦冥器呢?一般而言古人都有镇墓重器,比如镇墓兽,而这个墓主人不喜欢镇墓兽,而用的是青铜八卦避邪。”郝简仁此时全无戏谑的意思,而是一本正经地问道。 洪裕达微笑着点点头:“周礼时代,最讲究祭祀,对礼器的要求甚为严格,都有一定之规,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做礼器的,中国古代也对丧葬极为重视,形成了厚葬之风,但同样对冥器的要求更为严格。玉礼器有璧、琮、圭。璋之分,青铜礼器有食器、酒器、水器、乐器和杂器,这件天枢七星盘不是上述任何一种,所以不是礼器。” “为什么不是冥器?” “我没说不是冥器!” 郝简仁瞪了一眼洪裕达,才说完的话就自己否认,打脸也不要这样打吧?不禁冷哼一声:“就算是镇墓器吧,沈鹤北为啥给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天枢七星盘——老洪,重点在天枢和七星上,而不是什么八卦吧?” 七星阵的镂空雕刻在青铜盘底部的,沈鹤北难道研究出了其中的奥妙吗? “没文化真可怕,天枢乃北斗星阵第一颗星,青铜盘上最明显的就是镂空雕刻的星阵图,当然叫天枢七星盘。《晋书.天文志》曰,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 郝简仁脸色一红:“原来如此,受教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不知道当然问您喽,不过您说这是密码器,怎么解码?” 洪裕达翻了一下眼皮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图绘。别说是解码,上面的鬼画符还没研究出来呢,到底是不是先天八卦都未可知,而且就算是先天八卦图,怎么拆解其中的意思?研究上古时代的文物基本没有任何史料可借鉴,只能凭学识和经验来判断。 不过洪裕达的修为显然没有沈鹤北高深,在借助图绘的情况下也是一头雾水,莫衷一是。正在此时,徐建军巡逻回来,满脸肃然地看一眼秦涛:“涛子,下一步怎么安排?你的伤还没好呢,万一找上门来呢!” “让兄弟们谨慎点,巡逻哨定点巡逻,外紧内松。我的伤不碍事了,不必担心。”秦涛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目前最紧要的是保护好青铜盘,洪老,您的责任重大,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一定要以安全为重,不要过于计较青铜盘。” 洪裕达哆嗦一下:“几个意思?” “就是说有人要是胁迫您抢青铜盘,您必须誓死保护,盘在人在,人在盘在,明白不!”郝简仁一脸坏笑地解释道。 秦涛狠狠地瞪一眼郝简仁:“被误导洪老,正好相反。” “哦!”洪裕达眨了眨眼睛,想要打开保险箱却发现上了密码锁,不禁看一眼秦涛。 “如果您要研究青铜盘必须通过我,只有我和老徐知道密码,而且天黑之后就不要研究了,规避不必要的风险。” 想的这么周全?洪裕达脸色一红,凝重地点点头,打了个哈哈:“那你们先忙?累了一天了,疲倦的很,我去休息了。” 洪裕达提着保险箱走出会议室,秦涛和徐建军望着他的背影不禁长出一口气。 “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郝简仁翘着二郎腿哈哈一笑:“我说二位首长,富贵险中求不假,但老洪头真要是发生点啥事可就完蛋了,能不能换个法子?比如在路上解决?” “怎么在路上解决?我们的任务是一网打尽犯罪分子,尽快找到198号金属蛋。” 郝简仁的眼珠子一转就一个心眼,他的意思是护送青铜盘回总部基地,那里更安全。如果对手在半路上打劫的话,趁机消灭掉,两全其美的事情。但这种事做起来风险更大,万一失手了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钱广闻出去究竟能起多大作用还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神通广大的吴铁铲一定会主动找上门去,而背后控制的势力也会浮出水面,现在最危险的不是钱广闻和刑警队,而是他们。 尤其是今晚! 好久没有粘到肉腥了,一见到细皮嫩肉的老相好,钱广闻就跟憋了三十年的老光棍一样,一招“饿虎扑食”锁定了床上脱得一丝不挂的女人,臭嘴在女人的身上来回游走,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随即传来。 “死样!” “你他娘的巴不得我死是不?就是死也得带上你!” “那边怎么样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老子是马王爷,谁敢留!” “屁话,这要是叫吴铁铲子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你的皮?快别提马王爷了!”女人娇喘吁吁地嗔怒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别说是吴铁铲他不来,来了正好,老子要好好开开荤,欠老子的钱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钱广闻对吴铁铲是恨之入骨,他就是“吴扒皮”! 两个黑影出现在院子里,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前,侧耳倾听片刻,敲了敲窗子,屋子里的灯立马熄灭。钱广闻吓得提着裤子抓起匕首刀跳下床,还没等系好裤子,门已经打开。 床上传来一声尖叫,女人吓得屁滚尿流,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记得把门都落栓了啊,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出来了?”声音冷漠,跟好几千年也没有说过话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僵尸的声音一样,黑暗之中闪过两道淡淡的绿光,盯着手执匕首的钱广闻。 裤裆立马一泻千里,不是精液而是尿。 “老钱,三爷问你话呢。”吴铁铲的声音十分苍老而且沙哑,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惶恐。钱广闻是自己的下线,众多下线之一,如果没有文管所盗玉佛的案子,吴铁铲几乎忘记了川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当然,更忘了自己还欠他钱。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吴铁铲是盗墓贼头子,而钱广闻只能算作小混混小磨头而已。此刻却硬着头皮把匕首扔在地上,系好裤子:“三爷,咱们外间唠嗑?”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也没动。钱广闻一下就毛了,慌忙点头哈腰:“晚上他们开庆功会,我捅开手扣子就跑了,差点没被打死。” “开什么庆功会?” “据说前天晚上行动成果不小,还找到了一个什么青铜盘……” 冒绿光的两双眼睛忽然收缩一下:“你确定?一个兄弟失踪了,是不是他们打死的?” 钱广闻忽然想起了在文管所看见三眼怪物的一幕,不禁瑟瑟发抖,只顾着点头。 167.第二十四章无情猎杀(一) 鲜血悄无声息地从钱广闻的脖子上流下来,他甚至还在点头,那个黑影已经飘到了门外,吴铁铲拍了拍钱广闻的肩膀,却粘了一手的鲜血,吓得慌忙抬腿就跑,后面传来一声尸体倒地的声音。 杀人于无形?其实就在钱广闻在点头哈腰支支吾吾的时候,吴铁铲感到面前一股阴风扫过,差点没把自己的鼻子扫掉!他不应该出来,在牢房里待着该有多好?一日三餐不用愁,还有人把门,现在倒好,吃饭的家伙事混丢了! 一分钟之前还活蹦乱跳地玩女人,一分钟之后就血溅五步。 “三爷,我没说错吧?天枢青铜盘在秦文钟老鬼那!”吴铁铲似乎在讨好前面的人,两腿却打嫑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出了院子来到街道上,摩托车的马达声陡然响起。 “去拿。” 依然是冷漠的声音,吴铁铲的心立刻冰冰凉。 “三爷,文管所有两个班的正规军把守,还有川北刑警大队的李神探……哦不,是李大老娘们,人手不少,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吴铁铲支支吾吾地说道,心里却转了八道湾,希望秦涛他们能做好万全的准备,今天没准又要大开杀戒了。 指挥部内少有的熄灯这么早,外面的流动哨也偃旗息鼓了,因为是定点巡逻,魏解放抽调了四名身手好的,由他率领已经埋伏在指挥部后面,堵住了通向后山的去路。而徐建军则带领二班的五个棒小伙子在文管所库房和临时指挥部的房顶上架上火力。 两个班的兵力的确不多,但他们都参加过白山和雪域行动,身经百战反应敏捷,擒拿格斗样样精通,而且其中不乏高手:远程狙击、地雷铺设、近身格斗无一不精。只是平时他们的任务是站岗放哨,没有引起外界的关注罢了。 而秦涛此刻就如如同少林寺里的扫地僧似的,坐在文管所沈鹤北的办公桌前,屋内还摆放着三眼怪物的尸体,一盏油灯忽明忽灭,更增添了诡异的气氛。郝简仁站在秦涛后面瑟瑟缩缩地摆弄着弹夹:“涛子哥,能来吗?钱广闻才逃走不一定能联系到吴铁铲。” “吴铁铲是对手的狗头军师,钱广闻逃脱的消息早就收悉了,再加上李队长造的声势很大,地球人都知道,他没有理由不知道。”秦涛的左右腿都插着锋刃匕首,脚下放着微冲,腰里别着两把五四手枪,看着忽闪的油灯淡然道:“李大队长想得可真周全,把整个刑警队都掉出去了?” “他们在这也无济于事,一群吃干饭的——我说涛子哥,吴铁铲好对付,要是来一群三眼怪物咋办?别像白山行动似的打得咱措手不及!” “你害怕了?” “球!”郝简仁把匕首插在桌子上:“老子除了怕过老婆这辈子就没怕过第二个人……关键是那家伙人不人鬼不鬼的,攻击力与您相当,一个两个能收拾得了,要是来百八十个的话我看要团灭啊!” 秦涛凝重地摇摇头:“料想没有那么多,这里是川北不是白山,除了古墓以外没有可以吸引他们的东西。如果人多的话也只有拼命一条,现在请求增援还来得及吗?” “赶鸭子上架?” “差不多!” 郝简仁的下巴担在桌子上看着油灯,明明是有电非得点油灯,为国家节省能源吗?涛子哥的心思不过是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罢了,但事情有利也有弊,对手致盲的同时自己也逃不了。实际上有时候拼命也无济于事,如果一对一的话,让我两条命估计也打不过“三眼马王爷”! 徐建军老老实实地趴在房顶上,不时向瞄准镜里扫两眼。 “我说副连长,这么折腾该不是演习吧?”旁边的一名战士不安地问道。 “有这么演习的吗?小辉同志,你要端正作战的思想,在骨子里树立舍我其谁的霸气作风,拿出白山和雪域行动的勇气,把敌人一举全歼——你是班里第一狙击手,千万别掉链子!”徐建军拍了拍下属的肩膀,自己的心里却一阵狂跳,每次大战来临之前都如此,今天也不例外。 夜色如墨,文管所大院一片死寂。 远处传来尖锐的警笛声,秦涛看了一眼时间不禁走进眉头:李艾媛怎么回来了?上午商定刑警队的任务是连夜排查嫌疑人,特意把他们给派出去的,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这段时间跟李艾媛配合得还算默契,所有行动都有计划,今天怎么没按计划行事! “李大神探?”郝简仁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涛子哥,这娘们这几天心神不定的,是不是被你给迷住了?不回来看您一眼不舒服斯基!” “别乱说话,人家是神探,刑警大队大队长,咱是当兵的!”秦涛警觉地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玻璃上映着屋内的景物,但努力向外面看还是能模糊地看到外面的情况。警笛声越来越近,而秦涛却有些不安,能发生什么事?抓到吴铁铲了?不太可能,以刑警队的能力想要抓吴铁铲基本没可能。 一辆警车呼啸着闯进文管所的院子,几乎没有在院门前面停留,秦涛不由得一愣,一般情况下刑警队在门前都停留片刻,哨兵要询问一下,确认之后才能进来。尤其是昨天晚上放走了钱广闻,哨位加强了警戒等级,而今晚更是与众不同,战士们的警惕心会很高的! “简人,有点不对劲!” “几个意思?” 警车径直停在文管所库房门前,而秦涛在心里数着秒,近一分钟时间上面没下来人,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一条缝?秦涛立即抓起对讲机:“各部注意,警车有问题!” “收到!” 郝简仁一巴掌打灭煤油灯,转身冲到门前占据有利位置,抱着冲锋枪全力戒备:“谁?” “不是刑警队的!”秦涛拔出五四手枪盯着库房门前的警车,那里的哨位已经撤了,因为人手太少的缘故,只能留守一名战士在库房内警戒。 秦涛装上信号弹,推开虚掩的窗子,毫不犹豫地发信。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照亮了半面天空,一阵猛烈的枪声随即响起。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精瘦的影子,顺势倒在地上,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屋檐下,此时又从车里钻出来三条黑影,分三个方向扑向文管所。 猛烈的火力直接把警车给打报废了,却没有伤到一个人! 瞬间便交织成火力网,对手所处的位置正好在火力中心。不过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分钟的时间便到了文管所近十米的地方,其中两个就地开始还击,目标竟然是房顶?判断之精准不像是盗墓贼,倒是像训练有素的佣兵! 秦涛冷漠地按下遥控器,瞬间一道白光闪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席卷而来,地动山摇一般,所有的玻璃全部被震碎,院子里立即一片火海。三颗地雷迎接,好大的排场! 停在库房前面的警车被掀翻在地,密集的子弹在空中呼啸而过,从车里面爬出一个肥胖的影子,满脸鲜血淋漓,跟从血池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似的,竟然是吴铁铲?还没等他稳住身体,碎石尘土如雨倾泻下来,一块石头砸在他的大腿上,直接把腿给砸断了,疼得吴铁铲“嗷嗷”叫了两声,随即晕死过去。 房顶上的枪声戛然而止,徐建军死死地盯着爆炸现场:“小辉,准备狙击!” “我说副的,三颗地雷,每个相当于半吨tnt炸药,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少废话!”徐建军紧张地看着浓烟滚滚的院子,好好的地面被炸得面目全非。 这种战斗毫无悬念,不要说是三颗地雷,房顶上的三角攻击齐射的威力就能消灭所有进入院子里的对手。但秦涛并不这么想,从方才对手的反应来看,绝非等闲之辈,其攻击力甚至比“三眼马王爷”还要厉害,他们竟然可以在墙壁上自由游走! 爆炸之后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涛子哥?”郝简仁战战兢兢地抱着冲锋枪正对着一扇窗子向外面张望,忽然迎面一股阴风突然而至,吓得郝简仁“哎呦”一声后退半步,一道寒光贴着鼻尖飞了过去,“砰”的一声插在对面的文件柜上。如果反应忙一点,郝简仁这下真就光荣了! 三颗地雷竟然没有炸死对手?对手才四个人啊!郝简仁惊得目瞪口呆,但在下一秒就听到狙击步枪单射的声音,外面传来一声惨叫。郝简仁端起微冲一通扫射,也不知道射中没有,不过以他的射击精准度而言,基本没有射中的可能,让子弹碰运气去吧。 秦涛紧贴在门口的墙壁上,一手握着五四手枪,一手是匕首,如果对手破门而入的话就双管齐下,一律不留活口。对手的野战生存能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还能反攻?也许这是碰到的最强大的对手! 徐建军狠劲地挥了一下拳头,想要看清爆炸中心敌人的伤亡情况,浓烟还没有散尽,根本看不清楚,下意识地扔出去一颗照明弹,一股刺眼的强光登时在院子上空爆裂,亮如白昼,之间三条影子分成三个方向已经冲到了文管所的门前,还没来得及下命令,狙击步枪已经击发了,但没有打中。 “给我打,狠狠地打!”徐建军抓起对讲机虎吼一声,手中的冲锋枪喷出火舌,子弹交织成火力网扑向文管所门前。 新一轮的火力压制一响,秦涛就判断出敌人并没有被消灭,心里不禁一阵惊惧,从来没有过的惊惧!正当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和破烂不堪的窗子的时候,房顶陡然倾泻下来打量的灰尘,一团黑影竟然从天而降! “老子拼了!” 郝简仁抱着冲锋枪一通扫射,秦涛的手枪也连续击发,但两个人的身体并没有离开墙壁,只要给对手足够的空间就会遭到对手的反击,这在古墓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了。果然,黑影还没等落地,一分为三向三个方向散去,速度奇快,但一个黑影惨叫一声,被子弹立时打成了筛子。 秦涛的双腿一用力,身体直接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条黑影,就在此时所有电灯突然全部亮起,眼前一黑,模糊地看到了对手的模样,与“三眼马王爷”如出一辙,狗搂着腰身冲向墙角,却没有想到秦涛的爆发力实在惊人,先于对手到了墙角,双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只听“砰砰”两声,一支匕首直接没入了对手的前胸,另一支匕首则插在了他的眉心。 速度之快不能用时间来形容,只一瞬,三秒不到的时间! 果然是三只眼?! 秦涛一脚把对手的尸体踢飞,一个鱼跃冲向另一个受伤的对手,带血的匕首在强力的爆发力下幽灵一般飚射而出,一道寒光没入了对手的小腹。秦涛的身体还没有站稳,从棚顶上突然速降下来一条影子,一股阴风迎面袭来,秦涛顺势一个侧翻摔了出去,对手诧异一下,如鬼魅一般追了过来。 黑色的爪子抓在墙壁上,砖石横飞尘土飞扬,却没有伤到秦涛。对手显然一愣,秦涛竟然沿着墙壁上了窗台,然后一个腰子翻身鱼跃冲到对面,后面响起爆豆似的枪声。郝简仁拼命地射击,手指都快抽筋了,子弹在屋子里乱飞,却没有打中对手。 受伤的对手径直扑向郝简仁,黑色的爪子带着罡风迎面袭来,郝简仁躲无可躲,肥胖的身体撞在了门上,好端端的木门应声而碎,郝简仁直接摔了出去,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在对手的身上,那家伙跟断线的风筝一般也跟着摔了出来,压在了郝简仁的身上。 冲击力该有多大?身中数发子弹,竟然抱住了郝简仁,黑色的爪子直取郝简仁的咽喉,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匕首刀直接命中的对手的面门,爪子停在空中,身体压在郝简仁的身上。 “王八蛋!”郝简仁双手抓住对手的脖子,翻身把对手压在了下面,一通老拳砸了下去。 168.第二十五章无情猎杀(二) 三招之内解决战斗!秦涛的雷霆攻击终于显示出强大的威力,让游走于墙壁上的对手不禁一愣,就在这一瞬间清涛已经冲到了办公桌前,太旗一脚将办公卓踢飞,只听“咔嚓”一声炸响,一支爪子洞穿了桌面——是金属的爪子! 秦涛微微诧异之际,子弹瞬间倾泻在办公桌上,郝简仁抱着冲锋枪站在门口,满脸鲜血,嗷嗷嚎叫着拼命扣动扳机,桌子登时被打得稀巴烂,火星四溅,都打冒烟了。以为下一秒就能看到对手被打成血筛子的惨样,枪声戛然而止。 黑色粘稠的液体从对手的身上流下来,那家伙不可思议地看一眼门口的郝简仁,脸色痛苦异常。此时钱飞才看出来他不是三只眼?扭曲变形的脸狰狞可怖,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对手生吞活剥了。 “缴枪不杀!”哪来的枪3?对手根本没使用枪,而是赤手空拳!郝简仁也发现了对手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哪有三只眼?不禁怒吼一嗓子,在房顶上的徐建军都听到了。 秦涛盯着对手,视线落在他的眉心,的确没有第三只假眼,不过他的攻击力要比打死的那两个大得多。尤其是他的武器——爪子,据说这种奇怪的武器有一个很邪门的名字,叫“鬼爪”,是套在手上使用的,无根锋利的带倒刃的爪只要命中对手就能开膛破肚! 他已经受伤了?秦涛和郝简仁相视一眼,漠然地看着对手:“还打么?” “打!”话音未落,只见对手团身向后面倒飞出去,身体撞在了墙上并且在墙上翻滚一下就上了顶棚,速度之快见所未见,还没等秦涛做出应对的动作,那家伙如同蝙蝠一般扑向秦涛,两道寒光凭空闪过。 秦涛侧身躲过爪子的致命一击,匕首在手掌里形成扇面的光芒,在十秒钟刺出十一刀,刀刀入肉,刀刀见血,刀刀致命!对手看似非常快,但在秦涛的攻击下显得力不从心,十一刀刺出之后,他的动作慢了许多,而秦涛的攻击如同陀螺一般围着对手,只见寒光闪闪,不见动作有丝毫的停顿。 这是秦涛奋力一击的威力! 对手被秦涛一脚蹬飞,如同踢在了铁板上一般,疼得秦涛不禁冷汗直流。那家伙惨叫一声撞到了墙上,摔落在地。郝简仁抱着冲锋枪就要冲上去一顿老拳,却被秦涛一把拽住。而就在刹那间,对手的鬼爪竟然飚射出来,直击秦涛的面门,秦涛一个“铁板桥”,身体后仰,鬼爪“砰”的一声打烂了窗子。 秦涛手里的匕首已经飞了出去,正中对手的眉心。 临时指挥部里间内一片漆黑,满脸鲜血的洪裕达蜷缩在角落里倾听外面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让他几乎无法自持,方才的大爆炸差点没把老命给搭上!就在他观察着院子里的形势的时候,一条黑影出现在屋中,阴森地看一眼角落里的人,悄无声息地拎起黑色的保险箱转身消失不见。 “鬼手”终于没有收回去,对手已经无力收回自己的武器,事实上他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秦涛的身体如同被掏空一般,所有体力都耗尽,摇晃着摔倒在地,受伤的左臂包裹的纱布透出大片的鲜血。 “涛子哥,咋样?”郝简仁冲到近前想要扶起秦涛。 秦涛摇摇头:“他不能死……” “早死早托生,留着也是祸害!”郝简仁抱着冲锋枪冲到对手面前,枪管顶在他的脑袋上,凶神恶煞一般地看着对手,他的眉心还插着匕首呢,看着都疼。 秦涛强自爬起来,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很厉害,还差点!” 沉重的喘息如同拉风箱一般,对手吐出血沫子,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如果策划得再周密一些也许就不是这种结果,如果听信吴铁铲的劝告也不会是这种结果,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中了他们的圈套,悔之晚矣。 “想要天枢青铜盘?可以让你看一眼。”秦涛发现对手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光亮,说明自己的话对他起了作用。这时候问他是谁、目的是什么、青铜盘隐藏着什么秘密之类的全是废话,他不会说。 郝简仁移开了枪管:“我老大问你话呢,放个屁出来!” 此时徐建军率人也冲了进来,站在秦涛后面,眼前的场面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秦涛他们两个人竟然把三个对手给做掉了?好像是! 秦涛摆了摆手,所有人都后退几步。幽幽的灯光照在对手的脸上,那种对生的渴望突然强烈起来,秦涛能够感觉得到,不禁心生怜悯。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秦涛还不至于善心泛滥,不过面对已经丧失攻击力的对手,他霸气侧漏。 秦涛从怀里拿出天枢七星盘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上古重器,价值不菲,有什么秘密?我们没有深仇大恨,你也可以不必死。” “氐族……”只说了两个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生命的色彩已经消失不见。在临死之前他终于看到了青铜盘,看到了对与一个神秘民族至关重要的希望,但那抹希望还没有来得及指引他走向终极的光明未来便夭折了。 他只说了两个字,其实有更多的时间说出秘密,但他没有。秦涛盯着尸体颓然地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快……快看看洪老去。” 不用人去看,洪裕达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不好了秦连长……” 眼前的一幕让洪裕达震惊万分,满屋子血迹斑斑,三具尸体横陈当下,秦涛痛苦地躺在地上。徐建军抱着秦涛:“立即封锁现场,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不好了秦连长,保险箱丢了!”洪裕达依然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却没有人搭理他。 郝简仁扔了冲锋枪靠在墙上,体力完全透支,就跟“一夜七次郎”似的感觉,生无可恋地看一眼洪裕达:“老洪,这下你可闯下大祸了,涛子哥醒来非得掐死你不可,那可是用命换来的!” “保险箱必须有秦连长的密码才能打开……” 郝简仁在魏解放的搀扶下走出文管所,回头还不忘揶揄一句:“满脑子浆糊!” 此战大获全胜,不过却是惨胜。秦涛的本意就是不留活口,但条件允许的话也可以考虑,但最终还是全部歼灭。不过意外收获是抓住了吴铁铲,那家伙的腿被石头给砸断了,想跑都没机会,更何况他是心甘情愿地想坐牢。 黎明时分,三辆警车呼啸着回来,却被门口的哨兵给拦住。当李艾媛、高军等人下车之后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都傻了眼:院子到处狼藉不堪,断壁残垣遍布,中间有两个两米多深的弹坑,所有房子间的玻璃全部震碎,一辆警车已经烧得只剩下了骨架,还在冒着黑烟! “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雪千怡转向高军,高军不可思议地看一眼李艾媛,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战斗打得太惨烈了吧? “秦连长怎么样?”李艾媛的声音有些颤抖,这种规模的战斗从警以来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画面仅在影视剧里看过,难道秦涛他们动用了爆破弹吗?对军事不甚了解的李艾媛也只能想到爆破弹,其实是三枚地雷的功劳。 “在指挥部疗伤呢。” 李艾媛、雪千怡和高军径直向临时指挥部跑去。 临时指挥部是唯一没有被殃及到的地方,主战场在文管所院子和沈鹤北的办公室,不过剧烈的冲击波还是把所有的玻璃全部被震碎,进入里面如同四面漏风的掩体一般。 “秦涛,你怎么样?”李艾媛一脚踹开指挥部的木门闯了进去。 秦涛的伤并不重,右胳膊被鬼爪抓了一下,右脚肿得跟棒槌似的,郝简仁正在给热敷。一脚踢到了对手的前胸上就跟踢到铁板上似的,以至于差点把脚趾给踢断。李艾媛闯进来竟然吓了一跳,郝简仁不满地看一眼李艾媛:“李队长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艾媛神色紧张地看着秦涛,一种难以表达的情愫似乎油然而生:“没事吧?你们。” “能有啥事?打了一场漂亮仗,生擒吴铁铲!”郝简仁瓮声瓮气地应道。 秦涛苦涩地看一眼李艾媛:“很激烈,赢了。” “我以为遭到恐怖袭击了呢,对手究竟是什么人?昨晚丢了一辆警车,钱广闻被杀了。”李艾媛面红耳赤地坐在床边查看伤口,满脸关心之色。 秦涛苦笑一下:“那辆警车没丢,在院子里呢,犯罪分子伪装成刑警队员被我识破了。” “然后呢?” 郝简仁努努嘴:“然后院子就变成这样了,打死了四个,涛子哥说还有一个在逃。” 很明显,偷走保险箱的也是他们的同伙,就在这边力战之际他们终于得手了。不过那箱子里面只是一块石头而已,真正的天枢七星盘在秦涛身上,所以洪裕达知道事实真相之后,在庆幸之余也不禁怒对秦涛,只不过发发牢骚而已。 “在逃?他们是什么人?难道都是三只眼的怪物?”李艾媛不禁紧张起来,看一眼秦涛:“留没留活口?这是最重要的人证呀!” 秦涛摇摇头。本来想留活口,但很有可能死的就是自己,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不可能想那么多,能惨胜已经实属不易了。如果没有提前设好圈套的话,两个班的兵力绝对不足以对付他们。对手不仅仅是穷凶极恶,而是神鬼莫测! “秦连长辛苦了,战士们也受累了,我去准备早饭,大家稍事休息一下。”高军向秦涛点点头,此时他们最需要的是吃饭和休息,刑警队员也是一样。昨晚接到报警,发生了一桩杀人案,待去了之后才发现死者竟然是钱广闻! 果然如秦涛所料想的那样,钱广闻逃出去之后没有过夜就被人给杀了,而凶手的手法与杀害沈鹤北的如出一辙。本来想回来报告给秦涛,却发现又弄丢了一辆警车,折腾了一夜,又是摸排又是撒网,没想到文管所竟然发生了惊天大战。 这种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李艾媛沉思片刻,才发现郝简仁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不禁脸色一红:“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一会还得向黄局长汇报工作呢。” 李艾媛尴尬地走出指挥部,雪千怡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句“等会我再来看您”就紧跟着师父出去。 秦涛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没有一网打尽,但这次行动对对手而言是不小的打击,那四个家伙的攻击力要比在古墓里打死的“三眼马王爷”高出许多,如果不是地雷和狙击步起到了作用,估计昨晚真的凶多吉少了。 “简人,昨天那家伙说的两个字听清楚没?”秦涛拍了拍左臂的伤,活动一下,感觉关节断了一般地疼痛,不禁咧嘴。 郝简仁的确听到了那家伙在临死之前说话了,但模糊得很,回忆了一下凝重道:“什么足?您不是让他在临死前看一眼青铜盘吗,他感恩戴德良心发现,死了也知足了!” “很有见地,胡诌八咧!”秦涛苦笑一下:“我问他的问题是青铜盘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他如果听明白了应该选择回答或者是拒绝,知足什么?所答非所问。” 郝简仁嘿嘿一笑:“涛子哥,人家的额头上还插着匕首刀呢,能说两个字已经给你好大面子了,法医尸检结果都出来了,中了十一刀,不算插在额头上那一刀——不过那家伙可真猛,手都飞出去了,鬼一样厉害!” “是精钢鬼手,古代的一种武器,没文化真可怕!”满脑袋包扎着纱布的洪裕达喝了一口茶水讽刺道。 “还没追究你的责任那老洪,弄丢了保险箱还成了有功之臣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洪裕达一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头子不才,若不是秦连长用了掉包计吸引犯罪分子,老子差点成了肉包子!” 169.第二十六章审吴铁铲 夜审吴铁铲是重头戏,目前他是唯一的线索,如果这根线断了案子将会彻底陷入僵局。吕长空和李政委下了死命令:一个月内必须找到失窃的700198号文物,所以秦涛的压力很大。尽管案子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但实则越来越扑朔迷离,神秘的犯罪团伙不过是露出了冰山一角而已。 审讯任务落在了徐建军和郝简仁的身上,昨天的大战只有他们两位没有挂彩,尤其是郝简仁,运气好到爆表,只受了一点轻伤。一通老拳打犯罪分子的时候竟然砸在了石头上,手背破了一大片皮,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秦涛和李艾媛、高军陪审,雪千怡做记录。吴铁铲躺在担架上不断地呻吟着,被郝简仁一声呵斥给吓没了声音。这家伙似乎很是享受躺在担架上的待遇,苍白的脸色没有了那种狡猾的意味,但身体还在哆嗦着,估计是昨天的大战给吓的。 见过玩命的,比如三爷,但没见过这么玩命的!跟上战场似的,自己成了唯一的幸存者,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三爷还是秦涛他们。幸运的是现在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坐牢了:坐牢的滋味该多好?总比跟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强多了。 “吴铁铲,没想到吧?”徐建军点燃一根瞪一眼担架上的吴铁铲:“我们的原则你是清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 吴铁铲紧闭着嘴巴,目光始终望着棚顶,跟没听到徐建军的话似的。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老子这辈子进去无数次的笆篱子,掐头去尾也有十几年了吧?他们什么手段我还不清楚! 只要坚持住,一口咬定自己是被绑架的,他们有招想去没招死去。吴铁铲无动于衷,徐建军吐出一口烟:“拘押过程中逃跑,罪加一等;贩卖走私销赃文物,罪加一等;跟犯罪分子同流合污,罪加一等;拒不交代犯罪事实,罪加一等!” “可以认定他就是同案犯,与罪犯同等罪名,最高死刑。”李艾媛面无表情地看一眼吴铁铲:“昨天夜里二十二点钟你在哪?是不是和钱广闻在一起?钱广闻被杀,现场留下了两个人脚印,其中一个是你——不必抵赖,痕迹专家已经确认了,又增加一条罪状,入室杀人。” 吴铁铲痛苦地摇摇头:“我没有杀人。” “人证物证都在,我一向用证据说话,而不是你说没杀人就没杀。”李艾媛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跟你一起去杀钱广闻的同伙是不是叫三爷?” 是能怎样?不是又能怎样?三爷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吴铁铲,你不知道李队长可以读取你的记忆吗?让你坦白是给你机会,不要蹬鼻子上脸!”徐建军气急败坏地怒道。 秦涛就知道老徐是个急性子,审问是一项技术活,很有技术含量,不是吓唬就能奏效的,尤其是对于老奸巨猾的吴铁铲,一定要他心服口服才行。不禁皱紧了眉头:“老吴,昨天是被胁迫来的吧?那四个杀手的确很厉害,不要说是你,我们也勉强收拾了他们——毕竟给收拾了,你还心存侥幸吗?” 不是心存侥幸,而是无力回天。钱广闻之死跟自己有点关系,一听到他出来了立马怂恿三爷去讯问,谁知道那家伙杀人不眨眼,直接把老钱给做掉了?但自己真的没动手杀人啊!动没动手不重要,关键是人死了,自己是同案犯无疑,如果不弄明白又是罪加一等。 但现在还不到火候! 郝简仁抱着受伤的手东张西望了一下,不禁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老徐,这么审能审出个球毛啊?看我的!” 郝简仁是片警出身,没有干过刑警,但手段还是蛮多的。秦涛最了解他,往往是虚张声势而已,办明白事情的时候很少。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也许他有办法? 郝简仁摇晃到担架前面,手里握着高能电击手电,低眉看一眼吴铁铲:“三个问题,回答上来减轻你一份罪责,咋样?” 吴铁铲的眼睛一亮,转瞬又暗淡下来,这种伎俩就不要在老子面前耍了吧?周卫国厉害不,还不得甘拜下风!头扭过去干脆不看郝简仁。 “很简单的问题,关于盗墓的。”郝简仁用手电轻轻地敲了敲吴铁铲的断腿伤口出的纱布,吴铁铲立即杀猪似的嚎叫起来,郝简仁并没有停下来:“你他娘的拿我当空气呢是不?这是给你机会,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严回家过年,抗拒从宽牢底坐穿!” 秦涛不禁苦笑,简人的嘴都瓢了?还坦白从严!郝简仁也发现自己说走嘴了,但还是满脸堆笑地看着吴铁铲:“昨晚秦连长打趴下那个什么三爷在看到了天枢青铜盘之后说了俩字,知道说的是什么不?” “拜托……疼死老子了!” 郝简仁加重了力道敲了一下:“还自以为是老子那?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给你敲折了重接,接完了再敲折了!” 这招够损!吴铁铲疼得满头冷汗直流,咬紧牙关:“你问的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回答吧。”郝简仁继续敲打伤腿,一副心安理得地模样。 李艾媛苦着脸瞪一眼郝简仁,转头看向秦涛:“刑警办案原则,不得刑讯逼供,这个是违法的。” “他没有逼供,只是让吴铁铲回答问题。”秦涛淡然地靠在椅子里,不刑讯逼供你能让他开口吗?不过简人的问话比较不靠谱,那会吴铁铲在外面被打扫战场的发现了,哪里知道屋里发生的事情。 “给你提个醒吧,看到青铜盘之后他说了一句什么足?” “氏—族……他是氏族人。” “还他娘的家族那?到底是什么足?让你选择吧,知足?满足?不足?十足还是什么足?”郝简仁放慢了敲击频率,望一眼秦涛:“涛子哥,是氏族!” “你怎么知道是氏族人?是哪个氏族人?张、王、李、赵?” “族徽上就这么写的……别敲了疼死我了——我告你虐待俘虏,哦不,是刑讯逼供!”吴铁铲杀猪一般嚎叫起来,很夸张,估计真的很疼。 郝简仁并没有停下来:“第二个问题,给你多少好处跟他卖命?我们哥几个可都是穷光蛋,发小财就指望你了——少他娘的说我索贿,说个数看我能瞧得上眼不!” 吴铁铲疼得龇牙咧嘴,眼中闪过一道狡猾的光亮:“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我的全都是你的,咋样?” “多少?” “身家性命啊兄弟,不跟他们合作就得挨刀子,您说我的命值钱还是钱值钱?” “当然是钱值钱了,贱命一条喂狗都不吃的玩意,秦文钟可全交代了,他们只要上古青铜器?” “算不算第二个问题?”吴铁铲都疼出眼泪来了,祈求郝简仁别再折磨了,但郝简仁依然没有停下,并声称这是为他好,促进血液循环。气得吴铁铲直哆嗦。 郝简仁停止了敲打:“当然算,不过这道题你回答仔细点,秦文钟比你识趣多了,还没等审问就全部交代了,他可是你的学习榜样啊!” 秦文钟是他娘的疯子,能交代什么?据三爷说那家伙被杀了啊,我比他好太多了,吃饭的家伙事还在呢。吴铁铲痛苦地呻吟一声:“他们说是要重金收购上古青铜器……” “他们是谁?” “氏族啊!” “然后呢?” “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杀了好几个盗墓贼头儿,为的是我跟他们合作,当然必须得合作,不合作就杀人……” “沈鹤北不是第一个?” “第一个是朱老六,势力仅次于我,被杀之后他的业务我全盘接过来……” 郝简仁盯着吴铁铲:“他们是什么性质的势力?选择题,盗墓团伙?文物走私贩子?黑帮团伙还是江洋大盗?” “这个真不知道啊……半年前我和周卫国合作得手了一批宝贝,没想到他们突然闻风而来,沈鹤北出面打击文物走私和盗墓,那批宝贝被文管所没收了,他们说只要天枢青铜盘。” “天枢青铜盘是你起的名字?” “是三爷?” “是三只眼的三爷?” “不是!” “那三只眼的谁?” “那是老马。” 郝简仁长出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当初你们盗了一大批宝贝,大部分被收缴,其中包括天枢青铜盘,而他们点名道姓地只要天枢青铜盘——我就纳闷了,他们怎么知道古墓里埋了了这么一件儿玩意?老吴啊,你是不是瞎编那!” 电击手电冒着蓝光,霹雳火花“劈啪”乱响,一道蓝色的电弧闪过。吓得吴铁铲一闭眼:“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纳闷他们怎么知道有青铜盘,三爷说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器,上知三界神灵……” “上知三界,下肢瘫痪?”郝简仁没心没肺地大笑:“对了,老吴,听说你还搞了个金属蛋出来?蛋呢?” “我没蛋……” “知道你没蛋——这样吧,我不为难你,三爷他们最近是不是得到了那个金属蛋蛋?他已经死了,你也别害怕,秦连长会拿项上人头打包票,你的确没有蛋蛋,但蛋蛋丢了,找谁要去?”郝简仁的思维逻辑似乎有点混乱?怎么从青铜盘上跑到金属蛋了?不过他的心里自然有数,吕长空和李政委已经下了死命令,一个月内破案,找到金属蛋,这个问题基本很困难啊。 见过各种各样的审问,但从来没见过郝简仁这样的,东一句西一句,不成逻辑,思维紊乱,把李艾媛都饶腾蒙了。秦涛却泰然以对,脸色越来越舒展,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秦连长,就别耽误宝贵的时间了吧?”李艾媛忧心忡忡地问道。 秦涛点点头:“简人,完事没?” 郝简仁收敛了笑容:“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老吴,你想死还是想活?” 话一出口,众人哄堂大笑:有这么审问的吗? 秦涛和徐建军却没有笑,这是最根本的问题,郝简仁问到了点子上! “也不需要你回答了,我直接点儿吧,想活呢就给你扔到三院去,像秦文钟似的装疯卖傻逍遥下半生,想死的话就把你放了,跟钱广闻那样,昨天打架的时候装青铜盘的保险箱又失窃了,我就纳闷了他们的心得有多大?这边打得要死要活的,那边还偷破箱子干嘛!” 吴铁铲现在算发现了,在这个死胖子面前自己就是替罪羊,就是背黑锅的,就是活受罪的。不过郝简仁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装疯卖傻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现在好像有点晚。 秦文钟才是高人啊! “想活想死由不得我,牢房里面也不安全,氏族的人无处不在,他们就是魔鬼!” 呜呼哀哉。郝简仁收起高能电击手电,打了个手势:“好了,今天就到这,表现的不错,明天继续。秦连长、李队长,杀害沈鹤北的是氏族人,他们是无处不在的魔鬼,目的是想要天枢青铜盘,隐藏着惊天的大秘密,另外老吴生无可恋,还是放了吧!” 170.第二十七章神秘氏族 李艾媛无奈地摇摇头,这样审讯简直是无厘头,毫无头绪章法可言,而且漏洞百出。如果让自己审讯绝对不会这样,实在不行就探探他的记忆?李艾媛向秦涛征求意见,秦涛沉默片刻:“还是让简人陈述一下吧,理清一下线索。” “小秦,说句不中听的话,简人同志应该去三院诊查一下。”洪裕达幸灾乐祸地笑道:“审讯犯人就应该有板有眼,跟我们考古一样,证据要重充足,逻辑要严谨,思维要清晰,断代有根有据,信息要详实有效。这叫什么?胡闹!” 秦涛的脸也挂不住了,看向郝简仁。郝简仁抚摸一下受伤的手,疲惫地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洪裕达看了半天,脸色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你是考古,我是拷问,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吗?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吴铁铲所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你问出花来能怎么着?瞎编几句倒误导了我们。这就是我审讯嫌犯的特点!” “简人,总结一下吧?”徐建军也对洪裕达的说辞感到不满,方才怎么不见你提意见呢?人家审问完了才振振有词,难道墨水喝多的人都这个熊样! 郝简仁理清一下思路:“犯罪分子是氏族,这点很重要,请问洪老师氏族是什么民族?或者是什么家族?您学问精深无所不通,这个问题就交给您了。第二点,氏族只要天枢七星盘,吴铁铲说青铜盘是氏族的宝器,上通三界下晓阴阳,可见这东西并不是简单的文物,而是法器。洪老师,您是考古学家,请问世界上有没有这种宝物?这个问题也交给您了,研究出成果来别忘了署我的大名!” 思路清晰,有根有据,证据闭环,重点突出,不错!秦涛暗自点点头:“补充一句,关于天枢青铜盘的研究要从实用的角度考虑,断代、真伪、工艺统统不用考虑,只考虑他的作用。” “小秦啊,文物研究有两个重要的原则,一是其历史文化价值,从一件文物上能看出许多东西,比如当时的历史、风俗、文化、经济发展等等,这个是研究重点;第二个是经济价值,一件文物的历史文化价值决定其经济价值,愈古老的文物就越值钱。” “用不着那么复杂,只要研究出青铜盘是干嘛的就行了,对了,结合氏族的研究一起进行。”郝简仁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方才问话问得口干舌燥,现在才反应过来:“第三点,为了得到青铜盘他们不择手段,杀人是家常便饭,这说明青铜盘对他们极为重要,并不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结合700198号文物失窃的案子,可以断定也是他们所为。” 拉网捕鱼这么多天,一点关于“氏族”的信息也没有,更没有发现有“三只眼”的特殊人物存在,他们的活动范围究竟在哪儿?有多少人?目的究竟是什么?一系列的问题堵在心里,李艾媛不禁叹息一下:“简人同志说的对,上级领导对这个案子极为重视,我们连续取得了不俗的成果也是可喜可贺,但我感觉任重道远啊。”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很重要。”秦涛忧心忡忡地叹息一下:“较量才刚刚开始,我们的实力明显不足,但我预判对手会暂时偃旗息鼓,他们损兵折将,又偷回去一个假青铜盘,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养伤为要。” “下一步怎么行动?”李艾媛凝重地看一眼秦涛:“你伤的不轻,需要好好调养一下,才能全力以赴投入行动。” 女人的心思很缜密,她们往往只看到了表面,而无法洞察秦涛内心真实的想法。这次行动总体来说是失败的,两次较大规模的行动并没有让对手伤筋动骨,更别说是一网打尽。所以秦涛感觉到此次比白山事件还邪门,很有必要重视起来。 “下一步主动出击,刑警队依然做调查工作,但要更细致。”作为此次任务的负责人,秦涛比李艾媛的压力大得多,当务之急不是草率地结案,而是深挖“氏族”团伙一网打尽。但事实是这个组织相当神秘,两战打死了五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活口?昨天那个“三爷”最后确认是毒发自杀的。 满目狼藉的文管所大院寂静无声戒备森严,各个哨位都紧张以待,生怕再发生什么问题。这里的情况已经向吕长空和李政委汇报过,秦涛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从案件的发展来看,越来越向“白山事件”的方向发展。而徐建军和郝简仁也同意秦涛的判断,一致认为198号文物就是“氏族”所为,这点毫无异议。 黄昏时分,秦涛、徐建军和郝简仁三个人吃完饭在院子里遛弯,案子虽然取得了一定突破,但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感到愈加扑朔迷离。如果不及早把犯罪分子缉拿归案,198号文物很有可能成为绝响。谁都不想看到那一幕,无论是上面的两位首长还是秦涛,尤其是秦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许明天就是决一死战的时刻。 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天枢七星盘惹起江湖血雨腥风,氏族两战皆败损兵折将啊!”郝简仁摇头晃脑地望着文管所库房方向:“涛子哥,不知道您注意没有,那帮家伙跟训练有素的佣兵似的,但武器并不先进,甚至很原始,这对我们而言是个不小的优势。” “你以为他们的武器落后吗?近战无人能敌,无论是速度、爆发力和攻击力都在我们之上,的确是训练有素,在有限的空间内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昨天之战不过是取巧罢了。”如果真枪实弹地对战的话,胜负难料。但己方近三十多人,所有武器都是最先进的,而对手只有四个,武器还是冷兵器时代的,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将他们击毙。 所以说有时候的优势也是劣势。再比如在黑暗空间里作战,氏族人显然有更大的优势,能很轻松地杀人于无形。 “目前最大的任务是疗伤,伤病好了立即展开行动,涛子不是说要主动出击吗?我们要尽快做好准备,防患于未然。”徐建军不无担忧地看一眼秦涛,他是战斗的核心,无可替代。这支队伍如果没有秦涛,以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和敌人较量的,两次大战都说明了这点。 郝简仁嬉皮笑脸道:“那我回家疗伤好吧?都想老婆了!” “你小子想得倒美,饱汗不知饿汗饥,涛子还没女朋友那!”徐建军咧嘴笑道:“关键你是秦连长的左膀右臂,幸运星下凡有如神助,足智多谋文武双全,怎么能让你走?” 郝简仁尴尬地看着秦涛:“曾经有一份最美好的姻缘送到了你的身边,就在月老给你们牵红线的时候老糊涂错把红线绑了粽子,从此后天各一方,一个追求自己的自由而去,另一个却随遇而安——如果……” “别发神经了,回去看看洪老师研究出来没吧。”秦涛苦笑一下,脑海中又回想起了陈可儿的形象,不禁苦楚难耐,错过了就错过了,比过错要好得多,至少在心里曾经还有一个人女人? “他能研究出什么玩意来?我说正经的呢,涛子哥,您看李大神探怎么样?” “还是饶了我吧,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她一伸手我就跟脱光了似的毫无秘密可言,人生的痛苦莫过于此!” “啧啧,还没等咋地呢就像跟人家牵手了,还说您心无旁骛呢,是无旁骛,有个大美妞……我是认真的呢,李队长长得多精彩?怎么就不合您胃口啦!”郝简仁的话音未落,忽然闭紧嘴巴,脸涨得通红,李艾媛不知什么时候抄了他们的后路,就站在距离不到五米的地方瞪着自己呢。 尴尬亦从容,郝简仁的脸皮够厚,满脸堆笑:“说曹操到曹操就真的到了,李队,您有事?” “我长得精彩吗?”李艾媛的脸都是绿的! 秦涛尴尬地笑了笑:“简人夸你作风硬朗,前途不可限量。李队,有什么情况吗?对了,我请示首长拨一批先进点的武器,什么单兵主动作战单元啊、三维视觉隐身战衣啊,也想给你弄两套……” 徐建军想笑,小秦子遍瞎话都不会遍,武器装备是随便送人的吗?怎么不送给她两颗红外制导的炸弹呢! “谢谢,找你来是换药的,免得感染。”李艾媛脸色一红,瞪了一眼郝简仁:“还有你,简人同志,不是想回家看老婆吗?我大力支持!” 郝简仁好不尴尬:“轻伤不下火线,这是军人的作风,李队我想向首长推荐您加入我们,估计他们得双手赞同,您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两位老首长现在是求才若渴,在基层刑警队有啥意思?” “谢谢你的美意,在哪儿都是为人民服务。”李艾媛冷落地地转身而去。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徐建军想憋着不笑,却“扑哧”一声乐出声来。 最郁闷的应该洪裕达,连着翻地被郝简仁折腾,昨天又派下两个任务:研究氏族是什么民族,研究天枢七星盘是干什么的。这对考古学家、神秘世界的研究者洪裕达而言无疑是赶鸭子上架。当秦涛和郝简仁从临时指挥部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奋笔疾书呢,见两个人终于回来,直接把笔扔在桌子上,长吁短叹。 “碰到难题了吧洪老?”郝简仁扫视一眼桌子上的草纸,上面些的全是“氏族”两个字,不禁苦笑:“画个圈圈诅咒他,话说我小学的时候学过上古历史,里面有母系氏族、父系氏族,对了,还有氏族公社那,洪老,您可以参考一下。” “没文化真可怕!”洪裕达把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知道一整天浪费我多少脑细胞吗?我可是专家,论妙赚钱的!” 秦涛拾起纸团打开,也不禁苦笑一下,坐在洪裕达的对面:“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吴铁铲说犯罪分子的族徽上写着氏族这两个字,他不会看错,但我有一个疑问,什么样的人有族徽?简人,你有吗?” “当然有,龙啊!” “那是图腾。” 洪裕达凝重地点点头:“族徽并不是新鲜事物,在古代宗族制下许多大家族都有族徽,尤其是少数民族,譬如三苗,譬如西戎等等,越是远古的时代越重视家族的观念,倒是礼崩乐坏的现在已经越来越淡了,但江南一带的世家大族和西北边疆一带还保留着这种宗族制度。” 郝简仁不禁伸出大拇指:“还是老学究学识渊博!” “大的宗族或者是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图腾,汉族的图腾是龙,西南少数民族因为信仰风俗等原因,图腾多样化,苗族、黎族、壮族、瑶族等等,他们的图腾繁杂,有日月星辰风雨雷电,有动物也有植物。”洪裕达沉思道:“如果能确认氏族的图腾,就差不多能确认他们来自何处!” 秦涛恍然所悟:“这个好办,问一问吴铁铲不就知道了吗?” 吴铁铲两天能瘦十斤体重,都是郝简仁的功劳,被手电敲打的伤腿疼得不要不要的,就在他诅咒的时候,郝简仁不请自到,恨得吴铁铲牙根直痒痒:老子要是能出去的话,第一个想收拾你个王八蛋! “老吴啊,我来看你来了!”郝简仁一本正经地看着吴铁铲,扔给他一支小药瓶:“这是跌打损伤的良药,吃一粒神清气爽,用一瓶精神百倍。” 郝简仁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即便是来讯问也让人琢磨不透。吴铁铲一看小药瓶,不禁恼怒:“这是周卫国装大烟的!” “对,你目光如炬啊!昨天你说三爷的族徽上写着氏族两个字?”郝简仁麻利地收起了小药瓶:“我想知道他的族徽是啥模样的?说出来就赏给您两丸不老丹,怎么样?” 吴铁铲不禁陷入沉思之中:“是很古老的青铜器,上面雕刻着三只眼的神……对了,那个字是篆书——氏!” 171.第二十八章不翼而飞 族徽是青铜器?三眼神灵?篆字?洪裕达的脑袋大了三圈半,在纸上又画了个似是而非的“族徽”,篆字“氏”写得倒是蛮漂亮的,让秦涛赞不绝口。洪裕达却愁眉苦脸地看了一眼郝简仁和秦涛:“如果老沈在的话一定能知道,他是研究上古文化的权威。” “老沈来了!” 郝简仁惊呼一声,随着话音门被推开,惊得洪裕达一声白毛汗,抬眼一看竟然是徐建军,不禁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瞪一眼郝简仁,这家伙就是个害人精,无恶不作! “秦连长,药换得怎么样?看来李队长对你还是蛮有意思的哈!”徐建军一屁股坐在椅子里,顺便拿起洪裕达画的图画,认真地辨认。 秦涛尴尬地笑了笑并不言语,药当然不是李艾媛换的,而是雪千怡。不过李队长的确很关心自己,似乎超出了某种限界。想入非非不是君子之道,但愿月老拿红线去绑粽子去了!不禁苦笑一下:“我们在研究氏族呢,这是洪老画的族徽。” “这个是什么字?梅花篆字?写得蛮漂亮的,就是不认识。”徐建军也不避讳,当兵的出身没什么文化,别说是篆字,就是新华字典里的字都认不全,写一封信能错八九成字,甚至提笔忘字。 “中国的汉字文化博大精深,从甲骨文到金文,再到石鼓文,真、草、隶、篆、行、楷,一路发展下来就是一部中国发展史。篆书形成于商周时期,在秦朝的时候定型,传说在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上刻有铭文,一般是钟鼎之上,是一种象形文字,叫钟鼎文,也就是大篆。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实行书同文车同轨制度,大篆便逐渐演化成小篆,也叫秦篆。秦篆也不是后来发明的,在春秋战国时期的秦国已经开始流传了。”洪裕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解释道。 郝简仁听得很入迷,不禁啧啧:“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洪老师,您这个是小篆的氏字?” “嗯。” “你怎么知道氏族的族徽上刻的秦篆而不是钟鼎文呢?当然,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忽然想到的,氏族人的族徽一定跟现代的工艺不一样!”郝简仁一本正经地看一眼秦涛:“青铜器的族徽留到现在至少两千多年的历史,如果族徽上的氏字是钟鼎文的话,那历史就会更早。我的意思有两点,第一,族徽为我们提供了搜查对象的标志;第二点,氏族是一个相当古老的民族,而不是家族。” 洪裕达皱着眉头微微颔首:“有道理,可我不会写大篆。” “洪老师,您的脑袋怎么一根筋呢?我的意思是要您放开思想开动脑筋,氏族既然是古老的民族,依您的见识听说过没?还有您说天枢七星盘上的文字看不懂,是不是钟鼎文啊?” “有道理!”洪裕达忽然起身,左顾右盼几眼又坐下来,拿出那两张皱巴巴的考古笔记展开,用放大镜仔细观看上面的“鬼画符”。不得不说秦文钟够厉害,短时间内就把天枢七星盘上面的文字全部给画了下来,而且非常形象。 钟鼎文是甲骨文之后发展比较完善的应用性文字,是一种原始象形文字,所以看起来像“符”,其实是真而且真的文字。经过洪裕达的仔细辨认之后才确定,九个字符真的是大篆,只是一个也不认识。他不是古文字专家,不过这个工作完全可以放心了,请教一下相关专家就能搞定。 秦涛始终在思索着,对郝简仁和洪裕达的判断没有异议,但两三千年之前的民族能传承到现在,恐怕只有汉族了。“三苗”虽然也是古老民族,但在汉朝之前并没有“三苗”,而苗族、壮族、黎族、瑶族、侗族等等少数民族也是在三国时期之后才逐渐演变而来的。他们的的祖先是九黎部落,是西南诸少数民族的始祖。 “族徽?”徐建军嘟囔一句:“秦连长,我去文管所看看三眼马王爷那几个死鬼,看看他们带没带族徽!” “嗯,有道理,简人,你陪老徐去看看。”秦涛摆了摆手,两个人快步走出房间。 族徽是一个民族的标志,诚如洪老师所言,古今中外任何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都有图腾,那是民族的精神支柱。比如中国人的图腾是龙,印度人的图腾是大象等等。而川北地区属于大西南的腹地,少数民族众多,“氏族”是不是某个少数民族的古称?如果是,应该是那个民族? 头疼欲裂,这种烧脑的思考让人抓狂。秦涛喜欢执行客观的任务,对那些烧脑太厉害的分析计划之类的完全没有兴趣。不过白山事件和雪域行动大多都是烧脑过甚的困难,即便用用超强的大脑也无法在一时揭开全部的谜底。 揭秘的过程就是行动的过程,这点毋庸讳言。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行动,而不是坐而论道纸上谈兵。秦涛轻叹一声:“洪老师,您认为天枢青铜盘上的古篆是什么意思?” “目前还不确定,这两张纸也是似是而非,小秦啊,我发现一个秘密,千万别跟别人说。”洪裕达神神秘秘地低声道:“七星盘中间镂空雕刻的文字和周边的九个圆环一一对应,圆环制作得相当精巧,似乎可以转动,我怀疑之所以看不懂文字是因为原本正确的组合被打乱了,现在的状态是乱码状态?” “什么意思?” “就是古人为了隐藏某种秘密,故意设置的障碍,比如把一句话里面的文字偏旁部首都打乱,然后通过某种方法再重新组合,形成正确的文字,就这个意思!” 秦涛思考片刻,伸出大拇指:“有道理,还是您厉害。” “厉害吧!脑洞需要开大点,包括氏族的氏字,我还怀疑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盗墓贼头头怎么会认得古篆?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是认不出来的,别说是古篆,张旭的狂草有几个人能认得?我说的有道理没?” 吴铁铲没有文化,斗大的字认不出一箩筐,怎么会认出“氏”字?洪裕达说得的确有些道理,那不是“氏”字会是什么?文字游戏啊,太烧脑! 就在这时候,郝简仁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脸色苍白:“不好啦……不好啦,涛子哥出大事了!” “咋?”秦涛腾地站起来。 郝简仁拉住秦涛的胳膊:“三眼马王爷那几具尸体丢了!” 秦涛吓了一跳,和郝简仁一起冲了出去。本来明天就要送到镇殡仪馆冰柜里作为证据保护起来,没想到竟然不翼而飞? “通知李队长,立即警戒!” 文管所外五六名战士肃然而立,将秦涛匆忙跑过来慌忙敬礼,徐建军站在门口正在发怒:“怎么搞的?活人看不住也就罢了怎么死人也看不住?干饭吃多了撑着了吧!” “老徐,怎么回事?”秦涛望向停放尸体的地方,果然空空如也,四具尸体竟然全没了? 徐建军急得一跺脚:“上午法医解剖的时候还在呢……” “你这话说的,昨天他们还是活的呢,现在说这个有用吗?”郝简仁不禁也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看看他们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族徽标志之类的,没想到这下倒好,人间蒸发了。而且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站岗放哨和巡逻的都没有发现,究竟是什么时候、怎么把尸体弄走的,一无所知。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秦涛仔细观察一番才发现,后窗窗台上有血迹,想立即下达指令搜山,却迟疑了一下。能把四具尸体悄无声息地偷走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万一遭到埋伏可就得不偿失了。越是着急就要越冷静,绝对不能犯低级错误! “不是他们的错,我有责任。”秦涛凝重地看一眼徐建军:“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立即通知文管部门转运文物,后天我们开拔!” “咋?案子还没破咱们就开溜?”徐建军的老脸气得铁青色,真的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走,秦涛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谁说遛?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打击氏族的嚣张气焰!”秦涛转身走出文管所,望一眼漆黑的天空,满头乱绪不理还乱。案子的复杂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当初真的有点轻敌了,以为不过是普通的盗窃案呢,没想到会牵出这么多的事情。 四具尸体少说也有三五百斤,说丢就丢了。这帮家伙贼胆包天! 就在秦涛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后山的小路上出现了几条人影,行走速度奇快,片刻之间便到了悬崖边上停下来。细看才发现只有两个是活人,其余几个全是死尸,不过两个家伙用竹竿子驾着尸体罢了。 跟湘西赶尸人如出一辙,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人影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跳下了悬崖,整个过程不过是几分钟,就算秦涛派人搜山,也注定一无所获。 煮熟的鸭子飞了,真的飞了?李艾媛神色凝重地勘查着现场,简单地了解一下事情发生过程,这种事情该如何向黄局长汇报?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尸体生生地被偷走了! “我立即向上面汇报!”李艾媛真的动怒了,犯罪分子的嚣张程度超乎想象,还有王法吗?王法在纸上呢,这伙犯罪分子哪里知道王法,杀人不眨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一桩盗窃案牵扯出这么多命案,先后已经发生了四起命案! 李艾媛气冲冲地走出文管所:“秦连长,你怎么认为这件事?我有一种预感,犯罪分子快到疯狂的时候了!” “恰恰相反,我认为他们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卷土重来。”秦涛沉重地思索道:“氏族跟普通的犯罪团伙不一样,不能用常规思维思考这件事。” 徐建军是又急又气:“秦连长,我带人去追!” 还没等秦涛应答,徐建军已经和门口五名战士冲进了黑暗之中。 “注意安全!”秦涛面色凝重地吼了一嗓子,心里不禁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转身吩咐郝简仁把二班的人马都准备好,以便支援。 临时指挥部灯火通明,李艾媛正在和黄局长通电话,汇报尸体被偷走的事情。黄中庭显然十分诧异:“他们偷尸体干嘛?这件事十分严重,一定要彻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说的倒容易,李艾媛也想一网打尽,可从前天发生的战斗情况来看看,这种级别的对抗不是刑警队能承受的,若不是军方的话,估计一网被打尽的是刑警队。不禁叹息一下:“黄局长,案子复杂敏感,我的力量明显不足,而且……而且还涉及到军方的秘密,我打算正式提出申请,把案子交由军方督办,刑警队抽调三名有经验的人员协助调查,其他人员全部撤离。” 黄中庭显然有些为难,发生在自己管辖区内的案子怎么能甩给军方呢?以前从来没有这个先例,不禁踟蹰一下:“我跟两位首长商量商量,两个原则,案子必须得破,警力不能撤!” 李艾媛放下电话,望一眼漆黑的夜,第一次感到有一种无助的感觉。 荒山坡上,徐建军带着全副武装的战士们疾行在巴掌宽的山路上,已经发现了血迹,说明犯罪分子的确是从这里撤退的。四具尸体不算少,对手是怎么弄出去的?山高坡陡,又是怎样给运上来的?如果是一两个人作案的话难度不小,但人如果很多的话放哨的为什么一点也没发现? 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这点徐进军比谁都清楚。两次大战己方已经尽了全力,而对手似乎仅仅出动了五个人?这么少的人员就把整个川北闹得天翻地覆。 在某处悬崖边上,搜寻小分队终于停下来。岩石上有大量的血迹,灌木丛上也沾了血,再往前面搜查几乎没有发现血迹。徐建军用强光手电向悬崖下面扫射,脑门不禁直冒冷汗:跳崖了?目光收回来之际,突然发现地上竟然有一枚铜钱大小的玩意! 172.第二十九章主动出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古朴的如铜钱大小的族徽放在桌子上,秦涛和郝简仁辨认了半天才发现果然如吴铁铲所说的,中间是一支三眼怪物的形象,下面刻着一个模糊的梅花篆字。但两个人谁都不认识篆字,只当是“氏”字吧。 “他们跳崖了?”秦涛对族徽没有太大的兴趣,即便证明这就是“氏族”的又能怎样?活人带着死人跳崖的场面该有多诡异! 徐建军凝重地点点头:“山路中断,跳崖的地方有摊血迹,前面没有,所以只我判断是跳下去了。” “天亮了再确认一下。对了,把李队长喊来,安排一下明天的行动方案。”从与对手交战的情况看,他们的确十分诡异而疯狂,地雷都炸不死,子弹对他们没有威慑力,跳崖也许不靠谱,也许会有秘密通道也说不定。 洪裕达仔细观察着族徽,脸色不禁凝重起来:“我说小秦啊,这个字不是氏啊?!氏字加一点儿——是氐!” “底?什么底?俺不认识呢!”郝简仁游手好闲地把族徽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梅花篆字与洪裕达在纸上写的那个有些不同,看似都左扭右弯的,但大为不同。 “氐族?” “氐族!” “氐族是什么族?” “不知道!”洪裕达瞪一眼郝简仁:“跟什么都知道似的,我不扶墙就服你,到底的底下面的那个部首,氐——氐族。” 洪裕达在纸上照着族徽上的形状又写了一个篆字“氐”,递给秦涛:“小秦,你看看,吴铁铲是二百五,看错字了,说不定他不认识这个氐字,胡乱地念成了氏族。” 有道理,如果不是洪裕达对古文字有些研究,秦涛哪里能认出氏和氐来?更不要说是吴铁铲了。也就是说那个犯罪分子在临死前看到天枢青铜盘后最后说的两个字是“氐族”,他究竟想说什么?秦涛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李艾媛和雪千怡、高军匆匆走进来,打了一声招呼坐在秦涛的对面:“秦连长,已经布置好了,启动川北各县、乡、村三级紧急危机处理机制,动员地方公安力量全力参与犯罪分子的抓捕当中,发挥老百姓的力量,这才是破案之道。” 仅仅依靠几个人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犯罪分子的,秦涛比谁都明白。但依靠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也不可能抓到穷凶极恶的逃犯——他们把尸体偷走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总不能带着尸体招摇过市吧?所以一定会躲避追查,目前也只能依靠发动全民力量实施搜捕了。 秦涛心事重重地点点头:“两件事,第一件确定犯罪分子的逃跑路线,老徐说他们带着尸体跳崖了,我表示怀疑,那里我们去过,发生过山体崩塌,下面有古墓,天亮我带人彻底搜查;第二件事,尽快确定犯罪分子的老巢,我们必须采取断然行动主动出击,才能打击嚣张气焰,这件事只有您才能做到。” “探查吴铁铲的记忆?” “嗯。目光他是唯一与犯罪分子有交集的人,在川北找不出第二个。”秦涛叹息一下,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抓一个氐族的活口,总会有办法发现真相的。而现在对行动组而言最紧张的是时间,要想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把对手一网打尽,找到失窃的198号文物,是比登天。 军人就是为困难而生的,再难也要坚决完成任务! 李艾媛立即起身:“我这就去!” “让简人陪去你吧,吴铁铲就是一个滚刀肉。”秦涛关心地看一眼李艾媛,两者的目光一接触,李艾媛的脸“腾”的红了一层,转身走出房间,郝简仁也跟了出去。 发现族徽是一个不小的收获,这是来自犯罪分子最直接的信息。秦涛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好好研究一下四具尸体?虽然都进行了尸检,但那种常规的尸检只能确定犯罪分子的有限信息,有一些需要判断的信息是无法尸检出来。比如族徽。 “老徐,目前我们只能有两个选择,一是守株待兔,等待对手找上门来,我们的手里有足够的筹码;二是主动出击,氐族人既然冒着危险把尸体给偷走了,是不是有我们不了解的原因?比如要落叶归根之类的,发现并跟踪就能奏效,你有什么意见?” “当然是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徐建军不假思索地应道:“按照轻重缓急,分成三个小组,我和简人负责追踪,你负责断后,发现之后我立即联系你,然后一网打尽!” 没那么简单吧?从对手的行事风格判断,对手不仅攻击力彪悍,而且组织多谋,哪那么容易就一网打尽的?老徐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秦涛漠然地摇摇头:“组成四人小组,我、简人、李艾媛和洪老师,你负责断后接应。” “咋?我断后?”徐建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涛:“你挂花了啊,我冲锋才合适。” 这点小伤对秦涛而言不足挂齿,一般的皮外伤只需要三天就会痊愈,秦涛强大的免疫系统异于常人,若非是伤筋动骨的重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索性把两只胳膊上的纱布给卸掉了,露出血红色的伤痕来,自如地活动了几下:“哪里还有伤?唯一的伤在脚上,攻击氐族人跟到铁板上似的,明天也快好了。案情复杂时间紧迫,你我还有什么选择吗?” 没有任何选择余地?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以为后勤不重要?雪域行动已经说明了问题,老徐,我们必须得转换思路,否则这次两位首长铁定又笑话我们没有深度没有思想没有谋略了。”秦涛干笑两声:“我秦涛不怕流血流汗,就怕两样!” 徐建军不甘心地看一眼秦涛:“一个是别人笑话,另一个是女人的眼泪,我知道了,涛子。我断后,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信息随时送达,兄弟们随时顶上去!” 四人小组的组合很耐人寻味:秦涛、李艾媛、郝简仁和洪裕达。可以说这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秦涛冒着很大的风险。李艾媛是刑警队的代表,秦涛所看中的是他的特殊能力,探知别人的记忆!而洪裕达之所以参加先遣组是因为他的学识,说句实话,他在这样的行动中只能是累赘的角色。 但秦涛的想法是一定要解开天枢七星盘的秘密,并且猜测与氐族有莫大的关系。 拘押室内,吴铁铲拒不配合,理由是被李大神探探测过的人基本都死了,不想当冤死鬼。任凭郝简仁用手电敲伤腿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只见李艾媛握着吴铁铲的手,陷入冥思状态,郝简仁在旁边仔细观察着,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很难用科学来解释李艾媛为什么能探测到别人的记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人体是一个变化着的能量场,记忆储存在能量场中,而人的大脑对记忆的处理是分区块的,有点区块负责记忆,有的负责画面整合,有的负责存储分析等等,只要强大的能量场才能感应到不同区块的细微变化。 当触碰到某些变化的区块时,那种变化就会在自己的能量场中反应过来。这叫“能量潜入”或者是“替代思维”——很玄乎,也很邪门。 “李队,怎么个情况?”当李艾媛把吴铁铲的手松开之后,郝简仁终于憋不住了问道。 李艾媛深呼吸一下,起身走出拘押室,郝简仁屁颠屁颠地跟了出来:“这家伙藏着不少秘密,包括半年前藏在深山老林子里的那批宝贝,这要是给探查出来可就发大财了!” “他的记忆很杂,阴暗而可怖,精神也备受折磨。” “这您都能感觉出来?” 李艾媛瞪了一眼郝简仁:“不信?” “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信天信地信科学,只相信客观事实!” “要不做个试验?”李艾媛冷笑一下就要抓郝简仁的手,吓得郝简仁嗷的一声躲开。 入夜,一辆警车悄无声息地从文管所大院里驶了出来,灯光片刻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大院里,两个班的兵力整装待发,徐建军凝重地扫视着众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出发!” 文管所的事物交给刑警队全权处理,上级文管部门已经组织人力开始转运文物。这里已经成为死地,无论以后还是将来。 一个小时之后,警车在一个偏僻的村口停下来,车灯熄灭。李艾媛望一眼外面灯火稀疏的荒村:“就这里了。” “确定?”秦涛狐疑地看着李艾媛,村子就在山脚下,而这里距离古墓发掘地不远,前段时间还和洪裕达去过发掘现场,曾经路过这个村子。 “吴铁铲的记忆显示,他在这里有落脚点,也是他进行盗墓的中转站。如果探查不错的话,氐族人在这里坐镇指挥。”李艾媛拔出两把五四手枪,仔细地检查一番:“院子很大,后面是大山,前后两进院子,刑警队曾来过这里排查,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郝简仁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我说李队,这么高危险的行动就咱们三个怎么行?怎么也得调来一个班的兵力啊!” 洪裕达狠狠地瞪一眼郝简仁:“什么三个,还有我呢!” “你连半个都算不上!” “好啦,别打嘴仗了,白天我已经派人来侦查过,就一个望门打更的老头,否则能冒险来?”李艾媛准备好了枪支回头看一眼秦涛:“行动要迅速,遇到狙击立即撤回,不能硬拼,知道吗?” 秦涛微微点头,率先下车,打量一下荒村。可真够荒凉的,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水穿过荒村而过,河对岸是绵延起伏的群山,而荒村里只有十多户人家,目标院落在山脚下,独门独院。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吴铁铲在川北有许多落脚点,狡兔三窟,这种荒僻之地鲜有人至,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隐居的地方。有山有水有风光,估计村子里的人世代都过着两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藏着邪恶! 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目标位摸去。 洪裕达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不免紧张得有点过度,腿肚子直转筋,不是吓的而是紧张的,紧张过度就会忘记害怕。嘴里不时还嘟囔着什么壮胆,气得好郝简仁不知道该怎么发火:“洪老,您是走夜路吹口哨上坟烧报纸吧?” “什么意思?” “壮胆呗!李队不是交代明白了嘛,里面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交给你处理了,不谢!”郝简仁快不追上秦涛,几个人已经到了院子外面。 院子里一片漆黑,死寂无声。秦涛推了推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竟然是虚掩着的?郝简仁和李艾媛慌忙闪到一旁,而秦涛定定地站在门口,任由木门打开,才发现院子里一片荒芜。 蒿草半人多高,破东烂西狼藉一片,可以看到前后两幢房屋,对面黑黝黝的大山如同张开大嘴的怪兽一般,整座院子显得阴森诡异。秦涛立即警觉起来,拔出五四手枪打开保险,沉稳地走进院子。 没有人的气息,就像进入一座千年古墓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如果身子骨弱的人是无法在这里生活的,阴气太重。秦涛虽然不迷信,但却相信某些坊间的说法。自己现在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大概是大病初愈所致? 秦涛缓步走进院子,甬路却是上好的古墓砖铺的,走在上面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在即将走到房檐下的时候,屋内却亮起了灯光! 173.第三十章积年老贼 敲门声很沉闷,在寂静的山村荒野中回荡着,郝简仁额角的冷汗几乎流成了小溪,总感觉全村子的人都能听见似的。站在秦涛的后面全神戒备,只要里面有任何异动,立即把他打成筛子! 李艾媛第三次举手敲门,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啊?” “三爷的人,开门!”郝简仁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沙哑沉闷,跟屁憋的似的,手中的微冲已经打开了保险,身体微侧盯着木门。 李艾媛后退了半步,面朝空旷的院子,蒿草被山风吹得来回摆动着,握枪的手也不禁汗津津的。这是第三次跟秦涛一起执行任务,目前的身份已经不是刑警队大队长了,而是先遣组成员,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兴奋。 门“吱呀”一声打开,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秦涛铁钳子一般的大手已经抓住里面人的衣领,稍微一用力就给提了起来,然后给摔到了外面。郝简仁麻利地一个擒拿,把对手给防盗,手指粗细的“勒死狗”直接把他的双手给扣起来,后面的洪裕达上去一脚踩住。 秦涛和郝简仁直接闯入屋内,冲锋枪罩住杀伤方位,秦涛狸猫一般冲进里间,握着手枪扫视着里面的情况。没有人? 一股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目光射在北墙的神龛上,秦涛快步走到近前看一眼香炉,里面的香灰都外溢出来,三根禅香好像刚刚点燃,神龛里面供奉的是一个青铜的圆盘,竟然是氐族的族徽? 秦涛毫不犹豫地把香给掐灭,然后粗略检查一番:“把人带进来!” 是一个灰头土脸的老者,此刻脸已经被磕破了,鲜血淋淋,双手捆在后面,吓得已经尿裤子了。洪裕达煞有介事地把人给推到了屋子里,李艾媛虚掩上门,就在门口警戒。 “你们是谁?这是干什么?深更半夜的想打劫?”老人显然十分愤怒。 上下打量几眼老者,秦涛心里苦楚一下:跟自己的老父亲差不多年纪,方才用力有点太猛了,多亏还留点力气,不然得把他给弄散架了。 “奎叔?”秦涛漠然地看着老者,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黄树奎,诨号奎叔,吴铁铲的幕僚军师,拿手好戏是分金点穴,望闻问切的手段在川北是第一流的,案前马后地伺候氐族半年有余,他们走了为啥没把你带走?” 老者惊惧地瞥一眼北墙下面的香炉,禅香已经被掐灭了,不禁心中叫苦,但脸上仍然面无表情:“你认错人了吧?我在这里呆了一辈子……” 冰凉的枪管怼在他的后脑上,郝简仁沙哑道:“说话小心点,我的枪可容易走火。” “撒谎也要靠谱些,这个院落的主人姓陈,陈铁桥,吴铁铲手下一个小盗墓贼,半年前在盗掘唐墓的时候发生了火拼,周卫国的人被你们给埋下面了,其中还有你们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就是陈铁桥。”秦涛扫一眼黄树奎那张鲜血淋淋的老脸:“吴铁铲做人太不厚道,人死了不抚恤一下也就算了,还把陈家大院给霸占了,让三爷的人马入驻进来,你负责内引外联吧?” 黄树奎阴鸷地看着秦涛,半天没说话。 “三爷他们呢?对了,前天镇上文管所发生了惊天大战,他们都被打死了。”秦涛把香炉里的禅香给拔了下来在黄树奎的眼前晃了晃:“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迷魂香也只能对付小毛贼,对我们不起作用。” “兄弟你们是那个部分的?”黄树奎终于有点撑不住了,但还是想抱着侥幸心理缓和气氛,随机应变。 秦涛坐在神龛旁边的椅子里,示意郝简仁把枪管挪开:“我们是谁不重要,你一辈子害得人太多估计也早就忘了吧?这次回来主要是来看看你,顺便了解点情况。” “我不认识你……” “三爷他们有多少人手?” “不知道。” “他们是从哪来的?川北本地的还是外省的?” “不知道。” “半个月前的雨夜,他们是不是进山了?得到了一个乌金色的金属蛋状的东西?” “不知道!” “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黄树奎的头皮飞过去,鲜血立马飞溅下来,疼得黄树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被绑着任由鲜血流了一脸,像血池地狱里逃出来的老鬼一样。郝简仁吹了吹枪管:“没骗你吧?我的枪经常走火!” 这招很损,估计也就简人能干得出来。秦涛紧皱眉头看着黄树奎:“想明白了再回答,如果和吴铁铲说的有出入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混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但估计不吃也得吃,这次算是认栽了!黄树奎痛苦地呻吟着:“是老吴让你们来的?” 真是树倒猢狲散啊,当初是多么风光? “是能怎样?不是又能怎样?您是明白人,我们也不糊涂,吴铁铲把事情做绝了,然后把锅甩给你,三爷他们厉害不?还不是一样一命归西?所以——有话要趁早说,不要追悔莫及。”秦涛少有苦口婆心的时候,今天有点特殊,不能把动静搞得太大,但也不能让黄树奎认为只是敲诈那么简单,一定要揪出来最紧要信息。 黄树奎有些动摇了,这几天就感觉心神不宁,自从前天文管所发生今天大战之后,那帮人就没有回来,感情是被做掉了?也就是说老吴也成了肉包子!自己的信息太不灵通了,本来想趁早收手,但还是没有逃过此劫。 “他们是什么人?”秦涛把神龛里供奉的青铜器拿出来欣赏着,果然在三眼怪物的下面有一个梅花篆字“氐”字,吴铁铲果然也是个二百五,竟然看错了,一致认为是“氏族”呢。 黄树奎堆坐在地上,痛苦地摇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说是老吴的上线,三个多月前从西北那边过来的,老吴把为首的叫三爷,一共六个人……” 从西北过来的?秦涛的脑子转的飞快,从面相上看他们就不是中原人,也不是汉族人,此刻才反应过来真的有点西北人的特征,西北大多都是回族居多,也有其他的少数民族,但在自己的印象中没有“氐族”这个民族。 “半个月前进山你跟去没?” 黄树奎痛苦地点点头:“去了。” “老吴也去了?” “是他派我去的,不然我早就溜之大吉了。老吴说给我二十万快让我带路,进山之后才知道他们不是盗墓,而是……而是……”黄树奎的三角眼看一眼秦涛,嗫嚅半天才沙哑道:“而是偷一个秘密仓库,那里有军方重兵把守,比盗墓难多了。” 原来如此!秦涛想一巴掌把黄树奎给拍扁了,秘密仓库十分隐蔽,利用七十年代的防空洞改造的,而且早已经废弃了多年,一般只有当地老人才知道大山里的秘密。被称之为“211”工程的防空洞是那个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遍及全国各地,大部分都是把山给掏空,储存军用物资。 上次去东北的时候就听说有一家电厂是建在山里面的,把山掏空之后安装发电设备,外面只有铁道线、输电线和一根烟囱,非常隐蔽,据说前几年还在运行发电呢。 “你是怎么找到秘密仓库的?” 黄树奎苦楚地看着秦涛:“川北所有地方我都走遍了,而且当初沈鹤北打击盗墓和文物走私的时候把老吴的那批货给收缴了,他安插了眼线,所以……” “你他娘的就是那个眼线吧?”郝简仁粗鲁地骂道。 “嗯嗯……不过我可没贼胆去盗啊!”这个不是真心话,如果没有一个排的驻军的话,黄树奎早就怂恿吴铁铲把那批货给“拿”回来了,还没等筹划呢,三爷他们提前动手,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秦涛轻叹一下,如果老首长知道是这么丢的198号文物,肺子都得气炸了,一个排的兵力都没守住一个防空洞?但若是了解事实之后就会理解了,对手的实力太强大了,不要说是一个排,两个连都不见得能防住。尤其那天的天气环境非常恶劣,他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还有这个“二鬼子”当向导,无往而不利。 “他们把赃物带走了?” 黄树奎一愣:“没有什么赃物啊,没看见他们拿什么出来,踩盘子之后我们就撤了,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还以为近期要干一票大买卖呢,他们说还要找天枢青铜盘,也是上次一起摸出来的玩意,被沈鹤北给收缴了。” 秦涛狠狠地瞪一眼黄树奎,还他娘的干票大买卖?是不是想打劫秘密仓库啊?这帮盗墓贼利欲熏心,不知道什么叫王法?丢了一件金属蛋都让兄弟们折腾得死去活来的,这要是把秘密仓库给打劫了,吕长空能派一个师团来剿灭他们。 不幸中的万幸啊! “他们是什么人?是走私团伙还是盗墓团伙?有没有外线?”秦涛把族徽递给洪裕达,不错眼珠地盯着黄树奎:“知不知道他们盗窃那个金属蛋有什么目的?还有,为什么偏偏要天枢青铜盘?” “兄弟,把扣子松开吧,我一把老骨头害怕跑了不成?我擦擦血,疼死!”黄树奎可怜巴巴地祈求到。 郝简仁和秦涛对视一眼,拔出匕首把塑料“勒死狗”给挑断,冲锋枪枪管在黄树奎的脑袋左右晃了了患:“别耍心眼子,三爷他们厉害不?被他几下给捶吧死了,知道不!” 黄树奎惊得目瞪口呆,第一眼便看出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但没想到这么厉害?不禁瑟瑟缩缩地看着秦涛:“您……您是公安?” “回答问题吧。” 黄树奎用衣袖胡乱地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老吴只说是他的上线,但我比较怀疑,跟他干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有上线,后来他们才知道他们是从西北来的老客,就是冲着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来了,赶我们这行就在刀口舔血啊,早抽身早太平,谁料会捅出这么大的楼子?” “紫薇混元珠?”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好长时间以来连吕长空和李政委都叫198号文物金属蛋,沈鹤北虽然有过研究,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文物,只知道金属蛋有放射性。 “就是您说的金属蛋,当时我不知道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会得手,而且他们很谨慎——赶我们这行的都十分谨慎,后来才听说得手了,他们回来还庆祝一番,赏给我一枚青铜小玩意。”黄树奎说完从里怀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最后露出两根成色比较老的金条和一枚铜钱大小的族徽。 秦涛一眼便认出来是氐族的族徽,黄树奎却暗自把金条向前推了推,三角眼露出一抹诡异之色:“兄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两个小玩意不成敬意,只要你放我一马,比这值钱的文玩古董有的是。” 不怕狐狸狡猾就怕狐狸成精,老家伙还想贿赂我?秦涛饶有兴致地看着黄树奎:“紫薇混元珠是不是被带走了?他们留话没?” “收下我就告诉您。” 秦涛抓起两根金条掂了掂:“说吧?” 黄树奎心安理得地笑了笑,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假! 174.第三十一章剑指西北 黄树奎是老狐狸,但再狡猾的狐狸在猎人面前都会露出尾巴!他以为用两根“小黄鱼”就能收买秦涛?算盘打得不错,但搞错了对象,革命军人岂容侮辱?秦涛这招叫欲擒故纵。但黄简人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秦涛手里的金条,吧嗒吧嗒嘴,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 祖上曾经当过辽东卫的千总,什么好玩意没见过?只不过是家道中落,不争气的爷爷那辈就把万贯家财给败光了,到了郝简仁这代更是平庸得彻底,矬子里拔大个,他是郝氏家族里最出息的,当过片警和派出所所长。 这点浮财并不入郝简仁的法眼,之所以两眼冒光是因为秦涛的小伎俩玩得很溜,跟以前判若两人。当初他可是梗着脖子一根筋,脑袋不会拐弯,如果谁贿赂他能把他脑袋打放屁了! 黄树奎眨巴眨巴眼睛,脸色变了变:“我说兄弟,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从你耳朵冒出去,就当我没说你也没听见,好吧?我的身家性命可都攥在你的手心里呢。” “废话这么多?”郝简仁呵斥一声:“再啰嗦把你脑袋打放屁了!” 吓得黄树奎一哆嗦,才想起后面还站着一个杀神呢,慌忙满脸堆笑:“我这个人没啥优点,喜欢抽烟喝酒,不近女色也不贪不占,所以三爷送给我一个这东西,说能在外面横晃,我哪儿相信他?一次被老吴发现了,差点跟我急眼,非要占为己有,我拗不过他就给他了,结果您猜怎么着?” 秦涛瞪一眼黄树奎:“所答非所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他娘的是不是拖延时间那?”郝简仁又把枪管对准了黄树奎的脑袋呵斥道。 黄树奎不慌不忙地回头一笑,满脸的血迹跟小鬼似的,吓得郝简仁麻溜看了一眼地面,黄树奎露出大黄牙:“兄弟,你们一进屋我就知道是衙门口当差的,门口那位是川北地区有名的神探,刑警大队李队长,要我说实话没问题,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李艾媛惊愣一下,没想到在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有人认出自己?人的名树的影,李大神探的威名早就远播了,只是她平时很低调而已。尤其是自从开展打击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以来,一个沈鹤北一个李艾媛,成了盗墓贼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谓人老精马老滑,老狐狸的确狡猾到了骨子里。秦涛微微点头:“既然知道我们是谁,就坦白吧?”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吴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引狼入室,那帮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们终于得到报应了,这也算是老天爷长眼了。兄弟,我会把我所知道都告诉你们,绝对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黄树奎痛苦地呻吟一声:“说他们是人,思维逻辑方式却跟正常人不同,看见神龛没?里面供着的是他们的神,说什么是诸神的后裔,每天午夜的时候还得三百九叩招魂引鬼,弄得我都不敢睡觉。” 外面传来跑步的声音,李艾媛仔细辨认一下,发现是徐建军带着人已经赶来,这个接应做得太及时了。徐建军推门进来:“李队,后院已经控制,没发现嫌疑人。” 此时李艾媛才放松一下绷紧了半天的神经:“警戒!” “是!” 黄树奎的心一翻个:完蛋了,人家带着军队来的! 氐族是诸神的后裔?这条信息很重要!秦涛淡然地点点头:“为什么说他们人不人鬼不鬼?” “说他们是鬼我是有一定根据的,他们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来去无踪,半夜拜完之后也不睡觉,就在地上打坐,天一亮就全走了,也不知道在忙乎什么,更不知道去哪,不是鬼是什么?这辈子我就没怕过鬼怪之类的,但他们来之后真的害怕,但没办法,老吴让我伺候好他们那,说是给我二十万块。” 李艾媛走进来:“黄树奎,别胡诌八咧扯些没用的,紫薇混元珠到底在哪儿?” “李队,马上说,马上说!”黄树奎猥琐地看一眼前凸后翘的李艾媛,苦楚地笑了笑:“之所以说这些,我的意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因为接下来说的有点不靠谱,用咱们正常人的思维考虑的话可能会认为我在说瞎话。” 秦涛点燃一支烟扔给黄树奎:“慢慢说,夜很长,这里现在也足够安全。” “给我族徽之后,他们让我也参加拜神仪式,我哪知道他们拜的是何方神圣啊?又一次我问三爷这事儿,他说是诸神,诸神是哪尊神?大小我是盗墓的军师,还看过《封神演义》,当初姜子牙封神的时候也没有封这尊神啊,我的心里直犯嘀咕,三爷给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他们的老祖宗,不是姜子牙封的,是几千年积累下来的信奉,跟咱们说的祖宗牌位一样。” 你他娘的就编吧!郝简仁紧皱着眉头看一眼秦涛,没有说话,如果编不下去了老子打断狗日的腿! “我这个人比较固执,我可是有老祖宗的,三皇五帝炎黄子孙,能随便拜别人的老祖宗吗?心里就特别反感,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一次半夜三更拜神,那天还下着大雨——对了,那天来了五个人,有一个没来——拜神的时候拿出来一个这么大个儿的玩意,长得像鹅蛋,上面雕着九条虫子。”黄黄树奎用手比划着,跟一个足球大小。 “是龙吧?”秦涛凝重地看着黄树奎,198号金属蛋自己没亲眼见过,只听说是比较神秘的文物,无法断代,不知道什么材料,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只知道有放射性。 黄树奎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龙我见过多了,各种各样的龙形图案都见过,青铜器上面很少雕龙,一般都是螭龙纹,龙的造型很古拙,那上面雕的是九条张牙舞爪三只眼的虫子,您要说是龙也不一定,毕竟老祖宗们创造的图腾嘛。他们把那玩意放在了神龛里,然后都发狂似的参拜,我也参加了,折腾了一宿,后来他们说是那个东西叫紫薇混元珠,终于找到了啊,三爷很高兴,一高兴就要我准备酒菜,他娘的那天的雨下得老大了,忙活了一天,后来他们都走了,也没喝酒就都急匆匆地走了。” 李艾媛狐疑地看一眼秦涛:“最近一次暴雨是十天前,沈鹤北被杀那天。” “对,李队您的记性真好——后来听老吴说出事了,我才知道那天他们去文管所了,而且还杀了人?”黄树奎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啊,当初朱老六被杀我就怀疑是老吴干的,没想到也是他们杀的,天那,我黄树奎虽然是一个盗墓贼,但绝对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盗墓不是伤天害理?这要是在古时候抓住了就斩立决!”郝简仁揶揄道。 “生活不易啊兄弟,盗墓大小算个营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祖辈传下来的手艺……” “后来呢?” “后来老吴说他们去找天枢七星盘,结果没找到,还杀了沈所长,我感觉事情闹得有点大,想办法脱身吧。从那时候我就开始准备脱身,但那帮玩意还是一如既往地拜神,而且还有两个好像有病了,身上掉黑色的粘液,腥臭,我没敢问。”黄树奎惊悸地看一眼秦涛:“连长同志,昨天三爷没回来,长老出去找,也没回来。对了,我得跟你介绍一下,他们的组织很奇特,外人管头儿叫三爷,自己人则称呼其长老,其他人不知道名姓,我一律称呼他们为老客儿。” 秦涛低头沉思片刻,黄树奎说得很详细,对“氐族”相关的信息有了一些了解,但还是不完全。比如他们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因为西北的疆域很大,包括新疆、西藏、青海、甘肃、陕西等等。不过这已经不错了,毕竟他不是组织里的人,而且还混得不错,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 “昨天最后走的是谁?他说了些什么?” 黄树奎认真回忆了一下:“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一个老客儿,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负责拜神念经的,平时跟他接触不多,只跟我交代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记着半夜上香拜神,对了,还神神叨叨地说神怒了!” 神怒了?最后一个走的就是偷走文管所里面尸体的人,一个老人何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四具尸体?而且还跳了悬崖。难道“老客儿”万念俱灰自杀了吗?白天的时候去山上搜索了大半天,也没发现悬崖下有尸体! 秦涛阴沉地看着黄树奎:“黄树奎,知道说谎是什么后果吗?” “我没说谎啊连长同志,天地良心,他只说了一句神怒了,然后就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黄树奎战战兢兢地看着秦涛,眨巴一下眼睛:“对了,还有一句,诸神就要降临。” 秦涛摆摆手,黄树奎被郝简仁一把揪起来:“说谎的后果就是吃花生米,走!” 裤裆湿了一大片!黄树奎吓得惨嚎连连:“连长同志……李队长……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 徐进军冲进来把准备好的黑头套直接罩在黄树奎的脑袋上,两名战士把人带了出去。秦涛理清了一下是思路,扫视众人:“现在已经明确了两条线索,第一,198号文物下落。氐族在风雨夜偷走了金属蛋并已经带走,我们来晚了一步;第二,他们来自西北,是少数民族,有自己独立的信仰和风俗,拜神祭祀,可以从这点入手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徐建军是半路过来的,对方才的审讯具体内容不知情,目光看向李艾媛。李艾媛平静地点点头:“从黄树奎的供述可以分析出来,他不仅是吴铁铲的幕后军师,与氐族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们给了他一枚族徽,一般而言这是承认他的身份的标志,所以,黄树奎的价值要大于吴铁铲,我想尽量收买他,提供更多的线索。” “黄树奎还有许多值得挖掘的信息,今天来不及了,洪老,关于氐族的问题研究怎么样了?结合上述特点能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民族?我们要剑指西北,但必须确定具体的地点。”秦涛看一眼正在研究族徽的洪裕达问道。 洪裕达轻轻地放下青铜族徽,沉吟片刻:“这件东西是赝品,但透露的信息却是真实的,据黄黄树奎的供述判断,来自西北地区是确凿的。所以,我认为先用排除法锁定他们到底是哪个民族。” “不是已经确定是氐族了吗?”郝简仁翻了一下眼皮疑惑道。 “中国五十六个少数民族里有氐族吗?没文化真可怕!很明显,这个氐族是一个相当古老的民族,至少跟汉族存在的时间比肩,比三苗还要早,我怀疑这个民族在商周时期就已经存在,但随着民族的不断融合,古老的民族会在几百年后消亡,从而产生新的民族,中国民族变迁的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点,到目前为止只有汉族、朝鲜族在继承着古老民族的头衔,但朝鲜族在汉朝之前也不叫朝鲜族,他们是高句丽族的后裔。” 这么复杂?理论性太强,不是郝简仁的长项,不禁闭了嘴巴。洪裕达拿出考古日记本和钢笔,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架势是要长篇大论了。 “西北最主要的少数民族,有蒙古族、回族、藏族、维吾尔族、满族、哈萨克族、东乡族、土族、达斡尔族、撒拉族、锡伯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族、俄罗斯族、鄂温克族、保安族、裕固族、塔塔尔族、鄂伦春族等十九个少数民族,从相貌上简单地分辨,他们绝对不是蒙古族、回族、藏族以及俄罗斯族系,那么还剩下几个?” 郝简仁满头热汗地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苦涩道:“您再说一遍,我没记住啊!” “只剩下了满族、东乡族、土族、达斡尔族、撒拉族、锡伯族、鄂温克族、保安族等十个少数民族,其中信奉拜神教的民族并不多,满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达斡尔族信奉萨满教,东乡族、保安族、撒拉族、塔塔尔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和俄罗斯族信奉的都是伊斯兰教;裕固族信奉喇嘛教。” 不得不佩服洪裕达的记忆力,凭着一张白纸就能侃侃而谈,纸上写满了字迹。秦涛忽然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数学老师,在草纸上不断地计算着,最后得出了答案。这是一个复杂的推理过程,没有深厚的文化修为是达不到的! 175.第三十二章独辟蹊径 喇嘛教属于藏传佛教,裕固族排除在外。伊斯兰教信奉的是“真主”,有真正的教义和教规,图腾也绝对不是族徽上雕刻的三眼怪虫,所以信奉伊斯兰教的民族也剔除掉。只剩下了信奉萨满教的几个民族。 洪裕达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片刻:“萨满教没有特定的教义和教规,与其说是一种宗教不如说是独特的信仰,依靠萨满师传播和主持相关仪式,而且萨满教信奉的是万物有灵。萨满教是最古老的宗教,其历史将追溯到史前渔猎文明时代,萨满的是通古斯语的汉译发音,se在通古斯语系中的意思是知者,也可以理解为智者、传播知识的人,也就是举行仪式时候的萨满师。” 秦涛叹服地点点头:“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是满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和达斡尔族?” “还有最后一道关,宗教信仰和图腾信仰要分开来看,黄树奎说他们在之夜时分举行拜神仪式,从这个赝品青铜器来看,他们所信奉的神灵是具体而抽象的,像龙蛇也像怪物,因为有三只眼,简人当初的判断有一定道理,这个民族在商周时期就存在了,而且相信他们的祖先是三只眼的神灵。”洪裕达轻叹一下:“满族人来源于女真族,女真族是比较古老的民族在之一,活跃在东北一带,而西北地区的满族人则是迁徙所致,所以不是满族。鄂温克和鄂伦春民族是解放后才定下来的民族,可以剔除。” 郝简仁拍了一下手:“那就剩下一个了,达斡尔!” 通过民族、宗教信仰、图腾信仰和风俗习惯等信息来确定他们的身份何其难也?轻下判断会误导行动的,而且不利于锁定犯罪分子。达斡尔族是契丹族的后裔,在明朝的时候主要生活在内蒙古、黑龙江一带,在清朝的时候因为日俄战争,达斡尔民族不得不迁徙,大部分迁徙到了嫩江流域,还有一部分到了新疆塔城。 洪裕达摇摇头:“都不是。” “咋?” “不咋,判断他们的族性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如此简单地判断是有失公允的,经过推断,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少数民族。”洪裕达瞪一眼郝简仁:“学术的问题就要用证据和事实说话,而不是武断鲁莽地猜测。” 秦涛不禁微微点头:“那这与我们已知的信息矛盾啊!” “我猜想是不是黄树奎说谎?他们根本就不是从西北来的,或者说氐族是商周时代曾经出现过的一个民族,是他们的信仰,而他们就隐藏在少数民族之中,甚至有可能隐藏在汉族里,但其信仰是氐族。” 秦涛焦急地来回踱步,确定不了犯罪分子的真实身份信息,就无从抓捕,倘若采取追踪的方式无疑是大海捞针,还有二十天的期限,怎么采取有效行动?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天枢七星盘进行诱捕了,但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而且对手吃了一次爆亏之后,绝对不会再上当。 李艾媛幽幽地叹息一下:“洪老师分析得有道理,也许氐族不是一个民族,而是犯罪团伙,或者是一个神秘的民间组织,黄树奎交代的他们来自西北,应该是准确的,除非从一开始他们就欺骗了所有人。” 众人都沉默起来,案子调查到现在终于碰到了一个极端困难的问题。黄树奎说对方只有六个人,前后两次行动消灭了五个,还有一个跟黄树奎一样年纪的人没有露面,也就是前晚偷尸体那个。秦涛有些后悔,当时莫不如立即带人去追杀对手,至少能确定到底是几个人,或许还能抓到一个活口呢,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必须尽快确定目标位,我想可以采取主动西进的方式追踪,对手没有得到天枢七星盘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有一种预感。”秦涛凝重地看着众人:“这次行动的难度绝对不会比白山行动简单,甚至更难。” 这是两位老首长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白山事件和雪域行动对队伍造成很大的损失,尤其是在和平年代,这种因为执行特殊任务的流血牺牲究竟值得不值得?秦涛是抱着否定的态度。但世界不是平的,任何一个弧度都埋藏着未知的秘密,探索相关的秘密可以解开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谜团,为科学研究提供第一手资料。从这个意义上而言,还是很有价值的。 “这次行动的目标并非是简单地追回198号文物,也许我们还将经历一场浴火重生!”秦涛的话很轻,但对郝简仁和徐建军而言却分量极重,只有李艾媛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行动过后就知道了。 收兵是不得已的事情,行动最大的收获就是抓住了与犯罪分子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的黄树奎,让他跟吴铁铲一起去交流心得体会吧。秦涛把行动情况汇报给吕长空,并提出了目前存在的最大难题:198号文物失落不明,所有线索全部中断,一周的时间对手没有任何行动,好在天枢青铜盘这个筹码握在手里。 “首长,我怀疑遇到了第二个白山事件,犯罪分子的身份成谜,我请求去西北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线索。”最后秦涛只能自告奋勇。 吕长空和李建业两人研究了半天,最后决定答应秦涛的请求,不过要求一定要注意政治影响和军人的形象,不能损害少数民族的感情。这个要求不高,但真的很难做。秦涛的政治敏感性是极高的,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独辟蹊径。 “怎么独辟蹊径?人溜了,蛋蛋下落不明,现在为止都无法确定犯罪分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果隐藏起来这辈子都抓不到。”徐建军不禁泄气,半个多月过去了,案子没有一点进展,都不如刑警队那边,李艾媛在一周时间内打掉了两个文物走私团伙!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洪裕达专心研究天枢七星盘和氐族的问题,却没有任何结果,人都累得瘦了一圈,最后终于崩溃:“我要找沈鹤北去问问!” 郝简仁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冲着正在整理战术背包的秦涛耍了个怪脸:“涛子哥,洪老要去找沈鹤北,我举双脚支持!” “你的嘴和你的脚一样臭!”洪裕达不满地瞪一眼郝简仁:“小心沈所长给你托梦让你去陪他下去研究!” 恶毒!郝简仁收敛了笑容,吊儿郎当地正坐在桌前,拿起两张考古笔记翻来覆去地看着:“我的意思是您应该学学涛子哥,独辟蹊径,曲线救国,整天盯着也不是办法,我给您提个建议咋样?” “我建议洪老应该休息一下,中国上下五千年的人文历史,曾经存在的瑰宝无数,天枢青铜盘的工艺复杂,是那个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宝贝,而且历史信息又中断千年,最早的史书里面连夏商周三代的历史资料都绝无仅有,别说一个青铜盘了。我想要解开这个谜团必须有其他的辅助的历史资料,比如出土同一时期带有铭文的青铜重器,或者发现如《竹书纪年》那样的竹简木渎才行。”秦涛一本正经地说道:“中国文化历史多灾多难,始皇帝焚书,项羽火烧阿房宫,董仲舒独尊儒术,历代战乱不休,导致了珍贵的历史文献都失落了,民族的一大损失啊。” 洪裕达也叹息一声:“小秦说的对,最早的史书并不是司马迁的《史记》,比如《竹书纪年》里就有《魏书》,战国时期的楚国大夫屈原的《离骚》孔圣人的《春秋》里面都有相关的历史记忆,中国的历史渗透道文化当中,而文化的传承融入了民族的基因中,不管青铜时代有多么辉煌,都只存留在记忆里。所以,考古事业是追寻民族历史文化的伟大事业,但现在却被那些盗墓分子给毁于一旦了!” 洪裕达的话颇有道理,其实历朝历代都有盗墓的,历经千年之后便形成了一门行当,经久不衰。跟让人痛惜的是解放前外国人对中国文物的掠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文化灾难。流沙坠简、敦煌遗书等等文化宝库都遭到了洗劫。就连明朝万历皇帝编撰的《永乐大典》的珍本都消失于世。所以,能够流传到今天而且保存完好的文化遗产不仅少之又少,而且任何一件文物都弥足珍贵,包括天枢七星盘。 一聊到这个沉重的话题郝简仁就不淡定了,表面上看他是那种放荡不羁的人,实则骨子里的传统观念与秦涛不相上下,唯一的缺点就是读书少,但心却是“红”的。此刻两脚搭在桌子上捧着一张旧报纸百无聊赖地看着:“天枢青铜盘很可能与198号文物息息相关,吴铁铲当初盗墓的时候应该是一起到手的吧?蛋蛋是第一批被缴获的,而青铜盘则是近期才被起获,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沈所长打击文物走私和盗墓的力度很大,成了盗墓贼的眼中钉肉中刺。” 郝简仁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当初在古墓里两件东西是什么状态?一个是紫薇混元珠,另一个是天枢七星盘——名字确实很好听,天生一对似的?” 洪裕达微微一愣:“天生一对?” “哈哈,洪老爱听这话?还有一句,叫地设一双!” “从发掘现场了解到这次大规模发掘只起获了两件商周时期的文物,但那可是唐墓。”洪裕达非但没生气,还凑到郝简仁近前:“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两件文物是不是成双成对的啊?你看,天枢七星盘的中间恰好有镂空的空间哦!” 秦涛微微一愣,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种猜测有其合理性。第一,两件文物是一起被偷盗出来的,而且是在同一座古墓里;第二,犯罪分子只要这两件文物,他们一定知道其中的秘密;第三,诚如简人所说,天枢七星盘和紫薇混元珠的确像是雌雄一体的东西! 郝简仁撇嘴:“您的脑洞开得太大了吧?天枢七星盘可是商周时候的青铜器,蛋蛋是什么?不知道年代的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像是天外来物似的,顶大天是墓主人喜欢的两件小玩意,放在一起陪葬了。” 的确如此,秦涛没想到郝简仁的脑瓜反应这么快,不禁苦笑着摇摇头:“不要纠结这件事了,好好准备一下去西北逛逛吧,这里的氛围太压抑,洪老都快受不了吧?” 几乎所有人都快挺不住了,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任务让人抓狂,要不就快刀斩乱麻要不就等待时机,犯罪分子迟早要露出狐狸尾巴的。不过时间不等人啊,一晃又过去了一周,都纠结在氐族和青铜盘的问题上,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文物研究工作不是你孜孜不倦就能行的,也不是依靠灵感就能取得突破的,需要大量的实物证据才行。所以,秦涛建议去西北走走,第一站是陕西西安,那里是六朝古都,人文历史底蕴深厚,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而洪裕达却想打道回府,去故宫博物院请教高人,不过直接被郝简仁给否决了,理由是这是绝密任务,不能透露半点消息。洪裕达只好客随主便,免费去西北逛逛也未尝不可。 徐建军率领先头部队已经开拔,狼藉不堪的文管所院子里文管部门正在清点文物,而刑警大队接管了这里的安全保护工作,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刑警队增派李艾媛和雪千怡协助军方破案,黄局长坚决要求彻查,直到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为止。 李艾媛和雪千怡师徒两个也成为免费西北游的受益者。 一行七个人坐上了西行的列车,黄树奎作为“特邀嘉宾”被“邀请”去西北逛逛,而吴铁铲转移了关押地点,成了一枚弃子,等待案子公诉之后一起判决。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尤其是李艾媛和秦涛。 198号文物失窃的来龙去脉已经汇报给两人首长,吕长空下了死命令,声色俱厉地要求在一个月内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而李政委过后悄悄告诉秦涛: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198号文物囫囵个的给我带回来,有没有信心? 有?还是没有?秦涛也不知道。 李艾媛的心情更是沉重,沈鹤北案子是自从当刑警队张之后所经历的最复杂的刑事案件。前前后后死伤多人,在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却裹足不前,黄局长要求彻查此案,但她一点头绪也没有。怎么彻查?从哪查起?犯罪分子现在在哪? 176.第三十三章妙解天机(一) 秦涛发现李艾媛的气色有些不对,始终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心里还在窝火。如此重大的案件遇到了瓶颈,身为刑警大队大队长压力不小,但自己的压力何尝不是如此?犯罪分子不是普通人,很可能与白山事件或者雪域行动所遭遇到的对手一样。 所以,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情。 “怎么?不喜欢西游啊?”秦涛剥开一个桔子递给李艾媛:“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总是向前发展的,也许我们此行会有更大的收获。” 李艾媛脸色一滞:“你怎么知道?目前我们两眼一抹黑,对手的信息资料基本一片空白,一切都未知。” “嗯,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如果人摆在那让你去抓还有什么意思?侦查、判断、推理,证据、信息、线索,这些我们都具备,人证、物证齐全,现在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要找到契机给捅破了,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秦涛的心里也没有底,说归说做归做,往往说很容易,但想要做到是比登天。 李艾媛苦涩地摇摇头:“跟我的感觉一样,真相也许只是一层窗户纸,但现在我们如何也看不透,更无法捅破。线索在我心里面理顺了好几遍,不知道从哪入手,你说我这个刑警队张是不是有点窝囊?” “革命乐观主义不能丢,坚持胜利的自信心不能丢,我们要敢想敢做敢于胜利,不要碰到困难就畏手畏脚……” “我畏手畏脚?”李艾媛皱着眉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满地瞪一眼秦涛:“第二战虽然取得了绝对胜利,但你把案子推到了绝地,如果抓到一个活口的话我们就可以取得突破性进展,而你呢?全给弄死了!” 秦涛哑然,当初是想着要抓个活口,但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啊,战斗打得你死我活,总不能让兄弟们牺牲吧?况且老首长曾经说过,面对敌人要向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那帮犯罪分子穷凶极恶,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更加被动。 “活口不是还有一个嘛,只是没有抓住呢!”秦涛尴尬地活动一下胳膊,伤虽然好了些,但行动还是有点受限,忽的想起了黄树奎所说的那个五十多岁的犯罪分子,秦涛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人就能把四具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弄走,但事实很打脸,不禁给弄走了,连续在山下搜寻了几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人哪去了? “他会如何处理那几具尸体?”李艾媛不安地望一眼车窗外面,火车的速度并不快,耳边传来令人心烦气躁的“咣当”声。 秦涛思考一下:“老徐说跳崖了,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以我对这伙人的了解,两条途径,一是深藏起来,二是火葬。川北地区多山多沟壑,藏几个人很容易,火葬也很容易,一把火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李艾媛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我在想为什么要偷走尸体?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况且我们已经进行了尸检,相关的信息全部掌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 这个问题只有靠猜测,一般而言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毁尸灭迹,不留任何信息;第二种是销毁证据,防止泄密。死人的确不会开口说话,但许多信息已经暴露出来。秦涛凝重地点点头:“尸检只能掌握医学方面的信息,但其他信息是检查不出来的,比如人的职业、习惯、性格、信仰等等。” “身份信息当然无法检查出来,但我们也发现了第三只眼的秘密,从而知道氐族很可能有开第三只眼的风俗习惯,我查证相关资料,没发现那个少数民族有这种嗜好。” “那是古老民族遗留下来的传统,而且许多少数民族的传统都是保密的,他们不喜欢外人知道那些关于本民族的具体秘密,虽然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但相当一部分民族还生活在闭塞之中。”秦涛看一眼旁边正在研究两页考古笔记的洪裕达:“洪老,你知识渊博见多识广,中国最古老的民族是哪个民族?汉族不算,您说说看!” 洪裕达苦笑一下:“小秦,你是在难为我?民族是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变化的,民族也是随着社会的进步而不断融合的,我所知道最早的民族是商,就是商周的商,商是北方的一个古老民族,后来统治了中原,建立了商朝。当然还有许多古老的民族,譬如羌、吐谷浑、鲜卑、契丹等等。在古代,促进少数民族不断迁徙、融合的最直接因素就是战争,这些古老的民族在战争中被破迁徙融合,形成了新的民族,许多少数民族都是古老民族的后裔,但已经不可考据了。” 李艾媛不禁耸耸肩:“所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我们已经详细论证过了,必须独辟蹊径才行。” 秦涛当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但这几天想破脑袋了也没有什么结果,浪费了好多脑细胞倒是真的。黄黄树奎所供述的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不足以形成鲜明的线索,因为“拜神”活动本身是一种宗教信仰,是人的精神寄托,几乎所有民族都有这种信仰,汉族也不例外。通过信仰确定犯罪分子的身份不太靠谱。 除非能确定他们拜的具体神明,然后按图索骥锁定特定的人群。还有一点,一些邪教组织也会以精神信仰束缚教众,都隐藏在阴暗的社会角落,不太好发现。秦涛不禁轻叹一下:“有个问题想请教,世界上有没有神?” 李艾媛眉头微蹙地看一眼秦涛:“那是精神信仰问题,我相信科学,所以没有神。但拜物教者认为有,犯罪分子搞就是拜物活动,在他们的心里当然有神。” “我也是唯物主义者,但却相信有。我所说的神不是虚无缥缈的精神幻想,而是拥有超级能力创造出超级文明的人。比如紫薇混元朱和天枢七星盘的制造者,高超的工艺让人叹为观止,繁复的设计超出了现代人的想象,更有可能具有特殊的作用,可以用惊为神人来形容。”秦涛脸色一红:“再比如你,可以探测人的记忆,也惊为神人,所以,你是神。” 李艾媛苦笑一下:“第一次有人这么恭维我,我是女神?” “女神!” “按照你的解释,这世界上存在许多神,幻想家可以把上一季文明的创造者称为神,文学家可以杜撰出封神演义里的诸神,而科学家却无法证明。所以造神的人才是神的始作俑者,他们才是神,不过得加一个双引号!” 洪裕达微微点头:“李队说的有道理,无论是《封神演义》还是《西游记》,里面的神都是小说家臆造出来的,哪里有什么神?” 秦涛并不同意两个人的说法,关于“神”的讨论应该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因为科学也是哲学的一种。爱因斯坦和牛顿是世界上著名的大科学家,他们在老年的时候惊人地认为:科学的最终境界是“神学”,为什么那么彻底的科学巨匠会有这种选择? “关于这个我有不同的看法。孔夫子是圣人,其徒弟有72贤人,贤人下面还有智者,智者之下是凡人,这是中国文化把人分成的等级,毫无例外我们都是凡人,但圣人之上还有没有等级之分?”秦涛淡然地看着洪裕达问道。 洪裕达的思维停顿一下,然后凝重地点点头:“有道行道才者为贤人,德才兼备谓之圣人,拥有通天化境者为神人,至善至美者为至人。但庄子在在《逍遥游》里开宗明义地把人生的境界分成三种,至人、神人和圣人,圣人乃人生的最高境界,而不是神人。” 有理有据,引经据典,不得不佩服洪裕达的学识。 “洪老,史前时代是什么时代?如果能证明史前还拥有文明的时代的话,就可以找出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来自何处,就知道氐族究竟是什么样的民族。” 洪裕达四平八稳地靠在椅子上:“这个我已经有过猜测,天枢七星盘被沈所长鉴定为上古时代的文物,其根据无非是上面的古文字,钟鼎文是现代历史考古学家和文化学者根据商周时期的实物证据而发现并命名的,但我判断这件器物最迟不过春秋战国,毕竟那时候的人也会用钟鼎文,所以说这东西应该是春秋战国之前制造的。你问夏商周之前有没有文明时代,这个问题实在很尖锐也很难以证明,但我猜测是有的,唐尧虞舜,至少有两代1500年的文明历史。” 李艾媛不禁皱眉:“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洪老,夏朝前面是空白呢。” “你是被误导了,夏朝是第一个家天下的王朝,也是文明纪念开始的朝代,以前怎么可能空白?传说夏朝之前是禅让制,尧、舜两代分别主政了唐和虞两个时期的朝代,中国上下五千年是怎么分期的?就是从这里,夏朝是公元前二十一世纪,据考证是471年的历史,还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没计算在内,所以并不是上下五千年,而是六千年。”洪裕达如数家珍地笑道:“不过这是我在家里没事琢磨出来的理论,没有实物证明唐尧虞舜的时代存在过。” “如果天枢七星盘被证明是夏朝甚至之前的文物呢?” “那历史就会被改写,这可是震动世界考古界的大事件!”洪裕达忽然来了精神,如果真的能够证实这件事,中国的历史将至少提高一千多年,让国外那些狗屁专家学者立即闭嘴! 秦涛淡然苦笑一下:“洪老,还是研究一下七星盘里面的文字究竟代表什么吧,西安博物馆有古文字专家,一定有认识大篆的人,可以请教一下。” 这也是秦涛之所以请示“西游”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去碰运气,一方面是研究七星盘。自己虽然有许多想法,但都不成熟,也不靠谱。没有历史文化依据的猜测,不过是主观臆断而已,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坐在秦涛对面的郝简仁听得入神,一本正经地看了一眼黄树奎:“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你是狗头军师,一辈子就研究这个了,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黄树奎一咧嘴:“我是民间野路子,不登大雅之堂啊!” “戴罪立功,将功赎罪!” 黄树奎眨巴一下眼睛:“真哒?” “我对车灯发誓,只要提出有价值的意见就行!” 秦涛皱着眉头看着黄树奎:“欢迎你加入讨论,野路子也许对路也说不定呢。” “天枢七星盘我只看过几眼,现在还真有些印象,当初一出土的时候我就判断至少是春秋战国之前的玩意,有三个证据在里面,你们所说的都有一定道理,但没说到点子上。”黄树奎胸有成足地低声道:“天机不可泄露啊,干我们这行的必须得有点真本领,否则吃不开。” “别瞎掰呼,有理有据,引经据典,像洪老似的推断论证!” 黄树奎哑然:“好吧,第一点看器物外形,据我所知青铜盘一般都是祭祀礼器,也有实用物,但凡这些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玩意,但七星盘明显不同,它不是酒器也不是食器,只能算作杂器,但出土了那么多杂器里面没有这个造型的,比如当年在陕西凤翔周幽王大墓里出土的青铜酒禁,是酒器,那是周朝的老玩意,春秋战国之后就没有那东西了,所以是宝贝,七星盘跟这个如出一辙,所以可以判断七星盘是春秋战国之前的,这是断代。” 秦涛和洪裕达都凝重地点点头,周幽王大墓是在民国时期军阀党玉琨盗掘的,出土的青铜重器数不胜数,最具代表性。黄树奎的判断有理有据,可以一听。 “连长同志,你说话算话不?我要是真说出来不同意见真的将功赎罪?”黄树奎不安地看着秦涛,眼中露出一抹狡猾的光亮。 郝简仁一瞪眼:“在说废话把你脑袋打放屁了!” 秦涛漠然地点点头:“算话!”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心安啊。”黄树奎翻了一下眼皮:“第二点,沈所长为什么会判断出来是上古重器?这个要归功于我,当初我根据七星盘上的古篆判断出来的,告诉了秦文钟。九个古篆字,对应轮盘上的九孔,用无影灯照射就会发现在下方的投影上显示出一副图案,北斗星阵,知道为什么是九孔不?因为北斗星阵是九颗星,而不是七颗。” 177.第三十四章妙解天机(二) 众人都十分震惊地看着黄树奎,原来天枢七星盘里蕴含着这么大的秘密?如果他不说,这辈子也甭想研究出来,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毕竟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文物啊,难道老家伙成精了不成! 一般而言,盗墓这个行当是有传承的,但大多都是关于寻龙点穴、判断古墓的技艺,而不是鉴宝。很多盗墓贼能盗宝不一定识宝,所以许多宝贝都被暴殄天物了,而黄树奎却不一样,他最大的能耐是摸金点穴和掌眼,祖传的手艺。 郝简仁惊不可思议地看一眼黄树奎:“用的是做手术的无影灯?你去医院鉴定的?” “手电。”黄黄树奎呲牙一笑:“用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投影之后所呈现的内容,七星盘九环呈现的是空白,中间是北斗星阵,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九孔之中是有文字的,为啥没有呢?因为每个孔旁边都有拐臂,拐臂上有文字,但那是部首,而不是囫囵个的篆字,所以我猜测在之前故意被人打乱了,已经无法呈现原貌,甚至墓主人都无法还原,留下一个千古谜题。” 的确如他所言,九孔旁边都有拐臂,应该可以移动,但文字是刻在青铜盘上的,无论拐臂怎么移动内盘是不会动的。但这只是猜测,因为拐臂已经被锈住了,谁都不敢动,怕损坏器物。 黄树奎的猜测引起了洪裕达的极大兴趣,极力地回忆着青铜盘的构造和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吃不断地点头:“有道理,很有道理!我猜测当时秦文钟给老沈所绘制的图绘就是这么来的,难怪咱们看不懂?” 高手在民间啊!如果他不说怎么能想得到? “第三点是判断青铜盘准确年代的重要依据,你们关于神的讨论我很感兴趣,原因是这玩意很有可能是神造的,连长同志说的有道理,上古时代的人已经掌握了我们无法企及的科学技术,他们的文明已经超越的现代文明,对我而言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比如青铜盘,现代的工艺是无法复制的,其中隐藏的秘密也是无法获知的。”黄树奎吧嗒一下嘴:“氐族所崇拜的诸神很可能是上古时代的老祖宗,拥有超级智慧和超级文明的人。我是笃信鬼神存在的,不好意思哈,这点跟诸位无法同步,我崇拜的神就是老祖宗,咱都是炎黄子孙吗!” 郝简仁扑哧一笑:“套近乎也没这么套的吧?我老祖宗是猴子,达尔文说的。” “达尔文是谁?” “是进化论的创造者,一个外国科学家。”洪裕达凝重地思索道。 “他一定没见过七星盘,否则就不会说人是猴子变的了。猴子已经存在几十万年了,现在还是猴子,人呢?老祖宗在几十万年前还是老祖宗。”黄树奎煞有介事地反驳道。 郝简仁忽然发现这家伙的逻辑很有意思,解释得很完美,不禁瞪一眼黄树奎:“都死了百十年了,他们的老祖宗是猴子变的,我们的不是。” “书归正传书归正传,第三点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投影所显示的图案应该是星阵图和文字组成的,因为文字组合的原因,我们无法知道其本意,权当组合正确吧,姑且不论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以看出来这个图形实际上呈现的是河洛之象。” “河洛之象?”洪裕达失声,这是他猜测已久的问题,本来认为是伏羲的先天八卦,但缺失信息。 黄树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洪专家一点就透,其实你们研究到了真相的边缘,但还隔着一层窗户纸,对不?” 不得不佩服黄树奎的判断力,洪裕达凝重地叹息一下:“是的,经过你的提醒我终于明白了老沈为什么可以断定是上古重器了。” 郝简仁疑惑地看着洪裕达:“解释一二?” “河洛乃是华夏文化的源头,这个说起来大有讲究,我们现世的一切哲学、政治、经济、伦理、科学的源流都来于此,所谓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是华夏文明最具代表意义的神秘现象。这里面有一个传说,这里的圣人就是华夏文化始祖伏羲氏,他在黄河见一龙马拖着河图而现,又在洛水遇到神龟拖着洛书,以此创造了先天八卦,是中国东方哲学和五行文化的滥觞。”洪裕达不禁感叹:“汉朝儒士认为河图是八卦,洛书是《尚书》里的《洪范九畴》,这是最早记载河洛文化的历史资料,以至于后来的太极、八卦、周易、六甲、九星、堪舆等等都来源于此。” 黄树奎微微点头:“天枢七星盘就是九星之说,秘密就隐藏在这里面,但最大秘密就是奇门遁甲。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里,天地都来一掌中。” “啥意思?”郝简仁见黄树奎摇头晃脑的劲,气就不打一处来,估计他知道其中的奥妙,但始终不肯说明白? 黄树奎神秘地笑了笑:“这是《烟波钓叟歌》的开篇,我怀疑天枢七星盘里隐藏着惊天的秘密,但不知道如何开解。” “是隐藏着奇门遁甲?”洪裕达凝重地问道。 黄树奎微微点头:“奇门遁甲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叫阴符,在汉唐时代叫遁甲,明朝的时候才叫奇门遁甲,而最初研究奇门遁甲的人大家可以猜猜是谁?” “周文王?” “比文王早得多,是轩辕黄帝!”黄树奎神秘地看着众人:“沈所长是听信了秦文钟的意见才判定七星盘是上古重器的,而秦文钟则采用了我的看法,不过他到底是高人啊,装疯卖傻了大半年,以为能逃过血光之灾?他不应该跟沈所长接触,也不应该破了天机,所以氐族人说神怒了。” 轩辕黄帝距今大概有四千六百多年的历史,那时候就有“河洛”文化,由此可见上下五千年并不虚。黄树奎的意见相当重要,如果他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任凭洪裕达怎么研究都不会有成果。原因很简单:思路决定出路,思路错了就没有出路。 秦涛微微点头:“你的意见很重要,我会向上级领导汇报这件事,也请你放心,只要匹配合我们的工作,就是立功的表现,在法律上会考虑的减轻刑责的。” 黄树奎苦涩地点点头:“以为我很想减刑吗?我道破了天机啊。不过我还是再透露一点,天枢七星盘的河洛之象与紫薇混元珠的是相配合的,也许是一起组成了奇门遁甲的局,原因是紫薇混元珠上有九条三眼虫子,恰好对着七星盘的九孔,会否出现变局也说不定。” 黄树奎说完之后就闭嘴不言,过了几分钟举起被扣住的右手,秦涛示意郝简仁给打开。黄树奎感激地看一眼秦涛:“人虽老了但碍面子,多谢连长同志。我去尿泼尿?” “想尿遁?”郝简仁立马警觉地抓住了黄黄树奎的胳膊, “尿尿,不是尿遁。以为我敢遁铁轨上去?”黄树奎苦笑一下:“还想多活几天呢!” 郝简仁现在成了惊弓之鸟,神经绷得太紧张的缘故。 “洪老,李队,你们认为黄树奎说的怎么样?”秦涛凝眉看着李艾媛问道。 李艾媛脸色一红:“我的意见是没有意见,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他为研究天枢七星盘提供了最重要的思路,但没有紫薇混元珠我们无法验证是否准确。”洪裕达叹了口气:“奇门遁甲四千多局,讲话之后是1080局,我们都是凡人,对河洛之术一知半解,怎么才能开解?” 当务之急是夺回198号文物,至于如何开解其中的秘密就不是自己的任务了吧?如果上面两位首长感兴趣的话可以找此中的高人开解。剑指西北的最大目的,是确定犯罪分子的行踪,天枢七星盘在自己的手里,是最重要的筹码。如果可以的话,不介意玩一出“李代桃僵”的好戏。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列车在漆黑的夜里疾驰,几乎所有旅客都渐入了梦乡。郝简仁继续和黄树奎扣在一起,睡得鼻涕冒泡,鼾声如雷。唯有秦涛和李艾媛毫无睡意。秦涛的伤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是不时感觉疼,如果不时时间紧迫应该好好疗养才是,好在此次西行比较放松,调查的任务也不重,否则得打封闭了。 李艾媛冲了一碗泡面,里面放了一颗卤蛋,推到秦涛的面前:“吃吧,加点营养。” 秦涛苦笑一下:“我哪儿那么金贵?这蛋要是198号文物就好了。我猜测犯罪分子不会放弃青铜盘,一路要小心些,免得被算计了。” 李艾媛拿起报纸一边浏览一边冷哼一声:“我倒是希望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比我们还能隐忍,时机不成熟是不会下手的,每有个把月看不到希望。不过此次西游也不错,长长见识,以前没时间出差,出差也是过客匆匆走马观花。” 秦涛也不客气,开始大口吃面:“这次行动不比寻常,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很可能艰巨的考验还在后面。” “你执行过这样的任务?” “嗯,两次,运气好,没有挂掉。”秦涛对白山事件和雪域任务记忆犹新,甚至多少年之后都不会忘记,那种困难和危险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惊悸。这次任务也不简单,从对手的身手和神秘程度来看,很可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李艾媛十分惊奇地看一眼秦涛:“你的运气始终不错,古墓一战让我大开眼界,很不一般,也让我重新认识了军人,很铁血。” 铁血?很熟悉的感觉,不过秦涛认为自己距离“铁血”差了十万八千里,对方是犯罪分子,将其制服才是目的,万不得已下才将其击毙。并非是对生命的尊重,而是任务需要。但遭到穷凶极恶的敌人的威胁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铁血,而是反击,强力的反击! “和平年代没有那么多的铁血故事,而且我没时间跟他柔情。”秦涛咧嘴笑了笑:“不过你有时候倒是有些情怀,跟狡猾的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将之绳之以法,维护公平正义,我是临渊羡鱼啊!” “我长得像鱼吗?你们做过这份工作不知道又多危险,打黑枪的求人情的暗中使绊子的比比皆是,你这性格干不了两天半就得疯掉!”李艾媛忽然盯着报纸,脸色有些异样,拿出近视镜又仔细看着新闻。 “你也近视?” 李艾媛点点头:“秦连长,雪千怡说你们在火车上遇袭的时候那具尸体不翼而飞?” “嗯,怎么了?” “黄黄树奎说过犯罪分子里有人得一种怪病?掉黑色的粘液?” 秦涛放下叉子:“火车上袭击我们的那个怪人也是,所以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你看看这条新闻!”李艾媛紧张地把报纸递给秦涛:“甘肃陇南发现中毒感染事件,症状有些相似!” 是一种未知的病毒感染事件,感染者怕光、怕水,身体皮肤组织溃烂,有黑色粘稠状液体流出,目前发生了三起病例,全部死亡。报纸上没有透露究竟是感染了什么病毒,院方没有给出具体说法。新闻的下面是一则治疗皮肤感染的广告。 秦涛不禁苦笑一下:“软文写得触目惊心的,广告罢了。” “不要看广告,看新闻!” 这样的小报的花边新闻基本都是捕风捉影,广告软文写得毫无底线,几乎没有参考价值。不过其描写的症状跟火车上那个袭击者倒有几分相似。也不禁又看了一遍,轻轻地放下报纸,如果把新闻和广告分开来看,的确可以认为是一条很明显的线索:那里发生了疫情了吗? 看一眼报纸的时间,竟然是半个月前出版的。由此推测病毒感染时间至少发生在一个月之前,或者更早的时间。尸检的时候对五具尸体进行了仔细检查,的确发现有个人患有皮肤类疾病,有黑色的液体流出,但因为与案子无关而没有被重视,难道真的与此相关? 178.第三十五章陇上江南 甘肃陇南乃关中锁匙,兵家必经之地,其历史之久远恐怕要追溯到春秋战国之前。是秦人和秦文化的发祥地,其地理位置在魏蜀边境,诸葛亮六出祁山就是在这里。秦涛对小报上的新闻不太感兴趣,但提起陇南却不禁眉头紧皱,脑子里立即闪现出一张地图来。 陇南的位置太重要了,毗邻四川盆地和陕西西部,地处大巴山区,有“陇上江南”之称,扼守甘肃、四川、陕西三省的咽喉要冲,乃“秦陇锁匙,巴蜀咽喉”。秦涛之所以清楚陇南的历史,是因为读过《三国演义》,而且在历史上这里久经战乱,出了许多重要人物。 晋朝的司马家族发生了“八王之乱”,北胡和西戎等边陲少数民族趁机作乱,侵占中原北方领土,司马家族诸王非但没有屏边,还拉拢外族彼此对抗,淝水之战之后,边陲少数民族取得了极大的发展,最后形成“五胡乱华”的局面。 陇南距离川北并不远,氐族难道来自陇南吗?以一则小报的新闻就判断犯罪分子来自陇南是不是有些太武断?此时洪裕达迷迷糊糊地醒来,见两个人还没有睡,不禁苦笑:“我做了个梦,梦见天枢七星盘和滋味混元珠合体了,然后显示出一副奇门遁甲的局,抓耳挠腮地看了半天也解不开!” “洪老,您真的不知道氐族这个民族?” 洪裕达愣了一下,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秦,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如果以前听说过的话能不记得吗?再者说我是研究考古的而不是民族学,在我的记忆力只有少数几个民族接触过,三苗、犬戎、匈奴、羌、鲜卑、柔然等等,大多数少数民族都在战争中不断地被融合,古老的民族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氐羌!” “氐羌?”洪裕达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这个我没想过,只知道有西戎,是对西部少数民族的统称,氐羌的确是古老的民族,但是两个民族,氐族和羌族!” 洪裕达拍了一下大腿:“好像记起来了,氐羌就是西戎,在商周时期就有,但早已融进了汉民族里,他们的活动范围大概在陇南地区,氐族和羌族杂居,所以分辨不出来谁是氐族谁是羌族,久而久之就消失了。” “陇南?”李艾媛不禁惊呼一声,凝神看着秦涛:“也就是说氐族来自陇南!” “发现什么不对了吗?”洪裕达见秦涛的脸色不太好看,脸色不禁一阵红一阵白:“小秦啊,如果你不提什么羌族的话我真的记不起有氐羌这回事,应该是在年前的时候去陇南溜达过,那里是大巴山,崇山峻岭连绵起伏,属于亚热带气候,与四川一样,被称作陇上江南。” 秦涛不是在怨洪裕达,谁都不是电脑,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但心里总有点异样的感觉,洪老是否在隐瞒着什么?他是主动要求进入重案组的,上面两位首长首肯的,本身是考古学家和未来神秘主义者,学识渊博涉猎颇多。但为什么在“氐族”这个问题上遮遮掩掩? 如果当初确定氐族是来自陇南的话,就不可能有西安之行。 知识分子难道都这么保守吗?秦涛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李艾媛也看出来一些端倪,不禁苦笑:“洪老终于想起了氐羌族,实在不容易,麻烦您给介绍一下?” 其实不用介绍了,他所说的“氐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而犯罪分子所说的“氐族”未必是那个民族,很可能是一个组织的名称。一直以来秦涛都渴望了解关于“氐族”的一切,但现在却不想听了。 剑指陇南! 洪裕达尴尬地看一眼秦涛:“据《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灵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互人就是氐人国,在《海内南经》里有注疏,互人乃氐族人,又有《竹书纪年》中记载,成汤十九年氐羌宾贺,说的是武丁讨伐鬼方国胜利,氐羌来朝祝贺的意思。所以说,氐羌至少是在商周时期就有的民族。” 李艾媛微微点头,难怪秦涛脸色这么难看,老学究没有和盘托出自己所知,耽误了行动策划!而秦涛却没有过多地斤斤计较此事,他笃信犯罪分子所说的“氐族”与洪裕达讲述的“氐族”完全是两个概念。现代人有几个能说出自己民族迁徙历史的?汉民族也不尽明了吧?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去不成西安了,我们打道回府去陇南吧。”秦涛黯然地思忖一下:“洪老,您确定氐族是在陇南一带?” “据我所知应该是在甘肃、陕西、四川三省范围内,五胡乱华的时候西北少数民族大迁徙,氐族大多融入了汉民族,但也有部分氐族依然会保持着原貌,尤其是居住在大巴山里的原住民。”洪裕达叹息一下:“真的没有想到是氐羌?太古老了,太不可思议了,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古老的民族为什么没有普查到?” 不是没有普查到,而是早已经改头换面了。洪裕达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在推脱自己的责任罢了,他的身上有中国知识分子优秀的一面,学识渊博善于钻研,但也有不好的一面:思维比较保守,杂念太多! 所以,中国的知识分子虽然善于钻研但成就大业的少之又少。 秦涛拍了拍睡得一塌糊涂的郝简仁:“醒醒吧,睡过站了!” 南辕北辙的滋味的确有点不好受,本来一行人等卯足了劲“西游”,因为一张小报的新闻而改变了行程,而且洪裕达也突然“研究”出神秘的“氐族”的历史。虽然他的发现不是秦涛决定去陇南的原因,但心里还是有所期望。 从黄树奎的供述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犯罪分子最主要的习俗是进行“拜神”活动,“神”是三眼怪物,估计是源于祖先崇拜。这些信息也不足以找到犯罪分子,人海茫茫,大海捞针,当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陇南突发的病毒感染事件,而且是小报的花边新闻。 到了陇南市安顿下来,一个小宾馆,立即给徐建军打电话说明情况,徐建军那边已经抵达西安了,正在待命。秦涛的意思是让他按兵不动,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他。然后郝简仁去当地卫生防疫部门拿着小报去咨询,结果人家就回应了两个字:扯淡!如果爆发疫情的话他们早就上报给国家卫生部门了,还等到小报去散布谣言? “我说涛子哥,一张小报就把咱调来了,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啊?”郝简仁牢骚满腹,之所以一路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是因为怕误导了行动,结果一语成谶,捕风捉影的信息、不靠谱的小报、扯淡一样的广告营销,最终的结果是让他们白跑了一趟。 行动真的陷入了两难境地,郝简仁现在开始想念那几个被击毙犯罪分子了,那帮家伙神出鬼没的不太好找啊,就算身上有天枢七星盘也未必能引来吧?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最好他们还在惦记着青铜盘,来个守株待兔也好啊! “我出去一趟。”秦涛背起战术背包出门。 “去哪?”李艾媛追了出去问道。 秦涛苦涩地笑了笑:“溜达一圈,钓鱼去。” “李队,涛子哥是想学姜太公呢!”郝简仁呲牙道:“您留在宾馆看人,我跟去,没准会有新发现!” 华灯初上,人头攒动。 背着战术背包的秦涛快步走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后面的郝简仁闪脚一般地跟着,东张西望了一下:“你对这里这么熟?以前来过咋地?” “没有。”秦涛漠然地扫视一眼胡同里瑟瑟缩缩的人影,折哦里没有市里那么繁华,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可能隐藏犯罪分子吗? 郝简仁干笑两声:“我知道了,您是想找打广告的小诊所吧?让您失望了,那种小报是人工印刷的,新闻也成了旧闻,挂羊头卖狗肉的居多,小心碰到骗子!” 秦涛忽然在一处小门市前面停下,上下打量片刻,心里不禁一阵激动。 皮肤病专治,祖传秘方,药到病除!按照小报上的地点果然找到了那家小店,但不免让人有点失望,没有广告里吹忽的那么排场,简人不幸言重了:挂羊头卖狗肉的。秦涛举步走进诊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道扑面而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低头看书,发掘有人进来才惊讶地站起来:“看病?” 秦涛摇摇头,把报纸扔在桌子上:“这是你打的广告?” 中年人盯着秦涛的胸口看了片刻,脸涨红了一成,微微点头:“找人?” “是。” “你找的人不在这里。” 很奇怪的回答,片警出身的郝简仁立即意识到有问题,扫一眼秦涛的胸口才发现上面挂着一枚铜钱大小的“族徽”,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大夫,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郝简仁阴阳怪气地打量着小店内的陈设,对面挂着一张人体解剖图,一人多高,旁边是一张甘肃省地图和中国地图,看皮肤病的都开始研究其地图来了?不过是个人爱好而已,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中年人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我的确不知道你们要找谁,来这里多是看病的,这里只有我一个医生,不是找我的一定是找别人的。” 郝简仁嘿嘿一笑,随意地坐在破烂的沙发上:“开门见山把,我们是看到了广告才来的,想了解一下那篇软文是谁写的?是不是给你诊所打的广告?中了啥毒那么狠?” “不好意思,这是商业秘密,也是个人隐私,不便透露。”中年人似乎很不满:“你不看病的话恐怕是来错地方了,不好意思。” 最会聊天的郝简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秦涛点燃一支烟看一眼中年人:“你好像知道我的身份?实话实说,我们的确不是看病的,但有人委托我们来这里取药。” “谁?” 秦涛不慌不忙地摘下“族徽”放在桌子上:“我只负责取药,其他的一概不管。另外,我住在仁和旅馆,现在拿药或者想明白了给送去也成。” 很霸气,没有商量余地。甭管他知道不知道“氐族”的秘密,但铁定接收过感染奇怪病毒的病人,而那个病人也一定带着“族徽”,所以他的脸色才微微变化,注意力全在那枚“族徽”上。 秦涛说完便转身出门,郝简仁满头雾水地跟了出去,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怎么没说两句话就走了?又在玩欲擒故纵的小伎俩呢! “等一等,您从哪来?”大夫急切地追出门问道。 “川北。” “的确看过几个特殊的病人,几个月之前。”大夫轻叹一下:“但很久没来了,病现在怎么样了?” 秦涛回头看了一眼大夫:“人死了,病没好。我拿药不过是其他人感染了病毒,医者仁心,如果你认为能治病救人的话就把药给我,不能的话就算了。” “你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吗?”大夫的声音明显感到不满,不是因为秦涛看轻了他的医术和医德,而是其他的原因,缓步走到秦涛近前:“那是一种未知的病毒感染,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染病的人组织器官会逐渐衰竭,流下的粘稠黑色液体具有强烈传染性,我曾经建议他们去大医院看看,但他们笃信神灵,只拿了几副皮肤药就走了。” “所以你以为治好了他们的病?没想到给治死了?”郝简仁阴阳怪气道。 “胡说!氐族人以此为荣,视死如归!” 秦涛的心一沉,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得太激动,淡然地点点头:“既然治不了,药也不必拿了,我们打道回府吧。” 医生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的尽头,脸上起了一层冰霜。 179.第三十六章一个故事 街边行人匆匆,秦涛和郝简仁片刻便融入人流在之中。 “涛子哥,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怎么随便走了?”郝简仁疑惑地问道:“他对青铜族徽很感兴趣,难道你没看出来?” 众生百面,怎么能以貌取人?秦涛的洞察力是一流的,早已经看出了端倪,之所以没有强行询问是因为担心打草惊蛇。刚来到陇南,对这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李艾媛建议寻求当地警方的支持,但被秦涛给否决了。 这次行动是保密的,不能引起任何风吹草动,这也是两位首长三令五申的要求。他交给李艾媛和洪裕达一个任务:调查一下陇南的民族民俗,查实究竟有没有氐族部落。这种调查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拿出五十六个民族的对照表一看便知。 秦涛镇定地摇摇头:“我们已经泄露行踪了,如果对方上心的话,不用找就会自动上门。所以,今晚最为关键。” “你还真学姜太公啊?人海茫茫,犯罪分子的嗅觉再灵敏也不会知道咱们虚晃一枪来了陇南,除非那家伙就是帮凶!”郝简仁是片警出身,办案的经验倒是有一些,只不过刑事案件的经验特别少,以前处理过邻里纠纷之类的。不过跟着秦涛混了这么长时间,也涨了点见识,愿者上钩的把戏是不错,但风险很大,容易被包饺子。 两个人走进饭馆,屁股还没有坐稳,外面进来一个出租车司机,所收缩脑地观察片刻才来到桌前,把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放在桌子上:“二位,你们是看病的吧?有人雇我烧个信,二十块钱的活,回见了!” 郝简仁冷冷地盯着信封,眼皮一跳一跳的:“不会吧?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鱼上钩了!” “未必,他们把我们当成鱼了也说不定。”打开信封看了一眼收了起来:“有人请客,天香楼酒店888房间。” 天香楼酒店在闹市区,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快二十分钟,左拐右拐地从天香楼的胡同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秦涛看一眼闪烁的霓虹和匆匆而行的路人:“给李队打电话,注意安全,别中招了。” 郝简仁拿出手机联系李艾媛,打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听,只好打给洪裕达,模模糊糊地交代了一番注意安全才作罢。 天香楼酒店一共就三层楼,何来的“888”房间?秦涛走进酒店,迎宾员立即热情地迎上来:“欢迎光临,您是预订的房间还是?” “888房间,预订的。” “请跟我来。” 秦涛观察了一下酒店环境,装修得十分考究,是川味食府,但客人很稀少。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正是城市夜生活的黄金时段,但在这里却鲜有喧嚣,估计是经济不景气所致。三楼的一个房间门楣上写着“888”,旁边的房间是“666”,秦涛心里不禁苦笑:障眼法? 果然不出秦涛所料,那位皮肤病医生正泰然自若地坐在东道的位置上喝茶,见秦涛两人进来,慌忙起身:“二位,请坐!” 郝简仁把门悄悄地关上,站在门口警戒,屋中的环境一目了然,进攻和退守的路线门清,之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是条大鱼?看着像! 秦涛坦然地走了两步:“我是来取药的。” “已经在准备好了,在小店里,一会就去拿。二位随便坐,先喝茶聊聊天,长夜漫漫也不急于一时吧?”中年人浅笑一下:“我叫云中旭,陇南仇池山人,祖传中医世家,在市里开了一家小诊所,混口饭吃。敢问您尊姓大名?” “姓秦,单字韬,韬略的韬。”秦涛淡然地吓了一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是奉命前来取药的,云医生,方才还说没有药,现在为何又有药了?” 涛子哥现在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不过也说的没错,“秦涛”与“秦韬”一个读音,没毛病。云中旭恭谨地看一眼郝简仁:“这位呢?” “我是跟班的,叫郝人。”郝简仁咧嘴一笑:“姓郝的郝,好人的人。” 云中旭憋不住想笑,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一位是秦先生,一位是郝先生。今天请二位来此小酌不过是消遣一二,还请二位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不是不三不四的坏人,也不是稀奇古怪的怪人,是普通人。” 秦涛坐在椅子里,凝眉看着云中旭:“云医生这话说的好奇怪,大家都是普通人。” “你们不是普通人,一进店门我就看出来了,行走如风,坐卧如钟,声音饱满,没有邪阴,不是军中栋梁就是衙门口的人才。”云中旭恭谨地给秦涛和郝简仁斟茶:“先喝一杯茶润润嗓子,我有两件事想跟二位探讨一二,还请你们坦诚相待。” 秦涛忽然产生一种感觉:这个云医生不简单!方才见面的时候还以为他不过是江湖的庸医,但几句话就听出来很有“学问”,俗话说“知书者识礼,问道者恭谦”,他的话中有话!秦涛淡然地点点头:“我们也不过是路人甲乙丙,多谢云中医生的信任。” “陇南自古是秦人的诞生地,也是秦文化的发源地,这里是陇上江南,人文历史十分深厚。秦先生又姓秦,祖上或许也是出自秦地?”云中旭端起茶喝了一口:“之所以要找二位酌酒详谈,是因为氐族的族徽的缘故,据我所知这种青铜族徽存世极少,如果不是特殊人物是不会有的。当然,二位不是普通人,我这话说的有点多余,二位见谅。” “你见过氐族族徽?”秦涛眉头紧皱地看着云中旭,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自己的问话没有太多的敏感一样。 云中旭微微点头:“三个多月前来我这看病的两个人都带着这种标志,所以我记住了他们。而后中间回了一趟老家,碰巧家里也藏着一枚这样的小玩意。” 云中旭从里怀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上了铜锈的青铜族徽,与秦涛的一般无二,只是锈迹比较重一些。秦涛的族徽是徐建军在悬崖上捡回来的,应该是那几句尸体其中一个带着的,但不知道是哪一个。 “这是父亲在三十年前得到的馈赠,对了,他老人家也是一名中医,老了(死了)好几年了。当日看到那两个人戴这玩意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奇怪?回家问老太太,老太太给我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关于这枚族徽的故事。”云中旭淡然地看着秦涛:“然后我就想办法联系三个月之前来看病的病人,但没有联系上,所以才自掏腰包打广告,想以此引来他们。” 这个故事本来是讲给那两个患者听的,而不是秦涛。但秦涛拥有同样的族徽,所以也就成了云中旭的目标。其实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云中旭想要找那两个“氐族”人,但他只记住了青铜族徽的标志,所以就认为秦涛是氐族人?这个判断有点不靠谱。 秦涛微笑着点点头:“您要讲的故事跟氐族有关还是跟那种未知的病毒有关?” “我是医生,当然跟病人有关。说出来也许你们不相信,三十年前上山下乡那会,我父亲是远近闻名的赤脚医生,专门在山里给人看病,那时候的药品十分匮乏,西药基本没有,全仰仗着中医中药。久而久之我父亲的名声就出来了,加上他遇到医患事必躬亲,口碑不错。” 云中旭的年纪有五十多岁,比秦涛大了足有二十多岁,但看着很年轻,口齿十分清晰,脸上有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看着比较沧桑。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秦涛微微点头:“那个年代的赤脚医生是为人民服务的。” “是的,您说的不错。一次我父亲被邀请去给人看病,走了大半宿,终于到了病人的家里,是他从来没有到过的一个地方——我父亲几乎走遍了西合县的山山水水,所有地方都去过,但那地方从来没去过,后来回来他说那是一个世外桃源之地,雄伟的大殿高耸入云,六级金字塔恢弘壮观,108级的台阶让人望而生畏,还有纯净的星空触手可及,但父亲只会看病。”云中旭淡然地喝一口香茶:“患者是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患的是疠。浑身上下散发出腥臭,开口很大,根底很深,流着黑色的血和脓液,我父亲判断的恶疮,湿毒感染所致。” 郝简仁看一眼秦涛,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就是在火车上攻击他们和在临时营地遇到的那个犯罪分子,他们的身上流的是黑色粘液,原来是恶疮?恶疠古已有之,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中,被宋朝郭璞解读为“恶疮”,很难治愈的皮肤类疾病。 “我父亲看过之后认为十分严重,需要尽快治疗,当时开的方子已经不知道了,老太太说用的是苗家五毒散,父亲也说不清是怎么给治疗的,只记得回家的时候已经天大亮,却不知道已经是三天后了。”云中旭皱着眉头:“那时候不讲究报酬,父亲也没有提报酬,但临走的时候对方给了两根金条和一个铜,就是这个东西,氐族族徽。” “老头的病治好了?”郝简仁奇异至极地问道。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父亲去的那个地方。”云中旭紧皱眉头看一眼秦涛:“父亲临走的时候跟我提起这件事,告诉我那地方叫仇池国。秦先生,您现在明白这个族徽的来历了吧?” 秦涛凝重地点点头:“这是您父亲亲的亲身经历?” “我母亲说父亲给人看病回来大病三个月,高烧40多度,迟迟不退,后来说那个地方是极阴之地,不利于凡人往来,总之他比较迷信。”云中旭深邃的目光看着秦涛:“但金条是真的,族徽也是真的,父亲看病也是真的,一切历历在目。” 郝简仁和秦涛交流一下目光,不禁疑惑地看着云中旭:“谁请你父亲看病的?又是怎么回来的?后来呢?” “这个我在三十多年前就问过,父亲没有说,只说有人赶着牛车给送回来的,风尘仆仆到了家,倒头睡了三天三夜,后来就病了,再后来就不再出远门给人看病。”云中旭拿起青铜族徽沉默了片刻:“后来发生的点点滴滴让我想到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一次父亲偶尔透露回村子的时候在老牛巢睡了一觉。老牛巢是村子里的乱葬岗,父亲说他走到一个高坟前面,看着跟自己家一样,就倒在旁边睡了半宿,醒来才发现是靠着坟睡的。” 郝简仁打了个哆嗦:“这么邪性?老先生该不是给鬼看病了吧?” “绝对不是,父亲虽然迷信但也是赤脚医生,而且报酬都是真的,当然这件事情隐瞒了后半生,都没有跟外人提起过,直到他去世。” “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秦涛沉默片刻看着云中旭问道。 云中旭点点头:“是的,影响很大。因为老家是仇池山人,关于那地方的传说有很多,尤其是关于氐族的传说。我曾经按着父亲所走过的路径寻找过,但一无所获,后来跟着他学中医,也仅仅学了一点皮毛,靠着几副祖传的皮肤病方子看病维持生活。直到三个月前碰到了两个奇怪的病人。” “他们都患有恶疮?” “是青铜族徽。”云中旭起身来回踱步:“所以我又回家一趟,找到了这玩意,并且又走了一趟仇池山,想碰碰运气,或许是一种心结在里面吧,总想知道其中的秘密。” 秦涛冷静地看着云中旭,他的话有几分真实?三十年前的事情早已经物是人非,上哪去找那个神秘之地?但他的青铜族徽的确是真的,如果真如他所言,其中必定隐藏着古怪。人心是最难测的,他父亲回来后靠着坟睡了半宿可能是真的,因为人在疲劳的时候会产生幻觉和错觉。 世外桃源?这世界在倒退几百年应该存在“不与秦塞通人烟”的桃园之境,但现代社会还存在吗?高清卫星云图让地表上一切都暴露无遗,现代科技的触角延长了人的视觉、听觉和感觉,所谓的世外桃源始终是在人的精神世界或者心里罢了。 不过,这个故事的确很有意思,包括云中旭。 “您找我们来就是为了讲这个故事?”秦涛喝了一口茶水,目光逼视着云医生,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云中旭苦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几十年来我始终在研究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180.第三十七章奇人怪事 猎奇一向是国人的茶余饭后的爱好之一,愈是古怪的故事愈加有市场,回味起来也愈加有味道。神仙传奇、妖魔志怪、稀奇见闻等等都是此中的主要内容,或许《聊斋志异》就是这么写出来的。 小时候秦涛也听过爷爷讲过这些,听的时候觉得新鲜,之后就忘记了。云中旭所述他父亲的亲身经历却大不同:说得有板有眼,有根有据,何况还有氐族的族徽佐证,更增加了真实性。联想到在火车上攻击自己的怪人和川北发生了的一系列大案,似乎洞察到那些犯罪分子真的与这件事有些联系,但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还不太清楚,因为云中旭的故事有点太玄乎。 “有了些眉目?难道你真的找到了你父亲去过的地方?”郝简仁比秦涛还喜欢猎奇,直呼不可思议,按照他所说的,他父亲是真的碰到了“神仙鬼怪”,但逻辑有点不通:神仙鬼怪都有通天的本领,为何一个小小的“疠”都看不好呢? 云中旭指了指桌子:“二位如不嫌弃咱们先喝酒可好?菜快凉了。咱们边喝边聊?” “好!”秦涛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我所发现的也许你们不会相信,第一不是杜撰出来的,第二也不是道听途说的,而是我潜心发现的。父亲留给我一副药方,专治顽疠,五味中药,其中有三味是草药一味蛇毒一味是地龙,必须是仇池山的蛇毒才能奏效。”云中旭凝神看一眼秦涛:“这药就是当年父亲看病的时候开出的方子,是密而不传的。在家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便上山寻药,顺便寻找我父亲去过的那个地方。” 注定是找不到的,这种事情听过许多,最后都不了了之。郝简仁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猜到了结果,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吃菜,大快朵颐。耳朵却没闲着,听着云中旭讲故事。其实,听陌生人讲故事总是怀着戒备心理的,他一定是有目的,不到最后是不会亮出来的。只有涛子哥这种脑袋一根筋的人才会乐此不疲并相信呢。 “有一次去深山里面采药,误入了一个天坑似的地方,在进入山洞后发现里面有五彩飞天蜈蚣,抓了几条之后才发现闯入了一个禁地。现在来看只能说是禁地,被两个三只眼的山民给抓住——三只眼的山民,知道吗?”云中旭观察一下秦涛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多大惊讶,不禁苦笑一下:“秦先生好像对这个不敢兴趣?如果真的污了您的耳朵的话我就不讲了,大家喝酒。” 秦涛真诚地摇摇头:“我在听,三只眼的人我见过,所以不觉惊讶。” “仇池山是氐族人的发祥地,那是一个古老的民族,距今恐怕有5000年以上的历史了。他们有一种奇怪的风俗,在孩子小的时候把额头割开一道口子,然后植入墨珠,人长大以后墨珠就嵌在额头上,看起来像三只眼一样。” “你碰到的是真正的氐族?” “是的,这是一个致命的线索,因为父亲提起过那个得了顽疾的老者就是三只眼,服侍他的人都是三只眼——父亲说他们是居住在大山里的氐族部落。” “所以你认为找到了你父亲当年到过的地方?” 云中旭漠然地点点头:“但没有看到宏伟的圣殿和六级金字塔建筑,也没有看到关于仇池国的任何遗迹。他们是普通的山民,生活在大山深处的氐族。吸引我去探究真相的动力还不是这个,而是他们佩戴的族徽,跟我父亲得到的一模一样!” 这种青铜族徽很少见,不可能是现代制品。当初秦涛就和洪裕达研究过,族徽是古董无疑,如果根据氐族存在的时间来判断,自从他们确立族徽之后就已经存在了,甚至要早于春秋战国。 “我曾经询问过他们族徽的来历,他们说是祖传的。”云中旭喝了一口酒:“从此后我再也没有上山采药,也没有去过那个天坑,直到三个月前碰见两个患病的病人,他们佩戴着同样的族徽,而患的病与我父亲当年所看过的一模一样。” “你怀疑他们是氐族人?” “是勾起了我心里的欲望,我给他们讲了我父亲的故事,并且给他们开了和我父亲开过的一样的药方,但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就死了。”云中旭淡然一笑:“世间事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30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两代人的生命春秋相序,大山里的秘密始终隐藏,作为一个苟且在世间几十年的普通人而言,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解开氐族之谜。” 秦涛也不禁感慨地点点头,此前以为这位医生是氐族的一分子呢,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拥有特殊经历的普通人。故事的确让人感到新奇,但剧情比较老套,跟自己经过的一样。但他笃信云中旭所知道的绝不只这些,现在不过是开场白而已。 “也许我要给你讲的听完之后,就会打消这种念头。”秦涛理清一下思路:“我不是氐族,也没有三只眼,我不想欺骗你,也希望你不要欺骗我,这是合作的第一步。你的洞察力说明你是一个比较善于观察的人,我是军人,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如果您认为可以帮助我执行任务的话,我们可以合作,如果您不想参与到其中,我也感谢您所提供的信息。” 云中旭略显诧异地上下打量几眼秦涛和郝简仁,微微点头:“我是守法公民,有良心的老百姓。” 郝简仁凝重地看一眼秦涛,这是要摊牌的节奏吗?按照上面的规定是不被允许的,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有时候是十分必要的。立即起身站在门口警戒,以防万一。 “川北发生了一些列连环凶杀案,经过调查取证,犯罪分子与氐族有关,这枚族徽是在犯罪分子身上找到的。”秦涛捏着青铜族徽严肃地说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三只眼的有两个,而且都患有你说的那种顽疾,他们的手只有四个变了形的手指,角质化特别严重而且十分锋利,可以当成杀人工具,他们的攻击力相当强悍,身手灵活至极,可以躲开子弹射击。” 云中旭的脸色变了变:“你们便是根据我打得广告按图索骥找到这里的?” “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中断,来这里不过是碰碰运气。犯罪分子控制了川北文物走私团伙,并盗走了一件十分神秘的文物,我只能说是十分神秘,因为那件文物无法断代,无法确定材质,也无法研究其作用。”秦涛紧皱着眉头看着云中旭:“知情人交代文物上面可有氐族的图腾,或许是一种祖先崇拜形式。方才你说在三个月前看到了那两个患者,就是已经被击毙的犯罪分子,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他们的同伙,追回文物。” 如此坦诚是不是有点太轻信他了?秦涛也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在没有完全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合盘托出自己的底牌,的确不太明智。但不管怎样,要让他明白自己的目的,如果合作最好,不能和在做的话只有把他关起来等到行动结束之后再放人了。 “这样?”云中旭难以置信地看一眼秦涛:“我能提供什么帮助?我是一介老百姓呀!不过我可以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如果真的是氐族人做的我会尽量提供线索,但我也是三个月前接触到的他们,只是一面之缘。” “方才我说过,信任是合作的基础,只有彼此信任才能达到你我的目的。”秦涛说的很真诚也很实在,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对他父亲的故事倒没有什么兴趣,但对云中旭的经历要引起足够的重视,族徽、三只眼的氐族人是最有力的证据。 云中旭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其实他心里很明白:无法拒绝这种合作,并非事关利益,而是法律所至。任何一个公民都有义务维护公平正义和法律之规定,应毫无条件地协助有关部门维护法律的尊严。但自己的“患者”竟然成为犯罪分子,这种转变让他有点无法接受,如果按照法律相关规定,自己的行为有可能触犯了法律?帮助犯罪分子治病,不知道有没有相关的条纹规定? “也许我的帮助不是很大,您别抱太大的期望。”云中旭长出一口气:“其实那些山民淳朴善良,绝对不会有作奸犯科之辈,但也不排除例外。也希望你们尽快破案,尽我绵薄之力而已。” 秦涛起身爽朗地笑道:“明天我们就启程,仁和旅馆不见不散!” 夜已深,风正凉。李艾媛打开刑警办公室的窗子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回头看一眼正在忙碌的位老刑警,不禁歉然:“王师傅,川北的案子影响很大,案情复杂性质恶劣,黄局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一网打尽犯罪分子,但现在所有线索都中断了,案子卡在瓶颈上,进退两难骑虎难下,来陇南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线索,我是急病乱投医啊!” 王兴是陇南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李艾媛的同行。本来按照秦涛的意思不必惊动地方公安机关,但李艾媛根本就守不住自己的焦虑,趁着秦涛和郝简仁出去“钓鱼”的功夫找到了刑警支队,说明情况之后想请求王兴提供一些支持。 “案子早就听说了,一位专家被害?这案子比较复杂,压力不小啊!”头发花白的王队长凝重地看一眼李艾媛:“小李,你认为是氐族人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个案子的最关键所在是氐族是怎么理解,是氐族部落还是一个叫氐族的犯罪团伙?” 李艾媛思索一下:“我判断应该是一个团伙,但说不准,他们盗窃很有目标性,文管所那么多文物都没有动,只偷了一件,而且杀人灭口,不太符合常理啊。” “我这累积的资料就这么多,没有叫氐族的犯罪团伙档案,要不明天去总局调档?” 李艾媛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牵扯太多的关系,万一引来麻烦得不偿失。便笑道:“多谢王队,不用了,这次来也是想跟您探讨一下案情,转换一下思路,需要的时候我再来麻烦您?” “也好,稳定的社会局面来之不易,一定要抓住犯罪分子,清除那些害群之马!有需要尽管来找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会破案的!”王兴歉然地笑道。 街上行人稀疏,街角不时闪过几个人影,钻进了附近的网吧,街边的小吃摊已经打烊了,看一眼时间才发现近午夜时分。秦涛警觉地望一眼前面:“简人,对云中旭什么看法?” “小市民一枚,有想法肯钻研,胆子不小,心眼不大。”郝简仁叼着烟思索一下:“有几个疑点我没想明白,第一,三十多年前的经历,传到现在成了故事,谁能证明真假?第二,他怎么知道咱们不是氐族的人?可是有族徽的,一般人不会反应过来;第三,他为什么要找父亲去过的那个地方?第四,他进山采药碰到氐族部落的人有点不太现实,还在天坑的底部?如果是我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找对地方了,打死我也得进去看个究竟,他怎么没那样做?三十年的秘密就要解开了他却放弃了?” 这是从刑警的角度考虑的问题,不得不说简人的分析很到位,找到的疑点不少。但秦涛只有一个疑点:当初云中旭看到那两个患者的氐族族徽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追问其来源?而后来刊登小广告找人?他应该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才对。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今天的谈话气氛不错,能够看出来云中旭的合作诚意。可以说是各取所需:我要找犯罪分子,他要揭开氐族的秘密,看似道不同却殊途同归。从云中旭的言谈举止来看,他是一个很保守的人,目光里隐含着一种被社会打磨过的沧桑痕迹。 “他母亲可以证明这件事,我们第一站是他的老家。第二点我也曾经怀疑过,但如果那两个患者真的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两个犯罪分子的话,试想一个普通老百姓有几个敢于接触的?所以他没有问,而我们虽然有族徽但没有那种病,所以他才怀疑。至于为什么要寻找他父亲去过的那地方,我怀疑是一种猎奇心理或者是恋父情节,毕竟他父亲是间接的受害者。”秦涛淡然地回应道:“第四点,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云中旭的性格是稳健,能够压抑内心的想法,另外也可能遭到了某种警告之后才罢手的。” 郝简仁微微点头:“所以嘛,他没有说实话,许多细节都没有透露,说不定是包藏祸心呢。不过咱们终于掉到鱼了,有目标总比无头苍蝇强得多……” 正在此时,后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达声,两道车灯光陡然乍现,刺得秦涛双眼立即致盲,立即转身,一个侧翻鱼跃着滚出去,汽车呼啸着从两个人中间冲了过去,平地卷起漫天烟尘。汽车原地一百八十度调头,马达轰鸣灯光闪烁,径直冲了回来! “砰、砰!”两枪就爆掉了车灯,秦涛迎着汽车举着枪盯着驾驶室里的人。 181.第三十八章夺命杀手 突如其来的车祸让秦涛和郝简仁都猝不及防,但并没有乱了方寸,当汽车一百八十度旋回来的时候,才明白是专门来“搞事”的!秦涛一跃而起跳到了机盖上,汽车疯狂地把他从机盖上掀了下去,轰鸣的马达和拼命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又是两声枪响,轮胎被打爆,汽车就像醉鬼似的侧翻过去。 擦了一下额角的鲜血,秦涛拔出匕首栖身冲到翻到的汽车近前,一脚踢碎了驾驶室的玻璃,郝简仁的手枪对准驾驶室里的司机:“你他娘的找死!” 司机满脸鲜血直流,被卡在驾驶室里动弹不得,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两个人:“兄弟饶命兄弟饶命!” 一脚揣在司机的脸上,两颗门牙立即光荣下岗,郝简仁气得七窍生烟:“瞎了还是诚心找死?说!” “有人……有人给我两百块……” 又是一脚,立即没了声音,把司机给踹晕死过去。为了200块钱就敢制造车祸草菅人命?现代人这是怎么了?秦涛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没事,告诉我们是谁给你的钱,长什么样?” “一个老头……” “人在哪?”郝简仁不依不饶地问道。 秦涛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即阻止郝简仁:“我们走,去找云中旭!” “涛子哥,你的意思是狗头一声使坏?” “到那就知道了!” 两个人急匆匆地离开车祸现场,路边围观看热闹的人才想起来打电话报警。 偏僻的胡同内死寂异常,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皮肤诊所内亮着昏黄的灯光,云中旭在品茶,手里还捏着那枚锈蚀了的青铜族徽,茶几上放着一本破了边的《奇门遁甲解盘》旧书,正在此时,诊所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您看病?”云中旭将族徽收进口袋,还未等起身,老头已经到了近前,不禁一愣。那是一张极为可怖而令人恶心的面孔:黑漆漆的老脸上这褶皱纵横,混沌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他是瞎子也不为过,额头中间还有一个眼睛! “我来取药,三个月前定的。”声音苍老,喉咙里似乎堵着一团棉絮一般,模糊而诡异。 云中旭一声不响地起身缓步走到药架子前面,双腿有点发抖,尽量平静地回头看一眼老者:“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人来取——患者的病怎么样了?” “人死了。” 死人不会用药,也没有必要用。云中旭诧异地盯着老者的时候,一双鸡爪子的似的手已经到了胸前,本能地惊叫一声,抡起架子上装药的匣子砸在那双爪子上,木头匣子立即粉碎,里面的滑石粉洒落在空中,一团白雾,扑了老者一脸。 一声怒吼,跟地狱里的小鬼嚎叫一般,爪子在空中乱抓着,云中旭吓得往里面逃,后面的药架子纷纷碎裂。老者跟幽灵似的追了上去,一双爪子凭空砸下,云中旭一下摔倒在地,爪子砸在瓷砖上,地面立即砸出了一个坑! “救命啊……” 爪子扫在了云中旭的腿上,立即鲜血四溅。老家伙也不问青红皂白,饿狼似的发起了攻击,就在这时候,店门忽然飞了过来,泰山压顶的气势砸在了老者的后背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即一个身影凭空冲了进来,匕首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刺中老者的肩膀上,随后老者便被踢飞! “云医生!”秦涛一把将云中旭抓住给扔了出去,身体原地打了个转,鬼魅一般冲到了老者近前,又是一脚飞踹,踢到老家伙的软肋上,只听两声“咔咔”的碎响,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踢飞,摔到对面的墙上。 郝简仁跟疯了似的冲到墙角,抓起老家伙就给扔了出去,人撞碎了门框被抛到了外面,秦涛紧接着冲出去,一股阴风袭来,不禁吓得慌忙躲避,干瘪的爪子贴着脸扫了过去。对手的实力的确十分强悍,比起曾经碰到的几个对手强得太多了,秦涛眼睁睁地看着爪子砸在砖墙上,砖墙立即被砸踏了半面! 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突然乍现,郝简仁强壮的身体已经冲了出去,手电光里还夹杂着蓝色的火花,一下正戳到老者的前胸上:“你他娘的王八蛋!” 10万伏的瞬时电流足矣让一头大象立即到底,何况是人?一股腥臭的焦糊肉皮味冲鼻而来,老者跟被抽了筋似的仰面到在地上。而郝简仁也同时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涛子哥……你神机妙算啊!” 云中旭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瘫软在地上不断地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涛反握着匕首盯着外面昏迷过去的一团影子:“第六个?” “应该是,黄树奎认识他!”秦涛强自爬起来,拎着电击手电走了出去,刚要抓起老者的脚脖子才发现只抓起了一支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不好涛子哥,跑了?” 秦涛显然发现了蹊跷,冲出才发现只剩下了一堆破烂的衣裳,人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让秦涛始料未及的,本以为郝简仁这招一击致命,任何人都无法逃脱。但事实是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对手竟然诡异地“金蝉脱壳”了,而且都没有发现在怎么逃掉的! 两个人在胡同里搜查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郝简仁不禁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该不是遇到鬼了吧?明明手电击中了他啊,咋回事?” 秦涛也不言语,回到店里看一眼云中旭:“方才的人是犯罪分子之一,你必须立即离开这里,跟我们回仁和旅馆吧。” 店铺几乎被拆了,云中旭惊惧地望着遍地狼藉:“他是氐族人……说是来取药的。” “不是取药,而是取你的命的。”郝简仁揉了揉受伤了的肩膀,方才抓老家伙的时候被他的爪子伤到了,虽然没有见血,但着实疼得要命。如果真的一下给刺中的话,估计半条胳膊都会没了。 “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杀我干什么?”云中旭战战兢兢地看着郝简仁,脸上毫无血色,辛辛苦苦经营了两年的店面被几分钟就给拆了,而且差点搭上一条命! 秦涛冷静地看着云中旭:“你知道得太多,走吧。” “微微要收拾一下……” “收拾个屁?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郝简仁贴了一脚烂门,外面还有一层防盗格栅,把格栅拉了一下:“把你的宝贝带上,跟我们回旅馆先。” 事已至此,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云中旭从来没碰到过这么野蛮的人,也没有经历过这么蹊跷的事,那个老者是氐族人无疑,野蛮的犯罪分子!店面本来就小而且偏僻,最值钱的就是药架子,那是老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性,但被拆的彻底。各种中药洒落一地,无法收拾。云中旭叹息一下,只拿了一个药箱子,然后把铁格栅上锁。 仁和旅馆,睡了一天的洪裕达正在精神抖擞地研究那两页考古笔记,时而蹙眉时而叹息,被扣在沙发上一天的黄树奎沉默不语地看着他:“洪专家,您研究的路子有问题,当初秦文钟绘制这玩意的时候脑袋没有转筋,七星盘内部是上下两个轮盘,每个轮盘上都刻着符号,我猜想只有两个轮盘在正确的位置才会显示正确的文字。” 九个字,字符却有二十多个,怎么组合?按照排列组合计算,估计有成百上千个组合方案,而且还不一定准确,最关键的是洪裕达不认识钟鼎文,怎么组合?不禁瞪一眼黄树奎:“你要是能研究出来我可以打包票,戴罪立功,论文上也署你的大名!” 黄树奎诡笑一下:“我命如草芥,名利如浮云,想戴罪立功却没有那个水平。但我猜想应该是一个局儿,奇门遁甲1080局之一,但也说不定。” “为什么?” “七星盘是商周时期的玩意,谁知道那时候奇门遁甲简化没?姜子牙简化的1080局是哪年的事情?万一七星盘的局是商周之前的呢?四千多局,怎么解?”黄树奎不屑地看一眼洪裕达:“最稳妥的办法是找到准确的解密的法子,而不是对着几个干巴巴的符号抓耳挠腮。” 坐在对面沙发里的李艾媛不禁皱眉,黄树奎的话不无道理,但当务之急不是解什么局,而是抓到犯罪分子。隐藏在七星盘里的秘密是几千年前的事,于现在的案子没有关系。在之所以要研究七星盘是因为想找到其与氐族之间的联系,但这也是一厢情愿的事。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秦涛、郝简仁和云中旭回来了,李艾媛不由得一愣:“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李队,差点见不着您了,猜猜咋回事?”郝简仁把手电扔在沙发里一屁股坐下,浑身上下都是一股中药味,跟在药罐子里滚了一圈似的。 李艾媛狐疑地看着秦涛和他身后的陌生人,迟疑了一下。秦涛轻叹了一下:“这位是打广告的云医生,今晚收获不小,犯罪分子就在陇南,准备一下,明早出发。” 职业的敏感让李艾媛不禁上下打量几眼云中旭:“他发现了线索?” “那两个犯罪分子曾经在他的诊所里看过病,故事有点长,有时间再聊。”秦涛疲惫地坐在椅子里,示意一下云中旭:“这位是川北刑警队大队长李艾媛同志,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们是为了犯罪分子而来的吧?” 云中旭谦恭地点点头:“我……我始终信任你们。” “为什么要杀你?” 沉默片刻,云中旭终于叹了一口气:“做好人很难,因为世间的恶人太多的缘故。跟你们说过三个月前那两个患者来我这看病,我一看到青铜族徽便认定一定跟我父亲有关系,给他们开的药方里少了一味,病是好不了的。” “仇池山蛇毒?” “嗯,是的。这种顽疾很少见,至少我从医这么多年来从来没碰到过,但心里有底,因为我父亲看好过这种病。”云中旭苦楚地看一眼秦涛和李艾媛:“店里没有蛇毒,我就要他们带我去仇池山找,他们没答应,事情不了了之。后来我回了一趟家,进山找毒蛇,又去了一趟天坑。” 云中旭沉默了片刻:“天坑出现了很大的变化,那个洞坍塌了,碰到了一个三只眼的老者,就是今晚的那个,我说明了来意,他给了我两条毒蛇,说是过后来取药。” “你认识他?” “一面之缘。” 秦涛凝重地点点头:“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真不知道,进店后第一句话是说来取药,我问他病人怎么样了?他说死了,然后就动手了。”云中旭还在打着哆嗦:“我对天发誓,没有进入坍塌的洞穴里去,更不会泄露那个神秘的地点,为什么要杀我?我是能治好他们的病的唯一的医生!” 李艾媛满脸疑虑地看一眼云中旭:“我们也想知道事情真相,也许你不是在帮助我们,而是在帮你自己。犯罪分子穷凶极恶,他们是不分是非的,不要以善良人的思维去考虑他们的所作所为,你的善良最终会被葬送。” “是的,您这话说得没错!”云中旭的情绪有些激动:“在此之前我翻遍了医书,想要知道那种病究竟是怎么得的,但没有确切答案,一般说来是因为感染了湿毒或者是病菌感染所致,但我不死心,就去市里自己花钱找专业机构化验,最后的结论是一种未知的病毒。那种病毒从来没有过记载,也不知道其特性,感染之后全身溃烂,体液变黑,就是顽疠。” 郝简仁微微点头:“后来你跟那老头说了这事儿?” “是的,我建议他带我去看看他们居住的环境……我的想法很单纯,只是想看看那里是不是我父亲以前去过的地方,但他没有同意。”云中旭苦楚地看一眼秦涛说道。 182.第三十九章雾锁征途(一) 经历过生死才不怕生死,感受过恐惧才明白什么是恐惧。云中旭的恐惧来自于三十年前父亲的亲身经历,当他一步步地揭开那恐惧的时候,事实的真相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诡秘。三个月前的顽疾患者,一则普通的小广告,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和几位素不相识却在危急关头救命的陌生人——这一切都鲜活在眼前,他似乎想要忘却这一切,但徒劳无功。 秦涛抱了一下云中旭的肩膀:“邪不压正,记住我的话。” 一辆破旧的警车行驶在山道上,马达的声音跟得了重感冒的喉咙一般,喘着粗气冒着黑烟的同时车体不断地抖动着。车是陇南刑警支队提供的,李艾媛打了个一个电话,王兴派来一个小司机和这辆破车,说这是支队里唯一的一辆警车——警灯坏掉无法点亮,警笛沙哑不堪入耳。 偏远山区的基层刑警队的条件可见一斑。 李艾媛坐在副驾驶上紧皱着眉头,从反光镜里看一眼坐在后面的秦涛和郝简仁,那位云医生抱着医药箱坐在两人中间,眉头锁成一个疙瘩。最好的线索又被错过了,如果昨晚她在现场的话,一定会把那个肇事的司机扭送到派出所,也一定找到那个氐族的犯罪分子。 秦涛分析那个老者就是川北六名犯罪分子之一,也是把四具尸体偷走的飞贼。以两个人的功夫打翻他绝对没有问题,问题是已经打翻了并且用10万伏的高压击昏了的人,怎么就“金蝉脱壳”了?不合常理也不合乎逻辑。但李艾媛并没有神追此事,毕竟犯罪分子的功夫高深莫测,不要说是秦涛和郝简仁两个人,当初在古墓的时候他们三个对付一个都差点没失手! “还有多久到家?”秦涛望一眼外面绵延起伏的大山,感受着在川北的时候一样的颠簸,心里不禁焦急起来。 云中旭推了一下眼镜:“要三个多小时的山路,然后是一个小时步行,翻过两座山才能到,汽车进不去。” “我地乖乖,现在不都已经村村通了吗?怎么还有山路?”郝简仁针扎地一般诧异道。 “我家在深山里头,没有路。让我母亲来市里住,嫌太吵闹,住了两天就回去了。现在山村里也基本没什么人,除了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以外全出去打工了。”云中旭尴尬地看一眼秦涛:“我家还不算远,大山里面的村民一年倒头不出一趟门的比比皆是,没有路不通车是软肋啊。”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犯罪分子为什么会去川北犯案?从案情来看,他们的目标十分明显,就是198号文物和天枢七星盘,而且这个团伙有很强的组织性,每个人的身手都极端厉害。如果不是千锤百炼的特种兵坐镇的话,分分钟钟就能灭掉整个刑警队。 昨天的交手再次证明了这点,自己和简人轮番攻击都没有有效杀伤那家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了,而且逃的方式太让人惊讶:眼睁睁看着简人击晕了他,转眼间就只剩下了鞋子和衣服,难道土遁了吗? 其实秦涛的心里憋着一股邪火,这次任务困难重重,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层出不穷。并非是惧怕对手的实力,而是担心198号文物,当务之急是找到文物,比抓到一百个犯罪分子要重要得多。 但随着案情的深入,愈发感到这案子不可思议:一个消失了尽三千年的古老民族,两件稀奇古怪神秘莫测的上古重器,六个身手不凡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现在又多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古怪故事——究竟里面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如果六名犯罪分子与古老的氐族有关系甚至就是远古民族的后裔,何以历经三千多年的时间还能出现在现实社会?难道莽莽深山之中真的有这样的远古部落而没有被发现吗?或者只是一个借“氐族”之名而行恶的犯罪团伙?他们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绝非是为了牟利而盗窃文物,更不是文物走私。他们选择与吴铁铲合作不过是为了两件上古重器而已,从某种角度而言,吴铁铲和周卫国不过是犯罪分子的工具而已,用过了也就成了弃子。因为七星盘没有得到,所以才让吴铁铲苟延残喘。秦涛相信如果他们得到了天枢七星盘,所有与之有关的人将都被灭口,最终的结果是两件上古重器在人间消失。 这段时间以来曾经多次跟李艾媛探讨案情捋顺线索,脑子里充满各种逻辑推理和演绎,但都没有找到符合犯罪疯子的合理逻辑。按照犯罪心理学而言,有组织的犯罪势必为了共同的利益目标——金钱利益或是物质利益,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这伙犯罪分子的真正动机是什么,何其古怪? 秦涛轻叹一下,思路又回到了云中旭事件上面,也许这是发现犯罪分子动机的唯一线索,尽管云中旭所讲述的故事有点不太靠谱。毕竟三十多年前所发生的事情,真实性有多大?他父亲的经历有点太玄乎,难道深山里面真的隐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 “发现未知病毒应该举报,政府卫生防疫部门会无偿检测,这是常识。”秦涛看一眼紧张地抱着医药箱子的云中旭:“你为什么不向上面汇报?” “我汇报了,防疫站以我的检验报告单不正规为由拒绝受理,我也认为是小题大做,就没有较真,现在想起来挺后怕,我接触过病毒样本,后来被我冷冻了。”一声叹息,云中旭兀自看了一眼窗外:“那种顽疾很少见,但大多数皮肤病都是真菌感染所致,感染之后不及时医治就会严重,深山里面的医疗条件很差,这种情况很正常。” 秦涛微微点头:“天坑距离你家有多远?周边有人居住没有?” “很远,没有路,不知道有没有村子。小时候听说有氐族人生活在里面,后面都搬走了,里面生活条件很艰苦的。”云中旭平复一下心神:“不过空气特别新鲜,氧离子含量在三万以上,是天然的氧吧。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人文历史非常久远,久远到你无法想象。” 郝简仁斜着眼看着云中旭:“什么叫久远到无法想象?我知道诸葛亮六出祁山就是在这地方,那是三国时期。” 三国时期距今也有一千八百年的历史,难道不算久远?洪裕达微微摇头:“云医生的意思是这里的历史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据我所知在商周时期这里就是西戎少数民族的天下,昨天去了一趟书店,查了一下,才知道陇南是氐羌的发源地,而这两个古老的民族都与三苗息息相关,三苗在商周时期就已经在西南地区建立政权了。” 洪老又把话题给聊跑题了,秦涛不禁苦笑一下:“探讨民族融合的问题一定要与地域挂钩,远古先民们都是逐水草而居的,陇南地区是嘉陵江的支脉,仇池山紧邻汉水,这里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兵家必争之地,战乱从未停息过,远古的氐族人怎么可能生活到现在?” “涛子哥,所以你认为氐族只是一个犯罪团伙的名字?我有不同的看法,云医生说他父亲三十多年前被请去看病,那个病人就是正宗的氐族人,可是三只眼的,犯罪分子里面也有三只眼的,由此可见氐族并不是犯罪团伙,而是一个古老民族,犯罪分子就是氐族人,而且还有族徽可以证明。” 这些秦涛都想过,昨天半夜交手的那个老者也是“三只眼”的氐族,但他宁愿认为是一个犯罪团伙也不愿意相信是古老的部落。在深山里居住的山民何以会去川北犯案?没有逻辑根据。 云中旭沉默片刻:“那些人的确很凶狠,有一种原始的野蛮。前段时间碰到那个老者的时候,我提出要去他们居住地去看看,险些被扔到悬崖里,并警告我打消这种念头,老老实实地配药。很明显他们不是山民。” “不是山民?” “山民一般对待外人都很友善,我是医生,懂得治病,很受尊重,不会对我那么凶。”云中旭脸色困惑地看着秦涛:“你没接触过山民,他们要比普通老百姓老实得多,也不可能成为犯罪分子。说实话,也许你们此行会很失望。” 失望与否秦涛的心里早有准备。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一切:最后一名犯罪分子的出现让他笃定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之所以没有在市里撒网捕鱼并非是放弃,而是在引蛇出洞。他的身上没有带198号文物,也就是说文物已经被转移,而对手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买通出租车司机制造事端不过是想浑水摸鱼罢了。 用“猫鼠”游戏来形容目前的情况十分恰当。神出鬼没的犯罪分子露出马脚并非是偶然,秦涛问过李艾媛那张印有小广告的报纸是从哪来的,李艾媛回忆说是有人专门发的。普通人看到那张小广告也许会一眼带过,偏偏被李艾媛看到了,尤其是那则精心编排的广告,才改变了行动方向。 这一切似乎早有人安排好似的?如果真的如此的话,对手的心思之缜密绝无仅有,而且从那时候就已经盯梢了!对手也似乎猜到了自己一定会去找皮肤病诊所,一定会认识云中旭,所以他一边安排制造“交通事故”,一边回诊所去灭口? 制造“交通事故”的动机是什么?无非是引起自己的注意,当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犯罪分子所为,因为天枢七星盘带在身边呢,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他灭云中旭的口动机是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想知道氐族的秘密?如果云中旭不说出来自己的秘密谁能知道? 犯罪分子在三个多月前便与云中旭相识,这点尤为重要,所以他才在后来回了一趟家,又去了一次天坑,而且碰到了昨天那个氐族老者,并且遭到了他的威胁。按照常理,如果云中旭的存在已经威胁到犯罪分子的某些秘密的话,那时候他就已经死定了,为什么会是昨天晚上? 一系列的问题在秦涛的脑子里盘绕着,头疼欲裂。犯罪分子的杀人动机或许是很简单:云中旭知道氐族的秘密。但他并没有合盘托出来,在酒桌上讲述的他父亲的故事和自己的经历前后的逻辑似乎隐藏着什么! 一路沉默,一路颠簸。 当汽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天已近中午时分,李艾媛看了一眼时间,路上恰好用了两个半小时,和小司机客套一番,汽车调转车头回去。众人下车之后才发现置身于大山之中,远山青黛,绵延起伏,满眼绿色,美不胜收,如果不是来办案的真以为是一次不错的山水旅行呢。 郝简仁不禁深呼吸一下,打开了黄树奎的手铐哈哈一笑:“老黄,这些你自由了!” 自由个屁?以为我是傻狍子那!这地方比川北还荒凉,一头钻进去就成了野人了。不禁惨笑一下:“兄弟,我已经金盆洗手弃暗投明了,往哪跑?如果不是帮助你们破案我现在或许在笆篱子里享福呢。” “草,还算你有良心!”郝简仁打了个哈哈活动一下筋骨:“我说云医生,咱们开走吧?一个半小时的山路,该有多远?天黑到家都不错了。” 云中旭苦笑一下抖索精神:“郝人说的对,山路不好走,我走一个半小时,你们估计得两个多小时,山里天黑得快,上路吧。” 李艾媛看一眼秦涛,秦涛微微点头,望一眼走上山路的云中旭和洪裕达的影子:“注意安全。” 爬上一段山梁累得郝简仁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望一眼山梁对面,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苍翠的群山铺在眼前,与雾缭绕在山间,苍松翠柏掩映其中,在山风的吹拂下飘飘荡荡,如坠人间仙境。远处一弯碧绿的溪水淙淙而来,听得见瀑布的声音和空幽的鸟鸣。 黄树奎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不禁皱眉:“这地方有意思!” “这里是锁云岭,风景不错吧?”云中旭背着医药箱介绍到。 183.第四十章雾锁征途(二) 秦涛站在岭上凝重地望着飘飘荡荡的云雾,心里说不上是激动还是疑惑,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此次与白山之行何其相似!不禁和郝简仁交流一下眼神,郝简仁心知肚明。临行前已经联系徐建军了,他带着两个班的兵力正在往陇南赶,但至少也得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这。 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次行动的困难超过了白山行动,最让秦涛难以置信的不是犯罪分子有多么狡猾,而是案情太复杂。对于一个没有从警经历的战士而言,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他敢于面对手拿凶器的歹徒并且自信取得胜利,但却无法直面人的内心阴暗所编织的陷阱,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就是彻底摧毁它,以正义的名义。 “过了锁云岭还要翻一座山就到家了,走吧,赶时间!”在前面开路的云中旭背着药箱子喊道。 秦涛缓步走到李艾媛身边:“照顾好自己,安全第一,走吧。” 一股暖流油然而生,李艾媛微微点点头深呼吸一下:“生活是如此美好,自然美景就在身边。有时候享受工作的快节奏,真要是慢下来还不太适应。秦连长,这样的环境不会产生犯罪分子,直觉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 “你太感性,环境是犯罪的外在因素,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这次不一样,有时间我给你讲两个故事,我亲身经历的。”秦涛接过李艾媛的背包笑道:“我来吧,山路不太好走,注意脚下,别掉到陷阱里!” 这是双关语,李艾媛当然会心地一笑,与秦涛并肩而行。 郝简仁皱着眉头看一眼黄树奎:“老黄,你刚才的话是啥意思?” “我是说这里的风水不错,有帝王之气。”黄树奎收回目光咧嘴笑了笑:“职业敏感,走到哪都爱琢磨琢磨,锁云岭,名字不错,现在可是下午两点钟,满山云雾还散不掉说明这里藏风纳水,气象非凡。” 洪裕达拄着木棍也微微颔首:“说的不错,你的造诣堪比风水大师了,仇池山也许不太出名,但在中国历史上乃是独一无二的,云医生方才说这里久远到让人无法想象,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洪老,您是此中的专家,我只是个盗墓的,现在从良了,看见这样的山势地形也没有什么欲望,不过还想听听您的高见?”黄树奎拿出一个精致的黄铜罗盘定位:“这里是神仙洞府,堪比昆仑虚!” “你刚才说的没错,这里有帝王之气,也真而且真地出了很多王,而第一位就是华夏之祖,这里是三皇的诞生地,想不到吧?陇南自古人杰地灵,而其龙脉之首当属仇池山,《山海经.大荒西经》中曾经记载过常羊之山,隶属于华阳国,这里也是古仇池国的所在地,所以自从有了伏羲圣皇这里就已经成为神仙的故乡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闹得郝简仁一头雾水,知道三皇五帝,但仅限于传说,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来到了他们的诞生地,有一点莫名的小激动。三皇者伏羲、神农、轩辕也,是华夏人文始祖,难怪一进入仇池山就感觉与众不同! 云中旭忽然放慢了脚步:“洪老说的不错,仇池山久负盛名,这里遍地是传说到处是古迹,山里有仇池八景,仙洞、仙潭、仙谷不胜枚数,再配上上古的神话传说,让人立即感到扑面而来的远古风情。《河图》曰,大迹在雷泽,华胥履之而生伏羲。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伏羲氏的父亲雷泽和母亲华胥在仇池山诞下的伏羲,还有仇池金母的传说,仇池金母是伏羲的祖母啊!” 传说不可信,但也不可全否。关于仇池山的传说还有很多,还有一则是轩辕黄帝与刑天大战于仇池山,刑天的脑袋被砍掉后还“大动干戈”呢,这也是这个成语的来历。秦涛不禁凝重地点点头,这里的确有些不同,不仅是风景,更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里是中国人文历史的发源地。 “我曾经研究过,氐族在商周之前就生活在这里,先后诞生了七八个国家,最久远的是华阳国、商周时期的仇池国,乃至后来的五都国、宕昌国、武兴国、阴平国,所以洪老师所说这里出了不少人皇王侯是对的,而且陇南还是秦人的发源地,孕育了统一中国的秦始皇。”云中旭如数家珍地说道:“山路难行,一边走一边给大家当导游吧,不过我对风景不太感兴趣哦!” 李艾媛展颜一笑:“云医生涉猎广泛,估计也是这种人文氛围浸染的吧?” 云中旭尴尬地点点头:“其实也不尽然,我没见过大世面也没读过几年书,这些历史知识都是后来知道的,因为氐族的缘故,我查了许多历史资料,也听过不少传说,借来解闷罢了。” 山路只有一人多宽,两边一人多高的蒿草遍布,杂树灌木横生,走起来相当费力。而脚下碎石遍布,李艾媛一个不留神差点没摔倒在地,幸亏秦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才稳住身体,不禁满脸羞红:“谢谢。” 秦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云中医生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吧?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大的讲究,不过我只想听关于氐族的传说,探讨一下为何会有犯罪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秦涛回头看一下后面的三个人:“注意一下脚下,路不好走。” 路的确不好走。秦涛低眉看一眼前面的云中旭,他似乎加快了步伐,如履平地。倒是山里出来的人,体力充沛兴致勃勃,走惯了城市板油路的人无法与之相比,只有黄树奎这样整天钻山的盗墓贼倒没什么难度。 云中旭回头看一眼秦涛和李艾媛,脸上露出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很古怪的笑。 “要想说氐族人就必须从仇池国说起,想要说仇池国也必须从仇池山讲起。我说的历史久远就是这个原因,三皇诞生地绝非普通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许是传说也许是杜撰,但在我看来无比的真实。”云中旭抱着医药箱小心地在前面开路:“大家都知道远古神话吧?比如神农尝百草,伏羲创造先天八卦,轩辕黄帝大战刑天,从古代就知道是神话,我对神话却有不同的理解,什么叫神话?我认为是关于神的故事,神是主人公,故事是历史。故事传说久了就成了神话,而后人们就忘了那是历史——是关于远古的历史。” 秦涛不禁点点头:“你的理论改变了我对神话的定义,以前认为神话就是故事,故事就是编故事的人杜撰的。” “那是后人们已经忘记了前朝的历史的缘故,仇池山的故事远远比神话要精彩得多!轩辕黄帝大战蚩尤的故事听说过吧?战争持续了三年而不分胜负,后来有神人指点轩辕帝,最终斩杀蚩尤灭掉了九黎部落,这是之后的战争,之前还有一场大战被湮灭在历史之中。而那场大战从来没有写入历史,却真实地存在。”云中旭顿了一下:“传说炎黄二帝与天人作战,有赤发巨人相助,后作九宫八卦阵将天人封禁。” “天人?” “天上之人,或者说不是地上的人,但我理解是天外之人——因为古人的思想太保守,感觉一切都很神秘,尤其是对天和地很是敬畏。他们是来搞侵略的,所以炎黄二帝才奋起反抗,而且得到了外援,最后取胜。”云中旭神秘地一笑:“天外之人,可能是人也可能是智慧生物,这也是我的理解,关键在于协助炎黄二帝招来的强力外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是巨人,传说是高达12丈,赤发——这是两个很明显的特点。” 郝简仁最喜欢的就是猎奇,不过云中旭说得也太离谱了吧?之前讲他父亲到了“仇池国”的事情,有可能是误入了深山古部落,但现在讲的故事有点天马行空,解闷还凑合,听着有点玄。不禁冷哼一声:“云医生,你的脑洞开起来比倭瓜还大!” “这是铺垫嘛,不然你们哪有兴趣呢?” 洪裕达拄着拐棍停下来大口地喘息着:“他说的故事有根有据,《拾遗记》里面有过记载,不过不是关于轩辕皇帝,而是秦始皇。有宛渠之民,乘螺旋舟而至,舟形似螺,沉行海底,而水不侵入,曰轮波舟,其国人长十丈——宛渠人高十丈,现在看来也堪称巨人,最关键的是始皇帝与宛渠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由此可见云医生所说的帮助轩辕帝打仗的高十二丈的人也不是不存在的。” 有了洪裕达的“理论”支持,不得不相信云中旭所说的传说还真有点历史的韵味。秦涛不禁苦笑:“传说秦始皇还开山赶石造通天桥呢,据说他想去海中仙山拜访仙人,但走了一半就不走了。传说只是传说,还是回到现实中吧,云医生,氐族人的祖先神叫什么?” “是三眼龙神。” 三眼龙神?秦涛不禁看了一眼云中旭,据黄树奎说失窃的198号金属蛋上雕刻的是九条三只眼的虫子,原来是“龙”? “这与仇池山也有关系,仇池娇氏女感应神龙而诞伏羲,氐族人认为他们祖居之地乃龙神之地,龙神就是他们的祖先,这是祖先崇拜。但我有不同的看法,他们的祖先的确是三只眼的神。”云中旭望一眼云雾缭绕的锁云岭:“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神,每个古老民族的心里亦然,我判断这是对祖先的记忆,嵌入骨子里的一种记忆。如果没有那场旷世大战的话,也许不存在氐族,《山海经》里说氐族人是炎帝之子灵的后裔,不无道理。” 秦涛和李艾媛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云中旭所知道的“故事”实在不少,一点一滴都引起了两个人的兴趣,因为洪裕达找遍了历史资料也没有证据表明氐族人的祖先是三眼神灵。但话又说回来,祖先崇拜本来就是无法考据的,就像三苗为什么有自然崇拜一样,那是对自然的一种敬畏。 景色至美,走起来就不觉得累,尤其还有云中旭的故事。但对于秦涛和李艾媛而言,他的故事有意思之处并非是猎奇,而是其本身:他是怎么知道氐族人的祖先神是三只眼的神龙的?198号文物是佐证,但见过其真面目的人不超过五个,其中包括秦涛都没有见过。 “最关键的是轩辕皇帝打败了入侵者之后,布设九宫八卦阵把他们永远封禁起来。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云中旭停下来擦了一下额角的细汗:“传说里没有杀死他们,没有赶走他们,而是封禁,用的是九宫八卦阵。我曾经找过历史资料,都记载着的是伏羲氏发明了先天八卦,但我却又有不同的意见。” “跑题了跑题了,咱们说的是氐族人,你又扯到八卦上面了,一个医生怎么这么喜欢八卦呢?”郝简仁把战术背包放下,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一瓶矿泉水咕咚了两口,汗水滴落下来。 云中旭干笑一下:“没有跑题,讲故事嘛,就要天马行空,我是在跟诸位推理呢,关于氐族的推理。伏羲是根据《河图》、《洛书》发明的八卦,并推演了四千多局,我的疑问是历史资料说的有些不对,不是伏羲发明的八卦,而是在久远之前就有八卦,伏羲是最早应用的八卦,用于封禁。” “按照科学发现的解释,河图洛书是古代人运用自然规律掌握自然规律的智慧结晶,是最古老的科学体系,以至于后来衍生出了后天八卦、周易、奇门遁甲等等,也不是用来什么封禁,而是古老的东方哲学,是对自然规律的运用。”洪裕达一本正经地看着云中旭:“科学也是哲学,哲学是更高深的科学,就这样子。” 郝简仁把矿泉水扔给秦涛:“要我看云医生应该改行当导游,云导游,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封禁?我知道辟谷闭关不吃饭,咋还封禁了?对了,还有多远到家啊,饿死我了!” “翻过前面的山就到,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云中旭摘下眼睛擦了擦汗:“自从我父亲遇到那档子事之后,我也怀疑深山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才寻找各种各样的资料,最后竟然在神话里发现了这个秘密,也许你们感到很奇怪,但每每理顺起来这些零散的线索之后,我都异常激动,因为我发现了神话的秘密。” 之前听到这些话秦涛会反驳得体无完肤,但经过白山事件和雪域行动之后改变了很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神话故事也有其合理性,难得的是云中旭竟然是乐此不疲地去研究? 184.第四十一章雾锁征途(三)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仇池山就是这样的山,倘若真的隐居在此割断与俗世的一切联系的话,时间就会慢下来,与爱人静待岁月老去,青春芳华便成了虚空和曾经。但现实未必如此美好,扑面而来的原始风让人心旷神怡的时候,压在心头的疑问却挥之不去。秦涛总有一种脱离现实的感觉,而当好好回忆一下心里的线索的时候,那种感觉非但没有消散,倒是更加沉重了。 他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而是带着任务。云中旭的目标是想揭开三十年前他父亲的遭遇的秘密,而他们则是抓捕犯罪分子——两者风马牛不相及。秦涛站在岭上欣赏着美景,脑子里却还在思索着云中旭讲的“故事”。 氐族的确不寻常,而这位讲故事的“云医生”也不寻常! “锁云岭最有意思的是云雾整天不散,很难见到他的真容。离这还有一个锁云洞,以前有修道修仙的人住过,大家要不要去看看?”云中旭抱着医药箱望着云雾缥缈的山间:“远离都市繁华,看尽世间美景,最好的便是故乡的,小时候常向往走出大山见世面,长大了出去闯荡了几十年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现在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很深的感情,有几年没去锁云洞了吧?” 李艾媛凝眉看一眼秦涛,秦涛微微点头:“去看看也不错,有云医生当导游呢!” 云中旭显得十分兴奋,立即起身指着云雾缭绕的山里:“看着很近走起来却很远,不过那可是一条捷径,可以穿过锁云岭呢!” 一行人等在云中旭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岭的深处走去。黄简人与秦涛、李艾媛交流了一下,彼此也都心照不宣。对云中旭的信任是有限度的,不管他是真医生还是假李逵,既来之则安之。临行前大家已经有了默契,现在每行一步都在秦涛的判断之中:刚才经过地势险要的锁云岭的时候秦涛就格外小心,生怕中招,好在无惊无险。但对云中旭的表现产生了深度怀疑! 信任是彼此合作的基础,但信任是有限度的,比如现在。 黄树奎迟疑了一下:“秦连长,忠言逆耳,有句话我想说。” 秦涛点点头:“说。” “单人不进洞,两人不看井,三人不报树,老道理放在现在也实用,明白我的意思吧?”黄树奎也拄着一根棍子,望一眼在前面带路的云中旭的背影:“意思是说人心难测。” 秦涛苦笑着拍了拍黄树奎的肩膀:“咱们这么多人怕啥?只是看看。” “钻山多了怕钻山,就跟夜路走多了怕鬼一样,其实心里有鬼!”洪裕达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还不忘“补刀”:“不过老黄说的有些道理,人心不可测,前车之鉴尔。” 钻进深山之后才发现根本无路可走,灌木荒草遮掩着视线,荆条藤蔓羁绊着脚步,偶尔飞来的虫子扑到脸上,不时传来郝简仁“啪啪”的打嘴巴的声音。这里是陇南山区,与四川一样是亚热带气候,现在又是午后最热的时候,紫外线照射强烈,山间一点风都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爬上实在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 秦涛拉着李艾媛的手,堑壕被前面的郝简仁回头看见,不禁咧嘴,谁说涛子没有情怀?老徐还说他不解风情呢,这不也敢拉女人的手了嘛!正想着怎么调笑一下秦涛,一抬头却发现云中旭不见了,满眼全是浓雾,飘飘荡荡迷迷茫茫,能见度甚至不到五米远,所有人都置身雾中,不禁大惊,喊了一嗓子:“云医生?你上天了还是入地了?人那!” 山谷里传来郝简仁的回音,绵长而悠远。 人间蒸发一般,方才还看到云中旭的影子了呢,现在跑哪去了?郝简仁慌忙停下来:“涛子,有情况,我上前面看看去!” 秦涛等人立即停下来,看了一眼腕表,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估计至少有十里路,已经置身于大山深处了。李艾媛不禁抓紧了秦涛的手:“大家注意安全!” 就在这时候,前面的浓雾之中传来云中旭的回应:“我已经看到锁云洞了,加快速度啊!” 黄简人奋力地爬上一块长着青苔的巨石,恍惚中看到了前面晃动的人影,不禁咬了咬牙:“走那么快干嘛?以为被老鹰给叼走了那,等一等!” 云中旭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加快了步伐,片刻之间就又消失不见,但却传来了山歌的声音:这是一座神仙山,有神有仙有洞天;这是一座神仙山,十坡八景步青天;这是一座神仙山,云起云落九连环……咿呀咿呀……嘿嘿……云起云落步青天! 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 郝简仁的身手虽然利落,爬山也够速度,但就是追不上云中旭,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回荡,仔细辨认才发现是山谷的回音。这次郝简仁终于毛了,回头寻找秦涛他们,却发现满眼的云雾,什么也看不到。 “涛子,速度跟上!” “快了,我在你后面……” 郝简仁喘着粗气仔细辨认方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倘若是在长白山那种地方的话还情有可原,天地一体一片雪白,而这里山清水秀雾气蒙蒙,咋还能迷路?不是迷路,是有点恍惚。郝简仁擦了一下脸上的臭汗:“云医生——等一等!” 这是一座神仙山,有神有仙有洞天;这是一座神仙山,十坡八景步青天;这是一座神仙山,云起云落九连环……咿呀咿呀……嘿嘿……云起云落步青天! 秦涛等人终于赶了上来,但洪裕达却落在了后面,几个人只好决定休息一下。郝简仁冲着山上啐了一口:“等会我就让你步青天!涛子哥,这家伙是不是玩咱们呢?讲了一路故事,现在又开始玩失踪?” “不要急,他是山里人,自然走路快一些,看不到是因为地理环境使然,山谷里的气压比较低,树木植被繁茂,加上土壤含水量大,云雾重一些而已。”秦涛警觉地辨认着云中旭的歌声:“大家小心点,不要自乱阵脚。” 郝简仁皱着眉头:“千万别上了贼船,那家伙没安好良心,等一会看我怎么对付他!” 这种预感从一进山就产生了,只是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现在真的一语成谶,云中旭果然包藏祸心?看不出来啊!郝简仁仔细想了半天,从第一次见面到酒店喝酒再到半夜救他,所有事情历历在目,没看出半点破绽来。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事实也是如此:借尿道跑了不成?有什么理由甩掉队伍?天枢七星盘在涛子手里,想要抢也没那么容易。郝简仁望了一眼天空,长出一口气:“涛子哥,咱们是不是入了魔道了?” 太阳偏斜,再有一个小时就是黄昏时分了,秦涛也有点焦急起来:“你们在后面赶,我去追一下,记住脚下的路,我走过你们才能走!” 秦涛背紧了战术背包,抽出狗腿刀猫腰钻进了灌木从里,左突右挡行动迅疾,如果没有牵绊的话,秦涛在十五分钟之内就能突击到山顶。以前在西南原始森林野训的时候比这个困难得多,秦涛也都基本无视,更不要说小小的锁云岭了。 云中旭的歌声戛然而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满山雨雾飘飘,山谷里似乎还回荡着他的歌声,侧耳倾听才发现是山风呼啸。秦涛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抬头望向对面的长着青苔的巨石。 硕大的巨石被茂密的灌木所遮掩,足足有三层楼房那么高,而巨石下却跪着一个人影,正是云中旭。秦涛一脚踩在石头上,冷眼看着他:“云医生,你在干什么?” 云中旭漠然回头看一眼秦涛,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表情,但在瞬间恢复正常:“秦连长,我的歌听到了吧?这是一座神仙山,锁云洞是神仙洞,想要穿过去当然得拜拜山神,免得失礼——对了,我说过这是一条捷径,穿过锁云洞下山就是我家,洞并不深,却很险,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三块巨石相互犄角鼎力,形成一个三角形的洞口,一股阴风从里面吹出来,透着丝丝寒意。秦涛缓步走下来,观察着洞口,长满青苔的巨石上雕刻着模糊不清的篆字,揣度一下便知是“锁云洞”三个字。 “云医生,这个洞很古老啊!” “自从有氐族就有这个洞,小的时候进去过,我也很久没来了。”云中旭起身背着医药箱望一眼山下缭绕的云雾:“因云雾得名,名副其实,仇池山这样的洞府很多,每一个都有生动的故事,有得道修仙的也有苦练的。” 秦涛凝眉看着云中旭:“为什么要走这条路?按照正常速度我们应该可以在天黑之前抵达你家,我想知道为什么。” 云中旭耸耸肩:“仇池美景,雾锁神山,这里是第一个,没什么理由,我征求过你们的意见的,如果感觉危险不走也可以,返回去走山梁,还要翻一座大山才能到呢,来看洞耽误了时间。” 很充足的理由,也是一个让秦涛想一拳把他揍扁的理由!秦涛微微点头:“好吧,穿洞。” “进去撒泼尿,不然没机会了。” 秦涛摆了摆手,把战术背包卸下来靠在石头上,看着云中旭背着药箱子畏畏缩缩地钻进洞里。现在没有选择余地,唯一的办法就是相信云中旭的话,但入洞需要十二分的小心,因为对这里的环境没有底。这种小困难难不倒一名出类拔萃的特种兵,倒要看看他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打开战术背包,检查一下随身携带的装备:高能电击手电,两枚手雷,三颗信号弹,五四手枪和几个弹夹,拿出两把匕首刀插在战靴侧畔,把枪憋在腰间,看一眼黑色的旅行箱,秦涛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突然油然而生。 几天来的经历告诉自己,这是一场精心铺设的阴谋!火车上的小广告——治疗顽疾的云中旭——酒店喝酒讲故事——袭击自己的出租车——杀人灭口的犯罪分子——与云中旭合作来仇池山。 小广告的作用无非是引到专案组来到陇南,而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云中旭,他打广告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但有两个疑点:第一,他有氐族的族徽,并与犯罪分子接触过。那枚族徽的来历似乎很传奇,引出了他父亲的奇怪经历,而在云中旭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想揭开氐族秘密”的执念,其实想要揭开氐族的秘密,无须等专案组,这一切都似乎有刻意的痕迹。第二点,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偏偏走这条“捷径”?包藏什么祸心? 最大的疑虑就是昨天半夜发生的“灭口”事件。和简人从酒店回旅馆的路上遭遇的“车祸”,并非是真正想要撞死他们,而是想把他们调回诊所?现代社会还有人为了200块钱去“交通肇事”吗?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当时因为太匆忙也是因为太担心云中旭发生意外,所以没有来得及处置,而两个人抵达诊所的时候恰好碰到犯罪分子“灭口”。 是巧合还是演戏?按照自己的经验,如果犯罪分子想要灭口的话其实非常简单,尤其是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云中旭,只一招便会将其置于死地,譬如他们杀害沈所长、钱广闻和秦文钟,只用一招。而弄死一个云中旭需要那么激烈的打斗吗? 现场来看打得非常激烈,而在与自己对阵的时候犯罪分子表现出极强的逃跑欲望,自己和简人两个根本拦不住。两名强壮的特种兵都拦不住的犯罪分子何以在那么长时间杀不死云中旭?有两种可能:一是云中旭身手不错,二是根本就是一场苦肉计! 秦涛想到这点不禁心里一震,望一眼黑漆漆的洞口,抓起背包走进去,一股潮湿的阴风扑面而来,洞内十分阴暗,只能看到十几米的距离,却没有发现云中旭的影子。 “涛子哥,干嘛那?” 外面传来郝简仁的声音,秦涛平静地望着深邃的洞穴:“云医生?” 没有人回答,似乎那个背着药箱子的云医生就不曾进来过一样。 185.第四十二章诡洞惊情(一) 山洞的洞口极为隐蔽,如果不是本地人根本看不出来与雾缭绕的山上还有这么一个“锁云洞”,即便是钻山也未必能找到洞口。 秦涛等人观察了片刻都退了出来,郝简仁擦着脖子上的热汗一脚把脚下的石头给踢飞:“早知道他包藏祸心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云中旭早已露出马脚了,你们还相信他的鬼话?”李艾媛严肃地看一眼秦涛:“秦连长,我们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进还是不进?从犯罪心理学上而言,云中旭似乎早有准备,并且制定了很严密的计划,汽车肇事事件和他被灭口两者存在很大的关联性,这是苦肉计,不高明,但你被他麻痹了,他的目的就是加入我们的队伍。” 秦涛苦涩地点点头:“方才我捋顺一下,的确如此。他有氐族的族徽,而且和犯罪分子接触过,不得不防!” 洪裕达立即紧张起来:“要我看咱们还是原路返回,认可贪黑走山路也不能钻洞子,咱不熟悉情况!” 昨天和那个老犯罪分子演的双簧的确跟真的一样,现在秦涛都不相信两个久经沙场的特种兵竟然被一个卖狗皮膏药的给骗了?但事实的确如此。秦涛微微摇头:“我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简人,通知老徐加快行军速度,明天务必感到仇池山。” 郝简仁拿出手机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不禁苦闷地把手机摔在石头上,好好的手机立即成了一堆零件。黄树奎紧皱眉头叹息一下:“我说诸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钻洞子有啥可怕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能钻三百天,只要不是水洞子、火洞子就行!” “里面要是有埋伏那?比如干尸僵尸三眼怪物!”郝简仁恨铁不成钢地瞪一眼黄树奎:“你带糯米粉了吗?带阴阳镜了吗?带黑驴蹄子了吗?带的话你在前面开路,我断后!” 黄树奎干笑着摇摇头:“郝人哥,咱们是穿洞而过又不是盗墓?再者说您说的那些玩意不过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的,想要过洞我还真得看看风水,断一下吉凶!” 郝简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黄树奎又独自钻进洞里。 “犯罪分子玩起了阴谋诡计,云中旭是第七个,坐镇陇南指挥控制,一切策划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李艾媛不安地思索道:“一路上抱着药箱子显得十分紧张,而钻进山里性格大变,讲故事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想请君入瓮。秦连长,我判断返回去也会遇到不小的麻烦!” 这些细节秦涛全都思考过,的确有些麻痹大意了,尤其是方才看到云中旭的时候就应该控制住,免得现在进退维谷。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管他洞里面有什么埋伏?如果他真的是幕后的策划者,案子会柳暗花明,即便不是也注定与犯罪分子有很深的渊源。 “机不可失,也许案子会出现决定性的转机。我探路,李队保护洪老,简人断后!”秦涛检查一下周身装备凝重扫视一眼众人:“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不能乱也不要怕,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们就主动后撤,不要硬闯。” 李艾媛不安地点点头,现在只好这样,任何不理智的行为都将会酿成大错。但不管怎样都不能放弃线索,如果云中旭真的是犯罪分子的话、如果这个洞里真的有埋伏的话,李艾媛相信将会是一场恶战! 在正在此时,黄树奎从洞里晃悠出来,手里还拿着青铜罗盘,走到秦涛近前:“秦连长,可以走,是生门。” “你开路,我断后?”郝简仁把手扣子扔给黄树奎:“关键时候可以防身,要是想跑的话小心花生米,老子可是队里的射击状元!” 黄树奎尴尬地接过手扣子:“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往哪跑?再者说现在已经从良了,我一门心思戴罪立功。” “少罗嗦,走吧。”郝简仁用狗腿刀在旁边的巨石上打了个记号,然后便一头钻进洞里。 让黄树奎开路简直是赶鸭子上架,有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但这是最优的选择,老盗墓贼有丰富的钻山盗墓经验,川北与陇南山区地形地貌差不多,山洞的结构也差不多。黄树奎走起来有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在前面晃动着手电边走边提醒注意脚下,俨然是不错的向导。 深入洞内二十多米远之后视距降为零,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两道手电光在黑暗之中来回晃了晃,只看见脚下碎石遍布,洞壁犬牙交错,地势开始向下面延伸。路况显然不太好走,但能看得出来有人为活动的迹象,洞壁上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行走的速度跟蜗牛似的,因为完全对洞内情况不了解的缘故,黄树奎没敢加快速度,后面的郝简仁好几次差点撞到他的身上,不禁恼怒不已:“抓住那个王八蛋把他娘的蛋砸碎了!” “我说老郝您就别赌咒发誓了吧?钻洞子最基本的原则是静默,专注走路和发现躲避风险,有的野兽对声音敏感,有的对光线敏感,万一撞到怎么办?”黄树奎用木棍敲了敲地面:“山里面最多的毒蛇、野猪和土狼,而毒蛇最喜欢猫在洞里,那玩意最邪性,是热敏感应的,稍不留神就中招!” “好啦好啦,在不嘚嘚两句我都快气爆炸了!”郝简仁正说着,忽然但从洞的深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鬼息”之音。 什么是“鬼息”?鬼的呼吸。此“鬼”非彼“鬼”,一般隐藏在绝对安静之中的人呼吸会被无限放大,多人的呼吸会让洞内相对静止的空气产生流动,就会产生“鬼息”。往往是说明里面潜伏着敌人的征兆。 黄树奎立即收紧了脚步,熄灭手电回头看一眼郝简仁:“听到没?” 郝简仁正在火头上,气得两耳蜂鸣不止,啥也没听到:“啥?” “鬼息!” “再吓唬老子把你脑袋打放屁了!” 李艾媛不禁拉住了秦涛,众人屏息静听。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般,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秦涛走到郝简仁身边:“断后,注意保护策应。老黄,距离多远?” 郝简仁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直流,反握着匕首刀后退两步,瞪着眼珠子盯着漆黑的远处,神经绷得紧紧的,腿差点没抽筋。而黄树奎镇定一下情绪,趴在洞壁上仔细倾听片刻,指了指地面:“下面传来的,这洞有点古怪!” “要不我们撤出去吧?”李艾媛拔出五四手枪,打开保险,第一次深入这种洞穴环境探险,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作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什么样的血腥都见过,什么样的犯罪分子也都对阵过,但这次真的不一样。 每个人都有恐惧的情绪,只是承受力不一样。女人对恐惧天生敏感,尽管李艾媛是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也概莫能外。秦涛沉默片刻摇摇头:“大家注意安全,做好自我防护,我和老黄第一梯队,距离五米,留缓冲区。走吧!” 前进了十几米,洞穴忽然变得狭窄起来,而且拐了一道弯,几块犬牙交错的巨石挡在面前,洞穴在巨石处拐了个弯,分为两个支洞。黄树奎用手电照了照前面的路况,指了指其中较宽阔的支洞,清涛点点头。 黄树奎刚迈一步,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从里面飞掠出来,惊得“啊”的一声坐在地上,手电光乱晃。那条黑影直接射向秦涛的面门,秦涛慌忙侧身,手中的狗腿刀划过一道弧线,正砍到黑影上,一股腥臭的味道随即传来,黑影砸在洞壁上! “啥玩意?五彩蜈蚣!”郝简仁用手电一照,惊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支被差点砍断了的蜈蚣。一般的蜈蚣也就几寸长就已经了不得了,而这个却又一尺多长,躯体足有手腕粗细,锋刃的脚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螯撞断了一支,体表五彩斑斓,跟蜈蚣精似的。 秦涛的脸都绿了,方才要不是反应超快,估计那两支螯就得定在自己的脸上。同时心里也翻了个个:云中旭够恨! “秦连长,我们上当了!”李艾媛不安地看一眼秦涛:“云中旭说他去抓毒蛇的时候进入天坑洞穴,洞穴里面有这种五彩蜈蚣,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个洞穴,但锁云洞不在天坑,所以他说谎!” 终于有证据证明云中旭说谎,但有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吧! 秦涛微微点头,不禁看了一眼黄树奎:“动作挺快,不愧是盗墓的出身。” 黄树奎哑然苦笑:“这是人的本能,下面得注意点了,估计有不少这玩意。” 郝简仁二话不说把五彩蜈蚣给收进方便袋里,掖在后腰上:“这玩意看着虽然吓人,但的确是好东西,回去泡药酒应该不错!” 拐过一道弯,地势陡然下降,犬牙交错的石头的石阶始终向下延伸,黄树把耳朵奎帖在洞壁上又倾听了一会,紧张道:“不少人!” “鬼息”之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秦涛望一眼黑暗的洞穴尽头,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中药味道,云中旭没有走多远?不禁暗自咬牙,不管多少人,也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发动攻击就杀无赦! 秦涛拍了拍黄树奎的肩膀,黄黄树奎后撤一步,秦涛率先向下面攀爬,黄树奎打着手电照亮:“小心点,虽说是生门也不敢大意啊,不知道里面有啥妖魔鬼怪那!” 垂直距离有近十多米的陡坡,秦涛三步两步就到了洞底,单膝跪地反握着狗腿刀,另一只手扣在腰间的枪把子上,全神戒备,手电光一寸寸地扫射着洞里的情况,才发现竟然是一个极为宽阔的空间。 就在此时从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呼啸,一道黑影向秦涛飚射而来。黄树奎正在费力地向下面爬,惊得一脚踏空,整个人从三米多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正砸在那个黑影上,强光和电击的霹雳火花瞬间打开,瞬间一股焦臭的味道。 黄黄树奎的反应超出了秦涛的想象,刚刺出去的刀强自收回,人已经到了黄树奎的身边,探手把黄黄树奎拎起来,抬起一脚正中下面的人身上,那家伙“嗷”的一声惨叫,人直接飞了出去,比攻击的时候还快,摔到了空旷的洞里面。 “咋回事?!”郝简仁举着手枪冲了下来,冲着空旷的洞穴里那个黑影就是两枪,也不知道打中没有:“真他娘的有埋伏?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造反的节奏……” 话音未落,从洞顶上“飘落”下两滴水,滴在郝简仁的脸上,擦了一下感觉黏糊糊的,借着手电光一看竟然是黑色的。郝简仁转身微蹲举手便是一枪,顿时碎石纷飞,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枪声瞬间如爆豆一般炸响。 李艾媛抱着微冲一通扫射,火星子乱窜,洞顶上的人却消失了踪迹。 从对手的身法上看,一定是氐族人无疑。秦涛、郝简仁和李艾媛已经领教过他们的身手,在这种环境里,他们占尽了优势,而且动作灵活攻击狠辣,稍微疏忽就有可能被重创。 众人围成一圈站在黑暗之中,周围静得跟进入古墓一样。敌明我暗,没有任何优势,如果再多的话恐怕就有危险了。秦涛的神经绷紧,微闭着眼睛仔细倾听着黑暗中的动静,对手似乎对子弹很敬畏,竟然没有主动攻击? “节省子弹,以防万一。”秦涛稳定一下心神盯着黑暗之处:“信号弹,三秒计时,三……二……砰!” 红色的信号弹划过一道抛物线冲进宽阔的空间,不断变换着的颜色把空间照得通明,李艾媛向前一步举枪便射,一枪正中在石笋上隐藏着的对手,那家伙应声掉了下来,砸在犬牙交错的石阶上,几乎没有来得及惊叫就死了过去。 秦涛的动作更快,就在一片红光之中已经冲进了空旷的空地上,郝简仁紧随其后,两个人背靠背呈防御态势,在信号弹的余烬当中,终于看清了洞内的情况:四周地上矗立着巨型石笋,穹顶上掉挂着锥形的巨石,空间的北侧则是一个高台,台子上面站着十多个黑影,在红色的光晕下如同鬼魅一般一动不动。 在最后一丝红晕即将消失的时候,秦涛扣动了扳机。 186.第四十三章诡洞惊情(二) 一连串的火星子过后碎石纷飞,四道手电光同时射向北侧的目标,李艾媛举着冲锋枪瞄准,不由自主地又打出一梭子子弹,视线之内的黑影岿然不动!秦涛慌忙把微冲枪管压下:“别动,是石像!” 信号弹的光亮湮灭在黑暗之中,空间内仍然在回荡着枪声,震得李艾媛的耳中一阵蜂鸣。就在这时候,黄树奎从一个石笋上竟然找到了火把点燃,而郝简仁则冲到了方才坠落的尸体面前,看了一眼不禁惊呼一声:“涛子哥,是氐族人!” 那家伙已经被子弹打成了筛子,浑身鲜血淋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秦涛看一眼尸体,与在川北古墓里被打死的基本一样,手掌只有四根角质化的手指,跟爪子似的锋利异常。不禁警觉地扫视一眼昏暗的洞穴,秦涛拿过黄树奎手里的火把缓步向北侧的雕像走去。 高台之上矗立着两排四尊雕像,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风化不堪。秦涛看一眼高台下的石阶,一行清晰的脚印印在上面,云中旭已经过去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攻击的氐族人是一丘之貉! “什么人什么年代弄的这些玩意?”郝简仁拍打着石像,发出“砰砰”的声音。 洪裕达仔细观察着雕像:“恐怕很古老啊,一通扫射基本都损坏了,这些可都是文物,可惜了!” “从风化程度和形制来看应该是汉魏时期的,雕得有点写意,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是三只眼睛。”黄树奎皱着眉头扫一眼石像不禁惊讶:“这玩意应该叫翁仲,只有帝王墓才会有,但时间有点不对,最早的翁仲也不过是从南北朝的时候传下来的,到了唐宋时期才形成墓葬的规制,一般的古墓都有镇墓兽……” 郝简仁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山洞,哪来的古墓?” “老黄说的对,这里以前一定是一座古墓,不是普通的山洞!”洪裕达还在磨蹭的时候,秦涛已经穿过高台下了台阶,李艾媛喊了一嗓子,洪裕达才战战兢兢地跟上。 过了高台,山洞陡然变窄,如同进入了古代大户人家的回廊一般,洞壁变得光滑了许多,而且脚下都是用青石铺成的路,满是灰尘的甬道上云中旭的脚印十分清晰。依然是秦涛和黄树奎在前面开路,因为方才遭到了攻击,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 正行进之际,秦涛忽然停下,举着火把盯着对面的洞壁,方才太紧张几乎没有注意洞壁上的雕刻。打磨光滑的洞壁上竟然雕刻着壁画?昏暗的光线下,壁画一寸寸地显露出来,对于秦涛和郝简仁而言,这些壁画就是天书一般的存在。 借着微弱的光亮洪裕达仔细观察着壁画,额角不禁透出冷汗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面积的壁画,虽然刻得十分粗矿,但还是能看出上古时代的沧桑韵味。有战争的场面也有生活的场景,内容十分庞杂,洪裕达不禁啧啧称奇:“诸位,知道这是什么?岩画!老祖宗在洪荒时代留下的杰作,是无尽的宝藏!” 秦涛透过火把光凝神看着岩画,脑子飞速旋转,不禁一愣:“是云中旭讲的故事?仇池金母、娇氏龙神、伏羲战刑天!” 传说刑天没有头,两只眼睛长在胸前乳头上,而岩画上的画像真实地反映了传说。秦涛向前紧走几步,看到岩画上的“刑天”挥舞着戈的形象,诚如云中旭所讲的故事那样。这证明了“锁云洞”并非普通的洞穴,也不是什么神仙洞,而是一处古墓? 秦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回头看一眼洪裕达:“洪老,您不幸言中了,这里是一座盗空的古墓,岩画表现的是上古的历史,也就是云中旭所说的氐族传说。” “原来他是从这学来的?”郝简仁诧异地看一眼秦涛:“这么说这里也是氐族人的古墓了?门口那四个雕像可都是三只眼呢!” 黄树奎也不禁诧异,其实从一进入洞穴他就有“感觉”,这个洞子不同寻常。从风水角度而言,此处藏风纳水是一处上佳的吉穴。但从洞内的布置而言又不太像古墓,譬如比较早的春秋战国墓很少有依山建陵的,第一个开先河的帝王是朱元璋,建在南京紫金山。而春秋战国墓一般都在平原丘陵地区的“龙脉”上,譬如陕西凤翔县的周幽王大墓。而在春秋战国时期及以后的墓葬制度十分严谨,而且都是厚葬,一般都有黄肠提凑,很显然这里不是春秋战国墓。而春秋战国之后的墓葬形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等级制度也更森严,墓内更为讲究,所以也不可能是汉唐之后的墓穴。 岩画的内容已经透露了洞穴的年代信息——上古时代。而且不一定是古墓,但不是古墓是什么? 对于秦涛而言,发现岩画最大的意义是证明了云中旭与氐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他曾经说过去天坑内的洞穴发现了五彩蜈蚣,而在这里也发现了,说明他移花接木胡编乱造,而所讲述的故事就来自这些岩画,也说明了他的确对氐族有更深入的了解。 这些已经足够证明云中旭的神秘身份,当务之急是抓住他,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秦涛举着火把继续向前走,甬道里出现了大面积的碎石,洞顶似乎发生了坍塌,洞壁的岩画被破坏殆尽。洪裕达边走边扼腕叹息,这中自然的破坏里显然对一位专业的考古学者有很大的打击。 从上古时代留下来的历史信息并不多,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一部《山海经》囊括了神奇而灵幻的上古时代风貌,而从《华阳国志》里也可以窥见西北“华阳郡”的历史人文精彩片段,可惜的是《华阳国志》只是一部地方志,而《山海经》里的奇幻密码又无法彻底解读出来。 洪裕达曾经去过西部荒漠考察上古的岩画,譬如喀什(古代疏勒国)的石头城的红砂岩画,真实地再现了上古时代的生活场景和祖先的文化修养。但与“锁云洞”里的岩画比起来都简单得多。 甬道内充满了灰尘和古老的味道,似乎有好几千年未曾有人进入过一样,他们是第一批造访者。但秦涛相信专案组只是一个访客,除了看到不可思议的地下景观和上古的痕迹之外,只能留下杂乱的脚印,或许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淹没在灰尘之下。 而那些如鬼魅一般的氐族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从法医学角度而言,是什么原因造成氐族人的那种状态?”秦涛想到这里忽然停下来:“很明显,方才被射杀的氐族人也患有古怪的顽疾,他们的手角质化得厉害,但显然身手不如那几个犯罪分子。” 云中旭说那种顽疾是感染了一种未知的病毒所致,他父亲曾经治愈过。但他父亲的经历是真是假都存疑,他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李艾媛皱着眉头看一眼秦涛:“角质化是皮肤钙化的结果,一般情况是缺乏营养所致,尤其的维生素c、d,尸检报告显示氐族人的瞳孔要比正常人大,但视力并不好,是因为为了适应黑暗环境,进化的结果。” 普通人长时间在黑暗的空间内会有一段适应期,在适应期期间瞳孔会开放到最大,增加光线摄入量,以适应黑暗环境。而在强光下会收缩瞳孔,以保护眼睛。 “进化的结果?”也就是说氐族人长期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难怪犯罪分子只在夜间活动,以前都是从犯罪心理学角度考虑的,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是他们对黑暗的适应要比白天强大得多。秦涛深呼吸一下:“我怀疑犯罪分子是特殊的群体,比如穴居人。” “人类进化到现代社会基本不存在穴居情况,据调查只有西部荒漠、雪域和东北的深山老林里存在这种居住习惯,但也都是生活习惯所致,半穴居居住方式。在雪域和东北是为了躲避风沙和寒冷。”李艾媛凝神望着黑暗的尽头,一抹绿光忽然乍现,不禁惊得一把抓住了秦涛的胳膊,声音都变形了:“那是什么?” 所有人立即进入紧张状态,郝简仁抱着冲锋枪挡在秦涛前面,瞪大了眼珠子使劲看了半天:“李队,什么也没有,是不是眼花了?”话音未落,又一道绿光一闪即逝,这次终于看到了,郝简仁不禁后退两步到了秦涛的后面:“鬼火?大白天的哪来的鬼火!” 嘴都吓瓢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不是白天,走到这用了近一个半小时,黄昏已过。 秦涛举着火把向前走了两步,距离甬道尽头不过十几米远,但在绝对的黑暗之中感觉十分遥远,他也看到了那抹绿色的光亮,但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好像是某种兽类的眼睛?一想到这层,秦涛的脖子直发凉! “简人,断后!”秦涛拔出狗腿刀栖身向黑暗中小心地摸去,随着火把光一寸寸地照亮甬道,地面的碎石骤然多了起来,洞穴显然在自然力的破坏下坍塌得厉害,以至于走到最后甬道生生地被截断,无数块2碎石将洞口封堵,只露出一人的身位。 秦涛和郝简仁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身体探如缝隙之中,视线突然豁然开朗,一股冷风迎面扑来,里面夹杂着草木香味,而空间内充满了绿色的星光,美轮美奂——如移动的星光,似乎很遥远,但又是那么近! “哇!这么多萤火虫?”郝简仁望着眼前的奇景不禁惊得目瞪口呆,痴痴地望着若即若离的蓝绿色的荧光,竟然忘记了身处洞穴之中,肥胖的身体直接钻了过去。 刚要向前迈步,却被秦涛一把给拽住:“等一等!” “涛子哥,是萤火虫舞会啊,浪漫得不要不要的!” “看看脚下!”秦涛钻过来挡在郝简仁的前面,火把光所及之处,一片乱石狼藉不堪,山风吹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战,仰头望向洞穴顶端才发现似乎已经出了洞穴,可以看到低矮的灌木和野草,而一条绿色荧光的河流竟然是直上直下地流动着,如漫天的星光一般。 郝简仁用手电照射一下前面长满了蒿草的地方,拿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石头没有落地,而是从荒草里直接坠落下去,清晰地听到石头碰撞石壁的声音。吓得郝简仁不禁退了两步:骇然不已:“我地乖乖,这他娘的是地缝啊,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还不知道那!” 洞穴在这里断了,一条直上直下的裂隙凭空而生,而这些闪动的精灵们形成了星河一般。如果鲁莽的人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众人都钻了过来,美轮美奂的“星河”让所有人不禁惊叹莫名。 “现在是萤火虫繁殖的季节,我在山里面经常遇到,但这么大规模的也是第一次看到!”黄树奎也不禁赞叹。 李艾媛凝重地点点头:“是最美丽的陷阱,掉下去就粉身碎骨,云中旭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啊。” “那个畜生,一会抓到他给扔下去!”郝简仁用手电四处胡乱地照射着,才发现草丛中有一条“绳桥”,说是“桥”,不过是上下两根绳子,三四米的裂隙看着不太宽,但一上去可就悬空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掉下去必死无疑。 秦涛拉了一下上面的绳索,感觉一下是否结实,看样子绳子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风吹日晒雨林之后会发生老化,所以每次只能过一个人。这对秦涛、郝简仁和黄树奎而言没有什么难度,夜训的时候经常练习这个,只不过那是绳梯而已。而对洪裕达而言则有点吃不消,看着就眼晕,腿没上去就开始发抖,怎么过去? “大家都小心点,我先过去系好安全绳,然后再过。”秦涛抓住绳子,一只脚踏出一步,稍微用力,绳子立即下沉绷紧,另一只脚移动了一步,四步就到了对面,看似轻松自如,实则在过绳桥的时候秦涛几乎没有喘气! 到了对面,秦涛全神戒备,生怕此刻发生意外,在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才从背包里拿出专业登山安全绳,固定在一块石头上,把绳索抛到了对面:“爱媛同志,你先过来!” 李艾媛望一眼美轮美奂的萤火星河,淡然地抓住绳子,神经立即绷紧起来,脚下的山风不断吹上来,荧光弄得眼花缭乱,如坠入了星辰大海里一般。女人都喜欢浪漫,尤其是在漫天飞舞的萤火之中,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稳一些,不要晃动!”秦涛伸出手握住李艾媛柔软的手臂,就在即将过来之际,李艾媛的身体忽然晃动得厉害,不禁惊呼一声。却被秦涛用力拉了过来,一头扎在了秦涛的怀中。 187.第四十四章诡洞惊情(三) 萤火虫是生活在亚热带的鳞壳目昆虫,一般只在繁殖季节才会聚在一起,并以荧光吸引交配伙伴,也用荧光吸引猎物。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形成了一条美轮美奂的彩带,纵观地缝上下,相当有诱惑力,如果一不小心必然坠下深渊粉身碎骨。 当洪裕达瘫软着爬过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大自然充满神奇,这种这种暗无天日之地竟然天造地设的出现了这种景观,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众人整理装备补充一点食物和水,本来没有携带太多的给养,一心指望着云中旭,现在看来竟然上了贼船? 秦涛不断地思索着,云中旭的行为极为古怪,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动机?犯罪分子盗走1988号文物,杀害沈所长,控制了川北文物走私团伙,但他们显然不是为了攫取更大的经济利益,只想要两样东西: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 一切迹象表明云中旭就是盗窃杀人案的始作俑者,躲在陇南坐镇指挥犯罪行动。而专案组发现蛛丝马迹之后他竟然敢主动要求合作?合作什么?当然不是投案自首!云中旭的智商很高,连续使用诡计诱骗专案组,专案组也一步一步走进了他所铺设的圈套,而没有选择。 “出发吧,如果还来得及的话,云中旭会这种前面等我们。”秦涛背起战术背包举着火把凝重道。 郝简仁义愤填膺,很不的把云中旭给撕吧了:“他就是包藏祸心,看到他第一秒就打断他的腿!” “198号文物还没有下落,我怀疑他是始作俑者,目的动机未知,所以在案情没有明朗之前不要冲动。”秦涛举着火把向前摸去。 李艾媛也不禁点头,跟在秦涛的后面:“说的有道理,他费这么大的力气不是为了困住我们,而是在图谋天枢七星盘,洪老判断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是子母双壁,很可能藏着氐族的秘密。” 就在专案组进入洞穴之际,徐建军率领两个班的战士还在西行的火车上呢,老徐拿着手机打了快一百遍电话了,却无人接听。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临行前接到秦涛的指令立即开拔,目标是陇南仇池山,随时保持联络,但现在为什么联络不上?徐建军看一眼车窗外漆黑的夜景,不禁焦急起来。 洞穴蜿蜒曲折,洞内异常潮湿。手电光照射在洞壁上才发现犬牙交错的石壁上在滴水,陇南山区本来就地处亚热带,气候温润水量充沛。而过了裂隙之后的洞穴很显然与先前的洞穴不太一样,那个洞穴封闭得比较好,鲜有滴水的想象。由此可见前半段的确曾经是一座古墓,比较封闭。 “涛子哥,没准还能发现上古的宝贝那,我想要小哪吒的风火轮!”郝简仁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洞里面传来一阵阵回音。 秦涛苦笑一下不语,没有人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此处的洞穴显然要比方才走过的要复杂得多,纯天然的洞穴,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火把的光亮忽然忽闪几下,拐过一道弯之后,眼前突然一片开阔,四道手电光照射过去,众人不禁惊呼一声! 这是一个务必阔达的洞穴空间,无数奇形怪状的石笋、石柱、巨石扑面而来,撞击着视野,震撼着人心,犹如置身于原始森林之中。穹顶上吊坠着圆锥形的石笋,长短参差不齐,一上一下遥相呼应,视线尽头出现了一道熹微的光线,不知道从哪里射进来了。 第一次看到这种地貌景观实在太震撼,所有人几乎都在长大了嘴巴,陷入沉默之中。 “地下森林?” “是石林。” “那道光是什么?”郝简仁瞪大了眼睛极力望着视线尽头的熹微光线,却看不清楚,刚想走进石林,却被秦涛一把拉住,回头呲牙一笑:“涛子哥,我猜咱们的苦难到头了吧?前面是出口!” 秦涛凝重地摇摇头,看一眼洪裕达和黄树奎:“二位,怎么看?” “从来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洞穴!”洪裕达咂咂嘴:“从地质科学角度来讲,这是喀斯特地貌,西南地区的广西、贵州、四川等地便是这样的地貌,但出现在西北,有些不靠谱。大自然鬼斧神工啊!” 李艾媛微微点头:“陇南接近四川,地质地貌当然有些雷同,这种景观是水侵蚀的结果,但需要亿万年的时间,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最原始的喀斯特地貌群落。” 话音方落,对面的光线突然像爆炸一般竟然膨胀起来,如同从地地下爆射出来的一般,然后便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是水在撞击着岩壁,又好似万马奔腾的呼啸,吓得郝简仁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立即漆黑一片。 膨胀的光线忽然又收缩,逐渐恢复了原状,依然如初,安静而祥和。众人不禁惊讶万端,黄树奎把耳朵贴在岩壁上仔细倾听着,脸色不禁难看起来:“前面是地下河!” “地下河?”秦涛诧异地扫视一眼石笋矩阵,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没有大量的水冲刷是难以形成如此大规模的地貌的。 黄树奎凝重地点点头:“这是最要命的,在川北钻山的时候最怕的是火洞子和水洞子,尤其是水洞子,地下暗河环境复杂,必须得了解水系走向,还得有专业的设备,一般的古墓是以水来保护的,很难得手。” 郝简仁好不容易爬起来瞪一眼黄黄树奎:“这是职业病,得治!” “就事论事,不过是提醒各位小心一些。” “走吧,大家注意脚下。”秦涛率先走进石笋矩阵,一行人等跟小蚂蚁似的在里面穿梭而行。 总感觉头顶上的圆锥石笋摇摇欲坠,周围无边的黑暗在吞噬着视线尽头熹微的光线,而进入石笋矩阵之后,那抹光线也消失殆尽。人是自然界里最卑微的动物,视觉很差,几乎没有夜视能力;听觉也不灵敏,不能像狗那样能听到超声波;嗅觉更无法跟狗相比,没有超强的预感,更无法像蝙蝠那样回声定位——但资质平平的人类竟然成为地球的统治者,不能不说是莫大的讽刺。 穿行在石笋矩阵里如同在地狱里行走一般,黑暗随时随地都会把前面的人影给淹没。李艾媛紧张地拽着秦涛的胳膊,战战兢兢磕磕绊绊,而洪裕达更是狼狈,后面虽然有郝简仁断后,但总感觉脚下没底,心里更没底,一路不是摔跟头就是撞到石壁上,好在郝简仁想出了一个法子:让洪裕达断后,用手电照着自己的脚后跟,亦步亦趋地向前面移动。 众人“龟速”前进让秦涛焦急不已,但不管怎么着急都无济于事,这种环境只能以安全为要,否则很有可能发生意外。但行进到一半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意外: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突然来袭,吓得洪裕达一头撞在了石笋上,立马晕了过去! 浓重的水雾迎面飘散过来,附近的石笋和脚下的路变得湿滑起来。郝简仁拍着洪裕达的脸蛋子:“没事您跟石头较什么劲?瞪着眼睛往上撞!快醒醒,快点!” 秦涛慌忙走过来,掐了一下洪裕达的人中,感觉一下呼吸:“洪老的体力有限,一路而来又担惊受怕,这下撞得不轻,快包扎一下。” 李艾媛慌忙拿出急救包处置,秦涛回头看一眼前方熹微的光线,判断还有三百多米的距离。诚如黄树奎所言那是一条地下暗河,水量气势相当庞大。光线应该是河水反射所致,同时也说明暗河距离洞口应该不远了,隐隐地听到了瀑布的声音,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按照云中旭所说,这条路是一条捷径,但十分危险。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秦涛咬了咬牙:“大家先歇一会,老黄,跟我去探一探!” “小心点啊!”李艾媛关心地看一眼秦涛。 两个人栖身钻进黑暗之中。 对于秦涛而言什么复杂的环境都遇到过,石笋矩阵和地下暗河并不是最困难的,但第一次置身在这种环境下,多少心里没底。最好的办法就是探明情况在展开行动。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迎着水雾向前面摸去,所过之处看到的石笋、巨石和地面全部湿滑难行,跟水冲过一般,可见地下河水量之大难以想象。 距离一百多米的时候,黄树奎突然拉住秦涛躲到一个硕大的石笋后面:“不好,水来了!” 眼见着对面的泛着熹微光线的河水突然膨胀起来,轰鸣之声随即而至,两个人立即蹲下来屏住呼吸。咆哮的声音似乎从后面传来一般,地面为之颤动不已,秦涛的后背一阵冰凉,百米之外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滔天的巨狼排山倒海一般冲了出来。 气势逼人,恢弘壮观,难以形容! 黄树奎几乎趴在地上,秦涛想看个明白,浪头已经冲了过去,巨大的水流盘旋着冲向下游,立即从石笋后面冲了出去,脚下却一滑摔倒在地,直接向对面的河道滚了过去。 “秦连长——小秦!”黄树奎旋即冲出来一个鱼跃飞身冲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转瞬之间便冲到了秦涛的后面,死死地抓住了秦涛的脚脖子,巨大的惯性力把两个人都摔出了十多米远才停下。 距离暗河只有三米之遥! 抬头望向下游,巴掌大的光线出现在视线的尽头,秦涛起身扶起黄树奎,擦了一把脸上的泥水,不禁百感交集:“谢谢。” “这地方太邪性了,间歇喷涌暗河,差不多十五分钟喷一次!”黄树奎剧烈地咳嗽着,方才看到的时候心里面已经及时,当时还怀疑自己的判断,现在真正证实在之后才发现实在危险。 目测距离暗河的尽头有几百米,而且周围没有其他的出口。也就是说只有利用两次喷涌之间的间隙时间才能冲到出口处。两人退了回来躲在石笋后面,冷风吹来黄树奎都得瑟瑟发抖:“最关键的是下游情况不清楚,看样子是出口,有瀑布声音,一条绝路啊秦连长。” 跟自己判断的一样,暗河下游四百米的地方就是出口,想要出去是比登天还难。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继续冒险。秦涛低头思索片刻:“老黄,给我掐着点时间,我去探探路,十五分钟完全可以跑一个来回。” “这是玩命!知道瀑布下面是什么不?一般情况都是万丈深渊,哪来的路?” “玩命也得走!”秦涛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轰鸣声从远处滚滚而来,巨大的水流横冲直撞地冲了出来,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过来,强烈的冷风掀起大片的水雾,如同下了一场暴雨一般。 秦涛闪身冲了出去,跟着水浪拼命向下游跑去。四百多米的河道,碎石遍布根本无路可走,但秦涛是何等灵活?奔跑起来像一支豹子,追赶着水头一路飞奔!巨狼过后暗河的水少了许多,露出卵石的河道,感觉差不多到尽头的时候才放慢了速度,终于看到了光线——昏暗的月光。 瀑布的轰鸣声震荡着耳膜,借着氤氲的月光才发现暗河真的在此处断了去,秦涛快速扫视着眼前的环境,暗河出口的河道很宽阔,水流的威力在此处得到了很好的释放,冲击在巨石上飞溅起十几米高的水雾,然后才向下方坠落,形成了瀑布。 见过各种姿态各异的瀑布,但大多数都是地上河形成的。比如黄河的壶口瀑布,贵州的黄果树瀑布等等,但都没有这条瀑布来得诡异:竟然是由地下暗河形成的?!秦涛的目光忽然望向右侧出口的位置,灌木和荒草的暗影在不断地摇曳着,山风吹来一阵水雾,身上立即全部湿透,不禁打了个寒战。 灌木旁边有一条精黑的铁索,沿着出口的悬崖峭壁攀援而下,秦涛兴奋地跑了过去,打开手电仔细照了照,才发现是一条仅能容一个人弯腰而行如同“纤”路一般的通道,通道就“挂”在悬崖绝壁上,看着触目惊心! 188.第四十五章逃出生天 秦涛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或许下一次喷涌随时都会到来,不禁抓住铁索,身体靠在绝壁上,仰望着星空深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观察着上方的星空,才发现视线所及竟然全部是悬崖绝壁,星空也仅仅是天坑开口那么大,自己就如井底之蛙一般! 明明知道上了云中旭的当,但现在却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当初他说去天坑抓仇池毒蛇,误入了一个洞穴,被氐族人所阻挡,那个洞穴就是锁云洞吗?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只碰到了两个氐族人的攻击,全程没有看到第三个。但这个天坑应该就是云中旭所说的那个无疑,这家伙直接把人带到了天坑,而他却隐藏起来,到底包藏什么祸心? 虽然心中怨恨,但还是想跟云中旭多多交流一下,这是秦涛的真实想法。现在也不用怀疑他是否是犯罪分子,事实胜于雄辩,不用太费脑分析这个。作为盗窃杀人案的始作俑者,云中旭把专案组带着这地方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如果言语无法交流的话,只好用子弹了! 正思考着,剧烈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一般地传来,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秦涛死死地抓住铁索,身体紧贴着岩壁,眼见着一条“水龙”喷涌而出,撞在出口的巨石上,咆哮着冲下深渊。让人不禁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秦涛惊叹了一声,慌忙转身拼命冲进洞口,逆流向回跑,四分多钟的时间就跑了回来,被黄树奎一把给拉住:“还活着?有路没?” “有一条路,但很危险。”秦涛几乎虚脱了一般爬上石笋矩阵,郝简仁、李艾媛等人已经赶到了,都提心吊胆地看着秦涛,秦涛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最后看一眼李艾媛和洪裕达:“只要在十五分钟之内冲到出口就行,但河道里不太好走,洪老怎么样?” 洪裕达愁眉不展:“不怎么样,我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两样,晕高晕水!” “真新鲜,还有晕水的?”郝简仁咧嘴哈哈大笑:“我看您福大命大造化大,没准能成。” 秦涛微微点头:“分两拨行动,我和洪老一起,你们先行动,安全了打灯光汇报一下——记住了,出口右侧是铁索暗道,很安全,但不能耽搁时间,明白吗?” 李艾媛本来想跟秦涛在一起,但碍于面子没有开口,问题是秦涛要照顾洪裕达,万一关键时候洪老掉链子怎么办?不能拖秦涛的后腿,便断然地点点头:“也好,三人一组,下次喷涌开始。” 下一次喷涌很快就来了,气势所向披靡,即便站在二十多米之外都感到强大的威力像是要撕裂洞穴一般。浪头过去之后,郝简仁、黄树奎和李艾媛便冲向黑暗之中。洪裕达战战兢兢地望着消失的人影不禁瞠目结舌,缩了一下脖子,漫天的水雾兜头盖脸地落下来,浑身立即湿透。 七、八分钟的时间之后,洞穴的尽头发来两道手电光信号,秦涛兴奋地摇晃着手电:“他们安全了!洪老,该咱们冲了,记住了,摔到不可怕,马上爬起来继续冲!” 好吧,只要能逃出生天就成。洪裕达从来没有冒过这么大的危险,现在也是豁出去了,在精准计算着下一次喷涌的时间之后,两个人追着巨浪冲进了河道。秦涛是轻车熟路,当然要照顾好洪裕达,速度慢了许多。好在洪裕达还算争气,中间只摔到了三次,爬起来再跑一段距离就安全了,谁知道鞋子却跑丢了! 洪裕达哇哇怪叫一声返回身四处摸鞋子,这时候眼镜又掉了下来。秦涛好不容易找到了鞋子,拉着洪裕达拼命向出口跑,后面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地面都在颤动着,第二次喷涌马上就要到了。 两道手电光在不远处晃动着,郝简仁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在瀑布的轰鸣中根本不值一提。两个人跑到了出口,秦涛一把抓住洪裕达的胳膊,用力拉到了右侧,然后紧紧地在抓住铁索。就在刹那间,水流撞击在黑暗的石头上,天女散花一般地飞落下悬崖。 洪裕达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还……我还可以吧?” “十多分钟跑四五百米,您真够可以的!”郝简仁还不忘揶揄一句,不过这对于一个老学究而言的确不太容易,能跑出来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铁索岩壁通道堪比蜀道,在朦胧的月色之下如同一条盘在他悬崖绝壁上的一条蟒蛇,好在能匍匐前进,休息的时候可以坐着。众人经过惊险刺激的地下暗河之后,体力都已经透支,远离了暗河出口二十多米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原地休息。 悬崖绝壁上方的星空和孤月似乎触手可及,清透的夜色和悬崖的暗影相互交织,视线尽头微亮的灯光闪烁不定,崖下灌木树林黑黝黝的影子如安静匍匐的怪兽,而黑夜正在吞噬着步步惊心的人们的目光。 晒了一天的崖壁似乎还保留着阳光的温度,但冷冽的山风吹来不禁冻得李艾媛打了个寒战,攥紧了秦涛的手:“我们必须尽快下到底部,低温很危险。” “李队,底下才危险呢,那个王八蛋早准备好了陷阱让我们跳!”郝简仁打了个喷嚏,抓紧锁链开始向下方攀爬。黄树奎、洪裕达紧随其后。 云中旭曾经说穿过锁云洞是去他家唯一的捷径,现在看来是真的上了贼船,天坑下面只有一处亮灯的人家,难道是他家?他可说过天坑在深山里面呢,距离他家很远的距离。秦涛不得不承认云中旭说谎编故事的能力举世无双,移花接木混淆视听,不仅把自己给骗了,连专门防骗的简人和李队长都给骗得心服口服。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的确不假。挂在崖壁上的“路”看着触目惊心,走起来更是心惊肉跳,分分秒秒有一种要掉下去的感觉,队伍只能龟速前进。曾经看过长江三峡拉纤的纤夫,光着腚艰难地拉着纤绳匍匐在崖壁上的镜头,这个跟拉纤差不多,人必须爬着才能走。可见当初修建这条挂壁通道的人克服了多大的困难? 耳边传来瀑布的轰鸣声,仿佛水流就在脚下冲突一样,回头便能看到天坑底部若隐若现的灯光。灯光很温暖,让秦涛忽的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老家。老家在农村,那时候经常停电——当然最盼望停电的,可以不写作业,因为父亲怕浪费灯油。这里也是一样,深山老林里不会通电的,生活在里面的山民世代都会与油灯相伴。 更有一辈子都没见过点灯的山民,他们无法感受到现代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也许生活在大山里人是最后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部落,祖祖辈辈过着祖先流传下来的生活。这里是三皇五帝的故乡,这里是西北边地,这里也很可能是最后的氐族部落。 人有的时候很恋旧,看到别养的灯光就可以联想到与之相关的点点滴滴。但毕竟是来抓犯罪分子的,而不是游山玩水或者是户外探险考古。秦涛身负重要的使命任务,如果不能在限期内找到198号文物,不能把犯罪分子缉拿归案,面临的形势将会更加复杂。 云中旭是犯罪分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论从证据、线索还是判断、推理上,他都是此次大案的始作俑者。但从外表和言谈举止竟然看不出他是一个罪犯——犯罪分子的脸上往往没刻着“我是罪犯”! 黄简人的一只脚终于落到了地上,身体不禁一下跌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望着井口大的夜空,一轮圆月挂在悬崖边上,飞瀑的轰鸣在耳边炸响,温暖的山风拂面,感觉十分惬意。实在累得不行,腰差点累折了! 十分钟之后,所有人都安全地撤下来,但无一例外地体力消耗巨大,只有秦涛和黄树奎不以为然,这种强度对于特种兵和老盗墓贼而言没有太大的难度。李艾媛擦了一下额角的细汗,才发现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暖风给吹干了,感觉舒爽了许多:“休息十分钟,做好警戒,云中旭绝对不是简单的犯罪分子,说不定还玩什么花样。” “甭管啥花样,老子就一阵突突!”郝简仁整理着随身装备,这次被害得不轻,差点没交代了。做梦也想不到这个“锁云洞”竟然如此惊险,用步步惊心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他的目的不是置我们于死地,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比如在石像洞里、在萤火虫山涧、在石笋矩阵、在间歇地下暗河等等,但他没有。”秦涛喝了一口矿泉水望向那抹灯光,心中的温暖荡然无存:“李队,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分析一下他是什么心理?” 李艾媛思索着点点头:“你说的对,他想要动手可以随时随地,第一次碰到的攻击只是点到而止,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六个人恐怕对付不了那些犯罪分子,他们的攻击力有目共睹,而且非常狠毒。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都是云中旭安排好了的,他要的是天枢七星盘,而我们现在已经入瓮了。” 所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秦涛不惧怕跟犯罪分子较量,但己方的实力实在太弱,洪老和黄树奎几乎就是个累赘,李艾媛和简人的能耐也就那么大,而对手呢?如果再出现六个在川北遇到的穷凶极恶的犯罪疯子的话,可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十分钟之后队伍开拔,沿着一条荒草不是很盛的路向灯光处缓缓而行。天坑内的环境与白天看到的大相径庭,视线所及之处全被低矮的灌木、藤蔓植物和荒草所覆盖,没有一寸裸露的土地。这也是天坑小环境所致,一般而言,天坑因为比较封闭,接受的阳光有限,因此里面的植被基本是以低矮的乔木、灌木为主,也有最原始的裸子植物,比如桫椤。 距离瀑布尚有五六百米远,铺天盖地的水雾便笼罩过来,打在脸上湿湿的滑滑的,还带着一种山野的土腥味。难怪这座大山被称作锁云岭,“云”就是这么产生的。秦涛率先开路,冲过水雾区域,眼睛不停地盯着远处闪亮的微光,思考着该如何展开抓捕行动。 有光说明有人,诺大的山谷中不可能住人家,当然是氐族人!而云中旭曾经透露过在天坑里面探索的时候碰到过氐族,还有那个老犯罪分子,所以面对的敌人绝对不是一个云中旭。想到这里,秦涛不禁放慢了脚步,不管怎么说,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氐族人而言,专案组才是外人,而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总不能把所有罪责都安到山民的身上吧? 犯罪分子虽然罪大恶极,但老百姓是无辜的,所以不能冲动,更不能随便展开行动。白山行动之前,老首长曾经反复强调一件事:就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不能因为行动而破坏军人的荣誉。 对于军人而言,荣誉高于一切! “涛子哥,想什么那?是不是想怎么对付那个王八蛋?”郝简仁背着战术背包走过来嬉笑道:“我都想好了,满清十大酷刑我一一给他用,不怕他不招!” 李艾媛瞪一眼郝简仁:“一定要有证据,没有证据我们就无法动他。” “我的李大队长,咱们的遭遇就是证据,那个王八蛋脚下抹油溜之乎也,把咱们扔进锁云洞不管不问,不是陷害是什么?他有青铜族徽,跟犯罪分子接触过,而且还整天抱个破箱子,没准里面放的就是紫薇混元珠呢!” 秦涛的心里一震,有这种可能!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急也不要慌,这里是天坑的底部,相信悬崖上的路是唯一通往外界的通道,绝对没有捷径可走。所以,第一,要听指挥,第二要听指挥,第三还是要听从指挥!”秦涛望一眼百米之外的灯光,看了一眼腕表:“大家对一下时间。” 百米高的瀑布之下是一泓深潭,河水汪洋恣意奔流而下,形成了开阔的冲击面,中间被一个巨岩小岛切割开来,两条河道幽幽地流淌着。秦涛站在在岩石上凝重地望着漆黑的中心岛,心中不禁直犯低估:这种地形始料未及啊! 十几米宽的河水不知道有多深,黑黝黝的看一眼比较瘆人,河边长满了茂密的蒿草灌木,郝简仁围着岛转了半圈也没有发现能过去的地方,更别说是人工桥了。用手电照射一下中心岛,却被秦涛喝止,按照战术而言,简直是在给敌人发信号嘛。 不过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黑黝黝的中心岛上突然闪过一排火把光,也听到了杂乱的人声,惊得李艾媛和洪裕达不禁后退了几步:“有不少人!” 杂乱的火把逐渐增多,几乎占据了整个中心岛,最后所有的火把都分散开,每隔两米便点燃一支,把整个中心岛给包围起来。跟古代打仗一样列开了阵势。 秦涛不禁心中叫苦:原来人家早有准备! “秦连长,你们走得很快嘛,我也是才到这里。”火把光下,云中旭换了一身古怪的装束,但后面依然背着药箱子,旁边有两个黑黝黝的人影陪着,正微笑着站在对岸的岩石上。 189.第四十六章传说之中 郝简仁的性格比较暴躁,现在正憋着一肚子气,看到云中旭后恨不得飞过去踹断他的腿,挑起叫来扯着嗓子怒吼一声“王八蛋”,就端起冲锋枪瞄准。秦涛强自压住心里的火气,用手把枪管压下,如果用暴力的话吃亏的是自己,说不定对手早已埋伏好了,就等着这一刻呢。 现在是最考验人的谋略和定力的时候,简人有点毛躁,恰恰中了云中旭的诡计。秦涛淡然地站在一块巨石上,望一眼对面抱着药箱子的云中旭:“云医生,这里就是你的家吧?” 云中旭向前走了两步,漠然地点点头:“秦连长聪明,不过确切地说我没有家,母亲早亡,父亲也走了,很久之前我就把这里当成了家。他们都是氐族人,纯正的山民,普通老百姓,中国最后的氐族部落。你一定很意外吧?” “氐族部落早已经湮灭在历史当中,三千年的古老民族不会生存到现在。据我所知,陇南乃兵家必争之地,从三国两斤南北朝的时候就开始了战乱,五胡乱华达到了顶峰,而唐宋时期这里设置了郡县,但那时候的氐族人与羌族汉族人杂居通婚,所以氐族已经被融合了。” “秦连长的历史底蕴很是深厚,但我想告诉你他们是三千年前的氐族一脉,绝对无措。我想说的是,历史是诡异的,许多历史故事和传说都是有根据的。当然,历史是当权者写就的,尤其是古代封建社会的历史,当权者隐瞒了历史的真实,但并不代表这种真实会永远地消亡。”云中旭坦然地一笑:“我的故事还没讲完,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讲故事的时候,秦连长对我一定十分不满,认为我欺骗了你们,你们也一定把我当成了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吧?” 郝简仁终于憋不住:“王八蛋,不是犯罪分子是什么?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郝人同志,你没有证据随便杀人难道不是犯罪?我知道这么做也许伤了你们的自尊心,但我也是被逼无奈。”云中旭不气反笑:“但你们来到陇南的时候,的确是中了我的计策,那则小广告起到了很微妙的作用,作为一名郎中,我深表歉意。也许那是你们注定有陇南执行的开始,但在酒桌上我说的话全部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包括我父亲在三十年前的经历。” “但你透露天坑是深山里面,距离你家很远,天坑里有氐族人的洞穴,事实却不是如此。”秦涛很少有这样的耐心去听云中旭辩解,但今天却出奇的冷静,既然他想质证,就让他好好质证,从中也能发现云中旭阴谋的蛛丝马迹。 云中旭坐在岩石上:“这里就是仇池山的深处,我的家的确据此很远,但那里已经荒废了,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跟你说过要翻过大山才能到家,但走锁云洞是一条捷径,而且我也告诉你锁云洞比较险,一切都交代给你们了,现在却反诬我?” “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你是向导!” “这是我的计划,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执行的。” 郝简仁跳脚骂道:“什么计划?是不是想杀人越货?早就知道你是川北盗窃杀人案的始作俑者,王八蛋!” “粗鲁!郝人同志,说话要经过大脑,不要随意栽赃,现代社会讲究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罪。”云中旭慢条斯理地望一眼对面的瀑布:“我的计划很宏大,需要足够勇气和胆识的人才能执行,你们能够穿过锁云洞着实不简单,为此氐族人还牺牲了两位村民,我想这是必要的代价。秦连长,在酒桌上曾经跟二位谈过合作的事情,你们也答应了,对吧?” 郝简仁气得干瞪眼,秦涛却微微点头:“没错,我答应你要合作,但之前不知道你的底细!” “现在知道了?” 秦涛强行压住火气:“你与川北的案子有莫大的关联,从某种程度而言应该算作从犯。” “证据呢?青铜族徽是家传的,因为父亲的经历非同一般的原因,与氐族的犯罪分子接触并非我愿,在我眼里他们是病人,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犯罪分子。”云中旭提高声音:“我是最后的氐族部落尊贵的客人,因为父辈就治好了他们的顽疾,现在这个任务落在了我的肩上,所以很受尊重,把我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云中旭望一眼对岸的众人:“川北的案子不是我做的,也不能算在我的头上,现代法律有明文规定,讲究证据要充足、事实要清楚对吧?你们弄清楚事实了吗?作为一名医生尚且知道这个道理,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 “川北案子有六个犯罪分子,其中有三个是氐族人,所以我们判定此案与氐族有关。他们不仅盗取了紫薇混元珠,还在入室抢劫的时候杀害了沈所长,而后为了掩盖罪证连续杀害周卫国、钱广闻等人,试图灭口。”李艾媛争辩道:“而且你和其中一个犯罪分子演了一出苦肉计,目的是取得我们的信任,我说得没错吧?” 云中旭微微点头,把药箱子放在石头上,叹息一下:“不愧是刑警队张,分析得丝丝入扣,你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在证明他们是犯罪分子,但犯罪分子也是人,在法律上是有人权的,我想问问各位,犯罪分子呢?” 气氛有些压抑,秦涛敞开怀望着对面的云中旭,他不仅反侦察的能力超强,狡辩的技巧也很高明,犯罪分子全部被打死了,所以线索才中断了,否则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吗?李艾媛沉默不语,暗中看了一眼秦涛,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 “都被你们打死了吧?我想问一问李队长,川北的文物走私活动又多猖獗您比我清楚,打掉了多少走私团伙?又有多少文物被走私出去了?你们抓了多少走私分子?”云中旭提高了声音:“老黄是川北吴铁铲麾下的师爷,每年要钻多少洞子祸害多少古墓?你们说的紫薇混元珠不过是其中之一,大多数文物都被走私处境,国外那些顶级拍卖场上的中国文物有多少是走私出去的?没有拍卖的被外国人私藏的又有多少?我想拿了一件文物还罪不至死吧,各位?” 李艾媛脸色难看地看一眼秦涛,黑暗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然非常痛苦。犯罪分子之强大超出了想象,如果单凭地方公安刑警根本无法对付,加之失窃的文物是军事机密,所以黄中庭局长才请求军方支援。犯罪分子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与之斗争付出流血的代价太正常不过了,云中旭的辩解显然有些强词夺理。 “盗窃文物罪不至死,但入室抢劫杀人罪大恶极,对待攻击办案人员威胁他们的人身安全的亡命之徒,拒捕抵抗死硬到底的犯罪分子,法律赋予权利将其制服,甚至击毙。”李艾媛掷地有声地怒道:“妨碍警务人员正常工作威胁专案组的人身安全,云医生,你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了吗?” 秦涛紧皱眉头盯着云中旭:“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也不会例外。” “原以为刑警大队的李队长是明白人,原来把案子办得稀里糊涂,还信誓旦旦地用法律来说服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云中旭摆了摆手,后面鬼魅一样走过来一个老者。 正是昨晚刺杀云中旭那名犯罪分子,此时双手交叉在胸前:“云医生。” “乌族长,请把您所知道的事实告诉他们,以洗脱身上的罪名。”云中旭恭谨地看一眼老者,然后回头望向河对岸:“秦连长,李队长,故事有点长,你们要耐着性子听完,然后再判断孰是孰非,怎么样?这位就是你们始终在抓捕的所谓的犯罪分子,最后一支氐族部落的族长,乌墨。” 秦涛凝重地看着老者,他是黄树奎所说的那位拜神的主持者,也是六名犯罪分子中的最后一名。既然敢面对专案组,估计早做好了准备,但不管发生什么意外,第一目标是198号文物,至于犯罪分子更要绳之以法。不过现在不急于一时,扫视一眼后面的人:“都把枪放下吧,李队,您做决定。” 李艾媛此时也心乱如麻,案子十分简单明了,只要抓到犯罪分子找到赃物就算告破,而现在犯罪分子就在眼前,是抓还是听他遍故事? “好吧,任何犯罪分子也逃不过法律的追究!” 老者微微点头,站在云中旭的前面的岩石上,深邃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秦涛,其他人如无视一般:“我是证人,不是犯罪分子,我想你们不要犯先入为主的错误。方才云医生说我们是最后一只氐族部落,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他说得很正确,历史上氐族是从三千多年前的商周时期形成的,与古羌族一脉相承,可以追溯到上古的三皇五帝时期,的确经过一千多年的融合,氐族与羌族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外族人叫我们为氐羌,但并不是一个民族,氐族是氐族羌族是羌族,氐族的始祖是伏羲圣皇,祖先是圣皇之子灵。之所以要说这些,是因为与这件案子有关。” 洪裕达专注地看着老者,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史书上传说里都曾经有氐族的发源,但没有实物证据证明,现在竟然发现了一支最纯正的氐族部落,这要是公布于众的话将会轰动全世界! “在上古时代,伏羲圣皇在这片土地上开创了华夏文明,其功绩千秋永照,被公认为华夏文明的人文始祖,氐族的传说里伏羲与外族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战,在神的指引帮助下击败了外族,并将其封禁。我想你们一定没有听过这段历史,在穿越锁云洞的时候应该能看到那场战争的岩画,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伏羲大战刑天的故事。”老者淡然地看着秦涛:“此外族并非是上古时代的任何一个少数民族,而是天外之族,伏羲根据《河图》、《洛书》神谕,以九宫八卦将外族封禁,至今也有尽四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 “这与案子有什么关系?”这段历史在来的时候云中旭就讲过,洪老也信誓旦旦地笃信,但究竟与案子有什么关联?秦涛思考许久也没有得出合理的答案。 老者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不回答秦涛的问题,而是继续自说自话:“氐族先祖灵负责看管封禁,当时还没有氐族,而只有互人,互者,护也,保护之意,互人之后则有氐族,一千后氐族成为守护封禁的人,他们建立了古仇池国,历代王公都将保护封禁作为重中之重,熟料历史风云变幻,鬼方古国伐仇池国,商纣派武丁伐鬼方,三分鬼方与漠北,仇池也式微,但氐族并没有放弃保护封禁的责任,从那时起,氐族进入地下成为真正的穴居族。” 李艾媛看一眼秦涛,这故事也太离谱了吧?当初还分析氐族人是穴居人呢,没想到真是!秦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一脉的氐族人就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场战争,千年过去,世人都已经忘记了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一个民族。他们唯一的家园便是这天坑和莽莽的深山,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守护者祖先的承诺,为伏羲圣皇看管着地下封禁。”老者叹息一下:“但情况在武丁时期出现了巨变,武定二十九年鬼方国联络土方过叛乱,规范人在仇池山发现了锁云洞,继而发现了氐族的秘密,他们抢走了用于封禁的宝物,那一战氐族人十户九亡,遭到灭顶之灾。” 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选择不信任的话,他说的话不过是传说故事而已,但他是氐族族长,现身说法增加了很大的真实性,不得不相信。而且安史之乱对大唐的冲击涉及到方方面面,史料上也是这么记载的。天宝年间这里应该属于陇右都护府吧?秦涛不太确定,但他所说的应该不是故事,而是一段血腥的历史。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氐族彻底改变了生活方式,成为最彻底的穴居族,我们生活在地下,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虽然封禁的宝物被抢走,但封禁始终还有效,外族并没有翻身。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氐族人训练自己的武士,开始遍访民间寻找宝物,一千多年来始终没有放弃。”老者的脸上充满了痛苦,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也是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历史,现在回忆起来还相当的震撼,相当的悲惨,也相当的痛苦。 老者深呼吸着调解一下情绪:“三十年前,久居地下的氐族部落发生了一场大瘟疫,有人说是寻访宝物的武士从外界带回来的,也有人说是外族发现小冰河期将至,被压制了三千多年的他们开始蠢蠢欲动了,最关键的是封禁的宝物还没有找到的缘故。当年是云医生的父亲出手相救,才抑制了那场瘟疫,但只是抑制,而没有彻底根治,氐族人直到现在还生活在瘟疫当中。” 云中旭抱着药箱子痛苦地点点头。 190.第四十七章奇案之谜 没有真正的药物可以根治那种顽疾,三十年前父亲被请去看病的时候也仅仅能抑制病毒的发展,三十年后的云中旭也是一样。现代科学可以发展到漫游太空,但更多的时候连最基本的病毒性疾病都无法治愈,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 秦涛凝重地看一眼云中旭,他父亲的被请去看病是真实的,而且是被“古仇池国”请去的——三十年前还存在仇池国吗?如果没有听到过氐族族长所说的故事,当然没有人相信,仇池古国存在于两汉时期,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生活在天坑地下的氐族部落不过是曾经的仇池古国的子民而已。 但正如许多中国人称自己为“华”人一样,不是华族的人,而是华夏的人。 “我想知道你说的这些与连环杀人案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历史无论怎样悲戚,都不能掩盖杀人的犯罪事实。”秦涛的声音很冷,还有一点他没有说,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不能因为你们是氐族人就可以盗窃国宝,就可以滥杀无辜。 老者面带不悦地瞪一眼秦涛:“你们看见氐族人杀人了吗?氐族的武士只杀邪恶之辈,从不滥杀无辜,这次也是一样。” “沈鹤北是邪恶之辈吗?他是川北文管所所长,是考古学家,是真正的知识分子!”李艾媛愤怒地逼视着老者,透过中心岛上空闪动的好像鬼火一般的火把光,可以看到李艾媛的脸极为难看。 “断案者要有理有据,请你听完我的质证再进行判断。”老者漫不经心地望着流动的河水,似乎在回忆着往事:“三个月前,一天夜晚天象突变,地宫封禁发生了震动,经过全面调查才得知这是封禁之宝紫薇混元珠出世的征兆,方位西南,丑时现身,据此数百公里之遥,我便亲率五位武士去寻找异象的源头,并在川北发现了宝物踪迹。我不会隐瞒这些,你身后的黄树奎应该十分清楚。” 黄树奎吓得一缩脖子,当日的确是丑时左右得到了那批宝贝,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太怪诞,没有理由解释,直到现在还是自己的梦魇呢。秦涛回头看一眼黄树奎,黄树奎慌忙点头:“那天很邪性,子夜刚过我们就进入了古墓里面,里面有不少货,紫薇混元珠被吴铁铲拿出去了,但盗洞发生了坍塌……” “不是坍塌吧?吴铁铲想要独吞那批货,用炸药轰塌了盗洞,把周卫国的人给埋在了地下,而且是你指挥的吧?陈铁桥就是那天死的对不对?”秦涛瞪一眼黄树奎:“然后呢?” 黄树奎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天下大雨,盗洞就给淹了,我们都逃了回来。吴铁铲以为闷死了周卫国,本来想着尽快转手那批货,没想到文管所联合公安开始联合打击文物走私,货一时半会脱不了手,就埋在了深山老林里。” “朱老六是怎么死的?按照你的说法是氐族人为了控制川北的文物走私给铲平的。” 河对岸的老者不禁冷笑:“我们只想得到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与吴铁铲合作也是为了这个,但吴铁铲陷害周卫国的事情被朱老六知道了,他派钱广闻把他给杀了,他是阴谋的设计者,是吴铁铲的军师,这点你毋庸置疑吧?” 李艾媛狠狠地瞪一眼黄树奎:“实话实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功不抵过!” 冷汗从黄树奎的脑门沁了出来,眼睛闪烁地看着对面的老者,咬了咬牙:“我对天发誓,那是最后一次给吴铁铲出主意,吴铁铲让我照顾你们,是因为他不信任你,但我良心发现还是带你们去211仓库拿混元珠,而且那天也下着大暴雨,你都忘了吗?” “当然没有忘记,紫薇混元珠是伏羲封禁外族的重宝之一,失踪千年之后终于有了下落,得到混元珠之后我火速送回地宫,封禁得到了强化,但同时氐族的厄运也真正地来临——瘟疫再一次爆发,却抑制不住。” 秦涛淡然地点点头,198号文物果然在他的手里,但事情绝对没有想象那么简单。如果老首长听到这个故事该作何感想?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棒子把氐族全部打死吧!看来这案子够奇特的,到现在才理清一个基本事实,但这个事实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不禁看一眼李艾媛:“案情复杂,应该听他说完。” 李艾媛也不禁点点头,这是自己从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这么复杂的案子。 “所以你们再次找到了云医生,却发现云中旭的父亲已经病故了?” 老者微微摇头:“其实云医生对氐族的了解也很少,这么多年来氐族始终承蒙他父亲留下的药方才得以抑制瘟疫蔓延,这次麻烦他实在是出于无奈。继续我们的案情分析吧,黄树奎,吴铁铲得到了天枢七星盘之后并没有立即转手,而是埋在了山里,就是怕事情败露之后殃及池鱼,果然半年后周卫国杀了回来,而那批文物则被文管所收缴,而此间你做了什么?” 黄树奎痛苦地摇摇头:“什么也没做,一直伺候你们了啊!” “做人要君子,做事要坦然,这是为人之道。”老者冷哼一声:“得到紫薇混元珠之后你的确始终在我们的身边,但时常跑到山里面的藏宝地去研究天枢七星盘,试图解开七星盘的秘密?可以说如果没有氐族人,任何人也无法开解七星盘的,这点你不知道吧?” 黄树奎的老脸成了猪肝色,畏畏缩缩地看一眼秦涛:“我……我只去过两回,后来感觉天枢七星盘太邪性,就没敢再去,我对天发誓!” “然后你把七星盘的秘密告诉了秦文钟?这件事应该发生在沈鹤北被杀之前吧?”沈鹤北联合公安部门打击盗墓和文物走私,起获了那批藏在深山里的文物,其中就包括天枢七星盘。但调查显示那时候秦文钟就已经患病了,难道这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黄树奎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慌忙点头唏嘘道:“秦文钟是远近闻名的堪舆大师,我的能耐就是跟他学来的,后来他和吴铁铲闹崩了,最后一次盗墓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就是起获紫薇混元珠那天,老秦被埋在地下,不知道是怎么逃出来的,反正逃出来之后就疯掉了。但其实他并没有疯,是装疯!” “然后你把自己研究七星盘的看法跟他说了?” “嗯,他是堪舆大师,明白奇门遁甲,而我研究七星盘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存在异象。究竟是什么异象我就不说了,说也说不明白,就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黄树奎猥琐地望一眼河对面,低声道:“就是他说的那个大秘密,封禁。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封禁奇门,秦文钟如获至宝,后来沈鹤北得到天枢七星盘之后,也开始研究,但没有什么成果。” 秦涛看了一眼李艾媛:“李队,到关键时候了!” 李艾媛凝重地点点头,到现在为止跟自己的推断没有区别,关键在于谁杀了沈鹤北。 “涛子哥,难道咱分析错了?人不是氐族杀的?”郝简仁终于撑不住气,把手扣直接套在黄树奎的手腕子上:“人老奸马老滑,这么多没交代的,今天都说了吧,算你戴罪立功!”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啊,我在陈铁桥家里陪他们,哪有时间作案?再者说我只是个小虾米,一切都有吴铁铲在控制着。”黄树奎一脸的哭丧像,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老者展颜一笑:“事情到这里才是最关键的时候,那天下大雨我去了文管所,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沈鹤北已经被杀了?” “是的!我到文管所的时候,人已经被杀了,天枢七星盘不翼而飞,我立即离开现场开始调查究竟是谁拿走了宝物,最后确定是被那个装疯卖傻的人拿走的。而这个时候你们开始介入了案子,并且抓住了吴铁铲和周卫国——说一句公道话,你们的办案速度十分惊人,但基本都在走冤枉路。” 走冤枉路?李艾媛陷入沉思之中,因为之前不了解内情,调查当然从盗墓者和文物走私方面入手,这是正常人的思维逻辑。而随着案子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都涉及其中,包括吴铁铲、周卫国、钱广闻等等,但这些解释不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天枢七星盘被秦文钟藏在后山的古墓地宫之中,本来不会有人知道,是他自己露出了马脚。你们深入调查案子牵扯出很多人,不少小盗墓贼都被殃及,早晚会殃及到他,所以他做了一件看似很聪明实则却极其愚蠢的事情。”老者戏谑一般地望着对岸的黄树奎:“秦文钟去杀黄树奎灭口,他担心早晚有一天会查到他,所以要断了这条线索,没想到那天看到了氐族武士,着实被吓得不轻,回去就大病了一场,而我将计就计,派我的武士去跟踪他,才摸清了他的底细。” 黄树奎拍了拍老脸:“李队,这件事我证明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然后秦文钟就采取主动出击?想利用专案组保护自己,所以才主动跟简人暴露两页考古笔记?但他为什么没有拿出天枢七星盘?”李艾媛狐疑地看一眼黄树奎:“是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犯?” 黄树奎伸出大拇指:“您终于说对了,乌族长回来就问我秦文钟的事情,我说他疯了,乌族长说没有疯,而且还杀了人,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秦文钟最怕的是杀人见血,但后来一分析,就是那么回事!” 秦涛拍了拍脑袋:“所以你的手下去古墓杀了秦文钟想要夺走七星盘?” “您又说错了,秦文钟不是我的武士杀的,我的人追踪秦文钟到达古墓的时候,秦文钟失魂落魄地推石棺,武士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做贼心虚逃到了耳室里面,触发了自己设置的机关,被青石板给砸死,而我的人进入古墓地宫取天枢七星盘,出来的时候遭到了你们的围攻,七星盘被你们抢去,人也被你们杀死!” 老者情绪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你们杀死了我的武士,还把他解剖,士可杀不可辱,此不是君子所为!” 李艾媛诧异地看一眼秦涛,秦涛的脸上充满愤怒之色,三个人围攻氐族杀手的一幕仿佛在眼前:“怎么证明秦文钟不是他杀的?” 无法证明,因为老者不在现场。 “氐族人杀人一定要有神的旨意,无论在什么情况没有神的允许是不会杀人的,他只能逃走,你们应该比我清楚,他没有任何武器,实在难逃的情况下……唯有一死。”老者痛苦地仰望着星空:“当夜武士没有回来,我便知道出事了,超度了他的亡灵,而神那个时候就已经愤怒了,氐族人可以用任何手段去夺回属于神的法器。” “所以第二天就派出了四个人去文管所抢夺七星盘?” “但他们同样都没有回来。在现代化武器面前,氐族人是无比卑微的存在,尽管他们曾经是氐族最具实力的武士,他们尽力了。” 黄树奎唏嘘不已地点点头:“他最后一夜超度了亡灵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余下的情节已经无须赘述,老者潜入了文管所偷走了四具尸体,线索全部中断。秦涛怔怔地看着河水中倒映着的点点火把光,身体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李队,您是刑警专业出身,从专业的角度判断一下他所说的话是否在在镇政符合逻辑?” 李艾媛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话没有任何逻辑冲突,也符合案件的所有线索。当初曾经怀疑秦文钟是凶手,但却做出了秦文钟和沈鹤北是相互帮助的判断,想到了秦文钟是装疯卖傻,却没有判断出来他会是凶手? 秦文钟有作案的时间,有行凶的理由,有逃脱罪责的嫌疑,也有人证和物证——但他死了。沈鹤北尸检结果显示其致命伤是颈动脉被割断失血过多所致,而其颈部的抓伤是其自己所伤,虽然有悖于常理,但法医是根据事实所得出的结论。 “李队,如果您信守承诺的话,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一起探讨这件案子的诸多细节乌族长也可以协助你们的调查,但前提是彼此要精诚合作,怎么样?”云中旭凝神望一眼对面的李艾媛和秦涛:“这是氐族部落与外界的第一次合作,我不想让最后的氐族部落背负千年以来最大的耻辱,当然我也不想让案子进入无解状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合作很重要。” 191.第四十八章巧舌如簧 扑朔迷离的案子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但李艾媛的心里还是疑虑重重。案情之复杂、线索之繁复、破案之曲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犯罪分子”根据线索分析出来龙去脉的时候,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倒是心头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即便犯罪事实是这样的,氐族也逃脱不了犯罪的事实——盗窃198号文物,抢夺天枢七星盘,杀人灭口! “这么说你全盘否定了犯罪事实?”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犯罪分子,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是犯罪分子,周卫国是谁杀的?钱广闻是谁杀的?李艾媛根本不理云中旭的提议,而是单刀直入地质问对面的乌族长,他是“污点证人”,在没有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前,他是嫌疑人。 老者沉吟片刻:“不是否定犯罪事实,氐族只是取回从前属于自己的宝物罢了,宝物不属于你们,不属于现实世界的任何人,他是伏羲圣皇封禁外族人的法器,在没有达成合作意向之前,我不是嫌疑人,也不是罪犯。” “周卫国和钱广闻被杀你能解释吗?”李艾媛逼问道。 秦涛微微点头,这也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周卫国和吴铁铲被关在一起,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杀死,而吴铁铲被劫走,钱广闻被“放”出去当天晚上就被杀了——一切迹象表明杀死他们的人就是氐族人。 “李队长,您号称神探,据传拥有探查人的记忆超凡能力,难道没有探查一下吴铁铲的记忆吗?”云中旭皱着眉头望一眼天边的一抹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不过案子还在猜谜解谜的过程中。 当然已经探过,但没有发现吴铁铲杀害周卫国的证据。探查别人的记忆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也不是人的所有记忆都能够被探查的,如果当事人刻意隐藏的话,记忆的能量就会被极度削弱,探查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疑直言,吴铁铲是被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设计救走的。”老者淡然地望着迷蒙的山色:“有一个细节你们忽略了,吴铁铲有一个能掐会算的军师啊!” 秦涛猛然看向黄树奎,黄树奎正窘迫地瞪着对面的老者:“你血口喷人!老子始终伺候你们,哪有时间去救吴铁铲?” “我说是你了吗?” 李艾媛冷漠地看着黄树奎,郝简仁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看在一起冒险的份上先不给你吃花生米,不想戴罪立功就麻溜地放个屁,李队和秦连长没工夫跟你猜谜!” 黄树奎“哎呦”一声惨叫,三角眼里浮上一抹狠色:“我坦白从宽,我抗拒从严,我全说,全说。” “有屁快放!” “李队啊您真的小看了吴铁铲,就在吴家庄被抓的前一天晚上他去了我那,乌族长可以作证,他说很有可能这次要来真的,想跑却不敢,因为乌族长的手下把他看得很严,他们只想拿回七星盘,而老吴也是犯浑,告诉乌族长七星盘丢了,愣是没说在秦文钟那,其实他还惦记着呢,要我想办法脱困。我给他出了个主意,现在人杀的太多了,咱脱不了干系,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氐族武士太吓人了,落在他们的手里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莫不如自首吧!” 秦涛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没有自首,直到把他捉拿归案?黄树奎,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救的人?” “秦连长您还没看出来我是哪号人?别人打架我都远远地看热闹,怕溅到身上血,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准备了一把万能钥匙,在鞋底里面夹了一个刀片,他一听就明白了。”黄树奎疼得直咧嘴:“万能钥匙是开手扣的,刀片是准备自杀的,谁知道他会杀了周卫国灭口?” 周卫国的尸检表明其死于失血过多,同样是颈动脉被割断,而且还被莫名的锐器把皮肉给挠烂了,当初判断应该是被氐族人所为,但黄树奎所供述的事实有些离谱得很!李艾媛瞪着黄黄树奎:“现在说实话还不晚!” “句句实话,有半点虚言以前的戴罪立功全不算数!” “吴铁铲为什么杀周卫国灭口?” “周卫国这次回来可谓是气势汹汹,两个家伙是天生的冤家,老吴把周卫国给坑惨了,他的兄弟大部分都被埋在盗洞里面,货一点都没得到。这些是前因,之所以在投案自首这个问题上能达成一致,完全是因为氐族的缘故。”黄树奎咧嘴干嚎一声:“我的责任不过是给老吴出了个馊主意,但他是完全行为能力的人,杀人放火跟我没干系啊!” 秦涛微微点头,案子真相大白,没想到这么离奇复杂,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禁望向河对岸的老者:“你盗窃了198号文物,并因此引发了一场连环血案,你不否认吧?” 老者望向悬崖绝壁方向的瀑布,漫天的水雾随风飞扬,剧烈的轰鸣摄人心魄。收回视线,老者凝神看一眼秦涛:“这点我已经解释过,拿回属于氐族的宝物天经地义,何来盗窃一说?至于为什么,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盗窃是事实,不是故事。但他把故事当成盗窃的理由,实在有些滑稽!秦涛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云中旭,云中旭依旧抱着药箱子似有所思,而老者却长叹一声:“千载悲歌犹在耳,一曲国殇尚留痕。留给氐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三十年后就是小冰河期,春秋相序的世界即将天翻地覆,诸神的愤怒将会重现人间!” 老者转身而去,举着火把的氐族人熄灭了火把,跟随者族长默默而行。此时,温暖的阳光正冉冉升起,徐徐的山风飘飘而过,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黝黑的悬崖绝壁和繁茂的树木,一派原始森林的景象。 秦涛疲惫地坐在岩石上,后面传来如雷的鼾声,郝简仁和洪裕达已经睡着了,唯有李艾媛正在身旁,久久无语。 “秦连长,李队长,氐族盗窃紫薇混元珠是不争的事实,也是引发一系列杀人案件的元凶,这点我不否认,但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云中旭放下药箱,从怀中拿出一本书:“这是《中国简史》简装本,前面无头后面无尾,我已经看了十年,从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与氐族的传说有关,希望您能听得进去,而后才会明白氐族传说的真正意义。” 一个郎中不好好研究中医中药而研究历史?秦涛豁达地笑了笑:“我对传说故事不感冒,只要他交出紫薇混元珠,我回去请示首长酌情处理案子。” “您听完我发现的秘密再做打算吧。”云中旭咳嗽一声:“夏、商、周三朝共2030年,其中包括大秦帝国两代14年,西汉223年,其中包括王莽的23年,东汉195年,两晋154年,大唐帝国289年,两宋319年,大明276年,大清267年,其他的少于200年的非统一的朝代不计入在内,比如元朝是97年,我统计过这些王朝的兴衰之后发现一个秘密,大多数王朝都没有超过300年。” 秦涛想笑,只有疯子才会统计这些没用的历史! “秦连长,您先别笑,我还发现为什么没有超过300年的原因,跟政治无关,跟天气息息相关。方才乌族长说小冰河期就要来了,不知道你明白什么意思没有?历史上而言,殷商末期到西周初年为有历史记录以来的第一次小冰河期,东汉末年、三国两晋是第二次,唐末五代、北宋初期是第三次,明末清初是第四次小冰河期。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涛收敛了笑容:“意味着天气转冷?” “是的,天气气温骤降,粮食大幅度减产,生活在北方的老百姓苦不堪言,社会就会陷入动荡期,譬如西晋八王之乱后期、大唐五代十国时期、明末清初时期,都发生了朝代更替现象,中原富庶之地成为解决北方流民的希望,政权更迭频繁,但您知道是什么影响了小冰河期和政权更迭吗?社会动荡是一方面,太阳的黑子运动周期决定了小冰河期的周期,也影响了人的思想和行为。”云中旭如数家珍地说道:“最近科学家研究表明,从2012年开始,太阳黑子运动发生了异变,地球变暖的趋势收窄,第五次小冰河期已经来临。” 李艾媛不屑地瞪一眼云中旭,想要反驳却被秦涛阻止:“他说的有些道理,我们拭目以待,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科学家都解释不了的问题一个皮肤病的郎中能解决吗?” 云中旭苦笑着点点头:“李队长说的对,我解释不了朝代更替的现象,但可以解释氐族人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拿回紫薇混元珠,更想得到天枢七星盘。我曾经说过,氐族的传说里伏羲大战刑天之战就是发生在仇池山的,《山海经.海外西经》记载,刑天与帝争夺神位,黄帝断其首,葬之于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常羊之山就是仇池山,自此之后这里阴云郁结碧天不开,云锁高岭雾掩群山,谷中经常有雷电交加,那就是刑天在跟敌人战斗。” “这是神话传说吧?” “是的,无知的后人把刑天比作英雄,就如楚霸王那样的英雄,但我却有不同的意见,刑天不是一人亦非战神,而是外族的代表——天外之族。黄帝大战刑天之后,将外族以九宫八卦阵封禁,并派炎帝之子灵镇守仇池山,也就是后来的氐族人。”云中旭把书收起来:“说了这么多也许你也不会相信,如果能够合作的话,乌族长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们,他只求合作,而非与现代文明作对。” 李艾媛看一眼秦涛,如释重负地叹息一下:“秦连长,你是行动总指挥,一切都以拿回198号文物为目标,我听你的。” 这种事的真实程度有多大?秦涛并不是不相信云中旭的话,白山事件和雪域行动已经证明了这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任何存在都有其合理性。不要说是一下冒出来一个三千多年前的氐族部落,就是外星人被伏羲压制在地宫里面他也相信——上古时代的人都是“神”! 什么叫做“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秦涛的眼中,拥有超凡能力的人就是“神人”,比如李艾媛,拥有常人所不具备的“探查记忆”能力,所以称之为“神探”,但她还不能脱俗人的范畴,只是能力超常而已。而在神话传说之中,通天遁地知晓往生未来者才是“神人”,封神榜上的“神”与现实世界里的“神”是两个概念。 经过白山事件和雪域行动之后,秦涛对现实世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怀疑:神,也许存在。但这种存在的意义在于,他们很可能是超越常人的人——或者说是不同于现实世界而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或者曾经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他们拥有高度发达的文明,拥有高度发达的文化和高度发达的智慧。 三皇五帝当然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是华夏的人文始祖。而在神话传说中,诸神之战就从未停息过,譬如黄帝大战蚩尤,黄帝大战炎帝,黄帝大战刑天——而恰恰刑天是炎帝手下的战神,而不是云中旭所说的天外之族。 秦涛收回了思绪,本来想打电话请示首长该如何采取行动,但这地方没有电话信号,唯一一部电话被简人给摔了。不禁凝眉注视着云中旭:“合作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必须把紫薇混元珠给我,我才能向上面交差。” “文物属于国家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据为己有。我相信它是氐族的无疑,完璧归赵物归原主天经地义,但我也知道秦连长和李队长的难处,这个可以谈。”云中旭叹息一下:“在精诚合作的前提下,任何事情都可以谈,包括连环杀人案和天枢七星盘的问题。也许当你们知道氐族所面临的灾难的时候才会真正明白,所谓的宝物就如你们手里的枪一样,一种工具而已,而不是价值连城的财富。” 秦涛点头表示同意,李艾媛也耸耸肩:“那我们有没有合作协议?” “一切都可以谈,不过你们当务之急是吃饭和休息!”云中旭终于露出了笑容:“最后一关,如何渡过这条河?秦连长,你们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穿过锁云洞,已经证实了你们超凡的能力,乌族长也认可你们能够帮助他们,但这最后一关必须自己想办法。” 河面七八米宽,没有任何人工桥,怎么过去? 192.第四十九章枯树神木 秦涛放眼四望天坑,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黑漆漆的悬崖绝壁壁立千仞,远处的瀑布腾起壮观的水雾,在阳光下形成七彩斑斓的虹!而水雾沿着崖壁逐渐扩散,在山风的吹拂下浩浩荡荡地升上天坑上空,形成了厚重的水云。 “秦连长,我们怎么过去?”李艾媛不满地瞪一眼河对岸的云中旭,收回疲惫的目光看着秦涛,一天一夜的奔波跋涉可谓是步步惊心,而直到现在还水米未进,谈判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案子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但心里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秦涛也是如此,他不惧怕任何惨烈的战斗,也不惧流血甚至牺牲,只怕无法完成两位首长交给的任务。198号文物不属于任何个人,而是属于国家,属于民族,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但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天坑里竟然生活着最后一支氐族部落,他们世代守护着祖先的承诺,不离不弃无始无终,总不能把整个部落的人都抓走吧? 盗窃是罪,毋庸置疑。但在一千多年前大唐王朝动乱时期,圣皇封禁千年的宝物被劫掠,氐族部落也惨遭涂炭,这段历史被尘封了千年,故事也流传了千年。氐族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取回封禁宝物,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那不是无尽的宝藏,而是守护的历史,是千年的承诺! “把人都叫起来,更严重的挑战还没开始。” 郝简仁第一个被弄醒,刚要起来却听到黄树奎“嗷”的一声惨叫,两个人用手扣连在一起,郝简仁几乎忘了这茬,手扣子勒进了皮肉里疼得直咧嘴,把手扣子打开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诧异:“涛子哥,咱们打道回府?” “大家醒来一起商量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黄树奎可怜巴巴地擦了一下疼出来的眼泪:“秦连长、李队长,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与共有难同当,把这个摘了吧,我能跑哪去?再者说我认可蹲笆篱子也不能落在氐族人的手里,还想戴罪立功呢!” “你的问题很严重,不要耍心眼!”李艾媛冷哼一声,把手扣子给打开摘下来。 黄黄树奎唏嘘了半天才凑到秦涛近前,眼珠子一转:“答应跟他们合作了?这事儿我看挺靠谱,现在案子已经真相大白,该死的死该亡的亡,追回赃物才是当务之急,紫薇混元珠就在氐族人那,要我看应该唱一出大戏才好。” 不愧是吴铁铲麾下的军师,满肚子里装的都是阴谋诡计!秦涛和李艾媛对视一眼,苦涩地点点头:“怎么唱?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黄树奎满脸堆笑:“秦连长,您杀伐果断足智多谋,这种事情还用问我吗?我的都是野路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说说看。” “嗯,他不是跟咱合作吗?咱们就将计就计,摸清虚实之后再下手,咱有枪还怕谁?不过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这事得办得地道点,毕竟他们是老古董,没准比紫薇混元珠还金贵那!”黄树奎望一眼中心岛上的巨树和周边覆盖的大片黑漆漆的木板房:“我的意思是先取得他们的信任,这叫先礼后兵,您觉着咋样?” 秦涛微微颔首,当务之急是尽快取得一致意见,至于198号文物怎么拿回来并不是最主要的。这里的发现很有可能再次震动高层,或许填补一下历史空白也未可知,但这些不是自己所关注的,既然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姿态来,黄树奎的鬼点子是馊注意,好使但为人所唾弃。 “简人,你什么想法?”秦涛靠在岩石上看着郝简仁问道。 “我听您的,涛子哥!” “能不能拿出一点诚意来?秦连长在征求大家的意见,是合作还是怎么着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说明一下理由。”李艾媛终于沉不住气:“我先说。” 郝简仁面红耳赤地嬉笑一下:“您的意见很重要,领导先说!” 贫嘴!李艾媛早就领教过郝简仁的嘴皮子,也不在意,沉思一下:“案子看似已经水落石出,但很多疑点还有待进一步解释,比如氐族盗窃198号文物的动机是什么?文物被藏在哪儿了?怎么才能说服他们投案自首?这些需要更细致的工作。目前的案情是,秦文钟杀害了沈鹤北已经确定,吴铁铲杀周卫国灭口存疑,还需要探查一下他的记忆。案子的情况先说到这,重点是合作的问题,很显然氐族急需要合作的理由并非是我们的实力又多强悍,而是因为天枢七星盘。” 秦涛微微点头:“说得对。” “如果七星盘不在我们的手里,他们肯与我们合作吗?我想不太可能。所以,合作的原则一定要明确,第一,不能为了合作而损害国家的利益;第二,合作是有限度的,我们只能提供技术上的支持,比如控制瘟疫蔓延等等,可以通过相关国家职能部门去解决,而不意味着我们亲自去处理;第三,无论最终合作得怎么样,两件文物必须上交国家。”李艾媛皱着眉头看一眼秦涛:“这是我们的任务,也是底线。” 洪裕达睡眼惺忪地点点头:“李队长说的不错,我双手赞同!” “您老听明白了吗就赞同?”郝简仁收敛了笑容,喝一口矿泉水,捏着塑料瓶子看一眼秦涛和李艾媛:“这件事不同寻常,不能用平常的思维去考虑问题,昨天氐族族长分析的案子和云医生所讲的故事也许你们都听懂了,但心思还在川北的案子上,任务重心还在失窃的198号文物上,这是最要不得的。” “为什么?”李艾媛不满地瞪着郝简仁:“我们的任务就是追缴被盗的文物,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李队,如果您参与了白山和雪域的行动之后,就不会问为什么了。”郝简仁脸色复杂地看一眼秦涛,轻叹一下:“您认真思考氐族的传说了吗?可以肯定地告诉各位,那不是传说而是历史,如果乌族长在北川说这番话的话,老子把他脑袋给打放屁了,那是胡扯扒瞎,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求仇池山,是《山海经》里面说的常羊之山,是黄帝大战刑天的地方,刑天是炎帝手下的战神,要与黄帝争夺神位,知道这个故事意味着什么吗?” 秦涛看着郝简仁默默点头,其他人是不会从简人这个角度考虑问题的,尤其是李艾媛和洪裕达。他们是体制内人士,习惯于执行上级的命令和任务,但这也是执行特殊行动最要不得的积习,因为很多时候机会就在层层的报送和研究之中丧失的。而且,简人的分析对路子,现在已经不是破案追讨文物那么简单了,而是另一起“白山事件”! “意味着中国的历史从来没有断过层,从公元前2030夏朝建立之前就存在唐尧和虞舜两个上古朝代……”洪裕达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小心地看一眼郝简仁推测道。 “恰恰相反,上古的历史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断层,以至于后世的人们都忘记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洪老,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您全程参与到这次行动之中,就会从学术上更上一层楼,上古断代史的谜团就会解开。”郝简仁摇头苦笑一下:“《山海经》里记载的刑天究竟是什么样子我想大家比我清楚,脑袋被黄帝砍掉了,然后就双乳为目肚脐为口,各位想一下那是什么人?不要跟我说是神仙鬼怪。” 黄树奎揉着手腕子看着郝简仁一惊一乍地:“是外族?!” “你他娘的是人精啊?猜对了,我认为那就是乌族长所说的天外之族,刑天被黄帝封禁在仇池山,氐族人看守者封禁——涛子哥,我说的靠谱不?”郝简仁嬉笑道。 “听起来就像是被云中旭给洗脑了,狗屁不通!”李艾媛不悦地瞪一眼郝简仁:“不要把神话故事和现实事件混为一谈,一切都要以科学为准则,这是我们行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明白吗?” 众人陷入沉思之中,郝简仁一缩脖子:“李队长也会爆粗口?今天真长见识了!” “我怎么?” “涛子哥说您不食人间烟火,现在才发现您是不一样的烟火啊!”郝简仁口无遮拦习惯了,其实秦涛压根就没说过这话,不过是满嘴跑火车罢了。 李艾媛窘迫地面红耳赤地嗔怒:“我就是不一样的烟火,怎么啦?” “简人继续分析一下?”秦涛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与氐族合作一定要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过后好向两位首长交差啊。 “分析完了,同意合作!”郝简仁收敛了笑容,眨巴一下眼睛望着河对岸的云中旭,低声道:“我们得等老徐的人马来了在展开行动,现在咱们人单势孤,那帮妖怪每人挠咱们一爪子够喝一壶的!” 秦涛点点头:“既然大家全部同意合作,那就精诚团结起来,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当务之急是过河,怎么过?都想想办法。” 河七八米宽,水流湍急,深不可测,怎么过?郝简仁把外衣脱下来绑在腰间,战靴也脱下来搭在胸前,撸胳膊挽袖子哈哈大笑:“忘了小时候在河里抓鱼的事了吧?我会狗刨,瞧我的!” 郝简仁挽起库管一脚踩进河水里,还没等迈步呢却被黄树奎一把给拽住:“小心!没看到有机关啊?” 机关?哪来的机关?郝简仁仔细看着河底,才发现河底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竹刀,锋利的尖刃冲上,竹子已经被河水浸泡成黑色,与河底的淤泥和河水浑然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郝简仁吓得一缩脖子:“差点没挂了!老黄,你真是人精!” 黄树奎阴沉地看着河水:“秦连长,云中旭要我们闯关过河,这里不简单!我观察过多时了,整个天坑的布局是按照九宫八卦阵布设的,两条河环绕着中心岛形成天然的屏障,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北侧,北乃坤,五行为土,玄冥之地,现在是辰时,死门已开,此处不宜过河!” 这么多讲究?秦涛凝重地看着河底遍布的竹刀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乌族长曾不止一次提及过九宫八卦阵,难道指的就是这个?虽然从来不相信这些,但黄树奎说得头头是道,而且看地形地势的确有些怪异,不禁点点头:“怎么破?” 黄树奎拿出罗盘定方位,沉默无语地算计了半天:“跟我来!” 众人沿着河边向对侧的方向迂回,让人惊异的是河水的宽度始终是七八米,没有相对较窄的地方,深不可测,而且沿途观察河底都插着竹刀,可谓是戒备森严。走到西南角的开阔地上,黄树奎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才笑道:“这里才是进入中心岛的正道,您看见河边的脚印没?云医生就是从这地方上岸的。” 秦涛的洞察力超强,早就看到了那个足印。但可以肯定云中旭绝对不是游过去的,因为河里仍然遍布着竹刀。此处的环境与对侧没有什么不同,这只是树木生长得比较高大,因为向阳的缘故。碎石遍布荒草横生的天坑底部,最稀缺的就是阳光,能够争抢到阳光就意味着争得了生存的权利。 中心岛里面有一株参天巨树,氐族的木板房屋层层叠叠地围着巨树而建。同样,在开阔地边缘地带也有一颗大树,估计这两颗大树是天坑里面最大的,因为所处的位置比较好,恰好在天坑的中心地带,两株大树的中间便是遍布竹刀的河。 秦涛凝神思索片刻,虽然对九宫八卦没有太深的研究,但的确如黄树奎所言,以小岛为中心,河水把天坑一分为二,两个部分的形状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是中心岛是孤岛,与周围的陆地被河水隔开,两株巨树就如阵眼一般。 秦涛缓步走到巨树前面上下打量着,才发现上面有一方阴阳镜,旁边的树皮上还隐隐地刻着一行字,当然不是“到此一游”,辨认一下才看出来,是“云顶洞天”四个字。秦涛摇头苦笑一下,阴阳镜并不是挂在树上的,而是镶嵌的。手轻轻地按住阴阳镜,稍微用力向下一按,阴阳镜竟然陷入其中,只听树内“咔咔”的机关动作的声音忽然传来! 193.第五十章氐族情殇 平静的河面突然微微震动起来,中心处的河水打着涡旋涌向两侧,浪花飞溅波涛汹涌,一块硕大的鱼嘴形状的青石缓缓从河底冒了出来,鱼嘴巨石两侧连接着的铰链发出一阵尖锐的锈涩声音,一排七块鱼嘴青石逐次露出水面,一座过水石桥几分钟后成型,激起无数的水雾飞四处飘散,一阵冷风迎面扑来,众人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李艾媛收回视线诧异地看一眼秦涛:“太不可思议了!” 秦涛凝重地点点头:“这是中国最古老的机关术,利用水作为动力,机关虽然在巨树上,但锁链所连接的地方才是真正开启机关之处,我怀疑是在飞瀑之下。” 正在此时,中心岛上忽然人生喧腾起来,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涌出居住区,赤膊的男人、衣衫不整的女人和光腚的孩子们,足有百十号人,围在在中心岛巨树周围。二十名披头散发的“野人”分裂两排,手中握着锈蚀的青铜戈大吼大叫地冲到了河边。 低沉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悠长而婉转,凄凉而阴郁。秦涛望向巨树方向,乌族长正手里握着黑陶古埙,边走边吹着,后面是两名“三眼”氐族人武士,而云中旭抱着药箱子紧随其后。 “他们在喊什么?”郝简仁不禁后退两步,昨天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现在终于近距离看清了氐族人的模样,披头散发脸色黑漆,双目无神动作夸张,尤其是每个人的脑门上都有标志性的“第三只眼睛”,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大白天猛一看就跟地狱里跑出来的小鬼似的! 如果不是每个人都拿着青铜戈,如果不是他们在做夸张的动作,如果没有云中旭“像人”似的混在里面的话,真以为是从几千年前穿越而来的原始部落呢。李艾媛镇定一下心绪:“在欢迎我们。” 悠远而低沉的埙声戛然而止,乌族长站在一块青石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老态龙钟地注视着秦涛:“是神灵赐予你的力量,是上天让你帮助氐族,过了这条河我们就是兄弟,不分彼此的兄弟。我们可以共同享受诸神赐予氐族的辉煌,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文化和他们所创造的奇迹。我们也可以并肩作战,在黑暗的地下森林,在波涛汹涌的无妄之海,在壁立千仞的离魂之渊,去铲除那些从上古而来的外族妖魔。如果你们想好了,现在就可以走过来,如果不愿意,就请留下你们的一缕头发,无声无息地离开这里。” 秦涛皱着眉头:“乌族长,我们初步达成了共识,可以与你合作,但有一个前提条件,无论是紫薇混元珠还是天枢七星盘,都属于国家的,属于民族的,属于中国人的,我会尽所能地去保护好他,也请乌族长三思,但我们的帮助也是有限的,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向国家请求支援。” 国家?民族?中国人?传承了三千多年的氐族只有一个“国家”——曾经的仇池古国,也只有一个民族——氐族,但他们也是中国人! 乌族长淡然地点点头:“还有吗?” “一支增援部队正在来的路上,云医生,请您想办法接应,需要的给养和装备请徐建军同志协调。”秦涛复杂地看一眼云中旭:“我想氐族所遇到的困难是超乎想象的,必要的话可以让医疗队进驻这里,他们再也不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了。云医生,您是现代社会的人,应该了解国家对少数民族的政策,我想氐族现在这种状况应该得到改变。” 乌族长看了一眼云中旭,云中旭苦涩地点点头:“乌族长,他的建议跟我以前一样,是因为不了解氐族的缘故。” 云中旭坦然地看着秦涛,目光有些复杂:“秦连长,您的建议乌族长知道了。其实氐族人有自己的生存空间,有自己的文化,也有自己的责任,他们刀耕火种了几千年,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落后。因为自从唐代开始就有氐族人在社会上生活,与普通人没有两样,他们的责任是寻找失落了的封禁法器。” 众人皆震惊不已:竟然是这样?!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被同化,而是保持着氐族的传统,诚如史料所记载的,氐族、羌族和汉族曾经生活在一起,但氐族依然是独立的民族。就如你我两个人,您是军人,我是郎中,军人有军人的责任,郎中有郎中的操守,但我们都是普通人,就这样。”云中旭淡泊地笑了笑:“乌族长之所以要跟您合作,不单单是为了天枢七星盘,在氐族的历史上有记载的在没有向导的引领下能够穿过锁云洞的人,超不过十个,所以,您不只是幸运,而是实力的象征。” 锁云洞的确很难穿越,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过秦涛也苦笑一下:“云医生,您不是向导吗?” “我不算,乌族长才是您的向导。选择与您合作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以开诚布公地跟您说,这一切都是神的意旨,用普通人的话而言,就是——命中注定。”云中旭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氐族人相当热情,他们载歌载舞地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这是他们的诚意。” “好吧。”秦涛镇定自若地迈上了青石过水桥,回头看一眼李艾媛,乌黑而深邃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眉宇间似乎郁结着一种难以明说的惆怅和不安。秦涛淡然地笑了笑,稳稳地踏着青石走了过去。 郝简仁是第二个过来的,李艾媛和洪裕达紧随其后,岸上只剩下黄树奎,阴沉着老脸踟蹰不定。不时还瞄一眼对面的“野人”们,头皮不禁发麻。按照常理而言,黄树奎应该与乌族长是最熟悉的,曾经伺候过他们三个多月,但现在却感到极为陌生! 因为他亲眼见过乌族长主持的拜神仪式,感觉有点邪性,也见过其他几名氐族的武士,个顶个跟鬼似的,手掌像爪子,杀人不眨眼。也听吴铁铲说过“三爷”是如何的狠辣,一双鬼手“唰”的一下就能把人给劈了,钱广闻就是被那么杀的。 “黄先生,您不想参与合作吗?”云中旭微微皱眉看着黄树奎问道。 “我也有一个条件!”黄树奎一脚踏上过水桥青石,看着对面的乌族长,脸不禁火辣辣地:“不知道该不该跟族长提。” “您说吧,乌族长自有决定。” 黄树奎咳嗽了一声:“接受了氐族族徽,我就是氐族的一分子,但曾经做错了事情,想请乌族长原谅,我不想死。” “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死吗?” “因为我发现了封禁法器。” “此乃天意,你是氐族的荣耀,圆了氐族寻找千年而未得的心愿。”乌族长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体微倾:“您是氐族的一员,与云医生一样,氐族不会忘记你。” 黄树奎展颜一笑,缓步走过过水桥,一只脚刚刚踏在地上,只听后面“轰隆”一声炸响,过水桥硕大的鱼嘴青石缓缓地没入水中,贱了黄树奎一身水。 埙声再度响起,依旧深沉。 围绕着巨树的男女老少都匍匐在地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仰望着巨树和天坑上面的蓝天。也许在大多数氐族人的心里,天只有那么大,不知有外面的世界,这是一种悲哀,但了解了氐族的历史之后你会被他们的虔诚所折服! 木板屋很原始,仅能遮风避雨,里面的装饰更显露出原始的在状态,甚至没有任何现代的痕迹。秦涛等人坐在粗糙的长条桌后面,乌族长和云中旭坐在对面,门口有人击掌三声,十多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黑色的陶罐鱼贯而入,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同样的陶罐,一股诱人的肉香扑鼻而来。 郝简仁吧嗒一下嘴,眼珠子差点没掉到陶罐里,心里在琢磨着什么山珍美味这么香? “秦连长,李队长,郝人同志,洪老,黄师傅,这是乌族长特意为大家准备的丰盛午宴,酒是自酿的果子酒,比较简单。罐子里的肉有野猪肉、穿山甲肉、野鸡肉和蛇肉,已经炖了两天了,只等诸位的光临。”云中旭感慨万分地看着秦涛:“乌族长要给各位简要讲述氐族的历史,关于诸神的传说,关于封禁的故事,当然还有合作的目的。” 郝简仁皱着眉头,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这么多种肉都放在一起炖? “好。”秦涛沉稳地点点头看一眼乌族长,饱经风霜的脸上褶皱纵横,黑漆漆的脸上似乎有挥之不去的惆怅,无神的双眼漠然一切一般,而中间的那支“假眼”如真的一样,很担心会在某一刻动一下。 乌族长忽然举起双手,仰望着漏天的棚顶,嘴里嘀嘀咕咕,似乎是在拜神一般。众人都沉默以待,以前在影视里看过非洲原始部落的风俗习惯,没想到在中国也有这样的部落——而且这个部落更为久远,可以上溯到五千年前! “大家先吃饭吧,这是氐族人赖以生存的食物,大自然最无私的馈赠,天坑里也出产谷物,但产量极低,受日光照射的原因。”云中旭从陶罐里用筷子夹出一块蛇肉:“这种蛇是仇池山的特产,蛇胆入药,是治疗顽疾必不可少的一味中药,但现在也不多了。” 秦涛喝了一口果子酒,香甜而醇厚,简直堪比玉液琼浆,不禁赞叹一声:“好酒!” 云中旭展颜一笑:“果子是野杂果,水是山泉水,发酵之后放在地宫中至少十年以上,秦连长如果喜欢可以尽情喝,不过容易醉人。” “还是请乌族长讲故事吧?”李艾媛眉头微蹙看一眼云中旭:“我最想了解一下瘟疫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更想为他们做点什么。现代的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能治愈这种疾病的。” 乌族长感激地看一眼李艾媛:“谢谢李队长,我想这是氐族之幸。这种顽疾因病毒而起,每三百年爆发一次,这次是第三次爆发了。三十年前上一任族长便罹患顽疾,按照氐族人发明的治疗方法已经不管用,便请来云医生的父亲来治疗,开出了五毒散散剂,并把药方留给了我们,万分感谢。” “三百年爆发一次?”李艾媛不禁一愣,狐疑地看一眼云中旭:“难道瘟疫也有爆发周期吗?为什么不能根除?我所知道最厉害的几种传染病,霍乱、天花、鼠疫和黑死病现在都可以防治,难道要比这些传染病还厉害吗?” 云中旭点点头:“这与圣皇封禁有关,也与小冰河期有关。如果我现在解释的话也许诸位会糊涂,因为涉及到氐族的历史和诸神的传说故事。但我曾经说过去专业机构化验,化验的结果是未知病毒。可以这么说,这种病毒不属于现实世界,其恐怖程度超过了现实世界里一切生物性病毒,比如霍乱或者是非洲埃博拉病毒。” “这么厉害?”郝简仁吐出一块骨头,抹了一把嘴巴上的肥油:“不就是皮肤病吗?真菌感染,氐族人常年呆在地下不接受阳光照射,没有紫外线杀菌导致的,只要都出来多晒太阳就没事了吧?” “哪有那么简单?患上传染病都晒太阳去?没文化真可怕!”洪裕达喝了一口果子酒,凝重地放下陶碗:“皮肤病只是症状,我说的对吧云医生?” 云中旭与乌族长目光交流一下,得到了首肯才黯然地点点头:“洪老说的对,感染病毒之后皮肤溃烂,而人是不能见光的,病毒将会控制人的意识和行为,人会出现幻觉,失去自我判断能力,所有行为都是病毒所控制,也就是说人会成为病毒的奴隶。” “成为病毒的奴隶?这么邪恶!你说的基因病毒?dna或者是rna病毒?” 云中旭漠然地摇摇头。一个专业皮肤病的郎中是不可能看好致命性的传染病,因为不是皮肤病,因为那是一种让人谈之变色的瘟疫,几千年来都没有根治过,伴随着氐族人世世代代。 “我就从顽疾开始讲起吧。”乌族长浑浊的老眼看着秦涛——他只看秦涛,似乎对秦涛情有独钟?没有人知道原因。老者漠然地看着粗木桌子:“这种顽疾是从大唐天宝十五年的时候开始出现的,三百年一轮回,先祖曾预测与伏羲圣皇封禁法器丢失有关,我就从这开始讲。” 竟然跟“封禁法器”丢失有关?! 194.第五十一章封禁传说(一) 乌族长漠然沉思半晌,起身面向东方将陶杯里的酒洒在地上,悲恸之情溢于言表。悬崖飞瀑的声音穿过简陋的木窗传来,如万马奔腾。而又有氐族人的欢快地载歌载舞,伴随着亘古不变的古埙沉鸣,似乎在演奏着一曲催人泪下的悲歌。 “《诗经.商颂》曰,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更久远的故事已经成为天上的星辰,闪耀在历史的天空,我从武丁伐鬼方开始讲起吧。”乌族长重新落座,注视着秦涛:“三千年多前,有历史记录的第一次小冰河期不知不觉地降临大地。天气寒严而不能受其苦;自然残酷则难于生存,北方动荡社会遂乱。而国之西北边地有五方诸国,土方、氐方、羌方、周方和鬼方,以鬼方与羌方国为盛,鬼方联络土方南下侵中原,以图谋略中原。时商武丁时期,武丁遂派三万之众征伐鬼方部,先行肢解了土方国,又伐鬼方,鬼方败。武丁三分鬼方,鬼方贵族族远盾漠北,一部流徒于菇射群岛,一部融于氐羌。” 秦涛看一眼旁边的洪裕达,洪老正凝重地思索着,见秦涛似乎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便微微点头:“乌族长所说的真实的历史,史料有过相关的记载,但不完善。武丁时期在公元前一千三百年左右,武丁二十九年,派大将望乘征讨鬼方叛乱,征战三年才平息叛乱。叛乱平息后,氐族派使者前往殷墟祝贺,就是我前面说的‘氐族来贺’那段历史。” 秦涛微微点头。 “氐方、周方乃至鬼方、土方和羌方诸国皆为商之方国,此灭土方、鬼方之后亦是大快人心,因此前氐方国之重器被鬼方所劫掠,故有来朝拜贺一段,但宝物依旧下落不明。我所说的宝物,就是仇池山封禁的法器,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乌族长漠然地看着秦涛:“这是封禁法器丢失的前因。武丁讨伐鬼方之后,氐族人就开始了漫长的寻宝之旅,但过了千年也没有找到。东汉末年,氐方人杨腾建立前仇池国,后归属于西晋朝廷,曾经向司马氏寻求帮助,未果。五胡之乱后,氐方国宝的传说曾经甚嚣尘上,有记载显示两件法器被鬼方贵族带到了漠北,但而后的历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仇池国灭,氐族人三分流徙,寻找法器的希望逐渐湮灭。” 乌族长面色悲戚:“这些不是传说也不是故事,而是历史,是氐族人口耳相传的历史,正史并无记载。法器虽然有了线索,但氐族却无力去追寻,此乃历史的悲剧。” “氐族三分也有历史记载。”洪裕达推了一下眼镜看着秦涛和李艾媛:“你们也许不了解历史,我解释一下氐族三分的情况吧。这种分野不是某个历史事件促成的,其主要原因是小冰河期所致,古时候的西北边陲天气严冷,生存条件十分艰苦,部分氐族人生活在现在的陕西河套的陇北地区,那里的情况比较好,后来融入了汉民族;另一支氐族沿着青藏高原流徙,并与当地少数民族融合,形成了今天的藏族;那么第三部分氐族人,沿着秦岭继续向西南羌族的领地流徙,最终进入甘肃、四川和陕西交接处,也就是陇南地区,并与羌族融合,此所谓氐羌,但氐族是氐族,羌族是羌族。乌族长的这一支与三分的氐族不类同,他们是自古以来就在仇池山地区的,对吧?” 乌族长热切地看一眼洪裕达:“您说的很对,这一支氐族自从武丁时期就在仇池山,几千年来也未曾迁移流徙过,白马河的氐羌是真正流徙而来的。但也是从那时候起,寻找氐方国之重器的希望就更渺茫了。为了躲避战乱,我们的祖先开始了半穴居的生活,不与外界产生任何来往。但历代的族长都没有放弃过追寻宝物下落的努力,直到现在。” 李艾媛轻叹一声:“秦连长,我的历史知识太匮乏了,这些都不知道呢。” “许多历史都没有记载,所见的资料几乎也都不存在了,洪老是术业有专攻,比我们了解得更多些。”秦涛面色凝重地看一眼乌族长:“既然知道法器流落道漠北,为什么不去漠北寻找?” 乌族长漠然地点点头:“漠北去过,但空手而回。鬼方灭族之后,留在漠北的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甚至不知道有这件事,后来方知道鬼方大部分贵族逃到了雪域高原的贝加尔湖一带,以氐族的卑微的力量无论如何也走不了那么远,遥遥万里啊,只能不断地派出武士去做无谓的寻找,百年刹那而过,就在氐族要放弃的时候,历史跟氐族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法器终于有了下落,历史已经进入了大唐帝国时代。” “莫非是找到法器了?”嚼着野猪肉的郝简仁忽然对乌族长讲的故事感起兴趣来:“盛世大唐万国来朝,说不定鬼方人把法器给朝廷纳贡了呢,乌族长,有句话估计您没听说过,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是不是该说道唐王恭迎法器回长安啊?估计又没你们什么事了!” 洪裕达瞪一眼郝简仁:“你知道这段历史?” “当然……不知道。”郝简仁没心没肺地笑道:“但我知道大唐天宝年间,鬼方族所居住的贝加尔湖隶属于安西军镇,节度使高仙芝权倾朝野,不比安禄山官小,但可惜的是还是间接地死在安禄山之手。” 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大唐朝廷内武备废弛外各镇拥兵自重,安禄山趁机发难,大举向长安进犯。国无良将必危,唐玄宗仓促出逃,后朝廷想起了曾经党国安西节度使的高仙芝,彼时高仙芝因恒罗斯之战失败而被削官,关键之际启用高仙芝。安禄山的叛军进犯潼关,高仙芝据守潼关而不出,后监军边令城以十二道金牌命令高仙芝出城攻敌,结果临时并凑的十万大唐军队全军覆灭,高仙芝悲壮自杀。 所以,郝简仁说高仙芝是间接死在安禄山的手里的,却是大唐内忧外患的真实写照。 “大家所说的都对,那是一个万国来朝的时代,是一个属于大唐帝国的盛世,承蒙大唐的威仪,氐族国之重器确实出现了转机。天宝十年秋,氐族的武士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一支骠骑军西出恭迎圣物法器,我们也做好了上报朝廷的奏章,把法器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并呈送了华阳郡郡守,也做好了迎接法器的各种准备。”乌族长说道这里不禁兴奋起来:“那是所有氐族人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氐族终于可以向伏羲圣皇有了一个完满的交代,终于可以卸下压在心里两千多年的重负了,也在终于要实现世世代代的梦想,感谢诸神的恩赐啊!” “但法器并没有恭迎回来?”秦涛皱着眉头看着乌族长问道。从他所将的故事里可以听出端倪,如果成功恭迎回来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情,氐族人也不会再次遭到沉重的打击,就此沉沦到现在。 乌族长沉默了,举起陶杯一饮而尽。 “大漠飞沙,疾风席卷着黄沙在沙丘的顶端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幕’,黄沙中枯骨和不断倒下的尸体成为了前进的路标。一支衣衫褴褛的队伍缓慢的行进在沙暴之中,队伍的中央似乎在护送着什么,不断有士兵丢弃铠甲,一把上了锈的唐刀被丢在沙中,刀的主人径直栽倒,没人过问,后人麻木不仁的经过,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乌族长悲凉地笑了笑:“远处天空中出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城市,城市的中央有一座金色的宝塔,众人跪地祈祷不止。这一幕大家觉得非常奇怪吧?恭迎圣物法器的骠骑军遭到了西域多国盟军的合击,几乎全军覆灭。” 洪裕达不断地沉思着,似乎想要回忆起关于那段历史的资料,秦涛和李艾媛紧张地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乌族长所说的也许有历史记载,也许是传说故事。天宝年间的西北狼烟四起,战乱不断,大唐帝国已经是风雨飘摇,空有盛世的架子而已。但这些也只是秦涛搜肠刮肚所知道的信息而已,对于具体的历史并不了解。 洪裕达喝了一口酒,醉意微醺地看着众人:“天宝十年的确发生了一场举世震惊的战争,乌族长所说的只是那场战争的冰山一角而已。玄宗皇帝接受万国来朝的场面空前绝后,但精彩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公元751年,阿拔斯帝国迅速崛起,联合西域多国进犯大唐边境,阻碍丝绸之路的贸易,滥杀无辜挑起争端。那场战争很有名,就是恒罗斯之战,此战也是大唐由盛转衰的导火索,而公元755年爆发的安史之乱,是压垮盛世帝国的最后一棵稻草。” “您说的对,氐族武士只有一个活着回来,他说看到了诸神的圣殿,也看到了一个帝国的没落,发着金光的宝塔在天宇下摇摇欲坠,滴着血的唐刀被黄沙掩埋,枯骨遍地血染边关,圣物法器下落不明,武士只活了几个小时之后就死了。” “后来没派人调查吗?”李艾媛不无遗憾地问道。 “后来?”乌族长惨然一笑:“后来是八年的安史之乱,这片土地陷于战乱,没有人知道那支骠骑军最后的命运怎样,也没有人再见过那支骠骑军,而当第二季小冰河期到来的时候,一个王朝彻底没落了,一切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当中,大唐王朝的毁灭把氐族人最后的希望给无情地扼杀了,此后百年没有再寻找圣物法器,因为……” 乌族长声音沙哑脸色悲戚地看一眼秦涛,秦涛也不禁心有触动唏嘘地叹息一下:“是因为发生了瘟疫?” 终于说到了瘟疫。乌族长说过瘟疫每三百年爆发一次,这次是第三次,是在三十年前开始爆发的,一直持续到现在。如果按照他的说法,第一次就是是唐末宋初的时候,那时候封禁法器已经丢失了近两千多年了。秦涛只是隐隐地猜测到了这点,但想不明白为什么追寻了两千多年的氐族为什么突然终止了追寻?能够让一个民族终止梦想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灭族! 众人都看向乌族长,他所讲的故事的确曲折离奇,让人唏嘘不已。跳出历史看历史的细节无疑是最直观而且真实的,史料上所记载的不过是那场恢弘的框架,而真正值得人们记忆的历史细节从来都是被掩埋在历史的最底层。 “瘟疫蔓延没有得到重视,始终认为是长久居于地下而染上的病毒,很多氐族人一旦染上瘟疫之后,怕光、怕水,只能穴居于地下,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从而也失去了人的意识和判断力。”乌族长两眼通红地看着秦涛:“所以历代族长对待罹患瘟疫的同胞只能采取极端的措施。” “自相残杀?” “不,是自生自灭。” 比自相残杀还要残酷!众人不禁紧张地看着乌族长,很难想象那是何等残酷的经历?只要患病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自生自灭!意味着所有染上瘟疫的人最后都会被饿死,而其他人无法施救。 “这种情况这种三十年前得到了改观,因为云医生的父亲到来,为氐族人带来了一线希望。那时候老族长也罹患了瘟疫,被隔离在玄冥宫里,后来也没有治愈,因年纪过大不堪折磨而自杀。”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乌族长的悲愤写在脸上,痛彻心扉的感觉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漠然地看着秦涛:“瘟疫被控制了三十年,每年都有因此而自生自灭的氐族人,而今年的瘟疫不知为什么大爆发了,至今为止已经有三人患病,他们是氐族的武士,负责把守地宫的武士。” 云中旭扫视着众人:“就是你们所看到那两位,已经死了,但不时死于瘟疫。” “我知道。”秦涛痛苦地点点头沙哑道:“乌族长,我们能提供什么帮助?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汇报政府相关部门,组成医疗专家组研究在这种病毒瘟疫,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 “秦连长,如果这个方案可行的话我早就去做了,乌族长不肯。”云中旭苦楚地看一眼乌族长,欲言又止。 “为什么?” “因为小冰河期将至,封禁内的外族势力蠢蠢欲动,瘟疫只是他们向外渗透的一种策略而已,他们只是想把氐族的力量全部消磨殆尽,只想借着小冰河期的来临重新复活,只想破除伏羲圣皇的封禁。”乌族长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古卷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如果封禁被破,外族人将会再次复活,世界将会重蹈五千年前的覆辙,将会是一场更大的人类浩劫。” 牺牲是氐族的命运,无论何时何地;坚守是氐族的责任,无关生死无常。 秦涛的喉咙里似乎堵着一块棉絮,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曾经认为198号失窃不过是一桩简单的案子,但在川北古墓里看到那个氐族武士的瞬间,他便感到是白山事件的翻版! 195.第五十二章封禁传说(二)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洪裕达和李艾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封禁”本身就已经超出了人的认知,何况还有“外族”入侵?什么叫封禁?外族怎么入侵?关键是“外族”究竟是什么人?五千年前的人文始祖伏羲是怎么封禁的?当乌族长的话刚说完,问题就一股脑地困扰着两人。 洪裕达陷入沉思之中,从科学的角度出发,有未知病毒侵入是常识,世界上每年都会发现各种各样的病毒,但大多是生物性病毒,并非是“新”物种,而是人类的对自然界的认知存在死区造成的。应该说是“新发现”的病毒,比如肆虐全球的hiv病毒等等,但其早已在大猩猩之间传染,只是最近十年感染了人类而已。 “洪老,依您的经验而言乌族长所说的情况是否符合科学?”李艾媛沉默片刻,一定要确认氐族所经历是真实的,然后才能想办法帮助他们,而且最关键的是了解关于未知病毒的来源和控制方法,绝对不能让病毒扩散。 洪裕达凝重地摇摇头:“我是考古工作者,不是医学专家。但有两点我比较怀疑,第一,乌族长说那种病毒可以控制人的意识行为,感觉有点科幻了。自然界的病毒大多都是生物性病毒,不排除这种恐怖的情况,但病毒破坏人体的原理是这样的,一种新型病毒侵入人体后就会寻找相应的细胞,并且麻痹该细胞成为细胞的一部分,这叫附着效应,病毒细胞所需的能量全部来自人体细胞。当人的细胞被感染之后就成为病毒细胞的宿主,病毒再以同样的方式侵入其他细胞,也就是复制这一过程。” 李艾媛微微点头:“病毒细胞不能控制人的意识行为?” “不是控制,而是破坏人体组织细胞,从而破坏组织器官,引起器官的病变,当有病毒细胞侵入时,首先要突破人体的免疫系统,但许多病毒都善于隐藏伪装,让免疫系统失去作用,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所以,传染病都会有一个潜伏期,并非是没有感染病毒,而是免疫系统正在清剿或者没有发现病毒。”洪裕达困惑地看着乌族长:“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控制人的意识行为是什么意思,科学而言,人的意识行为的是依靠大脑的分析解构形成的,比如我要分析问题,首先通过外部观感的刺激,会在大脑皮层功能区里形成同意的处理信息,然后根据这些信息进行分类,记忆储存细胞就会参与到其中,调取记忆信息——这是非常负复杂的高级行为,低级的病毒是无法代替大脑细胞的。” 乌族长苦楚地点点头:“凡是罹患瘟疫的人,在半年内势必会爆发,会产生致命的幻觉,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无法抑制他们的行为。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大脑被病毒所控制的结果,几百年来都是如此,概莫能外。” 洪裕达凝重地看向秦涛:“我建议还是请相关的专家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并不专业,恐怕会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秦涛和郝简仁两人的目光交流一下,两个人心照不宣。这种情况曾经是白山事件中遇到过,专家来了也会束手无策,因为病毒研究的周期很长,从各种临床试验到药物的研制,周期最少得三年,甚至十年以上。氐族能等待那么长的时间吗? 尤其还涉及到“封禁”的问题,涉及到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问题,并不是仅仅是瘟疫的问题。秦涛想到此处不禁压力倍增,思索再三才无奈地苦笑一下:“乌族长,感谢您坦诚以待,这份信任十分难得。我认为你们所遇到的困难和所处的困境就是我们的,只要能够帮上忙一定会尽绵薄之力,我们的能力有限,如果需要的话背后还有经验丰富的科学家们,还有我们的国家鼎力支持。” 云中旭的眼圈有些泛红,咬着嘴唇点点头。 “目前有三个问题您一定要给我们讲清楚,第一,什么是封禁?伏羲封禁的外族是什么人?第二,小冰河期与瘟疫爆发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否是外族渗透的结果?第三个问题很简单,您希望我们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这些是最基本的问题,一定要先解决了才能与之合作,否则就是自欺欺人。现代科学已经发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人类的宇宙飞船已经遨游太空了,医学上达到可以做头颅的移植手术的先进程度,但监狱还是老样子,只是在安全监控系统上采取了科技手段而已,还没有达到“封禁”的地步。 如果“封禁”的确存在的话,犯罪分子恐怕是第一个被“封禁”的群体! 乌族长凝神看着秦涛,老眼里似乎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你们一定认为五千年前的文明会落后于现代社会,但我告诉诸位这是错误的认知。在诸神的世纪曾经有过高度发达的人类文明,但那个文明不是科技的文明,而是光的文明,是自然的文明,是神的文明。神也不是你们所认为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而是自然宇宙秩序的维护者,天地清明春秋相序,这是自然的力量,神即自然。所谓封印是后世的杜撰,而在上古至明清时期叫做封禁,以五行八卦奇门之局封禁奸逆,这是神的仁道。” 解释半天,郝简仁根本没听懂:感情神就是自然,自然就是神,那我岂不是时时刻刻都生活在“神”里面?不禁疑惑地看一眼洪裕达:“洪老,封印我倒是听说过,利用神乎其神的符咒啊法器达到控制或者抑制对手的目的,封禁不就是封闭起来幽禁吗?其实就是蹲笆篱子吧?” “封者,从土从寸,古义是指培植草木之意,我认为应该生命万物。禁者,止也。此为会意字,‘示’字乃神龛供桌之意,与神鬼有关,而从木从林,则意味着林乃神之居所,人勿进。古人认为只能供奉神明而不能亵渎神灵,周朝时期有青铜禁,则为一种酒器,是因为吸取了夏商灭亡之教训,禁止酗酒,在《酒诰》中曾有过记载,王公贵族只允许在祭祀的时候才能饮酒。”洪裕达蘸着果子酒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梅花篆字:“所以他所说的封禁的意思是困之于器禁之于行。” “有文化真可怕,您的世界我不懂,就知道是伏羲老祖宗用奇门遁甲把外族人给收了,是这意思吧?” 乌族长凝重地点点头:“是这样,但要比您想象的要神秘得多,因为封禁几千年来外族人都破不了,氐族守护了几千年也没有发现封禁之物。传到现在已经神话了,我只能这样解释。关于小冰河期与瘟疫的关系问题,也是很难解释的,自从丢失封禁法器之后的千年来,每当小冰河期的到来,仇池山的地像都会发生异常事件,最代表的有两个,第一是瘟疫突然爆发,第二个锁云瀑断流。你们所看到的瀑布早已经没有了百年前的那样壮观,近三十年来更是频繁发生间歇喷涌现象,这与封禁有莫大的关联。我不知道地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外族已经预测到了冰河期将至。” “您说过小冰河期在2012年就已经来临了?”秦涛狐疑地看着乌族长问道。 “那只是开始,按照氐族人的传说推算,真正的小冰河期在2030年才会正是开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乌族长脸色难看地看着秦涛:“氐族的传说里有对外族的记述,大意是那些外族人对极寒、极热都有天然的敏感,他们喜欢寒冷,不适应温润的气候,所以每当小冰河期到来的时候就会兴奋在作浪,但他们冲不破伏羲圣皇的封禁,千年来他们都在尝试着破掉,但都没能如愿。” 外面传来滚滚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阴沉下来,瓢泼大雨立即下来,那些载歌载舞的氐族人纷纷钻进木板屋内躲避。秦涛沉思半刻:“所以您认为封禁法器的丢失减弱了封禁的力量,外族人想趁着小冰河期冲破封禁?而利用未知病毒的渗透从而控制氐族,在冰河期到来之前未雨绸缪?” “是这样。” “那我们怎么帮助你们?”这是最核心的问题,秦涛对这件事心里根本没有底,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破获一桩盗窃案竟然能引出这么离奇的故事——不应该说是故事,而是真实存在的,无论乌族长所讲述的历史和他所遇到的困境是否真实存在,也无论伏羲以八卦封禁“外族”是否有其事,更无论“外族”到底是妖魔鬼怪哪怕是外星人,氐族的瘟疫是真实的。他们所丢失的“氐方国重器”是真的,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把这些都综合在一起汇报给老首长的话,恐怕又得地动山摇了,非得增派军队来“攻坚克难”不可。不过,现在似乎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所有人都看向乌族长,而去族长却窘迫地摇摇头,老态龙钟的身体驼下去半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做能做的是将法器归位,但现在却做不到。” “为什么?”秦涛很诧异,其实这件事很好办,只要把封禁法器归位不就完事了吗?但那样会是什么结果?肉包子打狗,两件文物都拿不回来了! 乌族长起身踱到窗前,望着窗外酣畅淋漓的大雨:“传说九重地宫藏在奇门之中,氐族现在只能生活在锁云洞里,无法找到也无法进入地宫里。上一任族长说千年来更有许多患病的氐族人被困在九重宫里,即便找到了也会冒很大的危险才能抵达封禁,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啊。” 郝简仁看了一眼乌族长的背影:“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即使有封禁法器你也无法阻止外族的渗透,法器无法归位,封禁日渐薄弱,只要真正的冰河期一来,外族人就会冲破封禁制造浩劫,是吧?” “正是。” “很好解决,我说云医生、乌族长,说句不好听的话,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封禁法器让我们带走,好好研究研究,让科学家来归位。这样我们既能交差,又满足了乌族长的心愿,岂不是两全其美?”郝简仁晃着脑袋笑道:“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途径,是不是涛子哥?” 乌族长的脸色极为难看,激动地瞪着郝简仁:“那是不可能的,封禁法器必须归位!” 众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如果选择相信乌族长的话,就意味着永远也别想完成任务;但如果否定他说的故事,也不太现实,因为他所讲述的都有根据,符合历史。唯独伏羲封禁外族和外族人与小冰河期之间关系这两件事,让人匪夷所思。 “当务之急是睡觉,真的……”郝简仁前一秒还在智辩,下一秒倒在桌子上就开始打呼噜,片刻之后就鼾声如雷。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如果再熬下去的话谁都受不了。秦涛歉然地看一眼乌族长和云中旭:“事关重大,细节问题不可不察。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相信科学,也请乌族长见谅,但对于您所讲述的历史和现在的处境我十分理解,也相信伏羲封禁是真实的历史,只是在久远的流传之中逐渐神话了。我们之间的和合作开诚布公,能尽一份力量绝不会保留,关于具体行动计划还要务实落实。” “秦连长,既然您相信科学,为什么还相信有伏羲封禁之类的神话传说?”李艾媛不禁疑惑地看一眼秦涛:“科学就是科学,历史就是历史,历史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我不相信存在诸神,更不会存在诸神的世纪。在我的认知里,五千年前的上古时代是新石器、旧石器时代,三皇五帝是中华文明的始祖,他们以智慧创造了中华文明,但不应该以神话传说牵强附会。” “李队长说的有道理,但秦连长说的也有道理。”洪裕达尴尬地笑了笑:“李队长是从科学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我认为科学所解释不了的问题完全不是该问题不合乎科学的逻辑,而是人们的认知没有达到认知的境界而已。以伏羲封禁为例考察上古断代史,就会发现很多问题,比如女娲造人、后羿射日、黄帝大战蚩尤等等神话传说,不难发现是有历史依据的。” 李艾媛眉头微蹙:“我知道您的意思,大多数史料在秦朝的时候还有,焚书坑儒烧了一大批,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偏废了一批,以至于大量的历史都成了过往云烟。但我想说的是,以奇门盾剑封禁外族之事有几成是真的?您能证明给我奇门遁甲真的能封禁吗?” 乌族长看一眼李艾媛,沉默地摇摇头。黄树奎苦笑一下:“李队,河洛之术是上古时代最先进的科学,不输于现代任何科学,这已经得到了证明。” 196.第五十三章疑虑重重 云中旭派人带着秦涛的信去接应徐建军,要求老徐务必准备充足的给养,尤其是消杀药品和食物一定要齐备,氐族人的食谱太过奇葩,基本难以下咽。唯独郝简人很享受杂肉乱炖的美食,大快朵颐地吃完就昏天黑地地大睡。 雨后初晴的时候已至黄昏十分,夕阳的余韵给人一种无限的温暖,透过破烂的窗子可以望见悬崖绝壁上飞流的瀑布,万道霞光之中似乎隐藏着惊天的秘密一般。中心岛上看不见一个氐族人,不知道此刻他们都在干什么? 秦涛信步走出板房活动一下四肢,感觉有些酸痛。连日来紧张的行动让神经不得放松,睡觉也不得安稳,满脑子都是氐族人载歌载舞的形象,还有乌族长所讲的神乎其神的故事。从某种角度而言,他所说的是口耳相传的历史,不是杜撰出来的传说,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相信那是真实的。 真实的历史经常会变成传说故事。这是后人对历史的误解,也是对历史选择性的遗忘。这种遗忘是传承发生断续存留的结果,民族的文化基因和人的记忆基因会有意把历史进行精心地剪裁,美好的希望更美好,丑陋的希望其更丑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完美的“故事”,而真正的历史却没有得以传承。 所以,氐族守护羲皇封禁对于秦涛而言只是一个故事,而不能上升为历史。脑子里始终在不断判断着这故事的真实性,而不是内窥这段历史是来龙去脉,更不可能审视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秦连长,您醒了?”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沙哑声音,乌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手里握着一卷古书正面带威严地看着秦涛:“这里的环境异常艰苦,入夜之后温度会骤降,也是我最紧张的时候。” 秦涛浅笑一下:“但这里是世外桃源,很静,很美。” “那只是表像,实际要比你想象中的更残酷。氐族不仅要和艰苦的环境和瘟疫斗争,还要时时刻刻照看好封禁情况,千年来从不敢怠慢。”乌族长心事重重地看一眼秦涛,脸上略显沉重:“自从封禁法器丢失之后,氐族人如履薄冰,尤其是瘟疫期间更提心吊胆,传说每爆发一次瘟疫,就会退守一重地宫,而今已经是第四次了。但我们却找不到地宫入口了” “您的意思是自从商周时期以来每次瘟疫爆发都会以牺牲感染的病人为代价?”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就是在瘟疫流行期间氐族人会把患病的族人困在地宫里,任其自生自灭,这是最有效的隔离手段,也是最残忍的方法,困在里面的人会被活活地饿死! 乌族长痛苦地点点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现代社会科学已经发展到了令人神异的地步,但他们还是在用最原始的办法坚守着这块土地,初心不改,从不懈怠。当外界试图了解他们时,也只是怀着一种好奇和神秘的心理去旁观罢了,而没有人相信他们,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云中旭是一个例外,现在又多了个秦涛。 “您说的羲皇封禁是在九重禁宫里?”秦涛四处张望着,寥廓的天坑内除了繁茂的树木和破烂的板房以外,没有任何像样的人工建筑,更别说是宫殿了。这种环境一目了然,无可隐藏。但秦涛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心里却思考着禁宫是否在地下? “嗯。”乌族长手扶着木栅栏望着空中腾起的水雾,脸色平静了许多,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禁宫九重,隐于八卦。金木水火,玄冥五行。依山造势,借水禁封。想要将封禁法器归位必须先破解奇门才能进入一重玄宫,乃至九重之后才会抵达封禁。传说唐末宋初年间有奇人进入过,但不见其出来,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尝试了。” 莫非是被困在禁宫了?秦涛的脖子直发凉,对于阴阳五行八卦周易之类了解太少,不知道羲皇封禁这么厉害?以前读过《封神演义》,各路神仙们都有通天的本领,精于幻化,智慧卓著,而且还有许多上古神兵利器,看过之后不禁让人心驰神往。但也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不可当真。 秦涛苦笑一下:“乌族长,连您都进入不了地宫吗?” “氐族只是守护者,没有权利进入地宫,千年来只能伴其左右,唯解神意者才能破解羲皇法禁,当年鬼方族有高道者侵入其中,也仅仅入地宫第六层而已,以千人之死伤才盗走了封禁法器。”一缕悲伤袭上乌族长的心头,仿佛千年前的历史重又回到眼前,牺牲氐族以确保禁宫之安全,背负羲皇圣命以尽庶民之责。封禁法器终于重见天日,但却无法将其归位,何其不堪? 夕阳渐落,山风清冷。 板房内燃起了昏暗的油灯,众人晚饭过后开始讨论如何进入地宫等事宜。但涉及到“羲皇封禁”,秦涛、李艾媛和郝简人只有洗耳恭听的份,他们对玄而又玄的五行八卦之类了解得很肤浅,只知道“一元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一元者,道也。”洪裕达喝了一口果子酒神色严肃地扫视着众人:“羲皇的先天八卦是对天地自然宇宙万物存在的规律的总结,何为道?法自然也。混沌初开,天地始分阴阳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以奇门乙、丙、丁和天干地支相合,杂糅时空经纬,从中可窥天地阴阳,可占卜过去未来,但最初的先天八卦是用来用兵的。” 黄树奎不禁点头:“羲皇的先天八卦有4320局,后来因有四时之局完全吻合,周文王改为1080局,此为后天八卦。姜子牙又根据24节气之数,将每月分成三局便形成了72局,而汉朝留侯张良只得其中十八局,叫九宫八卦,亦即九阴九阳局。” 郝简人听得晕头涨脑的,想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两个人说的是什么,不禁苦恼地看一眼秦涛:“涛子哥,咱别在八卦九宫上面费神了吧?找到地宫的入口之后不就齐活了?” 秦涛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看样子入口十分难找,否则乌族长估计早就开始行动了。不禁苦笑一下:“哪那么容易找?氐族守护禁宫几千年了,乌族长说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么长时间地貌发生了很大变化,上古时代的入口说不定已经改变了方位。” “秦连长说的很有道理,山无常形,水无定势,地貌变化会影响地宫入口的方位,天坑这么大怎么找?况且入口在不在天坑都未可知,所以一定要从氐族的传说中寻找线索。”黄树奎不禁皱着眉说道:“方才和乌族长探讨的时候也谈到了这个问题,上古时代还没有九宫八卦和奇门遁甲的称呼,羲皇封禁是先天八卦的布局,这就好比是用后世的思维去思考前人的历史是一样的,一定要先弄明白古人是怎么想的才行。” 寻找地宫入口谈何容易?诚如黄树奎所说的,以凡人思维考虑羲皇的智慧无疑是痴人说梦,但从氐族留下来的千年传说中寻找线索是个不错的思路。秦涛也不禁点点头,看向正在沉思的李艾媛:“李队,您有什么意见?” 李艾媛眉头微蹙地摇摇头:“我在想徒弟是不是跟徐连长汇合一处了?这么重要的行动一定要向黄局长汇报,而且一定要有专业人士参与。我的意见是等待增援,不可轻举妄动。” 女人一般都是感情思维,既然选择了合作就应该拿出合作的态度,不要畏手畏脚。也许她还沉浸在案子里而没有走出来?秦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雪千怡办事谨慎不必担心,老徐他们至少得一天的时间抵达陇南,估计现在已经见面了。还有,行动之后我会向上级汇报的此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务之急是进入羲皇封禁,因为……” 秦涛迟疑地看一眼乌族长,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最不喜欢吞吞吐吐地说话,很明显是没有底气的表现嘛,李艾媛追根问底地问道。 郝简人正摆弄着罗盘,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李艾媛:“因为这次行动很特殊,涛子哥执行任务的原则是天马行空,或者叫随机应变,但有时候是迫不得已,就拿白山事件来说吧……” “我的原则就是实际行动。”秦涛打断了郝简人的话:“循规蹈矩会减少出错误的几率,但也意味着丧失了成功的机会,乌族长,带我们去你们守护之地看看吧,也许会发现些端倪。” 千年以来,氐族人都生活在半穴居的状态,秦涛只想知道他们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既然是镇守羲皇封禁上千年了,没有理由不知道地宫的入口。而且在千年之前便有“高道”潜入地宫盗走了封禁法器,难道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吗?另外,与其在这里冥思苦想,莫不如四处转一转。 乌族长微微点头,率先向瀑布方向走去:“三十年前的氐族人还是半穴居状态,大部分人住在锁云洞里。锁云洞分也九重,第一层云顶,第二层斗旋,第三层石人,第四层壁廊,第五层萤渊,第六层塚阵,第七层是暗河,第八层幽帘,第九层洞明。” “这么多讲究?”郝简人紧跟在乌族长的后面惊诧莫名。 云中旭苦笑一下:“就是昨天夜里你们所走过的地方啊,现在知道乌族长为什么要与你们合作了吧?每一层洞穴都有氐族人把守,其中在进入斗旋的时候会遭到攻击,如果打败了就能顺利通过,而其他各处的人就会接到命令不会再攻击你们。” 冷汗从秦涛的脖子里冒出来,原来每处都设了埋伏,但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们?连续穿越了七个洞,沿途虽然步步惊心但有惊无险,但若是氐族发起攻击的话,他们绝对走不出第三关。 “是因为乌族长手下留情了?” “不是,是你们有合作的潜力和价值。”云中旭淡然一笑:“羲皇封禁两件法器都与你们有关,乌族长认为这是天意。今天是月圆之夜,氐族将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届时两件法器会在消失千年之后重新回到这里。” 李艾媛与秦涛并肩而行,听到云中旭的话不禁皱眉,低眉看了一眼秦涛:“知道他们是怎么盗取的198号文物的吗?” “你还在关注案子?” 李艾媛点点头:“始终在关注,这是我的职责。希望你的判断是准确的,但证据和线索有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比如?” “第七号秘密仓库通讯铁塔不是被雷电击倒的,而是一种高端爆破装置,通讯中断之后无法恢复,说明整个线路完全被破坏了。既然氐族生活在这么落后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级的爆破手段?”李艾媛望一眼在前面行走的黄树奎:“我认为现在的形势十分复杂,所以才建议等待俆副连长他们到了再采取行动。” 这个细节秦涛的确忽略了,一方面是因为始终认为这次行动就是白山事件的翻版,存在诸多不确定性。确定真凶固然是任务目标,但更深层次的原因一定要查清楚,然后才能向两位老首长交待;另一方面,所有相关的线索和推理都符合逻辑,乌族长所讲述的隐藏了千年的故事也的确具有“唯一”性,这对7961部队而言绝对是一次值得冒险的行动。 所以,秦涛笃信乌族长所说的话——尽管听起来像一个不禁推敲的故事。 这个细节已经调查过了,排除盗墓分子所为,也不可能是氐族人干的。当时的结论是应该有隐藏得更深的对手,比如境外的间谍组织,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案情把注意力转到了凶杀案上,第七号秘密仓库失窃的调查移交给当地公安部门,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报告。 “您的怀疑很有道理,过后一定要调查乌族长派出去的几个手下,他们的身份是否存在疑问。” 李艾媛微微点头,信任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尤其是与曾经的对手合作,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她相信秦涛的实力和行动力,但更对自己的判断力和逻辑分析能力自信:乌族长或者是氐族并不简单。 众人在飞瀑下面的水潭边停下来,冰凉的水雾迎面吹来,壮观的瀑布发出阵阵低吼的声音,幽幽的水潭泛着淋淋波光。乌族长扬起双臂,发出一声诡异的长啸。 197.第五十四章洞明玄机 流云飞瀑,岸芷汀兰。水碧山青,雾气茫茫。在大自然面前,人渺小如草芥,或者说人与草芥是平等的生命体。但许多时候人总是喜欢凌驾于其他生命体之上,才造成了与自然规律相悖的局面。就如同现在,擎着双臂发出长啸的乌族长似乎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表达对自然对神明的敬拜。 乌族长的眼中看到的是神明,而其他人看到的则是美景。 秦涛和李艾媛站在后面的岩石上淡然地看着乌族长苍老而凄凉的背影,洪裕达和郝简人两个人似乎在争执什么,而云中旭站在黄树奎的旁边漠然地注视着瀑布,没有人说话,唯有瀑布的轰鸣始终在耳边回荡。 “乌族长,你们平时就守在锁云洞吗?当初云医生可说过他老父亲是进入了一个玄宫的,宏伟的古塔大殿,还有六级金字塔建筑等等,在哪儿?”郝简人四处张望一番,没有看到任何人工建筑的痕迹,而且在白天的时候也观察了很长时间,天坑内除了几座破烂的板房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 乌族长回头看一眼众人,目光在云中旭的脸上停下,微微点头:“的确如此,三十年前上一任族长患病时的确住在圣殿之中,但时过境迁了,我已经有三十年没有进去过了。” 三十年的时间对于自然界而言一瞬都算不上,但对于一个人而言应是三分之一的旅程,不可谓不短。秦涛皱着眉头,三十年前云中旭的父亲所去过的神秘地方应该是地宫第一层吗?想必是瘟疫虽然有所控制,但并未得到有效的治疗,所以一部分患病的氐族人应该是被关在那里“自生自灭”了吧? 云中旭抱着药箱子漠然地望着瀑布,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父亲说那里有恢弘壮观的殿宇,有神秘发光的宝塔,有堪比仇池山那样大的地下空间——族长,可是传说中的一重玄宫所在?” 寻找了三十年,但直到父亲去世也没有肯定自己所见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但云中旭笃信氐族族徽是真实的,父亲回家病重是真实的,后来死于这件事也是毋庸置疑。父亲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还遇到了鬼打墙,在老牛槽把坟塚当成了家里的大门,在那里睡到天亮。 “传说这里是锁云洞第八层,幽帘洞。”乌族长并没有直面回答云中旭的话,而是望着百米飞瀑幽幽地叹息一下:“地下暗河于百年前便出现了间歇喷涌的情况,第七层洞穴才显露出来,族中有年长者唯有三千年才可出现这种情况,也唯有这时候才会出现第八层洞穴,就是大家看到的铁索云梯尽头的洞穴。” 那是洞穴的出口,暗河经过第八层洞穴之后就喷薄而出,如双龙出水一般,从百米高的悬崖绝壁跌落下来,注入寒潭。秦涛看一眼乌族长:“第九层洞明在哪里?莫非是在水里面?” “在天上。”乌族长转身望着北方的天空,皓月青光,星河灿烂,天坑之夜已经来临,不禁激动地点点头:“我等凡人也许真的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神意,但氐族有一个传说,三千年之后会出现第八层洞穴,而后变会开启九重洞明玄宫——我参悟了三十年,最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众人也不禁抬头仰望北方的天空,秦涛苦笑:“我看到的是星阵,莫非古人的心思是让灵魂遨游吗?” “秦连长的想法不错,古人的思想要比现代人开阔的多,他们以天地自然为本,守自然之道,道者为天,所以称之为一也。”洪裕达沉思一下:“乌族长说第九层洞明月洞明,大家应该知道北斗星阵中有九颗星,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另外还有两颗星,左辅右弼,隐元洞明者也!” 黄树奎眨巴一下眼睛点点头,目光却看向云中旭,云中旭神色古怪地点点头:“也就是说古人所说的第九层洞穴并不存在,只是在思维上把洞穴分成了九重而已,并隐晦地将其称作洞明?” “也未见得,左辅隐元五行属土,洞明属水。”黄树奎煞有介事地笑了笑:“您不是说仇池山是神仙山吗?” 这是一座神仙山,有神有仙有洞天;这是一座神仙山,十坡八景步青天;这是一座神仙山,云起云落九连环!秦涛忽然想起了云中旭在山里唱的这首稀奇古怪的腔调,不禁暗中看一眼云中旭,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诡异,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郝简人焦急地一跺脚:“乌族长,您可是氐族的族长,应该对这些更了解啊?洪老精通易经八卦,老黄是堪舆高手,云医生研究了三十年的仇池山,难道你们三个臭皮匠还抵不上一个诸葛亮吗?” 洪裕达尴尬地摇摇头:“我不过是粗通而已,《易》之高深莫测不是凡人能揣度的,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还是老黄说的有些道理,洞明五行属水,我也怀疑第九重洞穴并非是不存在,而是刻意地被隐藏起来——当然,也不可能是乌族长所说的隐藏在天上,我想是不是水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深潭,这是本能的反应。如果有第九重洞穴的话,按照猜测也应该在水里,而不会是乌族长所说的那样。秦涛看一眼乌族长的背影:“乌族长,您意下如何?” “里面早已经探过了,没有机关。”声音很落寞,似乎有无限的心事,缓缓地转过身:“十名武士探寒潭,全部惨死。” “没有机关怎么会惨死?”郝简人诧异地看着乌族长问道。 秦涛和李艾媛也不禁对视一眼:“死于失温?” “那是神的惩罚,我们无能为力。氐族的传说里有关于九重禁宫的传说,但年代已经久远,事实早已经被淹没在历史之中了。”乌族长苦楚地看一眼秦涛漠然道:“自从两件封禁法器现身以来我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神,是否真的存在。” 如果真的存在诸神,氐族人千年的守候难道没有感动他们吗?为什么瘟疫还在蔓延?为什么氐族人还是无法摆脱厄运的魔咒?为什么面对两件封禁法器的回归一点也没有神的旨意?如果神真的存在,他们在哪儿? 李艾媛不禁苦笑一下,连信奉诸神的氐族也开始动摇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讽刺?不禁看一眼秦涛:“乌族长,如果真的如氐族传说那样真的存在九重禁宫,如果您所讲述的历史是真实存在的话,我想应该仔细排查各处角落,找到地宫入口的蛛丝马迹,而不是妄加揣测。” “所以我建议大家四处找找,万一成功了呢?”郝简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屁股坐在岩石上:“找不到的话就打道回府,把金属蛋蛋给我拿回去交差,乌族长也跟着我们回去说明情况,我保准政府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能申请个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什么的。” 洪裕达瞪一眼郝简人:“历史不能妄加揣测,要有根有据,即便找不到地宫的入口我们的收获也是很大的,毕竟发现了三千多年前的那段历史,有人证有物证,可以解释汤药虞舜那段历史断代的原因!” “千万别重蹈你老师的覆着,切记切记!”郝简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洪裕达,他老师沈翰文在白山行动里丧心病狂的一幕让郝简人记忆犹新,当初也是极力主张寻找什么不老神仙,结果呢?结果差点葬送了7961部队的所有精英,部队的实力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 洪裕达的老脸火辣辣的,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想要辩驳,却被秦涛的话给打断:“可以确定的是锁云洞应该真的存在第九重,大家可以观察一下天坑的地形地貌,从乌族长所说的历史中可以揣测,三十年前暗河还没有间歇式喷涌,也不存在第八层洞穴,这说明第八层洞穴并非不存在,而是存在却无法抵达,是被水封住的,而从第五层萤渊之命便可看出来,那里在千年前就已经存在了,而第九重洞穴或许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只是由于地质运动改变了地貌,造成洞穴坍塌,第九重洞穴也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这是最合理的分析,也是最贴近历史的一种判断。地质运动的时间很长,往往不是以“年”为单位的,而是“万年”。其实,天坑应该是在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前形成的,三五千年的地貌改变并不会太大,而且因为有水的存在,地貌的改变将会变得十分缓慢。地表水的侵蚀虽然可以改变某些地貌,但对地貌影响最大的是地质运动,而不是地表水。 乌族长深深地看一眼秦涛:“您认为第九重洞穴被毁掉了?” “我在想当年云医生的父亲所到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洞穴第九重?您应该有所记忆。”秦涛看一眼腕表,长出一口气:“所以,您应该拿出合作的诚意来,而不是大家在这里胡乱猜疑,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听从乌族长的调配。” 秦涛转身向板房的方向缓步而去,李艾媛、郝简人和洪裕达紧随其后。黄树奎手里拿着罗盘边走便嘟囔着什么,拌蒜一般地也跟在后面。 一阵冷风吹来,飘散的水雾早已经打湿了衣服,云中旭死死地盯着秦涛等人离去的背影:“乌族长,你还在犹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让他们发现玄宫的入口的话,会惹来一堆麻烦,而且他们的增援很快就回到。” “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告诉他们玄宫的入口在寒潭里面。您想要的是天枢七星盘,而不是真正的合作者。氐族不需要真正的合作者。”云中旭抱着药箱子缓步而行:“今晚是月圆之夜,也是最好的时机,只要进入玄宫,一切都将结束。” 乌族长不安地摇了摇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放心好了,吴铁铲绝对活不过今晚,死人的嘴最严实。而他们的增援就像当年的诸神一般迷茫,或许会消失在莽莽的原始森林里。”风中传来云中旭的冷笑、 人心是最难测的,无论何时何地。任何美好的期望在虚伪狡诈的包装下都会变得不堪,所以自古以来就有一句名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秦涛的心性而言应该更深沉一些,他与郝简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很少做出轻率的决定,但一旦要做出决定就会全力以赴。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支利箭已经在弦上,发出去就会要人命! 李艾媛不禁眉头紧皱:“秦连长、简人,你们怎么看?” “华山一条路,还能怎么看?我的意见是等老徐来,人多力量大,没嘴会出现转机。” 郝简人回头看一眼正在拌蒜似的黄树奎,这家伙还在测算呢,不禁呵斥一声:“老黄,算一下生死门,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记住了,你可是戴罪立功!” “已经测算好了,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黄树奎屁颠屁颠地跑到秦涛等人前面,神神秘秘地低声道:“秦连长,按照奇门遁甲排局,今日是仲春上元,子时天干,恰好是凶星入宫,右弼洞明遁隐,天坑之内凶险万端……” “屁放的不响也不臭!”郝简人粗鲁地呵斥道:“你就测算一下能不能找到玄宫就行了,啥凶险万端?” “我是说凶星入宫,秦连长有血光之灾!” “放屁!” “不信的话就当我是放屁好了。”黄树奎收起罗盘:“不过我还是提醒各位要注意点,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说的凶星可是大耗,过了子时也许有所转变,所以咱们要推迟一下行动时间。另外还有发现一个秘密,这个天坑就是一个大局,天坑在锁云岭之北,北乃坤位,玄阴暗煞,乃是死门!好在有水加持,可以化险为夷……” 秦涛忽然停下来,凝重地望着河对岸中心岛上闪烁着的火把光:“身为氐族族长,他为什么不肯说出玄门的位置?三十年前云中旭的父亲曾经进入其中,说明那里曾经是氐族人生活的地方,现在为何不知道?他说氐族人生活在锁云洞里,为何看不见任何生活的痕迹?” “还有一点,笃信神明的乌族长竟然开始怀疑神是否存在,难道不有些蹊跷吗?”李艾媛深深地看一眼秦涛:“所以最好小心一些,免得被算计!” 198.第五十五章九重禁宫 窗外到处跳动着火把光,怪异的欢声笑语不时传来,是那种没有混杂任何杂念的笑声,在清冷而寂静的夜空不断地回荡着,可以想象得出氐族人对今天的祭祀活动十分兴奋。乌族长手持古卷坐在凳子上:“很久没有举行这么盛大的祭祀仪式了,可能是三十年也可能是五十年,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只有过一次。” 云中旭谦卑地笑了笑:“今天是氐族历史上最值得庆贺的一天,丢失千余年的羲皇封禁重器重新回归,相信诸神已经准备好打开玄门的入口了。” 不过对于李艾媛而言,这里的欢声笑语似乎与自己无关。如果如乌族长所言两件文物真的是羲皇封禁法器,注定无法顺利地收缴,但追缴文物缉拿犯罪分子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不知道秦涛是怎么想的?如果让上级知道与犯罪分子合作,该是怎样的雷霆震怒? 乌族长小心地把竹简古卷打开,黑漆的老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扫视众人之后目光落在秦涛身上:“秦连长,这古卷是氐族千年流传下来的最直接的历史证据,也是记载氐族守护羲皇封禁的唯一信物,它的历史与青铜族徽同样久远,每到盛大祭祀的时候就会请出来。” 洪裕达的目光早就定在了竹简上,没想到在穷乡僻壤的仇池山会发现这么高级的文物?一般而言,年代久远的历史之所以断代,是因为没有相关的历史文献,而至商周时期之前的历史必须依靠出土的文物,比如青铜重器上的铭文或者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竹简木牍,但数量极其稀少。所以商周青铜器以铭文为最大的考古价值。 比如偶然发现的四千多枚银雀山春秋战国竹简,里面的史料相当丰富,并且证明了一个争论了千年的历史谜团。里面记载了中国的两部兵书《孙子兵法》和《孙膑兵法》,说明孙武和孙膑都曾经著过兵书,而并非一些学者们所猜测的两部兵书是同一本书或者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等历史谬误。 而最早的简牍在商周时期已经出现,春秋战国的时候被广泛应用,从氐族历史来看,该竹简应该是商周末期或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其考古价值无法估量。洪裕达有些气短:“乌族长,里面记述的是什么内容?年代有多远?” “记述的是神祈祭祀之事,不知道年代。”乌族长淡然地看着竹简:“这里面还有一个传说,是关于氐族奉命镇守羲皇封禁的,武丁时期周灭西北鬼方、土方之后,氐方特使拜贺,王敕祭祀礼器并藏于九重禁宫之中。之所以让诸位知道祭祀诸事,是因为按照氐族的习惯,只有氐族人才有资格进入一重玄宫,而诸位是外族人,我担心违背诸神的旨意会降罪于氐族,因此要举行祭祀仪式,询问天意。” 云中旭斜眼看一下乌族长手中发黑油亮的竹简古卷,不禁微微颔首。乌族长击掌三下,几名三只眼的氐族武士举着火把走进来,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支陶盘,里面盛放着青铜族徽,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 唯独黄树奎的前面是空的,他已经获得了乌族长的认可,并且获赠了一枚族徽。此刻黄树奎才感觉终于有了一点优越感,表情怪异地看一眼郝简人。郝简人一眼族徽:“您的意思是要我们加入氐族?” “族徽有两个含义,一是身份的象征,二是忠心的象征。氐族的族徽没有多余的,你们面前每一个族徽代表着逝去的一个家族武士——也只有武士才有资格佩戴祖先的族徽,我希望你们都是氐族的武士,戴上它就意味着你们的灵魂皈依了神明,你们的心与氐族人在一起。” 每个族徽都代表着一个死去的人,这点毋庸置疑,因为族徽只能传承,而无法重铸。从某种角度而言,每个族徽都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秦涛微微点头,拿起青铜族徽看了看:“既然如此,行动之后我们会把族徽完璧归赵。” 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契约,很古老的契约,而族徽便是契约的信物。这种古老的约定方式的确有些奇葩:如果接受了这个契约而后毁约呢?估计“诸神”会毫不犹豫地给予惩罚。秦涛皱着眉头:“乌族长,我希望从现在开始的合作应该是最真诚的,所以请您开诚布公。” 云中旭略显紧张地点点头,阴沉地看一眼乌族长:“秦连长说的对,只有进入玄宫才有可能让封禁法器归位,但也只有您才知道如何开启。我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子时一过就要再等待一年,明年的今日或许早已物是人非。” “云医生,我真的不知道玄宫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口耳相传的历史中并没有相关的记载,但历代族长都知道一个秘密。”乌族长注视着秦涛:“九重禁宫与天地阴阳北斗星阵息息相关,每座禁宫之内都有尊神驻守,所以说羲皇封禁之是由九皇星君镇守的,一重禁宫曰天枢宫,由阳明贪狼星君驻守,二重禁宫曰天璇宫,有阴精禄存星君镇守……” 黄简人拍了拍脑袋,打断了乌族长的话:“您这话听得我摸不着头脑啊,既然每个禁宫都有神仙把守,两千多年前怎么还把封禁的法器给弄丢了?是不是神仙也玩忽职守了!” “头上三尺有神明,小心点!”洪裕达瞪一眼郝简人:“乌族长的意思是每道禁宫都与星君息息相关,想要进入其中必须得敬神,明白不?” “不明白……”郝简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一眼秦涛,发现他正在低头沉默不语。 “九皇星君是道家的尊神,是对北斗星崇拜的结果,郝人同志不要上纲上线,知道每重禁宫的名字当然有很大的作用,比如依据时辰推算生死吉凶,少不了会求助九皇星君的。”黄树奎看一眼郝简人神秘地一笑:“所谓道法自然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意思就是人要与自然宇宙合一而观,而不能分开断章取义地看。” 秦涛深呼吸一下,乌族长说出花儿来也不过是九重禁宫很玄妙而已,如果找不到入口皆等于零。但他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很难受,很不舒服。如果不是想要弄清楚氐族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估计早就打道回府了。 乌族长漠然地收起竹简古卷,外面忽然传来悠长的古埙的声音,低沉而回转,深邃而幽情。乌族长立即起身,将古卷放进漆木匣内,然后匆匆望一眼窗外,火把光如一条燃烧的河流,吵闹声立即戛然而止,不禁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然后匆匆走出板房。 “诸位,祭祀开始了。”云中旭抱着药箱子起身看着秦涛:“我只想见识一下父亲当年去过的地方,真的是三生有幸。” 秦涛淡然地起身,用青铜族徽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发出砰砰的声音,却看向云中旭:“但愿你美梦成真,不过我也希望这次合作让您永生难忘。” 众人陆续走出板房,一到外面才发现一切美不胜收如梦如幻。跳跃的火光如落到人间的星子,在黑色的幕布上划过一缕温柔的流光;低沉的古埙的声音似乎从久远低徊而来,撞在所有人的心上勾起无尽的古韵沧桑。匍匐在参天大树下的黑影,一如千年之前在这里盛装参加祭祀的一般,虔诚地仰望着星空,仰望着树冠,仰望着那条飞流了千年的飞瀑。 祭祀的细节无法清晰地解读,在李艾媛的眼中这一切就如同参加一场原始的派对,一方是虔诚的氐族,另一方则是他们心中的“神”。不禁拉了一下秦涛的手,指尖相碰的瞬间,才发现那手冰凉,毫无温度。 “按照时间估算,俆副连长应该抵达了陇南,为什么还没有到?”李艾媛漠然地望着简陋的祭台:“三个小时的路程,两个小时的山路,如果穿锁云洞的话……也需要两个多小时。” 他们不会穿锁云洞,云中旭也不可能让老徐穿锁云洞。合作不过是一个很恰当的借口,如果没有这个借口也许早就刀兵相见了,云中旭难道仅仅是为了寻找三十年前他父亲所去过的神秘之所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其实他已经实现了初衷。 但从他与乌族长的交流来看,并非如此。云中旭没有进入过一重玄关,当然也没有去过父亲曾经去过的地方。恢弘壮观的大殿,发出金色光芒的宝塔和寥廓无边的地下森林。地下真的有森林吗?秦涛不确定那是什么地方,或者是大山深处的原始森林或者是氐族人心里存在的圣地——没有人能够抵达那里。 古埙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喧哗瞬间归于平静。乌族长登上简陋的祭台,双臂伸向空中,苍老的面容在黑夜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如鬼魅一般的影子向四方敬拜着,洒果子酒,诵祭祀辞,场面肃穆,声音沧桑。 黄树奎碰了一下郝简人:“告诉秦连长,我盘算过了,这地方无论是什么方位都是死门,再说一遍,是死门!” “屁话,那其他门呢?” “天坑是玄阴之地,四方被禁锢,唯一的出路是寒潭,乌族长说是洞穴第九重是洞明,洞明属水,或可救咱们一命。” 郝简人胡乱地摸了一下黄树奎的脑门:“你他娘的没发烧吧?合作找玄关入口而已,怎么还有性命之忧了!” 黄树奎贼眉鼠眼地望着周围的火光:“不跟你废话,看看我们所处的位置你就知道了,中心岛相对与天坑而言是阵眼,我们在北侧坤位,五行为土,子时玄阴,前无进处后无退路,土克水,不能走河。” 什么乱七八糟的?郝简人后退了两步来到秦涛近前:“老黄告诉我们要小心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低沉的雷声。抬头看一眼天空,巴掌大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了,而在祭坛上做着古怪动作的乌族长忽然停下来,双手捧着装着竹简古卷的漆木盒子,仰望着天空,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异常。 天地周裂,宇阙八荒。祭古于仇池,日月兮知吾怀慯;万物初蒙,圆缺阴阳。负命于锁云,忍辱兮神木羲皇;自商周而礼崩乐坏,吾氐族疲韧于艰难困苦;始汉唐而盛事不周,吾氐族求索兮上下。千年百转,万事轮回。独不能归紫薇天枢于禁宫法地;诸神震怒,英灵惶惶。感上苍之眷顾魂兮尚否归来? 归来! 归来! 归来! 擎着火把的氐族勇士、匍匐在巨树下祈祷的黑影连同在祭坛上诵读着祭辞的乌族长,都声嘶力竭起来。声音震撼心魄,场面神秘莫测。秦涛不知不觉紧紧地握着李艾媛冰凉的手,感觉她的手在颤抖,眼角的余光扫视一下李艾媛:“不要怕,祭祀而已。” 李艾媛咬着嘴唇,另一只手按在腰间手枪枪把上,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这是平生所参与的最诡异的活动!形势波诡云谲,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状况,尽管他们已经“成为”氐族的一员,尽管合作从穿越锁云洞就已经开始,但还是觉得与这些如同妖魔鬼怪一样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李艾媛担心之际,滚滚的雷声从天而降,一道闪电刺破了漆黑的天空。而地面上祭祀的人影没有一个动的,火把光在雨中逐渐暗淡,直到熄灭。祭坛忽然震颤起来,随着铁索搅动的声音,本就简陋不堪的祭坛竟然寸寸碎裂,烟尘四散飞扬,笼罩着整个祭坛。 机关动处,从祭坛所在的地面缓缓地升起了一座漆黑的高台,高台四周雕刻着古朴的纹饰,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古韵沧桑,仿佛是在地下埋藏了千年一般,一股浓烈的腥风迎面扑来,秦涛不禁后退了一步,感觉背后战术背包里的天枢七星盘似乎异常沉重,而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奇怪的想法:玄关入口即将打开! 高台在锁链机关作用下不断地抬升,升到足有十米多高之后才缓缓地停下来,一座九层高台出现在眼前。高台之下的氐族人发出怪异的祈祷声音。 云中旭抱着药箱子痴痴地望着高台:“这就是玄关之门?” 乌族长抚摸着高台古老的纹饰,仰望着高台的顶端,不禁老泪纵横。三十年未曾开启过,到底是什么力量让机关再次启动?正在此时,雷声未至,突然一道电闪刺破夜空,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高台顶端放置的盒子被闪电击得粉碎,随即万道尽管骤然爆射而出! 如喷薄而出的太阳,似光耀夜空的紫薇! 199.第五十六章玄关暗箭 一切都是天意,而有人却不信天意。当乌族长、云中旭和氐族人正在痴望着九尺高台上的紫薇混元珠散发出万道金光之际,黄树奎拿起罗盘却惊呼了一声,只见罗盘上的指针正在疯狂地旋转着,在某个时刻却“咔”的一声折断! 黄树奎拌蒜一般地跑到秦涛近前:“秦……秦连长,快……快撤,子时马上到了!” 为什么撤?往哪撤?秦涛匪夷所思地望着高台上逐渐黯淡下来的光束,心在狂跳着。金属蛋是最诡异的文物之一,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更不知道是何人所制。但现在看来有点像电灯?光源是从哪里来的?这不符合科学啊! “老黄……”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一阵颤动,高台上的紫薇混元珠如同有灵性感应一般,竟然悬空起来,蛋体还散发着皎洁如月的光芒。洪裕达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珠子,神志似乎有些不清:“紫薇……紫薇……紫薇……混元珠!” 雷声滚滚而来,又一道闪电在天坑的上空划过——在一瞬间便击中了十米高台上的紫薇混元珠,万道金光突然爆射而出,所有人的视力瞬间致盲!耳畔忽然响起金属寸寸碎裂的声音,秦涛睁开眼睛,只见古老的祭台已经寸寸碎裂,碎片呼啸着四处迸溅,如利刃如飞蝗如箭簇如弹雨! “快,隐蔽!”秦涛虎吼一声抱住李艾媛,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黄树奎和云中旭,把李艾媛压在身下。 巨树周围的氐族人发出阵阵的惨嚎声,鲜血迸溅,碎肉如雨,但狂暴的力量似乎才刚刚迸发,更多的碎片笼罩住中心岛,犹如一张箭网无情地在血肉之躯上肆虐践踏。秦涛等人是在北侧靠近巨树的边缘,因此并非是第一波的受害者,但祭台爆裂之际已经转移到了巨树后面。 郝简人连滚带爬地拉着洪裕达堪堪躲过了第二波攻击,耳边是碎片插入巨树的“砰砰”的声音,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仍然在声嘶力竭地喊叫着:“都过来——快,涛子哥!爆炸了!李队长!” 一块西瓜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正好砸在翻滚过来的一个氐族武士的脑袋上,顿时脑浆迸裂。吓得郝简人抱头窜到了秦涛旁边。 “怎么回事!”洪裕达一把抓住云中旭的脖领子,这家伙满脸鲜血淋淋,但怀里还抱着药箱子,被洪裕达一脚把药箱子给踢飞出去,愤怒地吼道。 云中旭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怎么知道?诸神发怒了!发怒了!” “你他娘的放屁……”地面忽然要炸裂一般一阵剧烈的晃动,郝简人抬眼看到了巨大的阴影笼罩过来,吓得屁都凉了,抓住秦涛的胳膊:“不好,快跑!” 秦涛晃了晃脑袋从地上一下弹了起来,拉住李艾媛刚想跑,朔风已至,无数的树枝树叶风卷残云一般从头顶飞过,数声“咔嚓”的断裂声音凭空响起,巨树摇摇欲坠着砸向众人,秦涛抱起李艾媛便向祭台的方向窜去:“跟我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十多秒钟的地震直接将巨树连根拔起,躲在巨树之下的氐族人成了最直接的受难者——当他们在祈祷诸神恩赐的时候,亲人们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他们也不能幸免。 黄简人拉着洪裕达好不容易跑出了巨树笼罩的范围,好在逃的方向正确,几个人竟然毫发无损?秦涛躺在祭坛之下大口地喘着粗气,握着李艾媛的手如同抽筋了一般,看一眼断壁残垣的祭坛,一阵热浪袭来,才发现方才还古朴沧桑的高台已经被融化成了铜水。 中心岛一片狼藉,凄惨之状目不忍睹。 “秦……秦连长……快……进入玄关……”一个血人正在土坑里挣扎着,乌族长是第一波被攻击的对象,但竟然没有被重创而死,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秦涛活动一下身体,发出“咔咔”的关节错位的声音,这种极限逃亡对一名特种兵而言并不会伤筋动骨,若不是保护李艾媛而受了轻伤,几乎可以全身而退。把乌族长从土坑里拉出来:“怎么样?哪受伤了?” “不要管我,还有十分钟时间……玄关会自动关闭!”乌族长喘着粗气,吐出一口血沫子,显然遭到了重创。 秦涛抱着乌族长,按住他的左臂动脉:“不要动!李队快点紧急抢救!” 乌族长的左臂断了,鲜血不断地涌出来。秦涛强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的动脉,这时候李艾媛拿出急救包开始为他止血,打破伤风针,固定受伤的胳膊。乌族长不禁惨然一笑:“还有十分钟……玄关就在巨树之下,快啊……” 秦涛跳上残破不堪的祭台,紫薇混元珠还在散发着微光,在闪电强烈的激发下竟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借着微光终于看清楚了它的真容,只有橄榄球大小,表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三眼”图腾。黄树奎称之为三眼怪虫,洪裕达则猜测应该是氐族祖先的图腾,现在看来竟然是九条金龙! 也不是什么三只眼的龙,而是每条龙的脑袋上都对应着梅花篆字,秦涛来不及思考抱起紫薇混元珠跑回来:“带乌族长进入玄关!” 世间最不可信的便是偶然巧合,但蹊跷的偶然却会时常发生在你的身边。比如你想要去见一个最好的朋友,当你收拾停当一切就要出门的时候,你的朋友会“偶然”地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偶然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必然,其原因在于不可言说的“心灵契合”。 乌族长将紫薇混元珠收藏在密室地宫的九层祭台之上,在开启真正的祭台机关的时候,恰巧赶上雷雨天气,而两次遭遇闪电雷击的紫薇混元珠并没有被击碎,反把祭台给震碎融消,更让人惊异的是就在此刻却产生了“地震”! 用洪裕达的话来解释,方才所遭遇的一切就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把中心岛上的巨树给连根拔起,而令氐族朝思暮想的九重禁宫玄关就在巨树之下。 这不是巧合,而是天意。用乌族长的话而言,是“神”的旨意。九层祭台是进行真正的祭祀大典的时候才会启动,而乌族长并没有启动机关,但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刻机关被启动了?是谁启动了机关? 这些细节已经无足轻重,就在氐族人在互相自救、祈祷神明宽恕之际,秦涛、李艾媛、洪裕达、郝简人、黄树奎和云中旭已经进入了巨树之下已经打开了的玄关地宫之中。郝简人抱着散发着微光的紫薇混元珠冲在最前面,脑袋上还裹着一层带血的纱布,恐惧地看着周槽环境,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入口是一扇挂满了巨树根须的青铜大门,足有三四米高,气势恢宏壮观,四条绷得紧紧的锁链拉着青铜门,偶尔发出阵阵“咔咔”的声音。空间并不大,周槽粗糙的石壁上挂满了根须,而脚下的青石甬道在黑暗中延伸,不知道通向那里。 四名氐族武士举着火把惶恐地照着路,阵阵的阴风从对面袭来,跳动的火把光发出霹雳的声音。乌族长强自抬头望向甬道的门楣,古朴沧桑的青石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不禁老泪纵横,“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不断地磕头,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洪裕达推了推碎裂了的金丝眼镜辨认着青石上的古篆,脸色不禁变得异常兴奋起来:“望古冥墟?” 能够认识字算是文化人,能认出古篆来堪称文化学者,而洪裕达作为考古学家和神秘学者能看出来这四个比秦篆还古老的字体,实在难能可贵。 “羲皇封禁,望古冥墟!”乌族长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大口地喘着粗气颤抖着拿出被砸烂了的漆木盒子,已经无法打开了,里面的竹简古卷已然成了残片,不禁悲伤落泪:“这是祭辞中的两句话,望古墟冥九重幽,云顶洞天任遨游。紫薇混元惊雷引,羲皇故里几春秋。秦连长,这里就是禁宫玄关,愿诸神保佑法器归元!” 一条黑影迅疾地冲进了甬道,地上瞬间腾起灰尘,呛得李艾媛剧烈的咳嗽起来,秦涛捂住嘴巴跟着冲进甬道,厚重的灰尘登时四散飞扬:“云中旭,你干什么?快回来!” “秦连长,这里就是我父亲说过的地方,快跟我来!”黑暗之中传来云中旭的声音。 郝简人的注意力并不是在古篆上,而是宏伟壮观的铜门和那两条锁链,观察了半天不禁惊叹不已,原来中心岛就是一个机关城啊!回头才发现秦涛冲进了漆黑的甬道,四个氐族武士也搀扶着乌族长向甬道里走去。 “你们真要进去?”黄树奎的手里还拖着指针折断了的罗盘,灰头土脸地看一眼抱着紫薇混元珠的郝简人问道。 “你又算出什么来了?不是神神叨叨走水路才是生门吗?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吧!”郝简人快步走进甬道。 黄树奎屁颠屁颠地跟着:“谁知道生门隐藏在大树底下?土木相生,所以树下是最好的隐藏玄关之处;但金木相克,我怀疑里面有暗箭伤人,快挡住他们!” “屁啊!” 借着幽暗的火把光,秦涛只能看到前面云中旭疾驰的影子,马上要追上的时候,却忽然不见。几步便冲到了甬道的尽头,才发现甬道拐了个直角弯,一条青石台阶出现在眼前,李艾媛和洪裕达也冲了过来,却被秦涛拦住:“等一等吧。” 正在此时,里面忽然传来数声惨叫,惊得秦涛一把抓过火把冲下了台阶:“大家小心点!” “秦连长……小心!”乌族长在后面沙哑地低吼着。 空间内一片死寂,仿佛方才的惨叫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众人下了台阶又前进了百十多米,才发现秦涛正站在台阶之上望着正前方十米开外的一道通天铜门。铜门之下,云中旭痛苦地呻吟着,鲜血正在咕咕地流出,眼睛突兀地瞪着一线之隔的铜门,却没有触摸到。 他已经成了刺猬! 就在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的时候,一阵机关的动作声音从门里面传来,地面在轻微的震动着,灰尘不时飒飒而落,形成一层薄雾遮挡住了视线。地面上铺了一层黑色的弩箭,寸许长的箭簇如新! 秦涛侧脸看一眼定在洞壁上的箭簇,一滴鲜血滴落下去,悄无声息。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似乎是从入口方向发出来的,秦涛看了一眼腕表,子时已过。十分钟的时间,玄关入口竟然自动闭合了。郝简人惊惧地望一眼如同刺猬一般的云中旭,回头又看一眼黄树奎:“金能克肉。” 黄树奎痛楚地点点头:“有机关的古墓并不多,这个……比较罕见。” 郝简人看着乌族长:“这里就是一重禁宫?天枢宫?” “是玄关。”乌族长漠然地看一眼云中旭的尸体和满眼触目惊心的箭簇轻叹一声:“云医生应该能安心了,三十年前他父亲的确进入过里面,但不代表他可以进去,因为……玄关关闭之后就启动了防御机关,没有人能躲过去。” 熊熊燃烧的火把下,十几米高的青铜巨门恢弘壮观,铜门之上雕刻着夔龙云纹,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云中旭止于一步之内。 “还有没有机关弩?”秦涛举着火把看着门下的影子逐渐失去了挣扎的迹象,不禁叹息一下问道。 乌族长微微摇头:“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里面封着多少人?” “很多。”跪在地上的乌族长虔诚地望着大门,声音沧桑而沙哑:“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还能进入玄关,诸神保佑把两件封禁法器归元。秦连长,诸位,我恳请你们一件事,替我把紫薇天枢送到第六层禁宫。” 秦涛紧皱眉头:“这是合作的目的,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们会尽量完成任务。” 200.第五十七章云顶洞天 人算不如天算。 一心想要进入玄关的云中旭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但却永远也实现不了自己平生所愿了。一时的鲁莽不仅葬送了他的希望,也埋葬了他的肉体。血溅五步的感觉让所有人都骇然地面对血腥与残忍,面对最原始也最恐怖的猎杀。 四名彪壮的氐族武士搀扶着乌族长向巨门走去,洪裕达和郝简人紧随其后,黄树奎迟疑一下看一眼秦涛:“秦连长,入口已经被机关封死,很危险的。” 在机关动作的那一瞬间,秦涛就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但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退却,而是如何全力协助氐族进入神秘的九重禁宫,是验证氐族羲皇封禁的传说是否是真正的历史。诚如简人所判断的,这次行动又是白山事件的翻版,而且比白山事件和雪域行动更为蹊跷。 世界上是否存在“神”?一切已知的神话传说和故事是否是“神”的历史?追根溯源,上古时代的文明是否是“神”所创造的?按照洪裕达当初讲课时候所描述的,一切证明“神”的存在一定要有确凿的“神迹”,否则就可能陷入误区得出谬论。 秦涛微微点头:“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退路。” “穿过锁云岭就是天坑,俆副连长会知道我们的目标位,不用担心出不去,我倒是担心无法进入一重禁宫。”李艾媛望一眼巨门之下闪动的火把光,在昏暗的火光下,恢弘的巨门如同地狱的入口一般,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李艾媛凝重地看一眼秦涛:“这里有机关弩箭,乌族长为什么没有提醒?难道身为氐族族长他不知道?” “但凡古墓都会有防盗措施,这个也不例外。”黄树奎向前走了几步,拾起一支锋锐的弩箭仔细观察着。 “这里不是古墓,而是缘故地牢。”按照正常的思维理解,所谓的“羲皇封禁”与现代的牢房无疑,只不过名称不同罢了。但一进入其中便给人感觉如同进入古墓一般,充满神秘气息。尤其是机关触动的方式,并非是普通的精巧机关,而是大型的连锁式机关。 机关被触发之后,九层高台从地面升起来,在紫薇混元珠引雷击毁了九层高台之后第二道机关触发,引发的小型地震打开玄关的入口,人进入玄关之后触发了第三道机关,入口铜门强行关闭,同时触发了第四道机关——机关弩。连续发生的机关触发事件看似一气呵成,但其中一定有某种联系:机关触发的原理是什么? 秦涛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一切都在脑海中闪念而过。踩着遍布弩箭的甬道缓步向铜门走去。李艾媛牵着秦涛的手,不禁眉头紧皱:“秦连长,你没有算进时间的概念,九层高台在子时触发的,而恰巧那时紫薇混元珠引雷成功,第二重机关被触发,是自然的力量开启了玄关入口,而依然是时间的原因,在一刻钟内入口将会恢复原状。机关弩的触发与时间无关,是即时触发的,云中旭贪心不足误碰机关,最后一级台阶便是触发器。” 秦涛慌忙缩回了手,尴尬地看一眼李艾媛:“你厉害,探测出我在想什么?” “不是……我也不知道。”李艾媛窘迫地红着脸,方才碰触秦涛的手的时候,不自然地就感觉到他在想什么了,真的是无意为之——以前也没有这种感觉的,除非刻意集中精力去探查。 秦涛嘿嘿一笑:“职业病!” “才不是!” 黄树奎拌蒜一般跟在秦涛的后面,没注意两个人尴尬地交谈,不明所以地赞叹:“弩箭的历史不算短,几百年了还保存如新,真真不可思议。秦连长,这玩意至少是明末清初的时候就有了。” 明末清初?秦涛狐疑地看一眼黄树奎并没有搭言,而是快步走到云中旭近前,浑身血肉模糊的云中旭已经断气了,怀里还抱着药箱子,箱子上插着几只弩箭,惨不忍睹。如果他不冲动跑进来,说不定所有人都步他的后尘了。 秦涛叹息一下:“乌族长,怎么进去?” 乌族长甚至没有对云中旭没有多看一眼,只痴痴地望着十级青石阶上矗立的巨门,匍匐在青石之上不断地嘟囔着。而洪裕达正在用强光手电照射着铜门,老脸兴奋得像一个孩子,不时还抚摸一下古朴的纹饰惊叹不已:“从纹饰装饰来看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这是迄今为止发现最大的铜门,堪比阿房宫的宫门……” “你看过阿房宫的大门?”郝简人抱着紫薇混元珠瞪一眼洪裕达揶揄道。 洪裕达也不生气,依旧抚摸着铜门:“传说始皇帝所建造的阿房宫规模宏大富丽堂皇,正门高达数十丈,护城河宽达数十丈,有神鸟驭华盖香车凌空飞入,犹如凌空虚度一般,我当然没看过阿房宫的盛景,但可以想象那是何种的壮观!但羲皇封禁的地下宫殿要比阿房宫还要恢弘,这是上古文明所创造的奇迹!” 项羽火烧阿房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方熄灭,由此可见的确很恢弘。不过洪老所说的都是传说,没人看见过真实的阿房宫,但眼前的铜门却是历历在目,高山仰止的感觉。一种无形的威压压迫着心神,甚至思想都被其俘获了一般。 “玄关之门高达十三丈,有机关可以打开。”乌族长沉重地喘息着爬上第一级台阶,跪倒在地匍匐着向上爬,最终在最上面的缓步台停下,不断地抚摸着地面。 火把燃烧发出劈啪的声音,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缓步走上台阶,才发现缓步台竟然是由整块青石铺成的,青石中间雕刻着一张太极图案,两颗拳头大的石球镶嵌其中,周槽雕刻着八个古篆,秦涛只看了一眼不由得心提到了嗓子眼:篆字跟天枢七星盘上的如出一辙! 郝简人用力拍打着铜门,发出“砰砰”的声音,撞了几下,铜门纹丝不动:“涛子哥,估计得用炸药炸开!” 这么庞大的铜门怎么炸开?粗略估算一下也得有几十吨重,就算有炸药也不可能真的炸开,这可是举世无双的文物!秦涛微微摇头:“乌族长,这就是开门的机关?” 乌族长淡然地点点头:“需要诸神的旨意才能打开。” “好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老黄,老洪过来研究研究这玩意。没准诸神已经同意咱们进去了!” 众人围着太极图看了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洪裕达。洪裕达抚摸了一下两个石球:“这是伏羲的先天八卦,周槽的篆字代表着奇门方位,老黄,该怎么理解?” 黄树奎将罗盘放在太极图上,折断的指针不停地旋转着,半天都没有停下来。黄树奎翻了一下眼皮,看一眼洪裕达:“无法定位啊洪老,现在是子时三刻,遁甲隐于奇门之中,既然无法定奇门方位自然就无法判定是何格局。” “而且先天八卦有四千零八十局,无论怎么推演都缺乏依据。”洪裕达看一眼乌族长:“就算推演出来估计我们也错过了吉位,乌族长,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叽叽歪歪!郝简人抱着紫薇混元珠盯着青石板上的太极图案:“都闪开,我看看吧,你们的学问太肤浅了,羲皇不喜欢!张良十八局奇门遁甲知天下,还用得着推演四千多局?现在是仲春中元子时三刻,方位正北,老黄说是坤位,死门。” 话音未落,紫薇混元珠却从郝简人的手里坠落下去,吓得郝简人“啊”的一声惊叫,想要抢救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混元珠坠落,就在距离太极图寸许之遥的时候,紫薇混元珠竟然悬停下来!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冒着微光的紫薇混元珠,十几秒之后,只见青石上的太极图似乎动了了起来——仔细看去并非是太极图在动,而是其周槽的古篆发生了变化,潜入青石的古篆纷纷下陷,重新组合的篆字片刻之间从里面重新出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盘局! 冷汗从郝简人的脖子上滴落下来,一把将紫薇混元珠抱在了怀里,同时眼前发黑,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死寂,无声。 都在等待机关动作的信号,五分钟之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秦涛盯着太极图上的两支石球,机关并没有触发,但现在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就如五四手枪在激发前的瞬间,打开了保险就差扣动扳机的一环。 石球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方才众人的精力都专注于紫薇混元珠和古篆的变化,没有人注意到阵眼的石球变化。秦涛按住两支石球,稍稍用力按了下去。只听一阵机关“咔咔”的动作声音,巨门震动一下,地面的青石也随之震动起来! “动了?” “动了!”郝简人吓得趴在地上,只觉得眼前一片尘土飞扬。 巨门以可见的速度打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幽幽的蓝光如刀锋一般从里面射了出来,穿透了薄薄的尘雾射在地上,把石阶、甬道均分成两个部分。地面依旧震颤着,机关的咔咔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后才停下来。 幽蓝的光晕如瀑布一般倾泻而出,阴冷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寥廓的空间内出现了大殿的影子,一条笔直的甬道向幽蓝之处延伸。望着无边的幽蓝几乎无法呼吸,因为秦涛真正地看见了远处的宫殿——缥缈得如在云雾之中,虚幻得以为在自己的梦境里! 李艾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秦……秦连长,小心!” 是什么人能建造如此恢弘的地下宫殿?这样的浩大的工程放在现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蓝色的光来自穹顶,但穹顶却淹没在黑暗之中,那些是宝石吗?显然不是!因为即便是宝石也要有光源才能发光。秦涛站在原地仰望着穹顶,仰望着无处不在的蓝光,如置身于星辰大海,又好像是面对着星空巨幕。 乌族长已经瘫软在地上,四名氐族武士早已扔了火把跪拜在他的后面。这就是九重禁宫的入口玄关,曾经的氐族守护的地方,不过是明末清初的时候就已经封禁了! “老黄……咱们发大财了!”郝简人抱着紫薇混元珠痴痴地望着穹顶上的蓝色光晕,不禁眼神迷离起来。 黄树奎捧着罗盘忽然晃了晃脑袋:“我要戴罪立功,而不是来发财的。” “狗屁啊?去把上面的宝石给我摘下来就算你戴罪立功!” “我们在寒潭的底部,蓝色的光是水的颜色,不是什么宝石。”乌族长漠然道。 所有人都诧异地注视着美轮美奂的幽光,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久远的古代竟然能建造出如此精美而大气磅礴的地宫? “秦连长说得对,这里就是九层洞明所在地!”黄树奎看一眼罗盘,中心岛玄关入口是在天坑的北侧,拐了两道弯,行进估计有五百多米远,按照测算这个方位恰好是在瀑布下方! 的确存在第九重锁云洞,只是隐藏在寒潭之下。却没有想到其入口竟然是中心岛上的巨树?秦涛现在才明白河对岸的巨树上刻着的“云顶洞天”真正的含义:云顶在寒潭之中,寒潭之下别有洞天。 地下的空间之大让人无法想象,在幽蓝的光晕下透出无限的神秘之感。不过秦涛的心头却始终在紧张的状态:乌族长始终在说谎! 郝简人缓步走到秦涛近前:“涛子哥,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啊,这辈子从来没见过!” “小心点,有问题。”秦涛收回视线向郝简人使了个眼色:“这里密闭仅仅三十多年,但机关弩箭显示的却是三百年前的,而且乌族长说前一任族长和许多氐族人都封闭在这里,但人呢?” 李艾媛不禁点点头,回头却发现黄树奎躲在一边正撬开云中旭的药箱子,而乌族长和四名氐族的武士正一步一叩首地向甬道的尽头蜗行着,可以清晰地听到磕头的声音和古怪的祈祷。 “贼不走空,你小子连死人的玩意都不放过?又犯了职业病了吧!”郝简人不屑地看一眼正在费力撬箱子的黄树奎揶揄道。 201.第五十八章血祭玄关(一) 斯人已逝,这是云中旭留下的唯一遗物。 秦涛扫一眼正在撬箱子的黄树奎不禁轻叹一下,转身缓步而去:“大家小心点,这里不寻常。” “最不寻常的是他早已知道玄关有暗弩机关却没有阻止云中旭。”李艾媛跟在秦涛的后面,左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枪把上,生怕发生什么不测。 秦涛紧皱眉头微微放慢了脚步,李艾媛分析得有一定道理。云中旭与氐族的关系匪浅,两代人至少有三十年的交集,而且只有他才能帮助氐族控制瘟疫病毒,从某种角度而言云中旭是氐族人的恩人。 但乌族长似乎对云中旭有某种抵触情绪?说不好是什么样的感觉,仿佛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秦涛浑身都处于紧张状态,这种感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了,当初在雪域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有过,今天又陷入了那种状态。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恐惧中带着一丝兴奋,刺激中夹杂着一些紧张,沉稳而从容洒脱而谨慎。这是秦涛的特点,特种兵天然的素质让他一进入这种状态便变得异常敏感起来,“觉识顿开”的感觉。 何谓“觉识”?就是人的感官灵敏度。包括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味觉和直觉,尤其是经过两次生死任务的秦涛,觉识本就十分出色,置身于神异莫测的环境之中后,觉识变得灵敏异常,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觉。 尤其是对身边的李艾媛十分敏感,两人若即若离,而且再也不敢碰触她冰凉的指尖! 药箱子已经被几只弩箭给洞穿了,露出不少黑色的液体。方才从云中旭的怀中拿过来的时候那种液体流了他一身。黄树奎打开药箱子,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才发现里面有三个瓶子,两支已经被打碎了,还有一个完整的。 对于老盗墓贼而言,任何东西都不会放过。黄树奎把药瓶子揣在怀中,一股脑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来,从里面滚出一支包裹着黄绫的物件。黄树奎一把抓住打开,不禁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是一支锈迹斑斑古朴沧桑的阴阳镜,跟铜镜大小差不多,上面雕刻着古篆,两面一模一样。刁钻的眼光让黄树奎不由得大喜过望,扫一眼已经走远了的人影,慌忙把阴阳镜包裹起来塞进怀里,慌慌张张地离开。 就在众人跟在乌族长蜗行之际,谁也没注意到巨门台阶下幽幽的蓝光之中,匍匐在石阶上浑身鲜血的云中旭却“动”了一下,药箱子里漏出来的黑色液体一点点地侵入了他的伤口,而伤口中的血也在一点点地凝固,变成了黑色。 空间内,雄伟的大殿的影子浸在幽蓝的光晕之中,寥廓的空间让人无法想象千年之前在没有现代化的建筑机器的情况下,是如何间期如此恢弘的殿宇的。而这里还只是玄关——氐族人保护羲皇封禁所生活的地方。 乌族长和四名氐族武士一步一叩首,如虔诚的清教徒一般。而甬道便是通向神邸之路,那里曾经是氐族的祖先栖身的地方,曾经是让氐族付出了几千年的时光守护的地方,那里有他们最崇高的精神信仰,也有氐族刻骨铭心的族殇。 秦涛忽然停下了脚步,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人影!在蓝色的光晕里,距离众人位置三十多米的甬道两侧,出现了高大的影子——足足有四米多高。影子岿然不动,如巨石雕像一般矗立在宏伟的圣殿前面,而圣殿只能仰望,一种莫名的威压忽然油然而生。 秦涛冷冷地盯着前面的影子不禁紧张起来,看一眼抱着紫薇混元珠的郝简人:“小心点,很蹊跷。” 郝简人望了片刻,一咧嘴:“是石像,在锁云洞见过这玩意。” 秦涛微微摇头,有一种不真实感。敏锐的觉识已经看到了那些影子手里的武器全部是真实的,长达两丈有余的青铜戈,而且他们的身上还穿着盔甲,身材也不尽相同。难道是翁仲?这里不是陵墓,不可能设置石像生——那些影子绝不是雕像。 郝简人也发现了有些不同,不禁惊得目瞪口呆,拦住正在磕头的乌族长和四名氐族武士:“别装神弄鬼了,前面有拦路的!” 乌族长起身望着恢弘的圣殿和圣殿之下排列两排的影子:“那是氐族圣殿的八大守护神,守护八方,据传已经存在三千多年了,有了他们氐族人才会安然度过任何灾难和生死的考验。” 圣殿守护者,大多数都是石雕或者是铜柱的雕像,被赋予了更多的人为因素。秦涛狐疑地看着乌族长,心里忽然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作为一名军人,他不相信毫无生命的雕像可以护佑安危,却不得不对其肃然起敬,尤其是一些不朽的英雄。 石像是无生命的,但却又是有生命的——因为被赋予了人的精魂。 “你们一定认为他们是石头的,但在氐族传说里他们曾经真正存在过。他们是镇守仇池山羲皇封禁之神,拥有无上崇高的地位。”乌族长虔诚地望着远处诡异的影子:“不是雕像,他们从来都不是雕像,那是氐族祖先的灵魂!” 一声悲鸣从乌族长的喉咙里吼出来,在一片死寂的空间内久久回荡。 秦涛和李艾媛都沉默地点点头,无论他怎么说都不会反驳,这是对一个古老民族最基本的尊重。尤其是在听过他所讲述关于氐族人世代守护羲皇封禁的传说,似乎自己距离“诸神世纪”更近了些许——虽然不明白为何氐族人将上古的历史尊为是“神话”,大概这就是中华民族血脉里存在的遗传基因所致,任何一个民族(汉族以及所有少数民族)都会将自己的祖先神话。 我的祖先是神仙。这种看起来有些怪诞的祖先崇拜似乎看起来有其合理之处,譬如华夏民族的人文始祖“三皇五帝”,比如用五色石补天的女娲娘娘。而这里是三皇的故里,古老的常羊之山,神秘的羲皇禁宫! 在此之前秦涛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作为一名“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军人,他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但先后两次执行非同寻常任务之后,他的认识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不相信神的存在却笃信有超自然的力量,那种说不清的力量在控制着世界,或者是曾经控制过世界。 尤其是在九层高台升起之后,紫薇混元珠遭遇雷击并没有被毁掉,而是打开了九重封禁玄关的入口。如果说这是巧合莫不如说是自然的力量开启了一个神秘的空间,一个隐藏着远古历史和诸神传说的空间。而置身于这个空间里,如同走进了久远的历史,到处都充满着古韵沧桑。 很显然这里并不是古墓,但却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云中旭是第一个死于机关弩箭的人。在此之前已经经历了生死的考验,而氐族人更是伤亡惨重。用黄树奎用奇门遁甲预测出来的结果就是,整个天坑便是一个巨型的“死门”,注定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会葬身其中。 但秦涛不相信这些,只相信自己手里的武器。 “乌族长,我们应该加快速度,这里封闭日久氧气恐怕不多了。”秦涛凝重地看一眼正在痴迷地望着圣殿的乌族长,对于考古学者洪裕达和老盗墓贼黄树奎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恢弘的圣殿,雕刻着古朴装饰的地砖,甚至三十米之外伫立的巨石雕像。 古朴纹饰雕琢的青石地砖覆盖了薄薄一层细灰,一如不久之前经过细心打扫一般,实则这里至少有三十多年没有人的气息了。乌族长显然要比秦涛着急,但再着急也不能少了礼数,一步一叩首变成了五步,行进速度加快了不少。 郝简人背着战术背包东张西望着,幽蓝的光晕空间里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尤其是尽头恢弘雄伟的大殿,不敢相信是在地下的空间里。洪裕达不停地赞叹着,这样的地下建筑群简直堪比故宫——甚至比故宫更让人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见骸骨尸体?”李艾媛感觉手汗津津的,观察了半天没有看见一具骸骨,所经过的空间内也没有发现任何认为的痕迹。乌族长曾经说过在三十年前瘟疫爆发的时候这里被强制封闭,里面关了许多患病的人,他们在哪儿? 这也是秦涛所疑惑不解的,按照经验而言,那些患病的氐族人会“自生自灭”,他们会饿死在没有任何资源的玄关里,而且根据人的本性而言,或许会出现“人吃人”的现象——这是有过先例的。在绝对饥饿面前,人性会发生扭曲,以满足最基本的生存必须。 在一片死寂之中,只能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和人的喘息,所有人都沉默着走近了八座神像,乌族长和四名氐族武士长跪不起,似乎想把骨子里的虔诚和信仰都凝聚在对祖先的尊崇之中,不禁让人动容。 乌族长做了一个极为奇怪的动作,四名武士彼此跪拜片刻,纷纷举着火把通过了神道,他们的影子消失在圣殿前面的广场上。秦涛凝重地望着,在广场中心四只火把突然分开,向东南西北的是个角落跳跃而去,然后完全熄灭。 “他们干什么?”秦涛皱着眉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乌族长,才发现他的脸在蓝色幽光中痛苦得扭曲变形,似乎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的模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伤的人,以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这是氐族人最虔诚的仪式,只有氐族武士才有资格去完成。”苍老的面容望着雄伟的圣殿:“善良和勇敢是氐族的信仰,就如同我们信仰光明和诸神一般,虽然氐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栖息了几千年,但从来没有改变过。贪婪与邪恶永远不是氐族人,每一个氐族人都是诸神的勇士。” 秦涛微微点头:“我相信您所说的。” “你的心里还有诸多疑虑,我已经感知到了。千年以来进入玄关的人都有这种疑虑,那是因为他们的心里有着世俗的羁绊,喜、怒、哀、乐、悲、恐、惊,谓之七情,氐族人唯有虔诚和勇敢。有件事我不得不现在跟您说,三十年前我奉命邀请云医生看病,那时候氐族是生活在锁云洞里,而不是这里。” 秦涛和李艾媛不禁诧异地看着乌族长:“云中旭的父亲看到难道不是这里?” “当然不是。老族长为了迷惑外人不得已施展了幻术,那是一种古老的技艺,现在已经无人会用了,在锁云石人洞里。所以,他看到了辉煌的圣殿和六级宝塔,看到了蓝色的幽光和寥廓的地下森林都是幻象,那是洞穴第六层石笋冢阵。是氐族人的坟塚所在,每一块石笋之下都葬着不死的灵魂,那是诸神赐予氐族最好的归宿。” 冷汗从李艾媛的额角沁了出来,下意识地握住秦涛的手。 “不要害怕,也不必害怕,氐族人是最善良的。云医生给氐族的帮助是前所未有的,他留下了五毒散配方,成功地抑制了瘟疫的蔓延,但老族长还是把所有患病的族人都葬在了萤渊,他也纵身跳了下去。” “不是氐族人死后都葬在冢阵里吗?”李艾媛的反应极为敏锐。 乌族长淡漠地摇摇头:“他们是活着跳下去的,没有死,按照氐族的信仰是不可以自杀的,如若自杀是不可以葬在冢阵里面的。” 所以,在萤渊所看到的流萤很多并非是萤火虫,而是磷火!秦涛凝重的点点头:“云医生的父亲获赠了青铜族徽之后就成为氐族的一员,而后却发生了几次不愉快的事情?” “按照氐族的传统,这里不能让外人所知道,尽管氐族派出许多武士出去,但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历史上只有唐末的时候回来一人,传回来了关于封禁法器的消息。云医生的确因此而死,也许这是神的意旨。” “所以说任何知道氐族的人都必须死?包括云中旭和我们?”黄简人瞪着眼睛愤怒地质问道:“一个丝毫不知感恩却自诩善良的民族是何其悲哀?在老子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这是神的意旨。 “您理解错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并不了解。”乌族长黯然地看一眼郝简人轻叹道。 202.第五十九章血祭玄关(二) 执长戈傲世苍穹的八位伫立着的武士,都是曾经存在过的氐族英雄,他们死后被供奉在恢弘的氐族圣殿前,守护着羲皇封禁地宫,千年以来不曾离开过。他们不是石质的雕像,从披挂的铠甲和漆黑干瘪的脸可以看出来,他们曾经是鲜活的人! 人和曾经的历史流传千年之后,成了后世眼中的神和神话,这是何等的怪异?当秦涛的目光一接触道如雕像一般的骸骨之际,才明白乌族长所说的话:他们是神。 每尊肉身如雕像一般被固定在高台之上,寂寞千年。 “三十年来,氐族始终在生死线上苟延残喘,虽然云医生留下了五毒散配方,但也只能抑制瘟疫而无法根除,随着小冰河期的日益临近,那种病毒愈发肆虐,越来愈多的族人因感染病毒而不得不面临死亡的威胁。”乌族长沉重地喘息着:“后来派人去请老郎中才发现二十年前就已经病逝了,最后一线希望破灭,这是神的惩罚,对千年前丢失封禁法器的惩罚。” “后来云中旭为了探寻他父亲曾经去过的地方找到了你们?”秦涛微微皱眉问道。 乌族长痛苦地点点头:“人心是最不可测的,因为贪婪之故。” “云中旭配置了有效的药方吗?” “他的药方很奇特,比五毒散更有效。” “那岂不是更好?”郝简人把战术背包放在地上:“所以你们对他感恩戴德,云中旭也成为氐族的一员?”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知道许多氐族的秘密之后便想方设法要进入玄关,并以药方相威胁,但我只带他去了石人洞,并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当年的情况,但他不相信。”乌族长漠然地望着雄伟的圣殿:“三百年来氐族不曾进入过这里,我想神的意旨是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在地下,但他一定要揭开这个秘密,而且不择手段。” 云中旭是心思缜密的人,他想要做到的事情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他以药物威胁氐族人开放禁宫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以秦涛对氐族人的性格了解是不可能的。为了不使病毒扩撒而敢于纵身跳下万丈深渊的氐族岂能会被云中旭威胁? “你可以除掉他不留后患。” “但他掌握着药方可以驱除族人的病痛,云家两代对氐族有恩,怎么可以那样做?我给了他一面武丁青铜鉴作为谢礼,那是武丁伐鬼方之后商庭赐予氐族使者的信物,价值不菲。我想以此断了他的欲望,但却不想惹火烧身。”乌族长幽幽地叹息一下:“三个多月前地像有异动,我预感到有大事发生,占卜之后确定在西南方向,但并不知道是封禁法器重现人间。云中旭经过多方探寻后确定是紫薇混元珠出世了,便与我商量如何拿回法器。” 黄树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怀中的圆盘,老脸不禁紧张起来:武丁青铜鉴?!盘子上可是有八个字的铭文的,以为是阴阳镜呢?竟然看走眼了! 乌族长虔诚地望着幽蓝光晕中威武却诡异的人像:“诸神保佑氐族取回上古法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但那时我才知道云中旭利用手中的药已经控制了许多氐族武士。也许这是天意,千年之后的氐族人已经失去了祖先的信仰,他们视自己的性命比诸神更宝贵,竟然委身于一个郎中。” 原来是这样?秦涛略显惊讶地看着乌族长:“这么说在川北行动里的五个氐族人都是云中旭的死党?而您也是委曲求全了?” “与找回封禁法器相比这些都是小事,我亲自率领两名氐族武士——现在看来他们是为云中旭出生入死的——去川北寻找法器的踪迹,当然他也去了,而且笼络住吴铁铲、周卫国、朱老六等人,让他们互相残杀,最终的结果就是你们所看到的。” 李艾媛紧张地看一眼秦涛,连环杀人案中有两个无法解释的谜题:一是盗窃七号秘密仓库的时候犯罪分子以最先进的爆破装置炸毁了通信塔,怀疑有外籍间谍所为,现在看来竟然是云中旭?第二个谜题,吴铁铲、周卫国、钱广闻等犯罪分子主动投案的原因并非是减轻自己的罪责,而是不愿意落入云中旭之手,可见他的控制手段是何其残忍! “乌族长,云中旭收买控制了多少氐族武士?是否成立了犯罪团伙?他们不受你的控制吗?” 在愤怒和痛苦的双重打击下,乌族长绝望地看一眼李艾媛和秦涛,生无可恋地摇摇头:“氐族武士只剩下了二十多名,仅有我身边的四名没有被控制,因为他们没有感染病毒。”乌族长扫一眼黄树奎:“在川北的时候每天我都在拜神祭祀,想要以此挽回他们的心,毕竟是氐族人,他们也向神忏悔了,但已经没有改正的机会了。我把他们的尸体偷走运了回来,葬在萤渊。” “也就是说云中旭还控制着不少氐族武士?”秦涛的神经高度紧张,脑子里不断分析判断着乌族长所说的话是否真实。一切都出乎意料,本以为云中旭不过只是一名医生而已,没想到他以药物控制了氐族人,而且制造了连环杀人案。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吴铁铲,只要吴铁铲一死,世间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不仅如此,进入禁宫的这些人有多大的几率可以逃出生天?如果秦涛他们再一死,所有关于氐族的秘密、关于连环杀人案的细节都将成为秘密,而永远被埋葬。 秦涛沉默地看一眼李艾媛,忽然苦笑一下:“我又助纣为虐了,到现在案子才水落石出。” “遗憾的是云中旭不能得到正义的审判。”李艾媛叹息一下:“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乌族长的话,进入地宫就意味着死亡,乌族长大可以放心了,这里的秘密永远可以隐藏了。” 老泪纵横的乌族长痛苦地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初衷……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云中旭玄关之门有机关弩,那是神对他最好的惩罚。没有人能够闯入九重禁宫,你们也无法闯入其中,神的意旨是要把两件封禁法器归元,这也是氐族最后的心愿,但无法做到。如果你们能保守这里的秘密,神自然会助你们逃出生天,而我和最后的氐族武士将会殉葬于此。” “阴阳相序,生死循环。佛曰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洪裕达唏嘘不已道。 郝简人愤怒地瞪着洪裕达嘟囔一句,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不想死在这鬼地方,我老婆快生了啊!谁都不想死在这,除了乌族长。 “乌族长已经言明了我们会逃出生天,诸位还犹豫什么?”黄树奎狡黠地看一眼秦涛和李艾媛,见两人默不作声,忽的诡笑道。 地宫的环境十分复杂,虽然看似只有一条通路但这不是最终的目的地。既然千年之前鬼方一族能够盗走封禁法器并全身而退,没有理由不能逃出生天。秦涛凝重地点点头,跟随乌族长向大殿前面的广场走去。 “涛子哥,您还真一条道跑到黑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没人搭理郝简人,都默默地行进在阴森森的甬路上。两侧魁伟高大的武士干尸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在幽蓝的光晕下显得鬼气森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之感。李艾媛紧张地望一眼圣殿的暗影,这种环境也许只能在噩梦之中会出现过,现在真实地置身其中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李艾媛看一眼旁边的秦涛:“这里许多细节不符合常识,上古时代不可能有这么高超的技术建造如此庞大的地下建筑群,那是新时期中晚期,真正的洪荒时代。玄关的铜门不可能造得那么高大,铜矿的开采和冶炼技术是在商周时期才开始的,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才日臻成熟。第三,千年不腐的干尸不符合科学常识,这里有氧气就会发生氧化反应,干尸不会长期存在。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玄关建在水下,如何确保绝对的密封?地面没有任何渗透现象,这种技术在现在也是独一无二的。” “李队说的有道理,我关心的是机关传输的动力来自什么?铜门有几十吨重,需要多大的马力才能开启?如果说这里是墨家的机关城,显然不符合历史,诸子百家是春秋时期才涌现出来的学术流派,而按照氐族的传说,这里是在上古时期建造的,岂不是矛盾?”郝简人背着战术背包,手里反握着匕首快步走到秦涛近前:“涛子哥,千万别被迷惑了,这里的一切好像都不太真实!” 秦涛漠然地望着跪在广场中心区域的乌族长的影子,没有说话。 “简人的问题我可以回答。这里与墨家的机关城有几分相似,其运行原理也相差不多,机关的动力来自于水,而且与中心岛的过水桥的机关是一个动力源。”黄树奎小心地看一眼秦涛:“诸子百家是不是春秋时期产生的没有定论,只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达到了百家争鸣的高峰时期。任何一种学术要想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非历经百年千年不可,比如现代科学,发展到今天只有两百年的历史,若千年以后是何种发达无可想象。因此,在上古时代的文明之下,完全有能力建造这样规模宏大的地下建筑群。” “你的意思是上古新石器时代的文明要比现代的文明还要发达?”郝简人嗤之以鼻地驳斥道。 秦涛微微摇头,简人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新、旧石器时代是现代人文科学对历史的分期,与社会的分期一样,均是现代科学家对人类文明发展的简单推测。但上古时代的文明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状态,没有强有力的根据。因为所有有关于那个久远时代的信息都已经消弭在历史长河之中。 如果此处是上古时代的遗迹,说明了什么?至少说明了在商周时代之前就曾经存在过辉煌的青铜文明,而不是什么石器时代(或者说石器时代是在上古时代的后期,因为某种原因,比如大战导致了文明的衰落)。当然这些都是秦涛的推测而已,他对乌族长所说的“神”也持有怀疑态度。 “金矿的开采和利用有7000多年的历史,铜矿早于金矿,根据相关史料记载,商周和春秋战国时期的铜冶炼技术已经成熟,进入了铁器时代。我在想为什么要造这么高大的铜门?我想并非是因为仅仅是气势上的要求,而是实用上的考量。”洪裕达沉思道:“氐族武士干尸有五米多高,去除底座的两米多也有近两米多高,可以想象他们活着的时候有多高?第二点,地宫建在寒潭的底部,密封问题当然很重要,但我发现光线是禁止的,因此认定穹顶之上还有我们不了解的构造,也说明当初的建造者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完美地解决掉了,这也说明那是一个相当发达的文明。”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如果没有真实看到一定不会相信。任何一个方面都可以写成洋洋洒洒的论文去深挖研究,但秦涛关注的焦点并非是这些,而是乌族长奇怪的动作。似乎是在祈祷,跟黄树奎当初所说的“拜神”一模一样,不时发出令人惊悚的叫喊声。 就在众人争论之际,地面微微震颤了一下,地底瞬间传来机关动作的声音,“咔嚓”一声巨响,地面竟然在缓缓地开裂!一座乌黑色的平台从地面缓缓升起,整个广场的地面仿佛是机关翻版一般寸寸炸裂,十几分钟之后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座七层金字塔形状的高台,而乌族长就坐在高台的最顶端。 郝简人惊得张大了嘴巴望着眼前的七层宝塔,战术背包兀自落在了地上,紫薇混元珠滚落出来,神奇地悬浮在一米多高的地方,散发着诡异的毫光。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紫薇混元珠像是获得了生命一般不断地上升,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从地面飞升到了足有十几米高的宝塔之上。 紫薇混元珠散发出皎洁的光芒,光芒中似乎带着血色,四道红线突然爆射而出,向着广场的四个角落,犹如凌空打了个霹雳一般,隐隐的雷声响起,几滴鲜血忽然飘落下来。此时秦涛才发现广场四角的氐族武士浑身鲜血淋淋,地面上也出现了对角相交的纤细的血槽,血槽里的鲜血还在流动,不断地涌向七重宝塔。 乌族长的影子淹没在皎洁如月的光晕里,低吼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白色的光芒似乎有某种杀伤力一般,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血肉!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更没有想到会产生这种诡异的景象。郝简人退出两三步,眼角的余光扫见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203.第六十章冥墟血战(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七级宝塔上面,神经紧张到了极点。 秦涛盯着七重宝塔上的紫薇混元珠足足有十秒钟,毫不犹豫地跳上了高台,却骤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迎面包裹而来,呼吸几乎停滞了一般,血液流动也紊乱起来。这种情况绝无仅有,在白山事件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秦涛不禁加快了脚步,一线鲜血滴落在塔台之上。 “秦,不要过去!”凄厉的吼叫令人毛骨悚然,李艾媛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冲向宝塔,却被一股强劲的罡风给撞倒在地。 郝简人发疯了一般冲到李艾媛近前把他给拉了回来,有一股罡风扫在郝简人的身上,坚韧的厚实的战衣立即被刺破数道口子,人直接飞了出去:“涛子哥,回来!” 声音淹没在皎洁的光芒之中。 秦涛站在一层宝塔平台上回头看一眼下面的几位战友,漠然笑了笑。这一切都是幻觉吗?绝对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全身被那种神秘力量在牵引着、刺痛着、控制着,身不由己地向上面攀登。 每走一步,鲜血便滴下数滴,淹没在白色的光里。 风在吹,哪里来的罡风? 血在飞,又是谁的鲜血? 李艾媛痛苦地望着迈着坚定步伐的秦涛,沙哑的声音依然在呜咽着,泪流满面。比战斗更加残酷,比流血更加恐怖,没有刀光剑影也看不到生死搏斗,甚至不知道对手隐藏在哪?伤人于无形的不是利刃,而是紫薇混元珠所爆发出来的“光”! 其实不是“光”,而是一种能量,人类自身无法探测出来的能量。这种能量也并非是无法探测,但要借助相关的工具,比如万能表。地球是一个磁场,无形的磁力线无处不在,所有动物会感知道磁力线的存在,包括人类。当磁力线发生改变的时候,人本身的磁场会受到干扰,脑电波就会发生变化,相应的器官就会发出预警信号。 紫薇混元珠具有强磁性也具有放射性,目前还不知道是用何种材料制成的。具有很高的强度、韧性和耐热性,可以经受住雷击闪电,而现在它所表现出来的特性更让人震动不已:没有官员可以发光,而且这种光具有很高的穿透性,给人以极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于其快速旋转所形成的“能量场”。 不要试图用科学解释这种现象,因为人类所掌握的科学不及宇宙的亿万分之一!如同一个最简单的命题:人类可以乘坐宇宙飞船遨游太空,却对自己生活的地球懵懂无知。 塔下的众人都匍匐在地上,感受着体内经久不息的震颤。震颤来自与脑电波,来自于心感应,来自于人本身的磁场周期变化。洪裕达头晕目眩痛苦不堪,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本来斑秃的脑袋被抓得鲜血淋淋,却不知道疼痛。 而郝简人在地上翻滚着,手里还握着匕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浅痕,终于滚出了光所笼罩的范围,身体突然轻松了许多,抬头一看竟然趴在一座干尸武士的下面,不禁呕吐起来。 “快撤吧……受不了……”黄树奎翻滚到李艾媛的身边,手里捧着断了指针的罗盘,指针在飞速旋转着,黄树奎也头晕目眩地向外围滚出去。 李艾媛单腿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宝塔上面正在行进的影子,头疼欲裂。方才接近了宝塔三米之内便遭到了莫名的攻击,那是一种奇怪的能量攻击,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其他人反应那么强烈,只不过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感觉血压有些紊乱。若不是方才鲁莽地穿过去,不会遭到重创。 最后三级台阶,秦涛已经无力迈上去! 满脸鲜血淋淋,双臂的伤口隐隐作痛,不过体力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意识也清醒了许多,方才登台的时候还头疼欲裂,那种无形的威压似乎要将自己压制却没有成功。紫薇混元珠旋转的速度慢了许多,白色的光芒也暗淡了许多。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第一眼便看到亮银色的金属球下面被烧得赤红,如同钢炉一般,又好似火山口,其下的台阶也被烧得通红——但很显然没有融化掉——竟然没有融化?!不知几千度的高温炙烤着一切,但秦涛却只感觉到热浪扑面,并没有任何灼痛感。 揉了揉眼睛,满手鲜血。 紫薇混元珠所发出的光芒将烧红了的两层塔体包裹着,似乎是在屏蔽着热量。四顾周围,却没有发现乌族长的影子,早已经在高温之下被蒸发了。远远望去,秦涛就如站在喷发的火山口上,下一秒就要被融化掉一般。 “砰!”一声异响凭空传来,震得耳膜几乎被击穿一般,天枢七星盘不知什么时候滚落下来,砸在脚下滚落下去。秦涛微微一愣,慌忙后退半步,低头才发现七星盘上的九柱雕镂的龙正在飞速地旋转! 紫薇混元珠显然感知到了什么,体上的光芒就让也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两者的感应让秦涛惊骇不已,刚要拾起天枢青铜盘,一口鲜血竟然喷射出来,无形的威压此起彼伏地传来,犹如汪洋大海中的浪涌,一波强似一波,最终瘫倒在台阶上。 目光仍然停留在天枢七星盘上,九条龙柱仍然在不停地旋转,发出了“咔咔”的爆裂的声音,在某个瞬间,七星盘的龙柱终于停了下来,九条龙珠的圆盘也停住,圆盘上的古篆正在归位——对于秦涛而言,只知道是归位,却不知那些古篆代表着什么意思,当他要搬动七星盘的时候,强劲的罡风横扫过来,一道黑影掠过七重宝塔,而秦涛却如同树叶一般被击飞。 从十几米高的塔上掉落下来,任何人都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黑影旋转回来,擦着秦涛的头皮飞旋而去。鲜血从嘴里大口地喷出来,秦涛强自抬头望着黑影去处,一个高大的影子正站在甬道的尽头,“砰”的一声接住了轮盘一样的武器,随即便发出鬼嚎一般的声音,黑影旋风一般地冲了过来。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空间内会出现这个黑影,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神——如果真的有鬼神的话!郝简人抱着冲锋枪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晕头涨脑地扣动了扳机,剧烈的枪声响起,枪口喷着火,愤怒的子弹射向疯狂而来的影子。 李艾媛手持双枪已经冲到了郝简人的后面,连续激发,子弹呼啸着向影子倾泻,几乎全部命中。不过还是没有阻挡住影子,转瞬之间便冲到了八座神像附近,人却戛然而止。一个浑身滴着黑色液体的“怪物”出现在眼前,身上像刺猬一般插着黑色的弩箭,鲜血淋淋的脸已经变形,空洞无物的眼睛突兀出来,怒视着郝简人和李艾媛。 “鬼呀!”郝简人转身就跑,却一头撞在黄树奎的身上,两个人一起摔到在地。 李艾媛什么样的血腥场面都见过,但还是第一次见识能跑的死人!云中旭确死无疑,万箭穿身还能活吗?身为刑警大队队长的李艾媛判断死人有足够的经验,即便当时的假死,这么长时间失血过多也会让他死十遍了! 但的确是云中旭。 扣动扳机的手指已经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没有退却也没有扣动扳机,下意识地看着云中旭:“你……你没死?” 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吼叫,如同山里的野猪遭遇了群狼一般的吼叫。云中旭死死地盯着甬道尽头的七重宝塔,忽然长啸一声,被打得跟筛子似的身体不断滴落着黑色的液体。正在李艾媛下意识地后退之际,云中旭已经冲到了近前,还没等站稳,胸口就挨了一击重击! 秦涛以全身之力凌空的攻击力道相当威猛,如果这一脚揣在野猪身上估计能把野猪给踹吐一盆血出来。但云中旭的身体只是向后面退了几步,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秦涛拉住李艾媛怒吼一声:“撤!” 几个人慌忙撤向广场边缘地带,郝简人一边掩护一边大叫:“老黄快测一下生死门!” “测个屁?罗盘坏了!”黄树奎跑得更卖力,有常年钻山的经验绝对是个优势,尽管体力有限但耐力十分出众,竟然追过了郝简人,大口地喘着粗气:“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血粽子……没带黑驴蹄子啊!” 人刚死还不到一个时辰,当然很新鲜,但死人何以复活?黄树奎正在拼命地跑着,一个跟头摔倒在地,郝简人也绊倒摔了个鼻青脸肿,冲锋枪甩出老远。不禁怒吼一声:“你他娘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人怎么能活?” “没死利索?”黄树奎从怀里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丑时三刻,手指在不停地算计着,嘴里也叽里咕噜地叨咕着。 郝简人抱着冲锋枪趴在地上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涛子哥,死人怎么能复活?这鬼地方真他娘的邪门!” 秦涛的意识还在方才从七重宝塔上滚落的那一瞬间,激烈的枪声把他唤醒,死死地盯着三十米开外的几乎被打成筛子的云中旭,拔出腰间的五四手枪瞄准。死人为什么会复活?复活的死人还是不是人?如果不是人他是什么? 忽然想起了白山事件的一幕。陈可儿说那种外来的叫“伊泽尔”的怪物会潜伏在人体之中,占据宿主的身体,控制他的思维和意识,并且有超乎寻常的潜能。云中旭确死无疑,难道他的身体里隐藏着“伊泽尔”怪物?难道所有罹患病毒的氐族人都是“伊泽尔”怪物的宿主? 这是不可能!不符合科学常识,也与白山事件有所差别。氐族人罹患的是一种未知的病毒,根据乌族长透露的信息,这种病毒来自于羲皇封禁的“外族”。那些“外族”最大的特点是耐寒而不耐热,随着小冰河期的到来,他们更趋于活跃,并释放一种可以控制氐族人的病毒…… 两者最大的相同之处是都是以控制宿主寄生的方式,而且都是喜欢高寒。唯一的不同就是“伊泽尔”是外星怪物,而这里是恐怖的病毒。两种不同的存在形式,究竟有没有联系? “你怎么样?我们该怎么办?”李艾媛撤到秦涛旁边惊惧地看着秦涛,颤抖的手擦去秦涛嘴角的血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绝望之色。 秦涛依旧盯着幽蓝深邃尽头的黑影,沉默片刻:“有一种寄生怪物,名字叫伊泽尔,以人体为宿主,控制人的思想意识和行为,可儿说他们是外星的入侵者,在地球上已经生活了亿万年……他们在等待一个时机,就是冰河期的到来。” “秦涛,不可能有这样的生物——也不可能有什么外星生物,那些都是杜撰出来的!”李艾媛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情,白山行动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敌人。” 李艾媛骇然地后退了两步,撞在后面的洪裕达身上,洪裕达望向秦涛:“小秦说的是事实,那种生命体需要以人类为宿主才能生存,他们在等待冰河世纪的到来就会全面复苏。这也符合氐族人的历史经历,在数万年前的冰河世纪他们统治着地球,当时冰河期结束的时候他们隐藏在地下,7000多年前与人类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结果是人类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不是历史,是神话!” “不是神话,是被尘封的历史。我们必须面对事实,这里是羲皇封禁之地,实则是囚禁那些怪物的牢笼,随着小冰河期的到来,他们开始活跃起来,并释放病毒以控制氐族甚至控制整个人类社会——也许就隐藏在云中旭的体内,外界也许有许多个云中旭,所谓瘟疫并不是病毒,而是即将复苏的外星生物!” 沉默,死寂。 冷汗从郝简人的脖子上流下来,骇然地看一眼秦涛:“意思这家伙是个伊泽尔?” 秦涛凝重地点点头:“七重宝塔是唯一的退路,不要离开他的周围。大家都准备好,简人负责后撤安全,老黄测算一下奇门,快!” “我们同进共退……” “服从命令!”秦涛一声怒吼,随即扣动扳机,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 204.第六十一章 突围突围 川北,山路。 两道车灯光线穿透黑暗的夜,马达的轰鸣打破了寂静的山路。望一眼黑黝黝的老林子,高军吐出一口烟,回头看一眼后面铁格栅里猥琐的影子,吴铁铲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禁皱眉。转移嫌犯是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怎奈队里车辆和人手都不够,只能亲自送他去市局。 “高局,给根烟过过瘾?”吴铁铲伸出手乞求道。 高军拿出一颗烟点着递给吴铁铲:“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趁早,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如果李队有新发现的话你罪加一等!” 吴铁铲贪婪地允吸一口,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我对老天爷发誓,我要是有隐瞒让山上的石头砸死我,该交代的全交代了,我双手赞成李队把杀人凶手一举消灭!” “真全交代了?李队回来估计有你好受的!” 话音未落,汽车剧烈地颠簸起来,还没等高军反应过来,司机慌忙打方向盘躲避,堪堪躲过两块石头,车尾向临深渊的方向甩了一下,速度立即减下来,吓得司机惊呼一声:好险! 正在此时,只听“轰隆”一声炸响,高军眼角的余光扫见一块巨石黑影砸中了汽车,同时汽车猛然撞在了山体岩壁上,剧烈的冲击力把高军和司机都甩向了挡风玻璃,“砰”的一声撞在了玻璃上,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 汽车马达依然在轰鸣,硕大的石块把车后面几乎砸扁了,后排座位上的吴铁铲脑袋撞在铁格栅上满脸鲜血,整个身体被夹在了座位上,嘴里还叼着烟,眼皮翻了翻,看了一眼最后的一抹灯光之后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两个人影在半山腰注视着土路上的汽车,转瞬逃离了案发现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高军终于苏醒过来,额头的鲜血已然凝固,艰难地回头,吴铁铲的脑袋正夹在两个铁条中间,人已经死了。高军踹开车门滚了出去,黑暗之中摸出手机,却又晕死过去。 此时此刻,锁云洞第三层石人洞内,一颗照明弹在在穹顶上放突然炸开,刺眼的白光把整个洞穴照得亮如白昼,徐建军抱着微冲怒吼着从一块石笋后面冲出来:“打!” 密集的枪声骤然响彻古洞,子弹呼啸着飞向北侧洞壁隐藏的黑影,传来一阵惨嚎,四名鬼魅一般的氐族武士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后面的战士们疯了一般冲进空旷地带,冲锋枪喷着火蛇,子弹所过之处乱石纷飞火星子乱窜,十几条黑影在照明弹熄灭的一瞬间腿进了甬道。 徐建军跳上高台追着对手一通猛烈地扫射,后面的战友立即跟进,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对手扔下了三具尸体之后落荒而逃。 “奶奶的熊!拿木棍来参加枪战?”徐建军靠在洞口石壁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不要盲目追击,以静制动!” “连长,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怎么以静制动?” “放屁,服从命令,点射狙击!” “是!” 四名战士猫着腰钻进了壁廊匍匐前进,空气中充满灰尘和硝烟的味道,几乎无法呼吸。徐建军扫一眼后面的战友:“谁挂彩了?” “小雷子、李军和江宝河,被抓伤了,雷子的伤有点重,好像不行了!”警卫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汇报:“他们是在入口被突袭的,伤得挺重。” “尽最大努力救人!”徐建军一拳砸在石壁上,执行过许多特殊的任务,白山事件、雪域行动也遇到过不少劲敌,但没有一次打得这么窝囊。氐族派出了三名向导说是来接应的,炒近路走什么锁云洞,结果被突袭了?这要是传到老首长那非得挨顿恨批不可。 警卫员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我们着了魔道了,秦连长他们恐怕凶多吉少,当务之急是快点下到天坑救人。” 徐建军凝重地点点头,摸了一下怀里的烂手机,手机是郝简人的无疑,难怪联系不上他这里没有信号,简人才把手机给摔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若非没发现秦涛留下的暗号,绝对不会相信氐族人的话,更不可能如此鲁莽地钻山钻洞,结果被埋伏在里面的敌人给偷袭了。 这两个班的兵力是7961部队的战斗力最彪悍的,设备是最先进的,单兵战力也是最强的,而且都是参加过雪域行动的老兵,但在对手诡异的突袭下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徐建军咬了咬牙,秦涛的战力和经验虽然是最优秀的,但小组的整体实力太弱,如果跟这帮玩意开战的话,恐怕难有胜算。 本来是协助破盗窃案,结果变成了一场仓促的特殊行动,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打得太窝囊。徐建军望一眼漆黑死寂的甬道,低吼一声:“我们四个清扫障碍,给养的兄弟跟进,其余的断后,走!” 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徐建军猫着腰冲进了甬道之中。 秦涛死死地盯着二十米开外的黑影,冷汗不断地滴答下来。被打成了筛子一般的云中旭站在氐族干尸武士雕像的阴影里,方才三枪皆命中了他的胸膛,但仅仅是被打后退了三步,而人并没有倒下。 是病毒在控制着他吗?或者说是“伊泽尔”?陈可儿的话在耳边闪过。以前曾经怀疑过她的判断,秦涛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外星生物,但事实摆在面前,一个已经被万箭穿身的死人何以会复活?而且方才的狙击几乎把他给打烂,但他还是没有死,甚至都没有倒下! “涛子哥,等他变形了再收拾吗?”郝简人站在秦涛的旁边冷然地问道。 秦涛紧皱眉头:“保护李队长和洪老,不要管我。” “两个人的胜算更大些,您忘了白山行动了?” 秦涛没有说话,那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战斗,也是一场无比血腥的厮杀,但最终的结果让他难以接受。本来可以彻底消灭那个怪物,却在最关键的时候丧失了机会,这次绝不可以重蹈覆辙! 秦涛缓慢地向前移动着,感觉阵阵冷风从后面袭来,不禁心里咯噔一下,空间的温度以可感知的速度下降着,不禁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七重宝塔。宝塔周围缭绕着白色的雾气,飘飘渺渺,在如梦如幻的蓝色光晕中,有一种错觉一般。 云中旭没有倒下,但并不意味着他是活着的。一支弩箭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但现在却如活死人一般伫立在那里。黑色的粘液在不断地滴落,被打烂了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他的皮肉在寸寸绽烈,从血肉模糊的胸膛里忽然探出无数的触角,如章鱼的触手一般悄悄地环绕着云中旭的身体。 “杀!”一声低吼,秦涛的手里瞬间冒出一道火索,震爆弹的导火索燃烧时间只有零点几秒,就在吼声爆发之际震爆弹出手,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秦涛的身体反向摔倒在地,郝简人也顺势卧倒。 “轰隆——!”五秒钟之内便爆出剧烈的爆炸,而且是凌空引爆的。 云中旭的脑袋淹没在触手之中,在爆炸的瞬间,整个身体已经消失,呈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丑陋至极黑色的怪物,没有脑袋分不清手脚的怪物。秦涛算准了时间才投出去的震爆弹,只能用震爆弹进行攻击,冲锋枪子弹对怪物而言基本没有作用。 席卷一切的爆炸冲击波横扫过来,地面为之震颤着,狂暴的超声波似乎刺穿了耳膜一般,只看到那个怪物凌空飞了出去,划过一道暗影飞向了幽蓝的穹顶。震爆弹在有限的空间内能够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但这个空间有点太大,虽然爆炸的威力不小,但很显然没有发挥到极致。 耳中一阵剧烈的蜂鸣,秦涛虎吼一声从地上弹起来,握着狗腿刀向异变怪物便冲了过去,郝简人跟在后面,两个人疯了一般发起了全力攻击。爆炸的回声在空间内不断的震荡着,两侧的氐族武士的盔甲纷纷脱落,甲片四处飞溅,如弩箭飞刀一般,漫天飞舞。 爆炸之后的数秒之内,青石的底座纷纷碎裂,高大的骸骨被摧枯拉朽一般地化为齑粉! 震荡波的破坏力是相当惊人的,如果物体的频率与震荡波的频率成整数倍,震荡波就会被无限放大,其足矣破坏任何高强度的金属材料,包括氐族武士下面的青石底座。 没有想到会产生这样的效果,漫天飞舞的碎削纷落,秦涛和郝简人站在灰尘之中,屏息仰望着高大的穹顶。如同黑色鬼魅的影子快速从上空砸了下来,带着一股腥臭的阴风,穿过漫天灰尘,竟然发动了攻击! “涛子哥小心!” 话音未落,罡风四起,灰尘、碎石和黑色的甲片如同被控制了一般,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涡,横贯着向秦涛和郝简人袭击而来。数十条黑色的触角如同钢鞭一般砸在坚壁的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郝简人被罡风掀翻在地,眼前一道寒光闪过,秦涛似乎早已预料到对手的招数一样,团身冲进了漩涡之中,锋刃的狗腿刀砍在触角上,一股黑色的液体喷溅出来,触角掉落在地上。秦涛的觉识已经超过了常人,身体灵活得堪比灵猴一般,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攻击出了十多刀,触手和黑色的粘液漫天飞舞! 那怪物似乎对此并不以为然,更多的触手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其速度更快,力度更猛,几乎是无法战胜一般。秦涛连续砍断十多条触手之后,却被一条粗壮的触手砸中了肩膀,跟钢鞭抽的一般,直接飞了出去,砸在了地上滚出十多米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子拼了!”郝简人抱着青铜戈从后面冲了上来,青铜戈足有五米多长,重量在一百多斤以上,一股激劲之下竟然被郝简人轮了起来,带着冷风砸在了怪物的身体上,发出“砰”的一声炸响。 第一次见识过这种战斗,李艾媛和洪裕达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模糊地看到远处两个人与黑色的怪物缠斗,杀得难分难解。黄树奎冷眼看着前面的战斗,悄悄地从怀中掏出黑色液体的瓶子,漠然地看一眼里面的液体,直接全部喝了下去。 “快撤——撤!”秦涛翻身起来,却看到怪物用触角抓住了郝简人的青铜戈,郝简人立时被甩了出去,就跟扔沙包一般飞了出去。 秦涛拔下两只手雷的保险冒,狠命掷了出去。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有效的杀伤武器,唯一的只有手雷。也不知道怪物的命门在哪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不死怪物,斩断它的触角根本不能伤害其根本。比白山行动中发生异变的沈瀚文攻击力高出数倍,对付它只能用最暴力的手段。 秦涛电光火石一般地后撤,拼命跑到郝简人旁边抱起昏迷不醒的郝简人后撤,剧烈的爆炸骤然响起,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剧烈的冲击波瞬间袭来,把两个人抛出去二十多米远,翻滚着逃出了爆炸杀伤方位,李艾媛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冲过来,用身体压在了秦涛的身上。 惨烈的战斗只持续了十几分钟,但已经耗尽了秦涛所有的体力,想要挣扎着爬起来,浑身剧痛无比,喷出一口鲜血来差点没晕死过去。望着甬道尽头的爆炸燃烧的火光和浓烟,不敢相信在转瞬之间竟然逃出了死亡之地。 怪物被炸成了碎片,两颗高爆手雷的威力不亚于几十公斤的tnt炸药,在有限的空间内更能发挥出极致杀伤力。但这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狂攻击,秦涛和郝简人差点没淹没在爆炸之中。 “秦涛,醒醒!秦涛——!”李艾媛用急救包给秦涛包扎伤口,不停地呼喊着秦涛的名字,声泪惧下。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残酷的战斗,也从来没有领教过钢铁一般的战士风采。一个平时不苟言笑的解放军战士、一个看似性格孤傲的冷漠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候显示了真正军人的风采。 永不畏战,无视对手多么强大!永不退缩,坦然面对死亡的威胁! 205.第六十二章 洞穿黑暗 秦涛躺在冰冷的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方才与怪物缠斗的时候用尽全力应战,但还是被暴击了几下,五脏六腑犹如被油锤猛砸了一般难受。如果不是凭借超强的觉识和彪悍的体格,估计早就命丧当下了。 “秦涛,现在怎么样?”李艾媛欲哭无泪地握着秦涛的手,伤痛欲绝。 女人的手很温暖,是因为自己浑身冰冷的缘故。秦涛苦笑一下摇摇头:“不碍事,简人怎么样?” 郝简人伤得不轻,抱着青铜戈攻击怪物的时候竟然被怪物摔到了空中,实打实地栽了个大跟头,换做任何一个人的话早就找阎王爷报道去了。此刻却龇牙咧嘴痛苦地看着秦涛:“没事……就是有点冷。” “我也冷。”洪裕达抱着郝简人打了个哆嗦:“我发现自从那怪物出来之后整个空间温度下降了好几度,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秦涛凝重地摇摇头:“它只是一个怪物,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洪老,您见多识广,以前听说过这种怪物没?” 洪裕达摇摇头,方才大战的时候屁都吓凉了,哪有心情去合计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怪物?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想要了解怪物的性质必须取样做分析试验,但眼前不具备条件。洪裕达思索片刻:“小秦,你曾经说过在白山事件的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相关的细节我并不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任何有机体生物都不能与人共享一个身体,这个不用解释了吧?但为什么那种怪物会寄居在云中旭的体内?” 这是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白山事件之后陈可儿曾经推测过,有很多的证据表明在几万年前的冰河时代人类与进犯的地外生物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战争,结果是人类文明遭到重创。当冰河时期结束之后发生了万年大洪水,彻底将人类文明在地球上抹去。 史料记载在公元前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全球泛滥的大洪水进入末期,从而为幸存的人类重续文明提供了机会。从上古的神话传说中可以印证这一过程,无论是西方的诺亚方舟传说还是东方的大禹治水的故事,都说明了的确存在大洪水时期。 公元前2050年左右,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王朝夏朝建立,大禹结束了持续了千年的禅让制,开创了家天下的时代。据传唐尧和虞舜两个时期传国1500多年,由此上溯到三皇五帝的上古时代则距今应该有5000多年的历史。之所以想到这些,是因为羲皇大战刑天的传说。 《山海经》中记载了这个传说,“刑天舞干戚”由此而来。后世有许多记录此事的诗词,但无一例外地将本是炎帝手下的战神的“刑天”写成了英雄。譬如东晋陶渊明在《读山海经》中写到: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洪老,氐族镇守仇池山的初衷是什么?是因为这里有羲皇封禁,按照氐族传说,仇池禁宫中封的应该是刑天之类的异族,《山海经》中曾经记载这个传说,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历史。”秦涛坐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感觉并无大碍才凝重道:“传说刑天是炎帝手下的重臣,脾气暴躁好勇斗狠,黄帝战胜蚩尤部落和夸父部落之后,消息传到了炎帝那里,刑天兴奋地要求请战,但无人与之并肩战斗,所以才独闯昆仑墟,与黄帝大战。传说有诸多不合理之处,我说的是不符合常人的思维逻辑。” 洪裕达微微点头:“你的意思是不符合历史?” “是的,黄帝大战蚩尤部落、夸父部落等传说都有主人公,为何敢于天帝争夺神位的刑天却只说是一个无名的巨人?刑者是砍伐的意思,天指的是脑袋,刑天战败之后才被称之为刑神——是神而不是人。” 李艾媛苦涩地看一眼秦涛:“那是神话故事,不可以相信。” “也许没有人知道那段久远的历史,在中华文明诞生之前曾经存在更久远的历史文明。那个文明在唐尧虞舜时期之前,这里有几点不合理之处,第一,无名的刑天与天地争神位,试问一个无名小卒仅凭借猛志能挑战帝位吗?不符合常理;第二,黄帝与刑天大战于常羊之山,山海经里写道刑天杀进了昆仑宫,是黄帝将刑天引到常羊山的,为什么要引到这里诛杀?这里曾经是三皇的诞生地,也不符合逻辑;第三,刑天被砍掉了脑袋,为何还能以双乳为目,以肚脐为口,持盾执斧欲报仇?陶渊明的诗里曾经说过化去不复悔,‘化去’的意思是化为异物,我理解就是怪物。” 洪裕达沉沉地思考着,黄树奎瞪着猩红的眼睛看一眼秦涛:“秦连长,神话都是杜撰的,不可相信。当务之急是理清线索,决定是否继续冒险深入羲皇封禁,是否还把封禁法器归元。” 郝简人抚着脑袋上的纱布瞪一眼黄树奎:“涛子哥是在分析那怪物的来历那,你没听明白?氐族镇守羲皇封禁是真实的吧?这里的一切是真的吧?云中旭被乱箭射死了又复生是真的吧?从死而复生的云中旭的身体里冒出来的怪物也是真的吧?你怎么解释?追根溯源必须从羲皇封禁追索开始。” 秦涛微微点头:“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反证了那段曾经存在过的历史也是真实存在的,但历史过于久远以讹传讹成了神话故事。《山海经》是谁写的呢?前人传说是禹、伯夷、夷坚所著,后人说是刘向修编的,无论著作者是谁,都是在传递一种怪诞的历史信息——那段历史无疑是曾经存在过,却被后世给忘却了,为什么会忘却了?是因为发生了文明断裂现象。” 何为“文明断裂”现象?就是高度发达的文明突然中断了。其原因就是在小冰河期之后发生了大规模的全地域战争和而后发生的大洪水。司马迁在《史记.五帝本纪》之中提到了这场战争,黄帝力擒蚩尤北征涿鹿,杀伐天下并取代炎帝统一了国家。而《山海经》中所记述的“常羊战役”就是这个时期的一场恶斗。 郝简人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吐出一口血沫子之后无力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方才是一股激劲才抱起青铜戈跟怪物玩命,没想到遭到重创,此时五脏六腑挪位还没整过来呢。望着幽蓝略显深邃的穹顶:“研究历史基本没用,当务之急是进禁宫还是逃出生天,要不咱们脚下抹油吧。” “简人,白山事件不了了之留下很大遗憾,怪物是如何与人体共生的?他来自何方?有什么样的历史?现在只能从历史当中寻找答案。”秦涛强自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打败一个怪物纯属侥幸,如果出现更多的怪物呢?如果大量的怪物隐藏在现实世界寻找机会发动进攻呢?很显然,现代的人类并没有做好与之对抗的准备。尽管科学已经发达到上天入地,以一国之力便可以摧毁地球无数次,但若遭到这种攻击的话,恐怕是最致命的!”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以人体为宿主,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所防范——机会来临之际便是人类毁灭之时。从白山事件中的沈瀚文到羲皇封禁的云中旭,他们共同的特点便是成了异变怪物的宿主,人的肉体毁灭竟然是怪物的重生。 多么恐怖的手段! 秦涛拉起郝简人,望向高高的塔台,紫薇混元珠披着微光在缓慢地旋转着,而天枢七星盘被扔在第三级台阶上。忽的想起了天枢七星盘遇到紫薇混元珠的瞬间发生奇怪的变化组合的画面,秦涛不禁暗自惊叹:在上古时代就能创造出如此诡异的“封禁法器”,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天枢七星盘是青铜所制无疑,而紫薇混元珠的材料和功用始终是一个谜。现在看来紫薇混元珠拥有聚合能量的能力,可以发光也可以旋转,还能让天枢七星盘进行重组。重组什么?当然是七星盘九柱神龙所对应的古篆文字!也就是说,在紫薇混元珠的能量影响下,天枢七星盘可以任意组合不同的奇门之局。 秦涛对奇门遁甲一知半解,但一下便想到了这点。 正在此时,李艾媛忽然环抱着双臂蹲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好冷,为什么这么冷?” 空间温度始终在下降,秦涛早已经注意到了这点。人体对温度的变化十分敏感,但外界温度下降的时候,人体会发生自调解以适应外界温度,而当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就会发出预警信号,大脑接到告警之后会连续发出调配指令:身体的组织、器官、血液进行适应新调整,并想方设法逃离不利的环境。 这种“冷”是具有穿透性的,是从里面望外冷!秦涛发现自己的血液流动速度、呼吸、心跳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速度,甚至有一种被窒息的感觉。不禁脸色惊变,慌握住李艾媛的手:“快撤!” 洪裕达和郝简人也被冻得直哆嗦,慌忙跟随气候车向入口方向。 行进十几米之后,秦涛忽然停下来,狐疑地望着身后,正看见黄树奎正痴痴地站在原地,不禁焦急:“老黄,快撤回来!” 黄树奎如同未闻,也没有移动。秦涛想要冲过去却被红树奎拉住:“小秦,没发现这里的温度与方才那地方不一样吗?冷的感觉减轻了不少,我怀疑有问题!” 秦涛凝重地点点头,同一空间的环境温度应该是相同的,即便是不同也会在能量传导之下趋同,最终变成同样的温度,只是时间问题。洪裕达继续快步往回走了三米多远停下:“这里冷!” “是感觉?” “不是,空间的温度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了,形成了不同层次——老黄那地方应该是最冷的!”洪裕达焦急地望向距离塔台只有三米多远的黄树奎:“老黄?老黄!” 黄树奎依然没有动。 “保持警戒,我看看去!”秦涛感觉有些不对劲,没来得及多想便向黄树奎的位置冲去,明显感到温度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到了距离黄树奎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秦涛忽然停下,惊然地看着黄树奎,他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几乎看不清五官样貌。 秦涛浑身颤抖一下,比方才还冷十倍!从心里往外冷是什么感觉?如同人掉进了冰窟一般,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满脸冰霜的黄树奎看不出面部表情,但可以感觉到莫大的痛苦迎面袭来,秦涛刚想迈出一步,脚却停在半空,只感觉脚趾间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疼痛,然后是浑身刺骨地冷! “老黄!” 秦涛虎吼一声,空间的回音在震荡王府,黄树奎脸上的冰花悄然震落。皮肤的光泽寸寸消失不见,七孔流出紫黑色的“血”——似乎不是血,而是一种粘液,因为人被冻成这样已经完全没有了体温,眼前活生生的人已经早就冻死了,血液已经凝固了。 秦涛后退两步,眼角的余光扫见地上的一支瓶子,瓶子里还有少许黑色的液体,忽然感到一阵恐惧:黄树奎喝了云中旭药箱子里的神秘液体!在大门前云中旭倒闭的时候便发现弩箭洞穿的药箱子里流出了这种液体,而且流在了他的伤口上。 电光火石之间,秦涛的思维似乎出现了凝滞,连后面传来李艾媛的呼喊声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秦涛缓慢地后退着,感觉身体的温度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直到退到众人近前才停下来。 “秦涛,怎么了?”李艾媛抓住秦涛的手,手冰凉。 秦涛盯着远处伫立的黄树奎:“准备……战斗!” 众人面面相觑,郝简人抱着冲锋枪挡在秦涛面前:“涛子哥,是不是?” 秦涛点点头。 空气几乎凝滞,呼吸声变得急促异常。李艾媛拔出手枪,默默地换弹夹,还有两支弹夹——子弹对于怪物毫无用处,但还有其他有效的武器吗? 206.第六十三章 突破异变 黄树奎并没有发生异变,或者说他是因为饮用了那种神秘的液体之后才发生的不明状况。很显然,那种液体并非是什么“饮料”,而是病毒样本。一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液体,当然并非是真正的“起死回生”,而是神秘的病毒侵入了人体,并且将人体当成了宿主! 这就是氐族的瘟疫之秘,也是乌族长所说被感染的氐族人大多都自生自灭的原因。如果从殷商时期第一次有历史记录以来的小冰河期算起,至今已经爆发了四次大规模的瘟疫,这种变态的病毒侵蚀了多少氐族人?在羲皇封禁的禁宫中又有多少氐族人自生自灭? 那些被认为“自生自灭”的氐族人无疑都成了异变病毒的宿主,是不会自生自灭的。因为乌族长曾经说过,那些异族通过病毒的渗透行动从两件封禁法器被盗便已经开始了,至今已经经历了近三千年! 而异族人所等待的,就是几百年一遇的小冰河期。由此可见,这种异族病毒跟他的始作俑者一样不惧寒冷,甚至对寒冷有着极度变态的偏好——愈冷就会愈趋于活跃。 郝简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禁打了个寒战:“必须找到变冷的原因,否则咱们都得交代到这!” 李艾媛面色苍白地点点头,看一眼站在前面的秦涛:“怎么办?” “咱们好像捅了马蜂窝了!”秦涛漠然地地望着塔台上缓速旋转的紫薇混元珠和台下已经被冰封的黄树奎:“洪老,什么原因能引起这种情况?第一,外界温度发生了变化,但这是不可能的,陇南地区地处北纬三十四度左右,属于亚热带气候,外界环境不会发生转冷变化。第二,小环境发生变化,天坑内的小环境发生异变,但地底空间与外界空间是隔绝的,不会受到影响;第三点,封禁空间发生异变所致。” 洪裕达瑟瑟缩缩地看一眼秦涛;“我想起了微波效应,电磁波转化成热能,其穿透力跟这种冷差不多。当然,电磁波只能转化为热能,不能制冷,制冷需要二氧化碳或者液氨等媒介,可以速冻。” “能不能是我们呼出的二氧化碳变成了干冰形成的制冷效应?”郝简人终于动了一次脑子,但说完就尴尬了:空间这么大这几个人呼出的二氧化碳微不足道,即便是变成了干冰也不会影响整个空间温度,况且干冰在哪? 秦涛摇摇头,看一眼洪裕达:“奇门遁甲对环境温度有没有影响?天枢七星盘在遇到紫薇混元珠的时候发生了某种变化,空间内环境或许发生了变化?比如阳局变成了阴局。” “有这个可能,但我不能给出科学的解释。奇门遁甲是顺应自然规律而不是改变自然规律。比如天地周期时空转换在奇门遁甲里可以表现出来,但奇门遁甲不能改变天地周期。就这个样子,因地制宜因人而异,这是规律所致。”洪裕达搓着手:“天枢七星盘发生改变意味着空间内的周期运行的规律发生了改变,七星盘无法改变空间变化,但至于空间变化为何改变我不敢揣测。” “是不敢揣测还是揣测不到?”秦涛步步紧逼,只想了解空间变冷的原因,然后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洪裕达窘迫地看一眼秦涛和李艾媛:“有一种极端的情况可以导致空间温度的变化,就是磁极互换。” “磁极互换?”李艾媛惊呼道:“您的意思是地球的南北极发生了调换吗?” 洪裕达点点头:“有一种科学理论认为在地球的146亿年的历史上,南北极转换发生了两次,每次都会引发大冰河期的到来和全球物种的大灭绝。” 磁极转换会形成冰河期?这个以前听说过,但总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科学无法解释。但秦涛并不认为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就不存在,科学是人类对自然的认知,对于146亿年的地球历史,人类的存在不过是一瞬间,科学认知少得可怜! 是什么原因导致天枢七星盘发生局数的变化?洪裕达的解释是因为外部空间环境变化所致,还有没有其他原因?比如紫薇混元珠的影响。秦涛死死地盯着远处还在缓慢旋转的影子才发现其中的奥妙:紫薇混元珠的旋转方向似乎有些不对?方才在第三极台阶近距离观察混元珠的时候转速极快,而且会发出耀眼的白光,两层塔台都被烧得通红,说明产生了热量。 热量是怎么产生的?当然是混元珠旋转切割磁力线所致,也就是洪裕达方才所说的磁场能量转化为热能。那低温是如何产生的?真的是磁极发生了转换吗?紫薇混元珠旋转方向改变影响了空间内的磁场变化? 秦涛一阵悸动:“洪老,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洪裕达战战兢兢地看一眼满脸严肃的秦涛:“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磁极转换需要什么条件?” “这涉及到地球物理知识,一般而言,地球处于太阳系当中,太阳系存在九大行星,太阳与行星和行星之间都会存在相互作用,这种作用变会产生磁场,磁场是由无数的磁力线构成的,太阳对行星的作用对于地球磁场起决定性作用。” “如果把地球缩小到我们所在的这么大的空间影响磁力线也来自太阳?” “是。” “如果空间可以屏蔽磁力线呢?” “磁力线具有穿透一切的性质,不能屏蔽。” “我说的是如果,比如以另外一种可以产生强大的磁力线对空间的磁场进行干扰性屏蔽。” 洪裕达奇怪地看一眼秦涛,略微思索片刻:“那将会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外界的能量场空间,但以现代的科学无法达到。真空状态下也会有磁场,磁场是地球物理性质,只有强弱之分,而不会发生改变,除非是太阳的影响。” “我说诸位,咱们别上物理课了好吧?涛子哥的意思是羲皇封禁的空间是完全独立的空间,连空间内的磁场都是独立的——太阳都影响不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简单得多了,金属蛋蛋相对于这空间就是太阳,它是罪魁祸首!”郝简人换了个姿势警戒,抹了一把额角的血污:“现代科学达不到不意味着上古的时候达不到,乌族长说了那是诸神的世纪,满天飞的不是鸟,而是神仙!” “你说的对!”秦涛从怀中掏出手表放在地上仔细观察,才发现手表的指针一动不动,还指在两点钟的位置,不禁惊讶:“我们进入这个空间的时间是丑时一刻,而现在是丑时!” “时光倒流了?”郝简人诧异地惊呼道。 秦涛凝重地摇摇头:“两个原因,一是表坏了,我这个表是机械表,不太可能坏。第二,空间内的磁场的确与外面的不一样,甚至是相反。” 正在此时,郝简人忽然低吼一声:“老黄动了!” 声音都变形了,可见吓得不轻。长时间盯着一个固定的目标会产生错觉,如果目标突然动的话,估计谁都会本能地做出反应,尤其是那个目标还是个死人,会动的“死人”。 “李队、简人掩护!”秦涛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摘下腰间剩下的唯一一颗手雷,望向塔台前面的影子,脸色不禁难看起来。黄树奎所在的位置温度极低,方才迈步的时候差点没把脚趾头给冻掉了,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这里不仅仅是空间意义上的封闭,而是连磁场都被扰乱了,其中的道理也许极其复杂,但现在不是追究其原理的时候。在完全封闭的状态下,影响空间磁场唯一的原因就是紫薇混元珠——因为紫薇混元珠旋转的方向反了。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空间磁场突然发生了变化造成紫薇混元珠旋转变向了呢?非常有可能。 两者孰轻孰重不用思考就能想象出来:当然是空间的磁场发生了变化所致,也就是说完全封闭的空间磁场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变化,但又是什么影响的? 天枢七星盘! 因为秦涛想象不出其他的影响因素。如果整个密闭空间是一个超级机关城的话,影响空间磁场变化的无疑是机关触发所致,但现在找不到机关中枢在哪里。 “秦涛,别鲁莽!” 后面传来李艾媛的声音,眼角的余光才发现三个人紧随其后追了上来,秦涛不禁着急万分:“掩护——不要过来!” 这种命令基本不会起到作用,三个人都不可能看着秦涛一个人去拼命。这就是团队的力量,四个人一路闯来步步惊心同生共死,历尽多少危险多少磨难数不清,可谓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黄树奎的确在“动”,并不是人在动,而是衣服。他的身体收缩了足足有一圈,显得脖子很细,脑袋很大,眼睛被挤出来挂着霜,跟两粒冻葡萄似的,宽大的衣服被阵阵阴风吹动着,离老远一看就像人在动一样。 “咔!” 死寂的空间只有四个人沉重的喘息声,忽然传来一声异动,惊得秦涛立即停下脚步,盯着黄树奎的尸体。不成比例的身体似乎被真空给裹挟抽瘪了一般,在某个瞬间,脑袋爆裂成碎块纷落下来。 “啊!”李艾媛惊叫一声。 从碎掉的半个脑袋里探出三支黑色的触角,冒着幽光的触角。估计是黄树奎这个宿主营养不太“丰富”的缘故,三支触角比从云中旭身体里钻出来的那个怪物触角细小得很多。秦涛的脑子快速思索着,张开双臂示意众人后退,握着手雷的手不禁颤抖一下。 大战一触即发! 见识过从云中旭体内钻出来的怪物的威力,即便这支怪物很瘦小,但也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打是一定的,要看怎么打!秦涛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绷紧状态,觉识敏锐地洞察着一切危险的因素。 从自己的位置到塔台第四级台阶有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以全速冲到那至少需要五秒的时间,其中还不包括因为穿透性的冷对身体造成的迟滞伤害。但现在别无选择!秦涛尽量保持着冷静,喊道:“大家后撤二十米,五秒钟引爆,简人正面迎敌,李队策应,洪老断后,倒计时开始——3-2-1撤!” 秦涛如一发炮弹一般冲向塔台,而后面的三名队友立即后撤。冲到黄树奎近前的时候,浑身立即被刺骨的冷给洞穿,但却没有停下来,速度依旧迅疾,手雷冒着一线白烟飘过,秦涛一个箭步便上了塔台,眼角的余光发现三支触手从背后袭来,一股刺骨的冷风侧面而过,秦涛一个鱼跃冲顶便上了第二层塔台。 速度之快,电光火石! 只有在绝对实力之下才会产生绝对速度,自从白山事件和雪域行动之后,秦涛的觉识得到了质的飞升,而身体素质也提高了很多。三支触手擦着秦涛的后背扫空,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燃烧的速度似乎也发生了阻滞。 秦涛一把抓住天枢七星盘,身体在惯性力之下竟然冲上了第三层塔台,双手忽然像被砍了一刀一般,鲜血竟然喷射而出,一条血线溅在缓缓转动的紫薇混元珠上,天枢七星盘似乎被某种巨大的吸引力吸引一般,砰的一声砸在了混元珠下面的塔台上。 “轰!”剧烈的爆炸随即响起,浓烟伴着火光连同爆炸波立即冲天而起,塔台前方顿时升起一团白雾。白雾之中无数条黑色的触手在张牙舞爪着。 已经撤出爆炸杀伤范围的郝简人气喘吁吁地匍匐在地上,一段黑色的触手从天而降,落在前面,无数的碎肉漫天纷落,却没有看到秦涛的影子。 塔台上,天枢七星盘恰好嵌入了一个正方形的凹槽内,九条龙柱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活动的圆盘也在不断地旋转,古篆正在重新组合,而七星盘上方的紫薇混元珠却停止了转动。 207.第六十四章 归墟绝境(一) 躺在冰凉的地上望着幽蓝的而寥廓的穹庐,有一种如星空一般的深邃和宁静。 深邃的是人的思想,可以穿透时空,可以纵横天地,可以驰骋寰宇! 宁静的是人的心境,没有任何纷扰,没有任何欲求,没有任何希望! 人的思想有多深邃,完全取决于他的主观意识,而主观意识是脱离于人体所存在的。而人的心境是否开阔取决于他的心智是否成熟。当秦涛躺在地上的时候并没有被爆炸余波所攻击,没有被那种奇诡的酷冷所驯服,也没有被空间内古怪的能量场所影响到,但由于冲力太猛,整个人翻到了塔台的另一侧。 从来没有过的舒适袭遍全身,是因为空间的能量场发生了变化吗?秦涛不得而知。宇宙的周天运行是有规律的,白昼夜晚,阴阳转换,时空交错,地球的自传和公转——这一切都在“道”中。所以,古人们才将宇宙初开自己称为“道”,道化两仪,两仪生四象。同样,人体也有周天运行,并被称之为“小周天”。 人体的小周天与宇宙的大周天是息息相关的,小周天可以调解人体自身的内环境,但无法左右大周天的宇宙大环境。所以这种感觉是因为空间环境发生了变化所产生的?秦涛望向对面的氐族圣殿,不禁惊得目瞪口呆:似乎很近,可以触手可及;又似乎很远,缥缈而虚幻。 “秦涛——快醒醒!” 耳边传来清晰而焦急的呼唤声,李艾媛正捂着秦涛的头部声嘶力竭地喊着,郝简人和洪裕达手忙脚乱地给秦涛包扎伤口,秦涛满脸鲜血,迷蒙了视线。原来不是周天运行所致?躺在女人的怀里感觉不错! 秦涛痛苦地呻吟一声:“能场又发生了改变……洪老……我有一个重要的发现。” 李艾媛失态一般地抱着秦涛痛哭:“以为你死了呢,先别说话,感觉一下哪里不对劲?” 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张不甚标致但还算看着顺眼的脸,女人的脸。秦涛一咧嘴:“哪那么容易死?我是铁打的金刚玻璃做的心,身体没事心容易碎。” “涛子哥,被女人抱着的感觉不错吧?以前就跟您说过,没错的!”郝简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哈哈大笑:“李队,您把他鼻子捂着呢,呼吸不畅了。” 李艾媛慌乱地把手挪开,却情不自禁地抱着秦涛的脖子,瞪一眼郝简人,梨花带雨,嗔怒地瞪一眼郝简人,然后用手帕擦着秦涛脸上的鲜血。 “做没做人工呼吸啊?” “做没做不知道,反正李队是第一个冲过来的,我们到的时候她正伤心欲绝呢!”郝简人长出了一口气,收敛了笑容:“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啊,我和洪老的速度也不慢,十几米的距离跑了大概十多秒钟,但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年呢?” 李艾媛轻轻地将秦涛扶着坐起来:“我也有那种感觉,爆炸的瞬间我就冲了过来,但并没有伤到分毫,手雷的爆炸杀伤半径有二十多米,我发现好像在眼皮底下爆炸的,但感觉却很遥远,就跟看那座大殿一样。” 众人都望向雄浑的建筑,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大殿正在变得缥缈虚幻,而且正在坍塌,穹拱正在坠落,飞檐正在分崩,砖瓦正在碎裂,柱子正在倾倒,殿宇正在崩溃! 洪裕达摘下镜片碎裂的眼镜使劲擦一下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真而且真地,没有半点虚幻。恢弘的大殿在十几秒钟内便完全崩塌,烟尘如弥漫在锁云岭上的云雾一般冲天而起,迟迟不散。 “空间坍塌?爆炸造成了时空坍塌?一定是这样!”洪裕达凝重地望着满地的废墟,这是用科学所无法解释的现象,尽管极力搜索相关的信息,但没有任何发现。如果能解释的话,只能说是时空发生了坍塌,这是当下世界科学界最时髦的理论。 “时空坍塌会造成虫洞,那是另一种时空存在的形式——一枚小小的手雷爆炸威力还不至于导致这个。”秦涛收回视线冷静地看一眼李艾媛,感觉脸火辣辣的,心也不由得颤动一下,女人温软的手似乎颤抖一下,却被握得更紧,秦涛泰然地一笑:“李队,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你跟我们最大的不同是具有超强的能量场,意见绝对是最权威的!” 郝简人瞠目结舌地看一眼两人握着的手,涛子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不过也是,都三十而立了也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不符合自然规律啊!不禁一本正经地笑了笑:“李队号称神探,可以刺透人心探索别人的记忆,您千万别客气,我家涛子从不花心也不沾花惹草,铁胆豪情义薄云天——现在还是处男呢!” “别扯没用的,我是认真的!”秦涛瞪一眼郝简人呵斥道:“只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有可能逃出生天,否则我们这辈子就得困在这,永不见天日。” 没那么严重吧?郝简人下意识地哆嗦一下,欲言又止。 “也许我说的不一定对,只是感觉。”李艾媛轻轻地放开秦涛的手,起身望向大殿的废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量场,有的很强也有的很弱,有的自己能够感知到有的人却无法感知。但在外界能量场发生变化的时候,无一例外地都能感知出来。能够探寻别人的记忆是偶然间发现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的能量场比较强,可以穿透别人的能量场。记忆是人的一种潜意识存在,只有当人把这种潜意识存在激发出来的时候,才会影响其自身的能量场,所以我才能感知得到。” 洪裕达凝重地点点头:“李队分析得有道理。” “这些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当我感知到别人的能量场的变化可以将那种变化还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探索别人记忆的功能。”李艾媛凝神看着秦涛:“不过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做这件事,方才在爆炸的瞬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预感到你一定会受伤,而且是头部,就……就提前冲过来了,所以比简人和洪老提前到达。” 秦涛微微点头,也就是说自己判断的没错:在爆炸的瞬间已经冲上了塔台,而且天枢七星盘被归位,紫薇混元珠停止了旋转——也就在这个时候,空间能量场发生了彻底改变,所以才能够影响到李艾媛,李艾媛自身强大的能量场感知到了这一变化,从而形成了“预感”,也就是说是“直觉”,并付诸了行动。 这一过程很奇妙! “洪老,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秦涛不禁兴奋起地望着幽蓝深邃的穹拱,宛如星空一般的穹顶上隐约可见北斗星阵的暗影,秦涛幽幽地深呼吸一下:“这里是独一无二的空间,这个空间与我们所生活的现实空间完全不一样,我想说的是先前我们的判断是没有错误的,这里的能量场与地球磁场不是同一个——我不想用神秘主义思维去解读这种现象,只能这样解释,这里的空间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以超强的能量场屏蔽了地球磁场,从而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或者说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区域空间,这就是羲皇封禁的秘密。” 洪裕达凝重地点点头:“地球磁场具有穿透一切的性质,是无法屏蔽的,甚至在整个太阳系都存在这种能量场,除非有一天太阳死了变成了白矮星之后,其能量的影响将会衰变,地球的磁场乃至太阳系的磁场才会发生改变。” “可以不用思考那么复杂,只当这个空间是一个电容器,是在磁场真空情况下形成的——我说的磁场真空。” “谁能创造磁场真空?” “诸神!” “诸神?”李艾媛诧异地看一眼秦涛:“又回归了神学,别忘了你是一个完全的唯物主义者,哪里有什么诸神?” 秦涛望一眼不远处的圣殿废墟:“试验一下大家就明白了,简人,去看看废墟的情况,顺便捡回来一块砖块瓦砾,万一是比青砖汉瓦还珍贵的呢?比如唐尧虞舜时期的老古董!” “好叻!”郝简人背好冲锋枪向圣殿废墟方向跑去。 望一眼塔台上已经停止转动的紫薇混元珠,秦涛一本正经地看一眼洪裕达:“我们已经经过了三重禁宫,只是完全没有感觉而已。按照正常思维理解,乌族长所说的羲皇封禁九重禁宫是空间的概念,在仇池山地下数百米甚至数千米深的地方,以人工建筑的形式的铁壁囚笼——其实我们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羲皇封禁甚至不是时空的概念,而是以能量场形成的完全封闭的空间。这个空间应该是九重结构,每一重都具有不同的能量场波段,比如第一重玄关,就是我们进来时候的情境——但那个情境也不是殷商之前的情境,因为在武丁时期这个能量场空间遭到了破坏,两件封禁的法器丢失,从而改变了能量场。” 洪裕达怔怔地看一眼秦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秦,我的脑袋锈掉了!你说的有道理,有理有据,只是用科学无法解释如何创造这种能量场空间,技术上无法突破。” “不要用现有的科学认知试图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不能用现代人的常规思维考虑上古时期古人的智慧一样。”李艾媛不禁叹息一下:“上古的神话传说不仅仅是传说,而是真实发生的历史,只是那段历史距离我们太过遥远,而且还被人刻意地隐瞒,所以后世根本无法看清历史的本源。” 这是最贴切的一种解释。关于上古的历史,只能从现有的史料和文物上进行考证,比如《山海经》、《史记》等一些古籍。司马迁在《史记.五帝本纪》里曾经试图进行历史还原,他没有采用民间相关的一些传说,也没有捕风捉影地把不靠谱的故事写进去,只根据相关有限的史料整理成史。 但在两千多年前司马迁撰写《史记》的时候,史料就少的极为可怜,甚至只有一些只言片语。关于上古的历史或者说是殷商之前的很长一段时期的历史,在中国人的记忆中是十分模糊的,连诸子百家都对那段历史讳莫如深,究竟是什么原因? 大概有两个原因。 第一,那段历史被刻意掩盖。比如儒家自古就有“儒不传道”的“习惯”,此“道”并非是“道家”的道,而是远古之初的意思。也就是“道生两仪”中的“道”!不知道儒家为何对那段历史那么讳莫如深?而后秦始皇焚书,焚的什么“书”?现在揣测绝对不是普通的“书”,而是关于“史”的书;再后是汉朝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道”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绝迹于世间。而西晋发现的《竹书纪年》是一个特例。 第二个原因,那段历史以一种特殊的形式流传于世间,但没有人相信那是真实发生的历史——就是上古神话。历史不是神话,神话却是历史。文明的吊诡就在于此。为何世人不相信神话就是历史呢?因为思想早已经被被固有的思维所禁锢,因为历史的真实被所谓的“科学”装在了囚笼里。 曾经有过一个辉煌而灿烂的文明时期出现,历史追踪到唐尧虞舜之前,那是诸神的世纪!秦涛一想到这点不禁浑身颤抖一下:“神”在哪里?很显然是在历史当中,隐藏在人的记忆深处,就在我们的身边! “只有证明这个独一无二的空间是真实存在的,才能证明我所做的猜测。”秦涛缓步踏上七重塔台台阶:“洪老,初进来所呈现出来的景象应该是武丁时期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被盗之后所形成的,氐族人所守护的不过是羲皇封禁的第一重玄关,他们不知道羲皇封禁的秘密,也就不知道始终守护着的是九重禁宫这个事实。如果我所猜测不错的话,三千多年来氐族人所居住的恢弘大殿应该是虚幻的,我们所看到的也是虚幻的,该怎么解释?” 洪裕达擦了一下冷汗:“奇门遁甲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但在上古时代没有奇门遁甲,只有河洛之法。如果您自信奇门遁甲使然,就证明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奇妙的河洛法阵当中,也就是说羲皇封禁要比后世的九宫八卦、奇门遁甲玄妙得多,因为这是真实存在的虚幻。” 李艾媛跟在秦涛的后面:“逻辑错误,既然是真实的何来虚幻?” 正在此时,郝简人声嘶力竭地嗷嗷怪叫着从后面疯狂跑回来,拌蒜一般摔倒在地,趴在塔台第一级台阶上:“涛子哥……啥也没有啊,甭说是秦砖连他娘的渣滓都没有!” 208.第六十五章 归墟绝境(二) 洪裕达和李艾媛惊得张大了嘴巴,情形与秦涛所分析得一般无二!这说明他们所看到的恢弘圣殿从一开始就是虚幻的,甚至有可能是从殷商武丁时期羲皇封禁两件法器被盗之后,这个独特的空间发生了根本改变之后就已经存在,氐族人苦守几千年的圣殿竟然是虚幻的存在。 从科学的角度根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虚幻存在于现实之中,现实何尝不是虚幻的存在?奇门遁甲之术可以借助特定的自然环境而改变墨守成规的认知,让人感觉是一种神奇的“法术”,但其实奇门遁甲并非是魔法和妖术,而是利用自然规律的极致科学。所以,上古时代的“河洛”之术是一门高深的科学智慧,而非如“幻术”那样简单的小伎俩。 秦涛微微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一切都在自己的判断之中,唯一感到有些不解的是既然是虚幻的,为何会垮掉成了废墟?一开始进入这个神秘空间所看到的恢弘圣殿与现在已经垮掉的虚幻的废墟是否存在某种必然的联系?或是所看到的废墟幻影难道是曾经存在过的圣殿,在某种极端情况下成为废墟,而由于空间能量场发生了改变从而记录下来的? 还有一个极端的情况,那就是因为空间能量场发生改变而造成“时光倒流”或者是“时空重置”的想象。秦涛掏出手表看了一眼,心不禁一阵狂跳:方才还是丑时,而现在却是子时三刻多一点?也就是说经过空间能量场的转换,时间真的发生了“倒流”现象。 同一空间,不是同一时空,这种现象怎么解释? “洪老,时间是什么?”秦涛凝重地看着洪裕达问道。 洪裕达推了一下眼镜思索一下:“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哲学家认为时间只是虚幻的存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虚幻的。但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认为,时间是质量和速度的结合体,任何物质都有质量,任何物质都处在运动之中,所以才会产生时间,从天体物理学角度而言,地球的自传和公转的现象也同样适合,所以说时间应该是衡量物质的质量和速度的综合符号。” “时间变成了符号?涛子哥啊咱不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好不?好端端的大殿怎么能够是虚幻的呢?难道我出现了幻觉?”郝简人终于爬起来心有余悸地叹息道。 秦涛专注地看着潜入塔台凹槽里的天枢七星盘:“不解决这个问题恐怕会出大问题,因为从进入玄关到现在,我估计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子时三刻进入,现在应该是寅时一刻,但机械表显示的时间是子时三刻!” “还是子时三刻?”郝简人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涛手里的机械表,呼吸不禁沉重起来:“那两个小时跑哪去了?我感觉度日如年啊,估计现在外面应该早就两天了吧?” 秦涛收起了机械表:“洪老,这个该怎么解释?” 洪裕达有些崩溃地摇摇头:“我是考古学家啊不是科学家,小秦,不过我感觉有点玄幻,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的,除非我们进入了平行宇宙空间,但那只是前沿科学理论,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存在平行宇宙。” “有三个疑点或许可以支持我的判断。第一点,我们初次进入的那个空间与显示空间也并非是同一个空间,所看到的恢弘大殿以及八座氐族武士骨骸是真实存在的,那时候时间便开始发生变化了,是因为能量场变化的原因。虽然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场景,但相对于现实而言却是虚幻的,或者说我们进入了另外一层空间,这也是羲皇封禁的秘密。” 郝简人拍着脑袋:“您先等等我好好算计算计,脑袋咋好像缺一根弦呢?” 的确很难理解。 秦涛认为在进入青铜铁门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现实存在,但进入这个特殊的能量场之后所看到的便是虚幻的——这个虚幻并非是“不存在”那种虚幻,而是另外一个空间,即殷商武丁时期封禁法器被盗后的那个空间,所以并不是现实空间。 那个空间与现实空间存在时间差,是一刻钟! “第二个疑点,进入空间之后所发生最为蹊跷的一件事便是空间再次发生了改变,空间机关启动,乌族长和四名氐族武血祭塔台,紫薇混元珠自动旋转并释放了大量的热量,而乌族长他们却消失不见,简人,该如何解释这种现象?” 郝简人骇然地看一眼紫薇混元珠:“是因为进入了第三层空间,他们血祭之后留在了第二层空间,也就是跟云中旭体内冒出的怪物大战的那个空间。” “你说对了一半,乌族长他们的确留在了第二层空间,血祭之后完成了空间转换从而进入了第三层空间,与怪物大战是在第三层空间。” “为什么?” “我清晰地看到乌族长在眼前消失的,那时紫薇混元珠还没有旋转,空间还没有转换,紫薇混元珠旋转之后释放热量,空间转换完成进入第三层空间。”秦涛淡然地看着幽蓝的苍穹:“这里有一个纰漏,就是云中旭何以能够穿越第三层空间,我想应该是隐藏在他体内的怪物作祟的结果。” 李艾媛凝眉看一眼秦涛,脑洞开得太大了吧?不过线索和证据的确指向了这种猜测,没有任何其他的解释比这个更合理,不禁微微点头:“你的猜测有合理之处,但也不是那么完美,酷冷那层该又是一个空间了吧?” “嗯,那是一个紊乱的空间,不知道是第几层,很可能是因为我将天枢七星盘丢在第三层台阶上之后,星盘受到紫薇混元珠影响,而发生了空间改变,改变是随机是。”秦涛低眉思索道:“但这种随机性也许不存在于预先设定的空间之内,不知道大家想过没有,氐族传说中说被羲皇封禁的异族有一个十分古怪的特性,他们喜欢寒冷,所以被封禁之后等待小冰河期的到来,期望以大环境的改变从而影响河洛之术所营造的小环境,从而复活。” 洪裕达伸出大拇指:“有道理!与黄树奎战斗的那层空间的确是第三层,在爆炸的瞬间你将天枢七星盘归位之后,空间再度发生了转变,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应该是第四层空间?” 秦涛摇摇头,望着穹顶上美轮美奂的星空:“也许不是第四层,因为空间发生了紊乱,从穹顶上的北斗星阵的状况和紫薇混元珠的状态来看,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玉衡禁宫,是第七层空间。” 所有人都专注地望着穹顶上的情况,但见北斗星阵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其中一颗星极为明亮,郝简人不禁啧啧称奇,看了半天才叹息一下:“还是没看懂!” “其实很容易理解,我们初入的时候看到了穹顶的星空了吗?没有,是在哪一层看到的?应该是第三层,那时后天枢七星盘在第三级台阶上,但已经开始发生作用了。”秦涛望着深邃而宁静的空间:“不妨可以验证一下,我判断这层空间里应该存在八座完好的氐族武士骸骨塑像,但很可能是损坏的,甚至会发生非常残酷的大战,尸横遍地,而大战的结果是氐族的圣殿被毁掉了。” 如果秦涛的判断是正确的,将会彻底颠覆人类对空间的认知!洪裕达不禁兴奋地点点头:“走,验证一下!” 众人走下塔台,向广场边缘甬道方向走去。李艾媛低头思索着:“秦涛,你的判断有一个最致命缺陷,我们为什么会随着空间转换而能够进入其中?” 按照方才的理解,云中旭和黄树奎能够穿越不同的空间是因为体内隐藏着“伊泽尔”式怪物,难道他们也感染了病毒吗? 秦涛苦笑一下:“其实应该一分为二地看待这个问题,首先我说的空间是指能量场空间,而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三维空间。最直接的证据是在第三层空间的温度变化,我们处在能量场空间边缘的时候并不觉得寒冷,而塔台中心的温度是很低的,这说明空间发生了分野。” “涛子哥,你的意思是羲皇封禁指的是这块能量场空间,而其存在于现实空间之内?” “嗯,就是这个意思。”秦涛缓步向前走着,幽蓝的穹顶之下忽然出现了两排硕大的雕像,每个雕像都残破不全,而再向前走了两步,便看到遍地狼藉不堪,大量的骨骸遍地都是,俨然进入了万人坑一般!众人紧张地后退了两步,向甬道的尽头望去,地面上无不全是骨骸,各种各样的兵器散落各处。 郝简人捡起一把锈蚀的砍刀,发现都已经卷刃了,不禁惊呼一声:“咋回事?乌族长不是说感染病毒的氐族人自生自灭吗?这里可是发生了大战啊!” 秦涛摇摇头:“自生自灭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任何感染病毒的人都会成为异族怪物的宿主,也许氐族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互相残杀,但也许是有先后之分,没有发生异变的人被怪物全部杀死了。从刀的形制来看,应该发生在明末时期。” “这也从另一方面验证了我们所说的第三层空间的确不应该存在,也说明第二层空间应该是在这个空间之前——因为骨骸雕塑全部是完整的,而且没有发现大量的骨骸现象,或许是在殷商之前的那层空间,也就是第七、八、九三层空间。”李艾媛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最主要的证据还有氐族圣殿的崩塌,也是发生在明朝的事情。按照乌族长的说法,明末发生了一次最严重的瘟疫事件,也与我们所了解的史料相符合,明末清初是历史上的第三次小冰河期。” 秦涛微微点头:“所以,自从武丁时期封禁法器被盗之后,羲皇封禁的空间就已经全部紊乱了,才给了异族重新复活的机会,他们正等待的第四次小冰河期就要到来,据测算应该是在2030年。” “秦涛,我还有一个疑问,从川北的案子来看,很显然是云中旭策划的,乌族长和氐族武士都是被利用者,为什么?”李艾媛望着尸骸遍地的空间不禁凝重道:“其实氐族在几千年来在不断地寻找着封禁法器,但异族人很显然也在通过任何可能的方式寻找,但最终还是被异族人找到了。” 这是最吊诡之处! 异族人早在封印法器丢失之后就开始了寻找打破禁锢的方法,他们借助未知病毒对氐族人进行渗透——渗透的目的当然不是要消灭氐族,而是要冲破禁锢。但由于他们的生命特性的特殊性,对严寒天气严重依赖,必须在小冰河期的时候才能进行反扑。但小冰河期的周期是三百多年,每一次反扑都要等那么长的时间,所以在几千年的历史当中,他们只等到了三次机会。 而这一次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因为病毒已经渗透到了现实世界!云中旭便是其中的代表。 “我们差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误使第三层酷冷的空间触发。如果没有及时改变的话,异族人所期待的小冰河期就会提前到来,至少提前四十年到来。”秦涛心有余悸地感叹道:“当务之急是把天枢七星盘和紫薇混元珠归位,他们应该在第七层空间,也就是我们所经历的第二层空间。” 洪裕达拍了拍秦涛的肩膀:“你的判断是正确的,真的让人不可思议啊。按照这个判断可以揣测出来,羲皇封禁是世界上最牢固的囚笼,利用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所营造的能量场空间可以达到封禁异族人的目的,第二层产生的强光和能量完全可以屏蔽外界的小冰河期的影响。” “所以只要能量场空间存在,异族人不会有任何机会,由此可见上古时代的文明已经达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秦涛转身望向七重塔台,经过现代科学技术的鉴定,紫薇混元珠的材料是由某种具有放射性的材料制造的,但天枢七星盘是青铜器,这说明了什么? 也许所谓的“紫薇混元珠”根本就不是地球上应该存在的东西,而是异族从其他星球带来的吗?或者说异族是用紫薇混元珠人为地制造适合于他们生存的“冰河期”环境,而上古文明发现了这个秘密,巧妙地应用“河洛之术”与紫薇混元珠营造了这个牢不可破的囚笼。 但如何回到第二层空间呢? 209.第六十六章 归墟绝境(三) 黎明时分,站在天坑瀑布的岩壁的云梯上便可以清晰地望见远处黑烟滚滚,徐建军紧张地放下望远镜大手一挥:“加快速度!” 一夜激战,战士们累得疲惫不堪。从入锁云岭便开始了梦魇一般的战斗,锁云洞内的敌人好不容易才被肃清,还搭上了三名战士的生命,伤了五个人。其中一个战士是石柱着落了萤渊,让徐建军痛苦不已。 从来没有过的疲惫袭遍全身,这种高强度的作战虽然也曾经有过,比如在白山和雪域,但都无法跟这次相提并论。对手是无处不在的鬼怪,他们熟悉作战环境,而且攻击力相当惊人。徐建军不知道,那些氐族人是感染了致命病毒的,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们是在跟异族作战! 如果在冰河期环境下,他们会破体而出,不要说是两个班的战力,就是两个营都未必有胜算。 队伍突进到中心岛,徐建军才发现整个岛一片狼藉。一棵庞然大物一般的巨树倒伏在导小岛上,几乎压塌了所有木板房,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中心岛上遍地尸体,不少女人和孩子惊恐而无助地哭着,那种撕心裂肺听着难受之极。 “连长,这里好像遭了风灾和大地震,岛子被撕开个大口子,这可咋办?”魏解放擦一下脸上的污秽跑过来:“对面有一座过水桥可以登岛,已经占领了制高点,您下令吧,是全部击毙还是俘虏?” 徐建军凝重地望着中心岛上的惨况,不禁深呼吸一下:“排查危险分子,深埋尸体,全面消毒,发放给养物资,我带几个兄弟找秦连长他们!” “是!”魏解放敬了个军礼。转身挥手:“二班全体都有了——抢占有利地形,排查、深埋、消毒、发给养!” 雪千怡战战兢兢站在徐建军后面,望一眼中心岛上的惨状:“徐连长,我跟您找秦连长去!” 徐建军冷静地看一眼雪千怡:“你怎么看?” “该不会是秦连长他们干的吧?他们的战力没有这么惊人,这里好像发生了很诡异的情况啊!”雪千怡小心地看一眼徐建军:“咱们跟氐族人激战了一夜,秦连长他们也一样,不过太蹊跷了。” “哪里蹊跷?” 雪千怡指着中心岛上已经融化得只剩下基座的塔台:“从颜色判断应该是铜铸的,已经化成水了,怎么解释?还有小岛被撕裂,巨树被连根拔起,但您发现没有树叶却没有被烧到,这么近为什么毫发无损?” 徐建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难道这里真的又发生了类似白山曾经发生过的事件?地面上有积水,明显昨夜下了一场大暴雨。想要调查明白事实真相,必须的找到秦涛。徐建业一声不吭地沿着河边向对面走去,雪千怡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还有一个蹊跷之处,小岛上剩下的全是女人和孩子,男人们跑哪去了?” 女人就是叽叽歪歪,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当然都去锁云洞作战了!徐建军不禁深呼吸一下:“雪警官,我也想知道。” “都战死了。” 魏解放救灾的经验的确十分丰富,而且后勤管理也井井有条,非常顺利地将岛上的氐族人给弄到了临时安置点,然后开始打扫战场。不过徐建军和雪千怡到了岛子上看见被融化了的青铜塔台之后,才感觉到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报告连长,有重要发现,巨树之下的鸿沟里发现洞穴!”一名战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徐建军和雪千怡慌忙跟着战士向巨树方向跑去。 神秘空间内,众人在塔台上稍事休息,一夜水米未进却感觉不到饿。按照秦涛的理解,不过是过去了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因为现在依然是子时三刻。郝简人躺在地上望着穹顶上美轮美奂的星空:“洪老,按照您的意思咱们现在是处在明朝的时候?我就奇了怪了,如果是按照这个能量场空间设计一个超大的空间会怎么样?最好设计成盛世大唐的时候,万国来朝啊,多气派!” “想的不错,不过是不可能实现的,以现代的科技文明而言都无法创造出这样的空间,可见上古时代的文明发达到何种程度?但可笑的是现代人说那时候还处于蛮荒时代,甚至都没有进入到青铜时代,而事实很打脸!”洪裕达看一眼盘腿坐在塔台上的秦涛,脸色不禁紧张起来:“其实我倒是希望回到上古时代,看看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艾媛不禁苦涩地摇摇头:“我猜测这个空间的起始点应该在异族战败之后,您回到那个时代空间也未必能看到什么。” 影响神秘空间能量场变化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按照洪老所说的理论,小环境是无法影响大环境的,但似乎有些违背自然规律,比如“蝴蝶效应”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神秘空间能量场是独立于现实时空的,之所以发生变化应该是由中枢机关所控制的,也就是说天枢七星盘所表现出来的奇门之局是因为空间能量场改变而改变的,但这又不符合自己的判断。 天枢七星盘显然无法改变整个空间的能量场,它所显示的奇门变化是改变后的空间,但真正的中枢机关控制单元在哪?秦涛百思不得其解,面对着潜入塔台里面的天枢七星盘愁眉不展,想要将两件法器归位到第七层空间,势必要改变空间能量场,退一步说即便再次进入那个空间,如何才能脱身? 在不知道控制能量场变化原理之前,任何鲁莽的行动都将毫无意义,甚至会触发极端的情况,比如造成空间的小冰河期现象。秦涛盯着七星盘上九条龙柱所对应的古篆,不断地思考着。 古篆的变化显然是因为空间能量场发生变化所致,而空间能量场是由中枢机关控制的。紫薇混元珠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按照之前的猜测,紫薇混元珠是异族人用来营造适合他们生存的小冰河期的气候的,而不是人造之物。 秦涛盯着紫薇混元珠仔细观看,这东西悬浮在七星盘之上一尺多高的位置,上面镶嵌的九条神龙栩栩如生,现在正与七星盘上的龙柱相对应。可见天枢七星盘乃是根据紫薇混元珠的特异性所造的。但七星盘真正的作用是什么?仅仅是反应空间能量场的变化吗?洪老说它的每一次变化都对应着奇门遁甲中的一局,因此猜测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达到囚牢作用的。 而乌族长说这两件法器是第七重禁宫的,那其他禁宫法器是什么?秦涛回忆了半天也没有印象,经历了四重空间的转换之后,空间内唯一变幻的便是能量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法器。能量场的变化触发了两件法器状态的改变。 但如果相反呢? 秦涛的心不禁一沉:方才只考虑了能量场变幻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两件法器状态的改变导致的空间能量场的变化?尤其是紫薇混元珠的变化。这个空间的运行原理看似十分复杂,其实也很简单:能量场按照设计好的状态发生改变而已。羲皇封禁有九重禁宫,也就是说异族人被层层封禁,牢牢“锁住”,这种“锁”指的是以能量场加上“河洛”之术封锁的。 想要突破空间封锁势必要知道所对应的“河洛”局数,否则不可能破解。因此,两千多年前武丁时期进入羲皇封禁第七重盗走两件法器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用乌族长说的就是“高道”者,也一定是根据每层空间的“河洛”局数破解的封禁。 从这点来看,天枢七星盘的作用绝非是加密密码那么简单,也不可能是提示世人该空间封锁的“河洛”奇门局数,那样会产生“此地无银”的效果。秦涛望了一眼高高的穹顶,北斗星阵中的“玉衡”极为明亮,似乎预示着这里就是玉衡禁宫一般。 氐族的传说说每一重禁宫都有九皇星君镇守,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转换了四次空间也没有发现镇守空间的“星君”——那是道家神仙体系而已。脑洞大开一点,也不过是利用星阵的力量对封禁进行加持而已,但遥远的宇宙力量真的能影响到“河洛”局数吗?也未必。 所以,天枢七星盘真正的作用,也许是古人认为天上的九皇星君镇守着封禁就能确保万无一失。所以,不管空间如何变幻,天枢七星盘都会在穹顶上显示了星君之位,但究竟遥远的“玉衡”星君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这不是自己所关注的问题,真正影响空间能量场变化的只有紫薇混元珠。秦涛盯着安静地悬浮于空中紫薇混元珠,难道它就是导致空间能量场发生变化的原因?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关于这枚奇怪的“金属蛋”种种状态:有高速旋转的,有缓速运行的,现在则是静止状态。 紫薇混元珠和天枢七星盘埋葬在古墓之中有千年之久,但并未影响古墓“小环境”的变化,如果影响的话也许会形成“奇门遁甲”的变局,或许没有人能够发现那座唐朝古墓。所以,可以确定紫薇混元珠只能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才会起作用——比如在这个神秘空间内。 秦涛长出一口气,洪裕达和郝简人凑到近前:“小秦,研究出来没?” “有一点头绪,紫薇混元珠就是空间能量场变化的中枢,他的运行状态或可造成空间转换。”秦涛长出一口气:“而天枢七星盘则是一种特殊的定位器,定位九重羲皇封禁空间。” “太神奇了!但无法用科学解释啊。” “我们的科学认知还停留在利用自然的阶段,但是在上古时期或许达到了改造自然的境界,当然不是我们的老祖宗,而是文明高度发达的地外文明——紫薇混元珠不是地球的产物,而是来自地外空间的异类。”秦涛起身围着紫薇混元珠转了一周:“但也只是猜测,不能确定。” 李艾媛疲惫地爬上塔台,方才查看了一下这个空间的情况,发现的确有些不太一样,除了遍地狼藉的骨骸之外,就是那座始终在持续坍塌的恢弘圣殿。仿佛是时间被定格在某个节点之上,而那种坍塌也是虚幻的,看得见感觉得到,却虚无缥缈。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探视别人的记忆的时候瞬间的感觉。 “怎么样?” “李队,我想试验一下,万一成功了呢?”秦涛擦了一下额角的细汗,发现思考才是最累的活。 李艾媛皱着眉头:“没有万一,只有一次机会。” 秦涛不禁紧张地深呼吸一下,她说得没错,如果弄错了绝对无法逃生,而且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空间能量场有九种变化局势,万一弄错了给关进异族所在的空间,估计真就穿越了。 “好吧,我保证……” 李艾媛温柔地看着秦涛,也许这是这辈子她所听到的最不靠谱的保证,但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没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选择相信别人真的好难! “诸位,我所做的全部是基于判断,如果——我说的是如果,猜测正确的话,空间能量场变化是由紫薇混元珠所引起的,它是羲皇封禁的中枢,而天枢七星盘是以河洛之术对空间加以定位的,或许也可以理解为以北斗星阵九皇星君之力对空间进行加持。” 李艾媛眉头微蹙:“又在讲神话?” “不是神话,而是历史,因为爆发旷世大战的时代是诸神的世纪,被后世以神话的形式记录下来。”秦涛郑重地看着李艾媛等人:“会有十种可能情况发生,或许会进入九重禁宫中的任何一重,最极端的是进入那个并不存在的空间状态,造成小冰河期来临。” 郝简人沉默地点点头,拍了拍秦涛的肩膀:“只要不把我跟外星人弄到一起就行!” 这种情况的确存在,其几率大概是十分之一,好点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不过秦涛一点底气也没有。望着三个战友走下塔台的背影,心里不禁一阵疼痛,是那种针扎一般的痛。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万一能成功呢? 秦涛盯着紫薇混元珠,用匕首尖碰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塔台竟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210.第六十七章 望古虚空 事发太突然,秦涛第一反应就是跳下了塔台。 十几米高的七级塔台连同整个空间都在惊颤着,几乎站立不稳。穹顶之上美轮美奂的星空突然变得暗淡起来,幽蓝而深邃的穹顶似乎在遭受着莫大的冲击,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也不知道从何方而来,是那种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秦涛惊骇地看着紫薇混元珠,竟然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之下开始了旋转,而穹顶上的星阵也逐渐稳定下来,幽蓝的光开始恢复,空间稳定下来。但地面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如果不是全城经历了空间的变幻,还以为是在完全封闭的飞船上。 冷汗滴落,思维似乎停滞。秦涛回头看一眼三位战友,只见李艾媛正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不禁眼前一黑,不顾一切地冲到了近前:“挺住!外面发生了变化影响了能量场,马上就会过去!” 郝简人惊惧地趴在地上声嘶力竭:“该不是又天雷滚滚了吧?没嘴老徐在外面鼓捣炸药要进来那!” “有可能,准备随时应对!”秦涛太了解了自己的战友了,如果老徐支援抵达这里,第一时间会想办法炸开密道的入口,但他未必能找到这里,因为这个空间是第二重禁宫。 鲜血从女人的鼻子里、嘴里和耳朵里流出来,扭曲的脸表明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秦涛猛然抱起李艾媛尽量让他脱离地面,以减少震动影响。李艾媛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鲜血不断地从鼻孔里流出来,面如土色呼吸急促。 “小秦,是她的能量场受到冲击所致,方才我的心差点没吐出来!”洪裕达用纱布擦着李艾媛脸上的鲜血:“快,到临界点!” 秦涛来不及思考,抱着李艾媛便冲进了甬道,两侧高大的雕塑还在震颤着,回头的瞬间却发现紫薇混元珠正越转越快,在某个瞬间,万道金光突然喷薄而出,整个空间霎时亮如白昼! “涛子哥不好了,金属蛋要爆炸!”郝简人跟在后面低吼着,一个跟头摔了出去,在地上滚出了五六米才停下来,却又哇哇怪叫:“空间变化了啊,骸骨全都不见了!” 在金光爆射的瞬间秦涛便已经注意到了这点,但脑子里全是李艾媛的惨状,哪里还考虑空间转换?方才的剧烈震动显然是空间能量场发生变化所致,强大的能量场严重地干扰了李艾媛自身的能量场,而对普通人而言也产生了作用。 她的能量场异于常人,所以才表现得更加强烈。 四个人全部趴在地上,突然爆射的强光瞬间致盲。 “涛子哥,咱这是到第几层了?” “不知道!” “你动了金属蛋?” “没有,是自己转起来的!” “千万别把咱送到第九层,老子不想跟外星人圈在一块!” “我倒想看看长什么样!” “涛子哥……”郝简人大口地喘着粗气,仰面躺在地上望着美轮美奂的穹顶,鲜血流了一脸,却感觉不到疼痛:“我感觉老婆快生了啊,是个大胖小子,真的!” 秦涛用身体护住李艾媛:“我跟你的预感不太一样,好像……刑天出世了?” 话只说了半句便被堵住了嘴巴,冰凉而柔软的感觉。吻,有时候是奇妙的,可以震撼心灵也可以颠覆人的灵魂;吻,有时候是神圣的,可以净化心灵也可以感觉到炽烈的爱意。但突如其来的吻对于秦涛而言,有太多的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亲了女人? 当李艾媛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温柔的目光里充满了喜悦和幸福:“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真不知道置身何处,秦涛慌乱之中轻轻地擦了一下女人脸上的血迹,抱得更紧。忽的看到前面不远地方散落着一支药箱子和碎玻璃,不禁大喜:“是第二层!” 三分钟的热血沸腾换来的也许是一辈子的甜蜜回忆,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里,在万道金光迸发的时候,在美轮美奂的星空之下,秦涛最宝贵的初吻竟然被夺走了。当神志终于恢复过来的时候,李艾媛挣扎着推开秦涛,大口地喘吸着,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秦涛翻身起来望向塔台方向,紫薇混元珠正在匀速旋转着,万道金光熠熠生辉,照亮了整个空间。能够感到一丝丝的热量正不断地进入体内,冰冷的感觉逐渐消失,身体却疲惫至极,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这里是第二层空间,秦涛看到了甬道两侧八座氐族武士骸骨塑像已经不在了,遍地狼藉不堪,甚至还有激战的痕迹。第二层空间实则是羲皇封禁中的第七层,也是两件法器曾经安放的地方,乌族长的心愿不是要封禁法器归位吗?机缘巧合的是竟然实现了! 滚滚的雷声不断地传来,突然而至的大暴雨倾盆而泻。徐建军凝重地站在雨中,跟一根标枪一样,久久地望着瀑布方向,大块的岩石正在急速坠下,百米高的悬崖绝壁竟然被闪电给击中?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也不会相信。 又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百米悬崖上,立即发生了爆炸,一团蓝色的火球陡然爆发出来,恰好是沿着绝壁天梯的位置,猛烈撞在石壁上爆炸,一声惊雷立即平地而起,地面为之震颤不已。 雪千怡站在洞穴的入口惊惧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徐连长,快进来,雨太大了!” 徐建军漠然地摇摇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雷电把悬崖给劈了?关键是悬崖上有铁索云梯,而天坑内的气压很低,云层压得也很低。但这也是猜测,因为在十分钟之前还没有下雨的征兆呢,转眼之间就暴雨倾盆雷电交加了。 是刑天在舞干戚吗?也许。 “炸药埋好没?一定要定向爆破!”徐建军快步走进洞穴,里面一片昏暗,一股松油的味道扑面而来,两名战士正举着火把照亮。徐建军打量着三米多高的青铜大门,不禁眉头紧皱:虽然发现了涛子他们的蛛丝马迹,但为什么人进去了门却被关上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测? “报告连长,已经装药完毕,等您下命令呢。”一名战士瓮声瓮气地汇报道。 徐建军咬了咬牙:“准备!” “等一等!”雪千怡厉声喊道:“您不能破坏文物,按照文物保护法之规定这是犯罪的行为,另外秦连长如果在里面怎么办?会造成二次伤害!” “救人要紧还是保护文物要紧?是救人!” “这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徐建军急得一跺脚:“那怎么办?一切迹象表明他们进去了,门被封死了,总不能坐视不管吧?我的雪小姐!” 雪千怡痛苦地摇摇头,他说的没错,至少有五六条人命在里面呢,如果坐视不管的话就成了古董了,但如此珍贵的文物的一旦被炸了,就完全不复存在了,谁能负得了这个责任?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人命关天,炸!出事我负责!”徐建军大手一挥:“所有人都撤到安全地带,听我的命令!” 没有人能够阻挡军令,更何况救人如救火?雪千怡也不再坚持,在救人和保护文物两难全的情况下,当然是救人要紧。所有人都撤出了洞穴,在雨中站了一排,都在等待徐连长下达命令。 徐建军铁青着脸望着远处烟雨迷蒙,恨自己来的太晚了,没有和涛子并肩战斗,更恨那些穷凶极恶的混蛋们,二十多人竟让把队伍阻挡在锁云洞里一夜,以至于耽误了救援工作。如果涛子面对这样的情况该如何选择? “准备——起爆!” 起爆! 起爆! “咔嚓”一声巨响,天空又传来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凭空闪过眼际,只见中心岛对面的巨树直接被雷劈中,硕大的树冠瞬间冒起一股轻烟,地面陡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两条锁链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如两条黑色的游龙一般凭空出现,负责起爆的战士惊得目瞪口呆,但还是按下了起爆器。 没有听到熟悉的爆炸声音,徐建军不禁愤怒地吼叫一声:“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啊连长,跟以前爆破没啥区别,是不是膝泡线断了?” “笨蛋!”徐建军一把抢过起爆器,按动了两下,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地面持续地震动着,从洞口冒出一阵烟尘。徐建军第一个跳下鸿沟冲了进去,雪千怡随同几名战士紧随其后冲了下来。 徐建军站在雨里盯着前面的洞口,慢慢地后退,脸几乎变形扭曲,忽然大吼一声:“快撤——快!” 黑漆漆的洞口站着一个庞然大物,无数根触角正在空中张牙舞爪,没有脑袋,长得像章鱼一样的怪兽,黝黑发亮的眼睛竟然长在了腰上?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大怪物,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没有任何反应。 徐建军拔出五四手枪连续激发,枪枪命中怪物,打量黑色的粘液喷了出来,但那家伙根本不受影响。三条触角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跟铁链子似的从天而降,直接拍到了一名战士的身上,人直接飞到了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砰!砰!” “哒!哒!哒!” 徐建军快速后撤,几名战士抱着冲锋枪一阵猛烈地扫射掩护,愤怒的子弹全部倾泻在怪物身上,眼见着怪物从洞口冲了出来,巨大的触角横着扫了过来,砸在徐建军身后的岩石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碎石泥土漫天飞溅。 “顶住!给我顶住!”徐建军一把抓住呆若木鸡的雪千怡冲出了鸿沟,回头又是三枪,那家伙完全无视子弹的摧残,反而愤怒地吼叫了两声,竟然直接从鸿沟底部跳了上来,完全展现在人们面前。 足足有七八米高,浑身上下有十多条粗壮的触手,黝黑发亮的触手在空中张牙舞爪,仿佛是在向徐建军示威。雪千怡吓得不知所措,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从来没看过妖魔鬼怪,更没见过这么大的“章鱼”——只能说他是章鱼,跟章鱼长得同样丑陋,面貌狰狞可怖,如果说长眼睛的地方是它的“脸”的话,那他的嘴就长在了肚脐上! 徐建军把手枪扔在地上,一把抢过旁边战士的冲锋枪,紧张地盯着对面的怪物:“大家后撤,准备手雷炸药——快!” 怪物显然是被激怒了,身上无数的弹孔里正不断地冒出黑色的粘液,十多米长的触手蜷缩起来不再舞动,拳头大的眼睛正在看着徐建军。 第一次见过真正的怪物,徐建军有些头晕,忽的想起了白山事件里面的伊泽尔,心不由得猛然一沉:难道涛子他们没进入洞穴? 这是很正常的思维方式,因为这家伙是从里面出来的,而洞口三米多高的们关闭严密。徐建军第一感觉就是秦涛他们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但从没想过会被这种怪物。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两只触角从两侧忽然袭击而来,徐建军来不及多想,就地翻滚着躲开,两只触手在空中砸在一起,发出一阵巨响。 丫的,老子跟你拼了!徐建军连续扣动扳机,子弹请写在怪物身上,却丝毫没有重创他,徐建军快速向板房方向移动,但无腿的怪物移动得更快,转瞬之间就已经挡住了徐建军的路,这家伙的智商绝对不会比人低,竟然能够猜到徐建军的移动逃跑的路线? 徐建军一阵惊悸,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敌人。并非是刀枪不入,但子弹似乎对他完全不起作用?着果断地拔出狗腿刀横在胸前,预热的动作还没等做呢,一条触角已经扫了过来,一阵阴风席卷而过,徐建军怒吼着迎上前去,锋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砍在触角上,一股强劲的罡风迎面袭来,狗腿刀被砸飞的瞬间,人也被砸出去十多米远。 “徐连长!”雪千怡连滚带爬地冲到徐建军身边,不管不顾地抱住徐建军的头部,只见他吐出一口血沫子,瞪着猩红的眼珠子盯着张牙舞爪的怪物。雪千怡立即用止血纱布捂住徐建军的伤口:“徐连长,您受伤了别动!” “打!狠狠地打!” 一阵爆豆似的枪声在暴雨中响起,怪物几乎被打成了筛子,但不能奈之如何。其生命力似乎无穷无尽一般,子弹对它的伤害简直是微乎其微。如果徐建军见识到秦涛对付怪物的手段估计得会气得吐血:用一枚震爆弹搞晕,然后用两颗手雷炸碎它! 但那毕竟是在封闭的空间里,而现在则是在空旷地带,那种法子行不通。与强大的怪物相比,徐建军简直弱小得如同蝼蚁一般,攻击也显得以卵击石。 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下怪物站在被融化了的青铜塔台基座上,愤怒地舞动着超过十米的怪爪,好似没有脑袋的刑天一般。怪物的怨气似乎超过了刑天,十几条诡异的触角不断地发出攻击,所过之处遍地鸿沟,战士们不得已分散开一边躲避一边攻击。 “徐连长,这么打不是办法,用单兵火箭筒!”一名战士跑过来喊道。 “快去拿!” 正在此时,只见怪物突然停止了攻击,十多条黝黑发亮的触角竟然高高的刺向天空,宛如天鬼一般!徐建军不禁惊得目瞪口呆,他娘的要发起总攻了吗?两名战士抬着火箭筒从雨幕中钻了出来,徐建军猛然一跃而起抢过火箭筒怒吼:“所有人后撤!快!” “徐连长,我要跟你一起并肩战斗!” “服从命令——全部后撤!”徐建军一声怒吼:“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想当英雄有的是机会!” 雪千怡随同战士们跃入鸿沟之内,徐建军站在距离怪物只有十米远的地方,肩上扛着单兵火箭筒,怒吼着,火箭弹如幽灵一般爆射而出,一团白雾将徐建军笼罩其中。而就在这一瞬间,天雷滚滚,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恰好击中了站在青铜基座上的怪物,两团蓝色的火球猛然爆炸,而后是第三声轰隆的爆炸,怪物被炸成了碎片。而剧烈的冲击波迎面袭来,把徐建军掀到了空中。 徐建军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滚落到鸿沟之中。 密闭的空间之中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李艾媛在秦涛的怀中痛苦地声音着,神秘的能量场似乎发生了变化,对于自身能量场超过普通人的李艾媛而言无疑是最痛苦的。所有人都在经受着这种痛苦,但秦涛的抵抗力极强,仰望着不断晃动的穹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涛子哥!”郝简人趴在地上骇然怒吼着,以减少能量场变化所产生的干扰力,耳中却传来一阵机关触发的声音,模糊地看到广场里的塔台正在以可见的速度下沉,惊得郝简人目瞪口呆。 当最后一抹金光消失在秦涛眼际的时候,空间终于恢复了平静。广场对面恍然出现了一座恢弘的大殿,秦涛如释重负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望着幽蓝深邃的穹顶,北斗星阵虚幻缥缈起来。 “秦涛……我们是在第几层?”躺在秦涛胸口的李艾媛终于幽幽地醒来,短短的数秒之内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一般。 “是初入的那个地方,圣殿有出现了。”秦涛狼狈不堪地匍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应答着。 洪裕达此刻清醒过来:“小秦,方才我好像听到机关被触动了,空间实现了转换,而且……而且……塔台消失了!” 正在此时,幽幽的空间内忽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地吼声,竟然是老徐?秦涛和李艾媛兴奋地抱在一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不禁让两人热泪盈眶。没有经历过生死就不会理解生活在现实当中是何等的幸福。当从如梦魇一般的虚幻空间侥幸逃脱出来的时候,所有人才知道这种幸福并非遥不可及。 郝简人畅快淋漓地哈哈大笑。 徐建军率领着战士们冲进来:“涛子?!” 雨后初晴,灿烂的阳光穿透锁云岭上的浓雾,在百米飞瀑的上空出现了一道壮观的虹,飘飘洒洒的水雾漫天飞舞,将满眼的翠绿笼罩其中。 “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秦涛看一眼挺拔的徐建军,发现他正在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不禁开怀大笑:“难道你不相信?最后我们将两件法器归位,羲皇封禁九重禁宫里变化万千,令人震撼啊!” 徐建军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我信。” 秦涛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这个世界上也许有神,也许没有神,或许是因为我们的科学技术还并不发达,无法解释发生的这一切,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用科学解释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浩瀚星空,无尽的银河,无际的宇宙,我们绝对不是唯一的存在。 时间须臾,游遍千古,当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才发现这里的阳光最灿烂,空气最新鲜,景色也最美。秦涛深深地看一眼李艾媛,她的目光似乎闪烁着躲避着自己,不禁苦笑一下,转身扫视着后面的战士:“同志们,更重要的任务压在我们的肩上,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 “国虽大,好战必忘;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秦涛郑重地敬礼。 郝简人摸着脑袋狐疑地看一眼秦涛:“秦连长,还有啥任务啊?我可梦见老婆快生了啊!” 异族以独特的方式潜入人体,他们早已对人类发动了攻击,只是在等待小冰河期的到来。如果不及时迎战,一场惨烈的大战终究将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