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侯门医妃》 001 意外身亡 华夏朝的盛京城 此刻的盛京城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是适合策马游玩的。 街道上，一身紫衣的康宁郡主顾妃妃正在策马飞驰，虽然是熙攘热闹的大街上，但是顾妃妃骑术惊人，一匹汗血宝马被她驾驭的服服帖帖，绝不会伤到别人。 顾妃妃姿容出众，一袭紫衣飘飘，简单轻快，发髻随意的挽起来，不施粉黛，却是美丽不可方物，惊为天人，仿若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妃妃，你慢些。”后面传来一道温和带着磁性的声音。 说话的正是骑着马追赶顾妃妃的顾炎枫，也是顾妃妃的亲二哥。 顾炎枫十八岁，正是翩翩少年，一袭青衣，眉目如画，高挺白皙的鼻梁，笑起来犹如春风拂面一样温暖，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 “二哥，你快些啊，你还是追不上我。”顾妃妃银铃般的笑声落入顾炎枫的耳中，顾炎枫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温软，十分宠溺的看着小妹。 顾妃妃因为转头跟顾炎枫说话的空隙，却不曾看到一位年迈的老人经过。 “妃妃，前面有人。”顾炎枫脸色大变，大叫道。 顾妃妃一看不好，连忙拉住了缰绳。 马儿嘶吼起来，差点把顾妃妃给颠簸了下来，不过顾妃妃并不慌张，死死的拉住了缰绳，迫使马儿停了下来，好歹还是有惊无险。 倒是那位老人，吓得坐在了地上。 顾妃妃连忙下了马，上前道，：“老人家，你可还好？” 顾炎枫此刻也下了马，连忙赶了过来。 老人见顾炎枫和顾妃妃身着华贵，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 顾妃妃一向都是一个爽利的人，直接对顾炎枫说，：“二哥，赶紧掏银子，是我惊着了这位老人家，是该补偿一下的。” 顾炎枫觉得有理，就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了老人家手里。 那老人家只是寻常百姓家，见到一定五十两的银子，也是吓坏了。 “老人家，是我妹妹惊着了你，拿着吧。”顾炎枫温和的说道。 原本围观的人，以为这兄妹在街道上策马奔驰，肯定是骄横霸道的人，却不料竟然这般的慷慨明理，都忍不住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顾炎枫给老人把脉，并无大碍，就把老人家扶起来，老人家拿着银子，也就离开了。 顾炎枫的目光落在顾妃妃身上，：“小妹，以后再也不可在城中策马了，知道吗？” “知道了，二哥，咱们快些走吧。”顾妃妃撅了噘嘴，但还是同意了顾炎枫的话，刚才真的是太危险了，如果真的撞到那位老人家，那可就真会出人命的。 顾妃妃是威武大将军顾准和昌平长公主的小女儿，康宁郡主。 康宁郡主自小聪慧过人，能文能武，十四岁就名满盛京城。 当今皇帝陛下，永安帝曾经说过康宁郡主，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足以证明这康宁郡主是多么的优秀。 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若为男儿，定能有一番大成就。 今日是昌平长公主四十岁的寿辰，顾妃妃和顾炎枫昨日去了庄子上给昌平长公主准备礼物，所以耽搁了回程时间，今个儿一早，这才着急往回赶，所以在城中策马。 两人不敢在策马，而是准备走着回大将军府。 昌平长公主的寿辰，大将军府自然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 到了而门上，顾妃妃和顾炎枫把马儿交给而门上的人，然后就直奔后院了。 到了长公主的正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顾妃妃走了进去，却看到她的姐姐，顾瑶瑶陪着母亲说话。 顾瑶瑶和是顾妃妃的亲姐姐，只比顾妃妃大了一岁。 当年，昌平长公主刚生了顾瑶瑶没多久，再次怀孕，本来就体弱，众人都建议拿掉孩子，因为长公主当时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 但是长公主坚持生下了顾妃妃，顾妃妃刚出生时，体弱多病，并且还带了哮喘之症，这让昌平长公主格外的疼爱这个女儿。 后来还是顾准建议，为了增强身体康健，让顾妃妃习武，不过顾妃妃还真的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如今这盛京城，只怕没有女子是顾妃妃的对手，即便是男子当中，能打过顾妃妃的也当真不多。 “给母亲请安。”顾妃妃恭敬的行礼道。 “妃妃啊，快过来。”昌平长公主今儿穿的格外隆重，也许是寿辰的缘故吧，赤金色的宫装，原本也是公主之尊的华服。发髻上攒着金步摇，格外的贵气逼人。 “母亲。”顾妃妃倚在昌平长公主怀里撒娇。 顾瑶瑶忙笑道，：“妹妹也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怎么的还如小时候一般。” “姐姐，你羡慕不来的，哈哈。”顾妃妃笑道。 并没有注意到顾瑶瑶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 “妃妃，前儿母亲进宫了，皇后娘娘有意将你指给太子。”昌平长公主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母亲，我没听错吧，皇后娘娘要我嫁给太子，疯了吧。”顾妃妃脱口而道。 “放肆，你这孩子，怎么能如此没大没小。”昌平长公主板起脸说道。 “母亲，我不要嫁给太子表哥，你帮我回绝了吧。”顾妃妃轻巧的说道。 “胡闹，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你竟然要我去回绝陛下吗？”昌平长公主的口气越发的严厉了。 顾瑶瑶此刻走了过来，拉着顾妃妃的手，劝道，：“妹妹，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太子表哥有何不好，玉树临风，谦谦君子，而且你嫁给表哥，就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啊。” 顾妃妃只顾着自己心里不痛快了，一点儿都没有听出来顾瑶瑶言语中的嫉妒和渴望。 “姐，我不喜欢太子表哥，我只把表哥当做哥哥来看，我不要嫁，你若是喜欢，你去嫁给表哥吧。”顾妃妃两眼一翻，十分嫌弃的说道，好像嫁给太子是天下最倒霉的事情一样。 “你越发的浑说起来了，这事儿是你能随意决定的吗，你这孩子是要气死我不是，今儿可是我的生辰。”昌平长公主气的捂着心口说道。 “母亲，别生气，妹妹年纪还小，这事儿也不着急的，回头我慢慢跟妹妹说。”顾瑶瑶连忙安抚着长公主，说道。 “母亲，姐姐，我先说好，我是不会嫁的，回头我自己去跟皇舅父说。”顾妃妃挑眉说道，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嫁。 “你这孩子，真是要气死我啊。”昌平长公主气的捶胸顿足的，真不知道顾妃妃到底在别扭什么，这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啊。 “母亲别生气了，妃妃，赶紧给母亲道歉，你看你都把母亲气成什么样子了？”顾瑶瑶也板起脸斥责道。 “好啦，我不气你，我出去走走。”顾妃妃也是被二人弄得心烦意乱的，说完直接出门了。 顾妃妃刚出门正巧碰到了顾炎枫，顾炎枫见顾妃妃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也有些担心，连忙进去想要问问缘由。 顾妃妃气的直接到了马厩，牵着她的追风就出门了。 顾妃妃心里不痛快，骑着追风就到了郊外。 其实这个时候，她也不太适合到郊外的，因为顾妃妃有哮喘症，而此刻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最容易犯病的时候。 果不其然，大概是因为刚才情绪有些波动，加上吸入了附近的花粉和柳絮。 顾妃妃觉得很不舒服，有些上不来气，头一晕，一下子就从马上跌了下来。 顾妃妃连忙去腰间的香包，里面放的全都是医治哮喘症的药物，闻过之后，自然就会好些了。 顾妃妃文武双全，可唯独这哮喘症，是她一辈子的拖累。 不过她生在富贵之家，这病，到底也不算什么，只要好好养着，就没有生命之忧。 顾妃妃一闻香包，味道不对，这不是她的香包，里面放的也不是医治哮喘症的药物。 有人要害她，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但是随后，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更加越来越潮红。 追风见顾妃妃的样子，马儿是最通人性的，见到自己主人有危险，更是不停的嘶吼。 “追风，快去找人来救我。”顾妃妃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追风立刻飞驰的跑了。 顾妃妃觉得自己要死了，此刻真的是太难受了，她觉得每呼吸一下，五脏六腑都绞痛在一起，她死的真的是太冤枉了，只是到底是谁要害她？ 她今早出门之前，还检查过香包的，她去庄子，连婢女也没带，只是跟二哥一起，根本没有人碰过她得到东西，而今日唯一跟她亲密接触的人，只有母亲和姐姐。 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能，她们都是自己的亲人啊。 顾妃妃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她已经逐渐陷入窒息，慢慢的失去了意识，面临死亡的恐惧，正在深深的折磨着顾妃妃，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命不久矣了，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啊，老天真是对她不公，为什么让她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她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亲人一张张的脸，尤其是从小最疼爱的母亲，祖母，父亲，大哥，二哥，姐姐，如果知道自己死了，还不知道得伤心成什么样子，顾妃妃，你真的是太不孝了。 －－－－－－题外话－－－－－－ 开新文了，仍旧是古言宅斗题材，鹿鹿最擅长的，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么么哒。 002 一朝重生，遭人陷害！ 靖康侯府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今日正是靖康侯府老封君的寿辰。 侯府中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都是大宴宾客。 靖康侯府是武大侯府之首。 百余年前，华夏朝建国之时，凡是战功赫赫的家族，统统拜相封侯。 三大将军府，四大国公府，五大侯府，都是百年世家的底蕴。 而这靖康侯府就是位于五大侯府之首，这靖康侯府老封君的寿辰，自然各方人马都前来贺寿的。 后院里僻静的小道上，一袭粉色衣衫的女子扶着一个丫鬟的手，正慢慢的往前走。 女子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面容姣好，身材清瘦，虽然是主子的打扮，不过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衣衫却十分的朴素，就连头上也只是攒了几支简单的簪子，显得寒酸了一些。 尤其是眉眼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是与她这幅清水芙蓉般的容颜，十分的不相配，顿时就暗淡了几分。 沈卿瞳看着前面的丫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问道，：“雪竹，大姐姐为何约我来这里？” 那个被称之为雪竹的丫头顿住了脚步，她穿着一袭桃红色的衣衫，虽然是丫鬟的款式，但是看着料子，颜色，竟然比这做主子的都要出挑许多。 “二小姐，是大小姐让我来传话的，二小姐难道不想去见大小姐吗？”雪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的恭敬，倒是有些轻慢的态度。 沈卿瞳轻轻咬了下唇瓣，虽然十分不情愿，但仍旧诺诺答道，：“没有，我怎么会不愿意见大姐姐呢。” “那二小姐就快些吧。”雪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如此走了一会儿，饶过了羊肠小路，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小跨院前。 雪竹就停下了脚步，说道，：“二小姐，大小姐就在里头等着二小姐呢。” “你确定，大姐姐在里面？”女子十分不解的问道。 “二小姐快去吧。”雪竹直接动手推搡着女子。 沈卿瞳身边的丫头看不过去了，：“雪竹，你如果在对我家小姐无礼，那我就去告诉老太太。” “二小姐既然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奴婢就先告退了。”雪竹作势要走。 “我去就是了。”沈卿瞳低着头息事宁人说道，她怎么能不去呢，如果不去，大姐姐肯定要生气的。 沈卿瞳看着身边的丫头，正是她身边的贴身大丫头琉璃，：“琉璃，你在外头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小姐，奴婢陪着你吧。”琉璃十分不放心的说道。 琉璃虽然打扮的也是分朴素，但是模样却十分的端庄秀丽，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眸子，倒是比沈卿瞳还耀眼几分。 “二小姐，大小姐可是只让你一个人去。”雪竹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了。”沈卿瞳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卿瞳看着这破旧的小跨院，她真的不明白，为何大姐姐让她到这里来，今日是祖母的寿宴，外头正在宴客，大姐姐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真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能改日再说，非得要在此刻说。 不过沈卿瞳轻轻的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看着破旧的屋子，轻轻唤道，：“大姐姐，你在吗？” 门立刻被关上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小美人，我在呢。”紧接着沈卿瞳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给紧紧的抱住了。 沈卿瞳是女子，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尤其是从小学习女则女诫长大的，视贞节如生命的人，被一个男子抱住了，立刻就挣扎着大叫起来，：“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赶紧放开我。” “小美人，等你成了小爷我的人，自然就放开你了。”男子紧紧的抱着沈卿瞳，痴痴的看着沈卿瞳姣好的容颜。 沈卿瞳羞愤交加，但是转头看到了男子的面容。 “吴向北，是你，你怎么敢如此对我？”沈卿瞳大声吼道。 这吴向北是吴姨娘娘家的侄子，吴姨娘是沈卿瞳父亲的妾室，也就是她大姐姐，沈卿云的姨娘。 “好妹妹，你就从了我吧。”吴向北看着沈卿瞳姣好的面容，色相全露，更是恨不得这就把沈卿瞳的衣服全都扒下来。 “你如此，姨娘不会放过你，父亲也不会放过你的。”沈卿瞳威胁道，她此刻真的害怕急了。 “好妹妹，你成了我的人，自然就只能嫁我了。”吴向北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 沈卿瞳心中大孩，看着吴向北，虽然他不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但是人品却这般卑劣不堪，沈卿瞳虽然不才，但也是沈家嫡出二小姐，她绝对不能被此人给玷污了。 “吴家表哥，你先放开我，我有些喘不过气了。”沈卿瞳突然放缓了语调，没有刚开始那么激烈了。 吴向北以为沈卿瞳认命了，聊想着一个小女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自然也就放开了沈卿瞳。 沈卿瞳整理了一下衣衫，看了一眼吴向北，眼中全是滔天的恨意，她不是傻子，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算计的，她一清二楚，可悲她一个嫡出小姐，因为年幼失了母亲，一直过的唯唯诺诺，就是想要在侯府安安稳稳过个几年，然后嫁给从小有婚约的未婚夫，可是她们却不肯放过自己。 她真是悔恨交加啊。 沈卿瞳凄然一笑，然后狠狠的对着房中破败不堪的墙壁撞了过去。 砰地一声，鲜血四溅。 沈卿瞳失去了意识，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吴向北吓得几乎回不过神来，真没想到，沈卿瞳竟然是这样刚烈的女子，宁死不屈。 顿时他也没有主意了。 当顾妃妃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要命，然后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往头上一抹，竟然有血迹涓涓流出。 顾妃妃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不是犯病之后就死了吗？ 怎么头却破了。 她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男子，她也并不认得。 头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现在她的脑海里，虽然头疼欲裂，但是却越发的清晰起来了。 天哪，她竟然在沈卿瞳的身上重生了。 虽然顾妃妃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必须先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事情，接收了沈卿瞳记忆的顾妃妃很明白自己现在正在被人用无耻下作的手段陷害，想要毁了她的清白。 顾妃妃是个战斗力很强的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的人。 于是顾妃妃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迫人的眸光把吴向北给吓得不轻。 顾妃妃的头还在流血不止，不过从小习武的她也受过不少伤，早就习以为常，她虽然是金尊玉贵反而康宁郡主，但是却并不骄矜，她掏出自己的手帕，捂住自己的伤口，再这样下去，只怕又要流血而死了。 “好妹妹，你今日必须从了我，不然我可要用强了。”吴向北定了定神，说道。 今日他必须毁了沈卿瞳的清白之身，得到沈卿瞳，才能娶了沈卿瞳，攀上康静侯府。 “找死。”顾妃妃冷眸微眯，飞起一脚，就把想要靠近她的吴向北踹出去了老远。 吴向北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这么有力气，根本就不像较弱的闺阁女子。 吴向北是不会武功的，但是一个男人，总归是比女子力气大一些吧，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沈卿瞳给踢散了。 “果然够辣，小爷喜欢。” 顾妃妃正在思量着方法，既然遭人陷害，肯定还有后招，她也无心和吴向北纠缠了，吴向北再一次对她扑过来，顾妃妃直接轻松的避过，然后对着吴向北的后颈处一击，吴向北就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顾妃妃赶紧的离开这里，刚出了门，却看到了雪竹和琉璃。 顾妃妃捂着头，虽然不在流血，但是手帕却被染红了。 琉璃吓得不得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可能出的来？”雪竹张口结舌的说道。 顾妃妃冷冷一笑，然后一记手刀对着雪竹劈过去，雪竹两眼一翻，就倒在地上了。 琉璃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她家姑娘一向都是胆小怕事的，怎么竟然还出手打人了。 顾妃妃想要把雪竹给拖起来，但是却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沈卿瞳的身子也太弱了些，连番的动武，让她觉得体力流失的厉害。 “过来帮忙。”顾妃妃对着琉璃喊道。 “哦，知道了，姑娘。”琉璃赶忙过去帮忙，拖着雪竹的身子进了跨院的房间。 房间里还躺着吴向北。 琉璃看到吴向北，也是惊的合不拢嘴。 看着琉璃疑问的眸光，顾妃妃直接答道，：“什么都别问我，赶紧的把他俩的衣服脱了，放到床上去。” “小姐。”琉璃红着脸跺脚，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实在是做不出这等事来。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顾妃妃板起脸问道。 琉璃看着她家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家姑娘容貌没变，可是总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顾妃妃三下五除二，把两人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琉璃也只好过去帮忙，然后把二人放到床上去了。 “快走。”做完这一切，顾妃妃拉着一头雾水的琉璃，匆匆离开了。 她们刚离开不久，就有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及近而来。 －－－－－－题外话－－－－－－ 亲亲们，从今天开始正式更新，暂时一天一更，每天早八点，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鹿鹿，鹿鹿保证会带大家感受一个不一样的精彩故事。 003 沈卿瞳与男子私会？ 躲在暗处的琉璃和顾妃妃也看到了这一队浩浩荡荡的人群。 她自然认得，为首的就是二夫人和吴姨娘，还有几个仿佛是来老夫人贺寿的夫人和小姐，当然，其中还有她们侯府的大小姐，沈卿云。 琉璃如果现在还看不出来这是一场赤裸裸的陷害，那就真的是白在侯府活这么久了。 可是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呢，竟然想要用吴家少爷来污了她家小姐的名节，如此，她家小姐还能有活路吗？ “小姐，这可怎么好啊？”琉璃转过头，看着还在流血不止的顾妃妃，真的是急坏了。 “别说话，扶我去假山后头，那边有条小路，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顾妃妃真的是没多少力气了，有些虚弱的说道。 琉璃早就没了主意了，自然是完全听顾妃妃的了。 顾妃妃绕过假山，虽然离开了这小跨院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这样的她，还是不能到人前去，如果被人看到了，纵使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好好的，今日侯府老妇人做寿，她这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袖口都被人给扯破了。 无意中顾妃妃瞥到了一旁的荷花池，心头就有了计较。 顾妃妃对琉璃耳语了一番。 琉璃大惊失色，：“小姐，你可不能啊。” “现在没有其他法子了，你就按我说的做吧。”顾妃妃一脸决然的神色。 走到荷花池边，然后脚下一滑，就摔了进去，扑通一声，还溅起了不少水花。 琉璃见状，立马扯开嗓子喊道，：“来人啊，救命啊，二小姐落水了！” 这荷花池也不算很偏僻，如果不是府中人都忙着寿宴的事情，肯定也是有不少人经过的，但是琉璃这般扯着嗓子大喊，自然是引来了不少人了。 有几个会水的婆子，立刻下水了，幸好池水不深，而顾妃妃也是刚落水的，自然很快救上来了。 虽然这位二小姐素来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可终究在侯府也是主子，几个婆子连忙把二小姐送回了她的蔷薇苑。 与此同时，二夫人白氏和吴姨娘正带着一众人前去捉奸。 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之喜，白氏也不知道吴姨娘到底是抽了什么风，非得带着人到这边来，说是丫头禀报，沈卿瞳到了这废弃的小跨院里。 提起这沈卿瞳，白氏忍不住皱了皱眉，沈卿瞳是靖康侯府长房嫡女，但是却十分不受老夫人的喜欢。 为什么呢？ 当初沈卿瞳的母亲，玉无瑕，当初也是盛京有名的才女，出身也好，但是老夫人就十分不喜，进门后，生了一儿一女，本来也是皆大欢喜的，可却身子素来不好，整日里病病歪歪的，早早的就过世了，但是这玉无瑕也真会挑日子，偏偏挑着老夫人寿辰的那一天死了。 这不是给老夫人添堵吗？ 这可好，每逢老夫人过寿，就是玉无瑕的忌日，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沈卿瞳呢，虽然不是个强势的人，但是每每老夫人寿辰，就是她母亲的忌日，她自然也是伤心万分的，老夫人看着她也就格外的堵心。 所以导致这老夫人最不待见的就是沈卿瞳。 侯府的人也越发的怠慢这位二小姐。 虽然是嫡出的，但这日子过的，的确是太悲惨了些。 玉无瑕死后，这大房的事情，慢慢的就是吴姨娘做主了。 吴姨娘这人心机也是深得很，表面上对沈卿瞳疼爱有加，当然，沈卿瞳是个老实的，但却胆小懦弱，从来不会出席什么重要场合，越发的就显出沈卿云来了。 弄得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靖康侯府长房大小姐，而从来没人理会这个嫡出的二小姐了。 此番，吴姨娘又不知道拿沈卿瞳做什么筏子了。 吴姨娘心中却暗暗窃喜。 历来老夫人大寿，都不肯让沈卿瞳出席的，就因为玉无瑕那个贱人的忌日也是这一天。 府中的人上上下下都认为沈卿瞳一定是躲在这小院里偷偷哭泣了，但如果众人都看到沈卿瞳躲在这里和男人厮混偷情，那这沈卿瞳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吴姨娘得意洋洋的推开门，带领着众人进去。 “诸位夫人，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二小姐让大家费心了。”吴姨娘连连致歉，显得十分大方得体。 吴姨娘虽然是个妾室，可今日打扮的也是花枝招展的，并且应酬诸位夫人小姐，很有正室的架子。 这吴姨娘很得宠，老夫人也喜欢她，这些来做客的夫人倒是也没人说什么。 众夫人都客套了一番，不过她们是不愿意到这种地方来的，只不过也是给侯府面子罢了，当然也还有个原因，大家都想知道，这位侯府二小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沈卿云率先推开门，唤道，：“二妹，二妹，姐姐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可也不能在这儿躲着啊，二妹，快出来吧。” 沈卿云今日穿了一件绯红色的宽袖束腰长裙，显得身段婀娜多姿，已经十五岁刚刚过了及笄礼的她，格外的光彩照人。 她在人前，从来都是落落大方，端庄秀丽的。 并且人缘也不错，很多名门淑媛和她都有交情。没把她当做庶女看待。 尤其是她刚才的表现，的确也是不错，很关心姐妹。 沈卿云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大叫了一声，匆匆跑了出来。 吴姨娘在前，忙迎上去问道，：“大小姐，怎么了？” “二妹她，二妹她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沈卿云脸色惨白，看样子像是被吓到了。 听到这话，人群骚动起来。 白氏似乎也醒过味儿来了，看来吴姨娘这次，是想彻底毁了沈卿瞳啊。 不过她是二房的夫人，这是大房的事情，总归还是事不关己，和她没有半分关系的，她才懒得去管，任由这些人闹腾去吧。 吴姨娘的脸色也变了，不由得连连咋舌，：“这怎么可能呢，二小姐秀外慧中，怎么会和男人在这里私会呢？” 这一说，几乎就是定了沈卿瞳的罪名了。 众人都对这位侯府二小姐满脸的不屑，老夫人寿辰，还是自己母亲的忌日，竟然躲在这里私会男人。 “走，咱们进去瞧瞧，这位秀外慧中的二小姐，到底在干些什么勾当！”一位个性直爽的夫人说道，说罢就要往里走。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婆子匆匆跑过来，焦急的说道，：“二夫人，吴姨娘，大小姐，诸位夫人小姐，二小姐在荷花池那边落水了，现在已经被救下来，回蔷薇苑去了，都惊动了老夫人了，老夫人请二夫人和姨娘赶紧过去呢。” 004 私会的到底是谁？ 一语惊死了众人。 刚才这位大小姐口口声声说看到二小姐和男子在里面私会，可现在这婆子却说二小姐落水了，被人给救起来回了自己院子。 这简直就是前后矛盾啊。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吴姨娘和沈卿云，好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这母女二人。 沈卿云也傻了，看着吴姨娘，吴姨娘故作镇定道，：“你可看清了，是二小姐吗？” “自然是的，是老夫人身边的秦嬷嬷让老奴过来请夫人和姨娘过去的。”那婆子忙说道。 “既然这房间里不是二小姐，那是谁啊？”那位刚才开口的夫人不由得再次问道。 这位夫人是晋国公府的国公夫人，赵氏，她历来都是直来直去，有话直说的，方才觉得这位二小姐实在太恬不知耻，可是现在也察觉的出来，这其中只怕是有诈，其实明眼人此刻都看出来了，这件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 二小姐那厢都落水了，吴姨娘却带着她们来这里看二小姐，结果后来变成了抓奸。 大家都是高门大户里的夫人，小姐，这内宅的阴私事情，也都知道的不少，彼此都心照不宣吧。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吧。”另一位夫人接口说道。 吴姨娘此刻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了。 看着几位夫人都走进去了，只好也硬着头皮进去了。 房间里的一幕也的确是不堪入目的，一对赤身露体的男女搂抱在一起，似乎是相拥而眠。 只是全都背对着门口，男子在外侧，女子在里侧，是看不清楚容貌的。 白氏对着自己身边一个妈妈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上前，将二人翻过来。 那妈妈呀了一声，忙道，：“这不是吴家少爷和大小姐身边的雪竹吗？” 一句话，足够解了众人的疑惑，并不是二小姐沈卿瞳，而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 沈卿云的脸色全变了，心中却暗自忖度，怎么回事儿？雪竹怎么跑到表哥的床上去了，不应该是沈卿瞳吗？怪不得她还一直纳闷儿，怎么雪竹还没回来，沈卿瞳那贱人呢？ 不过现在由不得沈卿云多想了，毕竟这一幕是有些污秽不堪的，也不适合未出阁的女孩子看，沈卿云忙说道，：“二婶娘，姨娘，不如咱们先去看看二妹妹，他们两个等醒了再说吧。” 白氏却直接说道，：“来人，那盆水来，泼醒这对奸夫**，然后一并带去，当着老夫人的面儿审审，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怒和不容置疑。 白氏看了一眼吴姨娘和沈卿云。 她虽然不喜欢沈卿瞳，可也不喜欢吴姨娘和沈卿云，沈卿云仗着老夫人的喜爱，处处要强，硬生生的把她的女儿都给比下去了。 既然她们想要出风头，那这次，借着老夫人寿宴，就好好的出次风头吧。 当然，白氏如此针对吴姨娘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听着老夫人的意思，似乎有想着把吴姨娘扶正的打算。 虽然离开高门大户是不赞成姨娘扶正的，但是吴姨娘不同，吴姨娘当初进府的时候，父亲才是个五品京官，而且是刚刚进京的那一种，也是为了巴结上侯府，吴家和老夫人的娘家是五服以内的远亲，所以才把女儿送来做妾。 一进门是良妾，但是却生了一儿一女，很快就被升了贵妾。 后来玉无瑕死了，吴姨娘就开始渐渐的主事。 而吴姨娘的娘家也开始崛起，如今她的父亲已经是三品大员了。 虽然是从三品礼部侍郎，这的确也是个不小的官职了。 又是老夫人的远亲，老夫人对她也素来都喜欢，就打算扶正吴姨娘。 白氏心里如何能乐意，现在府里的中馈是她来主持的，可一旦扶正了吴姨娘，吴姨娘可就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了，她不就要靠边儿站了吗？ 白氏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现在自然也要下吴姨娘的面子了。 吴家少爷跟一个丫鬟在后院偷情，说出去自然也是丢吴姨娘的脸面了。 她何乐而不为。 “二夫人，这是何苦呢，闹到老夫人跟前儿，不是也让老夫人跟着生气吗？”吴姨娘陪着笑说道。 “吴姨娘素来不是最懂规矩的吗？刚才云姐儿口口声声说里面的人是瞳姐儿，这难道不是把事情给闹大吗？你倒是不怕老夫人生气了，既然是吴家少爷闹出来的，你又是吴少爷的亲姑母，自然是要交给老夫人处理的。”白氏带着几分冷笑说道。 这话倒是把吴姨娘给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此刻人也被弄醒了，白氏也没给吴家面子，胡乱的给二人套上了衣服，然后堵住了嘴，就直接带人走了。 吴姨娘和沈卿云都傻了眼，见状，连忙就追了上去。 诸位夫人都觉得这一趟靖康侯府来的还真是值得啊，有这么精彩的好戏看，她们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白氏带着人去了蔷薇苑。 老夫人早就到了，在正房的主座上，满面阴鸷之色。 老夫人看上去是五十岁上下的年纪，面目威严，发髻梳得一丝不乱，今日穿的十分喜庆，可见是自己做寿的缘故吧，只是这脸色是真的不大好看。 这也难怪，她好好的做寿，沈卿瞳却落水了，还闹得阵仗这么大，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而且席间也有玉家的人，玉家如今在盛京可是炙手可热的人家，她即便在不喜欢沈卿瞳，可也不能不给玉家面子。 早就找了府医进来，正在里间诊治。 沈老夫人真的是越想越觉得晦气，当初就很不喜欢玉无瑕，可见玉无瑕生的女儿也跟她不对盘。 玉大夫人也在里间，这玉大夫人是沈卿瞳的嫡亲大舅母。 安国公府玉家，在盛京可是三大国公府之首。 但是因为玉无瑕的死，玉家和沈家疏远了不少，沈卿瞳又是个木讷的，自从玉无瑕死了之后，更加没有踏足过玉家。 但是玉家的人，却十分关心沈卿瞳。 玉大夫人听闻沈卿瞳落水了，直接就跟着沈老夫人一起过来了，一刻都不敢怠慢。 没多久，玉夫人和府医一起出来了。 沈老夫人虽然心里厌恶的不行，但仍旧关心的问道，：“瞳姐儿怎么样了？” 府医王大夫连忙说道，：“回老夫人的话，二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落水的时候，可能碰到了头，虽然有些严重，但是不会危及生命的，只要好好的医治就可以了。” “碰到了头，严重吗？” “看力度是有些严重的，但好生的医治，不会有大碍的。” “会不会留疤痕啊？”玉大夫人秦氏问道。 刚才秦氏也看到了沈卿瞳头上的伤势，的确是不轻，女孩子最珍爱自己的容貌，如果容貌被毁，那可如何了得啊？ “好生调养，不会的。”王大夫答道，王大夫三代都在沈家做府医，医术自然是不差的。 秦氏这才放了心，倒是一旁的玉倾城说道，：“母亲，不必担心表妹，她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有姑姑保佑着，表妹自然无事。” 玉倾城是秦氏的女儿，十五岁，是玉满盛京的才女。 而就在此时，白氏直接带着人进了正房，然后将捆绑的吴向北和雪竹扔在了地上。 005 与二小姐两情相悦？ 沈老夫人看着这一幕也惊住了，幸好这边出了玉大夫人之外，并没有旁的宾客，不然，这沈家的脸面岂非丢尽了。 前面的宾客都是沈三夫人韦氏在照应，怪不得一直不见白氏，这又是去作的什么妖？ 沈老夫人面沉如水，冷冷的问道，：“老二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氏还未答话，吴姨娘和沈卿云也紧跟着进来了，并且后头还跟着几位前来贺寿的夫人小姐。 这下子沈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沈老夫人历来最看重的就是沈家的门楣和脸面，不然的话，也不会得到沈卿瞳落水的消息，就跟着玉大夫人一起赶过来了，不就是怕外头人的说她苛待这没娘的孩子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沈老夫人低声吼道，脸色十分的扭曲，可见是动了真怒。 白氏却答道，：“母亲，是这么回事儿？这宴席还没开始，儿媳正陪着诸位夫人说话聊天呢，这吴姨娘匆匆跑了来，非说瞳姐儿到了咱们后院那最偏僻的废弃跨院里头了，说这大喜的日子，她准是一个人躲着偷偷哭泣呢，非得拉着咱们去瞧瞧，说她是大房掌家姨娘，瞳姐儿的安危自然是她来负责的。”白氏絮絮叨叨的说道，但是这每句话都够刺心的了。 沈老夫人知道这个二媳妇不是省油的灯，想来跟吴姨娘不睦已久，可是不管家里怎么样，这人也不该丢到外头去吧。 尤其是玉大夫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眸光冷冽的扫过吴姨娘好多次了，大概是玉大夫人的眸光太过于森寒，吴姨娘本身就心虚，所以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去面对玉大夫人的眼光。 “行了，你就捡着重要的说就行了。”沈老夫人催促道。 “母亲，容儿媳把话说完，结果到了那小跨院吧，是云姐儿先进去的，大叫着出来，非得说瞳姐儿跟男人在里头私通，结果咱们都进去了，就看到这一幕，吴家少爷跟云姐儿的贴身丫头，衣衫不整的搂抱在一起。”白氏说着，不由得有些眉飞色舞起来，可见真的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和喜悦了吧。 吴姨娘倒是还忍得住，可沈卿云到底年轻，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恼怒着对这白氏说道，：“二婶娘，这件事还没查清楚，二婶娘别污蔑的我的丫头。” 白氏刚想开口，玉大夫人却接口道，：“沈大小姐好大的脾气，什么都没查清楚，就可以乱说妹妹与人私通吗？自己的丫头不知羞耻，被当场捉奸，你倒是喊起冤来了，沈家真的是好教养啊。”玉大夫人的语气带了几分的凌厉。 “母亲，别动气，沈大小姐打小儿跟着姨娘长大，有些规矩，自然是欠缺了一些，母亲何苦为了这点子小事动气呢。”玉倾城柔声劝道。 这一句话，足够把沈卿云的脸面给彻底的踩碎了。 一句话，就点名了沈卿云的出身，在怎么秀外慧中，沈卿云也是姨娘养的，不过是个庶出小姐罢了。 而且从小还是跟着姨娘长大的，也对，一个姨娘能懂什么规矩。 吴家虽然现在看着家世还好，可毕竟在盛京的根基浅，本来就容易被人瞧不起，而且当年送女做妾也不是只有吴姨娘一人，吴家的女儿，为了巩固吴家的地位，好几个都送出去做了妾室，就是看着吴家的门风，只怕也教不出什么好女儿来。 这些夫人太太们，都是人精，仅凭着玉倾城的一句话，心思都转了好几道，况且之前吴姨娘口口声声拉着她们去的小跨院，沈卿云又自告奋勇的推门进去，还说了二小姐与人私通的话，现在可不是自打脸了吗？ 沈卿云何尝不明白，她也不是什么心地淳厚的小姑娘了，感受到众人鄙夷的目光，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是她有错在先，她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得绞着帕子，低着头，站在原地，希望自己的存在感弱一些。 “老夫人，事情怪不得大小姐，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误导了大小姐，大小姐以为那院子里的是二小姐，大小姐怎么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看到这一幕，所以才忍不住大叫起来，说错了话。”吴姨娘跪在地上，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她的云姐儿这么美丽大方，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一点儿瑕疵的。 所以就只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果然，听到这话，大家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吴姨娘的解释，怎么也能说得过去。 玉大夫人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吴姨娘又磕了个头，说道，：“老夫人，既然事情已经闹出来了，那也要听听当事人的说法，不管是谁，都不要冤枉了才好。” 沈老夫人见吴姨娘应对有度，并没有刻意的往上谁身上泼脏水，之前对她们母女的怒气消减了不少。 倒是白氏，好好的一个正房太太，却故意的把事情闹大，惹是生非的，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来人，放开他们。”沈老夫人发话说道。 首先被放开的是雪竹，雪竹早就清醒了过来，一路上虽然和吴姨娘跟沈卿云并没有交流，但也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嘴里被堵的东西拿下之后，就对着沈老夫人磕头道，：“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求老夫人给奴婢做主啊。”雪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道。 沈老夫人微微蹙眉，看着雪竹，冷然道，：“你有何冤情？” 此刻吴向北也被放开了，吴向北脑子还是晕晕的，主要是刚才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似乎是沈卿瞳把他给打昏的吧。 “是二小姐，二小姐把奴婢打晕的，奴婢先进了院子，就看到小姐跟吴少爷在私会，结果二小姐不由分说就把奴婢给打晕了，后来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雪竹信誓旦旦的说道，就差指天发誓了。 果然，这事情又牵扯到沈卿瞳身上了。 玉大夫人一听，忍不住想开口，但是却被玉倾城给拦住了，现在的局面未分明，如果现在玉家开口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玉大夫人知道玉倾城一向有极有主意，自然也就不说话了。 “是瞳姐儿？”沈老夫人十分意外，眼中的怒气更甚，这个沈卿瞳除了会惹她不痛快，就是招惹这些是非。 沈老夫人本来就对沈卿瞳十分不满，现在更甚了。 “老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吴少爷啊，奴婢和吴少爷真的是清清白白，奴婢是被二小姐给陷害的。”雪竹说完，更是撕心裂肺的哭起来，恨不得一死以示清白。 “向北，你倒是说话啊。”吴姨娘催促道。 吴向北这才反应过来，先是给沈老夫人磕了个头，然后十分郑重的说道，：“老夫人，都是在下的错，是在下与二小姐两情相悦，才闹出了今日之祸，二小姐定是害怕所以才会如此，但是在下愿意为二小姐负责，求娶二小姐。” 吴向北这话说的倒是落落大方，听着让人顺耳许多。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在此刻，沈老夫人的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是沈卿瞳不知廉耻，与人私会，事发后，却赖到了丫头身上，而沈老夫人，恨不得赶紧把沈卿瞳给推出门去。 006 人生如戏，谁是主角？ 沈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吴向北，虽然吴向北有些衣衫不整，但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方才说的话，也并没有将责任都推到沈卿瞳身上，看起来也倒是有几分担当的。 也就如此吧。 “行了，都下去吧，闹的老身头疼。”沈老夫人挥挥手说道。 玉大夫人见状，心惊不已，沈老夫人这是打算把这件事就此定性了吗？ 这是打算息事宁人啊。 玉倾城皱了皱眉，忍不住上前福了福身，说道，：“老夫人，这件事，好歹也要问一问表妹吧，不能仅凭二人之言就污了表妹的名节啊。” “是啊，老夫人，这好歹也要问问瞳姐儿吧。”玉大夫人的神色带着几分不满。 沈老夫人心中十分不满，觉得玉家的人有些多管闲事，两个人的口供全都指向沈卿瞳了，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即便让沈卿瞳来对质，当着众人，也不过是多丢一次脸面罢了。 这沈家的脸面，今天是丢尽了，想到这里，沈老夫人对沈卿瞳更是深恶痛绝。 沈老夫人想了想，还是要给于家一点面子了，就让自己身边的钱嬷嬷去沈卿瞳的闺房，看看沈卿瞳的情况，如果可以，让沈卿瞳出来，当面解释一下，不过她是绝不相信沈卿瞳能解释清楚的。 钱嬷嬷得了令，忙去了。 此刻沈卿瞳已经醒过来了，头上也包扎好了，靠在大团引枕上闭目养神。 琉璃就站在一旁，一脸的战战兢兢，也不敢说话。 钱嬷嬷走了进来，微微欠身，：“二小姐，老夫人请您到正房去。” 顾妃妃睁开眼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钱嬷嬷，这个钱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四十几岁的人了，从做小丫头的时候，就跟着沈老夫人，如今是沈老夫人身边第一心腹，在沈府的地位更是不可小觑。 钱嬷嬷笔直的站着，态度不卑不亢，也看不出她什么心思来。 顾妃妃还是觉得有些头疼，但仍旧扶着琉璃的手站了起来，有些虚弱的说道，：“劳烦嬷嬷了，我这就来。” 钱嬷嬷点头，：“那老奴先过去了，请二小姐随后过来。” 钱嬷嬷走了之后，顾妃妃打开柜子，让琉璃找了一件鹅黄色的对襟襦裙给自己穿上，一头乌黑秀发只是随意的挽了起来。 她身子仍旧有些发虚，需要扶着琉璃，借力行走。 不过幸好正房的前厅和她的闺房相距不远，很快就到了。 顾妃妃走进大厅中央，并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旁人，反倒是慢慢跪了下来，：“给祖母请安。” 顾妃妃面色苍白，头上还裹着纱布，打扮的清丽婉约，给人的感觉更是楚楚动人。 沈卿瞳本来就生了一副绝色容颜，只是素日里，却总是穿一些不合时宜的衣服，反倒是显得累赘很多。 今个儿穿的这样简单，却给人一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不过沈老夫人也没空去欣赏沈卿瞳，她如今对沈卿瞳是一肚子的火气。 “二丫头，雪竹和你吴表哥都说你约了你表哥在那废弃的院子私会，事发后，却赖到了雪竹身上，对此，你可有什么解释？”沈老夫人黑着脸，沉声问道。 玉大夫人气了个半死，没想到这沈老夫人上来就如此质问沈卿瞳。 但凡是个闺阁里千金小姐，听到这话，早就羞愤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而且沈老夫人这先入为主的想法，却强加在旁人身上，也真的是太过分了。 顾妃妃方才回顾了一下这沈卿瞳在沈家这十几年的生活，早就分析的出来，应该应该会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老夫人从来都看她不顺眼，这样对她，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顾妃妃果然眼中含泪，委屈的不行，看了一眼吴向北，又看了一眼雪竹，眼泪瞬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却连连摇头，：“祖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而且我方才在荷花池那边落水了，如何还能约了人私会呢？” 顾妃妃说罢，低声抽泣起来。 虽然委屈，但是也么有失了世家嫡女的风范，只是无声抽泣，拿着锦帕拭泪。 “二表妹，你怎么可如此薄情，你不愿别人知晓咱们的情谊，可你我求得不就是我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吗？如今我求娶你，岂不是皆大欢喜吗？”吴向北深情款款的望着沈卿瞳，真诚无比的说道。 顾妃妃心里连连冷笑，但是面上却不露分毫。 “吴少爷请自重，咱们原本也算不上亲戚的，我与你从来也没有半分逾越，你却这般毁我名声，真真是诛心了。”顾妃妃清冷的说道。 要说顾妃妃这话可是啪啪打脸啊。 吴向北是吴姨娘娘家的侄子，姨娘的侄子，自然是算不上侯府的亲戚的。 就像方才沈老夫人都一口一个你吴家表哥，堂堂侯府的老封君，竟然要跟一个姨娘论亲戚吗？ 虽然这也是一时口误，但是终究是不应该的。 果然一句出，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玉大夫人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沈卿瞳，她可是知道了，沈卿瞳这丫头，从来都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即便是到玉家来，也从来都是默默无闻，问她十句，能回答个一两句也就不错了。 可此番却应对有度，说话更是句句都说到重点，听着十分解气。 “表妹如此是不肯认了对吗？那我也就不用顾忌表妹了，我怀里可有表妹送我的香囊，是表妹亲手一针一线绣的，难不成，表妹连这都能赖了去吗？”吴向北一字一句的说道，像是在赌气，更多的是对沈卿瞳无情的伤心。 “那好，既然吴少爷这么说，那就拿出来看看好了。”顾妃妃看着吴向北，眼神无惧，反倒是带着几分的嘲讽。 “放开吴少爷。”白氏吩咐道。 几个婆子这才放开吴向北。 吴向北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准备呈给沈老夫人查看。 顾妃妃却说道，：“请舅母和祖母，还有二婶娘一起查看。” 玉大夫人赞许的看了沈卿瞳一眼，连白氏也忍不住多看了沈卿瞳几眼，这沈卿瞳，真的是有些不一样了。 香囊拿过去，三个人凑在一起一看，顿时全都变了脸色。 这桃形丝绣的兰花图案香囊，并且在下方用金线秀了一个云字，哪里是沈卿瞳的香囊，可不就是沈卿云的香囊吗？ 沈老夫人的脸色大变，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还牵扯到云姐儿身上了，可这大厅广众之下，吴向北的怀里掏出来的是沈卿云的香囊，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尤其是还有玉大夫人在场，这可如何收场啊？ 白氏微微扬唇，没想到这出戏竟然这般的好看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半分的相干，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看戏便罢了。 “沈老夫人，这该如何解释？”玉大夫人死死的盯着沈老夫人，质问道。 “这？”沈老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是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舅母，这香囊可是我的？”顾妃妃眼神望着玉大夫人，问道。 玉大夫人微微摇头，：“不是，这香囊是沈大小姐，沈卿云的。”玉大夫人说完眼中尽是不屑，更是满脸嘲讽的看着沈卿云。 007 沈老夫人的偏心 沈卿云听到这话，满脸的不可置信，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错愕的看着玉大夫人，辩驳道：“这么怎么可能？玉夫人即便是护着二妹，也不能如此污蔑我的名节，这岂非是要逼死我？”沈卿云说着，眼圈儿红了，模样儿更是无限委屈。 玉大夫人脸色也变了，沈卿云这话仿佛真的是她胡说八道一样。 玉大夫人拿过那香囊，直接扔到了沈卿云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作假已然是不可能了，所以玉大夫人倒是也不怕。 玉大夫人指着那香囊，气急道：“我冤枉你，那沈大小姐倒是解释一下，这香囊上的云字是什么意思？” 沈卿云低头一看，果真是她的香囊，心中更是大骇，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几个与沈卿云交好的姑娘也认得出来，这香囊就是沈卿云的。 沈卿云不管是香囊还是娟帕，总是喜欢绣上云字，很多千金小姐都是如此，把自己的闺名绣在锦帕香囊等私人物件上。 这沈家，除却沈卿云，也的确没有人有这个云字了？ 再不济，对对针脚也是能对比出来的。 总之，是怎么都抵赖不了的。 “这的确是沈大小姐的香囊。”一位姑娘说道。 另一位也附和道，：“是啊，我以前也见过沈大小姐佩戴过。” 沈卿云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吴姨娘到底是在侯府多年，而且还掌管大房庶务这么多年，肯定心思要沉稳一些，深知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她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沈卿瞳。 神色淡然，虽然看上去虚弱无比，但是脊背却跪得笔直，十分的沉稳，没有半分的慌乱，和素日里只会躲在人后，软弱怯懦的样子，大相庭径，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吴姨娘也来不及想这些，此刻尤为重要的是一定要保住沈卿云的名声，不能把沈卿云给拖下水。 “原来是大姐姐的香囊啊，看来吴公子心仪之人，并不是我，而是大姐姐啊，这也难怪，大姐姐名声在外，在盛京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况且大姐姐已经过了及笄礼，也的确该谈婚论嫁了。”一把清凌凌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不疾不徐，偏偏字字都深入人心，直击人的心肺。 言语中更是把吴向北和沈卿云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吴向北也是满脸的疑惑之色，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衣服里明明放得就是沈卿瞳的香囊，是雪竹偷偷给自己的，他之前也确认过，下方绣着一个瞳字，怎么好端端的变成了沈卿云的呢？ 难道是自己昏迷的时候，被换掉的？ 极有可能，可是沈卿瞳怎么会有沈卿云的香囊呢，即便是有，怎么会这么碰巧带在身上呢？ 这些，吴向北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没有，胡说，我和表，吴公子是清清白白的。”沈卿云大声反驳道，一双美目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了。 “那为何吴公子贴身的衣服里，却有大姐姐的香囊，还口口声声说这香囊是我的呢？我明明就是在荷花池落水了，但你们非要说我与吴公子私会，你们如此颠倒黑白的来污蔑我的名节，究竟居心何在？”顾妃妃质问道。 众人都随着顾妃妃提出来的疑问，眸光不约而同的打量着吴向北和沈卿云。 脑海中不断的脑补着事情的真相。 极有可能，私会的就是沈卿云和吴向北，事发后，沈卿云就赖到丫头身上了，而后又怕丫头反口咬出自己，就主仆二人一起诬赖到无辜的二小姐沈卿瞳身上。 不由得，众人看着沈卿云的眸光，变得轻蔑和不屑起来。 原来这位温婉贤淑，名声在外的沈大小姐，背地里竟是如此的不堪，小小年纪，却如此不知羞耻，与男子私会，东窗事发后，还赖到无辜的人身上。 “这香囊我早就不知道丢在何处了？说不定被有心人捡了去，存心诬陷我。”沈卿云冷冷的反驳道。 “喔，原来如此，大姐的香囊丢了，竟是这么巧呢。”顾妃妃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唇角轻轻勾起，仿佛是带着一抹嗤笑。 的确，沈卿云的借口，的确是太牵强了些。 如果吴向北怀里掏出来的是沈卿瞳的香囊，而沈卿瞳也说香囊丢了，是否能取信于人呢？ 这一点，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吴姨娘也暗道不好，沈卿云这借口的确是太拙劣了一些，没有能把自己撇开，反倒是弄巧成拙了，看着众人都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吴姨娘更加明白，如果过在找不到对沈卿云有利的证据解释清楚这件事，那么沈卿云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这些夫人小姐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怕到不了明天，沈卿云在沈老夫人大寿之日私会男子，就会传遍整个盛京。 吴姨娘看着雪竹，一脸森寒，：“是你，雪竹，与吴公子私会的是你，事发后想要洗白自己，所以才会诬赖大小姐和二小姐，对不对？” 吴姨娘此番说辞，更是惊住了众人。 连雪竹也迷惑了，满脸不解的看着吴姨娘，但是触及到吴姨娘森寒寒的眸光，带着几分威胁和警告。 她瞬间就明白了，只是要让她来认下所有的罪责了。 是因为此刻牵连到大小姐，而且将脏水泼到二小姐身上无望，所以才让她来顶罪吗？ 雪竹无法，她是吴家送过来的，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吴姨娘手上，她没有选择，只能听从吴姨娘的命令。 雪竹万般不愿，但也只得磕了个头，应道，：“是奴婢，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因为事发想要寻一条活路，才牵连到大小姐和二小姐身上了，奴婢有罪，请老夫人和姨娘恕罪。” “贱婢。”吴姨娘骂道，：“自己不知羞耻，竟然还妄想牵连二位小姐，此等贱婢，断断不可留了。” “原来如此啊，只是我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与我何干，既然雪竹偷了大姐姐的香囊，却为何一开始口口声声说私会的人是我呢？”顾妃妃慢条斯理的问道。 因为吴姨娘的和雪竹的话，的确是不足以取信于人。 “是奴婢，奴婢念着侍候大小姐一场，所以才想着冤枉到二小姐身上的，那香囊是我偷了大小姐的，我侍候大小姐，想要取大小姐的物件并不难，吴公子是为了奴婢不受责罚，才会如此的，总之全都是奴婢的错，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无辜的。”雪竹娓娓说道，硬生生把沈卿瞳和沈卿云都洗白了，一个人认下了所有的罪责。 吴姨娘也是恨得牙痒痒，她费尽心思想要污了沈卿瞳的名声，可现在却牺牲了沈卿云身边的心腹丫头来洗白沈卿瞳，她如何不恼羞成怒呢，这种有口难言的感觉，真的让吴姨娘感到耻辱。 众人的脸色这才慢慢的缓和了些，听着雪竹信誓旦旦的言语，倒是也信了几分。 吴向北听着，这事儿，完全背离了初衷，他十分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吴姨娘却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那我是该谢谢雪竹姑娘此刻还我清白了。”顾妃妃冷冷的说道，唇角嘲讽的意味更是明显。 顾妃妃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但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了，仍旧清冷冷的模样，不失风范。 “老夫人。”玉倾城突然开口唤道，却径自走上前来对着沈老夫人福了福身，恭恭敬敬说道，：“这件事看起来，不管怎么说都与表妹无关了，表妹刚刚落水受伤，还请老夫人垂帘，让表妹起来回话吧。” 玉倾城的声音十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但是沈老夫人听起来，却格外的刺耳。 她一直没叫起，所以沈卿瞳就一直都跪在地上，现在证明事情与沈卿瞳无关，但是沈老夫人还是看沈卿瞳不顺眼，好好的过寿，沈卿瞳又是落水，又是受伤的，也太不吉利了。 可玉倾城却偏偏维护沈卿瞳，殊不知沈老夫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沈卿瞳跪着。 不过现在玉倾城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只能说道，：“二丫头起来回话吧。” 沈卿瞳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一个不查，两腿一软，却重新跪倒在地，看着迎风弱柳的模样，更是惹得众人怜惜。 落水受了伤，还被无辜牵连，跪了这么久，并且沈老夫人还不情不愿的，可见这位二小姐在沈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沈老夫人见状，咬了咬牙，觉得沈卿瞳真的是太会做戏了，不过是跪了一会儿，至于弱成这个样子吗？ 琉璃连忙扶着沈卿瞳起来，玉大夫人是直接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瞳姐儿，你过来坐，身子都弱成这样子了，可怜见儿的。” “多谢舅母，我没事的。”沈卿瞳福了福身，谢绝了玉大夫人的好意。 玉大夫人也没勉强，毕竟，在场，除却沈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小姐姑娘们，都是站着的。 而事情的关键，也不在此。 “既然雪竹认罪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一个丫头耐不住，吴公子年轻，一时把持不住闹出些风流韵事也是有的，况且这雪竹本就是吴家来的丫头，让吴姨娘自行处理吧。”沈老夫人揉着眉心说道，显然是不想管了。 玉大夫人撇嘴，这沈老夫人也实在是太偏心了吧，事情牵连到沈卿云吗，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玉大夫人刚想说话，只见沈卿瞳却对她摇了摇头，示意玉大夫人不要再说了。 并且玉倾城也轻轻的拉了拉玉大夫人的衣袖，意思是也不要玉大夫人这才作罢不作声了。 008 改变 吴姨娘见沈老夫人都发话了，连忙让人把吴向北和雪竹先带下去。 吴姨娘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很识趣儿，不动声色的就把人给带了下去。 玉大夫人当然知道，这一手是息事宁人了。 她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 合着沈卿瞳这委屈就白受了吗？ 不过沈卿瞳对此似乎并没有异议。 吴姨娘见人也散了，上前跪了下去，：“老夫人，是妾身的不是，没有管教好下人，惹得老夫人生气，请老夫人责罚。”吴姨娘说着，深深拜倒在地，语气十分的真诚，满脸的自责。 “也不能全怪你，大房的事情，事事要你亲力亲为，你要打理庶务，还要伺候你们侯爷，大丫头虽然大了，但是四丫头和小七还小，都需要你操心，精力有限，不怪你，你起来吧。”沈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 玉大夫人满脸惊愕的看着沈老夫人，觉得沈老夫人真的是奇葩。 竟然对一个姨娘如此看重。 吴姨娘站起身，看着一旁扶着丫头的沈卿瞳，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满脸关切的看着沈卿瞳，娓娓说道，：“二小姐今个儿受委屈了，都是妾身的不是，委屈了二小姐，不过今儿老夫人的大寿，二小姐如何就在荷花池落水了，还摔伤了头，可怜见儿的，老夫人瞧着也心疼呢，从前夫人在世的时候，十分照顾妾身，妾身却没照顾好二小姐，真的愧对夫人啊。”吴姨娘说着一脸伤心状。 吴姨娘一边说，一边余光打量着沈老夫人。 果然沈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眼中的厌恶，几乎是掩饰不住了。 这也难怪，沈老夫人速来与玉无瑕不睦已久。 自从玉无瑕过世后，她每年的寿辰似乎都有个心结一般，如何能痛快呢。 本来看到沈卿瞳，心里就疙疙瘩瘩的，可偏偏沈卿瞳今日又落水了，还惹出这么多事端，真的是太不吉利了，这不是故意冲撞自己吗？ 吴姨娘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挑拨。 玉大夫人刚要开口反驳，她实在是气不过，好好的一个嫡出小姐，却被一个姨娘和庶出压得死死的，这算怎么回事儿？ 玉无瑕是她的嫡亲小姑，虽然二人之相处了两年，但是感情却一直不错，看着玉无瑕的女儿被如此欺辱，她真的不能容忍。 但是却被玉倾城给拉住了。 此刻沈卿瞳身边的丫头琉璃却跪了下来，磕头说道，：“老夫人，我家小姐是想着赶回去取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因为怕耽搁了时间，所以走了小路，也正是因为走的急了，才会落水的。”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真的是觉得很意外，众人皆知，玉无瑕的死忌正巧是沈老夫人的寿辰，每年沈老夫人过寿，沈卿瞳不会明着去拜祭母亲，但是也绝对不会出席寿宴，众人也都能理解。 但是沈老夫人却不能理解，觉得沈卿瞳对她不孝，心里只有那个短命娘亲。 “寿礼，你是在说笑吗？二妹妹会给祖母准备寿礼吗？”沈卿云冷笑。 “大小姐。”吴姨娘唤道，不断的对着沈卿云使眼色。 沈卿云知道自己失言了，今日她是接二连三的失了分寸，大概是这香囊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大姐姐，我如何不会呢，祖母的寿辰，我其实也很想尽一份孝心呢，但是我也知道，祖母瞧见我，终归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只想着把手里奉上，就离开的。”顾妃妃凄凄一笑，低声说道。 沈卿云素日里给人的印象都是大方温婉的大家闺秀，不管对谁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每每对下人也是宽和待下的。 所以沈卿云简直就是仙女一般的存在。 可这一会儿的功夫，却接二连三的言辞锋利，咄咄逼人了。 “琉璃。”顾妃妃叫了一声，却连连咳嗽起来，样子更是楚楚动人。 “去把我给祖母准备的寿礼拿过来吧。” 琉璃福了福身，：“是，小姐。” 琉璃转身去了内室，过了没多久，就捧着一副卷轴走了出来。 然后一点一点的展开。 是仙翁贺寿图。 足足有一米多长。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并未觉得有什么。 只是一副比较喜庆的画作罢了。 其中一位妇人惊讶的说道，：“这可是南山先生的真迹啊。” 一语出，众人皆惊。 南山先生可是当代大儒，在书画界，可谓是泰山北斗啊，况且南山先生，近二十年都没有任何画作作品了。 因为南山先生对自己的作品要求十分的苛刻，如果不满意，即便是作成了，也会尽数毁去。 所以南山先生的作品，重金难求。 南山先生的性子也十分的孤傲，他的作品也只会给自己愿意给的人。 如果他不乐意，就是皇帝陛下，也不会给面子。 这近十几年，南山先生的作品真的是难得一见了，却没想到沈卿瞳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竟然会有南山先生的作品。 说话的这位夫人是吏部尚书的夫人，出身名门，原本就对这些诗词歌舞，文字笔墨给额外的有心得研究，看到这幅画，更是欢喜，爱不释手轻轻去触碰，生怕会弄脏了画卷一样。 沈老夫人早年虽然是侯夫人，但论起出身来，不算很高，但是南山先生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的。沈老夫人本身也不是多喜爱书画的人，但是沈老夫人却十分的爱慕虚荣，这南山先生的真迹，真的是万金难求啊。 而今沈卿瞳却拿出来给她做贺礼，看着周遭传来的都是艳羡的眸光，沈老夫人顿时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 哪怕平时在讨厌沈卿瞳，此刻看着沈卿瞳，也顺眼了不少。 “二丫头果然有孝心，这幅画，就收下了。”沈老夫人喜滋滋的说道，给钱嬷嬷使了眼色。 钱嬷嬷连忙走过去，从琉璃手里接过了画卷。 琉璃十分的不情愿，但是却不得不听沈卿瞳的话。 钱嬷嬷捧着画卷，站到了沈老夫人身后。 沈老夫人收了沈卿瞳如此贵重的贺礼，自然不会再寻沈卿瞳的麻烦，忙道，：“二丫头，你好生歇着吧，前头还有宾客，老身出来久了，也不合适。”沈老夫人温声细语的说道，难得对沈卿瞳这般和颜悦色的说话。 顾妃妃福了福身，：“只要祖母喜欢这寿礼就好。” “走吧，都散了吧，别打扰瞳姐儿了，让瞳姐儿好生休息。”沈老夫人挥了挥手。 吴姨娘和沈卿云没想到沈老夫人因为一副南山先生的话，瞬间对沈卿瞳的态度好了这么多，虽然是千金难求，可以不必如此吧。 此刻众人也看够了笑话。 深深的觉得靖康侯府的生活十分的精彩。 不过看沈老夫人和沈侯爷的态度，只怕是有扶正这位吴姨娘的打算。 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姨娘出来应酬，还掌管着大房的庶务。 这些夫人小姐个顶个的都是人精，即便心里想到了，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众人三三两两的都跟着沈老夫人离开了蔷薇苑。 玉大夫人和玉倾城却没有离开。 等众人离开了，玉大夫人上前扶着沈卿瞳，满脸关切的说道，：“瞳儿，赶紧去床上躺着，虽然到了春日里，但是湖水仍旧寒凉，落水也不是闹着玩的啊。” 顾妃妃抬眸看着玉大夫人，对上了玉大夫人的眼眸，她看的一清二楚，玉大夫人对她的关切，是发自内心，没有半分伪装的。 “多谢舅母关心，是我没出息，让舅母和表姐担心了。”顾妃妃微微欠身。 玉倾城此刻也走上前来，看着沈卿瞳虚弱的样子，忍不住眼圈儿都红了，：“表妹，我如何也没想到，你在这侯府的日子竟然过的这般艰难。”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这身子实在不争气，累了，不如等我好些了，在于舅母和表姐叙话吧。”顾妃妃有些疲惫的说道。 玉大夫人连连点头，：“好孩子，你好生歇着，我与你表姐也马上就回府，今日在侯府的所见所闻，我必定如实告知你舅舅和老夫人，断断不能容许旁人如此欺凌你。”玉大夫人说着一脸正气，神色也越发的凌厉起来，可见是动了真怒了。 “多谢舅母疼我。”顾妃妃说着又要行礼。 “好孩子，你歇着。”玉大夫人连忙拉住了沈卿瞳，然后叮嘱琉璃，：“好生侍候你家小姐。” “是，舅夫人。”琉璃点头道。 玉大夫人这才携了玉倾城离开了，也并没有去参加寿宴，而是直接启程回府了。 009 惩治崔妈妈 房间在此刻也算是安静了下来。 顾妃妃扶着琉璃的手，回到了寝室，躺了下来，连番折腾一场，顾妃妃真的是疲惫不堪了。 “小姐，您怎么就把那幅画给了老夫人了，那可是您最喜欢的啊。”琉璃忍不住抱怨道。 “无妨，你先下去，让我一个人歇一会儿。”顾妃妃摆了摆手，示意琉璃先出去。 琉璃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顾妃妃疲惫的容颜，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 顾妃妃总算是可以静下心来，思量一番了。 她从身死，到重生，基本上连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甚至连个过渡的时间也没给她，就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所以到现在，她脑子都是懵的。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了沈卿瞳，她明明哮症复发死了啊，那种感觉，顾妃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自小生来就带着哮症，所以母亲对她格外的疼爱，更是超过了两个哥哥和姐姐。 真不知道她死了之后，母亲要何等的伤心难过了。 可是她现在变成了沈卿瞳，这样的局面，该如何是好呢？ 她也无法冲到母亲面前，说自己就是康宁郡主顾妃妃，这也太荒谬了，别说母亲不信，她自己也无法证明啊。 而且，她最不懂的就是，她香囊里的药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被换成了熏香。 如果不是那熏香，她也不至于死的这么快。 难道家里有人存心要害她？ 顾妃妃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将军府的事情就是一团乱了，可这靖康侯府也好不到哪儿去。 虽然这沈卿瞳是嫡女出身，可自身软弱，又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生母早逝。 被姨娘和庶出姐姐压得抬不起头来。 着实可怜。 既然有幸借着沈卿瞳的身份重活一次，那她肯定也要活得精彩，活得锦绣。这符合她的性格。 不过沈卿瞳在沈家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啊。 在沈卿瞳原本的记忆中，顾妃妃也看的出来，沈卿瞳在沈家基本就是小透明。 沈老夫人不待见她，吴姨娘和沈卿云将她视为眼中钉。 那个二婶娘白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她也没有友好的意思。 只是这靖康侯爷沈之信对沈卿瞳的态度，似乎让人捉摸不透。 尤其是沈之信和玉无瑕的关系，当初两个人成亲的时候，可谓是羡煞旁人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婚礼轰动一时。 沈之信的后院，也是有几个姨娘的，和玉无瑕成亲一年后，玉无瑕生下嫡长子，然后吴姨娘进了府。 没多久，就怀孕生了沈卿云。 然后玉无瑕又生了沈卿瞳。 再后来，沈之信和玉无瑕的关系就有些冷淡了。 沈之信敬重玉无瑕，但是却极少在玉无瑕房里过夜。 反倒是吴姨娘很受宠。 到了沈卿瞳八岁的那一年，玉无瑕先是得了一场风寒，久治未愈，后来竟然慢慢的起不了身，缠绵病榻了半年，就撒手人寰了。 沈之信仿佛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玉无瑕死的时候，沈之信抱着玉无瑕的尸体哭了很久，而且是伤心欲绝的哭。 倒是八岁的沈卿瞳，却一直用很冷漠的目光看着沈之信，一言不发。 自此很长一段时间，沈之信都十分的颓废，他也想亲近沈卿瞳，但是沈卿瞳对他始终很冷漠，久而久之，沈之信也就不太管沈卿瞳了。 慢慢的，长房所有一切的庶务慢慢的都交到了吴姨娘手上。 沈卿瞳也越来越沉默，越发活得小心翼翼，后来基本是足不出户了，整日里窝在蔷薇苑，侯府里的人，几乎都想不起有这么一位嫡出小姐了。 所以沈卿瞳比起光芒万丈的顾妃妃来说，是两个极端啊。 不过好在沈卿瞳长了一张和顾妃妃一样，倾城绝色的容颜，不然顾妃妃宁可自己再死一次，也不要活的这么憋屈了。 顾妃妃叹了口气，往后她就是沈卿瞳了，顾妃妃，只能是前尘往事了。 正在思量之间，沈卿瞳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 这沈卿瞳本来落水着了风寒，有些发热，方才又应付沈老夫人和吴姨娘一行人，这会子更是觉得头疼欲裂，难受的要命，这火气就上来了。 “是谁在外头？”沈卿瞳冷冷的问道。 “回二小姐，是崔妈妈。”琉璃的声音响起来。 “算了，都进来吧。”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方才叮嘱过琉璃，不许人打扰，这崔妈妈还在院子吵吵嚷嚷的，可见是根本没把沈卿瞳的话放在心里。 紧接着，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的妇人走了进来，五黑的头发梳成一个圆圆的发髻，倒是一丝不乱，攒着一根上好的琉璃簪子，高高的额头，看起来很有几分精明干练的样子。 “我的小姐啊，奴婢这才出去了一会子，怎么却伤成了这样子。”崔妈妈叫嚷起来，直接走到了沈卿瞳的床前，坐了下来。 沈卿瞳看着崔妈妈脸上并无半分担忧或者尊敬的意思，神色自得，和说的话，完全搭不起来。 况且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做到自己跟前儿，是何规矩。 想来高门大户里最重视规矩。 崔妈妈如此，定然也是这沈卿瞳自己立不起来了。 “妈妈坐远一些吧，我着了风寒怕凉，虽然是春日里，妈妈进来带了一身的凉气。”沈卿瞳微微蹙眉，略带着嫌弃的口吻说道。 崔妈妈楞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沈卿瞳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主子说话，做奴婢的哪有不听的道理，崔妈妈只好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 “二小姐，你怎的好好落水了，这些伺候的人真是不当心，琉璃，你伺候小姐不当心，自己去领板子，扣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崔妈妈皱着眉头，毫不客气的说道。 琉璃也没敢说什么，直接低了头。 沈卿瞳有些目瞪口呆的，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沈卿瞳就看的出来，顾妈妈是她院子的管事妈妈。 可这一个管事妈妈当着小姐的面儿，就公然的处罚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这未免也有些太不把小姐当回事儿了吧。 从此可见这沈卿瞳从前是多么的软弱无能，竟然被一个房里的妈妈给挟制住了。 “慢着。”沈卿瞳慢条斯理的说道，对这琉璃招了招手，：“琉璃再拿一个靠垫过来。” 琉璃连忙拿了一个大团引枕，放在了沈卿瞳身后，沈卿瞳看着崔妈妈，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事儿和琉璃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当心，琉璃无错，无需处罚。” “我的小姐，可不能纵着这些奴才，小姐出了事儿，就是奴才的错儿，岂能不罚呢？”崔妈妈丝毫没把沈卿瞳的话放在心上，依旧坚持着说道。 “崔妈妈，你这话本小姐不愿意听了，这是蔷薇苑，凡事都是本小姐做主，况且老夫人都没说要责罚琉璃，崔妈妈就免了吧。”沈卿瞳瞥了崔妈妈一眼，冷冷的说道。 崔妈妈又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沈卿瞳，还是那张脸，虽然是在病中，但是仍旧是绝色倾城，没看出来什么变化，倒是那双眼眸，却极其的幽深绵长，让人看不透，摸不清，带着一丝异样的火苗，看的崔妈妈心惊肉跳的。 崔妈妈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搭话了。 沈卿瞳却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刚才吩咐过了，要休息，不许人打扰，崔妈妈你在外头吵嚷可是有事？”沈卿瞳的语调虽然不重，但是却带了苛责的语气。 崔妈妈忙陪着笑说道，：“奴婢也是关心小姐，一时不察，逾越了。” “恩，你是院子里的管事妈妈，但是你说的对，犯了错，不能不罚，罚你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你下去吧，我累了，要歇息了。”沈卿瞳说完，对着崔妈妈挥了挥手，然后就别过脸去，不在看崔妈妈了。 010 父女兄妹相见 崔妈妈直接愣住了，自从进了房间，这已经是崔妈妈第三次被沈卿瞳给镇住了。 崔妈妈如何也没想到沈卿瞳会责罚自己，虽然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也是大大的扫了崔妈妈的颜面了。 崔妈妈在蔷薇苑一向都是十分体面的，沈卿瞳敬重她，下头的丫头，都当她是半个主子看待，基本上她说话，无人敢反驳。 这院子就是崔妈妈一个人做主。 沈卿瞳更是事事都听她的，可这次，竟然当众给她没脸，让她如何下台？ 不过崔妈妈见沈卿瞳直接别过脸去，根本没打算搭理她，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少不得也就只得应下了然后退下去了。 崔妈妈退下去之后，沈卿瞳才慢慢的转过头来。 琉璃还在一旁站着，越发的不敢言语了。 她真的觉得小姐和以前真的不太一样了。 以前这院子里的事情，都是任由崔妈妈做主的。 崔妈妈来蔷薇苑也五六年了，从先夫人过世之后就过来侍候了。 是最得小姐看重的了。 可今日却被小姐给责罚了，还真的是头一遭呢。 “琉璃。”琉璃正在思量之间，却听到了沈卿瞳叫她，忙应声道，：“小姐，奴婢在呢。” “我乏了，你下去吧，不必侍候了，不许让任何人打扰我。”沈卿瞳淡淡的说道，但是气势却十分的足。 “奴婢知道了。”琉璃点头，忙俯身离去了。 沈卿瞳很讨厌奴大欺主。 她从小是个霸王性子，因为生来带了哮症，所以在家格外的受宠，并且她也是极有主意的人，连昌平长公主都不敢轻易干涉她的事，就别说是房里的妈妈了。 所以沈卿瞳才会小惩大诫一番。 如此沈卿瞳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耳边有人轻轻唤她，：“瞳儿，瞳儿？” 沈卿瞳霍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关切的脸庞。 她立刻认了出来，是沈之信。 沈之信穿了一袭藏蓝色的家常通身袍，三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官刚毅分明，看起来有几分的冷冽。 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是风采依旧不减，虽然不比那少年美男子，可是却平添了多成熟男人的魅力，尤其是常年跟在皇帝陛下身边，更是多了官威，让人敬畏。 沈卿瞳清明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沈之信一遍，眸光灼灼的，倒是让沈之信有些不自在。 他倒是奇怪了，从前沈卿瞳见了他，多数都是低着头不说话，更遑论与他这样对视了，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瞳儿。”沈之信又唤了一声。 沈卿瞳这才挣扎着要起来给沈之信请安。 沈之信连忙道，：“你身子不好，躺着吧。” 沈卿瞳的确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也就又靠在了引枕上。 “让父亲担心了，是女儿不孝了。”沈卿瞳微微妾身，说道。 “瞳儿，怎的好端端就落水了，可吓死为父了。”沈之信说着，神色也是惶恐不已。 沈卿瞳观察着沈之信，她自小生在大将军府，又经常出入宫廷，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自认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 沈之信的样子，倒是不像装出来的。 沈卿瞳到不明白了，她在原主记忆中可以看到，原主和父亲的关系很是冷淡，沈之信也很少到蔷薇苑来，除了必要的请安，父女二人几乎没有多余的交集。 “方才为父在前院招待客人，并不晓得后院的事情，吴姨娘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打发人来说一声，为父已经斥责了吴姨娘了。”沈之信安慰道。 沈卿瞳有些摸不准，只是乖巧的点头道，：“父亲不必为了这点子小事动怒，我不打紧的。” 沈之信摸了摸沈卿瞳的额头，心疼道，：“还说不不打紧，额头都伤了，上药了吗？要紧吗？”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无事，劳烦父亲记挂了。”沈卿瞳垂着眸子，说道。 “哎？”沈之信长长的叹了口气，倒是也没在说什么，：“无事就好，你好好歇着吧，为父先走了，待会儿开了库房，为父着人送一些补品过来。”沈之信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沈卿瞳微微蹙眉，看着沈之信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沈之信叹气的时候，带着很强烈的无奈。 看来原主和父亲之间，也许真的是有些误会，看沈之信的样子，并不是不疼爱原主，可是却为什么对原主这么冷淡，不闻不问，任由姨娘拿捏她呢？ 沈卿瞳也想不明白，在原主的记忆中，也并没有看到什么。 沈卿瞳还是顾妃妃的时候，跟原主就不甚熟悉。 虽然原主也是出身显赫，可是却从来不出门应酬，这盛京的小姐夫人们，都跟原主不熟。 所以她只能靠原主的记忆来获取这靖康侯府的消息了。 沈卿瞳原本以为沈之信走了，她总能清净一些了，虽然她吩咐不许人来打扰，可是沈之信是侯爷，琉璃也不敢拦着啊。 她刚迷迷糊糊的准备进入梦乡，却听到琉璃在外头轻声道，：“二小姐，大少爷来了。” 沈卿瞳微微挑眉，这大少爷说的是沈卿瞳的嫡亲兄长，沈大少爷沈朗钰。 很快门帘儿被掀起来，一个翩翩少年犹如一阵风一般跑了进来。 “妹妹，你没事儿吧。”沈朗钰焦急的说道。 沈卿瞳打起精神来，看着沈朗钰。 沈朗钰刚十八岁，生的高大英俊，尤其是眉眼间，与沈之信十分的相似，不过容颜冷冽，平日里看起来，犹如冰山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可今天却是满脸关切的表情，十分的焦急。 他身穿蓝色锦袍，腰上系着一条扣金玉带，玉冠束发，外头还罩着玉白色的披风，越发的显得身姿挺拔，犹如芝兰玉树一般。 “哥哥，你怎么过来的这样着急啊？”沈卿瞳忙说道。 沈朗钰这才解了披风，一旁的琉璃忙接了过去。 “给大少爷倒杯茶来。”沈卿瞳闻到沈朗钰身上阵阵酒气传来，想必是中午的宴席上喝了酒了。 这是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匆匆过来了。 “妹妹，你伤的可厉害吗？我只是一时不在家，你怎么就掉进荷花池了，我刚刚回来，听到下人禀报，真真吓死我了。”沈朗钰说着，更是阵阵后怕，真真虚惊啊。 他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如何跟早逝的母亲交代啊。 “哥哥，今儿是祖母的寿辰，你没有在府中吗？怎么倒是出去了？”沈卿瞳有些奇怪，便问道。 “你整日里不闺门，难为你不知道，今儿是祖母的寿辰，也是康宁郡主出殡的日子，虽然是喜事和白事，可康宁郡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外甥女，父亲不能过去，就指派了我过去将军府，聊表心意吧。”沈朗钰说着，更是长长的叹气，：“真是可惜了，康宁郡主聪慧过人，陛下更是说过此女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天妒英才，红颜早逝啊。” 011 兄妹谈话 沈朗钰自顾自的感叹，并没有发现沈卿瞳脸色大变。 康宁郡主顾妃妃在盛京名门闺秀里，无论身份，容貌，才华，都是独秀一枝的。 连皇帝陛下都赞不绝口，对这个外甥女很是看重，只可惜，才十四岁，就旧病复发去了。 可怜昌平长公主痛不欲生，而威远大将军镇守边关，得知爱女过世的消息，也没能赶回来。 “这康宁郡主，怎么好端端就没了呢？她不是才只有十四岁吗？”沈卿瞳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问道。 沈朗钰暗自叹息了一番，康宁郡主是不少盛京世家男子的女神，尤其是康宁郡主性子不拘小节，不同于寻常女子那边矫揉做作，为人处世，总是落落大方，也没有半分的骄矜，沈朗钰心里也很欣赏这位康宁郡主。 如今这康宁郡主年纪轻轻的就早夭了，他心中更是惋惜不已。 “你不大出门，不清楚，这康宁郡主自小带有哮症，如今正值春日里，她策马到郊外犯了病，身边无人，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沈朗钰说的十分惋惜。 沈卿瞳的心都被紧紧的揪住了。 她这哮症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生来就有，万分小心，的确，得有哮症的人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加上剧烈的活动。 那日发病前，她先是从郊外策马回来，紧接着跟昌平长公主起了冲突，然后再次出门，这才导致救旧疾复发，原本也是不打紧的，可她的香囊里的药包被人给换了，这才是致命的原因。 “据我所知，这有哮症的人都会把缓解症状的药包放在贴身的香囊里，犯病的时候，拿出来就会缓解症状，绝对不会致命的，这康宁郡主的死，莫不是有什么蹊跷吗？”沈卿瞳思量着问道。 沈朗钰听闻此话，倒是也没多想，毕竟他与沈卿瞳是嫡亲兄妹，说话随意一些倒是也有的。 “应该不会，昌平长公主是陛下同母胞妹，又是大将军夫人，对康宁郡主万分疼爱，如果康宁郡主的死真的有什么蹊跷，她应该会彻查才对，断不会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将康宁郡主下葬的。”沈朗钰微微挑眉，答道。 沈卿瞳对沈朗钰的话十分赞同，母亲对她的疼爱，她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她的药包的确是被人调换了，难道母亲不曾发现吗？ 沈卿瞳真的是想不明白。 “妹妹，你怎么对这事儿这么关心起来了，你素日里不是从来不爱管旁人的事情吗？即便是在家，除了与我能说几句话，对旁人，从来都是不怎么关心的。”沈朗钰禁不住觉得有些好奇的问道。 沈卿瞳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多了，沈卿瞳素来是个唯唯诺诺，凡事不管不问，连房里的妈妈都能挟制她。 更遑论去管别人的事情了。 今个儿倒是跟沈朗钰讨论起康宁郡主的事情来，而且颇有自己的见地，沈朗钰好奇也是有的。 “我也是看着哥哥仿佛十分的可惜，才会问几句的。”沈卿瞳低着头说道。 “是啊，我在宴会上见过康宁郡主几次，真的是才貌双全，并且这性情也好，不同于寻常的大家闺秀，总之是个奇女子，只是可惜啊。”说着又叹气起来。 沈卿瞳似乎在沈朗钰的连连叹息中察觉了什么。 沈朗钰莫不是有些心仪过去的她吗？ 沈卿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现在他们是兄妹，可之前，却并不甚熟悉。 也就是沈朗钰说过的，在宴会上见过几次罢了。 沈朗钰以为自己是跟嫡亲妹妹说些贴己话，可并没有料到，他面前的妹妹早就已经换了一个芯了。 如此沈卿瞳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倒是沈朗钰看着沈卿瞳，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妹妹，我来之前，看到父亲在你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的，你是不是又给父亲脸色瞧了？” 沈卿瞳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哪里就给沈之信脸色瞧了，她如今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敢多话好不好？ “哎，这些年，我也劝了你好多次了，不要跟父亲使性子，当年母亲的过世，父亲比谁都难过，我如今在前院住着，不能事事护着你周全，妹妹，你也大了，都十四了，也该替自己打算打算了。”沈朗钰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带着几分焦灼的。 他怎么说都是个男子，早就搬到前院去了，跟在沈之信身边，对这后头的事儿，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他也知道，沈卿瞳在沈家的日子不好过，沈老夫人不喜欢他们的母亲，连他这个嫡长孙在沈老夫人面前都得不到多少喜欢，就更别说是沈卿瞳一个不会讨人欢心的女孩家了。 只是他无所谓，他是个男人，现在在外院，长房嫡子，身份本就贵重，也不用必须去讨好沈老夫人来过生活。 只是可怜了妹妹了。 “我知道了，哥哥。”沈卿瞳依旧低着头答道。 从沈朗钰的话语中不难听的出来，沈卿瞳和沈之信之间的父女情分淡漠，大部分的原因在沈卿瞳身上，沈卿瞳自己对沈之信冷漠，每每沈之信来瞧她，都不给沈之信好脸色瞧，久而久之，沈之信也就不大过来了。 看来她们父女到底还是有心结的。 到底这心结是什么，她到现在也不得而知。 而此刻琉璃也上了茶来，沈朗钰中午喝了酒，匆忙回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了，此番与沈卿瞳熟了好一会子话，也是口渴了，端过来，自然是一饮而尽了。 “哥哥，你喝了酒，也去歇一歇吧，我这边没事的。”沈卿瞳见沈朗钰面色泛红，想来也是酒气有些上涌的缘故，忙劝道。 “好，妹妹，你可要好生歇着，琉璃，好生侍候小姐，有什么事就着人到外院来知会我。”沈朗钰吩咐道。 “奴婢醒的，大少爷放心吧。” “琉璃，好生送了大少爷出去。”沈卿瞳叮嘱道。 琉璃这才送了沈朗钰出去，如此沈卿瞳才再次歇下了。 012 黑心母女密谈 012 芙蓉苑 芙蓉苑是沈卿云的居所，其实作为靖康侯府的庶长女，沈卿云从小也是受尽了宠爱。 主要是吴姨娘跟沈老夫人的关系比较特殊，所以她虽然是庶出，一直都是养在沈老夫人跟前儿，一应待遇，跟嫡女相差无几，甚至超过了沈卿瞳。 芙蓉苑的位置，就在沈老夫人寿安堂的后面，不知道比沈卿瞳的蔷薇苑位置好了多少。 而且园子构造也好，采光也好，绕过石屏，园子里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花草草，打扫的更是整洁。 此刻已经到了晚间了。 吴姨娘进了芙蓉苑。 径直进了沈卿云的闺房。 沈卿云见吴姨娘来，慌忙迎上去，：“娘，事情怎么样了？” 吴姨娘脸色十分难看，先是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雪竹被我打发出去了，她知道咱们太多的事儿，不能留她在这里了，你表哥被送回吴家去了，老夫人把这件事压下去了，前面男宾都不晓得，侯爷也不晓得，只是知道沈卿瞳落水了。”吴姨娘娓娓说道。 沈卿云的神色颇为自得，：“看样子，祖母还是向着咱们的，不然也不会连父亲都瞒着。” “老夫人那边自然是好说的，老夫人一向不待见沈卿瞳，连长房嫡子都不看在眼里，老夫人压下这件事，也是为了我好，我早就听老夫人提过，想要扶正我的事儿，只是还没跟侯爷商议，我百般试探，到现在，侯爷到底也没给一句准话。”吴姨娘提到这件事，总是愁绪不已。 这玉无瑕也死了好几年了，寻常妻子过世，适当守孝一两年也就罢了。 最多的三年，可是这都过去六七年了，大房的庶务都是她打理，甚至也帮着老夫人理一理家事。 现在吴家的门楣也不算低了，她做个侯夫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素日里沈之信对她也不错，可每当她明里暗里提到扶正的事情，沈之信总会转移话题，说实话，她也摸不透沈之信的想法。 “要不改日，我想法子去试探一下父亲吧。”沈卿云思量着说道。 沈卿云穿了一件绯红色的缠枝花绫缎裙子，手腕上一朵碧玉通透的镯子，头上攒着一朵红宝石簪花，耀眼夺目，通身的气派看着富贵大方，已经过了及笄礼的沈卿云，格外的端庄秀丽。 一言一行，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庶出的小姐。 吴姨娘看着女儿，越发的满心欢喜起来。 她嫁过来，头一年就怀了沈卿云，比嫡出的沈卿瞳还大一岁。 紧接着又生了一对双胞胎，沈卿双和沈朗威。今年也十三岁了。 也算是宠爱不少。 论起子嗣，在大房里，她是最多的，比玉无瑕的孩子还多。 论家世，沈之信后院的姨娘里，她也是家世最好的，怎么都该把她给扶正吧。 因为扶正这件事，她也算是操碎了心，用尽了所有的心机了。 “我的好小姐，侯爷疼你，你可别为了娘，惹恼了侯爷。”吴姨娘握着沈卿云的手，无比担心的说道。 可沈卿云到底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已经十五岁了，虽然也是美名在外，人人都知道将军府的大小姐秀外慧中，可是真正上门来求娶的人，并没有她中意的。 都是一些世家勋贵的纨绔子弟居多。 她一个也瞧不上，她如此优秀，就是配皇子也是绰绰有余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也不过是差了一点点的出身罢了。 如果吴姨娘被扶正了，那一切就不同了，她可就是靖康侯府的嫡女了。 嫡出和庶出的差别有多大，她可是心里清楚的。 所以，吴姨娘必须被扶正，这不单单是为了吴姨娘，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 “娘，女儿也是心疼娘啊，娘生养了我一场，我现在却连光明正大叫你一声母亲都不可以，在外头还要叫你一声姨娘，这几年，你对大房也好，侯府也罢，包括对父亲，都是尽心尽力，父亲如果不扶正您，也着实对不住您。”沈卿云微微挑眉，似乎很为吴姨娘打抱不平。 吴姨娘十分欣慰，：“我能有你这个女儿，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不像你弟弟妹妹，真是不省心。” “娘，别说这些了，你有没有问问雪竹和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计划的这么周密，怎么却被沈卿瞳那个小贱人给逃脱了呢？”沈卿云有些急切的问道，其实沈卿瞳从一开始就想问这个问题的，只是被吴姨娘给说到扶正上头去了，这好不容易把话题给转过来了。 “问了，雪竹说是沈卿瞳把她给打晕了，你表哥也说沈卿瞳一脚把他给踢翻在地，然后就被沈卿瞳给打晕了，后头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醒过来就看到他们两个人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吴姨娘沉声说道，似乎这番话也不尽信。 沈卿瞳到底有几斤几两，吴姨娘可谓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沈卿瞳这怯懦的性子，想来任由她搓圆捏扁，都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沈之信不怎么关注沈卿瞳，她就一点一点的减了沈卿瞳的份例，而沈卿瞳也一一都受了。 一个嫡女，却被她整治的抬不起头来，整日里就会躲在自己院子里，怎么可能是吴向北和雪竹的对手呢？ “这不可能，沈卿瞳那个怂包，平时姐妹们，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还手，也不会告状，怎么敢打人呢？”沈卿云也是不信的。 “这是自然，沈卿瞳在沈家过的日子，旁人不晓得，我是最清楚的，她都被欺负成这样子了，还不反抗，怎么敢打你表哥，并且还把你表哥打晕了，这真的不太可能。” “可是姨娘。”沈卿云微微蹙眉，一双眼眸精光乍现，：“今天沈卿瞳的表现也的确很反常，从前她在祖母跟前儿可是大气儿都不敢出的，可是今天却应对有度，还投其所好送了南山先生的画作，哄得祖母十分高兴，这也不像是她素日的作风。”沈卿云狐疑的说道。 “莫不是兔子急了还咬人，事关名节大事，沈卿瞳才会这般的反常？”吴姨娘反问道。 “这次总之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差点将火烧到我身上，我倒是不明白了，怎么我的香囊反倒是到了表哥身上了？”沈卿云想到香囊的事情，还是气的浑身发怔。 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惹了一身骚。 虽说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对她的名声多少还是有些妨碍的，想到这些，沈卿云真的是恨死了沈卿瞳，恨不得直接把她剥皮抽筋了。 013 这辈子的姐妹，上辈子的仇敌！ 013 沈卿云到底也没弄明白，那香囊是怎么换成了自己的了。 若非她的香囊从吴向北的怀里掉出来，这件事，也怎么都不会牵连到她身上的。 现在倒是说不清楚了。 沈卿云当然不知道，其实也件事原也是巧合。 她的香囊是掉在后花园了，结果被沈卿瞳给捡到了。 那日沈卿云走的匆忙，沈卿瞳就收起来了，今日雪竹说沈卿云要见她，沈卿瞳就随手带着，想着还给沈卿云的，也许真的是老天都看不过眼吧，这香囊竟派上了用场。 沈卿瞳自然是换下了原本自己的香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沈卿云换到了吴向北身上，这才搅浑了一池子水，也把沈卿云给拉下来了。 否则依着沈卿瞳今时今日在侯府的地位，只怕吴姨娘和沈老夫人都不会这么快刀斩乱麻的了解此事吧。 “我的好小姐，现如今，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幸好这次的事情，老夫人压下来了，雪竹也认下了罪责，只要不牵连到你就好了。”吴姨娘是生怕这事儿会牵连到沈卿云身上。 “这香囊的事情，多少对我名声是有些妨碍的，不过还是要尽快除掉沈卿瞳，虽说她老实怯懦，可我出门交际，也总会被人刺心，说我不是夫人养的，如果没有沈卿瞳这个嫡出，只怕我庶出的身份也不会被人诟病。”沈卿云狠狠的说道，双手紧紧的绞着帕子。 对于沈卿云来说，这个庶出的身份，是她永远都逃不开的耻辱，虽说她美名在外，但是也总有人嫉妒的才华和美貌，总是用出身在刺她的心，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的恨沈卿瞳。 “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吴姨娘同样狠狠的说道。 这母女二人都对沈卿瞳恨之入骨。 “姨娘，大姐，你们在干吗，好端端的关门做什么？”外头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听声音，吴姨娘就知道是沈卿双过来了。 吴姨娘因为跟沈卿瞳密谋，所以将下人都遣了出去了，母女二人也是关上门密谋的。 这些话到底是不能让人听了去的。 沈卿云听到沈卿双的声音，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的神色，仿佛对这个妹妹，并无好感。 吴姨娘则连忙去打开了门。 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走了进来。 穿了一袭粉嫩色的宽袖窄腰的长裙，更是衬的小腰盈盈一握，格外的窈窕动人。 女子肤色白皙，唇红齿白，鼻梁高挺，五官十分的精致。发髻上攒着一对粉宝石的桃花簪子，长长的流苏垂下来，格外的娇媚动人。 “姨娘，你和大姐说什么悄悄话呢？连我也要瞒着不成？”沈卿双微微一笑，眼睛弯弯的，格外的好看。 “瞧你说的，哪里就说什么悄悄话了，只是来瞧瞧你姐姐罢了。”吴姨娘拉着沈卿双的手，说道。 “那姨娘也是偏心，不单单是姨娘偏心，祖母也是如此，今儿二姐姐院子里出了事情，祖母就不许咱们去瞧，可姐姐却去了，可不是偏心吗。”沈卿双噘着嘴，说道。 沈卿云听到这话，就觉得格外的刺心，就觉得沈卿双这话并不是撒娇，而是故意挤兑她似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卿云立刻板起脸来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意思？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姐姐你倒是急什么？”沈卿双撇了撇嘴，然后径自坐了下来，顺便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 “这么晚了，还喝茶，待会儿还能睡得着吗？”吴姨娘关切的问道。 “没事的，晚膳觉得酱猪蹄儿好吃，吃多了，有些口渴。”沈卿双浅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贪嘴。”吴姨娘看着沈卿双，眼中也是满满的疼惜和爱怜。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贪吃，不怕胖吗？”沈卿云十分瞧不上沈卿双，不由得出言讽刺道。 沈卿双身材娇小，比沈卿云小两岁，个头也比沈卿云爱了半头。 但是沈卿双却是比较清瘦的，沈卿云则相反，当然沈卿云也并不胖，只是属于那种比较丰润一些的，为此沈卿云对于吃的东西十分的精细，晚膳从来不敢多吃，基本不吃主食，只是吃一些清淡的菜色，甚至有的时候，只是吃一点水果。 因为这是有血淋淋的教训的。 沈卿云从前是很爱吃甜食的，也不知道节制，结果突然一下子就胖了好多，很辛苦才减下来的。 所以现在是无论如何不敢多吃一口东西了。 “姐姐是嫉妒我吧，我怎么吃都不会胖，大姐则不同了，怕是一口也不敢多吃吧。”沈卿瞳微微扬唇，浅笑盈盈的说道。 “我嫉妒你，我有什么好嫉妒你的，瞧你这小身板吧。”沈卿云满脸不屑的说道。 “那也比你被人说是猪精转世的强吧。”沈卿双捂着唇笑道。 这也是沈卿云十来岁的时候，别人在背后偷偷议论她的，那时候的沈卿云的确是有些胖的，她为了减重，经历的那些苦楚，自是不必说，当然，这也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到我的院子里来，我这里不欢迎你。”沈卿云瞬时就变了脸色，指着沈卿双，冷冷的说道。 沈卿双倒是也不生气，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嘟囔着说道，：“谁稀罕你这破地方啊。”然后扬长而去。 吴姨娘见到两姐妹争吵，也是有些心急，只是唉声叹气的。 这自然也不是头一遭了。 吴姨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生了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的关系，却像是上辈子的冤家一样，沈卿双和沈朗威是双胞胎姐弟，同一天出生，两人自然是一条心的，关系好的自是不必说。 可这俩孩子，打小儿就跟沈卿云不对盘，沈卿云也是极瞧不上这沈卿双和沈朗威。 随着年纪大了，沈卿云和沈朗威的关系还尚可，虽然不是多么的亲密无间，可起码姐弟间也能客客气气的相处。 只是与沈卿双那自是一见面就吵架，没有一次能和和气气的说话聊天的。 这真的邪门了，这姐妹俩，上辈子到底有多大的仇怨啊，到了这辈子还掐的死去活来的，真是让吴姨娘头疼不已，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真是为难的要死。 014 沈卿雪其人 014 “云姐儿啊，你何苦跟双姐儿如此呢？你们可是亲姐妹啊。”吴姨娘苦口婆心的劝道，其实这样的劝说也并不是第一次了，这些年，吴姨娘都不知道劝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劝了这个，劝那个，可是谁也没有听她半句啊。 “好了，姨娘不必说了，我累了，姨娘请回。”沈卿云冷冷的打断了吴姨娘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吴姨娘知道沈卿云素来十分有主意，脾气性格更是刚毅果断，一旦决定的事情旁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并且她们姐妹不睦已久，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阖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了。 吴姨娘只好唉声叹气的走了。 吴姨娘走后，沈卿云气的把圆桌上的茶具都给摔了，她今天本就心情不好。 摔打完了，这气儿也顺当了些。 “雪兰，滚进来。”沈卿云冷冷的喊道。 “哎，来了，小姐。”随着一个应声，一个身着碧色褙子丫头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 “把这儿都收拾了。”沈卿云抚着额头说道。 “是，小姐。”雪兰战战兢兢的说道。 雪竹和雪兰是沈卿云身边两个大丫头。 平日里，也是她们贴身侍候，自然清楚沈卿云的为人了。 沈卿云在外人眼里，可是落落大方，温柔贤淑，可是关起门来，性子极其的阴狠毒辣，她和雪竹都挨了不少打骂，而今天雪竹是被押回来的，紧接着就被送走了，不知死活，雪兰这心里都快吓死了。 “让你收拾没听到吗？你耳朵聋了？”沈卿云怒吼道。 “知道了，小姐。”雪兰忙去收拾这一地的狼藉。 雪兰收拾好了，想要出去扔掉。 沈卿云却慢条斯理的唤道，：“慢着。” 雪兰立刻顿住了脚步，然后看着沈卿云，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出去了，旁人问起来，这茶具怎么摔碎的，你如何解释？” “是奴婢不小心打烂的。”雪兰连忙答道。 “好丫头，罚了你的月例银子，我自会补给你，下去吧。”沈卿云摆了摆手，说道。 雪兰如释重负，连忙下去了。 二房 白氏的正房。 白氏正在用小剪子减下多余的灯芯。 暖暖的烛光洒在白氏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柔和，此刻的白氏已经换了一袭青色的丝绸缎子寝衣，一头乌发披在身后，神情十分的祥和。 “夫人，三小姐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上前说道，说话的正是白氏身边第一得力之人，洪妈妈，也是白氏的陪房，当初一起陪嫁过来的，现如今嫁给了侯府的管事，一直都留在白氏身边。 “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时辰过来了。”白氏忙道，说话间，沈家三小姐，沈卿雪漫步走了进来。 此刻夜有些深了，虽然开春了，但是晚间还是有些凉。 沈卿雪解下了披风，洪妈妈连忙接了过来。 白氏心疼道，：“我的儿，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沈卿雪穿了一袭雪色青丝裙，上面用银线绣了曼陀罗话，丝丝缠绕，一举一动之间流光潋滟，璀璨珠光，清丽可人，越发的体态纤细，玲珑有致。 沈卿雪今年十四岁，和沈卿瞳同年出生，只是月份上比沈卿瞳小了两个月，所以在沈家排行第三。 “母亲，我想过来瞧瞧您，顺便问问，今儿个蔷薇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沈卿雪倒是也没绕弯子，直接问道。 “那也不该这么晚过来，明儿一早也是一样的。”白氏教导女儿，十分的用心，遇到事情就不该这么急躁。 “我不是打听了父亲没有歇在正房，所以才过来的吗。”沈卿雪坐了下来，说道。 沈家二老爷沈之远，虽然不能承袭爵位，但也是沈老夫人所出，是嫡次子，如今是吏部侍郎，朝廷三品大员，也算得重用。 “你倒是知道的蛮清楚的。”白氏淡淡的说道，听不出喜怒来。 “母亲，父亲即便是宠爱柳姨娘多一些，那她也不过是妾室，小猫小狗儿一样的玩意儿，您身份尊贵，何必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呢。”沈卿雪很随意的说道。 白氏看着沈卿雪，这个女儿，她教养的十分用心，她就这么一个女儿，白氏子息薄弱，嫁入沈家这么多年，就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十几年前，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到了五六个月了，大夫也说八成是哥儿。 只可惜，哥儿早产，而且还难产，生下来几天就殁了。 白氏的身子更是不能生养了，她找了无数大夫，都说，如果还想强行生养，只怕会折损了心气儿，最后孩子留不住，大人只怕性命也不保了。 打那以后，白氏就绝了再生养的念头了，一心调养身子，多年下来，身子倒是好转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儿子依靠，也是一块心病。 白氏生不出儿子来，可不代表别的女人生不出来，沈老夫人也不会坐视二房绝后。 自从白氏被告知不能生养之后，沈老夫人就直接放开了姨娘的肚子，还给沈之远纳了几房好生养的妾室。 二房倒是子嗣也颇为旺盛。 只可惜，为了这，白氏和沈之远原本从恩爱夫妻，到现在，关系不冷不热，虽不至于夫妻离心，但是也总归不是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白氏提到沈之远，口气越发的冷漠起来了。 “母亲，女儿也想劝劝您，您虽然有女儿侍奉在侧，但是我终究是女儿家，以后是要嫁出去的，您如果无子依靠，只怕以后会受委屈，不如挑了心腹丫头去侍奉父亲，生下儿子，抱到自己跟前儿来养活，岂不是于亲生的一般无二致？”沈卿雪劝道。 其实论理，这番话，不该沈卿雪一个未出阁小姐来说，可是沈卿雪也是真的担心母亲，毕竟母女一条心，她才会说这样的话。 “雪姐儿，你可是二房尊贵的嫡出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出口的话吗？”白氏一听，脸色变了，疾言厉色的斥责道。 一旁的洪妈妈见白氏动了真怒，忙劝道，：“夫人，您也别责怪三小姐，三小姐也是一心为了夫人您，否则三小姐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会沾染这些事情呢？” 015 只有永远的利益 015 沈卿雪微微蹙眉，她其实也习惯了，反正白氏从来都不肯听她说的话。 如果但凡肯听一句，服个软，也不会到现在和父亲离了心，还不招祖母待见了。 这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算了，洪妈妈，别说了，母亲若真的肯听我的，倒好了。”沈卿雪摆了摆手，说道。 “雪姐儿，你过来是为了打听白天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与你父亲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即便是没有儿子，也碍不着你什么，你依旧是靖康侯府二房，最尊贵的嫡出小姐，没有人能盖过你的风头。”白氏淡淡的说道，虽然口气好了很多，但是对于沈卿雪刚才的话，仍旧是耿耿于怀。 “母亲，你看看吴姨娘和沈卿云，吴姨娘不过是个姨娘，祖母为何这么给她脸面，倒是与母亲分庭抗礼一起处理侯府的庶务，还有沈卿云，不过是个庶出，却整日里比嫡女还高调，生生的压了沈卿瞳一头，甚至连我都不如她，这到底是为何？”说到这里，沈卿雪也动气了。 这还不是沈老夫人的抬举吗？ 白氏当年嫁入侯府的时候，娘家还比较得力，可这几年，因为兄长不得力，慢慢没落了，也没有什么助力了。 当初沈老夫人就不太喜欢白氏，是沈之远坚持要娶白氏，沈老夫人疼爱儿子，所以不得已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长子的亲事不如意，次子的亲事也不如意，所以沈老夫人对白氏和玉无瑕都不甚喜欢。 反倒是喜欢这个表侄女吴姨娘。 所以吴姨娘和沈卿云在侯府的地位也就节节升高。 “雪姐儿，你越说越过分了，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一个下贱的姨娘吗？”白氏冷冷的质问道。 “下贱的姨娘？母亲，我听说，祖母似乎打算让大伯父扶正吴姨娘，到时候，她可不是一个下贱的姨娘，可就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夫人，一旦诰命下来了，她虽然不是正一品，可也是正二品侯夫人，比你这个三品诰命夫人还高一头，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沈卿雪一字一句的说道，话语更是十分的刺心。 白氏听的脸色连连大变，咬着下唇，脸色更是没有半分的血色。 “所以，母亲还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吗？”沈卿雪继续问道。 “自然不能随了她的心意，我绝不能让一个姨娘压在我头顶上。”白氏恨恨的说道。 “母亲能明白，自然是好的，即便你不愿意对父亲低头，但是也绝不能让吴姨娘母女上位。” “只是这件事，真的是我们能阻止的吗？若老夫人一味儿的捧着吴姨娘，你大伯父是纯孝之人，况且你大伯母也去了这些年了，早晚大房都是要添新夫人的。”白氏有些担忧的说道。 其实沈之信也这妻孝也算守了很久了，如今不管是续娶，或者扶正也好，都是不可避免的了。 “所以，今天在蔷薇苑到底发生了什么，娘要一五一十的告知与我。”沈卿云郑重其事的问道。 “这对你很重要吗？”白氏不解。 “不是对我很重要，是对我们很重要。” 白氏倒是也没有在避讳沈卿雪，将白天在蔷薇苑发生的事情，全都尽数告知了沈卿雪，而沈卿雪的重点却全在沈卿瞳身上，问了不少关于沈卿瞳的事情。 白氏禁不住问道，：“你怎么老是去关注沈卿瞳的态度呢？” 沈卿雪微微勾了勾唇角，贝齿露了出来，而眸子也越发的清明，：“母亲，你不觉得，沈卿瞳今天的表现，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吗？” 这话说的白氏一怔，其实白氏也想过，但是终究也没有多想，毕竟沈卿瞳在侯府也是透明惯了，从来没有人把沈卿瞳当回事儿。 可现在经沈卿雪一提醒，果真如此，沈卿瞳的确是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以前的沈卿瞳见了沈老夫人，从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是诺诺不言，就是低着头，不敢抬头，每次都惹得沈老夫人发脾气，责骂一番，然后赶出去。 可这次的相争，不得不说，沈卿瞳是占尽了上风的，反倒是让吴姨娘和沈卿云吃了一个大亏。 “你的意思是？”白氏问道。 “母亲，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今，我们和沈卿瞳共同的敌人，都是吴姨娘，是可以结盟的。”沈卿雪淡笑着，曼声说道。 “沈卿瞳真的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白氏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当初玉无瑕在的时候，沈卿瞳被玉无瑕保护的很好，过的也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可自从玉无瑕死后，沈卿瞳就等于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逐渐的，后侯府里也没有人把沈卿瞳当正经小姐对待了。 “应该可以，从前姐妹们欺负沈卿瞳，我可从来没有帮过手，也从来没有欺辱过她，人人都觉得沈卿瞳是个没用的怂包，可我却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处，风水轮流转，不知道哪一天，就有出头之日了呢，可见我竟没料错吧。”沈卿雪说起来，也颇为自得。 不过说起沈卿雪的为人处世，连白氏也不得不佩服。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早慧的很，其实靖康侯府的关系也很复杂，可沈卿雪偏生对什么人都能面面俱到，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她虽然不得沈老夫人的喜欢，但是沈卿雪却很入沈老夫人的眼，沈老夫人对孙子孙女都不大特别亲近，除却沈卿云，最得沈老夫人心的就是沈卿雪了。 都说隔辈亲，但是在沈老夫人身上，白氏还真的没看出来。 “你觉得你能笼络住沈卿瞳吗？”白氏定定的看着沈卿雪，问道。 沈卿雪莞尔一笑，显得格外的自信满满，：“沈卿瞳只怕也是过够了这种被欺辱的日子吧，如果她想彻底的扳倒吴姨娘和沈卿云，在侯府有一席之地，就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跟我们合作，利益至上，我想她不会不明白的。” “你有把握就好，这侯府的事儿，也的确太糟心了些，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虽说吴姨娘是她远房侄女儿，可这么抬举一个姨娘，当真不怕人家笑话吗？”说到这里，白氏也不满起来，她虽然娘家此刻有些没落了，可好歹也辉煌过，自小更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对这些姨娘，庶出，妾室，统统都看不到眼里，更是不明白沈老夫人的行径，一个堂堂侯府的老封君，放着自家两个儿媳妇不亲近，反倒是去亲近一个姨娘和庶出，真的是太不成体统。 016 庙小容不下大佛 016 白氏对沈老夫人的不满，沈卿雪同样也是有的，只是沈卿雪心思深沉，轻易是不肯露出来的。即便是在白氏面前，也从来都是大方得体的，轻易不肯表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母亲，时候不早了，您早点歇着吧，我先回去了。”沈卿雪微微欠身说道。 白氏看了看外头，天色已经全黑了，对一旁侍奉的大丫头秀菊说道，：“你好生的送了三小姐回去。” 沈卿雪知道白氏是关心自己，她如今并不在二房这边住，沈家的几位小姐，全都住在沈老夫人后头的一排院子里，一人一个独门独户的校园，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后头是耳房。 沈卿雪的院子距离二房白氏的正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白氏让大丫头送沈卿雪回去，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沈卿雪。 沈卿雪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任由秀菊和自己的贴身丫鬟跟在自己身后，随着自己一起离开了。 沈卿雪原本想回自己的玉函苑，但是想了想，却改道去了蔷薇苑，并且还让秀菊先回去。 秀菊也看的出来，沈卿雪是要去看沈卿瞳。 她在白氏身边侍奉了这样久，又是白氏身边的大丫头，自然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人。 “那奴婢就先回去伺候夫人了。”横竖蔷薇苑跟玉函苑的距离不远，此刻也算不得很晚，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忧的，秀菊也就径自离开了。 蔷薇苑守门的婆子看到是沈卿雪来了，也是吃了一惊，这沈卿雪素来跟蔷薇苑也并无多少交情。 算起来，沈卿雪算是沈家唯一一个没有欺辱沈卿瞳的人吧。 守门的婆子都是粗使婆子，自然也做不了什么主，忙让人传话到正房去。 这正房里头仍旧是琉璃在伺候，沈卿瞳发话了，任何人来都不许打扰她。 崔妈妈也正在东此间里做针线活，听到人说沈卿雪来了，忙迎了出来。 “奴婢给三小姐请安了。”崔妈妈满脸堆笑，十分殷勤的说道。 沈卿雪知道崔妈妈是沈卿瞳院子里的管事妈妈，而这蔷薇苑，虽然沈卿瞳是主子，但是实则上却是崔妈妈说了算。 沈卿雪在沈家上下，可谓是十分周全的人，从上到下，都觉得这位三小姐大方得体，对谁也没有架子。 从来不会耍威风，摆小姐的款儿。 “崔妈妈太客气了，二姐姐呢？”沈卿雪笑着问道，态度十分的温和。 “二小姐在正房里呢，奴婢这就去给您通报。”崔妈妈笑嘻嘻的说道。 说完就要往正房里去。 而此刻琉璃却一掀帘子走了出来。 琉璃也没去看崔妈妈，反倒是先俯身给沈卿雪行礼，：“给三小姐请安。” “不必多礼。”沈卿雪虚扶了一把，态度也十分的谦和有礼。 琉璃微微笑道，：“三小姐，我家小姐一直都在睡着，小姐不大舒服，奴婢也不敢去打扰，可否请三小姐赶明儿再来看小姐呢？”琉璃的语气十分的恭谨，但是也说的明明白白，沈卿瞳正在睡着，不方便去打扰。 沈卿雪微微一怔，她上下打量了琉璃一番。 琉璃穿着一袭浅青色的褙子，配着对襟襦裙。 只是寻常大丫鬟的装束，但是态度也不卑不亢，言辞之间，说的十分清楚明白。 不能去打扰沈卿瞳。 就在沈卿雪发怔的一瞬间，崔妈妈怒道，：“琉璃，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吗？三小姐来瞧小姐，你有几个胆子，竟然敢拦着，赶紧的滚开。” 崔妈妈自然是不愿意得罪沈卿雪的。 沈卿雪是二房的嫡长女，老夫人也很喜欢沈卿雪，白氏虽然不是很得沈老夫人喜欢，但也是活生生的二房夫人，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沈卿瞳在沈家一向不得力，她若不能在外头左右逢源，这日子肯定是要难过的。 所以崔妈妈自然是想要讨好沈卿雪的。 至于会不会打扰到沈卿瞳，这不在崔妈妈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不管她做什么，沈卿瞳都会对她客客气气的，也不会说什么，至于刚才的责罚，崔妈妈并未放在心上，想来也是沈卿瞳一时急了吧，崔妈妈到现在还觉得，沈卿瞳仍旧是那个任由她拿捏着，能够把持住整个院子的懦弱女孩子。 琉璃自然不让，：“崔妈妈，小姐方才吩咐过，不许去打扰她休息。”琉璃一字一句的说道，说的非常肯定。 沈卿雪看着琉璃，这倒是个忠心护主的丫头。 沈卿雪自然不会为难琉璃，她原本过来也是要跟沈卿瞳拉近关系的，既然沈卿瞳已经睡了，她也没必要去讨没趣儿。 改日再来也是好的。 “好了，都别争了，既然二姐姐已经睡下了，我自然是不便打扰的，烦请琉璃跟二姐姐说一声，我来瞧过她，赶明儿我在来瞧二姐姐。”沈卿雪含笑说道，说完，也就转身离开了。 崔妈妈忙追了上去，：“奴婢送二姐。” 琉璃看着一脸谄媚的崔妈妈，眼中很是不屑。 也难怪小姐一醒来就发作了崔妈妈，这崔妈妈素日里就不像个样子，只会巴结旁的主子，对小姐的事情一点儿都不上心，甚至有时候，还会私下里偷偷的昧下小姐的份例。 也就是小姐性子好，从来都不计较。 琉璃转身进了正房，她蹑手蹑脚的走进沈卿瞳的房，想要看看沈卿瞳，却不料一走进去，却看到沈卿瞳已经坐起来了。 琉璃忙迎上去，拿了一件外衣，披在了沈卿瞳身上，：“小姐也太大意了，虽是到了春日里，可这晚上始终还是有些凉意的，小姐落了水，本来就有些发热，这样岂非更加严重了。” “琉璃，好丫头，方才做的很好。”沈卿瞳笑着夸赞道，对于琉璃刚才的所作所为，十分的满意。 “小姐做什么这样夸奴婢，小姐吩咐了奴婢，奴婢左不过是按着小姐的意思行事罢了。”琉璃低着头说道。“只是崔妈妈那边······”琉璃犹疑着说道。 沈卿瞳听闻琉璃提到崔妈妈，眼神逐渐冷了下来，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来，：“咱们蔷薇苑庙小，只怕容不下崔妈妈这尊大佛。” 017 准备收拾崔妈妈 017 沈卿瞳这话说的也是相当有深意了。 琉璃忖度着，八成小姐这是想打发了崔妈妈了。 可这谈何容易呢，这崔妈妈也算是有些来头的。 当初夫人过世后的第二年小姐的乳母范妈妈也过世了，当初蔷薇苑的管事妈妈就是范妈妈，范妈妈死后，崔妈妈才被指派过来的。也是老夫人亲自指派过来的。 而这崔妈妈从前也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一个管事妈妈。 并不是老夫人身边得用之人，只是管管下头的杂事，沈老夫人自己也并不待见沈卿瞳，所以就随随便便指派了一个管事妈妈过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沈卿瞳就能随随便便打发了崔妈妈。 因为打发崔妈妈就相当于是在打老夫人的脸，总是得寻一个站得住的理由才行。 这一点，琉璃清楚，沈卿瞳自然也明白。 “小姐，虽然崔妈妈的确是过分，但也不是轻易能打发了的人啊。”琉璃压低声音说道。 沈卿瞳微微一笑，笑容越发的明媚，叫人移不开眼眸，：“这个我心里自然有数。” 琉璃并没有多话。 沈卿瞳却继续说道，：“去传晚膳过来吧，我饿了。” “是，小姐。”琉璃退了出去。 沈卿瞳睡了不少时候，今儿是沈老夫人的寿辰，晚膳自然都是三房凑在一起吃，但是沈卿瞳受伤了，所以谁也没提叫沈卿瞳过去的事儿，倒是沈之信打发人挑了几样精致的菜肴送了过来。 琉璃着人放在小厨房了，现在沈卿瞳饿了，自然是热了拿过来。 此刻小厨房的人早就跑没了，只余下一个上夜的婆子。 见琉璃过来了，忙客气的说道，：“姑娘来了，可是小姐要吃东西了？” 这蔷薇苑伺候的也不过十来个人，琉璃自然都认得，这是张婆子，平日里还算是老实，不然也不会一个人留在这里上夜了。 “把大厨房送来的饭菜惹一下，小姐说饿了。” 张婆子满口答应着，琉璃自然知道这张婆子也是在厨房里做粗活的，生怕她不仔细，也就过去帮忙。 打开食盒，将饭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琉璃见有一个盘子空了，仔细一想，是一盘清蒸虾饺。 “张婆子，这虾饺去哪里了？当时大厨房送过来的时候，我可是都看好的，是不是你们厨房的人给偷吃了？”琉璃瞪着杏眼问道。 张婆子连连摆手，忙道，：“姑娘，这可不敢啊，我们这些粗使奴婢如何敢吃小姐的东西啊，是崔妈妈端走了，说是小姐不爱吃这些，就拿去给她小女儿吃了。” 琉璃顿时十分生气，崔妈妈如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大厨房送来的例菜，如果有崔妈妈喜欢的，就直接端走，从来不问沈卿瞳。 琉璃怒目圆瞪，一时间也是气的狠了。 “姑娘，咱们还是先伺候小姐用膳吧，横竖今儿送来的例菜不少，少了这一道菜，小姐也不会问起的。”张婆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息事宁人。 琉璃冷笑了一下，合着这蔷薇苑，一个崔妈妈，倒是比小姐这个主子还金贵，这底下的人，不怕小姐，倒是怕起崔妈妈来了。 琉璃想到这里，不免为小姐伤心。 这院子里连房里伺候的，除却她，琉光，杏玉，杏茱，这是打小儿伺候的，并且当初也是夫人安排在小姐身边的，只有她们和小姐是一条心，这旁的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琉璃没有再说什么，将饭菜热好了，然后就端着离开了。 沈卿瞳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但她本身就不是娇气的人，这些小伤小痛楚，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的。 不过琉璃还是很细心的，把晚膳都摆到贵妃榻的矮桌上，这样就更加的方便了沈卿瞳。 沈卿瞳让琉璃把人都遣了出去，只让琉璃一个人伺候着。 沈卿瞳喝了些红枣燕窝粥。 她今天失血过多，上了头，吃一些红枣燕窝，提气补血，这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喝了半碗，随意的吃了几口菜，沈卿瞳觉得自己稍稍能提的起力气了。 她看了琉璃一眼，紧接着说道，：“琉璃，怎么了？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琉璃也是欲言又止的，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姐说这事儿，如果是从前，她肯定是铁定不说的，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反倒是让小姐跟着烦心了，可是现在小姐的性子很明显变了好多，她就不该瞒着。 “小姐，崔妈妈私自拿了您的例菜去给她小女儿了。”琉璃愤愤不平的说道。 沈卿瞳的反映倒是没有多大。 这事儿本来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也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琉璃也说过，但是沈卿瞳无动于衷，后来琉璃也就不提了，今儿之所以能再次旧事重提，也是看得出来，沈卿瞳有心想要整治崔妈妈了。 “恩，我知道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我都知道就行。”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她自然是要沉住气的，崔妈妈虽然让她觉得很讨厌，但是她的确不是一个随意能打发了的人。 侯府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比起将军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卿瞳不得沈老夫人的心，这崔妈妈虽然不是沈老夫人派过来的心腹，但怎么也是沈老夫人那边指派过来的人，如果她打发了崔妈妈，就是在质疑沈老夫人。 所以，只能找到崔妈妈天大的错处，一举扳倒她，才能永绝后患。 琉璃看着沈卿瞳，虽然沈卿瞳这次仍旧没有作为，听之任之，但是琉璃总是觉得，小姐和之前，真的是不太一样了。 “奴婢知道了。”琉璃轻轻点头。 沈卿瞳吃好了，琉璃正带着人收拾，此刻崔妈妈却走了进来。 看到沈卿瞳正躺在贵妃榻上，斜靠着大团引枕。 不由得凑上前来，温声道，：“小姐醒了，方才三小姐来了，琉璃说小姐睡下了，三小姐怕打扰到小姐，就回去了，走之前还托奴婢问候小姐呢。” 听到崔妈妈的声音，沈卿瞳是打从心底里厌恶，不过面上也不漏分毫，微微睁开眼眸，淡淡的说道，：“我身子不好，等好了，去给三妹妹道谢。” 018 伤心欲绝的昌平长公主 018 崔妈妈思量了一下，笑着说道，：“依着奴婢所见，不如小姐明儿一早就去对三小姐道谢吧。” “崔妈妈。”沈卿瞳轻轻的扫了崔妈妈一眼，口气虽然淡淡的，不知怎的，却让崔妈妈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你下去吧。”沈卿瞳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直接让崔妈妈出去了。 崔妈妈从来没试过在沈卿瞳面前如此吃瘪，素来都是她说什么，沈卿瞳都不会反对，一定会赞同的，她一直以来都把沈卿瞳牢牢的握在手里，可现在的感觉，真的是不太一样了。 崔妈妈有些不甘心，还想说什么，但是沈卿瞳没给她机会，：“琉璃，送崔妈妈出去，我累了，要歇着。” 琉璃对这崔妈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虽然依旧很恭敬，但是神色终究是冷冷的，她就是瞧不上崔妈妈这幅到处巴结人的样子，反倒是对自己主子这般的轻视。 哪怕是沈卿瞳的性子软弱了些，可是作为奴才，也不能奴大欺主。 崔妈妈无奈，只得退出去了。 崔妈妈走了之后，琉璃返回来给沈卿瞳上夜，西此间里的小银调子上，还热着沈卿瞳的药，略微等了一会儿，琉璃就过去端了过来。 她走到沈卿瞳身边，小声道，：“小姐，该喝药了。” 沈卿瞳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大概是喝得药里也有安眠的成分，她睁开眼睛，看着琉璃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过来，然后一饮而尽。 琉璃怔住了，有些疑惑的看着沈卿瞳，：“小姐，您素日可是最头疼喝药的呀，从前生病，也不肯好好吃药，怎么现在倒是不怕了？” 沈卿瞳倒是一时间混忘了，是啊，过去的她一向很怕吃药，怕苦，每次喝药，都会服下蜜饯果子来甜甜嘴巴的。 饶是这样，也是喝一口吃好几颗蜜饯的，哪里就像现在这般，一口气就都喝下去了。 只是顾妃妃却不同了，顾妃妃自小就有哮症，自从会吃饭起，就开始吃药调理身体，喝过的苦药不计其数，好容易才算是有了起色，即便如此，直到顾妃妃发病身亡之前，每年，每一季，她都要喝十天的药来调理自己的身体，这喝药，早就成了习惯了。 所以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其实，这药也没这么苦的，再苦，也比不上心里的苦，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我累了。”沈卿瞳说罢，摆了摆手，示意让琉璃也去休息。 琉璃就在外间的榻上上夜，听闻沈卿瞳这般说，自然也就退出去了。 沈卿瞳喝了药，很快倦意席卷而来，也就睡下了。 而与此同时的威武大将军府，却到处充斥着悲伤的气息。 昌平长公主的正房。 房中的陈设一如既往的华贵，多宝阁上摆着各种奇珍异品，足以见得昌平长公主这身份之尊贵，不是寻常的长公主能相较的。 昌平长公主穿着素白的寝衣，靠在软塌上，手中还抱着淡色的衣物，神色却十分的哀伤，原本精致的面容，看上去，好似老了十几岁。 昌平长公主不过才四十岁的年纪，但是身份尊贵，素日里保养的又好，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几岁的样子，可如今卸去了所有妆容和华丽的衣饰，看起来，却真的见老了。 大概是失去爱女的打击，对来说真的太大了。 “公主，奴婢伺候您歇下吧。”一旁站着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女子，此刻也是一身素色的衣饰，发髻上只攒了素白银簪子，多余的配饰一点儿也无。 此女子名叫蕊心，在昌平长公主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了，是公主府的正六品女官。 “蕊心啊，本宫的妃妃在哪里，在哪里啊？”昌平长公主说着，眼泪就克制不住的往下掉。 蕊心听的眼圈儿也红了，康宁郡主顾妃妃别说昌平长公主爱的如珠如宝，她们这些下人奴婢，也觉得这位郡主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为人和气，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文韬武略，真的是样样精通。 简直就是一奇女子，如此有才华，偏偏性子还好，从来没有半分的骄矜。 虽说胎里带了哮症，但这种病症，出生在富贵之家，也算不得什么，这些年，也调理的七七八八了。 连皇后都有意聘娶康宁郡主为太子妃，将来也是位列中宫，正宫皇后啊。 不过也是，除了这么尊贵的位置，旁的人，一律也是配不上郡主的。 谁有曾想，郡主竟然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真是天妒红颜啊。 “公主，郡主她已经去了，入土为安，咱们郡主是最有孝心的，若是在天有灵见到公主为了郡主这般伤心伤神，只怕也会不安生呢。”蕊心劝道。 “妃妃啊，你怎么这么狠心离开母亲啊，你可知道，母亲没了你，生不如死啊，索性母亲也随你去了吧。”昌平长公主再也克制不住，抱着怀中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 蕊心想继续劝，可是自己也是伤心不已，如何还能劝的了旁人呢。 就在此刻，外头帘子一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可不是昌平长公主的大女儿，也是就顾妃妃的亲姐姐，顾瑶瑶。 顾瑶瑶也是穿着素服，打扮的十分清减，头上连簪子也没有，只是别了几朵甄珠做的碎花骨朵，十分的不显眼。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伤心？”顾瑶瑶忙走过去，扶着昌平长公主，十分心疼的说道，然后责怪的看了蕊心一眼，：“蕊心也不知道劝解一下，这样岂非让母亲伤了身子吗？” “你别怪蕊心，只本宫自己伤心克制不住。”昌平长公主仍旧拿了帕子擦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 顾瑶瑶叹了口气，：“母亲，虽然妹妹去了，但是咱们活着的人，总归是要过下去的，您如此，妹妹若在天有灵，岂非也叫妹妹不安生吗？” “本宫知道，瑶瑶啊，本宫只想觉得对不起妃妃，如果那天，本宫不与她争执就好了，她不愿意做太子妃就不做，不愿意嫁给太子就不嫁，本宫还能逼她不成，本宫明明知道她身子不好，况且这春日里，最容易犯病的，为何还要说她，还任由她骑马负气离开，都是本宫的错啊，如果不是本宫，妃妃不会死，本宫真的害死妃妃了。”昌平长公主说着，更是追悔莫及，痛不欲生的样子。 顾瑶瑶看在眼里，心中却仿佛被针刺一样。 她的母亲，昌平长公主永远都是这样，从小到大，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顾妃妃，就好像顾妃妃一个是她亲生的，而她顾瑶瑶是捡来的一样。 019 顾妃妃的死有内情？ 019 顾瑶瑶真的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女儿，为什么母亲对她们两个却天差地别呢。 顾妃妃七岁的时候，就被册封为康宁郡主，历来长公主的女儿册封郡主，也算是比较大的荣耀了，这都是享受亲王尊位或者是嫡长公主才有的待遇。 昌平长公主是当今圣上永安帝的嫡亲妹妹，永安帝比昌平长公主年长几岁，二人都是先皇后所生，感情甚笃。 所以册封昌平长公主的女儿为郡主，也在情理之中。 但这一般来说，都是过了及笄礼才会获封，只有顾妃妃是个特例，七岁那年，就被册封为郡主。 当初都传言，是永安帝十分喜爱顾妃妃，觉得此女与众不同，才有了这先例。 可顾瑶瑶觉得，八成是母亲求来的，否则为何她这个做姐姐的一直都没有封号尊位，反倒是让顾妃妃抢了先。 她虽然是威武将军府的大小姐，可是这整个盛京，谁却记得威武将军府还有一位大小姐。 提到威武将军府，人人称颂的，都是这位康宁郡主，顾妃妃。 所有的光环，全都笼罩在顾妃妃头上，而她顾瑶瑶永远都是陪衬。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 她明明也是才华横溢，倾国倾城，为何就得不到众人的认可呢。 不管她多么努力，在母亲眼里，都只有顾妃妃一个人。 她及笄礼都过了几个月了，册封郡主的旨意还没下来，这些她都忍了，最让她不能忍的是，顾妃妃竟然要嫁给太子表哥。 这是顾瑶瑶绝对不能容忍的一件事。 从小，她就喜欢太子表哥，太子表哥也钟情与她，他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的。 可所有的人，都理所当然的想让顾妃妃嫁给太子表哥，做太子妃。 尤其是这件事，顾瑶瑶还是听皇后亲自和昌平长公主提起的。 并且是永安帝的意思。 毕竟顾妃妃是云英未嫁，当着顾妃妃到底是不能说这些，所以皇后特意挑着顾妃妃未随着昌平长公主进宫之时，提及了这件事。 当时顾瑶瑶就在场，她们倒是也没顾忌，毕竟顾瑶瑶也不是外人。 两个人就旁若无人的讨论这件事，殊不知，顾瑶瑶的心在那一刻几乎就是放在火上烤的。 不过她从小喜怒不形于色惯了，虽然已经伤心到不能自已，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就是从那天开始，顾瑶瑶觉得，如果顾妃妃在一天，她一天都没有好日子过，永远都会被顾妃妃压着不能翻身。 而母亲也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现在顾妃妃死了，她终于死了，她终于不会在碍手碍脚的挡着自己了。 太子妃，这威武将军府的荣耀，昌平长公主的荣耀，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她的了。 即便现在母亲伤心，也只是一时的。 时间久了，有她这个贴心的女儿陪着，顾妃妃，早晚会成为过去。 想到这里，顾妃妃心里多少平衡一些了。 她耐着性子，继续劝道，：“母亲，您别这样想，妃妃若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的，她素日里也是最纯孝的。” 昌平长公主似乎听不到顾瑶瑶的话，却一味儿的沉浸在伤心里，根本连话都不接了。 顾瑶瑶心里不平衡，但是此刻更加不肯表露出来。 她知道顾妃妃的死，就好像是挖了昌平长公主的心肺一样，这种切肤之痛，她是体会不了了。 但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胡闹的。 当顾瑶瑶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顾炎枫去大步走了进来。 这才几天的光景，顾炎枫看起来，整个人也颓废了不少，起码这精气神儿比起前两天看起来，是差多了。 “给母亲请安。”顾炎枫俯身道。 昌平长公主恍若未觉，还是一味儿的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之中。 顾瑶瑶忙道，：“二哥，母亲大概还是不能接受妃妃的死。” 顾炎枫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昌平长公主面前，温声道，：“母亲，儿子觉得妃妃的死，似乎不是一场意外。” 顾瑶瑶听的这话，只觉得轰隆一声，心都快要炸裂开来了，顿时脸色惨白一片。 “这怎么可能啊？”顾瑶瑶几乎是尖叫而出。 “大妹，你这是怎么了？”顾炎枫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二哥的话有些离谱了，妃妃难道不是犯了哮症而死的吗？” 顾瑶瑶想要问的话，也正是昌平长公主想要问的。 昌平长公主显然也被顾炎枫的话给震惊住了。 当日的情形，昌平长公主其实并未见到。 顾妃妃负气而走，顾炎枫进来问明了原因，倒是也没说什么，就要去追顾妃妃。 顾瑶瑶也放心不下，兄妹二人就一起去了。 当时在郊外找到顾妃妃的时候，顾妃妃不省人事了，气息也很微弱了。 顾炎枫去找马车来，让顾瑶瑶看着顾妃妃。 回来的时候，看到顾瑶瑶拿着顾妃妃的香包，放在顾妃妃鼻子跟前儿，但是顾妃妃已经吸不进去了。 然后在回程的马车上，顾妃妃就断气了。 当时顾炎枫和顾瑶瑶都不能接受，顾瑶瑶直接哭晕了过去。 很明显，顾妃妃急怒之下，加上剧烈运动，在郊外犯了旧疾，然后不治而亡。 这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很悲惨的意外。 没有人提出过什么异议，怎么到了现在，顾炎枫却说这样的话呢？ “大妹，有件事，我要问你，当时你给妃妃用的香包是在哪里拿来的？”顾炎枫看着顾瑶瑶，神色十分的严肃。 顾瑶瑶其实心里很害怕，但是表面却十分的镇定，答道：“是在妃妃的腰上解下来的，她的香包从来都是系在腰间，这里面放着缓解哮症的药物，这我是知道的。” 顾炎枫点了点头，：“对，这是妃妃的习惯，咱们这些亲近的人都是知道的，我当时就一直在想，妃妃犯病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解下腰间的香包，她也知道那里放着救命的东西，除非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什么内情？”昌平长公主迫切的问道。 因为此时此刻，她也觉得顾炎枫说的十分有道理，妃妃是个性子十分妥帖的人，这哮症是她胎里带来的，并不是一天两天的病症了，对于自救的方法，妃妃早就烂熟于心了，并且她的病症也算是控制的很不错了，如果有救命的香包在身边，是不可能引发旧疾致死的。 020 质问 020 顾炎枫倒是不急着接话，反倒是继续看着顾瑶瑶问道，：“大妹，当时你还发现妃妃有什么异常吗？” 顾瑶瑶想了想，她抬头看着顾炎枫，顾炎枫永远都是那么温润如玉的样子，对谁也是和颜悦色的，神色淡淡的人，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顾瑶瑶静了静心思，她虽然不知道顾炎枫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她自己不能自乱阵脚。 顾瑶瑶摇了摇头，：“二哥，当时我只记挂着妃妃的安危了，我第一时间就去解下她腰间的香包，没有去观察别的，对不起。”顾瑶瑶说着，低下了头。 顾炎枫微微蹙眉，但很快就舒展开来了，：“这不怪你，是我对你要求太高了，你与妃妃姐妹情深，记挂着妃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枫哥儿，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赶紧说，别让本宫着急了。”昌平长公主催促道。 顾炎枫从袖中拿出一小截断了的红绳，说道，：“母亲，这我在妃妃右手里发现的，因为我当时觉得，妃妃的右手紧握，好似是紧紧的攥着什么东西，然后就掰开了她的右手，果然在手心里发现了这条红绳，依着我判断，这应该是香包的穗子。” 昌平长公主拿着红绳，有些发怔，她自然也明白了顾炎枫话中的意思，如果妃妃一直紧紧的攥着红绳，不，是一直攥着香包，那为何还会哮症发作死亡。 那为何瑶瑶还从妃妃腰间解下了香包。 那如果瑶瑶拿的香包是妃妃的，那妃妃手里拿又是谁的？ 妃妃如果临死之前都还攥着香包，那想必这东西也是极为要紧的。 “瑶瑶，你是第一个接近妃妃的人，你说，当时妃妃右手里有没有攥着香包？”昌平长公主抓着顾瑶瑶的胳膊，问道。 “母亲，没有，我真的没看到，我只记得我看到妃妃躺在地上，二哥去找马车了，而我第一时间就去看妃妃的腰间，解下了香包，实在是没注意妃妃的手里是否攥着东西啊。”顾瑶瑶强作镇定的答道。 昌平长公主紧紧的抓着顾瑶瑶的胳膊，把顾瑶瑶都抓的很疼了。 即便如此，顾瑶瑶也不敢作声，只是强忍着。 顾炎枫看出来了，忙安慰道，：“母亲，你弄疼大妹了，你先放手吧。” 昌平长公主这才放开顾瑶瑶，顾瑶瑶轻轻扶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的确是痛的挺厉害的。 “仅仅凭着这红绳，还能证明什么呢？我的妃妃，不管怎么说，都活不过来了。”昌平长公主仍旧万分伤心的说道。 顾炎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按照大妹的说法，结合我的发现，我大概其能推断出，如果妃妃的死，真的是有心人策划的，那么妃妃死之前，应该现场还有别人，也许是换了妃妃香包的人，等着妃妃死后，从她手里拿走了那个假的香包，然后把她平日里用的香包系在妃妃的腰上。”顾炎枫一点一点的分析着。 顾瑶瑶听的心惊胆战的，最主要的还是惊异于顾炎枫的智商，果真是厉害，虽然没在现场，但是却分析的一点儿都不差。 的确是如此。 只是顾炎枫并未怀疑她，那个拿走假香包，把真香包换上去的人，就是她顾瑶瑶。 幸好，他们都没有怀疑自己，否则，真的是完蛋了。 “莫不是真的有人要害我的妃妃？”昌平长公主听的震惊连连，到最后，更是一脸的怒气。 “这也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妃妃已经不在了，现在也无法求证了，如果想查明这件事的真相，只怕也是难上加难的。”顾炎枫神色复杂的说道，他总是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妃妃的病，外头的人知道的并不这么的清楚详细。 即便是这府里的人，事无巨细的知晓的人并不是太多，左不过是贴身服侍的人和比较亲近的人罢了。 如果想从妃妃的病根上下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况且，妃妃这些年一直都吃药调理身体，平日里也不经常犯病了，除非是遇到情绪激动，剧烈活动，加之现在春日里，花粉，柳絮居多，才会犯病。 但是这些诱因还不够，最关键的是，妃妃的香包必须换成假的。 这些天时地利人和，加在一起，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可偏生这些事情全都同一天，同一个时间，凑在一起发生了。 这能不让顾炎枫多想吗？ “枫哥儿，不管多难，都要给本宫查清楚，本宫是绝对不会让妃妃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昌平长公主毅然决然的说道。 顾炎枫重重的点头，：“母亲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妃妃的追风到现在也没找到，追风是妃妃养大的，并且是妃妃一手训出来的来，马儿通晓人性，并且比人要敏感的多，或许它感觉到了危险，才会离开的。” “你说的不错，妃妃一个人昏迷在郊外，追风却不见了，这的确不符合常理，总之，这件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行本宫就去找皇兄，一定要查清楚，妃妃是本宫的女儿，本宫不能让妃妃死的这么冤枉。”昌平长公主只要想到顾妃妃死的这么凄惨，这心就好像被刺穿了无数个血洞，她宁可死的人是自己，也不希望是顾妃妃。 “母亲，二哥，妃妃已经入土为安了，咱们这样，岂非叫她魂魄不安吗？况且她可是身份尊贵的康宁郡主，谁敢害她，难道活的不耐烦了吗？”顾瑶瑶斟酌着开口说道。 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顾瑶瑶都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的息事宁人。 如果查下去，还不晓得会查出些什么来，尤其是顾瑶瑶听到昌平长公主竟然要惊动皇帝陛下，这也实在是有些离谱了吧。 “顾瑶瑶。”昌平长公主这一声，已经是带了不少怒气了，：“妃妃也是你亲妹妹，她死的这般冤枉，你竟不想着替她查明真相，反倒是要草草了之吗？”昌平长公主满脸阴鸷的看着顾瑶瑶，质问道。 021 怀疑！ 021 顾瑶瑶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她也知道，自己的反映有些太刻意了，不该这样直接反对的，如今倒是适得其反了。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妃妃人缘儿这么好，不会有人害她的。”顾瑶瑶连忙说道。 昌平长公主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大概其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口气有些太重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况且也是妃妃的亲姐姐，肯定不会有别的心思的。 “母亲，这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安置吧，我和大妹先回去了。”顾炎枫看着昌平长公主容颜憔悴的样子，也很是心疼。 “你们去吧，不必管本宫了。”昌平长公主摆了摆手，很明显，也不想在多说话了。 顾瑶瑶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顾炎枫拉着出来了。 顾瑶瑶有些不满的看着顾炎枫，说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母亲如此，我们难道不该安慰一些吗？” “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顾炎枫不由分说，直接拉着顾瑶瑶就往外走。 顾炎枫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润如玉，不管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很少这样粗鲁的去对待一个人。 这可把顾瑶瑶的贴身丫鬟翠烟吓得不轻，连忙要跟上去。 顾炎枫却冷冷的看了翠烟一眼，：“我和大小姐有话说，你滚开。” 翠烟顿时呆滞在原地，从来都知道二公子是谦谦君子，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哪怕是对待下人，也从来不摆主子的款儿。 可今日，二公子发起脾气来，还真的是很吓人啊。 “二哥，你弄疼我了，你要干什么啊？”顾瑶瑶心慌得很，她比顾炎枫小三岁，从小也是一起长大，很是了解顾炎枫的脾气，他就是天生温和的人，哪怕是心里很厌恶一个人，一般也不会表现出来，最多就是敬而远之。 可如今，他连怒火都克制不住了，可见事情肯定不小。 顾瑶瑶生怕顾炎枫知道了些什么，此刻却只想逃离顾炎枫的桎梏。 顾炎枫并没有放开顾瑶瑶，顾家的男子都是习武的，顾炎枫的从小习武，自是不差的，顾瑶瑶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挣脱开顾炎枫呢。 所以一路上被顾炎枫给拖着，直到一处僻静的假山后头，顾炎枫才放开顾瑶瑶。 顾瑶瑶连忙揉着手腕处，都被顾炎枫给抓红了。 顾瑶瑶皮肤白嫩，尤其是顾炎枫这次还十分的用力，顿时就红了一大片。 “二哥，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你拉我到这里来做什么？”顾瑶瑶问道。 顾炎枫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眸光灼灼，牢牢的迫住顾瑶瑶，一字一句的问道，：“顾瑶瑶，今天我问你，你和妃妃的死，有关吗？” 顾瑶瑶脸色巨变，她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听顾炎枫问出这句话，还是心惊胆战的。 她到底露出了什么破绽，被顾炎枫看出来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没有，二哥，你怕是疯魔了吧，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妃妃是我亲妹妹，我怎么会和她的死有关系呢？”顾妃妃着急辩解道。 顾炎枫冷笑了一下，眼神越发的森寒起来，：“顾瑶瑶，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和太子之间的事情，可是皇舅父和皇后娘娘都属意妃妃做太子妃，顾瑶瑶，你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顾瑶瑶顿时有一种寒风刺骨的冰冷之感充斥着四肢百骸，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此刻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虽然在黑暗之中，顾妃妃看不清顾炎枫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顾炎枫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和怒火，那是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极端，冷，恨不得冰封千里，而火，恨不得燃烧一切。 顾瑶瑶一直都知道，顾炎枫十分珍爱顾妃妃，虽然同为亲妹妹，顾瑶瑶自知在顾炎枫的心里，她和顾妃妃的地位是天差地别的。 “二哥，我跟太子表哥真的没有任何私情，你也知道，太子表哥年幼时，在我们府上住过一些时日，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错，只有皇舅父和皇后娘娘打算选何人为太子妃，都与我不相干，而且那日，母亲和妃妃也是为了选太子妃的事情争执起来的，妃妃并不愿意嫁给太子表哥，你这番说辞也是不成立的。”顾瑶瑶此刻倒是不着急了，慢慢的解释道。 “顾瑶瑶，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你和妃妃的死有关，否则，我不会顾及兄妹之情。”顾炎枫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转头走了。 顾瑶瑶听着顾炎枫离开的脚步声，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顾炎枫虽然有所怀疑，但始终没有抓到什么证据，也不过是知道她和太子的事情，从而有些疑心罢了。 以往如果按照顾炎枫的性格，并不是这么不知轻重，没有证据绝对不会这样质问她从而打草惊蛇的。 想来，顾炎枫也是为了顾妃妃的死，而方寸大乱吧。 这对她来说，也是有一定的好处的。 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拿她如何。 而证据，早就已经没有了。 这件事，原本除了她，就无任何人知晓，而那假的香包，顾瑶瑶早就烧成灰烬了。 还能去哪里找呢？ 顾妃妃注定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顾瑶瑶想到这里，心里好过了许多，被顾妃妃压在头上这么多年，现在顾妃妃这个障碍没了，这威武大将军府，和昌平长公主府，也合该让她一枝独秀了吧。 而此刻翠烟由远及近的声音响起来，：“小姐，小姐。” “翠烟，这边。”顾瑶瑶应了一声。 翠烟提着灯笼快步走了过来，见到顾瑶瑶并无异样，倒是顾炎枫已经不在了。 翠烟还对方才的顾炎枫心有余悸，不由得问道，：“小姐，你无事吧，方才二公子的样子好吓人。” 顾瑶瑶扶着翠烟的手，主仆二人慢慢的走着，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顾瑶瑶扶了一下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淡淡的说道，：“二哥为了妃妃的事情，伤心过度，有些失常的行为也是说的过去的，记住，今夜的事情，不许往外说，知道吗？” 翠烟也不敢多言，忙一口答应下来。 022 忍无可忍 022 翌日一早，沈卿瞳睡到了自然醒。 她其实是习惯早起的，习武之人，每日都会晨起练功。 可这沈卿瞳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而且她也实在是太累了，如此一来，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了。 “小姐醒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来。 沈卿瞳坐起身来，定情一看，一个翠绿色衣衫的女子正笑吟吟的站在她身边。 沈卿瞳认得，正是她的大丫头琉光。 也是对为数不多，忠心耿耿的丫鬟之一，昨儿不是她当值，而且她是当初玉无瑕陪嫁过来陪房的女儿，昨儿有事回家去了，今儿一早才回来。 琉璃昨儿侍候了一天一夜，今儿早晨也去歇息了，就换了琉光过来当值。 “恩，什么时辰了？”沈卿瞳问道。 琉光答道，：“刚过辰时。” “这么晚了。”沈卿瞳真的有些不大习惯，从来没睡到过这么晚。 “小姐身上有伤，况且喝了药，有安眠的成分，睡得晚一些不打紧的，老夫人那边打发人过来说了，让小姐好生养身体，不用过去请安了。”琉光说着，连忙去净房打水来，侍候沈卿瞳梳洗。 沈卿瞳头上的伤不轻，自然是不能碰水的，琉光也格外的小心。 “小姐，您的伤口还疼吗？”琉光满脸关切的问道。 琉光和琉璃是同年，今年都只有十六岁，比沈卿瞳大两岁，从十来岁的时候，就跟在沈卿瞳身边了。 这些年下来，自然感情甚笃。 “不妨事了。”沈卿瞳毫不在意的说道。 琉光只是简单的给沈卿瞳挽起了头发，毕竟沈卿瞳的伤势在额头上，她怕弄疼了伤口。 沈卿瞳皱着眉看琉光为她上妆，总觉得这丫头手艺太差。 “琉光，你看着，我自己来。”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琉光怔了一下，然后停了手。 沈卿瞳娴熟的给自己上妆，她不喜欢浓妆艳抹，况且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就应该淡妆得宜。 她轻轻的捻了一下妆粉，不由得皱眉，：“这玫瑰粉拿出去扔了吧，这样的东西用在脸上，也不怕弄坏了皮肤。” 琉光也不大懂，素日里小姐也不太爱这些。 “这不是上好的玫瑰粉吗？可是小姐让崔妈妈从粉蝶轩买来的。”琉光问道。 沈卿瞳冷冷一笑，：“这种大街上到处都是的地摊货，也敢拿到我跟前儿来糊弄，崔妈妈这差事当得是越来越好了。”沈卿瞳没想到崔妈妈竟然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了，那这种破烂玩意儿来糊弄她。 想她从前可是康宁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粉蝶轩是盛京最最有名的彩妆铺子。 里面的妆粉大概是十两银子一盒，比寻常铺子里要贵两倍。 粉蝶轩，她的母亲昌平长公主还有两成股份呢，里面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就这样的破烂货也敢说是粉蝶轩的，这简直太胡扯了。 琉光是越发的不敢说话了，这妆粉，小姐已经用了一少半了，怎的到了今日才说这样的话呢？ 琉璃当时也说过，这妆粉的质地很是一般，和素日里用的相差不了多少，根本就不值十两银子，可小姐当时也没听啊。 “算了，不画了。”沈卿瞳直接关上了妆盒。 都不用细看，沈卿瞳就看明白了，全都是些地摊货。 照理说，沈卿瞳是侯府嫡出的小姐，一应用的东西，皆为上品才对，虽然比不得康宁郡主，可也不能相差十万八千里吧。 可见这沈卿瞳在沈家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想她从前过的是何等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可现在，竟然沦落至此，被房里一个妈妈，拿捏到如此地步，想想，沈卿瞳都觉得这口气不顺畅。 原本打算循循渐进的，可是现在，真的越发的不能忍了。 好在沈卿瞳底子好，不化妆也是倾国倾城的容貌，虽说受了伤，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可依旧掩盖不了沈卿瞳的美丽。 琉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姐这容貌没变，可琉光总觉得小姐跟以前比起来，不太一样了，但是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 “小姐。”琉光正发愣，一个身着粉色褙子的，身材小巧的丫鬟走了进来。 “杏玉，没看小姐正梳妆呢吗？”琉光轻轻皱眉，呵斥道，但是听语气，只怕跟杏玉也是熟络惯了的。 并不是真心生气。 沈卿瞳看了一眼杏玉。 杏玉和沈卿瞳同岁，也是从小就侍候沈卿瞳。 杏玉心直口快，生性活泼，经常逗得沈卿瞳开怀大笑，也对沈卿瞳忠心耿耿，沈卿瞳也喜欢她。 “杏玉啊，怎么了？”沈卿瞳笑着问道。 “小姐，府医来了，说给您换药，诊脉。”杏玉答道。 “请王大夫进来吧。” “是，小姐。” 王大夫先给沈卿瞳诊了脉，然后解下了沈卿瞳额头上纱布。 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看起来有些吓人。 琉光和杏玉都是刚刚见到。 顿时也吓了一跳，尤其是杏玉，眼圈儿都红了。 琉光也紧紧的攥着帕子。 “二小姐，这伤口有些深，您平时一定要注意，也要忌口，荤腥儿辛辣一律不能食用，否则会留下疤痕的。”王大夫叮嘱道。 “谢谢王大夫。” “这药膏是祛疤用的，每次换药之后，可以抹在伤口患处。”王大夫将一个精致的锦盒放在沈卿瞳面前。 沈卿瞳笑了笑，：“多谢。” 王大夫给沈卿瞳换好了药，期间沈卿瞳只是微微蹙眉，却没有呼痛。 王大夫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沈卿瞳这额头上的伤真的是蛮严重的，虽说不至于深可见骨，但是的确伤的不轻，如果不好好的调养，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这才第二日，纱布和伤口都有些黏住了，揭开的时候，沈卿瞳也没有吭声。 “二小姐，看脉象，风寒之症是好多了，但这额头上的伤口，还是要万分小心的。”王大夫再一次叮嘱道。 “多谢王大夫，我会小心的。”沈卿瞳客气的说道。 “杏玉，好生送了王大夫出去。”沈卿瞳对一旁的杏玉说道。 “是，小姐。”杏玉点头，送着王大夫出门了。 琉光这才说道，：“小姐，你额头上的伤口怎么这样深啊，会不会留疤啊？”琉光的语气十分的担忧。 “无妨的，没听王大夫说吗？只要好好调养，不会留疤的。”沈卿瞳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青松玉指轻轻拿起王大夫留下的锦盒，把玩起来。 023 厚颜无耻 023 沈卿瞳打开盖子，雪白的膏体，闻起来没什么味道，如果仔细闻一闻，也有淡淡的中药味儿，沈卿瞳自小有哮症，她从前因为自己的病，不知道看了多少医书，并且还拜了宫里的周老院正为师，这医术不敢说出神入化，也算十分不错。 她是周医正的得意关门弟子，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多。 “小姐，您要涂一涂药膏吗？您额头上的伤势太深，奴婢真的怕会留下疤痕，小姐这般姿容，如果留下疤痕，这将来可怎么好啊？”琉光十分担忧的说道，仿佛比她自己脸上留疤还着急。 “无妨，不会留疤的。”沈卿瞳的口气仍旧淡淡的，仿佛对留不留疤这事儿并不放在心上。 琉光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得一道声音传来，：“我的好小姐，今儿感觉可好些了吗？” 听到这声音，沈卿瞳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头，可不是这讨人厌的崔妈妈吗？ 这崔妈妈真是阴魂不散，沈卿瞳倒是不明白了，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崔妈妈如何就不知道躲得远远的，非得要古来讨人嫌。 琉光自然不知道昨日沈卿瞳是如何嫌弃崔妈妈的，她只知道，在这院子里，崔妈妈是小姐最尊敬的人，虽然，琉光也十分的不喜欢崔妈妈。 所以琉光连个招呼也不打，只是一心为沈卿瞳挑选首饰。 沈卿瞳也十分不耐烦崔妈妈，配合着琉光，直接把崔妈妈晾在了一处。 崔妈妈面上灿灿的。 觉得很过意不去。 不过仍旧凑到沈卿瞳身边，笑吟吟的说道，：“小姐，您梳妆好了，奴婢陪您去三小姐那边道谢吧，昨儿三小姐这么晚了还来看小姐您，小姐却拒之门外，今儿若不亲自上门，岂不是失了礼数吗？” 琉光一听，脸色就垮了下来，虽说这崔妈妈是蔷薇苑的管事妈妈，可这样无视沈卿瞳，也的确是过分至极。 “崔妈妈，小姐如今病着，伤着，连老夫人那边都来人说不让小姐过去请安，在房里养伤，您到是要拉着小姐出门去，不怕小姐在着了风寒？”琉光不客气的说道。 “琉光，你这么是怎么说话呢，难道我不是为了小姐好吗？你倒是跟我顶起嘴来了，是老夫人派我来侍候小姐的，你算什么东西，滚下去，罚你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十天不许在房里伺候。”崔妈妈冷笑着，满脸严肃的说道。 琉光虽然愤愤不平，可到底崔妈妈是管事妈妈，管束她们也是职责范围之内，谁都不能说什么。 “慢着。”沈卿瞳慢条斯理的说道，她的眸光微微扫过崔妈妈，又来这一套，昨儿就是这样，今儿有是这样，当真当她这个二小姐是个死人吗？ “崔妈妈好大的脾气啊，我素日里敬你是妈妈，没想到敬出个祖宗来了。”沈卿瞳原本拿着篦子篦头发，如今却重重的放在妆台上。 啪的一声，篦子竟然断成两半，可见沈卿瞳力气很大，足以证明沈卿瞳十分的生气。 “小姐，琉光不懂事，奴婢是院子里的管事妈妈，自然要管束她。”崔妈妈到也不怕，反倒是淡淡的说道。 “琉光不懂事，我怎么不觉得，倒是崔妈妈，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本小姐的意思，本小姐倒是不明白了，这蔷薇苑，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本小姐是主子？”沈卿瞳质问道。 “奴婢冤枉啊，奴婢侍候小姐几年了，一心都是为了小姐啊，老夫人不喜小姐，如果小姐在不知礼数，岂不是更加让老夫人厌恶吗？旁人不更加作践小姐吗？”崔妈妈口无遮拦的说道。想来也是这话说惯了，真的是张嘴就来。 “闭嘴。”沈卿瞳的怒火更甚，：“崔妈妈，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越发的没规矩，说起浑话来，我这大房的嫡出小姐，这阖府上下，谁敢来作践我，况且我病着，三妹妹来探病，也实属正常，待我好了，自然要去谢三妹妹，我如今病病歪歪的，却要巴巴的跑了去，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要这么上赶着谁不成，这算什么规矩！”沈卿瞳冷冷的说道。 崔妈妈没想到素日唯唯诺诺，寡言少语的沈卿瞳竟然能这般应对有度，有理有据，说的她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怕三小姐会恼了小姐，三小姐可是二夫人的独生女儿，如果二夫人知道小姐怠慢了三小姐，肯定会不高兴的。”崔妈妈摆着手解释道。 “好了，妈妈别说了，这点子小事，是姐妹之间常有的，算不得什么怠慢不怠慢的，妈妈就不必操心了。”沈卿瞳已经十分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崔妈妈的话。 崔妈妈十分不高兴，但也不能着实太反驳沈卿瞳，素日里，从来都是崔妈妈说什么，沈卿瞳都沉默不言，按照崔妈妈的话去做。 这是沈卿瞳给崔妈妈面子，可现在崔妈妈说一句，沈卿瞳反驳一句，崔妈妈也无可奈何，毕竟沈卿瞳才是主子，而她即便是管事妈妈，还是老夫人指派过来的，可到底，在沈卿瞳面前也是个奴婢。 琉光拿过一支八宝琉璃簪子，别在沈卿瞳的发髻上。 沈卿瞳见崔妈妈还站在那里，不由得蹙眉道，：“妈妈可还有事吗？” 崔妈妈勉强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圆锦盒，放到妆台上，：“奴婢知道小姐额头上有伤，所以特地出去买了上好的凝露胶，去除疤痕是再好不过的了，等伤好点了，小姐可以用起来，保管额头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小姐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妈妈有心了，放着吧。”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小姐可一定要用啊，十两银子一盒呢，奴婢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崔妈妈说道，很明显，就是想让沈卿瞳拿出银子来给她。 “好，你下去吧。”沈卿瞳看都没看一样，反倒是一直在照镜子。 崔妈妈无法，沈卿瞳都发话了，她只得退下去了。 待崔妈妈走了，琉光才忍不住啐道，：“小姐，您可千万别听她胡说，什么十两银子，必定是诓小姐的银子的。” “我并没打算给她银子，是她自己自告奋勇送来的，我为何要给她银子。”沈卿瞳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些年，崔妈妈从她这里刮了不少银子，她没往回要，算很给面子了，还妄想让她掏银子，做梦去吧。 024 其心可诛 024 沈卿瞳看了一眼才崔妈妈拿过来的凝露胶，想起方才崔妈妈迫切的眼神，不由得拿过来，打开盖子，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味儿迎面而来，这味道十分的淡雅，让人闻了，不由得心旷神怡。 烦躁的心情都一扫而空了。 “小姐，好香的味道啊。”琉光忍不住说道。 沈卿瞳仔细的看着，味道的确好闻，并且膏体晶莹剔透，比方才府医拿过来的，味道也好。 任谁看了只怕是都会喜欢上凝露胶吧。 沈卿瞳轻轻的蘸取了一点凝露胶，放在手心里，慢慢的抹开了，仔仔细细的闻了闻。 这里面的材料也有中药成分，但是却用花香掩盖了中药成分，的确是上好的活血化瘀的好药材，而且一点儿中药味道都没有，想必很多女孩子也喜欢吧。 这里面混合了很多种花瓣，有些花瓣是能入药的。 应该有白芍。 白芍，沈卿瞳似乎想到了什么。 “琉光，你去把府医开的药方子拿过来我瞧瞧。”沈卿瞳突然说道。 琉光虽然不知道沈卿瞳要做什么，但是见沈卿瞳神色严肃，口气严厉，匆匆忙忙就去拿了。 琉光拿过药方子，交到了沈卿瞳手上。 沈卿瞳细细看起来，果然看到药方子上有一味药，是甘草。 她落水得了风寒，咳嗽，肺热，这甘草正是对症的。 白芍也是可以入药的，并且是消肿止痛的。 放在这凝露胶里，还可以掩盖草药的味道，是再好不过的药了。 只不过，甘草与白芍可是十八反。 这如果双管齐下，用在自己头上的话，这伤痕可就永远好不了了。 沈卿瞳就知道，在靖康侯府处处危机四伏，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她。 毁了她的容貌，这可是个再好不过的法子了。 沈卿瞳连连冷笑，可是吓坏了琉光。 “小姐，怎么了，莫不是这药方子有什么问题吗？”琉光问道。 她还从来没见过小姐这般模样呢。 沈卿瞳没有说话，还是在思考。 她从来都不是吃亏的性子，尤其是这样的亏，自然是更加不肯吃的。 她也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并且稍微懂一点医术的人，也知道这十八反。 一旦用了十八反的药物，重则危及生命。 轻则对她来说，这张脸也是毁掉了。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如果毁了容貌，那这辈子，也就全毁了。 沈卿瞳思量了一刻，计上心头。 将计就计，借力打力，如果用的好，崔妈妈这颗钉子，也就可以彻底拔出了，而且她到底也要看看，崔妈妈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沈卿瞳扶着琉光的手，慢慢走到书房的桌前，坐了下来。 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然后回到了妆台前，从妆台屉子下面拿了银子交到琉光上手，：“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拿着银子和房子到药铺去，悄悄的抓药进来，然后在小厨房熬药，记住了，处处都要亲力亲为，除了琉璃杏林你们几个，不许任何人知道，熬好了药，就给我悄悄端过来，知道吗？” 琉光有些怔怔的，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卿瞳，她家小姐，什么时候会开方子了，而且字迹这般的工整，她虽然不太认得字，但是这字体写的好坏，却是能看出来的，这流畅的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笔体刚劲有力，绝对是一手好字啊。 她们家小姐虽然也读书识字，但是很一般，小姐也不爱这些啊。 “你发什么愣啊？”沈卿瞳催促道。 琉光赶忙接过来，然后匆匆去了。 虽然沈卿瞳在府中不得力，但是琉光的亲哥哥是在外院跟着沈朗钰的，沈朗钰可是沈家名副其实的长房嫡子大少爷，即便沈老夫人不喜，但是沈朗钰自身能力极强，下人肯定都敬畏。 琉光连忙传话给哥哥，然后把小姐交代的事情都跟哥哥说了。 自己嫡亲哥哥，自然是信得过的。 琉光的哥哥一直都心疼妹妹，况且这也算是小事，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并且银子也不肯要，让她自己收着，或者还给二小姐，全凭琉光自己处置。 琉光把事情办妥了，也就回去复命了。 沈卿瞳看着琉光把银子又还给她，不由得多打量了琉光几眼。 这丫头，办事爽利，并且对她还是赤胆忠心，这沈卿瞳，身边有这么好的丫头，不知人善用，反倒是去亲近一个对她居心叵测的崔妈妈，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脑筋回路。 真是有病。 “这银子你拿着，我既给了你，就是你的了。”沈卿瞳笑着说道。 琉光摇了摇头，：“小姐，您手头也不宽裕，您什么境况，奴婢都知道的。”琉光忧心忡忡的说道。 沈卿瞳想了想，琉光说的话，倒是不差的。 她的月例银子，经常被崔妈妈拿了去。 而她母亲的嫁妆，都在沈老夫人那边。 因为沈卿瞳年纪小，所以这些，都是沈老夫人掌管。 月例银子拢共就这些，不过很多时候，沈朗钰会差人送东西和银子给沈卿瞳，沈之信也是，沈卿瞳的日子虽然过的有些紧紧巴巴的，但也不至于太过不下去。 但是这对沈卿瞳来说，真的觉得无限悲哀了。 从前她过的是什么日子，锦衣玉食，金银对她来说什么，那真是不值一提。 绝对是是钱财如粪土的，可现在，却要过为钱算计的日子。 沈卿瞳想想，真的是够郁闷的。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好丫头，我知道你对我忠心，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再受一丁点的委屈。”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声音很轻，但是说的却极其的郑重。 她的话仿佛是有魔力一般，让琉光觉得很心安。 从前看到小姐，琉光就发愁，总怕小姐被欺负，可现在却发现小姐不一样了，她真的不太清楚，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您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了。”琉光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吗？也许吧，那你是喜欢现在我，还是从前的我？”沈卿瞳抿着唇，轻声问道。 “当然是现在。”琉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沈卿瞳听到琉光的话，不由得点头，：“我也喜欢现在的自己。” 025 如此打脸 025 如此沈卿瞳就一直蔷薇苑养伤养病。 沈之信公务繁忙，但也总会打发人来送东西，送的全是上好的补品，沈朗钰倒是每隔一两日都来看沈卿瞳。 沈老夫人没过来，但是身边的管事嬷嬷来过几次，也送了不少补品。 毕竟沈卿瞳可是送给沈老夫人一副南山先生的真迹，这可是多少名门贵族中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啊。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沈卿瞳送给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哪怕心里在不喜欢沈卿瞳，这面子上，也要过的去吧。 如此将养了七八日，身子也就好多了。 沈卿瞳喝的药一直都是她自己开的方子，然后让琉璃几个偷偷煎药的。沈卿瞳现在贴身的一应事情，全都交给琉璃她们四个，而旁的人也一律不许近身服侍，最多就是做一些粗活或别的活计，连崔妈妈都被挡在了外头。 崔妈妈一开始也不甘心，也想去和沈卿瞳理论一番，只是几翻下来，每一次都被沈卿瞳堵得说不出话来，凑上去反倒是自取其辱的，到后来，也就只能认命的在外头服侍了。 沈卿瞳额头上的伤用的是凝露胶。 只是这七八日，却一点儿都没见好。 当然，这还是要归咎到沈卿瞳开的方子上。 沈卿瞳改了方子，去掉了甘草，虽然没有十八反了。 但是却改了几味药，可以一直风寒，但是却会影响她额头上的伤口。 照理说，这凝露胶用上，若是没有十八反，十来日这伤口就会慢慢的好了，正是因为沈卿瞳喝的这药，所以伤口越发的好的慢了，但是却不会造成真正的伤害。 如今沈卿瞳也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好时机，将这件事闹出来罢了。 而这过了没多久，时机就来了。 玉家来人了，来的还是玉老夫人。 这玉老夫人亲自登门，可谓真的是一件大事。 安国公府玉家，在盛京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于靖康侯府也是不相上下，位列三大国公府之首。 当今皇后，就是玉老夫人的嫡长女，是玉无瑕的亲姐姐。 要说，沈卿瞳也是玉皇后的亲外甥女，但是却在靖康侯府过着被人欺凌的日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玉老夫人是突然登门的，连个拜帖都没递过来，还是二门上的人飞快的把消息给递进来的。 当时沈老夫人正在跟吴姨娘和沈卿云叙话，听到说是玉老夫人来了，着实吓了一跳。 这不年不节的，玉老夫人如何就来了。 虽然是亲家，玉老夫人要年长沈老夫人几岁，两个人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交情。 而且玉无瑕过世的时候，玉老夫人也没少找靖康侯府的麻烦，当时在玉无瑕的丧事上就闹得有些不大好了。 但是沈之信姿态放得很低，当时沈老侯爷还在世，父子二人也是给足了玉家面子，沈老夫人即便是有些微词，但是沈老夫人一向都唯沈老侯爷马首是瞻，自然也不敢说什么了。 所以今日玉老夫人来此的目的，沈老夫人是一点儿都猜不到。 钱嬷嬷看到沈老夫人正在发愣，不由得催促道，：“老夫人，这玉老夫人已经快到垂花门了，您不去迎一下吗？” 一个是侯府的老封君，一个是国公府的老封君，虽然在品阶上差不多。 但是玉老夫人的大女儿，可是当今皇后啊。 玉老夫人等同于皇帝陛下的外母，这可不是一般人啊。 沈老夫人是该亲自去迎接的，再者，玉老夫人可是比沈老夫人还年长几岁，看在这年纪的份上，沈老夫人也该亲自去迎接。 不过沈老夫人素来和玉无瑕不和，自然对于家的无甚好感。 “让吴姨娘去迎接是一样的。”沈老夫人说道。 钱嬷嬷的脸色都变了，她也不知道最近老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这脑子完全是坏掉了吧，虽然她做奴婢的不该这样去败坏主子，可是沈老夫人说的这话也忒打脸了些吧。 “是，老夫人。”吴姨娘倒是得意洋洋，打算去垂花门迎接玉老夫人。 “老夫人，请恕老奴多句嘴，您让吴姨娘去垂花门迎接玉老夫人，这不是摆明了要打玉老夫人的脸吗？”钱嬷嬷焦急的劝道。 “老身自然有老身的用意，玉无瑕那个短命鬼都去了这么些年了，吴姨娘是个好的，一直老身身边侍候着，这大房的事，也是她总管着，也是该给吴姨娘一个正式的名分了，将来行事也能名正言顺些，这样大丫头也有个嫡出的身份，大丫头才名在外，貌美如花，无非就是身份上差了一些，如果吴姨娘扶正，大丫头成了嫡出，那么将来也能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老身也就放心了。”沈老夫人看着吴姨娘和沈卿云，笑着说道。 这也是沈老夫人一早的打算，当然，还有深的一层没有说。 一旦吴姨娘扶正，那七少爷自然也就是嫡出了。 将来这世子之位是谁的还不一定。 虽说华夏朝向来注重嫡长，可到底也是有例外的。 嫡出还可以争一争，可若是庶出，就连个争的资格都没有了。 钱嬷嬷听的嘴角一抽，她是服侍了沈老夫人几十年了，也深知沈老夫人的性子，这沈老夫人倒是有多么不待见先夫人，才想着扶正一个姨娘做侯夫人。 历来世家勋贵里，扶正姨娘的本就不多。 除非姨娘的母家十分尊贵，可若是尊贵的人家，何必让女儿做妾呢？ 这吴姨娘的母家虽然现在还不错，但若是与靖康侯府比起来，可就真的家室单薄了。 侯爷想要续娶什么样的继室找不到，非得扶正吴姨娘，老夫人真的是太想不开了。 吴姨娘此刻已经走远了。 钱嬷嬷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只是又说道，：“老夫人，要不要通知二小姐，这玉老夫人来此，只怕是跟二小姐有关的。” “通知她做什么，一个毛丫头，等人来了再说吧。”沈老夫人皱了皱眉，说道，丝毫没把沈卿瞳放在心上。 虽说沈卿瞳送了沈老夫人一份厚礼，沈老夫人当时对沈卿瞳也是和颜悦色的，但是心底里，真的是对她不喜，这几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还是打从心底里厌恶沈卿瞳，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早就让人见怪不怪了。 026 当沈老夫人是空气 026 钱嬷嬷见沈老夫人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并且很明显也不愿意多提起沈卿瞳，所以也就没在做声了。 玉老夫人在垂花门下了轿子。 玉大夫人和玉倾城连忙一左一右的扶着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五十好几岁快六十岁的人了。 却十分的有气势。 当年，安国公过世的时候，现任安国公，也不过才是二十岁的少年，刚刚娶妻不久。 次子十八岁，玉皇后才十六岁，三子十四岁。 而年纪最小的玉无瑕，当年不过是十二岁的小女孩。 如果玉老夫人是个软弱只会哭泣的人，安国公府早就没落下去了。 可玉老夫人带着玉大夫人一起打理家事，让大儿子毫无后顾之忧，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 于家蒸蒸日上，虽然不敢说权倾朝野，但是却十分得陛下重用。 丝毫不亚于靖康侯府。 玉老夫人穿着一些宝蓝色银丝马面裙，发髻梳得一丝不乱，看着十分有威严气势。 玉老夫人扶着儿媳妇和孙女儿的手往前走，却没想到吴姨娘袅袅条条的走了过来。 满脸笑意的服了辐射，道：“给亲家老夫人请安了。” 玉大夫人见到吴姨娘，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沈老夫人这是何意思，竟然让一个姨娘到垂花门来迎接她们，这是在羞辱她们玉家吗？ “这人是谁？”玉老夫人已经很久不与沈家来往了，吴姨娘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沈老夫人自然不会认得。 玉大夫人咬牙道，：“是大姑爷的姨娘。沈家大小姐的生母，吴姨娘。” 玉老夫人一听，脸色更是难看，可谓有几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不过玉老夫人好歹是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封君，又是皇后的亲生母亲，自然是心思沉稳的。 一下子就看透了沈老夫人的用心。 沈老夫人此举，一则是的确没把玉家人放在心上，二则也是想告诉她，有扶正吴姨娘的打算。 好一个沈之信。 玉老夫人此刻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怎么这般糊涂呢？ 当初怎么就相信沈之信的空口大话了呢，说一定会照顾好无暇的两个孩子。 尤其是瞳姐儿，年纪小小就没了娘，他怎么也不会让瞳姐儿受到一丁点儿委屈的。 玉老夫人和夫君一生恩爱，所以玉家的五个孩子都是嫡出。 她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岂不料小女儿却是走的最早的，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去了，让她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玉老夫人如何能受得了呢。 玉无瑕的死，差点要了玉老夫人大半条命。玉无瑕的丧事过后，她自己都病病歪歪了大半年。 如果不是儿子女儿，加上玉皇后再三的劝解，她都快要随着玉无瑕去了。 玉老夫人经常要提出接沈卿瞳去玉家小住。 可沈卿瞳多半不愿意去，头几年，去了也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问三不答，你说十句，她最多也就嗯一声，或者说一句好。 问她在沈家过的怎么样，她也只是点头说好。 上下都对她很好。 玉老夫人只当这孩子寡言少语，不大爱说话。 聊想着在怎也是沈家嫡女，况且沈之信这些年一直都未再娶，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这孩子。 不曾想，她现在才知道，沈卿瞳在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当然，这也不能怪玉老夫人，她是昨天才知道的。 因为玉老夫人病了，每逢沈老夫人寿辰，就是玉无瑕的忌日，玉老夫人如何能好受，加之年纪大了，思念女儿过度，所以就病倒了。 玉大夫人本来回去就想跟玉老夫人说，未曾想玉老夫人风寒侵体，她自然不敢说了。 倒是跟玉大老爷说了。 玉大老爷倒是想亲自上门问问沈之信，当初怎么承诺的，但是玉大夫人认为，这件事，还是等玉老夫人定夺。 毕竟玉老夫人可是把沈卿瞳看的无比重要的。 只是当时玉老夫人发热昏昏沉沉的，自然不敢说，这不，玉老夫人刚好，玉大夫人可是不敢瞒着了，昨晚就告知了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得知后，可是了不得了，昨晚就要来沈家。 玉家人如何敢让沈老夫人来呢，好歹死说活说的，等到了今日一早，直接就杀过来了。 也不许人提前递帖子，就这样过来了。 去不曾想，竟然碰上了吴姨娘。 玉老夫人得知吴姨娘的身份后，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吴姨娘，直接扶着玉大夫人和玉倾城的手，就离开了，后面还跟着不少于家的丫头婆子，并且她们去的方向，也不是沈老夫人的寿安堂的路啊。 吴姨娘倒是不明白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吴姨娘不敢怠慢，连忙跑回去，给沈老夫人报信儿去了。 “倾城，你还记得去你表妹院子的路吗？”玉老夫人问道。 玉倾城点头，：“记得，我虽然去过的次数不多，但是记得的。” “好，咱们直接去蔷薇苑。”玉老夫人定定的说道。 玉大夫人腹诽，沈老夫人虽然说让一个姨娘来迎接，首先就失了礼数，可是自家婆母却直接去看瞳姐儿，直接把沈老夫人当空气了，这也真够霸气的了。 想来这沈老夫人比起自家婆母，还真的不是对手啊。 玉倾城想来都听玉老夫人的话，自然引着玉老夫人到了蔷薇苑。 而此刻的沈卿瞳并不晓得这些事儿，她让人搬了贵妃椅去院子里，半躺着，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锦被，看着书，晒着太阳，品着茶，好不惬意。 如今这蔷薇苑也是大变样了。 从前下人慢待，院子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如今这才七八日的工夫，就焕然一新，尘土不染。 并且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今日，沈卿瞳身边贴身侍候的是琉璃和杏林。 两个人正站在一旁，随时听后调配。 沈卿瞳亲自烹了茶，正品着茶看书。 这些日子，不能习武松乏身子，她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了。 正看的津津有味儿。 外头一个粗使丫头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直接跪在了沈卿瞳面前，神色十分着急慌张。 “没规矩，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琉璃呵斥道。 那丫头忙道，：“小，小姐，玉老夫人，玉大夫人和玉大小姐来了，马上就到咱们院门口了。” 027 捅刀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027 沈卿瞳顿时也愣住了，她没想到玉老夫人会来。 她通过过去的记忆，看到玉老夫人和沈卿瞳相处的过往，知道玉老夫人是真的疼爱沈卿瞳的，过去也是三番五次的要接沈卿瞳到玉家去，只是沈卿瞳自己不乐意。 这玉老夫人，她也见过几次。 是皇后娘娘的母亲，也是她太子表哥的外祖母，这下好了，也成了她名义上的外祖母。 只是这玉老夫人来沈家，怎么会直奔蔷薇苑来呢。 难道沈老夫人也没有迎接玉老夫人去她的寿安堂吗？ 论理，他们是亲家，并且玉老夫人还年长几岁，她亲自去迎接，也在情理之中，可玉老夫人直奔蔷薇苑，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沈卿瞳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忙道，：“我们去迎接外祖母。” 说罢，匆匆的下了贵妃榻，然后往院门口走。 刚饶过石屏，却已然看到玉老夫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沈卿瞳连忙迎上去，跪了下去，：“拜见外祖母。” 玉老夫人一见到沈卿瞳，眼圈儿就红了，哪里肯让沈卿瞳跪下去，忙一把拉了起来，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痛哭起来。 “我的瞳姐儿啊，受了这些苦，老身真的对不起你过世的娘亲啊。”玉老夫人悲愤的哭道。 想起玉大夫人说的那些话，玉老夫人恨不得就去直接掐死沈老夫人和那个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姨娘。 “外祖母，您别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沈卿瞳连忙劝解道。 玉老夫人抬头却看到了沈卿瞳额头上的伤口，更是心疼的要命，忙拉着沈卿瞳进了正房，按着沈卿瞳坐了下来。 转头却对玉大夫人怒道，：“瞳姐儿都伤成这样子了，你也不早说，你可是亲舅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瞳姐儿受苦受难吗？” 玉大夫人忙道，：“母亲，您这前几日不是病了吗？儿媳如何敢告诉您啊，如果说了，岂非加重您的病情吗？” 这话虽然是解释给玉老夫人的，但也是说给沈卿瞳听的。 当日玉大夫人离开的时候，就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把沈卿瞳的遭遇说给玉老夫人，结果拖了这些日子才过来，玉大夫人自然也是要解释一番的。 “外祖母，您别怪舅母，是卿瞳不孝，让您担心了。”沈卿瞳自然明白玉大夫人的苦衷。 其实就理而言，玉大夫人这个舅母做的也算是比较称职的了。 “赶紧的让大夫给你瞧瞧。”玉老夫人挥了挥手，说道。 她连府医都带来了，可谓真的是对沈家的人一点儿都不放心了。 沈卿瞳自然不会拂了玉老夫人的好意，就让玉家的府医给自己检查。 把脉过后，府医十分恭敬的说道，：“老夫人，表小姐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这额头上的伤，却一直不见好。照理说七八日了，也该结痂了，可仍旧有些渗血，这不合常理。” “那是怎么回事儿？”玉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也看到沈卿瞳额头上的伤势不轻，一个女孩子，最珍爱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如果留下疤痕了，这可如何了得啊？ 府医想了想，却看着沈卿瞳说道，：“敢问表小姐，都服用过什么药物？” 沈卿瞳答道，：“是府医开的方子，并且也留下了外用药膏，我还用了凝露胶，这个也是对伤口好的。” 府医点了点头，：“可否看一下二小姐的药方子，还有你外用的两种药膏？” “这是自然。”沈卿瞳点了点头，吩咐琉璃和琉光分别去拿药方子和药膏。 其实沈卿瞳也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她拖着让自己的伤口七八日没有起色，为的就是能将事情闹大，本来是想着让沈朗钰闹起来的，结果却是玉老夫人来了，而且还因为不放心沈家的人，直接带来了府医，这结果也是沈卿瞳没有想到的。 玉家府医先看了方子，然后又看了一下药膏，最后才细细的检查其凝露胶来。 锦盒中的膏体已经用了一些，可见是抹在沈卿瞳额头上了。 玉家府医细细的研究了一番，才开口说道，：“老夫人，这药方子，药膏，还有这凝露胶本身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若是混在一起的话，就是大问题了。” 沈老夫人神色凝重，：“这怎么说？” 玉家府医慢慢解释道，：“老夫人，原本这药方子和药膏一起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都是对表小姐身体和伤口比较好的，问题就出在这凝露胶上，医治风寒的药，一般都是有甘草的，这一味甘草与这凝露胶里所用的白芍是十八反，如果一起用，会对这伤口造成很大的影响，幸好表小姐还用了药膏，而且这凝露胶用的也不多，否则长久用下去，这怕这疤痕会越来越重，怎么也去不掉的了。” 玉老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完全变了，眼神也越发的冷冽起来，：“瞳姐儿，这凝露胶是谁给你的？” 沈卿瞳也是慌张到不行，很是害怕的样子，也是，这事儿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无法承受的，女孩子最珍爱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若是毁了容貌，只怕跟杀了她也差不多。 琉光闻言，忙跪在地上，说道，：“回老夫人的话，是崔妈妈拿来给小姐的，一开始小姐也是没有用的，只用了府医给的药膏，本来都已经见好了，可是崔妈妈却三番五次的催促小姐用这凝露胶，说这凝露胶是对于伤口恢复，去除疤痕是最好不过的东西了，小姐这才用了些，也正是用了这胶以后，小姐额头上的伤反倒是不太好了。” 沈卿瞳赞许的看了琉光一眼，这个丫头的确是聪慧机敏。 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琉璃虽然沉稳，但是论起这机敏，若真的不如琉光，但是二人也是各有各的长处。 “崔妈妈？”玉老夫人很明显也不知道崔妈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 此刻琉璃却解释道，：“回老夫人的话，崔妈妈是蔷薇苑的管事妈妈，是老夫人身边指派过来的，老夫人说小姐年纪小，没有亲娘在，只怕管不住院子，所以指派一位妈妈过来，帮着小姐管理院子。” 沈卿瞳听了琉璃的话，差点就笑出声了，她收回自己刚才的话，琉璃哪里就不如琉光机灵了，这捅起刀子来，这嘴巴比琉光还厉害，这话说的，可真的是连沈老夫人一起编排进去了。 028 好戏开始 028 果然，玉老夫人听到琉璃的话，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当真是过分至极。”玉老夫人冷然道。 “琉璃，琉光，替你家小姐收拾东西，老身要带着瞳姐儿回玉家去。”玉老夫人雷厉风行，直接吩咐道。 琉璃和琉光应声，立刻就要动弹，但却不安的看着沈卿瞳，毕竟她们是小姐的丫鬟，离开沈家，事关重大，自然也是要看小姐的意思的。 离不离开沈家，对沈卿瞳来说倒是还无所谓，但是今天是肯定要收拾崔妈妈的。 “外祖母，我身边怎么会有如此心思歹毒之人，崔妈妈是祖母赐给我的，我一直礼遇有加，可如今却要这样来谋害我，呜呜呜···”说着，沈卿瞳低头抽泣起来。 玉大夫人也知道玉老夫人是气得狠了，才会要带着沈卿瞳离开沈家的，可事实上却真的不能这么做的，她们这样一声不响的带着沈卿瞳离开，怎么也是缺了礼数，更加缺了借口。 毕竟沈卿瞳姓沈，不是玉家的人，如果真的闹开了，反倒是显得玉家无礼了。 “母亲，请恕儿媳直言，咱们就算要带着瞳姐儿走，也不能饶了这个刁奴，都敢谋害主子了。”玉大夫人进言道。 玉老夫人十分赞同的点头，倒是一时间，是她想差了。 玉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一向十分满意，这儿媳妇识大体，为人谦和，打理家事，也头头是道，总之，绝对是贤内助。 “你说的不错，是老身一时间想差了。”玉老夫人点头说道。 “祖母，母亲，倾城还有一个忧虑，咱们虽然有证据在手，可是若这刁奴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这十八反，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呢？”玉倾城此刻却开口说道，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之色。 玉倾城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却极其的沉稳，甚至比起自己的母亲来都毫不逊色。 玉大夫人虽说掌握着整个国公府的中馈，玉倾城自己两年前也跟着母亲学着打理家事，并且颇有见地。 玉大夫人很多事，都会与女儿商量。 玉倾城说这话，就连沈卿瞳都忍不住对玉倾城高看几眼。 沈卿瞳从前在顾家的时候，也很玉倾城有过几面之缘，玉倾城年长她一些，并且性子沉稳，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有规矩的世家千金。 沈卿瞳性子比较跳脱，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只是点头之交。 反倒是玉倾城跟顾瑶瑶，也就是她的亲姐姐，关系极为亲密，二人是闺中密友。 “大小姐，这倒是不会的。”玉家府医赶忙答道，：“这用在脸上，尤其是祛疤的东西，一般买的时候，都会特别交代，不能在用与之相反的药物，这十八反是要粗通医术的人，都会晓得的。” 玉倾城这才点头，如此这刁奴就再也不能抵赖了。 “来人，去捆了那刁奴，一起去见见沈老夫人。”玉老夫人吩咐着，已然站起身来，显然是准备去会会沈老夫人了。 只是玉老夫人并不晓得，此刻沈老夫人已经在来蔷薇苑的路上了。 吴姨娘来迎接玉老夫人，直接被玉老夫人啪啪打脸，玉老夫人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吴姨娘，并且直接略过沈老夫人，去了蔷薇苑，吴姨娘哪有不恼火的，而且正愁沈家和玉家的姻亲关系不破，所以自然是去到沈老夫人面前挑拨了一番，总之，就是一句话，玉家根本没把沈家放在眼里。 不过说这话也着实刺心了。 就连沈老夫人跟前儿的钱嬷嬷都听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沈老夫人先让姨娘去迎接玉老夫人，打玉家的脸，又怎么会被玉家打脸呢？ 有错的话，也是沈家在先的。 沈老夫人也气的个半死，直接要来玉老夫人说道说道。 钱嬷嬷也不敢劝，沈老夫人在侯府一向是唯我独尊的，她一个奴婢虽然得宠，但是也不敢说话太过了，否则岂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玉老夫人这厢，直接让人困了崔妈妈。 崔妈妈虽然害怕，但是想着自己在蔷薇苑一向都得脸，并且还是老夫人指派过来的，当然是最有脸面的，不肯就范，反倒是嚷嚷起来了。 玉大夫人一个眼神过去，身边的婆子，登时上前，左右开弓了，给了崔妈妈十来个嘴巴子，瞬间把崔妈妈的脸打成了猪头，崔妈妈这才老实了。 如此一来，两拨人就这样撞上了。 同样都是气势汹汹的。 崔妈妈被人捆着，但是一看到沈老夫人，就如看到救星一般。 立马就哭上了，：“老夫人，您可要救救奴婢啊，奴婢快要被人给打死了，奴婢可是您身边的人，如今却要被玉家的人如此折辱啊，玉家这岂非没将老夫人放在眼里吗？”崔妈妈哭喊道，句句话都十分刺心。 沈卿瞳也站在玉老夫人身侧，崔妈妈倒是挺会为自己开脱的，也能看清形势，她是沈家的奴婢，玉家肯定不能把她怎么样，唯有让沈老夫人跟玉老夫人对上，并且关系越来越恶劣，才能救下她，这一点，她倒是琢磨的很清楚。 看来这人都是如此，事关自己的利益，都看的挺明白的。 沈老夫人听到崔妈妈的哭喊，这才把眸光转向崔妈妈。 她自然记得崔妈妈，从前是她院子里的一个管事妈妈，虽然没有得到什么重用，但是做事还算妥帖。 玉无瑕死后，她觉得一个小孩子打理不好院子里的事儿，就拨了崔妈妈过去，当然，也是有想着等于是放个眼线在沈卿瞳身边。 这好几年了，崔妈妈自然也来回她的话，可是她不待见沈卿瞳，多半儿也是让钱嬷嬷来接见。 不过这个人她还是记得的。 尤其是崔妈妈今儿喊出来的话，才是真正让她刺心的。 她的人，什么时候就轮的到旁人来处置了，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 本身沈老夫人就对玉家人一肚子的气，如此一来，更是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了。 “吆，这不是亲家老夫人吗？老身竟不知道，老姐姐什么时候上门的，既然来了，怎的不去寿安堂，反倒是先到瞳姐儿院子里去了，还绑了人，如此大动肝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你们玉家呢。”沈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冷冷的说道，句句话，都十分刻薄。 029 各方互不相让！ 029 沈老夫人向来都把她自己的面子看得最重要。 玉老夫人此举，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面，所以沈老夫人说话也就愈加的难听，丝毫不顾及姻亲关系了。 玉老夫人自然也不会客气，她冷冷一笑，：“老身活了大半辈子了，今个儿也算是见识了沈家的规矩了，竟然指派一个姨娘去迎客，想来这沈家的规矩，也真的是盛京独一份了。” 沈老夫人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不管怎么说，她让吴姨娘去迎接玉家的人，这的确是失了礼数。 吴姨娘见状，忙上前说道，：“即便是亲家老夫人对妾身恼火，也不该将大动肝火啊，过门就是客，这哪有客人在主人家里发落奴才的道理。”吴姨娘句句话，都是帮着沈老夫人据理力争的。 吴姨娘心里明白，不管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在玉家人眼里有好印象的，与其如此，她自然要一力讨好沈老夫人了。 并且希望沈老夫人和玉老夫人的关系越恶劣越好。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插话，沈家真是好规矩，区区一个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罢了，主子们说话，也有你插话的份儿吗？”不等玉老夫人说话，玉大夫人立刻冷眉喝道。 吴姨娘顿时恨得要命，她在沈家可谓是一向最得脸的，连白氏在沈老夫人面前都不如她得脸，如今却被玉大夫人骂的一文不值。 不过玉大夫人可是堂堂一品国公夫人，不管怎么说她，她一个无品无极，侯府姨娘，自然是不能回嘴的。 “亲家夫人这是何意，吴姨娘是我沈家的人，就算是教训也轮不上你，况且老身还活着呢，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沈老夫人皱着眉，冷冷的说道，很显然，是要将吴姨娘维护到底了。 “沈老夫人，晚辈也不是想要去管沈家的闲事，只是瞳姐儿是我们大姑奶奶的女儿，是我们玉家的表小姐，事关瞳姐儿，我们就不能不管。”玉大夫人丝毫无惧的对上了沈老夫人的眸光，语气也越发的冷冽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二丫头是我沈家的小姐，即便是你们玉家的表小姐又如何，难道我这个亲祖母，还不如你们这些外人吗？”沈老夫人愤愤然说道。 同时心里对沈卿瞳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她今日如此丢脸，全都是因为沈卿瞳这个丧门星。 “沈老夫人这话晚辈不敢苟同，这个刁奴，竟然起了歹心要谋害瞳姐儿，沈家不管，我们玉家却断断不能容，我们大姑奶奶年纪轻轻就过世了，沈家既然容不下瞳姐儿，那不如让瞳姐儿到玉家去吧。”玉大夫人冷笑着说道。 反正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看沈老夫人的架势，当着她们的面儿就如此维护一个姨娘了，那背着她们，还不知道任由这个下贱的姨娘欺凌瞳姐儿呢。 想来瞳姐儿在沈家，过的竟然连个姨娘和庶出都不如，想想这些，玉大夫人这心里就一阵阵的绞痛。 她早年嫁到玉家的时候，玉无瑕的年纪还小，又是玉家最小的女儿。 公婆，丈夫，还有两位小叔子都十分珍爱这个妹妹。 可即便如此，玉无瑕却半分骄矜也无，对她这个张嫂一直敬重无比，况且玉无瑕也是极为聪明伶俐的，帮了她不少。 所以玉大夫人跟玉无瑕的感情真真不错。 玉大夫人是把玉无瑕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爱的，玉无瑕死的时候，玉大夫人就伤心的肝肠寸断的。 现在发现她的女儿被欺凌至此，并且头几年，她竟然还没有发觉，心中更是自责的要死，恨不得现在就把沈卿瞳所受过的苦，一一都讨还回来，所以这说话，也越发的不客气起来了。 “奴婢冤枉啊，奴婢一心一意，尽心尽力的照顾二小姐，如何就敢谋害二小姐了，老夫人明鉴，奴婢可是老夫人指派过去侍候二小姐的，自问任劳任怨，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却不想被如此冤枉，如此奴婢哪里还有脸活着啊，只是连累了老夫人的名声，奴婢真的是死不足惜啊。”崔妈妈说着，已经哭喊起来，并且还、停听的磕头。 崔妈妈这句句话，都是挑拨的意味啊，而且不断的提醒她从前是老夫人的人，玉家的人这样对待她，完全就是不给老夫人颜面。 果然，老夫人的火，瞬时又被崔妈妈给烧了起来。 “当真是过分至极，玉家如此，看来是没把沈家放在眼里了，反正玉无瑕也死了，这样的姻亲不要也罢。”沈老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话说的也是极重的了。 果真是啪啪打玉家的脸了。 玉老夫人也是怒极了。 “那好，既然沈老夫人如此说，那咱们两家这姻亲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玉老夫人冷冷的吩咐道，：“这刁奴竟然还谋害老身的外孙女，老身绝不能容忍，玉家跟沈家的姻亲关系不复存在，也不必私下处理了，直接带着去顺天府尹，将人证物证，所有一切都带过去，一切公事公办。” 玉老夫人一声令下，玉家的人，自然是扯着崔妈妈就要走。 沈老夫人也愣住了，没想到玉老夫人态度如此的强硬。 她才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道这崔妈妈真的谋害沈卿瞳了？ 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沈老夫人并没有在意，她一心都找回自己的面子。 沈老夫人就是典型的那种，她打人家的脸可以，但是自己的颜面是最重要的。 所以崔妈妈到底做了什么，有没有谋害沈卿瞳，这一点，她并不关心。 可是玉老夫人如此不依不饶的，并且还说有人证物证，这才让沈老夫人有些慌神了。 如果真的把官司打到了顺天府尹那里去，那可更是大大的扫了沈家的颜面了。 到时候，沈家的脸面可不是要丢到爪哇国去了吗？ “慢着。”沈老夫人喊道。 只是这玉家的人，可没有一个肯搭理沈老夫人的，一行人抓着崔妈妈就要往外走。 崔妈妈也是杀猪般的喊起来，：“老夫人救救奴婢啊，奴婢对老夫人可是衷心一片啊，奴婢尽心尽力侍候二小姐，奴婢冤枉啊。” 喊得都是类似的话。 如此两拨人在花园里闹得不可开交，阖府上下人尽皆知。 幸好还有那些有眼力见儿的下人，早早的去回禀了前院的沈之信，沈之信这也是刚下朝回来，闻得此事，连忙带着沈朗钰就往后院里来了。 030 偏心偏的没边儿了 030 沈老夫人见玉家无人搭理她，不由得怒火更甚，她指着玉老夫人喝道，：“你要走随你，但是沈卿瞳必须留下，沈卿瞳姓沈，是我沈家的人，岂能任由你带走！” 玉老夫人原本是正眼都没看沈老夫人的，闻言才转眸看着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的样子有些歇斯底里了。 一个打扮的富丽堂皇尊贵的侯府老封君，但是眼神却是有些吓人的。 面目狰狞的死死的盯着自己，恨不得上来掐死自己的样子。 让玉老夫人阵阵心寒，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沈老夫人是一个如此偏执癫狂的人呢？ 她更加不能让瞳姐儿留下来了。 “瞳姐儿留在沈家，连性命都快要留不住了，老身自然不能让瞳姐儿留下，等审完了这桩公案，老身哪怕豁出老脸去宫里求皇后娘娘，也要把瞳姐儿带去玉家，从此以后，和你们沈家再无任何瓜葛。”玉老夫人到了此刻，反倒是冷静下来，不复方才的愤怒了。 玉老夫人这一辈子，自然不如沈老夫人顺遂，只是在后院安心的过生活，从来不去操心家族荣耀。 玉老夫人不同，安国公去世的早，她一个妇道人家，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如何培养出优秀的儿子和女儿。 更遑论还培养出了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她的眼界自然是要比沈老夫人开阔许多的。 她也看出来，沈老夫人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也许是在后宅里威风久了，旁人只能捧着她，但凡有人违逆了她的意思，她就不能接受。 沈老夫人气了个半死，这是拿皇后娘娘来压制她啊。 “沈卿瞳，你说，你到底是要留在沈家，还是跟着你外祖母去。”沈老夫人见玉老夫人油盐不进，只好把目标转向沈卿瞳了。 沈卿瞳自始至终，还没有开口说话，一直都跟玉倾城站在一处，静静的看着一幕幕的发生。 如此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并且沈老夫人指名道姓的问到了她的头上，她也不可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沈卿瞳一直沉默，也是想看看玉老夫人的底线在哪里。 会不会为了自己真的跟沈老夫人翻脸。 没办法，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生活在沈家，很多事情，都需要步步为营，所以她必须要清楚玉家的底线在哪里？ 不过她也真的感受到了，玉老夫人为了沈卿瞳，真的是什么都不顾及了。 历来世家大族最注重的就是脸面，这玉老夫人硬生生要把崔妈妈的事情闹上公堂，可不是要狠狠打沈家的脸吗？ 并且还要去求皇后舅母将她带到玉家去，这就更加证明了，要和沈家彻底撕破脸的节奏了。 这也让沈卿瞳感受到，玉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外孙女的。 沈卿瞳慢慢的走了出来，走到沈老夫人身边，慢慢的跪了下去。 “祖母，孙女儿有句话想问一问祖母，如果冒犯了祖母，还请祖母赎罪。”沈卿瞳说着，磕了个头，她的声音柔柔的，却字字珠玑，敲击着旁人的人。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卿瞳。 沈卿瞳穿了一袭鹅黄色的碎花裙子，很是清丽素雅，头上还包着纱布，只是随意的挽着头发，未施粉黛，却看起来更加柔柔弱弱的，惹人垂帘。 可即便是如此，沈老夫人也十分的厌恶沈卿瞳。 沈卿瞳的容貌，极其肖似玉无瑕，年幼的时候，还好些，如今长开了，倒是有七八分相似玉无瑕。 她素来讨厌玉无瑕，而玉无瑕还死在她寿辰当日，这如何不让沈老夫人堵心，也就越发的不待见沈卿瞳。 不待沈老夫人说话，沈卿瞳苦笑了一下，似是叹息，却无限伤感的说道，：“祖母，外祖母和大舅母都说崔妈妈要谋害我的事情，为何祖母半句也没有问过，只是一心要与外祖母较劲，争个子丑寅卯出来，难道孙女儿的性命在祖母眼里，就这般轻贱吗？”说着，沈卿瞳低声抽泣起来。 虽然不是嚎啕大哭，这般抽泣，肩膀一耸一耸，咬着唇，倒是更加的伤心欲绝起来了。 沈老夫人顿时愣住了，她是绝没想到沈卿瞳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 “你休要转移话题，老身就问你，你是要跟着你外祖母离开，脱离沈家，还是留在沈家，做我沈家的姑娘？”沈老夫人依旧逼问道。 “祖母，难道孙女儿的性命安全，尚且不如您和外祖母的一时之气重要吗？您看看我的额头。”沈卿瞳一把扯下了额头上的纱布，狰狞的伤口旋即露了出来，之前沈卿瞳的伤口就十分严重，这些天下来，竟一点儿也没好，反倒是看起来骇人了许多。 当然，这一切也是看着吓人，但实则并没有这般严重的。 “崔妈妈给我用的凝露胶，里面的白芍与我喝的药中的甘草是十八反，结果把我的脸毁成了这般模样，难道外祖母不该绑了她问罪吗？我自问这些年，待崔妈妈十分敬重，院子里的大小事务都一一交给崔妈妈来打理，甚至连我的月例银子，都是交给崔妈妈的，但凡是父亲，哥哥给了我什么，也一律都交给崔妈妈来保管，却不料崔妈妈竟如此谋害我，外祖母在沈家绑了人，是有些失了礼数，可也是关心则乱，难道祖母就不能稍稍担待一些吗？在祖母心里，孙女儿被害成这个模样了，难道还不及那些无所紧要的规矩重要吗？”沈卿瞳口口声声的质问道，两行清泪慢慢流了下来，那种悲愤，伤心，痛苦，真是把人的心都给深深的揪紧了。 “二小姐，您这可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哪里就知道什么十八反啊，奴婢给您的凝露胶，可是外头买的上好的祛疤用的好东西啊，要五两银子呢，奴婢可是冤枉死了。”崔妈妈听到这话，立刻哭喊起来。 她是真的冤枉啊，她可是一番好心啊，没想到全都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却还要被人说自己谋害主子，这也太冤枉了吧，比窦娥还冤枉啊。 沈老夫人也听明白了，不过看着沈卿瞳额头上的伤口，的确也是比之前严重了好多。 但是崔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啊，一个内院的管事妈妈，如何知道这许多，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最多就是一个失察的罪过，也绝对跟谋害主子不沾边的。 “崔妈妈说的有理，她如何就知道这十八反了，瞳姐儿你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些，你怎么不早早的与你外祖母分说明白，弄得这般无法收拾的地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一切都是你的过错。”沈老夫人虽然不撕方才那边生气，但话里话外，仍旧带着对沈卿瞳的不满。 031 下跪赔罪 031 听了沈老夫人这话，玉老夫人都快要气死了。 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老虔婆，简直是脑子不正常了，瞳姐儿的脸都成了这幅样子，竟然还要怪罪她，这简直就是过分至极。 果然，沈卿瞳一脸悲愤的看着沈老夫人，：“祖母，孙女知道，您一向不喜孙女儿，您嫌弃母亲的忌日是您的寿辰，你嫌弃孙女晦气，每每您寿辰，孙女尽量也不出现，不打扰祖母，可孙女儿也是一心想要孝顺祖母，不然也不会奉上南山先生的贺寿图给祖母了，可今日祖母如此，真的是伤透了孙女的心了。”沈卿瞳说着在也克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道威严的嗓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这道声线十分的浑厚有力，自然是将众人的视线全都引了过来。 只见沈之信正负手而立。 身穿藏青色通身袍，神色威严，不怒自威，当他的眼神触及到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沈卿瞳之时，这眼神一瞬间就温软了下来。 他不顾众人的神色，快步走到沈卿瞳面前，俯下身来，双手准备拉起沈卿瞳，：“瞳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伤心啊？” 当沈卿瞳抬起头的时候，沈之信一眼就看到了沈卿瞳额头上的伤口。 瞬时吓了一跳，他虽然知道沈卿瞳落水，也知道她受了伤，可这都十几天了，怎么额头还是如此可怖。 沈朗钰自然也追过来了，看到沈卿瞳的伤口，惊呼，：“妹妹，你的额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如此严重啊？” “父亲，哥哥，我···”沈卿瞳哭的说不出话来，却两眼一翻，就昏倒在沈之信怀里。 沈之信此刻抱着沈卿瞳，脸色倒是如常，嘴角微微勾起，似乎低着几分似有如无的笑意。 旁人看了不晓得，但是沈朗钰却知道，父亲这是濒临在暴怒的边缘了。 沈之信一向如此，如果看起来生气到还好，这怒气只怕还能控制住，可越是到暴怒边缘的时候，反倒是会露出几分笑意来。 “钰儿，先把你妹妹送回去，然后找了府医来，给你妹妹看病。”沈之信将沈卿瞳交给了一旁的沈朗钰。 在暴怒之下的沈之信，沈朗钰是不敢多言的，直接点头去了。 沈之信这才来到玉老夫人面前，直接跪了下去，：“给岳母请安。” “侯爷这一声岳母，老身可不敢当，方才沈老夫人已经说过了，咱们两家的姻亲关系到此为止了，侯爷赶紧起来吧，老身当不起。”玉老夫人冷冷的说道。 沈之信满脸惭愧，方才沈卿瞳与沈老夫人的对话，他自然也是听到了一些，深觉得对不住沈卿瞳。 也难怪玉老夫人如此生气。 于是姿态放的更低，：“岳母此番可是要折煞小婿了。无暇虽然去了，但是小婿一辈子都是岳母的半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今日的事情，小婿大概也明白一二，如果岳母还对小婿有一点点信任的话，今日的事情就交给小婿来解决。” 沈之信也是天子近臣，在朝堂上也是呼风唤雨的。 连安国公也要给他几分颜面，他何时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玉老夫人的的气，顿时也消散了不少，论请伦理，沈之信这个女婿也着实不错，对她向来这敬重，只是沈老夫人有些太不靠谱了。 “岳母请随着小婿去寿安堂吧。”沈之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态度也十分的虔诚。 玉老夫人自然不好不给沈之信面子，自然也就不再提离开上公堂的事儿，反倒沈之信给了台阶就下了。 沈老夫人倒是不乐意了。 她都差点被沈之信给搞糊涂了。 沈之信这过来就给玉老夫人下跪，又是请罪，又是赔礼的，直接把气了一佛出生，二佛生天的。 “老大，你疯了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天跪地，跪陛下，给这个老虔婆跪什么，你是要气死老身吗？”沈老夫人气的吼道。 她自己都不舍得让沈之信这样跪着，这个老虔婆倒是好，心安理得的让沈之信跪了这样久。 “母亲，您也一起去寿安堂，今天这桩公案，儿子要亲自审理。”沈之信的语气虽然还算恭敬，但是却带了几分不容置疑。 沈老夫人虽然在侯府后宅说一不二，但是真到了沈之信面前，她也不太敢不给沈之信面子。 毕竟这侯府还是沈之信当家的。 沈之信虽然纯孝，但是绝对不愚孝。 沈老夫人只好也跟着一起回寿安堂了。 一行人都来到了沈老夫人的正房。 沈老夫人坐在是主人，自然是坐在主座之上的，其他的人，依次坐了下来。 崔妈妈就跪在地上，此刻也不敢鬼哭狼嚎的了。 崔妈妈也是知道沈之信的厉害的。 吴姨娘就站在沈老夫人身后，端茶倒水的，很是低眉顺眼，孝顺无比的样子。 “崔妈妈。”沈之信唤了一声。 “奴婢在。”崔妈妈哆哆嗦嗦的应道。 “说吧，这凝露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之信的脸色阴沉着，声音更是深沉，崔妈妈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崔妈妈忙磕了个头，说道，：“侯爷，奴婢真的是愿望啊，奴婢也侍候了二小姐七八年了，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服侍小姐，不敢有二心啊，奴婢如何敢谋害二小姐啊，奴婢是个粗人，也不认得几个字，如何知道这十八反啊？”崔妈妈哭着喊冤，不停的磕头，头都磕破了，样子也是十分可怜。 “是吗？”玉大夫人怒极反笑，：“你这个老刁奴，事到如今还抵赖，张府医，你来说。” 玉家府医张大夫躬了躬身，娓娓道来，：“启禀侯爷，沈老夫人，的确，这十八反，一般不通医术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凝露胶是用在脸上的东西，如果购买，不拘在哪里，都会被告知禁忌，附上一份说明的，如若说买的人不晓得，这在下是绝对不信的。” 听了张大夫的话，沈之信也是气的不行，一拍桌子，怒道，：“你这个刁奴，竟然谋害主子，你可知道，这可是死罪！” 032 大小姐的歹毒 032 崔妈妈听到这话，瞬时间就傻了，眼睛瞪得老大，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死罪！这两个字，足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 如果是旁人说这两个字，崔妈妈还不至于这么害怕，可是从侯爷嘴里说出来，她在沈家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侯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侯爷，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崔妈妈也说不出别的来，只是一味儿的喊冤，：“奴婢对二小姐忠心耿耿啊，伺候的也是尽心尽力，奴婢真的冤枉啊。” “妈妈可别在这儿狡辩了，你对小姐忠心耿耿，可是要笑死人了，素日里，你是怎么克扣小姐的例菜的，小姐的饭菜，但凡是有你爱吃，甚至你家孙女孙子爱吃的，你总是会拿了去，剩下的才给小姐端了来，小姐的月例银子，甚至侯爷和大少爷送来的东西，也都要过了你的手，这些年，你到底贪墨了小姐多少东西。”此刻的琉光带着怒气说道。 琉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口齿伶俐，一番话说下来，更是没有一点儿犹疑，可见说的也是事实。 “自从妈妈来了蔷薇苑，上上下下，除了咱们几个夫人留下来的肯护着小姐，其余的人，都被妈妈收买了，全都对妈妈马首是瞻，这蔷薇苑的主子倒像是你崔妈妈了。”琉光狠狠的说道，可见，真的是替沈卿瞳鸣不平了。 “琉光，果真有此事？”沈之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的，他真真是没想到，沈家还有如此奴大欺主的该死奴才。 “侯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崔妈妈在蔷薇苑只手遮天，小姐好性子，真的是受了崔妈妈不少磋磨。”琉光跪了下来，含着泪说道。 “来人。”沈之信对外喊了一句。 立刻有沈之信的亲兵走了进来，：“侯爷请吩咐。” “带人去外院的下人房，抄了崔妈妈的家，本候倒是要看看，人赃并获了，这个刁奴还有什么可说的。”沈之信冷哼道。 沈之信的亲兵听到吩咐，立刻就去了。 崔妈妈吓得浑身发软，她这些年，贪墨的东西的确是不少，单是沈之信和沈朗钰送过来的好东西，也有不少被崔妈妈给贪下了，很多都舍不得变卖，全都在家里藏着，这如果被搜出来，她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 “侯爷，奴婢，奴婢···”崔妈妈此刻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更是汗如雨下，脸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玉老夫人此刻却凉凉的说道，：“这就是沈老夫人房里出来的人啊，这样的奴才，在我们玉家，早就活活打死了，一家子也统统发卖出去！” 沈老夫人更是觉得脸上无光，没想到崔妈妈竟然如此大胆。 她是不喜欢沈卿瞳，可是一个奴才，也不能如此作践沈卿瞳。 如果是往常，沈老夫人自然是要刺几句的，可是看着沈之信脸色非常难看，所以对于玉老夫人的冷嘲热讽，也就当做没听到了。 “崔妈妈，本候给你一个机会，这凝露胶的事情，你从实招来，到底为何要谋害瞳姐儿，否则，本候叫你后悔来这世上！”沈之信斜睨了崔妈妈一眼，冷冷的说道。 看来沈之信应该也看出来，崔妈妈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让她贪墨一些银子，或者是做些苛待沈卿瞳的事情，她可能敢做，但是真正谋害主子，这样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况且，看她的样子，好似真的不知道这凝露胶和十八反的事情。 沈之信从横朝堂这么多年，自然是火眼金睛的，这奴才的样子，这一会儿，已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了。 崔妈妈没想到沈之信竟然全都看的通透。 此刻她也顾不上什么了，只得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和盘托出了，：“侯爷明鉴，这凝露胶不是奴婢买来的，是大小姐给奴婢的，让奴婢给二小姐用的，说是对祛疤无痕的，是极其好的东西，奴婢想着大小姐温婉贤淑，自然是不会错的，自然就拿回来给小姐用了。”崔妈妈说完更是不停的磕头。 吴姨娘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立刻喝道，：“你这刁奴，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胡乱攀扯，大小姐向来温厚恭顺，对弟妹都甚是照拂，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崔妈妈原本也是有些怕吴姨娘的，可是她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这话开了头，往后说的就更加的顺畅了，：“奴婢也是觉得大小姐善良，所以才会对大小姐深信不疑，哪里就料到大小姐心思如此歹毒，竟然借着奴婢的手，要去谋害二小姐。” 崔妈妈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可后来串联起来，就彻底的明白了，怪不得沈卿云那日再三的劝说自己让沈卿瞳一定要用这凝露胶，说是配合着，效果才好，否则伤口这什么深，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当然崔妈妈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无非就是借着这凝露胶，跟沈卿瞳要一些银子罢了。 她是一时贪念，可是这沈卿云才是幕后黑手啊。 想来沈卿云真是歹毒，小小年纪，竟然就要毁了沈卿瞳的容貌，真是太毒了。 “你这刁奴。”吴姨娘也被崔妈妈堵得不轻，她立刻跪到在地，跪在沈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这刁奴摆明了是要污蔑大小姐，还请老夫人给大小姐做主啊，千万不能让这刁奴污了大小姐的名声啊。” 沈老夫人自然是相信沈卿云，她这些孙子孙女当中，沈卿云姐弟是她最喜欢的，也是素日里最能讨她欢心的了。 “你起来，老身自然是不会相信云姐儿会干这些个糟污事情的。”沈老夫人和颜悦色的对吴姨娘说道。 可见沈老夫人对吴姨娘是真的十分信任的。 玉老夫人见状，忍不住嘴角一抽，看向沈老夫人的眼神满是轻蔑之色，真是不明白，沈老夫人一个高高在上的侯府老封君，为何会这样偏爱一个姨娘，她不是最重视规矩，最看重面子吗？这样嫡庶不分，妻妾不明，就不怕旁人笑话了吗？ 033 脱身之法 033 沈老夫人冷冷的扫了跪在地上的崔妈妈一眼，沉沉的说道，：“崔妈妈，你虽然是从老身院子里出去的人，但是你做下这等恶毒之事，老身也是断断不能容你的，临死了，还要拉扯上云姐儿，你是想让自己一家子都死无葬身之地吗？” 沈老夫人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维护沈卿云到底了。 “既然沈老夫人如此说，那不如拿着这凝露胶到卖的地方，找了当日的伙计来对质，看看这凝露胶到底是谁去买的，不就一目了然了吗？”玉老夫人的语气也十分森寒，她真的是不乐意了。 这沈老夫人也太过分了，事到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维护沈卿云，想让这个刁奴来做替罪羊，她岂会袖手旁观。 “对，对，亲家老夫人说的对，奴婢真的没撒谎啊，这凝露胶真的是大小姐交给奴婢的，否则奴婢有几个胆子，敢去谋害二小姐。”崔妈妈连连点头附和。 她说的都是实话，自然不怕查，她如果知道大小姐有如此歹毒的心思，说什么也不会同流合污的。 “你这个刁奴。”吴姨娘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必查了，这原本就是我沈家的家事，玉老夫人本来也没有置噱的余地。”沈老夫人已然冷然说道。 “岳母没有，那本候该有这个权利吧。”沈之信冷冷的打断了沈老夫人的话。 他的脸色越发的冷寒，阴鸷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吴姨娘身上。 吴姨娘被沈之信看的浑身发寒。 她还从来没见过沈之信如此。 沈之信对她尚算可以，玉无瑕在的时候，他对她也算宠爱，只是玉无瑕死了之后，对她就不如往昔了。 很少进她的房，但是老夫人抬举她，让她总领着大房的庶务，沈之信也没说什么。 只是沈之信对她，一直态度也算温和，哪有这般恐怖骇人过。 “去把沈卿云找来。”沈之信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 吴姨娘哪里还敢反对，吓得身子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去的。 沈卿云此刻还什么都不知道，正在自己房里挑料子，前儿沈老夫人赏她的，让她做几件好衣服，所以沈卿云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吴姨娘也没敲门，直接就闯了进来，火急火燎的来到里间。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好歹让丫头说一声啊。”沈卿云满脸不满，抱怨道。 沈卿云今个儿穿了一件白底绯红水仙花图样的对襟褙子，粉色的百褶裙，头上戴着梅花步摇，耳朵上一对梅花垂珠耳环，显得格外的大方温婉，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气质。 “云姐儿，你说，凝露胶是怎么回事儿？”吴姨娘抓着沈卿云的手臂，疾声厉色的问道。 沈卿云见吴姨娘反应这么大，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甩开了吴姨娘的手，皱眉道，：“姨娘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那你倒是说话啊，这凝露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吴姨娘焦急的问道。 “能怎么回事儿？是我买的，通过崔妈妈的手，给了沈卿瞳那个小贱人，如此用下去，她就等着毁容吧，这个贱人，不就是有一个嫡出的身份和那张妖妖调调的脸吗？看我毁了她的脸，她还如何出门。”沈卿云恶毒的说道，一脸的怨怼，仿佛沈卿瞳是她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样。 “你个糊涂东西。”吴姨娘气的骂道，：“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呢？即便是想要去害她，也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啊，你可知道，如今东窗事发，崔妈妈那个老刁奴已经把你给供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我去祖母跟前儿说去，祖母一定会护着我的，沈卿瞳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比肩吗？”沈卿云一点儿也不担心。 吴姨娘叹着气，看来这沈卿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啊。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这么简单，我会这么着急啊，你可知道，这件事不但惊动了你父亲，连玉家老夫人，玉大夫人都知道了，现在都在你祖母的寿安堂，正等着你呢，这该如何是好啊？”吴姨娘痛心疾首的说道。 她真的急了，这件事，如果单单只是沈老夫人知道，还不打紧，可眼下侯爷，玉家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可是这么好糊弄的了。 “不可能吧，怎么会这么巧的？”沈卿云此刻有些担忧了，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你这丫头，我早说过有法子对付沈卿云，你如何就这么沉不住气，将这么大的把柄送给旁人，真是气死人了。”吴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沈卿云稍稍思量了一下，便有了主意，：“姨娘，这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这凝露胶我让翠环去买的，这可是祛疤的好东西呢，即便是我送的又如何，难道我就该知道这里头有十八反吗？而且我又没有出面去买，要责怪，自然也赖不到我头上了。”沈卿云笑着说道，很明显，是打算让自己的丫头做替罪羔羊了。 吴姨娘看着女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丫头还不算笨，也想好了脱身之法。 “那就好了，你先跟我去见侯爷和老夫人，老夫人自然不必说，侯爷对你素来也疼爱，只要你的说辞能把自己摘干净，那就没问题了。”吴姨娘说道。 沈卿云早就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也没太放在心上，：“来人，叫翠环进来伺候。” 不多时，翠环就进来了，跪下道，：“奴婢见过姨娘，给小姐请安。” “翠环，本小姐也不多说了，凝露胶的事情东窗事发了，这件事，你顶下来，放心，本小姐和姨娘都不会亏待你的，你去了，你的家人，自然是由本小姐来照顾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晓得吧。”沈卿云三言两语间，就已经说得清楚明白。 翠环一听，立刻磕头求饶，：“小姐，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一切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做事，小姐不能这样对待奴婢啊。” “混账，你是本小姐的奴才，本小姐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你如果再敢啰嗦，本小姐将你一家子统统发卖出去，卖的越贱越好！”沈卿云冷冷的说道，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温婉，简直就是一个蛇蝎女子。 034 玉倾城的犀利 034 翠环哭的不能自持，泪流满面，心中更是苦涩，但她也知道，大小姐说的都是事实。 她们做奴婢的就是如此命贱，是死是活，全凭主子一句话。 她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大小姐和吴姨娘手里，是打是卖，也就是大小姐一念之间的事情。 况且她也侍候了大小姐好几年，自然知道大小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再不甘心，再舍不得自己的性命，也少不得只能应承下来。 “大小姐，奴婢侍候大小姐一场，此番为大小姐顶罪，还希望大小姐能念着情谊，稍稍眷顾一下奴婢的家人。”翠环说着，不停的磕头，语气十分伤感。 沈卿云见翠环如此识时务，自然是乐意答应的，于是点头道，：“你且放心，你去了之后，本小姐自然会照顾你的家人。” “好了，赶紧走吧，如果去的晚了，侯爷肯定要起疑心的。”吴姨娘催促道。 然后让人绑了翠环，连忙赶到寿安堂去了。 一进寿安堂，沈卿云就跪倒在地，双眼通红，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祖母，父亲，都是我不好，一时不察，竟然不知道身边竟然有这般歹毒的丫头，凝露胶是我身边的翠环拿来的，我打发翠环去买一些有利于二妹妹伤口恢复的东西，却没想到这丫头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想要谋害二妹妹，是我对不住二妹妹，还请祖母和父亲责罚。”沈卿云边说边哭，样子更是后悔万分，哭的几乎要昏倒一样。 沈老夫人一看，被绑着的翠环，还有沈卿云如此哭诉，心里自然是乐意相信的。 “原来也是奴才在作怪，云姐儿快起来，老身就说，这云姐儿绝对不会做这等恶毒之事，既然是奴才犯错，那就责罚奴才吧。”沈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沈卿云并不起来，反倒哭的更加伤心了，：“父亲，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我恨不得替了二妹妹所受的苦，不管父亲如何惩罚女儿，女儿都绝无怨言。”沈卿云说的十分动情，满脸的真诚，让人不得不信。 不得不说，这沈卿云演戏的功夫是真高，方才还对沈卿瞳恨不得生吞活剥，现在完全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沈之信并不叫起，反倒是眸光深沉的打量着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的沈卿云。 这个女儿虽然是庶出，但却是他第一个女儿。 他也是满心疼爱的，而沈卿云自己也很优秀，美名在外，温婉贤淑，落落大方，完全不像是一个庶出的女孩儿。 可如今，他真的是要重新审视一下了。 虽然事情有了交代，可是他却不信。 一个丫头为何要害瞳姐儿，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云姐儿，你是本候的长女，虽然不是嫡出，但本候待你跟嫡女无二致，老夫人更是疼你，如果你犯了错，肯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本候和老夫人肯定也会给你一次机会，本候再问你一次，这凝露胶的事情，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之信沉声问道。 沈卿云如何会承认，她除非疯了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 “不，父亲，我真的没做过，我与二妹姐妹情深，我如何会害二妹妹呢？父亲明鉴啊，我已经查问清楚了，一切都是这个贱婢自作主张。”沈卿云磕着头说道。 吴姨娘给翠环使了一个眼色。 翠环哭着点头，：“侯爷，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跟大小姐无关，大小姐并不知道这十八反的事情，奴婢也没告诉大小姐，大小姐是一番好意，真心实意为二小姐好的。” “好，那本候问你，你为何要谋害二小姐？”沈之信看着翠环，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 翠环想了想，答道，：“是奴婢看不惯二小姐嚣张跋扈，有一次无缘无故的惩罚奴婢，所以才会报复二小姐的。”翠环说着，低下了头，蜷缩到一边了。 “你胡说。”琉光忍不住怒喝出声，：“这阖府上下，谁不晓得我们小姐素日里是最好性儿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处罚你，况且我日日都侍候小姐，陪着小姐，怎么就不记得小姐何时处罚过你了。”琉光的眼睛通红，双拳紧握，很明显，也是替沈卿瞳打抱不平。 翠环也没有与琉光争执，只是一味儿的答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于大小姐无关。” “好了，这闹腾了这么一阵子，老身头也疼了，既然丫头都承认了，何必在揪着不放，将这丫头发卖出去完事。”沈老夫人摆着手，冷冷的说道，很显然，是想赶紧了结这件事。 “沈老夫人还真是会息事宁人啊，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你倒是如此轻飘飘的就把事情给了解了，难道堂堂沈府嫡出小姐，性命就这么不值一提吗？”玉大夫人怨怼道。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沈老夫人偏心也就罢了，可是这心，真的是偏到脚后跟了吧。 如此她也坚定了把沈卿瞳带走的决心了，这样的沈家，是绝对不能让沈卿瞳继续呆下去了，如果在继续呆下去，岂非连性命也保不住了吗？ “你放肆，老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们玉家竟如此没规矩吗？”沈老夫人怒道。 “老夫人，我们玉家即便在没有规矩，也没有拿着嫡出小姐当草的，嫡出小姐出了事，随随便便就拎出来一个丫头顶罪，在盛京，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改日见了皇后姑母，我定会与她好生说道说道沈家的规矩！”玉倾城一字一句的对上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玉倾城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一个小辈竟然如此目中无她，并且每一句话，却又说的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这玉大夫人和玉倾城一个比一个言辞犀利，并且看样子是不肯罢休的。 这该如何是好？ 沈之信眼见玉家的咄咄逼人，神色倒是如常，他只是眼神牢牢的迫住沈卿云，再一次郑重说道，：“云姐儿，你清清楚楚的告诉为父，凝露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许说谎。” 035 绝对不可能扶正吴姨娘 035 沈卿云有些怔住了，此刻的局面如此紧张，可父亲却再三的问她。 可即便是问一百遍，她这里的答案也就只有一个，事情是翠环做的和她无关。 “父亲，女儿说的句句属实，这件事是翠环做的，和女儿无关。”沈卿云深深的拜倒在地，磕了个头，然后郑重答道。 沈之信点点头，：“好，为父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仍旧这样说，沈义，你进来。”沈之信对外唤道。 不多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身穿侍卫服，但是很明显，大小也是个侍卫统领。 自然，沈义就是沈之信手下的侍卫统领，也是他的心腹。 “属下参见侯爷，见过老夫人和各位主子。”沈义目不斜视，虽然屋子里有女眷，却没有半点的轻浮，不卑不亢的行礼道。 “你说，刚才你跟着吴姨娘到了大小姐房门外，都听到了什么，当着众人，一五一十的道来，不能有半句虚言！”沈之信连看都没看沈卿云，只是对着沈义说道。 沈卿云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她眸光灼灼的看着吴姨娘，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吴姨娘也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侯爷让她去找云姐儿过来，竟然还叫人跟着她，听到了她们母女的谈话。 这下可真完了。 她们以为万无一失，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义为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 沈义是七八岁的时候，一次沈之信在外平叛，路上捡回来的。 打那以后，就一直跟着沈之信，长大后，自然而然就成了沈之信的亲兵，现在是侍卫首领，对沈之信忠心耿耿，只听命于沈之信一个人。 他一个从来不沾染后宅之事的侍卫长，自然不会偏颇任何人，说的话，也是最取信于人的。 他的话，旁人真的挑不出半分疑虑来。 沈义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把吴姨娘，沈卿云，以及翠环的话，一五一十，全部都和盘托出。 说完还躬了躬身，自始至终，神色都淡淡的，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不偏不倚。 这样的说辞更能深入人心，让人深信不疑。 “你说谎。”沈卿云尖叫起来，：“你这个死奴才，竟然敢污蔑我，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我知道了，你为了维护沈卿瞳冤枉我，你这个无耻之徒。”沈卿云气的浑身发颤，然后对着沈之信说道，：“父亲，这个死奴才肯定是跟沈卿瞳有私情，所以才会冤枉我的，父亲明鉴，这事儿不是我做的。”沈卿云歇斯底里的喊道，很显然，情绪是有些失控了。 沈义听到这些话，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负手站立在一侧，那样子，简直就当沈卿云是在狗吠一般。 “你闭嘴！”随着沈之信的一声怒吼，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响起，随后沈卿云应声而倒，旋即被打翻在地。 也许这一巴掌沈之信用了过于大的力气，沈卿云顿时钗环散乱，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还破了。 她捂着脸，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沈之信却喘着粗气，眼眶红透，双拳紧握，看样子，似乎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一般。 “父亲，您打我？”沈卿云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是她的右脸痛极了，耳朵嗡嗡作响，时时刻刻都证明她的确是挨打了。 “打你是轻的。”沈之信的语气越发的冷冽，：“是本候太纵着你了，让你太不知道轻重了，竟然做出这般谋害亲妹的丧尽天良之举来！” “没，没有，我没有做过，是他和沈卿瞳一起冤枉我的。”沈卿云死不承认。 “你还敢嘴硬。”沈之信怒极反笑，：“沈义是什么人，阖府上下谁人不知，他说的话自然不假，倒是你，前言不搭后语，分明就是乱了方寸。” “翠环，本候命令你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本候就饶你一命，并且放了你全家的卖身契，将你们一家远远的送走，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如若你有半句假话，本候就要了你一家子的性命。”沈之信满脸阴鸷的看着翠环，冷然道。 翠环跟在沈卿云身边多年，自然也是个识时务，此番情况，大小姐这次是真的完了，既然侯爷给她一条活路，她岂有不走的道理。 翠环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侯爷恕罪，奴婢实在是冤枉的，一切都是大小姐让奴婢做的，那凝露胶也是大小姐让奴婢买的，当时药店的活计也跟奴婢说过十八反，奴婢回来都一一告知大小姐了，可大小姐说就是十八反才好，反正那个贱人的药方子我也看过，里头有一味甘草，就让她用吧，把脸用烂了才好。” 翠环边说边哭诉道，：“大小姐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放眼这些年，大小姐身边的丫头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凡有不听命大小姐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侯爷，奴婢真的是被逼迫的啊。” 翠环哭的伤心不已，似乎在哭自己，也似乎在哭那些被沈卿云处置了的丫头。 沈之信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他一心疼爱的女儿，竟然是这般猪狗不如的东西。 “好，好，很好。”沈之信转头，一脚就踢在了吴姨娘胸口上，：“贱妇养的好女儿，好好的孩子，被你给养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窝心一脚，吴姨娘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 可见沈之信是动了震怒了。 “侯爷，是妾身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整日里在大小姐跟前儿说二小姐的坏话，说二小姐挡了大小姐的路，所以大小姐才会一时糊涂的，请侯爷责罚，但是千万不要责怪大小姐，大小姐是如此乖巧懂事，如果不是妾身的教唆，断然不会做这等糊涂事的。”吴姨娘不顾自己胸口的痛楚，连连磕头说道。 她只能这样说，她一定要把沈卿云给摘干净，哪怕所有的罪责都让她一个人承担，也不能让沈卿云背上一点点污名。 “你们母女分明就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沈之信满脸嘲讽的看着吴姨娘，根本就不相信吴姨娘的说辞。 “吴姨娘，别以为本候不知道你们母女打的什么主意，索性今个儿本候也把话说开了，当着老夫人，和岳母的面儿，你们听清楚了，吴姨娘，本候是绝对不会扶正你，你从进门的那天就是妾，也就是说，你一辈子都只是个妾，是绝对不可能扶正的！”沈之信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没有半分的犹疑。 036 沈卿云受罚 036 沈之信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吴姨娘和沈卿云头上。 她们满心满肺都盼着吴姨娘能扶正，名正言顺的做侯夫人，沈卿云也就名正言顺的嫡女了。 而今沈之信的话，可谓是彻底断了吴姨娘和沈卿云所有的念想了。 她们如何能甘心呢？ “父亲！” “侯爷！” 吴姨娘和沈卿云顿时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闭嘴！”沈之信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说道。 “父亲，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沈卿云的眼泪如何也止不住，哭撕心裂肺，伤心欲绝的。 沈之信看了，也难免动了一丝丝恻隐之心。 玉倾城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倒是不明白，沈大小姐到底委屈什么，是你害的表妹，并不是表妹害了你，表妹如今还昏迷不醒呢，还不知道会怎样，怎的沈大小姐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玉倾城怒道，她真的是替沈卿瞳打抱不平。 沈卿云摆明是个蛇蝎女子，这样的女子，倒是在侯府处处要强，养尊处优，一个庶女罢了，反倒是过得比嫡女还尊贵。 “侯爷，大小姐是个好孩子，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挑唆大小姐，请侯爷不要错怪了大小姐，要打要罚，妾身都心甘情愿。”吴姨娘此刻倒是不哭求了，只是一味儿的把错处都揽到自己身上。 沈老夫人很想说什么，但是如今人赃并获，已经被拆穿了，她也很吃惊，没想到沈卿云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件事，对沈老夫人的冲击力也很大。 “沈卿云，从今天开始，你每日到蔷薇苑外头，跪两个时辰，当做是对你二妹妹的赔罪，一直跪够一个月为止。”沈之信看着沈卿云，冷冷的说道。 沈卿云犹如雷击一般，霍然抬头看着沈之信，满脸的不可置信，沈之信对她这样的处罚，简直是奇耻大辱，让她每天去沈卿瞳院子外头跪着，这怎么可以？ 沈卿云素来心高气傲，在沈卿瞳面前，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的，现在竟然叫她下跪赔罪，并且每天两个时辰，还要跪一个月，岂不是沈家上下都会知道，那她以后如何在沈家立足？ “侯爷，您不能这样做！”一时心急的吴姨娘脱口而道。 沈之信反手就给了吴姨娘一记耳光，冷然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反驳本候的话，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室罢了，本候的命令，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说话，你养出这么个心思歹毒的玩意儿，也好意思来求情！” 沈之信满脸的厌恶，显然是真的厌烦了吴姨娘。 吴姨娘脸上痛，身上也痛，但是最痛的还是她的心，她这些年，在侯府一直被厚待，虽然是姨娘，但是自从玉无瑕死了之后，她在府里基本与夫人无异。 可是今日，却被如此打脸，还是被沈之信这个侯爷当众打脸，她一时之间，真的是接受不了。 但是在沈之信暴怒之下，吴姨娘也不敢多说，只是捂着脸艾艾哭泣。 “侯爷，你够了吧，吴姨娘怎么也是你的人，况且进府这么些年，服侍你也殷勤妥帖，一直在老身跟前儿尽孝，还为你生了一儿两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何苦当着人这么作践她！”沈老夫人略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 她是打从心眼儿喜欢吴姨娘和沈卿云。 吴姨娘是她远房侄女儿，自从进府那天起，就一直服侍她，十分的尽心尽力，沈卿云也乖巧懂事，哪怕就是一时行差踏错了，也不至于绝情至此吧。 “老夫人。”沈之信的声音抬高了许多，都开始颤抖起来了，足以证明沈之信此刻的吩咐，连母亲都不叫了，：“您怎可如此糊涂，吴姨娘是什么，是妾室，沈卿云虽然儿子长女，可也是庶出，瞳姐儿才是儿子嫡女，您如此偏爱妾室姨娘庶出，您可是堂堂侯府老封君，如此，岂不是让咱们靖康侯府沦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吗？”沈之信前朝的事情忙的一塌糊涂，所以对着后宅之事，全权交给老夫人了。 他虽然也知道沈老夫人喜欢吴姨娘和沈卿云，但是也绝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会如此苛待他的瞳姐儿。 怪不得瞳姐儿这些年，对他越发的冷淡，见了他，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却带着隐隐的恨意。 看来，瞳姐儿真的是受尽了委屈了。 沈之信真的是悔不当初，更是痛不欲生。 无暇生前最珍爱这个女儿，可他却让女儿受委屈受了这么多年，将来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有颜面下去见无暇。 “侯爷这是在责怪老身吗？”沈老夫人也来了气。 尤其是沈之信的态度，更是让老夫人回想起从前玉无瑕活着的时候，他们母子为了玉无瑕争吵的情形了。 从前沈之信也是极其孝顺之人，可是自从玉无瑕进门后，他们母子就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每次争吵的对象都是玉无瑕，为了这个女人，沈之信一次次的忤逆她的意思。 完全是维护玉无瑕。 她做错什么了，她是当婆母的，难道给儿媳妇立规矩也错了吗？ 沈之信却处处维护，简直就是维护到底，生怕自己委屈了玉无瑕，也正是因为如此，沈老夫人才越发的讨厌，甚至是对玉无瑕深恶痛绝。 好容易玉无瑕那个短命鬼死了，却死在她寿辰当日，如此晦气。 这让沈老夫人如何能不厌恶玉无瑕的儿女吗？ 这个短命鬼，活着让她不痛快，死了也让她不痛快，让她女儿来还债难道不可以吗？ 沈老夫人真是越想越生气，这一肚子的火气，全都压在心里，就快一口气上不来，昏过去了。 “儿子不敢，只是这件事，瞳姐儿受了委屈，儿子必须要为瞳姐儿做主，替瞳姐儿讨回一个公道，瞳姐儿现在还昏迷不醒，沈卿云，你现在立刻去蔷薇苑门口跪着，瞳姐儿什么时候醒了，你什么时候起来。”沈之信怒喝道。 沈卿云心有不甘，但是却不敢不答应，连祖母说话都不管用了，她还能怎么样，少不得乖乖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带着丫头离去了。 吴姨娘看着沈卿云离开的背影，更是心疼的要命，却也是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说了，责罚会更重。 037 沈之信的绝 037 “吴姨娘，贵妾贬为贱妾，以后大房的所有庶务暂时交给二夫人打理。”沈之信冷哼着说道。 这一惩罚，对吴姨娘来说，也是十分严苛了。 沈之信紧接着又开口说道，：“等抄家的人回来，就把崔妈妈一家子都发卖出去，还有翠环一家子也都发卖出去，给翠环一家子找一个相对好些的主家，远远的卖走，找个吴家伸不到手的地方。”沈之信看着沈义说道。 “是，侯爷。”沈义挥了挥手，有人进来就将崔妈妈和翠环给拉出去了。 崔妈妈还想告饶，却直接被堵住了嘴，而翠环连求饶也没有，因为她知道，侯爷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而最难以接受处罚的是吴姨娘。 吴姨娘进府的时候，就是贵妾的身份，是沈老夫人亲自下定，并且还摆了几桌酒席，也算是给了吴姨娘极大的脸面。 这活脱脱就是贵妾啊。 虽然在华夏朝，妾室扶正的事情不多，但也不是不能有，但也有几个前提，起码这妾室的母家要有一定的地位，并且还是贵妾，而且育有子嗣。 这三点，吴姨娘都占到了。 吴姨娘的父兄，都在朝为官，虽然不算显赫，但是也还算可以。 吴姨娘进门是贵妾，并且生了一儿两女，这扶正的三个条件，全都符合了。 可现在沈之信直接把吴姨娘从贵妾贬为贱妾，那么这一辈子，吴姨娘都不可能被扶正了。 不管是什么人家，也短短没有把贱妾给扶正的。 而且一般贱妾都是身份极为低微，或者是青楼教坊出来女子被纳进门，才是贱妾，否则好人家的女儿，哪怕是身份低些，好歹也是个良妾吧。 “侯爷，您真的如此狠心吗？为了三个孩子，您也不能这么对待妾身啊？”吴姨娘哭的泪流满面，几乎是伤心的不能自持。 吴姨娘从来都是打扮得体，雍容华贵的，虽然是个妾，但是举手投足一副正室做派。 可是今天脸也肿了，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一张脸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了。 沈之信闻言，却冷笑了一下，满脸不屑的看着吴姨娘，：“如果不是为了双姐儿跟威哥儿，你以为本候还会留你在府里吗？” 吴姨娘看着沈之信满是厌恶的眼神，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原来如此，原来侯爷竟厌恶她至此了吗？ “来人，把吴姨娘拖下去，好生在院子里反省，无事就不要出来了。”沈之信挥挥手，说道。 吴姨娘哭天抢地的悲愤的哭着，却被人给拉了出去。 沈老夫人早气的一拍桌子，怒吼：“侯爷这是嫌弃老身碍眼了吧，吴姨娘怎么也是老身侄女儿，你即便不念着她服侍了你这么多年，还给你生下了三个孩子，总也该给老身一些颜面吧，这样重罚她，岂不是把老身的面子都踩到地上了吗？” “老夫人，儿子已经给足老夫人面子，否则哪里就这么轻省了，您要知道，瞳姐儿是儿子的嫡女，是儿子跟无暇的女儿，您即便在不喜欢无暇，在不喜欢瞳姐儿，也改变不了瞳姐儿是这府里最尊贵的小姐，您这些年苛待瞳姐儿，让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女如此作践瞳姐儿，正因为您是儿子的母亲，儿子不能责怪您，您是长辈，自然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都是底下的人，儿子肯定要责罚下头的人的。” 说罢看了钱嬷嬷一眼，：“钱嬷嬷，你侍候老夫人多年，本候不会罚你，但是寿安堂上下所有的人，罚月例银子三个月，以儆效尤。” 钱嬷嬷忙点头，：“老奴多谢侯爷。” 沈老夫人顿时气了个倒仰差，沈之信此举，也是迁怒于她了，正是因为孝道，所以才没动她，但是却罚了她院子所有下人的月例银子，这也是啪啪打脸了。 沈老夫人还要再说，钱嬷嬷却拉住了沈老夫人，并且拼命的给沈老夫人打眼色。 钱嬷嬷好歹也侍候了沈老夫人这些年，在沈老夫人跟前儿也是有些脸面的，沈老夫人这才作罢。 沈之信处理完这件事，这才恭敬的对玉老夫人拱手道，：“岳母，不如随小婿到蔷薇苑去看看瞳姐儿吧。” 玉老夫人此刻面对沈之信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了，对沈之信的处理，也算是满意。 这才点了点头，：“好。” 沈之信连忙陪着玉老夫人一行人离开了。 直到出了寿安堂，沈老夫人压下去的怒火才彻底爆发了。 “这个逆子，既然如此忤逆老身！”沈老夫人喊着将一桌子的瓷器尽数扔在了地上。 钱嬷嬷忙跪了下来，：“老夫人息怒啊。” “息怒。”沈老夫人怒极反笑，：“老身如何息怒，老身此番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就为了这么个小贱蹄子，这个混账就如此怪我，口口声声的庶出，妾室，这个孽子是在戳老身的心窝子啊。”沈老夫人不断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钱嬷嬷连忙上千给沈老夫人顺气，她侍候了沈老夫人这些年，自然知道沈老夫人的心结是什么。 沈老夫人的娘家吴家忠勤伯府也是盛京数得着的世家大族。 但是沈老夫人却不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她的生母是侧夫人。 这其中也是有缘故的。 当年，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忠勤伯还是沈老夫人的父亲。 忠勤伯府的爵位也是实打实的勋贵，当时也是炙手可热的。 忠勤伯早早的娶妻生子，有了一儿一女，这女儿就是沈老夫人。 可是世事难料，一次忠勤伯入宫赴宴，无意中救了一个落水的姑娘，这姑娘不是旁人，就是当时皇后所出的嫡公主。 二人在水中肌肤相亲，最后公主被救上来的时候，衣服湿尽，曼妙身姿，若隐若现，被忠勤伯抱在怀里。 帝后对这个嫡出女儿甚至宠爱，登时大怒。 可是公主却对忠勤伯一见倾心，非要下嫁。 二人年纪本就差了十多岁。 忠勤伯已经是快而立之年，而公主却正是妙龄。 皇后如何能乐意，可是却禁不住公主苦苦哀求，总算是劝的皇帝陛下也同意了。 只是这也很麻烦，忠勤伯早就成亲快十年了，嫡子嫡女都有了，甚至庶出也有几个了，公主嫁过去可如何是好。 好在忠勤伯的正室夫人，也就是沈老夫人的母亲，并不是出身特别高，所以皇后一道旨意，就贬妻为妾。 堂堂嫡公主嫁过去，总不能做妾吧。 忠勤伯却不愿意了，她与妻子琴瑟和鸣，这十年来，都相敬如宾，过的十分幸福美满，他如何忍心见到妻子从原本高高在上的伯夫人，成了一个低贱的妾室呢？ 如果非要贬妻为妾，那他宁可不娶公主，任凭帝后发落。 038 沈老夫人的出身 038 当时皇后也快要气炸了，没想到忠勤伯这么不识抬举，如此维护自己的妻子。 况且皇后也担心啊，忠勤伯和妻子如此伉俪情深，那公主嫁过去，岂非就是受委屈的？ 所以皇后也有心思将这门亲事作罢。 虽然对公主的名声有些妨碍，但是耐不住嫡公主身份尊贵，肯定也能找到好夫婿。 但公主不乐意，一根筋的非得要嫁给忠勤伯。 而且说，可以不贬妻为妾，让忠勤伯夫人做侧夫人，这样虽然也是妾室，但却身份高多了。 皇后无法，自己宝贝女儿乐意，她能怎么办，况且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也是宠的有些过了，只得就妥协了。 好在各方压力之下，忠勤伯也妥协了。 帝后下旨赐婚，准备了几个月，公主就嫁过去了。 忠勤伯尚主，也是无限的荣光。 那个时候沈老夫人才六岁，好好的嫡女，就成了庶出。 不过忠勤伯府老夫人怜惜沈老夫人，一直都养在自己跟前儿。 这位嫡公主虽然年纪小，可却极有手段。 表面上对侧夫人关爱有加，彬彬有礼，可却无时无刻不在作践她。 偏生每次都不露声色，不显山不露水，好歹是宫里出来的公主，皇宫里的阴私事情多不胜数，皇后娘娘的亲自调教，怎的不让这位公主十八般宅斗的手段样样精通呢。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生公主生的貌美如花，正值妙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把忠勤伯给迷得神魂颠倒的，没几年就把当初的结发之情给抛诸脑后了。 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为了妻子，孩子，敢于对抗皇命的铁血男儿了。 慢慢的，这位侧夫人就被磋磨的一病不起，没几年就一命呜呼了。 侧夫人死的时候，忠勤伯只怕都不记得当初这位结发妻子的模样了吧。 沈老夫人年幼的时候，没少受到继母的磋磨。 她是嫡长女，还有一个亲弟弟，上头有公主嫡母。 虽然祖母护着自己，她还是被嫡母磋磨的不轻。 也许是恶有恶报吧，嫡公主始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也怀上过，但就是坐不住胎。 她是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心腹，况且谁敢去谋害公主。 可每次怀孕，总会小产，甚至有一次，孩子都六个月了，却在净房里不慎滑倒了，然后孩子就没了。 正是因为如此，后来承袭爵位的才是沈老夫人的亲弟弟。 公主也是觉得自己怀孕无望了，加上侧夫人也死了。 她也就对沈老夫人姐弟亲近了好多。 最后还把这对姐弟记在自己名下，又成了嫡出。 也正是因为有公主的抬举，沈老夫人才能嫁到靖康侯府来做侯夫人。 但出身，也是沈老夫人的隐痛。 现在她的亲弟弟也过世了，现任的忠勤伯是她的侄子，一切虽然都成为往事了，可每每想起来，她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今日沈之信一口一个庶出，妾室，姨娘，真真是踩到了沈老夫人的痛处了。 “老夫人，侯爷他不是存心的，他也是被吴姨娘和大小姐给气的狠了，大小姐今儿所做的事儿，的确也是太狠毒了些，二小姐醒来不言不语的，一直都十分的低调，可大小姐竟然要毁了她的脸，侯爷如何能轻饶呢。”钱嬷嬷好生劝道，言语间也是轻声细语，尽量能平息沈老夫人的怒火。 “胡说！”沈老夫人一听连钱嬷嬷都在帮着沈卿瞳说话，双眼更是要喷火，：“那个小贱蹄子，跟她娘一样，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就这样的贱蹄子，老身倒是觉得，云姐儿干的好，如果这一刻那个小贱蹄子在老身面前出现，老身先撕了她那张脸！” 沈老夫人真的气狠了，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钱嬷嬷听的嘴角一抽，也难怪侯爷如此震怒，老夫人这心，真的是偏到脚后跟儿上了。 这见过偏心的，可是也没见过如此偏心的祖母啊。 “老夫人，侯爷摆明了对二小姐上心，您何必要和侯爷拧着来呢，侯爷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钱嬷嬷劝道。 沈之信从小就是被老侯爷带在身边教养的，所以跟沈老夫人并不是特别的亲，远远不如两个弟弟。 沈之信的个性，是绝对强势的一家之主，绝对不会愚孝，不会任由沈老夫人哭诉几句就妥协的那种没有主心骨的男人。 所以，在侯府，沈之信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的，哪怕是沈老夫人，也不能对做他的主。 凡事如果跟他商量着来，还是可行的。 沈老夫人也不是没挫败过。 其实沈老夫人认为她和沈之信母子之间最大的矛盾是玉无瑕，不尽然。 主要是沈老夫人太喜欢插手沈之信的事情。 尤其是老是想着给沈之信房里塞人，一个又一个。 还是在夫妻两个人感情好的时候塞过来。 第一次，吴姨娘，沈之信忍了，觉得自己收了吴姨娘，沈老夫人能消停一点，对玉无瑕好点。 所以一开始沈之信对吴姨娘也不错，起码很给脸面。 可是沈之信后来发现，有了第一次，竟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沈老夫人甚至想要做他的主，连他多去玉无瑕房里多歇几次，沈老夫人都要发作玉无瑕。 这可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母子二人才会发生一次又一次的争吵的。 可笑沈老夫人却一直都以为是玉无瑕挑唆的，越发的不待见玉无瑕，其实都是自己作的。 钱嬷嬷是个明白人，看的通透，也曾明着暗着劝过沈老夫人，可沈老夫人不听啊，就是一心都把责任归咎到玉无瑕身上了，不放过任何一个磋磨玉无瑕的机会，结果导致玉无瑕早早的过世。 如今又开始磋磨沈卿瞳。 说起来，钱嬷嬷对沈老夫人这一点，也挺无奈的。 她毕竟是个下人，不能要了主子的强啊，反倒是挺可怜沈卿瞳的。 “先头是玉无瑕，现在沈卿瞳，这对母女，都是贱人，贱人，老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玉无瑕这个短命鬼死了，还留着这么个女儿来恶心老身，等着吧，老身会让玉无瑕这个短命鬼做鬼也做不安生！”沈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039 让沈卿瞳去玉家 039 沈老夫人发狠的话，沈之信等人肯定是不晓得。 一行人来到了蔷薇苑。 果然看到沈卿云跪在院门外。 来往的丫头婆子都好奇的往这儿看。却没有一个敢凑上前来的。 因为沈卿云的表情太过于凶狠，好像谁过来，立刻就会扑上去将对方给咬死一般。 沈之信慢慢走了过来，走到沈卿云身边，：“怎么，本候对你的处罚，你很不满意？” 看着沈之信冷漠的神色和口吻，沈卿云伤心的不得了，却咬着唇，慢慢的摇头，：“没有，女儿心服口服。” “那就好生给本候跪着！”沈之信说完，再也不肯看沈卿云一眼，转身陪着沈老夫人一行人进了院子。 刚走到正房门口，就听到沈朗钰有些兴奋的声音，：“妹妹，你醒了？” 沈之信和沈老夫人忙快步走了进去。 却看到沈卿瞳已经由琉璃和杏林扶着坐起来了。 “哥，我这是怎么了？”沈卿瞳的揉着眉心问道，却看到沈之信，玉老夫人，玉大夫人，玉倾城都来了。 沈卿瞳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沈朗钰跟按住了，：“妹妹，你好生休息吧。” 玉老夫人也连连说道，：“就是，瞳姐儿，你好生躺着。” 沈卿瞳真的是觉得有些头痛欲裂，这具身子，的确是太虚弱了。 虽然将样了这些天，但仍旧还是让她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方才只是激动了些，就昏倒了。 不过她其实也早就醒过来了，准备随时过去战斗。沈朗钰自然让人随时打听着寿安堂那边的消息过来禀告。 所以沈卿瞳倒是不着急。 岂料沈之信这战斗力也不弱，不但把崔妈妈给打发走了，连吴姨娘，沈卿云都吃了挂落。 这倒是意外收获。 其实沈卿瞳对沈之信没报太大的希望，总觉得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的亲近。 她知道过去，沈之信还是蛮疼沈卿云，对吴姨娘也十分礼遇，只是真没想到，沈之信发起狠来，真的是毫不留情啊。 直接发落了沈卿云到蔷薇苑外头跪着，真的是把沈卿云的脸面给踩碎了，这倒是让沈卿瞳出了口恶气啊。 索性沈卿瞳就一直装晕，让沈卿云好生在外头跪一下。 “大夫看过了吧，瞳姐儿的伤势如何？”沈之信看着沈朗钰问道。 沈朗钰忙答道，：“已经看过了，幸好这凝露胶用的不多，尚且能补救，只要好生调理，不会留下疤痕。” 沈之信这才松了口气，如果真的留下疤痕了，这可如何是好，看着女儿如玉一般的肌肤，绝色倾城的容颜，如果额头上真的留下疤痕，那将是多大的遗憾啊。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划了那个孽障的脸，也叫她尝一尝容颜尽毁的滋味儿。 “父亲，幸好妹妹的脸没事儿，如果妹妹的脸真的医不好了，我绝对不会饶了谋害妹妹的人，到时候，父亲也不要责怪儿子心狠手辣。”沈朗钰说着，表情突然凶狠起来。 “你待要如何？”沈之信问道。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朗钰朗声说道，声音大的外头都听到了，沈朗钰的声音越发的阴恻恻的，：“我肯定要划花了那人的脸，替妹妹出气的。” 沈之信倒是没说什么，在外头跪着的沈卿云却浑身一抖，她没想到沈朗钰说这话，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她可一点儿都不觉得沈朗钰这是在开玩笑的。 沈卿云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如果她的脸毁了，那她宁可不要活了。 “好了，终归瞳姐儿的脸没事儿了，我也就放心了。”沈之信满脸愧疚的看着沈卿瞳，：“瞳姐儿，是父亲不好，没能护着你，让你受委屈了。” 沈卿瞳微微侧目，声音仍旧淡淡的，：“父亲严重了，父亲已经替女儿主持公道了，女儿谢过父亲。” 沈之信听的叹息，：“你是我的女儿，我替你主持公道，这本就是应该的。” 玉老夫人也看的出来，沈卿瞳对沈之信的父女情分，很淡，倒是沈之信，似乎有想挽回之心。 不过也是沈之信委屈了沈卿瞳这些年，也不怪瞳姐儿疏远他。 “侯爷，老身有件事想跟侯爷商议，不知侯爷能否给老身几分薄面？”玉老夫人突然开口说道。 原本一行人都已经坐下了，沈之信听的玉老夫人如此称呼他，忙站起身来，：“岳母有事大可吩咐，千万不必如此客气。” “哎，今个儿的事情，老身也算看的清楚，沈老夫人是如何也容不下瞳姐儿的了，不如让瞳姐儿到玉家住些日子吧。”玉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沈之信一听，便想开口拒绝，他知道这些年沈卿瞳受了不少委屈，他是一心想要弥补女儿的，如果沈卿瞳到了玉家，他哪里还有弥补机会呢？ 但是仔细想想，玉老夫人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 他公务繁忙，每个月休沐的日子也就几天，白天几乎不在府里，即便是晚上能回府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的。 陛下对他重用，他自然是要勤勤恳恳，忠君报国的。 他根本就无暇顾及后院的事情，别说是他了，就是沈朗钰，也不能常在后宅走动。 至于那两个弟妹，也指望不上。 二弟妹自己房里的事情都一团乱麻，三弟妹是个眼皮子浅的，惯会奉承老夫人，恨不得也上来踩一脚，怎么会真心待瞳儿呢？ 的确是没有人能护得住瞳姐儿，今个儿他算是跟老夫人撕破脸了，吴姨娘掌家这么多年，在府里肯定也有些心腹，难免还会在为难瞳姐儿。 眼下，也只有将瞳姐儿送到玉家，能够躲开这明枪暗箭。 他是不想让沈卿瞳在受到任何一点点伤害了。 如此一来，沈之信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道，分析了出了利弊。 最终，他还是决定听玉老夫人的意见，让沈卿瞳去玉家暂住一些时日避一避。 只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沈之信从而也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很艰难的决定，一个长久以来，无数人都催促他，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答应过的决定。 “岳母，您思虑周全，让瞳姐儿到玉家住些时日，是不错的提议，小婿自然乐意，但同时，小婿也有件事想请岳母帮忙。”沈之信微微欠身，很真诚的说道。 “姑爷有事大可直说。”玉老夫人对沈之信的回答十分满意，态度自然温和了不少，连称呼都改了。 040 续娶继室 040 原本当着沈朗钰和沈卿瞳的面儿，还有玉倾城这个小辈儿，是不该说这话的，只是沈之信一则认为，这件事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孩子也都大了，也该知道。 索性就直接开口说道，：“无暇也去了这些年了，大房正因为正室夫人，所以才会如此混乱，小婿想请岳母掌掌眼，寻摸一个合适的女子给小婿做继室。” 饶是玉老夫人见多识广也被沈之信这话给惊着了。 让她给沈之信找继室，这是不是有点儿那啥了。 说实话，刚听到这话的时候，玉老夫人是有些生气的，但生气也只是一时，过后立即就明白了沈之信的苦心了。 照理说，玉无瑕死了六年多了。 若是放在别家，只怕继室早就娶进门了，这会子只怕连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虽然说这孝期是三年，但是妻孝一般守个一年半年的也就算了。 这正妻前脚死了，后脚就开始相看人家的不在少数。过了一年，立马续弦的更是大有人在。 而沈之信六年多了，都没有续娶的打算，这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而今打算续娶，并且还让她来相看人家，只怕也是为了沈卿瞳。 今个儿沈之信也是见识到沈家后宅的混乱了。 一个偏心妾室庶出的老夫人。 野心极大的妾室，加上心思歹毒的庶长女，沈卿瞳又是个软弱可欺的。 大房没有主母，可谓真的乱到极点了。 这样的环境，沈卿瞳立不起来，自己肯定是要受委屈的。 娶个继室进门，倒是能打破一些沈家后院的混乱。 也能给沈卿瞳寻求一个庇护。 也正是想给沈卿瞳寻求一个庇护，所以沈之信才会提出让玉老夫人来相看这继室的人选。 不然，一个岳母，去管女婿的继室人选，这纯属是吃撑了，这本来就是沈老夫人该操心的活计。 玉老夫人是何等人，自然一下子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了。 所以此刻，看沈之信倒是更加的顺眼了。 “姑爷说的这事儿，自然也是应该的，既然姑爷信得过老身，这事儿就交给老身了。”玉老夫人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沈朗钰和沈卿瞳倒是都没有太大的反映。 沈朗钰是嫡长子，如今也大了，自己有能力，有本事，自然不怕父亲续弦了，而且母亲过世这么多年了，老是让父亲一个人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他很不希望有个女人来代替母亲的位置，可是却也希望父亲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 像吴姨娘这种的，可以直接忽略了，至于其他的妾室，也统统可以忽略。 只有名门淑媛，才能配的上父亲。 至于沈卿瞳，她更是赞同了。 她的处境，她比任何人看的都明白，沈之信和沈朗钰护着她有何用，两个男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后宅的事情吗？ 说白了，这后宅里当家做主的还是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是一心护着吴姨娘跟沈卿云的。 如果现在进门一个继室，面对一个野心勃勃的妾室，和不对盘的老夫人，她自然就是那个可以结盟的人了。 沈卿瞳也急需要一个盟友。 而沈之信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越过沈老夫人，让玉老夫人给他相看继室人选了。 所以沈卿瞳自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那小婿就多谢岳母了，只是今个儿闹腾了这么久，瞳姐儿还病歪歪的，不如稍等个几天，瞳姐儿的情况稳定了，小婿差人将瞳姐儿送过去。”沈之信客客气气的说道。 “也好，瞳姐儿今个儿也累了，让她歇着吧，那老身就先走了。”玉老夫人打算起身告辞。 “小婿送送岳母。” “孙儿送外祖母。”沈朗钰也说道。 “外祖母。”沈卿瞳突然开口唤道。 “好孩子，你好生歇着，过几天就到玉家去玩几天可好？”玉老夫人满脸慈爱的看着沈卿瞳，问道。 沈卿瞳其实不怎么想去，不过也无所谓，对她来说，此刻玉家也好，沈家也罢，都差不多，没有太大的感觉，于是沈卿瞳点头道，：“好，多谢外祖母。” “好生歇着吧。”玉老夫人说完，就起身，一行人忙跟上了。 沈之信和沈朗钰也忙跟在身后送着玉家人出去了。 沈卿云还在外头跪着，见一行人出来了，忙低着头。 沈之信也没搭理沈卿云，玉家人更加不会搭理沈卿云，直接就都当沈卿云是空气。 沈卿云气的浑身发怔。 等众人走了之后。 琉光却从院内走了出来，来到沈卿云身边，将凝露胶扔了过来，冷然道，：“我家小姐说了，这是大小姐的东西，让大小姐收好了。” 沈卿云看到地上的凝露胶，顿时也恼了，直接站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 “奴婢再怎么不好，也比某些心思歹毒，谋害自己姐妹的人好些。”琉光毫不客气的说道。 琉光向来伶牙俐齿，心直口快，说话更是不留情面，此刻也是恨毒了沈卿云，如果不是自家小姐聪慧，只怕早就着了沈卿云的道了，现在容颜尽毁，哪里还有活路。 这个沈卿云，也实在是太歹毒了。 “贱人！”沈卿云抬手就要打琉光。 琉光冷笑，：“大小姐尽管打，奴婢皮糙肉厚，反正也不怕，只是大小姐可要想想您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侯爷知道，大小姐在蔷薇苑门口罚跪，反倒是打了奴婢，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琉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卿云，满脸嘲讽。 沈卿云气的浑身哆嗦，紧紧的咬着唇，她自然知道这一巴掌不能打下去，现在父亲已然是厌恶了她了，如果她今日打了沈卿瞳身边的丫头，岂不是叫父亲更加的厌恶她吗？ 不行，她要沉住气，谋求以后。 沈卿云强忍着怒火，再一次跪了下去，两个时辰还没到，她还不能起来。 琉光看着沈卿云再次跪下了，也觉得出了口气恶气，这才转身离开了。 沈卿云笔直的跪着，看着蔷薇苑，眼神慢慢的冷冽起来。 沈卿瞳，今日我所受到的耻辱，他日，我必将百倍千倍的从你身上讨还回来，你给我记着！沈卿云在心里狠狠的说道！ 041 有意聘娶玉倾城为太子妃 041 沈卿云发狠的这些话，沈卿瞳自然不会知晓，就算知道，也丝毫不会把沈卿云的威胁放在心上。 就像这次的事情，沈卿瞳只是小小的谋算了一下，自己都没有出头，就把沈卿云给整治的死去活来了，很明显，如今沈卿云根本不是沈卿瞳的对手。 玉老夫人一行人在二门上上了马车。 回程的路上，玉老夫人一直都很沉默。 玉大夫人忍不住开口说道，：“母亲，您也别担心了，儿媳今个儿看着姑爷的样子，也是打从心里疼爱瞳姐儿的，况且姑爷也答应让瞳姐儿到咱们家来住些日子了，母亲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老身今个儿在沈家看着瞳姐儿的处境，真真是是气的胸口疼，吴玫那个老虔婆，竟然如此待瞳姐儿，这般乖巧的女孩儿，她怎么的也下得去手呢？”玉老夫人提到沈老夫人还脸色一片森寒，直接就直呼其名了。 沈老夫人的闺名就叫做吴玫，不过这些年下来，也很少有人叫她的闺名了。 “母亲，只怕沈老夫人也是介怀自己的出身和遭遇，才会如此对待瞳姐儿吧。”玉大夫人微微皱眉说道。 玉倾城有些不解的看着玉老夫人和玉大夫人，：“祖母，母亲，沈老夫人的出身有什么问题吗？” 玉倾城一个小姑娘，如何能知道玉老夫人当年的事情呢？ 如今也过去了几十年，沈老夫人已经是侯府的老封君，当年的忠勤伯和嫡公主均已不在人世，自然无人提及了。 这事儿一时半刻自然也是说不清楚的，玉大夫人只是说，：“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吧。” 玉倾城自然知趣的不再问了。 “母亲，您说姑爷说的续弦的事情，该如何是好？”玉大夫人想了想，问道。 “老身也正在考虑这事儿，你有合适的人选吗？”玉老夫人其实也是有些头疼的，续弦娶继室，这事儿说的容易，但是真正合适的人家，也着实不好找。 说起来，沈之信也三十五六岁了。 当然，凭借沈之信的名望和能力，娶一个世家名门未出阁的姑娘，是绝对绰绰有余，听着沈之信的意思，这续娶继室，最主要的不是要求家世，而是要求性情，必须要是那种心思正还得有手段的姑娘。 必须能压得住吴姨娘，还能应付的了沈老夫人。 还要能照顾沈卿瞳，这几点要求下来，也真的是够让人头疼的了。 哪里就有这么合适的呢？ 不过听沈之信的意思，家世什么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性子合适。 可这也不好找啊。 玉大夫人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一个人选来。 她的考量，自然跟玉老夫人差不多。 这人，真的是很难找。 “儿媳觉得，世家大族的嫡女就算了吧，虽然姑爷位高权重，自然有想要巴结的，历来这嫡出小姐，心高气傲，进门就当娘，并且嫡子嫡女都有了，如果以后生下孩子，只怕还有的折腾呢。” “这是自然，姑爷续娶继室，为的就是不让瞳姐儿受委屈，怎可自寻烦恼呢？” “母亲，这人，还是慢慢挑吧，不着急，总得给姑爷选个合心的人，并且也得能撑起侯府的内院，只怕是不好找呢。” 玉老夫人连连叹气，：“老身自然也知道不容易，如果真的这么容易的话，姑爷也不会求到老身这里了。” 玉大夫人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啊，那咱们就慢慢选吧，过几天把瞳姐儿接回来，让瞳姐儿好好养养身子，反正也没说什么时候接回去，倒不如让瞳姐儿就在这儿住着吧。”玉大夫人是乐得沈卿瞳在玉家一直住着，只要沈家不来催促，就不让沈卿瞳回去。 玉倾城也附和道，：“这是自然，我也乐意让表妹住在咱们家。” 玉老夫人看了一眼玉倾城，玉倾城出落的花容月貌，难得的还是心思沉稳，落落大方。 是玉家的掌上明珠。 “倾城，前几日，你姑母宣了老身进宫，你可知道为何？”玉老夫人突然开口说道。 玉倾城摇了摇头，：“孙女儿不知。” “你可知道？康宁郡主过世了？” 玉倾城点头，：“这是自然，虽然孙女儿和康宁郡主素来没有什么往来，但是却跟顾大小姐有几分交情，况且康宁郡主是世家贵女中头一份，她过世，自然是件大事。” 玉倾城对顾妃妃的印象很是不错，顾妃妃才貌双全，性格爽朗，几乎不会跟任何人交恶。 “哎。”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有意替太子殿下聘娶康宁郡主为正妃，而你姑母却有意聘娶你为太子妃，康宁郡主的优秀，大家有目共睹，你姑母也没太坚持，只是这婚约还未定下，康宁郡主人却没了，前几日你姑母选了老身进宫，和老身谈过了，有意聘娶你为太子妃。”玉老夫人娓娓道来，一直也都在观察着玉倾城的面目表情。 玉倾城也是唬了一跳，没想到皇后姑母竟然有意让她嫁给太子表兄。 太子云夙，今年十八，皇后嫡子，当今陛下的第三子。 一出生就被册立为太子。 中宫嫡子，自然是最尊贵的。 云夙本人也是十分优秀，深得永安帝的圣心，加上玉家也是名门，太子这位子，也算十分安稳。 永安帝有心让太子聘娶康宁郡主，康宁郡主背后的势力巨大，也无非是为太子增添助力，更加保障太子身份罢了。 而今康宁郡主过世，却有意聘娶她，她虽然不敢于康宁郡主比肩，但是玉家也是世家门阀中的佼佼者，不比威武大将军府逊色多少。 “虽说康宁郡主不在了，可是顾家还有一位大小姐，如果陛下看重的是顾家的家世，为何不换了顾大小姐，反倒是看中了咱们家呢？”玉倾城忍不住问道。 因为看这个情况，太子的婚事，主要还是掌握在永安帝手里的，如果皇后真的能做主，那么第一次就定下她了，可如果永安帝看中的是顾家，没了顾妃妃，还有顾瑶瑶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 042 不愿做太子妃 042 玉老夫人有些赞许的看着玉倾城，玉倾城没有被这太子妃这个重磅炸弹给砸晕，反倒是能清醒自知的问出这样的话来。 显然并不是那种被权利迷了眼睛的那种肤浅之人。 玉老夫人其实并不想这滔天的富贵。 当初玉皇后和永安帝定亲的时候，永安帝还不是太子，只是三皇子。 永安帝是嫡三子。 前头两位哥哥，所以这太子之位，也轮不到永安帝。 先帝嫡长子太子爷突发疾病去世。 后来册立了二皇子为太子，却不料没几年，太子陪着先帝出巡，意外遇到刺客，太子为保护先帝而亡。 先帝接连失了两位嫡子，伤心欲绝，更觉对不起早先离世的皇后，想也没想的就册立了永安帝为太子。 如此这皇位就落到了永安帝头上，那时永安帝和玉家的亲事已然说定，自然不能反悔。 当初永安帝和玉皇后属于两情相悦那一种，否则玉家倒是真不愿意做外戚的。 如此玉家才出了一位皇后。 到了这一代，玉老夫人不愿意在让家里的姑娘进宫去了。 玉家已经树大招风，高处不胜寒，如果再出一位太子妃，是幸事，也是不幸。 但是皇命难为，尤其还是亲生女儿亲自来对她说，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幸好玉倾城是个大局观非常好，如果是那等眼皮子浅，狂妄不懂事的，玉老夫人只怕是要愁死了。 “倾城丫头问的好，只是这一点，咱们也不得而知，你姑母说，先前康宁郡主刚刚殁了的时候，陛下是有这个打算，聘娶顾大小姐做太子妃的，连下旨册封顾大小姐为承懿郡主的圣旨都拟好了，可是没过几天就改变了心意，旨意也留中不发，反倒是留意其咱们家来了。”玉老夫人也弄不明白，不过皇帝的心思，岂是他们这些人能猜到的。 玉倾城微微点头，岂是她心里也是有些矛盾的。 祖母肯把这话对她说，很明显也是要与她商议的意思。 这是她的婚事，祖母是个很开明的人，一早也严明过，虽然女儿家不可自己妄议婚事，但是咱家的女孩儿，尊贵无比，况且这婚姻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自然也要姑娘家自己乐意点头才可。 如果是换做别人家的长辈，有如此滔天富贵落了下来，只怕早就答应了，也不会来过问姑娘家自己的意思了。 玉倾城打小儿也是玉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姑娘，心高气傲，自然是想要嫁一个如意郎君的。 但是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可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玉倾城的心性不同于寻常的女孩儿。 虽然外面落落大方，是这盛京优秀的名门闺秀，但是她的内心也是极其渴望能找到一个相知相爱，琴瑟和鸣的夫君。 而且一提到嫁人，她心中所想的始终那一抹温润如玉的身影，只可惜······ 可如果嫁给太子，这一切就不同了。 太子妃是个如何贵重的身份，她如何不晓得，只看皇后姑母就能明白了，这一生，过的何其如履薄冰。 幸好永安帝不是个昏君，且与玉皇后两人是结发夫妻，但是后宫佳丽三千，永安帝的宠妃比比皆是。 玉皇后年纪也不小了，如今除了皇后的体面，也不剩下什么了。 这些，玉无瑕聪慧过人，又时常进宫，自然都看的出来。 况且云夙，玉倾城也是有些了解的。 毕竟是自家表哥，虽然是天皇贵重的太子殿下，年幼时，她进宫，也是常在一处的。 幼时还好，但是这几年，云夙越发有太子爷的模样了。 怎么说呢？ 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通身气派，绝对当得起一国太子。 只是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 云夙看任何人的眸光都淡淡的，包括玉皇后这个亲生母后。 并没有过于的亲情，反倒是客气疏离。 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标准的帝王。 玉倾城知道，这样的男人是没有心的，如果嫁过去，她也只能做一个没有心的太子妃，一个标准的，合格的正宫皇后。 这些是她想要的吗？ 玉倾城心中七上八下，很是矛盾，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倾城，怎么，你不乐意吗？”玉大夫人见玉倾城低头沉默不言，并没有一丝的喜悦和开心，忍不住有些担忧的问道。 如果换做是别的姑娘，只怕早就高兴坏了吧。 毕竟那个位子，是天下女子最期待，也是最尊贵的位子了。 玉大夫人也是很乐见其成的。 “祖母，如果我不愿意，这门婚事能作罢吗？”玉倾城并没有回答玉大夫人的话，反倒是眼光盈盈的看着玉老夫人问道，这一问，玉倾城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 玉老夫人其实也约莫的到玉倾城的态度，毕竟这个孙女儿打小儿就在她身边，也是她悉心培育出来的，玉倾城的心思，玉老夫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玉老夫人也不意外。 倒是玉大夫人被唬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玉倾城，：“倾城，这怎么可能啊，皇命难为，况且太子妃有什么不好的，将来可是要做中宫皇后，母仪天下的。”玉大夫人满面不解。 玉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玉大夫人，这个儿媳也着实不错，但是比起倾城来，格局还是小了些。 但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连昌平长公主不也是愿意让女儿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吗？ 就不能责怪玉大夫人有这样的想法了。 “母亲，您别管，这是我的婚事。”玉倾城斩钉截铁的说道，态度十分的坚定。 玉大夫人知道玉倾城向来有主意，并且主意极大，她根本做不了主。 玉老夫人满脸慈爱的看着玉倾城，伸手轻抚了一下玉倾城的发丝，叹着气说道，：“倾城丫头，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老身很欣慰，这证明，你是清醒而自知的，并没有被这滔天的权柄和富贵迷了眼睛，同时也知道这太子妃，中宫皇后之位的艰难，只是你母亲说的对，皇命难为，你姑母宣召老身进宫，不是商量，而是通知，陛下有意，咱们家又能如何呢？” 玉倾城听闻此言，忍不住连连叹息，其实她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不甘心，想要问一问罢了，既然不可逆转，不可回绝，那她身为玉家的女儿，也就唯有去接受，去面对这一条路了。 043 沈卿雪的心机 043 如此一来，每日沈卿云都会跪在蔷薇苑外头，每天都要跪足两个时辰，方才起身离开。 那日的事情，除了在场的人知道内情，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白氏和沈卿雪都很好奇，毕竟当日过后，沈之信派了沈义过去求见白氏，并且也转述了自己的意思，大房的一切庶务，交给白氏打理。 白氏虽然一脑门的官司，但是也笑盈盈的答应了，府里的中馈还是老夫人把持着，她和韦氏虽然也帮手，但是管的也都是零碎琐事罢了。 大房的庶务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她来打理一下，也就是顺带手的事情。 况且是沈之信亲口吩咐的，白氏肯定不能拂了沈之信的面子。 只是她真的十分好奇，吴姨娘为何一下子从天堂就落到地狱里去了。 被贬为贱妾，这可是极大的侮辱啊。 况且每一日，沈卿云都要跪在蔷薇苑外头，一跪就是两个时辰，旁的不说，这脸面可是丢尽了。 最让她觉得好奇的是，每次沈卿云跪在外头的时候，沈卿瞳总会借口出来散步，老是一次一次的经过沈卿云身边，似乎是在欣赏这沈卿云此刻的丑态。 沈卿瞳从来都是胆小怕事的，何时变得这般狡黠了。 根本不把沈卿云放在眼里了。 这一日，沈卿雪带着丫头来到了蔷薇苑。 崔妈妈被发卖出去了。 如今这院子里是琉璃管着。 沈卿雪一踏进蔷薇苑，就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觉得蔷薇苑上上下下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从前沈卿雪来蔷薇苑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下人散漫，院子里杂乱不堪，侍候的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可这才几天的工夫，院子里是大变样，四处十分整洁，归置的有模有样，侍候的人，都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完全不是从前那样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了。 杏林正在指挥着粗使丫头挪动院子里的几盆杏花。 见到沈卿雪进来了，忙上前行礼道，：“奴婢给三小姐请安。” “快起来。”沈卿雪和气的笑着，：“二姐姐呢？” “小姐在里头呢，三小姐快请。”杏林连忙引着沈卿雪进了正房。 沈卿瞳正在练字。 沈卿雪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沈卿瞳正站在书桌前，认真的写字。 沈卿瞳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缎面绣着海棠花的圆领褙子，妃红色的百褶裙，输着简单大方的流云髻，带着八宝琉璃簪子，一身极其简单的家常装扮，但是却衬的她风姿绰约，光彩照人，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沈卿雪走进了看，沈卿瞳落笔行云流水一般，一举一动都极其的洒脱。 听到沈卿雪进来，沈卿瞳才落笔，抬头笑道，：“是三妹妹来了。 沈卿瞳的额头还包着纱布，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和妆容。 “二姐姐。”沈卿雪轻轻一笑，洁白的贝齿露了出来。 沈卿雪慢慢走了过来，看到书桌上沈卿瞳写的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姐姐在写洛神赋？”沈卿雪不由得仔细看起来，一看，却暗暗心惊，沈卿瞳的梅花小篆，写的实在太好了。 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从前沈卿瞳的字写的如何了。 好像也不太出众，可如今这一手字，可谓是沈卿雪见过最好的梅花小篆了。 “是啊，闲来无事，写着玩的，妹妹，咱们去东此间坐着吧。”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沈卿雪自然答应，姐妹二人一起到了东此间。 坐了下来，琉璃已经上了茶水点心。 沈卿瞳笑着说道，：“琉璃告诉我了，前几日三妹妹就来瞧过我，只是我睡下了，妹妹有心了，如今我在这儿谢过妹妹。” 沈卿雪扬唇一笑，格外的温婉，：“姐姐这是哪里话，咱们是姐妹，妹妹关心姐姐，难道还不许了吗？” “妹妹喝茶。” “好。”沈卿雪应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好香的茶啊。”沈卿雪不由得惊道。 “这是雨前龙井。” “姐姐唬我呢吧，我房里也有雨前龙井，可不是这个味道。”沈卿雪微微蹙眉。 “是煮茶的方式不同，这是晨露烹制出来的茶叶，口感自然要好许多了。”沈卿瞳解释道。 “姐姐好巧的心思。”沈卿雪连连说道。 也不知道怎的，沈卿雪就是觉得沈卿瞳跟从前不同了。 沈卿瞳笑了笑，不可置否。 沈卿雪看了一眼沈卿瞳的额头，不由得问道，：“姐姐的伤势可好些了吗？” “恩，好多了，再过几日就可痊愈了，多谢妹妹关心。”沈卿瞳的语气柔柔的，但是态度却淡淡的，不亲不疏的感觉。 沈卿雪原本过来这一次，也只不过是想要拉近一些跟沈卿瞳的关系，她自然感觉的到沈卿瞳对她有些疏离之感。 倒是也不甚在意。 只是这气氛到底是有些尴尬，不管沈卿雪说什么，沈卿瞳的反应都不是多热情，客气，带着疏离，倒是也叫人说不出神来。 沈卿瞳如此表现，也不过是想让沈卿雪赶紧走人罢了。 她其实并不喜欢沈卿雪。 说起来，还是从前的事情了。 倒也算不上什么恩怨，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在晋国公府请封世子的宴会上，顾妃妃和沈卿雪有过一段交集，严格说起来，也不算交集，只是顾妃妃目睹了沈卿雪是如何坑沈三夫人韦氏母女的。 段数很高，悄无声息的就让韦氏和沈卿月丢了丑。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这沈卿雪的心机够深。 绝对是一朵活脱脱的白莲花，饶是她坑了沈卿月，这沈卿月还拿着沈卿雪当好人，可谓是精明到了极点。 在这沈家，沈卿云虽然是才名在外，但是这沈卿雪却是贤明在内，沈家上下，无人不称颂沈卿雪，连沈老夫人都对沈卿雪赞不绝口。 这样的人，沈卿瞳自然不喜欢，沈卿雪绝对不会做无用之事，此番过来，必定是对她有谋算的。 这一点，沈卿瞳毫不怀疑，所以，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跟这样的人纠缠，肯定是要处处提防，还不如直接不打交道，也省的被坑了。 044 霸气惩治恶妹！ 044 沈卿雪不走，沈卿瞳想着赶紧的找个借口让她离开算了，还没开口，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吵嚷声。 “琉璃，外头怎么了？”沈卿瞳问道。 琉璃忙进来了，答道，：“小姐，是五小姐，在咱们院门口跟琉光吵起来了，还打了杏林。” 沈卿瞳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三妹妹，我要到外头去瞧瞧。”沈卿瞳看着沈卿雪说道。 “我同姐姐一起去。”沈卿雪说着，也站起身来。 沈卿瞳虽然不乐意，但是也无法拒绝，姐妹二人只得一起往外走。 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死丫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打烂了你。” “五小姐，奴婢没有，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的确是侯爷让大小姐跪在这里的，您没有权利让大小姐起来。”杏林的声音不大，但却十分的坚决。“好个贱丫头，还敢顶嘴，今儿我非得教训你不可。”沈卿月说着，又要动手。 沈卿瞳快步走过去，直接抓住了沈卿月扬起来的手。 沈卿月怒目圆瞪，怒气冲天的看着沈卿瞳，满脸不屑的冷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沈卿瞳，真是长本事了，还敢拦着我了，你最好滚开，否则我连你也打。” 沈卿月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根本就没把沈卿瞳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不奇怪，从前沈卿月就没少欺辱沈卿瞳。 每次沈卿瞳也从来不做反映，只是一味儿的逃开罢了。 沈卿瞳越是不反抗，沈卿月就越是来劲，每次都把沈卿瞳欺负的好惨。 有一次，沈卿瞳路过沈卿月院门口的时候，沈卿月故意让下人泼了一盆污水在沈卿瞳身上。事后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没看到沈卿瞳，也就过去了。 不过沈卿瞳被人欺辱到如此地步也不反抗，的确是太怯懦了些。 沈卿瞳自然都记得这些。 所以她对沈卿月是半分好感也无的。 沈卿月是沈家的五小姐，也是三夫人韦氏的女儿。 在沈家排行第五，排在沈卿双之后，今年十三岁，三房嫡女。 沈卿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性子十分的跋扈，三夫人韦氏只有一儿一女，韦氏格外的疼爱这个女儿，更是把她骄纵的不成样子。 只是沈卿月与沈卿云关系极好，照理说嫡出的都瞧不上庶出的来，可沈卿月对谁都嚣张跋扈的，偏偏对沈卿云，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的。 整日里跟在沈卿云身后，大姐姐长，大姐姐短的，简直就是沈卿云的小跟班。 也不知道这沈卿云到底是给沈卿月灌了什么迷魂汤。 而这次，肯定也是沈卿月看着沈卿云跪在这蔷薇苑外头，于心不忍，然后替沈卿云打抱不平而闹起来的。 “五妹妹，女孩子要贞静一些，这样可不好。”沈卿瞳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气。 沈卿月立刻痛的龇牙咧嘴的，口中还大骂道，：“沈卿瞳，你这个贱人，快放手，我的手痛死了。” 沈卿瞳闻言，倒是一点儿也不恼，手上反倒是更加用力了。 沈卿月立刻大叫起来，：“快放手，我的手要断了。” 沈卿月不断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只是觉得沈卿瞳的力气好大，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碎掉了，似乎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难道是骨头碎了吗？ 沈卿瞳是练武之人，这手劲儿自然比一般人要大得多。 虽然沈卿瞳这具身体很弱，这些日子，她也一直都在打坐练习内功心法，力气自然是比从前要打了好多，如果要恢复到从前的武功，只怕一时半刻是不可能了。 她从前可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么多年，才有今日的武功。 不过即使是现在，三五个人，也休想近她的身，毕竟底子在那里，除了没有什么内功之外，旁的，沈卿瞳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所以这稍稍用力，也足够沈卿月受的了。 “五妹妹，我刚刚说过，女孩子要贞静一些，你这样咋咋呼呼的，可能会吓到我的，我手上的力气就更加的控制不好了。”沈卿瞳嬉笑着说道。 沈卿月恨得牙痒痒，她自然是明白，沈卿瞳这是逼着她赔礼道歉，不然就不放手。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过来把这个贱人给拉开。”沈卿月对自己的丫头吼道。 沈卿月嚣张，她身边的丫头自然也差不多，从前也都欺凌沈卿瞳惯了，此刻更是上前来想要推搡沈卿瞳。 琉璃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她们自然都护在沈卿瞳面前，拦着两个丫头，不肯让她们碰到沈卿瞳。 这可是在蔷薇苑门口，自然是沈卿瞳这边人多势众啊。 那两个丫头见状，也是干着急，没法子。 “沈卿瞳，你赶紧的放手，不然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沈卿月直接暴走了，而且手腕的疼痛也快要把她给逼疯了，所以更加的口不择言起来。 沈卿雪和跪在地上的沈卿云见状，也都唬了一跳。 沈卿雪连忙劝道，：“五妹妹，是你先出言不逊的，赶紧给二姐姐赔个礼道个歉，二姐姐就原谅你了。” 沈卿雪如今是最不想得罪沈卿瞳的，况且今日她说的也是公道话，的确是沈卿月先出言不逊的，即便是她，听了沈卿月的话，也气的不得了。 “沈卿雪，这关你屁事，你少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我给这个怂包道歉，休想，我就不信了，今个儿这怂包敢把我如何？”沈卿月满脸嘲讽的看着沈卿瞳，丝毫不畏惧。 也许是从前沈卿瞳太过于软弱可欺了，即便做出这样强硬的姿态，沈卿月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沈卿瞳真的怒了，她一拉沈卿月胳膊，然后就松开了沈卿月。 只听到咔嚓一声，沈卿月整个人摔在地上，然后胳膊软踏踏的，贴在身上。随后就是沈卿月杀猪般的叫声，：“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好疼啊，疼死了！” “无妨，只是脱臼了而已，五妹妹既然学不会如何尊重旁人，这就算我的小惩大诫了。”说完，沈卿瞳袅袅婷婷的转身离开了。 045 挑拨 045 沈卿月痛的死去活来的，狠狠的瞪着沈卿瞳，眼中迸发出的怒火似乎要把沈卿瞳给活活喷死。 但是手臂钻心的疼痛让沈卿月也有些害怕沈卿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卿瞳竟然变的如此狠心了，下手竟然连眼皮都不眨一眼。 “沈卿瞳，你这个贱人，你敢这样对我，你活的不耐烦了吧。”沈卿月虽然痛的快要死掉了，可仍旧不肯服输，对着沈卿瞳骂道。 毕竟从前她欺负沈卿瞳，也是欺负惯了，沈卿瞳素来不敢反抗，怎么到了今个儿，沈卿瞳这突然就胆儿肥了，竟然敢这样对她，她如何能演的下这口气呢。 沈卿瞳眸子含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卿月，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地上蝼蚁一般。 这种态度让沈卿月很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是甚是厌恶。 沈卿瞳一脚就踩到了沈卿月腿上，只听咔嚓一声。 随之而来的又是沈卿月杀猪般的尖叫，只是这一声比方才还要凄惨多了。 “不好意思，力气大了，骨折了，但是不严重，只要卧床休息三个月就会好的。”沈卿瞳轻飘飘的说这句话，紧接着就转身进了蔷薇苑。 只留下一行人傻愣在原地。 而沈卿月直接痛晕过去了。 沈卿雪也愣住了，完全反应不过来了，就这样一直看着沈卿瞳离开的背影。 这还真是那个懦弱无能，平日里，连得脸些的奴才都敢上去踩一脚的沈卿瞳吗？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势，这么暴力的人。 看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沈卿月，沈卿雪觉得自己脊背发凉，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沈卿瞳真的是变了，变得不好惹了。 同样处于震惊状态的还有沈卿云。 沈卿云觉得自己跪在地上都不稳当了。 如果不是扶着自己的丫头，她甚至觉得自己会摔在地上。 看着沈卿月惨兮兮的样子，她真的是怀疑自己眼睛坏掉了。 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幕是不是真的？ 这真的是沈卿瞳吗？不会是被人给掉包了吧。沈卿瞳是个什么样子，沈卿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这些年，她和吴姨娘，真的没少欺凌沈卿瞳，欺负的沈卿瞳都抬不起头来了，沈卿瞳都不敢反抗，她也亲眼目睹过，沈卿瞳被崔妈妈挤兑的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怎的现在变得这么简单粗暴了。 她今个儿挑拨沈卿月来给自己出头，无非也是要羞辱沈卿瞳的意思，可这次，到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让沈卿瞳在沈家立威了。 看着三三两两来围观的下人，似乎都对沈卿瞳肃然起敬了。 毕竟这样二小姐的确是很吓人。 沈卿瞳的丫头也都跟着沈卿瞳回了蔷薇苑。 沈卿月身边侍候的人，见沈卿月成了这个样子，早就去回禀韦氏了。 而且沈卿月胳膊脱臼，腿骨折，谁也不敢去动她啊。 韦氏正在花厅里跟韦府里过来的管事妈妈说话。 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疯了一般带着丫头就往这跑，这还了得了，这沈卿瞳可真是胆子大了，竟然敢打她的女儿。 韦氏一向精于算计，出身武清伯府，武清伯府早年也鼎盛了一些时候，但是到了现在，没有能顶门立户的人，如今的武清伯是韦氏的嫡亲兄长，但也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是得了闲差，有个爵位在身上罢了。 况且武清伯府原本是五代爵位，如今也到了第四代了，接下来如果没有个出息的子孙，也就是承袭了爵位，不好不坏的过日子罢了。 韦氏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武清伯府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照理说，她这样的没落勋贵人家的姑娘，肯定是入不了沈家的眼的。 可这其中也是有些缘故的，韦氏的母亲跟沈老夫人是姨表姐妹，打小儿感情就好，跟亲姐妹无二致，偏生韦氏的母亲过世的早，沈老夫人心疼这个外甥女，经常接了韦氏到沈府来小住。 韦氏也格外的会讨沈老夫人的欢心，韦氏跟沈三爷沈之觐的年纪相当，一来二去的，沈老夫人就有意替沈之觐定下韦氏。 前头两个人的婚事都是当年沈老侯爷定下的，所以这小儿子的亲事，沈老侯爷也就随了沈老夫人一的意思。 沈之觐和韦氏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少男少女慕少艾，自然也是郎有情妾有意，这婚事也就成了。 两个人成婚十几年了，韦氏生了一儿一女，夫妻倒是过的十分和睦。 沈之觐虽然也有妾室，不过只是生了两个庶女，三房唯一的嫡子，也是出自韦氏的肚皮。 夫妻二人，算是过的十分和美。 也许是沈老夫人喜欢韦氏，或许是韦氏进门第二年就生了儿子，除了先头的两个通房，是韦氏婚前就侍候的，沈老夫人也没有管过沈之觐院子里的事儿。比起对白氏和玉无瑕，真的是强了太多。 只是武清伯府没落已久，韦氏耳濡目染多了，眼皮子浅，性子泼辣，总是喜欢占小便宜。 成日里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尤其是韦氏也帮着管家，没少贪墨。 整日里瞎搅和，这些沈老夫人也都知道，却并没有严加约束，倒是让韦氏越加的过分起来了。 韦氏嚣张跋扈惯了，尤其是还把沈卿月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听到沈卿月被欺负，这如何能忍得了，带着人就过来兴师问罪了。 到了蔷薇苑外，看到沈卿月昏迷在地上，虽然看着没有外伤，可是也丫头说，腿断了，胳膊脱臼了，更是心疼的要命。 “还不赶紧的找府医过来，把小姐抬回去。”韦氏怒斥道。 丫头七手八脚抬了沈卿月走了。 沈卿雪和沈卿云都在还在场，沈卿云跪够了时辰，也就站起来了。 韦氏不由得怒道，：“云姐儿，雪姐儿，你们都是做姐姐的，就眼睁睁看着月姐儿被欺负吗？” 沈卿雪还没开口，沈卿云已然开口挑拨道，：“三婶娘，您方才没瞧见，二妹妹疯了一样，直接就动手了，把五妹妹的胳膊给拉下来了，还踩断了五妹妹的腿，我和三妹妹想阻止，也来不及啊。” 046 和韦氏杠上 046 沈卿云的话，极尽挑拨之意，很明显就是捧着韦氏跟沈卿瞳去打擂台。 沈卿云和沈卿月的关系很好，自然也很了解韦氏的脾气了。 韦氏这个脾气，可谓是一点就着的，是个火炭性子不说，而且眼皮子很浅，也没有太厚重的心机，被人利用，当做出头鸟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利用沈卿月的时候，是从来不会手软的，现在又轮到韦氏了。 韦氏本来就对沈卿瞳一肚子的火，现下听到沈卿云如此说，可真的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不管不顾的带着一行人，直接闯进了蔷薇苑。 “沈卿瞳，你给我出来。”韦氏高声怒吼道。 沈卿瞳原本正在喝红枣燕窝粥。 是上好的血燕，晶莹剔透，陪着红枣，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这血燕是玉老夫人带过来的，说要给沈卿瞳补补身子。 玉老夫人是对沈卿瞳是真没的说，沈卿瞳从前经常出入皇宫，即便是威武将军府，自然也是富贵人家。 只是这样上好的血燕，即便是威武将军府也是不多见的，哪怕是在皇宫里，也唯有正一品四妃以上的娘娘才有的份例。 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 玉老夫人却将一整盒都拿过来给了沈卿瞳，足以见得，对沈卿瞳疼爱的程度了。 沈卿瞳听到韦氏的怒吼声，丝毫一点儿礼数都没有。 堂堂靖康侯府的三夫人，带着人闯进了侄女儿的院子，还大喊大叫的，当真不怕旁人笑话。 只是沈卿瞳却淡定的很。 也只是一开始听到韦氏的声音，眉头微微蹙起，从而就淡定如一了。 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汤盅里的燕窝。 倒是侍候在一旁的琉光有些着急的说道，：“小姐，这三夫人可不是好缠的，关键是她不怕丢了脸面，奴婢听说过，从前夫人在的时候，也没少吃了三夫人的亏，老夫人那边偏爱三夫人，还帮着三夫人抢过夫人的首饰头面呢。” 这些琉光也是听自己娘说的。 琉光是家生子，一家子是当初玉无瑕的陪房，她娘当初也是在玉无瑕跟前儿当差的，后来玉无瑕去了之后，她娘就到了玉无瑕的陪嫁庄子上去管事了。 琉光的父亲和兄长都是在前院做事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崔妈妈并不太敢欺负琉光的缘故。 毕竟有父亲跟哥哥撑腰，琉光自己性子也是泼辣些，崔妈妈也不太该敢惹琉光。 “没事，别怕她，她若是敢在这里放肆，我自然有法子治她。”沈卿瞳丝毫都不担心，只是轻飘飘的说道。 说话之间，韦氏已经闯了进来。 虽然外头也有丫头和婆子想拦着，韦氏带着十来号人过来的，自然也是拦不住的。 韦氏是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的，见到沈卿瞳，直奔着沈卿瞳过来，看那架势，明显就是要打架。 琉光赶紧护在沈卿瞳前头，生怕韦氏打到沈卿瞳。 琉璃杏林几个也赶忙过来，全都护着沈卿瞳。 “你们是死人啊，把这个几个死丫头给本夫人拉开！”韦氏怒目圆瞪，对着自己手下的人吼道。 韦氏手下的婆子立刻上去拉扯琉光和琉璃几个。 “三婶娘，您这是干什么啊？”沈卿雪和沈卿云随后而来，沈卿雪见状，连忙上前劝道。 方才沈卿瞳的所作所为，更是坚定了沈卿雪要跟沈卿瞳交好的决心，沈卿瞳如此有魄力，才能成为她的助力。 而此番，更是义无反顾的帮着沈卿瞳说话了。 “三婶娘，都是一家人，您何必要闹得如此不留余地呢？”沈卿雪劝道。 “你给我滚开。”韦氏直接推开了沈卿雪，冷冷的说道，：“合着被打的不是你的亲姐妹，你不把月姐儿当你姐妹也就罢了，也不要多管闲事，你若是再敢叽叽歪歪的，我连你一起打。”韦氏骂道。 沈卿雪多少也是了解韦氏的，自然知道的性子，她这样凑上来，岂能落好，唯一的也不过是想要拉近和沈卿瞳的关系罢了。 “三婶娘，二姐姐固然有错，可也是五妹妹先辱骂二姐姐的，大家都是姐妹，我自然不会偏帮谁，说的也都是公道话。”沈卿雪仗义执言道，更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话自然也不假，沈卿雪说的都是实话。 “放屁，月姐儿如此乖巧，如何会来找这个怂包的麻烦。”韦氏狠狠瞪了沈卿雪一眼，说道。 韦氏也是打从心眼儿里瞧不上沈卿瞳来，觉得沈卿瞳是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软蛋。 她还敢打人了，可见真的是被教训的太轻了，这次她绝对让沈卿瞳彻底的改了，以后见着她和沈卿月都躲着走。 “够了！”沈卿瞳重重的把汤盅放在桌子上，冷冷的扫过众人，最后将眸光定格在韦氏脸上，她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韦氏面前，：“三婶娘，你这样跑到我院子里胡闹，当着是不要脸面了吗？” 韦氏抬手对着沈卿瞳的脸就要打下去。 只可惜，一下子就被沈卿瞳给抓住了手腕。 “你们母女还真是一个样啊，动辄打骂，简直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沈卿瞳满脸不屑的说道。 韦氏是个成年人，自然是不怕沈卿瞳一个小姑娘的，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手臂被沈卿瞳给紧紧的抓着，根本动弹不得。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你这个贱人，你敢这么说我！”韦氏气的跺脚，骂道。 “你们母女真的很像，连骂人的词儿都一样。”沈卿瞳忍不住笑了，她真的是没把这母女当回事儿，也不过是当个乐子消遣一下罢了。 这样的人，这样的智商，根本也不值得她去懂什么心思，教训一顿得了。 “你放开我，你们都是死人啊，看着本夫人被这个小贱人欺负吗？”韦氏都快气的背过去了，连忙招呼自己带过来的人。 那些个婆子也都是年纪大的粗使婆子，对付琉璃琉光几个小丫头自然不在话下，此刻又一窝蜂的跑过来帮助韦氏了。 沈卿瞳冷眸微眯，凛冽寒光扫过几个婆子，一字一句森喊道，：“你们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本小姐也是你们能冲撞的吗？前儿崔妈妈和吴姨娘的例放着呢，你们若是不想要自家的性命了，尽管过来好了。” 047 领情 047 果然，此言一出，几个婆子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毕竟吴姨娘，沈卿云，还有崔妈妈的例子在牵头，并且还是几天前的事情，叫人怎么能不担忧害怕呢？ 韦氏敢跟沈卿瞳动手，不管怎么说，韦氏是长辈，侯府里的正牌三夫人，哪怕是侯爷震怒，也不好责罚自己的弟媳妇。 她们这些人可不同了，她们都是奴才，主子发落奴才，可没有心慈手软了。 虽然她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很明显，二小姐已经跟从前不同了。 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怂包小姐了。 “你们都是死人啊！”韦氏的面容都扭曲了，她真的不敢相信，沈卿瞳只是一句话，就震住了这些人。 其实也不是沈卿瞳的威力有多大。 毕竟沈卿瞳从前这么脓包，哪里就能镇得住下人了。 也实在是吴姨娘和崔妈妈的例在前头，这些婆子，不怕沈卿瞳，但是却不得不忌惮沈之信这个当家侯爷。 自然也是怕沈之信处置她们了。 “够了，三婶娘。”沈卿瞳突然放开了韦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敬重你是长辈，给你留些脸面，赶紧带上你的人走，别闹的大家都难堪。” 沈卿瞳真的不想和韦氏有过多的纠缠，因为韦氏真的很讨人厌。 活脱脱的一身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韦氏恨得牙痒痒，但是却不能把沈卿瞳怎样。 很明显，打架她不是对手，底下的人，到底也不敢动沈卿瞳。 毕竟沈卿瞳也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小主子。 韦氏狠的咬牙道，：“沈卿瞳，算你狠，你给我等着。”韦氏狠狠的撂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她带来的人，自然也就一窝蜂的跟着韦氏离开了。 沈卿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方才看着韦氏气势汹汹的进来了，却如此偃旗息鼓的离开了，以前还当韦氏是个战斗力很强的人，现在看来，竟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 沈卿云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看成笑话，就想赶紧走人，毕竟她实在不想面对沈卿瞳。 不知怎么的，每次面对沈卿瞳的时候，她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更遑论，现在她每天还要在蔷薇苑外头跪上两个时辰，真的是丢脸都丢死人了，恨不得逃之夭夭。 “沈卿云，你站住。”沈卿瞳清凌凌的声音缓缓响起。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十分的有力度，沈卿云闻言，不由自主的就顿住了脚步。 “你若有本事，大可自己来找我，不必挑三窝四的让旁人来寻我的麻烦，谁也不是傻子，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就得不偿失了。”沈卿瞳凉凉的说道，语气很是不屑，大概是很瞧不上沈卿云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招数。沈卿云脸色一僵，很明显了，沈卿瞳这话就是对她冷嘲热讽了。 这些日子，她是真的受够了，原本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下子就落到这个地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怎么一下子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沈卿云狠狠的说道。 “我也没有想要管你的事儿，当然我也懒得去管，只是别在动脑筋动到我头上了，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过去是我不乐意跟你们一般见识罢了，这往后，少来惹我。”沈卿瞳也不耐烦的说道。 真是讨厌这种感觉，每个人都拿她当个包子似的，你捏一下，我捏一下的，想她堂堂康宁郡主是被人随便欺负着玩的吗？ 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虽然一下子性格大变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可是事到如今，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这种憋屈的日子，她真的是过不了。 如果不尽快的在沈家有一席之地，甚至于能在盛京的贵女圈里站稳脚跟，她何时才能见到母亲？ 何时才能想法子跟母亲相认呢？ 其实这个想法，沈卿瞳也只是初步有些打算，毕竟母亲那个性子，如果她现在冲过去对她说自己是顾妃妃，很可能会被母亲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种怪力乱神之说，昌平长公主是从来不会信的。 “沈卿瞳，咱们走着瞧，别以为有父亲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侯府横着走，当心爬得太高了，会摔死你！”沈卿云恶狠狠的说道，丝毫不顾及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了。 “我摔没摔死还两说，但是每天在我院门外跪俩时辰的好像是你，记得明天早点到，千万别迟到。”沈卿瞳笑盈盈的说道。 沈卿云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昏过去，心口处更是一阵抽痛。 她如何也没想到沈卿瞳竟如此口齿伶俐，并且一点儿亏都不肯吃的，从前沈卿瞳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任凭你怎么欺负，都不会回一句嘴的，怎的现在嘴巴这么恶毒。 “哼！”沈卿云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打发走了沈卿云，沈卿瞳的眸光就落在了沈卿雪身上，她自然知道，沈卿雪是迫切的想与她交好，所以方才在韦氏面前，才会向着自己说话。 “方才多谢三妹妹仗义执言。”沈卿瞳微微欠身，很正式的说道。 “二姐姐太客气了，妹妹只不过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毕竟五妹妹那些话，也实在是太难听了，怪不得姐姐生气，我当时听的都愣住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呢。”沈卿雪附和着说道。 也是很轻描淡写的就带过去了她当时坐壁上观的原因，并且还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沈卿瞳打小见多了这样装腔作势的人，宫里的那些主子娘娘，哪一个不是人精，说话更是要绕三绕的。 但是依着沈卿雪这个年纪，能在人前人后，都面面俱到，也算是难得了。 不过沈卿瞳还是对她喜欢不起来，不过她现在处境危机四伏，能不添一个敌人，还是不要添了，最多以后防着沈卿雪就是了。 “三妹妹有心了。”沈卿瞳淡淡笑道。 “二姐姐，请恕妹妹直言，三婶娘这脾气，这事儿只怕是完不了的，她很有可能会去跟祖母告状，祖母偏爱三婶娘，三叔父也爱护有加，她一向痴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姐姐还是早做打算吧。”沈卿雪有些担忧的说道，这话说的倒是挺为沈卿瞳着想的。 048 贪墨嫁妆 048 沈卿瞳闻言，也倒是不管沈卿雪打的什么主意，既然她是为了自己好，那沈卿瞳自然也是悉数全收了。 “多谢三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二姐姐，我先回去了。”沈卿雪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沈卿瞳并没有多在意，倒是沈卿雪走后，琉光才开口说道，：“小姐，三小姐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三夫人眼皮子浅不说，还惯会闹腾的，老夫人和三老爷也拿她没有办法的，这次她在小姐这里吃了亏，是肯定要想法子讨回来的。” 眼见琉璃十分担忧的神色，沈卿瞳倒是笑得格外淡然，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别担心，我自有法子应对。” “小姐，奴婢听三房的人说过，三夫人向来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的，而且奴婢还听说，她觊觎夫人的嫁妆好久了，总是缠着老夫人讨要夫人嫁妆里头的东西。”琉光提到韦氏，也是满脸的不屑之色。 琉光打小儿就长在侯府，虽说是丫头，但是也懂得礼义廉耻，这三夫人也忒不要脸了些，竟然还惦记着夫人的嫁妆。 要知道，这嫁妆可是女子的私产，哪怕是人不在了，也和婆家没有半分的关系，是要留给子女的。 但凡懂一些规矩的婆家，都不会动一点儿女子的嫁妆，否则这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尤其是靖康侯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是最重规矩的。 这韦氏可以不要脸，但是沈老夫人得要脸，沈之信得要脸。 沈老夫人虽然拿着玉无瑕的嫁妆，也不过是因为沈卿瞳年幼，实在打理不来，所以才交到她手上了。 这些年，她虽然偏爱吴姨娘和沈卿云，可是也从来没有动过玉无瑕的嫁妆，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侯府的确是丢不起这个人。 只是韦氏到底还是也贪墨了一些玉无瑕的嫁妆，只是不是太贵重的东西。 也不过是一些首饰头面罢了。 主要是韦氏不要脸，每逢要去参加一些大的宴会，或者出席一些正式的场合，韦氏就要来找沈老夫人借首饰，然后顺走个一件半件的。 玉无瑕的嫁妆丰厚，这样自然看不出什么来。 沈老夫人后来知道了，跟韦氏要，韦氏却撒泼耍痴就是不给，只是她也惯会哄着沈老夫人开心，到后来，沈老夫人也就得过且过的算了。 这事儿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靖康侯府人多嘴杂，韦氏管束下人也不是多么得力，渐渐的也就传到琉光这边了。 琉光听了更是气的不轻，可是没办法，自家小姐不得力，她之前也说过，沈卿瞳不发一言，她一个做奴婢的，自然是无法出头的。 “不是吧，韦氏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吗？”这样的事情，沈卿瞳还是头一次听说。 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是啊，小姐，从前我就跟您说过，您原本也想跟老夫人说这事儿的，但是崔妈妈劝您，说是三夫人得老夫人看重，老夫人本来就不待见您，您如果再为了一点点小事跟三夫人起了争执，只岂非是得不偿失吗？”琉光学着崔妈妈说话的语气，然后啐道，：“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到现在，琉光还是一肚子的火气，依着她，得好好的收拾崔妈妈一顿，再将她发卖出去。 只可惜，从前的沈卿瞳真的很听崔妈妈的话，崔妈妈一劝，沈卿瞳就真的算了。 沈卿瞳仔细想了想，琉光的确是提过，但是却没有得到重视。 沈卿瞳彻底的无语了，沈卿瞳之前的软弱，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连自己亡母的嫁妆被人贪墨了都能忍下这口气，真不知道从前的沈卿瞳活着到底有啥意思？ 沈卿瞳刚想开口说话，琉璃匆忙进来了，：“小姐，舅夫人和表小姐来了，要来接您去玉家小住呢。” 这原本也是早就说好的，玉大夫人和玉倾城亲自来接沈卿瞳，可谓是有多重视了。 “大舅母和表姐没有去寿安堂吗？”沈卿瞳问道。 “仿佛是安国公也亲自来了，侯爷带着大少爷在前院里招待的，并且传话进来，不用去寿安堂了，直接来小姐这里，接着小姐一起走就是了。”琉璃答道。 这去玉家小住，那一日，玉老夫人跟沈之信就已然说好了，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沈卿瞳的身子不好，只怕当日就走了，也不等到今日了。 随身的东西，琉璃几个早就收拾好了，只等玉家来人，装上马车，就齐活了。 “好，我迎一迎大舅母和表姐。”沈卿瞳说罢已然起身。 刚走到蔷薇苑没多久，可不就看到玉大夫人带着玉倾城，还有一行人缓缓而来。 见了礼。 玉大夫人连忙拉起沈卿瞳，：“瞳姐儿看气色倒是不错，只是身子到底还没好，何必巴巴的跑出来呢。” “舅母疼我，可也不能缺了礼数。”沈卿瞳微微欠身，十分恭敬的说道。 玉倾城看着沈卿瞳，不知怎的，她觉得沈卿瞳整个人都不同了，虽说这容貌没有改变，但是这气韵上是大不一样了。 这几次连着见了沈卿瞳，沈卿瞳这周身的气韵，一次比一次强势。 让人站在她身边，情不自禁的就觉得矮了她半截儿。 即便这一身家常的打扮，这般的不起眼，但是一行人之中，最光彩夺目的那个人，一定是沈卿瞳。 “表姐，表姐。”一道清脆的嗓音让玉倾城回魂。 “表妹。”玉倾城笑盈盈的看着沈卿瞳。 玉大夫人忍不住蹙眉，：“倾城，你在想什么呢？瞳姐儿喊了你好几声了。” “没，没什么，只是看着表妹气色好多了。”玉倾城笑容满面，：“表妹不知道，祖母多惦记表妹呢，每天都要念叨好几遍，并且把从前小姑母住的院子都让人收拾妥当了，就等着表妹过去呢。” “真的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沈卿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表妹这是什么话。”玉倾城很亲昵的挽住了沈卿瞳的手臂，：“咱们可是嫡亲的表姐妹，从前我不知多盼着表妹能来家里呢。” 玉倾城这话倒也说的不假，从前玉倾城邀请过沈卿瞳多次，只是每次都被沈卿瞳拒绝了，以至于后来，也就不怎么提这个话题了。 049 自打耳光陷害 049 沈卿瞳有些不太适应，但是面对玉倾城的笑脸相迎，一番好意，她也就亲亲热热的让玉倾城挽着她的胳膊，一行人就到了蔷薇苑。 安国公既然来了，肯定要在前院与沈之信叙话一番的，等到要走的时候，自然也会传话进来。 这都是明摆着事情。 沈卿瞳让人上了茶果点心，就陪着玉大夫人和玉倾城叙话。 玉倾城看到旁边放着一本书，不由得拿过来瞧了瞧，是本草纲目。 “表妹，这书你再看吗？”玉倾城问道。 “是啊，觉得无聊，随意看着打发时间的。”沈卿瞳笑了笑说道。 这书沈卿瞳也不是第一次看了，沈卿瞳这里的藏书真的是不多，比起从前顾妃妃来，简直没得比。 而且她能看的上眼的就更少了。 从前的沈卿瞳是酷爱看书的。 她的书房足足有沈卿瞳的书房三倍这么大，书架上面的书，更是不计其数。 各种各国的游记，古书，她不敢说是博览群书吧，但是这盛京里，她自认还是能排的上号的。 像本草纲目这一类的书，倒背如流啊。 “表妹，你这枫叶书签做的好别致啊。”玉倾城拿过一枚书签，是枫叶风干之后做成的，上面还描绘着图案，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也还好，闲着无聊做着玩的，表姐喜欢，我送表姐一些就是了。” “表妹还真是心灵手巧啊。”玉倾城忍不住夸赞道，这倒是由衷的。 别说玉倾城了，就是玉大夫人也觉得沈卿瞳的性子比从前改变了好些。 从前沈卿瞳可是惜字如金的，现今这性子倒是开朗了不少。 玉大夫人倒是乐见其成的。 房里的气氛也是其乐融融。 正在此时，琉璃进来说道，：“小姐，老夫人那边来人说，要小姐即可去寿安堂。”琉璃的神色严谨，看样子，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沈卿瞳的反映倒是平平。 她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了。 而沈老夫人这么着急要见她，肯定跟韦氏有关。 “沈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玉大夫人一提到沈老夫人，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真是觉得这位沈老夫人脑子有坑。 而且这样找沈卿瞳过去，只怕也是没安什么好心的。 “舅母和表姐如果不放心的话，咱们就一起过去瞧瞧，看看老夫人到底要做些什么？”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玉倾城听到沈卿瞳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颤，她有一种预感，康样子沈老夫人是想找沈卿瞳的麻烦，可是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玉大夫人自然要陪着过来的，沈老夫人对沈卿瞳的态度，她可是一清二楚，生怕沈卿瞳再受委屈。 一行人来到了寿安堂，刚走到正房门外，就听到了一道哭天抢地的哭声。 “母亲，您可要给儿媳做主啊，您要是不给儿媳做主，儿媳可是活不了啊。”听着韦氏的事情，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 沈卿瞳甩了甩头，直接走了过去。 守门的丫头连忙打起了帘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一进正房，沈老夫人正面色阴鸷的坐在主座之上。 而韦氏就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近看，韦氏的半边脸都肿了，头发也十分的凌乱。 哭的伤心欲绝的，就好像是死了亲娘一样，也是，韦氏的亲娘早就死了。 “给老夫人请安。”沈卿瞳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玉大夫人和玉倾城也见了礼。 玉大夫人和玉倾城是客人，自然见礼之后就坐下了。 可对沈卿瞳，沈老夫人却不肯叫起。 沈卿瞳自然知道沈老夫人这是要给她下马威，只是她也过够了憋屈的日子，自然不愿意让沈老夫人得意，索性早就就站了起来。 沈老夫人没想到沈卿瞳竟然敢站起来，登时就发作，虎着脸道，：“老身叫你起来了吗？真是没规矩。” 沈卿瞳扶着额头说道，：“回老夫人的话，我这伤口原本就还没好，老夫人若是一定要让我跪着，只怕还是要找府医的，到时候惊动了父亲，可不大好吧。” 沈老夫人面色一僵，看着沈卿瞳不卑不亢的态度，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什么时候，沈卿瞳这个贱丫头也这般的口齿伶俐了。 这凝露胶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如果在闹到沈之信面前，她因为一点点礼数就为难沈卿瞳，只怕大儿子又得对她拉着脸了。 沈老夫人想到这些，心中就更加的憋屈。 她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到老了到老了，还要看儿子的脸色。 好不容易玉无瑕那个短命鬼死了，没想到玉无瑕生的女儿更加的难缠。 不过这次，她不敬长辈，竟然敢对自己三婶娘动手，这一顿重罚是跑不了了。她一定得好好的收拾沈卿瞳，顺便出了自己心里这口恶气。 这次，沈之信这个不孝子，可无法维护沈卿瞳这个贱丫头了。 “瞳姐儿，你三婶娘说你扭断了月姐儿的手臂还踩断了她的腿，她去找你理论，反被你给打了一顿，可又这事儿？”沈老夫人倒是也不废话了，直接开门见的责问道。 这语气哪里是问，根本就是肯定，听这意思，也就是逼着沈卿瞳承认罢了。 其实自从沈卿瞳看到韦氏那个样子，就猜得七七八八了。 这韦氏还真是厉害，把自己给打成这样子，反倒是要赖到她身上了。 真不知道这韦氏是真傻还是假傻，刚才也是一屋子的人了，她到底有没有动手，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想出这么个蹩脚主意来陷害她，的确也是有些傻缺了吧。 “没有，我承认，沈卿月的确是我打的，可是她对我出言不逊，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于我，既然三婶娘不好好的管教女儿，我这做姐姐的自然有义务管教她，省的她出门应酬，丢了侯府的脸面，三婶娘是来找过我，而且还想打我呢，我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打我而已，绝对没有对她动过手。”沈卿瞳一字一句的分辨道，口齿清晰，有理有据，明明白白，将事情形容的一字不差。 050 韦氏撒泼 050 “胡说，瞧瞧我这脸，都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沈卿瞳，你也太过分了吧，你把月姐儿打成那个样子，现在又来打我，我知道，我出身低贱，你看不起我，可我好歹也是这府里的三夫人啊，你这般折辱我，岂非是看不起老夫人，也看不起我家老爷，我的老天爷，我可活不了了，被一个小辈如此折辱，不如一头碰死算了，省的活在这世上丢人现眼！”韦氏一边说一边哭，说完了作势站起来就要去碰墙。 不过这一时之间，沈卿瞳还真的让韦氏吓了一跳。 不得不说，沈卿瞳之前接触的人，层次都比较高，这一哭二闹三自杀，泼妇级的，沈卿瞳还真的没见过多少。 这位三夫人却被这一套玩的炉火纯青的，可见是没少使这个手段吧。 玉倾城是直接呆住了，木愣愣的看着正在发了疯一般闹腾的韦氏，不过最终碰墙是没彭成的，被沈老夫人身边的人给拦住了。 但也是够吓人的了。 这样的疯妇，玉倾城自认是没见过的。 “母亲，您可要给儿媳做主啊，儿媳被人这样作践，儿媳真的活不了了。”韦氏再接再厉的哭道。 并且恶狠狠的瞪着沈卿瞳，看这样子，似乎是要把沈卿瞳给生吞活剥了。 “沈卿瞳，你还不给你三婶娘下跪赔礼道歉，你难道要活活逼死你三婶娘吗？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要逼死长辈，真是太过分了。”沈老夫人气的直捂心口，对着沈卿瞳恶言相向。 沈卿瞳冷笑了一下，：“老夫人，我并没有对三夫人动手，至于三夫人要死还是要活，这都跟我无关。”韦氏这种泼妇，死了也不多，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沈卿瞳最不耐烦这种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偏生就要又哭又闹的，仿佛你哭一哭，闹一闹就占理了吗？真是无知。 “你还不承认，如果不是你打的，那是谁打的，看来老身不动真格的，你是不会承认了，来人，上家法！”沈老夫人冷冷的喝道。 “慢着！”沈老夫人话音刚落，就被人给冷冷的打断了。 沈老夫人面色森寒，一脸阴鸷看着开口打断她话的人，玉大夫人，：“玉大夫人，这是在沈家，老身教训自己的孙女儿，玉大夫人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玉大夫人见沈老夫人如此说，已经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了。 但她恍若未觉，依旧说道，：“沈老夫人，你当然可以管教瞳姐儿，但是瞳姐儿说她并没有对沈三夫人动手，难道沈老夫人想要屈打成招吗？” “放肆，你不过是一个小辈，竟敢如此对老身说话，信不信老身把你给轰出去！”沈老夫人气的咬牙切齿道。 钱嬷嬷在一旁，连忙凑到沈老夫人耳边说道，：“老夫人，安国公也来了，侯爷在前头陪着安国公叙话呢，老夫人看在安国公的面子上，也不能如此对待亲家夫人。” 沈老夫人这才压了压火气。 “沈老夫人，她们双方各执一词，我想方才在场的也不只是她们二人，不如把人都找了来，问问也就知道了。”玉大夫人提议道。 “不行。”韦氏脱口而出，可能觉得自己反对的太快了，不由得继续说道，：“都是些侍候的下人，肯定都是维护自己主子的，不能作证！”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 沈卿瞳的丫头肯定是护着沈卿瞳，韦氏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帮着韦氏的，双方到时候还是各执一词，无法当做证据。 沈卿瞳笑了笑，：“这也不尽然啊，大姐跟三妹也在场，她们可都是侯府的尊贵小姐，自然不会说谎的吧。” 韦氏狠狠的瞪了沈卿瞳一眼，紧接着对沈老夫人哭诉道，：“老夫人，我知道三小姐看不起我，我出身不好，不配做沈家的媳妇，只求老夫人给我一封休书，让我离开沈家吧，反正被如此羞辱，我往后在沈家也待不下去了。” “沈三夫人不必如此说，等找了大小姐和三小姐来问一问，就能水落石出了。”玉大夫人皱着眉说道，看着韦氏的目光也是满脸的轻视，毕竟韦氏这样的做派，也实在是让人看不起。 “叫云姐儿和雪姐儿过来。”沈老夫人吩咐道。 如果玉大夫人不在场，也许她不会为了彰显公允，找了沈卿云和沈卿雪过来，但是玉大夫人在场，而且看沈卿瞳这架势，如果不让她心服口服，只怕沈卿瞳也会闹腾起来。 要是闹到那个不孝子跟前儿，只怕那不孝子又得给她脸子瞧了。 沈卿云和沈卿雪是差不多时候到了寿安堂门前。 其实沈卿云是有意等着沈卿雪的，沈卿云住的距离寿安堂最近，肯定是要早到的，但是她却没进去，一直等着沈卿雪，她自然也打听好了老夫人为什么找她们过来的。 沈卿云也了解韦氏，知道韦氏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没想到韦氏却用了这么个不上道的方式，这样的陷害，也太不上路了吧。 老夫人找了她和沈卿雪过来，无非就是想要证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依着沈卿云，她自然是帮着韦氏对付沈卿瞳的，最好能让老夫人狠狠的教训沈卿瞳一顿，把沈卿瞳打个半死才好。 可是沈卿云毕竟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韦氏可以不动脑子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她可不行，她现在可是已经在父亲面前失宠了，如果这次韦氏失败了，事情被揭露出来了，她如今还每天要在蔷薇苑门口跪两个时辰呢，吴姨娘也被贬为贱妾了，如果她在惹事儿，还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所以沈卿云就犹豫了，在这儿等着沈卿雪，也是想听听沈卿雪打算怎么做？ 沈卿雪看到沈卿云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大约也猜到了沈卿云的想法。 只是迎上去，笑道，：“大姐姐，你在等我吗？” 沈卿云点头，：“三妹妹，我是在等着你，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祖母叫咱们俩过来，为的是什么，你也心知肚明，我此番就是想问问三妹妹，一会儿见了祖母，打算怎么说？” 沈卿云这话也是够开门见山的了，不绕弯子，当然，时间紧迫，也没空绕弯子。 沈卿雪笑了笑，也直接说道，：“大姐姐，妹妹自然是实话实话。” 051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051 一句实话实说，足以证明沈卿雪的态度，这是实打实的要站在沈卿瞳这一边了。 “三妹妹真要如此做吗？”沈卿云虽然已经猜到了，但仍旧是有些不甘心的，她还是很想拉着沈卿雪一起冤枉沈卿瞳的。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沈卿雪就突然站在沈卿瞳这一边了，刚才在蔷薇苑的时候，沈卿雪就处处帮着沈卿瞳说话，现在更是要为沈卿瞳作证，真是让她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是自然，祖母找咱们来，就是对咱们姐妹的信任，我自然是会实话实说，不会偏帮任何人。”沈卿雪一脸的大义凛然，说的更是理直气壮。 沈卿雪忍不住撇了撇嘴，沈卿雪说的自己就好像是多公正之人，可从前，不也是对大家欺负沈卿瞳的事情，睁一眼闭一只眼吗？ 沈卿雪虽然没有公然欺辱沈卿瞳，可以从来没多管闲事过。 即便是大家欺负沈卿瞳的时候，她最多就装作看不到，从来没有提沈卿瞳出过头，可见，今日，沈卿雪是要站在沈卿瞳这一边了，并且是为了沈卿瞳，公然跟韦氏作对了。 沈卿云和沈卿雪在沈家，是互不相干的。 两个人都很得沈老夫人的喜欢，大家不过是维持面子上的情义罢了，私下里，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的状态。 但是沈卿云却很讨厌沈卿雪，觉得沈卿雪看不起她，并且也因为自己庶出的身份，很是抵触沈卿雪。 “我与三妹妹自然是同心同德。”沈卿云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说道。 沈卿云的话，倒是让沈卿雪也觉得很好奇了。 沈卿云不是一向都对沈卿瞳恨之入骨的吗？从前没少明里暗里的欺负沈卿瞳，还挑唆沈卿月去折辱沈卿瞳，那下作的手段，真的是举不胜数，沈卿雪都不知道沈卿月好歹也是侯府三房的嫡出千金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多下作的手段在整治人呢。 什么栽赃陷害就不必说了，甚至还在沈卿瞳的饭菜里吐口水，想想沈卿雪都觉得恶心。 这些就是沈卿月做的事儿。 “那既如此的话，咱们就一同进去吧。”时间紧迫，沈卿雪也来不及想很多了，她们姐妹二人已经站在门口说了许久的话了，如果继续说下去，也实在是太显眼了。 二人一同进了正房。 正房的气氛十分的凝重，但是看沈老夫人一脸阴鸷的脸色，沈卿云和沈卿雪都觉得一股压力迎面而来。 姐妹二人先上前见了礼。 沈老夫人直接问道，：“说说吧，方才在蔷薇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卿雪看了一眼沈卿云，沈卿云并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沈卿雪也明白，让沈卿云去说沈卿瞳的好话，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沈卿雪来之前，早就已经与白氏商议好了，这一次，就完完全全的站在沈卿瞳这一边了。 韦氏是个什么人，白氏自然知道，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了，韦氏没少让白氏闹心。 白氏早就对这个女人一肚子的不满了，从前只是没法子，沈老夫人护着白氏，白氏也总是吃瘪，沈卿瞳如此打韦氏的脸，白氏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而且她们母女有意拉拢沈卿瞳，自然是选择赈灾沈卿瞳这一边了。 沈卿雪自然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面对沈老夫人，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都说了一遍，大致上跟沈卿瞳的说辞差不多，并无出入。 只是沈卿雪的态度更加平淡一点，沈卿瞳毕竟年少，多少是带了些怒气的，也许因为这事儿不是发生在沈卿雪身上的，沈卿雪叙述起来，没有带入自己的太多的情绪波动，倒是更加容易取信于人。 “你胡说，胡说八道。”沈老夫人还没开口呢，韦氏倒是先跳起来了，直接对着沈卿雪骂道，：“你竟然和沈卿瞳串通一气来污蔑我，我知道，方才在蔷薇苑你就处处护着沈卿瞳，与我作对，现在直接与沈卿瞳沆瀣一气来污蔑我了吗？” 韦氏怒气冲冲的说完，冲着沈老夫人下跪道，：“姨母，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在怎么也是三老爷的正房夫人，如今被这两个小辈儿来冤枉我，作践我，我怎么还有脸活着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啊！”韦氏说着由开始哭天抢地的撒泼起来了。 沈卿瞳看的头疼，这韦氏旁的不会，这撒泼耍痴倒是一流的。 “三婶娘何出此言！”沈卿雪厉声道，丝毫没有因为韦氏的撒泼而退缩，：“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沈卿雪信誓旦旦说道，一张俏脸更是通红，大概真的是被气到了。 韦氏怔住了，没想到沈卿雪竟然敢诅咒发誓，其实沈卿雪也并没有什么不敢的，她说的都是事实。 “三婶娘敢发誓吗？如果是您冤枉了二姐姐的话，您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坠入阿鼻地狱，受尽万般折磨！”沈卿雪一字一句，步步紧逼。 韦氏差点背过气儿去，没想到这沈卿雪素来不声不响，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够了，都别争了。”沈老夫人打断了二人的话，如果沈老夫人再不开口，只怕韦氏连个台阶都没有了。 “云姐儿，你说，方才雪姐儿说的话是事实吗？”沈老夫人看着沈卿云问道。 沈卿雪微微蹙眉，沈老夫人如此说，就是对她的话，并不是太信，还是想从沈卿云这里得到求证了。 沈卿云虽然万般不愿，千般不想，也不得不说，：“回祖母的话，三妹妹说的是实话，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二妹妹并没有对三婶娘动手，但是却对五妹妹动手了。” 此言一出，沈卿瞳首先就愣住了，这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了吗？沈卿云对她不是一向都恨之入骨的吗？怎么竟然向着她说话了，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别说沈卿瞳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完全想不到沈卿云竟然会帮着沈卿瞳说话，尤其是韦氏，死死的盯着沈卿云，似乎是要把沈卿云给刺穿了一般。 052 不想再忍了！ 052 “云姐儿，你猪油蒙了心了吗？怎么也跟着胡说八道起来了！”韦氏吼道，韦氏简直是要疯了，今个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跟她作对起来了？ 沈卿雪也就罢了，素日里也没有什么往来的，可是这沈卿云怎么也说这样的话，简直过分至极。 “三婶娘，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吧，况且祖母素日里也教导我，不能说谎话的。”沈卿云也一脸正义凛然。 韦氏恨不得上去撕了沈卿云的脸，合着她们都是好人，就她作恶多端，成了最恶心的人了！ 沈老夫人也无话可说了，如果说沈卿雪帮着沈卿瞳有可能，但是沈卿云和沈卿瞳的关系，沈老夫人也心知肚明，她不可能帮着沈卿瞳说话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沈卿云说的是实话。 现在沈卿云正在因为沈卿瞳而受罚，让沈之信很不满了，料想沈卿云也不太可能撒谎。 看来真是韦氏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己撒谎来冤枉沈卿瞳了。 沈老夫人想着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不过依着韦氏的个性，这种事情，她还是真做的出来的，真是气死她算了。 “够了，都别说了，今儿这事儿就算了。”沈老夫人冷然开口说道，狠狠的瞪了韦氏一眼。 韦氏心有不甘，而且是特别的不甘心，但是也无可奈何，她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沈卿云和沈卿雪两个人一起揭穿了她的谎话，她还能怎么冤枉沈卿瞳呢？ 只是韦氏想算了，沈老夫人想算了，也要看看玉大夫人愿不愿意。 方才疾声厉色的要沈卿瞳下跪赔礼道歉，还要请家法来责打沈卿瞳，现在证实了撒谎的是韦氏，这事儿就要这样算了，哪里有这么轻省？ 玉大夫人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且慢，沈老夫人，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虽说长幼有序，可为老不尊也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过去了吧，沈三夫人方才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这脸上的伤是瞳姐儿打的吗？可如今证实了却是她冤枉瞳姐儿的，这该怎么算？” “还能如何，瞳姐儿不也打了月姐儿吗？老三媳妇能不上火吗？况且瞳姐儿也没有吃亏，这事儿依着老身说，就算了吧。”沈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沈卿瞳却不愿意了，满脸委屈的看着沈老夫人，：“老夫人，今个儿被冤枉的是我，老夫人就如此一笔带过，可方才老夫人以为打人的是我，就要请家法，老夫人出事太不公，这事儿我不服。” 沈老夫人被沈卿瞳的辩驳弄得脸上一阵红，有些下不来台。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老身如何处事不公了，你作为姐姐，不爱护妹妹，反倒是动手打人，老身还没罚你呢？”沈老夫人喝道。 “那沈卿月作为妹妹，不敬嫡姐，句句辱骂折辱我这个嫡姐，难道不该打吗？一口一个小贱人，这是她作为妹妹应该对姐姐说的吗？”沈卿瞳厉声问道。 她活了这十几年了，从来没受过这般侮辱。 威武将军府，昌平长公主府，即便是进了皇宫，谁对她不是客客气气的，她这几日，在沈家，可是把这半辈子的委屈都受尽了。 自然说话也就犀利起来了。 “你，你这个孽障，你竟然敢顶撞老身，实在太过分，太不孝了！”沈老夫人气的抚着心口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可见真的是太生气了。 “我不孝，长辈不慈，我如何尽孝！”沈卿瞳字字珠玑，看着沈老夫人更是满脸嘲讽之意，：“老夫人生辰那日，我将珍藏的南山先生的贺寿图给老夫人做贺礼，那一日是我母亲的忌日，老夫人可能想过，我心中是何感受，我如何不孝，既然我如此委屈求全，老夫人仍旧说我不孝，那我就真正不孝了！”沈卿瞳说着，眼泪已然夺眶而出，心中痛的几乎克制不住。 这也许是真正的沈卿瞳在心痛吧，胸中那股子不甘和强烈的怨恨。 其实她有时候在想，沈卿瞳也许是真的生无可恋了，才会这样一撞就魂归西天了。 换了谁，在这府里，过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姐妹欺凌，被房里的人挟制着，这种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吧。 沈卿瞳也不打算忍了，反正她也要去玉家待一段时间，管沈家这些破事呢。 等什么时候父亲娶了继室，她再回来，反正她一个继女，也碍不着继母什么事儿，沈老夫人这般左的性子，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吴姨娘，也该是有个人好好的磨炼她们一番了。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你是要气死老身吗？来人，到前院去找了侯爷来，叫侯爷来瞧瞧，他养的好女儿，是要气死他亲娘！老身倒是要看看，侯爷是要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还是要老身这个亲娘，今个儿，就是告上金銮殿，老身也要处置这个不孝的东西！”沈老夫人拍着桌子吼道，可见是动了真怒了！ 沈老夫人是打从心里不喜沈卿瞳，往日里沈卿瞳在她跟前儿是大气儿都不敢出的，如今而倒是了不得了，竟然敢这般的顶撞她，她如何能受得了。 今个儿她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要逼得沈之信处置了这个贱丫头，否则，她在沈家还有立足之地了吗？ 玉大夫人也有些担忧，方才沈卿瞳这话，的确是说的太重了。 终归沈老夫人是长辈，是祖母，沈卿瞳自从今个儿进门，连个祖母都没有称呼，只是老夫人老夫人的，足以证明，她心里早就恼了沈老夫人，根本不把她当祖母看了。 只是一顶孝义的帽子，就足够可以压死沈卿瞳的了。 眼见沈卿瞳也大了，这事儿若是真的闹大了，只怕沈卿瞳这亲事都不好说了。 沈卿瞳却丝毫都没有半点的惧色。 她看了一眼一旁面露喜色的韦氏，韦氏此刻倒是想着看笑话了。 “三婶娘，恕我眼拙，我怎么瞧着三婶娘手腕的这对碧玉镯子和耳环有些面熟呢？”沈卿瞳话锋一转，笑盈盈的看着韦氏问道。 053 偷嫁妆 053 韦氏一阵心惊，连忙捂着自己的手腕和耳朵，：“你这是何意？” 沈卿瞳淡淡一笑，眼中满是嘲讽之意，：“大舅母过来瞧瞧，是不是很眼熟，像不像我娘亲之物？” 玉大夫人原先是没有注意的，毕竟韦氏穿戴什么，她哪里有心思去瞧，经过沈卿瞳一提醒，玉大夫人才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对碧玉镯子，玉体通透，色泽匀称，没有半分的飘絮，绝对是上乘之品，即便是在宫中也不多见。 还有那对红宝石耳环，她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是玉无瑕出嫁的时候，玉皇后给她添妆的。 当初是南诏进宫的贡品，算起来，还是陛下亲赐的，华夏朝独一份，绝对不会错的。 玉大夫人看清之后，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韦氏，：“沈三夫人，果然很好，你竟然敢动我们姑奶奶的嫁妆，沈老夫人，这是何道理！” 沈老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了。 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了看玉大夫人，又看着韦氏。 韦氏此刻也不撒泼了，也不耍横了，只是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老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韦氏，还真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的货，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真是太没用了，这个时候，怎么能不说话呢？ “亲家夫人这是哪里话，这如何是无暇的嫁妆呢？只是有些相似罢了。”沈老夫人陪着笑，说道。 “沈老夫人，我家姑奶奶的嫁妆都是有名册的，拿出来对对就是了，到时候，三夫人身上的是不是姑奶奶的嫁妆，就一目了然了。”玉大夫人冷哼道。 韦氏到了此刻算是反应过来了，听到玉大夫人如此说，便反驳道，：“即便是大嫂的又如何，我与大嫂相交多年，她送我些首饰头面也是很正常的。” 玉大夫人听到韦氏如此不要脸的论调，更是气的浑身哆嗦。 “沈三夫人，你可知道，你耳朵上的这对红宝石耳环是何来历？”玉大夫人冷然道，：“是当今皇后娘娘给我家姑奶奶添妆的，并且是陛下亲自的，即便你与大姑奶奶关系再好，大姑奶奶也断然不会把御赐之物转赠他人，肯定是你私自拿的，你可知道，这是死罪！”玉大夫人说道最后，怒气已经克制不住了。 韦氏完全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回事这样子的。 这套红宝石的头面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历吗？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她是看着这套红宝石的头面很精致，很别致，样式也是独一份，况且红宝石也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她就拿走了。 沈老夫人也跟她往回要过，结果被韦氏三言两语就给蒙混过去了。 一开始韦氏还不太敢明着带出来，可一则韦氏娘家是在不宽裕，当时也没有给她多少厚重的陪嫁，这些年，她还要明着暗着的贴补娘家，所以能拿出手的首饰衣服本来就不多，就带出来了。 带了这几年，也没什么后果，韦氏就越发的大胆了。 沈老夫人不会贪墨儿媳妇的嫁妆，也不太清楚玉无瑕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好东西，反正是不少。 她就都锁在库里了，而庄子，铺子的收益，是沈之信打理的，所以韦氏没有任何机会沾染，也就是库里那些首饰头面，古玩字画，韦氏能拿到，要说这韦氏也着实贪心，才引发了现在这场风波。 “死罪，这不可能。”韦氏整个人都吓呆了，直接跪在沈老夫人面前了，：“母亲，你可要救救我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我还有孩子呢。”韦氏已经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起来。 沈老夫人恨不得直接拍死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素日里撒泼耍痴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怕，现在被人家一句话，就吓得七荤八素，说这些丢脸的话。 沈老夫人真的是恨死自己了，她怎么平日里就看着韦氏不错呢，结果到了关键时刻，真是个棒槌！ “沈三夫人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如此贪心不足，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玉大夫人满脸不屑道。 此刻沈老夫人早就不去计较方才沈卿瞳的顶撞之言了，韦氏犯下的错儿，可比沈卿瞳严重多了。 沈卿瞳最多是言语不当，可韦氏这偷拿玉无瑕的嫁妆，还是御赐之物，如果真的严格计较起来，死罪难逃啊。 就连她都难逃责难。 毕竟玉无瑕的嫁妆是由她来保管的，结果死了大儿媳的嫁妆里头的首饰，反倒是跑到小儿媳身上去了。 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还当着玉家的人，她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弄不好，她还落了一个觊觎儿媳妇嫁妆的恶名，这可如何是好？ 沈老夫人一向最重视脸面了，想到这些，她自己都快呕死了。 这沈老夫人真的是要气死了，一则气这沈卿瞳是个讨债鬼，反正只要是遇上沈卿瞳，她就没有落好的时候，二则这韦氏也着实太不像话，你说你偷拿首饰就拿吧，还非得带在身上显摆，现在倒是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了一身的骚，这如何说的清楚。 “这事儿是误会，误会啊。”沈老夫人忙陪着笑，然后想着措辞，怎么能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怎么也不能闹大了啊。 “误会，沈老夫人倒是说说，我家姑奶奶的嫁妆，如何就带在三夫人身上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个误会呢？”玉大夫人质问道。 “这，这。”沈老夫人也没想到好的说辞，的确是太难自圆其说了。 气氛有些僵持住了，更是剑拔弩张，倒是沈卿瞳，反倒是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事情依然到了这种地步了，倒是看看沈老夫人和韦氏如何圆场吧。 “老夫人，侯爷和安国公到了。”外头的丫头进来通报道。 随后，沈之信和安国公玉淮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安国公玉淮安穿着一袭藏蓝色的通身袍，身材顷长，不苟言笑，处处透着一股子严谨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仔细看来，倒是与沈朗钰的面容有几分相似，都说外甥似舅，可见是一点儿也不错的。 沈之信紧随其后，两人的神色都十分也严谨，而且二人都是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浸染了这么多年的政坛之气，格外给人一种压迫感，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就凝结的气氛，更加的紧张起来。 054 玉倾城的助攻 054 “母亲，这是怎么了？今儿大舅兄亲自来接瞳姐儿，瞳姐儿还没好利索，怎么又闹起来了？”沈之信蹙眉说道，很明显，已经十分的不耐。 前几天沈之信这股子火气还没散，如果不是念在母子情分，沈之信很想和沈老夫人翻脸。 他就这么一个嫡女，玉无瑕还早早的去了，却没料到沈老夫人竟然如此苛待他的女儿，却没料到，今个儿玉家来人，连玉淮安都亲自来了，足以证明对沈卿瞳的看重，后院却又闹起来了，如何能不让他更加火冒三丈，如果玉老夫人不是他亲生母亲，他真的很想彻底翻脸。 “父亲，姑丈。”一直未开口的玉倾城突然跪在二人面前，：“论理倾城是一个晚辈，不该对长辈指手画脚，可是倾城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姑丈，您就让表妹在玉家常住吧，祖母疼爱表妹，母亲与我也怜惜表妹年幼丧母，定然会对表妹关爱有加的，总比表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好的多啊。”玉倾城说着，竟低声抽泣起来，可见真的是伤心狠了。 玉淮安一向对这个女儿疼爱的紧，尤其是玉倾城聪明伶俐，端庄大方，才名在外，实在也是给玉淮安长脸。 “倾城，你这是怎么了，你一向有分寸，不会胡言乱语，此番却说这样话，定是有什么缘故的。”玉淮安连忙把玉倾城从地上扶起来。 沈老夫人暗道不好，可是玉倾城不是沈家的姑娘，她自然没有权利去管束，而且她说话也未必管用啊，她是沈家的老夫人，玉倾城自然不会把她的话当做圣旨的。 玉倾城一行哭着，把方才发生的事儿，如实全都叙述了一遍，说道最后，更是大声哭起来，：“姑丈，您若还是疼爱表妹，就让表妹跟我走吧，也算对的起过世的姑母了。” 玉倾城这句话，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可谓真的是触到了沈之信的逆鳞了！ 玉无瑕是沈之信的发妻，从玉无瑕进门那天起，沈老夫人没少找玉无瑕的麻烦，以至于后来他们夫妻之间也出现了很多的误会，玉无瑕郁郁而终。 这些原本就已经让沈之信对沈老夫人有些疏远了，可如今沈老夫人还这般苛待他和玉无瑕的女儿。 让玉倾城，一个玉家的表姑娘，都心疼的看不下去了。 沈之信如何能受得了呢。 他的眼眸陡然红透，双拳紧握，冷冷的看着一脸慌张的韦氏，尤其是韦氏手腕上的镯子和耳朵上的耳环，此刻沈之信都觉得格外的刺眼。 他真是觉得，韦氏戴着无暇的首饰，对无暇是一种亵渎。 “沈义，去把三老爷找来。”沈之信看着沈义说道。 甚至虽然内心已经狂怒，可到底不能对韦氏动手，毕竟韦氏是他的弟媳妇，可这沈之觐就不同了，他们是夫妻，而且沈之觐是他亲弟，这长兄教训弟弟，是天经地义的，夫君管教妻子，也是理所当然的，自然，沈之信就要把沈之觐找来了。 沈老夫人听着沈之信要把沈之觐找来，也不敢反对。 她看的出来，此刻儿子是连自己都恨上了。 她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自己都觉得洗不清了，想必旁人也还以为，这偷嫁妆的事儿，是她背后主使的吧。 她自己都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更别提去帮韦氏了。 只好闭口不言。 韦氏就更加不敢说话了。 韦氏在沈老夫人面前撒撒泼，对着沈卿瞳恶语相向，但是到了沈之信面前，她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沈老夫人，希望沈老夫人可以帮她做主。 沈老夫人也不理会她。 而沈之觐是匆忙而来的，他如今虽然也在朝为官，但是文不成武不就，完全靠着两位哥哥的庇护，不大不小的做个官罢了。 他今个儿休沐，出去了一趟，刚刚进了二门上，三房的一个管事就上前对他说，侯爷让沈义来找他。 这沈义可是大哥身边最得力之人。 沈之觐自然知道不可小觑，若不是有急事，大哥也不会这个时候来寻他，自然也就匆忙过来了。 沈之觐一进门就看到韦氏蜷着身子缩在一边，而且样子十分的悲惨。 他们夫妻感情很是不错，虽然韦氏有些时候会撒娇耍痴，可是在沈之觐眼中，这都没有什么，反倒是二人觉得这是私下里的闺房之乐。 沈之觐很吃韦氏这一套，觉得韦氏很真实，不像其他的那些女人，假清高，况且韦氏家里的情况，沈之觐也知道不少，也很心疼韦氏年幼时候受的苦，自然也就让着韦氏。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沈之觐连忙上前，把韦氏扶起来，完全无视这一屋子的人了。 这足以证明，沈之觐真的是很疼韦氏的。 当然，如果不是沈之觐这纵着韦氏的话，韦氏也不会骄纵成这样子。 “觐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觐哥，你别怪我，好不好？”韦氏哭哭啼啼的，样子好不可怜。 沈之觐心疼的不得了，不由得转头看着沈之信，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了？韦氏做错了什么，怎么成了这样子了？” 沈之觐的语气虽然还算恭敬，但仍旧带了几分情绪。 “老三，你媳妇偷拿你大嫂的嫁妆，如今耳朵上戴的红宝石耳环，手腕上的绞丝镯子，都是你大嫂的嫁妆，而且不知道房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你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理？”沈之信看着沈之觐，一字一句的问道。 沈之觐在沈家三兄弟当中年纪最小，沈老夫人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和沈之觐是双生，但是比被沈之觐大一些。 从小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对沈之觐疼爱的紧。 沈老夫人也是最疼这个最小的儿子。 沈之觐也生的玉树临风，高大俊逸，只是从小不文不成武不就，沈老侯爷也疼爱幼子，所以到现在，一事无成，唯一的好处，也就是不到处惹是生非，没有成为盛京纨绔子弟吧。 沈之觐听到这话，也是愣住了，他真的是有些反应不过来。韦氏偷拿大嫂的嫁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055 沈之觐要休妻 055 沈之觐推开方才就扑进自己怀里大哭的韦氏，厉声问道，：“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偷拿大嫂的嫁妆了？”沈之觐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可见真的是动怒了。 韦氏嫁给他也十几年了，他们一向夫妻情深，沈之觐也从来没有这般对韦氏说过话。 即便韦氏无理取闹些，终归还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消失，沈之觐觉得没什么，也总是包容他，可是今天如果大哥所说的事情属实，韦氏可真的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沈之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能力，但是在沈老侯爷的教导之下，思想还是比较正的，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含糊。 “觐哥，我没有，我只是借来戴戴，没来得及还回去。”韦氏看着沈之觐这个样子，也有些害怕，但也没有十分敢说谎，只是胡乱找个理由罢了。 “混账！”沈之觐喝道，随即一巴掌就甩在了韦氏脸上，一记响亮的耳光赫然响起。 韦氏被打懵了，沈之觐到底是男人，手劲还是十分大的，韦氏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之觐，：“你打我，沈之觐，你竟然打我？”韦氏显然不能相信沈之觐会打她。 “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疼我爱我的，你竟然打我，我不活了！”韦氏哭闹着。 “不愿意活你就去死！”沈之觐怒道，：“韦灵儿，你这都是干了些什么，竟然偷拿大嫂的嫁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也敢做，你知不知道，不告而拿是为偷，你如此做，让迅哥儿和月姐儿以后如何做人，幸好这只是在家里闹出来的，索性今个儿一不做，二不休，我休了你，也好保住沈家的颜面！”沈之觐冷冷的说道。 韦氏被沈之觐大了一巴掌，就已经够懵圈的了，她还想着闹一闹就让沈之觐给自己台阶下，却不料沈之觐竟然提到休妻，韦氏这才真的怕了。 “觐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休了我。”韦氏跪在沈之觐面前，苦苦哀求道。 沈之觐丝毫不为所动，：“韦灵儿，这些年，我自问对你无愧于心，自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天起，我从来没让你受过半点儿委屈，虽说我也有妾室，但是这些年，我进过她们房里几次，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哄着你，疼着你，让着你，哪怕知道你耍一些小聪明，我也都不跟你计较，毕竟是咱们房里自己的事情，无伤大雅，我也都算了，可现如今，你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大嫂的嫁妆，是要给钰哥儿和瞳姐儿的，岂能让你染指，我若是不处置你，对不起大嫂的在天之灵，和大哥的兄弟之情！”沈之觐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求求你，觐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在迅哥儿和月姐儿的份上，你也不能休了我，你若是休了我，我可就真的没活路了啊！”韦氏抱着沈之觐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她真的是后悔了，如果早知道惹了沈卿瞳，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她打死也不敢闹着一出啊。 她当初拿这些嫁妆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啊。 只想着沈卿瞳这么软弱可欺，即便沈卿瞳知道了也不敢如何，沈之信和沈朗钰都是男子，如何能知道女子的嫁妆里头都有什么，甚至那个时候韦氏还盼着什么时候沈老夫人把这些嫁妆都交给沈卿瞳了，她就可以明目张胆去讨要了，那时候更加方便，现在毕竟还顾忌着沈老夫人，拿起来特别不方便，可现在，韦氏悔不当初，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打死她也不会拿这些首饰的。 “好了，老三。”沈老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不管如何，你也不能休妻，咱们家可没有休妻的。” “母亲，韦氏眼皮子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些年，您疼她，没少给她好东西，儿子也心疼她，可越发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了，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儿子不休了她，如何对得起大哥和大嫂，如何对的起钰哥儿和瞳姐儿！”沈之觐言之凿凿，语气里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够了，这本来就是家事，你若闹出来了，以后让迅哥儿和月姐儿如何做人？”沈老夫人问道。 沈之觐也知道，如果他休妻，伤害最大的就是沈朗迅和沈卿月。 毕竟有一个被休弃的娘亲，也是很抬不起头的。 “大哥。”沈之觐几步走到沈之信跟前儿，扑通一声跪在沈之信面前，：“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韦氏犯下了滔天大错，但也是小弟的妻子，妻子犯了错，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为他承担，不管大哥要做什么，小弟都一力承担，毫无怨言！” 沈之信如何能不气，韦氏偷拿玉无瑕的嫁妆固然让他十分的恼怒，可更让他心痛难过的是，韦氏和沈老夫人如此苛待沈卿瞳，这才是沈之信最不能接受的。 如果可以，他倒是也想沈之觐休妻，可沈老夫人说的对，休弃韦氏容易，只是苦了迅哥儿和月姐儿了。 沈卿月他是不太了解，可沈朗迅是个好孩子。 他这做大伯的，的确也是于心不忍！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候也不能有失公允，韦氏不修妇德。从今天去，在祠堂禁足三个月，每日跪在无暇的牌位前反省两个时辰，沈之觐身为夫君，不能约束妻子，同样有错，请家法，责打二十鞭！”沈之信冷冷的说道。 韦氏虽然听得不用被休弃，可是却要在祠堂里禁足三个月，还要每日跪玉无瑕的牌位，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听到最后，连沈之觐都要被打二十鞭子，更是心疼的要死。 韦氏也明白，这二十鞭，沈之觐是替自己挨的，沈之信真正想打的人是她。 “侯爷，这有些太重了吧。”沈老夫人也心疼不已，跪祠堂就算了，这家法二十鞭抽在沈之觐身上，如何了得啊。 “母亲，不重，大哥这责罚一点儿也不重，是儿子该承受的！”沈之觐连忙说道，能保住韦氏也算不错了，韦氏犯下如此滔天大错，是该好好受些教训了。 056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056 沈之信听到沈之觐如此知趣，好歹心中的火气减了不少。 不然的话，他很可能会直接暴走。 “母亲，你让人拿了无暇的嫁妆单子来。”沈之信看着沈老夫人，说道，这语气绝对不是商量，而是在下命令了。 沈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关键不是只有他们娘俩儿，还有玉家的人也在，这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但是沈老夫人也不敢反对，毕竟在她的管辖之下，玉无瑕的嫁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自己都一身骚了。 “钱嬷嬷，赶紧让人去拿。”沈老夫人吩咐道。 钱嬷嬷哪里敢耽误，着急忙慌的就去了。 很快就取了来，把单子交给了沈之信。 沈之信直接给了沈义，：“你去三房三夫人那里，按照单子一样样的比对，去把夫人的嫁妆尽数拿回来，如果少了一样，你也不用当差了。” “是，侯爷。”沈义领命去了。 韦氏刚想说话，但是却没敢吱声了。 “韦灵儿，你还不把耳环和手镯取下来。”沈之觐狠狠的白了韦氏一眼，催促道。 韦氏没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还要去跪祠堂，可是这首饰竟一样也保不住了。 只得将耳环和手镯全都取下来了。 这对绞丝镯子，虽然不是多么贵重的物件，可这款式，可当真是挑不出第二来了，她真的很喜欢，否则也不会整日都戴着了，如今，却也只能看一看了。 沈之觐看到韦氏那个恋恋不舍的样子，这五脏六腑都快要气炸了。 他怎么就娶了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呢。 一对镯子，能有多值钱啊。 沈之觐虽说官位不大，但却是个肥差，并且他在外头也跟朋友合伙做生意，这一年的进项也不少，除却俸禄归公，那些外快和经商的银子，全都是他们小夫妻的私产。 沈之觐除却自己的花销，其他的也全都交给韦氏，他深深体谅韦氏的不易，可没想到韦氏竟然就能干这些不上道的事情。 “大哥，这事儿终归是韦氏的错，我们夫妻拿出三千两银子来给钰哥儿和瞳姐儿兄妹俩，算是对他们兄妹俩的补偿了。”沈之觐很真诚的说道。 三千两银子，对沈之信来说算不得太大的数目，但是也是一笔大钱了。 如果是寻常人家，够用十年的了。 即便是沈卿云她们几个每个月的份例，不过也才五十两。 沈之觐一出手就是三千两，足以见得，是很真诚的了。 沈卿瞳其实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像是置身事外，但是她的眸光却一直都在沈之觐身上。 没想到，这三叔，还真的是挺识时务的，完全是拎得清的一个人。 只是这样一个聪明人，却娶了韦氏这么个女人，只是看沈之觐的样子，对韦氏还满情深的。 愿意替她挨打，并且还这么保护她。 沈卿瞳自然是看的出来，沈之觐也许一开始真的很生气，才会说出休妻的话来，但后来，也不过是为了保护韦氏罢了。 只有他气的越狠，他对韦氏越绝情，沈之信反倒是不太好重罚韦氏了。 这不，也就是罚韦氏跪祠堂，然后把之前韦氏贪墨的嫁妆都拿回来就罢了。 沈之觐却主动补偿给他们兄妹三千两银子，这倒是意料之外了。 可见沈之觐并不是贪财之人，这件事，如此处理，倒是让沈之信真的无法责怪他这个弟弟，不然，为了此事，到让他们兄弟之情有了缝隙，就得不偿失了。 沈之觐很清楚明白，他能在盛京混得开，完全是因为有两位兄长相助的缘故，如果兄长对他有意见了，不管是在朝中，或者是在盛京，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沈之觐是个聪明人，沈卿瞳再一次确认。 “三弟，你这是作甚呢？”果然，沈之信也觉得沈之觐此举，是真心想要弥补，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哥，别说了，总归是我这个做叔父的对不住他们，这二十鞭，和这三千两银子，都是我该受的。”沈之觐说着，毫无半点怨恨之色，完全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沈之信赞许的看着弟弟，果然是个有担当的。 “来人，带三老爷下去受罚。” 沈之觐直接跟着沈之信的人走了。 韦氏自然也被几个婆子带走去祠堂了。 事情也总算是圆满了，沈之信好声好气的陪着安国公夫妻，还有玉倾城，带着沈卿瞳直接送到了二门上，此刻沈卿瞳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直接坐上马车，离开了玉家。 不过这一折腾，沈之觐的二十鞭也挨完了。 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一开始沈之觐还挺得住，后来也是大喊大叫起来。 不过也并没有求饶。 沈之信的亲兵下手可不轻，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可也真是肉疼。 沈之觐被身边的人送回三房，还不忘让人拿了三千两银票，送过去，正好赶在沈之信送沈卿瞳离开。 沈之信直接把银票交给了沈卿瞳，：“瞳姐儿，这三千两银票你拿着吧。” 沈卿瞳推辞道，：“这还有哥哥的一半。” “无妨，你哥哥为父替他做主了，况且他也不会和你争的，你拿着。” 沈卿瞳也没推辞，她也是真缺钱，所以就照单收了。 如此一来，沈老夫人直接被人给晾成了黄花菜。 沈卿雪见势不妙，早就退下了，沈卿云倒是也想走，但是沈老夫人盛怒之下，她是在不敢，但是却大气不敢喘一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老夫人一直都在生大气，外头丫头却也无法，进来小心翼翼的通报，：“老夫人，沈侍卫长来了，求见老夫人。” 沈老夫人心想，是不是这个不孝子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了，让沈义过来赔礼的，这才稍稍好了一点，：“让他进来吧。” 沈义带着几个人匆匆进来，然后拱手道，：“属下给老夫人请安。” “何事？”沈老夫人眼睛微眯，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管如何，沈老夫人拿架子还是一流的，就冲着方才沈之信那个样子，即便是来道歉，她也要拿乔一番的。 “回老夫人，侯爷派属下几人来，将夫人的嫁妆全部抬走！”沈义不卑不亢的说道。 057 啪啪打脸！ 057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顿时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当场差点就昏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之信竟然做到这个地步，要把玉无瑕的嫁妆给抬走，这不是活生生的打她的脸吗？ 这如果传了出去，让外头的人怎么看，人家会怎么说她，沈老夫人越想越生气，不但是心口疼，头也跟着嗡嗡作响。 “这个孽子，是要气死老身啊，老身也是大家出身，难道还会贪墨自己儿媳妇的嫁妆不成！”沈老夫人气的捶胸顿足的。 一旁的钱嬷嬷连忙过去劝慰着，：“老夫人，侯爷不是这个意思，侯爷也只是气三夫人罢了。” 沈老夫人冷哼，：“这事儿才刚出了，就巴巴的要把嫁妆给拉走了，不就是放在老身这里不放心吗？赶紧的都拉走，拉走了干净，钱嬷嬷，你跟着去，一一都核对好，完好无缺的交给沈侍卫长，以后若在出了任何纰漏，都和老身无关！”沈老夫人赌气说道。 沈义倒是面无表情，才不管沈老夫人说些什么呢？ 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了，侯爷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至于旁人怎么想，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钱嬷嬷得了沈老夫人的吩咐，也不敢怠慢，并且沈义就像一块冰山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一句软和话也不说，更是让钱嬷嬷为难。 钱嬷嬷侍候了沈老夫人这么久，自然知道沈老夫人的脾气，虽然撂了狠话，但也不过是想听一句服软的话，可这沈义仿佛是个冰山木头人，只是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格外的碍眼。 “不如你先去回了侯爷，老夫人今儿也不舒服，况且先夫人去了这么多年，那嫁妆全都锁在库里了，一时半刻也不好找，改日可好？”钱嬷嬷只得陪着笑说道。 沈义这才开口道，：“属下是奉了侯爷之令将夫人的嫁妆全部拉到侯爷的私库里去。” 沈义是半个字也不肯多说的。 沈老夫人气的就快要翻白眼了，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什么身上，一甩手，一盏茶就摔到钱嬷嬷身上，：“你还在愣着做什么，没听人家都说的很清楚了吗？赶紧去，今天全部拉走，一样都不许剩下！” 钱嬷嬷如何还敢停留，忙引着沈义离开了。 沈卿云在一旁侍奉着，真的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主要今个儿这情况，沈卿云也从来没经历过。 她知道父亲一向都是纯孝之人，可今个儿，也太不给祖母颜面了，难怪祖母生气，她都觉得太打脸了。 沈卿云连忙去此间里重新换了茶水进来，亲手奉到老夫人面前，：“祖母，你喝杯茶消消气。” 沈老夫人此刻真的是气得狠了，谁的脸面都不给了，连侍候了她这么多年的钱嬷嬷都挨了打，更遑论是沈卿云了。 “喝什么喝，老身都快要气死了！”沈老夫人没好气的吼道。 沈卿云自然是委屈的不得了，可也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老身这么护着你，你还不能把沈卿瞳这个小贱人踩到脚底下，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姨娘一样，都不让老身省心！”沈老夫人指着沈卿云的鼻子骂道。 沈卿云真是呕死了，沈老夫人虽然对她很好，可是哪里就让她去对付沈卿瞳了。 而且前些日子，不是沈老夫人自己说，让姨娘和她都安分一点，不要明面儿上欺负沈卿瞳了，说父亲已经有些疑心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姨娘扶正的事情。 并且寿宴上的事情，不也是她精心设计的吗？为的不就是彻底毁了沈卿瞳吗？只是没想到后来事情不受控制，反倒是让她惹了一身骚。 这沈卿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么难对付了呢？ 难道从前都是装出来的吗？ “祖母，是孙女没用，但是祖母，有件事，您想必还不知道吧，父亲想要续弦了。”沈卿云，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一听这话，沈老夫人原本就震怒的神色，更是添了几分震惊之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沈卿云又重复了一次，：“父亲要续弦！” “这怎么可能？你父亲怎么从未说过。”沈老夫人一口回绝道。 “祖母怎知父亲没说，只是父亲是对着玉老夫人说的，让玉老夫人和玉大夫人给父亲物色续弦的人选，不求家世多少，找一个合适条件的女子即可。”沈卿云强忍着怒意说道。 这个消息，沈卿云废了不少的工夫才打听出来的。 这话虽然沈之信说的时候很小心，但是沈卿云毕竟是侯府大小姐，而且还是这么得宠的大小姐，侯府里的下人，都把这位大小姐视如九天玄女一般。 原本沈之信身边的人也不是这么好收买的，沈卿云废了好大的工夫，才笼络住沈之信身边一个侍候的小厮。 所以辗转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一开始沈卿云也是要气疯了，没想到父亲做的这么绝，竟然要续弦，这岂非就断了她姨娘所有的后路吗？ 即便是贬为贱妾，可只要侯府一天没有新夫人，姨娘就还有一丝丝的机会，可若是新夫人进门了，这岂非就连这一点点小小的念想也没了吗？ 只是沈卿云如今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件事了。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想着谋求后路。 但是今儿发生的事儿，倒是让沈卿云觉得是个好机会。 祖母对沈卿瞳，对玉家的不满，已经到达了顶峰，也许祖母不在意父亲续弦这件事，父亲要坚持不扶正姨娘，想来祖母也不会强迫父亲，可是祖母最在意的是，父亲续弦却不告知她，反倒是让玉家的人相看人家，一心都是为了玉家，和沈卿瞳，这才是祖母最不能接受。 果然，沈老夫人面色阴沉如水，连连冷笑，：“好，好，果真是个好的，竟然如此不把老身放在眼里，都是为了那个短命鬼，和这个小贱种，好，那就休怪老身了！” －－－－－－题外话－－－－－－ 大家双十一快乐啊。 058 偶遇顾二哥 058 沈老夫人这边虽然气的要死，也无法阻止沈义拿着玉无瑕的嫁妆单子，从仓库里，一样一样的核对，然后把嫁妆一箱一箱的抬出来，最后，浩浩荡荡的抬着嫁妆走人了。 玉无瑕出嫁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并且永安帝刚登基不久，玉皇后生下了太子。 正是最喜庆的时候，永安帝亲自下旨安排礼部按照郡主的规制给玉无瑕准备了一份嫁妆，自然是无上荣光的。 如今一样一样的抬出来，竟然把老夫人大半个库房都给抬空了。 那队伍，更是浩浩荡荡的一支，十分壮观。 当然，沈卿瞳自然是不知道了，因为她乘坐的马车，已经在去玉家的路上了。 玉倾城一路上都陪着沈卿瞳坐着。 说实话，玉倾城真的没想到沈卿瞳在沈家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不看别的，只是看沈老夫人那个样子，就足以证明沈卿瞳在沈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表妹，你这次来就安心住下，绛雪轩都已经给收拾出来了，就是小姑妈从前住的院子，咱以后不回沈家了。”玉倾城十分疼惜的说道。 玉倾城比沈卿瞳大一岁，刚刚及笄礼过了不久，她在玉家过的也是金尊玉贵的日子，虽然不能说事事顺心，但也绝对没有受这样大的委屈。 “表姐，我没事，今天的事儿别跟外祖母说了吧，省的她老人家烦心。”沈卿瞳反过来安慰道。 “这个咱们可不能做主，如今你舅父也知晓了，只怕也瞒不住你外祖母的。”玉大夫人秦氏接口说道。 沈卿瞳也知道，这事儿太事关重大，如果不让外祖母知晓，怕是不太可能。 “那带着我去说吧，这起子糟心事儿，也都是因我而起，到底是我不孝了。”沈卿瞳有些内疚的说道。 秦氏摇头，：“哪里能怪你呢，谁曾想沈老夫人一个侯府老封君，能纵容儿媳做出这等没脸的事情来，不过今日这事儿，你父亲处理的也算公允，你那三叔也是个明白人，如若不然，闹到外头来，只怕沈家的脸面都要被这个无知妇人给丢尽了。” 秦氏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也不错，如果贪墨嫁妆这事儿闹出去，以后韦氏就不用出门了。 只怕还会连累儿女。 “母亲，总之，表妹这委屈是大了。”玉倾城有些恨恨的说道。 玉倾城总觉得这沈家太欺负人了。 不过沈卿瞳倒是觉得今天这气儿还算顺畅，反正从醒来变成沈卿瞳开始，她受了多少憋屈了。 真是身份大反转啊，好歹今个儿算是扬眉吐气了。 还是那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倾城，这回瞳姐儿来家，可不是做客来的，她本来就是咱家的人，还有不能让人委屈了她，你可明白？”秦氏叮嘱道。 玉倾城微微蹙眉，但却飞快的点头，：“母亲，我都明白，您放心吧。” 沈卿瞳瞧着秦氏和玉无瑕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的意思，难道这玉家也有不少内幕吗？ 其实沈卿瞳也能想得到，历来世家大族都是如此，内里的争斗不断。 不过外祖母是个心正的，想来不会有太糟心的事儿吧。 即便是再怎么糟心儿，也比沈家强吧，就沈老夫人那样重视姨娘庶出的，只怕真的是不多见。 反正沈卿瞳是没见过第二个，也许是她孤陋寡闻吧。 沈卿瞳正思量着，马车停了下来。 秦氏刚想挑开帘子询问缘由。 她身边的丫鬟秋凤，在车窗外轻声说道，：“夫人，咱们碰到昌平长公主府的马车了。” “赶紧避让。”秦氏连忙说道。 沈卿瞳的心，咯噔一下，顿时涌到了喉头处，似乎要按耐不住跳出来一样。 她忍不住挑开了车窗和帘子，透过车窗往外瞧去。 果然看到了母亲的马车。 还是那熟悉的马车，而且跟在马车旁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就是她的二哥顾炎枫。 虽然相隔不是很近，但是沈卿瞳依然可以看清楚顾炎枫的面容。 二哥清瘦了，这是沈卿瞳的第一个感受，并且好像颓废了许多，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离世，才让二哥如此呢？ 连二哥都如此，母亲都已经四十岁了，而且还是在她四十岁寿辰的那一日，她出事了。 沈卿瞳觉得自己太不孝了，往后，只怕母亲再也不会过寿辰了吧。 每次寿辰，都会想起自己骤然离世。 她真的很想冲出马车，然后冲到母亲身边去，她很想说一句，母亲，您的女儿妃妃还活着，她没有死。 可是沈卿瞳知道不可以，她这样大刺刺的跑过去，很可能会被昌平长公主当做骗子，当做疯子。 她不能这么做，她一定要沉住气。 很快，昌平长公主的马车走远了，就这样在沈卿瞳的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 沈卿瞳忍不住落泪。 “表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哭了，是不是还在为方才的事情伤心啊？”玉倾城关切的问道。 沈卿瞳擦了一下，笑了笑，说道，：“没事，方才往外瞧的时候，风眯了眼睛。” 玉倾城这才放心的点头，看着外头远去的马车，忍不住叹息道，：“要说这昌平长公主福气深厚，可偏生四十岁寿辰当日失了爱女，听说长公主伤心坏了，一连病了好几天，一直将养着，好些日子都闭门不出，不知道为何今日倒是出门了，看样子，仿佛是要进宫吧。” “可不，这康宁郡主去了，不单单是长公主，连陛下还有你姑母都连连惋惜呢，可惜了这么个才貌双绝的女子啊。”秦氏也跟着叹息，很是惋惜的样子。 沈卿瞳听多了，心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感慨了。 她的死，旁人觉得是惋惜，天妒红颜，那些虚名，她都无所谓，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亲人，那些将她视如瑰宝的亲人。 沈卿瞳每当想起前身往事，都觉得心如刀绞一般，自然也就没有接话。 秦氏和玉倾城也不以为然，只当沈卿瞳这些年在沈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这昌平长公主和康宁郡主的事儿，只怕也是不上心，不在意的。 059 抵达玉家 059 不多时，马车抵达了安国公府门外。 早有人通报了玉老夫人，而安国公府的正门已然大开。 就是为了迎接沈卿瞳，要知道，像安国公府这样底蕴深厚的人家，正门自然不会天天大开，除非府中有宴会，或者贵客降临才会打开。 一般府中家眷出门，都是从角门出入的，这一举，也足以证明玉老夫人对沈卿瞳的看重。 马车停在了二门上，秦氏带着沈卿瞳和玉倾城下了马车。 一眼就看到了玉二夫人黎氏，黎氏的女儿玉采薇，三夫人花氏，还有花氏的女儿玉蔚苒，带着一行人，都在不远处等着。 见到秦氏三人，都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些人，沈卿瞳自然是不陌生的，只是也好久没见过了。 算起来，她也有一两年没来过玉家了。 黎氏身穿葡萄紫云锦上衣，裙面上绣着精致的水仙花，下身是青色百褶裙，发髻上攒着一直镶宝石的鎏金簪子，并蒂海棠步摇，打扮的富丽堂皇。 她明目皓齿，妆容精致。已经是近四十岁的人了，可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身后的玉采薇身着一袭月牙白宽袖窄腰长裙，梳着流云髻，发髻上只别着一支简单的八宝琉璃簪，手腕上戴了一对绞丝镯子，十分精致，再无多余配饰。 脸上更是不施粉黛，格外的清丽素雅。 素雅是真的素雅，不过也太过于素了些，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玉采薇这是在守孝呢。 玉采薇和玉倾城同年，只是月份上比玉倾城小三个月，还有两个月就行及笄礼了。 黎氏脸上倒是带着笑，但是这笑意，如何也不达眼底，只是客气疏离罢了。 玉采薇神色淡淡的，眼中更是平波无奇，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三夫人花氏倒是满面笑容，并且亲亲热热的拉住了沈卿瞳的手，关切的说道，：“外甥女既然来了，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千万别见外。” 沈卿瞳有些不太适应，可花氏的笑容实在是太热情，并且花氏刚说完，玉蔚苒就凑了过来，笑盈盈的看着她，：“表姐，我早就盼着你来了，前儿祖母说表姐要来，我高兴的好几日没睡着呢，今个儿终于把表姐给盼来了。” 沈卿瞳一左一右被花氏和玉蔚苒给包围住了。 这娘俩一个人拉着沈卿瞳一只手，简直就是热情似火啊。 花氏穿着莲青色锦缎对襟襦裙，下身穿着百花裙，发髻上是点翠金步摇，打扮也是雍容华贵。 花氏的年纪本来就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如今看起来仿若二十五六岁的少夫人一般。 玉蔚苒身着秋香色绣金线的芍药花交领褙子，月白色如曳地长裙，头上戴着蓝宝石蝴蝶簪子，翠玉耳环，手上戴着翡翠珠镯，衬的她人比花娇。 玉蔚苒今年才十三岁，但是个头却不矮，快要赶上沈卿瞳了。 俨然是一朵马上要盛开的鲜花。 照理说，花氏的年纪要小一些，这是因为花氏并不是玉三老爷的原配，而是继室。 玉三老爷玉淮平的原配夫人难产过世了，生了一个女儿，叫做玉芷萱，今年也是十五岁，只比玉倾城小了十天。是玉家的二小姐。玉淮平与夫人感情很好，原本是不打算续娶的，可是长女年幼，玉三老爷也足足等了一年，才续娶了花氏，花氏进门一年后也生下了玉蔚苒。只是往后也没有在生养。 倒是玉淮平房里的一个姨娘，也是从前先夫人身边的陪嫁，八年前生了一个哥儿，虽然是庶出的，但确实三房唯一的男孩儿。 所以花氏才比玉三老爷小了好几岁，今年才三十出头。 只是这母女俩的热情，到底让沈卿瞳有些吃不消。 秦氏和玉倾城有些看不下去了，玉倾城忙上前把沈卿瞳给解救出来了，：“三婶娘，五妹妹，先让表妹去拜见祖母吧。” 花氏和玉蔚苒一听，是这个道理，这才放开一直沉默不言的沈卿瞳。 就这样，众人才上了软轿子，准备到松竹院，也就是玉老夫人所居住的院子去。 到了垂花门，下了软轿子，还有一段距离，自然是步行了。 秦氏自然带着玉倾城和沈卿瞳走在前头。 黎氏和玉采薇走在一起。 玉蔚苒忍不住凑到花氏耳边嘀咕着，：“娘，你瞧大伯母那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对沈卿瞳这么热情，沈卿瞳那个死人脸，我看着就想抽她！”玉蔚苒翻了翻白眼，说道。 她是真的瞧不上沈卿瞳来，一个软弱到被家里的庶出和姨娘欺负的人，真是叫人看不起。 偏生玉老夫人还拿着当心肝儿肉一样，非得要把这么个东西给接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可这安国公府可是玉老夫人当家，她说一声，谁敢违抗。 方才玉蔚苒在瞧不起沈卿瞳，不也只能表现出姐妹情深的样子来吗？ “你大伯母一向左右逢源的，谁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倒是你，可一定不能怠慢了沈卿瞳，你平日里在三房，想怎样就怎样，可是在你祖母跟前儿，却一定要懂事一点，明白吗？”花氏点了一下玉蔚苒的额头，忍不住叮嘱道。 她这个女儿，是被她给宠坏了，性子还这般的骄纵，当然，也仅限于在三房，在玉老夫人面前，她还是比较老实乖巧的。 这也跟玉老夫人的严厉有关系，玉老夫人绝对不是个护短的人，哪个孙子孙女犯了错，一视同仁，绝不偏帮哪一个，嫡出的，庶出的都一样。 算是一个极为公正的长辈。 这才会让孙女们都有些顾虑，不要整日里争斗不休。 “我知道了，我方才不是表现的很好吗？可是我真瞧不起这个怂包蛋，在自家被挤兑的都待不下去了，跑咱们家来做什么，真是的。”玉蔚苒嘟嘟囔囔的埋怨道。 “行了，这事儿连我都插不上话，你就更没有资格置噱了。”花氏也有些心烦，其实花氏也不欢迎沈卿瞳，毕竟沈卿瞳的身份在这儿，不是打秋风的穷亲戚，给口饭吃就行，这来了，自然是很大一笔开销，而且还得供着她，不能有一点儿怠慢，这不就是来了尊大佛吗？ 060 玉家二房的糟心事儿 060 玉蔚苒吐槽完沈卿瞳，忍不住瞥了一眼玉采薇，继续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刻薄起来，：“你瞧玉采薇穿的，怎么就跟守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国公府有丧事呢？” 花氏也是有些生气，可生气也没什么法子，玉采薇就是如此的性子，打扮的从来都是这般素雅，谁劝也不听，今年除夕的时候，玉采薇就穿了一身白过来了，差点没把她老子玉淮北给气死。这叫什么事儿啊？大过年的，谁家不喜庆啊，可玉采薇就穿着一身白，顶着一张死人脸出来了。 玉老夫人早些年也生气，可后来也就不生气了，玉采薇爱怎么穿都随她去，反正折损的也是自己的福气。 玉淮北登时就大骂了玉采薇一顿，让玉采薇把衣服换了，不然就滚回自己院子去，不要出来找别人的晦气。 黎氏为此也跟玉淮北大吵了一家，好好的一个除夕之夜，就毁在他们二房身上了。 要说这玉采薇奇葩，这黎氏更奇葩。 说起来当初玉淮北和黎氏这段姻缘，好多人都挺不看好的。 黎氏之前是定过亲的，还是打小儿定亲的。 就是本家的表哥，黎氏一族在盛京，算不得名门望族，但也是书香门第，黎氏的父亲曾经是御史言官，黎家的家风也十分的正派。 只是后来黎氏的未婚夫意外身故，当时黎氏才十五岁。 黎氏的父亲是个十分古板的人，御史出身的人，大抵上都是如此吧。 竟然想让女儿守望门寡，黎氏对本家表哥虽然也有些情谊，可也不到为他望门寡的地步。她是个十分冷情的人，不过一介女流，能有什么办法。 到了后来，也不知道玉淮北和黎氏是如何相识的，反正玉淮北对黎氏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按照常理来说，黎氏的家世配玉淮北是有些不足，更遑论她还死过未婚夫。 不过玉老夫人不是一个势力的人。 虽然儿女亲事是要有些助力才好，但更多的还是两情相悦，不然这日子也是没有办法过下去的。 玉淮北跪在玉老夫人面前，求着玉老夫人答应，玉老夫人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就答应见黎氏一面。 只是第一眼，玉老夫人就断定黎氏是个十分有心计的女子。 她并不是太看好二人，玉淮北是典型的直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儿，喜欢一个人，就一心一意的对她好。 可黎氏不同，这冷冷淡淡，清心寡欲的样子，看上去无欲无求，可心思深着呢。 只怕以后玉淮北会被这女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安国公府也算是武将世家，玉老夫人自然不喜欢这等心思弯弯绕绕之人。 可玉淮北坚持，无法，也就只得娶了黎氏回来。 当时黎氏的父亲还不情愿，他是看的颜面比什么都重要，觉得文官并不适合跟武将世家结亲家，只是女儿坚持，加上黎夫人游说，总算是有惊无险嫁过来了。 只是嫁过来没多久，两个人的关系就急转直下。 具体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当时黎氏刚怀了玉采薇不久，吵得二房差点就炸开了。 玉淮北把正房里能咋的东西全砸了，如果不是丫头拦着，只怕就要跟黎氏动手了。 吵完之后，当晚玉淮北就去睡了他的通房，要知道，玉淮北自从和黎氏成亲以来，可是从来没有在别的女人房里过夜的。 后来更是一连抬进来好几个妾室，再也不进黎氏的房门半步，很快，玉淮北的妾室有孕了。 都是年轻男女，正值生育的好年纪，又不喝避子汤药，睡出孩子来很正常。 从前主母没生育，妾室自然不允许生育，可有玉淮北做主，自然没有人敢反对了，他不进黎氏的房门，二房难道还能没有男嗣吗？ 在玉采薇之后，妾室吴姨娘生了玉含羞，李姨娘生了个哥儿。 反正二房的子嗣是最多的。 玉淮北和黎氏的夫妻关系也越来越冷，黎氏也整天冷着一张脸，对什么事儿都不上心，只是管好自己房里的事情，她连玉淮北的事儿都不管，索性二房的其他事情，都是妾室吴姨娘打理。 要说这吴姨娘，和沈卿瞳也是有些渊源的。 这吴姨娘就是沈卿瞳父亲吴姨娘的亲堂妹。 当初吴家为了在盛京立足，没少把女儿送出去做妾，自然这一位也是被家里送来巴结安国公府的，因为巴结不上安国公，只得退而求其次，给玉淮北做妾了。 不过吴家的女儿都十分有心气儿，做妾，也做的风生水起，这位吴姨娘不就是打理着二房的庶务吗？ 并且也是玉淮北心尖子上的人呢。 玉老夫人对这个吴姨娘也没啥好感。 虽然玉老夫人也不喜欢黎氏，反正二房这一堆烂账，玉老夫人是懒得去管的。 任由他们折腾去。 不过头几年，闹得也实在不像样，玉淮北竟然想休妻，然后扶正吴姨娘，差点没把玉老夫人给气死。 最后还是玉淮安一顿打，彻底把玉淮北给打服了。 玉老夫人也说过，玉家灭有休妻的，更加不会把姨娘给扶正。 事情才作罢，只是打那以后，黎氏的脸色更冷了，还有玉采薇，从来不孝，见了玉淮北更是面无表情，感情那样子，玉淮北连个陌生人到不如。 玉老夫人更是懒得过问，只要黎氏不出阁，她就不管。 虽然黎氏这性子不讨喜，但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惹是生非，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院子里，也不去找姨娘庶出的麻烦，虽然整日冷着一张脸，就跟谁欠她好几万两银子一样，比起上蹿下跳的吴姨娘，算是好多了。 玉老夫人不发话，自然大家也都任由黎氏母女去了。 花氏忍不住皱眉，：“我的儿，你去管她们母女做什么，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她们母女脑袋不正常，你如果有心思，不如动动你祖母的脑筋，叫你祖母也多疼你一些，像你大姐姐那般，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就足够你下半辈子富贵荣华了！”花氏又点了一下玉蔚苒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061 玉家的一朵白莲花 061 一行人都抵达了松竹院。 玉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顾嬷嬷早就候在院门口等着了，远远的见到沈卿瞳来了，忙走上前去行礼道，：“老奴见过表小姐，老夫人今个儿一早起来就等着表小姐了。” 沈卿瞳记得眼前的顾嬷嬷，这可是外祖母的陪嫁，当初外祖母嫁到安国公府的时候，顾嬷嬷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后来一路伺候着外祖母，如今也是快五十的人了，一辈子都没有出嫁。 是外祖母身边伺候的最久的人了，也是最得力的心腹。 在这松竹院，相当于大半个主子了。 沈卿瞳当时来玉家时，也无意中听说，外祖母早早就留了话，如果自己走在顾嬷嬷头里，让大舅舅好生给顾嬷嬷养老送终，死后发送，一点儿都不能怠慢的。 大舅舅也都一口答应下来，毕竟顾嬷嬷为了侍候主子，终生未嫁，如此奉献了一声，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在玉家上下，顾嬷嬷是很受人尊敬的。 连当家女主人大舅母也对她客客气气的，态度仅次于对玉老夫人，从来不敢把顾嬷嬷当做奴才看来。 顾嬷嬷这般人物，沈卿瞳如何能托大呢？ 所以不等顾嬷嬷拜下去，沈卿瞳已然将顾嬷嬷扶起来，忙道，：“嬷嬷也是要折煞我，嬷嬷侍候外祖母有功，卿瞳可不敢当嬷嬷的大礼。” 一番话把顾嬷嬷捧得心花怒放的。 不由得笑得更加灿烂，：“表小姐这嘴可真是甜啊，老奴听了这话，三年不用吃糖了。” 玉倾城也在一旁附和道，：“表妹说的是实情，嬷嬷的确不用多礼。” “大夫人，大小姐，表小姐，各位夫人小姐，都快请进吧。”顾嬷嬷连连说道。 众人依次进了松竹院，来到了正房。 正房的厅堂用隔扇，屏风和罩前后隔开来。 此番自然是在正厅了。 正厅的摆设十分讲究，虽然并不是太奢华，但是多宝阁吧摆的物件看起来不大显眼，只是沈卿瞳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上下打量了几眼，就知道全都价值不菲，又不少宫中之物，想来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居多吧。 玉老夫人这里的陈设布置，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不像沈老夫人的房里，一进去就眼花缭乱的，铺张浪费不说，显得没有内涵。 “给外祖母请安。”沈卿瞳首先下跪行礼。 玉倾城也带着几个妹妹在后面跪了下来。 玉采薇不满的冲着沈卿瞳撇了撇嘴，沈卿瞳凭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外孙女罢了，倒是这般争先恐后的跑去讨好祖母了，她可是亲孙女呢。 一遍埋怨沈卿瞳太过于出挑，一边有埋怨玉倾城没用，怎么倒是让沈卿瞳给抢了先。 殊不知，玉倾城根本就没打算跟沈卿瞳争。 玉老夫人见到沈卿瞳，脸色离开就舒展开来，亲自走到堂下，把沈卿瞳给扶起来了。 “好孩子，快叫外祖母瞧瞧，头上的伤可好些了吗？”玉老夫人十分关切地问道。 沈卿瞳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了，沈卿瞳这几日吃的都是玉家府医配的药，额头上用的也是，沈卿瞳自己也看过，很对症，所以好转了不少。 不过沈卿瞳的伤口仍旧包着，还没有结痂，自然是不能拆开的。 “回外祖母的话，已经好多了。” 玉老夫人很相信玉家府医的医术，满意的点着头，拉着沈卿瞳坐到了自己身边。 也挥了挥手，让众人都站起来。 众人都依次坐了下来。 秦氏带着黎氏和花氏坐在玉老夫人右手边。 玉倾城带着几个妹妹坐在了左下方。 玉老夫人坐在主座之上，右边坐着沈卿瞳，左边还坐了一个姑娘。 方才众人行礼只是，那姑娘也退开了一侧，如今才重新入座。 这个姑娘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如意纹褙子，下面是青色百褶裙，十分淡雅，头发简简单单的挽起来，攒着点翠的珠花，十分的简单大方，不失风雅。 这姑娘也是面若桃花，只是身材有些清瘦，模样十分不错。 沈卿瞳觉得有些面生，似乎没怎么见过。 不过沈卿瞳也不常来玉家，方才见到玉采薇和玉蔚苒都觉得有些面生，如果不是跟在黎氏和花氏身边，只怕也是想不起来的。 玉老夫人似乎看出了沈卿瞳的心思，淡淡的笑道，：“不怪你觉得面生，这是你三舅舅头一个女儿，是你二表姐，玉芷萱。” 沈卿瞳是知道的，三舅舅玉淮平的发妻难产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想必就是眼前这个了。 沈卿瞳站起身来微微欠身，玉芷萱也忙回了礼，如此二人算是见过了。 而此刻玉蔚苒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了，看着玉芷萱，恨不得上前撕了玉芷萱一样。 倒是花氏轻轻的咳了一声，那意思是让玉蔚苒收敛一点。 “咱们玉家这一辈里女孩儿不少，年纪也都与你相仿，以后在一起处着，也就不寂寞了。”玉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玉家的姑娘的确不少。 大小姐玉倾城，二小姐玉芷萱，三小姐玉采薇，都是同年出生，都是十五岁了。 四小姐玉含羞十四岁，跟沈卿瞳童年，五小姐玉蔚苒十三岁，六小姐玉宛若十二岁。 玉倾城，玉芷萱，玉采薇，玉蔚苒都是嫡出，所以今个儿也都来了。 玉含羞和玉宛若是庶出，今个儿都没过来。 玉老夫人想了想，：“顾嬷嬷，你打发人去把四小姐和六小姐请过来吧，让瞳姐儿见见，都是姐妹。” 顾嬷嬷点点头，：“是。”这才吩咐人去了。 玉老夫人虽然也重视嫡出，但是也不是把庶出的当草的，尤其是沈卿瞳要在玉家住一段时日，兄弟倒是不急，但是这姐妹是肯定都要相处的，自然也要都见一见。 不多时，两位姑娘跟跟在顾嬷嬷身后，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而沈卿瞳第一眼不由得就被那个穿着绯红色缠枝石榴裙的女子给吸引了。 虽说绯红色颜色出挑，可这姑娘打扮的也是十分出挑，梳着双螺髻，攒着梅花银步摇，绯色绢花，耳朵上带着石榴红耳坠子，十分鲜艳亮丽，衬的她人比花娇。 样貌就更别说，看上去迎风弱柳，摇曳生姿，活脱脱一朵白莲花！ 062 白莲花和冷面女的战争！ 062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她身边的女孩子平庸了许多，不过另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锦缎裙子，打扮的十分素雅，模样身量都还没张开，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沈卿瞳倒是没去猜，但是也知道，这两位，应该是三位舅舅不知道谁的庶出女儿吧。 玉老夫人指着绯红色衣衫的女子说道，：“这是你二舅舅的庶女，府里的四姑娘，玉含羞，你应该叫妹妹。” 沈卿瞳依旧站起来微微欠身。 玉含羞也忙回礼，：“表姐好。” “那一个是你大舅舅的庶女，府里的六姑娘，玉宛若，也是你妹妹。” “妹妹好。” “表姐好。” “好了，今个儿你们姐妹也都认得了，老身今个儿也告诉你们，瞳姐儿是你们小姑母的女儿，也是老身的外孙女儿，瞳姐儿到家里来，可不是来做客的，这儿就是瞳姐儿的家，你们都要把瞳姐儿当做自己的亲姐妹一般，大家和和睦睦的相处，知道了吗？”玉老夫人对着众姐妹说道。 “孙女儿知道了。”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母亲，不如让瞳姐儿先去绛雪轩安顿一下吧，这也快到午膳的时候了，儿媳安排好了，让瞳姐儿陪着您用午膳。”秦氏笑着开口说道。 “也好，顾嬷嬷，你陪着瞳姐儿去绛雪轩，瞳姐儿身边的活计还是让她带来的人侍候，你再安排个年级长的妈妈过去支应着，寻个沉稳干练的，一应全部听瞳姐儿，如果瞳姐儿不满的话，直接打发了。”玉老夫人盯着顾嬷嬷说道。 沈卿瞳是带着琉璃，琉光，杏林，杏茱，杏玉五个过来的，也的确缺个管事的妈妈。 此番玉老夫人让顾嬷嬷寻一个，就是打算长期留在沈卿瞳身边了，到时候顺便跟着回沈家去，她也是伤了心了，如果不找个可靠的人跟着沈卿瞳，她是真不放心。 “老奴知道了，老夫人放心，老奴一早都安排好了。”顾嬷嬷笑着应道。 玉老夫人点了点头，顾嬷嬷做事，玉老夫人自然是放心的。 “倾城和萱姐儿也留下陪老身一起用午膳，其他人都散了吧。”玉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 众人都起来准备离开。 玉蔚苒突然开口说道，：“祖母，我也想留下陪着祖母。”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孝顺，你去陪你母亲用膳吧，下回老身吩咐人准备你爱吃的吃食儿，在留下你。” 玉蔚苒心有不甘，花氏忙道，：“苒姐儿，走吧，老夫人不是说下回了吗？”说罢就把玉蔚苒给拉走了。 众人依次离开正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唉吆一声，玉含羞突然摔倒在地。 “四小姐，这是怎么了？”顾嬷嬷跟沈卿瞳距离玉含羞不远，不过顾嬷嬷一心都在沈卿瞳身上，并没有看到玉含羞是怎么摔倒的。 玉含羞眼泪汪汪的，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玉采薇，说道，：“三姐姐，你为什么要绊倒我？” 玉采薇冷笑了一下，仿佛并不意外，颜色依旧冷冷的，语气平静的更是不带一丝感情，：“玉含羞，你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说辞呢，今个儿是我绊倒你的吗？怎么每次咱们见面，你总不是摔倒，就是磕着碰着呢，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咱们俩相克吗？可如果相克，为何每次受伤的总是你，不是我呢？” 黎氏的神色也冷冷的，：“薇姐儿，咱们走，看到她我就恶心，跟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一样，狐媚东西！” 玉含羞被黎氏母女如此羞辱，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被嫡母和嫡姐当众指责，还说的这么难听，哪里就能受得了。 直接就大哭起来，边哭变往玉老夫人这边过来，哭求道，：“祖母，你要给我做主啊，是三姐姐绊倒我的，还如此羞辱我。” 黎氏和玉采薇原本都要走出去了，听的这话，也忍不住返回来，又走到了堂下。 玉采薇到底是年轻些，忍不住怒道，：“玉含羞，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扳倒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踩到了裙角摔倒了，管我什么事儿？” 玉含羞哭哭啼啼的，样子好不可怜，：“三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恨父亲偏爱我，母亲更是记恨父亲偏爱我姨娘，所以处处针对我，欺负我，可我们是亲姐妹啊，三姐姐怎么能如此对我呢？妹妹真的是要伤心死了。” 玉含羞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谁看到，都觉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玉采薇原本就是那种看起来高傲冷淡的人，并且对玉含羞的态度十分强硬，如此看起来，任谁也会觉得玉含羞是受欺负的一方。 因为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强势的一方看起来就会咄咄逼人些。 沈卿瞳饶有兴致的看着玉含羞哭哭啼啼的表演着，其实从第一眼看到玉含羞的时候，沈卿瞳就觉得这是一朵白莲花，这样的女人，沈卿瞳见多了。 若是装柔弱，装白莲，谁能比得过宫里出身的那些娘娘们啊。 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女子，宫里的娘娘们在皇舅父面前，可就是一个比一个会演戏，一个比一个柔弱，一个比一个可怜。 没想到这玉家也出了这么一朵白莲花。 其实沈卿瞳方才也没看到这白莲花是怎摔倒的，毕竟大家都依次离开，距离也是比较近的，只听到啊的一生，白莲花就已经摔倒在地了。 “够了，一个哭哭啼啼，一个争吵不休，还当着老身的面儿，这是干什么，当老身死了吗？”玉老夫人一拍桌子，生气的说道。 看到二房这些烂账，玉老夫人也是心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二房的麻烦事儿越来越多。 尤其是这个玉采薇和玉含羞，只要凑在一起，准是要出问题的。 而黎氏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是向着玉采薇，当然玉采薇是她的女儿，可黎氏是嫡母啊，哪里有这么处理事情的啊。 玉老夫人不是偏帮庶出，只是黎氏这处事方式有些不对，即便心里向着自己女儿，但这明面儿也要做到公正公允，可只要两个人一出问题，黎氏不管不问，一定会指责玉含羞，并且话里话外，还会连带着吴姨娘一起，这总归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玉老夫人不愿意管二房的糟污事情，总觉得，黎氏，玉采薇，吴姨娘，玉含羞，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063 沈卿瞳舌战白莲花 063 玉含羞见玉老夫人如此疾声厉色的对她，眼泪流的更凶了，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看样子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两个肩膀一耸一耸，强忍着泪水，无声的往下掉。 不得不说，玉含羞哭的很有水平，估摸着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上前去安慰一番的吧。 只是这等小家子气的做派，在玉老夫人面前，是没有半点作用的，反而让玉老夫人看了十分的厌烦。 玉老夫人真的很瞧不上玉含羞。 从前只觉得她整日里柔柔弱弱，迎风弱柳的，后来因为她姨娘也是吴家的人，就更加厌烦了。 可是黎氏这个儿媳妇也没让她省心，弄得玉老夫人彻底不愿管二房那些事儿了。 “好了，别哭了，哭什么哭，老身还没死，要你在这儿哭丧！”玉老夫人怒道，也算是强压着怒火了。 于含羞不敢再哭，只是委屈的说道，：“祖母，孙女不敢，孙女只是委屈，三姐姐如此欺辱于我，还请祖母为孙女做主啊。”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我何时欺负过你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跌倒的，做什么赖到我头上？”玉采薇狠狠的说道，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玉老夫人应该也是见惯了两个人的争执不休。 烦躁的摆摆手，：“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都各自散了。”玉老夫人挥挥手，显然是不想管了。 玉含羞低着头，强忍着眼泪，委屈的说道，：“祖母，我知道我是庶出，可庶出的也不该被嫡出的这么作践啊，求祖母疼一疼孙女吧。” 说起来，玉含羞这话说的相当刺心了。 话里话外就是在说沈老夫人偏心。 玉老夫人登时就怒了。 玉老夫人自认为行事十分公允，当然，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毕竟人都是如此，但是凡事都会做到公平公正。 但是她私下里心疼哪个孙女多谢，还轮得到一个小小庶女在次置噱吗？ “玉含羞，你昏头了吧，怎么可以对祖母这样说话！”黎氏也忍不住怒了，毕竟她是嫡母，玉含羞连老夫人的权威都敢挑战，真的是疯了。 玉含羞忙跪倒在地，连连摇头，：“祖母明鉴，孙女不是有心的，我只是不忿三姐姐每次都如此欺辱于我。” “四表妹。”沈卿瞳清凌凌的嗓音缓缓响起。 这个时候，沈卿瞳其实是没有立场说话的，但是沈卿瞳实在是瞧不上玉含羞这幅做派，尤其是她句句都专挑刺心的说，刺的还是玉老夫人的心。 玉老夫人如此疼爱她，她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 “你为何口口声声是三表姐扳倒你的呢？”沈卿瞳问道。 玉含羞抬头看着沈卿瞳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恨意，这恨意快的都让察觉不到，但是沈卿瞳还是看到了。 看来这玉含羞也是跟她的好表姐一样，恨自己入骨呢。 “三姐姐走在我身后，我摔倒了，自然是三姐姐扳倒我的？而且我也感觉到被人绊倒了。”玉含羞一字一句的说道。 “也就是，从头至尾，你都是自己感觉到的，并没有看到，其实也对，你后面应该是不长眼睛的，所以是没有看到的。”沈卿瞳点着头说道，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戏谑，让人听了忍不住想笑。 “你什么意思？”玉含羞也感觉得到众人想笑又不能笑的神色，很是生气的问道。 “我没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你后面长眼睛吗？”沈卿瞳反问道。 玉含羞被沈卿瞳堵得回答不上来。 “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却口口声声，义正言辞的说是三表姐扳倒你的，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那如果我也摔倒了，方才倾城姐走在我身后，难不成我也要赖是倾城姐绊倒我的吗？”沈卿瞳继续说道。 沈卿瞳的话自然是十分在理的，又没有亲眼看到，就这样言之凿凿的，的确有些不符合常理。 “我与三姐姐不睦已久，不是她又能是谁？”玉含羞有些急了，慌不择言的说道。 “我倒是不明白了，三表姐是二房嫡出，你只是一个姨娘所出的庶女，她犯得着跟你不和睦吗？她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身份也比你尊贵，你是庶出，又是妹妹，难道不该事事依着姐姐为先吗？”沈卿瞳反问道。 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了玉含羞的心，刺的她痛不欲生。 她最恨的也是这个庶出的身份，尤其是玉家的庶女本就不多，更是显得她不甚重要。 她拼了命的想要出头，却没有人看的她的光芒。 沈卿瞳害的表姐被罚，现在又来针对她，可见她们表姐妹和沈卿瞳都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不然怎会沈卿瞳一到玉家，两个人就杠上了。 原本她处处示弱已经占了上风，可现在全被沈卿瞳三言两语就给破坏了。 “我没有，我从来不敢与三姐姐相争的。”玉含羞低着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好不可怜。 几番言语对阵下来，沈卿瞳也算看透了玉含羞，没什么心机手段，只是会一味儿的装柔弱罢了，就是活脱脱的白莲花一朵，还不如沈卿云呢。 “四表妹，你这样子，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可是今儿咱俩才是第一次见面，而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都是公道话，怎么四表妹听了就这么受不住呢？”沈卿瞳有些疑惑的看着玉含羞，不解的问道。 沈卿瞳每一句话，都轻轻柔柔的，不带半点的冷意，不像是玉采薇那般咄咄逼人，但是玉含羞却还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这就太说不过去了，也太失礼了。 虽说玉老夫人不让人把沈卿瞳当做是客人，可过门是客，面对沈卿瞳这个客人，玉含羞都如此做派，真的是上不得台面，丢玉家的脸面了。 “瞳姐儿说的对，你表姐和你第一次见，你就这番做派，倒是像她欺负了你一般，而且她说的这番话，那一句不属实，你大可以与你表姐说出来，何必如此惺惺作态！”玉老夫人是大从心底里不耐烦玉含羞，语气越发的冷了。 064 护女狂魔玉淮北 064 而随着玉老夫人的话，众人也都一脸怨怼的看着玉含羞，就好似玉含羞才是那个惹是生非的人一般。 玉含羞面对众人怨怼的目光，也有些傻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目的是让玉采薇成为众矢之的，玉含羞也是很了解玉老夫人，知道如果孙女们犯了什么错的话，都是两个人一起罚的。 玉含羞不怕挨罚，就算是要挨罚，她也要玉采薇陪着一起。 玉含羞知道自己在玉老夫人面前讨不了，她要的是玉淮北的怜惜。 玉淮北极其宠爱她姨娘，对她也比对嫡出的玉采薇好了十倍不止。 她就是要玉淮北彻底厌恶黎氏和玉采薇，她要她姨娘坐上玉家二夫人的位置，她要的是自己成为嫡出。 “祖母，我知错了，请祖母责罚。”玉含羞深深的拜倒在地，很虔诚的样子。 玉含羞倒是不算太笨，知道现在情况对自己不利了，马上就转变态度，开始认错了。 这也算是识时务的了。 “知错了，老身倒是没觉得你哪里知错了，好了，你下去吧，老身也懒得管你。”玉老夫人对着玉含羞摆了摆手，说道。 玉含羞也不敢耽误，这才退了出去。 玉老夫人赞许的看着沈卿瞳。 这丫头倒是比从前聪慧机敏了不少，以前总是沉默着不说话，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是一言不发，也从来不发表意见，更加不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但是现在看沈卿瞳与玉含羞的唇枪舌战，果真是口齿伶俐，玉含羞在玉家这几个姑娘中，是惯会挑事儿的一个。 这些玉老夫人倒是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想去管。 因为玉老夫人一则没把这门个庶女放在眼里，二则也是那个混账儿子玉淮北。 这玉淮北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这心全都偏到吴姨娘和这个玉含羞身上了，眼里心里，只有这娘俩儿。 但凡玉含羞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的，玉淮北铁定会为玉含羞出头，那遭殃的就是黎氏母女了，这些年，二房也不知道气了多少硝烟，玉老夫人从一开始还出面，到现在，真的是懒得问一问了。 让这几个人闹腾去吧。 到现在，玉老夫人对玉淮北也是彻底冷心了，玉淮北在朝堂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唯独在这后宅之事，如此拎不清。 玉淮安作为国公爷，又是长兄，也不止一次的劝过他，可怎么都说不听，真是让人费解。 所以玉老夫人才不愿多管玉含羞的事儿。 不然玉淮北纵使不来找她，也肯定要跟黎氏闹腾的，顺便还会责罚玉采薇，这已经是惯例了。 “行了，都各自散了吧。”玉老夫人揉了揉眉心，说道。 众人这才依次离开。 走出正房。 玉采薇叫住了沈卿瞳，：“表妹。” “三表姐。”沈卿瞳的口气十分谦和有礼。 “方才多谢表妹仗义执言，在此谢过。”玉采薇微微欠身，语气十分感激。 “无妨，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沈卿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玉采薇笑了笑，就与黎氏一同离开了。 玉倾城这才开口说道，：“三妹妹性子冷，轻易不肯开口，二婶娘也是，我们一个府里住着，三妹妹一年到头与我也说不了几句话，最多就是见面点个头罢了。” 沈卿瞳点了点头，：“原来竟是这样啊。”沈卿瞳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玉采薇这性子，的确是有点儿别扭。 “你不晓得，二房那些烂账，不过今儿你教训了玉含羞那，倒是挺大快人心的，你不晓得，这玉含羞整日就是这样一幅可怜巴巴的做派，我也十分瞧不上，上一回，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也不知道她怎么跟二叔父说的，二叔父倒是来替她讨伐我，气得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玉倾城提到事儿，显然还是有些生气。 这玉含羞就是玉淮北心尖子上的宝贝女儿，谁也不能说一句不好。 如果谁欺负了他的宝贝女儿，他就翻脸不认人，直接过去讨伐。 当然，玉老夫人除外，可是每次玉老夫人责罚了玉含羞，玉淮北不好对着玉老夫人发火，转头就跟黎氏大吵一架，有一次还打了玉采薇。 这才气的玉老夫人不管二房的烂事了。 玉倾城也一同去了绛雪轩，路上絮絮叨叨的跟沈卿瞳说玉家的这些事儿。 很明显沈卿瞳也有些惊呆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二舅舅果真如此糊涂？”沈卿瞳一脸的不可思议。 玉倾城点头，连一旁的顾嬷嬷也附和着点头，连连叹息。 “二舅舅不至如此吧。”沈卿瞳依稀也听他父亲顾准提过，玉淮北身为刑部侍郎，判案公正，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很得陛下赏识，怎么倒是在这后宅之事上如此的拎不清呢。 “表妹，我跟你说这些，也是想要提醒你，今个儿你教训了这玉含羞，我也担心二叔父会来找你说道，不过应该不会，毕竟你是小姑妈的女儿，我记得祖母说过，当初二叔父是最疼小姑妈的了。”玉倾城说着，倒是宽心了许多。 顾嬷嬷倒是开口说道，：“表小姐还要当心，四姑娘的生母吴姨娘与沈府的吴姨娘可是亲姐妹。” “这个我知道，上一年祖母寿辰，玉含羞去过沈府，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跟沈卿云是什么关系了。”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那一次，玉含羞和沈卿云联沈卿月一起，狠狠的羞辱了沈卿瞳一番，到现在沈卿瞳都难以忘怀。 当然，都是私下里，沈卿瞳自然是不会告状的。 只是回去狠狠的哭了一场，大家也只当是她为了母亲伤心，都没有在意。 三人说这话，就到了绛雪轩。 绛雪轩还是老样子，和玉无瑕出嫁的时候无二致，这么多年，一直都有专人打扫。 说起来沈卿瞳也好久没来过了，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恍如隔世一般。 “表妹，你先歇一歇，待会儿我过来寻你，咱们一起去祖母那里用午膳。”玉倾城也想回自己院子换换衣服休息一会儿，毕竟这闹腾了好一阵子，也的确是累了。 “好，杏林，你去送送表姐。”沈卿瞳说道。 “不必了，让这几个丫头好生归置一下东西吧，她们伺候你，最晓得你的心思。”玉倾城连连摆手，然后就带着丫头离开了。 065 又一个爱慕顾妃妃的人 065 玉含羞从松竹院出来，一路哭着去了吴姨娘的幻云院。 吴姨娘正在看账册。 见到玉含羞哭哭啼啼的跑进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账本，一脸怜惜道：“我的好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姨娘，我快要给人给欺负死了。”玉含羞一头扑进吴姨娘的怀里大哭起来。 吴姨娘满脸心疼，看着女儿哭的这么伤心，不由得怒道：“又是夫人和三小姐欺负你吗？”吴姨娘美眸中闪过一丝寒意，阴沉沉的一张脸森寒无比。 “不光是夫人和三姐姐，还有沈卿瞳那个贱人也一起欺负我，原本我都已经惹得夫人和三姐姐发怒了，偏偏沈卿瞳那个贱人跳出来，弄得我下不来台，姨娘，你可一定要帮我收拾沈卿瞳那个贱人！”玉含羞一口一个贱人，面露凶光，哪里还有方才迎风弱柳的风姿。 “沈卿瞳！”吴姨娘几乎也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吴姨娘穿了一件桃红色的碎花褙子，下身穿着绯色的百花裙，头上攒着凤尾花簪子，长长的流垂下来，衬得她面若桃花，妩媚动人。 吴姨娘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比她姐姐要美上几分。 眉眼间倒是和沈卿云有五六分相似。 只是此刻却眉头紧蹙，美眸中尽是怒火。 “是啊，就是那个欺负云姐姐和姨母的沈卿瞳！”玉含羞哭的更厉害了。 “这个贱人，害的我姐姐被贬为贱妾，害的云姐儿一次次受辱，如今又来欺负你，简直过分至极。”吴姨娘怒气冲天，看样子，恨不得就要冲到沈卿瞳面前，把沈卿瞳给大卸八块了！ “姨娘，咱们可不能轻饶了沈卿瞳，这个贱人害完姨母和云姐姐，现在又来害我们了！”玉含羞也是恨得牙痒痒，想到放在众人面前出丑，心里更是气的不得了。 “肯定不能轻饶了沈卿瞳，我的好小姐，你稍安勿躁些，你祖母是个偏心的，眼里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如今又来了个沈卿瞳，你都不知道要排到哪里去了？这府里，最疼爱你的，莫过于老爷了，你只要让老爷觉得你受了委屈，老爷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吴姨娘面露微笑的说道。 玉含羞也听的心花怒放，的确如此，父亲向来最疼爱的人就是她，每次她受了委屈，父亲总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甚至不惜为了她顶撞祖母。 连嫡母都因为她，在父亲面前吃了好几次挂落，不然，黎氏也不会这么恨她。 “姨娘，我清楚了，我一定会让沈卿瞳付出代价的，断断不能叫她这样随意欺辱了我去。”玉含羞严重精光一闪，狠狠的说道。 这边的龌龊算计，沈卿瞳自然是不晓得。 她稍作歇息了一会子，琉璃几个已经将东西归置好了。 玉倾城就过来拉着沈卿瞳一同又去了松竹院，陪着玉老夫人一起用午膳。 玉芷萱也在。 正在陪玉老夫人说话，玉老夫人也是满面慈爱的样子。 三人陪着玉老夫人一起用午膳。 沈卿瞳其实有些不大习惯，倒是玉倾城和玉芷萱自然是十分熟络的，不过玉倾城很照顾沈卿瞳，让沈卿瞳顿时心宽了不少。 饭毕后，姐妹三任陪着玉老夫人叙话。 沈卿瞳看的出来，玉老夫人，也是十分心疼玉芷萱的。 对玉芷萱的疼爱，也不亚于对她和玉倾城。 玉倾城是这一辈里的嫡长女，长房嫡出，而且落落大方，姿容出众，也颇有才情，虽然比不过顾妃妃，但是在盛京城，也是颇有才名，受到家族重视，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玉芷萱，虽然看着也不错，却话不多，多数也只是默默的陪着玉老夫人，很少和她跟玉倾城交流，倒是跟玉倾城的话还多一些。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但要说姐妹情，沈卿瞳冷眼瞧着，应该也没多少，面子情比较多。 “倾城，前儿你父亲跟老身说，你大哥请封世子的折子批了，七日后，咱们府上举办宴会，庆贺你大哥获封世子之喜。”玉老夫人看着玉倾城说道。 “祖母，倾城知道了，倾城会和母亲打点好一切的。”玉倾城点了点头，应道。 “有你从旁协助，老身也就放心了。”玉老夫人并未多言，想来这玉家上下的事情，玉倾城都已经做惯了，只需要玉老夫人说一声，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七日的时间，准备宴会，也算十分宽裕了。 “要说你大哥也十八了，这亲事总定不下里，老身心里也不安定，如今已经是世子了，这亲事也要赶紧定下来才是。”玉老夫人催促道。 “是，祖母，倾城会与大哥和母亲分说的，母亲从去年就给大哥相看了不少，可大哥似乎心有所属。”玉倾城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大哥看中的哪家千金，不管是哪家千金，老身就是豁出老脸去，也比得上门求亲去。”玉老夫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沈卿瞳一直都没插嘴，玉老夫人和玉倾城口中说的自然是玉淮安的嫡长子，玉敏竣，也是她的大表哥。 今年十八岁，十三岁就已经进了军营，如今已经是羽林卫副统领，很是得永安帝赏识，如今获封世子之位，以后自然就是安国公了。 世子之位只要获封，这爵位就是十有八九了。 除非世子犯了大错，或者是夺爵，但一般世子犯了大错，也就快离夺爵不远了。 玉敏竣自身能力极强，并且长房嫡长子，这样要是承袭不了爵位，那肯定是安国公府有灭顶之灾了。 “大哥喜欢的是康宁郡主。”玉倾城说完，自己仿佛也觉得不太合适，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沈卿瞳原本正在喝茶，听的这话，直接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咳咳咳······”沈卿瞳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的老天，这是什么事儿啊，玉敏竣喜欢的人是她顾妃妃？ “表妹，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如何就呛到了啊。”玉倾城是挨着沈卿瞳坐的，连忙替沈卿瞳顺气。 沈卿瞳缓了缓，忙道，：“没事，不小心呛了一口。”她心里真的是尴尬的要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玉敏竣，喜欢她，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一点儿没看出来呢。 066 三年不娶妻 066 “瞳姐儿没事吧。”玉老夫人问道，饶是她也被玉倾城刚才的话给唬了一跳，玉敏竣喜欢的人竟然是康宁郡主？ “我没事，外祖母。”沈卿瞳连连摆手，同时也清醒她们没发觉自己的异样。 沈卿瞳心里连连嘀咕，这倒是什么情况啊，她是顾妃妃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一个两个都喜欢她啊。 沈朗钰上次对着她诉说了一番，这次又轮到玉敏竣了。 这二人从前她也都认得，只是没有过多的交往。 倒是沈朗钰，玉敏竣，都和二哥交好，他们本就年纪相仿，交好也是应该的。 沈卿瞳回想着，仿佛一年前，他和玉敏竣在二哥那里，下过一盘棋。 结果自然是她赢了，再然后，就真没什么了。 难不成玉敏竣从那个时候起喜欢她的？ 沈卿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竣哥儿这孩子眼光倒是不差，只可惜了，康宁郡主已经不在了。”提到康宁郡主，玉老夫人也是十分惋惜的口气，：“可即便这康宁郡主在，这朵名花也落不到咱们玉家头上啊。”玉老夫人自然知晓永安帝的心思，这康宁郡主顾妃妃可是内定的太子妃，只是可惜啊，天妒红颜。 玉倾城当然清楚玉老夫人话中的意思，虽然她和顾妃妃不甚熟悉，但却十分敬服顾妃妃的才华。 文武双全，放眼整个盛京，甚至整个华夏朝，哪有女子能做到文武双全，皆是这般出众的。 难怪永安帝说过，此女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如果不是顾妃妃不在了，只怕永安帝也不会让她当这太子妃吧。 想到这些，玉倾城也是唏嘘不已。 “祖母，无论如何，康宁郡主已经不在了，总不能因为她，耽搁了大哥的婚配吧。”一直沉默着的玉芷萱缓缓的开口说道。 玉老夫人点头，玉芷萱说的也很有道理。 “倾城，你跟竣哥儿感情深厚，没问过他吗？” 玉倾城叹了口气，说道，：“自然问过，大哥说，他喜欢的女子过世了，他要三年后才肯成亲。” 听了这话，沈卿瞳更是惊讶不已，不是吧，玉敏竣对自己这样深情吗？ 他们并不是定情了，只是玉敏竣一个人单方面的喜欢她而已，就要为她耽搁三年的时间？ 玉敏竣照理说年纪不小了，十八岁也该成亲了，三年后，玉敏竣就二十一了，虽然不算大，但是也当真不小了。 就好像她的亲大哥顾炎钊，今年才二十岁，也成亲三个月了，历来世家大族，家中嫡长子承担的责任是要重一些的。 “哎，可怜竣哥儿一片痴情啊，想来是真心喜欢康宁郡主了，如果咱们府里真能娶到如此兴家立业的女子，倒也是福气，只可惜啊···”玉老夫人说着叹了口气。 “我瞧着大哥是真伤心了，康宁郡主死讯传出来的那几日，大哥整日躲在书房里，如果不是我去逼问，只怕也不肯对我说出实情，我瞧着大哥那样子，更加说不出比他成亲的话来，况且，我也忖度，大哥心中念着康宁郡主，此刻若是娶了旁的女子，这枕边人如何发现不了自己夫君的心思，到时岂不是多生事端吗？倒不如给大哥一些时间，逝者已矣，大哥是个明白人，伤心一些时日，总归会看开的。”玉倾城娓娓说道。 玉倾城一番话，说的极其在理，连玉老夫人都被说动了。 玉敏竣成亲，对方必定是门当户对的女子，出身世家的女子哪里就会什么都不懂。 再者，即便心思单纯些，但是自己枕边人的心思，绝对能发现。 如果玉敏竣怠慢了妻子，到时候两家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若是在牵连到顾家，康宁郡主逝者已矣，若是打扰到，就更加不好了。 倒不如顺其自然吧，反正男子成亲晚一些，倒也不是太要紧。 “你这丫头心思缜密，考虑的极为周全。”玉老夫人一脸赞许的看着玉倾城。 比说玉老夫人了，连沈卿瞳都觉得玉倾城真是个妥帖人。 从前倒还没觉得什么，玉倾城也是经常出入顾家的，因为和顾瑶瑶关系好，但是她性子好动，玉倾城却是极其沉稳之人，所以两个人接触的少。 现在倒是觉得，她姐姐有这么一个朋友，真是有眼光。 如此叙话了一会子，玉老夫人要歇晌，姐妹三人也就离开了。 玉芷萱回了自己的院子。 玉倾城陪着沈卿瞳去了绛雪轩。 沈卿瞳刚来玉家，对玉家的一切都不甚熟悉，毕竟之前沈卿瞳也好久没来过玉家了，即便从前来，也不关心玉家的事情。 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自然也想和玉倾城多聊聊。 玉倾城很贴心，一直也都在玉家的琐事，也希望让沈卿瞳尽快融入到玉家的生活当中来，甚至玉倾城都私心希望沈卿瞳不要再回沈家那个虎狼之地了。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竟然说了大半个下午的话。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就这样，沈卿瞳大抵上对玉家也算有个了解了。 “倾城姐，我仿佛瞧着二表姐不大爱说话呢。”沈卿瞳忍不住问道。 提到玉芷萱，玉倾城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也晓得，如今的三婶娘，并不是三叔父的原配，是继室，先头的三婶娘，是难产过世的，只留下二妹妹这么一条血脉，后来三婶娘进门，表面上待二妹妹倒是不错，但是私下里，对她并不好，虽然不至于苛待她，可也经常磋磨二妹妹，从前三婶娘面子工夫做的好，二妹妹又养在她身边，二妹妹年纪小，自己不说，她身边的奶娘丫头，一应都是三婶娘的人，就这样竟然瞒住了五六年，只是二妹妹愈发的不爱说话，还是有一次，五妹妹当着祖母的面儿支使二妹妹，才让祖母发现了端倪，又审了身边的人，才知道二妹妹竟受了这些年的委屈，祖母大骂了三婶娘一通，然后直接把二妹妹抱到自己身边来养活，三叔父也为此与三婶娘吵翻了天，差点要休妻。”玉倾城倒是没对沈卿瞳有什么隐瞒，全都和盘托出了。 虽然这也算是玉家的一桩丑事，可是玉倾城也没瞒着沈卿瞳，万一沈卿瞳不知就里，到时候说错话就不好了，倒不如叫她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样也不会犯了旁人的忌讳。 067 诚亲王世子云祁 067 沈卿瞳听的唏嘘不已，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历来那个做继室的能做到对前头原配所出的子女视如己出的，苛待继女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况且沈卿瞳见花氏那个样子，就不是个能容人的，这样对玉芷萱，一点儿也不奇怪。 没娘的孩子，自然是可怜的。 沈卿瞳不也如此吗？在继母手下讨生活不易，同样的，沈卿瞳也是被吴姨娘和沈卿云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不就是因为吴姨娘也心存着想要扶正的打算吗？ “没想到二表姐从前也经历过这般磨难。”沈卿瞳微微垂着眸子，说道。 玉倾城听了这话，只当是沈卿瞳从玉芷萱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毕竟沈卿瞳从前过的，还未必比玉芷萱好。 玉芷萱好歹还有祖母和父亲护着，可沈卿瞳那个祖母，想到沈老夫人，玉倾城都觉得脑仁儿疼。 “表妹，你别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都过去了。”玉倾城握住了沈卿瞳的手，安慰道。 沈卿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玉倾城很真诚的关心。 她郑重点头，：“倾城姐，我没事的。” 沈卿瞳在称呼上已经分出了亲疏，称呼其他几人都是按照排行称呼表姐，表妹，可唯独玉倾城，她亲亲热热的叫倾城姐。 也许从前玉倾城和顾家有些渊源来往吧，让沈卿瞳觉得玉倾城格外的亲近些，况且，沈卿瞳也感觉的到，玉倾城是真的关心她。 她自然也愿意跟玉倾城亲近的。 如此到了晚间，众人都聚集在松竹院。 这也是玉老夫人安排的，今个儿沈卿瞳过来，一家子都聚集在一堂，足以证明玉老夫人有多看重沈卿瞳。 沈卿瞳和玉倾城也是一起过去的。 几位姐妹自然是都见了的，如今见的，就是表兄弟了。 玉家这一辈里，男丁倒也不少，尤其是大房，就三个儿子。 玉淮安就有三个儿子。 长子玉敏竣，也是安国公府的大少爷，今年十八岁，次子玉敏宪，在国公府排行第二，也是秦氏所生，今年十六岁。 秦氏当时进门三年生了两个儿子，玉淮安和玉老夫人都心花怒放，没想到生了玉敏宪没多久，秦氏又怀上了玉倾城。 进门第四年就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真的是坐稳了安国公夫人的位置。 不过也是正是因为三个孩子生育时间太近，大夫也说，以后秦氏应该不能生养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子嗣上也够了。 三少爷玉敏文是二房庶出，就是吴姨娘的儿子，和玉含羞是双生子。 四少爷玉敏峰是大房庶出，五少爷玉敏化是花氏所出。 除了大少爷，二少爷，五少爷，其余的都是庶出。 不过最得玉老夫人看重的，还是长房两位少爷，玉敏竣和玉敏宪。 尤其是玉敏竣，不然也不会早早就的请封世子了。 虽然都是表兄妹，但毕竟男女有别，只是认了认人，然后见礼，也就各自做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只是此刻沈卿瞳见到玉敏竣，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沈卿瞳到底还是忍不住打量了玉敏竣几眼，果真，玉敏竣的起色不太好，并且穿着十分朴素。 穿着一身素色衣衫，就连束发，也用的银簪子，然后绑着青色发带，并没有用玉冠。 身上一应荷包香囊，都没有，连玉佩也没有带一块，这样的装束，也真的是太清减了，完全不像是国公府的世子爷。 如果是从前，也许沈卿瞳不会多想，但是刚才听了玉倾城的话，也由不得沈卿瞳不多想了，难不成玉敏竣真的是为了她的离世，在变相的哀悼吗？ 如果是，她顾妃妃何德何能啊，让一个男子如此倾心相待，死后，还这样记挂着自己。 为何在她生前，玉敏竣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呢。 其实沈卿瞳如何能知道，玉敏竣痴恋她到了何种地步。 下完一局棋开始，玉敏竣的一颗心就完完全全在顾妃妃身上了。 只是顾妃妃年纪小，才十三岁，况且昌平大长公主和威武大将军如此爱护女儿，断然不会随随便便给顾妃妃定下婚事。 更何况，顾妃妃还是郡主之尊。 为了能与顾妃妃匹配，原本就十分上进的玉敏竣更加上进了，为的就是能与顾妃妃匹配。 只是却没想到，一年后，天妒红颜，顾妃妃竟然香消玉殒了。 因为顾妃妃死的突然，到最后，玉敏竣也没能表达自己的心意，他真的是悔不当初啊。 说实话，这些日子，他还没从顾妃妃离世的打击中走出来，只是他把所有的哀伤都藏在心底了，旁人看不见而已。 得知顾妃妃意外身亡的消息，他真的差点疯了。 顾妃妃出殡那日，他也去了，在灵堂见了她最后一面，因着他与顾炎枫的关系极为亲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阻碍。 当棺木合上的那一刻，玉敏竣真的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 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就这样与世隔绝了，也与他隔绝了，他永远不能看到她笑颜如花，那双狡黠的眸子，满含笑意，自信满满的模样，永远都看不到了。 玉敏竣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所以只是将这一切都藏在了心底。 沈卿瞳看了几眼，也怕旁人看出自己有异样，自然就收回了目光。 玉老夫人瞧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也是蛮高兴的。 正在此时，顾嬷嬷疾步走了进来，来到玉老夫人面前，着急道，：“老夫人，而门上传来消息，说是诚亲王世子来了。” 玉老夫人一听，立刻笑逐颜开，：“是祁哥儿来了，赶紧让祁哥儿进来。” “竣哥儿，你素日和祁哥儿是最要好的，你去迎一迎。”玉老夫人吩咐道。 诚亲王世子，云祁。 沈卿瞳自然是知道，算起来，她还要叫楚风祁一声表哥呢。 不过听着玉老夫人对云祁的称呼，显然也是熟络惯了的，沈卿瞳知道这里头的缘故，从前在顾家的时候，听昌平大长公主说过的。 068 渊源极深 068 说起诚亲王世子，就不得不说诚亲王。 诚亲王是永安帝的堂弟，自然也是昌平长公主的堂兄。 诚亲王的封地在景德，虽然偏远，但也十分的富庶，差不多二十年前，景德起了叛乱，永安帝是太子，就被派出平叛。 当时的叛军声势浩大，在景德盘根错节多年，对景德十分了解。 并且在关键的一场战争中，出了细作，形势严峻，叛军想要活捉当时还是太子的永安帝。 诚亲王那个时候刚刚承袭爵位不久，成亲不过三年，女儿才两岁，儿子刚满月，他和永安帝手足情深，为了保护永安帝，自己换上了太子服饰，让手下最得力的亲兵护送太子离开。 诚亲王妃对诚亲王情深义重，只是将一双儿女交给永安帝，托付永安帝一定要照顾好孩子，毅然决然陪着自己夫君留下。 如此，诚亲王和诚亲王妃死在了这场叛乱里，朝廷的援兵到的太晚，终究也没救回二人。 虽然最后叛军被大军尽数剿灭，但是诚亲王和诚亲王妃却怎么也回不来了。 永安帝自然心疼这两个孩子，堂弟的孩子，而且父母都是为了救他才失去了生命。 回到盛京后，永安帝直接把两个孩子带回了东宫，交给了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玉皇后抚养。 过了几年，永安帝登基为帝。 立刻下旨册封云祁为诚亲王世子，二十岁以后承袭爵位，并且诚亲王永不降爵，世代承袭下去。 而诚亲王的女儿，云梦册封为公主，并没有搬下封号，只是按照年龄，成了永安帝的第三女，并且成永安帝为父皇，玉皇后为母后，这是直接当做嫡公主的待遇了。 其实永安帝也很想将云祁当做皇子养着，但是后来一想，不能让诚亲王一脉断了香火，而且历来这皇室里的争斗不断，亲兄弟都反目成仇，更何况，云祁还是诚亲王一脉，何苦将这孩子拉进这血雨腥风之中呢。 并且永安帝十分了解诚亲王，诚亲王就是个知大义的人，并且对权利并不眷恋，只想带着王妃和孩子过些安稳的日子，却不料为了自己丧命，他更加不能害了云祁。 云梦是女孩子，不管他给云梦多少荣宠，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云祁就不同了。 只是这样早早的册封了世子，倒是也能绝了这些人的歪念，永安帝多眷顾云祁一些，旁人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毕竟是诚亲王世子，在怎么也跟这九五之尊之位无缘。 诚亲王世子和三公主都是养在皇后身边的。玉皇后也是把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玉皇后膝下只有太子一个孩子，如此这样也等于是多了一儿一女。 云祁比太子云夙小一岁，云梦则比太子大一岁。 云梦一年前就出嫁了，封号是珍璃公主，可见永安帝对她的宠爱。嫁给了应届科举的探花郎，就在盛京建了公主府，出嫁后，夫妻和睦，琴瑟和鸣，过的十分顺遂。 云祁才十七岁，去年见自己姐姐嫁人，好说歹说，也不要留在皇宫里了，说是皇宫他住了十几年了，实在是太闷了，死活要搬出宫去。 皇后心疼云祁，就让人好生修葺了一番诚亲王府在盛京的府邸，然后让云祁搬出去了。 不过皇后仍旧是不放心云祁，派了大总管和嬷嬷过去侍候，隔三差五就要召进宫去询问一番，生怕底下人的伺候的不周到。 这云祁大小被帝后捧在手心里，可真是养成了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整个盛京，谁敢招惹云祁？ 云祁在永安帝心里的分量，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说句不好听的，连太子都对这个堂弟礼让三分，就更遑论是旁的皇子了。 所以云祁就越发的混不吝起来。 成为这盛京最出名的纨绔子弟，没有之一，谁在他面前也不敢乱来。 整日里招猫逗狗，胡作非为，不过虽然胡闹，但是却从来不会做欺辱百姓，欺男霸女的龌龊勾当。 所以只是纨绔，却没有成为恶霸。 这玉家是玉皇后的外家，自然也成了云祁的外家了。 云祁小时候就喜欢赖在玉家，玉老夫人怜惜他失了父母，对云祁也是格外的宠溺。 云祁这小子嘴巴甜，又惯会哄着玉老夫人，玉老夫人就一口一个祁哥儿，祖孙二人格外的投缘。 如今云祁早就出宫住在诚亲王府，来玉家更是跟回自己府邸一样方便，不分时候，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反正玉老夫人总是会十分欢迎他，这不，都这个时辰了，还巴巴的跑来了。 “话说，这祁哥儿也好一阵子没过来了，这小子，也不知道忙什么呢？”玉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她是打心眼儿心疼这孩子。 虽然在皇宫长大，可是心眼儿干净，没什么心机，整日里不过是就是玩玩闹闹的，多好的孩子啊。 “外祖母。”正说话间，一个翩翩少年飞快的走了进来。 只见少年，穿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衫，外传青色纱衣，黑发用玉冠挽起，腰间佩戴一块墨色玉佩，色泽通透，一看就是上乘之品。 容貌极其俊秀，神态潇洒，一双眼眸好似繁星一般闪亮，薄唇轻轻勾起，带着一丝笑意，宛若春风拂面一样温和，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云祁是玉皇后精心养育长大的，自然是出类拔萃，一表人才，即便是他如今不求上进，整日里玩玩闹闹，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可比的。 云祁的母妃原本也是景德人世，那场叛乱，她母妃的族人也尽数为国捐躯。所以云祁真的是没有外家，自然把玉皇后的外家当做是自己的外家了，况且玉家的人，也是真心疼他的，旁人不管说，玉老夫人的疼爱，是真真切切的。 “祁哥儿，快过来，叫外祖母瞧瞧。”玉老夫人对着云祁招手。 云祁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锦盒。 “外祖母，我今个儿在珍宝斋寻了一尊上好的白玉观音，特送来给外祖母。”云祁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对着小厮摆了摆手，那小厮连忙识趣的打开了锦盒。 069 云祁是娘娘腔？ 069 锦盒内放着一尊上好的白玉观音。 通体白玉无瑕，晶莹剔透，雕工精湛，一看就是绝品，甚是少见。 玉老夫人一眼就喜欢上了。 顾嬷嬷小心翼翼的捧到玉老夫人面前，玉老夫人上下打量起来，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放眼整个盛京也找不出第二尊来了，即便是皇宫，这样的珍品，只怕也难寻。 “你这孩子，何苦这么破费呢？”玉老夫人很是心疼。 虽说陛下皇后都疼爱云祁，景德也是富庶之地，这云祁的确不是缺钱的主儿，可真心疼爱的长辈，总是怕孩子破费，这也是玉老夫人发自肺腑之言。 “只要外祖母喜欢，我就高兴了，银钱算什么啊，通通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云祁摆摆手，很是阔气的样子。 不过云祁也的确是有阔气的资本。 永安帝极其疼爱云祁，只要云祁这辈子不造反，终其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景德富庶，永安帝还亲自下旨，景德封地所有一切的赋税都不用上缴国库，这代表什么，就代表景德是云祁一个人的，所有的收益都归云祁。 这还不算，永安帝隔三差五对云祁就有赏赐，经常拿自己私库里的东西来赏赐云祁，这是哪个皇子都不曾享受到的殊荣，连太子都没有。 所以云祁的确是富得流油。 皇后对云祁也万分疼爱，知道云祁喜欢游山玩水，还将盛京郊外一个温泉山庄给了云祁，要知道，这可是当初皇后自己的嫁妆。 连太子都没给，偏偏给了云祁。 云祁也投桃报李，这些年，和玉家的关系极为亲密。 只是云祁有一样，不沾染朝政。 原本永安帝也有意培养云祁，想让云祁做肱股之臣。 可云祁不是那块料，年幼在尚书房，经常是太傅讲课，他在下面呼呼大睡。 年纪再大一些，就开始调皮捣乱了，永安帝虽说有些失望，但是奈何云祁志不在此，皇后也护着云祁，从此也就不再勉强云祁了。 总之，云祁虽然是个闲散宗室，但却无人敢惹，因为有永安帝和皇后护着呗。 “世子爷这也是一番孝心啊，老夫人就收下吧。”顾嬷嬷也笑着说道。 “就是，外祖母就收下吧。”云祁直接来到玉老夫人面前，在玉老夫人身边坐下，靠过去，不停的摇晃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都快要被晃晕了。 “好了，你这孩子，老身头都晕了，这个时候过来，还没用晚膳吧。”玉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吩咐顾嬷嬷，：“去跟大厨房说，准备几道世子爷爱吃的饭菜，晚膳晚半个时辰。” 顾嬷嬷自然知道玉老夫人疼爱云祁，忙领命去了。 众人也都不意外。 云祁在玉老夫人面前耍够了宝，这才打量着房中众人，禁不住有些奇怪，今个儿不年不节的，怎的人这么齐全。 他一开始也没想到玉老夫人这儿的人这般多，他只是得了宝贝，就立马过来了。 现在才发现，一家子人都到齐了。 “外祖母，今个儿这是什么日子，怎的三位舅父和舅母，都来了。”云祁打量着众人问道。 云祁从小长在永安帝和皇后跟前儿，一直都是称呼父皇母后，即便长大了回归了诚亲王一脉，永安帝也没让云祁改口，所以云祁自然也跟着太子，称呼玉皇后母家的人。 “你这孩子，怎么没看到老身跟前儿多了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吗？这是你沈家表妹。”玉老夫人笑着解释道。 云祁如何能没看到，他方才就看到沈卿瞳了。 只是沈卿瞳一直很安静的坐着，只是一进门看了他一眼，往后便是神色淡淡的，只听着他说话，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云祁看到沈卿瞳的第一眼，忍不住惊叹，这姑娘生的好标致。 玉家的姑娘，他都是熟络了的，最为出众的，自然是玉倾城。 人如其名，倾国倾城，其余的自然也是美人，但是却没有比得过玉倾城。 可这位不同，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却让人无法忽略，穿着清新素雅，并无多余佩饰，可更是给人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仿佛不经意间，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贵气逼人，和玉倾城站在一起，竟然不分伯仲，不，似乎比玉倾城更加的吸引人的眸光。 “沈家表妹。”云祁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似有如无的笑。 云祁原本就长了一张勾魂摄魄的脸，笑起来，更加的魅力四射了。 “就是已过世的小姨母的女儿？”云祁问道。 提到玉无瑕，沈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黯然，不过仍旧点头，：“正是。” “瞳姐儿，过来，见过诚亲王世子，你也跟着你表姐几一起，叫一声祁表哥吧。”沈老夫人对着沈卿瞳招了招手。 沈卿瞳站起身来，对着云祁微微俯身，：“见过祁表哥。”她略微低头，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云祁，云祁，说起来，她们可是老熟人了。 要说过去，顾妃妃和云祁，那可是渊源极深。 怎么这么说呢，他们两个可谓是验证了四个字，不打不相识。 第一次见面，是云祁九岁，顾妃妃六岁那年。 结果，六岁的顾妃妃把云祁揍得满皇宫里乱跑，直接揍到了永安帝面前，云祁躲在永安帝身后，死活不肯出来。 顾妃妃举着拳头叫嚣着，要把云祁这个臭小子给阉了。 为啥呢，因为云祁亲了她一口，顾妃妃因为从小体弱，所以一直都习武强身健体，一直不学无术的云祁如何是顾妃妃的对手，可不就只有挨揍的份儿。 自此以后，两个人就成了冤家，每次见面，就没有不掐架的时候，只是每次挨揍的人都是云祁。 永安帝多数也不怎么管，两个孩子，他都喜欢，反正孩子打架也没啥大不了的，就这样吧。 所以云祁算是被顾妃妃欺负着长大的吧，虽然云祁大了顾妃妃三岁，可是从来没打赢过顾妃妃，一直到他们长大。 云祁从来不会叫顾妃妃的名字，只是叫她疯丫头。 而顾妃妃嫌弃云祁生的白白净净，一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他，比女人都柔弱，每次见面都叫他“娘娘腔” 当然每次云祁听到这三个字，嘴角都不会不停的抽搐，抽搐，在抽搐，但偏生无可奈何，因为他到现在，还是打不过顾妃妃。 070 云祁没正经 070 如此见到云祁，沈卿瞳也是百感交集。 只可惜，前尘往事不可追了。 沈卿瞳不由得多看了云祁几眼，虽然云祁脸上挂着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云祁眼睛深处，看到了几许忧伤。 真不知道这个死纨绔有什么可悲伤的，背靠着帝后，还有金银财宝一大堆，哪里像自己这般，好容易大难不死，却是处处危机四伏，如果不是她有些成算，只怕早就重新死了好几次了。 “小表妹，你盯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的俊颜天下第一，无人能及？”云祁十分自恋的说道。 沈卿瞳很想一巴掌拍死云祁，云祁这张嘴最爱胡说八道，这也是为什么，云祁老是被她揍的缘故。 在沈卿瞳眼里，云祁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所以，现在沈卿瞳很想延续从前那种风格，一巴掌拍过去，直接打飞云祁这张欠揍的脸。 “祁哥儿，不可胡闹，瞳姐儿是个老实孩子，你吓着她老身可不依。”不等沈卿瞳做反映，玉老夫人立即阻止道。 云祁笑嘻嘻道，：“外祖母，我是跟小表妹闹着玩呢，不过我这沈家小表妹，可真的是花容月貌啊。”云祁啧啧道。 沈卿瞳脸上虽然未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把云祁从头骂到脚了，这个混账玩意儿，竟敢公然调戏她。 要知道，云祁虽然爱胡说八道，撩拨那些世家小姐，甚至宫里的宫女。 也有不少千金小姐喜欢云祁，为了云祁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甚至还有公然撕逼大战的。 那些宫女就跟别提了，云祁对她们一笑，就都昏头了。 但是在顾妃妃面前，可是不敢开这种玩笑，最多两个人就是打打嘴仗。 如果云祁敢胡说八道，顾妃妃真的会撕烂了云祁的脸。 用云祁的话就是，打人不打脸，他可是靠脸吃饭的。 顾妃妃则不然，专挑云祁的脸打，每次都打的云祁抱头鼠窜，两个人只要一进宫，宫里准得闹翻天。 “祁表哥，瞳姐儿胆子小，你别在打趣儿她了。”玉倾城也看不下去了，连忙开口解围。 云祁看着玉倾城，扬唇笑道，：“倾城表妹还没嫁给太子哥哥，就开始管束我了啊。” 云祁这话，让玉倾城有些恼了。 幸亏这是在玉家，语气说话口无遮拦便也罢了，如果在外头，这脸岂不是丢大发了。 “云祁，你！”玉倾城气恼的指着云祁，脸都红了。 倒是沈卿瞳暗暗心惊，难不成皇舅舅竟然要聘娶倾城姐姐嫁给太子表哥吗？ 她还记得，母亲寿辰那一日说过，皇舅舅的意思，是她嫁给太子表哥，她自然是不肯的，倒不是说太子表哥不好，她与太子甚是熟悉，自然了解太子的为人，皇后娘娘对太子十分严苛，皇舅舅也赋予众望，又有大儒悉心教导，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但在沈卿瞳心里，却不是一个好夫君的人选。 太子表哥太重规矩，她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乃至于未来的皇后，而她向往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意思。 只可惜，皇舅舅和母亲都看不明白，觉得她能担得起太子妃的重担，就把这太子妃的头衔强行扣在她身上，没错，她是能做好太子妃，但是她不乐意。 只是没想到，没理她，皇舅舅竟然看中了倾城姐姐。 “好了，祁哥儿，不许在胡说八道了，这也是你能浑说的？你如果在如此，老身也恼了你了，你几个表妹脸皮薄，如何经得起你玩笑。”玉老夫人板着脸教训道。 众人也未把云祁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云祁是打趣儿玉倾城的。 “是，外祖母教训的是。”云祁站起身来，对着玉倾城作揖道，：“是我唐突了倾城表妹，还望表妹不要与我计较。”云祁一本正经的说道。 虽然云祁从来都没正形，但正经起来，礼数是一点儿都不差的。 这也足以证明，云祁是没正经，而不是不正经。 “祁表哥严重了。”玉倾城很大方，不予计较。 众人也是见惯了云祁这番样子，虽然有些愤愤然，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云祁深得帝后宠爱。 太子对云祁也是十分维护，毕竟二人是一起长大，年纪相仿，况且云祁是亲王世子，和太子并无利益冲突，反倒是比亲兄弟还要亲近几分。 云祁对玉家人亲近，玉家人只能将他当做座上宾，肯定不能与之有冲突。 况且云祁就是这样的性子，在帝后面前，也总是胡说八道，帝后都不予计较，难道玉家人还比帝后尊贵不成。 见云祁对玉倾城一本正经的道歉，玉老夫人这才露出了笑模样，：“你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喜欢胡说八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是，外祖母教训的是。”云祁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沈卿瞳忍不住撇了撇嘴，云祁如果能改了胡说八道的毛病，她敢说，母猪都能上树。 如此这顿晚膳晚了半个时辰才开席，众人也都没有表达出任何的不满。 宴席上，云祁将玉老夫人夫人逗得开怀大笑，倒是几个亲孙儿都靠了后。 沈卿瞳一直知道云祁和玉家关系近，但是也从来见过玉老夫人竟然这般喜爱云祁，只怕也是缘分吧。 饭毕后，玉老夫人就遣散了众人，只留下云祁说话，看玉老夫人这般，只怕是要留下云祁的。 沈卿瞳始终有些看不懂，玉老夫人怎会这般喜爱云祁，也没想通，就被玉倾城给拉走了。 时辰还不晚，沈卿瞳提议到玉倾城的皓月阁去瞧瞧。 玉倾城自然是欢迎之至，姐妹二人便一同去了。 玉倾城让丫头上了茶。 “不瞒姐姐说，晚间我是不敢喝茶的，怕睡不着。”沈卿瞳笑着说道。 玉倾城连连点头，：“说的是，我倒是习惯晚间喝杯茶了，倒是不了解妹妹的习惯。” 沈卿瞳笑着，却也看得出玉倾城眉宇间带着几分愁绪，不由得忖度道，难道倾城姐姐也不愿意做这太子妃吗？ “倾城姐，你怎么了？似乎不大高兴，是不是为了云祁的话？”沈卿瞳看着玉倾城，问道。 玉倾城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愁绪不解，：“不错，我方才恼怒，不是因为祁表哥的打趣唐突了我，而是他说的话，才是让我真真发愁不安的。” “怎么，你不愿意嫁到东宫，做太子妃？” 玉倾城苦笑了一下，眼中似乎都说不出的苦闷，：“自然不愿意，人人认为太子妃是女子最梦寐以求的尊位，但我却是不愿意沾染半分的。”玉倾城一字一句说的真诚。 071 桃花债 071 沈卿瞳听这话，不由得多看了玉倾城几眼。 她从前并没有与玉倾城多结交过，对玉倾城也不甚了解，却没料到，这玉倾城的想法倒是与她一致，也算知己。 只是沈卿瞳看玉倾城的样子很是伤情，禁不住问道，：“莫不是倾城姐姐有了心上人？” 当然，沈卿瞳也只是猜测罢了。 却不料玉倾城慢慢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却格外的苦涩，：“事到如今，有没有心上人都不重要了，皇命难为，在不乐意，也只能领旨谢恩。” 玉倾城这说的倒是实话，即便不乐意又如何，永安帝既然有了这个意思，并且让皇后娘娘亲自同玉老夫人说了。 这就证明是永安帝给玉家颜面。同样的，也是给玉家体面。 玉家应该觉得无上荣光才对。 玉倾城如果敢拒绝，那可是大不敬。 就像顾妃妃，虽然心中百般不情愿，但是也只能在家里发发牢骚，跟昌平长公主闹闹脾气。 可真到了永安帝跟前儿，她也少不得要领旨谢恩。 顾妃妃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才会烦躁不已，想要骑马去散心，却不料出了意外。 真没想到，如今这太子妃之位，竟然落到了玉倾城头上。 若是换了旁的世家小姐，只怕要乐疯了吧。 毕竟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御六宫，也是很大的诱惑呢。 年轻女子，能早早看透，不想沾染皇宫是非之地的，能有几人呢？ 想到这些，沈卿瞳对玉倾城，就更加有了亲近之心。 “倾城姐姐，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依着你的才貌品德，必定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的。”沈卿瞳握着玉倾城的手，说道。 “即便嫁给太子，即便可以做太子妃，亦或者将来可以母仪天下，又如何，这一切，却并非我所求。”玉倾城越说，神色越发的伤感。 沈卿瞳见玉倾城的神色有些恍惚，思绪似乎也飘去了好远。 玉倾城此刻满心满肺都是那一抹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身影。 那个终年只着一袭月白色长衫的男子。 连上挂着浅浅的，淡淡的笑容。 他带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暖，仿佛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可以忘却一切的烦恼。 只是，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了。 玉倾城眼中泪光展现，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 这样无声压抑的哭泣，让人看了，格外的压抑，也格外的令人心疼。 “倾城姐，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哭起来了？”沈卿瞳有些担忧的看着玉倾城。 玉倾城慌忙用帕子将眼泪擦干，神色有些尴尬，：“瞧我，一时间竟伤情起来了，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妹妹今个儿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沈卿瞳知道玉倾城肯定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她能断定，玉倾城一定是有心上人的。 只是如今皇命难为，永安帝既然选中了她为太子妃，不管玉倾城心中的人是谁，都注定有缘无分，只能当做是前尘往事了。 沈卿瞳是个识趣的人，此刻也更加不方便打扰玉倾城，也就告辞离开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前面有丫头提着灯笼照明。 沈卿瞳也打算回绛雪轩。 走到假山处，突然从暗处冲出来一个身影，顿时将沈卿瞳唬了一跳。 跟在沈卿瞳身边的丫头也吓了一跳。 “是谁？”沈卿瞳立即警觉的问道。 丫头立刻拿了灯笼过去照明。 待看清来人，竟然是云祁。 丫头立刻行礼道，：“给世子爷请安。” 沈卿瞳皱了皱眉，到底也没说什么。 “是我不好，又唐突了小表妹。”云祁倒是一本正经，和方才在玉老夫人面前的纨绔形象判若两人。 “世子爷怎的还留在内院，即便要在国公府留宿，也合该到前院吧。”沈卿瞳倒是也没跟云祁客气，实在是他俩相处的模式就是如此，从来就没客气过。 沈卿瞳都不知道这一句世子爷，她叫的多别扭，死娘娘腔，真是哪哪儿都有他。 沈卿瞳方才着实也被云祁给吓了一跳。 如今她重生在沈卿瞳身上，一应内功修为全无，自然听力，敏锐力，都下降了不少，好在这武功招式还记得，不然，可就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只怕她现在连云祁也打不过了吧。 云祁只是微微点头，：“是打算到前院去，想要走个捷径，到不知道遇到了小表妹，看样子，小表妹是从倾城表妹那边来的吧。” “时候还早，到倾城姐姐那里坐了一会儿，世子爷，告辞了。”沈卿瞳微微俯身，淡淡的说道。 云祁却没有让开。 不知道为什么，云祁就是忍不住想要多看沈卿瞳几眼。 他承认，沈卿瞳的确长得很漂亮，可是漂亮女子他见得多了。 也从来没有失过分寸。 除了在她面前，只可惜，那个能让他方寸大乱的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想到这里，云祁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起来。 方才他第一眼见到沈卿瞳，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说不上来，真的说不上来，就是忍不住想要去关注这个女子。 “世子？”沈卿瞳有些不耐烦，微微挑眉，唇角微微上翘。 云祁越发的看的有些发呆，这个表情，这个不耐烦的表情，为何看着这般的熟悉。 沈卿瞳见云祁仍旧呆呆愣愣的看着她，心中恼的不行了，上前对着云祁的脑门拍了过去，：“死娘娘腔，你倒是让开啊。” 拍完沈卿瞳就后悔了。 马上推开了两步，一手抚了抚发丝，实际是想找给地洞钻进去。 老天啊，她这是干了什么，怎么一个没忍住，真的拍了云祁。 虽然她一早就想对着这张厚脸皮拍下去，反正云祁在她眼里，就一个形象，欠揍。 可到底如今身份不同了，可这感觉仍旧没变。 云祁彻底的愣住了，满脸惊悚的表情。 他并不是因为沈卿瞳拍他的脑袋而惊讶。 而是这种拍他脑袋的手法，还有那一句死娘娘腔。 都让他太熟悉了，而到了此刻，他终于想到为什么他的目光离不开沈卿瞳了。 因为沈卿瞳太像一个人，一个他这辈子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康宁郡主，顾妃妃。 072 云祁的心意 072 并不是她们容貌相似。 顾妃妃也是绝色姿容，但是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毕竟是威武大将军的女儿。 沈卿瞳也美，明目皓齿，温婉秀丽，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当然，这是从外表看来，她们两个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云祁却觉得她两个神似。 顾妃妃性子十分爽朗，传说沈卿瞳是个怂包。 顾妃妃那火爆性子，向来只有她欺负人份儿，不管怎么说，都不一样啊。 可云祁再一次发现，沈卿瞳身上，竟然有顾妃妃的影子。 尤其是那伸手拍到自己脑袋上的一巴掌，那动作，那手法，简直跟顾妃妃如出一辙。 更让他惊讶的，更是沈卿瞳那一句死娘娘腔，实在是说的太顺嘴了，放眼整个盛京城，除了顾妃妃，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叫他。 “妃妃。”云祁轻声唤道，但是却死死的盯着沈卿瞳。 沈卿瞳吓傻了，不是吧，云祁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就凭这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也是，她刚才太急躁了。 实在不该忍不住出手打他，并且还叫他娘娘腔。 只怕这盛京城，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人，敢这样对他了吧。 主要是这真的是她最真实的反应，一时间没克制住。 沈卿瞳只当做没听到云祁这一声妃妃，立马俯身道，：“世子赎罪，方才多有得罪。” 沈卿瞳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与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倒是让云祁愣了一下。 只是沈卿瞳前后变化太大，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难道方才的事情，只是她的一个错觉吗？ “罢了，原本也是我唐突了。”云祁唇角轻轻勾起，眼中闪过一抹苦涩，然后就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而跟在沈卿瞳身边的琉璃和杏林都快要吓死了，直接不敢出声，但是身子却颤抖不已。 她们自然知道云祁这身份的贵重，可小姐方才怎么能对世子爷做出这等事情来呢？ 二话不说就打了世子的头不说，还骂世子爷是娘娘腔。 她们都快要吓死了，如果世子真的计较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幸好世子没计较。 琉璃上前，扶着沈卿瞳说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要知道世子爷可不是好相与的，若是方才动了怒，只怕老夫人也保不住您。” “我知道，我也吓了一跳，幸好世子宽厚，不予咱们计较，行了，回去吧。”沈卿瞳此刻也烦乱的紧，幸好糊弄过去了，她能看得出来，云祁心里也烦乱的很，否则也不是这么轻省就过去的。 沈卿瞳匆匆回了绛雪轩。 而云祁也趁着天色还早，回了王府，他并没有打算留宿。 诚亲王府的府邸还是永安帝的祖父御赐的。 先帝与前诚亲王是嫡亲兄弟，自然在诸王当中是最受宠的，这诚亲王府作为在盛京的府邸，当初的建造也是最华贵的。 诚亲王与永安帝是堂兄弟，当初又为了永安帝义无反顾的赴死。 前几年云祁打算离开皇宫吗，开府居住的时候，永安帝更是将这诚亲王府从里到外整修了一边，全都是按照云祁的喜好布置的。 云祁也住的十分舒心。 云祁下了马，扔在二门上，自然有小厮来打理。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院子。 因着没有女眷，内宅并未开放，云祁住在前院的德运苑。 他的亲姐姐云梦已经成婚，并且封号珍璃公主，也住在公主府，驸马也居住在公主府，也会时时进宫住些日子。 只是很少来这王府。 云祁进了书房，不许任何人来伺候，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头。 他从书桌的匣子里拿出一个锦盒。 动作十分轻柔小心，打开之后，一个香囊露了出来。 仔细看去，针脚并不精致，材质倒是很好，如果仔细辨认，上面的图案应该是祥云。 只是这针黹工夫，也着实太差了些。 不过看云祁的眼神，却视如瑰宝一般，放在手里。 “妃妃，到今日，我也不敢信你是真的离我而去了，你可知道，你这一走，也将我的心带走了，这香囊是去年生辰你送我的，是你第一次做女红，你嫌弃做的不好，要扔掉，你可知，我有多么珍惜，你能为我亲自做女红，连顾炎枫都没有这等荣幸，你可知，他嫉妒了我好久，只是妃妃，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狠心的离开我？”云祁低喃着，竟然伏在案上，低声痛哭起来。 他的声音十分压抑，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可云祁此刻的样子，只怕真的是痛不欲生吧。 “妃妃，我不信你会这么狠心抛下我，咱们从小就在一处，我了解你，不会轻言放弃生命，我总是觉得你的死，不是这么简单的，妃妃，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云祁突然抬起头，赤红着双目，样子有些癫狂。 曾经一度，云祁因为顾妃妃的死，差点活不下去。 刚得知顾妃妃死的消息，云祁觉得自己只怕是也要死了。 他不相信顾妃妃会死，不相信这个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他了。 云祁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要娶了顾妃妃，自从第一次被打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娶顾妃妃。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信，因为他对顾妃妃从来都是疯丫头，疯丫头的叫着，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俩是冤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顾妃妃的心意。 当他得知父皇想让太子娶顾妃妃的时候，很是抓狂，不过他相信，只要他去求，父皇一定会改变心意。 只是还没等他去求父皇，妃妃就意外身亡了。 云祁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其实妃妃出殡的那一天晚上，云祁自杀过一次，但是被顾炎枫给救下来了。 顾炎枫对他说，妃妃的死，也许不是意外。 这才算是唤起了云祁对生的渴望，他们都不能让妃妃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他和顾炎枫都决定，一定要查明真相，安慰顾妃妃的在天之灵。 073 闹腾 073 玉淮北从松竹院离开之后，就去了前头书房，他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完，所以不打算进后院了。 刚在书房坐定，却听得小厮急切的推门进来，着急道，：“老爷，不好了。” 玉淮北放下公文，有些恼怒：“什么事儿，这么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规矩。” 那小厮名叫长贵，也是长在玉淮北身边侍候的，见玉淮北恼怒了，倒是也不惊慌，忙道，：“老爷，四小姐出事了。” 玉淮北一惊，忙问道，：“含羞怎么了？” “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是吴姨娘身边的丫头来报信儿的，从今个儿下午四小姐就一直关着房门不出来，连晚膳也没吃，吴姨娘敲门不开，让婆子撞了门，竟发现四小姐悬梁了。”长贵满脸急切的说道。 “什么！”玉淮北直接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老爷放心，已经救下来了。”长贵忙又说道。 玉淮北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含羞这是为什么？” “小的真的不知情，不如老爷去四小姐院子里瞧瞧吧。”长贵劝道。 玉淮北也是心惊不已，直接去了内宅，奔着玉含羞的院子去了。 玉家是三房人群居。 虽然没有分家，但是大房，二房，三房的院落都是分开的。 大房居东院，二房居南院，三房在北院。 玉含羞单独住了一个院子，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带着耳房，和玉采薇的院落是一样的。 分别在黎氏上房的左右边的院落，足以证明，玉含羞在二房的地位不低，虽然是庶女，但是跟嫡女的待遇无二致。 这也是因为玉淮北格外的宠爱这个女儿。 黎氏虽然瞧不上吴姨娘母女，但是不能落了玉淮北的面子。 刚走到正房门口，就听的吴姨娘的嚎啕大哭，：“我的小姐啊，你若是去了，姨娘也活不了了！” 玉淮北快步走进去，进了卧房，看到于含羞正无比虚弱的躺在床上，吴姨娘搂着玉含羞哭的伤心欲绝。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玉淮北。 尤其是玉含羞白皙的脖颈上，那一道淤痕，格外的显眼。 “这是怎么了？”玉淮北疾步来到床前，坐了下来，十分焦急的问道。 玉含羞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听到玉淮北的声音，才慢慢的睁开眼睛，顿时大哭起来，：“父亲，父亲，女儿没脸活着了。” 玉含羞一行哭，一行挣扎着要下床，看那架势，似乎是还要寻思。 吴姨娘如何会放开玉含羞，只是死死的抱着她，：“我的小姐，你这是要逼着姨娘去死不成，不如姨娘先死了。” 玉淮北看着爱妾与爱女如此，心中也是心疼不已，忙一手拉着一个，柔声问道，：“含羞，告诉为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受了什么委屈，为父给你做主。” 玉含羞只是一味儿的哭，不肯说。 玉淮北看着跪在地上测测发抖的丫头，灵香，怒道，：“你来说，你贴身侍候小姐，你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灵香磕了个头，立马哭着将松竹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玉淮北说了一遍。 玉淮北听的脸色大变，盯着灵香，：“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今个儿小姐的确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才会如此的。”灵香一边发誓，一边磕头。 吴姨娘闻言，也忍不住哭诉道，：“老爷，虽说妾身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可四小姐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老夫人如何为了一个外姓人，让四小姐如此丢脸呢？” “放肆！”玉淮北喝道，：“瞳姐儿怎么算是外姓人，无暇是本官的亲妹妹，她去的早，本官如何能不照看外甥女！” 吴姨娘一怔，没想到玉淮北竟然如此偏心沈卿瞳，要知道，玉淮北从来都是万分疼爱玉含羞的，此番玉含羞为了沈卿瞳受委屈，玉淮北竟这样说，真是让吴姨娘大吃一惊。 不过吴姨娘是个心思转变极快的人，并且在玉淮北身边伺候了这些年，也是极为了解玉淮北的。 立马就转了话锋，：“是妾身一时妄言了，表小姐是客人自然尊贵，况且这件事也不是表小姐的不是，表小姐初来乍到的，哪里知道咱们家这些事儿呢，只是妾身真的替四小姐委屈。” 吴姨娘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撇清了沈卿瞳，反倒是针对起黎氏和玉采薇了。 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玉采薇和玉含羞争执，沈卿瞳只是帮了玉采薇罢了。 吴姨娘话中说的清楚，沈卿瞳初来乍到的，自然不了解玉家的事情，若不是玉采薇和黎氏，沈卿瞳断然不会来折辱玉含羞。 归根究底，这件事还是要怪到玉采薇头上。 肯定是玉采薇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拉拢了沈卿瞳，才会让沈卿瞳帮着她的。 如此一来，玉含羞受到此等奇耻大辱，全都拜玉采薇所赐了。 吴姨娘很成功的就把责任全都推到玉采薇身上了。 玉淮北听了吴姨娘的话，原本就阴鸷的脸色更加的阴沉无比了。 他冷笑了几下。 玉含羞虽然不知道为何吴姨娘转换了说辞，她们一开始，是打算给沈卿瞳上眼药的，让玉淮北替她出口气。 可看吴姨娘这样子，似乎全都把责任给推到玉采薇身上。 玉含羞虽然不明白，但是母女二人如此对付黎氏和玉采薇惯了，自然一下子也就跟着转变过来了。 玉含羞此刻也慢慢的止住了眼泪，只是眼睛肿着，整个人也憔悴不堪，楚楚可怜道，：“父亲，女儿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母亲和三姐姐，非得要如此折辱女儿，女儿知道自己是庶出，比不得三姐姐尊贵，不如女儿就这样去了，也省的碍着母亲和三姐姐的眼。”玉含羞哭着，挣扎着又要起身。 吴姨娘更是配合着哭的伤心欲绝，：“我的小姐，如此倒不如咱们娘俩儿一同去了，也省的在那边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姨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玉淮北看着吴姨娘和玉含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般凄楚可怜，心中更是垂怜不已。 074 平妻 074 “胡说什么呢？”玉淮北连忙安慰玉含羞母女二人，拍着吴姨娘的后背，：“你跟了本官这些年，含羞又是本官最疼爱的女儿，你们娘俩都是本官最重要的人，如何能说这样话，这不是拿刀子捅本官的心吗？” 玉淮北对吴姨娘母女这些年的疼爱，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老爷，妾身也不想如此啊，只是夫人容不下妾身啊。”吴姨娘哀哀戚戚的哭着。 “好了，不许说这些丧气话，本官自有主张，本官如今膝下只有文哥儿一个儿子，黎氏大约也不会在生养了，如今含羞文哥儿也大了，本官打算抬了你做平妻，虽说到底不如正室夫人，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夫人，含羞和文哥儿也算是嫡出了。” 吴姨娘一听，心中几乎是乐开了花，闹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些成就了。 吴姨娘一心想要把黎氏给挤走了，自己成功上位，但这种可能性真的不大。 历来世家大族，最忌讳的就是休妻，黎氏并无过错，虽说没有生儿子，但是也玉淮北纳妾了。不管怎么说，二房都有后。 休妻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可如今，她若是成了平妻，虽说比不过原配夫人，可是怎么也正室了。 她的两个孩子也都是嫡出，她即便不能与黎氏平起平坐，可也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夫人了。 人前人后，要是被称为二夫人的。 “可是老爷，夫人她能答应吗？即便是夫人答应了，老夫人能同意吗？老夫人最是注重规矩了，妾身自知是上不了台面的人，也不想让老爷为难。”吴姨娘越发的低柔的说道。 “这个你不必管，本官自有法子，只是你和含羞都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在寻死的念头了。”玉淮北依旧安慰着说道。 “是，妾身都听老爷的。”吴姨娘柔婉的应道。 “女儿也听父亲的。”玉含羞赶忙点头应道。 “好生歇着，不许闹腾了，你看着含羞，本官去见黎氏。”玉淮北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玉淮北这是立刻就要去找黎氏谈了。 动作果然很快，想来也是去给玉含羞出气去了。 待玉淮北走后，玉含羞才收起方才委屈的模样儿，抱怨道，：“姨娘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让父亲去找沈卿瞳给我出气吗？怎么反倒是有针对其玉采薇和夫人了。” “我的小姐，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老爷是不会去针对沈卿瞳的，咱们进门晚，有些事情不知道，我也是听从前的老人说起的，三位老爷和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对这位过世的姑奶奶疼爱有加，自然也爱屋及乌，十分疼爱沈卿瞳了，没法子，如果你相出了心里气，就只能给夫人和三小姐一些气受了，反正老爷素来也不待见她们母女。”吴姨娘倒是很知道见好就收，对付不了沈卿瞳，自然就要去找黎氏和玉采薇的晦气了。 “真没意思，夫人和玉采薇已经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了，我都懒得针对她们了。”玉含羞撇嘴说道。 对于玉含羞来说，玉采薇根本就不值一提，如果不是玉老夫人护着，她们母女只怕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只要她稍微动动心思，玉采薇和黎氏就要吃挂落，就好像今日，便是如此。 玉淮北怒气冲冲的去了黎氏的主院。 下人看到，立刻进去通报了黎氏。 黎氏已经洗漱完，穿着寝衣，借着烛光正在看书。 听到丫鬟通报，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夫妻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这大晚上，如何就过来了。 黎氏从最初嫁给玉淮北，从一开始的琴瑟和鸣，到现在，已经是相看两生厌了。 黎氏早就不在意了。 玉淮北直接进了寝室，黎氏倒是纹丝不动，仍旧低头看书，直接当玉淮北是空气了。 玉淮北看着黎氏。 这么多年了，黎氏的模样儿还一如从前，岁月并没有在这个女人脸上留下痕迹。 她永远都是这样一幅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儿，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与她都没有半分的干系。 想到这些，玉淮北就更加的生气。 他走上前去，一把将黎氏手中的书卷打翻在地。 黎氏微微皱眉，抬头看着玉淮北，：“你这是又是发的什么疯？” 黎氏真的是不耐烦，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生活了，夫妻二人折磨到现在，感情也不剩什么了。 黎氏说过，她什么都不求，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天日子，也不管玉淮北宠妾灭妻，怎么都好，他乐意怎么捧着吴姨娘母女，都跟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为何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玉淮北都不肯满足，天天来这儿寻晦气，真是让她身心俱疲。 “你为何要找惠芬的麻烦，她进门这么多年，为本官生了一儿一女，也一直都伏低做小的侍候你，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玉淮北质问道。 黎氏的眼神愈发的冷漠，声音亦是清冷，：“我从来没有去寻她的麻烦，也不屑于去寻她的麻烦玉淮北，你若是真心疼惜她，不如咱们和离，我给吴姨娘腾出这二夫人的位子便是。” 玉淮北听到黎氏这话，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黎玉儿，你是不是整日里都盼着与本官和离！” 黎氏霍的站了起来，对上玉淮北暴怒的眸子，：“玉淮北，这样整日吵吵闹闹，我真的够了，当初是你一心要求娶我，说要与我一生一世相亲相爱，是你先违背了承诺，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姨娘的娶进门，我也没拦着，这些年，你偏爱吴姨娘和玉含羞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也忍了，既然你这么容不下我，不如咱们和离，都过些清清静静的日子不好吗？”黎氏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玉淮北抬手抓起一旁的矮凳就扔了出去，虽说是红木实心的，但还是被摔了个稀巴烂。 玉淮北双目赤红，抿着唇，双拳紧握，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想必这怒气也是到达了顶峰，只是一直都在隐忍克制吧。 075 宠妾灭妻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其实你一开始就不想嫁给本官，只是碍于家中父兄逼你出嫁，而你也找不到比本官更加合适的人选，所以才会嫁与本官的吧！”玉淮北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玉淮北，既然你一早就已经对我定义了，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我也不想与你争论了，黎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门第，但我也知道礼义廉耻，我自从嫁给你的那天开始，就恪尽职守，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这么多年了，我也到底不知道你为何要扎样待我？你处处让一个妾室来打我的脸，我都忍了，我只是不能容忍玉含羞来折辱我的薇姐儿。”提到玉采薇，黎氏冷硬的神色，才稍稍有些松动。 其实和玉淮北互相折磨了这么多年，她真的是倦了，如果不是因为玉采薇，她哪怕是写休书也要离开玉淮北这个疯子。 这些年，玉淮北折磨的她也够了。 也不知怎么了，玉采薇才几个月大，玉淮北之前对她还是疼爱有加，可突然就对她恨之入骨了。 接二连三的妾室进门。 她本来就性子冷，对玉淮北的感情也不算很深，其实玉淮北说的也不完全错。 黎氏心中真正爱的人，是她死去的未婚夫。 如果不是爹娘哥哥逼迫她出嫁，她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嫁人的。 玉淮北的确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可黎家虽然算不得名门，她也是学着女则，女诫长大的，自然知道女子该出嫁从夫。 自她出嫁的那一天，她是抱着要做一个贤妻的信念的。 对玉淮北也自问没有半点亏心，玉淮北为何要如此折磨她，折辱她。 一连着好几个妾室进门，玉淮北冷落她也就算了，反正她有女儿，可玉淮北隔三差五就要来寻她的麻烦，为了吴姨娘和玉含羞，他们一次次的争吵，一次次的反目。 到了现在，当初那点子结发的情谊，早就不剩什么了。 “你疼爱你的女儿，本官也心疼含羞，你若是大度一点儿，不为难含羞，本官自然懒得来找你们母女。”玉淮北冷哼道。 当年的事情玉淮北并不愿意提及，实在是提起来，让他觉得面目全无，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顾玉老夫人的反对，娶了黎氏，结果把自己给弄到这个地步，想想玉淮北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痛，看着黎氏也愈发的不顺眼。 “够了，玉淮北，你心里只有吴姨娘母女，难道薇姐儿就不是你的骨肉了吗？你可要知道，薇姐儿才是你的嫡女，而玉含羞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出罢了。”黎氏冷冷的说道。尤其是玉淮北说出那句，你心疼你的女儿，我也心疼含羞，这是何意，难道玉采薇就是她一个人的女儿吗？ 黎氏虽然不稀罕玉淮北，可却替玉采薇抱不平，明明是嫡女，在玉淮北的心里，却怎么也抵不上一个庶出，还要多番受到玉含羞的刁难和折辱，真的是太委屈了。 “庶出。”玉淮北嘲讽一笑，：“放心吧，夫人，含羞马上就不是庶出了？” “怎么，你要休了我，扶正吴姨娘？”黎氏的语气带着嘲讽之意，她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玉家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休妻已然不可能，更遑论把妾室扶正。 玉老夫人是不大喜欢她这个儿媳，但是却更加瞧不上吴姨娘这样的货色。 “本官打算抬了吴姨娘做平妻，自然文哥儿与含羞也都是嫡出了。”玉淮北很平静的说道。这事儿仿佛并不是和黎氏商量，只是通知而已。 黎氏脸色一僵，旋即大变，死死的盯着玉淮北，：“玉淮北，你可真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你若是嫌弃我碍眼，咱们就和离，如今我还健在，你竟然要扶正吴姨娘做平妻，你这不是活生生的打我的脸吗？” 黎氏终于忍耐不下去了，这多年，玉淮北宠妾灭妻也是在家里，毕竟没闹到外头去，她也自欺欺人的过下去了。 可今日，竟然要昭告天下，正妻还在，却要抬了妾室做平妻，这让正妻的脸面往哪里搁？ “本官不是来跟你商议的，而是通知，这一切都要怪你，你若是管好你的女儿，大度一些，不去欺负含羞，本官也不会这般抬举吴姨娘和含羞，行了，这件事就这样，本官会亲自与老夫人说，你以后不许在为难吴姨娘和含羞，否则的话，本官对你不客气！”玉淮北冷然说道，一点儿都不顾及黎氏脸面。 “你为何不休了我，这样岂不是就一了百了了？”黎氏恨恨的问道。 这多年，这话黎氏也不是第一次说，可玉淮北对她百般羞辱，可独独不肯休弃她离开。 玉淮北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了黎氏一眼，眼神极尽嘲讽，旋即转身离开了。 玉淮北走后，黎氏顿时瘫到在床上。 伤心吗？好像也不太伤心，至于流泪，更加不可能，这些年，眼泪早就流干了，更多的是不甘心。 不甘心让一个低贱的妾室，以后与她平起平坐。 其实论起家世，现如今黎家倒是不如吴姨娘的娘家的了。 毕竟黎家当初也不是世家名门，而这些年，吴家倒成了官宦之家。 尤其七年前，吴家把最小的女儿送了宫，成了天子妃嫔，虽然只在昭仪之位，但到底也是一宫主位，虽然比不得底蕴世家，但到底也算的上是新贵了。 倒是黎家，并没有什么人才辈出，慢慢的没落了下来。 这也是为何吴姨娘敢对她如此嚣张的缘故。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强势的娘家和父兄，在婆家，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如果黎氏的父兄比玉家还腰杆子硬，保证玉淮北不敢如此对待她，这一点，黎氏早就看清了。 玉淮北从黎氏的正房出来，心里反倒是更加憋屈了，他甩了甩头，直接离开了内院，到前头书房去了。 黎氏躺在床上发呆，不一会儿，她的贴身丫鬟柳儿进来说道，：“夫人，三小姐来了。” “这么晚了，薇姐儿怎么过来了？”黎氏忙坐了起来。 玉采薇此刻却已然走了进来，解下了披风，一旁的丫鬟忙接了过去。 玉采薇看到地上摔了的圆凳，心中也大概有了计较。 她走到黎氏身边坐了下来，：“母亲，父亲是否又因为玉含羞和吴姨娘两个贱人来寻母亲的不是？” 玉采薇清冷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厌恶和嫌弃，仿佛吴姨娘和于含羞是什么脏东西一般，不过听着语气，只怕是对玉淮北也是厌恶的很！ “薇姐儿，我与你父亲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听母亲的话，时候不早了，早些去歇着吧。”黎氏劝道。 “母亲不肯说，女儿也知道，这南院才多大的地方，方才父亲摔摔打打的，女儿都听到了，父亲就这么容不得母亲和女儿吗？是不是想要逼死咱们，好给那对贱人母女腾地方！”玉采薇说着，更是满脸怒气，恨意冲天，恨不得去找吴姨娘母女拼命的样子！ 黎氏还不容易才安抚住了玉采薇，否则玉采薇就真的要去跟吴姨娘母女拼命了。 她终究还是没有告诉玉采薇玉淮北打算抬吴姨娘做平妻的事情，她是真的怕会打击到玉采薇。 万一玉采薇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岂不是更麻烦。 所以黎氏打算瞒着玉采薇，打算第二日去找玉老夫人。 她就不信，玉老夫人出马，还不能将这件事给拦下。 玉淮北纵使十分宠爱吴姨娘和玉含羞，但是终归还是十分孝顺玉老夫人的。 并且玉老夫人并不是糊涂的人，怎能容得下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想到这里，黎氏这心里也稍稍安慰了许多。 如此才睡下了。 如此一夜无话。 沈卿瞳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 大约是遇到了云祁勾起了旧事，梦中全都是往日和云祁，还有二哥顾炎枫在一起的时光。 偏生每次三人玩到最欢畅的时候，云祁和顾炎枫就消失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原处，她想要去抓住二人，却怎么也抓不住，在梦里那种无助和凄凉，惊醒了沈卿瞳好几次。 所以早晨沈卿瞳起床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 杏玉端着洗漱用品，见到沈卿瞳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得关切道，：“小姐，您昨儿没睡好吗？是不是有些认床啊？” 昨天是琉璃上夜，只是沈卿瞳被惊醒之后，也没有惊动琉璃，所以大家并不知道昨晚她梦魇了。 “大概是吧，毕竟刚到一个新环境，熟悉几天就好了。”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杏林此刻也打了帘子进来了，有些焦心道，：“小姐，琉璃姐姐好像着了风寒，这会子身上热起来了。” 沈卿瞳闻言，顿时惊了一下，怪不得是杏林来侍候她梳洗，并且昨夜她惊醒的时候，也多少发出了些声响，如果换做平时琉璃早就过来了，可昨夜偏巧就没有一点儿动静，可见是风寒侵体，发热烧的昏昏沉沉的。 这丫头，这般要强，明明病了，也不肯说。 “赶紧的，我先去看看。”沈卿瞳拿过外衣，匆匆穿好了，就去了琉璃的房间。 杏林和杏玉忙跟在身后。 琉璃和琉光是一个房间，此刻琉光正在照顾琉璃。拧了湿帕子，放在琉璃头上。 琉光见沈卿瞳来了，也是惊了一下，忙起身行礼，：“小姐如何来了？” 沈卿瞳二话不说，坐下就给琉璃把脉，琉璃早就烧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 沈卿瞳把脉后，倒是也放心下来了，并无大碍，只是普通的风寒，想来是不知什么时候着了凉吧。 “你这几日就好生照顾琉璃，让杏玉几个伺候就可以。”沈卿瞳对琉光说道。 “小姐，让杏林伺候琉璃姐姐吧，奴婢还是伺候小姐，她们几个到底不如奴婢做的顺手。”琉光提议道。 沈卿瞳仔细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杏林她们几个到底是不如琉光和琉璃在她身边的时日长，并且琉璃和琉光总是换着当值，从来没离开过她身边。 自然也就点头，：“好，杏林，这几日，你就好生照顾琉璃，旁的事儿就不必管了。” 杏林自然一口就应了下来。 “琉光，你跟我来。”沈卿瞳带着琉光几人回了房间。 沈卿瞳吩咐道，：“琉光，你到咱们带的红色樟木箱子里把那一包药材拿过来。” 琉光点头去了，回来交给了沈卿瞳。 沈卿瞳拿出了三包，递给了琉光，：“你让杏林去把这药给熬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后给琉璃喝下，每日一包，三包要下去，保管药到病除，生龙活虎。” 琉光早就见识过自家小姐的厉害，忙点头去了。 杏玉先伺候沈卿瞳梳洗，然后才解下了沈卿瞳头上的纱布，不由得惊讶道，：“小姐，您额头上的疤痕淡了好多，结的痂已经脱落了。” 沈卿瞳倒是不意外，拿过铜镜照了照。 果真，已经露出了粉色的嫩肉，还跟原先的皮肤不怎么相称。 “只是小姐，这颜色终究还没变过来。”杏玉有些担忧的说道，生怕沈卿瞳脸上会留下一点点瑕疵，主要是小姐如此美貌，如果留下瑕疵，真的亵渎了小姐的美貌。 “无妨，毕竟疤痕有些深了，过些天就会好了。”沈卿瞳倒是不甚在意。 “那奴婢给小姐化上花钿，不就可以暂时挡住了吗？”杏玉提议道。 “可以，反正也不必再用药了，自己慢慢就会好。” 杏玉上妆的手艺十分好，加上沈卿瞳天生丽质，点了花钿，自然更添了几许明艳柔光。 如此刚刚收拾完毕。 玉老夫人那边就打发人过来请沈卿瞳过去用早膳。 沈卿瞳带着琉光和杏玉就匆匆去了。 在松竹院门口，却碰到了玉倾城，还有姗姗而来的玉芷萱。 想来都是来陪玉老夫人用早膳的吧。 不消说，在玉老夫人心里，最看重的孙女儿，就是玉倾城和玉芷萱了。 瞧着玉芷萱的样子，沈卿瞳倒是生出来几分同病相怜之心。 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到底也是不容易的。 三人结伴进了松竹院。 一般玉老夫人的早膳都摆在偏厅里。 而此刻顾嬷嬷正带着摆饭，自然有丫鬟引着三人过去。 玉老夫人见到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自然是乐得开怀大笑。 不过瞧着沈卿瞳眼下有乌青，不由得问道，：“瞳姐儿可是昨日没睡好？” 沈卿瞳笑道，：“也许是换了新地方的缘故，不妨事，几日也熟悉过来了。” 玉老夫人也没在多说什么，到了一个新环境，总是要熟悉一段时间的。 不过仍旧是说道，：“不如让府医给你开些安神静气的汤药，也可辅助你睡眠。” “不用了，外祖母，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麻烦的。”沈卿瞳摆手说道。 是药三分毒，这点子小事，如何需要吃药。况且，她连琉璃病了，都不想麻烦旁人，就别说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了。 玉老夫人也没在勉强，毕竟，真的不算什么大事儿。 “表妹，你这花钿倒是蛮精致的，如今看你这伤口完全好了，我也算是彻底放心了。”玉倾城笑着说道。 “恩，用了药，好的很快，这才十来天，就已经长好了，只是新肉的颜色和原本的肤色不相称，我点这花钿也是为了遮丑罢了。”沈卿瞳大大方方的说道。 玉老夫人听得沈卿瞳说自己额头上的皮肤颜色不相称，不由得又有些着急。 这女孩子总是最珍视自己的容貌的，哪怕是有一点点的瑕疵，都会伤心不已，不过看着沈卿瞳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心下才稍稍安慰，但少不得又把吴姨娘和沈卿云骂了千百遍，如果不是这个两个贱人，瞳姐儿何至于会如此。 沈卿瞳看着玉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大概也猜得到玉老夫人心中所想。 不由得安慰道，：“外祖母，放心吧，这颜色不衬不过是一时的，过些日子，也就变过来了，不会留下丝毫痕迹的。” “此话当真？”玉老夫人欣喜道。 “这是自然了，我怎么会欺骗外祖母呢？况且如果我的额头真的会留下疤痕，我岂会轻饶了始作俑者，所以，外祖母，你且放心吧。” 玉老夫人这才放心了。 姐妹三人陪着玉老夫人用早膳，气氛也是其乐融融。 玉芷萱的话虽然很少，但是却很熟悉玉老夫人的习惯，一直都在侍奉玉老夫人，只怕也是经常服侍玉老夫人的。 玉倾城和沈卿瞳相处自然是更加融洽的。 饭毕后，顾嬷嬷让人收拾完了，祖孙几人到了东此间儿说话。 刚上了茶，丫鬟就进来通报，：“老夫人，二夫人来了。” 玉老夫人微微蹙眉，她并不是磋磨儿媳妇的人，也很少让儿媳妇在身边立规矩，尤其是对黎氏和韦氏也不是很待见，基本连晨昏定省都去了，最多就是秦氏管着家，过来的次数多一些。 黎氏和韦氏，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着一次。 这一大清早的，黎氏就过来了，只怕肯定是有事儿的。 玉老夫人是真的不耐烦二房那些糟心事儿。 妻妾闹腾，后宅不安，也不知道玉淮北是如何想的，倒是不怕影响自己的仕途吗？ “让她进来吧。”玉老夫人在不耐烦，也不可能太不给黎氏面子，况且黎氏如果不是有什么自己处理不了的事儿，大概其也不会来这儿求她的。 这黎氏真心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只是性子太冷太硬，不知变通。 反倒是让一个姨娘给压住了，自己一手好牌，生生给打烂了。 黎氏匆匆而来，却看到玉倾城，玉芷萱，沈卿瞳都陪在玉老夫人身边。 倒是也不奇怪。 从前，玉老夫人就是最喜欢这两个孙女。 说玉老夫人偏爱，倒是也说不上，毕竟对所有孙女都一视同仁，嫡出的一个待遇，庶出的一个待遇，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偏不倚。 只是最喜欢让玉芷萱和玉倾城陪着，这让谁也挑不出一点儿理来。 “给母亲请安。”黎氏行礼道。 “起来吧。”玉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黎氏坐到了一旁，立刻有丫鬟上了茶。 “可用过早膳了？”玉老夫人问道。 “回母亲的话，已经用过了。” 玉老夫人的神色淡淡的，并没有主动开口问黎氏过来有什么事儿。 黎氏也知道自己并不讨喜，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说道，：“母亲，儿媳此番过来，有些事情想与母亲商议。” 玉老夫人轻轻蹙眉，：“何事啊？老身不是说过吗？你们二房的事儿，自己拿主意就是，老身不愿意过问。” “母亲，的确是大事，若是小事，儿媳也断然不会来叨扰母亲，只是二老爷这回是要把玉家的脸面都丢到外头去了，儿媳不能瞒着母亲。” 玉老夫人其实也早猜测到肯定是跟玉淮北，吴姨娘有关的事情，到底还是没猜错。 “说吧，老二又怎么了？”玉老夫人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了。 黎氏原本当着三位未出阁的姑娘，不愿意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可老夫人显然没有打算瞒着她们的意思，黎氏倒是不怕丢脸的，反正在玉家，她的脸面早就丢尽了，只怕未出阁的姑娘尴尬，可玉老夫人都不担心，她就更不怕了。 玉老夫人自然不怕。 玉倾城是嫡长女，况且以后还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这些腌渍事情，自然不能瞒着她。 沈卿瞳和玉芷萱从前的经历，更是知道内宅的阴私，更加不需要瞒着了。 “母亲，昨儿二老爷到了儿媳房里，对着儿媳好一通责怪，责怪儿媳苛待吴姨娘和四姑娘，儿媳心里委屈可也不敢分辩，可二老爷最后竟说要抬了吴姨娘做平妻，这可不是要把玉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吗？”黎氏说着，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听完黎氏的话，玉老夫人的脸顿时也全变了。 面色阴沉如水，一拍桌子，：“这老二也太不像话了！” 顾嬷嬷忙劝道，：“老夫人保重身子，二爷只怕也是一时糊涂了，不会真干出这等事情来的。” 这抬平妻，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况且这种事儿，在高门大户，世家大族里，也是鲜少的事情。 如果原配无子，把庶出记在名下的事情倒是不少，可这抬平妻，真的很少。 若是身份相当，一般娶进门就是平妻，不会等到以后。 如今，玉淮北要抬了妾室做平妻，实在是站不住脚。 黎氏有女儿，并且是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夫人。 也没有犯什么错，如何就要抬了妾室做平妻来打正室夫人的脸，这绝对是宠妾灭妻。 平时如果在家里，多宠爱小妾一些倒也没什么，可这宠妾灭妻如果闹到外头去，玉家如何丢得起这脸面！ 玉老夫人真的是越想越生气，玉淮北这官越做越大，怎么人倒是越来越糊涂了！ 被一个妾室给牵着鼻子走，真真气死人了。 沈卿瞳和玉倾城对望了一眼，都看的出来，玉老夫人是真生气了。 沈卿瞳倒是挺好奇这吴姨娘，果真厉害啊，能把二舅舅笼络成这样。 玉倾城倒是心里不停的吐槽，这不知道这二叔父是不是疯了，怎么连这样不靠谱儿的事儿都做的出来，被父亲知道了，只怕也是要打二叔父一顿板子的，打了也活该，这已经不是二房的事情，而是整个玉家的事情，如果闹到外头去，真真是丢尽了玉家的脸面。 －－－－－－题外话－－－－－－ 求首订啊，求首订啊，亲们的订阅是鹿鹿码字的动力，鹿鹿更新很稳定，坑品很好的，么么哒。 以后每天更新会早八点，和九点。如无意外，一天两更。 076 一个接着一个寻死 “老二人呢？”玉老夫人问道。 “儿媳也不晓得，二老爷昨儿跟我发了好大的脾气，然后就走了。”黎氏低声十分委屈的说道。 “这就是你的无能了，连自己丈夫做什么都不晓得，连自己房里的姨娘也辖制不了，你这个二夫人，是怎么当的？”玉老夫人看着黎氏，也格外的不顺眼。 即便玉淮北宠妾灭妻不对，可黎氏的确也太无能了些，好好的一个正室夫人，生生的把自己给弄成这样，自己也是不中用。 这如果是换做她年轻的时候，早把吴姨娘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叫她往东不敢往西，让一个姨娘骑在正室头上作威作福，也是自己太没本事的缘故。 黎氏也不敢答话，只是头越发的低了。 “你去前头瞧瞧，老二今个儿什么时候去的刑部，着人去把老二找回来，就说老身病了。”玉老夫人看着顾嬷嬷，吩咐道。 顾嬷嬷也没想到老夫人火气这么大，竟然着人到刑部去把二爷给找回来，这可不大好吧。 “老夫人，这事儿终归也不着急，不如等到二爷忙完公务回来再说。”顾嬷嬷劝道，毕竟顾嬷嬷在玉老夫人身边多年，也是看着玉家几位爷长大的，自然也是真心为玉淮北考虑，毕竟耽搁玉淮北的公事总归是不好。 “你连老身的话都不听了吗？赶紧去。”玉老夫人的怒道。 玉老夫人最讨厌嫡庶不分，此番玉淮北真的触碰到了玉老夫人的逆鳞了。 顾嬷嬷见状，知道玉老夫人是真的怒了，不过二爷这事儿办的也的确太不靠谱，竟然要把妾室抬了做平妻，简直太胡闹了。 无法，只得打发了人，赶紧去寻玉淮北回来。 沈卿瞳和玉倾城，还有玉芷萱都觉得这个场合她们在似乎是有些不大合适。 玉倾城笑了笑，斟酌着开口说道，：“祖母，这几日园子里的花开的正好，不如我带着两位妹妹到园子里走走吧。” “你们不必躲着，都年纪不小了，也该学着处理些事儿了，尤其是倾城，这后宅里的制衡之术，你必定要学会。”玉老夫人看着三个姑娘，直接说道。 “碧莲，你去把大夫人，三夫人，苒姐儿，薇姐儿，吴姨娘，还有四姑娘，都找来。”玉老夫人对一旁的大丫鬟吩咐道。 “是，老夫人。”碧莲领命，忙去了。 玉倾城倒是有些拿不准了，祖母这是要把事情给放大开来吗？竟然要把全家的人都找来？ 沈卿瞳倒是能理解玉老夫人，玉老夫人只怕也是被二房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给弄烦了，打算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从前玉老夫人是懒得管，所以吴姨娘才能在二房蹦跶，可现在玉老夫人要亲自出手料理吴姨娘，只怕待会儿吴姨娘连哭都找不着坟头了。 不一会儿，除了玉淮北，人都到齐了。 秦氏，花氏，玉采薇，玉蔚苒，还有吴姨娘和玉含羞先后到来。 吴姨娘和玉含羞到的最晚。 二人心里也正在琢磨，玉老夫人从来没找她们过去说过话，怎么今个儿倒是想起来找她们了。 来传话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肯说的，她们也没法子，就只能赶紧过去了。 一进门，看到一行人都在，尤其是黎氏正一脸委屈的站在玉老夫人旁边，心中大抵上就明白了，想必是昨夜老爷去找了黎氏，黎氏今个儿是来老妇人面前告状的。 心中忍不住将黎氏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只差直接上去撕了黎氏了。 没想到黎氏这贱妇，心机这般深厚，跑到老夫人跟前儿来恶人先告状了。 吴姨娘忙深深跪倒在地，伏低做小的给老夫人行礼，：“妾身给老夫人请安。” “给祖母请安。”玉含羞也十分乖巧的样子。 玉老夫人仿若没听到一样，只是让这母女跪在地上。 秦氏和花氏，都是坐着的，黎氏站在老夫人身侧，除却沈卿瞳被老夫人拉着坐在自己身边，其余的人都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 整个厅里，就只有吴姨娘和玉含羞是跪在地上的。 玉老夫人不叫起来，母女二人自然是不敢起来的。 刚开始还好，可时间久了，吴姨娘和玉含羞就有些撑不住了。 这二人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春衣单薄，就这样跪在冷硬的地砖上，膝盖率先就受不了了。 吴姨娘心中明了，玉老夫人这是故意的，给她们母女下马威，心中不由得更加怨恨起黎氏来。 如果不是黎氏来告状，她们母女自然也就不会受苦了。 “祖母。”玉含羞到底是年轻，而且也深得玉淮北喜爱，平日里连黎氏都不放在眼里，到底是忍耐不住，：“孙女儿膝盖痛死了，可否让孙女儿起来。”玉含羞皱着眉问道。 她不单单是膝盖疼，腰和后背也酸死了，真真是难受死了，自然脸色也不就不大好看了。 “放肆，你这规矩是如何学的，在长辈面前也可如此没规矩？”玉老夫人凌厉的眼神从玉含羞面上扫过，自然也看的出来玉含羞到底是有多么的不耐烦。 这才跪了多久，就这个模样了，没规没矩的，上不了台面。 “祖母，您无缘无故让我与姨娘跪在这里，到底是何道理，是不是有人给你进了谗言，您可千万不要听信有心之人的嗦摆啊。”玉含羞说着，还狠狠的白了黎氏和玉采薇一眼，转瞬对着玉老夫人，就成了一朵洁白无害的小白花了，眼中蓄满了眼泪，欲落不落，楚楚动人到了极点，：“祖母，求您疼一疼孙女儿吧，孙女儿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玉含羞这说哭就哭的功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着速度，说掉眼泪，眼泪立马如黄河决堤一般，说委屈，这幅委屈的样子信手拈来，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而每次玉淮北见到玉含羞此番样子，早就上前去安慰了，恨不得把得罪玉含羞的人统统拉出去打一顿。 而玉采薇就不知道在玉含羞跟前儿吃了多少亏了，被玉淮北骂的狗血喷头，有一次还被玉淮北上了戒尺，全因为玉含羞惯会装无辜，装柔弱，装可怜。 她就是看不惯玉含羞这个样子，难道装装柔弱，装装可怜，你就在理了吗？所有人就都得让着你了吗？可是玉淮北就偏偏吃这一套，每次玉采薇都会败下阵来。 玉采薇见状，真的新仇旧恨，一时间全都涌上来了，恨不得直接去撕了玉含羞那张虚伪恶心的脸！ “你的意思是老身是个老糊涂了，对吗？”玉老夫人冷冷的斜睨着玉含羞问道。 玉老夫人不是玉淮北，自然不会吃这一套，虽说都有骨肉亲情，可玉老夫人的心，要冷硬的多。 玉含羞脸色一僵，忙摆手，：“祖母，孙女儿没有这个意思。” “如果老身不是老糊涂，怎么可能随意被人嗦摆呢？你看看你这幅做派，不过跪了这一会儿，就做出这委屈的样子给谁瞧，如果不知道的，难不成是老身委屈你了吗？”玉老夫人看着玉含羞这张脸，也是不舒服的很，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一身的小家子气，没有半点国公府小姐的做派，全都是小门小户里的歪歪心思。 “没有，孙女儿不委屈。”说着，玉含羞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泪水，不停的往下掉，这还叫不委屈吗？这明明就是委屈死了。 “玉含羞，你这是要作死吗？你平日里说我欺负你也就罢了，天天在父亲面前给我上眼药，弄得父亲不待见我，这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今个儿是冲着祖母来了吗？你不过在祖母面前跪了半盏茶的工夫罢了，就这么委屈你吗？旁的不说，咱们做小辈的，给长辈请安行礼，多跪一会儿怎么了？怎么到你这里，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玉采薇没好气的说道，想来是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玉采薇性子虽然冷，但是却也是大方知礼的，她就是瞧不上玉含羞这一身的小家子气，总好像人家给她委屈了一样。 动不动就掉眼泪，就好像哭一哭就占理了一般。 只是玉采薇话音刚落，却被人生生打断了，：“你这孽女，当真可恶，竟然如此欺辱姐妹！” 紧接着帘子被打开，玉淮北抬脚走了进来。 他看到吴姨娘和玉含羞均跪在地上，吴姨娘还好，只是低眉顺眼的跪着，可玉含羞却咬着唇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偏生还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来，这幅模样儿，当真是可怜真真到了极点。 玉含羞真的是把白莲花的形象发挥到了极致啊。这演技真的是足以秒杀众人啊。 顿时看的玉淮北心疼坏了。 忙上前亲手把玉含羞扶了起来，：“好丫头，快起来，膝盖跪疼了吧。”玉淮北的口气十分的温和，带着丝丝关切，与方才呵斥玉采薇的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作为亲生父亲，玉淮北也未免忒偏心了些。 玉采薇气的浑身发怔，她的父亲一向都是如此，不管何时何地，只要玉含羞做出这幅委屈状，那么受到苛责呵斥的人，一定是她。 黎氏也看得出来，玉采薇的火气到达了顶峰，是快要克制不住了。 玉采薇性子冷，这一点随她，可是遇到玉含羞，大多数时候是真的沉不住气。 主要是这玉含羞未免也会装了。 “父亲这话也太有失公允了，这当着祖母的面儿，大家伙都在，父亲为何不问问，我到底如何欺负玉含羞了！”玉采薇怒气冲冲的回敬道。 “你这个孽障，竟敢如此出言顶撞，可见黎氏真的太骄纵你了，把你纵的都没边儿了。”玉淮北指着玉采薇，满脸怒火，顺带着连黎氏一起编排上了。反正他就是看着母女俩不顺眼，不管她们做什么，玉淮北都十分瞧不上。 玉采薇顿时冷笑，：“对，我母亲是不如吴姨娘这个贱人会讨人欢心，所以才会与父亲势如水火，反正我们母女在父亲眼中，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连呼吸都错的，父亲若是真的厌恶我们至此，倒不如直接把我们母女赶出去，也就一了百了了！”玉采薇狠狠的怨怼道。 玉采薇这话说的虽然有些难听，但的确形容的也是太贴切了。 人就是如此，如果真的厌恶一个人了，那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笑也是错，哭也是错，也呼吸都是错！ “混账！”玉淮北怒火冲天，对着玉采薇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只听到啪的一声，玉采薇就被打翻在地。 “薇姐儿。”黎氏吓坏了，连忙过去扶玉采薇。 玉淮北到底是男子，力气过大，这一巴掌也是用了不少力气，玉采薇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都肿起来，嘴角也破了。 从前她因为玉含羞是挨了玉淮北不少苛责，可这动手打她，还真的是头一回。 这如此奇耻大辱，让玉采薇无地自容，况且是当着一众人，挨了打，姑娘家如何能守得住，一时间面皮紫章，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的瞪着玉淮北，越发的堵得慌，登时一口气堵在胸口，觉得憋闷异常，喉咙里一口甜腥涌上来，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这下子可把黎氏给吓坏了，搂着玉采薇大哭起来。 别说黎氏了，秦氏也吓坏了。 连忙喊着去找府医来。 沈卿瞳也微微皱眉，少不得走过去，赶紧查看了了一下玉采薇，拉着玉采薇的手，悄悄的把脉。 玉采薇吐了口血，脸色倒是好看了许多。 沈卿瞳把脉过后，心中就放心了许多，玉采薇这是急怒攻心，吐了血，反倒是纾解了。 不过她也长久的对玉淮北和玉含羞有心结，今天这是一下子发作起来了，以后调理一下，也就没大碍了。 只是沈卿瞳没说出来。 她是觉得二舅舅也实在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为了庶女打嫡女的脸面，这一点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氏抱着玉采薇，玉采薇吐了血，胸中虽然舒畅了许多，但是这心，却着实伤着了，不肯在说话。 黎氏可不依了。 玉淮北整日里找她的麻烦也就罢了，可如今，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女儿，玉采薇是她在玉家唯一的牵挂，若不是为了玉采薇，她早早的就离了玉家了。 “看来老爷是容不得我们母女，是要为了吴姨娘母女活活逼死我们娘俩了，那好，今个儿我就如了老爷的意！”黎氏说着，放下了玉采薇，拼尽了全力，直接对着一旁的圆柱撞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众人都愣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黎氏会做这样激烈的事情。 只听得砰地一声，鲜血四溅，黎氏的身子顺势软软的倒了下来。 众人都愣在原地，全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沈卿瞳，急忙跑到黎氏面前，查看黎氏的伤势。 黎氏撞的是额头，殷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涓涓不停，黎氏早已经昏死过去了。 沈卿瞳深深吸了一口气，看黎氏这伤口，还真是吓人啊，这黎氏还真是存了必死之心，否则未必能撞的这么狠！此刻众人才依次反应过来，连玉老夫人都吓坏了，真没想到黎氏竟然会做出这么骇人的事情来，看黎氏这样子，八成真的是不想活了。 “赶紧的找府医啊！”玉老夫人急的大喊。 玉采薇也连滚带爬的冲到黎氏身边，看着黎氏头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并且脸色苍白，悄无声息，就跟死了意昂。 玉采薇顿时恨意冲天，对着玉淮北和吴姨娘等人大骂道，：“你们总算是如意了吧，把我母亲逼成这样，如若我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定让你们偿命！” 玉淮北也吓住了，这个局面是他怎么都不曾想到的，只是愣愣的看着满脸是血的黎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此刻玉老夫人走到玉淮北面前，二话不说，抬起头就给了玉淮北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把自己媳妇儿逼迫到这种地步，真是太不像话了！”玉老夫人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府医来的很快，丫鬟婆子上去七手八脚的把黎氏给抬到了西此间，方便府医诊脉。 玉采薇放心不下，自然也跟着进去了，临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玉淮北和吴姨娘一眼，只怕是对这两个人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府医将人给抬走了，沈卿瞳才站起身来。 不过因为方才过去查看黎氏，身上弄了不少血。 玉倾城忙道，：“瞳儿，我陪你去换了衣裳吧。” 沈卿瞳看到自己的衣服染了血，的确也不太像样子，自然也跟玉倾城一同走了。 玉老夫人还再骂玉淮北，直接骂的狗血喷头的，不过这玉淮北也着实不像样子，竟然把原配逼得当众撞柱自杀了，玉老夫人恨不得拍死玉淮北。 “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黎氏虽然不说是贤妻，可也是你的结发妻子，又为你生了女儿，这些年，也是安安分分的一个人，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任由这个贱妇挑唆几句，就对你的发妻这般无情无义，薇姐儿也是你的嫡长女，你竟这般偏心，你从了这个门，你可曾问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苛责薇姐儿，真是糊涂至极！”玉老夫人说完，眸光凌厉的扫过吴姨娘，：“老身这些年，也不曾说过你什么，老身总觉得，妾室就是个玩意儿，老二既然愿意宠着你一些，到底也没什么要紧，可是你接二连三的作妖，老身就容不得你！” 这话说的可是啪啪打脸啊，的确，这些年，玉老夫人很少搭理吴姨娘，主要是根本没把吴姨娘这种妾室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个玩意儿摆设。 根本就懒得与她计较罢了，吴姨娘自从进门，就深得玉淮北的宠爱，此刻听了玉老夫人的话，深觉得侮辱到了极点。 “母亲，万事都是儿子的错，惠芬并没有什么错，她也没有挑唆儿子什么。”玉淮北握着吴姨娘的手，替她分辩。 “你给老身闭上嘴！”玉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吼道，额上青筋暴跳，真的是气急到了极点了。 “二弟，你别在惹母亲生气了。”秦氏终究忍不住，开口说道，二房这些烂事儿，她也不愿意插手，可是眼看着到了这个地步，玉淮北还替吴姨娘说话，她真是怕气着了玉老夫人。 “老夫人，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这些年，承蒙老爷垂怜，妾身能陪在老爷身边这些年，妾身也是心满意足了。”吴姨娘低声抽泣，她原本就是生的明艳动人，此刻跪在地上，身子柔弱无骨，眼泪挂在脸上。 即便是哭，也将最美的一面呈现在玉淮北面前。 玉淮北的心就被吴姨娘哭的揪在了一起，试问哪个男人看到女人哭的如此可怜，无动于衷呢。 “妾身可以对天发誓，并没有对夫人不敬之心，也从来没想过要害夫人，只是妾身心疼儿女罢了，夫人此番，才是让妾身无容身之地了，既然夫人生无可恋，那倒不如妾身陪着夫人一同去了，到黄泉之下，再去侍奉夫人吧。”说完吴姨娘推开了玉淮北，对着不远处的墙壁，狠狠的撞了过去。 幸好玉淮北听的吴姨娘话中有旁的意思，随时防备着她，所以反映倒是灵敏，紧随其后就要去拉住她。 只是吴姨娘这一冲也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虽然被玉淮北稍稍拉的往后了一下，仍旧是狠狠的撞在了雪白的墙壁上，顿时一股子鲜血也涌了出来。 场面更是乱成一团。 “惠芬，惠芬！”看着昏迷不醒，鲜血直流，躺在着急怀里的吴姨娘，玉淮北急的大喊。 此番吴姨娘的血是真真切切流在他身上的，比刚才黎氏要真切的多，这种真实面临生离死别的感觉，狠狠的冲击到了玉淮北的心里，让他沉浸在无限的恐惧之中。 乱了乱了，直接乱了。 黎氏撞柱寻死，吴姨娘撞墙寻死，这一个两个的都以死相逼，玉老夫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个死着玩吗？ 而从方才就一直愣在原地的玉含羞，此刻冲到了吴姨娘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姨娘，姨娘，你可不能死啊，你肚子里还怀着身孕呢，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是一尸两命啊！”玉含羞真的一语惊人啊。 玉淮北闻言，满脸震惊的看着玉含羞，：“含羞，你说什么，你姨娘怀孕了？” 玉含羞哭的伤心欲绝，就跟吴姨娘真死了一样，眼泪犹如断了线的主子，哭的不能自持，：“父亲，姨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还没来得及告诉父亲，如果姨娘出事了，可真的是一尸两命啊！”玉含羞把一尸两命四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玉淮北脸色一直在抽搐，不停的抽搐。 看着怀中没有一点儿声息的吴姨娘，他的心痛的无以复加。 “母亲，儿子一定要抬了惠芬做平妻，如果母亲不同意，大可以把儿子赶出去。”玉淮北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深深的坚决，说完，抱起吴姨娘，大步离开，再也没看任何人一眼。 玉含羞也忙着一起离开了。 玉老夫人看着玉淮北走的如此决绝，只觉得头重脚轻，然后往后倒去。 “母亲。”一旁的秦氏和花氏连忙一起扶住了玉老夫人。 正好这时候沈卿瞳和玉倾城也回来了。 沈卿瞳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不安生，只是匆匆换好了衣服，洗干净了手，就拉着玉倾城回来了。 本来玉倾城的意思是让沈卿瞳稍作休息，毕竟刚才那个场面，太惊心动魄了一些。 可沈卿瞳坚持要回来，二人就急急忙忙回来了，谁料到，一进门就看到玉老夫人昏过去了。 玉倾城吓坏了，今个儿她真的是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了。 “赶紧把祖母扶到软塌上去。”沈卿瞳招呼着秦氏和花氏。 秦氏和花氏自然不敢怠慢，忙扶着玉老夫人躺了下来。 沈卿瞳先给玉老夫人把脉，慢慢就放下了心，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没什么问题，如今脉搏也正常了。 沈卿瞳按了几下玉老夫人的合谷穴，玉老夫人悠悠转醒。 “去那杯茶来。”沈卿瞳说道。 忙有丫鬟倒了杯茶，送了过来。 “外祖母，您喝口茶，顺顺气。”沈卿瞳慢慢的将沈老夫人的头抬高。 沈老夫人喝了几口，才说道，：“扶老身起来。” 秦氏还有沈卿瞳忙扶着玉老夫人坐了起来，然后拿过大团引枕放在玉老夫人身后，让玉老夫人可以坐的舒服一些。 “外祖母，您好些了吗？”沈卿瞳问道。 “放心，外祖母还死不了。”玉老夫人握住沈卿瞳的手，稍稍有些用力。 沈卿瞳都觉得玉老夫人的手十分冰冷，想来方才真的是气的狠了。 “外祖母，发生什么事儿了？您怎么会晕倒的？我和倾城姐姐方才来的时候，看到二舅舅很着急的离开了。”沈卿瞳看到玉淮北一脸阴鸷，抱着吴姨娘离开，尤其是看到吴姨娘也伤了头，就隐隐觉得不好。 玉老夫人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花氏冷笑了几下，才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 玉倾城听了脸色都变了，：“二叔父怎么可以这样，疯了吗？竟然对祖母这样说话。”玉倾城的语气十分凌厉。 “倾城，你是小辈，不许编排你二叔父。”秦氏制止道。 “行了，老大媳妇，你也不必训斥倾城，倾城丫头说的没错，这个孽子是疯了，为了一个妾室这般的忤逆不孝！”玉老夫人除了生气，更多的是伤心，伤心玉淮北竟然这样忤逆她。 她试问算是个开明的人，也从来不愿意插手儿子房里的事情。 只一心做一个老封君，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是。 可玉淮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她才会出手，可到头来，却被儿子这般的怨怼。 顾嬷嬷此刻也才回来。 见状也是唬了一跳。 “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顾嬷嬷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顾嬷嬷忙道，：“老奴去前院找人的时候，正巧碰到国公爷回来，是国公爷打发人去找二爷回来，国公爷找了老奴却问话，老奴这才回来迟了。” “去找国公爷过来，老身有话与他说。” 顾嬷嬷听命，忙过去了。 此刻府医给黎氏诊治出来了。 玉老夫人直接问道，：“二夫人如何？” 府医李大夫忙答道，：“回老夫人的话，二夫人撞到了头，并且失血过多，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创伤过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沈卿瞳楞了一下，没想到黎氏真的伤的这么重，方才她也只是稍稍看了一下，确定黎氏没有生命危险，却没伤的这么重。 “真的伤的这么严重？”玉老夫人揉着头问道，心中也是担心不已。 “不好说，要看二夫人自己的造化了，在下能做的都做了。” 李大夫的医术也是非常不错的，既然说了这话，就证明黎氏伤的着实不轻。 “那现在该如何做？” “先把慢慢的将二夫人送回自己的房间，好生悉心的照料，将养一些日子，如果伤情好转的话，相信二夫人会醒过来的。”李大夫躬身建议道。 玉老夫人连连叹气，这可如何是好，如果黎氏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难不成要一辈子躺在床上吗？ 回想当时的情况，黎氏撞柱的时候，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不然也不会血流成河，喷洒一地，想想这黎氏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多大的事儿，值得赔上自己的性命。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黎氏是真的过够了这样的生活，才会生无可恋吧。 老夫人想要下床去看黎氏，却觉得头重脚轻，身子往后倒去。 “外祖母。”沈卿瞳喊道，直接按住老夫人让老夫靠在引枕上，：“您刚刚受了刺激才醒过来，不能乱动，歇着吧，我去看看二舅母。” 秦氏也道，：“是啊，母亲，李大夫，赶紧来给老夫人把脉，方才老夫人昏倒了。” 李大夫赶紧上前诊脉。 沈卿瞳这才抽身，打算去西此间看看黎氏。 玉倾城放心不下玉老夫人，就在一旁守着。 沈卿瞳进了西此间，玉采薇就守在塌边，艾艾哭泣，大概其也是知道黎氏的情况了。 “三表姐，你不要太担心了，二舅母会好起来的。”沈卿瞳俯下身安慰道，装作给黎氏盖被子，却暗中把脉。 果真黎氏的脉搏很微弱，看着一地染血的纱布，和好几盆血水。 沈卿瞳心中也大概明白，黎氏能好起来的希望不大。 秦氏一则失血过多，这个倒还能养回来，只是那一撞，伤到到颅内，如今有淤血，如果淤血能慢慢散开倒还好说，只怕如今已经凝结成块，只怕是以后都养躺在床上了。 说白了，即便黎氏能醒过来，还不一定会是什么样子，想跟从前那般，是不可能了，基本也不会太清醒。 沈卿瞳连连叹息，黎氏为了玉淮北，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着实不值得。 “多谢表妹。”玉采薇微微欠身，表情依旧很悲伤。 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黎氏变成这样，只怕最伤心难过的人就是玉采薇吧。 想想玉淮北方才玉淮北竟然还满心护着吴姨娘，连玉老夫人都顶撞了，如果她是玉采薇，直接就会拿着剑把这两个贱人给挑了！ －－－－－－题外话－－－－－－ 求首订啊，求首订啊，求首订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077 玉淮安暴揍玉淮北 “表妹，你说我母亲是不会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玉采薇抬起泪眼迷蒙的眸子，看着沈卿瞳，眼神十分无助。 虽然她们两个并不太熟悉，但是玉采薇此刻真的很需要别人的安慰。 沈卿瞳被玉采薇看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玉采薇说黎氏的病情。 “三表姐，别这么说，二舅母会好起来的。”沈卿瞳终究还是没说实话，如果黎氏求生意志强的话，会好的。 可是黎氏是自己撞柱自杀的，估摸着不会有求生意识，而且这个情况，如果黎氏自己不想活下去。 也不过是掉着一口气，勉强活着罢了。 如果让沈卿瞳说，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其实挺感同身受的，黎氏很明显是强硬不过玉淮北，奈何不了吴姨娘，这样憋屈的活着，真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了。 过了一会儿，玉淮安就到了。 玉淮安一进门，见府医正在给玉老夫人把脉，连忙上前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玉淮安一向都是非常孝顺的，也深深的体会到自己母亲拉扯兄弟三人的不容易，从来不会惹玉老夫人生气。 “老身且死不了呢。”玉老夫人的语气有些冲。 玉淮安自然也看的出来玉老夫人正在生气，并且还是生大气。 李大夫把脉完，才开口说道，：“老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急怒攻心，在下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即可，只是切记，少动怒，毕竟老夫人年纪大了，如此以往，恐会影响寿数。”李大夫叮嘱道。 李大夫在玉家多年了，一向很得重用，况且李大夫医术也十分不错，盛京城里也是数得着的，所以说话也直接一些。 玉老夫人倒是不甚在意，只是冷笑道，：“老身巴不得这就去了，也省的烦心了。” 李大夫没想到玉老夫人能说出如此重的话来，不过也不是对着他来的，他从刚才过来，到现在，依稀也能猜得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怕也是气得狠了。 “母亲这是怎么了，为何说出这般丧气的话来。”玉淮安虽然知道玉淮北要抬了吴姨娘做平妻的事情，但这件事，也不值当的把玉老夫人给气成这样子啊。 玉老夫人冷冷的看了玉淮安一眼，忍不住喷他，：“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你二弟宠妾灭妻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连老身都忤逆了，你可知道，你二弟妹今个儿在老身房里撞柱自杀，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你二弟还抱着那个作死的贱妇，对老身说一定要抬了那贱妇做平妻，如果老身不答应，他就要自立门户，你们是不是要活生生把老身给气死！” 原老夫人的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玉淮安身上，谁让玉淮安是长兄，父亲不在了，长兄为父，玉淮北混账成这个样子，玉淮安也是付一大部分的责任的。 玉淮安惊得说不出话来，饶是他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也着实被玉淮北给惊着了。 能宠妾灭妻到这种地步，玉淮北也是盛京第一人了。 这个混账！ 玉淮安心中怒骂道，真是气死人了。 又是吴姨娘。 听到吴姨娘这三个字，玉淮安这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窜。 吴家虽然现如今也算爬上来了，可是吴家是怎么在盛京站稳脚跟的，这阖盛京上下无人不知，哪个簪缨世家不鄙视轻视吴家。 吴家发迹起来，也不过是一二十年，现如今虽然算的上是新贵，可是当初为了能在盛京有一席之地，把家中的女儿送出去做妾，真真是叫人不耻。 靖康侯府，他们府里，还有好几个府上都有吴家的女儿。 只是玉淮北房里的吴姨娘，还有沈之信后院的吴姨娘，以及宫里如今那位昭仪娘娘，三人是一母同胞，都是吴家嫡女罢了。 多少将就些的人家，连庶女都不甘于做妾的，别说嫡出的女儿了。 吴家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当初吴家动的是他的脑筋，想把吴姨娘送与他做妾，他因为看不起吴家，所以直接拒绝了，却没想到送到了玉淮北这里。 玉淮北还爱的跟什么似的，为了这么个女人，闹腾了这么多年。 “母亲，儿子马上把那个搅家精给送走，绝对不允许二弟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来。”玉淮安狠狠的说道。他是安国公，自然能做主，毕竟他如今是玉家的家主，玉淮北也不能不听他的。 如果等玉淮北真的抬了无姨娘给做平妻，那玉家的脸面可要丢尽了，只怕整个盛京城，没有比这和更火的事情了。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如果玉淮北这个孽障真的一意孤行，你打算怎么办？”玉老夫人反问道，其实玉老夫人真的不看好玉淮安。 玉淮安虽然是国公爷，但是却真的不一定能做的了玉淮北的主。 玉淮北是个既有主见，也有能力的人，这般要强，连玉老夫人都能顶撞，就别说玉淮安这个兄长了。 如果单是有脾气，压一压也就罢了。 可玉淮北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即便他脱离了玉家，也能在这盛京城安身立命，如果玉淮北真的铁了心，她到不觉得玉淮安能压得住。 况且这等后宅之事，即便是做大哥的也不好太过于插手。 “这，二弟应当不至于这么糊涂吧。”玉淮安思量着说道。 “糊涂不糊涂，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如今老身发愁的是你二弟妹若一直昏迷不醒，咱们可怎么对黎家交代？”说起黎氏，玉老夫人才真正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黎氏在婆家出了这等事情，如何对人家娘家人交代啊？ 玉淮安也皱眉，虽然也觉得玉淮北过分，可是深觉得这黎氏也太脆弱了些，多大的事儿，就要闹自杀，还当众自杀，堂堂国公府的二夫人，为了一个小妾就要死，这真的也是闻所未闻，这二房，真是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省心。 “不如让儿媳去说吧。”秦氏此刻自告奋勇的开口说道，：“二弟妹嫁进来这么多年，和儿媳的关系一向很融洽，儿媳也算和黎家有些往来，不如让儿媳去黎家走一趟吧，这件事始终都要有人出面的。” 玉老夫人没想到此刻秦氏还能主动把这个烂摊子给揽过去，毕竟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只怕没人愿意出头的。 “老大媳妇，你去的话，老身倒是也放心，你是个妥帖人，但是这件事，只怕黎家知道了，也会诸多怨怼，总之，你受委屈了。”玉老夫人握着秦氏的手说道。 秦氏笑了笑，：“儿媳不委屈，儿媳是国公夫人，国公府的事，儿媳自然责无旁贷。”秦氏坚定不移的说道。 如此商议好了，玉老夫人就让人好生的把黎氏送回自己的院子了。 这事儿自然是不能耽误的，秦氏当天用过午膳就去了黎家。 玉倾城不放心想要跟着，秦氏不同意，不管玉倾城怎么说，都不肯，玉倾城无法，只得让秦氏去了。 沈卿瞳自然明白，这一趟去黎家，自然是赔罪的，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会让秦氏很下不来台。 可即便如此，秦氏也要去面对，她自然不肯让玉倾城跟着一起去受委屈的。 秦氏去了黎家，而玉淮安也没闲着，去找玉淮北说道了。 玉淮北在吴姨娘院子里，吴姨娘的伤势虽然看着有些骇人，但是比起黎氏来，却真的是轻了不少。 看了大夫，上了药，也喝了药，正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并无大碍，只要将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毕竟这吴姨娘不是真的想寻死，只是一心在算计玉淮北罢了，这个到底想不想死，和撞墙的力度可是关系很大的，黎氏一心求死，伤势自然比吴姨娘重多了。 唯一不好的是，孩子没保住，这使得玉淮北更加怜惜吴姨娘，深觉得对不起吴姨娘。 玉含羞也一直陪着低声抽泣。 玉含羞哭的很委屈，但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掉眼泪，这才让玉淮北更加的心疼她们母女。 玉淮安是真不愿意来掺和，但是为了玉家，他始终不能做到袖手旁观。 玉淮北得知大哥来了，自然不敢怠慢，交代了了玉含羞好生照顾吴姨娘，就马上来见玉淮安了。 玉淮安看到玉淮北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合着玉淮北这个混蛋惹出来的事儿，要让他夫妻俩来善后，玉淮北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气的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玉淮北。 尤其是一想到玉淮北为了一个妾室如此，脑袋真的是拎不清，就更是恨得牙痒痒了。 “走，去你书房里谈。”玉淮安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走了。 玉淮北跟在身后，兄弟二人来到了玉淮北的书房。 关好了门，玉淮安没客气，挥起拳头就给了玉淮北一拳，直接把玉淮北打翻在地。 玉淮北也愣住了，没想到大哥说动手就动手，根本就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竟然敢对母亲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我看你是欠揍了，为兄的今个儿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说着又给了玉淮北一拳。 玉淮北也不敢还手，只是一味儿的躲闪。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干的这叫什么事儿，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容易吗？你现在翅膀长硬了，竟然敢忤逆不孝了，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玉淮安手脚并用，直接往玉淮北身上招呼。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活活打死玉淮北算了。 玉淮北也不讨饶，最后连躲避都不躲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随便玉淮安怎么打都可以。 玉淮安打了好一会儿，这气儿也出的差不多了，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还真能把他给打死啊。 除了没打脸，此刻玉淮北也满身是伤痕了。 玉淮安怎么也是亲大哥，打人不打脸，况且玉淮北怎么也是刑部侍郎，在朝为官，如何能盯着这个猪头脸去刑部呢，这岂不是叫人笑话吗？ 玉淮安打累了，坐在一旁喘着气，歇了一会儿。 玉淮北此刻全身都痛死了，他嘴角抽搐着，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亲哥，下手这么狠。 不过玉淮北自己也有些后悔，后悔方才对玉老夫人那样说话。 虽然他还是一心想要补偿吴姨娘，可是未必要这样忤逆母亲，让母亲伤心。 “你这个混账，知错了吗？”玉淮安缓了一会儿，问道。 “大哥，我知错了，但是吴姨娘我是一定要抬她做平妻的。”玉淮北很坚定的说道。 玉淮安嘴角一抽，气的恨不得再打玉淮北一顿，：“你是不是疯了，你媳妇儿现在躺在床上不明生死，你竟然还要抬一个姨娘做平妻，你是嫌御史台的人都太闲了，非得要给他们找点事儿做是不是，你可知道，他们若是知道了你现在干的事儿，还不得往死里弹劾你！”玉淮安觉得眉心处突突的跳着，真的是很努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没有上去直接弄死玉淮北。 玉淮北从前看着也挺正常的，怎么官越做越大，这脑子开始不好使了。 玉淮北被玉淮安骂的不说话，但是还是不肯松口。 玉淮安这暴脾气，他是真的快被玉淮北给弄得没脾气了。 “大哥，我知道，但是黎氏撞柱跟我关系真的不大，我也没怎么她，是她自己想不开。”玉淮北想了想，终究开口说道。 他也搞不懂，黎氏这到底是什么脑筋回路，他说什么了，只是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而已，这黎氏就撞柱了，这不是疯了吗？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一味儿宠妾灭妻，二弟妹也不会做出如此激愤的事情来，如今你大嫂已经去黎家赔罪了，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也赶紧去吧，先把黎家安抚好了，不然有你好看的，毕竟黎氏在婆家自杀，这事儿传出去，咱们玉家如何在盛京立足。”玉淮安催促道。脸色也十分的难看，总之这事儿，玉淮北干的太不上道了。 想想也是够烦心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玉淮北犹疑了一下，而后开口说道，：“大哥，这件事，你就不必过问了，我保证不会让黎家追究的，至于黎氏，好生养着就是，这事儿只要不传出去，对外称黎氏生病了就是。” 此刻玉淮北说话条理清晰，仿佛早就考虑好了一般。 “看来你是早想好怎么处理了？”玉淮安斜睨着玉淮北，问道。 玉淮北点头，：“方才已经想好了。” 玉淮安也知道自己这二弟是个有手段的，不然也不会一步步从刑部爬上来，做到刑部侍郎这个位置，如今这刑部尚书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下一任刑部尚书板上钉钉就是玉淮北的，如果说玉淮北没有手段，谁能相信。 这从三品的官位，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玉淮安也没有给他多少助力，全都是玉淮北自己钻营走到今天的，说他没两把刷子，玉淮安也不信。 依着玉淮北的手段，搞定一个黎家，也没什么难度。 早知道就不让秦氏去黎家的，没得白受委屈了。 “既然你有主意了，那我这做大哥的也就不说什么，前儿我给竣哥儿请封世子的折子刚批了，过几日就是宴会了，算大哥求求你，别在这个节骨眼儿生事了。”玉淮安一脸的嫌弃。 “大哥放心，我这几日就会把这件事处理好，对外就称黎氏病了，慢慢再说。”玉淮北躬了躬身，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078 被娘家放弃 兄弟二人的谈话就此结束了。 这场闹剧似乎也结束了。 秦氏从黎家返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看，不过去给玉老夫人回了话，好歹是安抚住黎家了。 其实想想也是理所应当的，换做谁家的姑奶奶突然就半死不活的，娘家人能态度好了，秦氏早有心里准备了，她这趟去，是去赔礼道歉的，受一些委屈也是正常的。 玉老夫人只是让府医密切注意黎氏的情况，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尽管开口，库房里有的就到库房里去拿，没有的到外头去买，实在不行，她豁出老脸去求皇后娘娘到宫里找也行，总归是要尽量治好黎氏。 玉老夫人是真心希望黎氏能好起来，但是黎氏到底能不能醒，也要看黎氏的造化了。 事发的第三日，黎家有人上门了。 玉老夫人原本想要亲自接见的，秦氏没让，生怕黎家的人气着了玉老夫人，自告奋勇亲自去应对了。 来的是黎氏的亲嫂子，江氏。 那一日秦氏和江氏也是照过面的，江氏没少给秦氏气受。 可是谁让玉家理亏，秦氏也就只能忍着了，关键是不忍着也没法子，总之秦氏这一肚子气，全都记在吴姨娘和玉淮北身上了。 此刻江氏过来，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呢？玉老夫人自从那一日被玉淮北气着了之后，就一直神色恹恹的，秦氏可不敢让玉老夫人见江氏，生怕江氏说了什么话，在气着了玉老夫人，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玉倾城此番是怎么也不肯让秦氏一个人去，非得要跟着，沈卿瞳怕二人应付不来，也要跟着一起来。 秦氏一开始是不肯的，她一个人受些委屈也就算了，难道还让两个孩子跟着一起吗？ 虽说玉倾城是个十分有见地的，可秦氏也不愿意委屈着她。 只是耐不住两个姑娘一致恳求，最后也就只好带她们过来了。 到了花厅里。 江氏坐着喝茶。 沈卿瞳打量着江氏，穿着一身绛红色对襟褙子，配着深红色百褶裙，发髻梳的一丝不乱，攒着红宝石簪子，同款的耳坠子，面容生的不错，倒是有几分当家夫人的样子。 虽然黎家也慢慢走向没落了，但是江氏看起来，倒是很有几分气派。 “亲家夫人。”秦氏忙客气的迎上前去说道。 江氏忙站了起来，笑道，：“亲家夫人有礼了。” 秦氏有些微微发愣，看江氏这满脸堆笑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可那天她去的时候，黎家的态度可不是如此，江氏更是冷嘲热讽，对她诸多挑剔，饶是她修养在好，也差点要翻脸了。 可今个儿，怎么完全不同了啊。 江氏看到秦氏的迟疑，也知道秦氏有些摸不上头脑，她赶忙说道，：“上回亲家夫人过来时说了我们姑奶奶的情况，一家子也是唬住了，所以言语上对亲家夫人十分不恭敬，亲家夫人可别见怪。” 秦氏看着江氏的样子，觉得这里头肯定是有猫腻的，不然黎家这变脸的速度不会这么快。 秦氏只是淡淡笑道，：“亲家夫人严重了，不妨事的。” “今个儿我来，是想看看我们姑奶奶。”说着，江氏开始掉眼泪，：“说起来，也是我家姑奶奶福薄，这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 秦氏听了这话，很明显，江氏此番来，是来求和的，并且说的很明显了，黎氏是自己病了，和玉家并无关系。 这简直是神转折啊。 秦氏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说是秦氏了，就是玉倾城也愣住了。 倒是沈卿瞳冷冷的看着江氏做秀，心中大概也有了计较，看江氏这般，肯定是黎家有了什么变故，她仔细思量了一番。 也许是玉淮北对黎家做什么了吧。 这件事，如果黎家闹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玉淮北。 玉淮北能做到刑部侍郎，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肯定是要有些手段的。 她从前在御书房给皇舅父侍奉笔墨的时候，就听刑部尚书对皇舅父推荐过玉淮北，很明显，有想让玉淮北接替他的意思。 一个能把上司给笼络至此的人，绝对很有手段。 黎家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家族，这些年越发的没落了，当初黎家配玉家，也是配不上的，玉淮北私下里要使什么手段的话，黎家一家子捆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果真好手段，这才几天，就叫黎家改口了。 只要黎家不闹起来，咬死了说黎氏是自己生病了，那黎氏就是病了，和玉家没什么相干，和玉淮北也没什么相干。 想通了这些，沈卿瞳只觉得黎家这一家子也忒不是东西，估摸着一点儿小恩小惠，就叫黎家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女儿。 江氏和秦氏客套了几句，终归就是黎氏自己命苦，好好的自己生了病，还请秦氏多照顾云云。 最后也没提出去看看黎氏，就要告辞。 秦氏被弄得都没法接话了，只得好好的送了江氏离开。 等秦氏返回来，才忍不住开口说道，：“这黎家到底是怎么了，这才三天，怎么就转了性子，当日我去的时候，口口声声要咱们玉家给个交代，若是不给，这官司就要打到金銮殿去，怎么今个儿倒是说黎氏是自己病了？” 沈卿瞳斟酌了一下，到底忍不住开口说道，：“只怕是要问二舅父了，说不住二舅父使了什么手段，让黎家不得不改口，瞧黎家这样子，是不会闹出来了，只怕也是彻底放弃二舅母了。” 沈卿瞳说着，觉得有几分的心寒，如果黎氏知道自己娘家人是这种态度，只怕会更心寒吧。 玉倾城毕竟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懂了，肯定是二叔父威逼利诱一番，再许给黎家一些好处，黎家自己如今都顾不了自己了，如何还会看顾一个出嫁多年的姑奶奶呢？ 要不说，真是凉薄啊。 玉倾城冷冷一笑，：“黎家果真是半点儿气性都没有呢。” “算了，不说这些了，这对咱家来说，终归是好事儿，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咱们好生照料你二婶娘，等她好起来，一切就都好了。”同为出嫁妇，秦氏也觉得唇亡齿寒，如果换做自己娘家人这样对她，她只怕是死的心也有了。 事已至此，她们说什么都是枉然的，黎家自己都放弃了黎氏，她们又能如何。 最多的也就是尽量让黎氏好起来，别的，她们什么都做不了了。如此一来，黎氏的事情算是过去了，黎家不追究，自然没有旁人给黎氏出头，好在玉老夫人，秦氏都对黎氏上心，求医问药，一应不缺什么都挑了好的送过去，只是黎氏一直都没有清醒过。 一晃沈卿瞳也来玉家好几天了，这一日午后，二门上的人传话进来，说是沈侯爷到了。 沈卿瞳有些惊讶，没想到沈之信会来，沈之信来玉家，肯定第一时间要去给玉老夫人请安，索性沈卿瞳也就去松竹院了。 刚到松竹院门口，却正巧碰到沈之信已经带着沈义大步走来。 沈卿瞳愣了一下，忙上前俯身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沈卿瞳的嗓音依旧清清冷冷的，但却十分的恭敬，既不亲昵，也不疏远，总之就给人一种很淡然的感觉。 只是沈卿瞳这种态度却让沈之信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如若说从前，沈卿瞳每次见到沈之信都用一种无声的仇恨来对抗，可是现在，沈卿瞳却用了云淡风轻的态度对来面对他。 他很想弥补和沈卿瞳的父女情分，但是却张不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瞳儿，快起来，你我父女不必多礼。”沈之信亲自弯腰，要扶沈卿瞳。 沈卿瞳却不露声色的站了起来，正好避开了与沈之信的接触，一切做的都是那么的自然。 沈之信打量着沈卿瞳，一袭浅紫色的宽袖窄腰长裙，越发的显得身材纤细，体态窈窕，脸上未施粉黛，却仍旧清丽脱俗。 发髻上只是攒了一对鎏金的蝴蝶簪子，长长的流苏垂下来，额头上的伤全好了，点了花钿，显得格外的娇俏可人。 沈卿瞳的面容有七八分肖似玉无瑕，玉无瑕当年在盛京，更是有第一美人的盛名，沈卿瞳才十四岁，想必过几年，满盛京，再也找不出与之媲美之人了。 从前并不觉得沈卿瞳如此明艳动人，沈卿瞳人前前后，总是唯唯诺诺，眉头也总是舒展不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生生的把自己的美貌折损了六七分。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气度，周身的气韵全都变了。 人前一站，那么的亮眼夺目，即便打扮的清丽素雅，也照样让人移不开眼眸。 “父亲，您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女儿吗？”沈卿瞳见沈之信有些发呆，率先开口问道。 沈之信之前有些晃神，看到沈卿瞳，仿佛就看到了玉无瑕一般。 闻言，忙道，：“去绛雪轩说吧。” 沈之信走在前头，沈卿瞳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半分逾越也没有。 沈之信无言的摇了摇头，沈卿瞳对他十分的恭敬，但是却带着疏离，他们的相处，半点都不像父女，他倒是宁愿沈卿瞳像从前那般每次看到他都带着强烈的恨意，也好过如今，看着他这般的平静如水。 父女二人到了绛雪轩，沈卿瞳让丫鬟倒了茶，放到沈之信面前。 沈之信没有开口，沈卿瞳只是静静的坐着，也不多话。 沈之信叹了口气，对着沈义使了个眼色，沈义手中一直捧着一个红木匣子，而此刻却放到了沈卿瞳面前。 沈卿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沈之信。 沈之信这才徐徐的开口说道，：“这里头装的是你母亲的嫁妆，有她陪嫁的单子，以及陪嫁的庄子，铺子的房契，地契，还有陪嫁过来的人的卖身契，所有的，都在这里头。” “父亲这是何意？”沈卿瞳依旧问道。 “你听为父说完，还有你母亲去世这几年，所有铺子的收入，为父都兑换成了银票，也全都在这匣子里。” 沈卿瞳不说了，听着沈之信继续往下说。 “照理说，你母亲的嫁妆，应该你跟你大哥一人一半，可是我问过你大哥了，你大哥说他不要，全都留给你。” 沈卿瞳心中一暖，果然沈朗钰心中十分看重这个妹妹，要知道玉无瑕的嫁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东西，放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可不行，我和大哥都是母亲的骨肉，一人一半，本就应该。”沈卿瞳拒绝道。 “你大哥是侯府嫡长子，将来的世子，这偌大的侯府都是他的，东西也少不了，他不要，就全都留给你吧，你是姑娘，手里有些银钱傍身也是好的。”沈之信劝道。 “不，我不能。”沈卿瞳想也不想的再次拒绝了，虽说她这身子是沈卿瞳，可是芯里早就换了人，她更加不能昧下玉无瑕全部的嫁妆，她堂堂康宁郡主，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这些，麻烦父亲一分为二，我只要一半就可以了。”沈卿瞳将红木匣子推过去，很坚定的说道。 看到儿子女儿，如此互相为了对方着想，沈之信这心中也暖的很，不管怎么说，他的长子嫡女，都是很有出息的。 “既然如此，那为父就按照你所说来给你们一分为二，不过你是女孩子，你母亲陪嫁的首饰就全都给你了，从别的地方给你哥哥找补就好了。”沈之信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嫡子，只是这些爱妻的首饰，他还是想能留给女儿，大概玉无瑕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女儿听父亲的。”沈卿瞳并不反对。 “那这个交给你保管。”沈之信从袖中拿出来一个精致的锦盒，这锦盒是上好的紫檀木，雕着精致的海棠花。 “这里面是你母亲生前最爱的玉镯，当初我打算给她陪葬的，可是你母亲坚持说要留给你，从前都是为父保管的，现如今，就交给你了。”沈之信的语气微微有些泛酸，大概是想到了当初和玉无瑕的那些过往。 “我会保管好的。”沈卿瞳此刻的心，也一纠一纠的绕在一起，大概这是最本能的反映吧。 沈卿瞳拿了过来，打算一会儿收起来。 “如今你这伤势也好了，好生玉家休养一段时日，如今府中也是乌烟瘴气的，你暂时留下也是好的。”沈之信蹙眉道。 “府里很乱吗？” 沈之信想到沈家如今的状况，头都是疼的。 沈老夫人三天两头的跟他闹，还是闹着要扶正吴姨娘，他都做的这么明显了，沈老夫人仍旧不肯放弃，也真是服了。 虽然沈卿瞳不在府里，沈之信依旧没有免了沈卿云每日跪在蔷薇苑外头的罪责，弄得沈老夫人整日找他，说沈卿瞳都走了，还让沈卿云跪什么，蔷薇苑如今只剩几个洒扫下人，难道让她们看笑话吗？ 搞得沈之信现在都不愿意回侯府了。 毕竟每天自己老娘跟自己闹腾，这种日子也不是一般人能过的。 现如今沈老夫人开始告病了，沈之信心中也明白，就是想让他服软吧，还是那个目的，想扶正吴姨娘。 这绝对是做梦！ 沈之信其实都把话跟沈老夫人说的很明白了，即便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他也不可能扶正吴姨娘，就这么直接，可是沈老夫人就是不肯死心，天天闹得不可开交。 最近沈之信也很少回府，即便是回去，也是深夜回去，天不明就走人了，也是对沈老夫人避而不见。 079 月黑高峰遇贼夜 夜色如墨，春日里的风暖暖的，似乎连这夜色都沾染了一丝暖意，房间里漆黑一片，十分柔和安静，一丝丝月光透过窗台洒进来，梨木雕花的精致床榻上，粉色幔帐下，一名绝色的女子闭着眼眸，仿佛睡的正香。 忽的，女子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然后披上衣服，瞧瞧的藏在了柜子后面。 果然，不多时，一黑衣带着玄铁面具的男子，闪身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极其的轻，呼吸十分的沉稳，沈卿瞳可以断定，次男子武功内功都在自己之上。 那玄铁面具在月光的映射闪着寒光，让人看了，都觉得面具背后那张脸，只怕也十分恐怖可惧吧。 若不是沈卿瞳耳力过人，睡眠极浅，以自己现在的武功修为，根本就察觉不到男子气息和存在。 这人能躲避的过安国公府的护卫，武功自然不弱。 安国公统辖羽林卫，这府里的防守自然也弱不了。 沈卿瞳躲在暗处，看着黑衣男子翻箱倒柜，但是声音去却一直都很轻，可见是个十分小心的人。 他是来找东西的？ 只是她自己也刚搬进这绛雪轩没几天，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呢？ 之前也没听过绛雪轩遭贼啊。 只是看这人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贼人啊。 沈卿瞳正在暗自腹诽，这人也是真够心大的，一进门就在翻箱倒柜的，却不曾往床上看一眼，大概其也是对自己的伸手有信心，相信不会惊动到别人吧。 沈卿瞳也懒得出去，反正看这人也没有什么恶意，仿佛也不是图财，她就更加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了。 万一自己要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随他去找，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自然就离开了。 沈卿瞳算是个比较淡定的人，如果是寻常的闺阁女子遇到贼人，只怕早就高声呼救起来了。 岂不料，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呢。 女子的名节大如天，这话是一点错儿都没有的，但凡要是沾染了一点儿是非，就会被人说嘴，虽然沈卿瞳也很鄙视那些长舌妇，可是没办法，身份越是最贵的人，名声越容不得一点儿瑕疵。 她向来是个爱惜羽毛的人。 沈卿瞳正期盼着这人赶紧走，却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 不好，沈卿瞳心惊，是迷迭软筋散 沈卿瞳当初学医的时候，她师父就说过，她的感官十分的灵敏，比一般人要好的多，如今重生在沈卿瞳身上，虽然不及从前，但也比一般人要好的多。 这迷迭软筋散，是南凤国的一种特制迷香，闻过的人，短时间内会失去内功。 不过也有一个弊端，这迷迭软筋散，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发挥作用，只要第一时间捂住口鼻，就不会中招了。 但是这无色无味，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察觉时，也已经晚了。 沈卿瞳早就捂住了口鼻，自然是不会中招了。 果然，又有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 “世子真是好功力，能撑到现在，不容易啊。”黑衣人冷冷的嗓音响起。 “你！”面具男突然觉得浑身发软，身子就要倒下去。 沈卿瞳看的有些着急，这黑衣人用这用下三滥的手段，不是个东西。 但是沈卿瞳从气息和步伐上也感觉的出来，后来进来的黑衣人，武功相对要弱一些，不然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你用迷香？”面具男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要怪就只能怪世子武功太高，在下没有把握能赢得了世子，世子不该趟这趟浑水的。”黑衣男子冷冷的，说道，然后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沈卿瞳心中骂道，这是要在她的房里杀人吗？ 真当她是死人啊。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男子举起刀，对着面具男的胸口刺下去。 而那个被称为世子的男子，已经中了迷迭软筋散，现在浑身提不起一点儿力气来，只能是人人鱼肉了。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砰一声响，黑衣男子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面具男看到沈卿瞳站在黑衣男子身后，他微微蹙眉，这女子，是徒手就把人给打晕了吗？ 看样子，她应该就是沈家二小姐，沈卿瞳。 他得到的消息，沈卿瞳如今正在玉家小住，就住在绛雪轩。 可情报说，沈卿瞳是个懦弱无能的怂包小姐，在家里被姨娘和庶出姐姐，堂妹，欺负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也不敢吭一声。 可看到眼前这披着外衫，沉静如水，神色冷漠的女子，当真是个那个懦弱脓包的沈家二小姐吗？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你真没用，连迷香都发觉不了了。”沈卿瞳无比鄙夷的看着地上的面具男。 噗嗤，面具男心里狂吐血，他这是被一个女人给深深的鄙视了吗？ 沈卿瞳有些闹心，她踢了一脚昏死过去的黑衣人，然后在他身上翻了翻，找出一个瓷瓶。 然后打开，放到了面具男的鼻子下面。 “这是解药，闻一闻。”沈卿瞳没好气的说道。 面具男自然知晓，闻过之后，顿时感觉好多了，力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你赶紧的，把这个下三滥给弄走，你也赶紧走，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图谋的。”沈卿瞳摆摆手，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沈二小姐？”面具男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微微磁性，听着觉得很好听。 “你来我房里翻箱倒柜，却问我是谁，行了，别管谁是谁，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赶紧走人，别省的倒是被发现了，连累我就不好了。”沈卿瞳催促道，她可不想给玉家添麻烦。 “你倒是挺特别的，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害怕吗？你却只是担心我们留下会给你添麻烦？”面具男有些无语，真不知道这沈卿瞳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不过，还是蛮有意思的。 沈卿瞳看着面具男似乎慢慢的恢复了功力，顿时感到一阵危险袭来。 她满脸戒备的看着面具男，：“你不是打算恩将仇报吧，我刚才可是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沈卿瞳一字一句，咬牙说道，如果他敢恩将仇报，那自己就豁出去，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想好过。　　面具男一步一步逼近沈卿瞳，让沈卿瞳感到迎面一股也压力袭来，同时也闻到了面具男身上淡淡的墨竹香气。 只是沈卿瞳现在也没心情去想这些，十分戒备，：“你想干嘛？你若是要对我不利，我即便打不过你，也有法子叫你脱不了身，你信不信？”沈卿瞳威胁道。 面具男看着沈卿瞳一脸戒备，皱着眉头的样子，只觉得心下一软，这女子，真的挺特别的。 “你想多了。”面具男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然后捞起地上昏迷的蒙面男子，越过窗子，就离开了。 走的十分干净利落，不留半分的痕迹，如果不是那一股似有若无的墨竹香气，沈卿瞳恐怕会以为，刚才在这房间里发生的剑拔弩张的一幕，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沈卿瞳甩了甩头，拿着手中的瓷瓶，到了外间，发现榻上睡得正香的杏茱。 她给杏茱把脉，果然也中了迷迭软筋散，她过去将瓷瓶放到杏茱口鼻处，让杏茱闻了一下，杏茱在睡梦中，这迷香就会解了，第二天一早，只怕是什么也不知道吧。 沈卿瞳返回房间，脱了外衣，重新趟回了床上。 不过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只得躺在床上数绵羊。 仔细回想方才的惊险过程，那带着玄铁面具的男子，被黑衣蒙面人称为世子，就是不知道是那一路的世子。 国公府，侯府，伯府，还是郡王府？ 亲王世子不可能，除却云祁那厮，其余的亲王都各自在封地，也没听过有世子上京的。 如此一来，能对号入座的人也不少，她上哪里知道去？ 算了，随便吧，想这么多，容易脑壳儿疼。 他们到底要找什么呢？真是费解啊？ 这里，从前可是玉无瑕的闺阁所在，难不成他们要找的东西，跟玉无瑕有关，总归不是跟她有关系的吧。 沈卿瞳只是一个极其安分守己的闺阁女孩儿，安分的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肯定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力。 反正她是想不明白了。 如此，沈卿瞳翻来覆去的总算是睡着了。 而那带着玄铁面具的男子带着昏迷的黑衣人出了安国公府，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直接将那人扔在了地上。 即刻，从暗处走出来一名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下跪道，：“世子爷赎罪，属下来迟了。” “无妨，那东西，没在安国公府，这人要杀本世子，你处理了吧。”面具男冷冷的说道，不带丝毫的情感。 “世子爷，不用查背后之人吗？” “不必了，问不出来的。”面具男说着，已然走远了。 翌日是个大晴天，春日的气候也越发的明显，暖和起来了。 今个儿沈卿瞳起晚了，也是，昨儿闹了这样一出，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早晨就起得晚了。 一大清早，玉倾城就过来了。 沈卿瞳正在梳妆。 沈卿瞳打量着玉倾城，穿了一件绯红色宽袖窄腰的长裙，裙面上用金线绣着菊花，外头罩了一件同色系的纱衣，如此衬的小腰盈盈一握，显得格外窈窕。 梳着流云髻，发髻上攒了海棠花步摇，妆容也格外的精致，这打扮，真的是十分隆重了。 “倾城姐，你今儿这盛装打扮啊。”沈卿瞳笑道。 “瞳儿你这是怎么了？今儿是大哥获封世子的宴会，我自然要盛装出席，你不也是一样的吗？”玉倾城问道。 沈卿瞳一拍额头，昨儿这一折腾，可不是忘了个精光吗？今个儿是庆贺大表哥获封安国公世子的宴会，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 她真真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瞧你这个样子，只怕是真忘了，我昨儿不是还提醒过你的吗？”玉倾城满脸不解。 “是我记性不好。”沈卿瞳略微有些尴尬。 “你年纪轻轻的，如何会记性不好，大约是这一阵子生病的缘故，不过瞧着你气色倒是好多了。”玉倾城笑道。 如此沈卿瞳只得又换了件衣服，挑了一件鹅黄色的攒花裙子，这好好的喜庆日子，她也不能穿的太过于素雅了，瞧着玉倾城穿的如此庄重，她自然也要配合一番的。 如此上了妆，玉倾城和沈卿瞳一起，到了松竹院。 时辰还早，陪着玉老夫人用过早膳，玉倾城就要带着姐妹去迎接客人了。 她是安国公府嫡长女，这些事情，自然要她来牵头了。 对此，玉老夫人倒是十分放心，反正玉倾城向来也是做惯了的。 早膳毕后，玉老夫人特意叮嘱玉倾城，要好生的照看沈卿瞳。 玉倾城自然应了。 这宴会男女宾客是分开的，前院招待男客，后院招待女客，历代世家大族的宴会，都是如此。 只是这前院和后院衔接处，是由一处花园子连接的，这一处就相对来说要放松一些，有些公子会逗留在此处，有些姑娘们也会在院子里逛逛。 不过终归大家身边都跟着小厮和丫鬟，并且也不是单独行动，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玉倾城带着玉家诸位小姐，垂花门上迎客。 当然，长辈里，花氏也在。 毕竟秦氏是国公夫人，没有亲自出来迎客的道理，而且里里外外的事情，还需要秦氏操劳。 比如这座位如何安排，有什么忌口，忌讳，这都要一一的理清楚，当然，之前玉倾城也都帮手安排好了。 盛京城这么大，世家大族也不少。 单单是这安排座位，就诸多将就。 比如，文官夫人，和勋贵夫人不能坐一桌。两个有过节的人不能坐一桌。 如果一个不小心安排乱了，可能就会发生意外。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秦氏十分的忙。 老夫人早就不管事了，幸好有玉倾城帮着，不然也够秦氏喝一壶的。 两个弟妹，花氏能力有限，黎氏从来都是吃凉不管酸的，所以，这内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秦氏一把抓，甚至还要管着玉淮安的外书房，真的是每天的事情都千头万绪的，但凡是个弱的，都吃不消。 幸好秦氏生了个好闺女，从十二岁开始就帮着她料理大小适宜，否则，她且得受累呢。玉家几位小姐，也是盛装出席，打扮的一个比一个明**人，主要是玉家几位小姐的年纪都差不多，玉倾城如今基本已经是内定的太子妃。 可其余几位，都还没定亲，亲事也遥遥无期。 自然都要争先恐后了。 这亲事，都是出门交际，参加各种宴会时候才相看的。 今个儿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沈卿瞳比起玉家几位小姐来，打扮的算是比较素净的了，可是她天生丽质，站在人群，一眼望去看到的第一人，必定是沈卿瞳，甚至连玉倾城如此温婉大方的人都被比下去了。 所以从刚才开始，沈卿瞳已经接收了好多个白眼了。 倒是玉倾城丝毫未决，一直落落大方，笑吟吟的站着。 果真是好教养。 沈卿瞳根本不当回事儿，她如今望眼欲穿的是，母亲会不会来。 如果能见到母亲就好了，说起来，安国公府的门楣也够了，毕竟玉家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平时玉家若有什么宴会，各位在盛京的长公主也都会出席。 如果在平日里，昌平长公主自然会带着顾家上下的人过来，可如今，她才过世不久，就怕母亲没有这个心绪啊。 果真，沈卿瞳看到了后面人群里的汪氏，也就是她从前的顾氏二婶。 不过跟在汪氏身后的两位姑娘，一个是顾瑶瑶，一个是三小姐也是汪氏的女儿，顾珍珍。 顾珍珍是顾家三小姐，和顾妃妃同年，比顾妃妃小四个月，也是汪氏小女儿。 在顾家，顾妃妃独秀一枝，连顾瑶瑶这个长公主长女都比了下去，就别说顾珍珍了，更是排不上号。 如今顾妃妃不在了，倒是显出这姐妹俩来了。 －－－－－－题外话－－－－－－ 世子爷好威武，世子爷好撩人，有木有？ 080 沈卿瞳的以暴制暴 顾妃妃见到顾瑶瑶，眼睛总有些湿润，毕竟，顾瑶瑶是她亲姐姐，她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如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了，可这在顾妃妃的心里，她始终都是自己的亲人。 玉倾城和顾瑶瑶的关系一向亲密。 顾瑶瑶来了，玉倾城自然迎上去，：“瑶瑶，好久不见了。” 以往顾瑶瑶肯定也会热情的回应，可今日，顾瑶瑶只是冷冷的看了玉倾城一眼，并未接话。 玉倾城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当着众人的面儿，十分下不来台。 玉倾城自己也糊涂了，这顾瑶瑶是怎么了，从前她们可是闺中密友啊，难不成为了康宁郡主的事情，瑶瑶心情还未恢复吗？ 玉倾城到底教养极好，忙道，：“瑶瑶还在为康宁郡主的事情伤心，不过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这原本也是为了打圆场的话，毕竟当着众人的面儿，两个从前交好的人，一下子关系冷了，会引起众人的猜测，玉倾城不愿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尽力弥补。 可顾瑶瑶似乎并不打算领情，只是冷冷的瞥了玉倾城一眼，：“走开，本小姐不予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说话。”说罢拉着顾珍珍就离开了。 直接把玉倾城给晾在了原地。 此刻过往的女客不少，玉倾城在盛京也是风云人物，仅次于顾妃妃。 却被顾瑶瑶如此不客气的怨怼，自然人群中，也是议论纷纷。 从前，谁人不知，顾瑶瑶和玉倾城是闺中密友，可现如今，顾瑶瑶公开说玉倾城两面三刀，这里面信息量真的是好大啊。 难不成私下里，玉倾城做了什么对不住顾瑶瑶的事情吗？ 众人都忍不住脑补起来。 饶是玉倾城修养在好，面对众人打量的眸光，脸上终究是有些挂不住了。 汪氏见状，忙打着圆场道，：“玉大小姐别见怪，我们大小姐为了郡主的事儿，这心情还未恢复，所以请玉大小姐多多包涵。”汪氏陪着笑说道。 汪氏其实也是被刚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她也不知道顾瑶瑶这是发的什么疯，可她虽然是二婶儿，是长辈，可却不敢去说顾瑶瑶。 顾瑶瑶可是长公主的女儿，虽然并没有册封郡主，但也是宗室女啊。 如今顾家的气氛就够压抑了。 长公主自从康宁郡主去了，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里的事情一应不管不问。 顾家上下，都唉声叹气的。 虽然汪氏也觉得很可惜，虽说康宁郡主的风头无人能及，生生的把自己女儿给压下去了，但是汪氏真的对顾妃妃生不出一点儿怨恨来。 顾妃妃模样儿好，脾气好，性子也好，跟顾珍珍的关系也很好，顾珍珍为了顾妃妃的死，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 真不知道顾家这番阴霾，什么时候能过去。 如果在从前，这安国公府的宴会，长公主自然是要出席的，可长公主也发下话来，一年内不出席任何宴会，宫宴除外。 所以只好她来了。 总不能死一个顾妃妃，大家都不用过日子了吧。 顾珍珍也到年纪说亲了，从前有顾妃妃珠玉在前，旁人提到威武大将军府，哪里能想到顾三小姐，如今也该相看起来了。 别说顾珍珍，顾瑶瑶也过了及笄，该定亲了，可长公主却一年不肯出门交际，就不怕耽搁了顾瑶瑶的花期。 当然，顾瑶瑶身份尊贵，自然也是不着急的。 “无妨，大家都很为康宁郡主的事情惋惜。”玉倾城勉强笑道。 沈卿瞳此刻，什么也没说，只是过去握住了玉倾城的手，坚定的站在玉倾城身边。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说，还不如给她无声的支持。 玉倾城的手指冰冷，但是却从沈卿瞳温软的手掌内感到了丝丝温暖，也似乎给了她勇气。 她再也不去想刚才的事情了，只是打起精神来，继续迎客。 不过沈卿瞳也有些奇怪，顾瑶瑶这到底是怎么了？旁人不晓得，她自是知道，顾瑶瑶和玉倾城关系极好，甚至连她这个亲妹妹，都自愧不如，怎的好好的，就闹掰了？ 不过看玉倾城的样子，似乎也不明白个中缘由，这可真的奇了，沈卿瞳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心里此刻也像是被猫爪挠了一样难受。　　玉倾城到底是玉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孩儿，不过一时，就调整好了心态，就当方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笑颜如花的去招待来客了。 这种心理素质，绝对不是一般世家小姐比得上的。 沈卿瞳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皇舅父选了玉倾城为太子妃了。 做太子妃的确是玉倾城比较合适，比她都合适。 “倾城姐，咱们进去吧。”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沈卿瞳才开口说道。 玉倾城觉得自己的脸都笑抽了，她虽然面上不露分毫，但是实际上此刻的心情的确不怎么好。 换做是谁，被当众打脸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玉倾城真的不知道顾瑶瑶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们因为顾妃妃过世的事情，也好些日子没见过面了。 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 “好，咱们走。”玉倾城拉着沈卿瞳的手，姐妹二人一起往内院里走去。 玉倾城其实很想找机会去见一面顾瑶瑶，但是想到顾瑶瑶刚才的态度，如果顾瑶瑶再当众给她没脸，岂不是更加下不来台吗？ 心里有事，难免有些恍惚，脚下绊了一下，幸好一旁的沈卿瞳扶住了她。 “倾城姐，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待会儿找个机会去见见顾瑶瑶，问问她就是了。”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瞳儿，你见到顾大小姐千万不可直呼其名，她是个特别自持身份的人。”玉倾城皱了皱眉说道。 沈卿瞳笑了笑，顾瑶瑶的性子，她能不了解吗？ 她这个姐姐，的确是太过于自持身份，总是觉得自己是长公主长女，所以特别看不起旁人。 她在盛京的朋友也不多，除却玉倾城，别人更加跟她说不上话。 “恩，我知道了。”沈卿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顾瑶瑶是她亲姐姐，但是说实话，很多时候，顾瑶瑶的为人处世，她真的不是很赞同。 姑娘们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关系特别好的，也都凑在一起。 玉倾城作为东道主，自然一刻也少不了她。 沈家自然也来人了。 沈家来的是二夫人白氏，还有沈卿雪。 沈卿雪笑着过来与沈卿瞳和玉倾城打招呼，：“二姐姐，玉姐姐。” 沈卿雪素来都是大方得体的，自然也很招人喜欢。 面对笑脸人，玉倾城也回以微笑。 “三妹妹。” “二姐姐的伤全好了？果然比从前更加明艳了。”沈卿雪打量着沈卿瞳，由衷的说道。 从前并不觉得沈卿瞳貌美，主要是沈卿瞳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态度，根本就彰显不出她的美貌来，可现如今感觉真的不同了。 这周身的气韵也完全变了，真的不像从前那谨小慎微，见到她们都低着头的沈卿瞳了。 “三妹妹过奖了。”沈卿瞳淡淡的笑着。 “这不是沈家二小姐吗？”一道戏谑的声音由远及近，只是这声音，听着就带着几分挑衅的意思，尤其是沈家二小姐几个字，咬的特别重。 三人转眸，却看到了一个身穿翠绿色衣衫的女子。 面容姣好，妆容精致，肤色白皙，唇红齿白，只是神情倨傲，看着沈卿瞳的眸子，带着几分不屑。 沈卿瞳其实也习惯了，自打她从顾妃妃变成沈卿瞳那一日，基本上接收的都是这种轻蔑，不屑一顾的眼神。 虽然沈卿瞳内心很崩溃，毕竟从前她走到哪里，人人都只有捧着她的份儿，可如今呢，真是一言难尽啊。 但到底也习惯过来了。 本来她的性子就十分的洒脱，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目光。 只是这说话的女子沈卿瞳认得，是明郡王府的三小姐明燕玲。 明郡王府是异姓王，当初云家一统天下，只册封了两位异姓王，明郡王府明家，和楚郡王府楚家。 并且这两大异姓王府是永远不降爵的。 只是百十年下来，明郡王府已经只剩了空架子了。 而这一代的明郡王，除了寻花问柳，招猫逗狗，只凭着祖荫过日子，旁的也就不剩什么了？ 明郡王府之所以还能在盛京立足，完全永安帝的优待。 永安帝是个极为念旧情之人，当年在泾阳那场叛乱，当时的明郡老王爷也去了，并且为了保护永安帝也受了重伤，因为那个时候明郡王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到底也伤了根本，过了十年就去世了。 所以永安帝对明郡王府也格外的优待。 而且最重要的是，叛乱过后，永安帝就纳了明郡老王爷的长女为妃。 当时是太子良娣，如今可是已经是德妃娘娘了，生育了一儿一女，二皇子云翳，二公主云凤。 所以明郡王即便在糊涂，在盛京依旧可以混的如鱼得水。 而这位明家三小姐说起来，跟沈卿瞳也是有些渊源的。 为什么呢？这位明家三小姐是庶出，她的姨娘姓吴。 如今是明郡王的侧妃，人称吴侧妃。 没错，就是吴姨娘的亲堂姐。 这吴家送女做妾是出了名的，不少名门世家都有吴家的女儿为妾室。 当初这位吴侧妃进明家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连个名分都没有，而且她还是吴家隔房的姑娘。 身份也不是多出众。 可是这位吴姨娘凭借自己的努力，十几年就爬上了侧妃之位，还给明郡王生了一儿一女，稳坐侧妃之位，深得明郡王的宠爱，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所以，明艳玲对沈卿瞳的仇视，蔑视，从哪里来，就一目了然了。 明艳玲跟沈卿云的关系极好，和玉含羞也是好姐妹，这两个人都恨沈卿瞳恨得牙痒痒，明艳玲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把沈卿瞳当仇人了。 可即便是没有这一层，从前，明艳玲也看不起沈卿瞳，往日里，也没少作践过沈卿瞳。 她虽然是庶女，可到底是郡王府的小姐，身份尊贵，又深得明郡王的喜欢，欺负沈卿瞳这种胆小怕事的女孩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做的熟门熟路。 “原来是明三小姐。”沈卿瞳淡淡的说道，对明艳玲，她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 “沈卿瞳，本小姐的鞋子脏了，你过来替我擦一擦。”明艳玲一脸倨傲的看着沈卿瞳，毫不客气的命令道，那架势那口吻，仿佛沈卿瞳就是一个下人一般。明艳玲说这话，可谓是极尽侮辱了，根本就是把沈卿瞳当做是下人看待。 玉倾城气的脸都红了。 要说玉倾城的修养已经是极好，但是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要疯了。 因为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 “明艳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瞳儿当成什么了？你如果再敢出言侮辱瞳儿一句，你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玉倾城皱着眉呵斥道，看样子恨不得把沈卿瞳护到身后了。 生怕沈卿瞳受到什么委屈。 沈卿瞳看着心暖暖的，没想到玉倾城竟然这般护着她。 方才，顾瑶瑶这么不给玉倾城脸面，玉倾城都能忍住没发作，足以证明，玉倾城是个很注重修养的人，一般不愿意与旁人起争执。 可是为了她，却毫不犹豫的跟明艳玲据理力争。 要知道，明艳玲和玉倾城比起来，明艳玲只是郡王府的一个庶女罢了，可玉倾城不同，玉倾城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自然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玉大小姐看来是要护着沈卿瞳这个怂包了吗？”明艳玲微微挑眉，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 明艳玲的容貌生的不差，但是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戾气，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善。 “明三小姐，瞳儿是我的表妹，我自然是要护着她，况且是你先出言羞辱瞳儿的，瞳儿是靖远侯府嫡出二小姐，是我皇后姑母的亲外甥女，岂能是你一个小小郡王府的小姐能随意欺辱的，你最好马上给瞳儿赔礼道歉，否则今日，我绝对不与你善罢甘休！”玉倾城霸气凛然的说道，与明艳玲争锋相对，半步不让。 明艳玲的脸色十分难看，玉倾城话语里说的很清楚，并且特意注重了沈卿瞳嫡女的身份，还是皇后的外甥女，不是明艳玲能得罪的起的。 明艳玲起的浑身发怔，满脸怨毒的看着沈卿瞳，：“沈卿瞳，我现在只问你，方才我欺辱你了吗？” 明艳玲笃定沈卿瞳不敢怎么样她，从前欺辱沈卿瞳的话，她也说多了，沈卿瞳虽然不会真去给她擦鞋子，但是多半也是一言不发的走开，任由她怎么说，都不会反抗的。 “明三小姐是想让我给你擦鞋子吗？”沈卿瞳很好脾气的问道。 玉倾城脸色都变了，看着沈卿瞳，这丫头不会糊涂害怕到真去给明艳玲擦鞋子吧。 玉倾城刚要说话，却被沈卿雪给拉住了，沈卿雪对着玉倾城摇了摇头。 依着沈卿雪对沈卿瞳这些日子的了解，沈卿瞳自然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明艳玲只怕是要倒霉了。 明艳玲满意的看着沈卿瞳软弱可欺的样子，得意的点头，：“自然是。”说罢还伸出了脚。 沈卿瞳缓缓走了过去，对着明艳玲粉色的绣花鞋，狠狠的踩了下去。 明艳玲的脸色立刻大变，高声叫起来，：“啊，疼死我了！” 沈卿瞳用力碾了一下，明艳玲立刻叫的更厉害了，简直是不要形象的大吼大叫起来了。 玉倾城看着这一幕，总算是放下心来了，虽然瞳儿的方法有些简单粗暴，但是还挺大快人心的。 对待明艳玲这种人，就不该客气。 简直太过分了。 明艳玲先把教抽回来，可是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她苦着脸，觉得自己的脚背处火辣辣的疼，仿佛整个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沈卿瞳，你要死啊，你放开我。”明艳玲吼道。 “明三小姐，女孩子要贞静一些，你看看，你吼得这么没有形象，大家都在你啊。”沈卿瞳嬉笑着说道，她的动作不大，踩着明艳玲，所以不会特别引人注目，可是明艳玲的叫声，却真的是让过往的人大皱眉头。 明艳玲的脚都快要痛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啊。 “你快点放开我，你听到没有！”明艳玲狠狠的说道，但是声音却真的压低了不少。 “放开你啊，那你还想让我给你擦鞋子吗？”沈卿瞳轻声细语的问道，始终是笑语晏晏的样子，不见动气。 明艳玲恨不得上去撕了沈卿瞳的脸，但是脚下传来的疼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她真的敢上手，看沈卿瞳这架势，可能会直接弄断她的脚。 “不了，不了，刚才是玩笑话而已，别当真。”明艳玲的语气也软化了不少。 “可是我的鞋子脏了，想让人给擦一下。”沈卿瞳的语气仍旧很轻，但是却十分的坚定，一字一句，都映入人心。 “沈卿瞳，你不要太过分！”明艳玲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回道，那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活活把沈卿瞳给点燃了一般。 沈卿瞳脚上继续用力。 明艳玲冷汗直流，：“我擦，我擦。” 明艳玲真的受不了这种疼，今个儿又是在安国公府做客，她如果继续大喊大叫，丢的也不过是自己的人罢了。 她少不得掏出帕子，俯下身子，在沈卿瞳的绣鞋上擦了几下。 其实沈卿瞳哪里就是让她真的擦鞋子，只是让她低头弯腰罢了。 沈卿瞳这才抬脚放开了明艳玲，明艳玲如释重负，只是脚背处已经疼的不行了。 一旁的丫鬟忙扶住了明艳玲。 沈卿瞳冷冷的扫过明艳玲，：“今天的事儿，我饶你这一遭，如果你再敢对我出言不逊，后果自负。”沈卿瞳说完这话，一脸傲娇的丢下明艳玲，不在看她一眼。 明艳玲也是丢尽了颜面，虽然这一处并不显眼，并且大家都很心照不宣的绕开这一处，没有驻足观察，但是这事儿迟早是瞒不住的，肯定是要传出去的。 她一开始对沈卿瞳出言不逊，不也是想羞辱沈卿瞳吗？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羞辱的抬不起头来。 明艳玲哪里还有脸在这儿待下去，自然带着丫鬟仓皇离开了。 “瞳儿，霸气啊。”玉倾城满眼赞许的看着沈卿瞳，忍不住夸赞道。 沈卿雪倒是习惯沈卿瞳这般简单粗暴的处理事情了，这还算霸气吗？更霸气的玉倾城没见着，沈卿雪心里暗自腹诽道。 －－－－－－题外话－－－－－－ 瞳瞳好霸气有木有？ 081 活阎王世子 沈卿瞳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也怪不得我，主要是明艳玲欺人太甚了。”明艳玲都如此打她的脸面了，她要是还无动于衷，那她真是个棒槌了。 “说起来这明艳玲真的是太过分了，我都恨不得抽死她！”玉倾城也恨恨的说道。 最关键的是，沈卿瞳并没有主动去招惹她，她来挑衅不说，话还说的这么难听，是个人都忍不了。 “好了，倾城姐，方才看的解气了吗？”沈卿瞳笑着问道。 玉倾城点头，：“解气，自然是解气了。”真的是太解气了，她怎么就瞳儿这般霸气果决呢，要是她只怕是真的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吧。 沈卿雪倒是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的跟着。 她自认为自己也算伶牙俐齿，应变能力很强，但是如今面对沈卿瞳，倒是觉得有些紧张，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卿瞳的时候，她总是觉得沈卿瞳能看透她的内心，所以轻易不敢说话。 “三妹妹，家中一切可好？”沈卿瞳突然话锋转向沈卿雪，问道。 沈卿雪点了点头，：“也还好吧。”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韦氏天天在院子咒骂沈卿瞳，沈老夫人也被气病了，沈卿云每日都要去蔷薇苑外头跪着之外，家里倒是也没什么其他不正常的事儿了。 沈老夫人在沈义大张旗鼓把嫁妆抬走之后，沈老夫人就病了。 估摸着也是气着了吧。 毕竟沈之信如此，也实在太打沈老夫人的脸面了。 等于是昭告整个沈家，不信任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是侯府老封君，在侯府说一不二，但是却被沈之信如此打脸，一则是伤心，二则是生气，然后就病了。 不过沈卿雪也没打算跟沈卿瞳说。 沈老夫人如此对待沈卿瞳，只怕沈老夫人病死了，沈卿瞳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老夫人闹得厉害吗？”沈卿瞳问道，原谅沈卿瞳十分八卦，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上次沈之信过来也没说太多，毕竟沈之信是个大男人，大概也不愿意跟自己的女儿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沈卿瞳想知道啊，尤其是能让沈老夫人不痛快的事情，她才更加想知道，原谅她有些不厚道，可是沈老夫人对她这样，她才不会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巴不得沈老夫人被气死才好。 “祖母病了。”沈卿雪有些发愁的说道。 沈老夫人病了，就让人侍疾，韦氏照顾沈卿月。 据说沈卿月伤的不轻，胳膊还好，只是脱臼，但是小腿骨折了，要在床上躺三个月，每天沈卿月和韦氏都在院子咒骂沈卿瞳，那话说的，真是不能听。 当然，这些，都是沈卿雪从心腹口中得知的。 其实这点儿事也真的不需要特意去打听，韦氏和沈卿月的谩骂，几乎是当着所有下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忌讳。 沈卿云每天都要去跪着，吴姨娘在院子里禁足。 所以侍候沈老夫人的差事就落在了白氏和她头上。 这几天侍疾的日子，沈卿雪想想都快崩溃了。 最初沈老夫人是真的病了，可后来完全就是要折腾人了。 估摸着也是有气没出发，全都撒到她们身上了。 白氏心疼她，一般晚上都是白氏留在沈老夫人身边侍疾，这才几天的工夫，白氏眼睛都陷下去了。 沈卿瞳看着沈卿雪的表情，大体上也能猜得出来发生了何事？ 像沈老夫人这种人，不作才怪。 作天作地的，估摸着在作下去，儿子也要作没了。 “你也别发愁了，回去让二婶娘也称病就说了，别理她，她病只是想让父亲去服软罢了，何苦要折腾你们，真是太能作了。”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虽然沈卿瞳不是很喜欢沈卿雪，可是沈卿瞳再三的帮她，这份情，她记下了，也肯定要还。 肯定是帮着沈卿雪的。 沈卿瞳感激的点头，：“也是，若今个儿不是来安国公府，只怕还要在祖母跟前儿侍疾呢。” “老夫人是惯会作妖的，让吴姨娘去侍疾就是了，回头你让二婶娘去见见父亲，跟父亲说明一切，相信父亲会给二婶娘这个面子的。”沈卿瞳提醒道。 沈之信让白氏帮忙打理大房的庶务，这就证明，在沈之信心里，是很尊重这个弟媳妇的，况且沈老夫人作妖本来就是沈之信惹得祸，没道理让白氏母女来遭罪，相信沈之信一定会同意放吴姨娘出来，让吴姨娘去给沈老夫人侍疾的。 反正沈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吴姨娘，吴姨娘去侍疾正好。 “恩，好，多谢二姐姐，回去我就跟母亲说。”沈卿雪也豁然开朗，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 玉倾城听着沈卿瞳姐妹二人说的话，心中也是暗自称奇，瞧着沈卿瞳的样子，绝对不是个糊涂软弱的人，相反的，十分的有主意，并且也十分有主见，而且听她对沈老夫人的称呼，只怕也没把她当祖母了，也是敢想敢做的人，从前玉倾城和沈卿瞳并不亲近，也觉得这个表妹太过木讷了一些，现如今看着，是个极明白事理，有见地的。 那些说沈二小姐是怂包的人，只怕是眼睛都瞎了吧。 “大小姐，表小姐，让奴婢好找啊。”一道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三人定情一看，一个身穿绿色比肩的丫鬟，正笑盈盈的往这边走。 正是玉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绣。 绿绣是除却顾嬷嬷，玉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了，在府中极有脸面。 连玉倾城和玉敏竣都叫一声绿绣姐姐。 而秦氏也一口一个姑娘，可见绿绣在这府中的地位了。 “是绿绣姐姐。”玉倾城率先笑道。 绿绣上前微微俯身，沈卿瞳和玉倾城如何能受礼，这可是侍候玉老夫人的，并且年纪还比她们长几岁，自然扶了起来。 “姐姐有话尽管说，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沈卿瞳忙说道。 绿绣虽然是丫头，可是玉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大方得体的，平日里也不做什么活，只负责玉老夫人的饮食起居。 真是小姐的待遇。 “是老夫人让奴婢来寻二位小姐，让二位小姐去松竹院一趟。”绿绣笑盈盈的说道。 “那姐姐前面请吧，咱们这就去。”玉倾城满口答应道。 “三妹妹也一同去给外祖母请个安吧。”沈卿瞳拉着沈卿雪说道。 绿绣这才注意到沈卿雪，忙笑道，：“原来是沈三小姐。”说着要俯身行礼。 沈卿雪是个通透人，自然看的出来绿绣的身份，忙一把拉住了绿绣，：“姐姐可别折煞我了。” 绿绣的笑容更加灿烂，：“沈三小姐也请一起吧，老夫人见到沈三小姐如此玉雪可爱，定然也十分的高兴。”　　绿绣这话说的十分客气，瞬间就缓解了刚才冷落沈卿雪的尴尬气氛。 果然是玉老夫人身边的人，说话办事，都十分有水准。 一行几人很快就到了松竹院。 玉老夫人的正房里十分热闹，凡是这盛京城里排上号的世家夫人都来了，玉家如今也是炙手可热，大家自然是都给玉家面子的。 沈卿瞳，玉倾城，还有沈卿雪都上前先给玉老夫人请安。 玉老夫人满脸慈爱的笑容，：“好孩子，都起来吧。” 玉老夫人自然也是见过沈卿雪的，沈卿雪给玉老夫人的印象还不错，是个大方得体的孩子。 “瞳姐儿，倾城丫头，过来到老身跟前儿来。”玉老夫人对这沈卿瞳和玉倾城招了招手。 要说这玉老夫人，最喜欢的还是她们两个。 二人依言过去。 坐下玉老夫人下首的是晋国公夫人，上次沈老夫人寿宴的时候，晋国公夫人也在。 晋国公夫人张氏对沈卿瞳的印象极深。 此刻看着沈卿瞳，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外头人都说靖康侯府这位嫡出的二小姐是个怂包，人人都可以欺凌的软蛋。 可看今日这通身的气派，如此大方得体，高贵典雅。 站在玉倾城面前，丝毫不逊色。 玉倾城可是盛京数一数二的才女。 又是玉皇后的亲侄女，自然也是独一份的尊贵。 “这玉大小姐出落的是越来越漂亮了，不愧为咱们盛京的第一才女啊。”晋国公夫人抿嘴乐道。 晋国公夫人这话说的，也是夸赞玉倾城，此刻来说，倒说的也没错。 当初盛京两大才女，一个是顾妃妃，一个是玉倾城。 二人虽说有盛京双姝的称号，但玉倾城比起顾妃妃，始终是差了些。 如今顾妃妃不在了，玉倾城自然是独领鳌头了。 只是玉倾城心里有些不踏实，她是一个很内敛的人，自然也知道比起康宁郡主来，有不足之处，这盛京第一才女，她还名不副实，只是人都不在了，很是可惜啊。 “文夫人过奖了。”玉老夫人很客气的说道。 晋国公府文家，也是百年世家。 只是因为当初先帝在的时候，文家站错了队，惹得永安帝不喜，文家有些走下坡路了，只是底子到底在那儿。 但是文夫人出身极高，亲哥哥是吏部尚书，位高权重，深得永安帝的看重。 不管晋国公府此刻如何，但是文夫人却是无人不给面子。 “启禀老夫人，太子殿下带着几位皇子来给给老夫人请安了。”顾嬷嬷有些着急的进来说道。 众人皆惊。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太子殿下是玉老夫人的亲外孙，只是这请封世子，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犯不着太子殿下亲临啊。 只是如今，自然也不会在想这些了。 太子殿下亲自莅临，自然都要去迎接的。 至于其他的皇子，连天子殿下都亲临了，肯定都要争先过来的，难道谁敢说自己尊贵过太子殿下吗？ 只是顾嬷嬷话音刚落不久，就有丫鬟打起了帘子。 一群年轻人贯穿而入。 走在正前方的，正是太子云夙，身着太子朝服，袖口用金线绣着盘龙纹，玉冠束发，剑眉星目，眸光深邃且冷厉，薄唇轻抿，浑然天成的霸气使人退避三舍。 跟在云夙身后的是二皇子云周，生母是木贵妃。 二皇子也生的好相貌，跟云夙同年，同月生，只比云夙小三天。 当年木贵妃和玉皇后同时诊出了喜脉，那时候陛下还未登基为帝。 木贵妃虽然是太子侧妃，但却也深得永安帝的宠爱。 玉皇后为了能生下嫡长子，也是服用了催生药物，好歹生下了嫡长子云夙，这才压了木贵妃一头。 因此，玉皇后和木贵妃的关系，始终不怎么和睦。 两个人手段各有千秋手段，都想扳倒对方。 木贵妃也出身名门，并不是那么容易弹压的。 永安帝对木贵妃也极为宠爱，但是也念着跟玉皇后的结发之情，更多时候就左右哄着，亦或者左右弹压着。 倒是云夙对二皇子云周一直还不错，很有长兄的风范。 再往后是三皇子云里，生母是冯德妃。 四皇子云逸，生母是张贤妃。 云里今年十七岁，云逸也是十七岁，就是月份上比云里要小一些。 几位皇子，个顶个的都是人中龙凤，明媚优秀的让人移不开眼眸。 并且全都没有娶亲，更是让无数世家贵女心动。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站在做左侧的男子。 此男子身穿月白色通身长袍，他全身只挂了一块上好的碧色玉佩再无其他配饰，通透无瑕，随着他步履的走动而飞扬，身姿优雅，不紧不慢，带了几分高华之气，绝俊的面容上，一双凤眸深邃的犹如大海汪洋，璀璨的犹如天上的繁星，似乎有种吸引人的魔力，让人甘愿为他倾倒。 此男子正是楚郡王世子，楚睿。 这楚郡王跟安国公府往来并不多，只怕来也是面子情吧。 沈卿瞳也禁不住打量了楚睿一眼。 虽然之前在宫宴上，沈卿瞳也见过楚睿，这位世子爷，可是个出了名的活阎王。 在楚郡王府人人都避之不及。 楚睿虽是楚郡王的嫡长子，但是他的亲生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如今的楚郡王府是楚睿的继母。 楚郡王楚雄对这个儿子也极其不待见，总觉得他是个不祥之人，不然也不会克死母亲，对他不冷不热。很少去管楚睿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根本没把楚睿当儿子看，连个陌生人都不如。甚至楚雄对待自己身边的管事都比楚睿上心。 幸好当年老王爷还在，虽然已经让位，但是家里一切都是老王爷说了算。 也实在是老王爷太过强势，而楚雄，除了名字强势一点，其余的，真的不敢苟同。 老王爷逼着楚雄在楚睿一岁的时候，就请封世子，虽然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老王爷亲自进宫对永安帝说明了情况，永安帝也尊敬老王爷，自然就首肯了。所以就略过了楚雄这个正牌郡王爷的意见，直接当他是空气。 不得不说，老王爷很有先见之明，楚睿被册封世子之后，就一直在老王爷膝下抚养，直到一年前老王爷过世，楚睿也早在楚郡王府站稳脚跟了，老王爷也算是能闭得上眼睛了。 这些沈卿瞳也都是听人八卦的，据说，楚雄是个耳根子非常软的人，这些年只偏爱现任王妃的儿子，一心都要废了楚睿这个世子。 只是楚睿已经深得永安帝的心，才让他无可奈何罢了。 想到这些，沈卿瞳对楚睿禁不住有几分同情，也就多看了楚睿几眼，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楚睿太好看了才禁不住多看几眼的。 082 楚睿的狠绝，太子的无趣。 别看楚睿长了一副好皮囊，可这整个盛京却没有那个姑娘敢去打她的主意。 还是因为楚睿这个活阎王的称号。 杀起人来不眨眼，而且丝毫不怜香惜玉。 这也是有先例的。 两年前，楚睿十六岁的时候，楚睿的继母，也就是楚郡王府赵氏送给楚睿几个良家美貌女子。 美其名伺候楚睿。 其实这才世家大族里头，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当时老王爷还健在，为此大骂了赵氏一顿，说有那闲工夫不如去管管自己的儿子，少来操楚睿的心。 赵氏为此痛哭流涕，委屈万分，楚雄也觉得自己父亲太过分了，忍不住跟老王爷争执起来。 结果父子二人针尖对麦芒的吵了起来。 吵得不可开交。 楚老王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脾气却十分火爆，一气之下，拿着棍子就要开干。 楚雄这一次也不肯认错，铁了心就要给妻子讨回个公道，梗着脖子喊，让老王爷揍死他，为了楚睿这个不孝子，活活打死儿子就是了。 气的楚老王爷差点没背过气去。 楚老王爷就觉得楚雄眼睛瞎了。 放着楚睿如此优秀的儿子看不到眼里，满心满肺都是那两个上不了台面的儿子。 赵氏生的两个儿子，大的就一肚子的小算计，一个就只会贪花恋色，但凡是有点儿姿色的女的，甭管什么人都拉到自己屋里去。 和丫鬟纠缠不清也就罢了，连那些容貌好些的小媳妇儿也不放过，惹出了多少是非。 想到这些，楚老王爷就觉得额头突突的跳，恨不得直接把这些没出息的东西都撵出去。 那赵氏是个什么东西，楚老王爷还不明白吗？ 美其名找几个丫鬟丫鬟伺候楚睿，还不是找了些妖妖调调的女人来引诱楚睿。 最好引诱的楚睿也跟她那个小儿子一样，贪花恋色，好显出自己的儿子来。 下作的腌渍玩意儿。 楚老王爷一声光明磊落，如何能看的上这种手段。 楚老王爷抡起棒子对着楚雄就打起来，那样子，真是要活活打死楚雄算了。 最后还是楚睿出来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就是几个丫鬟吗？留下就是了。 说完就走人了。 楚老王爷愣住了，说实话，这个孙儿，他是真的看不透。 打小儿就比别的孩子聪慧，深沉，让人猜不透。 如今长大了，就更加看不透了。 只是楚老王爷知道这个孙儿极有主见，做事也极有分寸，连楚睿都这么说了，楚老王爷自然也就没再说话，这场闹剧就结束了。 岂料这并不是闹剧的结束，而是闹剧的开始。 赵氏弄来的这几个所谓的良家女子，其实是从青楼教坊买来的。 都是被细心调教过如何勾引男人的。 赵氏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用这几个女子，彻底的弄坏楚睿，好把楚睿从楚郡王世子的位子上拉下来，让自己的儿子上位。 她的儿子，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为何就要屈居人下。 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安分的。 没几天，就闹出了事儿。 赵氏送来的一个女子，偷偷进了楚睿的卧房，脱光了要勾引他。 结果楚睿直接把那女子光着丢出了门外。 当时还是大冷天的啊，就这样赤身露体的被扔出来了，外头还有不少侍卫，小厮，丫头，婆子，反正场面闹得不小。 赵氏的第一次计划破产。 没几天，有一个更妙了。 端着下了药的参茶要去送给楚睿喝。 楚睿连茶带人丢了出去。 赵氏的脸上又抹了一次黑。 第三次，也是赵氏挑的最后一个女子，扬州瘦马。 这女子正值妙龄，盘靓条顺，各方面都是拔尖儿的。 那一双眼睛就跟钩子似的，原本在赵氏院子里呆了几天，被赵氏的小儿子楚濂看到了，吵着非得要赵氏把这个女子给他做小妾不可。 气的赵氏对着楚濂翻了脸，连连骂楚濂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如此尤物，真是柳下惠也未必能坐怀不乱。 最后一次上阵，还是老一趟，万般勾引呗。 结果楚睿发火了，直接把那女子的双手给砍了，然后血粼粼的扔到了赵氏院子里。 当时直接炸了锅。 人是楚睿亲自扔过去的，赵氏正在用晚膳，楚睿直接把那女子扔到赵氏的面前。 当时那女人已经痛的晕过去了。 赵氏也吓得哇哇大叫，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也都吓的不行。 当时赵氏的女儿也在，比楚睿小两岁的亲妹妹，直接吓晕了。 楚雄不干了，说楚睿太过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 楚睿一句也不说，这是连连冷笑，笑容里满是蔑视。 赵氏是妾扶正的，也配让他称一句母亲吗？ 楚雄一气之下，说要请旨意废了楚睿的世子之位。 楚睿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父王尽管去，顺便也叫陛下知道知道咱们郡王府这些破事，父王堂堂一个郡王爷扶正妾室，当初已经遭受满朝文武非议了，若不是陛下看在祖父的面子上，说不准连爵位都罢黜了。”楚睿满脸不屑的说道。 楚睿自己都不知道楚雄脑子发的什么抽，当初竟然把侧妃给扶正。 简直就是脑子有病，也难怪楚老王爷看到赵氏就来气，看到楚雄没有一次不骂人的。 实在是楚雄这事儿办的太不靠谱了。 楚雄听了这话，顿时就偃旗息鼓了。 的确，当初为了扶正赵氏的事情，他犯了众怒，还被楚老王爷打了一顿，半个月下不来床。 楚睿见楚雄不说话了，转头就走了。 赵氏也为这事儿恨得发怔，自然不敢寻楚睿的麻烦，却在背后极尽的诋毁楚睿，楚睿原本就有活阎王世子的名声，如今被赵氏形容的更是骇人听闻，人人都闻风丧胆了。 当然，赵氏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积极的诋毁楚睿，让楚睿娶不到高门妻子，她心心念念的，还是拉楚睿下马，让自己的儿子上位。 所以，即便楚睿再优秀，哪怕是天上的神仙公子，也没有姑娘敢随便招惹楚睿，实在是怕死啊！　　“孤见过外祖母。”太子云夙温和的嗓音拉回了沈卿瞳的思绪，成功的打断了她刚才对楚睿的胡思乱想。 太子微微躬身，算是行礼。 虽说玉老夫人是他的外祖母，可太子终究是君，自然不能按照寻常的礼节，不会行大礼的。 几位皇子见太子躬身行礼，自然也全都恭恭敬敬的随着太子给玉老夫人行了礼，不管兄弟之间私下里如何，在明面儿上，谁也不敢逾越过太子去。 “太子不必多礼，可是折煞老身了。”玉老夫人亲自扶住了太子。 太子如此给玉家脸面，获封世子的宴会都来捧场，玉老夫人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几位皇子和世子请入座。”玉老夫人很客气的说道。 云夙自然是上座，坐在了玉老夫人的位置，同时却也说道，：“外祖母请坐。” 玉老夫人也才坐了下来。 沈卿瞳和玉倾城早就知趣的将位置让出来，乖巧的站到了一旁。 云夙与玉倾城早就是见惯了呢，并且也知晓了永安帝和皇后的心意，有意替她聘娶玉倾城为太子妃，他对这个太子妃，倒是也挺满意。 当初永安帝是有心让他娶顾妃妃的。 他其实不太乐意，不是因为不喜欢顾妃妃，而是对顾妃妃，他完全就是当亲妹妹看待的，并且顾妃妃这性子十分跳脱，虽说文才武略都十分优秀，可却让他压力有些大。 他需要一个沉稳大方，能够打理东宫内院的太子妃，不太需要一个性格强势的太子妃。 总之他在顾妃妃面前，总是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当然，这些云夙并没有表达出来，如果永安帝非要他娶，他也会娶。 他也算是和顾妃妃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顾妃妃的能力，绝对能胜任太子妃，乃至将来的皇后。 只是让他娶，真的觉得压力挺大的。 但是更让他没料到的是顾妃妃的死，真的是太突然了。 怎的好好，人就没了呢？ 顾妃妃的哮症也这些年了，原本都已经好很多了，而且顾妃妃自己的医术也蛮不错的，当然，这种感觉也不过是一瞬而过。 他是太子，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也来不及为了一个表妹儿伤心，枉顾了旁的事儿。 倒是父皇和母后，伤心了好一阵子，到现在父皇还念叨着呢。 他都不明白父皇为何如此喜欢顾妃妃，比对自己的亲女儿还上心。 不过今儿他来，也是为了能巩固一下和玉家的关系，毕竟，他是要娶玉倾城的。 “殿下能亲临，国公府是蓬荜生辉啊。”玉老夫人陪着笑说道。 “外祖母太见外了，玉家本就是孤的外家，敏竣也是孤的表哥，孤自然是过来庆贺一番的。”云夙笑着说道，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国太子的威仪。 沈卿瞳在一旁看的有些累，打小儿云夙就这样，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 完全就是一个合格标准的太子爷，真是太没趣儿了。 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太子表兄没意思。天天一板一眼的活着，做什么都是规矩啊，什么的，太不自在了。 每次她和云祁胡闹的时候，太子表兄总会严肃的看着他们，然后又是一通长篇大论，至于说的什么，沈卿瞳从来都是自动过滤掉了，所以她才会这么反对嫁给太子，如果他们做了夫妻，只怕自己早晚会被他给逼疯的。 她真的是觉得云夙过的好累。 早晚会被太子这个所谓的身份给压垮的。 沈卿瞳看着玉老夫人又跟其他几位皇子寒暄了一番。 沈卿瞳的眸光还是落在了楚睿身上。 楚睿的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毕竟是后院，房间里还有不少女眷，太子也不愿意在这儿久留，打算带着人离开。 “瞳姐儿，倾城丫头，去送送太子和几位皇子还有楚郡王世子。”玉老夫人随口说道。 沈卿瞳和玉倾城忙点头，：“是。” 沈卿瞳知道玉老夫人也是有意让玉倾城和太子有些接触。 毕竟他们将来是要成婚的，虽然婚约还没过明路，但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是这事儿不能做的太刻意了，她就是捎带脚的那一个。 沈卿瞳和玉倾城打算送太子离去。 结果沈卿瞳走过去，正好经过楚睿的身边，一股子淡淡的墨竹香气袭来，这种气味很淡很淡，寻常人是闻不到的，可沈卿瞳从前嗅觉就比一般人灵敏的多，现今重生之后，虽然不如以前，但是也比一般人要灵敏些。 这股淡淡的味道，她就闻到了。 而且她也不会记错，就是那个面具男身上的味道。 楚睿就是那夜的带着玄铁面具的男子？ 沈卿瞳一阵心惊，却也忍不住抬头多看了楚睿一眼。 这一抬头，却发现楚睿也正在看她。 虽说从前沈卿瞳也认得楚睿，但是与他四目相接，这般对望，还真头一遭。 不知道为何，面对楚睿的深邃不见底的眸光，沈卿瞳心中一颤，已然别过脸去。 她终究是紧张的，那夜如果真的是他，他到绛雪轩，到底是要找什么呢？ 沈卿瞳胡思乱想之际，步伐有些不稳，就撞到了人身上。 “沈姑娘当心。”一道性感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紧接着沈卿瞳被人扶住了。 看着这一袭月白色的衣袖下一双修长的手正扶着她的衣袖，没有碰到她。 沈卿瞳忙收回自己的衣袖，淡淡道，：“冲撞了世子，世子赎罪。” 玉老夫人见状，眉头紧锁，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这位世子喜怒无常，听闻当初他砍下一女子的双手，只因为那女子触碰到了他的身体而已，一个性子如此暴戾之人，会不会伤害瞳姐儿？ “无妨，沈姑娘下次走路的时候不要分神，要当心脚下。”嗓音依旧是淡淡的，不知道为什么，听在沈卿瞳耳朵里，却有一股子戏谑的味道。 沈卿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等楚睿走了，才往外走。 玉老夫人这才放了心，瞳姐儿果然是个有分寸的，也知道进退。 玉倾城陪着太子走在前头。 太子看着玉倾城虽然是低眉顺眼，但是也带着大家风范，丝毫不失了分寸，果真是玉家的好家教，不由得心里也欣赏几分。 两个人随意的聊了几句，慢慢的走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在旁人看来，可真是男才女貌，一对璧人啊。 玉倾城和沈卿瞳将云夙一行人送到花园子里，就分开打算离开了。 此番也算是全了礼数。 云夙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皇弟，淡淡的笑道，：“大家都各自逛逛吧，孤也许久不来玉家了，四处转转。” 众人皆巴不得离开，整日里在皇宫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好容易出宫了，自然不愿意再凑在一处了。 楚睿刚要走，却被云夙叫住了，：“阿睿，你陪孤走走吧。” 楚睿脸色依旧如常，神色冷淡，：“微臣也想一个人走走，就不陪太子了。”说罢已经转身离开。 云夙身边跟着的内侍脸色大变，刚要呵斥，却被云夙给阻止了。 “殿下，奴才也是不服气，只不过是楚郡王府的世子罢了，竟然在殿下面前摆谱，实在太过分。”那内侍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 云夙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无妨，能力强的人，自然脾气也大些，楚睿得父皇看重，自然有他的长处。”云夙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内侍，淡然道，：“常喜啊，你也跟在孤身边多年了，以后千万不可如此鲁莽了。” 常喜忙低头，：“是，殿下。” “陪孤四处走走吧。”云夙的神色依旧云淡风轻。 常喜低眉顺眼的跟在云夙身后。 083 满肚子恶毒算计的顾瑶瑶 玉家的花园里景色宜人，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阵阵花香袭来，沁人心脾，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皇宫的御花园虽然美，但是在皇宫里，云夙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警醒，一刻也不敢有放松的时候，很少这样去享受一下宜人的景色。 如今这气氛倒是着实不错的。 正在这时，云夙发现一个丫鬟往这边走来。 常喜倒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丫鬟，：“殿下，这是顾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常喜说完就低下头去。 云夙眉头紧锁，见那丫鬟走进了，上前服了服身，道，：“殿下，我家小姐在花丛后头的葡萄架子下等着殿下，希望殿下去见她一面。” 那丫鬟见到云夙倒是也不慌乱，毕竟是顾家的丫鬟，常进宫惯了，自然也是有见识的。 “顾瑶瑶到底要干什么？”云夙一向沉稳的脸上，终于染了一丝薄怒。 那丫鬟也不说话，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僵持了一会儿，云夙终究叹了口气，打算过去见顾瑶瑶。 常喜有些担忧，：“殿下，这可是在安国公府啊，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云夙如何不知道，可是顾瑶瑶的性子，想想他也是觉得头疼。 “你跟孤来。” 常喜领命自然跟上了。 到了葡萄架子那边，光线明显弱了好多，这葡萄树十分的茂盛，枝叶繁茂，遮住了阳光，相对要安静也隐蔽一些。 “你们守在这儿，不许任何人进来。”云夙转头对常喜和那丫鬟吩咐道。 “是，殿下。”二人自然十分谨慎，不会叫任何人发现。 毕竟太子和顾瑶瑶都是不是寻常男女，在此处约见，实在不符合礼数，若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说不清了。 云夙谈了口气，往里走去，果真，在架子下的石凳上，看到了一袭桃红色衣衫的顾瑶瑶。 顾瑶瑶原本正托着腮，皱着眉，在看到云夙的一刹那见，顿时就喜上眉梢，站起来，小跑着冲着云夙走来。 无比娇俏的唤道，：“太子表哥。” 云夙看到顾瑶瑶就觉得有些头疼，但是他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况且顾瑶瑶还是昌平长公主和威武大将军的长女，他如何也不能太落了顾瑶瑶的面子。 “大表妹，你可知道，这是在玉家，你这样堂而皇之的让丫鬟来找孤，于情于理都不合。”云夙还是忍不住带着几分责备说道。 “太子表哥，你知道，自从妹妹去了，母亲一直都沉浸在伤心了，前儿只进了一次宫，也只带着二哥去了，不肯带我，我实在想见见太子表哥。”顾瑶瑶一脸委屈。 顾瑶瑶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如今扁着嘴，绞着帕子的样子，格外的惹人垂怜。 云夙叹了口气，毕竟是表兄妹，况且云夙年幼的时候，在威武将军府也住过不少日子，青梅竹马的情谊到底还是有一些的。 “大表妹，你来找孤，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云夙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真是不明白，顾瑶瑶是顾家大小姐，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非得要找他。 “太子表哥，你真的要娶玉倾城吗？”顾瑶瑶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子伤心难以自持。 云夙冷眸微眯，：“这件事，你如何得知的？” “这你不用管，我只要知道，你是不是要娶玉倾城？”顾瑶瑶半步不让的逼问道。 云夙微微蹙眉，：“是，这婚事是父皇和母后定下的，孤没有置噱的余地，不过孤对玉倾城也十分满意，她会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顾瑶瑶听了这话，瞬间脸色大变，美眸中蓄满了泪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夙，似乎没想到云夙会说这样的话。 “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顾瑶瑶捂着心口哭诉道，情绪也开始有些失控了。 云夙有些不明所以，：“大表妹，你这是何意，孤与你和妃妃表妹虽说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可孤从来没有许给大表妹你任何承诺，你这般，怎么倒像是孤有负于你呢？” 顾瑶瑶抬起泪眼迷蒙的眸子，有些错愕的看着云夙，：“不是表哥你说的，娶我也比娶顾妃妃要好吗？当初皇舅父有意给表哥你定下顾妃妃做太子妃，太子表哥也对我直言过，宁愿娶我也不想娶顾妃妃的吗？” 云夙愣住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不了解顾瑶瑶了，他说这话，当时纯属就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也是没有太过防备顾瑶瑶，才当着顾瑶瑶的面儿说出来的。 实在是让他娶顾妃妃觉得压力很大，相对来说，顾瑶瑶要好一些，可是这也不代表，他就是要娶顾瑶瑶的意思啊。 他真是不明白了，顾瑶瑶到底是什么脑筋回路，真是要了命了！　　“孤当初只是有些不满要娶妃妃表妹，所以才会对你抱怨了几句，在孤心里，你和妃妃都是孤的妹妹，并无男女之情。”云夙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虽然对顾妃妃没有男女之情，娶顾妃妃让他觉得压力大，但是他也会遵从父皇母后的意思，娶顾妃妃的。 可是看着面前的顾瑶瑶，他才真是头疼了。 如果谁惹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女子，可真的是要倒霉了。 顾瑶瑶如何能听的进去，她从小就对太子表哥情根深种，并且只有她如此尊贵的身份，才能配的上太子表哥，什么玉倾城这个该死的贱人，如何能配的上表哥。 “不，不，太子表哥，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只是碍于皇舅父和皇后娘娘的话，你不能不听，对吗？”顾瑶瑶抓住了云夙的衣袖，神色凄然的问道。 云夙心里有些恼了。 他本就是极重规矩的人，这般私下里来见顾瑶瑶，也是碍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罢了，可顾瑶瑶竟然说出这般大胆放肆逾越的话来，更是让他心里看不上顾瑶瑶。 “顾瑶瑶，请自重。”云夙不露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衣袖，顺便也跟顾瑶瑶拉开了些距离，如果不是看着亲姑母，昌平长公主的面子上，他真的很想拂袖而去。 顾瑶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自重不自重啊。 她最近都快要糟心死了。 她及笄礼过了，册封郡主的旨意留中不发。 后来偷听到母亲和大嫂的谈话，说是陛下有意将太子妃的人选改成玉倾城，当时顾瑶瑶就疯了。 她万万没想到，千辛万苦的除去了顾妃妃，本以为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了，到头来，竟然让玉倾城截胡了。 她如何能甘心呢。 今儿见到玉倾城，玉倾城那贱人还舔着脸过来与她打招呼，她都恨不得直接上去撕了玉倾城那张脸。 顾瑶瑶都已经想不到用什么恶毒的语言去攻击玉倾城了，总之，她是巴不得玉倾城立刻去死。 当初为了争夺太子妃的位置，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害死了，如今难道还舍不得一个玉倾城吗？ 只是如今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毕竟害死顾妃妃，也是机缘巧合，再者就是顾妃妃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又是她亲妹妹，她对顾妃妃的身体情况和性子十分了解，才能不着痕迹的下手。 玉倾城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人物了，尤其是方才没忍住与玉倾城翻了脸，只怕以后也难下手了。 想到这些，顾瑶瑶也有些恼了自己，真是不该与玉倾城翻脸的，只有关系亲密，才更好下手些。 “表哥，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吗？”顾瑶瑶到底是冷静了一些，不死心的问道。 云夙见顾瑶瑶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可是安国公府啊，如果二人真的闹得难以收拾，丢脸的可不单单是顾家，就连他这个太子的脸面也丢到爪哇国去了。 “顾瑶瑶，方才孤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孤先走了，以后不要再来跟孤说这些逾越的话。”云夙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生怕走晚了被顾瑶瑶给缠住了。 云夙走的极快，看也没看常喜，就快步离去。 常喜连忙跟在云夙身后也一起离开了。 顾瑶瑶的丫鬟见状，连忙进去找自家小姐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春喜见顾瑶瑶呆呆的，六神无主的样子，连忙问道。 顾瑶瑶此刻是真的伤了心了，枉费她一直以为和太子表哥是两情相悦，原来太子表哥从来都不曾把她放在心上。 回想过去在顾家，在皇宫里相处的那些时日。 多半是她静静的陪着太子表哥看书作画，顾妃妃就跟云祁疯玩，她一直都认为，太子表哥是喜欢她的，可为什么今日太子表哥要这么说呢？ 一定是因为皇舅父和皇后娘娘逼着太子表哥娶玉倾城，表哥不敢不从。 所以才对她狠心绝情的。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玉倾城，玉倾城，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来跟我抢太子表哥。 太子表哥是我的，太子妃之位也是我的，你挡了我的路，就不要怪我对你心狠手辣。 顾瑶瑶面容上闪过一抹狠毒之色，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小姐，小姐。”春喜也吓住了，又唤了顾瑶瑶一声。 “干什么，本小姐还没有聋。”顾瑶瑶没好气的说道。 “小姐，您若是不高兴，不如咱们早些走吧，这里可是安国公府，您若是算计什么，可是讨不了好的。”春喜劝道。 春喜也伺候了顾瑶瑶这些年了，自然是了解顾瑶瑶的，看方才顾瑶瑶眼珠子提溜乱转，一脸阴毒的样子，肯定是又要算计什么了。 “你闭嘴，本小姐的事儿，岂容你插嘴，好好当差就是了。”顾瑶瑶没好气的呵斥道。 春喜也就不说话了。 顾瑶瑶调整了一下情绪，主仆二人就离开了。 到了人前，她仍旧是落落大方的顾家大小姐，不能让人看出丝毫端倪来。 绕过花园，打算去花厅里，宴会是在花厅里举行的。 岂不料刚进了花厅，顾瑶瑶就看到了玉倾城满脸笑容的跟几个世家姑娘聊天。 顾瑶瑶这股子无名之火顿时就蹭蹭蹭的窜上了心头。 “小姐，春喜感觉到自家小姐的怒气，连忙拉了拉顾瑶瑶的衣袖。” 顾瑶瑶这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将满心的怒火硬生生的都压了下去。 她不能冲动，今个儿就是太冲动了，当众就跟玉倾城翻了脸，以后若是想谋求什么，只怕就难了。 不过幸好没有闹到撕破脸的地步，到底还能转圜回来的，一定要让玉倾城放下戒心，才好对付玉倾城。 她敢同自己争夺这太子妃之位，就要做好受死的准备。 连顾妃妃都死在自己手里了，华夏朝最优秀的康宁郡主，不仍旧死在自己的算计之下吗？一个玉倾城，实在是不值一提，早晚她会叫玉倾城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顾瑶瑶想到这些，所有的怨毒都化作了嘴边的一抹微笑。 其实她还是很能忍的，方才在云夙面前露出了自己真实情感，也着实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云夙的缘故。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了玉倾城面前。 沈卿瞳首先看到了顾瑶瑶，连忙拉了一把玉倾城。 玉倾城看到顾瑶瑶，首先迟疑了一下，毕竟刚才在门口，她可是活生生被顾瑶瑶给打了脸的，此番也是有些防备了。 花厅里人这么多，如果顾瑶瑶在不给她脸面，她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饶是她再好的教养，也不知道自己还是否能圆的过去了。 玉倾城原本的想法是暂时躲着顾瑶瑶，然后找个机会，私下里问问顾瑶瑶到底发生了何事？ 却没想到顾瑶瑶去自己找了过来，她真的有些担忧，顾瑶瑶不会是来找她吵架的吧。 这满堂的宾客，她可真丢不起这人啊。 沈卿瞳看着顾瑶瑶满脸笑容，倒不像是过来吵架的。 说白了，自己的姐姐，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果然，顾瑶瑶也加入进来，和熟悉的人聊起了天，并没有去找玉倾城的麻烦，但是也没有特意找玉倾城去说话。 玉倾城这才松了口气，怎么也得将大面儿上的事情过去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卿瞳第一眼看到顾妃妃的时候，心中有些激荡，可到了这会子，倒是在没有半分波澜了。 仿若这个亲姐姐，还不如玉倾城在她心中的地位重。 她看到顾瑶瑶，总有一种比较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形容不上来的。 “倾城，你身边这个模样儿极好的小姑娘是哪个啊？我怎么不记得你玉家有这么个姑娘呢？”顾瑶瑶突然对着玉倾城开口问道。 语气柔柔的，眼神也和往日无二致，仿佛先前两个人的冲突已然全忘了，只是玉倾城一个人的错觉罢了。 玉倾城愣了愣，忙道，：“是我表妹，沈家的嫡出二小姐，沈卿瞳。” 顾瑶瑶一怔，沈家，这盛京沈家便是只有靖康侯府了。 靖康侯府的二小姐，沈卿瞳。 不就是那个怂包吗？ 据说不管被人怎么欺负都不会反抗的脓包。 顾瑶瑶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沈卿瞳几眼。 落落大方，出尘淡雅，一身的贵气。 怎么也和怂包，脓包不沾边啊。 “顾大小姐。”沈卿瞳微微欠身，算是见礼。 顾瑶瑶虽然是长公主长女，可是并无诰命在身，这样轻轻欠身见礼，也算是全了礼数。 “你就是那个传说谨小慎微的沈二小姐吗？今个儿我看着倒不像呢。”顾瑶瑶笑着说道，语气依旧柔柔的，也听不出她是在嘲弄，亦或者是真的这么想。 在一旁的几位小姐已经变了脸色。 顾瑶瑶这话说的有些失了分寸了。实在是让沈卿瞳下不来台，大家都尴尬。 084 顾妃妃死了也不让顾瑶瑶痛快 沈卿瞳倒是也不恼，她只是有点儿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的姐姐，顾瑶瑶吗？ 是不是今个儿出门没带脑子，忘在将军府了。 放在在众人面前公然和玉倾城起了冲突，现今又说这样的话来为难她。 如果顾瑶瑶不是她亲姐姐，她真想抽她一顿。 “有些传言也不做准的，顾大小姐只当做玩笑听一听也就罢了。”沈卿瞳不冷不热的说道。 玉倾城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沈卿瞳。 依着沈卿瞳的性子，是决计不肯吃亏的，如果旁人折损与她，她是一定要还回来的，可今个儿对着顾瑶瑶，分明是要息事宁人的样子。 “也对，我还是觉得与沈二小姐蛮投缘的，不知道沈二小姐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顾瑶瑶突然话锋一转，并且还对着沈卿瞳伸出了手。 沈卿瞳真的怀疑顾瑶瑶脑子坏掉了。 但到底是亲姐妹，她也不忍拂了顾瑶瑶的脸面，也同样伸出了手，握住了顾瑶瑶的纤纤玉手，：“那自然是极好的。” “你应该不如我年长，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卿瞳妹妹了。”顾瑶瑶十分开心的说道，仿佛能有沈卿瞳这个妹妹，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沈卿瞳觉得顾瑶瑶今天不是脑子忘带了，就是进水了，反正依着她对顾瑶瑶的了解，顾瑶瑶肯定不会真心与她结交。 顾瑶瑶想来自视甚高，整个盛京，除了玉倾城，与她交好的也就只有几位公主和郡主了，如何能与一个侯府的小姐称姐妹。 不过她也不想揭穿她，沈卿瞳倒是真想知道，顾瑶瑶到底怎么了？ 到了午宴的时辰。 自然是准备入席。 玉倾城自然是引着宾客入席，却不料此刻有下人匆忙来报，说珍璃公主驾到。 玉倾城一怔，珍璃公主如何来了？ 珍璃公主是云祁亲姐姐，当年诚亲王夫妇的女儿，只是一直被玉皇后养在膝下，按照年纪，排行三公主，今年二十岁，一年前已经下降。 珍璃公主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此番过来，也是给足了玉家颜面。 永安帝的前面还有两位公主，大公主是玉皇后所出，但是在三岁的时候，生病早夭，二公主的生母是梅嫔，三年前，二公主远嫁到南诏国的世子。 其余的几位公主都还待字闺中。 玉倾城连忙带着诸位宾客去迎接珍璃公主。 刚走出花厅，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盛装出席的珍璃公主。 珍璃公主生的极好，穿着一袭洒金色的宫装，裙面上用金线绣着菊花，珍璃公主最偏爱菊花，听闻她的公主府里有一座花房，里头有上百种名贵的菊花，更是有花匠细心料理。 珍璃公主将这些菊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珍璃公主出嫁一年，还未生养，不管是身段面容，都与未婚少女一般。 脸上的笑容仿若春风拂面，气色极好。一看这日子就是过的极为舒心的。 想想这也是自然。 玉皇后并没有亲生的女儿，先前亲生女儿嫡公主早夭，她也伤了身子，好不容易生了太子云夙，以后也没有再生养，自然把云梦和云祁都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了。 永安帝更是不不必说。 驸马是应届探花郎，不但是个英俊的儿郎，性子也极其和气，成婚一年，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又不用侍奉公婆，立规矩，日子自然过的极其舒心了。众人忙对这珍璃公主行礼。 “臣妇，臣女给公主请安。”众人都跪了下去。 “免礼吧。”珍璃公主的声音柔柔的，听着就极为和气。 众人这才站起身。 珍璃公主半分架子也没有，亲亲热热的拉着亲事，笑道，：“舅母，本宫来晚了，舅母不要责怪才好。” “公主可折煞臣妇了。”秦氏带着几分惶恐说道。 珍璃公主依旧笑着，只是此番却拉过了玉倾城，：“才几月不见，倾城妹妹越发的漂亮了。” “多谢公主谬赞。” 珍璃公主一眼看到了站在玉倾城身边的沈卿瞳。 她并没有见过沈卿瞳，也是，依着沈卿瞳从前的性子，蔷薇苑的大门都很少出去，就别说皇宫了。 只是同玉倾城站在一处，肯定和玉家关系几位亲密。 珍璃公主也痛云祁一样，把玉家当做是外家的。 不由得看着沈卿瞳笑道，：“这位标致的妹妹是哪个？本宫怎的不曾见过呢？” 玉倾城连忙说道，：“回公主的话，这是沈家的卿瞳表妹，小姑妈的女儿。” 珍璃公主明了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母后亲妹妹的女儿，爱屋及乌，珍璃公主也就生出了几分亲近之心。 “本宫原也瞧着妹妹生的面善，原来是母后的外甥女，怪不得生的这样肖似母后。”珍璃公主拉着沈卿瞳的手说道。 沈卿瞳有些无语，不过面上也没有露出分毫。 云梦的为人，旁人不晓得，她却是知道的。 也许是打小儿失去了亲生父母的缘故吧，虽然永安帝和玉皇后对云梦十分爱护，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云梦也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 不管对谁，从来都是笑颜如花。 玉皇后疼她，母慈女孝。 可是沈卿瞳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云梦一直都费心费力的从玉皇后身边侍候的人口中打听玉皇后对她的看法，生怕玉皇后对她有所不满。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努力的做好身边的每一件事，希望每一个人都喜欢她。 沈卿瞳只觉得云梦这样活着真的太累了。 “多谢公主夸奖，臣女受之有愧。”沈卿瞳微微欠身，十分恭敬的说道。 珍璃公主很喜欢沈卿瞳的谦逊。 她不喜欢太过于张扬的女孩子。 “公主请上座，先入席。”秦氏笑着说道，毕竟这方才就到了入席的时间了，珍璃公主来的的确是晚了，如果一直站在这里说话，让大家都陪着，这似乎也不大好。 珍璃公主向来都是和气的，听到这话，自然也点头，：“舅母说的是。” 如此，众人都依次入席。 秦氏原本想亲自陪着珍璃公主，但珍璃公主却说要跟玉倾城几位姐妹坐在一起。 其实说起来，珍璃公主也不过才二十岁，自然是乐意跟小姑娘们坐在一起。 秦氏当然也不会勉强了。 珍璃公主左边坐着顾瑶瑶，右边是玉倾城。 珍璃公主和顾瑶瑶也是熟络的。 “瑶瑶，姑母最近好吗？本宫前儿还打算去给姑母请安，可正巧府里有事脱不开身。”珍璃公主十分官关切的问道。 好个鬼！顾瑶瑶心中狠狠的说道。 这都多少日子了，母亲仍旧整日以泪洗面，总是捧着顾妃妃的遗物缅怀。 并且最让她生气的是，母亲竟然对她说，因为妃妃过世，所以她郡主的册封礼暂时就免了，等过个一两年再说。 当时顾瑶瑶都气炸了。 她及笄礼都过了几个月了，册封郡主的旨意也一直没下来。 现在竟然用顾妃妃的死来拖延，说过个一两年再说，这实在也太过分了吧。 她是长公主嫡长女，到现在都没有诰命，想想顾瑶瑶也是憋屈的要死。 她真是不知道为何母亲这心都偏到后脚跟儿上了。 她才是真真正正活着的人好吧，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死了顾妃妃。 顾妃妃活着的时候，占尽风头，死了也还膈应她。 顾瑶瑶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化作一抹得体的微笑，：“母亲还好，只是不太爱出门。” “应该的，妃妃的事儿，对姑母打击太大了，连父皇和母后都伤心不已，一直感叹天妒红颜，哎。”说着，珍璃公主不由得也叹息了几声。 顾瑶瑶心中深以为恨，顾妃妃这个死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让大家都这么怀缅她。 皇舅舅实在偏心，同为母亲的女儿，她还是长女，就让顾妃妃骑在她头上这么多年，现在死了，还如此惦念着，真是气死人了。 珍璃公主开了话头，不少姑娘都附和着，似乎对顾妃妃的死很是惋惜。 顾妃妃的确很得人心，主要是她没有郡主的骄矜，从来不会仗势欺人，能文能武，还不喜欢到处显摆。 这才获得了盛京一众贵女的尊重。 也都对她心服口服。 曾经也有不少女子挑衅过顾妃妃，可顾妃妃从来都是巧妙化解，尽量不会伤了和气。 像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顾妃妃一般不愿意去计较，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顾瑶瑶真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但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分毫。 因为她才是顾妃妃的亲姐姐，提到顾妃妃，她才最应该惋惜，伤心才对。 “大家都别说了，一提到妃妃，我这心里难受。”说着顾瑶瑶拿出帕子来拭泪。 她实在是不想听到关于顾妃妃的一个字了，尤其是款赞她，惋惜她的死，在听下去，只怕会直接控制不住发疯了。 “就是，是本宫不好，让瑶瑶伤心了。”珍璃公主忙说道。 她自是能体会的，连她都觉得心里难受，就别说顾瑶瑶这个亲姐姐了。 肯定只会更难过。 如此大家也都对顾妃妃的事情缄口不提了。 这个午宴，让顾瑶瑶无比气闷，坚持着坐了一会儿，她借口要去净房，就带着丫头离席了。 珍璃公主自然也发现了，不由得有些自责的对身旁的玉倾城说道，：“是不是本宫不该当着瑶瑶的面儿替妃妃啊，惹得瑶瑶伤心了，膳食用的也不多。” 玉倾城微微蹙眉，没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感觉顾瑶瑶一提到康宁郡主，就好像要发怒的样子，但是却有强忍着，这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其实这不痛快的，不单单是顾瑶瑶一个人，沈卿瞳这心里才是真正的不痛快。 她一个大活人明明坐在这里，却要听着一众人怀缅她的死到底有多可惜。她也不想死好不好，可是谁又能左右的了命运的捉弄呢？ 这种感觉，真的让她很是无语，心里特别的憋屈，憋屈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都巴不得赶紧离开走人，找个地方静一静。 “表姐，这里有些闷了，我想出去吹吹风。”沈卿瞳说道。 “恩，好，你去，今个儿府里客人多，你当心点儿。”玉倾城叮嘱道。 “我知道，放心吧。”沈卿瞳说完，也带着琉光离席了。 再继续待下去，她也非得疯了不可。 “小姐，您怎么了？奴婢瞧着您有些不大高兴。”琉光问道。 “花厅里人多，有些闷得慌，咱们去园子里逛逛。” “是，小姐。”琉光紧跟在沈卿瞳后面，生怕沈卿瞳走丢了一般。 085 与楚睿的第一正面次交锋 主仆二人走了一会儿，琉光觉得沈卿瞳越走越偏僻了，不由得出言道，：“小姐，奴婢对这里也不甚熟悉，别回头迷路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沈卿瞳嫌弃琉光有些聒噪，直接把琉光也赶走了。 “小姐，这里如此僻静，奴婢如何放心您一个人在这呢。” “行了，我这儿没事，你去吧，让我静静。”沈卿瞳摆着手，催促道。 琉光知道沈卿瞳如今这性子也是说一不二的，并且自家小姐也跟从前不太一样了，是决计不会别人欺负的。 琉光无法，也就只好先离开了。 沈卿瞳一个人独自走在羊肠小道上，她之前从来也没来过这边，没想到玉家这花园子后头，还有一片林子。 她正走着，却听到林子深处有轻微的脚步声，并且越走越近。 此刻，在这僻静人烟稀少的地方，定是有些事情的。 她随机应变，就躲到了一旁假山的山洞里头了。 却不料听着脚步声，也是往山洞里头来的，沈卿瞳只好硬着头皮也往里走。 幸好她夜视不错，也幸好有点点光线从外头洒进来，不然，她还这怕自己走的慢了，被外头的人给发现了。 到了山洞最深处，幸好沈卿瞳看到一块大石头，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躲到了后头。 刚绕到大石头后头，沈卿瞳就对上了一张绝隽的面容。 是楚睿。 方才刚见过楚睿，沈卿瞳自然不可能认错。 只是方才还意气风发的楚睿，此刻却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嘴角还溢出一丝殷红的血迹。 沈卿瞳俯下身子，距离楚睿很近，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楚睿，这才发现，这张脸真的是完美到极致，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来。 反倒是勾起了沈卿瞳心中的怜惜。 一个男人，也能让人怜惜，这倒真是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距离这么近，楚睿身上的墨竹香气越发的明显，这更让沈卿瞳断定，那夜的面具男，就是楚睿。 说起来倒是挺好笑的，见面两次，都是她救他。 沈卿瞳拿过楚睿的手，三指并拢，给楚睿把脉。 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怎么了？看样子好像是旧疾复发。 果然，楚睿的脉象偏寒，如果沈卿瞳所诊症不错的话，他应该有寒疾。 大约也是从胎里带来的。 这些年，也因该用药物压制转成慢性的了，如果控制的好，也不会危及生命。 想到这里，沈卿瞳倒是对楚睿有些惺惺相惜了。 她不也是如此吗？从胎里带了哮症，折磨了自己这些年，现在好容易摆脱了病痛的折磨了。 一般有宿疾的人，身上肯定都带着药。 于是沈卿瞳就在楚睿身上翻找起来，果然找到了一个瓷瓶儿。 沈卿瞳将瓷瓶里的药丸倒了出来，然后闻了闻，的确是医治寒疾的药物。 沈卿瞳掰开楚睿的嘴巴，将药丸扔了进去，然后一拍，楚睿就咽了下去。 如此一来，应该可以保得住性命了。 沈卿瞳也是一肚子的疑问，楚睿为何会在这里，并且旧疾复发。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有感触的，毕竟，她就是死于旧疾复发，如果当初也能有个人及时救她，想来她还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陪在母亲身边吧。 正在思量之间，就听到外头一道柔柔的嗓音响起，：“表哥，这次你可真要帮我，我一定要让黎氏那个贱人死！” 沈卿瞳一脑门子的官司，黎氏，表哥。 这声音好熟悉。 紧接着一道沉沉的男声响起，：“我这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这都抱怨了半天了，你约我过来，就是为了啰嗦这些的吗？” 听声音很是不满。 “表哥，我都快被黎氏那个贱人给欺负死了，你都不说帮帮我。”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越发的柔婉。 沈卿瞳自然听出来，这不是吴姨娘的声音吗？ 吴姨娘竟然背着二舅舅和旁的男人在此幽会吗？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刚刚小产吗？ 沈卿瞳如何知道，吴姨娘小产根本就是假的，只是服用了药物才导致脉象像小产，为的不过是博得玉淮北的同情罢了，她撞墙那日，早就和玉含羞商量好，打算激怒玉采薇或者黎氏，让她们对自己动手，然后把小产的事情赖到她们母女二人头上，最后却没料到黎氏撞柱自杀，吴姨娘也就将计就计的撞墙自杀来自救了。 也正好因为小产的事情，也不能与玉淮北亲近。 吴姨娘本就不是个安分的，这会子自然是干柴碰上烈火，一触即发，一点子火星也足以成为燎原之火。 只是这些沈卿瞳是不知道的，就在心里暗自骂道：真是个**荡妇，猪狗不如。 二舅舅对她如此宠爱，她就做出这般有辱门风的事情来。 真是不知羞耻。 沈卿瞳出身高门，对于名节自是看的比什么都重，遇到这样的事儿，她如何能忍得了，恨不得直接出去，拿剑把这对贱人给挑了。 沈卿瞳刚想发作，却被一双手给拉住了。 她回头一看，却对上了楚睿深邃的眸光。 楚睿的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他没有说话，但是却拉住了沈卿瞳，摇了摇头。 很快，沈卿瞳就冷静下来了。 的确，她现在冲过去虽然能撞破吴姨娘的丑事，但是她和楚睿同样也说不清楚。 “行了，你少糊弄我，黎氏如今都下不了床了，如何能欺负你，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算计吗？”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好表哥，你今个儿帮我除了黎氏，我自然会好好谢你的。”吴姨娘吃吃的笑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深宅妇人，这有很难，只要你能伺候的让我满意了，今个儿我就帮你取了黎氏的性命，让你再也没有任何妨碍的扶正做名正言顺的玉二夫人，如何？” “表哥，你待我真好。”柔弱的嗓音带着无限的柔媚和引诱，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你这个小骚货！”男子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淫靡。 然后就听到了脱衣服，再然后，一阵阵淫秽的，不堪入耳的声音传进沈卿瞳的耳朵里。 她可是还未出阁的大姑娘。 却跟一个男人一起被迫听床戏。 此刻沈卿瞳的内心，是极度崩溃的。 沈卿瞳根本无暇顾及身后楚睿的心情，她只是捂着耳朵，不去管，不去听。 其实楚睿此刻也不好过。 他素来对男女之事比较冷淡处之，并且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小厮，他最讨厌女子用那双发花痴的眼神看着他了，每当遇到这样的女人，楚睿就恨不得直接挖了人家的眼。 只是今日这场景，着实尴尬。 也不知为何，看着身边捂着耳朵，一脸面红耳赤的小女人。 他竟然觉得无比的可爱。 有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这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当然，他的理智远远要大于感情。 这种感觉，也不过是一闪而逝。 楚睿甩了甩头，将这种不理智的感觉，彻底的抛诸脑后。 不过余下的，仍旧是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真是有一个世纪这么长，声音终于结束了，紧接着，两个人匆匆穿好了衣服，一前一后离开了。 山洞中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却透着一股子淫靡的气息。 沈卿瞳觉得自己很想呕吐。 真的是被吴姨娘给膈应到了。 过了一会儿，她稍稍的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才转头看着楚睿，问道，：“世子觉得好些了吗？”语气十分的淡然，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有一瞬间，楚睿都觉得，刚才那一幕荒唐的偷情的戏码，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了。 “多谢沈姑娘。”楚睿微微欠身，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却依旧风姿绰约，令人着迷。 只是沈卿瞳此刻却没心情去欣赏。 她只想赶紧走人，很明显吴姨娘是想对付黎氏，吴姨娘这种贱妇，她才不会让这种女人得逞，还扶正，做玉二夫人，想想都恶心的慌。 别的不说，就冲着外祖母如此疼爱她，也不能让吴姨娘这种下三滥的女人辱没了玉家的门楣。 “不客气，世子，你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有事先走了。”沈卿瞳说完，抬腿就准备走。 “你且等等。”楚睿叫住了沈卿瞳。 沈卿瞳不解，转身看着楚睿，：“世子可还有事儿？” “如本世子所料不错，沈姑娘是否打算去阻止那吴姨娘谋害玉二夫人？”楚睿问道。 这句话，从楚睿口中，很轻松的就说了出来，虽然是询问，但是似乎已经很笃定了。 “你都知道？楚郡王世子，倒是对玉家的事，如数家珍，连玉家的一个姨娘也认得？”沈卿瞳也十分聪慧，一下子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吴姨娘只是玉淮北院子里的一个姨娘罢了，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而已。 楚睿是身份何等尊贵的人，如何会关心玉家一个姨娘如何。 可偏生楚睿一下子就说中了吴姨娘的身份，这如何不让沈卿瞳疑心呢？ 楚睿倒是面色如常，既然说出来，就并不怕沈卿瞳的猜忌。 “这个你不必管，沈姑娘，本世子对玉家绝无恶意，本世子只是想提醒沈姑娘，现在只怕也救不下黎氏了。”楚睿提醒道。 “楚世子这是何意？”沈卿瞳问道。 “你可知道方才的男人是谁？”楚睿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不知道，不过听吴姨娘换那人表哥，说实话，我对吴家并不了解。”沈卿瞳很平静的说道。 “那人是少府司的人。”楚睿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一时激起了千层浪。 “少府司。”沈卿瞳脱口而出，：“就是只听命于陛下，旁人都没有置噱权利的少府司！” “沈姑娘对朝中之事，倒也还知晓一二。”楚睿淡淡的说道。 沈卿瞳面色一僵，少府司她如何不晓得。 历来少府司只听命于当朝天子，并且是皇帝直接管辖，不受任何人管束。 这权利何其大。 如今少府司的掌舵人杜峰，在朝中地位非同小可，位同二品大员。 别说是少府司的掌舵人，就是随随便便一个小头目，也足够可以震慑朝臣了。 你想啊，天子直辖，这是何其的荣耀。 只是这少府司的选拔十分严格，层层选拔出来，若不是出列拔萃有真本事的人，根本进不去。 吴家这样的身份，如何有这能力？ 楚睿大概是看出了沈卿瞳的疑惑，解释道，：“那人是吴家的一个远亲，却是出身平凡，可他的父亲却无意中救过落难的杜峰一命，父母双亡后，拿着信物来找杜峰，杜峰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就收了他做关门弟子，带他进了少府司。” 经过楚睿这一番说辞，沈卿瞳顿时知道那男人是谁了。 杜峰的关门弟子，严亭立。 严亭立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以权谋私，贪赃枉法，栽赃陷害，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 少府司这个部门，会经常得令与天子，调查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而这严亭立以权谋私，大发横财。 不过也只针对一些官位低的官员，所以才没有惹出大篓子来。 这些沈卿瞳也是听他二哥顾炎枫说的。 顾炎枫的交际十分光，对严亭立这种人，更是不屑一顾。 沈卿瞳冷冷道，：“果真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沈姑娘不必生气，少府司的人，只会干一些见不得人，鸡鸣狗盗的事情，最擅长的就是暗杀，杀人于无形，想来你此刻赶过去阻拦，也是来不及了吧。”楚睿的语气淡淡的，更多的只是提醒罢了。 “多谢世子，那我也要赶去看看。” “沈姑娘，黎氏的娘家和丈夫都已经放弃了她，即便你能保她这次不死，你能保她下次吗？而且她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楚睿拦着沈卿瞳，一字一句的问道。 “楚世子为何对玉家的事情如此了解，那夜楚世子潜入我娘的闺房，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我真的额很想知道，楚世子到底有何目的，有何居心？”沈卿瞳对上楚睿，争锋相对的反问道。 楚睿先是一怔，旋即唇畔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沈姑娘果然聪明，真的猜到了那夜的人是本世子？” 086 黎氏死 沈卿瞳见楚睿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杀机。 不过沈卿瞳并不害怕，：“楚世子是想忘恩负义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听这话，楚睿原本有些凌厉的眼神立刻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璀璨的笑容。 “自然不会，沈姑娘两次救了本世子，本世子岂能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楚睿唇角微微勾起，那抹笑容真的是蛊惑人心。 沈卿瞳从来都不知道男人也能这般魅惑人心。 可是她的心，却也忍不住跟着一颤一颤。 “沈姑娘救了本世子两次，本世子该如何报答沈姑娘呢？”性感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楚睿慢慢的靠近了沈卿瞳，一双眸子极其认真的看着沈卿瞳。 仿佛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沈卿瞳被楚睿看的只想落荒而逃。 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从方才的凝重，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了。 “没，没事，都是举手之劳，楚世子客气了。”沈卿瞳慌乱的低头。 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人人不都说楚睿是个活阎王吗？ 旁人碰他一下，他都会要那人半条命，可今个儿，这世子莫不是疯了吧。 “不如，本世子以身相许如何？”嗓音低沉，带着丝丝磁性，让人无法拒绝。 调戏，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沈卿瞳冷笑了一下，：“楚世子慎言！” 下一秒，楚睿的脸色已然变了，又恢复到高高在上，冷漠淡然的样子，：“说笑罢了，沈姑娘不必生气。” 沈卿瞳心中一万个草泥马飞过，这楚睿莫不是有病？ 这前后差距也实在太大了吧。 看楚睿现在这个样子，仿佛刚才那些轻浮的话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罢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沈姑娘，不要忘记方才本世子说的话，少府司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楚睿再一次开口说道。 “楚世子，于人于己，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吴姨娘害死二舅母。” “本世子说过，你如今过去已经来不及了，黎氏已经是一颗废棋了。”楚睿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黎氏的死，在他眼里，跟死个蝼蚁差不多。 “多谢楚世子提醒。”说完，沈卿瞳就转身离开了。 而楚睿有些发怔的看着沈卿瞳离开的背影。 这个小女子真的是有些与众不同。 她甚至都没问过今个儿自己怎么受伤的，而那夜的事情也不过是一笔带过罢了。 如果不是自己咄咄相逼，只怕那夜的事情，她亦不会提起吧。 沈卿瞳离开了假山山洞，立马就往二房去。 想要赶紧去阻止，虽然楚睿说的信誓旦旦的，她也相信少府司的能力，但是毕竟这么短的时间，玉家也不是寻常人家，想来也不会成事吧。 沈卿瞳匆匆的赶到二房的院落。 二房在南苑。 刚到南苑门口，沈卿瞳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沈卿瞳心道不好，连忙往黎氏的正房那边去。 果然正房里的哭声更甚。 今个儿玉采薇并没有出席宴会，若论起担心黎氏，这府里只怕也只有玉采薇对黎氏最上心了吧。 所以玉采薇宁可在二房守着黎氏，也不愿意去参加什么劳什子宴会吧。 沈卿瞳进了房里。 玉采薇正哭的上心，然后指着伺候黎氏的奴才喊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不过才出去了一下，怎么母亲好好的就没了？” 玉采薇满面都是泪，很明显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的。 沈卿瞳也愣住了，难道这少府司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沈卿瞳打小经常跟在永安帝身边，且沈卿瞳从小记忆力超群，小时候，永安帝有很多事情不会背着她说，她依稀还记得，少府司的确也替永安帝处理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想来杀人于无形，也正是少府司的人最擅长的吧。 沈卿瞳走过去，扶住了哭的不能自持的玉采薇。 “三表姐，请节哀。” 玉采薇甩开沈卿瞳，：“节哀，我如何能节哀！母亲的死绝不是这么简单的。”玉采薇狠狠的说道。 她几步扑倒在黎氏床边，大声哭道，：“母亲，母亲，你为何如此命苦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薇儿啊！” 玉采薇哭的伤心欲绝，沈卿瞳心中也难受不已。 她明明知道是谁杀了黎氏，可是偏偏却无法说出来。 凡事都是讲究个证据的。 她即便指正吴姨娘和严亭立又如何。 他们会承认吗？ 肯定是不会的。 沈卿瞳走到黎氏塌边，仔仔细细的开始检查黎氏，只希望能从黎氏身上检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了。 黎氏的面色很平和，虽然悄无声息，但是却没有半分的伤痕亦或者不妥之处。 一切看起来就好像是自然死亡。 其实她也明白，黎氏这身体状况，只怕也不会好起来的。 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就离世。 沈卿瞳懊恼之余，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不能查出黎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沈卿瞳。 沈卿瞳虽然医术精湛，但到底对于这杀人之术不太了解。 少府司有一种药，只需要一点，就可以杀人于无形，并且看起来只是正常死亡，当然这种药只能用于黎氏这种原本就是病人的人身上。 对于少府司里头的腌渍事情，沈卿瞳知道的也的确不多。 楚睿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对沈卿瞳说来不及了。 “赶紧去通知大舅母和倾城姐姐。”沈卿瞳对一旁的丫头吩咐道。 瞧这时间，只怕也宴席也快散了，如今也只能等到宴席散了再说。 “你去通知二舅父，顺便找府医过来看看。” 丫鬟婆子早就没了主心骨了，听到沈卿瞳的吩咐，自然赶紧的去了。 玉采薇还再哭。 沈卿瞳看着可怜，只得再劝道，：“薇姐姐，二舅母已经不在了，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薇姐姐侦办伤心，请薇姐姐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为什么？为什么？”玉采薇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住了沈卿瞳。 沈卿瞳虽说有些不适应，但玉采薇刚刚失了母亲，她也不忍心再去推开玉采薇。 而且在沈卿瞳的内心深处，真的可以感同身受，毕竟沈卿瞳也是打小儿就没了母亲的。 “我母亲都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为何她还不肯放过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恶毒！”玉采薇狠狠的说道。 沈卿瞳自然知道玉采薇所指之人是谁。 看来玉采薇也是怀疑吴姨娘的吧。 毕竟黎氏死了，对吴姨娘来说，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吴姨娘扶正就指日可待了。 都不用平妻了，直接扶正就可以。 是人都能想到，可是吴姨娘还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害死黎氏，可见吴姨娘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也许吴姨娘就是仗着严亭立是少府司的人。 能够杀人不留下任何证据吧。 现在的确是如此，即便她都听到了吴姨娘和严亭立如何密谋杀人的，可是她却毫无证据。 楚睿倒是与她一同听到了，可是依着楚睿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出来作证的。 “薇姐姐，你别这样，别这样。”沈卿瞳觉得自己说这话，很是苍白无力，明知道黎氏是被害死的，却没办法帮黎氏伸冤。 第一次，沈卿瞳觉得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 “我要去杀了那个贱女人！”玉采薇突然喊了一声，推开了沈卿瞳就跑了出去。 沈卿瞳一个不妨，被推倒在地，而玉采薇就趁着找个空隙，直接跑了出去。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为接机给追回来啊。”沈卿瞳看着一旁傻愣愣的丫鬟婆子，忍不住喊道。 真不知道这些丫鬟都是干什么吃的，现在这个状态，就这样发愣吗？ 这才有连个丫鬟迅速追了出去。 沈卿瞳没想到玉采薇会如此冲动，但是仔细一想，这事儿也没放到自己身上，大概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吧。 黎氏这里乱七八糟的，她自然也是不能离开的。 怎么也到等到大舅母来了在数，只是前头这么多的客人，大舅母能离的开吗？ 二房的事情如此多，如果当着宾客的面儿在闹起来，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想想沈卿瞳都觉得一团乱麻。 玉倾城来的快一些。 看她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知道玉倾城一得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瞳儿，这到底是怎么了？”玉倾城的神色也有慌乱，毕竟黎氏死了，这件事太意外了，玉倾城虽说是玉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姑娘，一时间也有些不太能接受。 “大舅母知道了吗？没惊动宾客吧。”相比之下，沈卿瞳倒是显得冷静许多了。、 “母亲已经知道了，但是此刻却脱不开身，叫我过来看看。”玉倾城脸色有些发白，可见真的是惊着了。 主要是黎氏的死，有些太突然了。 之前府医也说过黎氏的病情比较稳定，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但是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是为何这么突然就殁了呢？ “也好，今个儿宾客临门，暂时先压一压吧。”沈卿瞳附和着说道。 “倾城姐，你现在这里照看着，我去看看三表姐，她接受不了二舅母过世，去找吴姨娘麻烦了，只怕会闹起来。”沈卿瞳有些担忧的说道。 方才这边没个主持大局的人，她一时半刻也不敢离开，如今玉倾城过来了，她便想着去看看玉采薇。 玉采薇虽然性子冷，别人不在乎，可黎氏是她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如今黎氏没了，她如何能接受的了呢？ “你快去看看，这里交给我就行了。”玉倾城连忙说道。 沈卿瞳立马就转身走了。 吴姨娘就住在黎氏正房旁边的院子里，一处单独的院落。 刚进了小院，沈卿瞳就听到了房里乱糟糟的声音。 沈卿瞳忙进了房间。 却看到玉采薇正死死的掐着吴姨娘的脖子，吴姨娘身边的几个丫头和婆子都在拼命的拉着玉采薇。 沈卿瞳顿时连连冷笑。 这个吴姨娘，果然是个会谋算的。 她倒是不信了，玉采薇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 房里这么多人，倒是挟制不住玉采薇，让玉采薇直接掐住了吴姨娘的脖子，弄得场面这么混乱。 吴姨娘肯定是想要谋算什么。 依着沈卿瞳对吴姨娘的了解，定是此刻找了人去通知玉淮北过来，然后看到玉采薇这般样子，从而来陷害玉采薇罢了。 吴姨娘也就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招手段吧。 只是沈卿瞳看着玉采薇歇斯底里的模样，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吴姨娘用这种下三滥的阴招设套让玉采薇钻，玉采薇就心甘情愿的往里跳，还这般的配合。 看着玉采薇平时性子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以为是个聪明的，却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 当然这吴姨娘也不是什么好鸟，这才闹着自杀博得同情，自己伤还没好呢，又开始蹦跶了，真是自己作死！ －－－－－－题外话－－－－－－ 今天少了点，不好意思，亲亲。明天就照旧了。 087 玉采薇的蠢 沈卿瞳微微皱眉，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那几个婆子和丫鬟撩开，扔到了一边，然后就把玉采薇给拉住了。 “好了，三表姐，别闹了。”沈卿瞳高声喝道。沈卿瞳其实还是有些同情玉采薇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来管这事儿了。 玉采薇双目赤红，满脸愤恨的看着吴姨娘，看这样子，恨不得把吴姨娘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吴姨娘却是捂着脖子，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沈卿瞳满脸鄙夷的看着吴姨娘，冷笑，：“吴姨娘身边的丫鬟都是废物吗？你们几个竟拉不住三表姐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平日里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几个丫鬟方才就被沈卿瞳给甩出去了。 她们都摔在地上，一个个都被摔的愣愣的。 真没想到，这表小姐，看起来身材纤细，柔柔弱弱的模样，力气竟然这般大。 她们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扔出去了。她们自然是没有用力的，引着姨娘早早的吩咐下来了，不许拉开三小姐，但是也不许三小姐伤着姨娘。 吴姨娘顿时跌倒在地，狠狠的白了沈卿瞳一眼，这个该死的沈卿瞳，又坏了她的好事。 如果不是沈卿瞳来阻止玉采薇，一会儿被二老爷看到玉采薇这样待她，肯定不由分说，狠狠惩罚玉采薇。 可是这一切都被沈卿瞳这个贱人给破坏了。 这个贱人可真是和吴家有仇。 在沈家，打压的姐姐抬不起头来，现在到了玉家，接二连三的与她和四小姐为难。 真是该死！ 吴姨娘此刻已经在心里把沈卿瞳给骂了千遍万遍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扑过来咬死沈卿瞳。 吴姨娘此刻觉得脑袋疼的不得了，她前几日才受了伤，虽说看着不严重，可到底也是伤着了头，幸好玉淮北拿来了疗伤的好药，也不知这药是打哪里来的，服下之后，当真是好了许多，虽说现如今还包着，但却能正常下床活动了。 只是这会子被玉采薇掐着脖子，又被沈卿瞳气了一场，此刻觉得头晕脑胀的，难受的紧。 “三小姐，妾身不知道哪里惹恼了三小姐，三小姐要来掐死妾身，妾身好歹也是三小姐的长辈啊，三小姐为何就这么容不下妾身啊！”一转眼，吴姨娘已经痛哭起来，并且抱着头，尤其是头上包着的纱布，让人看着她更是迎风弱柳到了极点。 吴姨娘这眼泪来的到也快，顿时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玉采薇本来就满心怒火，旁的她也都忍了，可是今个儿她的母亲，她最亲最亲的母亲竟然没了，肯定是这个贱人害死母亲的。 玉采薇早就抱着要跟吴姨娘鱼死网破的心理了。 现如今，吴姨娘竟然还说这些话来刺激她。 她如何能受得了。 “你这个贱人，害死我母亲，我今天要杀了你，大不了一命赔一命！”玉采薇红了眼，从自己头上拔了一根簪子，对着吴姨娘就要刺过去。 看样子，是真的急红了眼，想要吴姨娘的命了。 沈卿瞳哪里肯让玉采薇过去。 死死的拉住了玉采薇。 玉采薇转头，狠狠的看着沈卿瞳说道，：“表妹，你若在拦我，我必对你不客气！” 沈卿瞳还未说话，下一秒，玉采薇就被人狠狠的踹倒在地。 沈卿瞳转头，却看到了怒火正盛的玉淮北。 这一脚，玉淮北所用的力气不小，硬生生的把玉采薇给踹翻在地上了。 玉淮北上前，一把夺过了玉采薇手里的簪子，扔的远远的，满脸阴鸷的看着玉采薇，：“你这胆子越发的大了，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还敢杀人了！” 玉采薇被踹在了肩膀处，此刻更是觉得酸疼无比。 玉淮北虽然经常责骂她，可是如此下狠手对她，还真是头一遭。 她今个儿接二连三的遭受如此打击，仅存的一点儿理智，早就被这一脚，给刺激的一点儿也不剩了。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冷的看着玉淮北，：“我母亲死了！” 玉淮北来之前就已经得到消息了，秦氏和二房的人早通知他了，毕竟死的是黎氏，是玉淮北的原配夫人，自然是第一个要通知玉淮北的。 所以他已经知道了黎氏的死讯。 对于玉淮北来说，秦氏在他心里，早就死了。 所以他的触动并不大。 玉淮北先查看了一下吴姨娘，确定吴姨娘并无大碍，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有些疯魔的玉采薇。 “我已经知道了。”简短平静的一句话，足以证明，玉淮北并不在意黎氏的死。 玉采薇原本是不肯哭的，这么多年，她受够了玉淮北的偏心，不愿意在玉淮北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软弱来。 可是此刻，她真的是替自己的母亲不值。 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也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如此平静，如此的不在乎，真是可悲。 玉采薇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谁如果哭出来就是王八蛋，但是看到玉淮北这般凉薄，她的眼眶终究还陡然红透，眼泪顺着往下掉。 她真的是替母亲不值，真的是太不值了。 “父亲，我母亲是你的结发妻子，她死了，你竟然如此无动于衷吗？”玉采薇质问道。 “这个要问你母亲，她去了对她来说也是解脱，否则这样半死不活的，也是活受罪。”玉淮北的语气依旧很淡漠，仿佛死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是你的发妻啊，你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我听说过，当年是父亲一力坚持，才能娶了母亲，为何娶了母亲，却不好好的待她，为什么？”玉采薇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不明白，她真的是不明白父亲和母亲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听年纪大的人说过，新婚之处，父亲和母亲是很恩爱的，可一切都源自于她出生之后，两个人大吵一架，一切就都变了。 父亲对母亲越来越坏，公然纳妾，让妾身生了一个接着一个孩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你不必管。”玉淮北冰冷的语气硬生生的打算了玉采薇的话，很明显，他不愿意去回答这个问题。 “我母亲真是瞎了眼，嫁给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玉采薇一字一句，字字珠玑，看着玉淮北的眼神，更是满脸不屑。 “混账！”玉淮北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玉采薇脸上，：“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和你那个不知所谓的娘一样，让人厌恶！”玉淮北满脸厌恶的看着玉采薇。 玉采薇的容貌和黎氏有五六分相似，看着这张脸，让玉淮北从头至尾都觉得不舒服。 “你今天能挡得了我杀了吴姨娘这个贱人，不代表你能天天挡得住我，我母亲死了，我一定会让这个贱人陪葬，你信不信？”玉采薇的眼神有几分的疯魔，笑起来十分的瘆人。 连吴姨娘都有些怕了，因为玉采薇此刻的样子就像个疯子一样，真的是挺要命的。 吴姨娘自然知道黎氏的死是跟她有关系的，只是她也没想到，表哥的动作这么快。 不过表哥这人真是靠得住。 不单单是那方面厉害的很，说话也作数，说一会儿叫黎氏死，结果才刚刚分开不一会儿，这黎氏就死的透透的了。 这个消息真的是振奋人心。 可是吴姨娘心中再是高兴，脸色却不能露出分毫。 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玉淮北，张口结舌道，：“老爷，夫人殁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吴姨娘很显然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沈卿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见识了吴姨娘和严亭立在假山山洞偷情，并且商量着如何谋害黎氏，只怕沈卿瞳都要相信吴姨娘是无辜的了。 这演技，不是一般的在线啊。 怪不得能挑拨的玉淮北对黎氏和玉采薇这般的刻薄，这吴家的女人，就没一个轻省的。 沈卿瞳都有些抓狂了，真不知道这吴家家主到底是个什么人，如何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并且还一个一个的都送出去做了妾。 最关键的是，大部分都混的风生水起的。 宫里的吴昭仪，明郡王府的吴侧妃。 沈家的吴姨娘，还有玉家这一位，都是心机深厚的主儿。 沈卿瞳到真相见识一下吴家家主了。 靠着女人，靠着裙带关系上位，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虽然整个盛京就没有瞧得上吴家的，但是不可否认，吴家在短短的二十年，能从一个无名小卒混到今天在盛京站稳脚跟，的确也有些手段和本领。 “贱妇，不要装模作样，你敢说我母亲的死与你无关吗？今天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我以后也杀不了你，只要我玉采薇活着一天，就一定要杀了你，你信不信！”玉采薇歇斯底里的吼道。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就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杀了吴姨娘这贱妇。 她不能让自己母亲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 “啪啪！”又是两耳光甩在了玉采薇脸色。 不消说，打人的仍旧是玉淮北。 “够了，你如果再说半句侮辱吴姨娘的话，今天我就活活打死你！”玉淮北指着玉采薇，恶狠狠的说道。 玉采薇一连被玉淮北又踹，又打了好几个耳光。 心中早已恨意滔天。 “好，你打死我，你今天若是不打死我，我迟早要杀了她，玉淮北，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反正你看我们母女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母亲死了，更是趁了你的心了，不如你今天连我一并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碍着你的眼了，你大可以扶正你心爱的吴姨娘，让你最疼爱的玉含羞做嫡女就是了，反正我是个多余的人！”玉采薇咬着牙说道。 玉淮北气的浑身颤抖，又要对玉采薇动手。 吴姨娘在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巴不得玉淮北今个儿能活活打死玉采薇这个小贱人。 “够了，二舅舅。”沈卿瞳却直接挡在了玉采薇前面。 玉淮北看到沈卿瞳，这火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沈卿瞳的容貌实在是太肖似玉无瑕。 玉无瑕是玉淮北的小妹，他自然是有几分爱屋及乌的。 “瞳姐儿，你不要管，你也听到了，这个孽障是如何忤逆不孝的，今个儿我非得打死这个不孝的东西。”玉淮北也是气的狠了。 “二舅舅，今个儿是大表哥获封世子庆贺之喜，二舅舅是非得要把事情闹大，让所有的宾客都知道二舅母在今日殁了不成？”沈卿瞳定定的看着玉淮北，反问道。 玉淮北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瞳姐儿，二舅舅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你赶紧把玉采薇弄回去，别叫她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至于黎氏的死讯，暂时对外不宣，怎么也要等宾客都走了，明儿再说。”玉淮北方才也是被气糊涂了，只顾着跟这个孽障生气了，把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三表姐，跟我走。”此刻沈卿瞳不由分说，直接把玉采薇给拉走了。 玉采薇百般的挣扎，但是也挣脱不过沈卿瞳，被死拉活拽的就弄走了。 玉采薇一路上都在挣扎，：“你放开我，沈卿瞳，你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玉采薇吼道。 沈卿瞳微微皱眉，对着玉采薇脖颈处一点，玉采薇两眼一翻，身子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沈卿瞳只要拖着玉采薇回到了黎氏的正房，幸亏不远，否则还真的为难沈卿瞳了。 玉倾城见到沈卿瞳拖着昏迷不醒的玉采薇进来了，连忙让丫鬟前去帮忙。 把玉采薇放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沈卿瞳缓了缓，看着在一旁侍候的丫鬟，个个都低头负受而立，就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你，你，你们两个，我不是吩咐你们去拦着你们小姐吗？你们怎么当差的，怎么任由三表姐在吴姨娘那里闹腾。”沈卿瞳厉声问道。 那被点名的两个丫鬟直接跪倒在地，：“表小姐赎罪，奴婢是被小姐赶回来的，小姐说如果奴婢们敢拦她，就把奴婢们发卖出去！” 沈卿瞳见两个丫鬟哭哭啼啼，吓得面无人色，也懒得与之计较了，也是，就刚才玉采薇那个疯魔样子，别说是两个丫鬟了，就是师哥丫鬟也拦不住她。 “算了。”沈卿瞳摆了摆手。 玉倾城见玉采薇满脸伤痕，不由得问道，：“瞳儿，到底发生何事了？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被二舅舅给打的呗，她自己犯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到吴姨娘房里，对着吴姨娘又打又杀的，二舅舅可不就教训她了吗？”沈卿瞳解释道，沈卿瞳倒不是觉得吴姨娘不该打，而是对于玉采薇这种没脑子的报仇方式，也是醉了，彻底的无语了，真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玉倾城也是一脸愤愤不平，：“二叔父也太过分了，二婶娘殁了，他不说过来瞧瞧，反倒对三妹妹又打又骂的。” 沈卿瞳自然也是觉得玉淮北过分，对待自己的嫡女这般的狠绝。 可玉采薇也真是蠢的让人无法形容。报仇有一千种一万种方式，可是玉采薇选择的却是最笨最蠢的一种方式。 “先别说这些了，二舅舅的意思是先送走了宾客在宣布二舅母过世的消息。”玉倾城跟沈卿瞳商量着说道。 玉倾城虽然觉得有些凉薄，但是就事而论，这样做无非也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黎氏都死了，玉淮北怎么也该过来看最后一眼吧，毕竟夫妻这么多年，哪里就能这般无情无义呢，可二人等了好久，玉淮北终究没有来。 088 到底谁先负了谁？ 而此刻的玉淮北正忙着安慰吴姨娘。 沈卿瞳带着玉采薇离开之后，吴姨娘就对着玉淮北哭的要死要活的。 总之就是万分的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玉采薇对着她又打又杀的，这般的羞辱她，她还不如去死呢。 吴姨娘是惯会伏低做小，装白花，装可怜的。 一番哭诉下来，哭的玉淮北心疼不已。 原本玉淮北对黎氏骤然离世，多少也存了几分内疚之情，可被吴姨娘这样一搅和，心中所剩的那点子愧疚之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果不是黎氏不好生教养玉采薇，玉采薇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做娘的其身不正，把个好好的女儿给养成这种鬼样子。 想到这些，玉淮北连黎氏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了。 “好了，不要哭了，等黎氏丧事办完了，本官马上就扶正你，到时候就没有人敢给你委屈受了。”玉淮北信誓旦旦的说道。 吴姨娘一听，立刻破涕为笑，：“老爷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哄了妾身玩的吗？” “自然不是，这些年，你服侍本官一向都殷勤妥帖，又给本官生了一对儿女，如今吴家的地位越加的稳固，扶正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玉淮北说的十分肯定。 即便黎氏不死，他也打算抬了吴姨娘做平妻。 玉家这般家世，自然是没有休妻这一说，但是黎氏不配为妻，这也是事实。 吴姨娘听了这话，心里也就安定了好多。 她做了这么多，赔上了自己的身子，才笼络住表哥，替她除去了黎氏这个心头大患，为的就是能扶正，做名正言顺的玉二夫人。 那样她的含羞就是嫡出了。 以后就跟玉采薇那个小贱人一样了，不，她的女儿应该压在玉采薇头上才是。 等以后她扶正了，就是正头夫人了。 连玉采薇也要叫她一声母亲，到时候，她怎么整治玉采薇都可以了。 只要她能死死地笼络住玉淮北的心，那就能在玉家二房站稳脚跟了。 吴姨娘在玉家这些年，早就看明白了。 虽然国公府是玉老夫人当家，但是这二房的事情，还是要看玉淮北自己的。 玉家这三位爷，各有各的主见，心思都极为独立。 玉老夫人培养儿子十分优秀，也不愿意太掺和儿子房里的事情。 所以，这么多年，玉老夫人轻易是不肯为难她的。 她自然有把握将二房把握在手心里。 “老爷，您这样待妾身，妾身跟了您，哪怕让妾身死，妾身也是心甘情愿的。”吴姨娘十分动情的说道，然后就靠在了玉淮北肩膀上。 吴姨娘是个柔情似水的人，不管玉淮北说什么，她总是轻轻柔柔的，从来不肯拧着来。 哪怕是想让玉淮北给她撑腰的时候，也总是将自己最柔弱的姿态展现在玉淮北面前。 黎氏却正好相反。 黎氏是个极要强的性子，并且性子冷傲。 什么话到了口中就变了味儿。 两个都要强的人，自然是要产生诸多矛盾的。 不过到现在，也没人知道玉淮北为何一夜之间就断了和黎氏所有的情分。 要知道，他们最初可是恩爱有加的，那个时候，吴姨娘虽然进府了，但是却不得宠，一直都是伏低做小的。 可就是突然的某一天，玉淮北和黎氏就闹翻了，再也没有进过黎氏的房门。 吴姨娘服侍了玉淮北这些年，也并不知道原因。 她其实也有些担心害怕，害怕他们会旧情复燃，不过好在黎氏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她也不用在担心了。 如此到了晚间，所有宾客送走了之后。 秦氏就着急的去松竹院见玉老夫人了。 这事儿还是她亲自去对玉老夫人讲的。 沈卿瞳和玉倾城一起在二房，好歹将事情给压住了，并没有传过来，所以到现在，玉老夫人还不晓得。 玉老夫人虽说不管事了，但到底辈分在这儿摆着，松竹院今个儿也是宾客满门，没有闲着的时候，玉老夫人年纪大了，光陪着说话，也是费了不少精神。 此刻正歪在炕上闭目养神。 听人通报说秦氏来了，玉老夫人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儿，不然此番宾客散去，秦氏也累了一天了，早该回去歇着了。 连忙让秦氏进来。 秦氏行了礼，也不顾旁的，直接说道，：“母亲，二弟妹殁了。” “你说什么？”原本玉老夫人还是歪着呢，一听这话，直接坐了起来，：“你再说一次，谁殁了？” “二弟妹，是下午传来的消息，儿媳叫倾城丫头和瞳姐儿在二房支应着，先瞒着不报，等宾客散了再说。”秦氏也是满脸哀伤，黎氏毕竟在玉家这么多年了，素日里也不是个事儿多的人，虽说是性子冷，但这些年下来，如何能没有感情呢。 而且秦氏是为了什么殁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是被玉淮北和吴姨娘活活逼死的吗？ “怎么这么突然，老身要去瞧瞧。”玉老夫人说着就要穿鞋下来。 顾嬷嬷连忙过去侍候。 “母亲，您此刻去了也完了，二弟妹已经去了。”秦氏也连忙过去，拦住了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哪里肯听，直接穿了鞋子，又拿了披风，非得要去见黎氏最后一面。 秦氏如何敢拦着，只得陪着去了。 玉倾城和沈卿瞳见玉老夫人亲自过来了，忙迎了上去。 玉老夫人一手拉了一个，：“都是好孩子，今个儿多亏了你们姐妹俩了。” “祖母，外祖母别这么说。”二人连连说道。 玉老夫人见到床上悄无声息，面色苍白的黎氏，忍不住落了泪，心中叹息，终究是玉家对不住她啊。 玉采薇还睡在旁边的榻上。 玉老夫人看着玉采薇，也是心疼不已，得，又一个孙女儿没娘了。 玉芷萱打小儿就没娘，沈卿瞳也早早的没了娘，这又一个没娘的。 想到这个，玉老夫人更是悲从中来，拉住沈卿瞳，哭起来，：“我苦命的瞳姐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一哭沈卿瞳便登时想到了早早过世的玉无瑕，更是勾起了无限的伤心事儿。 沈卿瞳自然是感同身受，虽然她不是真正的沈卿瞳，可这身子却是沈卿瞳的，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悲伤起来。 “外祖母，您别伤心了，您要保重身体啊。”沈卿瞳也哄着眼睛劝道。 玉老夫人擦了擦眼泪，看着玉采薇两家红肿，忍不住问道，：“薇姐儿这是怎么了？” 沈卿瞳自然不会替玉淮北隐瞒，自然是说了出来，如果不是怕气着了玉老夫人，她一定会添油加醋的说。 即便是十分客观的说，也把玉老夫人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去，把那个孽障找了来，还有吴姨娘那个搅家精，一并带了来，老身倒是要看看这孽障到底要干什么？”玉老夫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秦氏见状，也没叫别人去，自己去了。 上次为了吴姨娘已经闹出来不小的风波了，如今又是为了吴姨娘，她倒是不知道了，这吴姨娘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让玉淮北做到如此境地，她真的是不理解。 秦氏去了吴姨娘的小院里。 吴姨娘正躺在床上休息。 前几日，她虽然也受了伤，但到底没伤及性命，并且玉淮北花高价弄了药来，给她用，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今个儿连番受伤，头又有点疼。 但是也没大碍，反倒是脖颈上被玉采薇掐的有些明显，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玉淮北安排吴姨娘休息，就打算去正房那边，毕竟黎氏人都没了，他如果再不出现，也的确说不过去了。 正巧这个时候秦氏过来了。 玉淮北微微拱手，：“大嫂。” “二弟真是心大啊，此刻竟然还在这儿歇着，赶紧走吧，母亲过来了。”秦氏没好气的说道。 “如何惊动了母亲过来。”玉淮北显然也没想到玉老夫人能亲自过来。 “母亲说了，让吴姨娘也一同过去。”秦氏的语气仍旧不好，她此刻对玉淮北和吴姨娘也是满心的瞧不上。 她是正妻，而且和黎氏的关系也不差，吴姨娘这种妖妖调调的，她自然瞧不上。 而且，这阖盛京上下，谁能瞧得起吴家啊。 靠着裙带关系，家里的女儿全都送出去做妾了，这是什么门风啊。 尤其是当初秦氏也知道，这个吴姨娘本来是要送给玉淮安做妾的，只是玉淮安不愿意和吴家有任何的牵扯，所以言辞拒绝了，结果走了玉淮北的路子，送到了玉淮北的床上。 秦氏想到这些，都能把隔夜的饭给吐出来，对吴姨娘就更加厌恶了。 “吴姨娘前些日子受了伤，今个儿差点让薇姐儿给掐死了，此刻已经睡下了，就不过去了。”玉淮北轻飘飘的就拒绝了，很明显，是要维护吴姨娘到底了。 秦氏倒是也没说啥，她能说啥呢，她一个当大嫂的，难道吃撑了，去管小叔子房里的事儿，这绝对是吃拧了。 秦氏转身就走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让玉淮北自己去跟玉老夫人交代吧。 来到了黎氏的正房。 玉淮北进了房间，刚想行礼。 “孽子，跪下！”玉老夫人冷冷的喝道。 玉淮北早有心理准备了，自然也就跪了下来。 玉老夫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玉淮北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打的玉淮北都愣住了。 不过是真疼啊，没想到玉老夫人这战斗力还是蛮厉害的。 玉淮北也不敢躲，只是一味儿硬生生的承受着。 玉老夫人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心是石头做的吗？薇姐儿没了娘，你不说怜惜她，还动手打她，今个儿老身就打死你这个孽障。” “母亲容禀，不能怪儿子教训这个孽女，实在是她太过分了，她小小年纪，竟然要杀人，如此歹毒，如何能不教训一下呢，母亲若是嫌儿子管她，索性以后儿子也不管她可好。”玉淮北有些赌气的说道。 “你说薇姐儿要杀人，要杀谁，吴家的那个贱妇吗？别说薇姐儿了，老身都想弄死她！”玉老夫人狠狠的说道，：“这些年，你房里多少风波都是这贱妇惹出来的，你看看她养的那个女儿，一身的小家子气，妖妖调调的，出门都丢了玉家的脸面，老身觉得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愿意插手你房里的事儿，倒是任由她们作妖了，连你媳妇儿都逼死了，你说，你们到底还想干什么？” 玉老夫人真的也是气坏了，骂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别说吴姨娘了，连玉含羞也一并骂了进去。 “母亲，黎氏根本不配为妻，狂气她的死，是她自己作的，与人无尤，母亲放心，黎家那边，儿子自会解决，等丧事办完之后，儿子就会扶正吴姨娘。”玉淮北硬气的说道。 并且听这意思，并不是在商量，而是通知。 玉老夫人差点气的昏死过去，指着玉淮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是要活生生气死老身啊！” “二弟，您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儿，咱们家也是能扶正的吗？你是想成为盛京第一笑柄吗？你可知道外头人都是怎么说吴家的吗？你还扶正吴姨娘，你简直是疯了！” 历来这妾扶正，在高门大户里，也是十分鲜少的。 秦氏真不知道玉淮北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正妻才刚去了，就在遗体面前，讨论妾扶正的问题，他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午夜梦回的时候，黎氏回来找他吗？ 此刻玉采薇醒过来了，她正好就听到了玉淮北要扶正吴姨娘的话。 玉淮北登时从榻上跑下来。 她顺手抄起一把剪刀，放在自己脖颈处，：“父亲，你要扶正吴姨娘，我就死在你面前，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死了趁早你也称心如意了，但是如果外头的人，知道你为了扶正妾室，逼死原配，逼死嫡女，我倒是要看看父亲，您这刑部侍郎该怎么当下去！”玉采薇眼中迸发出一抹不可挽回的狠绝。 那是一种死寂一般的绝望，对生半点都不眷恋了。 沈卿瞳顿时有些发怔，这个场面，真的是有些失控，并且她很想骂人。 这到底是什么破事。 刚死了正妻，就打算扶正姨娘，嫡女为了不让姨娘扶正，以死相逼。 沈卿瞳真的觉得，这二房的人都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这个场面，真的是混乱之极。 玉淮北的脸色很难看，同时也有些晦暗不明。 没想到玉采薇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他。 “薇姐儿，你不就是想知道为何我这么不待见你娘吗？我今个儿也豁出去了，索性把当年的事儿都告诉大家。”良久，玉淮北抿了抿唇，唇瓣都有些发白了，他才慢慢的开口说道。 秦氏也是一肚子的疑问，她也是十分看眼色的，将不相干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必且还让心腹守好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玉淮北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想提及那段过往，只怕也是不堪回首的。 “薇姐儿，你说的没错儿，当初是我先看上你娘的，你娘之前定过亲，这我也是知道的，娶她之前，我亲口问过她，能不能忘却前尘往事，跟我一心一意好好过日子，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她说能，然后我排除了万难，娶了她，可是你知道她是怎么待我，怎么回报我的吗？”玉淮北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你娘怀了你的时候，就一直闷闷不乐，我只当她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处处都让着她，她生了你之后，我很高兴，哪怕你是个女儿，也是我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你百天之后，我就跟你娘说过了，想再生一个，可是，有一天，我竟然发现，她偷偷的喝避子汤药！” 089 讨好明艳玲 089 玉淮北说到此，脸色依旧很难看，大概也是真的忘不了当初的那种痛彻心扉吧。 他一心倾心相待的妻子，竟然背着自己偷偷的喝避子汤药，不愿意给自己生儿育女，这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玉采薇也愣住了，她从来都不知道父亲母亲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节。 母亲都已经生了她了，也不像是不愿意给父亲生儿育女的，可如果愿意的话，为何要喝避子汤药呢？ 玉采薇真的想不通。 玉老夫人微微蹙眉，半响才开口问道，：“老二啊，这里头兴许有误会吧，当时已经有了薇姐儿了，你媳妇为何还要喝避子汤药呢？” 玉淮北冷哼了一声，：“母亲想到的，我如何想不到，我自然也以为里头有误会，所以就审问了她的贴身丫头，结果才叫我大吃一惊。”玉淮北的眼神愈加的冷厉起来，：“当初黎氏之所以选择嫁给我，完全是被父兄逼迫，她心里唯有那个死了的表哥未婚夫！”玉淮北狠狠的说道。 “不可能，父亲，这不可能。”玉采薇已然喊了起来，根本就不能相信玉淮北所说的话。 玉采薇是知道母亲嫁给父亲之前有未婚夫的，但是也绝不能相信母亲嫁了人，还想着前未婚夫。 这岂非是不守妇道吗？ “不可能，如何不可能，我当初也以为不可能，可那一日，我趁你母亲不在，翻了她的东西，结果在她妆台屉子最底层，找到了她那未婚夫送与她的定情信物，还有你母亲素日些的手札，上面字字句句都是对他那未婚夫的思念，难道这也是我冤枉了她不成！”说道这里，玉淮北的胸口处也起伏不定，真的是怒火冲天了。 是个男人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黎氏那手札的内容。 玉淮北到今时今日都没有忘记。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黎氏的父亲古板，想让黎氏守望门寡，而黎氏的兄嫂又觉得玉家可以仰仗，逼得黎氏无法，黎氏才会答应嫁给玉淮北。 玉淮北当初问过黎氏，能否忘记过去，与他一心一意的好好过日子，黎氏满口答应，转过头，却去思念别的男人。 黎氏在手札上也写过为何会喝避子汤药。 其实她一直都在喝避子汤药，正巧也是有段日子疏忽了，结果就怀了玉采薇。 黎氏最初的时候，还想过拿掉孩子，她真的不想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起码短时间内不可能，她想等过个几年，再说。 结果玉淮北知道她怀孕了，肯定不会叫她拿掉孩子，所以黎氏才会生下玉采薇。 她断然不肯短期内再生孩子，所以就就继续喝避子汤药，只是没想到被玉淮北发现了端倪，接二连三将她内心所想的一切，都挖掘了出来。 玉淮北大受打击，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并没有去质问黎氏，而是借口与黎氏大吵一架，彻底的撕破脸皮。 打那以后，玉淮北再也没有碰过黎氏，她不是不乐意给自己生孩子吗？ 那好，索性以后就不碰她，她也不用喝避子汤药了。 这十几年了，玉淮北不愿意提及这段不堪的往事。 说起来，也真的是奇耻大辱。 “薇儿，你可知道，你母亲怀上你都是一个意外，她一开始是想打掉你的，只是我发现的早，才保住了你的小命。”玉淮北冷笑着说道。 玉采薇为了黎氏的死如此疯魔，可她却不知道，她的母亲到底是个多冷酷的人。 玉淮北自问从娶了黎氏那天起，对黎氏也是温柔有加，虽然有妾室姨娘，但是却很少去，大部分都留在黎氏房里，他自问正妻该给的体面都给了。 是黎氏太不懂珍惜了。 做出这等事情来，他自然不会姑息。 可这种事儿玉淮北不愿意挑明了说，就用了这种方式来报复黎氏，终于把黎氏逼上了绝路。 不得不说，这男人，绝情的时候，当真是半点情分都不念的。 不过也不能全怪玉淮北，毕竟黎氏是触碰到了男人的底线。 也许在别的方面，玉淮北会谦让黎氏，事关他的尊严，他如何会退让。 黎氏这等于在感情上给他带了绿帽子，玉淮北觉得自己没动手杀了黎氏，算是客气了。 “不会的，你骗我，这不可能，母亲不会这样对我的！”玉采薇拼命的摇头，很是不能接受。 今天玉淮北所说的一切，真的是刷新了玉采薇对黎氏的认知。 玉采薇心里的黎氏，是个温柔疼爱她的母亲，为了她受尽了委屈，黎氏也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不是为了玉采薇，她宁可被休弃离开玉家，也不愿意过这种憋屈的日子。 每次吴姨娘欺负她的时候，都只有黎氏冲在前面保护她。 所以玉淮北说的话，她是不会相信的。 “随你信不信。”玉淮北很显然也不想多说。 “母亲，儿子对黎氏已经仁至义尽，如今她人没了，过往的一切也就随风而散，儿子也已经与黎家那边说好，黎氏是病故，和咱们家没有半分的干系。”玉淮北看着玉老夫人说道。 玉老夫人愣了一下，：“果真如此？” “是，之前黎氏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儿子已经去过黎家，黎家也理解咱们家的难处，毕竟黎氏是自己寻死，和咱们没有什么相干。”玉淮北说的十分轻松。 “老二啊，你媳妇固然有错，可终归也做了你这么多年的正妻，还给你生了薇姐儿了，好歹也要顾着点面子吧，你若是办完了丧事，就去扶正姨娘，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吧。”玉老夫人劝道。 虽然玉老夫人也很不能理解黎氏到底是如何想的？ 好好的做玉家二夫人不好吗？ 非得惦记着前尘往事，自己作死。 她那未婚夫已经死了，何必还惦记呢？ 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结果硬生生把丈夫给作没了。 能怪的了谁啊？ 可是即便是如此，玉老夫人还是不愿意让玉淮北扶正，尤其是扶正一个姨娘。 而且那个人还是吴姨娘。 让她从头到家都瞧不上的吴姨娘。 “母亲，这件事儿子不能答应您，黎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纯属是自己作死，与人无尤，如果她愿意好生的做玉家二夫人，儿子自然不会薄待她，因着黎氏，儿子才知道惠芬有多么难能可贵，母亲也许觉得惠芬不配为正妻，可是儿子心里清楚，她是会有些小手段，小心机，可为的，不过也就是让儿子多怜惜她一些罢了，这才足以证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儿子欢心，儿子就是喜欢她的用心，所以儿子是非要扶正她的。”玉淮北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的态度很坚决，就是要扶正吴姨娘，给吴姨娘一个名正言顺的正室之位。 先前黎氏活着，吴姨娘只能是平妻，可现如今，黎氏死了，他就是要扶正。 “你就不怕御史台弹劾你宠妾灭妻吗？”玉老夫人怒道。 她真的是没看出来吴姨娘到底是哪里好了？ 同样的不也是作天作地的吗？ 甚至比黎氏还能作。 不过二人不能同日而语，也不是一个作法。 “这个母亲大可放心，儿子早已经想好了对策，儿子只希望母亲不要阻拦儿子扶正吴姨娘。”玉淮北再一次恳切的说道。 如今玉淮北这态度十分强硬，只怕是不会改变的了。 玉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玉淮北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死活不答应吗？ 只是不答应有用吗？ 看这个样子，是一点儿用也没有的。 “好了，你也别废话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老身也懒得管了，你媳妇的事儿，全部交给你吧。”玉老夫人摆了摆手，一脸疲惫，很明显，是真的不想再管了。 “祖母。”玉采薇凄厉的喊道，她满脸泪痕的看着玉老夫人，：“祖母，我母亲不管做错了什么，她人已经不在了，她死的真的太冤枉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守在母亲床边，母亲的情况明明已经稳定了，为何会突然离世，一定是吴姨娘害死她的，求求祖母给母亲做主啊。”玉采薇跪着走到玉老夫人身边，抱着玉老夫人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她真的无法接受黎氏已经不在的这个事实。 不管怎么样，黎氏都是最疼爱的母亲。 “够了，薇姐儿，你母亲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府医也说过，她不会醒过来的，一个活死人，吴姨娘如何会害她，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况且我一早答应过她，会抬她做平妻，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玉淮北冷冷的看着玉采薇，一脸严肃的说道。 沈卿瞳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看样子，二舅舅对吴姨娘还是真爱啊。 不然也不会处处都维护吴姨娘了，只可惜，他看错了吴姨娘。 他觉得黎氏想着死去的前未婚夫，及时对他不忠，给他带绿帽子了，可吴姨娘呢，背着他和别的男人苟合，简直恬不知耻。 沈卿瞳觉得玉淮北在朝堂上还算是个精明的人，可关于这后宅之事，真的是脑袋进水了。 “好了，都别闹了，老二你先走吧，倾城丫头，你带着薇姐儿回去，瞳姐儿留下陪着老身。”玉老夫人不容分说，直接说道。 玉淮北自然离开了，他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也就不愿意留下了。 玉采薇如何想走，她是一心想为自己的母亲讨个公道的，却不料公道没讨回来，却讨了一顿嫌，连母亲都成了不守妇道之人了。 好像母亲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都是她自己作的，父亲也并没有那般的无情了。 只是秦氏和玉倾城一左一右把她架起来，到底是拉走了。 玉采薇走了之后，房间里才算安静下来。 只是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玉老夫人连连叹息，只怕也是为了这些事儿伤了神。 此刻绿绣端着参茶走了进来。 沈卿瞳上前接了过来，走到玉老夫人身边，将参茶递了过去，：“外祖母，喝杯参茶吧。” 玉老夫人看着沈卿瞳，眼神温和了好多，：“好孩子，幸好有你在老身身边，不然的话，老身当真是没个高兴的所在了。” “外祖母，您别操心这么多了。”沈卿瞳劝道。 其实她也不愿让吴姨娘扶正，只是今天听了二舅舅的态度，就知道没戏。 她又没有证据，只怕说破了天，二舅舅也不会信。 反正二舅舅只一心觉得他那个宝贝吴姨娘是个好的，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沈卿瞳很清楚，玉淮北是个刚愎自用的人。 他认定的事情，旁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老身已经认命了，你二舅舅的事情，以后老身不会管，是好是歹都让他自己去承受吧。”玉老夫人依旧是满脸的唉声叹气。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何尝不了解，玉淮北太有主见，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反驳不了。 她就不明白了，玉淮北也算有能力，有见地，为何就是在吴姨娘这件事上拎不清呢。 吴姨娘一看就不是个轻省的人。 而且满肚子的阴毒算计，上不了台面。 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做玉家的正室夫人。 想想这些，玉老夫人就心塞的不得了。 “外祖母，您就别想这么多了，二舅舅自有主张。”沈卿瞳劝慰道。 其实仔细想想，玉淮北身边有这样的女人，娶了旁人来，也是受气的。 而且玉淮北这个年纪，续弦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他自己乐意扶正，旁人还能说什么呢？ “就是可怜了薇姐儿了，以后若是摊上这么个继母，可真是倒霉了。”玉老夫人更多的还是心疼玉采薇。 玉采薇的性子本来就有些不讨喜。 玉采薇和黎氏极为相像，那性格，说实话，真的让人挺无语。 “这个也简单，外祖母可以把三表姐接过来跟二表姐一起作伴，这也挺不错的。”沈卿瞳提议道。 玉老夫人点头，：“也唯有如此了。” 玉采薇和玉芷萱很少交流，虽说是姐妹，但其实也跟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这也让玉老夫人着实头疼。 沈卿瞳也看的出来，玉老夫人心里不痛快，也是，谁这心里能痛快的了啊。 沈卿瞳也只是想法子开解一番，好歹让玉老夫人心情纾解了些。 而与此同时，二房这边，吴姨娘房里正喜气洋洋的不得了。 整个宴席上，玉含羞都一直和明艳玲在一起。 明艳玲脚受伤了，不方便走动，玉含羞就一直陪着明艳玲，处处也在讨好明艳玲。 谁叫明艳玲是明郡王府的小姐呢？ 况且吴侧妃又是那般的受宠。 明艳玲的母亲吴锦芳其实就是一个隔房的女儿。 当初被送到明郡王府做妾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 这位吴侧妃是几个姐妹之中容貌最出众的，年纪也是最大的，进了明郡王府之后，第一时间就攀附上了明郡王妃。 然后没多久是上了明郡王的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聪明，自己得宠，也不忘王妃，明郡王和王妃关系一直很冷，吴侧妃从中调停，倒是让二人关系拉近了不少。 明郡王妃生了嫡长子之后，夫妻二人就一直只剩下面子情。 结果明郡王妃多年未有身孕，竟然再次有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女儿，比明艳玲小一岁，所以明郡王妃对吴侧妃也颇为抬举，不然，一个小小的姨娘，没有出众的家世，如何能做到侧妃之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吴侧妃在吴家的地位非同小可，连带着玉含羞也只能讨好明艳玲。 大家都是庶出，可明艳玲毕竟是郡王府的小姐，深得明郡王和明郡王府的喜爱，自然地位也就与众不同了。 090 妄想要嫁给太子 090 玉含羞和明艳玲的聊天说话中，能感觉的到，明艳玲对沈卿瞳也是恨之入骨的。 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的，从前都是明艳玲欺负沈卿瞳的，要恨的话，也应该反过来才对，怎么倒是明艳玲这边恨得牙痒痒了。 她没有问原因，很明显，她感觉的到明艳玲不想说。 她也就只能顺着明艳玲，和明艳玲一起诅咒沈卿瞳罢了。 反正她也是恨死了沈卿瞳，好容易把明艳玲送走了，她赶紧让丫鬟去打听了一下，到底明艳玲和沈卿瞳之间，是否发生了何事？ 尤其是明艳玲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如何就伤了脚，明艳玲说是自己不小心扭了一下，可玉含羞看明艳玲的表情，是绝不肯信的。 沈卿瞳教训明艳玲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终归还是有人看到的，当着面不敢说，私下里打听，也是打听的出来的。 玉含羞顿时才明白，为何明艳玲会恨得牙痒痒了，用尽了恶毒的语言去攻击沈卿瞳，那话说的，真的是让人没法听。 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玉含羞不由得觉得好笑。 她虽然言语上极尽讨好明艳玲，也不代表她心里就喜欢明艳玲，尤其是明艳玲这种性子傲娇，不顾别人感受的人，玉含羞也是傲气的，偏偏在明艳玲跟前儿要伏低做小，她如何甘心呢。 现如今沈卿瞳教训明艳玲，她心里也是拍手称快的。 只是没等玉含羞得意多久，就辗转听到了黎氏殁了消息，当时也是吃了一惊，毕竟太突然了。 紧接着立刻就去见吴姨娘了。 “娘，娘。”玉含羞高声唤道。 在吴姨娘这里，玉含羞从来不避讳直接叫吴姨娘一声娘亲。 在她心里，吴姨娘就是她的母亲，而且吴姨娘早晚可以扶正，她也会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四小姐，您慢点。”一旁的迎春忙说道。 这迎春是吴姨娘身边的大丫鬟，从吴家就一直跟着吴姨娘，一直到现在，也未嫁，在吴姨娘跟前儿十分得脸。 “我娘呢？”玉含羞问道。 “姨娘在房里休息呢，方才和三小姐起了冲突，姨娘这会子头疼就歇下了。”迎春答道。 “迎春，夫人真的死了吗？”玉含羞问道，面带笑蓉，似乎十分期待。 “此事不假，四小姐，夫人殁了，在外头，您可不能面露喜色，否则会被人诟病。”迎春提醒道。 玉含羞有些不高兴的白了迎春一眼，：“本小姐岂会如此蠢笨，这是在娘亲房里，本小姐还用的着装腔作势的吗？黎氏这贱人压了娘亲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死了，娘亲和我也总算有出头之日了！”玉含羞解气的说道。 迎春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是终究觉得四小姐太不注意了些，如今黎氏刚殁了，若是被人听到四小姐这番言语，那四小姐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尤其是姨娘还巴望着能够扶正，老夫人那里岂会这样简单，姨娘和四小姐更是一点儿把柄也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只可惜，四小姐根本不明白，还在这里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迎春虽然想劝劝玉含羞，可方才她才说了一句，四小姐已然就不高兴了，只怕说什么也是枉然，回头还是让姨娘劝劝四小姐吧。 不过想到四小姐这性子，迎春也只是在心里暗自叹气了。 “姨娘睡下了？”玉含羞再一次问道。 “没睡着，在房里歇着呢，四小姐快进去吧。” 玉含羞又白了迎春一眼，：“没睡着不早说。”说完就掀了帘子，进了正房。 吴姨娘正在卧房里躺着闭目养神，其实也听到动静坐了起来。 丫鬟忙把靠垫儿拿过去，让吴姨娘倚着。 玉含羞满脸笑容，显得十分兴奋，：“娘，黎氏那个贱人总算是死了，娘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来了，等父亲扶正了娘，娘就是玉家二夫人了，我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小姐了。” 玉含羞说着，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吴姨娘瞧着玉含羞得意忘形的样子，不由得板起脸道，：“含羞，不许话说，夫人过世了，你身为女儿，该伤心才对，如何能说出这番话来。” 玉含羞自然明白吴姨娘也是小心为上，但仍旧觉得吴姨娘太过谨慎了。 不由得撒娇说道，：“娘，我只是在你这里才放松一些的，也没到外头去说啊。” 吴姨娘见到玉含羞一脸娇态，自然也舍不得在苛责她。 “你可记住，到外头千万不能乱说话，只能表现出伤心难过的样子，知道吗？”吴姨娘不由得叮嘱道。 “知道了，娘。”玉含羞微微蹙眉，也是觉得吴姨娘有些啰嗦了。 吴姨娘觉得头还是有些晕，今天被玉采薇闹腾的真是挺厉害的。 她心中不由得咒骂，等她扶正了，她一定要让玉采薇好看。 “娘，父亲什么时候扶正您啊？”玉含羞笑眯眯的问道，眼中也是一脸的期待之色。 吴姨娘想到玉淮北说的话，心中也是甜滋滋的，不由得笑道，：“你父亲说，大概等黎氏的丧事办完了，就准备扶正我。” “那太好了。”玉含羞神色十分的欣喜，紧接着又是一脸羞涩的模样。 这个让吴姨娘看的有些奇怪，她也是过来人，自然看的出来，玉含羞这一脸羞涩，是不是因为有了心上人的缘故？ 玉含羞也十四岁了，说起来这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是十五岁及笄了，马上要说亲了。 玉家几位姑娘，年纪都相仿。 前头三位小姐还未说亲，自然也轮不到玉含羞了。 “含羞，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吴姨娘直接问道，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装柔弱，装可怜，去博得旁人的眼球，这个她在行，可是这心思，真的不是那么的深沉。 尤其是这点子小心思，全都暴露在外头了。 “娘，我没有什么想法啊？”玉含羞低着头说道。 “就你那点子道行，还想骗我吗？赶紧说，你今个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吴姨娘逼问道，语气也凌厉了好多。 此刻迎春端着药碗进来了，吴姨娘这身子也没好利索呢。 “姨娘喝药。”迎春将药碗递了过去。 吴姨娘摆了摆手，：“你先放到一边。” 迎春将药碗放到了一旁的圆桌上。 吴姨娘依旧逼视着玉含羞，再次问道，：“你赶紧说实话，别逼我动怒。” 玉含羞见瞒不过去了，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娘，我想嫁给太子表哥。” 一听这话，吴姨娘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她死死的盯着于含羞，满脸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于含羞看吴姨娘这个反应，就知道吴姨娘肯定是不同意。 不由得有些失望，但仍旧梗着脖子说道，：“我说我想嫁给太子表哥。” 迎春也是满脸服气的看着于含羞，真没想到四小姐这心还真大啊，竟然妄想要嫁给太子爷。 这太子爷是何等身份，岂能是随随便摆弄哪家的千金小姐能肖想的吗？ “嫁给太子不好吗？如果嫁给太子表哥，可是将来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姑姑不就是皇后娘娘吗？如果咱们家再能出一位太子妃，也是一件大好事啊。”玉含羞嘟囔着说道。 吴姨娘快要被玉含羞给气死了，：“够了，你闭上嘴。”吴姨娘喝道。 “娘，我到底哪里说错了啊，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太子表哥，如果姨娘扶正了，我可是玉家二房的嫡女了，嫁给太子表哥，也算门当户对啊。”玉含羞说的理所当然。 “你这个蠢货。”吴姨娘气的骂道，：“你还想嫁给太子，你简直是疯了，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吗？太子是何等人物，岂能是肖想的人物，先别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的婚事是何看番，即便有意从玉家挑选太子妃，你又凭什么能当太子妃？你是觉得你比你大姐玉倾城还优秀吗？” 吴姨娘虽然心也很大，一心想让玉含羞嫁入高门，但是起码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从来没有敢去肖想太子，甚至连几位皇子也没想过。 只是想在世家里，挑选嫡次子，连嫡长子都没想过。 因为知道不可能。 如果将来她能顺利扶正，毕竟从前也是妾室，正儿八经的嫡出，也瞧不上她这种扶正的，倒是嫡次子，还是有可能的。 玉含羞竟然敢去肖想太子，这觉得是疯了。 玉含羞被吴姨娘骂的有些恼了，：“我哪里不如玉倾城了，娘，我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倒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大家都是嫡女，凭什么我就比她差了。” 迎春在一旁听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如今吴姨娘还没扶正呢，玉含羞就心心念念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嫡女了。 如此沉不住气，竟然还妄想嫁给太子，嫁入东宫。 就玉含羞这番做派，只怕皇后娘娘也瞧不上她啊。 “行了，你闭嘴吧，以后这件事别提了，太子殿下不是你能肖想的人，除非你想给太子做妾。”吴姨娘言辞打断了玉含羞的话。 吴姨娘是绝对不会允许玉含羞去给人做妾的。 给人做妾的路到底有多难走，她太明白这各种艰辛了。 她拼了命的想拉黎氏下马，甚至不惜害死黎氏，为的不就是扶正，能名正言顺的做个正头夫人吗？ 这十几年，做姨娘伏低做小是何种感觉，她太明白，所以她的女儿，绝对不会给人做妾，哪怕是太子的妾室，她也不愿意。 虽然吴姨娘大局观并不强，一肚子的阴毒算计，但是在这方面，她的想法还是比较对的。 坚决不会让玉含羞给人做妾。 玉含羞倒是很不以为然，嘟囔着说道，：“给太子做妾怎么了？即便是做太子表哥的妾室，将来也是可以封妃的，而且太子妃若是早死，说不定这皇后之位还是我的，将来生了儿子，做了皇太后，那这一辈子岂不是风光无限。”玉含羞说着，仿佛那荣华富贵，已经落到她身上一般。 吴姨娘被玉含羞气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这孽障，就你这样的，还妄想做皇后，太后，你是要气死我不成！”吴姨娘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虽然有一点小聪明，可这点子小聪明，到了皇宫里，可是真的不够看了。 她就想着自己扶正了，身份高了，能给女儿寻一门好亲事，也就够了。 至于玉含羞说的那些，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倒是真没想到玉含羞心这么大，去妄想这些，她真是该好好的教育一下玉含羞了。 “娘，你也太没志气了吧，我想好了，我就是要嫁给太子表哥，太子妃做不成，做个侧妃，庶妃总是可以的吧，况且我也玉家的人，姑姑怎么也不会不待见我吧，只要我能生了儿子，以后就有机会做皇后啊，能我母仪天下，也可以成为母亲在玉家的靠山啊。”玉含羞说着，亲昵的靠在吴姨娘的肩膀上。 吴姨娘被玉含羞气的满心怒火，可听到玉含羞说的最后一句话之时，所有的怒火，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玉含羞这话说的真的是十分贴心的。 她这女儿，终归是没白疼了她。到什么时候，也知道想着她。 吴姨娘火气下了不少，她抚了抚玉含羞额前的发丝，说道，：“好孩子，娘知道你孝顺，可是含羞，你要知道，这东宫不是你所想象的这么简单，你不可能嫁给太子的，不管是太子妃侧妃，庶妃，都不可能。” “为什么？”玉含羞一脸不甘心的问道。 “我隐约听你父亲提过，陛下和皇后娘娘，有意替太子殿下聘娶你大姐为太子妃，既然玉家出了一位太子妃，自然不可能再有女儿进宫了，所以，含羞，你就熄了这心思吧，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若是有这种不该有的心思，即便我能容你，你父亲也容不得你，你父亲虽然疼你，但是在大事上，也不会由着你胡来。”吴姨娘不得已，才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这事儿玉淮北知道并不奇怪。 玉皇后跟玉老夫人谈过之后，自然玉家几位核心人物就都知晓了。 玉淮北也只是跟吴姨娘简单说过几句，吴姨娘虽然满肚子算计，但是这么大的事儿，事关皇室，玉皇后，太子，吴姨娘可不敢乱来。 自然是守口如瓶了，如果今天不是玉含羞说了这番话，她也不会告诉玉含羞的。 玉含羞惊呆了，满脸惊愕的看着吴姨娘，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心都快要碎成渣了。 今个儿她第一眼见到太子云夙的时候，这颗心就飞到云夙身上了。 太子表哥是那般的风姿卓越，尤其是太子的威仪，谁见了都要对他行礼。 如果能嫁给太子，那岂不是也会与太子一般，享受这些人的仰视吗？ 所以玉含羞下决心，一定要嫁给太子表哥。 可如今，娘竟然说，玉倾城才是太子表哥未来的太子妃，这怎么可以，玉倾城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就能嫁给太子表哥？ 玉含羞的心里，顿时涌起了滔天的恨意。 她恨不得此刻就去弄死玉倾城，只要玉倾城死了，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就像黎氏死了，现在娘不就可以扶正了吗？ 玉含羞恶毒的想着。 吴姨娘见玉含羞的神色顿时就黯淡了下来，也不肯说话，心想着大概其是很失望吧，小女孩子总是有慕少艾的时候，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忘记了，她连这么重大的事情都跟玉含羞说了，玉含羞也不是不知道轻重，总该死心了吧。 091 玉采薇也要死了？ 091 玉家是第二日才去黎家报丧的。 对外一致称黎氏是半夜里殁了的，早晨发现，立刻就去黎家报丧了。 丧事就提上了日程。 黎家真如玉淮北所说，并没有在丧事上刻意的挑事儿。 毕竟黎氏死的这么突然，娘家找事儿也是应该的，可黎家并没有，虽然黎氏的丧事算不得大办，玉家的礼数也算十分周全。 玉采薇在灵堂上哭晕了好几次。 她心里是真的难受。 母亲去了，吴姨娘竟然要被扶正，这让玉采薇如何能接受呢？ 她心里委屈，可即便是委屈，也没有人诉说，因为她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 仿佛痛哭是她唯一发泄的途径。 玉含羞自然也是披麻戴孝，但是她真的是哭不出来，如果不是用浸过辣椒水的帕子擦眼睛，她是决计一滴眼里也掉不下来的，黎氏的死，她心里正是畅快的时候，为何还要哭啊。 不过这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玉倾城和沈卿瞳一直都帮着秦氏迎来送往的。 “三妹妹，你怎么了？”是玉芷萱的声音。 玉倾城和沈卿瞳一听玉芷萱的声音有些焦急，二人本来在外头谢客，连忙进了灵堂。 玉采薇再一次昏倒，玉芷萱正扶着她。 “来人，把三小姐送回去，让府医给三小姐开几幅安神药，让她好生睡一觉，绝对不能让三小姐再过来灵堂这边了。”玉倾城直接下令道。 昨儿玉采薇就哭昏过两次，今天这又是第二次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黎氏已经不在了，若是玉采薇也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好啊。 几个丫鬟和婆子连忙七手八脚的把玉采薇给抬下去了。 玉含羞也是做女儿的，看着玉采薇如此，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然后低头开始哭自己的，她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孝顺女儿，对黎氏有多深厚的情义呢。 其实这也是辣椒水的功劳。 她手里的帕子是浸过辣椒水的，擦在眼睛上，是何等的辛辣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她自然是双眼通红了，而且疼的要命。 玉含羞心里早把黎氏骂了千遍万遍了。 如果不是孝帽遮着，她不耐烦的神色早就展露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玉含羞找了借口，出去透口气。 好容易回了自己的房间，玉含羞赶紧把孝服脱了，连孝帽一起扔了老远，抱怨道，：“真是烦死人了，累死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迎春忙上前劝道，：“四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赶紧的把衣服穿起来，您只能出来一小会儿，三小姐晕了，不在灵堂，您是先夫人的女儿，自然不能离开久了的。” 吴姨娘头一日也去了灵堂，结果华丽丽的在灵堂晕死过去，后面自然就不用再去了。 毕竟有伤在身，况且二房也不只是吴姨娘一个姨娘，旁的姨娘哭灵也是可以的。 玉采薇若是在，玉含羞就能放松一点，毕竟玉采薇才是黎氏的亲骨肉，可此刻玉采薇哭晕了两回了。 玉含羞虽是庶女，可到底是要叫黎氏一声母亲的，如何能不在呢？ “烦死了，为什么要我去啊，黎氏又不是我娘。”玉含羞揉着自己的膝盖，抱怨道。 “好小姐，您可千万别不能说这些浑话啊，若是被人听到了，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迎春恨不得上来捂住玉含羞的嘴巴了。 也是吴姨娘不放心玉含羞，怕玉含羞失礼，才让迎春过来看着玉含羞的。 玉含羞听迎春如此说，心里仍旧是不痛快，可是也没有什么法子，：“我就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去，真讨厌，玉采薇是不是故意装晕的，要不我也装晕得了，娘都不用去，做什么要我去啊？” 玉含羞嘟哝着抱怨，她真是不愿意去给黎氏哭灵，她死就死吧，也不让旁人痛快。 “好小姐，今日第二日了，最多七日，就熬过去了，小姐你就忍一忍吧。”迎春劝道。 玉含羞这才认命的穿好了衣服，带着迎春又重新回到了灵堂。 见到玉倾城，狠狠的白了玉倾城一眼。 玉倾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玉含羞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 老是对她横眉冷目的，就好像她得罪了玉含羞一样。 可天地良心，她们姐妹本来也没多少情谊，也不过是维持面子情罢了，她如何会得罪玉含羞呢？ 当然，玉倾城也没太当回事儿，只当玉含羞脑抽了。 不过一笑置之罢了。 因为在玉倾城的心里，玉含羞实在是没有半点位置，她根本就不会跟玉含羞计较，除非玉含羞做的过分了，她自然不会姑息，否则，也不过当她空气罢了。 到了晚间，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 玉倾城一直都在照顾沈卿瞳，她知道沈卿瞳身子不好，所以迎来送往之余，一直都在照顾沈卿瞳。 本来丧葬事宜就不轻省，玉采薇又不在，剩下一个玉含羞就别提了。 所以玉倾城这两天下来，就瘦了一圈儿。 玉倾城回了自己的玉兰轩。 “小姐，这盅燕窝炖了好几个时辰了，你且用一些吧。”玉倾城的贴身丫鬟白芷端了燕窝送到了玉倾城手边。 玉倾城歪在临窗大炕上，一脸疲惫。 “先放到一边吧，真的吃不下。”玉倾城连连摇头。 这一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中午的时候还觉得饿，可到了此刻，真的是感觉不到一点儿饿了。 只是觉得很累，仿佛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但却也睡不着，只想靠着休息会儿。 “小姐，您是太累了，这样可不行，多少吃一点，这样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住啊？”白芷一脸的担忧。 白芷和玉倾城是从小一起长大，二人感情极为深厚，白芷对玉倾城更是赤胆忠心。 “好吧，那我就吃一点吧。”看着白芷热切期盼的样子，玉倾城自然也不忍拂了白芷的好意，也就拿过汤盅，慢慢的喝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半盅燕窝喝了下去，玉倾城皱着眉，：“好了，我是真的喝不下了。” 白芷自然也没有在勉强玉倾城，玉倾城素日里的食量本来也不大，能吃这些，月当真不错了。 “奴婢先收了，小姐您歇一会子吧。”白芷将汤盅端了出去。 玉倾城原本歇在东此间的，白芷刚出去，正巧碰到了秦氏进来。 “夫人来了。”白芷忙说道。 秦氏点了点头，：“倾城呢？” “小姐在东此间歇着呢，这两天可把小姐累坏了。”白芷连连说道。 “好。”秦氏径直进了东此间。 玉倾城早就听到秦氏来了。 赶忙穿了鞋子下来迎接秦氏。 “母亲。” “好孩子，咱们母女无须客气，你赶紧歇着。”秦氏连忙扶住了玉倾城。 她自然知道玉倾城这两日过的并不轻省，这丧葬事情繁琐，加之黎氏死的这么突然，更是有很多措手不及。 玉倾城身为安国公府这一辈里的长房嫡女，自然是表率，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错处。 “母亲这两日也不轻快呢。”玉倾城看着秦氏的眼窝都凹下去了，面色也是不大好看，有些心疼的说道。 “哎，这两日是有些忙乱，不过想想你二婶娘年纪轻轻就去了，我这心里也是堵得慌。”秦氏沿着炕桌坐了下来，叹息着说道。 “母亲此刻过来可是有事情要嘱咐女儿吗？”玉倾城问道。 这七日停灵，事情繁琐，千头万绪，秦氏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的话，只怕秦氏也不会再这个时候过来，好不容易忙完了，自然是要歇一歇的。 “你三妹妹两天在灵堂哭昏过去四次了。”秦氏有些头大的说道。 “这事儿我知道，今个儿还是我让丫鬟婆子把三妹妹送回去的。”玉倾城说道。 “府医给你三妹妹瞧过病了，你三妹妹病的不轻，如今已经发起热来了。”秦氏有些焦心的说道。 因为玉采薇不在，今个下午几乎是玉倾城担起了孝女的责任，那个玉含羞根本就指望不上。 完全是懈怠的样子，如果不是有吴姨娘身边丫鬟盯着，只怕玉含羞连哭灵都不乐意来。 索性到了后来，玉倾城也不敢指望玉含羞了，万一真出了什么纰漏，丢脸的也不只是玉含羞一个人，丢的可是玉家的脸面。 正因为如此，玉倾城并没有顾上玉采薇的情况，但是也特意叮嘱了，一定不能让玉采薇再过来了，让她好生睡一觉休息休息。 “三妹妹的情况很严重吗？”见秦氏面露忧色，玉倾城问道。 “不好说，回去之后，一直高热不退，还说胡话，我方才去瞧了瞧，看着就叫人心疼啊。”秦氏长吁短叹的说道。 这亲娘刚死，父亲就声明了要扶正姨娘。 还是扶正一个是她如眼中钉的姨娘，将来玉采薇的日子，只怕也是不好过的。 做继母的，如果要拿捏一个继女，尤其是玉采薇没有多少心机，本来就是捉襟见肘了，只怕以后更是要受委屈。 伤心，委屈，难过，加上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可知，玉采薇能不病吗？ “母亲此番过来特意跟我说，是否三妹妹的病情有不好的趋势？” 秦氏又叹了口气，微微闭眼，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悲戚，：“府医说，你三妹妹求生的欲望很弱，如果她一直这样高热不退，哪怕是醒过来，只怕也会留下一些症候的。” “怎会如此呢？”玉倾城也很灼心，她原本想着玉采薇就是太过于伤心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晕厥，但是也绝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黎氏这刚走，如果玉采薇再出了什么状况，这可如何是好啊？ “母亲，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玉倾城焦急的问道。 “其实你三妹妹的症结就在你二叔父扶正这件事上，如果你二叔父能答应暂不扶正吴姨娘就好了，只可惜，连你祖母也劝不住你二叔父，咱们也是真没法子了。” 玉倾城也明白，母亲只怕此番过来，也是来与她说说话，纾解一下心中的苦闷和悲哀。 毕竟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乐见的。 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法子。 “哎，三妹妹真是命苦，你没瞧玉含羞这两日的做派，半点伤心的样子也没有，如果不是事先把帕子浸了辣椒水，只怕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玉倾城满脸不屑的说道。 这点子小心机，玉倾城自然能瞧得出来。 玉含羞连这种上不了天台面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真是让人瞧不上。 “好了，先别说这些了，你若是得空了，也去瞧瞧你三妹妹，那样子，真是可怜，我也不敢跟老夫人说，老夫人连番受挫，况且这件事上，她也真的是有心无力。”秦氏想到这些，就对玉淮北恨得牙痒痒的，真不是个东西，老是让旁人替他擦屁股。 并且为了一个姨娘和庶女，已经逼死原配了，现如今，连嫡女都要逼死吗？ 秦氏已经在心里骂了玉淮北千百遍了。 这些事，她也不想拿去烦玉淮安。 玉淮安是堂堂国公爷，哪里就能整日的操心这后宅之事？ 玉倾城点头，：“好，我稍稍休息一会子，就过去看三妹妹。”玉倾城纵使身心俱疲，此刻也记挂着玉采薇了。 实在是玉采薇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秦氏坐了一会儿，时辰也不早了，她还有些事情要跟玉淮安商议，也就离开了。 玉倾城其实想早早的沐浴后就睡下的，可现如今，也是不行的了。 她索性就打算去瞧瞧玉采薇，思虑了一下，先去了绛雪轩，打算叫着沈卿瞳一起。 实则是她心里有些没底，所以才拉了沈卿瞳作伴。 沈卿瞳的情况倒是还好，没有觉得太累。 主要是将养了这些日子，元气总算是恢复了许多。 加之每天都打坐换气。 身体比起从前，那真是好了太多了。 毕竟是习武之人，恢复起身体来，也是蛮快的。 沈卿瞳正在练字。 这是每天必做的。 练字可以修身养性，原本每天下午，她都会连练字一个时辰，可现在白天没时间，只有晚上了。 琉璃和琉光在一旁侍奉。 杏林匆忙进来道，：“小姐，倾城小姐来了。” 沈卿瞳这才停笔，：“先请倾城姐去暖阁，我马上就来。” 杏林连忙应了。 沈卿瞳放下笔，然后拿过帕子擦了一下手，这才从书房出来，径直去了暖阁。 这个时候，玉倾城跑过来，只怕也是有事儿要跟她说。 姐妹相见，倒是也没有寒暄，一切俗礼都免了。 玉倾城直接说明了来意。 沈卿瞳也是唬了一跳。 她也没看出来玉采薇竟然病的这么重，先前看着情况也没这么严重啊，接连晕厥，她以为是人虚脱了，结果被秦氏一说，就好像是命都保不住的感觉了。 这让沈卿瞳觉得压力有点儿大。 “倾城姐姐的意思是想去看看三表姐吗？”沈卿瞳问道。 “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也不知怎么的，有些害怕。”玉倾城皱眉说道。 沈卿瞳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我陪姐姐一起去。” 二人就结伴去了玉采薇的院子。 丫鬟忙迎着二人进去了。 果然，玉采薇脸色通红，昏迷不醒，还梦呓着说着胡话， 无非就是娘亲啊，救命啊之类的话，看着真的是好不可怜。 玉采薇的丫鬟都一脸凝重的样子。 而守在一旁哭的最厉害的就是朱妈妈。 是玉采薇的管事妈妈，也是黎氏的陪嫁，一直侍候玉采薇。 “可怜的小姐啊，夫人已经不在了，您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索性老奴也陪着您一同去了吧。”朱妈妈说着，痛哭起来。 092 告诉玉采薇真相 092 玉倾城听着就觉得心酸，毕竟玉采薇年纪这么轻，还没过及笄礼呢，前头黎氏刚殁了，她若是真有个好歹，这可怎么好啊？ 玉倾城的眼圈儿也红了，跟着掉起眼泪来了。 沈卿瞳到底冷静一些，不由得上前，给玉采薇把脉。 过了一会儿，沈卿瞳的脸色有些凝重，她站起身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朱妈妈。 朱妈妈被沈卿瞳看的有些心虚，连忙别过脸去了。 朱妈妈三十几岁快四十的岁数了，一家子如今都在玉家，是黎氏的陪嫁，后来玉采薇七八岁的时候，黎氏就让她来侍候玉采薇了。 她对黎氏和玉采薇都是赤胆忠心，况且也算有几分的心机和见识，经常给黎氏和玉采薇出谋划策，所以很受器重。 朱妈妈从前也没见过沈卿瞳，只知道沈卿瞳是三姑奶奶的女儿。 可今个儿见了，总觉得这位表小姐眼睛跟刀子似的，看的她发寒。 “妈妈，让房里的人都下去吧，我和倾城姐姐有话跟妈妈说。”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朱妈妈连忙对房里的丫鬟使了使眼色，几个丫鬟就知趣的退下去了。 玉倾城看着沈卿瞳，面色凝重，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儿要说的样子，不由得问道，：“瞳儿，这是怎么了？三妹妹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吗？” 沈卿瞳冷笑了一下，看着朱妈妈，：“妈妈好大的胆子啊，你如此不把三表姐的身子当回事儿，这般折腾她，是何居心？” 朱妈妈一听，立马跪了下来，连连摇头，：“表小姐，您这话老奴可就不明白了啊，老奴从小看着三小姐长大的，如何会谋害三小姐呢？” “我给三表姐看过了，她的脉象很明显就是受了风寒，并且根本没吃药，才会高热不退，你整日里侍奉三表姐，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卿瞳质问道。 “想必府医也是被你买通了吧，到底是谁支使你谋害三表姐的，说！”沈卿瞳言辞逼问道。 朱妈妈被沈卿瞳逼得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反驳的话都不会说了。 “卿瞳表妹，别怪朱妈妈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玉倾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才还昏迷不醒的玉采薇竟然慢慢的坐了起来，只是她的脸色还是激起难看的，身子也虚弱，朱妈妈连忙上前扶住了玉采薇。 “小姐，您身子弱，千万别受了风。”朱妈妈连忙拿过披风披在了玉采薇身上。 玉采薇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看样子，十分痛苦。 沈卿瞳其实早就猜到了朱妈妈和玉采薇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方才也不过是想要逼着玉采薇自己承认罢了。 沈卿瞳叹了口气，看着玉采薇，真是觉得玉采薇这个智商有点儿堪忧。 “三表姐，你这是何苦呢，折腾自己的身子，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你可知道，你如果在这样下去，只怕就真的要性命不保了。”沈卿瞳有些生气的看着玉采薇。 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卿瞳表妹，你果真厉害，连王大夫都没有看出端倪来，竟然被你看出是我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成这样的，我就不信，我都病成这样了，父亲他还能扶正吴姨娘那个贱妇。”玉采薇狠狠的说道，随即有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你就为了阻止二舅舅扶正，就把自己给弄到这步田地吗？你是连续两晚上先在房里生了炭火，等自己大汗淋漓的时候，又洗了冷水澡，才会风寒这么严重的吧。”沈卿瞳问道。 玉采薇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瞳，她如何也没想到沈卿瞳竟然知道她和朱妈妈做了什么。 要知道，为了能瞒住旁人，她让朱妈妈把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只是两个人密谋做了这一切，别人谁都不知晓的。 可沈卿瞳如何会知道的呢？ 沈卿瞳摇了摇头，这玉采薇，真是煞费心机啊。 她自知连玉老夫人都无法阻止玉淮北扶正吴姨娘，所以才会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去搏一搏，她就不信，自己都快要病死了，玉淮北还要坚持去扶正吴姨娘。 当真不怕背上逼死原配，逼死嫡女的骂名吗？ “三表姐，你这样，没有什么意义的，如果二舅舅坚持要扶正，你能阻挡一时，难道还能阻挡一辈子吗？说句不好听的，你若是一个不小心，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就更得不偿失了吗？如今你的风寒已经伤及肺腑了，若是你依旧不吃药，还作践自己的身子，只怕有性命之忧。”沈卿瞳面色凝重的说道。 沈卿瞳一点儿也没吓唬玉采薇。 玉采薇咳嗽起来会牵动脏腑，肯定也是十分难受的。 现在幸好才拖的时间短，如果在不按时吃药，就算是能保住性命，也会留下咳疾，整日的咳嗽不断。 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一个有宿疾的姑娘，尤其是咳疾，只怕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了，将来更是会被吴姨娘压制的死死的。 朱妈妈一听就怕了，忙道，：“小姐，都是老奴不好，给小姐出了这样的馊主意，小姐不能在作践自己的身子了，快喝药吧。”朱妈妈哭着说道。 如果说除却黎氏，朱妈妈应该是唯一最关心玉采薇的人了吧。 玉采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妈，如果吴姨娘那个贱妇真的扶正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去找母亲，好歹有母亲疼我啊，我如今真的生不如死啊！” 玉采薇哭的痛彻心扉，玉倾城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她真没想到玉采薇心中的不安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 “倾城姐，你和朱妈妈先出去一下，让我跟三表姐单独谈谈。”沈卿瞳说道。 玉倾城闻言，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沈卿瞳要跟玉采薇说什么，但是却也知道沈卿瞳是妥帖的人，自然是放心的，就喊了朱妈妈一同出去。 朱妈妈有些不放心，可是碍于玉倾城，却也没说什么，就一同离开了。 玉采薇还在哭，哭的十分伤心，十分委屈。 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卿瞳在玉采薇床前坐了下来。 她直视着玉采薇，很认真的说道，：“三表姐，如果我告诉你，你母亲是被人给害死的，你会怎么办？” 玉采薇闻言，霍的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沈卿瞳，问道，：“你知道什么？”玉采薇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沈卿瞳的双臂，很用力，很用力，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沈卿瞳觉得有些疼，但是却没有推开玉采薇。 她其实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玉采薇送命。 尤其是被吴姨娘这种卑鄙无耻的贱人给活活逼死。 “是，我亲耳听到，是吴姨娘伙同别人害死你母亲的。”沈卿瞳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说的特别重。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玉采薇质问道，眼中带着怒火，似乎也有对沈卿瞳的恨意。 “说出来，我没有证据，说出来吴姨娘会承认吗？还是二舅舅会相信？说出来有用吗？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二舅舅对你母亲已然深恶痛绝，即便他真的信了吴姨娘害死你母亲，你觉得他会替你母亲报仇吗？”沈卿瞳反问道。 玉采薇突然泄了气，慢慢松开了沈卿瞳。 因为她知道沈卿瞳说的都是事实，的确如此。 父亲不会信，吴姨娘不会承认，即便父亲信了，那又如何，他也不会为了母亲去处置吴姨娘的。 因为沈卿瞳这一句说的太对了。 父亲对母亲，早已经深恶痛绝，这么多年不肯休妻，只不过是为了折磨母亲罢了。 现如今母亲死了，对父亲来说，根本就是一种解脱，所以他是断然不会为了母亲去惩治吴姨娘，只怕如果知道了真相，还会想方设法的替吴姨娘遮掩罢了。 “卿瞳表妹，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即便知道了谁是我的杀母仇人，可我却报不了仇。”玉采薇满脸苦涩的说道。 旋即牵动了肺腑，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三表姐，活着才会有希望，你必须活着才能想方设法替你母亲报仇，如果你也死了，那你们母女才是全都枉死，你也看的出来，吴姨娘称病都不肯给二舅母守灵，这足以证明她是在为以后扶正铺路了，而于含羞在灵堂上是个什么做派，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她根本就没把嫡母放在眼里，你确定，你要衬了她们母女的心吗？你若是这会子死了，只怕她们母女才要拍手称快呢。”沈卿瞳说道。 听到这里，玉采薇已经是满脸阴鸷，怨毒之色了。 “我自然不会！”玉采薇冷冷的说道。 “那你就要振作起来，即便吴姨娘扶正又如何，你是二舅舅原配所出的嫡长女，你永远都比玉含羞高出一头，哪怕是二舅舅护着玉含羞，可外祖母肯定也会护着三表姐，就像二表姐一样，不也是终年都在外祖母膝下养着吗？有外祖母在，三姐姐还怕将来说不到好亲事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振作起来，以后终究会有机会报仇的，总比你现在就把自己也给填进去的好。”沈卿瞳慢慢劝说道。 这番话，玉采薇倒是真的听进去了。 主要是沈卿瞳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玉采薇心里去了。 她现在死了，的确是会仇者快亲者痛。 玉含羞肯定会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毕竟她死了，吴姨娘扶正，以后二房就只有玉含羞一个嫡女了。 沈卿瞳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她活着，玉含羞就永远都是继室生的，而她才是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哪怕是黎氏不在了，黎氏也永远都是正妻，吴姨娘是继室，而且还是妾扶正的继室，在原配面前，是要行妾礼的。 她为什么要作践自己的身体，而让那对贱人母女得逞呢？ 她合该好好活着，并且将来嫁一个好人家，气死这对贱人母女。 而且只有她活着，才能提母亲报仇，死了可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瞳妹妹，多谢你，我想通了，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才是真真便宜了吴姨娘和玉含羞这对贱人，也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真相，我一定会为母亲报仇的。”玉采薇握住了沈卿瞳的手，万分感激的说道。 沈卿瞳见玉采薇想通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人啊，就是如此，要有一个信念，才能坚持着活下去。 只要玉采薇能振作起来，就好了。 “那三表姐，开始喝药吧，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让朱妈妈给你抓了药来，好生调养着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沈卿瞳拍了拍玉采薇的手背，安慰道。 玉采薇很感激沈卿瞳，：“瞳妹妹，我知道我现在人微言轻，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将来，你若是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玉采薇一字一句，说的极其认真。 沈卿瞳也看出来了，玉采薇是一个十分懂得感恩的人。 虽然她深深的觉得，玉采薇的性格肯能不是那么的讨喜。 但是实则玉采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起码心很正。 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 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但是能结善缘，倒也是不错的。 “三表姐，我并没有要你报答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沈卿瞳说的很实在。 “恩，我明白。” 玉采薇把朱妈妈叫了进来。 沈卿瞳开了张方子，交给了朱妈妈，并且把用量也跟朱妈妈说了。 说实在的，朱妈妈有些不大相信沈卿瞳，毕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如何就敢开方子了。 沈卿瞳倒是也没有多解释，：“我身子不好，经常生病，看的医书也多，久而久之，一些病症也就会了，妈妈可以拿到药铺去确认一下，只是我希望妈妈和三表姐不要对旁人提及。” 朱妈妈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朱妈妈真的觉得这位表小姐有些瘆人，尤其是那双眸子，看自己一眼，就好像把自己从里到外给看光了一样，让她无所遁形。 “妈妈去煎药吧，我要吃药，而且我也饿了，去弄些吃的来。”玉采薇吩咐道。 朱妈妈见玉采薇想开了，肯吃东西吃药了，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连忙去了。 玉倾城也没想到沈卿瞳能劝服玉采薇。 玉倾城怎么也是跟玉采薇一起长大的，虽然姐妹情谊并不是特别深，但是对玉采薇还是比较了解的。 她的性子十分执拗，凡是自己认定的事情，谁说也没用。 却独独听了沈卿瞳的话。 玉倾城还是蛮佩服沈卿瞳的。 “三妹妹，你好好休息，我和瞳儿就先走了。”玉倾城跟玉采薇告别。 “多谢大姐姐的关心，大姐姐对妹妹的好，妹妹都铭记于心。”玉采薇也十分感激的看着玉倾城，这么多年姐妹，她自然也知道玉倾城的性子，过来瞧她，自然也是一番好意。 如此玉倾城和沈卿瞳也就一起离开了。 玉倾城实在是累了，就对沈卿瞳告别后，回了自己的玉兰轩。 沈卿瞳也回了绛雪轩，如此废了一番周折，总算是劝住了玉采薇，也算不错了。 如此一夜无眠。 第二日守灵，玉采薇也没出现，毕竟如今都是玉采薇病了，自然说不出什么来。 玉含羞自然要充当孝女，玉倾城也学精了，直接安排玉含羞，如果玉含羞做不好，就直接说到了玉含羞脸上。 而且还是当着宾客的面儿。 玉含羞气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除非她不要名声了。 毕竟黎氏是她的嫡母，若是被冠上不孝不悌的罪名，那她这辈子就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093 黑化后的玉采薇教训白莲花 093 玉采薇休息了两日，到了第五日守灵的时候，她就拖着病体来到了灵堂。 她脸色仍旧很难看，但是看起来精神却比前几日好了太多。整个人精气神就是不同了。 她跪在黎氏的棺木前，虽然神色还是很悲痛，但却没有前两日那种痛不欲生的样子了。 玉含羞看着玉采薇已经可以很平静的替黎氏守灵，这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前天的时候不都说玉采薇高热不退，满口胡话，已经快不行了吗？怎么现在看着，没什么大碍啊。 虽然会时不时的咳嗽几声，脸色不大好看，可这精气神，如何像快不行的啊。 玉含羞巴不得玉采薇赶紧死，她死了，吴姨娘扶正之后，她就是二房唯一的嫡女了，因为传出玉采薇病重的消息，她不知道偷偷笑开花多少次，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给黎氏守灵，不然，谁肯给黎氏守灵啊。 可现在看来，这两天她受的苦，都白受了。 真是气死人了。 “四妹妹，你让一让，为母亲守灵的事宜，我来便可。”玉采薇碰了一下玉含羞的肩膀，轻声说道。 这大概是玉采薇第一次如此和声细语的对于含羞说话吧。 自有记忆开始，她们姐妹二人见面，从来都是要吵翻天的。 如今玉采薇这般和声细语的与她说话，她倒是真的不适应了。 只是玉含羞这性子，若是不挑事儿，自然是难受的。 她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玉采薇几眼，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前儿姐姐病的下不了床，我才替姐姐给母亲守灵呢，今儿看着姐姐倒是没什么大碍啊，这些下人真是以讹传讹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是因为不想替母亲守灵才装病的呢。” 玉含羞这话说的极其辛辣，并且半点不留情面，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如果是在平时，玉采薇早就怨怼过去了，肯定是要跟玉含羞争执起来的。 而此刻的玉采薇却好似没听到玉含羞的话一样，只是淡淡的扫了玉含羞一眼，就跪在了堂前，低头不语。 玉含羞没想到玉采薇会是如此反应，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是无力。 玉采薇何时这么沉得住气了。 玉含羞刚想开口，玉倾城上前拉住了玉含羞，：“四妹妹，你轻省一些吧，若再三出言挑衅，丢的可是你自己的脸面。”玉倾城不客气的说道，只是声音压得很低，实在是不想被人听到，她是真不想给玉含羞留脸面，可是没法子，她要给玉家留脸面。 玉含羞如今一看到玉倾城就想爆炸，尤其是想到玉倾城将来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这心里就快要酸死了。 恨不得直接上去挠花了玉倾城的脸才好。 而玉倾城还这般言辞锋利的讽刺与她，叫她如何能受得了啊。 “大姐姐现如今还没嫁到东宫呢，就开始对咱们指手画脚了吗？”玉含羞白了玉倾城一眼，瘪嘴说道。 玉倾城没料到玉含羞会如此说，她被内定为太子妃的事情，也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虽说没有过了明路，但是玉家也有不少人知晓了。 只是这件事和玉含羞有什么相干，玉含羞又有什么资格那这件事来调侃她。 上次就连云祁调侃了她几句都被玉老夫人责怪了。 玉倾城自然不会对玉含羞客气，：“四妹妹，如今是在二婶娘的灵堂之上，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不要脸面，咱们玉家还要脸呢。” “玉倾城，你什么意思，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玉含羞再也沉不住气了，恶声恶气的说道。 玉含羞虽然一直都是装百花，装可怜，可是她见到玉倾城真的是压不住火。 如果不是玉倾城，她就能当太子妃了，都是这个该死的玉倾城挡了自己的路，所以她这几日，只要一看到玉倾城，就恨不得跟玉倾城撕逼一场。 前几日，也是好不容易才压制住怒火的，可今个儿玉倾城竟然过来找她的麻烦，她如何还能安耐得住呢？ “四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迎春连忙上千拉住了怒火冲天的玉含羞，意思很明显，就是让玉含羞别再说了。 而今是在黎氏的灵堂上，玉含羞出言不逊，还跟玉倾城这个长姐吵起来了，处处透着无礼，也处处不占理啊。 最重要的是，玉倾城是长房嫡女，可不是玉采薇，玉含羞如果真的跟玉倾城硬碰硬，那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好在这会子没有前来吊唁的宾客，赶紧息事宁人为好。 所以迎春才会上去劝说玉含羞，不让她继续丢人现眼。 “你滚开，要你来多嘴多舌的。”玉含羞一把就推开了迎春，她可算是忍够了。 玉含羞刚想继续对上玉倾城，只见玉采薇却豁的一声站了起来。 走到了于含羞面前，抬手就给了玉含羞一记耳光，直接把玉含羞打的目瞪口呆。 玉含羞半边脸顿时热辣辣的疼起来。 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玉采薇，怎么也没想到玉采薇竟然出手打她。 玉采薇冷冷的看着玉含羞，：“你疯够了吗？这是我母亲的灵堂，你如果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把你丢出去！” 沈卿瞳在一旁满脸欣赏的看着玉采薇，没想到这才两日的工夫，玉采薇倒是聪明伶俐了不少，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也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从前玉采薇只会一味儿的责骂玉含羞，每次却有说不到点子上，而这一耳光，打的有理有据的，不管是谁来了，都挑不出玉采薇的错处来。 果真不错。 只是沈卿瞳没看明白，这玉含羞怎么突然对玉倾城这么大的敌意呢？ 第一次见玉含羞的时候，只觉得玉含羞是一朵名副其实的白莲，惯会装柔弱的，可在玉倾城跟前儿怎的就这么压不住火气呢？ “你敢打我，玉采薇，你竟然打我？”玉含羞捂着脸，狠狠的瞪着玉采薇。 玉采薇咳嗽了几声，微微蹙眉，冷然道，：“我打的就是你，你看清楚，这是我母亲的灵堂，你不敬嫡母，不尊嫡姐，我身为你的嫡姐，打你是教训你！” “你这个贱人！”玉含羞气的大骂，身后的迎春一个劲儿的拉着玉含羞，不让玉含羞说话，可是玉含羞却不肯听，：“你敢打我，你还看不清形势吗？你娘已经死了，我娘马上就要被扶正了，你还敢打我，玉采薇，你给我等着！” “四小姐！”迎春已经急的快要去捂玉含羞的嘴巴了，玉含羞是不是昏头了，怎么能连这种话偶读往外说呢？ “是吗？吴姨娘要被扶正吗？即便是又如何，她今日被扶正了吗？还没有吧，那她今天就还是姨娘，即便被扶正了又如何，我依旧是父亲的嫡长女，也是你的姐姐，姐姐教训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玉采薇掷地有声的说道。 玉含羞没想到玉采薇竟然如此的巧舌如簧，从前也没觉得玉采薇如此啊，只是一味儿的冷着脸，被自己气的哇哇大叫，大骂而已。 何时变得能言善辩起来了。 “你如果还要再闹的话，就出去，别扰了我母亲的清净，一会儿还有宾客来吊唁，看到你这幅样子，丢的是你自己的脸面。”玉采薇的声音冰冷的没有意思温度。 正巧在此刻，玉淮北从灵堂外走了进来。 玉含羞见到玉淮北，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一路哭着就跑了过去。 “父亲，父亲，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三姐姐她打我，您瞧我这脸都被三姐姐打的肿起来了。”玉含羞抓着玉淮北，痛哭流涕起来。 玉淮北的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他冷冷的看着玉采薇。 玉采薇根本连一个正眼都没给玉淮北，仿佛玉淮北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薇姐儿，你到底在闹什么，在你母亲的灵堂上你也不肯有半分的消停。”玉淮北冷冷的喝道。 玉倾城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口分辩，：“二叔父，咱们这么人在这儿看着呢，您就不问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一上来就责骂三妹妹呢？” 玉倾城的话说的很急，语气也不太好，换了谁，语气也不可能好起来，尤其是方才玉采薇和玉含羞的冲突，也是为了她。 不管玉采薇是为了什么，终归也是和她有些相干的。 “对呀，二舅舅就不问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一直没开口的沈卿瞳也忍不住说道。 玉含羞见状，哭的更伤心了，：“父亲，我是庶出的，三姐姐瞧我不顺眼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伙同两位姐姐来作践我啊？” 玉含羞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沈卿瞳，玉倾城，玉采薇都是嫡出，只有她一个人是庶出的，嫡出的肯定帮嫡出的。 她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 “好了，不必说了，含羞一向乖巧，肯定是薇姐儿的不对。”玉淮北皱眉道。 “我对不对都不重要，我只想跟老爷说，这是我娘的灵堂，我只想让娘清清静静的走，难道这点要求也过分吗？老爷还是把你的宝贝女儿给带出去吧，我娘不需要这样的女儿，有我一个人就够了。”玉采薇冷冷的说道。 “还有前院的灵堂，也不需要吴姨娘的二儿子给我娘守灵，我想我娘也不愿意，请老爷直接撤了吧，我会跟大舅舅说，让表哥来给娘扶灵，就不劳烦老爷的儿子了。”玉采薇不等玉淮北开口，淡淡的说道。 “你！”玉淮北没想到玉采薇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并且还如此的轻描淡写。 从前玉采薇还叫他父亲，可如今，连父亲都不叫了，直接称呼老爷，这算怎么回事？ “你这个孽障，是要气死我吗？”玉淮北捂着心口说道。 “老爷，我并没有想要气死谁，我娘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不管之前有什么错，也该还完了吧，请老爷带你的女儿离开这里，我只想让我娘这几日，能清清静静的，可以吗？”玉采薇依旧坚持着说道。 玉含羞也愣住了，她觉得玉采薇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从前玉采薇十分在意玉淮北的态度。 每当玉淮北偏心她的时候，玉采薇就会痛不欲生，可今儿这是怎么了？ 对玉淮北的态度竟然这般的冷淡。 “你这个混账东西，今个儿我要打死你这个孽女！”玉淮北气的疾步走到玉采薇身边，对着她抬手就要打。 玉采薇抬起头，对着玉淮北冷笑了一下，：“打，往这儿打！”玉采薇指着自己的脸，：“最好打狠一点，让待会儿来吊唁的宾客都看看，玉侍郎是如何宠妾灭妻，逼死原配，现在又要活活打死原配所出的嫡女，让人家都看看你的壮举如何？” 玉淮北一口老血直用上喉咙处，差点没呛死自己。 从前玉采薇性子冷，但是每次面对他的时候，也总是希望自己能关注她的，可现如今，玉淮北从玉采薇眼中看到的只有冷漠，甚至看着他，连陌生人都不如一般。 玉淮北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来了。 从前他其实也没怎么对玉采薇动过手，最多的一次就是上了戒尺。 可此刻，他却真的下不去手了。 玉淮北却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瞪了玉采薇一眼，转头就走了。 玉含羞也愣住了，没想到玉淮北竟然挟制不住玉采薇了。 “你还不走，怎么打你一巴掌还不够吗？”玉采薇斜睨着玉含羞，挑眉问道，眉眼间尽是嘲讽之意。 玉含羞看着玉采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竟然有些隐隐发寒。 她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的落荒而逃。 迎春见状，也跟着玉含羞走了。 玉采薇这才回到原先的位置，跪了下来。 她的神色依旧很悲伤，但是眼底却带着丝丝寒意。 “三妹妹，你没事吧。”玉倾城有些担心的问道。 玉采薇勉强笑了笑，：“放心吧，大姐姐，我没事，以后我会过的很好的。” 沈卿瞳看着玉采薇，没想到这玉采薇还真是孺子可教啊。 进步不小。 这人啊，只有在被逼到绝处的时候，才会快速的成长起来。 现在想来，玉采薇真的是被玉含羞，吴姨娘，还有玉淮北逼得太狠了。 看样子，玉采薇也是下定决心，以后不会在任人欺负了吧。 “你真的没事吗？”玉倾城看着玉采薇的样子，真的是觉得玉采薇不像没事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担忧的。 “倾城姐姐，放心，她没事的。”沈卿瞳开口说道，：“我相信三表姐已经想通了。” 玉采薇转头看着沈卿瞳，报以微笑，这个微笑十分的干净，带着点点感激之情，：“是的，瞳妹妹，多谢你，让我想通了，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在被人欺负了，我要活的好好的，我母亲不在了，我要让她知道，没有她保护我，我也会活的很好，我会让她安心的。” 玉倾城听到玉采薇如此说，这心里就感觉踏实了很多。 玉含羞从灵堂上跑了出来，就直接去找吴姨娘了。 吴姨娘这几日也在房里歇着，她才不会去给黎氏守灵，她马上就要扶正了，现如今以妾室的身份给黎氏守灵，以后扶正了，岂不是更矮黎氏一头吗？ 所以就装病呗。 也就在房里歇着，只听到外头玉含羞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娘，娘。” 吴姨娘微微蹙眉，这个含羞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老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都说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沉住气，千万不能张扬，她还是这么大刺刺的叫自己娘，吴姨娘真是心塞的不行了。她自然也是想堂堂正正被玉含羞叫娘，可是怎么也要等扶正之后才稳妥啊！ 094 霸气的玉采薇气死吴姨娘 094 看到玉含羞穿着孝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并且还是一脸惊悚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吴姨娘不由得问道。 迎春紧跟在后头，也跑了进来，还有些喘粗气。 “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吴姨娘见迎春的脸色也不大好，不由得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严重。 玉含羞沉不住气，可迎春是个沉稳的，应该不会如此才对。 “娘，玉采薇疯了。”玉含羞跑到吴姨娘身边，信誓旦旦的说道。 迎春真的已经无力吐槽玉含羞了，真不知道玉含羞这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 说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够了。 “姨娘，您听奴婢说，三小姐好像真的不对劲。”迎春连忙接过了话头，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吴姨娘听的火冒三丈，对着玉含羞的脸就扇了一耳光，打的还是刚才玉采薇打的那半边脸。 玉含羞被打愣了，满脸委屈道，：“娘，玉采薇打我也就罢了，连你也打我，你也这么不待见我吗？你索性打死我好了！”玉含羞委屈的哭起来。 方才挨了玉采薇的打，她跑回来，就是希望吴姨娘能给自己主持公道，能去找玉采薇算账的，结果吴姨娘倒是好，竟然也打她，这让她如何不委屈呢？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糊涂东西。”吴姨娘满脸的怒火，真的是想喷死玉含羞，：“我怎么跟你说的，我天天晚上都叮嘱你，夫人去了，你要当好孝女，替夫人守灵，你在夫人灵堂上惹是生非，你是嫌咱们母女还不招人嫌弃吗？你就不能忍一忍吗？非要坏了我的大事吗？”吴姨娘真是快被气死了。 她好不容易算计到今天，终于等到黎氏死了，她有机会扶正了，只要安安稳稳的等黎氏的丧事完了，过了尾期，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扶正，成为玉二夫人了。 在这期间，绝对不能出任何的纰漏，结果玉含羞就跑出来惹事，她如何能恼呢？ “我怎么惹事儿了，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看到玉倾城我就压不住火，现在连玉采薇都敢骑到我头上了，娘如果不肯为我做主，我还不如去死呢！”玉含羞吼道。 “那你就去死吧。”吴姨娘狠狠的说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小我就宠着你，惯着你，你看看把你给惯成了什么样子了，难道我扶正了，对你有坏处吗？你就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破坏我扶正的计划吗？”吴姨娘冷冷的问道。 玉含羞见吴姨娘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得也有些害怕了。 从小到大，吴姨娘都很疼爱玉含羞，不舍得说半句重话的，这回，想必是真的怒了。 “娘，我没有，我只是压不住火，玉采薇也就罢了，我看到玉倾城，我就想弄死她，如果不是她，我就可以嫁给太子表哥了！” “啪！”吴姨娘又是一耳光甩在了玉含羞脸上。 “你还敢再说，你如果再说，我还打你！”吴姨娘满脸凌厉的看着玉含羞，并且高高的抬着手，看样子，如果玉含羞再说这样的浑话，会继续打她。 玉含羞一脸挨了三巴掌，脸也肿了，连嘴角也破了。 “娘，我到底哪里错了，你为何要如此待我？”说着玉含羞呜呜的痛哭起来。 “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太子殿下你连想都不要想，更加不要想去做妾，我的女儿，不能做妾！”吴姨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为何，娘你不是也做妾了。”玉含羞反问道。 吴姨娘反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你再说！” 玉含羞没想到吴姨娘真的又打她，她真的是要委屈死了，为何一向对她温柔有加的娘亲，会如此的严厉，接二连三的打她，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恨死你了！”玉含羞吼完，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吴姨娘也是满脸的痛惜，她打玉含羞，自己心里如何会不痛呢？ 平日里她宠着玉含羞，怎么都好，可是在这件事上，她不能依着玉含羞的性子胡来。 太子是何等人物，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如果玉含羞敢胡来，她知道，玉皇后一定会对付玉含羞和她，也有本事叫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皇后多年来坐镇中宫，个中手段，她也听吴昭仪说过。 任凭这后宫谁在得宠，也休想越过这位皇后娘娘去。 除了玉家得力，玉皇后本人也极为有手段。 她可不敢去招惹玉皇后和太子殿下，除非真的是嫌命长了。 如果真的惹恼了玉皇后，玉淮北也保不住她们母女。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迎春，你去看看，别叫她再惹事了。”吴姨娘对着迎春说道。 “知道了，姨娘，放心吧。”迎春连忙追了出去。 吴姨娘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玉采薇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两日还病的起不来床，怎么一下子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呢。 只是不管玉采薇到底怎么样，她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熬过这些日子，等着扶正。 所以也要再三叮嘱玉含羞，不能叫她在这个时候惹事了。 如此这个小插曲也算过去了。 往后的日子，玉淮北也没在找过玉采薇的麻烦，果真等到出殡那天，当真是黎氏的侄子来扶灵。 也不知道玉采薇是如何跟黎家的人说的。 来的是黎氏的侄子，也是黎家的嫡次子。 玉淮北相反对的，结果玉采薇找了玉老夫人，玉老夫人同意了。 玉老夫人也深深的觉得，黎氏不会愿意让吴姨娘的儿子给她扶灵。 长房和三房也不大合适，不如让黎氏的侄子扶灵算了，只要黎家的人同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玉淮北觉得丢了脸面，黎氏嫁到玉家来，就是玉家的人，让娘家侄子扶灵算什么。 玉老夫人也说，黎氏无子，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到底是可以的。 玉淮北想反驳，最后连玉淮安都站出来了，说死者为大，还是依着死者的意愿吧。 他们没有人觉得黎氏会愿意看到吴姨娘的儿子为她扶灵的。 玉淮北这才没话好说了。 吴姨娘更是巴不得，她还不乐意让自己的儿子给黎氏扶灵呢。 好歹黎氏的丧事算是办完了。 紧接着玉采薇干了一件大事。 她直接带人去开了库房。 二房虽然是吴姨娘打理庶务，但是库房的钥匙黎氏也是有的。 毕竟她的嫁妆也在二房的库房。 吴姨娘听说玉采薇去了库房，也唬了一跳，连忙带人赶过去了。 却看到玉采薇正拿着黎氏的嫁妆单子，正在一样一样的对嫁妆。 吴姨娘咬了咬牙，上前道，：“三小姐这是做什么？” 玉采薇连眼都没抬，淡淡道，：“吴姨娘没看到吗？我在对我母亲的嫁妆。” “三小姐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我母亲的嫁妆是她的私产，我母亲不在了，自然就是我的了，我要搬去祖母的松竹院了，所以要把我母亲的嫁妆也搬过去。”玉采薇很平静的说道。 吴姨娘被噎了一下，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很在理。 素来女子的嫁妆都是私产，嫁了人也是自己的，夫家是不允许动的。 即便不在了，也是子女的，旁人也是没有资格分的。 玉采薇来那黎氏的嫁妆，是天经地义的，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三小姐可跟老爷说了？”吴姨娘又问道。 “我为何要跟老爷说，这本就是我母亲的私产，和老爷没有半分的关系，你也看到了，管事媳妇都在，我手里的是我母亲的嫁妆单子，我挑出来的也都是我母亲的额嫁妆，不是二房的东西，关老爷什么事儿？”玉采薇满脸嘲讽的看着吴姨娘，反问道。 吴姨娘又被噎了一下。 她真的是不能在小看玉采薇了，玉采薇现如今说话，句句都有理有据，让人反驳不了啊。 “终归老爷也是三小姐的父亲，三小姐来般夫人的嫁妆，都不知会老爷一声吗？”吴姨娘笑呵呵的说道，：“如果被老爷知道了，只怕是也会责怪三小姐不把老爷放在眼里吧。” 玉采薇冷笑了一下，：“我已经跟祖母说过了，祖母首肯了，不然的话，难道你觉得父亲会违拗祖母的意思吗？” 吴姨娘除了搬出玉淮北来压她，只怕也没别的本事了吧。 她就不能搬出老夫人来压玉淮北和吴姨娘吗？ 玉采薇真的觉得自己以前太蠢了，除了整日里高傲的对吴姨娘和玉含羞不屑一顾，就是正面冲突。 原来想要对付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的。 “原来老夫人给三小姐撑腰啊，那三小姐自便吧。”吴姨娘也知道肯定讨不了好了，就打算收兵了。 “吴姨娘，你且慢着。”玉采薇突然出声拦住了吴姨娘。 吴姨娘转头，看着玉采薇，听着玉采薇的下文。 “吴姨娘，我不管老爷是不是要扶正你，你最好要摆正你的位置，你没有扶正，就是老爷的妾室，若是扶正了，虽然是老爷的正室，但我娘才是老爷的原配，继室在原配面前也是要行妾礼的，我才是二房的嫡长女，即便你扶正了，玉含羞也只是嫡次女，你还是好生教教玉含羞，别叫她以后出来丢人现眼了，以后我会在祖母的松竹院住，祖母也说了，免了咱们的规矩，而且以后的大小适宜，不用你操心，包括将来的亲事，所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明白了吗？”玉采薇一字一句的娓娓说道，语气淡淡的，柔柔的，但是每一个字都映入人心。 吴姨娘已经快要气死了。 她真没想到，玉采薇会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吴姨娘还想着她扶正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玉采薇了，结果玉采薇竟然先一步走人了，直接到松竹院了。 玉老夫人还发话下来，让她不要管玉采薇的事。 她最想拿捏的就是玉采薇的亲事了。 最好找一个黑心的人家让玉采薇嫁过去，一辈子让她受苦才好。 可是玉老夫人竟然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她。 “三小姐，您的亲事，还是应该交给老爷和妾身吧。”吴姨娘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那你去跟祖母说吧，只要祖母同意，我没意见。”玉采薇摊手说道。 玉采薇这一首借力打力玩的十分痛快，其实这也是都是沈卿瞳教她的，沈卿瞳真的教了她很多。 想报仇，不能一个人蛮干，要动脑子，之前她就是太没脑子了，竟然要当面杀了吴姨娘，这可不是蠢货吗？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玉家站稳脚跟。 唯一能帮她的就是祖母，相信祖母也是十分愿意帮她的。 这不，她就稍稍的说了一点自己的想法，祖母就已经全力支持了。 她也明白，祖母是对母亲有愧疚，不管母亲做错过什么，她的命终归是在玉家葬送掉的。 祖母也是能帮的就帮她了。 “原来三小姐已经找到靠山了，怪不得不把老爷放在眼里了，只是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希望三小姐永远都这么顺遂才好。”吴姨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想必也是气的狠了。 “这句话，同样也送给吴姨娘。”玉采薇毫不示弱的说道。 吴姨娘冷哼了一声，直接带人走了。 玉采薇直接当吴姨娘是空气，然后继续对着胆子，挑自己母亲的嫁妆。 黎氏当初出嫁的时候，嫁妆也是不少，虽然黎家有些没落了，但是黎氏是高嫁，黎家也是为了能攀上玉家，黎氏的兄嫂给黎氏准备了不少嫁妆。 而且陪嫁过来的也都是有些本事的人，这些年下来，庄子和铺子都经营的不错。 玉淮北和黎氏不和，从来也不会过问黎氏的嫁妆。 他的花销都是走二房的公账。 还有也有玉老夫人贴补的，所以黎氏的产业还真是不少，没有大的开销啊。 吴姨娘如何能不眼红，以前黎氏活着，这些钱和嫁妆，她是不敢动的，黎氏虽然不管二房的事情，但是自己的嫁妆，却看得死死的。 吴姨娘也没那个胆子，因为玉淮北也不允许。 吴姨娘可以不要脸，但是玉淮北要脸啊，若是别人知道他动了妻子的嫁妆，那他真的不用出门了。 可现在黎氏已经死了，吴姨娘这些年打理二房的庶务也有一些经验了，自然有法子将这些嫁妆慢慢的贪墨成二房的公有。 只是玉采薇这样大张旗鼓的把黎氏的嫁妆拉走了，这块肥肉，她是一点儿肉汤都喝不上了。 真真是气死人了。 吴姨娘再生气，也只能在心里骂骂玉采薇和黎氏，别的，她还真的没办法。 她可不敢去找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可不会给她面子，只怕会直接让人把她给赶出来的。 主要是这也是有先例的。 玉芷萱母亲的嫁妆，就在松竹院的库房里，老夫人管着。 自从老夫人知道花氏私下里苛待玉芷萱，把花氏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就把前头三夫人的嫁妆全都拉走了，把玉芷萱也带到松竹院了。 花氏连个屁都敢放，差点没因为这事儿，就被玉淮平给休了。 花氏好歹还是明媒正娶的继室，她只是一个姨娘，虽然玉淮北说要扶正，但到底没扶正，她还是歇了吧。 玉采薇拉嫁妆的事情，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府邸，玉淮北因为黎氏的丧事，前些日子一直休沐，所以如今在刑部，并不知晓。 可沈卿瞳和玉倾城很快就得到消息了。 沈卿瞳对玉采薇的所作所为真的挺看好，这样才对吗？ 就该如此，气死吴姨娘，玉采薇能如此，想来以后也不会吃亏了。 沈卿瞳也就彻底放心了。 她正在思量之间，却看到琉璃匆忙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咱们府里出事了。” 095 沈老夫人病危 095 琉璃向来是极其稳重的，此刻却如此慌张并且连礼数都不顾及就跑进来，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到底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沈卿瞳微微蹙眉，开口问道。 “小姐，沈侍卫长亲自过来了，说咱们老夫人病危了。”琉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沈义亲自来玉家接沈卿瞳，先去了玉老夫人那里说明情况。 玉老夫人连忙打发绿绣过来通知沈卿瞳。 沈卿瞳并没有多大反映，淡淡的回道，：“老夫人病危，要接了我回去吗？” 琉璃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自家小姐也着实太淡定了一些吧，沈老夫人都病危了，小姐还能这么淡定自若的。 沈卿瞳又不是傻子，才不会相信沈老夫人会真的病危。 就沈老夫人那样的性子，折腾别人病危还差不多。 这肯定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变着花样儿折腾人罢了。 只是父亲一向精明，到不知这老夫人如何能骗过父亲。 若不是父亲真的信了，也不会打发沈义来接自己了。 “先去外祖母那边见见沈义再说。”沈卿瞳说完，直接起身准备去松竹院。 琉璃和琉光赶忙跟了上去。 到了松竹院。 玉老夫人已经在等候沈卿瞳了。 神色也是十分凝重的。 “瞳姐儿，你来了。” “见过外祖母。”沈卿瞳行礼道。 “不必多礼。”玉老夫人挥手让沈卿瞳起来。 沈义就在一旁负手而立，还是那样冷冰冰的神色。 沈义跟着沈之信惯了，不苟言笑，同样的身上也有一股威严，同时也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到底怎么了？”沈卿瞳看着沈义问道。 沈义忙拱手道，：“从昨儿开始，老夫人就不省人事，侯爷已经请了太医过来瞧，说是老夫人郁结于心，只怕是不大好，所以侯爷让属下来请二小姐回府。” 沈卿瞳点了点头，：“那走吧，我带着琉光跟你回去，让琉璃收拾一下我的东西，稍后回府吧。”沈卿瞳安排道。 沈义有些惊讶，他以为二小姐肯定是不乐意回府的。 却不料二小姐答应的这般痛快。 要知道，二小姐从前在侯府的日子，那真的是不太美好。 “瞳姐儿，你且等一等。”玉老夫人突然叫住了沈卿瞳。 “沈侍卫长，且等等，老身还有些话要叮嘱瞳姐儿。”玉老夫人笑着说道。 沈义自然知道沈老夫人这是有话想要单独对沈卿瞳说，他肯定不会自讨没趣儿，就随便寻了个借口，说去二门上等候了。 沈卿瞳知道玉老夫人是不放心自己，不由得笑道，：“外祖母且放心吧，我没事的，即便回去了，老夫人也不能拿我如何？” 玉老夫人叹了口气，：“哎，本想着留你在玉家住个一年半载，却不料你那祖母真不是个省心的，如此千方百计的要你回去，定然不会是好事。” 玉老夫人虚长了沈老夫人几岁，虽然二人不算是同龄人，但到底也相交了多年，自然知道沈老夫人的为人。 沈老夫人惯会折腾人的。 “外祖母，您且不必担心，我这次回去，定然不会叫旁人欺辱了去，况且我这身子也养好了，从前她们我为鱼肉，他为刀俎，现如今也该换一换了。”沈卿瞳说着，神色已然冷了下来。 看着沈卿瞳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玉老夫人倒是也没有这么担心了，况且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玉老夫人也深深的觉得，沈卿瞳绝不是从前那胆小懦弱任人欺凌的性子了。 “你万事小心，如果需要咱们家帮忙，就差人来说一声。”玉老夫人叮嘱道，然后看了顾嬷嬷一眼，顾嬷嬷心领神会，连忙进了里间，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锦盒。 “表小姐，这是老夫人给表小姐准备的。”顾嬷嬷直接交到了沈卿瞳手上。 沈卿瞳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里头是一叠银票，全都是盛京最大的钱庄，宜宝票号的银票，有一百两，五百两，也有一千两的，这一叠下来，得有两三万吧。 “外祖母，您这是做什么，我有银子，来之前，三叔父给了银子，父亲也送来了银票，我不缺钱的。”沈卿瞳连忙推辞道。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本来也是打算给你将来添妆的一部分，只不过现如今，早些给你一点儿罢了。”玉老夫人直接说道。 “外祖母，真的不用的。” “长者赐，不可辞。”玉老夫人板着脸，：“你若是在推辞，老身可真的生气了。” 沈卿瞳知道玉老夫人手里的私房不少，肯定是比这多的多。 玉老夫人当了这些年国公府的老封君，并且年轻的时候，嫁妆许多，玉家多年来，也善于经营，家底丰厚，尤其是玉老夫人的长女还是皇后娘娘，多年来赏赐不断。 这些银子，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只是沈卿瞳还是觉得很暖心。 比起玉家来，她到底还是一个外姓人。 玉老夫人待她，真真是太好了。 “行了，去吧，你到底是姓沈，是沈家的人，老身纵使想要留你在玉家，终归还是要问过沈家的意思，哎，我可怜儿的瞳姐儿，又要回到那虎狼之地去了。”玉老夫人说的十分伤感。 她是真的不想让沈卿瞳回去，但是也真的是没法子。 沈老夫人都病危了，她若是强留着沈卿瞳不放，也到头来，也是会坏了沈卿瞳的名声，这不是玉老夫人所乐见的。 “孙女就此别过。”沈卿瞳跪了下来，给玉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把玉老夫人给弄得伤心不已。 沈卿瞳的眼圈儿也有些红了，她准备起身离开，却正巧碰到了着急而来的玉倾城和玉采薇。 二人也是听说了沈卿瞳要离开的消息，赶忙就过来了。 玉倾城刚要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瞳儿，你真的要走吗？” 玉采薇也是红着眼睛，：“瞳妹妹，不要走好不好？” 玉采薇是真的舍不得沈卿瞳，如果没有沈卿瞳的开导和帮助，只怕她现在早就死了。 她是大从心底里感激沈卿瞳。 “好了，我只是回家而已，况且沈家跟玉家距离也不远，两位姐姐若是惦记我，大可以去瞧我啊。”沈卿瞳笑嘻嘻的安慰着两个人。 她们两个如何不知道沈卿瞳在沈家也是如履薄冰。 只是都没法子罢了。 “好了，你们两个也高高兴兴的，不要惹了你们瞳妹妹难过了。”玉老夫人也劝道。 玉倾城和玉采薇都坚持要送沈卿瞳，姐妹三人到了二门上，直到沈卿瞳上了马车，两个人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沈卿瞳所乘坐的马车绝尘而去。 沈卿瞳先带着琉璃，坐着马车，而沈义骑着马，跟在后头，打算先回沈家。 琉璃有些担忧，也有些紧张，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回到靖康侯府那个是非之地去了。 虽然玉家也有不少糟心事儿，可是小姐从前在侯府的日子，那真的也是太憋屈了。 上一次更是差点就送命了，琉璃可是记忆犹新啊。 “小姐，咱们这次回去，会不会还跟从前一样啊。”琉璃问道。 “自然不会，我这次回去，是要叫原本欺负过的人，一一付出代价的。”沈卿瞳一字一句冷然道。 “可是老夫人病危了，如果老夫人的病情好转了，让小姐侍疾可如何是好啊？”琉璃担心的说道，她觉得老夫人是肯定做的出来的，装病把小姐给接回去，然后变着法儿的折腾小姐。 连琉璃都猜测沈老夫人不是真的病危，沈卿瞳倒是有些好奇，为何父亲会接她回去呢？ 沈卿瞳也有些想不通，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沈卿瞳靠在车厢内的靠垫上，开始闭目养神。 玉家和沈家的距离本来就不远，不多时，马车已经抵达靖康侯府门前。 沈之信早让人开了大门来迎接沈卿瞳。 照理说，平日里大门是不常开的，都是从角门进出，可沈之信却不会委屈了沈卿瞳。 直接为沈卿瞳敞开大门。 马车驶入了二门，沈之信早早的让人备好了轿子。 “给二小姐请安。”下人十分恭敬的说道。 如今的二小姐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怂包了，大家都知道，侯爷对二小姐疼爱有加，自然不敢怠慢。 “妹妹。”沈朗钰快步走了过来。 沈卿瞳见到沈朗钰，自然是十分欢喜的，没想到沈朗钰会直接来二门上等她。 “哥哥。”沈卿瞳欢快的走上前去。 “妹妹先上轿。”沈朗钰亲自打开帘子，让沈卿瞳先坐软轿。 沈卿瞳自然也没有提出异议，一直到了垂花门，沈卿瞳下了软轿，兄妹二人变一起结伴去沈老夫人的寿安堂。 在路上，沈朗钰才深沉的开口，：“妹妹，父亲也是真没法子了才会接你回来的。” 沈卿瞳的神色依旧淡淡的，没有太大的反映，：“说吧，到底怎么了？” “祖母先前一直称病，父亲也只当祖母是要闹腾，就没放子心上，先前祖母折腾二婶娘和三妹妹了好些日子，最后二婶娘也病倒了，祖母没人折腾了，就开始闹脾气了。”沈朗钰说起来也是十分的无奈，：“先是要你回来侍疾，父亲自然不肯，祖母就开始绝食，一开始父亲也没有当回事儿，觉得祖母饿了肯定就会吃东西的，可是没料到祖母真的开始不吃不喝了，并且让人传话给父亲，如果你不会来给她侍疾，那她就饿死自己！”沈朗钰说到这里，真的是对沈老夫人深恶痛绝，从来没见过一个长辈如此能作妖的。 反正就是时时刻刻都见不得旁人好就是了。 “然后呢？”沈卿瞳继续问道。 “哎，祖母一直不吃不喝身子撑不住就彻底倒下了，父亲也是没法子才只能先唤了你回来了。”沈朗钰很是无奈。 “恩，我大概知道了，那现在老夫人什么情况了？”沈卿瞳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有时昏迷，有时清醒，非得要你来侍疾，不然不肯吃东西。”沈朗钰简直无语了，真不知道沈老夫人哪里来的这么强的意志力，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把沈卿瞳弄回来誓不罢休。 “那好，我去看看老夫人。” 兄妹二人来到寿安堂，径自进了正房。 沈之信正在正厅里坐着，一脸的深沉，看样子，似乎是火气不小。 沈卿瞳上前俯身行礼，：“拜见父亲。” 沈之信见到沈卿瞳，心中十分的内疚，他也想让沈卿瞳多在玉家住些日子，能够避开沈家这些糟污事儿，却没料到，被沈老夫人作的，不得不把沈卿瞳接回来。 “瞳儿，快过来，叫父亲瞧瞧。”沈之信每次看到沈卿瞳，都仿佛看到玉无瑕一般，沈卿瞳跟玉无瑕真的是越来越相似了。 “父亲，祖母不是病危了吗？不如我先进去瞧瞧祖母吧。”沈卿瞳说完，径自进了卧房。 房里白氏，沈卿雪，吴姨娘，沈卿云，韦氏都在。 都守在沈老夫人床前，沈老夫人此刻有些清醒了，却也是虚弱的躺在床上。 白氏和沈卿雪的脸色有些难看，神情飘忽不定。 沈卿雪最先看到沈卿瞳，不由得迎上来，：“二姐姐回来了。” “三妹妹。”沈卿瞳对着沈卿雪微微点头。 沈老夫人似乎听到了沈卿雪的话，挣扎着想要起来，钱嬷嬷和吴姨娘连忙上前把沈老夫人给扶起来了。 沈老夫人脸色不好，看着也瘦了好多，仿佛整个人干瘪先去了。 她指着沈卿瞳，：“老身还以为你要等老身死了才肯回来。” 沈卿瞳倒是也不恼，上前微微行礼，：“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如此惦记着我，我如何能不回来给老夫人侍疾呢，如今我也回来了，我人都在这儿了，老夫人总该吃些东西了吧，不然真的把自己给饿死了，那可是得不偿失了。”沈卿瞳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她的声音极其清脆动听，宛如黄莺出谷一般，但是每一句话，却足以把沈老夫人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了。 果然，沈老夫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指着沈卿瞳，：“你这个孽障，是要活活气死老身吗？” “老夫人千万别生气，是老夫人叫我回来侍疾的，咱们可是要天天相处的，我这才刚刚进门，老夫人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给我，卿瞳可是不敢当啊。”沈卿瞳笑颜如花的看着沈老夫人，回敬道。 钱嬷嬷忙道，：“老夫人，您先用些参汤，提提精神啊。” 沈老夫人目的已经得逞了，反正沈卿瞳已经回来了，她肯定有法子治她，也就听了钱嬷嬷的话，慢慢的喝了几勺子参汤。 要说这沈老夫人是真厉害，为了逼迫沈之信把沈卿瞳给接回来，硬生生四天没吃东西，就只喝了几口水。 这种毅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老夫人喝了些参汤，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 直接对沈卿瞳说道，：“老身想吃你亲手炖的牛乳燕窝，记住要炖五个时辰以上，并且要小火慢炖，途中不能离开，要亲自守着火，你去给老身炖了来，也算是成全你的一番孝心了。” 沈老夫人这是要开始折磨沈卿瞳了，她倒是不信了，她怎么也是长辈，是祖母，难道还拿捏不住一个小辈吗？ 一个不合适，一顶不孝不悌的帽子压下来，保证沈卿瞳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连沈之信不是也不敢太过分吗？ 她一绝食，沈之信也就只能妥协了不是吗？ 沈卿瞳叫她丢尽脸面，玉无瑕让她与儿子离心，玉无瑕死了没法子，但是沈卿瞳，哼哼！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沈卿瞳这个小贱人的！ 096 与沈老夫人交锋 096 琉璃听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老夫人也太过分了吧，竟然要小姐去亲自给她炖牛乳燕窝。 谁到知道，这炖燕窝最讲究的就是火候和时间了，需要一直有人看着火才行，并且不能离开人，万一火大火小了，都会影响燕窝炖出来的口感，并且最后浇上热热的牛乳，晶莹剔透的血燕，加上白白的牛乳，味道和口感都是极品。 只是小姐哪里就会做这些粗活了，老夫人这分明就是要折腾小姐罢了。 让小姐在脏乱差的厨房里待四五个时辰，也真真是太过分了。 那厨房里的油烟和呛鼻子，别说是小姐了，就是她也待不住啊。 钱嬷嬷也满脸惊讶的看着老夫人，心想这老夫人到底是要干什么，就算想拿捏二小姐，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素日里主母拿捏房里的姨娘才会用这样的法子呢。 老夫人竟然用到自己孙女身上了，这也真的太过了吧。 钱嬷嬷真的很想劝劝，但是看着老夫人这样子，她也不知道会如何开口啊？ 倒是沈卿瞳一直淡定的很，听到沈老夫人说的话，也没有显得生气或者什么，只是很安静的站在一旁，仿佛没听到一般。 “瞳姐儿，老身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沈老夫人有些不满的开口询问道。 “老夫人刚才是跟我说的吗？”沈卿瞳满脸惊讶之色。 “自然是跟你说的，要你给老身去炖牛乳燕窝。”沈老夫人很肯定的答道。 沈卿瞳微微一笑，看着钱嬷嬷说道，：“赶紧去找了府医来给老夫人瞧瞧，老夫人只怕是病糊涂了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何会炖牛乳燕窝啊？若是浪费了五六个时辰还炖不好，岂不是耽误时间，老夫人到时候就更是用不上了。” 沈老夫人被噎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卿瞳会直接开口拒绝，连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老身想着你这孩子定然是有孝心的，即便不会做，也可以跟厨房的婆子学啊，你快去吧，老身等着吃呢。”沈老夫人假装不明白，继续说道。 反正她就是要吃沈卿瞳亲手去炖的燕窝，她是个病人，什么都要以病人为主。 沈卿瞳淡淡的扫了一眼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冽之色。 看样子，这沈老夫人是跟自己杠上了。 这个老虔婆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琉璃都快急死了，她如何能让小姐受这样的委屈呢？ 琉璃刚要说话，却被沈卿瞳给阻止了。 这个时候，琉璃自然是不能说话，否则这老虔婆更有理由发作了。 “祖母若想吃的话，不如让孙儿去吧，妹妹身子羸弱，厨房那等脏污地界儿，不适合妹妹过去。”一道沉稳的嗓音缓缓响起。 望着声线的来源，沈朗钰已然走了进来。 芝兰玉树一般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疏离之感。 沈朗钰此刻心里的火气都快要冲出来了。 虽然他也猜得出来，老夫人把妹妹找回来，肯定没好事，但是也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这么下作，还让妹妹给她去厨房盯着炖燕窝。 呸，女孩家都是娇客，如何能受这样的委屈。 沈朗钰自然是不乐意让妹妹受委屈的，所以就挺身而出了。 “钰哥儿，老身何时说要让你去了，老身就是想吃瞳姐儿亲手炖的燕窝，你炖的不算。”沈老夫人一口就回绝了。 并且回绝的方式还这样的不讲道理。 “好，我去就是了。”沈卿瞳笑着答道。 沈老夫人看着沈卿瞳，有些不大相信沈卿瞳的话。 她真是不信沈卿瞳会去厨房里受这个委屈的，沈卿瞳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妹妹，你如何能去？”沈朗钰满眼心疼的看着沈卿瞳，直接拉住了沈卿瞳，不让沈卿瞳走。 “不妨事，既然老夫人爱吃，那我身为孙女儿，肯定是要尽孝的。”沈卿瞳笑嘻嘻的说道，然后看着一旁得意洋洋，眼中的笑意都藏不住的沈卿云，：“大姐姐是否应该要去蔷薇苑外头跪着了。” 沈卿云听到这话，眼中立刻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这些日子，她的脸面可全都丢尽了，每一日都要去蔷薇苑外头跪着，面对人来人往，她真的是快要疯掉了。 “云姐儿不用去了，云姐儿要留下来侍候老身。”沈老夫人无比虚弱的说道。 “哦，原来老夫人要大姐姐侍疾啊，那我就不用留下了，我和大姐姐毕竟是心有芥蒂的，肯定不能一起留下侍疾的，既然老夫人需要大姐姐，那不如就让大姐姐去给老夫人炖燕窝，我就回去了。”沈卿瞳说完转身欲走。 “站住！”沈老夫人的声音抬高了许多，：“老身什么时候让你走了，沈卿瞳，你也太不孝了吧。” “是老夫人说，大姐姐不用受处罚了，要留下侍疾，可老夫人有所不知，我一看到大姐姐就会想到当初我是如何受的伤，差点就没了性命，额头上还会留疤，我这心就克制不住的难受，头也晕，所以老夫人请体谅我一下，要么我留下侍疾，要么大姐姐留下。”沈卿瞳说完，似乎真的是头晕，心口痛，就往后倒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啊。”琉璃连忙上千扶住了沈卿瞳。 沈老夫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这么能装。 而沈卿瞳的话说的很明白，如果想让她留下侍疾，可以，让沈卿云去蔷薇苑外头跪着。 那她才会留下，如果沈卿云留下，那么对不起，姑奶奶不伺候。 而沈卿云满脸恳求的看着沈老夫人。 她是真的不想去蔷薇苑外头跪着了，这几日，因为沈老夫人病了，她留下侍疾，所以才不用去跪了，可如今还叫她去跪着，她真的想去。 “祖母。”沈卿云可怜巴巴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也没想到沈卿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她若是不答应，好像也真的说不过去。 侍疾本来就不需要大家都凑在这里。 况且沈卿瞳句句在理，当初沈卿云害她，她若是强行让两个有心结的人凑在一起，的确也说不过去啊。 “云姐儿留下吧。”沈老夫人也不忍心看着沈卿云再去蔷薇苑外头跪着让沈卿瞳侮辱了。 “哦，那既然大姐姐留下侍疾，我就先回去歇着了。”沈卿瞳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嘲讽之意，这个老虔婆还以为自己怕了她不成？ “瞳姐儿，你去厨房炖燕窝，让云姐留在这里侍疾，你们各不相干，也不用在一起了。”沈老夫人还是不肯放过沈卿瞳，继续说道。 胡闹，她绝食了好几天才把沈卿瞳从玉家给弄回来，如何能这轻松的就放过沈卿瞳呢？ “老夫人，刚才我说的很清楚了，如果要我侍疾，伺候老夫人，就让沈卿云去做自己该做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老夫人莫要太贪心了。”沈卿瞳的语气也冷了好多。 她实在是不想和沈老夫人虚与蛇委了，挺没意思的。 大概沈老夫人也没想到沈卿瞳这么强势吧，就算是用孝道压着她，她也不肯妥协。 “好啊，你既然如此不孝不悌，那老身也用不起你了，你走吧。”沈老夫人冷哼。 沈卿瞳转身欲走。 沈老夫人又说道，：“沈卿瞳，你不敬老身这个祖母，老身也不会替你遮掩，老身倒是要看看，你的名声坏了，将来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老夫人若是瞧着我这么不顺眼，不如把南山先生的贺寿图也一并还给我吧。”沈卿瞳说道。 那副贺寿图，沈老夫人直接挂在了正厅里。 这足以证明沈老夫人很看重这幅画。 倒不是因为沈老夫人多风雅，而是这幅画的价值在那儿摆着。 南山先生的真迹啊。 说白了，沈老夫人就是个虚荣的老太太。 沈卿瞳此番也是想提醒沈老夫人。 她连如此珍贵的画都送给沈老夫人了，沈老夫人还要对外宣称她不孝不悌，这也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不是自打脸吗？ 这脸打的还是啪啪的想啊。 并且当初沈卿瞳可是在沈老夫人寿辰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幅画送给沈老夫人的，她倒要看看沈老夫人怎么自圆其说。 因为沈卿瞳笃定，沈老夫人，是绝对不会把这幅画还给她的。 “沈之信，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就在外头听着你的女儿如此顶撞老身吗？是不是老身活着碍着你们的眼了，老身还不如一脖子吊死了，倒是让你们称心如意了！”沈老夫人边说，就挣扎着要下床。 “老夫人啊，您可不能这样啊，您这身子受不起这个折腾啊。”钱嬷嬷死死的拉着老夫人，不让老夫人下床。 一旁的吴姨娘也劝道，：“老夫人，您要保重身子啊，侯爷是纯孝之人啊。” “二小姐，你把老夫人都气成什么样子了，还不给老夫人磕头认错，赶紧去炖燕窝。”吴姨娘也有些不满的看着沈卿瞳，责怪道。 “吴姨娘。”沈卿瞳轻轻的唤道，：“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你算什么东西啊，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妾室，而且还是贱妾，竟敢跟我这嫡出的小姐这般说话，你是猪油蒙心了吗？还是不想活了？”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尤其是沈卿瞳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就好像吴姨娘是地上的蝼蚁一般。 吴姨娘顿时气的浑身哆嗦，满脸委屈的看着沈老夫人，：“老夫人，妾身自知卑微，实在不配服侍老夫人，但是妾身好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妾身被如此折辱，实在是没法活了。” “不愿活着就去死，沈家不差你这么一个贱妾，想死就赶紧去，没人拦着你。”沈卿瞳冷笑着说道。 沈卿瞳面对沈老夫人的时候，多少是有些顾忌的，怎么沈老夫人也是长辈，可吴姨娘一个贱妾，她若是还要顾忌，那就真不用活了。 她就可以直接去死一死了。 沈卿瞳的话，可谓是十分毒舌了，直接把吴姨娘给气的当场哭了起来。 “够了。”而此刻沈之信终于大步走了进来。 “都闹够了吗？”沈之信凌厉的眸光冷冷的扫过吴姨娘哭泣的脸。 吴姨娘顿时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母亲，儿子已经依着您的意思，将瞳姐儿从玉家接回来了，您就别在闹腾了，好生吃东西，将养着身子，享一享清福，难道不好吗？”沈之信说这话，都觉得说絮叨了，这种话，他都不知道劝了沈老夫人多少次了。 同时他也真的不知道沈老夫人到底是如何想的，一天天的，放着安生日子不过，一定要作妖。 “老身就想吃瞳姐儿亲手炖的牛乳燕窝，难道这也不行吗？”沈老夫人皱着眉说道。 “母亲，您想吃，儿子去给您炖，瞳儿身子不好，受不了那烟熏火燎的。”沈之信一口就回绝了。 “沈之信，你脑子不清醒了吧，当初你就是这么护着你那媳妇儿的，老身但凡让她做点儿什么，你都护着她，现如今，有护着她女儿，我这老娘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沈老夫人终于爆发了，直接吼了出来，吼完之后，就觉得头重脚轻，毕竟是好几天不吃东西了，虽然喝了半碗参汤，但这样连番的折腾，身子是真受不住了。 沈卿瞳微微蹙眉，这才听的出来，原先沈老夫人就用这种法子去折磨玉无瑕啊。 看来玉无瑕也没少受磋磨。 “母亲！”沈之信的声音抬高了不少，：“您到底要怎么样，无暇是个什么性子，儿子自然了解，您当初就没少磋磨无暇，无暇也都没跟儿子提过，如果不是儿子碰巧遇到了，都不知道，您是这般的折腾她，无暇为什么会去的这么早，难道还要让儿子给母亲掰开了揉碎了说个清楚明白吗？今个儿儿子就把话放在这儿，儿子绝对不允许有人故意的折腾瞳儿，瞳儿是儿子的嫡长女，是这府里最尊贵的小姐，以后这些下人的粗活，让该做的人去做，用不着瞳儿。”沈之信霸气凛然的说道。 很明显，就是要维护沈卿瞳到底了。 沈老夫人气的抱着头，捂着心口，哎吆哎吆的叫唤起来了。 “云姐儿，从今儿开始，你就不用去蔷薇苑跪着了，吴姨娘你也不用禁足了，你们两个就专心的侍候老夫人。”沈之信看着二人说道。 “是，侯爷。” “是，父亲。”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卿云倒是送了口气，终于不用去丢人现眼了，哪怕是在老夫人这里侍疾，也是好的。 伺候老夫人的事情，她也是做惯了的，再怎么，也比跪在蔷薇苑外头要好无数倍。 “二弟妹，也跟雪姐儿回去吧，你不是也病着吗？”沈之信跟白氏说话的语气要温和了好多。 “那我们就先走了。”白氏微微欠身，拉着沈卿雪飞快的离开了。 她早就想走了，只是碍于面子，况且也没有合适的机会，总不能一声不响的就走人吧。 这个场合，她们母女也实在是插不上话。 待白氏母女走了之后，沈之信看了一眼沈老夫人，然后对钱嬷嬷说道，：“好生伺候老夫人，如果出了差错，本候就将这寿安堂所有的人都发卖出去！”说道最后，更是有几分疾声厉色。 钱嬷嬷吓得直接跪了下来，：“侯爷，放心老奴一定会照顾好老夫人的。”侯爷对她一向尊敬，如今这般，想来心里肯定是怒了，侯爷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不会开玩笑，钱嬷嬷也是心惊胆战的不得了，赶忙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097 沈之信霸气护女到底 097 沈老夫人见沈之信如此疾声厉色，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这是要气死老身吗？为了这对母女，你就是嫌老身碍眼了吧，那好，老身这就走，趁早离了你，也省的被你活活气死。”沈老夫人再一次挣扎着要下床。 “母亲，您若是一味儿的逼迫儿子，那也请恕儿子不能从命，大不了你绝食，儿子陪着，您要死要活，儿子都奉陪就是了。”沈之信也强硬起来，意思很明显，是不会惯着沈老夫人了。 其实沈之信一直也很后悔被沈老夫人胁迫着把沈卿瞳给接回来。 他曾经对沈卿瞳承诺过，不会让沈卿瞳再受委屈。 可是方才听沈老夫人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折腾沈卿瞳，今儿这刚见了面，就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折腾人了。 往后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折磨沈卿瞳呢。 尤其是他在外头听着沈老夫人这般的折腾沈卿瞳，就会想到当初沈老夫人是如何折腾玉无瑕的。 从他们新婚开始，沈老夫人就一直都在折腾玉无瑕，给玉无瑕立规矩。 借口，想吃儿媳妇亲手做的糕点，甚至大热的天，让玉无瑕去厨房里亲手炸虎皮辣椒，说天气炎热，就像吃点辣的开开胃。 这些手段，原先都是老夫人折辱老侯爷那些姨娘，却用在了自己亲儿媳的身上，简直是不知所谓。 玉无瑕从小是被玉家娇宠着长大的，对于后宅的阴私事情见识的并不多。 她性子极为单纯温柔，和沈之信又正值新婚燕尔，自然不想去沈之信跟前儿搬弄是非，说自己婆母的不是，于是乎就强忍着。 对于厨房的烟熏火燎只能强忍着，等沈之信回来之前匆匆梳洗换衣服。 如果不是被沈之信察觉到了她手上被热油烫的伤痕，只怕玉无瑕会一直瞒下去的。 沈之信问的时候，玉无瑕还不肯说，还是审问了玉无瑕身边的人，才知道原来玉无瑕这几日一直都在厨房里给沈老夫人做吃的。 一白天都在沈老夫人那里立规矩。 沈老夫人连喝杯茶都要喝儿媳妇亲手泡的，从烧水到泡茶，必须是亲力亲为，如果叫旁人做，就是不孝。 这好大的帽子扣在头上，玉无瑕一个新媳妇儿，如何敢悖逆玉老夫人的意思呢？ 沈之信知道沈老夫人对玉无瑕做的这些事儿之后，彻底的怒了。 他就不明白了，玉无瑕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个好媳妇儿。 况且安国公府的嫡次女，玉老夫人的心头肉，哪儿哪儿都极为出挑，也不待这么作践人的啊。 这幸亏是玉无瑕性子好，好说话，如果换个不好相与的，只怕早就回娘家去了。 沈之信当时也看出来了，玉无瑕身边伺候的人，个个都愤愤不平到了极点，如果不是玉无瑕一力压着，只怕早就会去告状了。 哪里还有这些天的平静日子。 说实话，沈之信真的觉得玉无瑕的性子够好的了。 沈之信当时就去找沈老夫人说道了。 不必说，母子二人闹崩了，但是沈老夫人却不敢再去为难玉无瑕了。 因为沈之信警告了沈老夫人，玉无瑕身份尊贵，如果被玉家亦或者被玉皇后知道沈老夫人对玉无瑕的所作所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老夫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人，这才作罢，不在折腾玉无瑕了，除了平日的立规矩，旁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只是因为这件事，却中下了恶果。 沈老夫人睚眦必报，又是个记仇的人，所以就此记恨上了玉无瑕，以后对玉无瑕更是诸多挑剔，只是不那么简单粗暴了。 这婆母为难儿媳，自然是有千百种方法的，单单是给儿子送姨娘这一条，就足够让儿媳妇儿受的了。 沈之信只是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如果他当初不是忙于公务，能多护着玉无瑕一点，玉无瑕也不至于会早早的离世。 他没能保护好玉无瑕，已经够后悔的了，如果在护不住他的女儿，将来如何有颜面去见玉无瑕呢？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强硬的对待沈老夫人。 真真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了。 沈老夫人见沈之信说了这么重的话，当真是一股子怒火直冲上脑门，然后华丽丽的昏过去了。 “找府医来看看老夫人，记住本候的话，好好服侍老夫人，如果老夫人有什么事儿，你们全都陪葬，等老夫人醒过来告诉她，她如果继续绝食，那本候也陪着，要死要活本候都会陪着她。”沈之信说完之后，直接带着沈卿瞳离开了。 沈朗钰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钱嬷嬷连忙找人去请府医，一刻也不肯放松，生怕沈老夫人会出什么问题。 蔷薇苑已经收拾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每日都打扫的很干净，还是沈卿瞳走之前的样子。 沈之信和沈朗钰都去了蔷薇苑。 “琉璃，给父亲和哥哥沏茶来。”沈卿瞳吩咐道。 琉璃忙去了。 待三人坐定。 沈之信有些愧疚的看着沈卿瞳，：“是父亲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沈卿瞳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反正她也没吃亏，最后气晕的是沈老夫人，她反倒觉得挺痛快的。 尤其是沈之信这样维护自己，也是她没想到的。 竟然能如此强硬的对待沈老夫人，她是挺出气的。 “无妨，反正我也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至于老夫人说的那些话，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沈卿瞳摆摆手，很无所谓的说道。 沈朗钰却是气的不轻，对沈之信抱怨道，：“父亲，祖母也太过分了，这样对待妹妹，女孩儿是娇客，在娘家怎么能受此委屈呢？” “为父明白，为父的立场很坚定，此番绝对不会叫你祖母折辱瞳儿，大不了为父就陪着你祖母一起绝食，她若是真要怪为父不孝，是打是杀，为父一力承担，绝不能叫瞳儿受一丁点儿委屈。”沈之信很坚定的说道。 “多谢父亲。”沈卿瞳很是感激。 其实沈卿瞳原本对沈之信也没报太高的期望，毕竟一个笑道砸下来，也太压人了。 沈之信此番的作为，的确让她很吃惊。 可即便是没有沈之信，沈卿瞳照样也能应付的来。 她有的是法子叫沈老夫人不痛快。 沈老夫人小气，她沈卿瞳也不是大方的人，以后沈老夫人如果不折腾她，她自然也不去折腾沈老夫人，如若不然，就试试看她的手段。 保管也叫沈老夫人的感觉比今天的更记忆犹新。 “瞳儿，让你大姐和吴姨娘给你祖母侍疾，这也是为父给你祖母一些颜面，你不会为此生气吧。”沈之信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不会啊，我知道父亲都是为了我好，也不能事事都违抗老夫人的意思，多少也要给老夫人一些颜面的。”沈卿瞳笑着说道。 她才不会为这个生气，这种制衡之术，她自然是了解的。 沈之信解了吴姨娘的禁足，也撤销了对沈卿云的处罚，算是给沈老夫人的面子了，同样的，沈之信希望沈老夫人也不要折腾沈卿瞳，这算是交换吧。 “那就好，为父就放心了。”沈之信点头道，旋即又说道：“瞳儿，你刚回来，好生歇着吧，有什么事儿，可以找你二婶娘，为父与她说好了，咱们房里的庶务，暂时由你二婶娘来打理。”沈之信满眼温和的看着沈卿瞳，叮嘱道。 “好，女儿知道了。”沈卿瞳点头道。 “钰哥儿，你陪着你妹妹坐一会子，为父要去寿安堂守着。”沈之信说完就离开了。 沈老夫人还一直都在作妖，他必须要过去守着才放心一些。 朝堂上的事情，也够叫他焦头烂额的了。 如今安阳那边不大太平，并且各地还有不少灾情，他是永安帝的肱骨之臣，永安帝对他极为重用。 基本上他日日都在永安帝身边伺候。 大事小情永安帝都会询问他的意见。 如今倒好，一堆公事没处理，却要在这儿陪着沈老夫人作妖，他心中如何能没有气呢？ 他如此累死累活的，还不是为了沈家的荣耀，可沈老夫人一把年纪了，不但不在家里享清福，处处都要找他的麻烦，动不动就要到金銮殿去告他不孝。 沈之信听到这话就反胃恶心，如果不是亲娘，他真的很想把沈老夫人给丢出去。 母子之间，到了这种地步，沈之信都觉得很可悲。 沈之信刚刚走到了寿安堂，却正巧碰到了沈之觐。 沈之远七天前被外派公干，不在盛京，沈之觐前几日也去了城郊公干。 今儿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就回来了。 “见过大哥。”沈之觐抱拳。 “老三回来了。” “大哥，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病的这般厉害呢？”沈之觐也了解自己母亲到底是个什么人，不由得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三弟，你去劝劝母亲，让他别在作妖了，现如今朝堂的事情你也晓得，本候为了沈家荣耀，也是拼尽了全力，母亲却总是在后宅拖本候的后腿，实在是让本候头疼的很啊！”沈之信说着，不由得开始揉眉心。 沈之觐自然明白沈之信是何意思。 忙拍着胸脯说道，：“大哥放心，母亲这边的事儿就交给我了，母亲如何能闹腾，我岂能不知，咱们兄弟姐妹几个，就是我年纪最小，也数我最混不吝，母亲拿我没法子的。” 这话倒是真的，如果说早年老侯爷能治得住沈老夫人，而现在，也唯有沈之觐能治得住沈老夫人了。 沈之觐虽然平日里看着还好，可混账起来，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真敢跟沈老夫人耍赖皮啊。 沈老夫人在三个儿子当中，最疼爱的就是沈之觐。 都说皇家重长子，百姓爱幺儿，这话是一点儿也不错的。 “大哥，你去忙吧，既然我回来了，这事儿就交给我处理。”沈之觐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老三，这件事大哥就托付给你了，以后大哥也少不了你的好处。”沈之信微笑着，拍了拍沈之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沈之觐自然明白，这些年，他也没少沾了大哥的光儿，现在让他为大哥做事儿，他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沈之觐昂首抬胸，毅然决然的进了寿安堂。 沈之信松了口气，就转身走了，他真的没时间耗在后宅处理这些破事。 他也不过是跟永安告假才能回来的，不然此刻，还应该在御书房才对。 话说沈之觐到了寿安堂，沈老夫人已经醒过来了。 沈老夫人本来也是急怒攻心加上身子虚弱才昏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府医过来，按摩了穴位就醒过来了。 只是叮嘱要慢慢进补，调理一下身体，也不要在生气了，毕竟年纪大了，保持心情愉悦，慢慢滋补，这才是养生之道。 钱嬷嬷听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生气，老夫人能做到吗？真的很难。 府医开了几幅养生方子就交给了丫鬟，去抓药熬药。 而前儿府医也开了药膳方子，如今食补是最好的。 待沈老夫人醒了，钱嬷嬷试探性的问道，：“老夫人，您用一些药膳吧，大夫说您现在的身子还是太虚了，要慢慢的进补才好。” 沈老夫人也觉得浑身有气无力的，相当的难受，自然点头，：“好，老身就用一些吧。” 才刚吃了一口，沈之觐就进来了。 见状，忙接过了钱嬷嬷手中的汤盅，：“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成了这样子啊，儿子可是心疼死了，儿子来伺候您。” 沈之觐满脸的担忧心疼之色，言语上更是着急的不得了。 沈老夫人见小儿子如此心疼自己，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她为什么喜欢沈之觐呢，是因为沈之觐给她的感觉，她这个母亲是十分重要的。 韦氏都要靠后。 而韦氏呢，也是极力的讨好她，侍奉她。 他们夫妻俩都是一心想着她这个老人家的。 “老三啊，你可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嫌弃老身碍眼，要气死老身啊。”沈老夫人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沈之觐连忙劝道，：“母亲，您可不能在悲伤了，来，儿子先伺候您吃些东西，您在慢慢跟儿子说。” 沈老夫人其实也是属顺毛驴的，得顺着，哄着来才行。 只是沈之信哪里能去哄沈老夫人，他气都要被气死了。 果真，沈老夫人让沈之觐伺候着，满满的一盅药膳都吃了个精光。 “去倒杯温水来。”沈之觐吩咐着。 连忙有丫头去了。 沈之觐将杯子送到沈老夫人嘴边，：“母亲，你喝点温水吧，这药膳不宜吃茶了。” 沈老夫人感念沈之觐的细心，并且也觉得口干了，方才喝了参汤，说了一箩筐的话，又吃了药膳，自然是口渴了，也就一饮而尽。 吃饱喝足了，沈老夫人觉得有了些力气，就开始拉着沈之觐声具泪下的控诉沈之信。 当然，自然也拉不下沈卿瞳。 简直把两个人说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 而她呢，就是受尽了委屈。 沈之觐听的嘴角一抽一抽的，他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信沈老夫人这番说辞了。 他扫了一眼旁边站着吴姨娘和沈卿云，淡淡的说道，：“母亲，儿子有些体己话想跟母亲说，不如让吴姨娘和云姐儿先回去吧，有儿子伺候您还不行吗？” 沈老夫人自然首肯，：“去吧，这里有老三就可以了。” 吴姨娘和沈卿云也早就呆够了，只是不能走罢了，现如今听了这话，自然走的十分痛快。 098 报复的心 098 “老三啊，为娘的真是委屈啊，不过让沈卿瞳那丫头来侍疾，你大哥就护着不让，你说难道我这个做母亲还不如沈卿瞳那小丫头片子不成？”沈老夫人说起来，火气仍旧很大。 “那自然是大哥的错啊，母亲多不容易啊，可是儿子想想，大哥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母亲难道不知晓，这伴君如伴虎吗？大哥也是为了咱们沈家光宗耀祖，一个人盯着将靖康侯府的胆子，着实不轻啊，况且大哥也是极为孝顺的不是吗？”沈之觐循循渐进的劝道。 沈老夫人平日里最吃这一套，只要顺着她，慢慢的说，一般她都能听进去。 这也是沈之觐琢磨出来的，他其实也跟沈之信建议过，只是沈之信每次见到沈老夫人就有一种鱼死网破的冲动，实在是用不了这一招。 “孝顺，孝顺能这般的来气老身吗？明明就是觉得老身碍眼了，想活活气死老身！”沈老夫人冷哼着说道。 “母亲，大哥若是不孝顺您，怎么听到你生病的消息就抛下朝中的事情，立马赶回来了呢，这些日子朝中的事情可不少，大哥是在陛下身边侍奉的，如何敢离开半步呢？”沈之觐忙说道。 这话沈之信说沈老夫人少不得觉得沈之信糊弄她，可是从沈之觐嘴里说出来，沈老夫人可就信了八九分了。 靖康侯府能有如此荣耀，全赖沈之信在陛下身边得脸，如果惹恼了陛下，沈之信倒霉，沈家立时就没有今日的风光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沈老夫人的还是清楚的。 “老三，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是真的，大哥可是陛下的肱股之臣，操心的也是军国大事，母亲如何能让大哥为了后宅之事烦心呢？要知道，大哥可都是为了咱们家的荣耀啊。”沈之觐继续劝道。 “老身如何让他为后宅之事烦心了，老身不过叫一个丫头片子来侍疾罢了，是你大哥一心要护着那个死丫头片子，非得要跟老身作对。”沈老夫人反驳道。 不管在什么时候，沈老夫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这一点沈之觐自然也了解，连忙顺着说道，：“母亲，您房里的丫鬟一大堆，又有钱嬷嬷在，她可是最得您的心意的，你何苦去让一个丫头片子来侍候您，况且瞳姐儿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如何就会侍候人了，要是侍候不好，反倒是惹了您不痛快了。” 沈老夫人自然知道沈之觐说的对，沈卿瞳这还没来侍疾呢，就气得她差点要死了，如果真来侍疾个两天，估摸着她这把老骨头也就彻底交待了。 “只是老身不甘心啊，当年你大哥就一心护着媳妇儿，处处违逆老身，现在好了，媳妇儿死了，有为了个死丫头片子来违逆老身，老身怎么就这么命苦啊，生不出个孝顺儿子来呢？”沈老夫人说着，不由得痛哭起来。 沈之觐也觉得沈老夫人实在是太能作妖了。 作天作地的，如果不是她这么能作妖，大哥也不会与她离心了。 只是他也深深的知道，越是这样，他才要双管齐下。 沈之觐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有些赌气的说道，：“儿子从前以为母亲是最疼儿子，现今看来也不是，母亲还是最疼大哥了，儿子事事都以母亲为先，可是母亲心里却只惦记着大哥。” “老三，老身哪有如此，老身最疼的还不是你，老身的私房和体己，不都给了你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沈老夫人一听这话，转头又骂起沈之觐来了。 沈之觐破涕为笑，：“既然母亲最心疼儿子，有儿子来侍奉您就是了，大哥公务繁忙，瞳姐儿也是个半大孩子，母亲就不要与他们计较了吧。” “这不行，老身如果就此罢休，也实在是趁了那死丫头的意了，老身如何立威呢？”沈老夫人仍旧不松口。 “母亲，您不能这样想，瞳姐儿她好歹也是皇后娘娘亲外甥女，你若是一味儿的拿捏她，被皇后娘娘活着玉家知晓了，不也是麻烦一场吗？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过几年就出嫁了，您何苦与她过不去呢？”沈之觐好声好气的劝道。 他是真不明白沈老夫人为何就这么跟玉无瑕还有沈卿瞳过不去。 真是一根筋到底了。 “哼，死丫头就是仗着玉家，仗着皇后娘娘，才敢这么嚣张的，老身岂能容她，好了你也不必劝了，老身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再怎么也不能误了你大哥的公事。”沈老夫人摆摆手说道。 沈老夫人虽然松口不会再去折腾沈之信了，但是也没答应不再针对沈卿瞳，这只怕也是沈老夫人最大的让步了，沈之觐也明白。 当初沈老夫人就极不喜欢玉无瑕，对沈朗钰都是横眉冷目的，他也不勉强了。 “那母亲可不会绝食了吧。”沈之觐问道，其实沈老夫人绝食，也真的挺让人为难的。 “自然不会。” “那就好，儿子还想着如果母亲还要绝食，那儿子也陪着，母亲不吃东西，儿子绝对不吃一口。”沈之觐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这个死小子，存心气老身不是。”沈老夫人捶了沈之觐一下。 沈之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就有些轻快了，很明显是哄着沈老夫人开心的，沈老夫人如何还能真生气呢。 可之前沈之信可不是啊，那架势，简直就是要鱼死网破啊。 沈老夫人能不上火吗？ “母亲，您这几日也累了，不如先歇着，儿子就不打扰了。”沈之觐很贴心的说道。 沈老夫人折腾了这好几天，肯定是身心俱疲，不如让沈老夫人休息会子。 钱嬷嬷也劝道，：“丫鬟也把汤药送来了，不如老夫人喝了睡一会子吧，三爷也是从城郊回来，只怕也是累了，不如叫三爷回房歇歇吧。” “是啊，老三你也回去歇着吧，你媳妇儿还在祠堂呢？”沈老夫人问道。 “这个时辰只怕是。”沈之觐答道。 “叫她也从祠堂出来，以后不用去了，来给老身侍疾。”沈老夫人直接说道。 既然不能去折腾沈卿瞳，她自然也要让沈卿瞳不痛快，她就是要抬举吴姨娘，抬举沈卿云，护着韦氏。 “不大好吧。”沈之觐倒也不是不心疼韦氏，只是怕大哥多心。 “就说老身说的，你大哥不会有意见的，况且都跪了多少日子，也该回来了。”沈老夫人皱眉道。 “那儿子就替韦氏多谢母亲了。” “行了，下去吧，好生待你媳妇儿，这三个儿媳，老身就是看你媳妇儿顺眼。” “是。”沈之觐应声退下了。 钱嬷嬷这才侍候着沈老夫人喝了药。 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加上沈老夫人也真的乏了，不多时就睡着了。 沈之觐叫人给沈之信捎了话去，尽管让他忙公务就是，家里的事情不必担忧了，沈老夫人不会再绝食了。 然后就直接回了三房，正巧韦氏刚刚在祠堂跪完了玉无瑕的牌位，让两个丫鬟扶着回来了。 她的腿酸疼的要命。 两个丫鬟连忙轮流来捶腿。 “觐哥，这天天跪祠堂，什么时候才能跪完啊？”韦氏对着沈之觐抱怨道。 沈之觐叹了口气，：“让你跪祠堂是让你长长记性，以后还敢做这么丢脸的事情吗？” 韦氏一脸的委屈，：“觐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去跟大哥求个情，别再让我去跪了，好不好啊？”韦氏拉着沈之觐的手，娇声娇气的问道。 韦氏的容貌秀美，如此这般，倒是也有几分娇态。 “好了，不必去了，今个儿母亲发话了，让你以后不必去跪祠堂了，但是要去给母亲侍疾。” “母亲病了好些日子，只听说今个儿不太好，不如我这会子去看看母亲吧。”韦氏挣扎着就要起身。 要说韦氏对沈老夫人是真孝顺，也许是把沈老夫人当做在沈家的靠山吧，反正是哄的沈老夫人服服帖帖的。 沈老夫人待她几乎和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好。 “不必去了。”沈之觐拦住了韦氏。 其实沈家内部的人大都知道沈老夫人这病就是要折腾人的，所以韦氏只知道沈老夫人病了，但是并不知道这么严重，其实真不见得多严重，不就是为了把沈卿瞳接回来吗？ 绝食这样的事儿，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的，如果整个沈府的人都知道沈老夫人为了逼迫孙女回府，绝食抗议，那沈老夫人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为何？” “我刚刚去过，母亲喝了药睡下了。”沈之觐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韦氏点了点头，既然睡了，自然不合适再去了。 “那我去瞧瞧月姐儿。”韦氏提到沈卿月，心里不是一般的恨，：“沈卿瞳这个小贱人，竟然这样对待我的月姐儿，早晚有一天，我饶不了她。” “好了，以后不许这么说瞳姐儿，那天的事儿，也都理清楚了，是月姐儿先出言不逊的，不怪瞳姐儿教训她，你也好生管教月姐儿，就月姐儿这个脾气，幸好是在家里，如果是在外头惹了贵人，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呢？”沈之觐板着脸说道。 沈之觐是个明白人，虽然也心疼女儿，但是沈卿月这个性子，的确是该受些教训的，不故宫沈之觐心里也有些怪沈卿瞳，毕竟沈卿瞳下手实在太重了，动辄就胳膊脱臼，腿骨折，这可是自家姐妹，实在是太暴虐了。 所以，他多少也是生气的。 韦氏没有跟沈之觐争执，打算去看沈卿月。 “你且站站。”沈之觐又唤道。 韦氏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沈之觐。 “你以后和月姐儿少跟吴姨娘还有沈卿月来往，她们母女不是省油的灯，你们母女实在不是对手，总是被她们撺掇着出头，如果这次不是沈卿月挑唆月姐儿为她出头，月姐儿也不会弄成这样。”沈之觐了解了那日的情况之后，基本也明白了。 始作俑者就是沈卿云，在背后挑三窝四的，果真是庶出的上不了台面。 “不会如此吧，云姐儿大气端贵，和月姐儿的关系最好了，况且吴姨娘也是个爽利人啊，母亲的意思我晓得，是打算扶正吴姨娘的，到时候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嫂，国公夫人了，我与她搞好关系，也是不错的呀。”韦氏解释着说道。 沈之觐有些头大，其实韦氏别的地方还不错，就是有些小家子气，大局观不行。 这也跟韦氏的出身有关系。 没法子的事儿，蓬门小户，的确不如世家女有见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吴姨娘不可能扶正的，吴家是什么人家，你就别上去凑了，以后好生侍奉母亲，教养子女，永远是三房的夫人，这才是最重要的。”沈之觐再次叮嘱道，：“只有那些旁门左道的，不需要，我当初娶你的时候，说过会一辈子护着你，自然遵守，你自然也要以夫为天，我说的话，你都要记在心里，明白了吗？” 韦氏也不是有大主意的人，她虽然会撒个娇，刷个痴，但是遇到事儿，从来都是乖乖听沈之觐的话，沈之觐也会包容她的小脾气，这就是多年来，他们夫妻的相处之道。 “知道了，夫君。”韦氏点着头，很乖巧的答道。 沈之觐这才露出了笑脸，：“去吧，去看看月姐儿，我也累了，歇一会儿。” 韦氏来到了沈卿月的院子，沈卿月脱臼的胳膊倒是没大碍了，但是小腿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不到一个月。 自然还不敢下床，生怕骨头上不好，留下残疾，可就真的完了。 刚到正房门口，就听到沈卿月骂人，：“蠢东西，滚出去，别在这碍着本小姐的眼！” 韦氏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沈卿月的脾气十分暴躁，大概是躺在床上烦闷不已，又不能下床，吃喝拉撒都也好在床上解决，着实心里不痛快吧。 韦氏进了沈卿月的卧房。 味道也有些不大好，毕竟吃喝拉撒都在房里，即便是及时通风，也是有些味道的。 “月姐儿，今天感觉怎么样啊？”韦氏上前坐在了沈卿月边上，握着沈卿月的手问道。 沈卿月素面朝天不说，并且头发也有些蓬乱，脸色因为好些日子没下床出房门晒太阳，也有些苍白，没有血色。 “能怎么样，死不了。”沈卿月没好气的答道。 她对韦氏算是态度好些的，对丫鬟从来都是非打即骂，根本就不能好好说话。 “月姐儿啊，你不能总是这样，你要高兴一点，对你养身子也是有利的。”韦氏劝道，这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连韦氏自己都觉得絮叨了。 “好了，母亲过来也是瞧我的吧，瞧过之后就走吧。”沈卿月白耐烦的摆摆手，很明显，根本就不想与韦氏多说话。 “月姐儿啊，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高兴起来呢？”韦氏也十分担忧，沈卿月老是这个样子，这一个多月，看着人都颓废了。 韦氏如何能不心疼不担忧呢。 “让我开心，很容易啊，你去把沈卿瞳的胳膊弄脱臼了，腿打骨折了，我就开心了。”沈卿月阴恻恻的说道。 “月姐儿，你这是何苦呢？”韦氏有些发愁，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也着实不太可能，她不是不想给沈卿月讨回公道，可是试过了，结果倒霉的仍旧是她们，现如今连沈之觐都不计较了，想要讨回公道，对付沈卿瞳，真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啊。 “母亲做不到，就走吧，我实在不想说话。”沈卿月说完，直接别过脸，不再看韦氏了。 099 联合害人 099 韦氏十分的无可奈何，沈卿月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整日都闷闷不乐，脾气极为暴躁，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卿月要求的，她当真是做不到啊。 如果能去教训沈卿瞳，她早去了，沈卿瞳如此欺辱她们母女，她早就恨之入骨了。 但是面对沈卿月这般的冷淡，她真的挺无可奈何的。 韦氏无法，只得准备离开。 正巧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丫头通报，说是沈卿云来了。 韦氏微微蹙眉，方才沈之觐说的话，还言犹在耳，沈之觐不喜欢她们和吴姨娘母女走的太近了。 虽然她心中不太赞同，但是韦氏有一个好处，就是很听沈之觐的话，除了平日使个小性子之外，旁的就没什么了。 只是沈卿月在听到丫鬟说沈卿云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转过身来，难得笑道，：“赶紧请大姐姐进来。” 韦氏见状，心中酸楚不已，沈卿月见到她这个母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赶她走，可是沈卿云来了，沈卿月就欢迎之至。 虽然酸楚，但见到沈卿月露出难得的笑容，韦氏总是欣慰了些，也就顾不上沈之觐说的那些话了。 现如今，让沈卿月开心，才是最主要的。 沈卿云翩然而至，看着还是那么的落落大方，明艳动人。 她走到跟前儿，俯身道，：“见过三婶娘。” 韦氏也看着沈卿云不错，这举手投足，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庶出的。 如今站在沈卿月面前，倒是越发衬的沈卿月面色苍白，显得毫无精神了。 不过沈卿月丝毫不在意，只是亲亲热热的说道，：“大姐姐，你来瞧我了？” 沈卿云点点头，：“五妹妹感觉好些了吗？” “大姐姐快坐啊。”沈卿月拉着沈卿云让她坐下说话。 沈卿云微微笑着，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嫌弃之色。 这房间里的味道，真的是有些难闻的，不过沈卿云的嫌弃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肯定不能叫沈卿月察觉出来。 “母亲，你先走吧，我和大姐姐有些体己话要说。”沈卿月满脸嫌弃的看着韦氏，直接下了逐客令。 韦氏心里酸的不行了，现在她的女儿是直接不待见她了，直接让她走了。 不过心中在愤愤不平，韦氏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笑道，：“好，你们姐妹说话吧，我就先走了。” 说罢就带着人离开了。 韦氏走了之后，沈卿月把身边的丫鬟也都打发了，房内只余下她们姐妹了。 沈卿月这才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大姐姐，你说的那件事到底可行吗？” 沈卿云一脸的神秘，：“自然是可行的，祖母那边，我和姨娘自然能说服，况且祖母现在病病歪歪的，咱们直说去南山寺给祖母祈福，我父亲自然会允准的。” “那沈卿瞳那个贱人会去吗？”沈卿月有些担忧的问道。 沈卿瞳和沈老夫人的关系并不好，若是她不去怎么办，那计划还怎么实行啊？ “这个可没有她置噱的余地，我和姨娘会叫祖母让她非去不可的，倒是五妹妹你，腿伤未愈，你可是能去吗？你都不知道，那一日，我被逼无奈，只能实话实说，这心中觉得着实过意不去，所以才会联合两位姨娘和表妹，想尽办法给五妹妹出气，还望五妹妹不要记恨我才好。”沈卿云满脸动容的说道。 “姐姐说笑了，我如何会跟姐姐生气呢，姐姐待我如何，难道我不晓得吗？我受了这么天大的委屈，我母亲却只会叫我忍着，我实在是对她太失望了，还好姐姐疼我，帮我报仇，我怎的会记恨姐姐呢？”沈卿月亲亲热热的拉着沈卿云的手，满脸感激的说道。 沈卿云心中嗤笑不已，这个沈卿月可真是好骗。 当时在沈老夫人面前，她不得已才会帮着沈卿瞳说话，事后，沈卿月也恼了她，但是被她三言两语就糊弄好了。现如今又承诺替她报复沈卿瞳，这不，沈卿月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把她当做亲姐姐看待了。 沈卿云当真觉得有沈卿月这个妹妹，比沈卿双好多了。 沈卿双根本就不是她妹妹，就是来讨债的。 想到沈卿双这些日子对她的冷嘲热讽，她这心里就气得发怔，恨不得直接弄死沈卿双算了。 这个死丫头，就是见不得自己好。 沈卿云赶紧把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剔除出去，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沈卿月说道，：“五妹妹，你也知道，我那妹妹与我关系极差，虽然咱们是堂姐妹，可是在我心里，你比我亲妹妹还要亲，只是此番你腿伤未愈，想必三婶娘不会叫你出门的，只可惜，你看不到沈卿瞳的悲惨下场了！” 沈卿云说着，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沈卿月立时皱眉道，：“这怎么可以，我盼了这么久，总算是盼到沈卿瞳的报应来了，我如何能不去呢，大姐姐放心，我是必然要去的，况且我这伤势也一个多月，虽然不能走路，但是坐着轿子总是能去的。” “那就好，到时候，大约二婶娘，三婶娘和我姨娘都会去，我也跟两位姨母和表妹约定好了，大家南山寺见，到时候，就是沈卿瞳的死期了。”沈卿云满脸阴毒，狠狠的说道。 “多谢大姐姐替我报仇，以后大姐姐若是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大姐姐。”沈卿月十分动容的说道。 “五妹妹严重了，咱们可是姐妹呢。”沈卿云依旧笑得很甜美。 姐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沈卿月的心情比先前的时候，好了很多，沈卿云也实在是呆够了，也就离开了。 沈卿瞳自然不知道吴姨娘，沈卿云，联合吴侧妃，明艳玲，玉含羞，以及玉家的吴姨娘，已经制定了一个恶毒的计划，来对付她。 沈卿瞳只是十分惬意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至于沈老夫人那里，也不过世每日去请个安也就罢了。 沈老夫人也不是不想拿捏她，只要做的不太过分，她毕竟是长辈，自然也没人说什么。 但是这几日下来，沈老夫人没拿捏成沈卿瞳，反倒是被沈卿瞳气的不轻。 比如说，沈老夫人要沈卿瞳当梳头丫鬟。 沈卿瞳直接一个不小心扯掉了沈老夫人一大撮头发。 要知道沈老夫人年纪大了，本就头发稀少，自然是觉得金贵的很，素日里不知道用了多少生发的方子，平日里掉一根都心疼，这次却被沈卿瞳扯掉了一把，气的沈老夫人只想骂人。 沈卿瞳却还委屈了，说自己没给人梳过头，不是故意的。 旁人还能说什么，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沈老夫人自己啊，这么多梳头的丫鬟你不用，非得用沈卿瞳伺候，你这不是活该吗？ 沈老夫人气的让沈卿瞳去煮茶，还不许要是西跨院那口井里的水，煮开了，泡的茶才行。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沈卿瞳亲自去提水。 沈卿瞳也去了，提水这种事儿，其实难不倒她。 她是习武之人，为了练轻功，腿上帮着沙去登山，有时候还会提着水桶，这武功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点一滴的累积起来。 她并不是柔弱女子，提点水就叫苦的哪一种，只是不能让沈老夫人如意罢了。 她故意走花园，然后抓了好几把土放进水桶里，回去煮开了水，直接泡茶。 结果可想而知，沈老夫人就喝了满口的泥土。 气的沈老夫人差点爆炸，直接就骂起来了。 沈卿瞳见沈老夫人怒气冲天，忙道，：“既然我在这儿惹了老夫人生气，那我还是先走吧，换大姐姐来时候老夫人。” 说完转身就带着丫鬟走了。 直接把沈老夫人气了个倒仰差。 沈老夫人气的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话都出来了，真是不堪入耳。 她断然没想到，沈卿瞳这么刁钻古怪，并且还什么都敢往外招呼。 想当初，玉无瑕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用这种方式，整日的让玉无瑕来立规矩，而且谁也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这玉无瑕到底生了什么东西啊。 简直就是个妖孽。 前几年，她明明不这样啊，懦弱的在她跟前儿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可如今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老夫人都怀疑她鬼上身了。 吴姨娘和沈卿云也在一旁伺候，二人相对使了个眼色，沈卿云上前给沈老夫人捏着肩膀说道，：“祖母，沈卿瞳这死丫头是越来越过分了，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祖母的尊严，咱们可不能轻饶了她。” “你以为老身想这样看着她耀武扬威的吗？不是拿她没法子吗？也不知道这小贱人是怎么了？从前那性子软弱的就跟个鹌鹑一样，从来低头不语，就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现如今可了不得了，不但言辞锋利，手段激烈，竟然连老身都不是对手了呢。” 沈老夫人到现在也捉摸不透这沈卿瞳到底是怎么了？ “祖母，我和姨娘想了个法子，能帮祖母除去沈卿瞳这心头刺。”沈卿云神秘的笑道。 “说来听听。”沈老夫人顿时来了精神。 沈卿云便凑了过去，附在沈老夫人耳边，耳语了一番。 结果沈老夫人的脸色立时就好看起来。 沈卿瞳从寿安堂出来，觉得憋闷不已，就想到花园子里去散散心。 这个老虔婆，真的是一日不闹腾人就难受。 不过连着几日，她都把是沈老夫人给气的够呛。 很明显，这沈老夫人段数太低，根本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沈卿瞳都不想跟她斗了。 这些作践的手段，都是昌平长公主用剩下的，她自小在昌平长公主身边，也见过不少。 昌平长公主的性子极为好强，眼里不揉沙子，虽然她的父亲顾准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常年征战在外，武将的家眷是不允许离开盛京的。 二人也是常年分着。 昌平长公主虽然是公主之尊，但是男人身边终归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侍候。 昌平长公主就给自己身边的丫头开了脸，去侍候顾准。 可是顾准在首位边防，身居要职，下头的人，如何不给顾准送女人呢？ 顾准和昌平长公主的感情一直不错，但有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有些时候，也是推脱不了的。 虽说那些女人不敢要公主的强，但是都能常年跟在顾准身边，这一点，就足够让昌平长公主难受的了。 谁让她是长公主之尊呢，这也是身份的掣肘吧。 昌平长公主对顾准也算宽厚，但是却有一个要求，不许那些女人生下顾准的孩子。 她要顾准的孩子，全都是她一人所生， 她和顾准刚刚新婚的时候，顾准在盛京留了几年，昌平长公主就接二连三的生孩子。 四年的期间，生了顾炎钊，顾炎枫，后来顾准出征半年，在盛京又待了三年。 又生了顾瑶瑶，和顾妃妃。 然后就长期戍守边防了。 夫妻二人基本是长期分居的状态，一年最多见两次。 顾准对昌平长公主一直都很尊敬的。 但是他们夫妻之间，也出现过嫌隙。 沈卿瞳还记得，三四年前，顾准班师回朝的时候，就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 昌平长公主之前就得到消息了，差点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 也把她亲手一针一线给顾准做的衣服都剪了。 不过昌平长公主发泄完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顾准敢不遵守她们的约定，她一定要让顾准好看。 沈卿瞳那个时候才十来岁。 具体的事情也不是知晓的很清楚，因为昌平长公主不会跟她一个孩子去说这些。 反正沈卿瞳就知道昌平长公主对那妾室并没有诸多挑剔，但是改立的规矩，一点儿也没少。 顾准其实也并没有宠妾灭妻，只是这妾室偷偷的怀了身孕，到了四个多月才发现，打胎也来不及了，一尸两命也不大好，顾准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反正到最后，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那妾室也死了。 只是一个妾室而已，也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只是为了这事儿，昌平长公主和顾准的关系却冷了好多，顾准走的时候，昌平长公主直接派遣了身边的嬷嬷过去，说是要去管束弹压那些不安分的妾室。 顾准自然也答应了。 沈卿瞳一直都知道，她母亲不是善男信女，皇宫里有多险恶，不必多说。 其实顾家还算好的了。 但是母亲待她，却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这一点，她永生永世不会忘记。 一想起前尘往事，沈卿瞳的心里就酸涩不已。 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母亲，才能再叫她一声母亲，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可能吗？ 沈卿瞳看着园子里繁花似锦，心中却无比的沉重。 “二姐姐。”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 沈卿瞳调整了一下情绪，转头望着声线的来源，却看到一个身材娇小，明艳动人，身着银红色宽袖窄腰长裙的妩媚女子。 是四小姐沈卿双，也就是吴姨娘的小女儿。 自从她重生到沈卿瞳身上，还从未跟沈卿双打过交道呢。 在沈卿瞳的记忆当中，似乎除却沈卿雪，沈卿双也是沈家唯一没有欺凌过她的人了。 沈卿双淡淡的笑着，眼睛弯弯的，格外好看，：“二姐姐今个儿怎么有空来逛花园子了？”她的语气不冷不热，既没有恶意，但是也没有亲近之意。 “没事就来逛逛，四妹妹呢，也来欣赏这满园春色吗？”沈卿瞳问道，语气也是淡淡的。 “我想去瞧瞧祖母怎么样了，昨儿我也不大舒服，就没去，今天觉得好些了，怎么也要去看看，毕竟祖母最近总是生病，咱们做小辈儿的，也不好不出现是不是？”沈卿双清脆的嗓音悦耳动听，可是在沈卿瞳听起来，仿佛带着对沈老夫人的讽刺之意。 真没想到，这个四妹妹，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100 沈卿瞳斗沈老夫人 100 沈卿瞳这才上下打量着沈卿双。 沈卿双的容貌生的不差，身材娇小，除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和吴姨娘如出一辙以外，其他的均不相似。 沈卿瞳知道，她与吴姨娘的关系虽然尚可，但是跟沈卿云却是一见面必掐的，两个人根本就不像姐妹，倒像是仇敌一般。 并且听沈卿双这意思，似乎也对沈老夫人有很大的不满。 “怎么，四妹妹很关心老夫人吗？”沈卿瞳笑着问道。 “祖母何须我关心，有姨娘和沈卿云就够了，我不过是去点个卯罢了，走走过场。”沈卿双微微勾唇，眼中尽是嘲讽。 这个沈卿双，说话倒是挺直接的。 “沈卿云在寿安堂吗？”沈卿双问道。 本来沈卿瞳打算告辞的，听到这话，不由得再次转头，看着沈卿双，点了点头，：“不错，她在。” 沈卿双的神色立刻变得满脸不屑，：“算了，她在，我先不去了，不如和四姐姐一起逛逛花园子也是好的。” 沈卿瞳觉得有些好笑，沈卿双就这么不待见沈卿云，她们可是一母同胞，怎么倒是愿意亲近她这个隔一层的姐姐了，真是挺好笑的。 “二姐姐难道嫌弃我不成？”见沈卿瞳不语，沈卿双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沈卿瞳这是第一次与沈卿双交流，真的深深的觉得，沈卿双说话够直接，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会直接表现出来。 就是不知道，沈卿双是否真实性格就是如此，还是说她是故意表现成这样的。 沈卿瞳倒是也没有多想，只是淡淡的笑着，：“这从何说起，那就一起逛逛吧。” 姐妹二人并排走着，后面跟着琉璃和沈卿双的丫鬟，翡翠。 “我知道，因为我姨娘和沈卿云，二姐姐对我有戒心。”沈卿双突然开口说道。 沈卿瞳从没见过一个把话能挑明了，说的这么清楚的人，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其实沈卿双说的没错，她是对沈卿双有戒心，毕竟沈卿双是吴姨娘的亲生女儿。 而她和吴姨娘，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吴姨娘还有沈卿云对她都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二姐姐，你有所不知，母亲曾经救过的性命，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不与姨娘还有沈卿云为伍了。”沈卿双的语气有些唏嘘，似乎还带着几分苦涩。 沈卿瞳有些惊讶，她当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恨沈卿云，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不配做我姐姐。”沈卿双的语气突然增添了强烈的恨意。 沈卿瞳没有说话，她们姐妹肯定发生过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一定很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儿吧，二姐姐，你可知道，我四岁那年，沈卿云为了与我争夺一个玩偶，就把我从秋千上推了下来，那么高的秋千，如果摔下来，我还有姓名吗？”沈卿双如今说起这事儿来，还觉得心惊胆战。 “那一日，幸好母亲经过，抱住了我，不然，我就摔在地上了，届时，只怕早就不在了，沈卿云从小心思就歹毒，有极其自私自利，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记得她是怎么待我这个亲妹妹的，而我姨娘呢，眼中只有我哥跟沈卿云，一个是风光无限的长女，一个是儿子，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沈卿双说的有些心酸。 沈卿瞳不知道为何沈卿双会对她说这些，她只是沉默着，聆听着罢了。 “母亲当时是要处罚沈卿云的，可是却被我姨娘跟拦住了，直说是两姐妹之间的打闹玩笑罢了，她们都觉得我年纪小，不记得，可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沈卿云推我的时候，那个歹毒的样子，我终生难忘，所以二姐姐，从那一日开始，我不在当她们是我的亲人。”沈卿双的唇角勾勒出一丝寒意。 “我不愿意与她们为伍，也不屑，这些年，我宁可独善其身！” “四妹妹是个善恶分明的人。”沈卿瞳抿唇一笑，笑容如沐春风一般。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二姐姐心存疑虑，其实我真的很难以置信眼前的是二姐姐，这些年，我虽然没有与二姐姐明着有交集，但是背地里没少关注二姐姐，也帮二姐姐挡了一些陷害，你当真是我认识的那个二姐姐吗？”沈卿双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卿瞳。 她说这话并不是虚的，旁人不知道，琉璃和琉光应该知道。 很多次，都是沈卿双打发人来给沈卿瞳的人报信儿，才让沈卿瞳躲过沈卿云几个人的折辱和陷害。 沈卿瞳是真不知道。 琉璃她们也没有跟沈卿瞳说过，因为说了也是白说，沈卿瞳也不会在意。 沈卿瞳的眸光看向琉璃。 琉璃重重的点头，：“是，四小姐说的没错，四小姐都是打发翡翠来给咱们报信儿的，因为是要紧保密的事儿，这件事就只有琉光和奴婢知道。” 沈卿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四妹妹竟然背地里帮了自己不少。 在这沈家，也就唯有这个四妹妹肯出手帮自己了吧。 “原来二姐姐竟不知情，不过也不怪丫头们，二姐姐从前那性子，就算当着二姐姐的面儿我也要说，我是真瞧不上。”沈卿双毫不客气的说道。 沈卿瞳表示赞同，别说沈卿双了，连她也很瞧不上，这是实话，无需隐瞒。 沈卿双原本以为沈卿瞳会生气的，结果却看到沈卿瞳很赞同的样子，有点儿懵圈了。 二姐姐当真是性情大变啊。 自己都唾弃自己从前的模样儿吗？ 琉璃心中无力的呐喊，小姐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四小姐是在吐槽你好不好，你还满脸的赞同，这实在有点儿不符合常理吧。 “二姐姐最近出入都当心一点儿吧，我姨娘，沈卿云，沈卿月都对你恨之入骨，当然，还有玉家的玉含羞，跟明家的明艳玲，都想要除之而后快，二姐姐从前是个软柿子，被人怎拿捏都吭声，现如今倒是个火炭性子，前儿我听说连明艳玲都教训了，果真厉害。”沈卿双抿唇笑道。 她好歹也是吴姨娘的女儿，消息自然也是灵通的，加之她本身就是通透人儿。 如果想从吴姨娘那里得到什么消息，自然是有法子的。 “四妹妹都知道？” “自然知道，我看姨母写给姨娘的信，上头清楚的写了你跟明艳玲的恩恩怨怨，我可要告诉二姐姐，我这位表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我那堂姨母，在明郡王府连王妃都被她压下去了，明艳玲更是明郡王的心头肉，你此番得罪了明艳玲，她们自然不肯放过你，还有玉含羞，就更不用我多说了吧。”沈卿双好意提醒道。 其实这些人，沈卿双当真是一个也瞧不上来。 尤其是明艳玲和玉含羞。 她真的觉得这两个人就花痴加智障。 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明艳玲心仪诚亲王世子云祁，而且明艳玲丝毫都不掩饰，还恬不知耻的说一定要嫁给云祁。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云祁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如何会娶一个郡王府的庶女呢？ 别说是明艳玲了，就是明郡王府的嫡女，明静柔也未必能入了云祁的眼。 玉含羞倒是没追着男人跑，可整日里那副迎风弱柳，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样子，也足够让沈卿双恶心的了，真是和她见一面，沈卿双都能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她真是不知道，玉含羞那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委屈，和这么多的眼泪，动辄就哭，想想她就头疼。 真真是烦死人了。 “多谢四妹妹告知。”沈卿瞳微微欠身，既然沈卿双过去曾帮过她不少，今个儿又来给她报信儿，这情谊，她自然是记下了。 “二姐姐不必客气，我只是希望二姐姐以后能继续保持现在的样子，千万别在跟个怂包一样就好了。”沈卿双干脆利索的说完。 “好了，我就先走了，二姐姐慢慢逛。”说完转身就走人了，真是干净利索，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沈卿瞳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卿双离开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琉璃见沈卿瞳有些发怔，不由得问道。 “我在想四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沈卿瞳真的有些看不透沈卿双。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吴姨娘的亲生女儿，沈卿云的亲妹妹，为何会一直暗中帮着她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母亲救过她吗？ “四小姐打小儿跟吴姨娘还有大小姐的关系就不亲近，年纪越大，跟大小姐的关系也越发的不好了，从前还能维持面子情，这几年，见面就是掐架，这是阖府都知道的事情，可吴姨娘大多数都偏心大小姐，不过四小姐到底也是吴姨娘亲生的，再怎么，吴姨娘也不过是护着大小姐，申斥几句罢了。”琉璃解释道。 “想必沈卿云有这样一个亲妹妹，也很头疼吧。”沈卿瞳笑道。 “那是自然，还记得两年前，吴侧妃过府来瞧吴姨娘，给大小姐和四小姐见面礼，大小姐的是一对宝石簪子，四小姐是一对绞丝镯子，都是当年盛京城最时兴的样子，可大小姐却桥上了四小姐的绞丝镯子，想跟四小姐换一换，吴姨娘和吴侧妃也是偏心大小姐多一些，自然是站在大小姐这一边，您猜四小姐怎么做的？”琉璃一脸神秘。 从前的沈卿瞳对这些事想来是不关心的，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但是现在的沈卿瞳能猜得出来，通过方才和沈卿双的聊天中可以看得出来，沈卿双是个极为强势的人，而且心里是极为也厌恶沈卿云的，如何也不会叫沈卿云如意的。 “是不是直接把绞丝镯子给弄坏了？” 琉璃一脸的崇拜，：“小姐如何知道，四小姐当时就说了，既然吴侧妃给了她就是她的的，她就是扔了，砸了，也不会给沈卿云，说完就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后还踩了两脚，直接踩了个稀巴烂。” 果真是霸气啊，不过也的确像是沈卿双能做出来的事情，厉害。 “后来呢？” “后来吴侧妃和吴姨娘都气坏了，大小姐也哭起来，说是四小姐故意不给她脸面，四小姐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直接带着丫鬟就走了。”琉璃也觉得四小姐这一举十分的解气。 “看样子，她们是真的不和，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沈卿瞳倒是放心了。 “这个肯定不会，如果是小姐和大小姐不和是装出来的，那也不可能装这么多年啊。”琉璃也附和着说道。 “是啊，装一天容易，装这么多年，自然不太可能。”沈卿瞳也觉得不大可能，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如果沈卿双的演技真的这么高超，那她也只能道一声佩服了。 “咱们先回去吧。”沈卿瞳仔细回想着沈卿双说的话，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听着沈卿双的意思，仿佛她们要联合起来谋害自己不成？ 只是这事儿始终也是不大好说的。 琉璃也忙点头。 主仆二人一起回了蔷薇苑。 琉光是前日下午才回来的，竟然带来了两辆马车的东西，全都是玉老夫人给沈卿瞳准备的。 其实沈卿瞳带去的行礼并不多，回来却足足多了好几倍。 沈卿瞳对此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里头全都是玉老夫人对她满满的疼爱啊。 一直到昨天，才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到库房里。 回了蔷薇苑，琉光正带着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玩游戏。 蔷薇苑现如今比从前多了不少生气勃勃。 不像崔妈妈在的时候，整日里死气沉沉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小姑娘的院子。 崔妈妈喜欢安静，大家就都不能嬉笑玩乐。 而且崔妈妈喜欢睡午觉，还特别怕吵，中午谁要发生了大的响动，崔妈妈必定要发脾气的。 就连有一次沈卿瞳闹得动静大了些，还被崔妈妈说了一顿，说是千金小姐一定要贞静。 现在想想崔妈妈那个恶奴，当真吃了太多的鸟气了。 沈卿瞳喜欢热闹，平日里也喜欢看着她们玩闹，但是今个儿却没太有兴致了。 琉光也发现了沈卿瞳兴致不高，赶紧的让人散了。 沈卿瞳进了东此间儿，半躺在临窗大炕上，静静的出神。 琉光忙打了帘子进来，见状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琉璃给拦住了，直接把琉光拉了出来。 “你没看小姐想事儿的吗？别打扰小姐了。”琉璃压低声音说道。 “咱们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老夫人那儿受委屈了啊？”琉光愤愤不平的问道。 昨儿是她陪着小姐去请安的，老夫人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要小姐伺候她洗脚。 这大上午的洗什么脚啊，分明就是在这儿作践人。 不过自家小姐也太给力了，也不知道小姐怎么弄的，滚烫的水，竟然也没冒热气。 沈老夫人不防备，直接把脚就伸进了盆里，烫的沈老夫人直接跳起来，还打翻了洗脚盆，小姐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倒是身边的沈卿云被溅了一身，也烫得不轻。 琉光每每响起来，都乐得合不拢嘴。 她家小姐是真厉害，她真的是佩服死了她家小姐了。 照理说，她家小姐这不吃亏的性子，沈老夫人若是还想为难小姐，只有自己吃瘪的份儿，怎么小姐今个儿从寿安堂回来，却有些闷闷不乐的呢。 “没有，老夫人岂能是小姐的对手，今个儿让小姐提水泡茶，结果自己喝了一嘴的泥土，最后还想骂小姐，小姐连理都没理，就走了。”琉璃解释道，自己说着，也是这般的解气。 101 南山寺祈福之行 101 琉璃和琉光在心里再一次深深的膜拜了沈卿瞳一次。 反正她俩是佩服死了自家小姐，小姐就是棒啊，不管对付谁，只要小姐出手，对方立马要倒霉。 这种感觉，让她们俩都觉得超好的。 沈卿瞳想了一会儿，也就想开了，其实无所谓了。 她们对付自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她到现在也不后悔教训明艳玲，而明艳玲那样的很明显就是欠教训，如果在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教训明艳玲。 如果说后悔的话，她就后悔教训的太轻了。 至于她们会出什么阴招，都无所谓了，见招拆招吧。 沈卿瞳一直都是个十分乐观的人，想通了这一点，就不再烦恼了。 很快就丢在脑后了。 用过了午膳，沈卿瞳继续练字。 杏林在一旁陪着。 杏林是极其好学的。 琉光每次陪着沈卿瞳练字都会犯困，虽然她也觉得小姐写的极好，但却就是不爱好这些，她宁可去做个针线什么的。 琉璃也不行，就是杏林好学，沈卿瞳也乐意教她。 杏林从前也学过读书识字，也是沈卿瞳教的，但是之前沈卿瞳自己的学问也不怎么好，自然杏林也是就是只限于读书认字吧。 现如今杏林进步了好多，沈卿瞳教她的，她都一一记着，若是有不懂的，自然也要请教沈卿瞳。 沈卿瞳当真成了一个合格的先生了。 如此这一天倒是也清净，到了晚间，照理说还是要去寿安堂请安。 旁的可以不在意，但是这晨昏定省，是必定要去的，不然沈老夫人又要挑刺儿了。 沈卿瞳带着琉璃过去请安。 一进门，却看到白氏，沈卿雪，韦氏，吴姨娘，沈卿云，沈卿双，都在。 这人可是够齐全的啊。 沈卿双很无意的对沈卿瞳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别过脸没再看沈卿瞳了。 这难道是什么暗示吗？ “正好瞳姐儿来了，老身也就一并说了吧。”难得沈老夫人没找事儿，语气十分平和的跟沈卿瞳说话。 沈卿瞳还有些不大适应。 但却没有说话，只等着沈老夫人的下文。 沈老夫人继续说道，：“你们也都知道，老身这身子不好，这些日子一直都病病歪歪的，城郊的南山寺香火旺盛，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明天一早带着几个姑娘到南山寺去给老身斋戒祈福吧。”沈老夫人看着白氏和韦氏，安排道。 这语气绝对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安排。 白氏一怔，显然也是有些吃惊的，不由得看向沈老夫人，满面温和的说道：“母亲，这斋戒祈福最少也得七日，南山寺在城郊，要一天的路程呢，这明天一早，是不是有些太赶了。” 主要是白氏摸不清楚沈老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就要去斋戒祈福呢？ 还去南山寺那么远，要说盛京寺院，香火旺盛也不只是南山寺，不过南山最为出名罢了。 南山先生是当代大儒，这南山寺，就是以南山先生命名的，自然香火最为旺盛灵验了。 “老二媳妇，你这是何意，难道不希望老身赶紧好起来吗？不过是收拾一下去南山寺住几天罢了，难道连这点苦头都受不住吗？”沈老夫人的语气不大好，已经带了责怪之意了。 朕沈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白氏，如今白氏质疑她的话，她自然不会给白氏好脸色了。 倒是韦氏很快笑着附和道，：“那敢情好啊，去给母亲祈福，是咱们应该做的事，二嫂，你就别废话了，明儿一早，咱们就启程出发。” 沈老夫人十分赞许的看着韦氏，不管怎么说，还是这个儿媳妇最得她的心意。 “还是老三媳妇明事理。”沈老夫人说着有给了白氏一个大白眼。 白氏心里委屈不痛快，不过也没表现出来，即便她表现出来，也没什么用，反倒是更加惹恼了沈老夫人罢了。 “母亲，儿媳还希望问一问，家里几位姑娘，全都要去吗？”韦氏问道。 “月姐儿受伤了，自是不必去了，瞳姐儿，云姐儿，雪姐儿，双姐儿都去吧。”沈老夫人依次扫过众人，说道。 沈卿双却直接开口回绝道，：“祖母，我这几日也身子不爽快，就不去了吧。” 沈老夫人脸色不好看，刚想开口斥责，沈卿云却陪着笑说道，：“祖母，四妹妹既然身子也不好，这路途遥远的，不去也就不去吧。” 沈卿云拼命的给沈老夫人使眼色，那意思就是叫沈老夫人应下来。 沈卿双和她向来不对盘，并且也是个精明人，她们此行的任务重大，沈卿双是个难以掌控的人，去了变数太大，还不如留在家里，既然沈卿双自己提出来了，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沈老夫人也知道一些她们姐妹之间的心结，旋即点头，：“既然双姐儿身子不好，就留在家里吧。” 沈卿瞳听完这话，不由得也开口说道，：“老夫人，我这身体也没恢复，要知道前些日子，我可差点儿就没命了，不如我也跟四妹妹一起留下吧，有大姐和三妹陪着二位婶娘去就足够了。” 沈老夫人一听，顿时又气了个半死，她就知道，沈卿瞳这个贱丫头，生下来就是来跟她作对的。 不管什么事情，到了沈卿瞳这里，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让她不痛快。 沈卿云也愣住了，没想到沈卿瞳在这儿等着呢。 沈老夫人刚刚答应了沈卿双不去，现在该如何反驳不叫沈卿瞳留下呢？ 要知道，这祈福是假，陷害沈卿瞳才是真啊。 沈卿瞳这个重要人物若是不去，那他们就都不用了吧。 “二妹妹如何能不去呢？二妹妹可是长房嫡女，给祖母斋戒祈福如果不在，外头的人还当二妹妹不孝顺祖母呢。”沈卿云连忙说道。 沈卿瞳微微勾起唇角，这些人，分明就是在计划针对她，不然为何沈卿双可以不去，她说不去，沈卿云就急了。 “大姐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和二姐姐都是身子不爽利，难不成身子不舒服强撑这斋戒祈福才是对祖母的孝敬吗？如此这般，倒是亵渎了佛祖了。”沈卿双撇嘴说道。 沈卿云气的狠狠的白了沈卿双一眼，她有这样的妹妹，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到底是亲妹妹，还是来跟她讨债的啊。 凡事，只要她觉得好的，沈卿双必定会挑出毛病来。 只要她说不好的，沈卿双一定拍手叫好。 她就是一天不跟自己作对，就浑身难受的人。 如果沈卿双这个死丫头不是她亲妹妹，她早就弄死她八百遍了。 沈卿云气的在心里，已经把沈卿双诅咒了千万遍。 沈卿双不用想也知道沈卿云此刻的心里活动，她们姐妹斗了这么多年了。 她敢说，自己是最了解沈卿云的人。 从刚才沈老夫人第一次说要她们去南山寺祈福这事儿的时候，沈卿双就知道，沈卿云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方才她提出来不去，不过也只是试探一下罢了。 沈卿云要干什么坏事，自然是不乐意让她跟着。 她去了，非得给搅黄了不可。 果真，她提出来不去，沈卿云喜不自胜。 只是沈卿双没想到沈卿瞳倒也是个机灵的，立马就附和自己，也说不去了。 这下好了，看看这出戏，该怎么唱下去才好。 “行了，都别吵了，老身决定，都去，瞳姐儿，云姐儿，雪姐儿，双姐儿，全部都去。”沈老夫人显然有些恼了。 折腾了这许多，她本就是真的病了，现如今真的是吵得头疼。 “都各自散了吧，明儿一早，全部都去。”沈老夫人说完，挥挥手，就让所有人都离开了。 沈卿云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沈老夫人已经发话了，也就没法子了。 事到如今，不叫沈卿双去，似乎也是不大可能了。 不过沈卿双跟着也就跟着吧，只要防备着她就是了。 沈卿瞳和沈卿双都没有在说话，不过二人却对望了一下。 然后大家都各自回自己院子去了。 沈卿双回了自己的院子，还没坐定，翡翠就着急的进来说道，：“小姐，吴姨娘和大小姐来了。” 沈卿双一点儿也不惊讶。 要说她这院子，吴姨娘倒是常来，但是沈卿云可是百年不来一次的。 只要是来，必定是有大事的。 “请她们进来吧。”沈卿瞳懒懒的说道。 果然，不多时，吴姨娘和沈卿云一同走了进来。 沈卿双斜靠在贵妃榻上，一副慵懒的模样，见到吴姨娘和沈卿云，也不动弹。 吴姨娘倒是也习惯了，她这个女儿，除了跟自己哥哥亲近以外，对她这个娘，还有沈卿云这个姐姐，情分都不深。 吴姨娘坐了下来。 顺便也招呼沈卿云坐下。 “姨娘和大姐姐都是在祖母那里用的晚膳，想必也喝了上好的茶水，我就不招呼姨娘和大姐姐喝茶了。”沈卿双随意的开口说道。 沈卿云脸色不大好看，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没有。 要知道，她们可是最亲近的亲人，可沈卿双就是这幅样子，整日里对她们不冷不热的。 沈卿云气的一拍桌子，：“沈卿双，你到底想干嘛？” 沈卿双倒是不恼，反而笑着问道，：“大姐姐这是何意？什么叫我到底想干嘛？你跑到我这里来拍桌子发脾气，如果说道想干嘛，也应该我来问问大姐姐想干嘛吧？” “沈卿双，别以为你那点子小心思我猜不透，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只要是我的事儿，就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破坏，是不是？”沈卿云满脸阴鸷的看着沈卿双，似乎是强压着很大的怒火。 沈卿双轻笑一声，：“大姐姐多心了，你的事儿我并不关系，那又何来破坏一说呢，大姐姐这样可不好。”沈卿双啧啧道。 “够了，我今天把话说清楚，如果你以后再与我作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沈卿云气呼呼的说道。 “大姐姐又何时与我客气过呢？你的那些腌渍事情，我真的懒得去过问。”沈卿双满脸不屑的说道。 “双姐儿，你怎么能这么与你姐姐说话呢？”吴姨娘也听不下去了。 她实在是看不惯沈卿双的这种态度，这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沈卿云的感觉。 “姨娘，大姐姐是如何对我说话的呢？我知道姨娘偏心，可也不能偏心到如此地步吧。”沈卿双清凌凌的声音让吴姨娘心中为之一颤。 她真的是觉得，这个女儿心里想些什么，她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双姐儿，我哪里有偏心了，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十月怀胎生的，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如何会偏心呢？”吴姨娘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底气不足，尤其是面对沈卿双唇角勾起的一抹嗤笑，更是越发的不敢说下去了。 “好了，姨娘和大姐姐若是没旁的事情，我就不招待了，我身子不适，也乏了，明儿一早还要赶路，恕不远送。”沈卿双淡淡的说道，说完就别过脸去，不在看二人了。 沈卿云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反正从小到大她们两个人争吵惯了。 可是吴姨娘心里有些难受，毕竟沈卿双是她亲生的女儿啊，为何会对她如此冷漠呢？ 沈卿云冷哼了一声，：“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敢破坏我的事儿，我就跟你翻脸，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沈卿云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吴姨娘见沈卿云走了，也想起身走，但是还想对沈卿双说些什么，只是沈卿双只留给吴姨娘一个背影。 终究，吴姨娘犹疑了一下，还是赶忙追着沈卿云出去了。 等吴姨娘和沈卿云走了，沈卿双才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抹冷笑，这就是她的亲娘和亲姐姐，如此的冷酷无情。 伤心吗？ 伤心过了，现在倒是也不觉得什么了，从前大抵上也是伤心过一阵子的吧。 但现在，更多的是心寒了。 “小姐，你没事吧。”翡翠关切的问道。 “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是铁石心肠，不会伤心的。”沈卿双一脸无谓的说道。 沈卿瞳回了蔷薇苑。 刚坐定，琉璃忍不住问道，：“小姐，您真的要去南山寺吗？” “看样子是的，老夫人说的话有理有据，咱们是没法反驳的，况且身为孙女，给祖母斋戒祈福，也是应当应分的，二婶娘和三婶娘都要去，并且祖母点名要我，沈卿云，三妹妹，四妹妹一同去，不去也说不过去。”沈卿瞳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是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琉璃思量着说道。 琉璃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能察觉到不对劲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卿瞳笑了笑，不是有一点儿不对劲，是不对劲儿大了。 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 尤其是沈卿云不想然沈卿双跟着，却偏偏非得要让她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依着她们的关系，沈卿瞳觉得沈卿云还是厌恶她比较多吧。 如果说不想一起同行，也应该是不乐意跟她一起才对。 “算了，见招拆招吧，我不觉得她们这群蠢货是我的对手。”沈卿瞳也没怎么太放在心上，耸了耸肩说道。 “小姐，要不咱们去跟老爷说一下，就不去了吧，奴婢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毛毛的，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琉璃仍旧十分担忧，建议道。 “没用的，这次老夫人的借口如此的名正言顺，父亲去也没用，只怕还会引起更多的麻烦，好了，别瞎担心了，咱们处处提防着一些就是了，你和杏林去把的行装收拾一下，都早些安置了吧，明儿一早就出发了，南山寺差不多要赶一天的路程，且累着呢。”沈卿瞳吩咐道，想想明天坐一天的马车，也是有些头大，她又不能跟往日一样策马奔腾，真是郁闷啊。 －－－－－－题外话－－－－－－ 双十二快乐，大家有没有买买买啊。 102 兄妹相见已是陌路人 102 韦氏回到了院子，就听丫鬟说，沈卿月找她，并且打发人来了好几趟了。 韦氏一听这话，立马不敢耽误，赶紧去就见沈卿月了。 从前韦氏就宠着沈卿月，自从沈卿月这次受伤，韦氏对沈卿月更是不敢怠慢了，那绝对是有求必应，一刻都不敢耽误啊。 真不知道这二人到底谁是母亲，谁是女儿啊，想想都替韦氏憋屈的慌。 韦氏着急忙慌的来见沈卿月。 沈卿月正靠在贵妃榻上吃水果。 见韦氏来了，仍旧是一张死鱼脸。 “我明天也要去南山寺。”沈卿月直接说道，语气跟沈老夫人如出一辙，绝对不是商量，而是命令，通知，比起沈老夫人来，那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韦氏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沈卿月是说的祈福只是，这丫头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呀。 她坐到了沈卿月身边，满脸柔光的看着沈卿月和声细语的说道，：“月姐儿啊，不是母亲不让你去，只是你这腿伤未愈，南山寺路途遥远，要坐一天的马车，并且去了这七日只能吃素，也不是去玩的，你何苦跟着一起吃苦呢？”韦氏这话全都是一番好意的。 沈卿月皱眉，：“我说我要去，你怎么这么多的话啊，你就说同不同意吧。”沈卿月十分不耐烦。 她此刻只想着看沈卿瞳的报应，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啊。 她真是够了韦氏的叽叽歪歪。 她都说了要去，韦氏直接答应就是了，哪里有这么多的事儿啊。 “月姐儿，你怎么跟母亲说话呢？”韦氏也恼了，这些日子，沈卿月见到她，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好歹也是长辈，是沈卿月的亲娘吧，怎么也不该是这种态度吧。 沈卿月见韦氏生气了，她的火气更大。 “我怎么了？我在这房间里快憋了一个月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出门散心的机会，我想跟着一起去怎么了？你就直接说，答不答应吧。”沈卿月争锋相对道。 韦氏一想到沈卿月的腿上跟胳膊，心里也是不落忍。 语气就软了下来，没法子，谁让沈卿月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如何能不心疼呢。 “月姐儿啊，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啊，母亲不想看着你去受苦，你腿伤未愈，万一留下什么症候，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韦氏苦口婆心的劝道。 沈卿月如何能不清楚，她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太适合出门的。 而且府医也说过，让她静养。 南山寺她也不是没去过。 地方是真不错，厢房陈设也都十分的干净整洁，就是要吃素。 并且在那里也是十分无聊，寺院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天天吃斋念佛，她一个小姑娘，也不大喜欢。 可心中迫切的想要看到沈卿瞳的悲惨下场，所以为此，哪怕是吃点苦，受点罪，也都是心甘情愿的了。 “母亲，你就让我去吧，大不了我答应你，我乖乖听话好不好？”沈卿月其实也知道韦氏都是为了她着想，口气也软了下来，开始撒起娇来了。 沈卿双受伤这个一个多月以来，何时用这么软糯的口气跟她说过话啊。 韦氏一下子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横竖就多待几个丫鬟，好生伺候着就是了。 况且一个多月了，伤势也算是好了一半了，只要小心伺候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韦氏也就点头答应了。 沈卿月这才展露笑颜。 韦氏又坐了一会儿，和沈卿月说了会话，沈卿月大概是心情不错吧，对韦氏的态度也亲近了许多。 韦氏仍旧是不放心，打算去找府医问问，有什么需要特别的注意的事情吗？ 也就走了。 翌日一早。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白氏打算带着沈卿雪，沈卿瞳坐一辆车。 韦氏自然是跟沈卿双坐一辆车，沈卿月需要躺在马车里，所以马车里弄得格外的舒适。 剩下了沈卿云姐妹俩。 沈卿双直接提出不愿意跟沈卿云坐在一起。 白氏就让沈卿双上了她们的车。 沈卿云跟韦氏沈卿月坐了一辆。 如此带着的丫头婆子，坐了两辆车。 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满满当当的一辆马车，就此出发了。 沈卿瞳还没睡醒，上了马车，就继续靠在车厢上补觉了。 其实平日里沈卿瞳这个时辰，已经在换气练功了，但是现在没这个机会了，她宁可多睡一会儿，养养精神了。 沈卿雪和沈卿双都很安静，一个看书，一个也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 韦氏那边，沈卿双和沈卿云正在聊天说话。 姐妹二人说的倒是挺投机的，但是都很知趣的没有提怎么去陷害沈卿瞳的事情。 毕竟是在马车上，万一被别人给听到了，可就不太好了。 沈卿月很感激沈卿云帮自己出气报仇，自然跟沈卿云聊得十分开心了。 韦氏有些插不上话，也就只在一旁听着了。 沈卿云原本也想让吴姨娘来，可是吴姨娘说有她两个姨母在就可以了，她如果去了，反倒是显得太刻意了。 并且她如果去的话，难免会让沈之信多想，怎么也不如不去。 所以吴姨娘就留在家里了。 其实坐马车的滋味儿也真的不是那么好受的。 刚开始还好，毕竟盛京城里的道路都是平坦的，也不觉得很颠簸。 一旦出了城，有的路就崎岖不平了，几乎是要把人的骨头都颠散架了。 沈卿月连连抱怨，：“这是什么破路啊。” “哎，昨儿我就跟你说过，叫你不要来的，你非得不听，非得要跟着，现如今抱怨还有什么用？”韦氏忍不住说道。 这本来就是沈卿月自己寻来的，这就叫自讨苦吃。 沈卿月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南山寺她来过的次数也不多，早忘了上一次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了，不过真真是要颠死人了。 “好了，五妹妹，你且忍一忍吧，等到了就好了。”沈卿云安慰着说道。 其实沈卿云也觉得颠的要死，如果不是明艳玲定下的这个寺庙，她才不要来这种地方呢？ 沈卿月虽然脸色十分难看，但到底也没在说什么，现如今已然上了马车，难道这个时候还能回去不成。 况且她此番来，是要看沈卿瞳受罪的，自己先吃点苦头也认了。 想到这些，沈卿月这心里就舒坦多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算是抵达了南山寺。 一众人也都在马车上坐的够够的了。 沈卿瞳连忙下了车，舒展了一下筋骨，这一天坐马车坐的，浑身酸疼的不行了。 厢房都是提前预定好的。 自然有僧人带着她们前去。 沈家一众人住了一个连排的院子，每间客房都是相同的构造。 一间正房隔开了三间，算是比较舒适，而且干净整洁。 她们的被褥都是自带的，睡不惯外头的。 沈卿瞳带了琉璃和琉光来，两个人毕竟要稳重一些。 二人忙着铺床收拾东西，沈卿瞳从前也来过南山寺，不过都是前尘往事了。 她叹息了一声，却听到外头沈卿云惊喜的声音响起来，：“明表妹，玉表妹，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沈卿瞳一怔，明艳玲，玉含羞？ 我去，还真的冤家路窄啊。 果然明艳玲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来，：“云姐姐，好久不见了。” “云姐姐，好巧啊，我跟着堂姨母和明表姐过来的，也是刚到不久呢。”玉含羞上前亲亲热热的拉着沈卿云说道。 玉含羞的姨娘也没能来。 吴侧妃好歹是侧妃，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只是差人去接了玉含羞过来。 然后带着玉含羞一同过来了。 “姨母也来了吗？姨母呢？”沈卿云忙问道。 “我母亲有些晕车了，在客房里休息呢，正巧我和含羞表妹听到了外头有声音，却没想到是你们来了。”明艳玲解释道。 她们三个人就在沈卿瞳客房外头不远处说话，所以说的话，沈卿瞳听的一清二楚。 沈卿瞳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三人凑在一起准没有好事儿吧。 她还是处处提防吧。 “唉吆喂，这不是明表姐和玉表姐吗？”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沈卿双看着二人，可真是大吃一惊的样子。 “是双妹妹啊。”明艳玲看到沈卿双，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还能维持表姐妹的面子。 “双妹妹。”玉含羞微微欠身，算是见礼了。 玉含羞见到沈卿双有些发憷。 她虽然年纪比沈卿双大，可是也实在知道沈卿双不是个好相与的。 尤其是沈卿双丝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屑。 沈卿双当面说过她，不要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来，她嫌恶心。 直接太不给面子了，所以玉含羞每次见到沈卿双，都不太敢去惹沈卿双，因为沈卿双是不会给她留一点儿面子的。 玉含羞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可能人人都是如此吧，遇到能欺负的就使劲儿欺负，若是遇到强硬的，也就只能躲着了。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两位啊，是不是啊大姐姐，怪不得大姐姐昨儿非得坚持要来这南山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约好的呢。”沈卿双扬唇笑道，故意抬高了声音，她就不信沈卿瞳听不到。 如果沈卿瞳连这也想不到，那可就是要蠢死了。 这三个可都是一肚子蛇蝎心思的主儿，凑在一起，准没好事儿。 沈卿云顿时拉了脸色，她就知道，沈卿双就是她的克星。 不管在哪儿，只要是有沈卿双的地方，她就一定会倒霉。 “双姐儿，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约好的啊，我怎么听不懂呢？”沈卿云狠狠的瞪着沈卿双，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不懂就算了吧，我也是开玩笑的呀，大姐姐不必吃心啊，三位慢聊，我还要收拾一下行装呢。”沈卿双说完，就翩然而去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个人。 明艳玲也不喜欢沈卿双，总觉得这个表妹太清高，每次见到她，似乎都对她充满了不屑。 明艳玲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自然也跟沈卿双起过争执。 只不过每次都落了下风罢了。 加上她们的娘亲都是出自吴家，也不能闹得太僵了，到现在，也就只是维持着面子情罢了。 “明姐姐，玉表妹，咱们到我的房间去坐坐吧。”沈卿云盛情邀请道。 “好啊。”二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沈卿瞳在里头听的也差不多了，她跟沈卿双的想法差不多，这三个毒蝎子凑在一起，准没憋什么好心思。 这一趟，她也许真的不该来。 不过不该来也来了。 只能见招拆招了。 等三人进了沈卿云的房间，沈卿瞳才打开房门。 打算四处走走，散散心。 她们住的厢房是客院中的二等院落。 南山寺很大，香火旺盛，历来不少达官贵人到这边来上香，祈福。 客院自然也是分等级的。 像这些朝廷重臣，世家大族，住的都是二等客房。 而一等客房，是给皇家人住的。 玉家虽然是玉皇后的外家，可也达不到那个品级。 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住一等客院。 其实之前她住过一等客院，就在这院子的隔壁，也不过是环境好一些，房间稍微大一些罢了，别的，还真的没有什么区别的。 沈卿瞳漫不经心的走着，一等客院就在隔壁。 还记得去年，她还陪着母亲来祈福的，可现在，也不过就是只能想一想罢了。 一等客院的大门也开着，难不成皇室中，也有来祈福的吗？ 沈卿瞳心下一怔，一抬头，却正巧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往外走。 待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之时，沈卿瞳的心，似乎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 依旧是一身青衣潇潇，面容清秀绝隽，芝兰玉树一般的站在沈卿瞳对面。 二哥，沈卿瞳心中呐喊。 是她的二哥，顾炎枫。 那个温润如玉一般，从前永远都会陪在她身边，温柔的唤她，妃妃的男子。 沈卿瞳克制不住的，眼中噙着泪，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许，她失态了，她应该逃走的不是吗？ 如果不走，肯定会被看出端倪的。 可是她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她动不了，她真的太想看看二哥了。 二哥清瘦了好多，虽然还是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只是精气神却大不如以往了。 沈卿瞳就这样站着，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顾炎枫，似乎是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而同样震惊的，不是只有沈卿瞳。 顾炎枫也惊了一跳。 这几日他的母亲昌平长公主连续三日梦到了他的小妹顾妃妃，所以才会来南山寺找了觉大师来解梦。 他刚刚送了母亲去了觉大师的禅房，自己回房间来取东西的。 想要返回去的时候，却在院门口碰到了一个姑娘。 一个有着绝色容颜的姑娘。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姑娘眉目含泪，凄楚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最让他感到震撼的是，这神情那么的熟悉，仿佛似曾相识。 可是他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位姑娘啊。 顾炎枫有些慌乱，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没见识的人，这些年，追着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他都应付的来。 虽然顾炎枫的性子温和，但却从不招惹桃花。 拒绝，也是拒绝的很彻底。 “姑娘，你怎么了？”顾炎枫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一声姑娘，总算是唤回了沈卿瞳的理智。 沈卿瞳别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再见面，恍如隔世，他们已经不是兄妹了，而是陌生人。 103 见昌平长公主 103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顾炎枫见沈卿瞳一脸伤心状，不由得略带几分关切的问道。 其实顾炎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从前不会对任何女子生出怜惜之心，可今个儿，他就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生出了怜意。 仿佛心不受自己控制，说出来的话，也不受自己支配了。 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看着她伤心，他就有些心疼，莫名的心疼。 沈卿瞳此刻心中的震动不必顾炎枫小。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顾炎枫，只想落荒而逃。 “二哥，你怎么还在这儿啊？”突然一道柔媚的嗓音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顾瑶瑶歪着头，看着二人。 沈卿瞳背对着顾炎枫，顾炎枫却是有些紧张的看着沈卿瞳。 顾瑶瑶满脸狐疑，她这个二哥，虽说性子温和，但是对女子，从来都是保持距离的，并且也从不曾失态，可今个儿，怎的对着沈卿瞳，却有些手足无措了呢。 这可真是奇了。 “二哥，你们还不认得吧。”顾瑶瑶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然后走到了沈卿瞳身边，正式的介绍，：“瞳妹妹，这是我二哥，顾炎枫。” “二哥，这位是靖康侯府的二小姐，沈卿瞳，也是咱们皇舅母的亲外甥女。”顾瑶瑶满脸笑容。 顾炎枫如此才明了，原来是靖康侯府的长房嫡女。 也就是那个盛京出了名的怂包小姐？ 不过看样子，却真的不像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可见这谣传也不是真的。 “原来是沈二小姐，方才是我唐突了。”顾炎枫微微拱手，很是客气。 沈卿瞳虽然心中苦涩不已，面上已经不露分毫了。 虽然是前世最亲近的人，可到了如今，却已然是陌路了。 “顾二少严重了，是我走错了院子，还望顾二少海涵。”沈卿瞳微微服了服身，致歉道。 “你们两个何必这般客气呢，若是论起来，咱们也是表亲啊，二哥你也要称瞳妹妹一声表妹的。”顾瑶瑶嬉笑道。 “大妹妹说的是，本就是亲戚，沈表妹不必如此客气。”顾炎枫依着顾瑶瑶，称了沈卿瞳一声表妹。 顾炎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就是很莫名的想要去亲近眼前的女子。 沈卿瞳微微咬唇，前世的亲哥哥，如今能够亲近一些，哪怕是做表兄妹，也是愿意的吧。 “顾二哥。”这一声顾二哥，叫的她酸楚不已，其实她多么想大喊一声，二哥，我是妃妃啊，可是她不能，若是她这么说，肯定会被当成妖怪的。 “对了，二哥，母亲还在了觉大师那里等你，叫我来找你呢。”顾瑶瑶突然想起来此番来的目的。 沈卿瞳心中大惊，看着顾瑶瑶，几乎是脱口而出，：“长公主也来了？” 顾瑶瑶倒是没想到沈卿瞳反应这么快，只是点头，：“对呀，我与二哥陪着母亲来的，怎么，瞳妹妹想见见母亲吗？” 想，当然想。 沈卿瞳心中呐喊，可是她却不能宣之于口，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见一见昌平长公主，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的母亲。 “虽然我很想一睹长公主的风姿，但也不敢唐突了长公主。”沈卿瞳低头说道。 “无妨，就像瑶瑶说的，咱们本就是亲戚，你去拜见一下母亲，也是应该的。”顾炎枫淡笑着说道。 其实这也是不合礼数的，顾家和沈家素来没有多少来往。 若说是亲戚，也可以，但是这种姻亲关系，盛京城里，多如牛毛。 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顾炎枫看的出来，沈卿瞳是想见母亲的，他就是想依着沈卿瞳的意思，没有理由的，就是想让她高兴。 “真的，我真的可以去去见长公主吗？”沈卿瞳面露喜色，这种喜悦，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走吧，随我去吧。”顾炎枫也会心一笑，多久了，自从妃妃去了，他都觉得自己不会笑了，可今天见到沈卿瞳，尤其是见到沈卿瞳的笑容，仿佛连他的心，都跟着一起活络起来了。 顾瑶瑶都傻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二哥这莫不是疯了吧。 他虽然性子和煦，面对谁都是带着笑容。 可这笑容，多数也只是一种礼数罢了。 顾瑶瑶是顾炎枫的亲妹妹，自然能分辩的出来，他什么是客气疏离的笑容，什么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比如方才顾炎枫的笑容，就是真心的。 这种笑，顾炎枫对着她很少有过。 只有在对着顾妃妃的时候，才会笑得如此真心。 从前顾瑶瑶每每都是嫉妒疯了的。 顾妃妃死了，顾炎枫再也没有真心的笑一下了，可现如今，他面对另一个女子的时候，也可以笑得这么开怀吗？ 说实话，顾瑶瑶并不喜欢沈卿瞳，但是现如今跟沈卿瞳搞好关系，自然也有她的目的罢了。 “那一起走吧。”顾瑶瑶虽然心中烦闷，但是却比较能忍，这么多年，她忍的也习惯了。 顾炎枫在前面引路，顾妃妃和沈卿瞳跟在后面，一起去了觉大师的禅房。 到了禅房外头，顾炎枫转身对二人说道，：“我先进去，给母亲送东西，沈表妹你和瑶瑶在外头等候，等母亲出来了，我自然会为沈表妹引荐母亲。” “多谢顾二哥。”沈卿瞳感激的看着顾炎枫。 她没有别的苛求，只求能见一见母亲就够了。 看一眼，就一眼就够了。 顾瑶瑶撇了撇嘴，二哥很明显就是让她在这儿陪着沈卿瞳站着。 母找了觉大师解梦，肯定是不希望被外人打扰的，她这做女儿的如何不能进呢？ 从前在顾炎枫心里，顾妃妃是第一，现如今，她竟然混的连一个外人也不如了吗？ 顾瑶瑶心中十分甘心，但终究还是没表现出来的。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她也可以与沈卿瞳说说话。 顾炎枫抠门，一个小沙弥来给顾炎枫开了门，将顾炎枫带了进去。 顾瑶瑶拉着沈卿瞳来到了院子里的石桌坐了下来。 “瞳妹妹，你怎么到这南山寺来了？”顾瑶瑶笑着问道。 面对顾瑶瑶的示好，沈卿瞳觉得有些奇怪。 她虽然和顾瑶瑶是从小一长大的，但是说实话，她真的觉得自己不大了解顾瑶瑶的。 尤其现在，仿佛看不清顾瑶瑶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祖母病了，我与二婶娘三婶娘还有家中的几位姐妹来给祖母斋戒祈福。”沈卿瞳答道。 “原来如此啊，你回侯府去了吗？我还以为你仍旧在国公府住着呢。” “恩，回了，祖母病了，回去侍疾。” “瞳妹妹果然纯孝。”顾瑶瑶夸赞道。 “顾小姐过奖了。” “瞳妹妹何必如此生疏呢，方才我也说了，咱们是亲戚，况且我与倾城是闺中密友，你又是倾城的表妹，称我一声顾姐姐，也是理所当然的。”顾妃妃的语气带着几分的嗔怪。 “顾姐姐。”沈卿瞳脱不开，只得叫了一声。 “这才对吗？我与瞳妹妹一见如故，真真是喜欢瞳妹妹的性子，以后咱们可以多多来往才是。”顾瑶瑶亲亲热热的拉着沈卿瞳的手，由衷的说道。 照道理说，前世的亲姐妹，她们也是亲近惯了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卿瞳面对如此热情的顾瑶瑶，只想甩开她的手，然后离得远远的。 她真的说不清楚为何内心会有这样的感觉。 总觉得顾瑶瑶这笑容太假，仿佛带着假面具一般，让她觉得格外的别扭。 “瞳妹妹，如果以后我下帖子给你，你可一定要来玩啊。”顾瑶瑶又说道。 “这是自然，一定去。”沈卿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要能见到母亲，见到二哥，让她一天去八次她也是乐意的。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只听得房门被打开了。 了觉大师亲自送了昌平长公主出来。 昌平长公主周身的气势还是那般的华贵逼人。 只是一向喜爱鲜艳颜色的昌平长公主穿了一袭青色衣衫，发髻上也只用了素白银器，妆容也偏清淡。 这根本不是昌平长公主平日里的装扮。 虽然这身清丽素雅的装扮，仍旧掩盖不住她的高贵。 这是皇家公主的素养，不管在何时，都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大师不必送了，今儿本宫多谢大师的开解了。”昌平长公主很客气的说道。 “长公主客气了。” “只是大师，本宫为妃妃在安华殿供奉的佛灯一直不灭，是不是因为妃妃还有心事未了，所以才没有去投胎？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本宫这心里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不能纾解，今个儿承蒙大师开解，本宫心中也欣慰了许多了。”昌平长公主满脸谢意。 “长公主不必挂心，各人有个人的缘法，一切随缘吧。”了觉大师深深一躬，：“阿弥陀佛，长公主要看开一些，也许有一天，会再见到令嫒的。” 昌平长公主笑了笑，：“一切借着大师吉言吧。” 二人慢慢走过来。 沈卿瞳自从昌平长公主走出禅房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离开过昌平长公主。 母亲瘦了，真的是瘦了好多，脸色也不好。 昌平长公主到了这年纪，也是微微有些发福的年纪，而她并无烦心事，永安帝的亲妹妹，深得永安帝的宠信，自然事事都顺心。 身材丰润一些，自然也是正常的。 可这原先穿着合体的衣服，如今却宽松了不少，可见，这些日子，昌平长公主真的瘦了许多。 脸都尖了。 沈卿瞳心中难受不已，她真的是太不孝了。 惹得母亲如此伤心难过。 “大师不必送了，请回。”昌平长公主客气的说道。 了觉大师德高望重，深得人尊重，昌平长公主自然对他自然也十分的客气。 了觉大师带着小沙弥回了禅房。 昌平长公主也看到了沈卿瞳，一个面生的姑娘。 尤其是沈卿瞳还跟顾瑶瑶站在一起，仿佛也是熟络了的。 她还未开口，顾炎枫已然笑道，：“母亲，这一位是靖康侯的掌上明珠，沈家二姑娘，沈卿瞳，也是皇舅母的外甥女。” 昌平长公主没太有印象，这盛京的千金小姐多如牛毛，个个都想往她跟前儿凑，为的不过是能攀附上长公主的势力，说白了就是各有所图吧。 昌平长公主看了一眼沈卿瞳。 沈卿瞳正满脸期许的看着她。 她心中一惊，这眼神，好熟悉，狡黠如小狐狸一般，多像她的妃妃啊。 沈卿瞳微微勾了勾唇角，吸了吸鼻子，这个动作，也跟顾妃妃如出一辙。 昌平长公主心中一颤。 虽然是两张不同的面容，但是却十分的神似。 别人不知道，她作为母亲，顾妃妃的一些生活里的小动作，她都是极为清楚的。 不过这高兴，喜悦也只是一瞬罢了。 紧接着，长公主满脸戒备的看着沈卿瞳，：“沈姑娘？” 沈卿瞳连忙上前跪倒在地，行了大礼，：“臣女见过长公主，给长公主请安。” 这个大礼，沈卿瞳十分的用心，她实在是觉得自己太不孝了，别说行大礼了，就是跪死在母亲面前，也弥补不了她的不孝。 “起来吧。”昌平长公主上下打量着沈卿瞳。 这姑娘长得的确不错，绝色姿容，丝毫不亚于她的妃妃。 只是比起妃妃的英气勃勃，多了几分柔婉，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见到这姑娘，就忍不住联想到她早早过世的妃妃。 这样的感觉，让昌平长公主觉得十分糟糕。 她甚至都怀疑这是眼前女子的谋算。 是不是借着她的丧女之痛，来亲近她，想要谋求什么。 毕竟从小在皇宫长大，昌平长公主经历了太多，也知道这时间的也龌龊事情太多。 “沈姑娘果然姿容出众。”昌平长公主淡淡的笑着，旋即说道：“只是本宫乏了，先回客房休息了，沈姑娘自便。”说完，昌平长公主就带着人直接走了。 沈卿瞳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昌平长公主离开的身影，心中苦涩不已。 母亲待她，这般的疏离。 其实也正常，昌平长公主本就是一个高傲之人，多少名门闺秀想要去讨好，巴结她，结果被羞辱的，不在少数，今个儿也算是客气的了。 只是她还是有些失望的。 心里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从前母亲对她何其疼爱，真的是捧在手心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种感觉，她永生难以忘记。 “沈表妹，母亲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别在意。”顾炎枫连忙安慰道。 他母亲，心里除了顾妃妃，旁的女孩子，自是不肯多看一眼的，连堂妹顾珍珍，她也十分的冷淡待之，别说是沈卿瞳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了。 他们觉得与沈家是姻亲，可昌平长公主只怕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吧。 永安帝的亲妹妹，她是不需要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只有别人去巴结她的份儿。 这也是身为皇室公主的骄傲和自豪。 “无妨，本就是我太唐突了，长公主如此，也算是客气了。”沈卿瞳摆摆手，说道，她自然不会怪母亲的，母亲就是打她骂她，她都觉得是天籁之音。 “今个儿，多谢顾二哥和顾姐姐了。”沈卿瞳深深的服了服身，表示感谢。 “瞳妹妹太客气了，我母亲心中只有我那早夭的妹妹，旁人都不放在心上的，她如今还没从我妹妹的死走出来，所以今天怎样待瞳妹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顾瑶瑶摇着头说道。 “瑶瑶，别说这种话。”顾炎枫的口气待了几分的凌厉，看向顾瑶瑶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起来。 104 长公主的厌恶 顾炎枫唇齿间一片冷冽，连带着眼神都冷了下来，着实把沈卿瞳也吓了一跳。 在她的记忆当中，很少见到二哥如此。 她记忆中的二哥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哪怕是生气了，也是能保持风度的。 可是如今看这样子，他似乎是在强忍着怒火一般。 顾瑶瑶的脸色也有些阴冷，每次都是这样，但凡她只要提到顾妃妃，顾炎枫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她发难，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 顾妃妃是九天玄女吗？难不成她顾瑶瑶连提一下都不配了吗？ “顾瑶瑶，我说过，不要再提妃妃的事。”顾炎枫冷冷的看着顾瑶瑶，一字一句冷然道。 当着沈卿瞳，顾瑶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同样都是一母同胞，顾炎枫就如此不给她留面子。 她原本以为，顾妃妃的事，顾炎枫查了许多，查不出下文也就罢了，毕竟当初也是顾炎枫自己的怀疑，而今永安帝有给太子云夙内定了玉倾城做太子妃，顾炎枫应当更加说不出什么来了。 并且这些日子，他们兄妹关系缓和了不少。 顾炎枫对她与从前无二致。 可却没料到，今个儿她只不过提了提顾妃妃，顾炎枫就让她如此下不来台，如此难堪。 “哼！”顾瑶瑶冷哼了一声，狠狠的白了一眼顾炎枫，转身扬长而去。 沈卿瞳看的十分惊讶，她再傻也看的出来，二哥跟顾瑶瑶之间，只怕是有什么芥蒂，并且还不是小问题。 只是现在沈卿瞳的身份，也不方便过问这些。 “顾二哥，我也先回去了。”沈卿瞳笑了一下，说道。 “让沈表妹见笑了。”顾炎枫也说道。 “无事，今个儿本就是我自己唐突了，那我先走一步了。”沈卿瞳说完，也就离开了。 顾炎枫看着沈卿瞳离开的背影，神色却更加的忧郁起来。 他在院子里稍稍坐了一会子，就去见昌平长公主了。 而此刻昌平长公主正在房间里伤神。 顾妃妃的死，对于昌平长公主来说，是极尽毁灭的打击。 她是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的，可是却无法不接受。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能从妃妃的死亡阴影里走出来。 “长公主，二少爷来了。”蕊心上前说道。 “叫他进来吧。”昌平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 顾炎枫进门见到昌平长公主神色恹恹的样子，自然知道长公主这心里还是不好受。 自从妃妃离世的那一天起，昌平长公主就再也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她的心，几乎也要随着顾妃妃去了。 “母亲，了觉大师不是都跟母亲说清楚了吗？您如果一直这样惦记着妃妃，妃妃走的也不安宁，只是大家一起痛苦罢了。”顾炎枫上前劝道。 “本宫自然知晓这个道理。”昌平长公主悲伤的说道，：“这些日子，其实是本宫想不开，妃妃已经走了，已经离开我们了，可本宫总幻想着她有一日还会回来，也许正是因为本宫的执念，才会供奉的佛灯一直都亮着，是本宫困着了妃妃吗？” 昌平长公主和顾炎枫都怀疑过顾妃妃的死，可是查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一点儿线索证明顾妃妃的死是人为，而她至今也放不下顾妃妃，是不是她的执念让妃妃走的不安宁了呢？昌平长公主真的迷惑了。 “母亲，您别这样想，儿子知道，您是太过于爱惜妃妃了。”顾炎枫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枫儿啊，本宫这心里真的放不下妃妃，她从小就跟着本宫，她的音容笑貌一直都在本宫的眼前，本宫如何能忘了她呢？”昌平长公主说的无比心酸。 “那母亲，今日见到沈表妹，是不是觉得她有些像妃妃呢？”顾炎枫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从沈卿瞳身上感觉到了熟悉，他就不信这般念着妃妃的母亲感受不到。 果然提到沈卿瞳，昌平长公主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她转头，双眼迫住了顾炎枫，：“枫儿，你这话是何意？” “母亲，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瞧着她，觉得她很熟悉，也有些想要去亲近她，她和妃妃的容貌自然不甚相似，可是感觉，我真的从她身上，看得到妃妃的影子，我自己也觉得好奇怪，但是却忍不住想要去亲近她。”顾炎枫也有些苦恼，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果然好手段！”昌平长公主的语气带了几分凌厉，：“没想到这沈家姑娘的心思还不小，这是要攀附咱们长公主府和大将军府，还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做本宫的儿媳妇吗？”昌平长公主言语中带了几分不屑和蔑视，显然是把沈卿瞳当做是心机深厚，且心思不正的轻浮女子了。 顾炎枫吃了一惊，没想到昌平长公主会如此说。 “母亲，你这话是何意思啊？”顾炎枫赶忙说道，：“儿子瞧着沈表妹是极其正直的女孩子，断然不会有那等歪心思的。” 昌平长公主连连冷笑，：“枫儿，你十八岁到现在，本宫从未见过你对妃妃意外的女子如此赞许过，这些年，对你示好的女孩子不计其数，你是如何待她们的，反倒是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沈卿瞳，如此上心，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昌平长公主质问道。 顾炎枫也有些傻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他的心似乎就是不受控制一样。 “母亲，儿子还是觉得沈表妹不是那等轻浮之人，况且她对儿子的态度，没有半分的轻佻，自始至终，都是儿子有些唐突了，况且她只是想来见见母亲，也没有半点失礼之处啊。”顾炎枫辩解道。 “你说什么，是她提出来想来见见本宫的？”昌平长公主质问道。 顾炎枫知道昌平长公主想多了，忙解释道，：“也不尽然，是瑶瑶提议的，她也挺期待，然后儿子就顺理成章的带她过来见母亲了。” “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儿，如果是你这样的，只怕也是会被蒙蔽了，你瞧瞧你这样子，完全及时被她给吸引住了，本宫这么多年在皇室里，什么样的龌龊事没见过，故意学着妃妃的样子，来攀附本宫，简直就是其心可诛！”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一拍桌子，也许是太用力了，护甲都被折断了。 蕊心连忙道，：“公主小心手疼，即便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公主若不是喜欢那个沈二姑娘，大可以不必理会便是了。” “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心思倒是不小，看看把本宫的儿子给迷惑成什么样子？”昌平长公主见顾炎枫低着头不语，就知道顾炎枫的心思。 想必是十分不赞同她的话，只怕如今满心满肺都是沈家那丫头了吧。 昌平长公主心中更恨，如果知道枫儿会被迷惑成这样子，方才就该给那丫头一点儿颜色瞧瞧，也好叫她死心，她的儿子，岂能是随便阿猫阿狗可以肖想的吗？ 其实沈卿瞳的身份也算的上是可以了，如果没有今日故意模仿顾妃妃来攀附她，也许昌平长公主不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 但是此刻，这种心思不正，并且戳到她痛处的女子，直接就被她划入黑名单了，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的儿子顾炎枫娶这样的女子的。 并且昌平长公主回来就让蕊心打听了，这沈卿瞳也是出了名的怂包无能。 虽然今日一见不大像，但是有这等恶名的女子，昌平长公主更是不会考虑了。 “母亲，儿子并没有，儿子听母亲的便是了。”顾炎枫赶紧说道。 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他自然是了解的。 那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如果他再敢说沈卿瞳的好话，他这高高在上的母亲，只怕立刻就会对付沈卿瞳，把对方给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炎枫可不敢去赌。 昌平长公主是个好母亲，可是也仅限于对自家人。 对待顾妃妃，她是个慈母，对待旁人，可就不同了。 收拾起人来，可是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你能听得进去就好，今儿太晚了，赶明儿一早咱们就下山去，以后不许跟这个沈家姑娘有什么接触了，本宫极不喜欢她。”昌平长公主再三的叮嘱道。 “是，母亲。”顾炎枫低声应道。 “好了，你也去歇着吧。” 顾炎枫这才退了出来。 顾炎枫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他觉得亲近的人，会惹得母亲如此厌恶，这怎么说，也不太符合常理啊。 只是顾炎枫无法，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母亲是个性子极为执拗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那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哪怕是皇舅舅也白搭。 而顾炎枫虽然此刻满心都想要去亲近沈卿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真的怕害了沈卿瞳。 而此刻沈卿瞳也回了自己的客房。 到现在，她还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如果说，刚才在听到明艳玲，玉含羞，依旧沈卿云三个人说话的时候，她后悔来南山寺，可现如今，她真的是庆幸急了，庆幸自己来了南山寺。 如果不来这一趟，如何能见到母亲和二哥呢？ 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啊。 不管怎么说，她都见到母亲了，虽然母亲只是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就一眼，她也满足了。 不得不说，沈卿瞳并不知道昌平长公主对她充满了厌恶和恶意。 如果知道的话，心里肯定是万分难受的。 她如今一直沉浸在和长公主说话的喜悦当中了。 “小姐，你怎么了？”琉璃端着茶水送到了沈卿瞳面前，看着沈卿瞳如梦幻般的样子，表情十分的不真实，不由得问道。 “我没事啊，我喝口茶，有些渴了。”沈卿瞳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小姐，床铺都铺好了，你且歇一歇吧，这赶了一天的路，外头天都要黑了。”琉光也凑过来说道。 她们主仆三人肯定是要住一间客房了。 琉璃和琉光在外间的软塌上，沈卿瞳就睡里面卧房。 沈卿瞳也觉得有些累了，毕竟坐了一天的马车。 就直接进了卧房，然后躺在了床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虽然心里还是忘不了刚才的触动，能再见到亲人，感觉真的很好，沈卿瞳总算觉得这一趟没白来，心里头美滋滋的，也许是心情喜悦，放松了许多吧，不知不觉，沈卿瞳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卿瞳听到恍恍惚惚有人喊她，：“二姐姐，二姐姐。” 沈卿瞳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沈卿雪满含笑容的脸。 “三妹妹啊。”沈卿瞳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眉心，：“我太累了，竟然睡着了。” “我也是啊，刚刚才睡醒呢，一会儿就用晚膳了，我叫人把斋饭也送到这边来，咱们一起用膳吧。”沈卿雪笑着说道。 在寺院里，就不会讲究这么多了，寺院里的斋饭也都是统一做好了送到各个客房里头的。 不过南山寺的斋饭倒是真不错。 这里香火旺盛，来上香的香客留下的香油钱也不在少数。 都是名门望族，自然是不能苛待了香客了。 “好，只是三妹妹不用陪二婶娘吗？” 沈卿雪叹了口气说道，：“我母亲早睡下了，颠簸了一路，她吐得不轻，只怕斋饭是用不下了。” “二婶娘没事吧。”沈卿瞳问道。 “没事，这是老毛病了，近处还好，一坐马车走远途就是这个样子，也带了药，喝了药就睡下了，明早起来就好了。”沈卿雪虽然担心，但到底也是习以为常了。 白氏这是老毛病了。 “二婶娘既然不能舟车劳顿，就不该来，跟老夫人说一声也就罢了。” “算了，祖母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说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只怕祖母会说是我母亲故意不愿意来祈福的。”沈卿雪撇嘴说道。 这话倒是一点儿都假的，沈老夫人的确能说的出这样的话。 沈卿瞳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没敲错，沈老夫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惯会折腾人。 “也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沈卿瞳失笑道。 “好了，二姐姐，咱们一起用晚膳吧，用晚膳早点歇着，聪明而开始每天都要诵经祈福了。”沈卿雪有些发愁的说道。 沈卿瞳自然也知道这一套流程。 来这南山寺，只怕也不是好受的。 不一会儿，有小沙弥来送斋饭了。 送的是两个人的分量。 琉璃和琉光摆了饭。 她们的饭就摆在了外头。 “行了，你们俩也去吃饭吧，这里不必伺候了。”沈卿瞳摆了摆手，说道。 斋饭的份例都是一样的，两个素菜，一个汤，然后配一碗米饭。 所有人的标准都一样，不管是主持也好，贵客也罢，哪怕是皇室中人，或者是寺里扫地的小沙弥，都是一样的。 全都是素斋。 沈卿瞳也不是第一次吃了，味道其实挺不错的。 若说起这素菜，南山寺的厨房也算是做的十分不错了。 沈卿瞳一向对吃的东西，也不是那么挑剔，而且到这儿来的，不是来祈福，就是来还愿，或者是来许愿的，谁能在吃的东西上计较呢？ 怎么还忍不了这几天吗？ 沈卿雪也不是挑剔的人，况且今儿一天都在马车上，也吃不好，如今吃着这斋饭的味道还相当不错。 所以姐妹二人倒是吃了不少。 饭毕后。 琉璃和琉光收拾完毕。 沈卿雪也有些坐不住了，大概其也是累着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三妹妹，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沈卿瞳忙说道。 “也是呢，二姐姐也早些休息。”沈卿雪说着，也就起身告辞了。 虽说刚刚休息了一会儿，但是身上还是乏得很，沈卿瞳不由得感叹，这具身体，跟她之前的体力，真的是差太多了。还需要慢慢锻炼啊。 沈卿瞳也没有再强撑着了，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主仆三人都各自睡下了。 105 所谓沈卿瞳的指腹为婚 105 如此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沈卿瞳就起来了，毕竟来此是给沈老夫人斋戒祈福的。 所以早早的，她们姐妹几个都去安华殿给沈老夫人诵经祈福了。 如此折腾了一早上，沈卿瞳跪的浑身不舒服。 主要是根本就不乐意给那个老虔婆来祈福。 白氏的脸色不大好，但却也坚持着诵经，毕竟她是二夫人，要起到表率作用的。 而且这还是第一天，她即便不舒服，肯定也不能缺席的。 上午的诵经总算完毕了。 大家也都各自离开了。 如此跪了一上午，都累得够呛。 各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出了安华殿门口，沈卿双白了一眼沈卿云。 沈卿云如何不累呢。 她虽然来南山寺，从前也不过是来上香的，她如何知道这斋戒祈福竟然会是如此的耗费体力。 别说旁的，就是在这儿跪着也够受的了。 早知道就不用这么个破烂借口了。 这才第一天呢，而且计划是定在第四天的，即便后面三天可以回去了，这还得忍三天。 不过只是一上午，她就累得腰酸背疼了，往后可真的不知道怎么熬下去了。 她本就性情不好，沈卿双还瞪她。 沈卿云自然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看什么看？”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大姐姐。”沈卿双冷哼了一声，满脸嘲讽的看了沈卿云一眼，转身就走了。 沈卿云气的不轻，但是挑事儿的人都走了，她留在这里也没用，也就只好转身走了。 沈卿瞳虽然身上累，但是心早就飞到昌平长公主和顾炎枫那里去了。 她还想去见见昌平长公主和顾炎枫，哪怕暗中悄悄的看一眼也是好的。 所以就想着再去碰碰运气。 于是乎到了一等客院门口，却发现院门已经关了。 她有些吃惊，问了问正在打扫的小沙弥，才知道，今儿一早，昌平长公主一行人已经下山去了。 沈卿瞳满心失落，但是也无可奈何。 只好回了自己的客房。 哎，她只是想再见一面，没想到连这个也成了妄想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只好打起精神来了，下午还要去安华殿诵经。 也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沈卿云带着一肚子的气回了客房，又想了想，便起身去了明艳玲的房间。 明艳玲的房间在另一排的房子里，隔了一个院子。 此刻玉含羞正在明艳玲房里。 见沈卿云来了，玉含羞招呼沈卿云坐下。 “云姐姐来了。” “恩。” “艳玲啊，你找的人可靠吗？要知道，沈卿瞳那贱人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上回连向北表哥都打晕了，普通人，可着实不是她的对手啊。”沈卿云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你就放心吧，这可是母妃找来的人，可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只是名声不大好，采花贼而已，你想想沈卿瞳若是被采花贼毁了名声，那她还有活路吗？”明艳玲一脸恶毒的说道。 “那就好，我从祖母那里得到消息，武安侯世子一家马上就要述职回京了，老侯爷身子不好，怕是要让武安侯世子承袭爵位了，那小贱人和武安侯世子的嫡长子是指腹为婚的，武安侯府跟靖康侯府也是世交，武安侯府的意思，是想让借着亲事冲冲喜，祖母说，武安侯世子承袭爵位之后，就会给嫡长子请封世子，到时候这贱人可就是名正言顺的武安侯世子夫人了，你也知道，从前我与谢公子两情相悦，唯独沈卿瞳这贱人占了嫡出的名分，不然与谢公子定亲的人必定是我，此番我是一定要毁了沈卿瞳的，而祖母也说过，只要沈卿瞳毁了，那这亲事，就一定是我的。”沈卿云娓娓说道，到了最后，语气又冷绝。 武安侯府也是武大侯府之一。 如今的老武安侯已经年过六十，也是老一辈的武将。 这次武安侯世子谢谦奉诏回京，其实就是回来承袭爵位的。 他是嫡长子，这爵位也是板上钉钉的。 三年前，他外放，也不过是历练一番罢了。 谢谦当年做过永安帝的伴读，永安帝自然是要重用的。 沈卿瞳和谢谦的嫡长子谢世安是指腹为婚。 谢世安比沈卿瞳大四岁，如今十八岁。 谢世安才华横溢，十二岁中了秀才，十五岁中了举人。如今还未曾下场考科举。 虽然是武将世家，但是却出了如此优秀的文臣。 如今天平盛世，文臣的路将比武将要好走的多。 武安侯府自然以谢世安为荣。 武安侯府与靖康侯府是世交，谢夫人跟玉无瑕也是相熟的。 谢世安跟沈朗钰年纪相当，当初谢夫人跟玉无瑕开玩笑也说过要指腹为婚，只可惜两个都是男孩子。 所以待玉无瑕再次有孕的时候，谢夫人就说，如果是女孩子，一定要给她做儿媳妇。 玉无瑕对谢家也十分满意，结果就同意了。 结果十个月后，沈卿瞳出生了，是个女孩子，谢夫人高兴坏了。 就跟玉无瑕交换了信物。 这亲事就算是正式定下了。 只是没想到，随着时间的迁移，谢世安经常出入沈家。 却看上了沈卿云。 这也难怪，一个落落大方，一个胆小如鼠，虽说沈卿瞳是嫡出，可实在也是拿不出手啊。 每每和谢世安见了面，也只是诺诺的不说话。 三年前，谢世安就跟谢夫人提过，想娶沈卿云，不想娶沈卿瞳。 结果才刚刚开口，谢夫人大耳刮子就扇过来了，直接把谢世安打的目瞪口呆的。 谢夫人也是武将世家出身，为人极其的干脆爽利，并且想来重承诺，说过的话，岂能反口。 况且谢夫人心思正，最是瞧不上这些小妾庶出，她好好的儿子，岂能娶一个庶出的。 谢世安一向孝顺，也就不敢再提，但是心中却也想着如何能够退了沈卿瞳，娶沈卿云。 毕竟沈卿云的温柔大方，才是他喜欢的。 沈卿瞳那个胆小懦弱的样子，他看着就倒胃口。 他可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孙，如何能娶这样一个扶不起的女子呢？ 别说将来辅助他打理好后宅了，就沈卿瞳这个样子，能管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错了。 只是后来谢谦外放，一家子也就离了盛京了。 这件事也就彻底的搁下了。 如今武安侯身体不适，况且外放三年，谢谦也历练的差不多了。 永安帝就诏了谢谦回京了，估摸着再有十来天就抵达盛京了。 谢世安这三年跟沈卿云是有书信往来的。 谢世安每年都会回盛京一次，和沈卿云也会私下里约见。 这三年来，更是越发的情投意合了。 吴姨娘自然也是知道的，如果沈卿云能嫁给谢世安，真的是相当不错的亲事了。自然就帮着沈卿云打掩护了。 这也是为什么沈卿云对沈卿瞳如此恨之入骨，除之而后快。 原本是打算借着吴向北毁了沈卿瞳的名声，那沈卿瞳就只能嫁到吴家去了。 跟谢世安的亲事，就只有推掉一条路了。 可却没想到功亏一篑，还差点连累了沈卿云自己的名声。 此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些事，明艳玲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她知道沈卿云的心思，不过区区一个谢世安，明艳玲才不放在眼里。 在明艳玲心里，唯有云祁那样的任务，才能与她匹配。 她肯帮沈卿云，也并不是两人的姐妹情有多深，而是单纯的恨沈卿瞳罢了。 毕竟当初沈卿瞳如此羞辱她。 她是不能忘记的，如今毁了沈卿瞳，自然也是应该的。 “这些我都知道，你能嫁入武安侯府自然也是好的，将来也能成为咱们姐妹的助力，我母妃也是乐见的，不然能这么费尽心思的帮你吗？”明艳玲说道。 “艳玲，我知道，此番我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我知道你喜欢云祁世子，如果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自然也会倾尽全力的。”沈卿云万分感激的说道。 “那就好，你明白就好，安华殿偏殿里供奉着玉无瑕的佛灯，你让韦氏故意在沈卿瞳面前提一提，别回头沈卿瞳忘记了，如果不能把她引到偏殿去，咱们不就功亏一篑了，而且将来即便事发了，也跟咱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明艳玲叮嘱道。 “你放心吧，我早就跟沈卿月说好了，韦氏虽然蠢笨，却也不会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的，而且即便韦氏不提，难道沈卿瞳自己还能忘了吗？要知道她可是最尊敬自己母亲的。”沈卿云这个倒是不担心。 “对了，艳玲，你的人非得要三日后才来吗？万一沈卿瞳若是突然兴起了去了偏殿，咱们不就全完了吗？” “这个你放心，人已经到了，母妃派了好几组人，日夜盯着沈卿瞳，并且也把偏殿里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就等请君入瓮了。”明艳玲自信满满的说道。 玉含羞听的满脸得意，想象到沈卿瞳被陷害后，清白尽失，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就好，赶紧早早的了解这件事，咱们也就轻省了，赶紧打道回府，这诵经祈福，可真真要累死人了。”沈卿云抱怨道。 明艳玲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如果不找个正儿八经的借口，你觉得沈卿瞳会来吗？” “这倒也是，姨母呢？”沈卿云昨日也没见到吴侧妃，今个儿也不曾看到，不由得问道。 “今个儿一早，父王打发人来接母妃回去了，反正这边的事儿也安排好了，最多一两日，我也就回去了。”明艳玲解释道。 “明郡王还真是一日也离不了姨母啊？”沈卿云抿嘴乐道。 说到这里，明艳玲也是一脸得意。 明艳玲虽然也是庶出，但是在明郡王府可是横着走的，连她的姐姐王妃所生的明静柔都不敢惹她。 就是因为她的娘，吴侧妃紧紧地拴住了明郡王的心。 这么多年了，吴侧妃荣宠不衰，虽然年纪一把了，生了一儿一女，但是明郡王对她仍旧宠爱有加。 明郡王妃为了分化吴侧妃的势力，也寻过不少比吴侧妃年轻漂亮的女子去伺候明郡王，明郡王虽然会宠几天，但却都敌不过吴侧妃。 这明郡王府仍旧是吴侧妃最受宠，一人独大。 明郡王府也没有别的长辈了，明郡王又是个唯我独尊的性子，压得明郡王妃喘不过气来。 郡王府里也是乌烟瘴气的，不成体统。 可怜明郡王妃一个高门世家女，整日里受小妾的气，活的也是够郁闷的。 “艳玲姐姐，其实你喜欢云祁世子，等云祁世子下次来玉府的时候，我就给你下帖子，你也来做客，肯定能偶遇上的。”玉含羞一脸讨好的说道。 虽然玉含羞也不愿意去俯就明艳玲，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艳玲的身份的确比她高多了。 她姨娘也说过，一定要和明艳玲搞好关系，将来也可以借光。 其实她姨娘的意思，很想让玉含羞嫁到明郡王府。 因为明艳玲的亲哥哥今年十七岁，虽然是庶出的，但却深得明郡王得到喜爱。 即便将来不能承袭爵位，但是背靠着明郡王府的大树，自然好乘凉。 而且吴侧妃是她亲堂姐，想来也是会对玉含羞好的。 当然，现在玉含羞一心想嫁到东宫去，吴姨娘又是个有成算的，自然没有跟玉含羞说明白。 所以玉含羞也就只能听吴姨娘的话，尽量去讨明艳玲的好了。 “算了吧，即便我去了能如何，玉老夫人又不待见你，自然也就不待见我了。”明艳玲冷嘲热讽道。 明艳玲其实也不喜欢玉含羞。 她总觉得玉含羞长了一张欠抽的脸。 动不动就掉眼泪，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一样，如果不是有这点姻亲关系，明艳玲真想把玉含羞的脸给打烂了。 其实说白了，还是嫉妒吧。 三人之中，明艳玲的容貌自然不如二人的。 沈卿云大气端贵，虽然生的花容月貌，但是看起来还比较顺眼。 可玉含羞就不同了。 说句难听的，玉含羞就是长了一张妾面。 美则美矣，只是少了端庄。 尤其是那柔弱风姿，是男人最喜欢呵护的对象了。 明艳玲的身材要丰润一些，所以看到玉含羞就来气。 因为亲戚关系，别的不能做，冷嘲热讽几句，总是可以的吧。 果然玉含羞听了明艳玲这话，又委屈的要掉眼泪。 明艳玲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能不能别在我跟前儿这幅做派啊，我看着就来气，有什么好哭的，我又没说假话，玉老夫人就是不喜欢我，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好几次我为了云祁去玉家，都没给我好脸色瞧，我还没委屈呢，你倒是委屈起来了。”明艳玲冷哼道。 “对不起，表姐，我也不想这样的。”玉含羞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算了，我真是不该跟你说话，看到你这样子就来气，你惹不起，我躲得起，你哭吧，我走。”明艳玲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直接起身走人了。 沈卿云想劝几句的，但是看到明艳玲发怒的样子，她也没凑过去，明艳玲真的被吴侧妃和明郡王给宠坏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那种。 她还是别找不自在了，况且，沈卿云也真的不是那么瞧得上玉含羞，也是看到玉含羞这幅模样，心里就堵得慌。 真不知二姨母是怎么教孩子的，一身的小家子气，她们本来都是庶出，就不能大气一点吗？ 看看玉含羞，活脱脱就是小妾养出来的啊，一点儿都不掺假。 “含羞表妹，你且坐坐吧，我也累了一上午了，回房休息去了。”沈卿云说完，也起身走了，让玉含羞一个人在这儿哭吧，她是不想看了。 106 龌龊陷害毁清白 106 玉含羞这是彻底的被明艳玲和沈卿云给鄙视了。 二人走后，玉倩楠才收起眼泪，方才柔柔弱弱的表情也越发的变得凶狠起来。 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让这些欺负过自己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果然，到了下午诵经的时候，韦氏无意中提到玉无瑕的佛灯就在安华殿的偏殿供奉。 沈卿瞳听的神色有些尴尬。 这件事她还真的没在意。 毕竟她芯里已经换了个人，对于玉无瑕，即便是有感情，也是真的沈卿瞳留在她体内的。 玉无瑕过世这么多年了，虽然她也看过从前的记忆，但说实话，始终不如活生生的人带给她的感觉要真实一些。 琉璃和琉光倒是记得，只是还没来得及提醒沈卿瞳。 毕竟她们从昨天到了南山寺，今天一天都在诵经祈福。 这七日的斋戒祈福，到了后几天，也就相对的轻快许多了，她们打算那个时候再跟小姐说，去给夫人上香。 想必夫人也不会怪罪小姐的，毕竟夫人最疼的就是小姐了。 结果今天却被韦氏提出来了。 沈卿瞳笑了笑，答道，：“多谢三婶娘的提醒，昨儿来的太晚了，我正打算今日替祖母诵经完毕就去给母亲上香。” 说罢就不在理会韦氏了，只是安心诵经。 韦氏原本就是想着拿这件事来挑衅沈卿瞳的，毕竟她每次看到沈卿月躺在床上喊着小腿不舒服的时候，心中就对沈卿瞳恨得要死。 现在奈何不了沈卿瞳，让沈卿瞳添添堵也是好的吧。 一整天都诵经祈福，如果再去给玉无瑕上香，怎么也要半个时辰吧，肯定也是要累个半死的。 这就是韦氏的目的。 好不容易撑到天黑，这一天的祈福算是结束了。 各人都累得不轻。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咒骂沈老夫人这个害人精，毕竟不是沈老夫人，她们也都不会来受这个罪的。 沈卿瞳回了客房里，稍作休息了一会儿，今个儿真的是跪了一天，觉得身子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走吧，陪我去给母亲上柱香。”沈卿瞳对琉光说道。 今儿琉璃一直陪她在安华殿祈福，也是累得够呛，所以她就打算让琉光陪她去了。 琉璃听闻，忙劝道：“小姐，做什么非得今个儿去啊，今儿一天小姐都快要累死了，咱们还要在这儿待七日呢，横竖等最后两日，也就不会这么累了，到时候小姐再去给夫人上香吧。” 琉光也附和着劝道，：“琉璃姐姐说的对，夫人生前是最疼爱小姐的了，肯定不会因此就责怪小姐的。” “不行，我必须要去。”沈卿瞳之前也是真的忘记了，既然想到了，就肯定是要去的。 她占用了沈卿瞳的身体，帮她尽孝，也是应该的。 “好吧，那小姐先吃点点心，我在陪着小姐过去。” 琉光知道沈卿瞳的性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说实话，沈卿瞳是有些累，但是也不饿，现在也不想吃东西，所以也就没吃，带着琉光就走了。 安华殿的偏殿里，点了不少佛灯。 琉光从前来过，自然很快就知道了玉无瑕的牌位和佛灯。 此刻看到了玉无瑕的牌位，沈卿瞳的心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虽说她芯里换了顾妃妃，但是血脉相连，始终是不假的。 她此刻心痛的感觉，也是这么的真实。 沈卿瞳对着牌位跪了下来，：“琉光，你去外头守着，我给母亲上柱香，说说话。” 琉光点头，也就出去了。 沈卿瞳其实也不知道该跟玉无瑕说些什么，毕竟她早已不是过去的沈卿瞳了。 她只是很真诚的给玉无瑕磕了三个头，然后准备上柱香。 就在此时，她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只怕是不易察觉的。 沈卿瞳耳聪目明，一下子就分辩的出，这脚步声不是琉光的。 琉光是虽然是女孩子，但是不会武功，走路的声音不会这么轻的。 如果她没听错，来人是个习武之人，而且武功不弱。 沈卿瞳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是什么阴谋诡计针对她吗？ 沈卿瞳看了一下房梁，纵身一跃，就飞了上去，幸好这些日子，她也算是勤加练习，虽然轻功不如从前，但到底是好了很多了，不然这房梁如此高，只怕她还真的上不去呢？ 她小心的趴在房梁上，这房梁上的灰尘让沈卿瞳觉得十分不适，但仍旧是要忍耐着。 果真不一会儿，一袭身着橙色衣衫的男子走进殿中。 沈卿瞳微微皱眉，这佛殿上，人人都穿着极为素雅，可这人却穿着如此花哨，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只是她记忆中，还真有一个人喜好这么花哨的打扮。 那人却是··· 沈卿瞳想到那人的身份，便恨得咬牙启齿的。 果真，这场阴谋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如果她没猜错，这佛殿中，站着的人，就是盛京最有名的采花贼杨毅。 要说这杨毅，沈卿瞳还真不陌生，若论起来，杨毅应该还算是她的师兄。 顾妃妃和顾炎枫，都师承当今武林盟主华乾门下。 这杨毅就是华乾师弟的大弟子。 只是杨毅修炼了一种邪功，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却有一个坏处。 每隔十天，必得要寻一名冰清玉洁的姑娘与之交合，不然的话，就会功力散尽。 正是因为修炼了此等邪功，杨毅被师父逐出师门，也沦为了采花贼。 要不然哪里有这么多冰清玉洁的姑娘来给他呢。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能说动了杨毅来此。 旁的不必说，如果别人看到她跟采花贼在一起，那她什么都不必说，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跟采花贼待在一起，还能保住清白之躯的。 杨毅的武功不弱，如果是换做以前，还可以拼一拼，可现在，她是没有任何把握的。 并且依着杨毅的内功，肯定很快就能发现她，现在，如果她不自救，你们将要面对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该死的。 沈卿瞳低低的咒骂道。 “小美人，你在哪儿啊，快点出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杨毅淫笑着说道。 杨毅其实也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并且长了一副好容貌，多年来一直修炼邪功，皮肤甚至细腻，比女子还要肤白貌美，加之穿了如此鲜艳亮丽的衣衫，看起来，倒是一个无害的少年郎。 只是沈卿瞳看到他就反胃。 师父也说过，要清理门户的，只是这杨毅武功高强，且最厉害的就是轻功了，当初顾炎枫跟他交过手，而顾妃妃只是远远的见过杨毅一回，那一次，是一身火红色的衣衫，同样的令人作呕。 沈卿瞳思量了一刻，也就有了计较，然后漂亮的一个翻身，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杨毅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有个没人从天而降。 这小美人竟然还会武功，并且武功不弱的样子。 “杨师兄，没想到是你。”沈卿瞳冷冷的看着杨毅。 “你认得我？”杨毅满脸好奇，不是说，是个养在生闺的千金小姐吗？怎么会认识自己的？ “顾炎枫是我师兄，你说我应不应该认识你？”沈卿瞳冷笑着反问。 “你就是师伯收的关门女弟子？”杨毅一直都知道他的师伯华乾最后收了两个关门弟子，一男一女，却没料到今日碰上了，而且方才看她所使轻功的身形，的确也是师承与师伯的。 “没想到今日竟碰上了小师妹，既然小师妹认得我，那自然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不如小师妹就从了我吧。”杨毅说着，对着沈卿瞳就搂抱过来。 沈卿瞳飞快的闪身避过了杨毅，但是仍旧与他擦肩而过，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她顿时恶心不已。 “够了，今个儿你若是对我做了不轨之事，师父和师兄会放过你吗？师父和师叔对你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不过仍旧念着些情谊，才没有对你赶尽杀绝，若你对我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你觉得师父和我诸位师兄会放过你吗？”沈卿瞳疾声厉色的看着杨毅，质问道。 杨毅顿时也就清醒了过来。 他刚才也是被沈卿瞳的美貌给倾倒了。 说实话，他见过的美人无数，可沈卿瞳这番风姿卓越的，还真是头一个，自然是想要收入囊中了。 “是我唐突了师妹，只是你也知道，今日我是一定要找个清白小女子的，而且时辰也快到了，这里是佛寺，我既然来了，不能空手而归，师妹总不能叫我修炼多年的功力散尽吧。”杨毅笑着说道，直接赖上了沈卿瞳。 “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被人支走的小丫头也不错，是不是师妹的丫头，不如便宜了师哥我吧。”杨毅舔了舔唇瓣，说道。 沈卿瞳知道他说的是琉光，只怕琉光也是中了计，被人给支开了，幸好琉光被支开了，否则留下，还真的麻烦了。 “够了，杨毅，我给你指条明路，这里随时佛寺，但是清白女子可真不少，你施展轻功，从这扇窗子离开，绕到后头的客院中，左手边第一个房间，我保证你会对房间里的小姑娘满意的。”沈卿瞳耐着性子指路道。 她指的是玉含羞的房间。 她今日遭受到算计的事情，绝对跟玉含羞脱不开关系，八成就是沈卿云，玉含羞，明艳玲三人算计的。 为什么沈卿瞳会报复到玉含羞身上。 那是因为，这三个人之中，她最讨厌玉含羞。 连沈卿云都没叫她这般厌恶。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明艳玲的身份，吴侧妃肯定会派人保护明艳玲，怕不能得逞，而她的好大姐，只怕一会儿是要来捉奸的，肯定不成，唯有玉含羞最合适了。 玉含羞不是最爱装白花，装可怜，装无辜吗？ 那就让杨毅这个采花贼，好好的疼一疼玉含羞吧。 相信一定会很精彩的。 “师妹不会害我吗？”杨毅一脸的不信。 “自然不会，此番你来，定然也是有人引了你前来的吧，杨师兄的轻功，即便是被人发现了，也是能走得掉的吧，相信这些护卫还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不管是沈家，还是明艳玲，都带了护卫前来。 只是这些护卫在杨毅眼中真的不算什么。 “师妹这是要我帮你出气吗？”杨毅也是个聪明人。 “怎么，你不肯吗？”沈卿瞳看着杨毅。 “肯，只是师妹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啊。”杨毅呵呵笑着。 “赶紧滚。”沈卿瞳怒道，她真是一眼也不想看到杨毅这个下三滥。 杨毅哈哈一笑，一闪，人就没影了，果真是不留一点儿痕迹。 真是厉害啊。 即便是从前的她，也没有如此漂亮的轻功。 只可惜，杨毅坏事做尽，毁了这么多清白女子，迟早是要遭到报应的。 杨毅刚刚离开，沈卿瞳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不少人到了。 首先琉光的声音响起来了，：“三夫人，大小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琉光的声音很高，应该是要给沈卿瞳提醒的。 她真的是太大意了，方才有个小沙弥来找她，说是一个叫琉璃的找她找的很急。 琉光就信了，然后就回去找琉璃了，以为琉璃那边有什么急事的。 只是没想到琉璃不在房间里，她就更信以为真，以为琉璃找自己去了，然后也打算沿路去找找琉璃，只是没想到刚出了院门口，就看到琉璃抱着衣服进来，原来去收衣服了。 琉璃一脸茫然，说没有找她啊。 琉光就知道坏了，只怕是要坏事，就马不停蹄的往安华殿跑，也没跟琉璃解释什么。 结果就碰到了韦氏带着沈卿云，和几个丫鬟婆子，就要往安华殿的偏殿来。 琉光若是还猜不到里头有事也就真是傻子了。 急忙要拦着。 沈卿云如何会让琉光拦住自己呢。 “琉光，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师父说，寺院里进了采花贼了，二妹妹不是在这儿给母亲上香吗？我们要来看看二妹妹有没有事啊？”沈卿云急切的说道，并且给婆子使了眼色，让婆子拉住琉光。 几个粗壮的婆子自然就上前拉住了琉光。 琉光如何能挣脱得开呢。 她严重的怒火旺盛，狠狠的瞪着沈卿云，难不成这个恶毒的大小姐是要用采花贼毁了小姐的清白不成！ “什么采花贼，我一直在殿外守着，什么人都没见到，大小姐需要胡说八道来污蔑我家小姐。”琉光狠狠的说道。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的，刚才我明明看到你从我和三婶娘后头来的，难不成，二妹妹真的有什么，不是遇到了采花贼，还是约了情郎？”沈卿云越发的恶毒，说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大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家小姐清清白白的人，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莫不是大小姐经常私下里会情郎，所以这话才说的这么顺溜吗？”琉光毫不客气的怨怼回去了。 沈卿云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她何必还要客气呢？ “你这奴才，竟敢如此污蔑我，信不信我打死你！”沈卿云怒了，抬手就要打琉光。 “够了！”随着一道清凌凌的嗓音，佛殿的门被打开了。 一张清冷绝色的面容露了出来。 她微微蹙眉，看着众人，神色十分不解，：“怎么，今个儿诵经祈福了一整天，都不累吗？我不过是来给母亲上柱香罢了，沈卿云，你也要来闹腾不成，要知道，我母亲也是你的嫡母，你如此对蒂姆不敬，是何道理？”沈卿瞳语气冷冷的质问道。 沈卿云愣住了，傻傻的看着衣衫完好无损，而且看沈卿瞳的神色，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即便沈卿瞳是个怪胎，可如果遭遇了这么大的打击，被人毁了清白，也不该是这样冷静淡定的啊，这绝不可能！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沈卿云内心狂吼着，抓狂不已。 107 自食恶果玉含羞失清白 107 “刚才我仿佛听到有人说我在这佛殿中会情郎？”沈卿瞳凌厉的眸子扫过沈卿云，一字一句的问道。 琉光立刻大声说道，：“是大小姐说的，先是说什么寺院里有采花贼，又说小姐在里头会情郎，奴婢反驳几句，大小姐就要打奴婢，你们放开我！”琉光对着牵制着自己的几个婆子大声吼道。 那几个婆子看到沈卿瞳的时候，都愣住了，尤其是她凌厉的眸光，几人早就吓傻了，自然也就松开了琉光。 琉光气势汹汹的冲到了沈卿云面前，大声道，：“奴婢今个儿就是拼了一头撞死，也非得要大小姐给我家小姐一个交代！” 方才琉光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她家小姐在里头到底是个身情况还未可知，如果真的有事儿，那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但凡她要是警醒些，也就不会被人骗着离开了，她也就不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可现如今小姐完好无损的出来了。 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她非要把事情闹大不可，尤其是刚才沈卿云说的那句话， 说她家小姐在里头会情郎，她就死死的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就是了。 她倒要看看，沈卿云这个没安好心的如何自圆其说。 “我，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二妹妹的安全。”沈卿云的神色有些慌乱，同时在心里把明艳玲骂了千万遍。 这个该死的明艳玲，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怎么沈卿瞳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吗？ 不是说只要过来，就能抓到沈卿瞳被采花贼夺去了清白，然后顺道闹大了，沈卿瞳名节尽毁，除了一死了之，就只能出家做姑子了。 “这是怎么了？”姗姗而来的白氏和沈卿雪见众人都围在安华殿偏殿门口，不由得开口问道。 沈卿云为了把事儿闹到，自然是巴不得人来的越多越好的。 白氏和沈卿雪刚到，明艳玲也带着明家的下人到了。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卿瞳满脸堆笑的站在殿门口，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着淡淡的嘲讽和轻蔑。 明艳玲有些心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听母妃说过，那采花贼是盛京最有名的，从来不曾失手，并且武功高强，怎么的沈卿瞳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呢？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吧。 明艳玲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小姐这话岂不是前后矛盾吗？方才大小姐明明说我们小姐在里头私会情郎的，现如今我家小姐出来了，大小姐请给我家小姐一个说法。”琉光死活不肯放过沈卿云。 她自己快要呕死了，此番如果不死死的咬住沈卿云，让沈卿云付出代价，她都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小姐了。 “不如大家进去瞧瞧，看看里头除了我，还有没有旁人？”沈卿瞳此刻却淡淡的开口说道。 “瞳姐儿，不必了，想来是有误会吧，云姐儿，你说话也太不成体统了，赶紧给你二妹妹道歉。”白氏直接开口说道。 她虽然来得晚，但是也看的出来，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的，玉无瑕的佛灯在这里，沈卿瞳过来上香很正常，可沈卿云带着韦氏还通知她也一并过来，这本就不正常。 白氏再蠢，也知道沈卿云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了。 心里不由得对沈卿云更加瞧不上来了。 “就是，云姐儿刚才这话也说的太难听了，瞳姐儿怎么会私会情郎呢，我这瞧着里头没别人啊。”韦氏虽然口中这样说着，但是眼睛不由得往里头瞟去。 沈卿瞳直接让开了，：“三婶娘不用这样看，挺累的，大可以进去看看就是了。”沈卿瞳落落大方的姿态，衬的韦氏面上灿灿的，她是真的很想进去，可是却不大好意思的，只是站在一旁。 沈卿云脸上也挂不住了，没想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对不起，二妹妹，是我胡说八道，二妹妹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了吧。”沈卿云很真诚的道歉说道。 “我自然不会与大姐姐一般见识的，上回在家中就是如此，明明是大姐姐的丫鬟与人私通，大姐姐偏要说是我，这次我来给母亲上香，大姐姐又说我私会情郎，大姐姐，你要知道，这里头供奉的可是咱们的母亲，大姐姐说，是不是啊？”沈卿瞳的语调柔柔的，但是字字句句都提到了上回的事情，并且联合这次一起说，很是叫沈卿云难看。 沈卿云心中大恨，她以为自己都低声下气的道歉了，沈卿瞳也该完了吧，可是很明显，沈卿瞳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二妹妹说的是，是我的错。”情势比人强，她不得不低头。 二夫人白氏也在，白氏很明显已经倾向于沈卿瞳这边了，回去若是跟父亲说了，如果她还犟着不认错，父亲只会更加厌恶她了。 沈卿云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此刻也就只有先低头了。 “既然大姐姐有错，那不如去母亲牌位和佛灯前跪一个时辰吧。”沈卿瞳轻描淡写的说道。 沈卿云恨得牙痒痒，此刻就够累的了，还让她去玉无瑕牌位跟前跪着，这实在也太强人所难了。 沈卿云都快要气疯了。 白氏也点头，：“瞳姐儿说的对，云姐儿的性子是该收敛一些，你去你母亲牌位跟前儿跪一个时辰当做是给你母亲赔罪！” 白氏都开口了，沈卿云想来也无法拒绝了，只得任命道，：“是。” 跪了一天，又是诵经，又是祈福的，真的是腰酸背疼，膝盖都酸死了，现如今还要再去跪一个时辰，这不是要命吗？ 沈卿云进了佛殿。 明艳玲还站在一侧，仿佛有什么话想对沈卿云说道。 沈卿瞳见状，不由得笑道，：“难道明小姐也想跟着大姐姐一起去跪着吗？” “沈卿瞳，你疯了吧，你的娘，你让我去跪，你有病吗？”明艳玲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明小姐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呢？难不成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沈卿瞳满脸好奇的看着明艳玲，十分的不解。 明艳玲被沈卿瞳气了个倒仰差，真没想到现在沈卿瞳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只要开口，她便不是对手了。 算了，先回去再说吧，反正母妃给她留了人，先打听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明艳玲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沈卿瞳微微勾了勾唇角，算计了一下时间，好戏应该马上就开场了吧。 “二婶娘，咱们也回房歇着吧，这累了一天了，实在是乏了。” 白氏点头应道。 琉光却笑着开口说道，：“小姐，奴婢不累，奴婢就在这儿监督大小姐，直到大小姐跪完一个时辰，奴婢在回去给小姐复命。” 琉光得意的说完，还冲着佛殿内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 沈卿云在殿内应当也听得到琉光的话，只是气的更狠了。 白氏也觉得琉光这丫头机灵的很，不过沈卿云这样的，是该受到惩戒的。 “好，那你就待会儿回来吧。”沈卿瞳和白氏还有沈卿雪一路走了，两人都没搭理韦氏。 韦氏是一身小家子气，白氏自然也瞧不上她，素日里的往来也不多。 “二姐姐，你没事吧。”沈卿雪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无事，三妹妹放心吧。”沈卿瞳笑了笑，说道。 沈卿雪处处都对她示好，不管有多少真心，多多少少，沈卿瞳都是领情的。 “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和母亲也是唬了一跳，赶忙的过来，现在看到二姐姐没事，就安心了。”沈卿雪松了口气。 三人走着，也就回到了客院。 刚准备分开，各自回房休息，就听到隔壁院子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沈卿瞳唇角微微勾起，看来好戏准备上场了。 “这是怎么了？”沈卿雪的脸色也变了，实在是这叫声太瘆人了。 客院之间的距离本来也不远，虽然相隔了一个院子，但是地方不大，这声音太过于凄厉，沈卿雪听的十分瘆得慌。 “走，过去看看。”白氏一手扯了沈卿雪，一手拉了沈卿瞳，带着姐妹二人到隔壁院子去了。 院子里直接乱了。 玉含羞的房门打开着，一群护卫正跟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激斗。 会武功的一看，护卫明显处于劣势，而那男子，似乎不着急突围，反倒是逗着这群护卫玩耍一般。 那男子相貌极其英俊，身手敏捷，沈卿瞳三人到了之后。 那男子回头一笑，直接施展轻功轻松离去。 “这，这是谁？”白氏也慌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内宅夫人，这等情况，还是未见过的。 “到底发生何事了？”白氏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明艳玲，问道。 明艳玲整个人都傻了，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怎么了？ 她方才回来去找玉含羞，结果玉含羞的房门紧闭，她叫了半天门没人开，就有些恼了，说玉含羞再不开门就交丫鬟撞门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玉含羞，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卿云还在罚跪，能商量的人也只有玉含羞了。 结果就在她要丫鬟撞门的那一刻，门突然被打开了。 她还被一个男子撞了个满怀。 别的没看清，那男子长得可真是英俊啊。 虽然她觉得这个世上只有云祁长得最为英俊，可是这男子，真的不必云祁逊色。 尤其是那妖冶的面容，真是让她的心为之一跳。 那男子回眸，对着明艳玲邪魅一笑，明艳玲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飞起来了。 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进去查看玉含羞的丫鬟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大喊着跑了出来，指着那男子，：“采花贼啊！” 然后明家的护卫就冲过来与男子激战在一起了。 明艳玲才不关心玉含羞到底怎么样了，她只是可惜，难得这么英俊的男子，怎么会是采花贼呢？ 真是太可惜了。 以至于她都没去想，为何应该毁了沈卿瞳清白的采花贼，会出现玉含羞的客房里。 明艳玲本就不是聪慧之人，而且很容易被皮相所迷，而现今就被杨毅这种臭皮囊给迷住了。 “明小姐，到底发生何事了？”白氏见明艳玲似乎是若有所思，并不回答，不由得再次催促道。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卿瞳也懒得搭理明艳玲，只是拉了白氏和沈卿雪往里走。 进去一看，也全都唬了一跳。 外间里，玉含羞的丫鬟昏倒在地。 而卧房的穿上，玉含羞一双玉臂搂在外头，虽然盖了薄薄的被子，但是很明显，被子下面是光着身子的。 因为沈卿瞳和白氏带头，明家跟着的丫鬟和婆子，也一并跟了进来，甚至还进来了几个护卫。 而玉含羞，就这样被人给看光光了。 尤其是是玉含羞此刻的神志并不清醒，虽然眼睛睁着，面含桃花，粉面含春，口中还有低低的浅吟，只要是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当然，沈卿瞳知道，这肯定是药物所导致的。 杨毅是久经情场的老手了。 一般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谁肯乖乖的就范啊，霸王硬上弓，杨毅也觉得没趣儿，所以就会给这些女子用药。 一旦中了药，就是贞洁烈女也变荡妇了。 玉含羞的药性一时半刻散不了，如果没有人打扰，杨毅自然还要再跟玉含羞大战几个回合的。 可是没法子啊，明艳玲带人闯进来了，杨毅也算尽兴了，就打算提上裤子走人了。 可怜玉含羞此刻药性正是猛烈的时候，一身的欲望疏解不开，难受得紧。 沈卿瞳对于这些也不大好了解，她忍着恶心上前查看玉含羞。 令人没想到的是，玉含羞直接坐了起来，身上唯避体的被子也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身逛街白嫩的躯体，而玉含羞的身上，青青紫紫密密麻麻一片，这些痕迹，都不用说明了，明眼人都能想象得到，刚才玉含羞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 沈卿瞳愣住了，而且是完全愣住了，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等场面啊。 心中仿佛一万头草泥马飞过，没想到这杨毅还真的挺狠的啊。 如此折腾人。 不过沈卿瞳一点儿都不同情玉含羞，若不是她有手段，那么今个儿遭受如此对待，身败名裂的人，及时她沈卿瞳了。 技不如人就要认输。 只是玉含羞这是要干什么？ 玉含羞神色迷离，口中喊着，：“好热，好热，我要，我要，给我···” 沈卿瞳的脸都绿了，赶紧跳开，她饶是在傻，也知道玉含羞这是中了媚药要男人啊。 不然但凡是个稍微有点儿理智的女人，谁会光着身子在众人面前啊。 那些护卫眼睛都看直了。 玉含羞一个国公府的小姐，从小也是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的。 一身肌肤雪白通透。 白白嫩嫩的，素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的，可如今，竟然如此下贱，追着男人要。 这一幕也足够震撼的了。 玉含羞眼中似乎没有别的信念，只看得到男人。 她就冲着几个护卫跑过去了。 这风格实在太胆大，场面也太火辣。 都不堪入目了。 明艳玲此刻也进来了，见到这场面，直接脸绿了。 主要是玉含羞此番，丢的是她自己的脸不说，可她们到底是亲戚关系，她的颜面就保得住吗？ 明艳玲上前，拉住了玉含羞，对着玉含羞的脸狠狠的扇了过去。 可这一巴掌，还不足以让玉含羞清醒。 “你们这些死奴才，要死了吗？还不赶紧滚出去，竟然敢冒犯主子，是不是嫌命长了！”明艳玲狠狠的怒斥道。 那护卫才转身要走，其中一个却被玉含羞缠住了，要解他的裤腰带。 明艳玲真的是被玉含羞给呕死了。 “赶紧的把玉小姐拉开，春儿去端盆凉水来！”明艳玲咬牙切齿的吼道，看样子，如果手里有剑的话，明艳玲都恨不得一剑挑了玉含羞。 －－－－－－题外话－－－－－－ 亲亲们，解气不，你们就说，解气不！ 108 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 108 明艳玲满脸嫌恶的看着玉含羞，虽然也看的出来玉含羞此刻不正常，可仍旧忍不住厌恶她。 明艳玲身后的几个婆子连忙上去拉开了玉含羞，那侍卫才抽了身，提着裤子狼狈的离开开了。 其实按照他本人，他定然是不想跑的，毕竟这样一个光着身子的美人在怀，还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他自然想拉着风流快活一番啊。 只是明艳玲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如果他再干出这等事情来，只怕性命不保了。 两者权衡一下，他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美人再好，也比不过性命啊，自然也就落荒而逃了。 明艳玲的丫鬟春儿此刻也端了盆冷水出来，站在原地。 明艳玲不耐烦的吼道，：“你是不是傻了，赶紧泼啊。” 春儿这才不管不顾的把一整盆冷水都泼到了玉含羞身上。 饶是如今依然到了春日里，可这到了傍晚，还是有些凉的，尤其是玉含羞未着寸缕，这水泼过去，更是冰凉刺骨的。 玉含羞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低头，看着自己未着寸缕的站着，身上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腿间隐隐的疼痛，神志也有些清明起来。 回忆了一下失去神志之前发生的事情。 顿时高声惨叫起来，完了，完了，她彻底完了。 明艳玲一听到玉含羞叫唤，原本阴郁的眸子更加冷冽。 过去就给了玉含羞一个大耳光，：“够了，别叫了，你是不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 玉含羞慌忙跑到床边，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虽然不敢大声叫，可却痛哭起来。 记忆已经越来越清晰了，她方才在房间里，刚打算找明艳玲一起去看沈卿瞳的笑话，结果她的房间翻窗进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虽然长了一副好容貌，却举止轻佻，一看就不是正经之人，对她自然也是动手动脚。 她自然要反抗的，结果闻到了一阵香气，然后身子一软，就神志不清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 玉含羞此刻真的是生不如死。 “好了，别哭了，哭丧啊。”明艳玲也是烦得要死。 而沈卿瞳连同沈卿雪，白氏一起，就站在不远处。 表示和沈卿雪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变故来的太突然。 沈卿瞳却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们都滚出去！”玉含羞大吼道。 到了此刻，她再也不是从前玉面含羞，柔柔弱弱的样子了，歇斯底里的吼起来，威力倒也是不小。 “玉含羞，怎么总算不装模作样了啊，没想到你不柔弱的样子，到比起从前来，没那么讨人厌了。”明艳玲冷嘲热讽道。 她真是不知道玉含羞到了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大呼小叫的。 被采花贼夺去了清白不说，如今身子还被这么多的大老粗护卫给看光了。 只怕玉含羞若不自己一脖子吊死了，就只剩出家一条路了。 玉含羞此刻又急又怒，听了明艳玲如此羞辱她，一时急怒攻心，就昏了过去。 玉含羞的丫鬟此刻也醒过来了，这里面的动静也着实太大了些。 两个丫鬟看着房间里这一幕，也都吓得不轻。 她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回去吴姨娘还不得把她们剥皮拆骨吗？ 要知道吴姨娘最疼爱的就是玉含羞了。 她们仿佛看到了死神向自己招手了，于是也哀声哭泣起来。 明艳玲见玉含羞昏过去了，也不在为难玉含羞了，就带人离开了。 沈卿瞳见明艳玲走了，自然也对白氏和沈卿雪说道，：“三婶娘，三妹妹，咱们也走吧。” 那两个丫鬟听到沈卿瞳的声音，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对着沈卿瞳扑过来，然后跪在了沈卿瞳脚下，磕头道，：“表小姐，求求你看看我们家小姐吧，奴婢见过你给二夫人诊脉，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沈卿瞳一怔，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丫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要知道，可是她将计就计，设计了玉含羞，现如今玉含羞的丫鬟怎么倒是求起自己来了啊。 见沈卿瞳不为所动，两个丫鬟便一起磕起头来了，而且还是咣咣的使劲磕头，这客房里，可都是冷硬的地砖，不多时，就头破血流起来了。 这两个丫鬟也是知道自己的性命都挂在玉含羞身上，若是玉含羞现在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们俩就直接没活路了。 所以她们死活也要求着表小姐看看小姐的情况。 沈卿瞳无法眼睁睁看着两个丫鬟给自己磕头磕到死啊。 “好了，你们起来吧，我去看看玉含羞就是了。”沈卿瞳无法，只得答应下来了。 “多谢表小姐的大恩大地，奴婢万死难报。”两个人一脸感激的说道。 沈卿瞳过去查看了一下玉含羞。 本身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才会昏倒的，身上的倒也是皮外伤，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心里问题，就不好说了。 沈卿瞳拿出一盒活血祛瘀的膏药，放到一边，叮嘱道，：“你们待会儿伺候你们家小姐清洗一下，然后把受伤的地方上药，估摸着她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了，醒过来之后，不要刺激她。” 不刺激，这怎么可能，就算别人不提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想必是瞒不住的。 就算下了封口令又如何，看到的人，可都是明家的人，还有那么的护卫，都当众看到玉含羞光着身子追着男人跑。 玉含羞这次是真的完了，名声彻底毁了。 其实说起来，玉含羞要就此死了，倒是个解脱了，否则活着，以后等待她的日子，才是十八层地狱呢。 说实话，沈卿瞳是半点不同情玉含羞。 谁让这三个贱人联合起来谋害自己呢，害人反受其害的故事不少，她也没心情同情别人，如果不是怕这两个丫鬟跪死在这儿，她都懒得管玉含羞死活。 两个丫鬟都连连点头，沈卿瞳这才和甚情绪还有白氏离开了。 白氏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玉含羞此番不要醒过来，只怕也是一件好事。” “是啊，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今日之事啊。”沈卿雪都有些同情玉含羞了，一个好好的国公府小姐，即便是庶出的，但是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可谓是灭顶之灾啊。 沈卿瞳并未发表意见。 可怜吗？她倒是不觉得，如果玉含羞没有害人之心，也不会到这里来，更加不会反受其害了。 “我累了，打算回去歇着了，三婶娘和三妹妹也早点歇着吧，赶明儿还要给老夫人诵经祈福呢。”沈卿瞳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氏和沈卿雪都对今天的事情震动不已，母女二人自然也感叹了一番，才各自回房休息了。 话说玉含羞那边，果真半个时辰之后醒过来了。 她醒过来之时，已经穿戴整齐了。 可是身上依旧隐隐作痛。 她立即想起了自己昏倒之前遭遇的一切。 紧接着就开始发疯了，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被采花贼夺去清白的人是我，为什么是我？”玉含羞痛不欲生的哭喊着。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她的清白毁了，而且被这么多粗鄙不堪的男人看了身子，还做出那等下贱的事情，她该怎么办啊？ 她可是安国公府尊贵的四小姐，她姨娘扶正之后，她就是二房嫡出，她想要嫁给太子表哥的，可是现如今，一切都毁了，一切都完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嫁给太子表哥了，堂堂太子殿下，未来的一国之君，如何会娶一个残花败柳呢，哪怕是做妾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想到这些，玉含羞就痛不欲生。 她出了这样的丑事，别说是嫁给太子了，只怕盛京里稍微有规矩的人家，也不会要她了吧。 她真的是彻底的完了。 玉含羞此刻心里恨得要死，这一切都要怪明艳玲，这采花贼是吴侧妃找来的。 说好利用采花贼毁了沈卿瞳的清白，大费周章的把沈卿瞳给骗到南山寺来，可到头来，毁了的却是她。 她的丫鬟也说了，还是沈卿瞳给她看的伤，这就证明沈卿瞳肯定蒙在鼓里，如果沈卿瞳知道她们三个联合谋害她的话，怎么可能会来给自己看伤呢？ 肯定是明艳玲那里出了纰漏，不知道怎么弄的，把那采花贼给引到她的房间来了。 这个该死的明艳玲，如果不是她不谨慎，让那么多的护卫进了房间，看光了自己，若是小范围的把事情控制住，下了封口令，她也不至于丢脸丢的这么彻底。 也不至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被采花贼毁去了清白。 想到这些，玉含羞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明艳玲。 “小姐，您别这样了，您这样也于事无补啊，不如咱们赶紧下山去吧。”玉含羞的丫鬟香草劝道。 香草也是玉含羞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之一。 “我当初是坐了明艳玲的马车一同来的，此刻咱们主仆怎么下山？”玉含羞狠狠的说道。 而今，她就是对明艳玲有再大的怨恨，也不能发泄出来，因为她还要和明艳玲一起离开南山寺，回安国公府去。 只是如今她的名声全毁了，只怕是怎么也瞒不住了。 明家根本控制不住，而且还有沈家的人，这到底该怎么办？ 她真的是要疯了。 玉含羞发泄了一会儿，沈卿云和明艳玲就一起过来了。 沈卿云自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早就想来看看，可是琉光却一直看着她，让她脱不了身，好不容易跪够了一个时辰，她赶紧的打听消息，结果也不用打听了。 整个南山寺的人都在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来祈福上香的，也不仅仅是他们几家，还有旁的人家。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才一个时辰的工夫，玉含羞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南山寺了。 来这儿祈福的人，差不多也都是各个世家大族，当然也有小门小户。 不过这才更糟糕了，估摸着过几天，整个盛京上下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沈卿云也东一句西一句的拼凑起来，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她自然也是懊恼的要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说那采花贼的目标是沈卿瞳吗？怎么最后成了玉含羞了？ 她倒也不是多心疼玉含羞，只是可惜而已，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虽然明着三人是表姐妹，但是也不过是面上情罢了。 沈卿云去见了明艳玲。 明艳玲也是烦心不已，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也头大怎么去面对二姨母。 她那个惠芬姨母，可不是个好缠的，而今玉含羞是跟着她出来，却出了这样的纰漏，她难道还能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吗？ 关键这不是小事儿啊，事关玉含羞的名节和清白，这是一个姑娘最重要的东西了，明艳玲想想也是头大。 正巧沈卿云来了，明艳玲自然对着沈卿云吐槽了一番。 沈卿云早就在心里骂了明艳玲千万遍了，这个明艳玲也真的是办事不利。 这么好的机会，沈卿瞳却分毫未损，她和谢公子该如何是好，要知道，谢家再有几天可就回盛京了。 若是让谢家给沈卿瞳下了聘礼，一切可就回转不了了。 素来男女定亲，肯定是先交换信物，定了婚约，等快成亲的时候，下聘礼，然后定下婚期，这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如果运气不好，男方下了聘礼之后死了，女方改嫁都不容易，多的是让女方守望门寡的。 谢世安在信中也跟沈卿云提过，此番回来，谢家就会下聘，等沈卿瞳及笄礼过了，就要成亲了。 沈卿瞳已经十四岁过了几个月了，到及笄礼，也还有不到十个月的时间，准备婚礼事宜，刚刚好，这也是为什么沈卿云这么着急的缘故。 她已经过了及笄礼，马上就面临说亲，如果不马上搅黄了沈卿瞳和谢世安的亲事，她势必就要跟谢世安错过了。 虽然谢世安一心是想和沈卿瞳退亲娶她，谢夫人死活不肯，谢世安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自然无法退亲了。 这一次又失败了，等到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呢。 想到这些，沈卿云就恨得牙痒痒。 但是此刻也不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要先解决玉含羞的事情。 沈卿云自然知道二姨母有多疼爱玉含羞，若是二姨母发起疯来，她也讨不了好。 所以沈卿云就跟明艳玲一起来看玉含羞了，虽然她们两个都不想来。 玉含羞看到明艳玲和沈卿云，这火气机会是压不住了。 为什么她们三人一同计划的，受到如此伤害的却只是她自己，如果是报应的话，合该她们两个也该陪着自己才是。 尤其是明艳玲，都是明艳玲不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明艳玲还敢来见她。 “你们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玉含羞直接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沈卿云忍不住撇嘴，还以为玉含羞永远都是白莲花的样子，原来也是会发怒，会正常说话的啊。 “含羞，你别这样，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啊。”沈卿云柔声劝道。 明艳玲真想转身就走，可是沈卿云却一个劲儿的给她打眼色，那意思，就是让她忍一忍，毕竟玉含羞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她们两个也要迁就一下玉含羞的。 这样明艳玲才勉强留下了，但是也实在不知道跟玉含羞说什么好，索性什么都不说了，让沈卿云去说吧。 “够了，我不想听，我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你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能挽回我的名声，我的清白之身吗？我将来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如果不能请你们离开，还有，明天一早我要下山回家！”玉含羞看着明艳玲，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109 玉含羞成了人人唾弃的失节女子 109 玉含羞的性子，和从前真的是判若两人了。 从前玉含羞是绝对不会这样说话的，她对沈卿云和明艳玲还是比较友好的。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玉含羞如果还能保持从前的样子，那才是不正常了。 “玉含羞你疯了吧，敢这么跟我说话！”明艳玲满脸惊讶道，她着实没想到玉含羞竟然敢命令她，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只是想回家，难道这都不可以吗？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玉含羞有些失控的吼道。 “两位表小姐，不要怪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不想这样的。”香草红着眼圈儿说道，她打小儿伺候玉含羞，自然感情是不一般的。 玉含羞变成今天这样，她自然难过。 当然，更多也是对自己未来的恐惧，玉含羞出了这样的事情，吴姨娘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她呢？ 所以她今个儿伤心，也不单单是为了玉含羞，也是为了自己。 “好了，艳玲，别说了，含羞说的也对，如今这个状况，她还是先回国公府吧，你赶明儿一早，亲自把含羞送回去。”沈卿云叮嘱着说道。 明艳玲不乐意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要这么迁就玉含羞啊，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明艳玲刚要开口说话，沈卿云却拼命的给明艳玲使眼色。 沈卿云多少对明艳玲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沈卿云比明艳玲有脑子多了。 自然能够糊弄住明艳玲。 明艳玲好歹也算答应了，：“好，明儿一早，玉含羞，我送你回安国公府。” 说完明艳玲转身就走了。 沈卿云也无法，明艳玲能做到这一步，也着实不容易了。 “含羞，你好生歇着，明天先回家再说吧。”沈卿云说完，也追着明艳玲出去了。 明艳玲心中烦闷不已，回了房间，沈卿云自然也去了。 沈卿云已经很累了，今天几乎一直都在忙，结果事情还弄成这个破样子，她也烦躁不已。 “这个玉含羞，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还有什么好嚣张的。”明艳玲狠狠的抱怨道。 “艳玲，你怎么也糊涂了呢，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早早的把玉含羞送回去，如此一来，咱们也倒是轻松了，你别忘了，当初是姨娘和你从玉家把玉含羞带出来的，如今她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你和姨母能独善其身吗？而且你看玉含羞现在的情况，情绪这么的不稳定，如果再出个什么意外，倒是二姨母还不得活活把我们都给吃了啊！”沈卿云劝解道。 “可是明天我送她回去，二姨母也得跟我疯了啊。”明艳玲有些担忧的说道，同时觉得沈卿云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又不去，光在这儿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啊。 “我这儿要给祖母祈福，如今这样想来是脱不开身了，只能待够七天了。”沈卿云又不是傻子，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会上赶着呢。 况且本来就是明艳玲带着玉含羞出来的，也应该是明艳玲把玉含羞给送回去，至于二姨母的怒火，还是让明艳玲去承受吧，她可没有那个受虐的倾向。 “云姐姐，你的意思是，你不管，你想要独善其身吗？”明艳玲虽然不如沈卿云聪明，但到底也是有些智商的，而且很明显，沈卿云也是想脱身，让她去顶缸。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走不开吗？我是借着来给祖母祈福的名义出来的，如何能半途而废呢。”沈卿云辩解道。 到了此刻，沈卿云都有些庆幸了，庆幸有这么一个好的借口，不然还真的难以脱身了呢。 “沈卿云，你心中再算计些什么，我也明白，我也不是傻子，好了，你不愿意一同与我面对，也就算了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明艳玲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明艳玲此刻看着沈卿云也是万分不顺眼，恨不得直接挠花了沈卿云的脸。 沈卿云自然听的出来，明艳玲话语中对她已经诸多不满，当然，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了，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沈卿云这次什么也没说，也就离开了，她同样也很累了。 如此一来，这一夜，对明艳玲，玉含羞，沈卿云三人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 也唯有沈卿瞳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一早，明艳玲就让人安排马车，准备下山。 玉含羞虽然极其不想出门，可是也没有办法，没有人能够替她出门。 等明艳玲准备好了一切，才着人去通知玉含羞。 只是玉含羞一出房门，刚刚走出了客院大门。 身后就有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毕竟昨天的事儿也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玉含羞几乎是一举成名了。 “她就是安国公府的四小姐，那个庶出的玉含羞。” “对呀，就是她，昨天被采花贼给玷污了。” “什么玷污了，明明就是她自甘堕落，自己下贱，和采花贼有私情。” “这怎么可能啊？她可是国公府的正牌小姐啊，即便是庶出的，也不至于如此下作吧。” “你不知道，你没瞧见，那采花贼从她房里走了之后，她还欲求不满的光着身子追着男人呢。” 玉含羞听到众人身后的窃窃私语，对她的评价，感觉就快要晕倒了。 这些人的话，对于玉含羞来说，真的是犹如锥心一般。 她恨不得拿着剑，把这些人，一个个全挑了。 可是她不能，她也做不到啊。 她明明是受害者，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玉含羞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吴侧妃走的时候，带走了一辆马车，所以玉含羞跟明艳玲只能乘坐一辆马车。 一路上明艳玲真的是如坐针毡啊。 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玉含羞了。 只想着赶紧把玉含羞这个包袱甩了走人，也真的是够够的了。 两个人同坐一辆马车，但是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玉含羞不说，明艳玲也不说，都仿佛锯了嘴的葫芦一般。 虽然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速度，盛京城中也已经得到消息了。 只是说南山寺遭遇了采花贼。 有一位千金小姐遭遇了毒手。 具体到底什么情况，还有待考量。 吴姨娘此刻还欣喜异常，以为遭遇采花贼侵犯的人是沈卿瞳，却不知道是她的女儿玉含羞。 吴姨娘着人出去打听细节。 不多是迎春就回来了。 吴姨娘这些日子还是在养身子。 虽说没什么大碍，但毕竟黎氏过世她都没有去守灵，自然不能现在就出去乱晃，这不是活生生的打脸吗？ 吴姨娘已经等得很着急了，但是看迎春的步伐，似乎是更着急的。 “怎么样了，打听到具体的消息了吗？”吴姨娘问道。 迎春的脸色很难看，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 吴姨娘看着迎春就有些不大对劲，不由得催促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姨娘，是咱们四小姐，奴婢多方打听，根据那些人的形容，出事儿的是咱们四小姐。”迎春十分着急的说道，这种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的，而且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是安国公府的四小姐玉含羞。 当然，具体的细节，她还是不大清楚的。 吴姨娘如遭雷击，直接愣在了原地，：“你胡说，这怎么可能，你是打听的谁？怎么可能是我的含羞？” “是明家的人，明家的人昨夜就有回来给明家报信儿的，想来是明三小姐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无法跟姨娘交代，所以才先一步派人回来报信儿的，奴婢认得吴侧妃身边伺候的人，辗转打听到的。”迎春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也是跟着吴姨娘从吴家出来的，她是吴家的家生子，和吴侧妃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算起来有亲戚关系，不过打听这消息，也有些困难，只得到了重要的消息，那些细节上的问题，还是不清楚的。 吴姨娘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由得问道，：“这个消息准确吗？你确定是含羞吗？也有可能是艳玲啊？” 在这生死紧要关头，自然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了。 吴姨娘自然宁可出事的人是明艳玲，也不是她的女儿，玉含羞。 “奴婢得到的消息，就是咱们四小姐，明三小姐传回来的消息，今天一早就会跟咱们四小姐一起下山归来，并且也叫吴侧妃先来找姨娘，把这件事交代明白。” “交代！”吴姨娘眉心突突的挑着，几乎恨到了极致，：“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可交代的，自然是先把事情压下去，否则，含羞怎么办？” 吴姨娘到底也是经历过事情的，虽然说这心里十分的着急上火加心疼，但还是最快的做出了反映，这件事，一定得瞒着。 南山寺那边让明家瞒住，不把消息传回到盛京来。 然后她想办法，给玉含羞定一门远一点的亲事，等玉含羞及笄礼过了，就让玉含羞出嫁，这样也能保住玉含羞了。 吴姨娘心里清楚，玉含羞出了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在盛京寻亲事了。 万一哪天要是闹出来，玉含羞只有死路一条。 远嫁，低嫁，才是唯一的出路。 “奴婢估摸着一会儿吴侧妃就会上门，不如到时候姨娘跟吴侧妃商议吧，咱们四小姐是因为明家出事的，明家自然要负责到底的。”迎春说道。 吴姨娘赞许的看着迎春，迎春说的对，含羞是因为明家出事儿的，这个责任明家得担着。 主仆二人正说着，秦氏让人过来传话，说吴侧妃来了，正在花厅，让吴姨娘过去。 吴姨娘心中隐隐作痛，这就是正室和妾室的区别。 就因为她是妾室，所以即便是来找她，也得通过当家主母，如果她是二夫人，自然就可以招待客人，换成她去通知秦氏了。 秦氏可以选择过来一起做客说话，或者是不过来。 这也是秦氏的自由。 吴姨娘心里有事儿，自然也就赶紧去了花厅。 秦氏本来就不愿意应付吴家的人，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借口有事要处理走人了，让吴姨娘自己招呼吴侧妃。 若是旁的人，秦氏更是懒得招呼，可是吴侧妃虽然也是妾室，但好歹是侧妃，算是有名分的人，她若是不出现，也就等于瞧不起明郡王府，所以才会过来的。 吴姨娘直接拉着吴侧妃回了自己的院子，事关重大，还是在这里说话比较安全。 姐妹二人关了房门。 吴侧妃直接拉着吴姨娘的手说道，：“二妹，是我对不住你。”吴侧妃的容貌比吴姨娘要出众不少。 她虽然是吴家二房的女儿，但确实她们这一辈里年纪最大的。 比吴姨娘大了一岁。 当初她被送去明郡王府的时候，前路荆棘密布，但是如今的康庄大道，也是她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 自然是个极有成算的人。 她是吴家最漂亮的女儿。 但因为是二房的女儿，一直不受重视。 不然也不会被送来明郡王府了。 明郡王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大概连吴家的人也没想到她能做到侧妃之位，并且这么多年来，都让明郡王只宠爱她一个人。 她如今有儿有女，在明郡王府连王妃都压住了，日子过的算是比较惬意的了。 出了吴昭仪，她是唯一一个有名分的人了。 她上来姿态就放的这么低，也算是个给足了吴姨娘颜面了。 “姐姐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含羞出了这样的事情，姐姐打算怎么办？”吴姨娘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妹妹，终归是姐姐这边疏忽了，才让含羞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是事情已然如此，咱们也就把伤害降到最低吧。”吴侧妃忙劝道。 “道理是如此，姐姐也是有通天的本事，在明家自然是说一不二的，这件事，我要姐姐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知晓，还有南山寺那边，也不能有任何的消息传回盛京，并且姐姐还要给含羞寻一门好亲事。”吴姨娘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吴侧妃听的差点气死了。 吴姨娘这些要求，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好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外头的风言风语早就满天乱飞了。 明艳玲传回来的消息，她自然是都知道的。 南山寺这么多张嘴，她如何堵住这悠悠之口啊。 难道把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吴姨娘是不是脑残了啊。 怎么会有这么奇葩，又强人所难的想法呢？ “妹妹，这太难了，外头已经开始风言风语了，况且晏灵告诉我，这件事，不单单是一个人看到了，沈家二夫人，还有几位小姐都看到了，并且南山寺还有旁的人家也在祈福，上香，所以这件事，依着咱们的能力，是控制不住了，想必过几天，盛京就会传遍了。”吴侧妃解释道，虽然很难以开口，但是她也必须要让吴姨娘知道，不能让吴姨娘自欺欺人。 玉含羞已经是一刻废棋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的含羞要名节尽毁，成为人人唾弃的失节女子了？”吴姨娘克制不住的吼道。 “姨娘，您别这么大声儿，让外头听到了。”迎春忙劝道。 “二妹，虽然姐姐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但是这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了的了。”吴侧妃点了点头，也万分伤感的说道。 “不行，这绝对不行，这对含羞不公平，这一切都是明家安排的。不是说算计的人是沈卿瞳吗？如何就会牵扯到含羞呢？”吴姨娘摇着头，满脸都是泪，万分伤心的说道。 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的。 “妹妹，你先稍安勿躁，我想到了一个方法，不知道妹妹是否能同意？”吴侧妃见吴姨娘疯魔的样子，也是心惊胆战，生怕吴姨娘会迁怒到明艳玲身上，如果背地里算计明艳玲，那可是真的防不胜防。 总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前日防贼的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不得不防啊。 110 狗咬狗一嘴毛 110 吴姨娘听了，脸色稍稍缓和了许多，看着吴侧妃，问道，：“姐姐有什么法子？” 吴姨娘自然也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挽回玉含羞的名声，保住玉含羞，其余的，她自然都可以让步。 “二妹妹还记得四妹妹吗？”吴侧妃突然开口问道。 吴侧妃如此说，吴姨娘先是唬了一跳，突然大刺刺的提到了四妹妹，她真的愣了一下。 吴姨娘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吴侧妃说的四妹妹，就是吴侧妃的亲妹妹，也是吴家二房的女儿。 吴家她们这一辈里的女孩儿不少，三房加起来，足足有姐妹六人。 大房她们三个，二房两个，三房一个。 她们姐妹六人，五个年纪相当，当年，几乎全被被吴家送出去给人做了妾。 那个时候吴家刚到盛京，根本站不稳脚跟，所以才会想着用姻亲关系，快速的在盛京有一席之地。 所以才会送女儿做妾去攀附权贵。 而当时沈老夫人还帮了不少忙，不然的话，吴家人微言轻，哪里就这么容易了。 就是因为吴家和沈老夫人是同宗。 而唯一一个没有做妾的吴家女，就是这位吴家四姑娘。 现如今虽然也是徐娘半老的妇人了，但当初，只有她坚持不肯做妾，哪怕嫁入寒门草草一生，也断不如高门做妾。 如果谁敢逼迫她，她宁可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自然，这牛不喝水，也没有强行摁头的道理，索性也就随她去了。 后来这一位真的嫁了一寒门进士，后来就外放出京了。 这么多年了，她和这个四妹妹也没有任何的怜惜。 当初她说的那话，说实话，一并得罪了她们姐妹几个。 这么瞧不起做妾的，可是她们姐妹三人却都入了高门，并且全都是妾室。 这岂不是连她们一并瞧不起吗？ 既然瞧不起她们，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巴结的。 “姐姐，你怎么好好的提到了她呢？”吴姨娘很明显不愿意提到这位四妹。 “我说的法子，就跟四妹妹有关系，这些年，大家都没有跟四妹妹有书信往来，也唯有我和四妹妹还有些联系吧，毕竟我们是亲姐妹。”吴侧妃淡淡的说道。 “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吴姨娘有些不耐烦。 “四妹妹当年嫁了个寒门进士，后来外放之后，虽然官位很低，但是这些年熬下来，竟然熬到四品知府了，你可知道？”吴侧妃问道。 “这个自然不知。”吴姨娘也是惊了一下，没想到四妹妹还倒是挺有福气的，如今也是四品知府夫人了。 这可不是妻凭夫贵吗？ 当初她嫁入寒门的时候，姐妹几个心里都嘲笑不已，觉得四妹妹这辈子就完了，结果没想到现在，只有她是正室夫人，而她们这些人，即便入了高门又如何，说白了，到现在还脱不开一个妾的身份。 想想也是够心酸的了。 “你自然不知道，你一心以为四妹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如何能在意她当初嫁给了什么人呢，四妹妹的夫君如今是正州知府了。”吴侧妃答道。 “你不会想让含羞嫁到四妹妹家中去吧。”吴姨娘问道。 吴侧妃在心中冷笑，吴姨娘可是真会想好事儿。 这些年，唯有她和四妹有些往来。 她自然对四妹家中的事情甚是了解。 她的四妹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和大儿子是双生子，今年十四岁了，小儿子才九岁。 他的大儿子十分出息，十三岁就中了秀才，这可算是十分优秀的了，四妹妹一家子都对这个儿子期望很高。 她们会让如此优秀的儿子子，娶一个残花败柳吗？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吴姨娘竟然有这种奇葩的想法，也真是醉了。 吴侧妃耐着性子说道，：“正州距离盛京也是有些距离的，我的意思是，不如把含羞送到四妹妹家里去，小住个一两年，等盛京这边的风声过去了，再思量着如何给含羞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吴姨娘有些失望，吴侧妃的意思，还是要把玉含羞给送走的，她不想把玉含羞送走，如果是能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把玉含羞送走她也认了，可是这样就把玉含羞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如何能放心的了呢。 “二姐姐，不行，别说这些年我与四妹妹也没有什么往来，含羞从来没离开过我的身边，如此把她送走，我也不放心。”吴姨娘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吴侧妃心中烦闷不已。 玉含羞如今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被采花贼夺去了贞洁不说，还当众光着身子追着男人，这种事儿如果在盛京传开了。 就是稍微有些气性的姑娘，早就一脖子吊死了。 吴姨娘还有脸在这儿挑三拣四的，简直是不知所谓。 不过吴侧妃也不想太过于刺激吴姨娘了，这件事毕竟跟明艳玲有些关系。 “二妹妹，四妹妹的性子咱们都知道，她虽然极有主见，但却是很好说话的，她必定会好好对待含羞的，况且这件事，含羞本身就是受害者，万一她在那边能寻到合适的亲事呢？”吴侧妃劝道。 “合适，正州也不算是多富庶的州府，那边有什么好？”吴姨娘也知道正州这个地方，她着实也不大喜欢这个地方。 吴侧妃真的很想骂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能有个地方让玉含羞栖身就不错了，换作旁人，才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呢。 如果不是当初四妹困难的时候，她慷慨解囊，给了她们夫妻一千两银子，只怕姐妹二人的关系也不会这么亲密无间。 吴侧妃算起来，算是吴家比较有眼光的人了，她当初就是一心看到四妹夫的能力，所以才会跟他们打好关系的，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四妹夫的确很有能力，如今也算是熬出头来了。 “二妹妹，你如果非要把含羞留在盛京，可想过含羞要面对的是什么，咱们是姐妹，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觉得玉家能容得下她吗？而且依着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能护得住她吗？如果你还当我姐姐，就听我一句劝，现在赶紧把含羞给送走，如果等到东窗事发，所有人都知道含羞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玉家只怕会直接让含羞出家，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吴侧妃郑重其事的劝道。 吴姨娘听了也十分害怕，但是也觉得玉淮北不会眼睁睁看着玉家的人为难玉含羞，毕竟玉淮北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 “不会的，我家老爷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母女被人欺负的。”吴姨娘说的十分肯定。 吴侧妃冷笑，：“你大可试试，含羞的事情，会让玉家丢尽脸面，如果玉家不处理含羞，如何堵住这悠悠之口，说不定玉家还会让含羞直接病逝，说到底，玉家还是老夫人和安国公当家，你觉得你家老爷能拧得过他们吗？” “姐姐，你别唬我，这件事，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采花贼是为何进了南山寺的。”吴姨娘也恼了，威胁道。 她也算看出来了，吴侧妃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帮助玉含羞的，现如今，她就想着如何把玉含羞给远远的送走，这样事情不管怎么闹，玉含羞都不在盛京，对她也是最好的。 可她想的是，如何对含羞的伤害降到最低，她没想到吴侧妃竟然如此的自私自利，厚颜无耻。 真的很让她寒心，所以吴姨娘也恼了，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采花贼是吴侧妃引了来的，为的就是要陷害沈卿瞳。 如果这个消息被靖康侯府知道了，相信吴侧妃不死也要脱层皮。 吴侧妃显然也想到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吴姨娘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吴侧妃心中恼怒，其实吴侧妃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毕竟这个整个计划，吴姨娘知道的很清楚，如果真的闹出来了，她自然是跑不了的。 靖康侯府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呢？ “二妹妹，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郡王府的侧妃，当真也是能力有限的。”吴侧妃咬着牙说道。 “姐姐，我只想给含羞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吴姨娘就是赖上吴侧妃了。 “这个我是真办不到，如果含羞没出这事儿，亲事自然是不愁的，可是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盛京但凡是有些脸面的人家，都不会要含羞这种媳妇的。”吴侧妃虽然话说的很直接，但是也是事实。 “这都要怪你，为什么这采花贼别的人不去招惹，偏偏就去了含羞那里，姐姐莫不是故意害我们母女吗？”吴姨娘阴沉着脸，质问道。 “二妹妹谨言，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害含羞呢，这真的是意外。”吴侧妃忙辩解道，她此刻真的很想翻脸，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翻脸，不然的话，她早就直接喷死吴姨娘了。 自己的女儿如今是什么货色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在这儿挑三拣四的，寻什么亲事，真是痴人说梦，不要脸。 吴侧妃心中直接把吴姨娘给骂了千遍万遍，恨不得直接骂死她算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赶紧走，离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远一点。 “意外，那如果这意外发生在艳玲身上，你怎么说？”吴姨娘毫不客气的问道。 “二妹妹若执意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好话说尽，二妹妹还是如此不讲道理，那不如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吧。”吴侧妃终于怒了。 她好歹这明郡王府也是说一不二的，连明郡王妃也要给她几分颜面的，而今日，吴姨娘与她说话，没有半分的情面可言，句句话都叫她下不来台。、 她尽心尽力的出主意，而吴姨娘却一点儿都不领情。 当真是气死人了。 “那好，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给说个清楚明白的，反正含羞已经毁了，我不介意拉着旁人一起下地狱！”吴姨娘有些疯魔的说道。 她的女儿已经毁了，她自然也要拉着明艳玲当垫背的。 她就不信了，她把这消息传出去，靖康侯府会任由明艳玲吴侧妃算计沈卿瞳，就别说沈家了，依着玉老夫人对沈卿瞳的疼爱，只怕玉老夫人也会撕了吴侧妃和明艳玲。 她此刻什么都不怕了。 “二妹妹这是威胁我，对吗？”吴侧妃的口气也凌厉了好多。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我的含羞也不会被害成这样，现如今，你们倒是也一推六二五，推得干干净净了，我的含羞该怎么办才好？”吴姨娘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撕破脸就是了。 “二妹妹，我不是一直都在给二妹妹出谋划策吗？只是二妹妹也不能太为难我这个做姐姐的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全都答应二妹妹。”吴侧妃是个知道轻重的人，知道此刻肯定不能与吴姨娘闹翻了，这也是保全她和明艳玲的方法。 “我没什么要求，我只希望我的含羞能好好的。” “二妹妹，你若是还不能冷静，那不如咱们改天再谈吧。”吴侧妃真的是要疯了，吴姨娘似乎怎么都说不通了。 “侧妃娘娘，不如让奴婢劝劝我家姨娘吧。”迎春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迎春听了这半天，大体上也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吴姨娘必须要认清形势了。 可是吴姨娘就是认不清，一味儿的怕委屈了玉含羞。 “好丫头，你劝劝二妹妹，我明日再来，含羞的事情拖不得啊。”吴侧妃点着头说道。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迎春连忙送着吴侧妃出去，虽然吴姨娘没吩咐，但到底是不能失了礼数的。 迎春送了吴侧妃离开，便匆匆赶了回来。 刚进门，吴姨娘一个耳光就甩过来了，：“好个小娼妇，如今竟然敢做我的主了，是不是过几天，你也来要我的强了。” 迎春知道吴姨娘此刻早就失去了以往的理智，虽然委屈，但到底也理解吴姨娘。 “姨娘，奴婢不敢啊。”迎春立马跪了下来。 “奴婢从十来岁就跟着姨娘到了国公府，奴婢对姨娘可是忠心耿耿，也全都是为了姨娘着想啊。”迎春就差指天发誓了。 “为我着想，那你还对吴若梅那个贱人这般说话，你可知道，若不是她，我的含羞也不会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了，当初是她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此番一定要毁了沈卿瞳，也给含羞出一口气，我也想过不让含羞去，可是她说，要含羞给明艳玲做个伴，两姐妹在一起，也是极好的，我才同意含羞去南山寺的，结果我的含羞被害成这样子，为什么出事儿的不是明艳玲呢！”吴姨娘想到这些，真的是越发的悔恨不已啊，如果当时她能揽住玉含羞不叫玉含羞去南山，也就不会遭遇这灭顶之灾了。 “姨娘，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不能想着从前了，您要想着以后，怎么才对咱们四小姐是最好的出路啊，您若是一味儿埋怨，只怕四小姐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迎春着急的说道。 “胡说，我的含羞怎么会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人再来伤害我的含羞！” “姨娘，其实侧妃说的对啊，若是老夫人和国公爷非得要处置了四小姐，您能护得住四小姐吗？倒不如听了侧妃的话，现如今早早的把四小姐送走了，等到老夫人和国公爷要追究的时候，只要找不到四小姐，这事儿也就完了。至于过个一两年，事情淡了，咱们四小姐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迎春其实觉得吴侧妃的话也是蛮在理的。 111 玉含羞的报复，明艳玲毁容！ 111 迎春真的觉得吴姨娘如今还认不清楚形势，四小姐已经今非昔比了。 别说在世家大族里了，就是蓬门小户里，女子失了贞洁，和丢了性命几乎一样重要，甚至有规矩的家族，宁死都要保全清白的。 而今四小姐被采花贼玷污了清白，如果是真的郎有情妾有意那一种，两家遮掩一下，娶进门也就是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可这四小姐要谁去负责，要嫁给谁去呢？ 难不成还要那采花贼负责不成。 所以就只能委曲求全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迎春在吴姨娘和玉含羞身边伺候，自然知道吴姨娘对玉含羞的亲事期望过高，一心都想让玉含羞嫁入高门，而玉含羞更是眼高于顶，想着自己马上要成为嫡女了，恨不得觉得自己皇子妃也能当了。 如今却比起从前有了天壤之别。 现如今别说嫁入高门了，哪怕是低嫁，只怕知道内情有些规矩的人家也不肯要这样的儿媳妇。 吴姨娘就是认不清形势，所以才会对吴侧妃想出来的方法诸多挑剔。 “哎，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忠心。”吴姨娘叹了口气，说道。 她也不是个真糊涂的人，如何不知道玉含羞如今真的是不同往日了，从前是好好的高门小姐，可现在，虽说没有低到尘埃里，可也真的不差什么了。 “只是，等含羞回来再说吧。”吴姨娘现在最迫切的就是想见到玉含羞。 她是打从心里关心自己的女儿，别的都可以以后再说。 迎春见状，倒是也没在说什么。 也只能让吴姨娘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了。 果然，到了晚间，明家的马车终于抵达了二门上。 明艳玲这也总算松了口气，这一天过的，简直要逼疯她的节奏。 一路上，玉含羞没有跟明艳玲说过一句话。 当然，明艳玲也没有去主动对玉含羞开口。 午膳的时候，明艳玲让丫头问玉含羞吃不吃，玉含羞也不回答，就一直呆呆的坐着，一整天了，一口水没喝，一口东西没吃。 时不时的冷冷的盯着明艳玲看，看的明艳玲的心都哆嗦了。 饶是从前明艳玲没把玉含羞放在眼里，而此刻也让玉含羞吓得不轻。 只想着赶紧把玉含羞送回去就解脱了。 好容易把玉含羞送进了玉家，明艳玲恨不得马上就走。 吴姨娘早早的派了迎春带着几个丫头等候了。 家里还让吴姨娘瞒得死死的。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玉含羞到底发生了何事？ 明艳玲想走，迎春含笑说道，：“明三小姐怎么也要歇歇脚啊，况且天色也完了，不如用过晚膳再走吧。” 明艳玲有些犹豫，一则她是真的累坏了。 做了一天的马车，觉得整个人都散架了。 而且中午只是在马上对付着吃了一些干粮，喝了几口茶水，如此粗茶淡饭，她如何咽的下去啊，此刻早已饥肠辘辘，只想赶紧把饱餐一顿。 再者虽然刚才在马上她忌惮玉含羞，主要是怕玉含羞会一时冲动，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可现如今已经到了玉家了，玉含羞糊涂，可玉家的人不能都是糊涂蛋吧。 所以明艳玲的担心也就不存在了。 想了想，也就应了下来。 照理说玉含羞进门是客人。 秦氏自然也知晓，秦氏很快就打发人过来说让吴姨娘自行招待明三小姐。 明三小姐喜欢吃什么，尽管招呼了大厨房即可。 明艳玲心中忍不住吐槽，这果真是没把她当做正经亲戚看待啊。 不过明艳玲只想吃点东西，休息片刻，赶紧的回自家。 俗语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话从前明艳玲理解不了，但如今只盼着回自己的房间，好生睡一觉。 如此这般，明艳玲就和玉含羞一起去了南院二房。 今个儿玉淮北有公事，并没有回来。 吴姨娘正等着玉含羞。 一进门，玉含羞就扑进了吴姨娘怀里，：“娘，你要给我做主，替我报仇雪恨啊！”玉含羞紧接着就放声大哭起来。 迎春幸好已经把人都打发走了，并且也关好了院门，不然玉含羞这个一进门就哭成这样，传了出去，倒是不好解释了。 明艳玲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她总是觉得玉含羞意有所指，就好像是要找她报仇一样。 吴姨娘想到玉含羞的经历，真的也是心疼的要命，搂着玉含羞也跟着哭起来。 母女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哭着，照理说这一幕也是挺感人的，可是明艳玲看得到真的是心烦不已。 她本来就饿得要死了，加上在马车上对了玉含羞一整天，早就看的够够的了。 现在只想吃点东西，马上离开，再也不要对着玉含羞这张脸了，她真的是看够了。 “姨母，我饿了。”明艳玲直接开口说道，也不顾玉含羞委屈快要死的神情。 “迎春，你带着艳玲到花厅去，先通知大厨房传膳，说艳玲留下吃饭了。”吴姨娘安排到。 迎春引着明艳玲离开了。 明艳玲前脚一走，玉含羞就开始拉着吴姨娘哭诉，把她经历的事情给吴姨娘说了一遍，并且狠狠的诋毁了明艳玲一番，如果不是明艳玲那里出了问题，她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了。 总之，玉含羞就一个意思，是明艳玲毁了她。 吴姨娘自然心疼的不得了。 心中对吴侧妃和明艳玲自然是意见很大。 “娘，你一定要替我出气啊，我被毁成了这般样子，我不能就此罢休。”玉含羞狠狠的说道。 玉含羞这一天，几乎把眼泪都流干了。 到了今时今日，她只想着报仇雪恨。 “含羞啊，今个儿你大姨母过来了，说暂时可以让你去四姨母那里避避风头，等事情淡了，你就可以回来了。”吴姨娘提议道。 “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留在盛京。”玉含羞拼命的摇头。 她才不要呢，她走了，还能回得来吗？ 她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名节毁了，清白毁了，她马上就要成为安国公府的嫡女了，却在这紧要关头，被采花贼玷污，就等于一切都毁了。 玉含羞想到这里，心里就痛的撕心裂肺的。 “含羞，你留下，等你的事情传回了盛京，我只是担心，你祖母容不下你啊。”吴姨娘此刻也算是清醒了好多，自然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关系了。 “容不下我，凭什么，这又不是我的错，说起责任来的话，也是明家的责任，是明艳玲害得我，大不了撕破脸就是了。”玉含羞哭着说道。 她此番更是什么都不怕了，大不了就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她固然讨不了好，但是明家，尤其是明艳玲和吴侧妃更加讨不了好，况且她今日今日的样子，还能怎么坏呢？ 能让明艳玲和吴侧妃一起跟着倒霉也是好的。 吴姨娘也听出来了，玉含羞也是不愿意离开盛京的。 她心中极其的矛盾。 “含羞啊，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大姐姐被陛下和皇后娘年看中，想要聘娶她为太子妃，你出了这样事情，素日里，老夫人也不见得多喜欢你，她岂会留着你在这儿毁坏玉家女的名声呢？十有八九是要把你送到寺庙里去的，你若是听姨娘一句，真不如到外头躲几年，等事情淡了再回来，到时候亲事也能好说一些。”吴姨娘温声劝道。 她说的话，全都是为了玉含羞好的。 “不要再说了，玉倾城能嫁给太子，可我却什么都不是了！”玉含羞哭的撕心裂肺的。 吴姨娘十分头大，因为玉含羞根本就没听明白重点在哪里？ 到现如今，还在对玉倾城要做太子妃的事情泛酸，这不是有病吗？ “含羞，你听娘一句劝吧，暂时离开盛京，避一避吧。”吴姨娘再次劝道。 “我说了，我不去，我从小就长在这里，是绝对不会离开的！”玉含羞说的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置疑。 吴姨娘还要再说，玉含羞却一把推开吴姨娘，飞快的跑了出去。 吴姨娘知道玉含羞心里的苦楚，只是让人跟着玉含羞，横竖已经是在家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玉含羞心中快要恨死了。 为什么玉倾城能嫁给太子表哥，而她现在却只能被远远的送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这一切，都要怪明艳玲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明艳玲在安排上出了纰漏，她也就不用遭受如此的奇耻大辱了。 玉含羞越想越恨的难受。 凭什么，明艳玲好好的，而这所有的一切痛苦都要她来承担，她不服，她一万个不服。 玉含羞一路跑到了荷花池旁边。 正巧看到玉倾城正带着丫鬟拿着鱼食喂鱼。 玉倾城还是那般的高贵大方，一颦一笑，尽显高门风范。 玉含羞心里难受死了，也呕死了。 从前她还有一点点的资格跟玉倾城争一争，可现如今，她连去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玉倾城和丫鬟自然也看到了玉含羞。 此刻的玉含羞双眼通红，一双眸子里迸发出很强烈的恨意。 玉倾城唬了一跳，她不是跟着明艳玲去南山寺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玉倾城忙道，：“四妹妹怎会在此，四妹妹这是怎么了？”玉倾城一脸的好奇。 玉含羞就这样直直的看着玉倾城，然后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是笑声却格外的瘆人。 玉倾城的几个丫鬟连忙护着玉倾城，因为四小姐的样子，着实太奇怪了，也有些骇人。 “大姐姐不必怕我，我不会怎么样你的。”玉含羞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满眼尽是嘲讽。 她从昨天到今天哭的实在是太多了，眼泪都要流干了。 “我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四妹妹轻便。”玉倾城才不管玉含羞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还是先走一步吧，毕竟玉含羞这个样子，也真的太瘆人了，她可不想和这样的玉含羞在一起。 看着玉倾城带着人逃也一般的离开了，玉含羞唇角勾起一个邪魅且残忍的笑容。 原来玉倾城也会怕她啊。 玉含羞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然后慢慢地回了南院。 她径直去了花厅也就是明艳玲正在用膳的地方。 明艳玲此刻刚刚喝了一碗乌鸡汤，吃了不少东西。 安国公府的膳食的确不错，这乌鸡汤炖的一点儿都不油腻。 饿了一天了，昨天又吃了一天素菜。 今个儿总算是可以饱餐一顿了。 “小姐，咱们不如早些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侧妃娘娘还等着咱们呢？”明艳玲的丫鬟玢儿催促道， “着什么急啊，我喝杯茶，歇一歇咱们就走，这一天，快把我的身子骨给颠散架了。”明艳玲揉着自己的腰，抱怨道。 这一次的南山寺之行，真的也是郁闷死了。 原本是要致沈卿瞳于死地的，结果事儿也没成，搭进去了玉含羞，她还里外不是人了。 想想这些破事，明艳玲也觉得憋屈的要死。 明艳玲刚喝了杯茶，就看到玉含羞进来了。 明艳玲见到玉含羞就觉得有些紧张，主要是现在玉含羞好似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从前是个小绵羊，现在倒是像头狼了，随时会跳起来咬人一样。 “你怎么来了？”明艳玲放下茶杯，问道。 “我来看看你吃好了没？”玉含羞的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我吃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先走一步吧。”明艳玲说着，起身就要走。 “你先出去，我跟表姐说几句话。”玉含羞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玢儿，说道。 玢儿是明艳玲的丫鬟，自然是要听明艳玲的指挥，自然是不肯走的。 “表姐是不是怕我了，不敢单独跟我说话啊，从前表姐可不是这样的啊。”玉含羞语气十分的轻视。 明艳玲也怒了，她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更加不会受气，这一天，让玉含羞把她憋屈的不轻。 “玢儿，你先出去。”明艳玲吩咐道，她倒是不信了，玉含羞这种货色，还能敢把她怎么样。 玢儿这才退了出去，还关好了门。 “明艳玲，你可知道，你彻底毁了我的一切，原本我马上就要成为嫡女了，安国公府的嫡女啊，到时候，即便是嫁给太子表哥，也是够资格的，可是正是因为你的疏忽，却把我害的这么惨，我一切都被你给毁了！”玉含羞气急，大怒道。 “嫁给太子殿下。”明艳玲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玉含羞，我看你是疯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够格儿吗？竟然还妄想嫁给太子，痴人说梦，即便你不是残花败柳，脱光了站在太子殿下面前，我敢保证太子殿下也不会看你一眼！”明艳玲满脸嫌恶的看着玉含羞，都成了破鞋了，还在这儿怨天怨地的。 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命能保不保得住呢。 玉含羞彻底的怒了，她原本是想来找明艳玲大闹一场的。 毕竟如果不是明艳玲，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可是明艳玲竟然还出言羞辱她，她如何能受得了啊。 越想，这怒火就愈加的旺盛，玉含羞满眼恨意的望着明艳玲，迸发出来的怒火，几乎要把明艳玲给燃烧成灰烬。 明艳玲此刻也不怕玉含羞了。 更是反唇相讥，并且满脸嘲讽的回视着玉含羞，一脸挑衅。 玉含羞走到了明艳玲身边，明艳玲此刻却轻松的端起茶杯来，准备喝茶。 突然，千钧一发间，余含兮拔下了自己头上的步摇簪子，对着明艳玲的那张嚣张跋扈的脸，狠狠的划了下去。 112 一场混乱的撕逼大战 112 那步摇簪子是极其尖锐锋利的，而且明艳玲也并没有防备，玉含羞这一下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从明艳玲额头正中央，顺着一直划下来，连嘴唇都豁开了一道口子。 明艳玲只觉得脸上一痛，她扔了茶杯，用手抹了一把脸。 满手都是鲜血，并且剧烈的疼痛接踵而来。 她顿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玉含羞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而手中的簪子上还滴着殷红的鲜血。 “明艳玲，你毁了我的清白，我毁了你的脸，我们这才是两清了！”玉含羞说完，转身欲走。 而一直守在外面的明艳玲丫鬟和跟着玉含羞的人，都吓疯了，也顾不得规矩了，连忙推门进来查看情况。 一进门，却看到明艳玲摔倒在地上，并且双手捂着脸，手上都是血，口中凄厉的惨叫着。 而玉含羞对这一切仿若视若无睹，转身就走了。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玢儿要吓死了，慌忙上前问道。 别说是玢儿了，花厅里这边伺候的下人也都吓疯了。 慌忙有人去通知吴姨娘了，明艳玲出了事，她们这些下人，可不敢擅自做主。 也许是明艳玲的叫声太过于凄惨，整个南院都被惊着了。 吴姨娘那边还不等人过去请，自己就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吴姨娘进门就闻到。 明艳玲满脸都痛死了，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 “玉含羞，你这个贱人，你死定了！”明艳玲大喊道，：“快拿镜子过来。” 明艳玲此刻早已发髻松散，钗环尽退，加上满脸是血，简直犹如疯婆子一般，也把吴姨娘给吓了一跳。 玢儿如何敢去拿镜子啊，这个样子若是被明艳玲自己瞧见了，还不得活活的吓晕过去啊。 “艳玲，别着急，我马上找府医来给你看。”吴姨娘也吓坏了，看这样子，听明艳玲刚才的话，这难不成是含羞干的吗？ “拿镜子来！”明艳玲再次喊道。 玢儿无法，只得颤颤巍巍的把小镜子递了过去。 明艳玲一看，一个满脸是血，一道清晰的血痕从额头一直到下巴处，连嘴唇都豁开了一条口子，头发也乱了，这个疯婆子是她？ 明艳玲再也受不了刺激了，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而另一个伺候明艳玲的丫鬟，比较机灵，早早的就跑出去，打算让人先回去给吴侧妃报信儿了。 毕竟明艳玲在玉家被玉含羞伤成这幅样子，自然是要让吴侧妃知晓的，不然吴侧妃回头拿她们撒气，那她们这些下人还有活路吗？ 吴姨娘顿时心烦意乱，头也开始疼起来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可如何是好啊？ “姨娘，赶紧的叫府医来啊，如果被吴侧妃知道了，只怕是要跟咱们死磕到底的。”迎春推了推吴姨娘说道，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看着伤痕，这张脸是彻底的毁了。 这下好了，玉含羞把明艳玲的脸给毁了，这下子玉家如何跟明家交代啊。 迎春都觉得玉含羞这次是真完了。 吴姨娘慌忙安排人去了。 南院的动静太大了，明艳玲丫头匆匆的往外院跑，怎么也瞒不住的。 秦氏无法，也只得来看看。 虽然她真的不愿意跟吴姨娘的亲戚有什么来往，可是明艳玲不同，明艳玲好歹是明郡王府的三小姐，侧妃生的，虽然是庶出，但是侧妃比起姨娘来，还是地位高出很多的，毕竟侧妃还是有品级的。 不多时，府医先到了，然后秦氏带着玉倾城和玉采薇也到了。 玉采薇已经不在南院住了，早就搬到松竹院去了。 正巧她在玉倾城那里小坐，知道南院这边发生了意外，也就随着一道来了。 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明艳玲昏过去之后，被抬到了偏厅的软榻上。 府医正在诊治。 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摇头，：“这伤痕太深了，这脸只怕是毁了。” 吴姨娘听的心惊胆战的，如果明艳玲真的毁容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氏也焦躁不已。 事情闹成这样，已经不是吴姨娘的事情了，肯定是要上升到安国公府和明郡王府的矛盾了。 虽然明郡王如今只是闲散的职位，可是永安帝十分念旧情。 就冲着老王爷救过永安帝，受了重伤，并且还因为此早早过世。 就足够护着明郡王府好几辈子无忧无虑的了。 如果不是永安帝抬举，凭着明郡王这种纨绔子弟，如何能在盛京有今日今日的地位。 这盛京，就没有人不给明郡王面子，人人也都知道，明郡王只要不闹得太过分，永安帝一般连个申伤都没有的。 哪怕安国公府是永安帝的身边的重臣，也不得不给明郡王面子。 更遑论，今日这事，完全是玉家的责任。 明艳玲好好的来玉家做客，却被玉含羞划了脸，毁了容，这走到哪里，道理都说不过去啊。 玉倾城和玉采薇看到明艳玲的伤势，心中也震惊不已，这得是有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啊，才能下次狠手啊。 一张脸完全被划开了两边啊。 连嘴唇都豁开了。 “王大夫，您可要好好的医治啊，这可是个女孩子，若是留下这样的疤痕，将来可怎么好啊？”秦氏一脸担心。 “夫人啊，不是老朽不尽力啊，只是你看着伤口，太深了，不留疤根本不可能，老朽只能尽力做到好生处理，将来的疤痕不要这么明显吧。”府医叹着气答道。 “还有别的人有法子吗？”秦氏不死心的问道。 “老朽虽然不是特备精通这祛疤，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将这瘢痕完全去除。”府医郑重其事的答道。 别说是府医了，就是秦氏一个不懂医的人看着，如果能完全去除疤痕，似乎也不大可能。 这疤痕深的，连肉皮都翻出来了，我的天，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吴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姑娘怎么会对明三小姐下次毒手，四姑娘呢？”秦氏疾声厉色的问道。 这可不是旁的人啊，要说这明艳玲可是吴姨娘的外甥女，如何就闹成这样子，这可如何收场啊。 “都是妾身的错，请夫人责罚。”吴姨娘直接跪了下来。 “吴姨娘，你回答问题，四妹妹在哪里，如今她闯下这弥天大祸，难道就要躲起来吗？一会儿若是明家的人上门来问罪，吴姨娘也不打算给明家一个交代吗？要知道，吴侧妃，可是吴姨娘的亲姐姐。” 不是亲姐妹，只是堂姐而已，吴姨娘在心中反驳，她巴不得吴侧妃这个姐姐。 如果不是吴侧妃，她的含羞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苦楚。 但是这话，她也是没法说出来的。 “夫人请放心，这件事妾身来处理就是，夫人不必担心了。”吴姨娘连忙说道。 她不想让秦氏也掺和进来，本来事情就够复杂的了，如果秦氏在掺和进来，岂不是更乱了吗？ 秦氏一怔，觉得吴姨娘简直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本夫人是安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你是什么，不过是个妾室罢了，本夫人问你话，你答非所问，还在这儿避重就轻，你信不信本夫人现在就可以罚你！”秦氏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吴姨娘，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二老爷抬举你，让你主持二房的庶务，可不代表你就是二房的正室夫人，要知道，你只是一个妾。”玉采薇也附和着说道，并且满脸嘲讽的看着吴姨娘。 吴姨娘看着玉采薇似笑非笑的样子，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气的活活晕死过去。 她真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被玉采薇气成这样。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吴姨娘在心里狠狠的咒骂道。 但是却也不敢太过于顶撞秦氏。 从前在黎氏面前，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因为玉淮北护着她。 可是秦氏是国公夫人，并且还是掌家夫人，她与之身份有这天差地别，自然不敢太过于放肆了。 “来人，去把四姑娘带过来。”秦氏直接对自己身边的人吩咐。 吴姨娘刚想开口阻拦，但是触及到秦氏冷冷的眼神之后，也就什么话说不出来了。 吴姨娘心中隐隐担忧，事情闹这么大，万一含羞失贞的事情也闹出来，该如何收场啊。 她真想着现在就把明艳玲给送走啊，也省的一会儿明艳玲醒过来，先把玉含羞失贞的事情给说出来，这可就全完了。 吴姨娘真的很懊恼，但是却无可奈何。 玉含羞划花了明艳玲的脸之后，心情反倒是好了许多。 在她眼里，明艳玲害的她失去了清白，她毁了明艳玲的脸，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你来我往的事情。 现如今她们两个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她反倒心情好，然后回了房间，也觉得有些饿了，然后就叫人送了饭菜进来， 自从昨天，她经历了那场人间惨剧之后，她就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现在是真的饿了。 玉含羞正吃着呢，秦氏身边的婆子直接闯了进来。 看到玉含羞还有心情吃东西，也是唬了一跳。 没想到这四小姐的心这么大啊，把人的脸给毁成那个样子，还津津有味的吃东西，果真厉害啊。 一个婆子直接说道，：“四小姐，我们夫人请你过去。” “不去，我还没吃饱呢。”玉含羞头也没抬，直接拒绝道。 两个婆子不由分说，直接上前，架起了玉含羞就走了。 她们都是秦氏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把一个庶出的四小姐放在眼里，尤其还是犯了大错的四小姐。 玉含羞立时就破口大骂起来，什么奴大欺主啊，死奴才找死啊，反正各种难听的话都往外冒。 玉含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骂起人来还能不带重样的，但是这心里是很痛快啊。 两个婆子充耳不闻，直接把玉含羞带到了南院的偏厅里。 然后往里一推。 玉含羞直接跌坐在地上了。 “含羞。”吴姨娘口中叫着，连忙上千去查看玉含羞，并且还狠狠的瞪了那两个人推人的婆子。 “在哪里找到四姑娘的？”秦氏问道。 “回夫人的话，是在四小姐的房间里，四小姐正在吃东西。”婆子答道。 秦氏也惊着了，这玉含羞下此狠手，把人给伤成了这样子，竟然还有心情去吃东西？ 她是要对玉含羞另眼相看了，果然心狠手辣啊。 玉含羞倒是恍若未觉，看着府医还在给明艳玲医治。 “大夫，请问她的脸还能治好吗？会留疤吗？”玉含羞突然出声问道。 “这么深的伤痕，不留疤绝不可能。”府医再一次答道，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已经回答了好几次了。 玉含羞这才面露笑容，：“那就好，只要留疤就好，越深越好！” 秦氏听了，气的差点绷不住，想要过来抽死玉含羞。 这说的叫什么话啊。 “含羞。”吴姨娘也觉得玉含羞说的这话是有些过分了，不由得呵斥道。 “娘，你干嘛这么凶啊，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我划花了她的脸，就是要毁了她的容貌，如果不留疤，我浪费这个力气干什么？”玉含羞反问道。 吴姨娘被玉含羞反问的答不上话来，她此刻真的很想昏倒算了。 府医听的脸色也是一抽一抽的，只得装作听不到了。 “夫人，不好了，吴侧妃带人来了，马车已经到了二门上了，吴侧妃带了十几个婆子来，并且怒火冲冲的要进咱们后院呢。”正在这时，一个婆子匆匆进来说道。 秦氏心想吴侧妃来得好快，并且看这个架势似乎不怕把事情给闹大了。 吴姨娘也担忧不已，她有多爱护玉含羞，她那个姐姐就有多爱护明艳玲。 如今明艳在这里毁了容，只怕她大姐也不会善罢甘休啊。 “算了，把人请进来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能解决啊，此番也是玉家理亏，如果真的闹得太大了，在被玉老夫人知道了，又是一场气。 玉老夫人先前为了黎氏的死，已经也生够了气。 秦氏是不敢在让人气着了玉老夫人了。 “是。”那婆子应声去了。 玉含羞倒是不害怕，她也是受害者，若不是明艳玲，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她划花了明艳玲的脸，大家只不过是两不相欠罢了。 吴侧妃敢怎么样？ 如果吴侧妃敢怎么样她，她就把吴侧妃要害沈卿瞳的事情全都给抖落出来，到时候吴侧妃也要跟着吃挂落。 玉含羞此刻心里十分镇定，也十分有底，一点儿都不怕了。 吴侧妃来的很快，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已经进了房门。 她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进了房间。 二话不说，一声令下，：“来人，给我打死玉含羞这个小娼妇！” 她身后的十几个人一哄而上，劈头盖脸对着玉含羞就打了下来。 这一幕也实在是太过于戏剧性，变化太快，谁也没料到这吴侧妃竟然这般暴力，二话不说，甚至连明艳玲的伤势都没去看，一进门就要打人。 房间本来也不大，人又多，一哄而上，玉含羞连个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打翻在地了。 这些婆子样，下手都特别黑，对着玉含羞又掐，又拧，又扭，甚至还有人抓她的脸，扯她的衣服。 顿时，玉含羞觉得浑身都痛死了。 “娘，救我啊，救我！”玉含羞大喊着，紧接着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双臭袜子，差点没把她熏晕过去。 吴姨娘也是护女心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和婆子厮打起来。 “都别客气，给我狠狠的打这对贱货母女，打死了算我的！”吴侧妃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吼道。 秦氏愣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了，忙看着吴侧妃，冷笑道，：“吴侧妃，这里是安国公府，不是你们明郡王府，你现在立刻助手，否则，本夫人对你不客气！” 113 玉含羞活该！ 113 主要是这吴侧妃也太嚣张跋扈了，一上来就要打要杀的，这是在安国公府的地盘上，不是明郡王府，也实在是太不把她这个国公夫人放在眼里了吧。 虽然秦氏也觉得吴姨娘和玉含羞该打，可是也不能任由吴侧妃放肆。 吴侧妃见秦氏脸色极其难看，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但是她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疯了，已经失去理智了。 明艳玲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而她最疼爱的女儿，竟然被玉含羞这个小贱人给毁容了。 她如何能忍得了，她一定要弄死玉含羞。 吴侧妃在明郡王府也是嚣张惯了，所以才会这么无所顾忌。 只是这里到底不是明郡王府，不是吴侧妃可以跋扈的地方。 “先助手。”吴侧妃喊道。 诸人才停手。 而吴姨娘和玉含羞此刻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 吴姨娘还好些，玉含羞的脸肿如猪头一般，头发完全松散了，衣服也被扯破了，几乎衣不蔽体，就趴在地上，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吴姨娘挨打挨得少一些，但是她为了护着玉含羞，自然也挨了不少拳头。 不过脸上被打的少，衣服也没有被扯破，所以看起来，只是头发乱一些，要比玉含羞好的多。 但实则身上也是痛死了。 她没想到吴侧妃身边的人打人这么手黑。 只是吴姨娘此刻也来不及去想这些，连忙冲过去，看玉含羞的情况了。 因为玉含羞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含羞，含羞，你没事吧，你看看姨娘，跟姨娘说说话啊。”吴姨娘摇晃着玉含羞。因为看玉含羞的样子，已经陷入了昏迷。 “府医在这儿，先让府医看看。”秦氏连忙说道。 此刻府医也给明艳玲处理完了伤口，已经完全包扎起来了。 这才过去查看玉含羞。 只是玉含羞的样子，着实有些无法入眼。 一抹酥胸，半个肩膀都露在外头。 雪白的大腿也若隐若现。 饶是府医年纪不小了，也不免有些尴尬。 吴姨娘慌忙让人拿了外衣来给玉含羞裹住了。 府医这才过来把脉。 半响，说道，：“这些都是外伤，四小姐只是一时气恼攻心，加上最近瘦了大刺激，所以才会昏倒的，倒是没有大碍。” 吴姨娘自然知道玉含羞的刺激从何而来。 只是无法宣之于口罢了。 “先把四小姐放到榻上去。”秦氏吩咐道。 这个情况，还是先治疗伤势比较重要，其余的，等玉含羞醒了再说。 几个丫鬟连忙把玉含羞抬到另一边的矮榻上了。 “吴侧妃，咱们先到正厅里坐坐吧，然后谈谈该怎么办才好。”秦氏看着吴侧妃说道。 “不必了。”吴侧妃直接一口就拒绝了，然后定定的看着秦氏，：“安国公夫人，虽然我只是明郡王府的侧妃，但是艳玲可是我们郡王府的正经小姐，如果今日夫人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那我一定会与我家王爷一起上门来讨公道的。” 吴侧妃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了，不过也实在是不能怪吴侧妃。 好端端的女儿的脸被毁成这样，搁谁谁也受不了。 刚才府医给明艳玲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也看了一眼，然后就没敢在继续看了。 她是真的不忍心看啊。 一个姑娘家家的，好好的一张脸，全毁了，以后明艳玲该怎么办？ 谁会愿意娶一个丑八怪为妻啊。 哪怕有明郡王府做后盾，哪怕是明郡王的爱女，又如何。 即便是在没出息的男子，也不愿意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啊。 这让吴侧妃如何能不恨呢！ “交代，吴侧妃想要什么交代？”秦氏反问道。 “很简单，玉含羞敢毁了艳玲的脸，我自然也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同样毁了玉含羞的脸就是了。”吴侧妃瞪着昏迷不醒的玉含羞，狠狠的说道。 玉含羞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一定要让玉含羞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也不要玉含羞的性命，玉含羞不是已经失去清白了吗？现在也要让她毁容，让她和艳玲一样痛，不，应该是让她比也艳玲还要痛。 这就是吴侧妃想要的结果。 “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疯了，你都把含羞害成什么样了，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这样说，你真当安国公府是好欺负的吗？”吴姨娘也怒了，直接对着吴侧妃就骂上了，这哪里还有一家姐妹的样子，这完全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啊。 “我疯了，吴慧芬，我看你才疯了，你竟然让你女儿这样伤害艳玲，你简直就是该死！”吴侧妃同样怨恨无比的看着吴姨娘。 此刻的吴侧妃比吴姨娘更加恨，更加的痛不欲生，恨不得直接连带着把吴姨娘也给弄死算了。 两个昔日的好姐妹，就这样在这儿破口对骂起来。 而且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毒，说的话，真是不堪入耳。 几乎用了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对方。 秦氏看的有些回不过神了。 要知道，从前她们可是一家姐妹，并且平日里的关系很好，也经常走动，可是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之时，说翻脸就翻脸了，根本不给对方留半分的余地。 这样的姐妹之情，实在也是有些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玉采薇倒是在一旁看的很开心。 尤其是吴姨娘被吴侧妃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骂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就觉得真是痛快。 果真，恶人自有恶人磨。 想当初，吴姨娘害死母亲，觉得自己可以扶正，能在二房耀武扬威的时候，也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吧。 “够了，你们吵够了没有！”秦氏终于忍无可忍了，高声吼道，打断了二人的对骂。 “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秦氏开口说道，：“这四姑娘到底为什么会伤害明三小姐，怎么也要等四姑娘醒了，问一问吧，但是不管为什么，都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毁了明三小姐一辈子了，这个责任，四姑娘一定要自己负责！”秦氏比较中肯的说道。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秦氏肯定不会维护玉含羞的，毕竟秦氏一向也不喜欢玉含羞，而玉含羞还做出了如此恶毒的事情，要让秦氏说，真该也毁了玉含羞的脸，让玉含羞也尝一尝要毁容的滋味儿。 “这个！” 吴姨娘和吴侧妃同时愣住了。 这原因能说吗？ 吴侧妃当然巴不得全盛京的人都知道现在玉含羞成了破鞋。 可是只要说开了这件事，那她们几个联手想要谋害沈卿瞳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安国公府，靖康侯府，只怕都不会放过她们几个的。 所以吴侧妃犹豫了。 吴姨娘的犹豫就更甚了。 她除了担心吴侧妃担心的这些之外，更担心的是玉含羞的名声。 可玉含羞又闯下了这般弥天大祸，真的她陷入了艰难的境地里。 而就在此刻，玉含羞在府医救治下，恢复了神志。 她唉吆了几声，因为身上的确是太痛了。 尤其是腰上，觉得应该红肿了一大片，这些个人真的也太狠心了，对着她就这样又掐又扭的。 而且手劲这么大，都快要把她给掐死了。 玉含羞醒过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吴侧妃，：“你还敢如此对我，我即便是毁了明艳玲的脸，也是因为明艳玲欠我的，我也没做错！”玉含羞理直气壮的吼道。 “玉含羞，你这个贱人，你欠打是不是，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吴侧妃一想到明艳玲的脸就要暴走，没想到玉含羞还敢这般赤裸裸的挑衅她，她非得弄死这个小贱人不可。 吴侧妃要对着玉含羞冲过去。 但是秦氏一声令下，却被玉家的人拦住了。 吴侧妃带来的人想要过来帮手，却被匆匆赶来的护卫给制住了。 婆子在厉害，自然也不如男人，尤其是都是经过训练的护卫，一下子就被制服了。 “吴侧妃，你实在是太放肆了，三番两次的在安国公府动手，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应该解决问题，你这样喊打喊杀的有用吗？”秦氏觉得吴侧妃真的是半分理智都没有，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吴侧妃被婆子拉住了，自然对玉含羞无可奈何。 玉含羞却冷笑着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丢脸了，既然你想致我于死地，那大家就抱着一起死吧。” “含羞，你要干什么？”吴姨娘听的这话不好，所以想来阻止玉含羞。 玉含羞忍着身上的痛，慢慢从矮塌上走了下来，然后跪在了秦氏脚边，：“大伯母，是明艳玲害了我，你可知道，明艳玲此番约我去南山寺，其实是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诡计的。” 秦时脸上一僵，转头看了一眼玉倾城，玉倾城也同样吃惊的看着秦氏，这从何说起啊。 “含羞，别胡说！”吴姨娘也急了，阻止道。 玉含羞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个阴谋是针对沈卿瞳的，上次咱们家庆祝大哥获封世子的宴会上，明艳玲被沈卿瞳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从那时候起，明艳玲就恨上了沈卿瞳，她知道我，还有靖康侯府的沈卿云对沈卿瞳都是恨之入骨，所以就联络我们，一同谋害沈卿瞳，这件事，吴侧妃也是知情的。” 秦氏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起来，狠狠的瞪了吴侧妃一眼。 吴侧妃此刻也愣住了，没想到玉含羞真的就敢把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她当真就不怕自己也牵连其中吗？ “此话当真？”秦氏满脸怒火的看着玉含羞。 玉含羞重重的点头，：“自然是真的，大伯母若是不信，尽管可以去我房里找一找，我与明艳玲来往的书信，也有吴侧妃与我姨娘来往的书信，包括吴侧妃是怎么样联络采花贼，给了中间人多少钱，都是一点儿不差的。”玉含羞极其认真的说道。 吴姨娘此刻都恨不得去捂着玉含羞的嘴了，没想到玉含羞真的什么也敢往外说啊。 这样的事情能说吗？ 她难道以为她说了，自己就能撇干净吗？ 这种事如何能撇干净啊。 吴姨娘真的觉得玉含羞太糊涂了。 “联络采花贼？”秦氏一听，几乎是大惊失色。 玉含羞还没说要如何谋害沈卿瞳，但是一提到采花贼，秦氏的心就开始哆嗦了。 一旦触及到采花贼，肯定是和姑娘的名节和清白有关系。 秦氏也是国公夫人，自然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听到这里，基本上就已经猜到吴侧妃她们的计划了。 肯定是想利用采花贼，来毁了沈卿瞳的清白之躯了。 女子一旦毁了名节，那就等于毁了一切。 这些个人，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是的，吴侧妃和明艳玲负责联络采花贼，沈卿云负责把沈卿瞳从沈家带出来，然后引到南山寺，在安排采花贼到来，趁着沈卿瞳到安华殿偏殿给小姑母上香的时候，让采花贼夺了沈卿瞳的清白之身，沈卿瞳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玉含羞一字不差的把她们的计划，全都和盘托出。 吴侧妃气的大骂，：“胡说八道，全都是诬陷，本侧妃才没做过这种事情，这是你和吴姨娘做的吧，为何要赖到本侧妃头上。” “你是玉含羞和吴姨娘恨毒了沈卿瞳，与除之而后快，我们与沈卿瞳也没什么往来，定是你们母女联合沈卿云母女做出来的肮脏龌龊事情，还妄图赖到别人身上，当真是下作不要脸！”吴侧妃毫不客气的怨怼道。 并且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全都推到吴姨娘和玉含羞身上了。 玉含羞满脸惊讶的看着吴侧妃，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了。 她和娘是很恨沈卿瞳，是很想沈卿瞳去死。 但是这采花贼，南山寺的计划，确实是吴侧妃还有明艳玲一手策划的，沈卿云还是个额帮凶呢。 她和吴姨娘最多就是知情不报，若真要论起来，她们根本没有深刻的去参与其中，只是她跟着明艳玲去了趟南山寺而已。 “吴侧妃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太刺心了吧，我说了，我和娘都留着证据了，这件事，沈卿云还参与其中，当了你们的帮凶，我和娘最多就是知情者而已，你现在想着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办不到，证据就在我房间里，你休想抵赖！” “够了，别说了，现在瞳妹妹怎么样了？”玉倾城急切的问道，她现在只想知道沈卿瞳如何了，至于这些人狗咬狗的戏码，她并不关心。 “大姐姐很关心沈卿瞳吗？”玉含羞似笑非笑的看着玉倾城。 玉倾城也觉得玉含羞变了好多。 “大姐姐不必担心，想来瞳妹妹肯定没事，出事儿的是玉含羞。”玉采薇很肯定的说道。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玉含羞的是谁，那一定是玉采薇，俗语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两个人争锋相对了这些年，玉采薇深知玉含羞是个什么人。 而且人变化的这么彻底，一般都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刚刚经历过很严重的变故或者刺激。 玉含羞几天之间，性情大变，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玉采薇在根据之前玉含羞说的那些话，想来这遭遇采花贼之人，不是沈卿瞳，一定是玉含羞。 所以玉含羞才会满腔愤恨，毁了明眼里的脸来泄愤，如此就全都对上了。 玉倾城也是个聪明人，进过玉采薇一点拨，也就全都想通了这里头的关窍。 她此刻只想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对着玉含羞说一句，活该！ 114 一个一个的都疯了 114 “玉采薇，你！”玉含羞这才看到玉采薇竟然也在，她刚才也是急怒攻心了，竟然没发现玉采薇在这儿。 如今她也是懊恼死了，怎么就能让玉采薇也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玉采薇此刻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她的清白毁了，她的一切毁了，再也没有人跟玉采薇争了。 玉含羞连番大寿刺激，也知道自己已经毁了，自然看谁也不顺眼了。 她阴恻恻的一笑，瞬间从怀里掏出一支步摇簪子，对着玉倾城刺了过去。 这一手，可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儿了。 因为在这个家里，要说玉含羞最恨的人，也要数玉采薇了。 所以说，玉采薇在方才就一直防备着玉含羞。 现如今玉含羞可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 只是她们如何也没想到玉含羞竟然对着玉倾城去了，要知道，她们可是远日无忧，近日无仇的啊。 三人的距离很近，玉倾城有没有防备，眼看着玉含羞的步摇簪子就要刺到玉倾城脸上了。 这簪子可是方才玉含羞用来划了明艳玲的脸的，可当真是锋利无比的。 她没有丢，反倒是藏到怀里，不然刚才经过一番厮打，她头上的其他配饰，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大姐姐当心。”玉采薇到底是反映快一些，直接推开了玉倾城，因为玉采薇如此是背对着玉含羞，所以那支锋利的簪子，就直接刺进了玉采薇的后背。 玉采薇顿时也惨叫起来。 秦氏见状，慌忙喊道，：“来人啊，拉住四姑娘。” 婆子丫鬟都冲过去直接抓住了玉含羞。 玉含羞满脸癫狂，大吼道，：“放开我，放开我！” “我看你简直是疯了！”秦氏也恨不得直接掐死玉含羞算了。 玉倾城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了，只是看着玉采薇痛的连冷汗都下来了，忙关切的问道，：“三妹妹，你没事吧。” “府医，快过来看看三姑娘。” 幸好府医还没走，这一会儿他也是挺无语的，一个个都受伤了。 他其实也蛮佩服四小姐的，自己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想着去伤害旁人，也够厉害的。 玉倾城连忙扶着玉采薇坐了下来。 府医过来，微微皱眉，要说这四小姐真够狠的，簪子竟然没入身体一半，就快伤到骨头了。 “三小姐，老朽先把簪子拔出来，可能会很疼，你且忍一忍。” “好。”玉采薇痛的咬牙，但是却也没有掉眼泪。 自从她决定活下来的那一天，就没打算再哭，她母亲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伤心流泪的了。 府医快速的将簪子拔了出来，而玉倾城一直扶着玉采薇，一股子鲜血喷出来，喷了玉倾城一身，只是玉倾城一句话都没说。 她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如果不是方才玉采薇推开了她，那么那锋利的簪子，就刺到她脸上了。 到时候，她岂不是跟明艳玲一样了吗？ 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得的。 府医拿了止血药，洒在了玉采薇的伤口之上，这血才算是止住了。 “记得不要碰水，按时上药，十几天伤口结痂了就好了。”府医叮嘱道。 “好。” “倾城，你赶紧带着你三妹妹下去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母亲来处理。”秦氏直接说道。 “我知道了。”玉倾城点头答应道。 玉倾城扶着玉采薇离开了，玉含羞口中还在叫嚣，一直都在大骂玉倾城和玉采薇。 吴姨娘看着如此疯魔的玉含羞，从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玉含羞真的是废了。 失了清白，并且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几乎是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了，看到谁都要去伤害，尤其是还要去伤害玉倾城。 就凭这一条，只怕自己也是保不住她了。 她真好后悔，根本就不该把玉含羞接回来，应该一早就听吴侧妃的话，直接把玉含羞送走的，如果送走了玉含羞，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 吴姨娘后悔死了。 “安国公夫人，这件事到底如何解决，瞧瞧玉含羞这样子，简直就是个疯子，方才伤害了艳玲，现在又开始伤害自家姐妹，如果你还不处置玉含羞的话，难道就不怕玉含羞有一天一把火烧了安国公府吗？”吴侧妃冷笑着问道。 玉含羞的确是疯魔了，这一点，秦氏也算是看出来了。 “杀了玉倾城，杀了玉倾城，杀了玉倾城，我就是太子妃了，我就可以嫁给太子哥哥了！”玉含羞哈哈大笑着说道。 “我不是残花败柳，我不是，都怪明艳玲，这一切都怪明艳玲，是她毁了我！”紧接着玉含羞又愤怒的大吼起来。 看这样子，玉含羞是真的疯了，而且还疯魔的不轻啊。 秦氏微微冷笑，怪不得玉含羞要去谋害倾城，原来是存了要做太子妃的心思。 果真是个心思大的，本来秦氏就十分的不喜玉含羞，如此一来，更是容不下玉含羞了。 “大夫人，含羞糊涂了，是说胡话呢，她也是受害者啊，一个好好的姑娘，被毁了清白，还求夫人手下留情，饶了含羞吧。”吴姨娘跪在秦氏面前，哭着哀求道。 “来人，把吴姨娘扶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秦氏很随意的说道，就好像吴姨娘只是一个蝼蚁罢了。 秦氏而后就说道：“四姑娘的事情，肯定要解决，但是吴侧妃，你和吴姨娘合谋谋害瞳姐儿的事情，本夫人也同样不会放过！”秦氏冷冽的眸光扫过二人，：“来人，去吴姨娘和四姑娘房里搜。” “大夫人，您这是何意，为何要搜妾身的房间？”吴姨娘理解反驳道。 “什么叫本夫人这是何意，本夫人要搜你的房间，难道还需要理由不成，你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姨娘，一个妾室罢了，也敢来问本夫人为什么？”秦氏满脸嘲讽的看着吴姨娘，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即便你把自己当根葱，谁拿你蘸酱啊。 吴姨娘知道阻止也是无果的，她如今心早就全乱了，玉含羞变成这样，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吴侧妃也慌了，：“那好，我如今就先带着艳玲离开，但是你们玉家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明郡王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氏也懒得搭理吴侧妃，只要证据在手里，相信吴侧妃也是翻不了天的。 吴侧妃连忙招呼着下人，想要带着明艳玲离开，却没料到，却惊动了明艳玲。 而明艳玲大概因为脸上的伤很痛，所以就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吴侧妃，然后环顾了一个房间，却看到玉含羞被几个婆子给抓住了，却一脸呆滞的样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很痛。 顿时恨意冲上了脑海。 “玉含羞，我要杀了你！”明艳玲直接对着玉含羞冲了过去。 她手里也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武器，索性一口咬住了玉含羞的脖子。 玉含羞竟然毁了她的脸，她非得要玉含羞的性命不可。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真的是惊呆了众人。 虽说玉含羞跟个疯子似的，可是这明艳玲也跟疯子无异啊，直接张口就咬人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玉含羞的脖子被咬，顿时大喊大叫起来。 几个婆子也拉明艳玲，想要分开这两个人。 但是明艳玲却咬着玉含羞的脖子死死的不松口。 玉含羞也不是吃素的，脖子上的剧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顿时就扯下了明艳玲包扎的纱布，然后直接直接掐进了明艳玲的伤口。 明艳玲立马就松口了，鲜血再一次从她脸上涌了出来。 “啊，痛死我了，玉含羞，你还敢碰我的脸！”明艳玲张牙舞爪的再一次，冲到了玉含羞面前，她拔下了自己的一根簪子，毫不留情对着玉含羞的眼睛刺了进去。 然后悲剧的一幕就发生了，玉含羞此刻的惨叫声，比任何人都强烈。 明艳玲这才得意的笑起来，但是笑容看起来却真的很扭曲。 那一道长长疤痕，基本上把明艳玲的脸给分开了。 疤痕还流着血，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明艳玲！”玉含羞痛的在地上打滚，咬牙切齿的喊着。 “含羞，含羞。”吴姨娘也是哭的不能自持，这下真的完了，玉含羞的这一只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府医直接头大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疯子吗？这到底是要怎么样啊？ 别说府医了，秦氏也要疯了，真是没想到这明艳玲和玉含羞还真是姐妹啊，做事儿都这么绝。 伤害起别人来，还真的不手软啊。 “吴侧妃，还需要交代吗？”秦氏看着吴侧妃，一字一句的问道。 吴侧妃干笑了一声，：“我现在立刻带着艳玲走。” 明艳玲都把玉含羞的眼睛刺瞎了一只了，她还能说什么，她看的出来，秦氏已经在暴怒边缘了，如果再留下来，只怕她们母女都讨不了好。 即便如此，过些日子，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想想留下的那些证据，吴侧妃也心塞死了。 真不该跟吴姨娘这个贱人通信的，谁想到自家姐妹，会闹到这个地步啊，也真的哔了狗了！ 明艳玲还不解气，但是却被吴侧妃强行拉走了。 “吴姨娘，你自己好生照顾四姑娘吧。”秦氏也觉得这对母女真活该，索性就留下府医来给玉含羞看伤，然后她也走人了。 府医想要去查看玉含羞的伤势，可是玉含羞此刻却哭着喊着，非得要让明艳玲偿命，情绪十分的激动。 府医无法，只得给玉含羞扎了一针，才让玉含羞安静下来。 然后才能给玉含羞检查伤势。 那簪子还插在玉含羞的左眼上。 府医摇了摇头，：“这只眼睛是保不住了，幸好不深，否则连性命都保不住。” 吴姨娘听的痛哭流涕。 怎么会这样啊，昨天之前，她的女儿还是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可这才两天的光景，不但被毁了清白，现如今连眼睛都瞎了一只，还闯下了弥天大祸，将来可怎么办才好啊？ 饶是吴姨娘会算计，但是现如今，也已经看不到未来，想不到办法了。 觉得前方的路，只有死路一条了。 府医将簪子取了出来，然后上了药，把玉含羞的左眼包扎起来了。 “吴姨娘且小心照顾着，老朽会叫徒弟定期来换药，并且开个方子，连服半月，只是以后这只眼就彻底瞎了。”府医叮嘱道。 吴姨娘听的无比心酸，心中对吴侧妃和明艳玲也是恨到了极点。 府医总算是可以走了，这一天，他的心受到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他到此刻才明白一个道理，这女人发起疯来，还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都是疯子，都是神经病，太可怕了。 所以，千万别小瞧了女人啊。 话说沈卿瞳此刻还继续在南山寺进行诵经祈福。 只是沈卿云这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 一整天了，她总是心绪不宁的，而且觉得好像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一般。 也不知道明艳玲有没有把玉含羞送回去，她真的是担心不已。 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 她们两个本身的脾气就有些合不来，一直以来，也都是玉含羞尽量去讨好明艳玲，明艳玲应付玉含羞，所以大家表面看上去，才都是好姐妹。 可现如今，只怕玉含羞是绝不会在俯就明艳玲了，沈卿云就担心没有她在中间调停，两个人若是打起来，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说这也是有些着急的。 所以一整天都心绪不宁。 到了晚间，一天的祈福总算是结束了。 沈卿云着急离开，不小心就一脚踩到了沈卿双。 “大姐姐，你故意的吧，你知不知道真的很疼啊！”沈卿双忍不住皱眉道。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沈卿云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我看你是疯了吧。”沈卿双冷笑道。 “对不起，四妹妹，我可以走了吗？”沈卿云好声好气，笑容满面的说道。 沈卿双冷哼了一声，沈卿云快步离开了。 她来到自己房间门口，一推开门，却看到软塌上坐着沈卿月。 沈卿月正满脸阴鸷的看着她，并且看样子，应该是等了一会儿了。 沈卿云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沈卿月，她此刻心里比任何人都乱。 “大姐姐，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沈卿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五妹妹，我心里烦得要死，你能不能不要来添乱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你先回去吧。”沈卿云摆了摆手，说道。 “我叫婆子把我背过来的，我还把人都打发走了，就是为了听你的解释，当初，你说一定有把握对付沈卿瞳的，我才会跟着来的，可是现在沈卿瞳好好的，你怎么解释？”沈卿月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五妹妹，即便沈卿瞳完好无损，可是你也没什么损失啊，你还跟着到南山寺来游玩了一场，你也不亏啊。”沈卿云没好气的回敬道。 她们天天的都要跪着祈福，沈卿云只需要待在房间里就好了，她天天的都快累了，沈卿月还来找麻烦，真是烦死人了。 “大姐姐这是说话不算话了对吗？”沈卿月冷笑着问道。 “我说了，我也不想这样子，你能不能别烦我了，整日里要在安华殿跪上一整日，你倒是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怎么能体会我们这些人的苦楚，行了，五妹妹，你就别添乱了。”沈卿云摆着手说道，：“好了，我去找人来送你回房去，三婶年看不到你，会担心你的。”沈卿云说完，直接去出门去找人了，她是一刻也不想和沈卿月啰嗦了，她现在只想好生的休息一下。 115 什么劳什子未婚夫，她不稀罕。 115 沈卿云好容易去找了韦氏来，总算把沈卿月这尊大神给送走了。 她事到如今，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去跟沈卿月多解释什么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真的是够乱的了。 而沈卿瞳这边刚打算回自己房间休息，正巧碰到了站在她房门口的沈卿双。 “四妹妹好巧啊。”沈卿瞳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推门进去。 沈卿双也跟着进了房间。 “四妹妹坐啊。”沈卿瞳招呼道。 “二姐姐客气了。”沈卿双说着，便坐了下来。 “四妹妹怎么有空过来啊？难不成祈福一天还不累，不早早歇着呢？”沈卿瞳一边吩咐这琉璃去倒茶，一边问道。 “想过来看看二姐姐。”沈卿双扬唇轻轻笑道。 沈卿瞳见沈卿双一脸八卦的样子，就知道她过来定然不是想来看看她而已，就是想八卦玉含羞的事情吧。 那天的动静很大，沈卿双却一直没出现过。 而今也是沉不住气来八卦了吧。 “四妹妹有话就问吧。”沈卿瞳依旧笑得很淡定。 “二姐姐果然是个爽快人。”沈卿双满眼欣赏，然后说道，：“玉含羞的事情，二姐姐真的当做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有人想要害她不成，玉含羞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女罢了，谁会去想要害她？”沈卿瞳提到玉含羞的时候，格外的不屑，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从头到脚看不上玉含羞来。 “她只是区区一个庶女，自然不会有人想要去害她，但是二姐姐，我怎么都觉得这场阴谋是针对你而来的。”沈卿双似笑非笑的说道。 尤其是她听说，沈卿云带着白氏和沈卿雪跑到偏殿去捉奸，就已经万分笃定了。 沈卿瞳看着沈卿双，沈卿双果然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昨天的事情不简单。 “我怎么不觉得呢？”沈卿瞳很平静的回视着沈卿双的目光，没有半分的躲闪。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想让沈卿双知道事情的经过，沈卿双可以去猜测，但是不能从她这里知道内情。 沈卿双没有从沈卿瞳的眼睛里看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她有些疑惑了。 难道她真的猜错了吗？ 不可能，她了解沈卿云，并且她还知道一个沈卿云一个天大的秘密。 沈卿云是一定会对付沈卿瞳的，就算没有之前那些事情，沈卿云也一定会对付沈卿瞳的。 只是如今沈卿瞳这心思，还真的很难猜了。 以前的沈卿瞳再简单不过了。 基本上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可是现在，她是如何都看不透了。 “二姐姐，大姐姐是不会放过你的，这采花贼的时间，我虽然不知道为何最后受害的人是玉含羞，但是我敢确定，她们最初想要对付的人，一定是你。”沈卿双再次开口说道。 “为何四妹妹如此确定呢？”沈卿瞳微微蹙眉，但是口风仍旧是半分不露。 沈卿双知道，她想从沈卿瞳这里套出话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想从沈卿瞳这里得到消息，一定要先拿她感兴趣的消息来换。 沈卿双无法，只得开口说道，：“不知道二姐姐还记得你的未婚夫，谢世安吗？” “谢世安？”沈卿瞳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稍稍想了想，源源不断的记忆接踵而来。 谢世安是武安侯世子的嫡长子，也是武安侯府的长房长孙。 他年纪跟沈朗钰相当，当初谢夫人和玉无瑕的关系极好，想要做儿女亲家，没想到谢世安跟沈朗钰都是男孩子。 所以沈卿瞳一出生，谢夫人就定下了沈卿瞳做她的儿媳妇。 谢家的家世不错，沈之信和玉无瑕也就答应了下来，并且交换了信物，这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谢家和沈家是世交，沈卿瞳和谢世安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年幼的时候还没看出什么，可是后来沈卿瞳失了母亲的庇护，这性子是越来越软弱可欺。 慢慢的就被姐姐沈卿云抢尽了风头，虽然是嫡女，但是活的十分窝囊。 过去的沈卿瞳活的有多窝囊，她自然知道。 谢世安却是个极其优秀出众的少年郎。 试问这样的男子，如何会喜欢沈卿瞳这个一棍子打下去都不吭声的闷葫芦呢。 他自然是要喜欢沈卿云那种落落大方的少女的。 三年前的时候，原身沈卿瞳就已经看出了些苗头了。 她才是跟谢世安有婚约的人，可是谢世安的眼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她的存在了，一颗心都记挂在沈卿云心上了。 两个人似乎是郎有情妾有意。 可沈卿瞳也喜欢谢世安。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谢世安的未婚妻，长了的之后要嫁给谢世安的。 后来母亲死了，她在沈家过的日子生不如死的难受，唯一的信念就是，赶紧过了及笄之年，等谢世安来迎娶她。 在她心里，似乎离开了沈家，嫁给谢世安，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就是性子太软弱了而已。 谢世安每每想来见沈卿云，都会拿着沈卿瞳当借口，让沈卿瞳请了沈卿云到蔷薇苑做客，然后二人将沈卿瞳视若无睹，两个人亲亲我我的聊天说话。 每每琉璃几个都气得牙痒痒，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个伤害，都是深深烙在沈卿瞳心里的，只是沈卿瞳的性子软弱，没有发泄出来罢了。 而她，顾妃妃，进入了沈卿瞳的身体里，也没太在意这件事，因为谢世安对她来说，连个屁都不算，沈卿瞳也许是特意的不想去回忆这些个伤害，暂时封存了记忆。 她就直接把谢世安这人给忘记了，今个儿经过沈卿双的提醒，这才慢慢的记起来了。 “你说的是武安侯府的大少爷，谢世安？”沈卿瞳问道。 沈卿双真的觉得沈卿瞳完全是变了个人，连提到谢世安的时候，那语气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啊，要知道，以前沈卿瞳可是把谢世安当做天神一般啊。 她也唯有对着谢世安的时候，才会一直不停的喊着，安哥哥，安哥哥。 只是谢世安的眼里，却只有她姐姐，沈卿云。 真是孽缘啊。 如果要说这家世，沈卿云自然是高攀了谢世安，谢世安是侯府嫡长子，而沈卿云却只是靖康侯府的庶女。 虽然是庶长女，可是一个庶出的身份，就足够让沈卿云头疼的了。 可是谢世安不在意，放着嫡女不爱，偏偏喜欢沈卿云这庶出的，两个人还你侬我侬的。 沈卿双亲眼见过谢世安和沈卿云还有沈卿瞳三人在花园里赏花喝茶。 谢世安满脸柔情的看着沈卿云，两个人深情对望，而沈卿瞳就跟个摆设差不多。 “对，就是二姐姐你的未婚夫，谢世安。” “你是说，沈卿云和谢世安两情相悦的事儿吧。”沈卿瞳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二姐姐，谢世安可是你的未婚夫，为什么你的反映如此的淡漠呢？”沈卿双不解的问道。 沈卿瞳也觉得自己的反映着实太淡漠了些，可是她真的没有太大的感觉，除了一开始回忆起来，觉得有些心酸，当然，这感觉应该也是前身沈卿瞳的。 现在，她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谢世安和沈卿云是不是互相喜欢，该她啥事儿啊？ 反正谢世安对她来说，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这样的便宜未婚夫，她真心不想要，巴不得赶紧有人接手才好呢？ 她从前都没想过嫁人，她连太子都不愿意嫁，还想嫁给什么劳什子谢世安吗？这不是开玩笑吗？ “随便吧，既然沈卿云喜欢他，那就让她嫁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嫁。”沈卿瞳说的很轻松。 沈卿双差点吐血，她真的不知道沈卿瞳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容貌是同一个人，她真的怀疑眼前的沈卿瞳被掉包了。 “二姐姐，你胡说些什么啊？你这亲事，可是母亲生前为你定下的，而且谢夫人认定的儿媳妇，也唯有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母亲若是在天有灵，听了该多伤心啊。”沈卿双忙说道，提到玉无瑕的时候，神色却柔和了很多。 沈卿瞳算是看出来了，在沈卿双心里，只怕玉无瑕的地位还是比较重要的吧，起码比吴姨娘和沈卿云重要的多。 她不太知道玉无瑕和沈卿双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玉无瑕肯定给过沈卿双不少关爱，才让沈卿双对玉无瑕这么念念不忘。 要知道，玉无瑕死的时候，沈卿双不过也才只有五六岁大。 沈卿瞳真的有些好奇了，玉无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我也是一时想差了，只是强扭的瓜不甜。”沈卿瞳低着头说道，连沈卿双都坚持着要遵守玉无瑕生前的约定，她可是亲生女儿，是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二姐姐，沈卿云一次又一次的对付你，都是为了谢世安，谢世安一家子三年前外放，如今谢世安的父亲马上要回京述职了，而且也要承袭武安侯的爵位，到时候谢世安就是武安侯世子，二姐姐，这是母亲为你挑选的亲事，你可不能就这样让沈卿云得逞啊。”沈卿双有些焦急的说道。 沈卿瞳心里乱糟糟的，她真的是巴不得把谢世安给推出去啊。 可是沈卿瞳依稀还记得，谢夫人对她是真好，自从玉无瑕死后，谢夫人是拿着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 谢夫人自己没有亲生女儿，只有三个儿子。 谢世安是长子，她是满心满肺都想着娶了沈卿瞳做儿媳妇，然后当亲女儿来疼爱的。 这一点，是绝对不掺假的。 “二姐姐，你可还知道，武安侯的身子不好，谢家打算下聘，然后等二姐姐及笄礼过了，就娶了姐姐过门。” 沈卿瞳没想到沈卿双竟然什么事情都知道。 果然厉害啊。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这些都是我有一日在一年那里偷偷看了二姐姐和谢世安的来往书信才知道的，吴姨娘和沈卿云视你为眼中钉，都是为了谢世安，你就是沈卿云和谢世安之间唯一最大的障碍！”沈卿双一字一句的说道。 其实这些，沈卿瞳也能想得到。 “沈卿云这般害我，也不过是为了让谢世安能找到理由与我退婚吧。” “正是如此，谢家大概还有几天就回京了，依着我对沈卿云的了解，她是不会放弃的，她对谢世安势在必得，所以一定会想尽一切方法毁了你，然后顺理成章的让谢世安提出与你退婚。”沈卿双很肯定的说道。 沈卿云就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伤害被人，也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她从小就见识到沈卿云的自私自利了，这样的人不配做她姐姐。 “恩，好，四妹妹，我都知道了，你且放心吧，我不会叫沈卿云得逞的，就像这次一样，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我的。”沈卿瞳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却十分的笃定。 沈卿双立时明白了。 这次果真她没有猜错，采花贼的确是冲着沈卿瞳去的，但是却被沈卿瞳给化解了，还顺道算计了玉含羞。 厉害啊，果真是厉害啊。 沈卿双禁不住在心里竖大拇指。 有些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就像这样的话，沈卿瞳也只可能稍微隐晦的承认，就像这样说明一下，断然不可直接承认的。 “二姐姐，我今日来说这些，只是希望二姐姐以后能事事小心，等到谢家下聘后，尘埃落定，姐姐也断断不可掉以轻心，毕竟谢世安也一心想要退婚，娶沈卿云。”沈卿双叹着气说道。 其实事情真的有些麻烦，如果是沈卿云一个人搞破坏还强一些，可谢世安的态度，早就摆明了，不想娶沈卿瞳。 她还听说，谢世安也跟谢夫人提过，想要退了沈卿瞳，娶沈卿云。 结果被谢夫人痛打了一顿，差点以死相逼，如何也不同意。 谢世安和沈卿云这才想着毁了沈卿瞳的名声，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退亲了。 “好，我都明白了，这个以后再说吧，明日还要去祈福，四妹妹早些回去歇着吧。”沈卿瞳也有些累了，不由得说道。 沈卿双也累啊，而且也来满足了一下好奇心了。 果真，玉含羞是自作自受，活该一场。 也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到了晚膳的时辰，自然有小沙弥将晚膳送过来了。 沈卿瞳也饿了，诵经祈福可是一个体力活，所以沈卿瞳吃的饱饱的，才让琉璃撤了下去。 晚膳过后，没多久，沈卿瞳就觉得困意袭来，想要睡觉。 但是不熟悉一下，她是断然不能入睡的，就让琉璃和琉光二人伺候着梳洗了过了，然后就睡下了。 琉璃和琉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们都觉得眼前的小姐与从前判若两人了。 之前，只要一提到谢公子，小姐总会一脸幽怨，并且眼泪汪汪的，唉声叹气的，总是担心谢公子会退婚，不娶她。 毕竟沈卿瞳不是傻子，谢世安和沈卿云都做的这么明显了，是个人也看的出来啊。 谢世安就差直接说出口和沈卿瞳退亲，要娶沈卿云这话了。 每每都把琉璃和琉光给气得半死。 可是自家小姐不给力啊，除了只会躲在房间里哭泣，或者长吁短叹之外，别的什么也不敢做啊。 对着谢世安的时候，总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谢世安对她笑一笑，就能高兴半天。 典型的把谢世安当做天神一般。 三年前，谢世安跟着父亲外放离开了盛京，小姐哭的跟什么似的，足足有半年每日以泪洗面，即便是前些日子，还总是会念叨着谢世安。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姐突然对谢世安绝口不提了，今个儿若不是四小姐突然提到谢世安，只怕小姐都想不起来谢世安是谁了呢？ 难道小姐不喜欢谢世安了吗？两深深的对望了一眼，满是疑问。 116 掌掴沈卿云 116 翌日，白氏和韦氏仍旧带着姐妹几个到安华殿诵经祈福。 这已经是第四日了，还有三日，她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前三天也的确都累坏了，从今日开始，就不需要那么累了。 虽说是心诚则灵，可是若真要在这安华殿跪足了七日，也着实会累坏人的。 众人正在诵经，却看到一身玄色衣衫的沈朗钰大步走了进来。 沈朗钰径直走到沈卿瞳身边，一下子把沈卿瞳拉了起来。 沈卿瞳不妨，被沈朗钰吓了一跳。 “哥哥，你怎么来了？”沈卿瞳有些惊讶的问道。 “妹妹，快让我看看，你没事吧。”沈朗钰上下打量着沈卿瞳，满眼都是关切之色。 “哥哥，我没事儿，你在说什么呢？”沈卿瞳也是一头雾水的，搞不明白沈朗钰这到底在说什么。 沈朗钰也是看着沈卿瞳毫发无伤，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旋即，沈朗钰冷笑了一声，转过头，一把拉住了跪在一旁的沈卿云，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抬手就给了沈卿云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沈卿云给打懵了。 沈朗钰的突然到来就够让人吃惊的了，而且还二话不说，动手就打人，更是让人难以理解。 “钰哥儿，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白氏也被唬了一跳，不由得问道。 “沈卿云，你干的好事。”沈朗钰咬牙启齿的吼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把沈卿云给活活烧死一般。 这一巴掌，沈朗钰用的力气着实不小，直接把沈卿云给打翻在地了。 沈卿云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脸都肿了，嘴角也破了。 连发髻都散了，足以证明沈朗钰真的是用足了力气，他又是习武之人，可见沈卿云真是被她打的不轻。 “沈朗钰，你疯了吗？你凭什么二话不说就打人，我要去找父亲评理。”沈卿云捂着脸，不满的大吼道。 她实在是气疯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沈朗钰过来就打她，这算是个什么道理啊？ 即便沈朗钰是她的大哥，可没有动手就打人这个道理。 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卿云，我打你自然有打你的道理。”沈朗钰懒得看沈卿云，直接对白氏说道，：“二婶，是父亲叫我过来的，让您带着几位妹妹立马赶回侯府去。” 白氏更加好奇了，这算几个意思啊，这想来斋戒祈福都是七天，今日这才第四日，就要打道回府，是何道理啊？ “钰哥儿啊，可是府里出什么事儿了吗？”白氏问道。 “等回了侯府，一切就都知晓了，我今个儿天不亮就出发了，一路上快马加鞭，好歹是赶到了，现在出发天黑前还能赶回侯府，请二婶娘三婶娘，和诸位妹妹快些收拾吧。”沈朗钰催促道。 主要是南山寺距离侯府将近一天的路程，如果晚了，只怕赶不上天黑进城门了，如果城门关了，难不成还要在城外过一夜吗？ 白氏听了这话，自然知道肯定是有事情发生，并且还是大事，她也不问了。 “好，既然是大哥吩咐的，咱们都该听。”白氏肯定不会违抗沈之信说的话，毕竟沈之信才是一家之主。 况且，来这里祈福也是沈老夫人作天作地的作来的，也并不是她的本意，早让她回侯府，她正巴不得呢。 韦氏，还有沈卿瞳，沈卿雪，沈卿双都想回房收拾行装。 唯有沈卿云愣愣的，大概是被刚才沈朗钰的话给吓着了吧。 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来人，把沈卿云给带走，和她的丫鬟一起关在马车里，不许任何人靠近！”沈朗钰直接下令道。 沈卿云自然不乐意了，立刻高声叫起来，：“沈朗钰，你到底要干什么，谁给的权利这样对我，我是沈家的大小姐，你没有权利如此待我。” “是父亲给我的权利，如果不是今天有公务脱不开身，早就亲自来抓你了，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恶事，自己心里有数，来人，抓起来！”沈朗钰高声吩咐道。 一声令下，沈朗钰身边的护卫走上前来，直接把沈卿云给压住了。 沈卿云急的大骂道，：“你们这些死奴才，也敢来碰我，我可是沈家大小姐，回头等我禀告父亲，把你们一个个都处死！” 这些人都是跟着沈之信的，全都听命于沈之信，沈之信让他们今日全都听大少爷的吩咐，他们自然就都挺沈朗钰的，根本就不会把沈卿云的话当回事儿。 直接压着沈卿云就出去了，同时也把沈卿云的丫鬟翠屏一块关起来了。 白氏看到这里，如何能不明白，肯定那日采花贼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沈卿云真的是自己作死啊。 沈卿瞳倒是比较淡定，只是带着丫鬟离开了。 如此快速收拾了一番，大家各自上了马车，准备启程回侯府。 回程的时候，沈朗钰也没有骑马，而是跟沈卿瞳乘坐了一辆马车。 兄妹二人坐定之后，沈卿瞳才开口问道，；“哥哥，你总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沈朗钰这才娓娓道来，同时沈卿瞳这才知道，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先从安国公府内部开始引发的。 秦氏的速度很快，直接带人抄了吴姨娘和玉含羞的房间，结果真的找到了和吴侧妃来往的书信。 上面也很详细的讲述了此次谋害沈卿瞳的整个计划。 包括吴侧妃花了重金，才联络到了采花贼杨毅，将杨毅引到了南山寺。 至于后来怎么阴错阳差，杨毅竟然去了玉含羞的房间，还玷污了玉含羞，无从考究，但是吴侧妃，明艳玲，吴姨娘，玉含羞，还有沈卿云和沈府吴姨娘，这几个人合谋要毁了沈卿瞳的清白和名声，这一点，却是无从抵赖的。 不管结果如何，却是其心可诛。 秦氏自然不敢瞒着，和玉倾城商量了一下，就禀告了玉老夫人。 主要是太兹事体大，秦氏不敢擅自决定。 玉老夫人登时就疯了，非得要亲自去明郡王府质问吴侧妃，并且一定要让明郡王府给一个公道不可。 至于玉含羞失贞，并且一只眼睛瞎掉了，纯属活该，与人无尤。 明艳玲毁容也是活该加活该。 如果她们两个不憋着坏心思要害旁人的话，自己也不会反受其害。 玉老夫人好歹被秦氏给拦住了。 秦氏的意思，是怎么也要跟沈之信商量一下，看看沈之信那边怎么说，吴侧妃和明艳玲，肯定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玉老夫人也同意了，正好这个时候玉淮安回来了，玉老夫人就把信什么的扔给了玉淮安。 玉淮安一看，也是惊了一跳，立马就亲自去侯府见沈之信了。 玉淮安见到了沈之信，沈之信知道了这件事，也是勃然大怒。 二人连夜就去明郡王府见明郡王了。 吴侧妃早就知道一定会东窗事发，一回王府就去找明郡王了。 并且还叫明郡王看了明艳玲这凄惨样子，好好的一张脸毁成了这般模样，明郡王心疼的要命，要知道明艳玲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 这正伤心呢，玉淮安和沈之信就上门了。 吴侧妃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又是妇道人家，自然也是不能见男客的，也无法拦着明郡王去见客啊。 所以也是担心不已。 明郡王只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呢，自己的宝贝女儿伤成这样子了，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啊。 所以就抱着要干一仗的心态去见玉淮安和沈之信。 虽然这两位都是朝廷重臣，可是他好歹也是明郡王，这华夏朝只有两位异姓王，他明家就是其中一家。这等荣耀，岂能是一个国公爷，一个侯爷能比的上的吗？ 况且永安帝对他一样宽厚，他自然也是有些飘飘然了。 没想到一见面，沈之信和玉淮安你一眼，我一语的接二连三的质问明郡王，差点明郡王问的都答不上来了。 弄了半天，还是吴侧妃伙同明艳玲要害旁人，结果没害成，倒是被自己的同伙玉含羞给毁容了，而且明艳玲还刺瞎了人家一只眼睛。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摆事实，讲证据。 明郡王也无法反驳。 明郡王就是个招猫逗狗，靠着祖荫过活的纨绔子弟，若不是因为老王爷救过永安帝，这点子恩情在，明郡王府哪里有现在的风光啊。 而玉淮安和沈之信都是朝廷重臣，一个个全都是真材实料，整日里在朝堂混战，十个明郡王也不是他们其中一个的对手。 尤其是还二对一，更是让明郡王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直接憋死算了。 明郡王当真是hi憋了一肚子的气。 最后无奈的说道，：“你们还想如何，沈二姑娘好歹没受到半分的伤害吧，可本王的女儿呢，如花似玉的姑娘啊，一张脸就这么毁了，你让她将来如何嫁人啊，你们两个若还是咄咄相逼的话，那咱们就去面见陛下，让陛下来主持公道吧。”明郡王没好气的说道。 玉淮安和沈之信对望了一眼，其实他们也知道，明郡王说的都是事实。 虽然有证据，但是明艳玲已经受到了惩罚，一个姑娘毁了容，这和丢了性命也没啥两样了。 以后明艳玲想要说个好亲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明郡王，本候也并不是不依不饶之人，只是你那侧妃你也要好生管束才是，如今是冲撞了本候的女儿，下次若是冲撞了旁的贵人，就不是这么轻省的了。”沈之信回敬道。 明郡王气的脸色发青，真的很想和沈之信干一架，可是他这酒色掏空的身子，肯定不是沈之信的对手，他可不会犯这个傻，如果他一旦先动手，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沈之信胖揍一顿。 “本王明白，不劳沈侯爷费心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就不留二位了。”明郡王十分堵心的说道。 他当真是被玉淮安和沈之信的一唱一和给气的不轻。 偏偏说也说不过人家，打也打不过人家，就只能忍着了。 沈之信和玉淮安自然也就离开了。 二人在路上，交换了一下意见。 这吴姨娘是断然留不得了，两个府里都是，赶紧的送走。 沈之信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只是玉淮安没把握，毕竟吴姨娘是玉淮北的人，最终怎么处理，还是要玉淮北决定的。 尤其是这两位都是有儿子的人，姨娘被处理了，这儿子面上也是挂不住的。 沈之信也有些矛盾，沈朗威其实还是好孩子，沈卿双也不错。 如果不是为了保住这两个孩子的颜面，他早早的就把吴姨娘给送到庄子上去了。 二人分手之后，都各自处理家中的事情去了。 沈之信先找了沈朗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沈朗钰气的当时就要杀了吴姨娘，然后再去南山寺，宰了沈卿云。 沈朗钰虽然能力不错，但是遇到事情还是有些冲动，这一点，让沈之信有些不满。 不过最后沈之信还是把沈朗钰给拦下来，只是让沈朗钰明日天不亮就快马加鞭的带人去南山寺，让白氏带着几位姑娘立马回府。 同时把沈卿云给押回来。 沈朗钰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沈朗钰一口气就把事情的前因，经过，结果全都告诉沈卿瞳了。 沈卿瞳点了点头，；“父亲说要如何处理沈卿云和吴姨娘吗？” “没说，父亲有些发愁，不过好像是为了四弟和四妹妹。”沈朗钰很老实的回答道。 这一点沈卿瞳自然也了解。 吴姨娘最大的仰仗，不过是有三个孩子罢了。 她的肚子也真是争气。 她进府以后，父亲不过去了一回，就生了沈卿云。 沈卿云才几个月大，又去了一回，结果又怀上了，一生还生了俩，沈朗威和沈卿双。 只要有孩子，自然就要看着孩子的面子上，对吴姨娘，也无法太过于狠心了。 沈朗威如今年纪也不小了。 如果自己的生母被处置了，他心里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想法呢？ “四弟倒是个明白人，而且读书上也用功，父亲也很看好四弟，希望以后四弟能成为侯府的助力，可如果要给四弟一些脸面，势必就不能对吴姨娘太过于狠心了，这一点，我就不赞同了，当初母亲活着的时候，吴姨娘没少让母亲堵心，我心里就十分厌恶吴姨娘，如今她又来打妹妹的主意，还有那个沈卿云，口口声声的多说自己的是沈家的大小姐，什么大小姐，就好像多光荣似的，不也是个庶出的吗？”沈朗钰此刻提到沈卿云自然是没好话的。 就沈卿云那个样子的，给妹妹提鞋子都不配。 他就觉得他的妹妹合该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女孩子。 “哥哥，其实我留着她们母女。”沈卿瞳突然开口说道。 不等沈朗钰反映，一旁的琉光先叫了起来，：“小姐，这怎么可以呢？吴姨娘和大小姐都这样对待小姐了，现在证据十足了，小姐怎么还可以饶了她们呢，要是奴婢说，就应该狠狠教训她们，小姐见了侯爷，就该哭诉一番，让侯爷给小姐做主才是啊。” 琉光到底是心直口快，而且又对沈卿瞳衷心一片，自然是要为沈卿瞳抱不平了。 只是这话说的到底是逾越了一些。 沈卿瞳自然也不恼，她太了解琉光，琉光都是为了她着想。 “你这丫头就是性子急，我要留着她们母女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们且听我慢慢道来，等我说完了，再发表意见也不迟啊。”沈卿瞳慢声细语的说道，语气很是淡然，让人听着就觉得十分有成算。 117 事发 117 沈朗钰也算听出来了，沈卿瞳这是另有打算啊。 “妹妹，你要留下那对恶心的母女，到底是何意思？”沈朗钰到底还是沉不住气问道。 “我要和谢世安退婚。”沈卿瞳想了想，缓缓的开口说道。 此语一出，更是惊了沈朗钰一跳。 沈朗钰满脸错愕，看着沈卿瞳，：“妹妹，你不是说笑的吧。” 沈卿瞳对谢世安是个什么心思，他作为哥哥，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从前沈卿瞳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谢世安，谢世安这三年没在盛京，沈卿瞳可谓是望眼欲穿啊。 怎么现如今倒是说要跟谢世安退亲的话呢？ 要知道，这女孩子家退亲可不好，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将来都是要影响亲事的。 尤其是这和谢家的亲事还是玉无瑕定下的，自从沈卿瞳一出生就定下来，现在如何能说退就退呢。 平心而论，谢世安倒也是个听优秀的好青年。 沈朗钰对于后宅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谢世安经常出入后宅去找沈卿瞳说话，两人到底也是未婚夫妻，所以旁人也没有太过于阻拦。 可是这好端端的，沈卿瞳为何要退亲呢？ 真是叫他不能理解啊。 沈朗钰不由得问道，：“妹妹，你为何要与世安退亲啊？世安人品不错啊，而且在盛京的时候，隔三差五也会来家里瞧你，你们也蛮谈的来的啊，从前你不是也对哥哥说过，很喜欢世安吗？”沈朗钰真的是不明白。 琉光已经听的冷笑连连了，有心想要辩驳几句。 其实她也知道，这个自然怪不得大少爷。 大少爷自然不会知道后宅这些事无巨细的事情。 谢世安来侯府，哪里是为了看小姐，分明就是来光明正大私会沈卿云的。 每每不过是拉了小姐去当幌子罢了。 这些琉璃和琉光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沈朗钰却不知道。 琉光刚要开口替小姐说几句，但是却被琉璃给拦住了。 此刻沈卿瞳却已然开口说道，：“哥哥，从前我不愿意说，但是此刻也不想瞒着了，谢世安他每每来侯府看我，只是拿了我当幌子，他真正想见的是，是沈卿云。” 沈朗钰当真吃了一惊，满脸惊讶，：“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不假，从前我一味儿的忍着，只当是大家都是一家人，可是谢世安欺人太甚，沈卿云母女为何会接二连三的用尽一切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害我，还不是因为想要除去了我这个眼中钉，她好与谢世安双宿双栖。”沈卿瞳愤恨的说道。 如果说沈卿云只是与谢世安勾勾搭搭，倒是也无所谓，她也不在乎谢世安这个人。 可这两个人为了自己的所谓奸情，就要搭上她的名声和清白，这就其心可诛，当真是该死了。 “过分，谢世安果然过分，太过分了。”沈朗钰攥着拳，狠狠的说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谢世安竟然是这等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从前看着谢世安还好，翩翩君子，饱读诗书，出口成章，文采风流，如今也是举人了。 只怕是明年就要下场考科举了。 他也盼着谢世安能得偿所愿，妹妹以后也能有所依靠，可是万万没想到，谢世安竟也是这等脏心烂肺之人。 明明跟妹妹有了婚约，还跟沈卿云勾勾搭搭的，谢家也是门风鼎盛之家，如何就出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既然谢世安如此无耻，那咱们就退亲，妹妹退了谢世安，自然能找到好的归宿。”沈朗钰十分支持的说道。 “哥哥，这件事情不着急，退亲也是要有理有据的，不能一味儿的强来，更加不能是咱们理亏，就像沈卿云计划着毁我清白，不过也是为了能够保全她自己，如果是我的名声坏了，那对她和谢世安来说就是有利的，不然的话，咱们侯府，岂能允许退了妹妹，反过头去再定姐姐的吗？难不成靖康侯府的姑娘嫁不出去了吗？非得要嫁给谢世安吗？”沈卿瞳解释道。 这个道理，沈朗钰也是明白的，自然不能这般的乱来。 “我都听妹妹的。”沈朗钰点着头说道。 “那咱们见了父亲，我若是要暂时饶过沈卿云，哥哥不许反对。”沈卿瞳说道。 “这是自然，我说了，都听妹妹的。”沈朗钰此刻也不反对了。 因为沈朗钰心里明白，妹妹留下沈卿云，并不是不对付她，而是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连谢世安一起算计了。 妹妹说的对，即便是退亲，也不能连累了妹妹的名声，也要让谢世安理亏，让谢家理亏，其实本来就是谢世安和谢家的不对。 沈朗钰想到谢世安这个混蛋，就恨得牙痒痒，他别的不管，等谢世安回京之后，他非得要好生的教训谢世安不可。 转瞬之间，沈朗钰心里就有了计较，如何教训谢世安了。 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对了，玉家那边如何处理的吴姨娘和玉含羞？”沈卿瞳问道。 “不知道，父亲没说，我也没问，想来肯定是要重罚吧，毕竟一个姨娘，在后宅里兴风作浪也就罢了，现如今还丢脸丢到外头来了，外祖母一向疼你，这回哪怕是二舅舅再护着那个吴姨娘也没用了吧。”沈朗钰思量着说道。 沈卿瞳也没去管。 一个姨娘罢了，根本不值得她费心。 若是要二舅舅对吴姨娘狠心，其实到也不难。 吴姨娘背着二舅舅偷人，单单是这一点，估摸着是个男人也不能忍。 严亭立是少府司的人，这就有些难办了。 “妹妹，总归让你受委屈了，母亲不在了，终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护得住你。”沈朗钰有些自责的说道。 “这怎么能怪哥哥呢？哥哥千万别这样说。”沈朗钰对她的关心都是最真切的，也让沈卿瞳十分的感动。 她不知不觉得，早已经把沈朗钰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 有这样一个哥哥，她真的觉得也是挺幸运的。 就像她的二哥顾炎枫那样，一直都在她身边护着她，守着她。 想到顾炎枫，沈卿瞳心里就一阵酸楚。 他那样俊逸无双的二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在见到，才能在叙兄妹之情，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马车一路上的速度不快不慢，总算是感到天黑之前进了城。 进了城，路途就平坦多了，很快就抵达了靖康侯府。 众人依次下了马车。 沈卿云是被几个婆子给压下来。 一路上，沈卿云的待遇跟犯人差不多。 可是把沈卿云给郁闷坏了。 几个婆子压着沈卿云，沈卿云骂道，：“你们这些死奴才，放开本小姐。” 沈朗钰还是一肚子火气压不住，过去又抽了沈卿云一个耳光，觉得不解恨，反手又抽了一个，直接把沈卿云打的眼冒金星，若不是几个婆子扶着，只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沈朗钰也真的是气疯了，想到沈卿云干的那些破事，抢沈卿瞳的未婚夫，还一次又一次的谋害沈卿瞳，企图想要毁了沈卿瞳的清白。 沈朗钰恨不得直接弄死沈卿云。 沈朗钰慢连怒火的看着沈卿云，：“你最好闭上嘴。” 沈卿云吓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朗钰，甚至有一时的错觉，沈卿云觉得沈朗钰是想要杀了她的。 “哥哥，别理她，咱们走。”沈卿瞳只是冷冷的扫了沈卿云一眼，却也足够让沈卿云觉得冰冷刺骨的了。 一众人直接去了寿安堂。 沈之信此刻也已经回了府邸，早早的也去了寿安堂。 沈老夫人的身体好多了，其实沈老夫人真的没什么大毛病，也就是自己作出来的毛病吧。 如今修养了几日，按时吃饭，并且也用食补方子，跟药膳，这几日脸色好多了。 沈之信将众人召回来的消息，沈老夫人并不知道，沈之信让人瞒着沈老夫人，这侯府上下自然都知道是沈之信说了算，自然没有人敢告诉沈老夫人。 所以当一众人出现在寿安堂的时候，沈老夫人也是吓了一跳，按照道理说，都应该在南山寺给她祈福才对，怎么倒是都跑回来了。 “怎么都回来了？不是应该给老身祈福吗？”沈老夫人惊讶的问道。 当目光触及到被两个婆子压着的沈卿云之时，不由得怒道，：“你们这些奴才是不是活腻歪了，敢如此折辱云姐儿，赶紧把云姐儿给放开！”沈老夫人怒气冲冲的说道。 那两个婆子是听命于沈之信的，自然不会把人给放开的，之时充耳不闻。 “母亲，是儿子让人把沈卿云给压过来的。”沈之信冷冷的说道。 沈老夫人一听，顿时火气又上来了，：“侯爷是不是想气死老身，侯爷难道不知道，老身最疼爱的孙女儿就是云姐儿，云姐儿也是万般孝顺的，难不成只要是老身喜欢的，侯爷就要跟老身唱反调吗？是嫌弃老身活的太久了，巴不得老身早点儿死吗？” 沈老夫人其实也没有她说的那样疼爱沈卿云。 她就是故意的，知道沈之信心里在意的是沈卿瞳那个小贱人，她就偏偏要扶持沈卿云，抬举沈卿云，就是要让沈卿瞳难受。 其实沈卿瞳根本就不会难受。 她才不会在意沈老夫人对沈卿云怎么样呢，沈老夫人在她心里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母亲为何不问问沈卿云都干些什么，她若是老老实实的，儿子如何会这般待她呢？”沈之信也气愤不已。 “能做了什么，无非就是你鸡蛋里挑骨头罢了，云姐儿一个好好的孝顺孩子，老身就觉得她挺好。”沈老夫人毫不在意的说道。 沈老夫人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难不成陷害沈卿瞳的事情事发了。 她早就看到站在沈朗钰身边的沈卿瞳了，完好无损啊。 既然完好无损，沈之信还有什么好生气的，还这样对待云姐儿，为免也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沈老夫人想着，心里对沈卿瞳更加的不满了。 她什么都清楚，巴不得赶紧把沈卿瞳的名声毁的彻彻底底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这般配合沈卿云了。 “儿子到现在才算看清楚，母亲到底有多偏心沈卿云了。”沈之信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然后看着沈卿云，神色冷然，：“沈卿云，你可知错？” 两个婆子见状，才放开了沈卿云。 沈卿云这一天，早就想了无数次了，她饶是再傻，也知道南山寺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了，不然父亲不会如此待她的。 好不容易过了这些天，父亲对她有些好脸色了，却不料今日又到了这步田地。 沈卿云心里是又惊又怕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父亲，女儿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父亲明察，不要冤枉了女儿啊。”沈卿云说着，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她也不是玉含羞那副姿态，只是哭得十分伤心，让人看了，也着实心疼。 如果是从前，没有经历上一次的事情，也许沈之信会相信沈卿云的话，可上一次沈卿云已经害过沈卿瞳一次了，这次也是证据，有证人，沈之信如何会信呢？ 吴侧妃，玉含羞，明艳玲，和不都是和吴家息息相关的人吗？ 想到她们的计划，沈之信就恨得牙痒痒，这些人，真的是其心可诛。 其实沈卿云的样子，的确也是很可怜，尤其是被沈朗钰打了好几个耳光，脸也肿了，发髻也散了，哭的眼睛也通红通红的，委屈的不行，但也不是跟玉含羞那般，柔弱的有些矫揉做作，让人看了也觉得反胃恶心。 但是沈之信不为所动。 “本候既然来问你，自然是有问你的理由，至于你成不承认，对于本候来说，也不重要了，反正证据都在，你认不认都无所谓，来人，去把吴姨娘也绑了来。”沈之信下命令道。 沈老夫人自然也明确的知道，肯定是南山寺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她虽然心里恼的不轻，也觉得吴家这些人都是些废物，不是都说的好好的吗？绝对不会有纰漏的，现在可好，看着沈卿瞳屁事没有，吴姨娘和沈卿云反倒是折进去了。 她想想就来气。 话音刚落，几个婆子就转身走了，去带吴姨娘过来。 沈之信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不想让吴姨娘有什么防备，打算一起处置。 白氏和沈卿雪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她们两个就是应该老实看着，跟上次一样。 沈卿云上前拉住了沈之信的衣角，哭诉道，：“父亲，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请父亲相信我啊。” “上次你也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是你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沈之信撩开了沈卿云，没有再去看她一眼。 沈卿云觉得万念俱灰，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光景，她在沈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在父亲面前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从前父亲最看重她，觉得她是最出色的长女，连沈卿瞳都靠了后，可现如今呢，她在父亲眼里，只怕早就变成了一个恶毒女子了吧。 吴姨娘被带来的很快，直接推到在了。 吴姨娘还叫叫嚷嚷的，十分不乐意的样子，但是看到寿安堂里，众人齐聚一堂，沈卿云还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持，顿时也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儿了。 她立刻环顾四周，寻找沈卿瞳，是不是沈卿瞳的事儿已经成了，但是却露出了蛛丝马迹。 如果是这样，她顶罪就是了，只要能毁了沈卿瞳，让谢家和沈卿瞳退亲，能够让沈卿云跟谢世安顺利的在一起，她这做娘的，付出多大的代都是可以的。 可当吴姨娘看到沈卿瞳完好无损的站在沈朗钰身边，并且一脸洋洋得意的时候，吴姨娘只觉得天要塌了一般。 事情失败了？ 可若是失败了，为何云姐儿却跪在这里哭天抢地呢？到底是怎么了？ 118 撵出府去 118 “侯爷，不知道云姐儿犯了什么错，云姐儿生性善良，不管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她的本意，还请侯爷千万要原谅她啊。”吴姨娘哭诉着说道。 沈之信一听这话，登时气的一脚就踹在了吴姨娘身上，直接把吴姨娘踹翻在地了。 一记窝心脚踹的吴姨娘胸口疼死了，早地上爬不起来。 沈之信面对沈卿月的时候，还是有一些顾忌的，毕竟沈卿月再怎么坏，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对吴姨娘就不同了，恨不得直接去踹死吴姨娘算了。 尤其是吴姨娘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什么生性善良，这倒还是有可能的，可即便生性善良，也是被吴姨娘给养成这样子的。 这人总是这样，自己的孩子，再不好，也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将错误都怪到别人头上，不管是谁，总会是这样想的。 所以此刻，沈之信看吴姨娘是非常极其特别的不顺眼。 吴姨娘也不敢哭，更加不敢委屈。 沈卿云也是心急如焚，看着自己姨娘被打，她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倒是沈卿双跪在沈之信面前，温言道，：“父亲，不知道姨娘和大姐姐到底犯下何种滔天大错，惹得父亲如此生气。” 沈之信看着沈卿双一片清明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的躲闪和猥琐，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跟沈卿双无关。 这孩子从小就亲姐玉无瑕，反倒是和自己姨娘还有沈卿云都算不得亲近，沈之信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双姐儿，你先起来，她虽然是你的生母，但是不值得你替她求情，以后你也不要再去见她，没得让她带坏了你！”沈之信扫了吴姨娘一眼，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吴姨娘惊住了，没想到沈之信把话说的这么重，听着意思，莫不是要直接让她直接走人不成。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沈卿云也听出来，眼睛瞪的大大的，问道。 “沈义，你带人去收拾一下吴姨娘的金银细软，毕竟在府里这些年了，她屋子里的东西，全都可以带走，直接把吴姨娘送回吴家去，吴家的人问，你就说本候的意思，吴姨娘三番五次的在侯府作妖，还妄图联合外人谋害本候的嫡女，证据确凿，侯府留不得她了，至于吴家如何处理她，本候不过问。” 沈义就在门外，听到沈之信的话，直接就带人进来抓人了。 吴姨娘如何能答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抱住了沈之信的大腿，：“侯爷，侯爷，您饶了贱妾吧，您就是不看在贱妾伺候了您二十年的份儿上，您也看着贱妾给您生了三个孩子的份儿上啊，如果您把贱妾就这样撵出去，贱妾活不活的不打紧，可三个孩子将来如何在侯府立足啊，还求侯爷开恩啊！”吴姨娘不听的磕头，磕的头都破了。 沈之信再一次，毫不留情的踢开了吴姨娘，：“现在知道害怕，知道求情，晚了，本候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你还是不知悔改，如今晚了，赶紧滚！” 吴姨娘见沈义要带人来抓她，立马跑到沈老夫人身边，死死的抱住了沈老夫人的大腿，：“老夫人救我啊，老夫人，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撵走啊，我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啊，我在侯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伺候老夫人尽心尽力，还求老夫人救救我吧。”吴姨娘妆容也花了，头发也散了，简直犹如疯妇一般，死死的抱着沈老夫人，摇晃着沈老夫人。 把沈老夫人都快要摇晕了。 沈老夫人自然也不愿意赶走吴姨娘。 她还想着吴姨娘扶正之后，可以继续这么听她的话，伺候她，她也算是有个可心儿的儿媳妇了。 “你别怕，有老身在，老身给你做主。”沈老夫人安慰着，然后看着沈之信说道，：“侯爷要赶吴姨娘出府，不如连老身一并赶出去算了，你不知道吴姨娘是老身的堂侄女吗？吴家的人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 “老夫人！”沈之信这一句已经带了无尽的怒气，：“吴家不过是老夫人娘家的分支罢了，早早的脱离了关系，当初吴家也是为了攀附侯府，才认了老夫人娘家为亲戚的，舅舅当初就不愿意认，现如今连表弟都很少与吴家往来了，老夫人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当初这吴家刚刚抵达了盛京，为了站稳脚跟，非得要说和沈老夫人的娘家吴家是同宗，如此才认了亲戚。 的确，在族谱上，是同宗，但是早几十年就已经分家了，早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了，不过是为了攀附侯府才撤出来的面子话罢了。 可沈老夫人倒是真的把吴家当做亲戚了。 倒是把吴姨娘当做是侄女一般看待了。 对待自己的亲侄女还没这么上心呢，倒是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女这么上心了。 “这个你管不着，反正吴姨娘这些一直都孝顺着老身，老身不能看着你如此待她！”沈老夫人强硬着说道。 “沈义，直接拉走，让人轻着点，别伤着了老夫人！”沈之信也不管沈老夫人了，直接下令道。 沈义应了一声，直接带人过去，沈老夫人没想到沈之信会直接让人对她动手，气的大吼道，：“沈之信，你若是让你的人来动老身，老身今个儿就碰死在这儿！” 沈之信冷笑了一声，扬声道，：“好，母亲若是一头碰死在这儿，那儿子也陪着母亲一起死！” 沈之信也是个孝顺的人，但是绝对不是愚孝之人，如果让她被沈老夫人威胁，那他堂堂一品大员就活成笑话了，这是绝对不行的。 沈老夫人没想到沈之信会这么决绝，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登时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钱嬷嬷吓得连忙过去扶着沈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您可别吓唬老奴啊！” “去找府医来。”沈之信吩咐道。 自然有下人去了。 老夫人昏倒了，吴姨娘也吓着了。 顿时也就松了手，沈义直接让人把吴姨娘给牵制起来了。 吴姨娘大哭道，：“侯爷，饶了贱妾这一次吧，贱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拉走！”沈之信懒得看吴姨娘一眼。 沈卿云也卷缩在一旁艾艾哭泣，但是却不敢求情，她把希冀的眸子看向沈卿双，希望沈卿双能替吴姨娘求情。 她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可沈卿双却能够求情啊。 沈卿双只当没看见。 沈卿云却恨得不行了，到底是亲姨娘啊，为何沈卿双就如此狠心绝情呢？ 沈朗钰也愣住了，看了沈卿瞳一眼，不是说要留下她们母女吗？ 沈卿瞳只是淡定的看了沈朗钰一眼，那意思是让沈朗钰稍安勿躁。 其实吴姨娘回了吴家，也不错，吴姨娘是吴家女，而且是妾室，自然是可以被撵回家去的，连个休书都不用，这就是正室可妾室的区别对待。 可沈卿云总是沈家的人，不能随便就撵出去吧。 沈卿瞳大约也猜得到沈之信的想法。 撵走了吴姨娘，然后最多处罚一下沈卿云，然后让沈卿云禁足，或者是请两个引教嬷嬷来管束着沈卿云。 终归沈卿云已经过了及笄礼，然后匆匆定下一门亲事，嫁出去也就算了。 这应该就是沈之信最终的处理结果。 沈卿云毕竟是沈之信的女儿，对于亲生骨肉，总不能打杀了吧。 只是沈卿云能乖乖听话吗？ 她这种人，天生就是不安分的，如今一心恋慕着谢世安，吴姨娘这边不成了。 自然是死死的抱着谢世安不放了。 所以，她一定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谢世安的。 谢世安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沈卿瞳想到这些，就觉得留下她真的也是挺不错的。 索性就任由其发展了。 沈卿瞳一时间转了好几道心思了，可是沈朗钰的心思就没有转的这么快了，不过他胜在听话，听沈卿瞳的话，沈卿瞳叫他如何，他是连个疑问都不会有的，直接就执行了。 吴姨娘哭天抢地的被拖走了，没有一个人给吴姨娘说情。 白氏本来就看不上吴姨娘，吴姨娘只是区区一个姨娘。以往的时候，却总是觉得是马上要扶正了，加上沈老夫人不待见白氏，沈之远和白氏的关系也不大好。 白氏又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吴姨娘总是对白氏冷嘲热讽，明朝暗讽。 白氏如何能不气，她可是堂堂的侯府二夫人，还要受一个姨娘的鸟气，今天看到吴姨娘这般，只是觉得吴姨娘是活该，并且是非常的活该。 韦氏和吴姨娘关系倒是不错，可是她也不会脑抽的去给吴姨娘求情。 想想沈之觐叮嘱她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只要伤害不到她的月姐儿，她才不管呢。 不管也合该叫沈卿月瞧瞧，沈之信是如何护着沈卿瞳的，她就知道厉害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敢来找沈卿瞳的麻烦了吧。 否则沈之信发起疯来，难保不会牵连到旁人身上的。 “沈卿云，从今天去就去祠堂里住着，本候会找了引教嬷嬷来教你规矩，什么时候嬷嬷说你的规矩学好了，你在从祠堂里出来，以后你每天只吃素菜，一菜一汤，一碗白饭，每天跪两个时辰，不许丫鬟伺候，会有专人看管你！”沈之信朗声说道。 沈卿云一听，差点昏过去。 去住祠堂，祠堂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暗房，就是为了惩戒犯错的小姐住的。 那里十分潮湿，不见太阳。 怎么住人，而且还不许人去伺候她。 她从小金尊玉贵惯了，如何能受得了啊。 沈卿云顿时哭的更厉害了，可是却不敢求情，连姨娘都被父亲给撵走了，若是她在不知好歹求情的话，说不定父亲一狠心，连自己也撵出去了。 沈卿云不求请的决定是对了，沈之信早就想好了，如果她敢求饶的话。 沈之信打算直接把沈卿云送到静心庵去住上一年半载的。 那里住的人，全都是世家大族犯错的女眷，条件更加的艰苦。 到时候，沈卿云就知道家里的祠堂比起静心庵，真的是好太多了。 好在沈卿云是个知趣儿的，没有求饶，只是意味儿的哭泣着。 其实大家都还一头雾水，只能自己拼拼凑凑的想着，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之信不愿意公开，毕竟说出来也是丢人的事儿罢了。 沈卿瞳也理解，沈之信甚至连个辩白的机会也没有给吴姨娘和沈卿云。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来人，带大小姐去祠堂，今个儿就去，不许人伺候，她和吴姨娘身边的人，统统发卖，一个不留！”沈之信下令道。 沈卿云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她只能先乖乖的去祠堂，谋求后路了，也不敢说话，就跟着人走了。 “都散了吧。” 此刻府医匆忙而来，然后去给沈老夫人诊脉，沈老夫人其实没有大碍。 只是急怒攻心昏倒了，府医几针下去，就醒过来了。 沈老夫人醒过来，却看到人群都散了。 她有心想问吴姨娘和沈卿云怎么样了，但是却觉得头重脚轻，说不出话来了。 府医叮嘱道，：“老夫人，您以后可千万不可动怒了，对身体不好。” 沈之信并没有走，沈朗钰和沈卿瞳也在。 沈老夫人看着这对兄妹就来气，：“让他们走，别在老身跟前。” 沈朗钰和沈卿瞳对望了一眼，然后各自离开了，就跟他们多喜欢看到沈老夫人一样。 大家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沈之信看着沈老夫人喘着粗气，面色潮红，就知道沈老夫人还在气头上。 沈之信言语上也软和了许多，：“母亲，你可知道，吴姨娘联合沈卿云，明郡王府的侧妃，玉家的吴姨娘，买通了采花贼，想要毁了瞳姐儿的清白。” 沈老夫人并不惊讶，她早就知道了，而且她还支持呢。 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如果说出来了，只怕沈之信也要气死了。 “这怎么可能啊？”沈老夫人故作惊讶的说道。 沈之信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从刚才沈老夫人的反映中来开，沈之信忖度着，莫不是沈老夫人也参与其中了。 他突然想到沈老夫人那天宣布，要白氏和韦氏带着几个姐妹去南山寺祈福的事情。 心中深深地怀疑，沈老夫人也是知情者，如果不是知情的话，为何会如此配合。 她知道沈老夫人一直不喜欢沈卿瞳，可是如果说沈老夫人也参与其中，如此陷害沈卿瞳，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要知道，沈卿瞳可是她的亲孙女儿啊。 她不喜欢玉无瑕，折腾玉无瑕也就罢了，毕竟这是儿媳妇，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沈卿瞳是她的亲生孙女儿啊。 沈之信顿时觉得脊背发凉，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真的是她的母亲吗？ 他还依稀记得，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般恶毒，这般不可理喻了，让沈之信无法接受了。 沈老夫人见沈之信不说话了，还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老是这样看着老身做什么，老身觉得吴姨娘和云姐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你还是放过她们吧。” “母亲，瞳姐儿是您的亲孙女儿，您知道吗？”沈之信声音沉沉的，一字一句的问道。 沈老夫人提到沈卿瞳，就觉得心烦，总觉得沈卿瞳和她那个娘亲一样，都是个麻烦精，都是来克她的，顿时就烦的不得了。 “是啊，老身知道，可是老身就是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你那个长子，生的跟玉无瑕一个样子，玉无瑕早早的死了，可见这两兄妹也是没福气的。”沈老夫人皱着眉说道，满脸的嫌弃。 119 后续 119 沈老夫人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是有错，也是旁人的错，她反正是没错的。 如果沈之信当初没有娶那个短命鬼玉无瑕的话，哪里会有现在这些糟心事儿啊。 玉无瑕即便是早早的死了，也不让人消停。 想到这里，沈老夫人对沈朗钰和沈卿瞳更加的厌恶了。 沈之信也算是看出来，在沈老夫人心里，是巴不得沈卿瞳死的。 他只是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血脉骨肉这么狠毒。 “母亲，您生养了儿子，儿子自当孝顺您，可儿子今天也要跟您说清楚，瞳姐儿是儿子的女儿，也是您的亲孙女儿，您不喜欢她也就罢了，但是您绝对不能去算计，去害她，您最好也清楚儿子的底线，这次的事情，不管您知情也不好，不知情也罢，儿子也不会追究您，只是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一次，休怪儿子不念咱们母子之前的情分了。”沈之信一脸严肃，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已经不是沈之信第一次与沈老夫人摊牌了。 这一次，沈之信是真的伤了心了。 作为一个祖母，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孙女，他真的无法原谅，也真的接受不了。 沈老夫人接二连三的被沈之信气的要命，今个儿连这么重的话都说出口了。 沈老夫人也恼怒道，：“好，以后侯爷也不用来老身这寿安堂了，没得辱没了侯爷尊贵的身份，咱们母子情分，就此恩断义绝，以后也不必相见了！”沈老夫人冷冷的说道。 沈之信听了这话，也是连连冷笑，：“母亲如此说，儿子也无法，只是今个儿儿子也把话跟母亲说清楚，若是以后母亲还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糟污事情，那儿子就把母亲身边的人统统打发出去！”说完冷冷的看了钱嬷嬷一眼，：“钱嬷嬷，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本候一向都觉得你是个明白人，你以后要好生亏劝着母亲，千万别不可让母亲在犯糊涂了！” 这话中赤裸裸威胁的意思，别说钱嬷嬷了，连沈老夫人都听出来了。 沈老夫人气的大骂道，：“你索性那条身子勒死老身算了，也趁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了！” 沈之信丝毫不为所动，他算是看出来了，沈老夫人已经变得不可理喻了，他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沈老夫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再害了瞳姐儿的话，那真是罪过了。 “侯爷，老奴明白了，老奴以后会劝着老夫人的。”钱嬷嬷低着头连连说道。 沈之信也没在去管沈老夫人，转身就走了。 沈之信还没踏出寿安堂，就听着沈老夫人开始骂人了。 沈老夫人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到钱嬷嬷身上了，直接骂的钱嬷嬷抬不起头来。 钱嬷嬷也不敢说别的，只是一味儿的劝解沈老夫人，让沈老夫人消消气。 沈老夫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被沈之信给说成这样。 要知道沈之信可是她的儿子，哪有儿子把自己老娘给气成这样子的，当真是不孝顺，她都恨不得直接到金銮殿上去，告沈之信一个不孝之罪，到时候，看看沈之信当如何自处。 这话沈老夫人不单单是想，而且也是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吓得钱嬷嬷跪在地上告饶，：“老夫人，您可不能如此啊，您若是告了侯爷不小，轻则罢官，重则夺爵抄家啊，到时候咱们侯府可就完了！” 沈老夫人也不过是说气话罢了，她就是在糊涂，也知道如今侯府这滔天的富贵，全是指着沈之信一个人的。 如果沈之信倒了，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她如今这显赫日子，立马就没有了。 只是沈老夫人生气的是，沈之信为何就这般的忤逆她呢？ 总是跟她过不去，当初就一味儿的护着玉无瑕，现如今又护着沈卿瞳，让她这心里着实生气难受。 “老身问你，老身昏倒之后，侯爷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沈老夫人光顾着生气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吴姨娘和沈卿云如何了？ “侯爷让沈侍卫长将吴姨娘送回吴家去了，而大小姐，侯爷让大小姐今个儿就去祠堂住着反省，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放大小姐出来。”钱嬷嬷如实回答道，这个自然也无法作假了，毕竟这马上就是阖府都知道的事情了。 “哎，也是老身没用，护不住这娘俩儿，好容易有合老身心意的人，侯爷反倒是瞧不上了，真不知道红也是如何想的，瞧着吴姨娘模样儿也不错，又有福气，还生养了三个孩子，扶正了，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沈老夫人就想不通沈之信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不能顺着她呢，孝顺孝顺，不就该顺着她吗？ “老夫人，您往后就别超新这些个事儿了，您享享清福不也挺好的吗？”钱嬷嬷劝道。 “你这老刁奴的意思，就是让老身做个聋子哑巴吗？”沈老夫人满脸怒火。 “老夫人，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只是不明白，老夫人何苦非得要和侯爷拧着来呢，咱们侯爷不同于二爷三爷，从小是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侯爷可是跟着老侯爷身边亲自教养的，咱们侯爷打小儿就是个有主意的，连老侯爷轻易都不敢做他的主呢，更何况老夫人您了，您往后就被跟侯爷拧着来了，况且侯爷跟老夫人的尊敬，咱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钱嬷嬷真的很想说，这一切，都是沈老夫人自己作的。 从前侯爷多敬重老夫人啊，可是慢慢的，就母子离心了。 主要是老夫人总是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连她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从前为难先夫人，现如今又为难二小姐，今个儿这意思，似乎老夫人还参与谋害二小姐的事情了，即便没参与，到底也是知情者。 侯爷如何能不伤心，能不对老夫人失望呢？ 这些她一个下人都看的出来，难不成老夫人倒是不明白了吗？ “你这老奴，倒是帮你外人来挤兑老身了，行了，你出去，让老身一个人静一静。”沈老夫人不耐烦的说道。 钱嬷嬷无法，也就只得离开了。 话分两头说。 玉淮北昨日刑部有大案子，他是刑部侍郎，尤其是深得刑部尚书的器重，所以就在刑部呆了一天一夜，处理公务。 就连他的贴身小厮都见不到他。 全被挡在了外头。 玉淮北忙完之后，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了。 他从刑部出来的时候，小厮早就急的团团转了，：“老爷，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玉淮北早就疲累不堪了，毕竟两天一夜不眠不休，都在处理公务，他也有些撑不住了。 虽然从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一般来说，他忙完之后，都是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上一大觉，恢复一下体力的。 “能出什么事儿啊，不是都跟家里说清楚了，本官要在衙门里待两天吗？”玉淮北不以为然的说道。 “家里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了，姨娘也派人来请老爷，说是四小姐出事儿了。” “含羞怎么了？”一听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玉淮北也禁不住有些焦急，不过也没想过能出多大的事儿，多半也是又跟玉采薇闹了矛盾吧。 其实玉淮北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忙了两天一夜，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结果刚忙完，还有一大堆家里的琐事等着他来料理，他如何能不心烦呢？ 玉淮北原想着在刑部自己的书房里随便吃些东西，然后睡上一觉，明天再回府的，可现如今，也只能先打道回府了，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玉淮北的小厮，其实具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他知道自家老爷最在意的就是吴姨娘和四小姐玉含羞，所以也早早的打发人去通知吴姨娘，说老爷已经准备启程回府了。 吴姨娘之所以让人随时给她报信儿，也就是想第一时间知道玉淮北的动向。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玉含羞毁成这般样子，她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东窗事发，但是却没有人来管她们，这样吴姨娘更加的害怕，担心，着急，各种情绪包裹着她，让她心里没底。 而玉含羞醒过来之后，就没消停过。 清白尽失，现在又瞎了一只眼，玉含羞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非得要和明艳玲拼个你死我活。 吴姨娘自然也心疼玉含羞，可现如今，她们母女自身都难保了，怎么还能去找明艳玲拼命呢。 她有安抚不住玉含羞，玉含羞哭天抢地的，那样子就是不要命的。 吴姨娘也应付不来了。 玉淮北快马加鞭的回府了，结果刚到而门上，就被玉淮安的人给拦下来了。 二话不说，直接就去了玉淮安的书房。 玉淮北心里惦记着吴姨娘和玉含羞，但是也不能不给大哥面子，只得先去见玉淮安了。 玉淮安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全都给玉淮北说了一遍。 玉淮北惊得合不拢嘴了。 尤其是听到玉含羞失了清白之躯，还瞎了一只眼睛的时候，怎么也坐不住了。 站起来就想走。 “你先站住！”玉淮安直接叫住了玉淮北。 “大哥，含羞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过去看她。”玉淮北有些着急的说道。 “没有人拦着你去看她们母女两个，为兄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也该给妹婿和瞳姐儿一个交代，玉含羞是害人不成，反受其害，她还毁了明艳玲的脸，明家那边我和妹婿已经去过了，如此也就两两相抵了，至于玉含羞，她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名节尽毁，是不能留在家中了，如果她的事情传开了，势必会影响家里其他姑娘的名声，我和母亲的意思，是将她远远送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还能重新开始新生活，还有你那吴姨娘该如何处理，你自己拿主意，为兄和母亲也不想管你，但只有一条，你想要扶正吴姨娘，是绝不可能的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为兄也索性不怕丢人了，我会亲自处理吴姨娘，就算不要她的性命，也要把她遣回吴家去！”玉淮安很淡定的说道。 经过这一天，她和玉老夫人也算是谈妥了，玉含羞已经废了，惩罚不惩罚的也无所谓了，吴姨娘虽然一肚子坏水，可是女儿已经废了，她的儿子，玉敏文与她也不是十分亲近，二房没有嫡子，玉敏文是庶长子，自然地位不一般。 如若不是为了玉敏文的脸面，吴姨娘自然不能留，但是想要扶正，是绝不可能了。 玉淮北必须答应，如果玉淮北不答应，那么他就豁出脸面去，亲自处理吴姨娘这件事。 “大哥，你这是在逼我吗？”对于玉含羞的处理，他倒是还能接受，别的人他倒是没考虑，但是事情传开之后，玉含羞留在盛京，只怕也受不了风言风语，还不如远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好生的将养身体，等以后再说，可是吴姨娘不扶正，他的确有些过意不去，玉含羞已经如此了，他也答应吴姨娘要扶正她，可现在反悔，让他如何解释呢？ “你如果这样想，那就是吧，吴姨娘和玉含羞心术不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这对母女给毁了，你已经为了这对母女，逼死了你媳妇儿，我是你亲大哥，无法看着你继续错下去，所以今个儿，你是不答应也得答应！”玉淮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我答应。”玉淮北咬牙启齿的说道。 说完转身就走了。 玉淮安叹了口气，看着玉淮北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他就是不明白了，这个弟弟，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怎么一到了吴姨娘这对母女身上，就如此的拎不清呢。 这对母女很明显就是一对搅家精，留在身边，是个祸害，现如今不就惹出事儿来了吗？只怕以后惹得事儿会更大。 玉淮北匆匆回了南苑。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玉含羞寻死觅活的。 她的眼睛虽然包扎起来了，但玉淮北看了，仍旧觉得很刺心。 这才两天未见，他的宝贝女儿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如何让他不伤心难过呢？ “含羞。”玉淮北喊道。 玉含羞看到玉淮北，直接哭着冲了过去，扑进了玉淮北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父亲，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活不了了啊！” 玉淮北真的是蛮心酸的，可是事已至此，如果玉含羞不去害沈卿瞳，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 玉含羞是她的女儿，可沈卿瞳，是他最疼爱的小妹的女儿，况且沈卿瞳什么也没做错，他如何也无法谦怒到沈卿瞳身上。 玉淮北还依稀记得和小妹玉无瑕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小妹，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好孩子，别哭了，你眼睛有伤，若是一直哭下去，对眼睛也不好。”玉淮北安慰道。 “父亲，我要杀了明艳玲，我要杀了她，如果不是明艳玲，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玉含羞满脸的愤恨，几乎已经到达了顶端，随时都可能爆发一样。 “好了，先别说这个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生养伤。”玉淮北看到玉含羞，就觉得心痛不已。 “好生伺候着小姐。”玉淮北吩咐下人。 然后看着吴姨娘，：“你跟本官走，本官有话对你说。” 吴姨娘这一天人都懵的了，说实话，她也不想面对玉含羞，这种看着亲生女儿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玉含羞自然不让，但是却被丫鬟婆子给拦住了。 吴姨娘就跟着玉淮北去了正房谈话。 进了门，下人们都知趣的走开了，关好了门。 玉淮北看着吴姨娘，冷冷一笑，抬手就抽了吴姨娘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吴姨娘给打的目瞪口呆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何玉淮北要打她！ 120 好大一顶绿帽子 120 “老爷，你为何要打妾身啊，含羞变成这样，妾身也心疼啊。”吴姨娘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她也委屈啊，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觉得比任何人都委屈，比任何人都想哭。 “你闭嘴，你还哭，你有什么资格哭？”玉淮北怒吼道，：“本官从前对你说过什么，只要你们母女好好的，等黎氏的丧期已过，就扶正你，到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玉家二夫人，含羞就是嫡女，你们母女这都是做了些什么好事儿，还当旁人不知道吗？大嫂把你跟你那两位好姐姐的书信往来全都搜查出来了，证据确凿，你们干的这些龌龊事儿，如今连累了儿女，你还有什么脸哭！”玉淮北也是气的不行，一口老血就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着实难受。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啊，可到底含羞是无辜的啊，含羞变成今天这样，老爷可不能不管啊。”吴姨娘抱住了玉淮北的腿，哭诉道。 “滚！”玉淮北一脚就踢开了吴姨娘，毫不留情面，：“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待着，扶正的事情，也不用想了，还有，等含羞的伤好些了，本官会送她离开盛京。” 吴姨娘听的心惊胆战的，怎么听玉淮北的意思，好像是要放弃她们娘俩一样。 吴姨娘如何能接受的了啊。 她连黎氏都干掉了，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了，就是为了扶正的，可如今玉淮北的话，让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老爷，老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您不能这么对待含羞啊，含羞如今已经是这样了，您若是在将她送走了，她将来可就全毁了。”吴姨娘再一次抱住了玉淮北的大腿，哭着求道。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玉含羞就这样被发配出去，那就真的是彻底的毁了。 玉淮北心里烦乱的要死，他本来忙了两天一夜，也够累的，现在吴姨娘还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真是要命。 “够了！”玉淮北怒吼了一声，紧接着就踢开了吴姨娘，：“这事儿本官已经决定了，你没有资格置噱，你以后就好生安分守己的待在院子里，如果以后再敢出什么幺蛾子，本官也不会念着以往的情谊，对你从轻发落了！”玉淮北说完，抬腿就走了，丝毫没有半分的留恋。 玉淮北也是把满心的怒火都发泄在吴姨娘身上了，玉含羞伤成这样，也是吴姨娘的过错，吴姨娘如果好生教导玉含羞的话，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他没有处置吴姨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玉淮北也不想管有的没的了，他现在只想着好生休息一下，实在是太累了。 吴姨娘哭的伤心欲绝的，看样子，她们母女是被玉淮北给厌弃了。 可见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这一点，她其实早该看透的。 吴姨娘伤心的哭了一会子，也来不及伤心了，她一定要给含羞想个好法子，让含羞有个好出路啊。 她不能让含羞的一辈子就这样了，玉敏文年纪不大，而且又是二房的庶长子，自然是不必担心的，可是她的含羞该怎么办才好啊？ 想着玉含羞，吴姨娘伤心不已，现如今玉淮北是指望不上了，幸好她还有表哥严亭立。 少府司的人，是有能力的，她相信，表哥一定会帮她的。 她如今也出不去府邸，自然只能用书信来通知严亭立了。 但是吴姨娘不知道的是，沈卿瞳之前和玉采薇谈过，让玉采薇一定要严防死守，若是想给母亲报仇，就一定要死死的盯着吴姨娘，吴姨娘身上肯定是有漏洞。 玉采薇因为之前沈卿瞳帮了她这么多次，她心中十分信任沈卿瞳，尤其是玉含羞出了事儿，吴姨娘也被玉淮北责怪。 现在正是最无助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漏洞被她发现。 索性玉采薇就盯着吴姨娘了。 果然发现吴姨娘让迎春悄悄的出去给人送信儿。 玉采薇也是动用了所有的人脉，黎氏好歹做了这些年的二夫人，并且陪嫁也不少，怎么还养不出几个心腹来。 所以就有人悄悄的跟上了迎春。 但是也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人给发现了。 最后也知道，这信竟送去了少府司。 自然就告知了玉采薇，玉采薇觉得事关重大，吴姨娘区区一个姨娘，怎么会跟少府司的人有牵连呢。 玉采薇一时间有些没主意，她真的也不知道跟谁商量才好。 到了第二日，玉采薇在松竹院陪着玉老夫人，适逢玉倾城也过来，姐妹二人碰到了。 自从玉采薇搬到了松竹院，性情大变之后，她和玉倾城的关系就越加的亲密起来了。 玉倾城见玉采薇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由得关切的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玉采薇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就把自己发现吴姨娘让身边的丫鬟迎春到少府司送信儿的事情给和盘托出了。 玉倾城也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也不是她们两个小姑娘能够解决的，索性就拉着玉采薇一起去告诉了秦氏。 秦氏也觉得奇怪啊，吴姨娘区区一个姨娘，如何能与少府司有联系，要知道这少府司是直接由陛下管辖的，旁人的命令，都可一不必理会的。 “行了，你们姐妹就不必管了，这事儿交给我处理就是了。”秦氏打发了玉采薇和玉倾城走了之后，就让人去前头盯着，一点玉淮安回来了，立马来通知她。 一直到了晚间，玉淮安才进府。 秦氏也不顾其他的了，马不停蹄的去了玉淮安的书房。 玉淮安正在看公文，却听人禀报说秦氏来了。 他也是吃了一惊，一般秦氏是不会来书房打扰他的，除非是有大事。 他自然让人请了秦氏进来。 秦氏也没耽搁，就玉倾城还有玉采薇说的话，都跟玉淮安说了一遍。 玉淮安没想到吴姨娘还是个这么不安分的主儿。 他对少府司还是有些了解的，也知道严亭立跟吴家的关系。 这吴姨娘直接往少府里送信，八成找的人也只是严亭立。 他知道严亭立可不是个好东西，确切的说，少府司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东西，什么冤假错案，就是靠着抄家灭族发家的。 提到少府司，各人都恨得牙痒痒。 不管因为什么，只要进了少府司，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就是天子直接管辖的优势。 “国公爷，咱们家可不能和那种地方的人有牵连，这个吴姨娘这么不省心，不如早早的打发了出去吧。”秦氏担忧的说道。 秦氏担忧的自然是不无道理的。 “行了，你不必管了，先观察观察吧。”玉淮安也乱的很，昨日刚跟玉淮北商量好了，若是今日在去逼他解决吴姨娘，只怕兄弟二人又得有争执。 “那妾身先回去了。”秦氏向来贤淑，自然不会跟玉淮安争执，所以也就回内院去了。 玉淮安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吴姨娘，不许有任何的差错。 他倒是要看看吴姨娘到底要搞什么鬼，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果不其然，玉淮安的苦心没白费，三天后的一个深夜，玉淮安的人把吴姨娘和严亭立捉奸在床了。 当时玉淮安都睡下了，却被叫醒了。 秦氏也是睡眼惺忪的，摇醒了身边的玉淮安，：“国公爷，快醒醒，出事儿了！” 玉淮安睡的正香，被吵醒了，有些不耐烦，：“怎么了，有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吗？” “是吴姨娘那边的人过来禀报说，仿佛有个男人进了吴姨娘的院子。”秦氏觉得自己说这话，都觉得羞耻，可吴姨娘就这么不知道羞耻，可她不是前些日子才小产吗？因为玉淮北都一直没歇在她房里，怎么还会偷男人呢？ 秦氏也是十分的不解，她自然不知道吴姨娘连小产都是为了算计黎氏的。 玉淮安登时气的不行，这就是玉淮北心尖子上的女人，不过是一时冷落而已，马上就偷人了。 “有没有惊动那对狗男女？”玉淮安问道。 “还没，说是等着国公爷来处理。” “赶紧找了二弟过来，让二弟亲眼看看，他放在心尖子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货色？”玉淮安气急败坏道。 秦氏忙差人去了。 玉淮安直接每斤后院，就歇在前院书房了。 玉淮安和秦氏都穿戴整齐，然后直接去了南院。 想来玉淮北也不会耽搁，毕竟绿帽子都带到头上了，如果这种事情他还不重视的话，那玉淮北真的可以去死了。 玉淮安让人封住了吴姨娘院子所有的出口，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奸夫是何等人也。 其实玉淮安心里大体上已经有数了。 这奸夫八成就是严亭立。 根据前几天吴姨娘差人到少府司送信，玉淮安就猜出来了。 玉淮安并没有闹出动静来，一直都等着玉淮北过来，毕竟是他自己的女人，还是要他自己去处理吧。 玉淮北虽然是从前院赶过来的，但是也来的挺快的。 他满脸怒火，见到玉淮安和秦氏都一脸阴鸷的站在黑夜当中，今晚的夜色十分明亮，即便不点灯，走的近了，也能看清楚人的五官表情。 玉淮北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任谁绿帽子带在头上了，这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的。 “人在哪里？” “在正房，你自己去看吧，人留给你，怎么处理也留给你，我和你大嫂就不陪着了。”玉淮安冷冷的说道。 他都不知道该说玉淮北什么好，这些年，非得要把这么个女人当宝一样宠着。 结果呢，绿帽子一定带在头上了。 玉淮北带着人，直接冲到了院门口，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开了门。 而此刻严亭立和吴姨娘正在房间里颠倒鸾凤，好不火热。 严亭立尝过的女人不少，什么样的货色也有。楼里的姐儿也不少有他的相好的。 但是却不及跟人妻偷情来的刺激。 俗话说，妻不如妾，妻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这偷人的滋味儿，果然是美妙无比的。 尤其是偷别人的小妾，还是爱妾，这种征服感，让他欲罢不能。 他在少府司，也算是有一定的能力和地位，当然也是靠着关系。 他不过是给吴姨娘办了几件事，而吴姨娘就尽心尽力的伺候他，让他通体舒畅。 他自然乐意了。 吴姨娘也不是甘于寂寞的人。尤其是在床上，也是风骚的很，十分的放得开。 玉淮北并不是耽于女色的人，而且他在刑部侍郎这个位置上。 刑部尚书特别其中玉淮北，大小事务都交付于玉淮北来处理。 简直就是把玉淮北当做是未来刑部尚书来培养了。他每天公务都要处理到很晚，自然对于女色上不是很留心了。 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进内院。 加上吴姨娘之前说小产，玉淮北自然就更加不来她房里了。 吴姨娘如何能安耐得住寂寞，那日在山洞里，就与严亭立勾搭了一回了。 这一次，也是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只是二人正干的火热，却听到踹门声。 顿时吓得严亭立就从吴姨娘身上下来了，拿过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 “这是怎么了？”严亭立一脸慌乱。 “我也不知道啊。”吴姨娘也哆哆嗦嗦的穿着衣服。 她把丫鬟都打发出去了，只留下迎春在外头守着，这样偷情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叫旁人知道的，也唯有最心腹的人知道。 放眼她身边，唯有迎春最靠得住，所以只留下了迎春。 而此刻迎春正对上了玉淮北。 玉淮北见状，如何还能不明白，院子里其他的人都被打发了，只留下了迎春，这是在外头看门啊。 玉淮北上来就一记窝心脚，直接把迎春给踹的吐了血。 严亭立是少府司的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他肯定不会留下挨打的。 至于吴姨娘会如何，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立即穿戴好，然后蒙了面，翻窗子就要走人。 却没想到窗子外头竟然有护卫，直接一剑就刺了过来。 严亭立好歹在少府司也经历过不少事情，知道事情不妙，这是不下了天罗地网了，就是要抓他的现行。 严亭立顿时在心里把吴姨娘臭骂了一顿，太过分了。 都怪这个臭娘们，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害死老子了。 严亭立来不及想，就全身心的投入的恶战当中，无论如何，他都要跑，只要现在跑了，一切都好说了，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只要他先走人了，以后死活不承认就是了。 至于吴姨娘会如何，这个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也是玩玩罢了。 他若是被人给抓住了，就算是干爹也救不了他。 毕竟是他偷了玉淮北的小妾，玉淮北可不是个好惹的，玉家更不是好惹的。 玉淮北此刻进了房门，吴姨娘的衣服也穿的差不多了。 只是她脸上潮红一片，还有床铺上的混乱，已经她白嫩的脖子上，还有一抹红痕，这些都不用刻意的去开口解释什么了？ “贱人！”玉淮北上前就扇了吴姨娘一耳光。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啊？”吴姨娘委屈的不行，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也无神论如何不会承认偷情的事情，如果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这偷情的事情，如果承认了，她还有活路吗？ “妾身这房里进了贼人，老爷为何要如此对待妾身啊？”吴姨娘低声抽泣道。 玉淮北顿时觉得眉头出突突直跳，他一把拉过吴姨娘，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扯掉了吴姨娘身上的衣服，瞬间，吴姨娘的上身就只剩下一件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了。 前胸上，脖子上青青紫紫一片，玉淮北看着这一幕，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 121 当年真相 121 玉淮北一脚又踹在了吴姨娘心口上，直接把吴姨娘给踹的吐血。 “贱人，自从你进门到现在，本官对你宠爱有加，本来还打算扶正你，可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官对你的宠爱吗？”玉淮北真的是要气的吐血了。 十几年了，他对吴姨娘一直都是宠爱有加，并且也是打从心里疼爱她生的两个孩子，结果吴姨娘却是个不守妇道的**荡妇，这才冷落了几天，就给他戴了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不过看吴姨娘这淫荡的样子，只怕二人也不是第一回了。 还不知道这贱妇与人偷情到底多久了。 玉淮北只要一想到，他这么多年来，放在心尖子上疼爱的女人，是一个如此不知羞，与人偷情的贱妇，他就觉得恶心，恨不得一剑把这个贱人给挑了不可。 玉淮北对外头的护卫高声喝道，：“把人给抓住，生死不论！” 严亭立听的十分焦急，他主要不敢太暴露身份，所以才束手束脚的，否则的话，早就逃之夭夭了。 吴姨娘听的也担心死了，对表哥，老爷都这般了，那她的命还能保得住吗？ 如今含羞成了这样子，她若是在没了性命，这可如何是好啊？ 吴姨娘此刻也悔死了，她怎么就这般的沉不住气呢？ 她也不是说一日没男人就活不了，只是看着含羞这个样子，又听老爷说，要将含羞远远的送走，这才想找了表哥来商量，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可是表哥那人，只要见了她，肯定是要欢爱一场的，谁曾想，就会被发现呢。 照理说，玉淮北恼了她，自然不会有人来的。 吴姨娘怎么也想不通，是怎么被发现的。 只是如今也来不及想这些了，她只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要紧的。 “你这个贱人！”玉淮北心里有气，对着吴姨娘又开始拳打脚踢，打的吴姨娘连连躲闪，连连告饶。 “老爷，您饶了妾身吧，妾身被贼人去强迫的啊。”吴姨娘求饶道。 “强迫！”玉淮北冷笑，：“你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被你打发出去了，只留下一个迎春，你还敢说你不是预谋已久的，还被强迫，那为何没听到你呼救的声音，你这个贱妇，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来糊弄本官，本官立时叫你生不如死！” 吴姨娘知道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自圆其说了，事实上，她的确是偷人了。 “你也知道，本官是刑部侍郎，接触的江洋大盗，不计其数，不论多么狡猾的疑犯，在本官手里，都会乖乖的招供，难道你想试试本官的手段吗？”玉淮北阴恻恻的看着吴姨娘问道。 此刻的玉淮北看着她的眸光，哪里还有往昔的半点温情，而那目光就像在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般。 她现如今明白了，这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 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什么都好，可现如今厌恶你的时候，你就什么都是错了。 从前他的这种目光都是给黎氏的，可现如今，却尽数都给了她，这才多久的光景啊。 仿佛从前的那些恩爱缠绵，都是假的了。 要说这吴姨娘也真是不要脸，自己偷情，还怪男人生气。 这世上，任凭那个男人也无法忍受自己戴绿帽子啊。 玉淮北这种反应，在正常不过了。 外面严亭立还在跟护卫缠斗。 玉淮安留下的人，自然都是精英，可严亭立也不是省油的灯，少府司出来的人，也有几分斤两的。 最终严亭立知道继续缠斗下去，他只能处于劣势，忍不住，放了少府司的烟雾弹，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这样也未必能暴露身份，而且知道是少府司的人，相信玉淮北也会收敛的。 人跑了之后，玉淮北冲了出去。 看到一片烟雾缭绕，他本身就是刑部侍郎，对于朝廷的事情，自然也是十分了解，也知道这是少府司特有的暗器。 原来是少府司的人。 玉淮北心中深恨。 但是这事儿也麻烦了。 只怕这奸夫他是无处去找了。 如果说今天抓到了这奸夫，那好说，要杀要剐全凭他处置。 可偏生被他给跑了。 俗话说捉奸捉双啊。 人都跑了，即便吴姨娘供出奸夫是谁，他还能大张旗鼓去抓奸夫不成？ 他能丢得起这个人吗？ 想到这些，玉淮北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了。 奸夫跑了，玉淮北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到吴姨娘身上了。 这个贱人，竟然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玉淮北阴恻恻的看着吴姨娘。 吴姨娘从来没觉得玉淮北这样可怕过。 她也不知道玉淮北会怎么对付她？ 玉淮北直接揪着吴姨娘的头发，把吴姨娘给拖走了。 在耳房后头，有一间柴房，十分的偏远。 玉淮北直接拖着吴姨娘到了那处。 并且也让人准备了一条皮鞭。 “老爷，你饶了妾身吧，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老爷，就看在妾身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的份儿上，你就饶了妾身吧。” 玉淮北一听到吴姨娘的声音，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涌，恨不得直接当场弄死她。 但是又觉得弄死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他拿起鞭子，沾了一旁桶里的盐水，直接狠狠的对着吴姨娘抽过去了。 顿时吴姨娘白嫩的皮肤上就有一道血痕。 吴姨娘疼的大喊起来。 她从小也是娇宠着长大的，后来给玉淮北做了妾，也没吃过什么苦，哪里就受过这样的活罪啊。 自然是疼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在人身上，那才真的是皮开肉绽啊。 连男人都受不了，就别说一个较弱的女人了。 这种滋味儿，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玉淮北其实内心也是一个很冷血的人，尤其是处在刑部侍郎这个位置上，这样的刑罚，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戴绿帽子了。 他真的是觉得，吴姨娘就是被打的轻了。 紧接着鞭子犹如雨点一样落在吴姨娘身上，把吴姨娘打的连连躲闪，可是柴房就这么大，她哪里就躲得开呢？ 她的上衣本来就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下身也只穿着单裤子，如今被打的更是衣不蔽体了。 玉淮北觉得打人其实是很上瘾的，尤其是心中有怒火的时候，这样打下去，也着实觉得过瘾，心头的怒火就没有这么旺盛了。 反倒是觉得很舒缓了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姨娘最后连叫都叫不出声了，浑身上下的衣服几乎都被打烂了。 她现在等于是衣不蔽体了。 全身都布满了鞭痕，看上去好不可怜。 吴姨娘真的是嗓子都喊哑了，身上疼的都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了。 此刻她心里就只有一种感觉，生不如死。 玉淮北总算是停了下来。 吴姨娘满脸惊恐的看着玉淮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可怕。 竟然对她如此的狠心。 要知道，过去的十几年，他对她，都是十分疼爱的。 可转眼翻脸起来，竟然比翻书还快。 这真的让她无法接受。 “你杀了我吧。”吴姨娘用尽力气，却说了这样一句。 她此刻真的是想死了，死了怎么也比活着要好。 死了就不用受折磨了，至于玉含羞，她真的是没有力气去管了。 她人都成了这幅样子，也管不了别人了。 “呵呵。”玉淮北突然笑了起来，：“你现在想死了吗？” “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掉吗？”玉淮北的脸色越发的阴鸷起来。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吴姨娘满心恐惧，看着玉淮北。 “你不是喜欢偷人呢？你既然这么喜欢男人，那本官你让你一次找男人找个够本！”玉淮北冷冷的说道。 吴姨娘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不知道玉淮北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只见玉淮北对自己的贴身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就出去了。 不多时，就带回了几个衣着褴褛的奇怪。 一个个都十分肮脏，并且样貌十分的丑陋。 吴姨娘几乎就是衣不蔽体了，虽然她身上全都是鞭痕，但是玉淮北却唯独没有打她的脸。 她的脸仍旧还是貌美如花，十分娇艳动人的。 那些乞丐一个一个看到她的身体，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他们都是在城里乞讨的，虽然盛京在天子脚下，自然富贵人不少，他们虽然都能吃饱饭，但是这么漂亮的女人，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自然一个个都馋的不得了，恨不得直接扑过去。 要知道，他们都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见到这样的女人，自然是把持不住了。 “这个女人，是你们的了。”玉淮北一声令下。 那几个乞丐，直接对着吴姨娘扑了过去。 如果说方才被玉淮北打的时候，吴姨娘觉得是生不如死，可现如今，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了。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了。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抵抗得住这一群大男人呢。 她真的很想死，可是这种想死又死不了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玉淮北也懒得去看这种肮脏的场面，自然也就转身离开了。 反正吴姨娘此刻对他来说，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只是让她如此轻巧的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所以玉淮北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羞辱她。 对于吴姨娘来说，这一夜也许是她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夜了。 以至于到了最后，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心都已经彻底的麻木了。 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那些人，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发泄了多少。 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恶心的味道，让她作呕。 她想死，可是却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就只能这样硬生生的忍受着，忍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都离开了，柴房里安静了下来。 只是她也觉得自己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她也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人。 她一直都在柴房里躺着，虽然这里又冷又湿，可是她心里也没有嫌弃。 因为她已经够脏的了，也不怕更脏了，不是吗？ 天蒙蒙亮的时候，玉淮北的身影再一次走了进来。 看着吴姨娘犹如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他斜睨着吴姨娘，：“贱人，你可后悔吗？” 玉淮北心中的怒火还是不能熄灭，他就不明白了。 这些年，他并没有薄待了吴姨娘，这个贱人，却这般的羞辱他，到底是为何？ “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近了国公府，给你做妾，早知道，我应该嫁给表哥的，以前我不明白，现在为才明白，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再也不会给人做妾，宁死都不会。”吴姨娘一字一句的说道。 玉淮北气的几乎要疯了，到了现在这一刻，这个女人，还在惦记着别的男人，真是该死。 “原本打算给你一个痛快的，但是现在看来，大可是不必了，不如划花了你的脸，将你扔到乞丐堆里去，相信，他们这些乞丐，应该会很开心的。”玉淮北冷笑着说道。 “无所谓了，我的人生已经破败不堪了，玉淮北，既然你毁了我，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只是你听了之后，不要太后悔。”吴姨娘突然笑了起来，满脸嘲讽的看着玉淮北。 玉淮北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有些错愕的看着吴姨娘。 吴姨娘却轻轻的笑了起来。 “当初，你和黎氏闹翻，不过就是因为发现了黎氏写的手札，并且还发现黎氏偷偷的喝避子汤药对不对？”吴姨娘问道。 玉淮北满脸惊讶的看着吴姨娘，这件事，他只是跟玉老夫人几个说过，玉采薇也知道，但是他绝对没有跟吴姨娘说过，别说吴姨娘了，其他任何人都是不知道的。 即便是黎氏，他也没问过。 哪怕是二人吵得再厉害，玉淮北都没问过黎氏。 因为他不想听到答案，如果黎氏说没有忘掉前未婚夫，只怕玉淮北会疯掉。 所以他宁可这样默默的折磨黎氏，来报复黎氏。 “你怎么会知道。”玉淮北问道，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了。 “我为何会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因为那手札是我放进去的，而那避子汤药，也是我换给黎氏的，黎氏喝的只不过是普通的补药罢了，因为她很想给你生一个儿子。”吴姨娘笑着说道，说完，已经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了。 “当初我虽然进了你的后院，但是你和黎氏感情很好，对我不过是偶有宠爱罢了，这样，我如何能在玉家站稳脚跟呢？既然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要做你最爱的女人，那就只有离间你和黎氏的感情了，幸亏黎氏有个前未婚夫，所以我才能下手破坏你们俩的感情，玉淮北，也幸亏我了解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为人高傲，即便知道了，你也不会去问黎氏，结果不出我所料，你开始冷落她，报复她，十几年了，都这样折磨她，最终，她不堪受你的折磨，自杀而死，玉淮北，你知不知道，你辜负了一个想要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的女人，她自从嫁给你的那天起，就想着和你相守到老，一切都是我算计你的！”吴姨娘仰天大笑起来，尤其是看到玉淮北懊恼的神色，更是痛快。 她反正已经是死人一个了，玉淮北也别想好过了。 黎氏已经死了，玉采薇对他恨之入骨，这辈子，他都注定无法弥补了。 他都注定要活在无尽的痛苦和内疚之中了。 想到这些，吴姨娘就痛快的大笑起来了，不管她以后受什么苦，造什么罪，都觉得无所谓了。 反正有人陪着她就是了，她也就痛快了。 122 想要挽回已经太晚了 122 玉淮北听到了当年的真相，在这一刻，他的心，几乎是要痛死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原来真相竟然是这般的让他无法接受。 从前，他一直恨着黎氏，觉得是黎氏先辜负了他们的感情，可到了现在才知道，是他先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是他说要娶她，并且一辈子好好待她的，可是到头来呢，伤害她最深的，也是他自己。 玉淮北想想，真的是恨不得掐死自己。 可这世界上，到底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即便他如今死了，也难以挽回了。 因为黎氏已经死了，他连个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回想着这十几年来，他是如何对待黎氏的，想想，他就恨不得直接弄死自己算了，这些年，黎氏到底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还有他们的女儿玉采薇，他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想想每一次，玉采薇望着她，那满含希冀的眸子，多么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和疼爱，可是他这父亲呢，每次都是回以最冷漠的神情，还为了玉含羞，一次次的斥责她，打她板子，甚至还动手打她。 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克制不住的痛起来。 他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想要惩罚黎氏罢了。 就是为了让黎氏心痛，他虐待她的女儿，可是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玉采薇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是他一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远了，并且是越推越远。 相反，他身边留下的是什么东西。 吴姨娘，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玉淮北顿时冲过去，掐住了吴姨娘的脖子，这个女人，毁了他和黎氏原本幸福平淡的生活。 他们可是一辈子都幸福下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全毁了，他的生活毁的面目全非了！ 在这一刻，玉淮北是想要掐死吴姨娘的。 而吴姨娘也没有反抗， 并且还微笑的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正在开心的接受死亡。 也正是吴姨娘这个样子，唤回了玉淮北的理智。 玉淮北突然一松手，将吴姨娘扔在了地上。 吴姨娘原本都快要背过气去了，突然玉淮北松了口，她本能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 “你想死是不是，本官偏不叫你死，偏要叫你生不如死，你害的本官和玉儿做了一辈子的怨偶，本官也要让你受尽折磨，最没有尊严的死去。”玉淮北恶狠狠的说道。 玉淮北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幸好今日他休沐，不然，他真的没有心思去处理任何的公务。 玉淮北吩咐了自己贴身小厮几句。 小厮虽然也觉得残忍了些，但仍旧是要听从玉淮安的吩咐。 他找人划花了吴姨娘的脸，毁的不能再毁了，保证连吴姨娘的亲娘活着都认不出来，又给她灌了哑药，也不能说话了，然后挑断了手筋和脚筋，确定她自己不能写字，不能活动之后，就用破布裹了起来，然后仍街扔到了城东破庙的乞丐堆里了。 至于满身伤痕，毁了容貌，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吴姨娘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这就不在她们考虑范围内了，反正他们走的时候，那群肮脏的臭乞丐，已经对着吴姨娘犹如饿狼一般的扑过去了，相信以后吴姨娘的生活不会寂寞的，毕竟整个城东的乞丐都是在那里落脚的，从小到七八岁，一直到五六十岁的都有，少说也得有几十人吧。 并且都是男人，就只有吴姨娘这么一个女人，还是个保养的不错的女人，虽然容貌毁了，可身段什么的，是真不错，能不受欢迎吗？ 玉淮北一个人回了书房，他真的需要静一静，刚才吴姨娘的话，真的对他震动太大了，让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他真的是对不起黎氏啊。 可是却无法挽回了，连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玉淮北翻来覆去，天色终于大亮了，他实在是按耐不住，就去松竹院了。 他想要见一见玉采薇，因为弥补黎氏是不可能了，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如今也就只能弥补玉采薇了。 玉老夫人早就起来了，而此刻，玉采薇和玉芷萱正陪着玉老夫人用早膳。 绿绣正巧出来看到了玉淮北在院门口走来走去的。 不由得上前问道，：“二老爷如何不进去呢？” 玉淮北自然是知道绿绣是玉老夫人身边得用的人。 “劳烦姑娘通报一声吧。” “二老爷客气了，奴婢马上去通报。” 绿绣忙进了正房，通报道，：“老夫人，二老爷来了。” 玉老夫人原本正在喝粥，听了这话，不由得放下了瓷碗，：“怎么，一大清早，要来气老身吗？是不是先老身死的太慢了。” “老夫人，奴婢瞧着二老爷一脸伤神的样子，看着挺可怜的。”绿绣如实说道。 “行了，叫他进来吧，只是一样，如果再来寻薇姐儿的麻烦，老身可绝不饶他！”玉老夫人直接说道。 这些日子，玉采薇一直在她跟前儿，性子也越发的机敏了好些，更是讨人喜欢了，并且和萱姐儿的关系也越发的好了，玉老夫人看在眼里，心里也高兴，自然不想交玉淮北再来找麻烦。 尤其是前几天，玉含羞和吴姨娘干的那些破事，她想想更是心烦，若是玉淮北还是为了那对上不得台面的母女来找玉采薇的麻烦，她可真的不客气，直接把玉淮北给叉出去，并且再也不许他来松竹院了！ 玉淮北进了正房。 先是给玉老夫人请安。 玉芷萱也起身见礼，：“给二伯父请安。” “给老爷请安。”玉采薇微微俯身，语气淡漠的说道。 如果是在从前，玉淮北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也不是多待见玉采薇。 可是现如今，却觉得心酸的不得了，玉采薇，连个父亲都不叫他了，却叫他老爷。 这得是多么生疏啊。 “薇姐儿，怎么叫老爷这么生疏，我可是你父亲啊。”玉淮北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玉采薇微微勾了勾唇角，嘲讽的看着玉淮北，：“老爷抬举我了，老爷的女儿只有玉含羞。” 玉淮北被玉采薇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灿灿的笑了笑。 “不如儿子也陪母亲用早膳吧。”玉淮北笑着说道。 绿绣连忙准备一套碗筷，而玉淮北就近坐在了玉采薇身边。 玉采薇微微皱眉，立时站了起来，对这玉老夫人躬身说道，：“祖母，我吃好了，我回房了。” 玉老夫人如何不知道玉采薇是为了躲开玉淮北，但是却真的不好说什么，毕竟从前玉淮北是如何对待玉采薇的，她也不是不知道。 “好，你去吧。” 玉采薇连一个正眼都没给玉淮北，转身就走了。 玉芷萱也有些坐不住了，也起身道，：“祖母，我也吃好了，我去瞧瞧三妹妹。” “你也去吧。”玉老夫人摆了摆手。 玉淮北顿时觉得十分的沮丧，他不过是想和女儿用个早膳，都这么难吗？ “老二，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从前你不是最不愿意看到薇姐儿吗？老身怎么瞧着你今个儿是巴巴来瞧薇姐儿的呢？”玉老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封君了，自然一眼就看的出来玉淮北的心思了。 “母亲，我错了。”玉淮北说着，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玉老夫人也不知道玉淮北这到底要干什么，顿时也吃了一惊。 玉淮北跪在地上，既然默默地掉起了眼泪。 这可是真是把玉老夫人给惊住了，玉淮北可是个坚强之人，玉老夫人还记得，自从玉淮北懂事开始，就没掉过一滴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到底是怎么了？ “赶紧扶二老爷起来。”玉老夫人吩咐道。 绿绣忙去扶。 玉淮北却直接扑过去，抱住了玉老夫人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母亲，儿子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儿子错的啊，儿子对不起玉儿啊！” 玉老夫人知道黎氏的闺名是黎玉儿。 她也是一头雾水了，当初这玉淮北对黎氏是个什么态度，她可是清楚的，怎么现在反过来，倒是口口声声对不起黎氏了呢。 到底是亲生儿子，从前再怎么生气，现如今看着他如此懊悔的样子，玉老夫人还是于心不忍，这就是做母亲的心吧。 “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玉老夫人把玉淮北拉起来，说道。 玉淮北心里实在难受，就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都对玉老夫人和盘托出了。 玉老夫人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不由得对吴姨娘那个贱人破口大骂。 玉老夫人算是修养很好的老夫人了，但是也忍不住了，主要这吴姨娘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人神共愤。 骂完了吴姨娘，又开始骂玉淮北，如果不是玉淮北这个不长眼的，弄了这么一个祸害进门，也就不会有这些糟污的事情了。 黎氏也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早逝了。 现在倒是好，弄得家不成家，亲生女儿不认爹了。 玉老夫人把玉淮北骂的抬不起头来，玉淮北心里也是后悔啊，他如何能不后悔啊，只是再后悔也于事无补啊。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那个贱妇，你如何处理的？”玉老夫人问道。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玉淮北还舍不得处理那个贱妇，那么他就可以去死了。 “放心吧，母亲，儿子已经将她送去个好去处了，保证她生不如死，否则儿子如何对的起语儿的在天之灵啊！”玉淮北捶胸顿足的说道。 看着儿子伤心难过成这个样子，玉老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如果从前能看清吴姨娘的为人，好生的跟黎氏过日子，现在和和美美的多好啊。 “老身瞧着薇姐儿心里是真的记恨上你了，从前还肯叫你一声父亲，现如今，只称呼你老爷了，你打算如何？” “儿子也不晓得。”玉淮北低着头说道。 玉老夫人看着玉淮北这副模样就来气，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当初偏心的时候，怎么理直气壮的啊，玉老夫人真有心想喷死他。 “你慢慢来吧，终究是父女，只要能感受到你是真心悔改，相信薇姐儿早晚有一天会接受你的。”玉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儿子听母亲的。”玉淮北低头说道。 这会子倒是什么都听玉老夫人的了，不是当初一心要扶正吴姨娘的时候了。 玉老夫人还是心里有气，主要是玉淮北为了那对上不得台面的母女，实在是太忤逆不孝了。 也伤透了玉老夫人的心了。 “如果你听老身的，就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薇姐儿，也去黎氏牌位前，上香认错，这也是你欠她们母女的。” “儿子知道了。”玉淮北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玉老夫人叹了口气，让绿绣将一碟子红枣桂花糕端了出来，说道，：“这是薇姐儿素日里最爱吃的点心，你拿着送去她房间里吧。” 玉淮北自然乐意之至。 玉采薇就住在玉老夫人正房后头里的一所单独的小跨院里。 和玉芷萱住的地方相邻。 玉淮北来到正房门口，敲了敲门。 玉采薇正在房间里独坐。 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听到敲门声，不由得烦躁的说道，：“不是说了，不许来烦我的吗？” “薇姐儿，是为父，开门吧。”玉淮北很温和的声音响起。 记忆当中，玉淮北很少这样对玉采薇说话，倒是让玉采薇十分的不适应了。 玉采薇吃了一惊，不过语气仍旧冷冷的，：“老爷，不太舒服，就不招呼老爷了。” 玉淮北知道玉采薇没那么容易接受他，毕竟当初，他对玉采薇的所作所为，至今想起来，他都想活活抽死自己。 “薇姐儿，父亲有事儿要跟你说，关于你母亲的事儿。”玉淮北再次问道。 玉采薇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 玉采薇也没看玉淮北，转身先进了房间，然后坐了下来。 玉淮北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里面的布置，大多都是黎氏的陪嫁，也和黎氏的上房差不多。 玉采薇是把黎氏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吧。 也许她是一点儿都不想黎氏在和他有半分的关系了吧。 想到这些，玉淮北心里是有些难过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已经彻底的将他排除在外了。 “老爷有话就说吧，说完赶紧走，我有些累，想歇一歇。”玉采薇毫不客气的说道。 玉淮北无法，虽然不知道怎开口，但还是硬着头皮将所有的事情都对玉采薇说了一遍。 玉采薇先前还能很平静的听着，可当她听到一切都是吴姨娘搞鬼的时候，终于沉不住气大吼道，：“这就是你心尖子上的人，竟然你这般的害我母亲，真是个贱人，我母亲就是被她害死的！”玉采薇克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她真的是替自己母亲不值，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一直被折磨，最后还被吴姨娘那个贱人给害死了。 “为父知道，千错万错，都是为父的错，是为父不好，为父已经处理了吴姨娘了，至于玉含羞，为父也会把她远远的送走，如果你不喜欢文哥儿在跟前儿，为父也可以把文哥儿送走，以后为父会补偿你的。”玉淮北柔声安慰道。 “够了，你滚，你滚！”玉采薇大吼道，：“我不想看到你，虽然这一切是吴姨娘算计的，可是你呢？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母亲，这么多年了，你但凡问一句，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吗？如果吴姨娘是罪魁祸首，那你就是帮凶，你也有份害死我母亲，你的吴姨娘，你的玉含羞，你的文哥儿，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吗，我只要求你，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了，让我清清静静的过日子，这就算是你对我和对我母亲的补偿了！” 123 玉采薇和玉含羞的对峙！ 123 最终，玉淮北还是唉声叹气的离开了玉采薇的院子。 看样子，玉采薇是对他恨之入骨，不过这一切也合该都是他承受的，想到黎氏是为了他才会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也就不怪玉采薇恨他恨成了这般模样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更恨吴姨娘，连带着玉含羞也厌恶上了。 玉淮北正打算回书房去歇一会儿，毕竟闹腾了大半晚上，也累得很了。 没想到却被玉含羞的丫鬟给拦在了半路。 “二老爷，四小姐又闹起来了，而且还吵着要见姨娘，姨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连迎春姐姐也不见了。？” 玉淮北此刻正在气头上，提到吴姨娘和迎春两个人就怒火旺盛。 不过他合该也去对玉含羞说清楚，难得没暴走，只是冷冷的看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直接吓得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了。 玉淮北转身去了玉含羞的院子。 玉含羞正在房间里闹腾，自从玉含羞失了清白，又瞎了一只眼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闹腾，没断过。 伺候的人也都习以为常了。 之前还有吴姨娘护着，可今天连吴姨娘都不见了。 玉含羞没见到吴姨娘，心里更是着急，所以一大清早就闹腾起来了。 玉淮北见房间里一地都是碎瓷器。 因为玉含羞一只眼睛看不到，而且还光着脚在地上发疯，还刺伤了脚。 如果是从前，玉淮北肯定会很心疼。 可是现在，玉淮北真的很难对玉含羞生出半分怜惜之心了。 尤其是得知，吴姨娘给他戴绿帽子，并且还这般算计他之后。 并且吴姨娘还口口声声说，当初真不应该给他做妾，应该嫁给她表哥。 所以现如今，玉淮北甚至都怀疑，吴姨娘生的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自然，他也知道不太可能，毕竟玉含羞和玉敏文还是很有玉家孩子的模样的。 尤其是玉敏文，连玉老夫人都说过，玉敏文简直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以他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的血脉。 可是心中依然有了隔阂了，这种隔阂是怎么也无法消除的了。 他如今是不想看到玉含羞和玉敏文的，一看到这两个孩子，就会想到吴姨娘给她戴绿帽，并且算计他的事情。 他就会觉得十分的烦躁，而且是特别的烦躁。 “父亲。”玉含羞见到玉淮北，仅剩的一只眼睛在发光，然后委屈的说道，：“父亲，我的脚受伤了。” 如果在平时，玉含羞的撒娇或许很有用处，可是现在，玉淮北看了只是更添了继续烦躁而已。 “够了。”玉淮北冷冷的喝道。 玉含羞吓了一跳，仅剩的右眼不由自主的涌出了泪水，：“父亲，您对女儿这么凶。” “叫你闭嘴啊！”玉淮北恨不得过来拍死玉含羞。 尤其是玉含羞这幅样子，真的是像极了吴姨娘，让他怎么可能忍得住怒火呢。 玉含羞心里真的是痛死了，从小，父亲都是极其疼爱她的，一直都护着她。 可是今日，却这般对待她。 她如今已经不是清白之躯了，并且眼睛还瞎了一只，以后的日子，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若是连父亲都厌恶了她，她该如何是好啊？ “父亲，我错了，我不哭了，您被厌恶我好不好？”玉含羞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虽然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如此生气，对她的态度如此转变，但是她坚信，只要好生的认错，装可怜，装白花，父亲一定不舍得这样对她的。 一定还会和往昔一样疼爱她的。 玉含羞可是真的想错了。 也是想的有点儿多了。 经过了这些事情，吴姨娘都已经彻底的下了地狱，永远无法翻身了，她也成了玉淮北心头的一根刺，如何还能再回到从前呢。 “含羞，今个儿本官过来，也是有话对你说，你也知道，你现如今这个情况，已经不适合留在盛京了，这几个月，你就先留在府里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本官会远远的送你离开盛京，让你到一个合适你养身子的环境居住，也会给你足够的银钱和足够的人手伺候你，你以后就不要在回盛京了。”玉淮北懒得去跟玉含羞废话了，直奔主题的说道。 玉含羞愣住了，露在外面的右眼中一片错愕，他满脸不可置信，：“父亲，您这是要放弃女儿了吗？” 饶是玉含羞有些没脑子，也知道玉淮北远远的送走她，叫她一辈子不能会盛京，是打算彻底的将她摒弃在外了。 给一些银钱，将她打发了，让她在外头自生自灭罢了。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你不适合留在盛京了。”玉淮北没有心软，他是真的不想见到玉含羞，甚至连玉敏文都想一并打发了。 不过玉敏文实在是比较懂事听话，而且也是二房的庶长子，让他有些舍不得，也十分的犹疑。 “父亲为何要如此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父亲也知道，虽然我失了贞洁，可是这件事，归根究底，不能怪我啊，我也是受害者啊，而且我的眼睛还被明艳玲刺瞎了一只，父亲不说帮我报仇，倒是要先吧我远远的打发掉，父亲到底为何啊？”玉含羞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几乎是一夜之间，她就什么也失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她失去了清白之身，再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了。 再也不能嫁给太子表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姨娘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不来看自己，父亲却这般对自己。 她的嫡女身份，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 “父亲这样对我，姨娘知道吗？”玉含羞的情绪有些失控。 “别提那个贱人！”玉淮北怒道，他是真的无法听到吴姨娘，一提到吴姨娘，他随时有可能会暴走。 玉含羞真的吓住了，尤其是玉淮北眼中的阴鸷之色，真的是惊住了玉含羞。 他从来没把这一面表现在玉含羞面前，在玉含羞面前，他一直都是一个慈父的模样的。 “以后你不会再见到她了，好生在院子里养着，你身边的人伺候的不经心，本官统统给你打发了，再挑好的伺候你，以后不许闹腾，若是在闹腾，决不轻饶！”玉淮北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了伤心欲绝的玉含羞。 玉含羞刚想继续闹，结果进来了好几个粗壮的婆子，直接把玉含羞身边伺候的所有下人都给带走了。 要强行发卖了。 玉含羞想拦着，直接被两个婆子给拉住了。 那婆子孔武有力，玉含羞自然敌不过了。 她现如今，才知道，自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直接被玉淮北给软禁了。 从那一天起，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换了个干净。 再也没有一个心腹之人了。 只余下粗使婆子了。 一开始，玉含羞还会摔打东西，可后来所有易碎的都被人收走了。 她还绝食，把送来的膳食全都扔在了地上，可是依旧没人理她，直接收走了就离开了，结果她就只能饿着了。 如此饿了几顿，玉含羞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直接眼冒金星，就快要饿晕过去了，她就不在绝食了，开始吃东西了。 这样的日子真的过得生不如死，她也试着打听过姨娘的消息，可是没人告诉她。 直到有一天，玉采薇出现在她面前。 玉采薇仍旧是一身素雅的装扮，一应首饰全都是素白银器，可见还是为黎氏守孝。 只是她的精气神大不一样了。 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再是从前那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了。 “玉含羞，好几天不见了，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啊。”玉采薇满脸嘲讽的看着玉含羞。 玉含羞整天被关在房间里，左眼还包着，心情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这些的婆子也不肯好好的侍候。 她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都好几天没换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颓废的气息。 看着跟玉采薇简直是天差地别。 玉含羞又想要发疯，直接被婆子给制住了，：“四姑娘，别冲撞了三小姐。” 如今连婆子都直呼她姑娘姑娘的了，显然真的是没把她主子看待了。 玉含羞冷冷的看着玉采薇，：“你别得意，父亲只是一时间和姨娘有矛盾，才会迁怒与我的，我姨娘一定会翻身的，等她扶正了，她就是二夫人了，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你！”玉含羞狠狠的说道，此刻，她对玉采薇，真的是恨之入骨的。 玉含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玉淮北本身也没有把吴姨娘的事情往外说，对外只是称吴姨娘犯了错，然后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玉淮北是想着让吴姨娘慢慢的病逝，并不想闹得太难看。 他更加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 直接下了封口令，所以到现在，玉家上下都猜测着是吴姨娘惹恼了玉淮北，然后被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当然，众人也都觉得，吴姨娘迟早还会回来的，毕竟吴姨娘被玉淮北宠爱了这么多年了。 还能一竿子就被打死了吗？ “你们先出去，本小姐有话跟四妹妹单独聊聊。”玉采薇看了一眼那两个粗壮的婆子，蹙眉说道。 那两个婆子有些发愣，知道现如今玉采薇在二老爷跟前儿特别有地位。 一脸谄媚的说道，：“三小姐，四姑娘性子野，回头在伤着了三小姐可不得了了。” “不妨事，放心吧，我会跟四妹妹好生谈谈的。” 两个婆子也就不再坚持了，只得退了下去。 玉采薇慢慢走到了玉含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玉含羞。 其实她此刻看着玉含羞的样子，仅剩在外面的一只眼睛，迸发出强烈的怒火，让她觉得有些滑稽。 她其实也没想到，玉含羞能这么快的落到这步田地。 这也要多亏了，瞳妹妹。 若不是瞳妹妹提醒她时刻注意着吴姨娘的动向，她也不会发动所有的人脉关系，把她母亲生前留下的所有心腹，都调动起来，去盯着吴姨娘，也就不会发现吴姨娘这么大的纰漏，从而一举扳倒了吴姨娘。 这瞳妹妹真的是神机妙算啊，玉采薇是从心底里感激沈卿瞳。 虽然玉含羞没有打听出来玉淮北到底是怎么处置的吴姨娘，这玉淮北身边的人，口风还是比较紧的。 但是最后也依稀听说，吴姨娘的下场很惨，真的特别惨。 玉采薇心里好歹平衡一些了。 这些年，她和母亲被吴姨娘打压的厉害，出来混的，迟早也是要还的。 吴姨娘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四妹妹可知道你姨娘去哪儿了吗？”玉采薇问道。 “反正父亲早晚会原谅姨娘的，等姨娘翻身了，你的苦日子就到了，你现在最好给我磕头认错，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叫姨娘狠狠的收拾你！”玉含羞一脸恶狠狠的样子，但是只露出了一只眼睛，样子就让人觉得格外的别扭。 “妹妹还真是天真啊，你可知道，你姨娘到底怎么惹恼了老爷吗？她偷人啊，而且被老爷给抓奸在床了，你觉得老爷还会原谅这样一个下贱，人尽可夫的贱妇吗？”玉采薇一字一句的说道，把人尽可夫，贱妇，几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姨娘不会偷人的，不会做这种事儿的，是你胡说八道！”玉含羞摇着头，很显然，并不相信玉采薇的话，但是她心里又不得不信，如果不是姨娘犯了滔天大错，父亲可至于会如此迁怒与她呢？ 她真的是疑惑了，难道姨娘真的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吗？ “其实你心里也是相信的，不然老爷为何会这样待你呢，你也是受了你姨娘的牵连了，只是你姨娘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至于她去哪里了，只有老爷知道，咱们都不知道，玉含羞，你完了，你失了清白，毁了名声，你可知道，现在外头的都是怎么传你的吗？说你小小年纪，就想男人，还光着身子，去勾引那些下贱的护卫，这么多年都看到的，玉含羞，如今你不出房门倒是好的，你若是出了这玉府，你才是真的活不下去呢。”玉采薇残忍着笑着，将外头的风言风语如实相告。 外面的确传的很难听，各种版本都有。 有说玉含羞和采花贼本身就是相好的，说玉含羞小小年纪，就卖弄风骚。 还说一个采花贼已经满足不了她，她才会到处光着身子拉着男人要的。 反正各种难听的话都传出来了。 如果玉含羞听到了，只怕会羞愤致死的。 说她的名字叫玉含羞，其实应该要不害羞才对。 玉家也因为此时，弄的脸面尽失。 尤其是也连带着让玉家几位姑娘的名声大受折损。 原本玉倾城和太子云夙的婚事已经快要定下来了，可就是因为出了玉含羞的事情，这圣旨暂时留中不发了。 太子妃是何其重要的地位啊，一定要是一个毫无瑕疵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来做的。 玉倾城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玉含羞的事情，一时间成了盛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几乎人人都在讨论这风流人物玉含羞。 说着说着，自然也要说一下玉家女了。 玉皇后也气的不轻。 玉含羞再不济，也是玉家的女儿，在外头被人说成这样子，最终丢的还是玉家的脸面啊。 玉采薇虽然解气，但是看着玉含羞的事情，连累了玉倾城的亲事，这心里始终是愤愤不平。 可是很奇怪，玉倾城好像对这件事，很看得开，自从听说圣旨留中不发的的那天起，倒是脸上笑容更多了，真是让人费解啊，不知道玉倾城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124 正戚夫人 124 如今的玉含羞在盛京的名声已经是臭大街了。 并且就算是在玉家也是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秦氏为了玉倾城指婚圣旨留中不发的事情，已经恨死了玉含羞，玉含羞如今不出门，倒也是不错的。 “你胡说，你都是胡说八道的！”玉含羞顿时捂住了耳朵，大吼道。 她不想听，她一点儿都不想听玉采薇的胡说八道。 玉采薇说的都不是真的，她还是玉家冰清玉洁的四小姐。 她姨娘就快扶正了，她马上就是嫡出的小姐了，她以后还可以嫁入高门，并且还可以把玉采薇踩到脚下的。 “我是不是胡说，你出去听听就知道了，只是玉含羞，你敢踏出这个门口吗？”玉采薇冷笑着问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玉含羞说着就要往外冲。 门外的婆子想要拦住玉含羞，却被玉采薇给阻止了。 “让她出去吧，你们远远的跟着，待会儿把她带回来就是了。” “可是二老爷吩咐过，不许四姑娘踏出房门半步的。”一个婆子担心的说道。 “老爷那里有本小姐担着，如果老爷问起的话，就说是本小姐让你们这样做的，自然不会责怪到你们头上。”玉采薇一脸的淡然，似乎根本不把玉淮北放在眼里。 也是，现在玉淮北为了挽回和玉采薇之间的父女之情，对玉采薇是事事都顺着。 这点子小事，肯定是不会责怪玉采薇的。 这几个婆子都是玉淮北安排的人，自然是有眼力见儿的，知道三小姐这是在老爷面前翻身了，而四姑娘和吴姨娘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已经彻底的失宠，再也没戏了。 这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碟，拜高踩低的，玉含羞从前对下人都是颐指气使的，此番自然是要受下人的气了。 玉含羞匆匆跑了出去，两个婆子跟在后头，果然每到一处，玉含羞都听到下人在议论她的事情。 果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了。 “你说四姑娘以后还有脸出来见人吗？” “自然没有了，若我是她，早就一脖子吊死了，也算是全了自己的脸面，若是以死以证清白，也不用被人家说的这么难听了，瞧瞧外头都是怎么说她的，各种难听的话都有啊。” “可不是，我若是她，也在不活着，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米饭。” 玉含羞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真的是快要疯了，没想到她真的成了公众的**荡妇，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 她该怎么办才好啊？ 那两个私下里说嘴的也丫鬟也被吓了一跳，赶紧的匆匆的逃开了。 毕竟玉含羞还是玉家的四小姐，想要处置几个奴才还是可以的。 两个婆子看着发疯的玉含羞，二话不说，直接拉起玉含羞就回去了。 到了晚间，玉淮北回来，自然听说这件事。 玉淮北微微皱眉，他其实知道玉采薇的意思，玉采薇也是告诉她，玉含羞的事情也该处理了。 玉含羞的事情影响太坏了。 她根本就不该再留在玉家了。 玉淮北叹了口气，吴姨娘已经死了。 这是他的人这几天监视的结果。 吴姨娘本来就浑身是伤，如此被丢在乞丐堆里。 整日里被那些乞丐蹂躏。 饥寒交迫，加上身上的伤溃烂，高烧不退，还是要被那些乞丐们一波波的蹂躏，结果也没撑过几天，今个儿就死在了破庙。 结果就被那些乞丐裹起来，扔到了乱葬岗，如今已经葬身于野狗腹中了。 即便是如此，玉淮北仍旧觉得不解气。 这个女人，把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带到自己头上了，当真是过分至极。 他想想也是气的不得了。 玉含羞也是该送走了。 如今她已然犯了众怒了。 玉淮北吩咐了下人，晚上给玉含羞的饭菜里加一些安神的药，然后第二日一早，就远远的把她送走。 至于地方，不必告诉他了，以后也不必叫玉含羞回来了。 玉含羞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 玉含羞被送走的几天后，玉淮北也也公开了吴姨娘在庄子上病故的消息。 紧接着就直接下葬了，只是一个姨娘，不能进祖坟，玉淮北看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墓穴，安葬了了事。 此番接二连三，吴家女总是出事，也总算是惊动了吴家。 吴家大宅。 这些日子，吴家也是愁云惨雾的。 自从沈卿云的姨娘，吴淑琴被遣送回吴家的那一刻开始，吴家就慌了。 吴淑琴在吴家排行第三。 当初送她去靖康侯府做妾，也是沈老夫人同意之后的。 沈老夫人看中了吴淑琴，觉得她十分不错，那时候吴家能攀上靖康侯府，那也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情。 这些年，吴淑琴生了三个孩子，在靖康侯府也算是站稳脚跟了，并且听说还有扶正的可能。 吴家上下自然是欢喜一片。 如今吴家的掌舵人是吴令。 也就是吴向北的父亲。 吴淑琴的亲大哥。 也是宫里吴昭仪的亲大哥。 吴令如今也是从三品的工部侍郎了。 工部左右侍郎，他是右侍郎，实权明显不如左侍郎。 并且吴家当初送女做妾的名声在外，吴家也实在是不受人待见。 并且这几日，他总是受到同僚的刁难，之前身为刑部侍郎的玉淮北还会帮他解围，可是现如今，却只是在一旁看笑话。 现如今，他真是觉得寸步难行啊。 倒是也猜测着是不是妹妹惠芬出了什么纰漏，惹怒了玉淮北，但玉淮北也没给过他一个什么提示，只是一味儿的疏远他，看样子，是想着跟吴家和她划清界限。 再后来玉含羞的丑事传出来，再然后，吴慧芬的死讯传出来。 吴令饶是再傻，也知道，肯定是吴慧芬，吴淑琴她们做了什么好事儿了。 不然不会一个死了，另一个被赶回家来了。 他就跑去质问吴淑琴。 吴淑琴如今也是整日里以泪洗面。 她始终不相信沈之信对她这么狠心，就这么把她给赶出来了，可是是证明，她如今真的已经身在吴家了。 住的虽然还是以前的闺房。 可父母终归不在了，大嫂也整日里说些酸话来刺激她，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该赖在娘家。 反正各种话，各种难听，让吴淑琴更加郁闷了。 吴令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吴淑琴的房间里。 “三妹，你跟大哥说句实话，你和二妹到底做了什么，一个被赶出府，一个直接暴毙身亡了！”吴令问道。 “没做什么，大哥，这些年，我和二姐没少帮衬吴家吧，如今我落难了，大哥是不是想将我赶出去！”吴淑琴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反问道。 吴令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吴淑琴说的没错，这些年，她们姐妹二人一直都在尽可能的帮衬吴家。 “大哥，我再告诉你一件喜事吧。”吴淑琴突然神神秘秘的说道。 吴令心烦意乱，这个时候，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喜事啊？ “昭仪娘娘身怀有孕了，怀了龙种了。”吴淑琴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么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呢？”吴令满脸不可置信。 “昭仪娘娘是我的亲妹妹，我如何会不知道，当年，我们六姐妹，除了四妹，全部被你和父亲送出去做妾，只有六妹年纪小，并且生花容月貌，被父亲送进了宫，如今七八年了，从一个小小贵人，做到了今日的昭仪娘娘，她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吗？这些年，也只有我与二妹帮衬她，你们帮过她什么？”吴淑琴冷冷的质问道。 对此，吴令是十分羞愧的，他对宫里的吴昭仪，先前几年，还送些银钱进去。 后来吴昭仪也不是最得宠的，又一直没有过身孕，在永安帝面前，也排不上号。 吴家的人都是以利益为重的，自然也就不太重视吴昭仪了。 可是却没想到吴昭仪进宫七八年了，一直开过怀，如今竟身怀有孕了，果真是喜事一件啊。 “你是如何知道的？”吴令还是很好奇。 “上个月，娘娘手头紧，只得让春喜来找我，拿些银钱，娘娘叫春喜告诉我的，娘娘的月事已经晚了十几天了，八成是有了身孕，但是之前她被人陷害过，实在害怕了，想等确定了在告诉陛下。” “这是自然的。”吴令搓着手，十分兴奋的说道。 吴昭仪有了身孕，肯定就要封妃了。 如果能坐到了妃位，那可是在皇宫里真的站稳了脚跟了。 况且宫中已经好多年没有皇嗣出生了。 如今最小的是八公主，也已经六岁了。 如果吴昭仪能一举得男，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只怕吴家从此之后，也会更上一个台阶了。 吴令如今是高兴的忘乎所以了。 他将来可能就是小皇子的亲舅舅了，这个地位，他以后在工部，可谓就是如鱼得水了。 “三妹啊，娘娘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么大的喜事禀告陛下啊，如果陛下知道了，咱们家肯定也能跟着沾光啊。”吴令陪着笑脸问道。 “应该就是这几天了，所以大哥不必着急，即便我被侯府赶出来了，即便二姐不在了，咱们还有六妹，昭仪娘娘呢，你心里也清楚，六妹对你是个什么态度，如果没有我在这其中周旋，只怕六妹也不太给你脸面吧。”吴淑琴笑着问道。 吴令的脸色顿时很难看，果真是如此，他的六妹，闺名吴双。 比他这个大哥小了快二十岁。 今年才二十三岁。 十五岁就被送进了宫。 至近八年了。 当初吴双是不肯进宫的，但是适逢选秀，吴双是吴家唯一适龄，并且相貌最出众的女儿，当年不顾吴双的反对，他和父亲就把吴双送进宫选秀了。 当初吴双刚进宫，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八年才坐到了昭仪的位分，好歹是一宫主位了。 但是宫里不乏美女，吴昭仪到底年纪大了些，在永安帝面前也不是最得宠的，又没有强大的家世，自然也不太好过。 吴家没帮衬过吴双什么，反倒是一直让吴双付出。 这些年，吴双对吴家十分有怨言。 如今吴双身怀龙种，马上就要翻身了，可她如果一直记着仇，只怕也不肯帮衬他。 当然，吴双和两位姐姐感情甚笃，如果有吴淑琴在其中周旋，局面就不同了。 吴令从来都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 立时就对吴淑琴转变了态度，：“三妹，咱们是一家人，你虽然不在侯府了，可吴家永远是你的家，放心吧，大哥永远会护着你的。” 吴淑琴自然知道大哥的为人，永远都是把利益看得最重要的，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半分亲情可言。 她也不会说破。 “大哥，我不想再听到大嫂以后再来烦我了，我想清静几天可以吗？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最多三天，宫里应该就有消息了，如果六妹封妃之后，咱们以后也就有出头之日了。” “放心，你大嫂那边我会嘱咐好，绝对不会叫她再让你心烦了，三妹，你就舒舒服服的在家里过日子，缺什么，短什么，直接差人跟大哥说，大哥让人给你置办！”吴令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了，什么也不缺，大哥你先走吧，我累了，想歇歇了。”吴淑琴真的觉得很悲哀，这就是她的娘家，真是可悲到极点了。 吴令自然赶紧走了，也不敢在烦吴淑琴了。 看着吴令狗腿的样子，吴淑琴越发的烦躁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吴令有所图，起码以后她的日子可以好过许多了。 幸好她还有个争气的妹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只是二姐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淑琴也是一头雾水，即便陷害沈卿瞳的事情东窗事发了，玉淮北也不能因此就直接让二姐暴毙吧。 她真的是想不通。 吴家六姐妹中，除了远嫁的四妹，还有做了侧妃的大姐是一母同胞。跟着丈夫外放出去的老五是庶出。 她们三姐妹也是一母同胞，尤其是对六妹，吴双，她们姐妹二人都十分的疼爱。 感情是真的好。 至于和吴侧妃，到底是隔了一层。 二姐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含羞也下落不明，吴淑琴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却无可奈何，因为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 只能暂时蛰伏起来，往后再说吧。 她肯定不会认输的，她还有云姐儿，她一定要让云姐儿幸福的。 自此以后，吴淑琴在吴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果然不出吴淑琴所料，三天后，吴昭仪在陪永安帝用午膳的时候，呕吐不止，立马传了太医，诊出了喜脉，已经两个多月了。 彤史上的确记录吴昭仪两个多月之前侍寝了。 永安帝龙颜大悦，皇宫里，自从八公主出生之后，已经六年了，再也没有妃嫔怀过身孕。 如今吴昭仪却身怀有孕，永安帝乐不思蜀。 当即册封吴昭仪为从一品夫人，封号正戚夫人。 这对于吴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吴昭仪是从二品九仪之首，怀孕后可以擢升一级，也不过是正二品妃位，可是却连升两级，册封为正戚夫人。从一品啊。 等生下龙子之后，只怕还是会继续侧妃，那就有机会问鼎正一品四妃了。 那更是无上的荣光啊。 吴家得到消息的时候，吴令高兴的几乎昏倒了。 因为正戚夫人有身孕，永安帝对吴家也有赏赐，并且还下了旨意，召吴淑琴进宫陪伴正戚夫人。 太医说正戚夫人有些胎像不安。 正戚夫人随撒娇说，她父早早过世了，唯一记挂的也只有自己的三姐，所以想召三姐进宫来陪伴自己一段时间。 永安帝本来就沉浸在喜悦当中，此刻看着正戚夫人怎么都顺眼，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如此就有了召吴淑琴进宫陪伴正戚夫人的旨意了。 125 翻身了 125 吴家接到圣旨，自然是喜不自胜。 这吴淑琴在吴家的地位，顿时直线上升。 连嫂子叶氏顿时在吴淑琴面前都成了狗腿子，嘘寒问暖的，毕竟吴淑琴马上就要进宫去陪伴正戚夫人了，如果能在正戚夫人面前为他们美言几句，如今龙颜大悦，正戚夫人的地位在后宫也是越发的稳固，据说连玉皇后都亲自去看望了正戚夫人，赏赐了不少珍贵物件，让正戚夫人好生安胎。 这就是差别啊。 当初正戚夫人宠爱不多，没有得力的娘家，虽然是一宫主位，但到底是寻常嫔妃一个。 在后宫也是默默无闻，如今一朝怀了龙种，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吴淑琴收拾了一下细软，就跟随来传旨的宫人一同进宫了。 她之前从未进过皇宫。 即便是她是靖康侯府的姨娘，即便她十分得沈老夫人的心，但是皇宫这种地方，也不是一个姨娘能随随便便来的。 除非是她扶正之后，才能参加皇宫的宴会。 但是却没想到，她在被靖康侯府赶回府之后，还有机会踏足这皇宫这富丽堂皇之地。 一切多亏了她的好妹妹吴双。 如今正戚夫人的长春宫，处处都焕然一新，全都是被册封为夫人之后内务府布置的，因为怀着身孕，自然不可能动土，但是永安帝也赏赐了不少东西，加上内务府刻意的讨好，自然都是极为周全的了。 宫人引着吴淑琴到了正殿。正戚夫人正在正殿。 当吴淑琴见到正戚夫人的时候，眼圈儿顿时就红了。 她立马下跪行了大礼，：“妾身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正戚夫人连忙亲自扶起了吴淑琴，：“三姐，咱们姐妹不必多礼。” 吴淑琴的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 自从正戚夫人进宫的那天起，她们姐妹就再也没有见过。 吴家的女儿都是做妾的，哪里有一个有资格进宫的呢？ 况且当初吴双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终于熬到了昭仪，但是却也不能去召见一个姨娘。因为根本不合规矩。 幸好，现如今她已经不再是是姨娘了。 只是吴家的姑奶奶，虽然无品无级，只要陛下同意，她自然可以进宫陪伴正戚夫人。 “娘娘这些年受苦了。”吴淑琴能想象得到，正戚夫人这些年在皇宫里都是怎么煎熬过来的。 虽然才二十三岁，但是眼角隐隐已经有了细纹，并且脸色也暗沉无光。 哪里还有当初的天真可怜，美丽动人，可见这皇宫当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知道姐姐疼我。”正戚夫人也红了眼圈儿，：“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与姐姐有话要说。” 宫人自然都散去了，只留下了两个正戚夫人的心腹伺候，也都是当年都家里带出来的陪嫁。 “姐姐，你坐啊。”正戚夫人拉着吴淑琴坐到了自己身边。 吴淑琴看着四周的布置，极尽的奢华。 心下也明白，如今正戚夫人当真荣宠正盛。 不过仔细看来，东西也都十分新，想来也都是这些天才布置起来的。 心下不由得感叹，妹妹从前的日子，当真不是那么好过的。 她在侯府多年，侯府的奴才都是拜高踩低的，这皇宫，自然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娘娘，你这身子如何？妾身听说娘娘胎像不稳，这心里着急啊。”吴淑琴直接问道。 正戚夫人抚了抚肚子，轻笑道，：“这几日已经好多了，主要是前些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大约是贵妃娘娘瞧着本宫不顺眼，刻意为难了本宫几句，本宫也许是孕妇吧，受不得这些，回来就有些见红，陛下紧张的什么似的，还苛责了贵妃娘娘，还让太医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本宫这才提出想见姐姐，陛下就有了这样的恩裳，破例召了姐姐进宫来。” 吴淑琴顿时就明白了。 一个郁郁不得宠的昭仪，一两个月才被召幸了一次，结果就是这一次，就有了身孕。 来升两级，成了从一品夫人，若是生下孩子，肯定也要位列四妃，就跟贵妃平起平坐了。 从前贵妃也一直都瞧不上正戚夫人，现如今，这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也就变着法子找事了。 可贵妃也不想想，陛下重视子嗣，这宫里六年都没有妃嫔怀孕了。 正戚夫人传出了喜讯，陛下如何能不偏爱一些呢。 “娘娘也要放宽心，现如今，什么都比不得你腹中的龙胎重要，娘娘的大好前程，都在这龙胎上了，只要娘娘能平安生下一位小皇子，那娘娘的富贵还在后头呢。”吴淑琴劝道。 这话自然是极其正确的。 正戚夫人自然也能听到心里去。 正戚夫人却问道，：“三姐，有件事，本宫一定要弄清楚，二姐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无端端的就病故了？” 提到吴姨娘，吴淑琴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回娘娘的话，这个妾身是真不知道，妾身当初也不过是靖康侯府一个小小的姨娘，如何能插手国公府的事情，况且妾身还被侯府给赶出来了，更加不知道了。”吴淑琴摇着头说道，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不想我终于翻身了，但是却没法子惠顾二姐了，咱们姐妹实在命苦，当年父亲为了能在盛京站稳脚跟，也为了能结下银钱帮衬大姐，把咱们姐妹全都送出去做妾了，我年纪小，直接被送进了宫，八年了，我终于出头了，可惜父亲不在了，无法享受我带来的荣耀了。”正戚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带着一股子戾气，可见也不是真的想要把荣耀带给吴家的。 她的内心其实特备恨吴家，尤其是父亲和大哥。 她在吴家这一辈里是最小的女儿，从小受到的关爱也是最多的。 其实她出生的时候，吴家也算是在盛京有一席之地了。 所以她比上头五个姐姐幸运的多。 吴家也没有打算把这个唯一剩下的长房嫡女送出去做妾，只想着能结下一门门当户对亲事也就罢了。 吴双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心上人，是她母亲的亲侄子，也是她的表哥，家世虽然一般，但是人品文采都很好，也对吴双很好。 原本吴家也同意了，只是还没过明路。 谁曾想，吴双十五岁那年，侍奉选秀。 吴家的品级也够了，吴双的年纪也刚好，当初的吴老爷自然一心要让女儿攀高枝儿，如果在皇宫里混出一片天，那吴家可就成了皇亲国戚了。 也好能帮衬自己儿子。 如此就不由分说，也不顾吴双的哭求和吴夫人的哀求，直接把无双的名字报了上去，然后就成了待选的秀女。 为了这件事，吴夫人和吴老爷闹了好几回。 她的两个女儿，都被送出去做妾了，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女儿，还要被斩断姻缘，送到皇宫里去。 皇宫虽好，可是一进宫，哪里还有想见之日啊？ 吴夫人自然不乐意，但是却无法做的了丈夫的主。 如此也没改变吴双的命运。 在吴双进宫第三年，吴夫人就郁郁而终。 临终前，吴夫人还狠狠地诅咒了吴老爷，说他对几个女儿如此绝情，一定不得好死，他们夫妻情分早就一点儿不剩了。 可见吴夫人的话真的应验了，吴老爷在吴夫人过世的第二年，一天晚上突然从小妾身上宰了下去，然后就中风了。 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直接瘫在了床上。 大约缠绵病榻一年多，过了一年多没有尊严的生活，受尽了病痛的折磨，终于死了。 他死了之后，吴家就分家了，如今正剩下大房一支，其余的都被分出去了。 吴家如今就余下大房这一支还算比较鼎盛了。 二房也还可以，毕竟还有吴侧妃支撑着。 “娘娘，过去的伤心事儿，就不要想了。”吴淑琴大约看着吴双的样子，知道吴双回忆起了过去，不由得劝道。 往事不可追，一切都过去了。 “姐姐还当本宫记着表哥吗？姐姐不必担心，自从本宫进宫那天起，就斩断了情丝，本宫只是心疼母亲，为了本宫的事儿，郁郁而终，本宫不会原谅父亲和大哥的，本宫这么跟姐姐说，以后本宫也不会帮衬吴家任何事。”正戚夫人冷冷的说道。、 吴淑琴其实心里也恨大哥和父亲的无情。 对她们这些姐妹，实在是太狠心了。 “娘娘不能这么想，虽然大哥和父亲对我们无情无义，可是娘娘，你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娘家，若你将来能生下皇子，他更加需要一个得力的外家，你明白吗？”吴淑琴劝道。 “本宫如何不知道，只是本宫心里气啊。”正戚夫人捶了一下身边的垫子说道。 “娘娘不可如此，娘娘如今身怀有孕，要放宽心，可千万不可伤了自己啊。” “姐姐说的话，本宫都牢记于心。”正戚夫人的声音温和了许多，她自然知道，吴淑琴都是为了她好。 如此吴淑琴就留在了宫中，一直陪伴正戚夫人。 吴家经历的变故，自然是一时间传遍了盛京。 吴家也一时间，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沈老夫人也得到消息了，她也听说吴姨娘竟然被陛下亲自下旨召进宫去陪伴正戚夫人了。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沈老夫人顿时就觉得吴姨娘迟早有一天还是能翻身的。 如果有正戚夫人抬举，她自然还是回侯府的。 要不说沈老夫人对吴姨娘肯定是真爱，到现在还惦记着吴姨娘能回侯府，并且能扶正的事情。 沈之信虽然身在朝堂，但是后宫的变化，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吴昭仪一跃成了正戚夫人，并且炙手可热，身怀龙种。 如今在后宫，更是一时间风头正盛，无人能敌。 永安帝更是日日都要去看望。 永安帝一直都是忙于朝政的人，有时候甚至好些日子不踏足后宫。 可现如今，却每日都要去长春宫陪着正戚夫人用午膳，好几次都开玩笑说，希望正戚夫人能生个小皇子。 沈之信自然也知晓，吴淑琴也在正戚夫人的长春宫。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局面，吴昭仪有身孕，这很明显是个意外，一跃成为正戚夫人，更是谁也没料到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样，吴淑琴都跟侯府没有半分关系了。 并且沈之信也不觉得永安帝会管他后院的事儿。 毕竟永安帝还没这么闲。 令沈之信没想到的是，这日他刚回了侯府，管事就说，老夫人的人来问了好几次，说如果侯爷回来，让侯爷去寿安堂。 沈之信自从上次和沈老夫人闹翻之后，就一直没在见过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倒是安分了不少，这些日子也没再去找沈卿瞳的麻烦。 沈之信八成也知道沈老夫人多半是为了吴家的事情。 心中烦闷不已，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去警告沈老夫人几句，省的沈老夫人觉得吴家起来了，吴姨娘也起来了，再去寻沈卿瞳的晦气。 毕竟沈老夫人对沈卿瞳恨之入骨，连毁了她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自然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所以沈之信也就去见沈老夫人了。 果真一踏进寿安堂的正房，沈老夫人就开始絮叨。 就是那番话，什么吴家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正戚夫人多么得宠，吴姨娘也被召进宫了。 多有脸面。 让沈之信赶紧接了吴姨娘回来，择个良辰吉日，好赶紧扶正吴姨娘，这样宫里的正戚夫人自然会高兴，也会高看他们侯府。 什么将来正戚夫人若是生下了皇子，自然是有大富贵在后头的。 在宫里有这么一个娘娘做他们侯府的护身符也是好的。 说着又抱怨当初老侯爷不让女儿去选秀女，偏偏都早早的定下了婚事，不然她的女儿入宫，现如今怎么也能是正一品四妃了，若是再有个皇子当外孙，岂不是更好。 然后有开始夸沈卿云。 沈卿云多么秀外慧中，才名在外，若是成了嫡出，那真是太子妃，皇子妃都当得啊，将来不也是帮衬侯府的吗？ 反正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件事，赶紧的把吴姨娘接回来扶正，马上放沈卿云出来。 沈之信一开始还生气，听到最后真是觉得自己气的都快要笑出来了。 他看着沈老夫人在这里自得其乐的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他真的觉得挺可笑的。 他堂堂靖康侯府的侯爷，永安帝身边的重臣，在朝堂之上，谁不给他三分颜面。 但是到了老夫人口中，却说的他的来的一切都是要靠着裙带关系一般。 区区一个正戚夫人，只不过是因为怀了龙种，得到了一些圣眷，怎么到了老夫人这里，倒是比玉皇后还尊贵了呢？ 真是不知道沈老夫人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老夫人不必操心这些事情，儿子之前也对老夫人说过，老夫人只要好生享清福就好，外头的事儿，老夫人不闭管了！”沈之信一口就回绝道了，到了现在这一步，他真的连装装样子都懒得装了，因为和沈老夫人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总有一种无能为力说不通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身全都是为了侯府着想，也都是为了你好，怎么你好像觉得老身害你呢？”沈老夫人又怒了，：“如今正戚夫人可是陛下身边最得宠之人，得罪了她，你能有什么好，咱们侯府能有什么好？”沈老夫人质问道。 沈之信的拉了脸，他其实真的不想和沈老夫人起争执，但是沈老夫人就有这个本事气死人不偿命，：“老夫人，本候还不需要去看一个小小妃子的脸色行事，咱们侯爷更加不是仰仗正戚夫人而过活的，老夫人不必担心，只要有本候来，靖康侯府就会屹立不倒！” 126 淑郡夫人 126 沈之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怒气冲冲的说完，就直接走人了。 他怕如果在待下去，他说出来的话会更难听。 堂堂一个侯府的老封君，如何就这么没有骨气，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值当的这么上赶着巴结吗？ 沈之信还是气的不轻。 出了寿安堂，就打算去蔷薇苑瞧瞧沈卿瞳，这几日公务繁忙，他很少回府，回来也不过是在外头书房睡下了。 不曾踏入内院，更加没有机会见沈卿瞳了。 沈卿瞳这几日倒是过的十分惬意，沈老夫人没来找她的麻烦，她乐得早晨练功，上午练字，下午看书。 每天的生活都十分充实。 就是有一样不好，不能随时出门。 从前是顾妃妃的时候，她从来都是自由出入的。 而顾炎枫总是会陪着她，很多时候，云祁也回来寻她，他们一起吃喝玩乐。 每天的日子，都过的无比的精彩。 哪里像现在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过的就是养在深闺的日子。 沈之信来的时候，沈卿瞳正在看书。 一听沈之信来了，忙起身迎接。 “给父亲请安。”沈卿瞳深深一拜。 沈之信忙扶起了沈卿瞳，：“咱们父女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沈卿瞳其实真的不太知道怎么跟沈之信相处，主要是从前她是顾妃妃的时候，跟父亲顾准相处的时日也不多，但是顾准是武将，她有爱好习武，所以在一起经常切磋武艺。 虽说沈之信也是勋贵，早年也习武，并且还是永安帝身边第一得用之人，是禁军统领，掌管五万禁军，和整个皇城的安危。 但是沈之信整日都在炒糖的刀光剑雨之中，玩的是权谋权术，弄得是阴谋诡计，和顾准并不是一类人。 沈卿瞳每每见到沈之信，总觉得他太过于深沉，况且她本就不是真正的沈卿瞳。 不管沈之信对她如何亲近。 她都难以对他产生多么亲密的父女之情。 所以沈卿瞳就难免沉默了些。 沈之信看着沈卿瞳手边的书卷，不由得问道，：“再看什么书呢？” “不过是随便翻翻看看罢了。”沈卿瞳淡淡的答道。 沈之信倒是也没多问，：“如果觉得闷了，不如就出去走走，或者再去你外祖母家小住些日子也是好的。” 他是有些担心，担心沈老夫人再来寻沈卿瞳的麻烦。 “父亲是怕老夫人找我麻烦，或者有什么顾虑吗？”吴家的事情，沈卿瞳自然听说了，如今吴家都成了盛京如今风头鼎盛的人家了。 尤其是正戚夫人深得皇宠，此刻也少不了巴结正戚夫人的人去巴结吴令。 吴令原本也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此刻更是觉得自己可以抖起来了。 “你也知道了？”沈之信知道沈卿瞳早慧，倒是也没打算瞒着沈卿瞳。 “如今盛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比前些日子玉家的事情更让人兴奋呢。”沈卿瞳微微扬唇笑道。 前几天玉家也在盛京狠狠的出了一把名。 当然是丑闻。 玉含羞的事情传遍了盛京的大街小巷，差点把玉家的颜面给丢到爪哇国去了。 然后就是吴姨娘被送到庄子上，玉含羞被送走，紧接着吴姨娘暴毙身亡了。 沈卿瞳猜得七七八八的，肯定是吴姨娘偷人的事情事发了，不然的话，依着她那个二舅舅玉淮北的性子，若只是单单谋害她的事情，应该不足以叫玉淮北对吴姨娘下此狠手。 沈卿瞳就打发人去见了玉倾城的丫鬟。 玉倾城自然知道。 秦氏一般来说什么事情都不肯轻易瞒着玉倾城。 尤其是为了玉含羞的事情，玉倾城连指婚的圣旨都留中不发了。 她自然是也是烦躁的很，唯一能倾吐心事的也只有女儿了。 所以这件事，玉倾城知道的最清楚。 自然也就狠狠的满足了一把沈卿瞳的好奇心。 沈卿瞳没想到玉采薇的转变和细心，直接干翻了吴姨娘。 要不是吴姨娘为了玉含羞的事情失了分寸，想来也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了。 虽然人解决了，但是外头的风言风语并没有淡化，玉家仍旧处于风尖浪口上。 然后，此刻吴家站出来了。 一时间把盛京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所以相比之下，现在去关心玉家那些事情的人倒是少了不少。人就是这样，这些流言蜚语说够了也就不说了。 沈之信也知道，大多数的人都是墙头草，现如今看吴家好了，自然都过去巴结。 他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听说吴姨娘进宫了？”沈卿瞳问道。 沈之信点了点头。 “老夫人肯定叫你去把吴姨娘给接回来扶正吧，然后在把沈卿云给放出来，我说的可是对吗？”沈卿瞳眼含笑意问道。 “你这丫头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老夫人就是这个意思。” “这老夫人眼皮子可真浅啊，吴家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仗着正戚夫人怀了龙种，就觉得可以抖起来了，旁人跟着巴结也就罢了，咱们侯府若也上赶着去巴结吴家，那可真丢丢尽了祖宗的脸面了！”沈卿瞳毫不客气，满脸不屑的说道。 沈卿瞳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也不差。 她这般出身，是哪儿哪儿都瞧不上吴家来的。 虽然沈之信觉得沈卿瞳这话有些大不敬，但是他仍旧赞同。 沈老夫人是眼皮子浅，这话一点儿不错。 “正戚夫人是怀了身孕不假，可肚子里那个是男是女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也不一定，即便能生下来又如何，太子殿下，几位成年皇子都在前头，一个奶娃娃，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多得陛下一些疼爱罢了，能成什么气候，况且吴令那个人，没什么大本事，能做到工部侍郎也就顶天了，吴家永远都是不入流的末等世家。”沈卿瞳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嘲讽之意。 沈之信有些愣愣的看着沈卿瞳。 沈卿瞳看吴令倒是看的很准，吴令的确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能力什么的，都是马马虎虎，并且也没有特别出众的儿子，想着最近三代，也就如此了。 所以沈之信是怎么都不愿意跟吴家往来的。 只是从沈卿瞳的话语里，沈之信觉得沈卿瞳仿佛很了解陛下。 因为他们父女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沈之信之所以没把正戚夫人放在眼里，也是因为太了解永安帝。 永安帝虽然如今很宠爱正戚夫人，也对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十分期待，这自然也是正常的，毕竟这后宫六年没有妃嫔怀孕了。 永安帝已经年过不惑。 当年也是成婚了好几年才有了太子，接二连三有了几位皇子公主，然后就没动静了，时隔六年，好容易有了妃嫔怀孕，证明他还年轻啊。 自然也就对正戚夫人多关注了些，疼爱了些。 不过依着他对永安帝的了解，不管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永安帝都会疼爱，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现放着太子，和几位成年皇子，永安帝不可能太过抬举一个奶娃娃，而且正戚夫人的娘家并不显赫。 玉皇后给正戚夫人面子，这不过是看着永安帝罢了。 至于吴家，吴令，这些人，都想得太多了。 见沈之信有些发呆。 沈卿瞳忍不住又说道，：“父亲，您若是想要老夫人断了念想，不如选个合适的人选续娶吧，母亲过世这些年了，父亲也该续娶了。” 沈之信又是一愣，没想到沈卿瞳会这么轻松的提起他续娶的事情来。 要知道，大多数年幼丧母的孩子，都不希望父亲续娶，希望父亲一直未母亲守着。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继母进门，事情也会有许多，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相处的，如果不好相处，作为继女，也是十分麻烦的。 “父亲，我和哥哥年纪都不小了，父亲也不必一直这样提母亲守着了，父亲身边每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是我们做儿女的不孝顺了。”沈卿瞳很真诚的说道。 这真的是沈卿瞳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一直让沈老夫人这样作妖，她也犯了。 还不如娶个继母进门，让她去操心吧。 她倒是不信了，新夫人进门，还能容得下沈老夫人整日里去记挂着扶正一个姨娘。 她是原配所出的嫡女，还有安国公府这样的外家，新夫人只要不是脑抽了，就不会刻意的为难她。 而且她说也是合适的人选，这人选，也必须的叫外祖母过目了，她满意了才算完。 当然，也必得沈之信喜欢才行。 说起来，这个人选，还真的不大容易呢。 “这人选，也不是这么容易找的，找个四角齐全，都满意的，人家还不一定敲得上咱们呢。”沈之信微微蹙眉说道。 真的是各方面都好的姑娘，如何会委屈自己来做填房呢？ 他也是儿女双全，年纪也不小了，也没有什么优势啊。 “父亲不必妄自菲薄啊。”沈卿瞳抿嘴乐道。 这一点倒是不担心，如果沈之信放出话要续弦的话，肯定有不少女子想嫁进来，但真如沈之信所说的那句，挑个四角齐全，大家都满意的，真的不容易。 “这件事为父也跟你外祖母提过，这么多日子了，也没有消息，只怕也真的是不容易。”沈之信又说道。 这事儿沈卿瞳也知道，娶妻这事儿，讲究的也是两情相悦，急不来的。 大不了就任由沈老夫人作吧，作天作地的，早晚把所有的人都给作烦了。 沈之信又略坐了坐，也就离开了。 原本吴家都在风头上，一时间无人能及。 可却没想到几天后，又一道圣旨，直接把众人雷了个外焦里嫩啊。 在吴淑琴进宫几天之后，永安帝亲自下旨，册封吴淑琴为正三品郡夫人。 封号淑郡夫人，还赏赐了金银绸缎，奇珍异宝若干，并且还赐下了一座府邸，淑君夫人府。 这可是极大的荣耀啊。 其实原本这从一品夫人的娘家人，是可以蒙封一位郡夫人的。 一般都是娘娘的母亲。 可是正戚夫人的母亲早早过世了，唯一最亲近就是吴淑琴这个姐姐了。 当然姐姐，也可以册封。 可问题是吴淑琴从前是做妾的，靖康侯府的姨娘出身，一下子册封了正三品郡夫人，成了外命妇，这真的是有点儿让人匪夷所思了。 圣旨下达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永安帝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是忘吃药了。 如此一来，这吴淑琴可是不得了了。 有了诰命，还是正三品，封号都赐下了。 淑郡夫人。这可真是大翻身了，从前是个处处伏低做小，并且还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处处要看人脸色。 现如今可是反过来了，人家却要来巴结她这位炙手可热的淑郡夫人了。 这件事很快就宣扬开来了。 沈老夫人得到消息，顿时也高兴起来了。 淑郡夫人，这可是陛下亲封的啊。 吴姨娘好大的脸面啊。 这下子可以扶正了，连陛下都给吴姨娘赐了品级和封号了，沈之信到底也是无话可说了吧。 现如今这吴姨娘有了封号和诰命，以后想要整治沈卿瞳，可不是轻而易举了吗？ 早些日子，沈卿云在祠堂里就得到消息了。 先是六姨母身怀龙种，被册封为正戚夫人。 然后姨娘进宫陪伴，她已经喜不自胜了，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可以翻身，可以离开祠堂。 她就知道，姨娘一定会逢凶化吉，更加会想法子来庇护自己的，可见姨娘真是个厉害的。 只是没想到好消息来的这么快。 没几天的工夫，姨娘就被册封为正三品淑郡夫人。 还赐下了府邸，得到了陛下不少赏赐，如此一来，姨娘这身份可就大大的抬高了。 她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以后再也不用受沈卿瞳的气了。 她的母亲如今可是正三品淑郡夫人了，姨母又是正戚夫人，她的身份自然也抬高了，加之从前的才名在外，即便没有靖康侯府大小姐这个身份，她也足够配的上谢世安了。 沈卿云想到这些，心里就乐开了花。 对身边引教嬷嬷也不是那么尊敬了。 她相信，过不了几日，她就一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果然，沈卿云所料不错，吴淑琴被册封被正三品淑郡夫人的第三日。 她就堂而皇之的来到了侯府。 此番阵仗可是大了，从皇宫出来，乘坐马车，直接来到靖康侯府门外。 并且还叫人递上了帖子，也是以淑郡夫人的名义。 沈老夫人直接叫人开了正门来迎接。 还让钱嬷嬷亲自去迎接。 也算给足了淑郡夫人脸面。 淑郡夫人先去了寿安堂。 沈老夫人倒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吴姨娘好了，她自然是高兴的。 淑郡夫人深深拜倒，：“给老夫人请安。” “不必多礼，赶紧起来。”沈老夫人看到穿着正三品诰命夫人服饰的吴姨娘，心里不由的百感交集，这吴姨娘总算是熬出头来了。 不过现在也不能称她是吴姨娘了，因为当初沈之信将她送回吴家的时候，就代表吴姨娘已经和沈家没有半分关系了。 虽然没有写了休书，但是当初的聘书，也都一并退回去了。 因为吴姨娘进门的时候是贵妾，下了小定，写了聘书的，算是有些脸面，如今连聘书一并退回去就代表着吴姨娘和侯府再无半分的关系了。 “你算是熬出头来了。”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天，多亏陛下和娘娘的眷顾，才给了恩典，让我有朝一日，还能重登侯府的大门。”淑郡夫人也是感慨不已啊。 “你此番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想见见云姐儿，如今你已经有诰命在身，又是娘娘身边的人，若是想见云姐儿，自然也是使得的。”沈老夫人连连说道。 “老夫人，我想带着云姐儿进宫住些日子，也算是娘娘的恩典，不知老夫人可否同意？”淑郡夫人问道。 沈老夫人听的连连点头，：“这自然是好事儿，老身这就叫人把云姐儿给招来。”沈老夫人觉得沈卿云能进宫，这是天大的恩典啊，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127 找麻烦 127 淑郡夫人闻言露除了笑容：“多些老夫人疼惜我们母女。” “这有什么，你本就是云姐儿的娘，云姐儿跟着你，也是应该的，况且云姐儿能进宫也是莫大的荣宠啊。”沈老夫人笑容灿烂的说道。 在沈老夫人看来，淑郡夫人此刻是荣宠加身啊。 陛下亲自册封的诰命夫人。 并且还赐下了府邸，这种荣耀，岂是寻常人能有的？ 陛下如此看重正戚夫人和淑郡夫人，如果沈卿云进了宫，若是也入了陛下的眼，只怕连皇子妃都当得呢。 沈老夫人此刻陷入了无限的想象当中，所以对沈卿云更是格外的喜欢和看重了。 只是沈老夫人欢欢喜喜的让人去找了沈卿云过来，却没想到吃了瘪。 祠堂里负责看守沈卿云的婆子和护卫都是沈之信的人。 严防死守，谁的帐都不买。 所以沈老夫人的过去传达了一下沈老夫人的意思，那管事婆子直接说，：“奉侯爷的令，在此看管大小姐，没有侯爷的命令，大小姐不能踏出祠堂半步。” 不管你好说歹说也好，怎么都好，管事婆子和护卫就是不放人。 横竖都一句，侯爷的令。 直接把人给起了个半死。 沈老夫人一听，顿时也气的不轻。 一则沈老夫人最要脸面，如此这般，实在也是太不把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 二则下人这般，肯定是得了沈之信的默许，不然，一个管事婆子，也敢如此打脸吗？ 沈之信这种态度，沈老夫人心里更堵得慌。 沈老夫人气的连连冷笑，：“这起子下人真的是狗胆包天了，连老身的意思也敢忤逆，当真该统统发卖了！” 淑郡夫人心中明白，这一切也都是沈之信的命令。 沈之信到现在，还不肯放了云姐儿出来，只是让云姐儿住在祠堂的暗房里，受这般的苦楚。 这一切都是沈卿瞳这个小贱人造成的。 淑郡夫人到底也是有些惧怕沈之信，若她是个胆大妄为的，大可以直接打过去，把沈卿云强行带走。 可她在侯府这么多年，到底也是了解沈之信的，她如果真的这么做了。 只怕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 淑郡夫人叹了口气，：“老夫人息怒，不如先差人去通秉了侯爷一声吧，若是侯爷同意了，自然也就成事了。” “钱嬷嬷，打发人去通知侯爷，就说淑郡夫人要带云姐儿进宫去，这也是娘娘的意思，叫侯爷赶紧把他的人给弄走，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沈老夫人气呼呼的说道。 钱嬷嬷听的十分头大，可是也无可奈何，如今她说话是越来越不管用了。 主要是她说的话，有很多都不是顺着沈老夫人的意思的，多半也是规劝沈老夫人的，沈老夫人如何能乐意听呢？ 她需要一个完全服从自己的人，而不是像钱嬷嬷这般，什么都逆着她的意思，反倒是和沈之信一个鼻孔里出气。 其实这几天，沈老夫人都没有给钱嬷嬷什么好脸色。 本身气就不顺。 加上钱嬷嬷还总是让她体谅沈之信。 她倒是体谅了，可是沈之信体谅她这个母亲了吗？ 钱嬷嬷想想这些天自己的待遇，越发的不敢说话，自然也就只能转身去了。 淑郡夫人望着钱嬷嬷一脸为难，却不得不为的样子，不由得心下有几分怒气。 “老夫人，我瞧着钱嬷嬷越发的不懂规矩了，分不清倒是哪一头的人了。”淑郡夫人忍不住说道。 这话可真的是说到沈老夫人心里去力气，钱嬷嬷可不就是这样吗？ 如今真不晓得到底是谁的人了。 “可不，这老货好歹也跟了老身这么多年了，怎么年纪越大，做事越是不讨喜了。”沈老夫人想想有些烦躁。 “怕是被侯爷吓住了吧。”淑郡夫人淡淡的说道。 这话听起来倒是也没什么深意，但是沈老夫人却听到心里去了。 莫不是这钱嬷嬷已经是沈之信的人了，所以才对自己的命令这般的敷衍了事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老货也不必留在寿安堂了。 沈老夫人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觉得自己很丢脸，连身边的奴才都挟制不住。 “不知道二小姐最近在忙什么呢？这些日子一直没见到二小姐甚是想念呢。”淑郡夫人突然又开口说道，此次却说道了沈卿瞳身上。 沈老夫人顿时就明白了淑郡夫人的意思。 从前淑郡夫人是姨娘，沈卿瞳是小姐，自然地位不同，可现如今，淑郡夫人已经有了正三品的诰命了。 地位就发生了变化了。 加上沈卿云是为了沈卿瞳而受罚的。 淑郡夫人自然也想在沈卿瞳面前显摆一番了。 沈老夫人从来都看不惯沈卿瞳，找到机会，自然也是想要羞辱一番沈卿瞳的。 而此刻，不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沈老夫人自然是配合到底的。 “来人，去把二姑娘找来。”沈老夫人吩咐道。 自然有丫头领命去了。 只是沈老夫人没想到，再一次被打脸了。 这次去传话的丫头，连蔷薇苑的大门都没进去。 就被守在外头的护卫给赶回来了。 护卫说了，二小姐身子不舒服，不许打扰。 沈老夫人听着丫鬟回来传话，又被气了个七荤八素的。 这也实在太过分了。 不用说，又是沈之信的主意。 不然，府中的护卫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是禁军的人。 他们只听命于沈之信。 沈之信如此这般，还真得是把沈卿瞳护的周全啊。 沈老夫人猜想的没错，从前天开始，沈之信就调了四位禁军的将领守在蔷薇苑外头沈卿瞳当然可以自由出入，四位将领的任务就是保护沈卿瞳，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沈卿瞳，这个任何人，指的就是沈老夫人的人，当然，如果淑郡夫人来了，更是不许进去。 沈之信早早的就放着这一手了。 她就知道，吴淑琴被册封为淑郡夫人，迟早会来找麻烦的，所以提前都不熟好了。 禁军平日守得的了皇城，受得了皇宫。 见多了高官和位高权重的后妃，一个小小的郡夫人，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况且这个郡夫人，也并没有外头看起来那么的光鲜亮丽。 淑郡夫人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陪伴正戚夫人。 永安帝每日也会看正戚夫人，陪着正戚夫人用午膳。 没几天，淑郡夫人也就看出来了。 与其说永安帝对正戚夫人伤心，不如说是对肚子的龙胎上心。 看样子，永安帝对正戚夫人的情分也不过如此，如此宠爱，都是为了肚子里的龙胎。 这一点，正戚夫人看的出来，淑郡夫人也看的出来。 至于淑郡夫人，永安帝更是连一个正眼也没瞧过。 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从前还是靖康侯府的姨娘，永安帝阅女无数，如何会多看一眼。 在永安帝心里，她也不过是一个来伺候正戚夫人的人。 只是正戚夫人一直都替吴淑琴说好话，句句不离自己的三姐。 说如果没有三姐在，只怕龙胎还不会这么快就稳固了。 永安帝这才要恩赏吴淑琴。 加上正戚夫人撒娇耍痴了一番，好歹有了这份恩赐。 有了正三品诰命，和府邸，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完全是正戚夫人求来的。 如若不然，这份恩赐，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本来依着永安帝的意思，也不过是赏赐些金银珠宝就罢了。 可正戚夫人哭哭啼啼的，说自己母亲不在了，唯一的亲姐姐就是三姐了，反正她的母亲也该蒙封诰命的，不如把这份恩赐就给了三姐吧。 好说歹说，永安帝一开始不松口，可后来见正戚夫人不断的哀求，怕伤了龙胎，好歹是答应了。 旁人不知道，吴淑琴自己知道这个淑郡夫人是如何得来的。 她也不敢太过于造次了。 沈老夫人气的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小贱人，连老身这个祖母都这般不放在眼里，老身今个儿也不饶她，老身亲自去，老身到看看这不孝不悌的东西还能躲在里头吗？” 沈老夫人看样子，是真的火大了。 可能实在是太生气了吧，三番五次被下了颜面。 淑郡夫人自然也是了解沈老夫人的，见沈老夫人如此，更是添了把火，：“这二小姐还是如此任性啊，老夫人也该拿出祖母的款儿来，好生教导二小姐才是，这般不懂规矩，若是以后出嫁了，岂不是丢了侯府的脸面吗？” “夫人说的对，夫人也跟老身一同去，如今夫人也有诰命在身，想那小贱人也是给父亲下跪请安的，不如就一同去，杀杀她的威风。”沈老夫人满脸笑容的说道。 “老夫人如此说，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淑郡夫人笑道。 反正一切有沈老夫人出头就是了，她只要看好戏就成了。 不过沈老夫人说的对，无论如何，沈卿瞳现在见到她，都应该给她行礼了。 毕竟尊卑有别。 她如今可是正三品郡夫人了呢。 想到这些，淑郡夫人这心里，就觉得十分的舒坦。 二人在丫鬟的簇拥下来到了蔷薇苑外头。 淑郡夫人果然看到了四位禁军的将领守在外呕吐。 她在毕竟在宫里带了些日子，这禁军的服饰还是能认出来的。 沈之信为了保护沈卿瞳，当真连禁军都动用了。 淑郡夫人心里不禁怒火丛生。 她对沈之信，还是放不下，虽然现在也算是有了一条好的出路，但她仍旧是放不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留在沈家。 也不想只是淑郡夫人。 毕竟沈之信对于她来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男人。 沈老夫人扶着丫鬟的手，和淑郡夫人一同上前。 其中一名禁军直接伸手拦住了二人，：“侯爷有令，任何人不许打扰二小姐。” 沈老夫人顿时就火大了，指着那人的鼻子吼道，：“你瞎了狗眼了，不知道老身是谁吗？老身是这侯府的老封君，老身来看看自己的亲孙女儿都不行了吗？” “侯爷有令，任何人不许来打扰二小姐。”那人仍旧是机械一般的语调，不卑不亢，不肯放沈老夫人和淑郡夫人进去。 沈之信一向治军严明，这些人都是一脸的冷硬，肯定不会把后宅的妇人放在眼里的。 不管是沈老夫人，还是淑郡夫人都好，说什么都好，他们都会当空气一样。 沈老夫人顿时被气了个倒仰差。 “你们是不是都活腻歪了，看到淑郡夫人和老身也不行礼请安，老身今个儿还就要进去了，你们能把老身怎么样！”沈老夫人说着就要往里闯。 那四名禁军倒也没有去推搡或者怎么的，但就只是如山一般站在门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老夫人就被直接挡在了外头。 “来人，把这个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拉开！”沈老夫人一声令下。 身后的一群婆子和丫鬟都过去拉开人。 结果没料到，一群人，也没能把四个人动了分毫，依旧犹如大山一般，纹丝不动。 简直就是门神啊。 “给老身打，狠狠地打，不行就挠花他们的脸！”沈老夫人气的大喊。 丫鬟和婆子都愣了愣，这老夫人下的命令也有点儿太那个了吧。 她们做奴婢的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也不能挠花人家的脸吧。 连那四个禁军的脸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们真的不太清楚，如此英明神武的侯爷，为何会有如此奇葩的母亲。 “够了。”一把清凌凌的嗓音缓缓的响起。 紧接着一抹淡色的身影缓缓从正房里走了出来。 这抹丽影，不是沈卿瞳又是何人。 因为是在家里，也不过是家常的装扮，可即便如此，更是衬的她格外的清丽可人，淡雅出尘。 沈卿瞳走到了院门口。 看着仍旧挡在自己前面的四位禁军。 直接说道，：“没事儿的，四位大哥，你们让开吧。” “二小姐，侯爷的命令，让属下保护好二小姐，不允许任何人对二小姐不敬。” “无妨，如果父亲问起来，一切有我担着。”沈卿瞳直接说道。 那四个禁军才让开了一条道。 沈卿瞳微微蹙眉，看着怒目圆瞪的沈老夫人，觉得沈老夫人脑子绝对有坑，很明显，吴淑琴拿她当枪使了。 还是沈老夫人对她的不满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不管是谁，只要能让她不痛快，那么她就什么都替那个人做吗？ “老夫人，您在我院子外头吵吵嚷嚷的，这是要做什么？”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其实沈之信的安排她都知道，但是做缩头乌龟实在不是她沈卿瞳的风格。 即便有人护着，她也不愿意躲在背后。 因为，躲就不是沈卿瞳的风格。 “死丫头，老身不过叫你去寿安堂，你就推三阻四的不肯，在你眼里，可还有有孝道吗？”沈老夫人气呼呼的说道。 “老夫人这话我却不明白了，我并不知道，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正在歇息着，若不是外头吵吵嚷嚷的，我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还狡辩！”沈老夫人指着沈卿瞳，：“跪下！” 沈卿瞳看着沈老夫人，除了会拿出长辈的款儿来作践她，似乎也没别的本事了。 她倒是真的不明白了，父亲如何会有这样一个母亲。 “我没做错事，为何要跪？”沈卿瞳争锋相对，看着沈老夫人反问道。 “老身是长辈，老身叫你跪，你就得跪。”沈老夫人蛮不讲理的说道。 “看来老夫人今个儿是来寻晦气的吧。”沈卿瞳斜睨了沈老夫人一眼，语气也渐渐的冷冽起来了，最烦腻这样的人了，屁道理没有，只会拿架子来作践人。 “是又如何，你对老身不敬，老身这做祖母的还不能教导你吗？”沈老夫人一脸神气，：“来人，拿了戒尺过来，二姑娘不敬老身，罚她二十戒尺！” 128 作天作地作死 128 沈卿瞳听的连连冷笑，看来今天沈老夫人是一心要找她的晦气了。 连戒尺都搬上来了。 沈老夫人一声令下，自然有婆子去了。 而淑郡夫人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那四名禁军护卫，在听到沈老夫人说要那戒尺的时候，就直接冲过来，护在了沈卿瞳前头。 那架势绝对是，只要有他们在，谁也不能动沈卿瞳一下的节奏。 结果又把沈老夫人给气了个半死。 沈老夫人气的捂着心口，指着沈卿瞳，说不出话来。 淑郡夫人见沈老夫人的战斗力有些不行了。 不得已才上阵。 她上前扶着沈老夫人，一脸关切，：“老夫人，您没事吧。” 然后满脸不赞同的看着沈卿瞳，：“沈二姑娘，你这样可不对了，虽说本夫人现如今是个外人，不方便插手侯府的事情，可沈二姑娘如此不孝不悌，若是传了出去，也对二姑娘的名声不好吧。” 沈卿瞳看着吴淑琴一脸说教的模样。 觉得挺好笑的，不过是进宫伺候了几天正戚夫人，混了个三品郡夫人的头衔，立马就跑出来显摆了。 这才几天，尾巴就翘起来了。 一个如此沉不住气的人，只怕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淑郡夫人说的有理，既然知道现在是外人，就不该来插手侯府的内务，有句话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知道夫人听过没有？”沈卿瞳笑嘻嘻的说道，但是嘲讽之意尽显。 淑郡夫人没想到沈卿瞳还是如此不给她颜面，说话可真难听。 “沈二姑娘，如今我已经三品郡夫人，你一个无品无极的侯府小姐，见到本夫人还不下跪行礼！”淑郡夫人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语气十分不客气。 而此刻一直跟在沈卿瞳后头的琉璃惊了一跳。 这个吴姨娘怕是疯了吧，竟然让自家小姐给她下跪行礼。 在琉璃心里，这吴姨娘永远都是姨娘，竟然还妄想着压着小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沈老夫人见淑郡夫人也跟沈卿瞳杠上了，自然又高兴起来了。 反正她现在就是抱着这么个心里，只要谁能让沈卿瞳不痛快，她就觉得对方是好人。 沈之信为了这对母女，忤逆不孝到这个地步，她还不能教训那短命鬼的女儿吗？ 沈老夫人立即附和道，：“就是啊，还不赶紧的下跪行礼。” 沈卿瞳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这吴淑琴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吗？ 沈卿瞳别的不说，还是对自己的皇帝舅舅有几分了解的。 皇宫多年不见妃嫔怀孕，如今这正戚夫人怀了龙胎，皇帝舅舅肯定龙心大悦，但是也只是针对龙胎，而并非正戚夫人的。 只是现在龙胎在正戚夫人肚子里，他只能爱屋及乌，顺带着连正戚夫人一同在意了。 而吴淑琴，更是排不上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牌面上的人。 她也就是去能蒙一下那不知情的傻子吧。 不然的话，沈之信也不会如此不把吴淑琴当回事儿了。 合该也就只有吴淑琴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吧。 “淑郡夫人，你当真以为你仗着正戚夫人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吗？”沈卿瞳毫不客气的反问道，：“还是你觉得，你的地位越过了侯府去吗？” “老夫人，您好歹也是侯府老封君，如今却跟在一个三品郡夫人的身后，不怕丢了侯府的脸面吗？而且这位郡夫人，从前还是父亲的妾室，并且是被父亲赶出去的妾室，您这般是在打咱们侯府自己的脸面。”沈卿瞳一脸愤然不平。 顿时沈老夫人和淑郡夫人的脸上都极为挂不住。 尤其是说的沈老夫人，连沈老夫人身边的人都这么认为。 堂堂一个侯府的老封君，却跟在一个三品郡夫人的身后，一起去找自己孙女的麻烦，这很明显就是脑子有病。 况且这位淑郡夫人只是侯府从前的姨娘，还是犯了错被赶出去的姨娘，沈老夫人当真是不怕颜面尽失吗？ 去找孙女的麻烦，这个不怕丢脸，跟着一个姨娘屁股后面，到不觉得丢脸了。 真是不知道该叫人说什么好了？ “沈卿瞳，你放肆，今天老身非得教训你不可！”沈老夫人是彻底的怒了，她老早就想收拾沈卿瞳了，她也是纳了闷了。 这死丫头，贱丫头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了，怎么就从以前那样软弱可欺，见了自己屁都不敢放的一个人变成如今伶牙俐齿，每次见了她，都能气的她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此刻婆子拿了戒尺过来。 沈老夫人直接吼道，：“给老身打，狠狠地打，若是侯爷怪罪下来，老身一力承担！” 几个婆子虽然也觉得很为难，谁都知道，如今二小姐可是侯爷的心尖子。如果动了二小姐，还不知道侯爷会如何呢？ 可沈老夫人话说的这么狠，她们都是寿安堂的人，自然也不敢违反啊。 所以就当真过去要抓着沈卿瞳，上戒尺。 只是这个四位禁军大哥可不是吃素的。 侯爷的命令，谁敢违抗。 自然是死死的拦着不让，而且禁军里头的侍卫个顶个的都是武功高强，岂能是内宅的婆子能敌的了的。 不过四位禁军侍卫都是军人，自然不会跟女流之辈动手。 几个婆子又是抓又是挠的，他们也不过是挡一挡罢了。 场面也是极其的混乱。 沈卿瞳几步走到淑郡夫人身边，浅笑盈盈的看着淑郡夫人，突然靠近了淑郡夫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淑郡夫人立即脸色大变，像是看着鬼一样的看着沈卿瞳。 沈卿瞳满意的笑了笑。 淑郡夫人咬了咬牙，才到沈老夫人身边，低声道，：“老夫人，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了吧，万一侯爷知道了，岂不是有一场风波吗？” 沈老夫人早就气疯了，这会子更是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 她都恨不得弄死沈卿瞳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沈卿瞳，她也不会和沈之信母子离心到这个地步了。 “行了，这事儿和你无关，老身今天就是要教训沈卿瞳，她是沈家的孙女，老身是侯府老封君，还教不得她了吗？”沈老夫人还就是不信邪了。 沈老夫人不依不饶，淑郡夫人也有些无奈，她也了解沈老夫人，沈老夫人从前对玉无瑕就是深恶痛绝，前些年，因为沈卿瞳老实，她还不是太讨厌，不过也没给过沈卿瞳好脸色，任由她作践沈卿瞳，也不管不问。 现如今沈卿瞳一次又一次的打沈老夫人的脸面，沈老夫人一定是恨之入骨的。 就在这时，白氏到了。 沈老夫人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白氏自然知道了。 其实想到沈老夫人，白氏也有些发憷，但是想到沈卿瞳，她在发憷也来了。 沈卿雪也想过来帮忙，让白氏拦住了，怕沈卿雪受委屈。 她一个人来受委屈就够了，何必拉上沈卿雪呢？ “儿媳给母亲请安。”白氏俯身道。 沈老夫人面色狰狞，一脸要疯的样子，白氏看着也怵头。 “母亲这是怎么了？”白氏忙陪着笑脸问道，然后转头呵斥下人道：“你们是怎么侍候的，还不赶紧的把老夫人扶着回去。” 沈老夫人见到白氏，脸色本身也不好看，听到白氏如此说，这不就是想要息事宁人吗？ 可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啊。 她就是想要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来看看沈卿瞳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 最好能直接把她拖出去砍了才好。 “好你个白氏，除了会息事宁人之外，你还会做什么，你好歹也是侯府的二夫人，也是当婶娘的吧，你来看看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沈老夫人气的吼道，口水都快喷到白氏脸上了。 白氏也觉得脑壳疼，她是真不想来怵老夫人的眉头，若不是为了沈卿瞳，打死她她也不管这些闲事。 “老夫人，瞳姐儿还是个孩子呢，您何苦跟孩子一般见识啊，不如儿媳陪您回去再说吧。”白氏依旧笑着打哈哈。 “呸！”老夫人直接啐道，：“你也是个不孝的东西，怪不得老二不待见你，活该，老身就该跟老二说说，直接休了你才好！” 这话说的可是诛心了，饶是白氏教养再好，听了也不进火冒三丈。 “老夫人，您这到底是在闹什么？儿媳也不怕得罪老夫人了，您若说瞳姐儿惹您生气，可是您巴巴的跑来蔷薇苑的门口来闹腾的，您怎么能说瞳姐儿不孝不悌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沈老夫人自己上赶着来找麻烦的，怎么能怪的了沈卿瞳呢？ “你滚，给老身滚远点儿，这里的事不用你管！”沈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淑郡夫人看着白氏，连连冷笑，：“没想到，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二夫人，竟然也关心起旁人的事情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白氏看着淑郡夫人，她自然也晓得淑郡夫人这是翻身了。 从以前低贱的姨娘，变成正三品诰命夫人，这品级都比她高了半级。 沈之远是从三品，她是原配夫人，也是从三品。现今还是不如淑郡夫人的。 “原来是淑郡夫人啊，什么把淑郡夫人给吹来了啊，如今谁不知道淑郡夫人可是正戚夫人身边的红人了，淑郡夫人不在宫里侍奉娘娘，如何到咱们侯府来了？”白氏笑着说道，言语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她对沈老夫人不得不客客气气的，沈老夫人是她的婆母，可是对待淑郡夫人便不用了。 两个人的身份，品级都差不多，她自然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了。 况且不过是从前的吴姨娘，她仍旧是哪哪儿都瞧不上。 “本夫人来看望自己的女儿，难道也要沈二夫人同意吗？”淑郡夫人反唇相讥。 “自然不用本夫人同意，但是也需要大哥同意。”白氏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四目相接，火花四射，燃烧的噼里啪啦，战争几乎一触即发。 而沈老夫人也专心的去对付沈卿瞳，一边叫嚣着让那几个婆子狠狠的挠死那四个人，一边又喊着要打死沈卿瞳。 场面真的是好不热闹。 沈卿瞳被四个人护着，倒是没受到一点儿的伤害，跟看戏似的看着沈老夫人上蹿下跳的，真是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沈卿瞳连连摇头，如果被父亲瞧见这一幕，心里大概也是很难接受的了吧。 白氏和淑郡夫人争锋相对，沈老夫人暴躁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这个场面，可真的是难得一见啊。 而沈之信匆忙赶回到侯府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几乎让他疯掉了。 他平日里见到的沈老夫人好歹还是有些威严端庄的，可是今日，可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几乎惊掉了下巴。 沈老夫人竟然指挥着自己身边的婆子和丫头，去挠花他手下禁卫军的脸。 就是为了能责打沈卿瞳。 沈之信真的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沈老夫人的认知，他已经快要吐血了，被自己亲娘给气的。 “够了，都别在闹了！”沈之信怒吼道，这一声，总算是将混乱的场面给镇住了。 沈之信怒极反笑的看着众人，凌厉的眸子一一扫过去。 淑郡夫人立刻低下了头，毕竟给沈之信做姨娘做了这么多年，她仍旧还是有些害怕的。 “这是在闹什么？”沈之信十分的不满。 “原来是侯爷回来了？”沈老夫人见到沈之信，情绪似乎更高涨，只是这脸色不大好看。 “不用说了，侯爷肯定是护着这个小贱人的，哪里还把老身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啊。”沈老夫人冷笑道。 而此刻钱嬷嬷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沈之信看着钱嬷嬷，冷冷的问道，：“从前本候也一直敬重嬷嬷，嬷嬷是把本候说的都抛诸脑后了吧。” “侯爷赎罪啊，是老奴的错，老奴没有规劝住老夫人啊。”钱嬷嬷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沈老夫人走过来，对着钱嬷嬷就踢了一脚，：“好你个老货，你到底是谁的奴才，你倒是奉承起旁人来了，规劝老身，老身需要你规劝吗？你若是在认不清形势，老身直接把你一家子都发卖出去！”沈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沈老夫人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老人，把老夫人送回寿安堂！”沈之信冷冷的吩咐道。 沈之信也带人来了，有几个粗壮的婆子。听闻此言，几步走到了沈老夫人跟前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老夫人，请。” 沈老夫人顿时破口大骂，：“滚，什么东西，也敢来动老身！” 那几个婆子对视了一眼，直接上前架住了沈老夫人，也不知道按住了沈老夫人什么地方，沈老夫人顿时就乖乖的，任由几个婆子带走了。 钱嬷嬷还跪在地上了。 沈之信说道，：“以后寿安堂的事情，你说了算，本候会指派给你几个婆子用，好生伺候老夫人，别叫老夫人在出来惹是生非了。” 钱嬷嬷听的出来，侯爷竟然要软禁老夫人了。 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老夫人实在是太能作了，作天作地的，终于把侯爷的耐心给作没了。 “是，侯爷，老奴明白了，老奴会侍奉好老夫人，也不会再叫侯爷烦心了。”钱嬷嬷深深的跪倒在地，很真切诚恳的说道。 “那就好，你下去吧。”沈之信挥了挥手。 钱嬷嬷如逢大赦一般，站起来，赶紧带着之前沈老夫人带过来的几个婆子和丫鬟，匆匆离开了。 当然，那四个禁军的护卫，的确被伤的不轻，脸上好几道血印子，衣服也被撕烂了。 沈之信挥了挥手，：“下去把衣服换了，脸上去上药！” “是，侯爷。”四人这才退了下去。 129 自私自利的沈卿云 129 此刻，沈之信的眸光才转向了淑郡夫人。 淑郡夫人面对沈之信阴鸷的眸子，有些害怕了。 虽然她如今已经不是沈之信后院的姨娘，而是有品有级的正三品诰命夫人。 但是这么多年，淑郡夫人一直依赖着讨好沈之信而生存，这样的习惯，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改的过来的。 再者沈之信身上的官威，别说是淑郡夫人了，白氏都有些怕。 “淑郡夫人，来侯府可有事？”沈之信的语气沉沉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淑郡夫人调整了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侯府的姨娘，而是正三品郡夫人。 她来侯府看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可以的，谁规定不可以了，哪怕是到了金銮殿上，她也并没有失了礼数。 也没有什么错处。 “沈侯爷，本夫人想来瞧瞧云姐儿。”淑郡夫人微微欠身，十分客气的说道。 如此，她已经把握好与沈之信相处的尺度了。 沈之信当初已经把她赶出府，她和沈家没有半分关系了，她也用不着在谄媚讨好沈之信了。 而依着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也着实用不着了。 她有府邸，陛下也赏赐了金银珠宝，她以后的生活也有着落了，就没有必要在仰人鼻息了。 即便她对沈之信还有情谊，可沈之信也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 瞧着沈之信这态度，只怕是多看自己一眼都嫌烦吧。 索性，她也就不必念着前尘往事和旧情了。 “你来看沈卿云？”沈之信反问道，：“你有什么资格看她，你早已被本候赶出去了，与沈家没有半分的关系了，你没有资格来沈家，来人，送客！”沈之信毫不客气的说道。 “沈之信！”淑郡夫人的声音太高了不少，：“你看清楚，今时今日，本夫人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仰人鼻息，要看你脸色活着的侯府姨娘了，本夫人是陛下亲自册封的正三品淑郡夫人，沈侯爷不可以这样对待本夫人，即便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着陛下和正戚夫人，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本夫人！” 沈之信微微笑了一下，但是周身凛冽，怎么都好像是怒气更甚了。 白氏也惊住了，没想到吴姨娘，不，淑郡夫人敢如此对沈之信说话。 要说这淑郡夫人转变身份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面对沈之信也能说话如此强势，果真是厉害啊。 “淑郡夫人这是再威胁本候吗？”沈之信问道。 “如果沈侯爷非得要这么说，一心要这么想，本夫人也没有法子，云姐儿是本夫人的女儿，本夫人来看看云姐儿又有何不可，哪怕是你闹到陛下面前，本夫人也是有理有据，不曾有半分的错处。”淑郡夫人强硬着说道。 “好，好，既然淑郡夫人如此坚持，那本候也不好挡着你们母女见面。”沈之信又笑了一下，：“来人，把大小姐带过来。” 淑郡夫人面露喜色，没想到沈之信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让她见到沈卿云。 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弄不好还要翻脸的，但是此番却是比较容易的。 想来这人都是这般吧，欺善怕恶，从前她只能仰仗沈之信的宠爱活着，把沈之信看的比天大。 可沈之信也要看着陛下的脸色。 不管如何，正戚夫人如今正是得宠的时候，想来沈之信多少也要顾及一下正戚夫人的面子吧。 祠堂距离蔷薇苑的距离不远，沈卿云很快就被带过来了。 这才几天的光景，沈卿云很明显清瘦了。 不过也是正常的，住在祠堂的暗房里，本来就见不得阳光，每天还要在祠堂罚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不许人伺候，每天都有引教嬷嬷教她规矩，如果性差踏错，就会受罚，这样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她都快要疯了。 虽然好歹她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母亲在外头的事情，天天都盼着母亲能来救她。 终于不负所望，母亲来救她了。 沈卿云真的是高兴极了。 “娘。”沈卿云高兴的喊道。 淑郡夫人见到沈卿云，同样也是十分激动。 虽说别的孩子，她也惦记着，但是淑郡夫人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沈卿云。 沈卿双正在祠堂里受苦，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起码沈卿双和沈朗威都在好好的生活，况且这三个孩子里，还是沈卿云与她最亲近。 她惦记沈卿云，也是理算当然的。 “云姐儿。”淑郡夫人上下打量着沈卿云，也觉得沈卿云清瘦多了，这心里，就十分的心疼。 “云姐儿，你清瘦了不少啊，是不是这些日子受委屈了。”淑郡夫人拉着沈卿云的手，不停的嘘寒问暖的问着。 “娘，并没有。”沈卿云碍于沈之信在场，自然也不敢说自己在祠堂里多委屈了。 虽然这日子真的是委屈的不得了，可她如何也不会承认啊。 “沈侯爷，云姐儿好歹也是你亲生女儿，你就这么对待她吗？”淑郡夫人实在是心疼，忍不住怨怼起沈之信来。 沈之信冷笑了一下，：“淑郡夫人，这是侯府的家务事，好像轮不到你插嘴。” “云姐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如何就不能管了！”淑郡夫人反唇相讥。 “好，既然你这么放不下沈卿云，那索性今个儿本候也做件好事儿，成全了你母女，你把沈卿云也带走吧。”沈之信直接说道，很是干脆利索，半分不舍也没有，：“自此以后，沈卿云与你，都跟侯府没有半分的相干，如今你也有府邸，带着沈卿云生活也不是不可以的，你们母女情深，本候就成全你们。” 如此一番话说出来，吃惊的不单单是淑郡夫人了。 连沈卿云也惊住了。 父亲，父亲这是不要她了吗？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啊？ 她可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啊 她也是靖康侯府的大小姐啊。 父亲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抛弃她呢？ “父亲，您这是不要女儿了吗？”沈卿云的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这倒不是多刻意了，因为本身听到这话，就够伤心的了。 “你自己选择吧，选择了侯府，以后再也不要见淑郡夫人，就和淑郡夫人，和吴家划清界限，如果你选择淑郡夫人，那么你以后就再也不是我的女儿，我会连你的姓氏一并去了，以后你就随了淑郡夫人的姓氏吧。”沈之信直接说道。 这个决定，沈卿瞳和白氏也很惊讶，没想到沈之信会做的这么绝情。这就等于要让沈卿云做抉择了。 二选一。 看来沈之信是真的厌恶了，淑郡夫人，也厌恶了吴家了。 “沈之信，你什么意思，你也太狠了吧，你这是要把我这三个孩子都抢走吗？”淑郡夫人克制不住的怒吼道，看着沈之信的目光火花四溅，似乎要把他给活活烧死一般。 “你不说本候还忘记了，来人，把四小姐和威哥儿都带过来，今天索性就来个了断吧，也好让淑郡夫人死心。”沈之信不在意的说道。 他是当真不在意，如果这三个孩子都选择跟吴淑琴走，他自然也不会拦着，但是却也一定会把三个孩子从沈家的族谱上去除出去。 别怪他做的绝，实在是淑郡夫人，吴家，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和这家人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沈卿双和沈朗威也来的很快。 两个人是双生子，沈朗威要被沈卿双大一点。 但是兄妹二人生的十分相似。 “给父亲请安。”二人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又对白氏和沈卿瞳见了礼。 看到淑郡夫人的时候，都有些发愣。 沈朗威和沈卿双对视了一眼，二人还是叫了一声：“姨娘。” 淑郡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双姐儿，威哥儿，今天为父叫你二人过来，有事要对你们说，如今你们姨娘已经是陛下亲封的淑郡夫人了，但是她永远是沈府赶出府犯错的姨娘，从前没有的选择，现在为父给你们姐弟三人选择的权利，你们若是愿意跟着你们姨娘也可以，但是就等于离开沈家，从此以后和沈家再无半分瓜葛，沈家的族谱上不会有你们的名字，你们只能随着淑郡夫人的姓氏，但如果要留在沈家做本候的儿女，以后就跟淑郡夫人，跟吴家没有半分的瓜葛，明白了吗？你们自行选择吧，本候不会逼迫你们！”沈之信一口气索性把话给说清楚了。 沈卿双和沈朗威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姨娘被册封为淑郡夫人的事情，沈卿双自然是知道的，其实她真的没觉得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依着姨娘的性格，只怕还是会惹事的，果不其然，这才多久，就到侯府来惹事儿了。 想必这次是真的惹怒了父亲了吧，父亲才会如此狠心绝情，直接让他们姐弟三人和姨娘断绝关系。 让沈卿双选择，沈卿双倒是没多为难，她一定会选择沈家。 肯定也会做沈家的女儿。 她对姨娘也不是没感情，但是绝对不会跟姨娘同流合污的，她看的比较透彻，如果跟姨娘同流合污，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以沉默了一会儿，沈卿双直接开口说道，：“父亲，女儿永远都是父亲的女儿。”这一句，已经足够证明了沈卿双的态度了。 她是绝对选择沈家，选择做沈家女儿的。 沈之信满意的看了一眼沈卿双。 “好孩子。” “双姐儿，你就这么不愿意认我这个娘吗？”淑郡夫人很受伤。 “姨娘，从前你怎么待我和沈卿云的，不用我多说吧，沈卿云年幼的时候，差点杀了我你知道吗？你知道后只不过说她是无心的，若不是母亲救了我，我早死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把你们当做我的亲人了。”沈卿双淡淡的说道，早就伤透了心，到了此刻选择的时候，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觉。 淑郡夫人已经不太记得沈卿双说的话了，她只记得，从小姐妹两个就经常闹矛盾，她是有些偏心沈卿云，可是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淑郡夫人满脸希冀的看着沈朗威，她希望沈朗威能选择自己，但是也希望沈朗威别选择自己。 毕竟沈朗威是男子，留在沈家才能前途无量，即便她有诰命又如何，如果沈朗威离了沈家，跟了自己，肯定会大受影响的。 她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其实沈朗威还在犹豫，沈朗威年纪也不小了，十四岁的大小伙子了，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思想。 他和姨娘的感情也并没有多深。 七岁的时候，就被沈之信带到了前院，和沈朗钰放在一起教养了。 但是他也懂得孝道啊，这样不就等于抛弃了自己亲生姨娘吗？ 到底是姨娘生养了他一场啊。 他如果抛弃了姨娘，是不是太狠心了。 沈朗威跪了下来，：“父亲，儿子也永远父亲的儿子，可是姨娘到底生养了儿子，请父亲允许儿子以后可以报答姨娘的生养之恩，但是儿子如果要报答姨娘，都会事无巨细的禀告父亲，绝不叫父亲为难。” 沈之信了解沈朗威的性子，沈朗威到底还是没有被淑郡夫人伤过心的，不像沈卿双，一次又一次被伤乐心，自然要做的决绝一些的。 “威哥儿，你年纪还小，有这样的姨娘，将来早晚拖累死你。”沈之信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也太过于单纯了些，这一点，你不如你妹妹，以后多听你妹妹的话，她不会害你的，好了，双姐儿，你带着威哥儿先下去吧。”说完，沈之信对着沈卿双摆了摆手。 沈卿双向来都是个聪明人，拉着沈朗威就要走，虽然沈朗威不想走，但看的出来，他还很听沈卿双的话，最终不舍的看了几眼淑郡夫人，还是跟着沈卿双离开了。 而淑郡夫人也知道，沈朗威留在沈家，怎么都比跟着自己强，自然也就狠心没有开口说挽留的话。 如今就只剩沈卿云了。 如果说沈之信对沈卿双和沈朗威还有不舍，但是对沈卿云这个女儿，真的就淡然多了。 他真的是打算随了沈卿云的意思，沈卿云愿意怎么样都好。 留下就留下，愿意跟淑郡夫人走，他根本也不会拦着。 “沈卿云，你怎么选？”沈之信连名带姓的喊着问道。 沈卿云看着淑郡夫人，又看着沈之信，心中甚是矛盾。 她既放不下沈家大小姐的身份，也不愿意和淑郡夫人一刀两断。 如果是从前依着她在沈家的地位，她自然不用考虑，肯定选择沈家，侯府千金，岂能是一个三品郡夫人能相较的。 可是现如今她在沈家的地位岌岌可危，沈之信不喜她，沈老夫人倒是护着她，可沈老夫人却干不过沈之信。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如何还能护着她呢？ 娘就不同了，娘如今有了正三品诰命，并且在宫里也得脸，如果娘娘护着娘，也护着自己，即便她没了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只要能入了娘娘的眼，亦或者在入了陛下的眼，那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沈卿云眼珠子提溜乱转，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是在权衡利弊，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沈卿瞳微微一笑，嘲讽之意尽显，沈卿云还是这般的能算计。 她其实选择的时间越长，只能让双方都对她失望。 因为谁都的看的出来，她只是在算计，权衡轻重，根本就不是因为骨肉亲情。 足以证明沈卿云的自私自利。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率先想到的只是自己的切身利益，半点不念亲情，这一次，沈卿云的小算盘算是打错了。 130 沈卿云脱离沈家 130 沈卿云此番的决定自然也是很难的。 既不想顺了哥情失了嫂意。 还要保证自己的切身利益，况且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即便城府深了些，可到底还是年轻，不太懂得掩藏自己的心思。 那股子算计的样子，尽数都展现在人前了。 “还没选好吗？”沈之信催促道，沈之信对这个女儿已经越来越失望了。 如此凉薄，只怕在利益面前，亲情什么的都要靠后了吧。 “本夫人要带云姐儿走。”此刻，淑郡夫人却率先开口了。 沈卿云转眸望着淑郡夫人，淑郡夫人脸上倒是也没有多激动的神色，仿佛只是在平静的叙述一件事情罢了。 淑郡夫人也算看清楚了。 这三个孩子。 沈卿双对她的母女之情几乎不复存在，沈朗威倒是还有些情谊，但是留下却是最好的选择。 唯有她素来觉得最亲近的沈卿云，对她也不过尔尔。 只是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沈之信的。 沈之信之所以让沈卿云自己选择，多半是对沈卿云失望到极点了，这个女儿也就是可有可无的了，那么沈卿云留在沈家，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沈之信不会管她，最多到时候给她寻一门差不多的亲事，然后打发出门也就罢了。 断然不会像其他女儿那样上心了，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带着云姐儿走。 最起码，她拼尽全力，也会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给云姐儿。 后半生，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还有正戚夫人，也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索性，她就直接提沈卿云做决定了。 “好，既然淑郡夫人这么说，那本候就同意了，本候会拿出两万两银子，当做以后沈卿云出嫁的陪嫁银子，自此以后，沈卿云和沈家，和本候再无任何瓜葛，沈家族谱上不会有再有沈卿云的名字！”沈之信干脆利索的说道，没有半分的不舍。 沈卿云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淑郡夫人用眼神阻止了。 “你现在就带沈卿云收拾她的细软，可以先拿现在用的，她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只要能带走的，本候让人全都送到淑郡夫人府上。”沈之信继续说道。 要说沈之信也算是大方了，沈卿云这样的庶女出嫁，侯府公中是一万两银子的陪嫁标准，若是沈之信私下里填一些，差不多一万五千两，现如今，他拿出两万两银子，并且还让沈卿云带走在沈家所有的东西，对沈卿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将来沈卿云出嫁的时候，嫁妆也会很丰厚的，至于沈卿云要嫁什么样的人，这跟沈家，跟沈之信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父亲，您当真不要女儿了吗？”沈卿云满眼悲伤的看着沈之信。 沈之信没有看沈卿云，他是真的对沈卿云失望到底了。 一次又一次的陷害瞳姐儿。 本是姐妹，为何要做的这般绝情。 淑郡夫人见沈卿云还不愿意走，直接把沈卿云给拖走了。 母女二人来到了沈卿云的房间。 沈卿云身边的人全都被发卖出去了，幸好淑郡夫人身边带了丫鬟，所以就让丫鬟帮着收拾，先拿一些用得着的东西。 “娘，我们就这样离开侯府吗？”沈卿云满眼的不甘心。 “你还要怎样，侯爷给了两万两银子，还有你房里这些东西，怎么也值五六千两银子，够你出嫁时的嫁妆了。”淑郡夫人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若是不留在沈家，以后如何能见谢大哥，如何能嫁给谢大哥？”沈卿云十分焦急的说道。 淑郡夫人白了沈卿云一眼，：“你是白痴吗？你若是留在沈家，你才没有可能嫁给谢世安。” “为何？”沈卿云不明白，她满心都希望能破坏谢世安和沈卿瞳的婚事，自己好嫁给谢世安。 “历来世家大族，你听说过，退了妹妹，又跟姐姐定亲的吗？”淑郡夫人反问道。 没有，这个是绝对没有的。 沈卿云长这么大，的确没听说过，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否则的话，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那种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过是生米煮成熟饭，私相授受了。 那对女子，也是一种羞辱。 “那我离开沈家，就能成功嫁给谢大哥了吗？这三年，我与谢大哥一直鸿雁传情，谢大哥也说过非我不娶，是决计不肯娶沈卿瞳的，我只怕我跟着娘，谢家不肯答应谢大哥娶我啊。”沈卿云顾虑着说道。 其实沈卿云的意思淑郡夫人也明白，沈卿云是怕谢家的门第，瞧不上她们。 虽说是有个淑郡夫人的头衔，可说起来，到底也是不算什么的。 “你没得选择了，侯爷已经厌恶了你，你留在沈家也于事无补，我了解侯爷，即便谢世安跟沈卿瞳退婚了，她就是让你剃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叫你嫁给谢世安，你信吗？”淑郡夫人冷冷的说道。 “父亲不至于这么狠吧。”沈卿云有些不大敢相信。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对双姐儿和威哥儿，你父亲不会放手让他们跟随我离开，但是对于你，你父亲是巴不得你走人的，你留在沈家，不但要永远活在沈卿瞳的阴影之下，你父亲也不会给你寻什么好亲事的，你父亲如今是想和咱们，还有吴家彻底的撇清关系了。”淑郡夫人看的是比较透彻的。 “可是祖母会护着我啊。”沈卿云反驳。 “对。”淑郡夫人点头，：“老夫人是会护着你，可是老夫人是不是真心疼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也不过是要捧着你跟沈卿瞳打擂台罢了，就在刚刚，侯爷已经下令软禁老夫人了，你觉得老夫人还有能力护着你吗？你若是真的不愿意跟着我离开，大可以去求侯爷让你留下来，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只要你愿意，我不会说什么，别到时候你自己挨不住了在回头来找我，那个时候，连我也不会要你了！”淑郡夫人的语气有些冷。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沈卿云大惊失色，满脸不可置信的额问道。 “亲生女儿，罢了。”淑郡夫人摆摆手，：“你这样的亲生女儿，我可不敢当，你在面对选择的时候，考虑过咱们见到的母女情分吗？你考虑的最多的，不过也是你的切身利益罢了，咱们以后只是互相扶持着过日子吧，我还是会把最好的都给你，希望你能过的好，仅此而已，好了，你还是自己选择吧，你若是非要留下，我也不会拦着，没有你们三个讨债鬼，我照样过的舒心。”淑郡夫人算是想开了，这儿女都是讨债鬼。 沈卿云被淑郡夫人说的有些心虚，其实淑郡夫人说的没错，她方才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娘，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您别生我气了好吗？”沈卿云可怜巴巴的望着淑郡夫人，摇着淑郡夫人的手臂，十分真诚的说道。 “好了，以后好好的，咱们母女的好日子在后头。”淑郡夫人终究也是真不忍心，说的在好听，可这儿女就是来讨债的，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还能真的不管她了吗？ “你收拾一下，跟我进宫去，你六姨母也想你了，好生在宫里服侍你六姨母，说不准有更多大富贵等着你。”淑郡夫人连连说道。 沈卿云一下子就明白了。 皇宫。 她可以在皇宫小住了。 那可不是有更大的富贵吗？ 如果她能入了哪位皇子的眼，那岂不是就可以嫁入皇室了吗？ 到时候别说是沈卿瞳了，就是父亲，也要看自己的脸色了。 至于谢世安，如果能有更好的，她会毫不犹豫的甩了谢世安的。 这就是沈卿云的本性，眼中只有荣华富贵，其他的都可以摒弃。 如此一来，沈卿云就高高兴兴的跟着淑郡夫人离开了。 白氏自然回了二房。 沈之信陪着沈卿瞳进了蔷薇苑。 父女二人坐定。 “丫头，以后不会再有人来烦你了。”沈之信由衷的说道。 “父亲，如果是为了我，您大可不必如此，沈卿云对我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她到底是父亲的女儿，父亲这样做，的确有些绝情了。”沈卿瞳挑眉说道。 “也不全然是为了你。”沈之信灼灼道，：“沈卿云这个样子，也不太适合留在沈家了，她和她娘，也不是安分的人，如果继续留下来，迟早会做出连累沈家的事情，这样也挺好，她跟了她娘走，为父将她的嫁妆都交于她们，至于以后她们是好是坏，都跟咱们没什么相干了。” 沈卿瞳明白沈之信的意思。 沈老夫人作天作地的，加上沈卿云这个不安分的，淑郡夫人在从旁煽风点火，这三人绝对把天作出个洞来。 如果没有沈卿云和淑郡夫人，只怕沈老夫人还能安分一些。 沈之信这是想要彻底的断了后顾之忧了。 “女儿自然相信父亲的决定。” “丫头，你好好的，你可知道，后天谢家大房就抵达盛京了，谢家下了帖子，五天后，请咱们上门做客，你好生准备一下吧。”沈之信突然说道。 沈卿瞳一听，脸都变了。 算算日子，的确也到了。 谢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下聘礼吗？ 沈卿瞳自然明白，只是心里的确烦躁的要死。 她才不要嫁给谢世安。 “父亲，谢家大房一回京，就邀了咱们上门做客吗？这也太着急了吧。”沈卿瞳有些不满的说道。 “瞳姐儿，你也知道，谢侯爷这一年来，身体越发的不适了，此番也是要让你谢伯父承袭爵位，顺道你谢伯父任满，回京述职，你还有八个月就及笄了，现如今下聘，定下亲事，及笄礼过了，正好成亲，这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啊。”沈之信慢慢的解释着。 沈之信十分看好这门亲事，谢家与沈家是世交，况且谢夫人和玉无瑕未出阁的时候，就是闺中密友，各自成亲了，感情甚笃。 谢夫人自己没有女儿，早把沈卿瞳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了。 沈卿瞳嫁过去，婆媳关系完全不用考虑。 因为谢夫人是偏心沈卿瞳的，在沈之信的记忆中，年幼的时候，沈卿瞳和谢家的几个孩子在一起玩，但凡沈卿瞳哭了，或者有什么，谢夫人不管谁对谁错，总会抓着谢世安骂一通。 并且总是让谢世安让着沈卿瞳。 这一点，沈之信丝毫不担心。 这世间上，多少女子嫁了人之后受到婆母的磋磨啊。 而沈卿瞳嫁给谢世安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这是沈之信最满意这门亲事的地方。 当然，沈卿瞳自己也愿意，以前沈卿瞳多么想嫁给谢世安，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三年前，谢家离京的时候，沈卿瞳都哭成泪人儿了。 到现在，沈之信还记忆犹新。 “可是，我年纪还小，不想这么快嫁人。”沈卿瞳低着头，嘟囔着说道。 “瞳姐儿是不是害羞了啊，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从前你不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自己赶紧长大，好嫁给世安吗？”沈之信笑着问道，只当沈卿瞳是害羞了。 沈卿瞳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mmp，那是沈卿瞳想嫁给谢世安好吧，可不是她，她才不要嫁给谢世安那个不长眼的男人。 况且谢世安也不想娶她好不好。 那个瞎了眼的男人心里只有沈卿云好吧。 人家是把沈卿云当做九天玄女的。 她何必这么上赶着啊。 沈卿瞳心里很憋屈。 “好了，瞳姐儿，婚姻大事，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害什么羞啊，世安是个良配，况且你不惦记你谢伯母吗？她可是惦记着你啊，这三年，每年都差人来给你送东西，几乎把谢大人任上那边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都给你送了个遍，你就不想见见谢伯母？”沈之信问道。 提到谢夫人，沈卿瞳的心到底还是软了下来。 记忆中那个温婉秀丽的女子，对她是十分疼爱的，尤其是玉无瑕过世之后，谢夫人几乎隔三差五的接她到谢家去小住。 谢夫人在沈卿瞳的心中，是最慈善的长辈了。 当时谢家离京的时候，谢夫人就特别放心不下沈卿瞳，还想着把沈卿瞳也带上，不过这也实在是不合规矩，才作罢了。 “好，去，我也想伯母了。”这话是替真的沈卿瞳说的。 “这才对了，为父会跟你二婶娘说好，带着你们姐妹几个过去。”沈之信想了想，说道。 虽然沈之远和沈老夫人都不太待见白氏，但是白氏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心也正，算是个合格的主母。 现如今，大房没有夫人。 韦氏就不提了，老夫人又是那个样子，侯府的事情，也只能让白氏来主持。 并且这些日子，沈之信也看的出来，白氏也特意的与沈卿瞳交好，不管目的如何，只要白氏主持中馈，肯定不会怠慢了沈卿瞳。 有这一点，沈之信就放心了，也乐意让白氏主持中馈。 至于白氏会不会贪墨，倒是不重要，毕竟哪家都是如此，当家贪墨一些银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沈之信也懒得去计较这些小事。 “瞳姐儿，你歇着吧，为父是抽空回来了一会儿，马上要走了。”沈之信自己一摊子公事要处理，可是沈老夫人却总是给他找麻烦，幸好他今个儿没进宫，否则，都回不来。 “是我让父亲操心了，女儿不孝。”沈卿瞳十分抱歉。 “哪里话，父女不必如此客气，为父先走了，你好生歇着。”沈之信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沈卿瞳自然也送到院门外，就默默的看着沈之信走远了。 131 一对黑心的狗男女 131 三日后，沈之信就将沈卿云脱离沈家，以后只跟随淑郡夫人的消息昭告众人。 各大世家均也得到了消息。 众人都觉得很吃惊。 沈卿云得到消息，忍不住痛哭了一场。 如今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虽然沈卿云是庶女，但是当初在沈老夫人的坚持下，也是上了族谱的，如今虽然在族谱上除名，但到底沈之信没有要求沈卿云改了姓氏，虽然当时口头上这样说的，但是却没有在要求。 所以沈卿云也没有改姓氏，只是以后都和沈家毫无瓜葛了，跟着淑郡夫人生活了。 淑郡夫人没有可以的去安慰沈卿云，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卿云觉得沈之信太绝情，这样等于公告了所有人，她再也不是沈家大小姐了。 淑郡夫人只是冷笑了一下，说道，：“你早就不是沈家大小姐了，沈侯爷没有强行让你改了姓氏，算是最后一点情分了，你若是还是不能认清楚这个事实，以后难受的是你自己。” 如此沈卿云也只得强忍了眼泪，不再提这件事了，因为提了也没用，已经回不了头了。到不如安心的过好现在的生活了。 她已经随着淑郡夫人进了宫，正戚夫人见到她自然很欢喜。 并且昨日还见到了陛下。 陛下当着正戚夫人的面儿还夸她秀外慧中，并且也还赏了她一对珊瑚手钏。 虽然珊瑚手钏算不得什么特别名贵的之物，可到底是陛下赏赐的，自然是意义非凡了。 如此沈卿云想到这些，心中的悲伤也被冲淡了不少，只要她能继续留在宫里，依着她的才名和美貌，必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这一点，沈卿云毫不怀疑。 如今沈卿云一心都想要讨好正戚夫人，只盼着正戚夫人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一位小皇子，那么她的地位也可以水涨船高了。 沈卿云的事情，到底不是大事，诸人也不过是私下里讨论一下罢了。 淑郡夫人如今有了诰命，脱离侯府，带着一个女儿走，也不是什么理解不了的事情，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只是沈卿云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到了武安侯府。 谢世安随着父亲谢谦刚刚抵达盛京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也是百年世家，谢老侯爷这一两年的身体越发的不好起来。 去年就已经荣养在家。 却接二连三的病了好几场，有一次都差点病危了。 如今这身体也是时好时坏。 谢老侯爷觉得自己只怕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 正巧谢谦在任上期满了。 京兆尹一职空缺，陛下也属意谢谦，圣旨下达，谢谦就携着家眷回京述职，同时也承袭爵位。 谢谦是嫡长子，早已经请封世子，承袭爵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世安随着父母回京。 自然也是高兴的。 谢世安虽然与沈卿瞳一早定亲，但是心中真正爱的人是沈卿云，三年前，两人就是互生情愫。 谢世安也提出想要退了沈卿瞳，换成沈卿云。 差点被谢夫人给骂死，谢夫人以死相逼，谢世安无法，只得暂时打消了念头，但是这三年来，他每年都会回京给祖父祖母请安，然后也会偷偷的约见沈卿云，并且二人书信往来从未断过。 相思不能相见，感情越发的浓厚了。 谢世安回京后，就按照以前的方式，想要偷偷的从沈家的后门递了信进去，约见沈卿云。 这次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退婚了。 因为回京之前，谢夫人找他谈过了，回京之后，就要给沈家下聘，定下婚期，待沈卿瞳及笄礼过了，立马成亲。 谢世安听了这话都要疯了，让他娶沈卿瞳那个怂包蛋，你踹她三脚，她未必都能吭声的。 他宁可终生不娶，也不娶这样一个女人。 简直是会把他给逼疯了。 他也是不明白了，沈卿瞳模样不差，身份也不差，怎么偏生是这个样子的，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尤其是她还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己，自己看她一眼，就飞快的红着脸低下了头，她也许觉得自己那个样子可爱，可谢世安看的直想吐。 这一样的女人，别说给他做妻子了，就是做妾也不配。 他房里的通房，都比她强太多了。 他的妻子，也唯有云儿那样温婉大方的秀丽女子才能配得上。 沈卿瞳，赶紧省省吧，虽然是嫡女，可是行事作风，却连个庶出都不如，甚至连个丫鬟都不如。 只是谢世安没想到却得到了沈卿云已经跟着她的姨娘淑郡夫人脱离沈家的消息。 这对他来说，算是个晴天霹雳了。 因为他都能看的出来，她的母亲谢夫人提到淑郡夫人那股子不屑和满满的嘲讽之意。 母亲是决计瞧不上淑郡夫人的。 从前就瞧不上，淑郡夫人只是一个妾室，并且还是吴家女。 而那一次，他说喜欢沈卿云的时候，谢夫人就差点没骂死他。 说他瞎了眼，放着好好的嫡女不娶，偏生要娶一个庶出。 还是一个吴家女生出来的庶出。 吴家是个什么名声，娶了吴家女生的女儿，难道不怕被人笑话吗？ 反正那话说的十分难听，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谢夫人看不上吴姨娘，看不上沈卿云。 哪怕现在吴姨娘成了淑郡夫人，谢夫人也瞧不上。 谢世安心里着急，但是也无可奈何，不管如何，只能先见到沈卿云再说。 后来谢世安知晓，在他们回京之前，就已经给沈家下了帖子，邀了沈家一行人来做客。 这很明显了，就是想要让他和沈卿瞳见见面，然后这下聘的事情就提上日程了。 谢世安心里呕的要死。 如何就这么沉不住气了，非得要让他娶沈卿瞳那个怂包货，他真的是排斥的要死要死的。 谢世安费了好几天的工夫，总算是联络上了沈卿云。 谢世安连续几天都守在淑郡夫人的府邸外头，总算是见到了沈卿云坐着马车回来了。 今个儿也是巧了，她身子有些不太爽利，现如今正戚夫人可是重点保护的人，沈卿云身子不爽利，自然就先出宫了，生怕过了病气给正戚夫人。 淑郡夫人还留在宫里陪伴正戚夫人，沈卿云就带着样自己先回来了。 沈卿云刚下了马车，谢世安就带着小厮过来了。 二人四目相接，沈卿云也楞了一下，没想到能见到谢世安。 谢世安仍旧还是那般的丰神俊朗，翩翩贵公子，到底是沈卿云心仪之人。 乍一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沈卿云觉得自己的病都好了一半了。 这到底是在府邸门口，沈卿云忙道，：“谢公子，有话请里面说吧。” 这府邸只有她们母女是主子，这下人都是新进的。 自然不敢置噱主子的事情。 谢世安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随着沈卿云一起进了府邸。 这御赐的府邸，一般也都是过往贵人居住过的。 不管是什么人，过世之后，这房子自然也就收回了。 这府邸，是从前一个三品官员居住过的。 并不是太大，四进四出的宅院，位置极好，距离皇城不过一条街。十分的热闹喧嚣。 这个面积，淑郡夫人母女居住，是绰绰有余了。 下人还没有安排的太妥当，毕竟也才赐下不久，现如今能主人，也是极其不错的了。 谢世安随着沈卿云来到了她居住的院子。 到了正房。 沈卿云就将下人都打发了。 虽然她也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是她与谢世安已经有一年没有见面了，她真的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谢世安说。 谢世安也让小厮离开了，同样的，谢世安也有一肚子话要对沈卿云说道。 “谢大哥。”沈卿云满含深情的喊了一声。 谢世安在也克制不住，上前一把拥住了沈卿云，柔情似水的唤道，：“云儿。” 沈卿云听到这一声，终究克制不住这些天所受的委屈，低声抽泣起来。 “云儿，别哭，有我在，我会一直护着你的。”谢世安温和的嗓音似乎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咒，让沈卿云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沈卿云原本有些着了风寒，但是如此见到谢世安，被谢世安抱着，呵护着，竟也觉得好了不少了。 “云儿，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身上有些热呢？”谢世安十分关切的问道。 “不妨事，有些着凉了，方才在宫里已经瞧过太医，也吃过药了，怕过了病气还娘娘，索性就回来歇着了。”沈卿云柔柔的说道，只是将头埋在谢世安胸前，闻着谢世安身上的味道，都让她觉得很安心。 “谢大哥，父亲不要我了，都是因为沈卿瞳，沈卿瞳知道谢大哥喜欢的人是我，所以就处处针对我，终究是叫父亲厌恶了我和母亲，然后将我们赶出来了。”沈卿云无限委屈的说道。 要不说沈卿云这颠倒黑白的工夫也是无人能及的，这样丧尽天良的话都说的出来，果真也是厉害。 谢世安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在他的记忆当中，沈卿瞳是个十分软弱的人，即便是从前，看到他与沈卿瞳相谈甚欢，心中黯然，也只是默默的陪在一旁不说话。 怎么今时今日，竟然能云儿逼迫到如此境地呢？ “真的？沈卿瞳能有这个能力对付你吗？”谢世安真的是有些不大相信。 “自然是真的，她去安国公府住了些日子，回来就性情大变了，我早已不是她的对手，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谢大哥，怎么办，现在父亲不要我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沈卿云艾艾哭泣道。 谢世安心疼的不得了，自然就相信了沈卿云的话，毕竟他对沈卿云也是痴心一片。 一年未见，沈卿云出落的越发明艳动人了，并且抱着这一具温软，玲珑有致的身子。 他自然是满心都是沈卿云了。 他素来不待见沈卿瞳，此刻经沈卿云一说，更是厌恶到极点了。 “云儿，你放心，我一定要跟沈卿瞳退亲！”谢世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沈卿云虽然心中高兴，但仍旧很担心，：“安哥哥。”她的语气越发的柔媚，：“现如今，我已经不是沈家大小姐了，从前我的身份，谢夫人都瞧不上，现如今，岂不是更加的瞧不上我了，是我出身不好，配不上安哥哥，可是，我是真心喜欢安哥哥的。”沈卿云双手环住了谢世安的腰。 温香软玉在怀里的感觉，让谢世安觉得心猿意马。 恨不得对怀里的可人儿亲热一番，可是理智压制着谢世安内心的冲动。 他是要明媒正娶沈卿云的，绝对不能亵渎了她。 况且他的云儿这般的清纯，他一定要给与足够的尊重，等明媒正娶的那一天，想怎么样都可以。 其实说起来，谢世安也算是正人君子，只是头脑有些简单，被沈卿云彻底给糊弄住了，只当沈卿云是九天玄女下凡了。 “云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说服母亲的。”谢世安保证道。 “安哥哥，其实想要退婚，也不难。”沈卿云笑着说道。 谢世安听的一脸兴奋，：“云儿，你可有法子？” “如果沈卿瞳犯了什么大错，那安哥哥提出退婚就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了，谢夫人自然也不会阻拦了是不是？”沈卿云眨着眼睛说道。 到现在，沈卿云依旧还是不死心的。 之前她是如何谋害沈卿瞳的，谢世安并不知情。 沈卿云只是想要毁了沈卿瞳的清白，然后叫谢家和谢世安能够名正言顺的提出退婚，却不了事情没成。 现如今，她是没有这个能力了，但是谢世安有啊。 谢家给沈家下帖子的事情，她也知道的，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两家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沈卿瞳若是和别的男人滚在了一起。 那么谢家自然而然就会提出退婚了。 当然，这也是沈卿云初步的计划，而且时间也不多了，还有三天，能不能成，还真的不一定呢。 “安哥哥，如果沈卿瞳失贞失节，那么谢家还会要这样的儿媳妇吗？”沈卿云笑着问道。 谢世安吃了一惊，失贞失节，他脑子有些懵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贞洁可是最重要的，如果失了贞洁，那可比失去性命还严重啊。 “云儿，这样可以吗？”谢世安有些不忍心。 虽然他很厌恶沈卿瞳，可也只是不想娶她，并不想毁了她。 “安哥哥，沈卿瞳都把我害成什么样子了，害我被父亲逐出家门，难道安哥哥不肯替我出气报仇吗？”沈卿云赌气说道，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一看沈卿云这个样子，谢世安到底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沈卿云对着谢世安撒娇耍痴了好一番。 谢世安终究是拒绝不了，毕竟比起沈卿云来，沈卿瞳也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况且毁了沈卿瞳的名声，的确能名正言顺的退婚，然后他和沈卿云就可以双宿双栖了。 如此毁了一个人，却能成全他们两个人，想想也是蛮划算的。 “好，云儿，我答应你。”谢世安终究还是点头了。 沈卿云这才收起了委屈万分的模样，笑意融融的看着谢世安，然后红唇轻轻的在谢世安脸上啄了一下。 “安哥哥，我就知道，你就对我最好了，安哥哥，只要能退了沈卿瞳，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娘娘很喜欢我，陛下也夸我秀外慧中，到时候我求了娘娘，让陛下给咱们赐婚，岂不是莫大的恩典，到时候，谢夫人也无法反对了不是吗？”沈卿云曼声说道。 谢世安听的十分高兴，对呀，可以求了正戚夫人，如果陛下能赐婚的话，那谁也反对不了他和云儿的婚事了，这不单单是莫大的荣耀，也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啊！ 想到这，谢世安更加坚定了和沈卿瞳退婚的决心，不管用尽多么龌龊下作的手段，哪怕机关算计，也一定要退婚！ 132 阴毒算计 132 “安哥哥，只是如今沈卿瞳好似变了一个人，可难对付的紧啊，千万不能有什么纰漏啊？”沈卿云叮嘱道。 “一个小姑娘罢了，能有多厉害，放心好了，回头我去求求祖母，祖母一向疼我，不喜欢沈卿瞳，反倒是对你十分满意，祖母一定会帮我的。”谢世安一旦做了决定，就一心只往这方面考虑了。 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叫沈卿瞳挡了他的路呢。 沈卿云想到了谢老夫人对她和沈卿瞳的态度，心中放心不少。 也不知道怎么的，谢老夫人很不喜欢沈卿瞳。 沈卿瞳去谢家的时候，也总不肯见她。 沈卿云不知道这个中原因，反正她只知道，谢老夫人讨厌沈卿瞳，也不想让谢世安娶沈卿瞳为妻。 但是这亲事，是当初谢夫人和玉无瑕定的，但是谢老侯爷，谢谦谢世子，以及沈家都是同意的。 而那个时候谢老夫人也说不出哪里不好来，自然也就是无法阻拦的。 “安哥哥，你可一定要为我出口气，好生教训沈卿瞳，这些日子，我都快要憋屈死了。”沈卿云万分委屈。 “放心吧，云儿，我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谢世安就差诅咒发誓了。 谢世安虽然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可到底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此番对沈卿瞳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为了讨沈卿云欢心，不管对沈卿瞳做什么龌龊事儿，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男人就是如此，当他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对于其他的女人，自然是什么狠心绝情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如此沈卿云自然高兴，又与谢世安耳鬓厮磨了一番，谢世安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谢世安回了武安侯府，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的年纪与沈老夫人相当，当今的谢老夫人并不是谢老侯爷的原配。 谢老侯爷的原配夫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过世了。 前头只留下了两个嫡女，早早都嫁人了。 后来才续娶了继夫人进门。 谢老夫人进门第二年就生下了嫡子，接二连三生了三个儿子。 谢老侯爷也算有后了，所以长子谢谦成年后，就请封了世子。 谢老夫人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长子，连带着最喜欢的孙儿就是谢世安。 即便谢谦外放，每年谢世安每年都会回来带上十天半月。 此番长房回京，最高兴的莫过于谢老夫人了。 如果说谢老夫人对谢谦谢世安父子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给谢世安挑选了沈卿瞳做媳妇。 她是无论如何都瞧不上沈卿瞳来的。 这一点，自然也是有缘故的，但是这件事，连谢谦都不晓得，也只有谢老夫人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吧。 是和前头谢老侯爷的原配夫人有关。 若说起这一位跟谢老夫人来，那和谢老侯爷的情分，真的是天差地别。 当初原配夫人跟谢老侯爷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早早的定下了亲事，到了年岁，就成亲了，少年夫妻，更是情比金坚。 即便前头两位夫人生了两个姑娘，谢老侯爷仍不肯纳妾。 也是这一位心思忒重了些，虽说怀了第三胎，但是压力巨大，没想到生产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这次到真是个哥儿，也早早的跟着一起去了。 谢老侯爷悲痛万分，更是过了好几年才娶了现在的继室，也不过为了继后香灯罢了。 他对谢老夫人的感情尔尔，只是侯夫人该有的体面也都给了。 也循例给请封了诰命，但是也比原配矮了一肩。当然，这都是有例可循的。 只是谢老夫人不甘心啊，她给谢老侯爷生了三个儿子，如何就抵不过那一位了。 尤其是这些年，谢老侯爷一直也未曾忘记过他的原配夫人，对原配夫人的娘家人十分照顾。 谢老夫人呕的要死，可是她怎么也无法跟个死人一般见识啊。 只是在活着的人心中，她如何也不如一个死了的人。 这叫她怎么甘心呢。 谢老侯爷很照顾原配夫人的娘家人，这个娘家人就包括她的亲姐姐，安国公府的老夫人，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是谢老侯爷原配夫人的亲姐姐，两个人只差了两岁。年纪相当，感情甚笃。 谢老侯爷自然有几分爱屋及乌的念头，对这位大姨姐明里暗里不少照顾，尤其是安国公过世之后，安国公府也经历过动荡，当时谢老侯爷出了不少力，对玉淮安几兄弟几位照拂。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也是亲戚一场的事儿。 可谢老夫人心眼儿小，尤其是之前又存了心思，也就格外的介意，但是她也做不了主，就只能干生气。 对玉老夫人自然也是深恶痛绝了。 对于玉老夫人的女儿，玉无瑕，更是讨厌的要命。可没想到谢夫人跟玉无瑕是闺中密友。 她连带着也不喜谢夫人。 当时就没少挑剔谢夫人。 后来谢夫人和玉无瑕竟然还定了这门亲事。 可气的是，谢老侯爷跟谢谦都还满意的要命，这如何能叫谢老夫人狂吐血。 于是心里就更加讨厌谢夫人，玉无瑕，沈卿瞳等人了。 谢世安去见谢老夫人，谢老夫人看到长孙，自然是爱的不得了。 谢老夫人端坐在主座之上，发髻梳得一丝不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抖擞，虽然是五十几岁的人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安哥儿来了啊。”谢老夫人笑着，连忙让请安的谢世安起身。 谢世安请安过后，就径直走到谢老夫人身边紧挨着谢老夫人坐了下来。 “祖母，孙儿在外头这一年，最惦记的就是祖母了。”谢世安笑呵呵的说道。 “你这猴嘴儿，就是会糊弄老身。”谢老夫人乐得心里都开花了。 这些年，她和谢老侯爷的感情越发的淡了，如今早不在一起了，谢老侯爷几年前，借口自己身体不适，怕打扰谢老夫人休息，直接搬去了前院书房，一应伺候的人都是他身边的人，谢老夫人如果要见谢老侯爷，也要先通报。 他们不过只剩下面上情罢了。 谢老夫人就越发的依赖起儿子和孙儿来。 她和谢老侯爷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其实对于谢老侯爷的私库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侯府的内务，她说了算，但是谢老侯爷库房，她从来没以后插手的余地。 也就是，他们夫妻从来就没有一心过。 最让谢老夫人生气的是，她原配所生的那两个女儿，嫁的都不错。 嫁妆公中的部分是她准备的，而谢老侯爷的添妆，她连见都没见到过。 当然，原配夫人所留下的嫁妆，也给两个女儿分了。 谢老夫人听说过，原配夫人的嫁妆十分丰厚，比玉老夫人还丰厚一些。 要说谢老侯爷也是偏心到极点了。 凭什么好东西，不留给儿子，全都给了那两个死丫头，到底谁才是继承他衣钵的血脉啊。 谢老夫人就是觉得谢老侯爷把他们母子几人都当做是外人了。 这心里的怨气就越发的多起来。 虽然她的模样儿瞧着倒是年轻，只是眉宇间戾气十分重，一看就是心思重，并且心机深厚的人。 “祖母，孙儿说的都是实情。”谢世安抓着谢老夫人的手臂撒娇。 谢老夫人最吃谢世安这一套了。 谢世安先是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哄着谢老夫人开心，把谢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后来却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 谢老夫人看到了，心疼的问道，：“安哥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啊？” 谢世安自然是故意如此，不由得发起牢骚来。 本身谢老夫人好几次都对他流露出来，不喜欢沈卿瞳，反倒是对沈卿云另眼相看，他自然也是顺着说了一番。 总之，话里话外就是不想娶沈卿瞳。 而且这次回来，谢家都打算下聘了，如果再不退亲，只怕也来不及了。 谢老夫人一听，连忙屏退了诸人，虽然这是在的院子里，可保不齐被人给听到了。 所以也就只留下了心腹几人来侍候。 谢老夫人虽然脸色凝重，但是心里却是欢喜的，因为谢世安同她一心，不喜欢沈卿瞳，而且是特别讨厌沈卿瞳，想跟沈卿瞳退婚。 这一点就足够了。 “安哥儿，你当真不乐意娶沈卿瞳吗？”谢老夫人问道。 “这是自然了，祖母不喜欢她，我娶她做什么，况且我是真不喜欢她，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也知道，我母亲喜欢她，非得逼着我娶她，祖母，你能想法子帮帮我吗？”谢世安带着几分祈求说道。 有些事情，谢世安必须来求助谢老夫人。 他如果想在沈家来做客的那天挑事，就绕不开谢老夫人。 他们大房三年都未在侯府了。 即便当初谢夫人有些心腹，如今也都被遣散了。 他更是没有头绪，所以唯一能求助的人就是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虽然美其名这些年不管外头的事儿，是一心享老太太的福了。 但是谢世安知道谢老夫人是个看重权利的，自然不肯放权给两位婶娘，而且还经常挑起两位婶娘的内斗，所以这谢家的内务，还是把持在老夫人手里的。 他如果想万无一失，想要成事的话，就必须绕不开谢老夫人。 自然也要对谢老夫人说实话。 “你想退亲，自然是不容易的，当初老身三番五次都没能说动你祖父，如今你祖父更不听老身的了。”谢老夫人抱怨道。 “那咱们就想法子让祖父同意就是了。”谢世安神神秘秘的说道。 “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谢老夫人也收敛了神色，正色问道。 “祖母，若是沈卿瞳坏了名节，那祖父还会叫我娶她吗？”谢世安问道。 谢老夫人吃了一惊，倒是没想到谢世安竟然这般的不择手段，也要退亲，可见真的是延误了沈卿瞳了。 其实谢老夫人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一向不待见玉老夫人那起子人。 “你说的容易，沈家岂是好相与的吗？若是咱们坏了沈卿瞳的名节，沈侯爷还不得和咱们家拼命啊，要知道沈，谢两家是世交，难不成还要为了一个沈卿瞳，做仇家不成？”谢老夫人不赞同，岂是也不是真的不赞同，只是没法子罢了。 若是能用阴的，她老早就使阴招了，还不是怕东窗事发之后，无法给沈家交代啊。 沈家不是吃素的，沈卿瞳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任人欺凌的人啊。 “祖母，若是意外呢，那沈家也没法子怪我们啊？”谢世安眨了眨眼睛，阴笑着。 “意外，什么意外？” “祖母，论起年纪来，三弟也该娶媳妇了，三弟也只比我小一岁啊。”谢世安突然说道。 谢世安口中的但是，是谢谦的弟弟，谢峰的儿子。 也是谢世安的亲堂弟，谢世贤。 只比谢世安小一岁，今年十七岁了。 这谢世贤从小聪明过人。 三岁就会被唐诗宋词，五岁就熟读诗经论语的那一类，简直就是个中翘楚。 只是天妒英才。 九岁那年，谢世贤生了一场重病，连续高热十天不退，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最后总算是救回来了。 只可惜他的脑子烧坏了，心智就只停留在九岁那年了。 堂堂武安侯府的三房嫡子，竟然成了一个傻子。 提到谢世贤，谢老夫人就一阵揪心。 谢世贤小的时候，聪明伶俐，谢老夫人喜欢他，甚至都超过了谢世安，只可惜，老天妒忌啊。 让好好的一个聪明孩子，变成了傻子。 “可是你三弟，只有九岁孩子的心智啊。”谢老夫人担忧的说道。 “那又如何，即便三弟心智只有九岁，可是他也是个成年人了，况且我从前听侍奉三弟的人说过，三弟也是个正常男人，难道不该娶媳妇吗？” “话虽如此，可老身也跟三婶娘商量过，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即可，只要能替你三弟传宗接代就好了。” 谢老夫人和谢三夫人的要求都不高，就是能传宗接代就好。 虽然谢三夫人还有儿子，但是谢世贤是她疼着长大的，哪有当母亲的嫌弃自己儿子的。 “小门小户的女子，如何比得过门当户对呢？依着孙儿看，沈卿瞳就是个不错的人选。”谢世安微微勾起唇角，神色有些残忍，但却十分的坚决。 其实他知道祖母和三婶娘就是想给谢世贤买个媳妇。 找个没落的蓬门小户里的姑娘，哪怕知道三弟是个傻子，也会心甘情愿的嫁女儿。 “能成吗？”谢老夫人十分担心。 “祖母，这事儿你和三婶娘商议一下，只要沈家来做客的那一日，沈卿瞳在厢房里更衣的时候，被三弟撞见了，三弟是个傻子，若是做出什么冲撞沈卿瞳的事情来，虽然是咱们理亏，但是咱们负责就是了，想来若是沈卿瞳亏了名节，沈家肯定也不会宣扬出去，只能让沈卿瞳嫁给三弟了，女人若是失了名节，几乎就等于没了性命，难道还会把这种事儿宣扬出来吗？”谢世安得意的说道。 “你这话说的不错，女人若是失了名节，只有死路一条，咱们家若是肯负责，沈卿瞳不用死，自然要嫁给你三弟！”谢老夫人也动心了。 她虽然讨厌沈卿瞳，嫁给谢世安，沈卿瞳是不配，可是谢世贤就不同了，谢世贤这种情况，蓬门小户的也未必能娶的上，若是能娶了沈侯爷的嫡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哪怕要算计一番，也是值得的。 “此时，容老身好生想想，千万不能有任何的纰漏，你先回去，安哥儿，给老身些时间，好生计划一下。”谢老夫人一脸正色道。 “祖母，时间可不多了，您可不能想太久啊。”谢世安有些担忧的说道。 133 一个不想嫁，一个不想娶！ 133 谢老夫人听了谢世安的，安慰的拍了拍谢世安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旁的老身不敢说，这谢家内院里的事儿，老身还能做得了主！” 听到这话，谢世安这才安心了。 总算是对的起云儿对他的嘱托了，这次有祖母的帮助，肯定会事半功倍，相信云儿也一定会高兴的。 如此祖孙二人又闲话家常了一番，无非还是谢世安哄的谢老夫人笑逐颜开的。 谢世安才回了他们大房所居住的东院去见谢夫人。 谢夫人元氏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此刻只穿了家常的深蓝色碎花褙子，深紫色的百褶裙，手腕上一对绞丝镯子，发髻上别了精致的鎏金簪子，衬的整个人落落大方，很有当家主母的气势。 她模样生的极好，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气色也好，一看就是日子过的极其舒心的。 这也是自然的。 谢谦外放三年，她一直都陪在身边，父亲二人成亲二十载，仍旧琴瑟和鸣，谢谦如今身边连个其实都没有。 只有一个庶女，也是他以前的通房所生，生女儿的时候难产而亡，自那以后，谢谦也从未有过纳妾的意思，不管谢老夫人如何耳提命面，都不肯纳妾。 元氏也是个不计较名声的，谢谦不纳妾，她绝对不装贤良，所以谢谦身边一个妾室都没有。 元氏的肚皮争气生了三个儿子，二儿子是谢家四少爷，谢世宁，只比谢世安小一岁半。比谢世贤小十天。 小儿子谢世顺，在谢家排行老七，也是最小的少爷，今年才十二岁。 就冲着元氏的三个儿子，谢老夫人也不能太过于拿捏元氏。 毕竟人家三个儿子在这里，就算不为了儿子，为了孙子，也得给元氏一些体面。 “儿子给母亲请安。”谢世安躬身行礼。 “安哥儿，快起来吧。”元氏温和的说道。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元氏有些好奇。 谢世安看着母亲，在他记忆当中母亲一向都是一个性子温和的女人，从小到大也一直不忍心苛责他，大约唯一一次疾声厉色就是他说要和沈卿瞳退亲的时候吧。 那一次，谢世安真的是吓坏了。 “没什么，儿子过来瞧瞧母亲。” “知道你孝顺，宁哥儿带着顺哥儿去园子里玩了，你也去吧。”元氏笑着说道。 “好，那儿子去看看二位弟弟。”谢世安说罢，便去了。 等谢世安走了之后，元氏才问一旁的陈妈妈，这陈妈妈是元氏的陪嫁，如今嫁了谢谦身边的大管事，白日里仍旧在元氏身边当差，十分得重用。 “陈妈妈，你打听一下，这两日安哥儿总往外跑，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元氏的神色隐隐带着几分担忧之色。 “夫人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大少爷一向行事沉稳，不会犯什么错的。”陈妈妈安慰道。 “这孩子就是太沉稳了，这些年，我倒是越发看不清这孩子的心思了，过几日沈家诸人就要上门做客了，此番也是为了安哥儿和瞳姐儿的亲事，可千万不要生出什么变故才好。”元氏也不知怎么的，就是隐隐有些不安，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安。 “夫人，请恕奴婢说句托大的话，若是说错了，夫人只管狠狠的责打奴婢出气就是。”陈妈妈斟酌着开口说道。 “有话就说，你虚长我几岁，打小儿就陪在我身边，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元氏倪了陈妈妈一眼，说道。 “奴婢说句不知轻重的话，这沈二小姐的性子实在是······，夫人到底为何就非得替大少爷定下沈二小姐呢，要奴婢看，这位二小姐除了出身好些，容貌也还尚可，旁的真的是一无是处。”陈妈妈说着，也替谢世安委屈。 沈卿瞳从前也来谢家小住过。 陈妈妈自然也是跟沈卿瞳接触过。 提到沈卿瞳，陈妈妈也直摇头，连她房里个管事妈妈都拿捏的她死死的，这样软弱的性子，如何能当得起侯府的大少奶奶呢？ “咱们大少爷将来也是成大器的，嫡长子，肩上的胆子本就不轻，夫人却给大少爷寻了这么一个立不起来的媳妇，将来岂不是要连累咱们大少爷吗？”索性开了头，陈妈妈就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本就是如此，这亲事，对大少爷就是十分不公。 元氏沉默着没说话。 陈妈妈又说，：“奴婢知道，夫人与先头侯夫人要好，可即便是如此，也不能为了先头的侯夫人，就葬送咱们大少爷的幸福啊。” “好了，别说了。”元氏冷声打断了陈妈妈的话。 陈妈妈见元氏语气有些冷冽，不由得禁声了。 良久，元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瞳姐儿的性子是软弱了些，只是这孩子如此命苦，这亲事也是早早说好的，我如何忍心叫世安退了亲事呢？女子比不得男子啊，若是退了亲，只怕对瞳姐儿也是个极大的打击，将来更不知道会寻个什么人家了，她若是嫁到咱家来，好歹我与她知根知底，否则，依着她的性子，到了别家去，还不被磋磨死吗？” 要说这元氏，可是真心疼惜沈卿瞳，连以后的路都帮沈卿瞳想好了。 陈妈妈自然知道元氏的话一点儿都不错。 就沈卿瞳这个软弱的性子，不管嫁到哪家去，都会被婆母给使劲儿磋磨，即便是低嫁，只怕也会被拿捏。 也唯有元氏是真心疼爱她的，嫁过来，才不会受苦。 “可夫人也不能为此，就不顾大少爷啊，奴婢看的出来，大少爷可不喜欢沈二小姐。”陈妈妈嘟嘟囔囔的说道，也是替谢世安抱不平。 “哎。”元氏长长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如此，到不如将瞳姐儿订给宁哥儿了，宁哥儿不是嫡长子，瞳姐儿也能轻松一些，两个人的年级倒也相仿，更合适一些，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哪里有退了哥哥，在定个弟弟的，实在不像话。” 陈妈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合着夫人左右还是替沈二小姐着想啊。 “夫人不如在娘家侄儿里替沈二小姐物色一二？” “不可！”元氏直接打断了陈妈妈的话，：“我那大嫂的脾气我是了解的，她惯会磋磨儿媳妇的，茂哥儿的媳妇儿，多厉害的一个人，也被她磋磨的够呛，若不是足够有手段，只怕夫妻早就离了心了，我断不会叫瞳姐儿去受她的闲气。” 提到娘家大嫂，元氏就十分瞧不上。 元家是书香门第，最是重规矩的了。 她那个大嫂，是个极其古板的人。 恨不得叫儿媳妇时时刻刻都立规矩。 但凡有一点儿小错儿，那就抓着不放，这样的婆母，实在是难侍候极了。 瞳姐儿那软儒的性子，如何能受得住，只怕早晚会被磋磨死了。 “哎，那夫人就非得要聘了沈家小姐做儿媳妇吗？” “是的，我心疼瞳姐儿那孩子，我估摸着这孩子打小儿没了娘亲，所以才会如此，等她进门后，我好生教导她，慢慢的就会好的。”元氏对沈卿瞳很有信心。 陈妈妈却心中感叹，只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只怕夫人只一腔热血，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沈卿瞳这样的儿媳妇，自己立不起来，无法出门交际，到时候，夫人哭的日子在后头呢。 “不行，赶明儿我就递了帖子，先去侯府一趟，好生叮嘱瞳姐儿一番，宴席上千万不能出错儿。”被陈妈妈这样一说，元氏更加不放心了，不由得想要赶紧的见到沈卿瞳，好生的叮嘱一番。 沈家那起子破事，元氏心知肚明，根本也没有长辈好生教导沈卿瞳，她只有担负起这个责任了。 听到这里，陈妈妈是彻底的没话了。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日一早，元氏就下了帖子，她自然不好直接给沈卿瞳下帖子，帖子就递到了白氏那里。 白氏一看，就明白了，元氏肯定是来看沈卿瞳的。 按照时间，白氏带着沈卿瞳和沈卿雪到了二门上去迎接元氏。 元氏的马车很快就抵达了二门上。 元氏扶着陈妈妈的手下了马车。 元氏下了马车之后，马车上又下来一位姑娘。 这位姑娘身穿粉色的宽袖窄腰长裙，裙面绣着大朵的海棠花，梳着流云髻，攒着一排粉色的小骨朵簪花，模样儿生的不错，妆容也极其精致，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格外的可爱。 沈卿瞳人的恶，这一个是元氏的女儿，应该说是谢谦的女儿，也是谢谦一个姨娘所生的女儿，名字叫做谢雨晴。 已经十五岁了。 谢雨晴的姨娘早早的就过世了，她一直都养在元氏膝下。 元氏待她不错，但若是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但是元氏性子直爽，不会苛待人。 对谢雨晴着实不错。 此番出门都肯带着谢雨晴，自然也表示，元氏心里也是很疼爱谢雨晴的。 “侯夫人。”白氏上前微微欠身，行礼道。 “妹妹不必多礼。”元氏对白氏的印象还不错，连忙将白氏扶了起来。 沈卿瞳和沈卿雪连忙上千见礼。 “见过侯夫人。”姐妹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元氏忙一手扶了一个，笑道，：“这三年未见，都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我竟不敢认了。” 姐妹二人这才抬起头来。 而元氏不由自主的就望向了沈卿瞳，也不知道怎么的，沈卿瞳就是有这样的气质，一群人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必定是沈卿瞳。 元氏吃了一惊，这当真是瞳姐儿吗？ 三年未见了，这三年，元氏从未回过盛京。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 三年前，沈卿瞳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儿，可现如今，当真是大不相同了。 沈卿瞳穿了一袭浅蓝色的碎花褙子，月牙白的百褶裙，简单的发髻，攒着一直鎏金步摇，翠玉耳坠子，周身再也没有多余的配饰了。 这样简单的打扮，却是让人眼前一亮，十分抢眼。 她脸上未施粉黛，却肤如凝脂，唇红齿白，真的是天生丽质啊。 如此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真的是难得一见。 她身上已经有六七分玉无瑕的模样，甚至比玉无瑕生的还要好。 “瞳姐儿，真的是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了，你姨母我都不敢认了。”元氏十分激动的握着沈卿瞳的手。 沈卿瞳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可看着元氏眼底全都是满满的关心之色，没有一点儿的掺假，也就接受了元氏的好意。 元氏的确是关心沈卿瞳的。 “侯夫人客气了。” “你这孩子，怎么倒是跟姨母客气起来了，还是跟从前那般，叫姨母。”元氏亲亲热热的拉着沈卿瞳说道。 白氏知道元氏一向爱重沈卿瞳，并且沈卿瞳早晚也是元氏的儿媳妇，如此元氏即便有些冷落她们母女倒是也不在意。 “瞧我倒是拉着瞳姐儿说个不停了。”元氏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 三年未见了，这是头一次见。 元氏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子，放到沈卿雪手上，：“小玩意儿，让雪姐儿带着玩吧。” 沈卿雪接过来，就知道这镯子价值不菲，忙道，：“侯夫人太客气了，不用的。”沈卿雪连连推辞。 “长者赐，不可辞。”原始不由分说，直接塞到了沈卿雪手中。 沈卿雪这才接了。 白氏和沈卿雪都是知趣儿的人，知道元氏此番来就是来瞧沈卿瞳的。 一行人直接去了蔷薇苑。 白氏母女二人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 元氏也问过白氏要不要去拜见沈老夫人。 白氏直接说沈老夫人病了，不见客，自然也就是不用去的意思了。 白氏想到沈老夫人如今的样子，若是元氏去了，只怕沈家就要丢大发了。 沈老夫人已经闹了好几场了，为着淑郡夫人和沈卿云脱离沈家的事儿，沈老夫人横竖就闹腾啊。 别说绝食了，此番连上吊都用上了。 只是沈之信也被沈老夫人给闹皮实了。 沈老夫人要上吊，好，那他，沈之信，沈之觐，三人一起陪着，沈老夫人前脚死，后脚他们三个都陪着一起死。 沈老夫人绝食，好，三个儿子陪着一起饿着。 沈老夫人要打人，好，三个儿子一起挨打。 反正沈之信就是拉着二位弟弟一起遭受沈老夫人的折磨。 沈之远和沈之觐都是苦不堪言，可谁叫这是自己亲娘呢？ 没几天，沈之觐受不了了，直接拿了剑来要抹脖子死了算了。 整日里公务繁忙，还要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不如死了清净。 这一闹，总算把沈老夫人给镇住了，沈之觐是真刀真枪的要抹脖子啊，沈老夫人心疼小儿子，如何能不害怕啊。 这才算消停了几天，不过又把自己折腾病了，这几日在房里修养呢。 所以还是不见客的好。 “晴丫头，你也出去逛逛吧。”元氏对着谢雨晴说道。 其实今个儿她不想带着谢雨晴过来，但是谢雨晴非要跟着，磨了她好久，毕竟谢雨晴从小在她跟前儿长大的，不是亲母女，可多少也是有感情的，她自己也没有亲生女儿，谢雨晴是大房唯一的小姐，地位也不低。 “知道了，母亲。” “琉璃，你陪着晴姐姐到处逛逛。”沈卿瞳十分贴心的说道。 琉璃是个妥帖人，自然会好生陪着谢雨晴，不会怠慢了谢雨晴的。 而元氏如此支开谢雨晴，只怕是对她有话说，而且还是很重要的话。 只是沈卿瞳想想就觉得头大，她根本就不想嫁给谢世安，一点儿都不想嫁！ 134 眼皮子浅的谢雨晴 134 沈卿瞳低着头不说话。 她有点不大适应跟元氏的相处模式。 尤其是元氏看她的眼神，惊喜中带着不大相信，似乎又有点儿欢喜。 这种复杂的情绪，更是让沈卿瞳觉得她还是不要开口说话的比较好。 “瞳姐儿，三年未见，你倒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元氏由衷的说道。 “还好还好，也许是姨母太久未见我的缘故吧。”沈卿瞳笑着说道。 “瞳姐儿，后天要去武安侯府了，你不要太紧张，我会陪着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元氏说着，再一次握住了沈卿瞳的手。 沈卿瞳心里憋屈，欺负她，省省吧，这个世上能欺负她的人还不存在呢。 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罢了。 沈卿瞳很郁闷，非常以及极其的郁闷。 可见从前沈卿瞳在武安侯府也没少受气吧。 那些星星点点的记忆涌上了沈卿瞳的脑海，也许真的是谢世安伤她太深，之前沈卿瞳都不想在记起从前的事情了。 到了现在，慢慢的才回忆起来。 顿时心口处一阵抽痛。 “放心吧，姨母，现今没有人能欺负我。”沈卿瞳说的十分肯定。 元氏到没想到沈卿瞳会说这样的话。 若是在从前，沈卿瞳最多也就是害羞的笑一笑。 “瞳姐儿，你放心，有姨母在，不会叫安哥儿欺负你的，此番，老爷子身体不好，我和你伯父商量过，过几日就到侯府下聘，到时候，就给你们定下成亲的日子，待你过了及笄礼，就成亲。”元氏很肯定的说道，像是在给沈卿瞳吃定心丸。 沈卿瞳听的十分无语，什么成亲，她才不要，她才不要嫁给谢世安！ 沈卿瞳很想把这句话高声喊出来。 可是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她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 只是到底还是没接话。 她怎么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毕竟她早不是那个从前一心爱慕着谢世安的沈卿瞳了。 她巴不得谢世安死远一点才好。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元氏见沈卿瞳又低头不语，忍不住问道。 从前，若是说起谢世安，沈卿瞳的话还多一点，会追着问个不停。 可今个儿一提到世安，沈卿瞳反倒是特别的安静，很少接话。 “没什么，姨母，您的好意我都明白。”沈卿瞳十分无力的说道，她真的很想元氏收起这份好意，谢世安这么好的夫君，她真心不想要。 不过不能贸贸然说退婚。 想想沈卿瞳真的憋屈死了。 越想越憋屈。 而后元氏又说了好些话，全都是为沈卿瞳好的话。 那些话，也都是亲近的人才能说的。 可见元氏是真心爱护沈卿瞳的，这一点，沈卿瞳也是能感受的到的。 同样的，沈卿瞳也能察觉到，元氏也希望沈卿瞳能改变一下过去的性子，自己能立起来，遇到事情不要一味儿软弱可欺。 这真是把沈卿瞳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一般教导了。 沈卿瞳很是感激。 这絮絮叨叨的，就到了晌午，元氏觉得还有一肚子的话没跟沈卿瞳交代，就在侯府用了午膳，白氏打发大厨房填了几个菜，送了过来。 用过了午膳，元氏又继续开始了。 沈卿瞳有些顶不住了。 她一般下午都是练字时间，可若是在这样下去，只怕到天黑元氏也说不完。 只是元氏完全是一片好心，沈卿瞳也不好打断，只得乖乖停着的。 倒是一旁的陈妈妈趁机道，：“夫人，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元氏也觉得是该走了，不知不觉，出来大半天了。 “晴丫头呢？”元氏后知后觉的问道。 可见谢雨晴虽然养在元氏身边，但是地位却是不如沈卿瞳的。 “晴姐姐不是去三妹院子里了吗？我立马差人找她回来。”沈卿瞳忙说道。 元氏这才记起来。 谢雨晴去院子里玩，结果等到了沈卿雪，两个人倒是聊得投机。 沈卿雪就邀请谢雨晴到她那里做客，午膳就在那里吃的，到现在也还没回来呢。 沈卿瞳连忙打发了琉光去找谢雨晴回来。 元氏倒是也没说什么，谢雨晴回来的很快，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单单的笑意。 并且同沈卿雪一起过来的。 沈卿雪知道元氏要走了，特地来送一送。 沈卿瞳打量了一下谢雨晴。 这半天，她也回忆起从前在谢家小住的日子。 谢雨晴看着不声不响的，心机也颇为深厚，当时也没少算计沈卿瞳。 就说那一次，谢雨晴不小打碎了元氏最喜欢的一个花瓶。 怕元氏责备她，就哄着沈卿瞳背黑锅。 果真，元氏虽然喜爱那花瓶，可到底是死物，自然是不如沈卿瞳重要了，到底只是说了沈卿瞳几句，要沈卿瞳以后小心，当真就没在说别的了。 如果是谢雨晴的话，一顿苛责是跑不了的。 甚至还会被体罚。 可即便如此，谢雨晴还不领情。 还在背后编排沈卿瞳。 当着面也说沈卿瞳配不上谢世安云云。 这些，自然都是不当着元氏的面儿，当着元氏的时候，谢雨晴对沈卿瞳那叫一个体贴入微啊。 也是两面三刀的人。 想起了这些，沈卿瞳顿时对谢雨晴好感全无。 只是维持表面的和平罢了。 姐妹二人送了元氏离开，沈卿瞳算是松了口气，这大半天陪着元氏说话，真的挺累心的。 尤其是老是听元氏说以后嫁过去怎么样怎样。 听到这话，沈卿瞳就觉得好堵心。 她真的不会嫁过去的。 “二姐姐，谢夫人都是真心疼爱姐姐的，姐姐若是有这样的婆母，以后可真是享福了。”沈卿雪一脸艳羡的说道。 沈卿雪说这话，倒是半点不掺假的。 哪个姑娘不喜欢如此开明疼爱自己的婆母啊。 这姑娘在家里是娇客，真的出嫁了，就再也没有现在这般金贵了。 她也希望能有一个跟母亲一般疼爱自己的未来婆母。 二姐姐真的是好福气。 沈卿瞳笑了笑，没说话，这样的好福气，她真心不想要。 她一定会想办法退了和谢世安的亲事，不管外人看着多好，她都不稀罕。 “二姐姐，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看沈卿雪的样子，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一般。 “咱们是姐妹，有话就说吧。” “那位谢姑娘，姐姐还不是要亲近才好。”沈卿雪提到谢雨晴的时候，微微蹙眉。 有些话，她实在是不好明说，毕竟谢雨晴是沈卿瞳的小姑子。 可谢雨晴那个样子，真心让她从心里唾弃。 虽说是庶出吧，可到底也是跟着谢夫人长大的，如何就眼皮子这样浅了。 她和谢雨晴是在花园子偶遇的，不过想着谢雨晴是沈卿瞳未来的小姑子，沈卿雪就邀了谢雨晴去她院子里做客。 却没想到这一做客，谢雨晴就要走了她一对绞丝镯子，和一对蝴蝶簪花。 当然也不是明着要，只是不停的夸赞。 沈卿雪面上实在挂不住，就说姐姐若是喜欢，就送给姐姐吧。 结果谢雨晴就真的顺理成章的装起来了。 当时沈卿雪都惊呆了，这原本也是客套话。 并且哪有这样的人啊。 难道真的不怕丢了脸面不成？ 没想到谢雨晴是眼皮器如此浅薄之人。 如果不是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她早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只是这话不好明说罢了。 “怎么了，我听妹妹的意思，似乎跟谢雨晴有什么争执？”沈卿瞳问道。 “也没什么。”沈卿雪不太好意思说。 沈卿雪其实也算是会谋算人心了，却也从来没在这方面算计过旁人，真的是丢不起这个脸。 沈卿雪的丫鬟环翠插嘴道，：“二小姐，那位谢姑娘公然要走了我们家小姐一对绞丝镯子和蝴蝶簪花。” 环翠是真的替沈卿雪不值，好心让她来做客，她倒是真的不客气，反客为主了。 并且还要走了她家小姐最喜欢的首饰。 那对绞丝镯子可是小姐新买的，并且也很喜欢，自己还没戴几次呢，这下却便宜了旁人了。 一对镯子倒也不值多少钱，只是这心里呕得慌。 “不会吧。”沈卿瞳也觉得挺好奇的。 这谢雨晴当真也眼皮子这样浅？ “环翠，不许胡说。”沈卿雪呵斥道，：“是我送给谢姑娘的。” “算了，瞧你这样子，说的也不尽实。”沈卿瞳说道，：“你也是，你若是不想送，大可以不送，何必弄得自己这么不开心呢，她还能强要不成？” “是我自己答应送的，是我不好。”沈卿雪低着头说道。 环翠仍旧觉得沈卿雪委屈的不行，不由得还想说话。 却被沈卿雪狠狠的瞪了一眼，才不说话了。 其实沈卿雪也不是完全为了沈卿瞳，毕竟谢夫人还送了她这么重的见面礼，她也实在不好意思。 当然，沈卿雪还有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谢雨晴会这样公开讨要她的首饰。 就是为了元氏那个镯子。 元氏当时给了沈卿雪镯子，也不过是面上情，她这些年送给沈卿瞳的东西，才是不计其数，这次回京，也是准备了不少，不过没带过来罢了。 她都是打发人给沈之信，让沈之信带过来。 也省的旁人说嘴。 她给沈卿雪的玉镯，也是上好的羊脂玉，还是她出嫁时，家里姑姑给添妆的。 价值不菲。 不过给了沈卿雪，她倒是也不心疼。元氏的好东西不少。 这也不算是最好的。 可谢雨晴心疼啊。 在谢雨晴心里，元氏没有女儿，将来这些好东西，都是要给她的。 这个镯子，她都想了好久了，元氏也说，等她生辰的时候给她。 可现如今竟然给了沈卿雪，她如何能不生气。 谢雨晴是个从来都不肯吃亏的性子，若是不从沈卿雪那里讨回点儿东西来相抵，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谢雨晴就讨要了沈卿雪一对绞丝镯子，和一对簪花。 “好了，三妹妹，别委屈了，我也新得了一对绞丝红玛瑙手钏，等一下我叫丫头给你送去，你带着玩吧。”沈卿瞳安慰道。 “这怎么可以，好要起姐姐的东西来了。”沈卿雪连忙推辞。 “好了，三妹妹不必推辞，本就是姐妹，送首饰也是寻常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沈卿瞳拍了拍沈卿雪的手臂，不容反驳。 姐妹二人这才各自分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蔷薇苑，沈卿瞳就叫琉璃去找那对绞丝红玛瑙手钏。 琉光没跟着过去，不知道什么情况，听琉璃说了之后，忍不住抱怨，：“小姐，这对手钏还是玉老夫人给您的呢，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送给三小姐了？”、 “这怎么了？反正放着我也不喜欢戴，不如给了三妹妹，三妹妹应该喜欢。”沈卿瞳笑着说道。 “这绞丝的手钏，可是如今盛京最时兴的款式呢，奴婢听说老夫人也是定了两对，一对给了玉大小姐，一对就给了小姐，小姐倒是做了人情送给三小姐了。”琉光仍旧嘟嘟囔囔的说道。 沈卿瞳知道琉光一心都是为了她好，是决计不愿意让自己受到一丁点儿委屈的。 就像从前，尽管沈卿瞳十分信任崔妈妈，院子里上下的事情都叫崔妈妈来打理。 几乎整个院子的人，都被崔妈妈给拿捏的死死的。 可琉光不会，琉光拼着和崔妈妈吵闹，也要护着沈卿瞳，不叫沈卿瞳受委屈。 若不是琉光有得力的兄长护着，只怕早被崔妈妈给磋磨死了。 这些，沈卿瞳都记得。 念着这些情分，沈卿瞳也从来不会和琉光计较言语上的冲撞。 “琉光，你若是在如此，我也对你不客气了，小姐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琉璃忍不住蹙眉问道。 琉光也知道方才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忙下跪认错，：“是奴婢说错话了，冲撞了小姐。” “好了，你起来。”沈卿瞳亲自将琉光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几个都是打小儿服侍我，对我自然是赤胆忠心的，我自然知道琉光一心都是为了我，但是我做事自然有我我的章法，你们有时候不必问缘由，明白吗？” “奴婢明白。”琉光忙低头说道。 她的确是逾越了自己的本分。 她只是一个奴婢，从前小姐没有主见，有些时候，她必须要替小姐立起来，可现如今，小姐早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软糯性子了。 是她还没有适应过来罢了。 琉璃找出了镯子。 “琉光，你和琉璃一起，给三小姐把镯子送过去吧，叫她别委屈了。”沈卿瞳吩咐道。 琉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在路上，琉璃自然细细道来，琉光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小姐要送这对镯子，是为了安抚三小姐啊。 放在谁身上，肯定也是气不顺啊。 尤其是三小姐完全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才招待谢姑娘的，没想到谢姑娘却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真是让人不齿啊。 如此琉光又佩服起她家小姐来了。 “琉光，不是我说你，以后可不能在这样顶撞小姐了，小姐知道你是一片忠心，才不予你计较的，可是你以后不能在这样过分了。”琉璃忍不住叮嘱道。 “我知道了，琉璃姐姐，以后绝对不会了。”琉光信誓旦旦的说道，就差指天发誓了。 “咱们小姐大度，但是你若一直如此，保不齐哪天小姐恼了你，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去。”琉璃警告着说道。 “我知道了，我的亲姐姐。”琉光嘻嘻哈哈的说道。 琉璃无奈的摇了摇头，琉光这性子，有的时候，真不知道让她说什么才好。 二人忙将镯子给沈卿雪送过去，沈卿雪见到后，自然欢喜的不得了，爱不释手，连连道谢，一定要亲自去谢沈卿瞳。 只是沈卿瞳早交代了让她不必来道谢，也不必客气。 琉璃再三说，沈卿雪这才作罢。 135 想拉着顾炎枫干一架 135 这日一早 早早的，沈卿瞳晨练回来，琉璃，琉光，杏茱，杏林，已经准备好一切，等着沈卿瞳回来沐浴更衣，上妆了。 沈卿瞳真的特别无语。 不过是去谢家做客而已，用得着弄得这么人仰马翻的吗？ 完全可以随便一点啊。 可沈卿瞳完全拗不过这个几个丫头。 琉璃和琉光是知道沈卿瞳的心思的。 可琉光却说，哪怕小姐不稀罕谢公子，可也要让谢公子知道，小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不懂得欣赏小姐的美，是谢公子自己没眼光，以后要让谢公子后悔的撞墙才行。 经过琉光这样一说，沈卿瞳倒是觉得挺有道理的。 即便她看不上谢世安，也要貌美如花，美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让谢世安自己后悔去吧。 如此当大家见到沈卿瞳的时候，再次忍不住眼前一亮。 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 沈卿瞳平时已经是惊为天人了，今日这样静心打扮一番，那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她穿了一袭浅紫色的曳地长裙，窄窄的腰身衬的身材玲珑有致。 沈卿瞳虽然才十四岁，但是个头却不矮。 比同龄人都要高一些。 外头罩着一件月牙色外衫，很是简单的一身装扮。可是穿在沈卿瞳身上，却是说不尽的光彩照人。 平日里她基本都是素面朝天，今日可是妆容精致，美的更是让人窒息了。 白氏今日只带了沈卿雪。 沈卿双不肯去，沈卿月虽然能下床走动了，但是也走不了几步，毕竟是伤筋动骨，这时候还是不能出门的，为了自己的腿，沈卿月虽然十分想去，但也不敢造次。 沈卿月不去，韦氏自然更不肯去了。 这些日子沈卿月没少闹腾，尤其是得知为了沈卿瞳，沈卿月和淑郡夫人都脱离沈家的消息，更是感叹命运不公，为何就这般的庇护沈卿瞳呢？ 所以韦氏根本就没心情出门，只是一心哄着沈卿月了。 白氏看着貌美如花，魅力四射的沈卿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些日子，沈卿瞳几乎就是变了一个人。 从以前的默默无闻，变成现在的光彩照人，无人能敌。 谁和她在一起，几乎都被比了下去。 白氏有些羡慕，同时心里隐隐有些嫉妒。 沈家这些姑娘里头，只怕谁也越不过沈卿瞳去了。 “母亲，咱们上车吗？”沈卿雪催促了一下，白氏才回过神来。 “好。” 三人这才上了马车。 沈之信前头带着沈朗钰先走一步了。 旁的人，也一律没有带。 其实此番主要就是商议沈卿瞳和谢世安的亲事，如果不是玉无瑕不在了，自然也轮不到白氏带队。 武安侯府距离靖康侯府的府邸并不远，不过就是隔了两条街，但是热闹熙攘的街道，有些堵罢了，但是也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 马车到了二门上。 元氏亲自来迎接了。 身后还站着谢雨晴。 而谢雨晴手腕上带的绞丝镯子，就是沈卿雪的那一对。 饶是沈卿雪再好教养，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 沈卿瞳自然瞧出来了，只是安慰的拍了拍沈卿雪的手背。 沈卿雪这才收敛了神色。 “沈二夫人。” “侯夫人。”白氏微微欠身，行礼道。 虽然元氏客气，但白氏的品阶的确不如元氏，自然还是要稍稍见礼的。 “二夫人不必客气。” “见过世子夫人。” “好孩子。” 前两日才见过，元氏自然也是对沈卿雪十分熟络了。 既然来到武安侯府，必得先去给谢老夫人请安，这是礼数。 沈老夫人当时是病着，不许人打扰，可谢老夫人却好好的，若是不去见礼，这也是不可能的。 谢老夫人的居所是松鹤堂。 到了院门外，守门的丫鬟见到于是，忙请安道，：“奴婢给世子夫人请安，奴婢马上就通报。” 那丫鬟飞快的跑了。 元氏微微蹙眉，没说什么。 但沈卿瞳已然看出来了，元氏只怕跟这位谢老夫人也不太和睦啊。 就像大舅母去见外祖母，从来都不想要通报，丫鬟直接就引着大舅母进去了，生怕怠慢了，可这个小小守门的丫鬟很明显没把元氏放在眼里，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谢老夫人授意她们这么做的，否则一个小小的丫鬟，如何敢怠慢世子夫人，这是不想活了吗？ 可却没有人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翠绿色比肩的丫鬟走了出来，：“奴婢给世子夫人请安，老夫人请世子夫人和沈二夫人，还有几位小姐进去说话。” 这丫鬟是谢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海棠。 十七八岁的年纪，在谢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好几年，很得谢老夫人的喜欢。 连谢世安他们都叫一声海棠姑娘，可见她在谢老夫人心里的分量不轻。 海棠引着众人到了正房前。 却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 并且还是很熟悉的声音。 白氏和沈卿瞳，还有沈卿云立时就听出来了。 这是淑郡夫人和沈卿云的声音。 元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毕竟她也有算年没见过沈卿云还有所谓的淑郡夫人了，一下子听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听了几句，也就听出声音来了，毕竟过去也是熟悉的人。 元氏的脸色变了，谢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弄得哪一出？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这也太过分了吧。 沈卿瞳一开始也吃了一惊，旋即就开始呐喊，欢呼，太好了，沈卿云也搅和进来，这下子，是不是就可以退婚了，实在太好了，太妙了。 沈卿瞳都想给沈卿云和谢世安鼓掌了，这对狗男女，也实在是太给力了。 沈卿瞳按下心里的兴奋，然后低着头不说话了。 元氏正巧看到沈卿瞳低头的那一瞬间，心中的怒火更是燃烧的十分旺盛了。 元氏和白氏，带着沈卿瞳，沈卿雪，谢雨晴一同进了正房。 房间里，谢老夫人正与淑郡夫人相谈甚欢。 而沈卿云就坐在淑郡夫人旁边，很是温婉秀丽的模样。 沈老夫人身边坐了两个貌美的姑娘。 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衫，一个身穿绯红色衣衫。 穿湖蓝色衣衫的是谢家二房嫡女，也是谢家大小姐，谢雨珊，今年十七岁，已经定亲待嫁了。 另一个是谢家三房的庶女谢雨琳，今年十六岁，是谢姐二小姐。还为定亲。 谢家这一辈里姑娘不多，就只有三位小姐，并且两位是庶出。 谢家似乎不怎么枝繁叶茂。 谢二夫人周氏，只生养了一儿一女，这一对还是双生子，自此以后就没再生育，其余的其实也所出。 三夫人卓氏生了两个儿子，但是谢世贤却是个傻子。 好歹妾室生了一个庶女，和一个庶子，还比二房要好一些。 二夫人周氏，三夫人卓氏都坐在下首，见元氏进来了，忙起身见礼。 “大嫂。” “二位弟妹不必多礼。”元氏笑道。 然后上前给谢老夫人见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谢老夫人向来不待见元氏，总觉得元氏是个恶妇，拦着儿子，不让儿子纳妾。 关键你都是一把年纪了，还霸着男人不放，也不嫌害臊吗？ 谢老夫人曾经干过一件极其下作的事情，竟然派了丫鬟去偷偷听谢谦和元氏的房事。 后来听丫鬟说，虽然两个人多年夫妻了，但是战况还是挺激烈的，并且十分和谐。 这让谢老夫人格外的吃心。 她和谢老侯爷感情一直不和，从多年前早早的就不在一起了。 而且即便是年轻的时候，谢老侯爷对她也是不甚热络，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才与她在一起吧，这一直让谢老夫人心里堵得慌。 偏生谢老侯爷并不是沾花惹草的人，也并没有在外头勾三搭四的。 他就是心里有先夫人，对别的女人都不冷不热的。 他也不愿意进谢老夫人的房，前些年，若是有欲望的时候，也不过是找个丫头解决一下就完了，根本就不用到后头来找谢老夫人。 时间久了，夫妻二人自然是越来越冷漠了。 当然，这些都是谢老夫人的隐私，这也是为什么谢老夫人这么瞧不上元氏的缘故。 总觉得元氏不要脸，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总缠着男人，想想谢老夫人就想啐元氏一脸。 不过这谢老夫人也真是会狡辩，明明是她为老不尊，偷偷的让人去听人家的隐私，这是幸亏元氏和谢谦不知道，若是知道了，看看谢老夫人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起来吧。”谢老夫人不冷不热的说道。 “这是沈二夫人和沈家三小姐吧。”谢老夫人看着白氏和沈卿雪说道。 “见过老夫人。”白氏和沈卿雪行礼道。 “不必多礼，沈三小姐果然好容貌。”谢老夫人夸赞道。 虽然她一直克制着不去看一旁的浅色衣衫女子，但那女子实在太吸引人，引得她不知不觉得望去。 一看，心里也吃了一惊，然后就是慢慢的厌恶之情。 不用说，这肯定是沈卿瞳了，她也有三年未见沈卿瞳了，只是没想到，这沈卿瞳年纪大了，竟然有三四分相似那一位。 谢老夫人口中的那一位，就是谢老侯爷的先夫人。 玉无瑕是先夫人的亲外甥女，外甥女随了姨母自然也是有的。 沈卿瞳又有五六分相似玉无瑕，所以与先夫人想象，自然也不奇怪。 谢老夫人倒是觉得这沈卿瞳的气质神韵，十分肖似那一位。 谢老侯爷的书房里就挂着先夫人年轻时候的画像，也是身着浅色衣衫，倒是和沈卿瞳这个打扮极为相似。 看的谢老夫人心口处又开始堵得慌了。 她本就不喜欢沈卿瞳，现如今更是厌恶了。 更加坚定了要退了谢世安和沈卿瞳的亲事。 甚至谢老夫人来谢世贤也不想让沈卿瞳嫁了。 不过谢世贤那个情况，能娶到沈卿瞳也真的是烧高香了。 三夫人卓氏是之情的。 虽然她也觉得这个计划有些太大胆了些。 但是谢世贤的情况，不用任何人说，哪家的姑娘乐意嫁给一个傻子啊。 况且在她见到沈卿瞳的这一瞬间，她顿时坚定了要帮谢世贤娶了沈卿瞳的决心了。 这样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如果贤哥儿真的能娶回来，可是美死了。 沈卿瞳还不知道，自己早被人给算计成了板上的鱼肉了，任人宰割了。 她若是知道，肯定要回敬三个大白眼，看谁笑到最后。 “这个是沈卿瞳吧。”谢老夫人一脸的嫌弃。 一旁的淑郡夫人笑道，：“不错，就是沈二小姐。” “果然是个美人坯子，这三年未见，倒是生的越来越像玉无瑕了。”谢老夫人直呼其名。 “回谢老夫人的话，我母亲是靖康侯夫人。”沈卿瞳不卑不亢的答道。 谢老夫人被噎住了。 旋即瞪了一眼沈卿瞳，这丫头果然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从前来谢家的时候，大气儿都不敢喘的，今日竟然这样公开回嘴了。 “老身一时口误。”谢老夫人笑着说道。 谢老夫人是侯夫人，玉无瑕也是侯夫人，若是抛开年龄，她们就是平级，谢老夫人直呼其名，而且还是对一个故去的人，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老夫人年纪大了，一时口误自然是不打紧的。”沈卿瞳淡淡的笑着，很是随意的样子。 谢老夫人顿时气了个倒仰差，这个该死的沈卿瞳，竟然笑话他年纪大了不成体统。 但是沈卿瞳的样子也不想是故意嘲笑，反倒是天真娇憨，让她不好问罪。 “淑郡夫人对沈二小姐自然是了解的，毕竟从前也是一家人，不过现在夫人好福气啊。”谢老夫人故意说道。 她其实内心也不是太瞧得上淑郡夫人，可是听安哥儿说过，沈卿瞳最忌讳的就是淑郡夫人，她就偏偏吧淑郡夫人母女找来，就是要狠狠的打沈卿瞳的脸面，让她下不来台。 元氏和萧老夫人多年的婆媳了，自然知道谢老夫人的心思和手段。 谢老夫人绝对是故意的。 此刻找了吴淑琴母女来，说不是故意的都没有人心。 沈卿云就是元氏心头的一根刺，尤其是三年前，谢世安跟她说过他喜欢的人，想娶的人是沈卿云，不是沈卿瞳，还想要退了沈卿瞳，娶沈卿云。 所以元氏看到沈卿云，这心里就十分的不痛快。 “老夫人，大少爷带了几位公子来给老夫人请安。”外头守门的丫鬟突然进来说道。 谢老夫人也有些好奇。 今个儿难道还请了旁人来作陪不成。 反正内院里，她是谁也没请，外头是谢老侯爷安排的，她就不知道了。 “快请进来。” 不多时丫鬟引着几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自然是谢世安。 可其余几个，沈卿瞳并不陌生。 尤其是和沈朗钰站在一起的，一袭青色长衫的男子，正是她的二哥顾炎枫。 而站在顾炎枫身边的竟然是玩世不恭的云祁，还有那位活阎王世子，楚睿。 沈卿瞳知道，从前沈朗钰和顾炎枫的关系不错。 但是谢家和云祁应该没有什么往来吧，这位楚世子，她就不了解了。 沈卿瞳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二哥，真好。 沈卿瞳不由得多看了顾炎枫几眼。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云祁和楚睿眼里。 要知道，他们两个来这里，都是为了沈卿瞳。 云祁自从见过沈卿瞳之后，这心里就跟猫爪挠了一样，总是还想要见她，上次在国公府，他克制再三，尽量不去想沈卿瞳，可每日都要承受相思之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在沈卿瞳身上，看到了顾妃妃的影子。 楚睿倒是没有把沈卿瞳当做是顾妃妃，但是他忍不住被沈卿瞳吸引，觉得这个女子很特别，自然就对沈卿瞳调查了一番，结果才知道沈卿瞳和谢世安竟然有婚约，今日正巧谢老侯爷请了顾炎枫过府作陪沈朗钰，他深得谢老侯爷的喜欢，自然顺理成章一起过来了。 只是刚才沈卿瞳多看了顾炎枫的那几眼，真的让他很不痛快，有一种想拉着顾炎枫干一架的冲动！ 136 楚睿这货疯了 136 “孙儿给祖母请安。”谢世安行礼道。 云祁也微微欠身，给谢老夫人见了礼。 只是云祁毕竟是诚亲王世子，又深得永安帝和玉皇后的疼爱，在盛京，除了太子殿下，旁人都不敢说比他尊贵，谢老夫人自然也不会托大的。 “给老夫人请安。” 顾炎枫，沈朗钰，还有楚睿都躬身行礼道。 谢老夫人也没想到顾二少，和楚世子，还有诚亲王世子都来了。 顿时也觉得蓬荜生辉。 要知道昌平长公主可是永安帝的亲妹妹，诚亲王世子就更体面，楚世子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深得君心，自然是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们到谢家来，自然也是极其给谢家脸面的。 谢老夫人自然是笑逐颜开的。 只是这房里女眷众多，几位男子也不太方便留在这里，只是请了安，也就匆匆的离开了。 沈卿瞳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顾炎枫几眼，虽然她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但是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当然，顾炎枫的眸光也不在沈卿瞳脸上停留了好几次，两个人目光相接的时候，顾炎枫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都忍不住想要逃离，可是沈卿瞳却一直大大方方的看他。 弄得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这种无声的眼神交流，被楚睿和云祁看的一清二楚。 两个人都憋了气。 楚睿是心里很不爽，反正就是想跟顾炎枫干一架。 而云祁心里则是不爽加矛盾。 他的不爽，自然也是看到沈卿瞳和顾妃妃眉来眼去的不舒服。 可矛盾，就是矛盾他自己，他心里只有顾妃妃，怎么可能因为别的女子而产生嫉妒的情绪呢。 这对妃妃来说，可是赤裸裸的背叛啊。 当然，云祁除了气顾炎枫之外，也气自己。 沈朗钰是个大咧咧的人，自然没发现这其中的隐情。 而谢世安，他眼里只有沈卿云，旁的女子，都被他自动过滤了。 可见这谢世安对沈卿云倒是一片真心的。 沈卿瞳无比失落看着顾炎枫离开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再见到二哥。 也不知道母亲的身体如何了，心情有没有好些。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沈卿瞳心情就有些郁闷了。 “祖母，方才那一位是诚亲王世子吗？”谢雨琳突然出声问道。 “是啊。”谢老夫人点了点头，：“这位世子爷，可是身份尊贵啊，深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疼爱啊。”谢老夫人叹息着说道。 并且听说，等他二十弱冠之年，就会承袭诚亲王的爵位，这可不是华夏朝最年轻的亲王了吗？ 只可惜啊，谢老夫人看了一眼谢雨珊。 谢家唯一的嫡女已经定亲了，而庶出的，自然不可能跟这位尊贵的世子爷攀亲的。 不过能当个侧妃倒也是不错的。 谢老夫人不是多有原则的人，自然不会在乎庶女的亲事了。 谢雨琳听的满脸艳羡。 这诚亲王世子不但相貌出众，而且身份尊贵，如果能嫁给他，那自己的身份不也跟着尊贵起来了吗？ 卓氏斜睨了一眼谢雨琳。 这谢雨琳的心思，就快写到脸上了。 谁都能看的出来，谢雨琳对诚亲王世子的心思，可真真是丢死人了。 谢家这一辈里姑娘不多。 只有二房谢雨珊是嫡女，谢雨琳和谢雨晴都是庶出。 谢雨琳的年纪是不小了，该定亲了，可卓氏十分瞧不上谢雨琳的姨娘，二人心结不小。 三老爷谢成又特别宠爱这个女儿，卓氏就不愿意插手谢雨琳的亲事，所以谢雨琳今年十六了，这亲事还没定下来。 也是高不成低不就，卓氏索性就撒开手不管了，任由谢雨琳母女折腾去吧。 谢雨晴自然也看出谢雨琳的心思来了。 她倒是真佩服谢雨琳的胆量，就这样的出身，还敢去肖想诚亲王世子。 这几位都是人中之龙，根本就不是她们这种小小庶女可以攀附的。 她自然没有这么高的心气儿了。 元氏对她也着实不错，她就等着元氏给她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就是了。 别的就没要求了。 “珊姐儿，这里头你年纪最大了，你带着几位妹妹到园子里去逛逛玩玩吧，在这里也听拘束的。”元氏看着谢雨珊，笑着说道。 “是，大伯母。”谢雨珊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带着几位姑娘出去了。 谢雨珊跟谢雨琳和谢雨晴两位庶妹的关系也不甚亲近。 尤其是谢雨晴离开了盛京三年，更是说不上几句话。 沈卿雪在这个场合，自然是选择了和沈卿瞳站在一起，只有沈卿云，就只当是没看到好了。 几个姑娘虽然在一起，但是却心思各异。 “大姐，不如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谢雨琳提议道，这样也太无聊了，都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好。” 谢雨珊吩咐丫鬟将亭子收拾了一番，摆了茶果点心，然后诸人就过去坐了。 沈卿瞳从前也是来过谢家的。 只是跟谢雨珊相处的真心不多。 谢雨珊属于那种不合群的性子，跟自家姐妹也说不了几句话。 谢雨琳相比之下就活泼许多，她姨娘深得谢成的宠爱，她又是谢成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受尽宠爱的。 谢成好几次提议要把谢雨琳记到卓氏名下，卓氏实在是更应谢雨琳的姨娘，所以这事儿一直都没成。 不过谢雨琳的姨娘章姨娘一直都记着这事儿，一直对着谢成软硬兼施，只怕也是早晚的事儿了。 “几位姐妹，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可好？”刚坐下谢雨琳就叽里呱啦的开始说话。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自然是闲不住的。 沈卿瞳心里烦闷，真心不想在凑热闹，她此刻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二妹三妹，你们陪着几位妹妹坐坐吧，我头有些痛，就先走了。”谢雨珊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也不顾众人的反映。 谢雨琳仿佛习以为常了，等谢雨珊走远了才说道，：“沈家三位妹妹，我大姐就是这样的性子，大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嫁了，这些日子也忙着绣嫁衣呢。” 谢雨琳说着，口气微微泛酸。 谢雨珊要嫁的人，可是晋国公府齐家的嫡长子，虽然还未请封世子，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谢雨琳如何能不羡慕呢？ 也怪不得谢雨珊自持身份，估摸着她过门之后没多久就是世子夫人，再往后，就是国公夫人了。 想想谢雨琳就羡慕的紧。 “谢大小姐就快出嫁了吗？”沈卿云有几分艳羡的说道。 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真好，沈卿云也十五岁了，到现在亲事还没着落呢？ 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能不能成，如果不能成，还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谢雨琳点了点头，：“是啊，婚期是去年就定下了，六月初六，还有两个月。” 谢雨琳说完，笑着望向沈卿瞳，：“瞳妹妹虽然年纪比我小，可却也是我未来大嫂呢。”说着抿着嘴笑起来。 这话倒是不假。 谢雨琳比沈卿瞳大两岁，如果沈卿瞳将来就嫁给谢世安，她真的要叫沈卿瞳一声嫂子才是。 沈卿瞳十分无奈，什么劳什子大嫂，她真心不想当。 “这还言之尚早啊。”沈卿瞳摆摆手说道。 “这许久未见，瞳妹妹的性子倒是改了不少，若是在从前，只怕瞳妹妹早就欢喜疯了吧。”谢雨琳带着几分微微的嘲讽之意。 从前沈卿瞳对谢世安的心思，几乎早都展露人前了，一直都跟着谢世安跑，倒是谢世安，不愿意搭理沈卿瞳。 不过说起来这也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三年，谢世安到底还是没在盛京的。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那时候年纪小，也是把谢大少爷当做了亲兄长一般，才会老是追着谢大少爷的，就像在家里，我最喜欢粘着我兄长一样，现如今长大了，自然不会像从前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了。”沈卿瞳呵呵一笑，大大方方的解释了从前的事情。 那时候只是因为年纪小罢了，也没有把谢世安当做是外人，只当做是兄长。 谢雨琳有些意外的看着沈卿瞳，没想到这沈卿瞳倒是还蛮伶牙俐齿的吗？ 三言两语就是把当年的事情一笔带过了。 让她还真的不好在继续拿过去的事儿开玩笑了。 “不好意思，谢姐姐，我想去园子里逛逛，就不在这儿陪姐姐说话了。”沈卿瞳没等谢雨琳开口，直接起身带着丫鬟走人了。 沈卿雪倒是也想跟着去。 却被沈卿云叫住了，：“三妹妹，你坐一会儿吧，二妹从前在谢家小住过不少日子，自然对谢家是熟悉的，不必三妹妹时时刻刻都跟着。” 沈卿雪觉得沈卿云就是多管闲事，但到底还是坐下了。 沈卿雪真的觉得在旁人家里，不适合乱走，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可就真的不好了。 只是沈卿雪不知道沈卿瞳是真的不耐烦这些人。 沈卿云说的不差，沈卿瞳对谢家的后院算是比较熟悉的，虽然三年未来过了，但是几乎没什么大的改变。 “小姐，咱们去前头葡萄架子下坐坐吧。”琉璃提议道，从前，这也是沈卿瞳常去的，那里既没有太阳，还清净，是沈卿瞳最喜欢的地方了。 “好。”沈卿瞳点了点头，主仆二人便一同去了。 葡萄树下阴阴凉凉的，感觉挺不错的。 “小姐是不是口渴了，奴婢去给您倒杯茶来。”琉璃问道。 “也好，我一个人坐会儿吧。”沈卿瞳应道，的确是有点儿，刚才连口茶也没喝，真是不耐烦应付这些人。 因为是在谢家，虽然是好久不来了，但是毕竟从前也是熟悉的地方，琉璃也不怕迷路，自然也就放心的去了。 琉璃走后，沈卿瞳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着。 不知道二哥此刻在做什么，只怕是在前院吧。 云祁这厮从来不爱凑热闹的，不知道为何今日也会跑来了，没想到，还是蛮热闹的吗？ 这可惜，她再也不能去凑热闹了。 “沈二姑娘好兴致啊。”一道清冷的嗓音，从沈卿瞳背后响起来。 直接吓得沈卿瞳站了起来。 沈卿瞳捂着心口，转头望着声线的来源，满脸怨怼，：“楚世子，你可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同时也感叹楚睿的轻功果然厉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站到她背后，她竟然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的。 楚睿身形微微一闪，便来到了沈卿瞳身边。 他微微倪了一眼沈卿瞳，说不尽的妩媚风流，看的沈卿瞳脸色有些发红。 这厮真的是个妖孽。 她从未见过男人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能让人口干舌燥的。 “楚世子，你如何会来这里的。”沈卿瞳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放平，声音平淡的问道。 “跟着你来的。”楚睿很诚实的答道。 沈卿瞳被噎住了，这样的回答，也实在太那啥了吧。 “你跟我来干什么？” “想提醒你一下。”楚睿不冷不热的说道。 沈卿瞳更好奇了，：“你提醒我什么？” “谢家要算计你，想让谢世安与你退婚，把你配个谢世安那个低能儿。”楚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话，也说的太直接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沈卿瞳反问道。 这次轮到楚睿惊讶了。 若是寻常女子知道自己未婚夫这样算计自己，不是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吗？最次也是哭闹一场吧。 可是沈卿瞳为何会如此的镇定，反倒是问自己怎么知道的？ 这女人，难道抓不住重点吗？ “你竟然觉得本世子如何得知这件事很重要？”楚睿问道。 “是啊，你为何会对谢家的事情这么清楚？我的确很好奇。” 楚睿嘴角一抽，果然，这女人的脑筋回路很特殊。 “你不生气？”楚睿问道。 “还好吧，谢世安不想娶我，也不想嫁给他，而且今天看到沈卿云，我就知道，事情简单不了，果然，又是阴谋算计，只是谢世安的确太缺德了，想退亲也就算了，还要算计姑奶奶我，姑奶奶绝对饶不了他！”沈卿瞳愤愤然说道。 楚睿简直无语了。 这女人，果然彪悍，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这个女人，可现在看到这女人的反映，完全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女人，总是会叫算计他的人吐血的。 “需要本世子帮忙吗？”楚睿也不是爱废话的人，直接问道。 “自然是需要的，我在谢家人生地不熟的，非常需要。”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说。” “你先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呗，然后我们在见招拆招？”沈卿瞳眨了眨眼睛，模样儿有些调皮。 楚睿觉得自己心在这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本世子有件事先问问你。” “你说。”沈卿瞳催促道。 “你是不是喜欢顾炎枫？”楚睿一本正经的问道。 沈卿瞳豁然瞪大了眼睛，简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楚睿。 看的楚睿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沈卿瞳大声反驳道，她喜欢顾炎枫，开玩笑吧，顾炎枫可是她亲二哥，她喜欢自己亲哥哥，这是要天打雷劈的。 “真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 “你刚才从顾炎枫进了房间到他离开房间，你一共偷偷的瞟了他七次，有三次次还与他目光相对，你怎么解释？”楚睿质问道。 我的天！沈卿瞳此刻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飞过。 楚睿这货是不是疯了，连这个都能记下来啊。 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这货有病吧。 沈卿瞳心里狠狠的诅咒道。 而且她真的看了二哥这么多次吗？她怎么不记得了啊？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克制，尽量不去瞧他啊。 她其实还看了云祁那货一次呢。不过那货还是从前的样子。 “这个，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卿瞳忙解释道，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137 腹黑世子楚睿 137 “反正我对顾炎枫绝没有男女之情！”沈卿瞳斩钉截铁的说道。 楚睿素来是个精明的，自然也看的出来沈卿瞳是绝没有说假话的。 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儿想多了，但是听沈卿瞳亲口说出来，他心里就是舒坦。 “你的问题问完了？”沈卿瞳见楚睿的神色松弛了好多，好像并没有刚才那样剑拔弩张了，心里更加认定楚睿脑子有病。 “恩，你什么都不用管了，一切如常就是了，所有事交给本世子来解决。”楚睿好脾气的说道。 沈卿瞳惊呆了，楚睿这是几个意思？ 让她啥也别管了，一切如常，所有事情交给楚睿解决？ 沈卿瞳听的有些发呆。 楚睿的望向沈卿瞳的眼神有几分柔和，：“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任何人算计到你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好了，你不是不想嫁给谢世安吗？今个儿本世子就叫你成功退婚。”楚睿的语气十分肯定，仿佛一切有他在，都不成问题一般。 沈卿瞳还别楚睿的话给弄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楚睿人已经不见了。 沈卿瞳心中这个无奈啊。 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也不能不叫别人发表意见吧。 她还真的是一个字都没说呢，楚睿人就不见了。 真是可恶。 她总得要知道那些人的计划是什么吧。 难不成还真的什么也不管了，让楚睿去解决？ 老天，这叫什么事儿啊？ 沈卿瞳自个儿坐在一旁无比的郁闷，而此刻琉璃端着茶回来了。 “小姐，喝茶吧。”琉璃跑的有些快，气喘吁吁的。 沈卿瞳端过茶水，打开盖子，放到嘴边，轻轻一闻，立即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茶水有问题。 这里头下了药，是迷药，而且还是上好的迷药。 只需要一点点，发作的时候，就会失去知觉。 在她面前下药，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并且还用这种低级不入流的方法来算计她。 这个该死的楚睿，不是什么都不用她管吗？ 如果她喝了这杯茶，岂不是着了道吗？ 到时候哭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沈卿瞳看了看四周，琉璃肯定是被人算计了，端着这杯茶回来，后面也肯定有人跟着琉璃的。 然后好等她喝下迷药后算计自己。 谢家的人，真是其心可诛。 不过沈卿瞳也可以断定，这件事跟元氏没有半分的关系。 说起来，不想让自己嫁给谢世安的人，除了谢世安本人，沈卿云，还有就是谢老夫人了。 谢老夫人也是极其讨厌她的。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不喝啊？”琉璃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事。”沈卿瞳端起来大大方方的喝了一口，然后轻轻的，不着痕迹的吐在了手绢上。 其实躲在暗处的确是有人的，看到沈卿瞳喝了茶水，心头不由得高兴起来。 沈卿瞳又坐了一会儿，微微蹙眉，对琉璃说道，：“琉璃，你去找人来，我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琉璃一听，忙着急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心口处不舒服，头也有些晕，你去找人来帮忙。”沈卿瞳吩咐道。 “是，小姐，您在这儿可千万别走动啊。”琉璃十分担忧，可是这边人迹鲜少，她方才去倒茶还走了好长一段路呢，到是不如让小姐在这儿歇着，她去叫人了。 琉璃匆匆忙忙的走了。 沈卿瞳却故作晕过去了，只是静静的等着暗处的人出现。 果然，不多时，从暗处走出来两个粗壮的婆子。 “走吧，把她弄走。”两人抬着沈卿瞳，走进了附近的羊肠小道。 不多时，就到了谢家后院的客房里，这里平时都让过府的客人歇歇脚的地方。 两个婆子把沈卿瞳抬进去，放到了床上。 而卓氏正在圆桌前坐着等着，旁边站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丫鬟打扮的女子。 在卓氏身边坐着一个少年公子。 身穿青色长衫，眉清目秀，看起来十分的俊逸。 他静静的坐着，不说话，就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贤哥儿，来，把这个喝了。”卓氏温声说道。 “娘，这个黑乎乎我才不要喝呢。”男子的声音十分低沉，是成年男人的嗓音，但是语气却犹如孩子一般，带着撒娇。 卓氏笑道，：“好孩子，你喝了，我让翠儿给你糖吃。”卓氏看了一旁的丫头一眼。 那丫头连忙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桂花糖。 谢世贤这才乖乖的一口喝干了，然后夺过桂花糖，放进口中，吃的十分享受。 卓氏叹了口气，她的好儿子，年幼时聪明伶俐，却不料大病一场，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让她心疼啊。 “贤哥儿，你看床上这个姑娘漂亮吗？”卓氏问道。 谢世贤看着昏迷不醒的沈卿瞳，重重的点着头，：“漂亮。” “那给你做媳妇儿好不好？” 谢世贤更好犹如捣蒜一般点头，：“好好。” “那好，你乖乖的去床上躺着，把外衣脱了，然后跟这个漂亮的姐姐睡一觉，然后她就是你媳妇儿了。”卓氏诱导着说道。 谢世贤哪里懂这么多啊，自然是听卓氏的，就脱了自己的外衣，跑到床上去了。 卓氏叹了口气，然后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婆子看门。 方才卓氏给谢世贤吃的是能令人情动的药物。 谢世贤虽然只有九岁孩童的智商，但身体确实正常男人，这一点她听丫鬟说过。 当然，谢世贤也不是没经历过人事，不过也是要丫鬟主动引导才成，若是想要谢世贤主动，肯定是要动点手段的。 卓氏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也没法子，为了能娶到沈卿瞳，她只有做一回恶人了。 她其实真的不是个大奸大恶的人，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她瞧着沈卿瞳是真好，模样儿好，落落大方的，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说什么也值了。 卓氏一走，沈卿瞳就睁开了眼睛。 而谢世贤就躺在她旁边。 沈卿瞳真想一脚把谢世贤给踹下去。 可是仔细想想，谢世贤好像也没什么错，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无辜之人，而且他只有九岁孩子的智商罢了，难道她还要跟一个九岁的孩子一般见识吗？ 却不料谢世贤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了。 并且还想过来搂抱她。 沈卿瞳自然是飞快的躲开了。 想到方才谢世贤喝下的拿完药，只怕是有名堂的。 该死的楚睿，不是什么也不用她管，不知道现在死到哪里去了。 “本世子在这儿。”楚睿一下子闪身进来了。 沈卿瞳吓得差点大叫出声，死死的盯着楚睿，他倒是是人是鬼啊，这么神出鬼没的。 “楚睿，你就不能打个招呼在出现吗？”再这样下去，她的心脏迟早是要被楚睿给吓的爆掉的。 “事分轻重缓急，本世子方才有事走的急了。”楚睿解释道，：“这小子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了。” “应该是，亲娘给吃的，应该死不了人的。”沈卿瞳满脸嘲讽。 没想到这个卓氏看着老实，竟然也算计到她头上了。 只是沈卿瞳没想明白，卓氏怎么会跟谢世安同流合污。 “是谢老夫人，这是谢老夫人的主意，否则你觉得，没有谢老夫人的首肯，谁敢在谢家懂你，而且这谢家的后宅，谢老夫人把持多年，自然害人也顺理成章了。” “真是个狠心的老虔婆。”沈卿瞳毫不客气的骂道。 “你打算怎么解决？”沈卿瞳看着谢世贤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直接对着她扑过来了。 楚睿蹙眉，然后出手就打晕了谢世贤，不过这也是管一时的用，只怕一会儿谢世贤还是会醒过来的。 “来人，抬进来。”楚睿对外喊道。 然后在沈卿瞳的目瞪口呆之下，两个护卫模样儿的男子，把一男一女抬了进来。 待看清二人是谁之际，沈卿瞳更加惊讶了。 是昏迷不醒的谢世安和沈卿云。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沈卿瞳瞪大的双眼足够说明她内心的疑问到底有多大。 “先别着急，等会儿本世子再跟你解释。”楚睿的态度十分温和。 楚睿斜睨了那护卫一眼，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倒出来两粒药丸，放进了谢世安和沈卿云口中。 然后就把这二人也放到床上去了。 如今这本就不大的穿上，躺了三个人，看着有些拥挤了。 这楚睿到底要干啥？ “走吧，外头的婆子都晕过去了，一会儿醒了，也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趁着此刻没人，咱们先离开，本世子再一一解释给你听。”楚睿催促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就跟着楚睿一起离开了。 沈卿瞳是真的很好奇，为何楚睿能在谢家来去自如。 完全玩转了谢家后宅啊，但是沈卿瞳没问。 楚睿带着沈卿瞳到了一个僻静处，两个护卫在不远处守着。 楚睿笑着开口，：“有什么话，问吧。” “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他们两个本就是狼狈为奸，在一起难道很奇怪吗？”楚睿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这种日子，他们俩就这么按耐不住吗？” “这是自然，其实他们两个就在你隔壁隔壁的客房里私会，正在耳鬓厮磨，结果被本世子的人给打晕了，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给人做媒，那索性本世子就给他们三个牵个线，拉个媒，岂不是美哉。”楚睿刻薄的说道，眼神越发的冷冽起来。 沈卿瞳自然明白楚睿的用意。 要说这楚睿也够狠的，直接把三个人全灌了药，然后扔到一张床上，等事情闹出来之后。 两男对一女，这该如何解决，沈卿云该嫁给谁？ 我的天，想想沈卿瞳都觉得头大。 并且她还可以光明正大的退婚。 谢家举办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商量沈卿瞳和谢世安的亲事，结果谢世安却跟沈卿云，沈卿瞳的亲姐姐，滚在了一起，并且床上还有第三个人。 天哪，够乱的了，只怕这次谢世安的名声也要臭大街了。 他还是举人，将来还要考科举，估摸着也要等几年了，否则这样的名声，沈卿瞳忍不住偷偷笑出声了。 “怎么，是不是想想就觉得很解气啊？”楚睿问道。 “是挺解气的。”沈卿瞳很诚实的答道。 她自然解气了，这几个黑了心，烂了肺的东西，想要算计她。 明明是这对狗男女勾搭成奸，却要来害她，真是不要脸。 而且是太不要脸了。 这样对他们都是客气的。 “你解气就好。”楚睿淡淡的说道。 “好了，本世子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待会儿自动出现看戏就可以了。”楚睿说完，不等沈卿瞳说话，身形一闪，就离开了。 沈卿瞳有些无奈，这个楚睿，真的是来去无踪啊。 真不知道叫她说什么好了。 沈卿瞳刚走出来，准备绕道大道上去，迎面就碰上一个人。 一个让她很无奈的人，云祁。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啊。 “沈表妹，好久不见啊。”云祁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云祁还是老样子。 “世子好久不见。”沈卿瞳也笑着打招呼。 “今日不见，表妹越发的漂亮了。”云祁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沈卿瞳也都已经习惯了，毕竟从前两个人打闹惯了，从前说的话，比这些都过分多了。 “世子可还有别的事儿吗？”沈卿瞳觉得她还是赶紧走人，否则又会忍不住想要揍他，然后露出破绽来就不好了。 “沈表妹，你是不是认识顾炎枫？”云祁想了想，开口问道，似乎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大合适，不过还是问出口了。 沈卿瞳也纳闷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冲着顾炎枫来了。 并且还都是问的她。 难道她真的表现如此明显吗？ 她对二哥真的与众不同了吗？ 即便是有些与众不同，也在情理之中啊，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最疼爱她的二哥啊。 她割舍不下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难道有错吗？ “不认识。”沈卿瞳口是心非的说道，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可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又让云祁觉得很熟悉。 他和顾妃妃在一起的时候，顾妃妃对他翻过的白眼，可真是多不胜数，所以顾妃妃翻白眼的动作，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如果是你心上的人，是你熟悉的人，哪怕多么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都会让你铭记于心的。 “妃妃。”云祁有些失神的看着沈卿瞳。 沈卿瞳的魂儿都快吓掉了。 我的老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她说什么了？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是怎么都没做啊，可云祁怎么又是这幅鬼样子啊。 沈卿瞳多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云祁，mmp，沈卿瞳真的很想骂人。 “世子，我还有事，先走了。”沈卿瞳说完就要闪人。 云祁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沈卿瞳，轻轻一带，就把她带入自己怀中。 “妃妃，是你吗？”云祁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苦涩，仿佛有些不真实，又仿佛很怕失去，这种百味杂陈的滋味儿，同样让沈卿瞳也觉得很忧伤，那些前尘往事，犹如片段一般，都浮现在沈卿瞳脑海中。 那些都是沈卿瞳忘不掉，也挥不去的。 即便已经回不去了，可是却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了。 云祁的力气很大很大，似乎要把沈卿瞳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同样的沈卿瞳能感受得到云祁内心的伤痛。 再怎么，她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虽然打打闹闹的，但是却也真的很看重彼此。 “世子，放开我。”可即便心里迫切想要抓住过往，她也只能冷冷的拒绝。 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她已经是沈家二小姐，沈卿瞳了，再也不是从前的康宁郡主，顾妃妃。 138 一场大戏 138 清冷的嗓音换回了云祁的神志。 云祁这才放开了沈卿瞳。 只是二人的距离还是很近，云祁清清楚楚的看着沈卿瞳。 眼前的女子不是顾妃妃。 虽然很美，美到不可方物，可也真的不是他的妃妃。 妃妃的美，带着几分英气，没有沈卿瞳这么柔婉。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表妹，对不起。”云祁满心忧伤，连连致歉。 真的不是，她们不是一个人。 不管他在沈卿瞳身上看到了多熟悉的神态举止。 可是她也不是妃妃。 妃妃和沈卿瞳是同龄人，况且，他亲眼看到妃妃的尸身，他和顾炎枫亲自将妃妃的灵柩送进了顾家的祖坟。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一件事，顾妃妃已经死了。 这是一个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云祁再也克制不住，觉得喉头处一阵甜腥涌上来，一口血喷了出来。 沈卿瞳顿时吓坏了，也不顾男女大防了，直接就扶住了云祁。 毕竟云祁这个样子，也着实太吓人了些。 沈卿瞳连忙给云祁把脉。 把脉过后，倒是能放下心来了。 云祁很明显这段日子一直郁结于心，这一口淤血喷出来，倒是好事儿了。 否则一直这样下去，真的会伤及内脏的。 “世子，觉得好些了吗？”沈卿瞳扶着云祁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问道。 沈卿瞳也没有避嫌，一直扶着云祁的手臂。 云祁其实并不愿意和女子过分的亲近，与他走的近的，也唯有一个顾妃妃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不排斥沈卿瞳的靠近。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云祁倒是真的觉得胸口处好了许多。 这些日子，他的胸口处一直都隐隐作痛，有的时候，半夜也会痛的醒过来。 他都没当回事儿，只当是因为妃妃的而伤心，为了妃妃，他心甘情愿遭受这样的痛。 可今日吐了这口血，真的是好受了许多。 “恩，世子需要好生调养一番，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明显，世子这些日子，折损了不少心气，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会伤及肺腑。”沈卿瞳劝道。 她大约能猜到云祁是为了什么，其实她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无妨，方才是我唐突了沈表妹，再次给表妹说声抱歉。”云祁很客气的说道，语气带了丝丝疏离。 “没事的，世子没事就好。”沈卿瞳此刻心里也不好受，也有些不知道该对云祁说什么才好。 云祁吐了血，唇角还留了一点血迹。 沈卿瞳将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世子擦一擦吧。” “多谢。”云祁擦了擦口唇边的血迹，这染了血的帕子，也不好在还给沈卿瞳。云祁就先收了起来。 沈卿瞳正要说话，却听到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仿佛是琉璃在叫她。 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云祁这个样子，万一在谢家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的话，谢家可如何对永安帝交代呢。 “我在这儿。”沈卿瞳应道。 不多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带头的正是元氏，还有元氏身边的丫鬟嬷嬷，以及琉璃，看样子十分焦急。 看到云祁与沈卿瞳在一起，都有些吃惊。 沈卿瞳大大方方的解释道，：“姨母，世子爷有些不舒服，正巧我碰到了，所以就让世子在这休息一会子，刚想叫人，不料姨母已经过来了。” 云祁此刻胸口处虽说好些了，但到底多日来一直郁结五脏六腑，吐了血，症状虽然减轻了，但是却咳嗽起来。 元氏也有些担忧，忙道，：“世子这是怎么了？不如请了府医来瞧瞧吧。” 云祁摇头，：“不必了，本世子的确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一步了，劳烦夫人跟侯爷和老夫人禀告一声。” “世子客气了。” “赶紧好生送了世子出去。”元氏吩咐身边的人。 自然有人引了云祁离开。 云祁的人也在外院，肯定出不了岔子的。 送了云祁离开之后，元氏连忙上下打量着沈卿瞳。 确定云祁没欺负沈卿瞳才好，这云祁也是盛京出名的纨绔，是个混不吝的，万一欺负了沈卿瞳，可真是无处哭诉去了。 “世子没对你做什么吧？”元氏仍旧有些担忧。 “放心吧，姨母，我好好的，世子对我很客气，况且是我帮了他呢？” 元氏这才放心，上前拉住了沈卿瞳的手，：“你方才是怎么了？怎么也说不舒服呢，吓得琉璃不轻，我忙带着人到处寻你呢。” “不知道呢，也许是吹了风吧，现今没事了呢。”沈卿瞳笑了笑，说道。 “没事就好，回去吧，快到午膳的时候了。”元氏拉着沈卿瞳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世子夫人，出事儿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元氏不满。 “是厢房那边出了事，有人路过厢房听到里头有两男一女······”那丫鬟没在说下去，似乎下面的话是难以启齿的。 元氏皱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卿瞳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元氏很爱重谢世安这个儿子，但是谢世安如此算计她，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次，如果不是看在元氏的面子上，她非得弄死谢世安。 此番，也不过是谢世安自己的意思，让他得到沈卿云罢了。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沈卿瞳，对元氏的感情也不过尔尔。 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什么人知道吗？”元氏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先是两个婆子发现的，然后禀告了老夫人，老夫人请夫人过去，说要夫人到了才能进去。”那丫鬟如实说道。 元氏心中暗自忖度，老夫人这是何意？ 为何要等她到。 老夫人一向把持着侯府的内务，生怕旁人染指，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并且这乱来的事情，直接处理了就好了，为何要等她呢？ 沈卿瞳心中是明白了，因为元氏护着她呗，老夫人以为里头的人是她，所以要等元氏来，狠狠的打元氏的脸。 同样，也是狠狠的打沈家的脸。 这个该死的老虔婆，真是其心可诛啊。 简直就是不要脸。 沈卿瞳翻了翻白眼，到时候非得要看看这个死老虔婆如何收场。 “奴婢听说，老夫人还把侯爷，世子爷，沈侯爷，沈大少爷，前院来做客的人，都请过来了。”那丫鬟小声说道。 “老夫人这是要干什么？”元氏心中更加不安了。 “姨母，我有些不舒服，想去歇一歇，不如我就不过去了吧。”沈卿瞳突然开口说道。 “那好，你去我院子里歇歇吧。”元氏心中也烦乱的很，再说谢老夫人也不待见沈卿瞳，她不去倒也没什么。 沈卿瞳自然不会去，她若是一开始就出现了，这出戏可怎么唱下去呢？ 还是等她们折腾够了再说吧。 到时候，肯定要让谢老夫人大吃一惊的。 元氏让身边的丫鬟带着沈卿瞳去了大房歇着，而她匆匆往厢房那边去了。 不管因为什么，她都必须要过去走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厢房这边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元氏过来，众人自然给元氏让出了一条道来。 站在前面的是谢老夫人，二夫人周氏，三夫人卓氏，白氏，淑郡夫人。 谢雨珊，谢雨琳，谢雨晴，沈卿雪都在。 元氏上前道，：“老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为何都围在这厢房前？” 谢老夫人冷笑，：“你听听里头？” 果然里头传来一阵女子低音，夹杂着男子的低吼，在场的人都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为何不进去看看，到底是何人不知羞耻，光天化日，行这种淫秽之事？”元氏反问道。 “不着急，侯爷他们还没到。”谢老夫人沉稳道。 元氏到此刻自然也看明白谢老夫人的意思了。 只怕这件事是谢老夫人算计的吧。 只是谢老夫人想要算计谁？ 她还没弄清楚。 “老夫人，咱们家除了这样的事儿，难不成老夫人还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成？”元氏问道。 “老身只是觉得不能放过这样不知羞耻的人！”谢老夫人连连冷哼，：“真不知道里头这女子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亏得不是咱们谢家的姑娘，若是谢家的姑娘，老身还不如一脖子吊死了，真是不知羞耻！”谢老夫人说着，似有如无的看向白氏。 白氏此刻有些紧张，她私下里张望，并不见沈卿瞳，心中隐隐担忧。 如今在场的，谢家三位姑娘，雪姐儿跟着她，瞳姐儿去哪里了？ 若是里面的女子真的是瞳姐儿，那可如何是好啊？ 白氏的手里紧紧的绞着帕子，紧张的不行。 元氏倒是不担心，她方才才见过沈卿瞳，沈卿瞳此刻正在她房里歇息。 她也听的出谢老夫人意有所指，仿佛指的人就是沈卿瞳。 难不成这场算计，就对着沈卿瞳来的？ 可是里面的女子，绝不是沈卿瞳，这一点，她万分肯定啊。 到了这个地步，元氏自然也不肯说出来了。 她倒是也想知道，谢老夫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顺着谢老夫人说道，：“那是自然，若是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还不如死了呢！” 谢老夫人心中嘲讽不已，一会儿看元氏还能说出这番话来吗？ 不一会儿，谢老侯爷也带领谢谦，沈之信，沈朗钰，顾炎枫到了。 云祁和楚睿都离开了。 谢老侯爷的脸色并不太好看，一看见就是久病之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谢老侯爷看向谢老夫人的神色并不和善，还带着几分责怪。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还非得让他到后宅来。 “侯爷可以听听，光天化日，白日宣淫，成何体统！”谢老夫人丝毫不惧，对着谢老侯爷的眼睛，无所畏惧的答道。 今个儿她就是要当众，把沈卿瞳的面皮给撕下来。 你们不是都满意沈卿瞳这个儿媳妇，孙媳妇吗？ 她就让众人看看，沈卿瞳是个什么玩意？ 已经被谢世贤破了身子了，她倒是看看还有人要吗？ 除了嫁给谢世贤，还有第二条出路吗？ 谢老夫人想到这些，心中畅快不少，若是被玉家那个死老太婆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只能嫁给一个只有九岁智商的低能儿，她肯定会痛苦难当。 想到这些，谢老夫人就觉得无比的舒畅！ 只要玉家那个死老太婆能不舒服，她这心里，就舒坦了。 谢老夫人已经忘变态的道路上走去，并且越走越远，不愿意回头了。 “这种事儿，也要惊动这么多人，年纪越大，越来越无能了！”谢老侯爷毫不客气的说道。 “来人，把里面的人给拉出来，不管是谁，一律在众人面前亮相！”谢老夫人下令道。 卓氏也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他倒是不担心，反正谢世贤脑子不灵光，也不知道什么是丢脸，为了能娶到媳妇儿，就让视线委屈一下下吧。 谢老夫人一声令下，几个粗壮的婆子就闯进去了。 门被打开，里头此起彼伏的叫声更加的清楚了。 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呀，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一道柔柔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众人皆往后看去，沈卿瞳带着婢女琉璃，翩然而来。 谢老夫人看到沈卿瞳的时候，眼睛几乎瞪得铜铃一般大，嘴巴也张得大大，都能放下一个鸡蛋了。 “沈卿瞳，你怎么会在这里？”谢老夫人大声吼道。 “老夫人这话说的，我为何不能在这儿啊？”沈卿瞳满脸惊讶的看着沈老夫人，反问道。 而此刻几个婆子已经从房里拖着两男一女出来了。 因为战况是在太激烈，三人都是披头散发，也看不清谁是谁，就被直接拖出来了。 况且谢老夫人下令，她们都等着看好戏，自然也就没有仔细检查了。 即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人还交缠在一起，都赤身裸体，样子十分不堪。 尤其是女子被两男包围在中间，这一幕，真的是让人羞红了脸。 几个姑娘都已经别过脸去了。 卓氏也怔住了，不知只有沈卿瞳和贤哥儿吗？ 贤哥儿在，沈卿瞳却好好的站在那里。 可是这一男一女是谁？ “安哥儿？”到底还是母亲最了解儿子，元氏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男子是谢世安。 她的心口处一阵抽痛，如何会是她的安哥儿。 而淑郡夫人自然也认出了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包围着的女子，是她的女儿，沈卿云。 淑郡夫人顿时一阵血气涌上了脑海。 此刻沈卿雪却说道，：“大姐姐，是大姐姐，大姐姐的后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沈卿雪指着说道。 沈卿雪就是故意的。 沈卿瞳赞许的看了沈卿雪一眼。 沈之信的脸色倒是如常，如今沈卿云已经跟沈家，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此，她丢的也不是沈家的脸。 “胡闹！”谢老侯爷脸色越发的阴沉，而且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淑郡夫人此刻几乎要昏倒了。 就这样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沈卿云和两个男子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到现在还分不开，这样一来，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而这两个男人，都玷污了她的清白，倒是叫谁负责啊？ 并且有一个还是谢家三少爷谢世贤，一个傻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世安倒是一心想要娶了沈卿云，可是现如今，他和谢世贤都睡了沈卿云，他还能接受沈卿云吗？ 淑郡夫人不管怎么想，沈卿云都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她真的是越想心越堵得慌，终于两眼一黑，华丽丽的昏倒在地了。 139 置诸死地而后生 139 淑郡夫人的丫鬟忙喊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谢老夫人赶紧让让人把淑郡夫人抬到隔壁的厢房里去。 谢老侯爷满面阴鸷，冷然道，：“瞧你净召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好好的哥儿都被你们给带坏了！” 谢老侯爷也是极其重视门风脸面的人，对吴家很是瞧不上来。 淑郡夫人母女肯定是谢老夫人招来的，因为元氏也很不待见吴家。 谢老侯爷很了解谢老夫人，太知道谢老夫人是个什么人了。 况且谢老夫人一向不喜欢沈卿瞳，此番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呢？ 结果这下好了，沈卿云他自然不在意了，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可是安哥儿却丢了这么大的丑，要知道，安哥儿可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孙，当众跟自己堂弟睡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还是他未婚妻的亲姐姐，这成何体统啊。 虽然今个儿在场的倒是也没外人，可始终对名声是有妨碍的。 明年安哥儿还要参加春闱，简直是乱弹琴。 谢老侯爷想到这些，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甩给谢老夫人几个大耳光。 他本不是那种会冲着自己妻子撒气的人。 可是谢老夫人，他是真心瞧不上，年纪越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目光远见，到不如头几年了。 “赶紧把他们分开，然后各自拉走，等清醒了以后再说！”谢老侯爷满脸厌恶的挥手说道。 几个婆子连忙上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将三个人强行分开，沈卿云此刻神色迷离，脸色潮红，娇喘连连，样子十分妩媚动人。 只是此刻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沈卿云这幅样子。 几个婆子拿了床单，直接把沈卿云给包起来，然后又把兄弟二人给带到别的厢房去了。 好歹也要先把这混乱的场面给兑付过去。 谢老侯爷的脸色十分难看。 沈之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尤其是从看清和沈卿云搞在一起的是谢世安和谢世贤兄弟二人之时，他就已经有退婚的打算了。 谢世安连这总事情都做出来了，这门亲事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沈卿云都已经离开沈家了，到现在还是阴魂不散，真是够让人气恼的了。 沈卿瞳的神色倒是如常，尤其是谢世安和沈卿云名声尽毁，她这心里真的是无比的痛快。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众人去到了谢老夫人的松鹤堂。 路途不算近，谢老侯爷在路上，一阵头重脚轻差点昏过去。 幸好谢谦扶住了他。 元氏的心情也是极度的郁闷，毕竟儿子出了这样的事儿，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千防万防，怎么还是跟沈卿云搅和到一起去了呢？ 这个沈卿云，就是个搅家精，若是真的把这样的女子娶进门了，只怕安哥儿的前途就全毁了。 可是安哥儿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沈家还能把瞳姐儿嫁过来吗？ 元氏头疼死了。 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众人都阴沉着脸，不说话。 沈朗钰忍不住了，他本就年轻，又是最见不得沈卿瞳受委屈的。 况且以前谢世安那些破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现如今都跟沈卿云滚到一起了，他是决计不能叫妹妹嫁给谢世安的。 光想到今天的事儿，也能把人给恶心毁了。 “父亲，让妹妹退亲吧，这样的姑爷，咱家真心要不起。”沈朗钰毫不客气的说道。 沈卿瞳若喜欢谢世安，那谢世安就是他的朋友，沈卿瞳若不喜欢谢世安，那谢世安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不，连个屁都不算。 从前拿着谢世安当朋友也是因为妹妹的缘故，现如今，妹妹都要退亲了，谢世安算个毛啊？ “钰哥儿。”沈之信瞪了沈朗钰一眼，虽然嘴上不赞成，但是心里却很赞同，但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 父子二人一向配合的很好，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沈朗钰得到了沈之信的默许，继续说道，：“父亲，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受委屈，还没成亲呢，就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并且还是兄弟两个一起，儿子觉得谢世安配不上妹妹！”沈朗钰的话越发说的不留情面了。 谢老侯爷有些生气，谢世安可是他引以为傲的长孙，可是如今却被沈朗钰说的一文不值，可是他还没法反驳。 毕竟刚才谢世安做的事儿，的确是叫人不齿。 谢谦的脸色也阴沉如水，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沈朗钰。 他虽然也有些生沈朗钰的气，但到底也是能理解的，如果今日易地而处，他只怕说的话更过分，谁也不愿意交自己关爱的人受委屈。 沈之信终于开口了，神色也十分凝重，：“谢伯父，谢兄，小女和令公子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谢谦自然不愿意，先不说沈卿瞳如何，沈卿瞳可是沈之信嫡女，皇后娘娘外甥女，虽说从前都说沈卿瞳是个怂包小姐，可现如今瞧着，落落大方，是个极不错的。 安哥儿若是能有这样的媳妇，将来也是助力。 再看沈卿云，被沈家赶出家门了，虽说亲娘有个淑郡夫人的称号，可在这盛京，她算什么牌面上的人啊。 哪里有人真正瞧得起吴家，瞧得起淑郡夫人。 就连正戚夫人，真正高门世家都瞧不上。 他肯定不愿意让儿子结下这门亲事的。 和谢世安也真是没出息，被沈卿云弄得五迷三道的，做出了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如何是好啊？ 这中间还牵扯上了贤哥儿。 贤哥儿是个低能儿，人尽皆知，肯定与他的关系不大。 再说，贤哥儿这样的名声，也不怕毁了。 “沈兄，不如在考虑一二，安哥儿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这般大错，况且吴家的人是什么样子，沈兄也是知道的，就不能给安哥儿一个机会吗？”谢谦放低了姿态，十分客气的说道。 “谢兄，不是本候不给令公子机会，事到如今，这亲事真的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沈之信仍旧不松口。 沈朗钰不舍得沈卿瞳受委屈，沈之信就更加不舍得了。 “贤侄啊，你叫老夫一声伯父，那老夫说一句公道话，不如等安哥儿清醒了之后，在做定夺如何，也不能一下子就把安哥儿给打死吧。”谢老侯爷慢慢说道，然后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谢老侯爷都如此说了，沈之信自然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绝了，只好答应了。 而此刻，淑郡夫人正在沈卿云所在的厢房里，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卿云。并且把谢家的婆子都赶了出去，其实那些人巴不得赶紧走，省的留在这儿难为的慌。 沈卿云还没清醒过来。 还在受着药物的折磨。 淑郡夫人也顾不上别的，直接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泼向了沈卿云。 沈卿云顿时打了个冷战，才慢慢的恢复了神志。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有些懵的。 “云姐儿！”淑郡夫人喊道。 “娘，我这是怎么了？”沈卿云看着自己衣衫不整，浑身酸痛，尤其是两腿之间的私密部位，疼痛不已。 “你方才众目睽睽之下，跟安哥儿，还有谢三少爷睡在一起了。”淑郡夫人说着，都觉得不齿，但是事到如今，也无法瞒着了。 “你说什么！”沈卿云的嘴巴张得大大，完全不相信这件事。 慢慢的，她也有了些记忆。 她之前记得，正在厢房里跟谢世安幽会。 她就坐在谢世安怀里，二人畅想美好的未来，觉得无比的幸福。 可不知道怎么的，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再然后，她真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并不真实，只记得她被安哥哥抱在怀里，压在身下，然后就模糊不清了。 但是身体的痛楚，还方才的感觉，还是真实的。 她真的失身了吗？ 沈卿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该怎么办才好啊？ “娘，我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的？和谢世贤睡在一起的不是应该是沈卿瞳吗？为何会变成我，而且还有安哥哥，我要怎么办才好？安哥哥还会娶我吗？”沈卿云如今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安静一下！”淑郡夫人吼道。 沈卿云如何能安静的下来，她只要想到以后自己的幸福生活，完全被毁了，她就想死，而且死之前还想拉着沈卿瞳垫背。 “我要去杀了沈卿瞳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害我的，她就是个妖孽，是个魔鬼！”沈卿云有些疯魔的吼道。 淑郡夫人见状，一记耳光就对着沈卿云甩过来了。 把沈卿云打的眼冒金星。 沈卿云捂着脸，：“娘，你打我干什么？”沈卿云委屈的不得了。 “你还要不要谢世安娶你，如果你还要，就静下心来听我说！”淑郡夫人抓着沈卿云的肩膀说道。 “我想，我想嫁给安哥哥。”沈卿云满脸希望。她自然是想嫁给谢世安的，她如今这个样子，不嫁给谢世安还能嫁给谁呢？ 从前她还幻想着能嫁入皇室，可现在，这点子虚无缥缈的想法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要能顺利的嫁给谢世安，叫她做什么都可以。 “置诸死地而后生，你现在就是一个受害者，什么都不要管，现在马上拉根绳子，上吊！”淑郡夫人扔给沈卿云一条腰带，意思很明显，只有先死，才能活下去。 沈卿云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但凡是个要点脸的女子，就只能以死以示清白。 这只能这样做，才能保住她最后的尊严。 就如玉含羞那样子，不舍得死，只能被众人唾弃。 玉含羞就是个傻子，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淑郡夫人离开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沈卿云比起玉含羞来说，还算是有脑子的，不会一味儿的怕死，她在关键的时候，很能豁的出去。 搬过凳子，将腰带穿过房梁，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把自己给吊了上去，一踢凳子，凳子就倒了下去。 淑郡夫人就在门外，自然是听得到的。 她稍稍等了一会儿，她知道上吊死的没这么快，然后用力推开了房门。 看到吊在房梁上的沈卿云，立刻大吼起来，：“云姐儿啊，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沈卿云还在挣扎，还有气息。 淑郡夫人带着丫鬟连忙把她从房梁上给放了下来。 淑郡夫人呼天抢地的叫声，自然引了众人来看。 沈卿云已经昏死过去了，但是白皙的脖子上，那一道青紫的勒痕格外的突兀明显。 下人们自然不敢耽搁，连忙去禀报主子了。 “启禀侯爷，老夫人，各位主子，沈大小姐悬梁自尽了。”一个婆子惊慌失措的说道。 就沈卿云刚才的样子，谁知道她倒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死了，她们会不会受到连累啊。 “什么！”沈老侯爷也大惊失色。 沈老夫人更是吓了一跳。 虽然吴家不算什么高门，但是好歹沈卿云也是正戚夫人的亲外甥女，若是死在了谢家，那这件事，可就压不住了。 要知道，如果沈卿云死了，可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而死。 她这一死，谢家可就理亏了，并且所有的责任都在谢家身上了，到时候，谢家如何能交代的清楚啊。 谢老夫人也觉得麻烦了。 元氏虽然也恨不得沈卿云赶紧死，可是也知道沈卿云此刻不能死，至少是不能死在谢家的。 她狠狠地剜了谢老夫人一眼，都是谢老夫人把这样的人给招到家里来了。 如果不是谢老夫人，哪里有这些事儿。 “赶紧叫府医去看看啊，她可千万不能死啊！”谢老夫人焦急的说道。 谢老侯爷狠狠的白了谢老夫人一眼，说话真的是一点儿顾忌也没有，即便是心里这么想，可也不能说的这么直接啊。 当真是没有半点侯府老封君的气度。 “已经去请了，只是不知道死活。”那婆子也实诚，她看着反正人是过去了，至于是死过去了，还是昏死过去了，哪里看清楚了，匆忙就来报信儿了。 谢老夫人急得转圈，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卿瞳倒是很沉得住气，沈卿云如果真的能舍得死，那才算是邪门了。 不过沈卿云的确比玉含羞聪明，懂得置诸死地而后生。 这个时候，她唯有一死，才能有活的可能性。 不过这以死以示清白，的确是上上之策啊。 接下来就看谢家如何处理这件事儿了。 一个好好的黄花大姑娘清白毁在谢世安和谢世贤身上了。 并且还悬梁自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倒是让谢家被动了。 沈卿瞳乐得看戏，她是真的很想看看谢世安作何反应。 他若是知道，自己跟堂弟都睡了沈卿云，还能把沈卿云看做是九天玄女下凡一般爱护如一吗？ 谢世安有这么宽广的心胸吗？如果有的话，那她倒是真的佩服谢世安了。 “赶紧去看看，沈姑娘到底怎么样了？”谢老侯爷催促那婆子。 “父亲，不如儿媳去看看吧。”元氏提议道，她是沉不住气了，并且也想去看看世安如何了，她一定要问问谢世安，到底发生了何事？ “恩，你去吧。”谢老侯爷挥了挥手，应道。再怎么元氏也比谢老夫人要强的多，不如叫元氏去看看沈卿云的情况，谢老侯爷还是比较放心的。 元氏带着丫鬟匆匆去了，此刻她倒是也顾不上沈卿瞳了，毕竟亲生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是要疯了。 140 情深义重的谢世安 140 走到沈卿云所在的厢房门口，元氏有些紧张，但听到里头有动静，仍旧推门而入。 正巧看到府医正在给沈卿云诊治。 元氏顿时放下心来，知道沈卿云还活着。 不管怎么说，只要人活着就好，活着，一切都好说，若是今个儿沈卿瞳死在这里，那谢家可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姜大夫，情况怎么样？”元氏过去问道。 姜大夫也是武安侯府的府医，在侯府多年了，医术也是十分精湛的。 姜大夫直接说道，：“幸亏救下来的及时，就是声带有些伤了，只怕近期内没法好好说话了。” 元氏顿时放了心，只要人没大碍就行，声带伤了，将养一些日子也就好了。 “谢夫人，我女儿在谢家被谢世安玷污了清白，这件事，你们该如何处理？如今云姐儿以死来表清白，这幸亏是救下来了，否则的话，岂不是白白填了一条人命吗？淑郡夫人疾声厉色的问道，紧接着又说道，：“今日谢家若不给个交代，那这官司，就是打到御前，我也没二话，我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是此事到底是谁理亏，自然一目了然，相信陛下一定会个无辜的人一个公道的！”淑郡夫人说的义正言辞。 元氏自然听的出来淑郡夫人是个什么意思？ 她口口声声都只提谢世安，不提谢世贤，很明显，这件事儿就是想让谢世安负责，让谢世安认下来，好娶了沈卿云。 只是元氏如何愿意呢，且不说沈卿云从前如何，只现如今这一条，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被这么多人都看光了，她就不能容忍这样的儿媳妇。 但凡有点儿规矩的人家，也不能容的了这样的儿媳妇啊。 “淑郡夫人此话，倒是还言之尚早，等安哥儿清醒过来之后再说吧。”元氏丝毫也没给淑郡夫人面子。 她如今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很补的直接把这对不要脸的母女给赶出去，还妄想着让安哥儿娶她，做梦吧。 “夫人好生看着你家姑娘吧。”元氏知道沈卿云活着，就放心了，并且也留下了身边的人，看着沈卿云，绝对不能叫沈卿云在寻死了，如今是不能再出一点儿的意外了。 元氏转身就走了。 沈卿云还在昏迷当中，并没有醒过来，但是淑郡夫人却被元氏的话给气了个半死。 元氏说话这般的滴水不漏的，很明显就是看不上沈卿云。 不同意沈卿云嫁进来。 不过到底如何，元氏说了也不算数。 元氏匆匆来到了谢世安歇着的厢房里。 刚才府医就来看过谢世安了，也给喝了药，如今正睡着，想来一会儿醒过来，也就清醒了。 元氏心中焦急，尤其是谢世安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真的是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歹过了一会儿，谢世安发出了几声梦魇之声，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已经不是刚才的迷离，而是一片清明之色了。 “母亲，我这是怎么了？”谢世安也有些晕晕的，只是觉得浑身酸涩不已，头疼欲裂。 “方才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元氏板着脸问道。 谢世安仔细回忆了一会儿，一些零星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 他仿佛一时间没克制住，就对云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 谢世安懊恼的不轻。 他是真心想要娶沈卿云的。 虽然二人有时候见面把持不住，也会耳鬓厮磨一番，但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没有做越轨的事情，可这一次，他竟然玷污了云儿的清白。 这叫云儿以后如何见人呢？ “云儿呢？”谢世安十分焦急的问道。 元氏顿时气了个倒仰差，没想到谢世安一心只记挂着沈卿云，并且提到沈卿云的时候，似乎心怀愧疚的样子。 “若不是那个贱人，你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你可知道你们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瞳姐儿，沈侯爷，你这如何交代啊？要知道，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的未婚妻可是瞳姐儿啊！”元氏急的不行，恨不得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谢世安脸上，让谢世安清醒一些。 谢世安恍若未觉，他如今这心里，只有沈卿云一个人。 沈卿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如此被自己毁了清白，他是一定要负责的。 “母亲，我不喜欢沈卿瞳，这话儿子一早就对母亲说过，如今儿子已经和云儿有了夫妻之实，自然是要为云儿负责的。”谢世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元氏顿时差点气出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真的恨不得把谢世安给打死。 “你可知道，与沈卿云有夫妻之实的，也不是你一个，还有你三弟！”元氏冷冷的说道。 谢世安似乎也想起来了。 他刚才忘记了这个环节，仿佛那些零星的片段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难不成这个人当真是三弟吗？这可真是乱了。 他们不是算计的让三弟去玷污沈卿瞳的清白吗？ 为何三弟会凑到他和云儿中间来呢？ 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谢世安也糊涂了。 他清醒的记忆，就是跟云儿在厢房里耳鬓厮磨了一番，然后就昏昏沉沉的，欲望被激发出来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对沈卿云做了夫妻间做的事情。 想到这些，谢世安仍旧是很恼火，他们是不是被别人给算计了？ 可是在谢家到底能有谁来算计他们呢？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头绪啊。 “安哥儿，你在想什么呢？”元氏见谢世安魂不守舍的，不由得焦急的问道。 沈家那边都要退亲了，谢世安还有心思在这儿考虑别的事情。 “你还不赶紧去给沈侯爷，还有瞳姐儿去认错，说你是一时糊涂，别人陷害，才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来的，这样才能保住你和瞳姐儿的亲事啊！”元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莫不说现如今的沈卿瞳已经不是往日软弱姑娘了，单说那份气度吧，真的不知道比沈卿云强多少了。 她真的是觉得这个笨蛋儿子不识好歹。 “我不去，我才不要娶沈卿瞳，我要娶的人是沈卿云。”谢世安犟着脖子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元氏压低生意怒吼道，幸好管着房门，也没有被外头的人听到。 “你娶这么个残花败柳，我看你是脑袋有问题吧，你可知道，今日你和你三弟还有沈卿云都是赤身裸体的被人从房间里抬出来的，虽说家里没有外人，但是沈卿云的名声已经尽毁，你若是娶了这样的妻子，你将来如何自处，你出门的时候，会被人怎么指指点点，你可想过吗？”于是劝解道。 “安哥儿，你可是侯府的嫡长孙啊，你是父亲的嫡长子，你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而你的媳妇，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媳，你若是娶这么个货色回来，你觉得你祖父和你父亲会同意吗？他们会在怎么看你，会不会对你伤心失望，乃至放弃你！”元氏苦口婆心的劝道。 虽然事情没有元氏说的这么严重，但若是谢世安坚持要去沈卿云的话，只怕谢谦和谢老侯爷真的会对谢世安十分不满。 谢世安沉默了下来，这些事情，他刚才是没有想到的。 他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对云儿负责，他不能毁了云儿的清白，然后还让云儿遭受千夫所指吧。 是，云儿也被谢世贤那个家伙给侵犯了。 这个，他也记起来了。 可谢世贤是个傻子，一个傻子做了这种事儿，这自然不是云儿自己愿意的，他难道还要跟一个傻子计较吗？ 他和云儿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他爱的是云儿这个人。 无关于其他的。 所以谢世安决定还是要为云儿负责的。 只是母亲说道的这些，也都是需要考虑的。 如果真的让祖父和父亲恼了自己，这也不是上上之策啊。 “可是云儿的清白终究是毁在我手里的，我不能见死不救。”谢世安说道，：“如果我不对云儿负责，那云儿该如何？难道嫁给谢世安那个傻子吗？” “依着她现在的情况，若是贤哥儿能要她也是好的，只怕你三婶娘还不肯呢！”一个残花败柳，什么东西啊。 “母亲，您不能这么说云儿，云儿也是身不由己的。”谢世安十分不满。 “你如今还护着她，我早早就看出沈卿云不是个安分的人，当初就想尽方法勾引你，这不，真的勾引的你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个了，她就是个搅家精，你若是真娶了她，将来后悔的时候在后头呢，别怪我这做母亲没提醒你！”元氏气的不行。 她是真的瞧不上沈卿云来，沈卿云这个龌龊的东西。 明知道谢世安和沈卿瞳有婚约，还明里暗里的勾引谢世安。 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母亲，让我跟沈卿瞳谈谈吧。”谢世安突然开口说道。 “你要跟瞳姐儿谈谈？”元氏也有些吃惊，不明白谢世安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母亲先出去，我穿戴好，去渐渐沈卿瞳。”谢世安催促道。 元氏这才退了出去，早就有下人把谢世安的衣服送过来了。 谢世安穿戴整齐后，洗了把脸，让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了。 至于谢世贤早就被送回院子里去了，他是个低能儿，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即便是问谢世贤，谢世贤也说不清楚，所以还不如把谢世贤给送回去。 他要先去看看沈卿云，气的元氏大骂，但是也拦不住，终究，他先去见了沈卿云。 沈卿云此刻也醒过来了，除了声带受损，不能好好说话之外，脖颈上的淤痕也是比较明显的。 谢世安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 谢世安心疼的不得了。 走到床边。 淑郡夫人看到谢世安，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但是此刻也是要忍耐的，不能对谢世安太凶狠了，如果太凶狠了，把谢世安给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谢世安，你瞧瞧你干得好事儿，云姐儿差点就死了！”淑郡夫人狠狠的说道。 “千错万错都是世安的错，请夫人不要责怪云儿。”谢世安拱手道，一力承担了责任。 谢世安真的是不忍心，尤其是看到沈卿云脸色惨白，脖颈处一道深红色的淤痕，还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死后，他心里就格外的难受。 此刻心里对她和谢世贤的事情，早就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谢世贤是个傻子，云儿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傻子的，此番肯定是被人给算计的。 他心里只剩下满满当当的心疼了。 再怎么，谢世安也清楚的记得，云儿的清白之身是给了自己的。 谢世贤是傻子，他不是，姑娘的清白身子，他也不是没经历过，这一点，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谢世安更加坚定了要为沈卿云负责的决心。 不得不说，谢世安对沈卿云是真爱，确确实实的真爱。 “云儿。”谢世安唤了一声。 沈卿云微微开口，声音沙哑，：“安哥哥，我没脸见你了，还是让我死了吧。”沈卿云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此刻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谢世安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卿云拼命的摇头，：“不，我已经配不上安哥哥了，我不配，还是让我死吧，我死了安哥哥就可以娶一个轻轻白白的女子为妻了。”沈卿云的眼泪犹如秋雨簌簌落下。 看的谢世安几乎内疚到死。 沈卿云把一个女人的柔软几乎完全都表现在了谢世安面前。 尤其是受尽了委屈，还要为谢世安着想的这种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卿云知道，她就只有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谢世安的心，让谢世安坚定不移的娶她，如果她做不到，那就只有两个下场了，嫁给谢世贤，一辈子不嫁人，并且还要北被人指指点点的。 沈卿云这两个都不想要，她唯一的出路，就是价格谢世安，她怎么可能不努力呢？ “云儿，没有人能阻挡我们，我一定会娶你！”谢世安郑重其事的说道。 而一直站在外头的元氏，此刻几乎吐血而死。 她心里已经把沈卿云和淑郡夫人这对不要的母女给骂死了，如果可以，她都恨不得直接把这对母女给千刀万剐了。 即便是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恨。 还有就是生气谢世安这个糊涂蛋，被沈卿云三言两语就糊弄住了。 真是过分至极！ 谢世安给了沈卿云承诺，就打算去解决这件事了。 他从小就是按照嫡长子的标准来培养的，所以本人还是十分有主见的，一旦决定的事情，自然是不容旁人质疑了。 况且他也一直认为，男人大丈夫，既然做了，就应该负责任。 怎么说，他对沈卿云都是该负责的。 “你站住！”元氏见谢世安直接无视她，直接走人，心中十分的不满，这还是儿子吗？这明明就是来讨债的吧。 “母亲，这件事，我能处理好！”谢世安直接说道。 “你怎么处理？” “娶了沈卿云啊！” “混账！”元氏气的大骂。 “你娶了沈卿云，瞳姐儿怎么办？你当真要与瞳姐儿退婚吗？你要知道，你若是跟瞳姐儿退婚，是多大的损失，这样的好姑娘你不要，偏要娶一个破鞋，一个残花败柳吗？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元氏的话格外的难听，她如今真的对沈卿云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都恨不得直接啐道她脸上。 刚才元氏还觉得沈卿云活着就好，现在，却狠狠的想着，还不死了的好，她死了，谢世安也就不会犯糊涂了，大不了就是谢家跟正戚夫人，跟吴家扯皮就是了，怎么也比现在这个情况强很多吧。 141 谁给了谢世安勇气和脸皮 141 尽管元氏骂沈卿云骂的很难听，甚至丝毫不避讳，里面的沈卿云都听到了。 沈卿云恨得双手狠狠的绞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出去和元氏拼了。 在元氏眼里，她就什么都不如，什么都不是吗？ 将她贬损的一文不值，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倒是谢世安一直都很沉稳，淡淡的说道，：“母亲，这件事您不必管了，我来解决。”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饶是元氏再有教养，也被气的失去了理智。 元氏推厢房的门，怒气冲冲的走进去，指着沈卿云骂道，：“你这个贱人，你当真以为拿住了世安就能嫁到谢家来吗？你休想，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嫁进来。” 元氏狠狠的说道。 沈卿云心中恨得滴血，可是面上也不露分毫。 “夫人，我自知配不上安哥哥了，可是我不能辜负安哥哥待我的情谊，只要安哥哥说一句不娶我，我立马就走，绝对不会纠缠安哥哥的。”沈卿云的嗓子还是有些沙哑，说很长的句子的时候，有些费力，断断续续的，不过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 必须要谢世安说不要她了，她才会放弃，元氏说什么，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元氏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没想到这个沈卿云如此不要脸。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沈卿云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紧紧的抱住谢世安的大腿，让谢世安为她负责，否则的话，她就得嫁给谢世贤，或者一辈子不嫁人。 相比之下，嫁给谢世安，是最好的选择。 “好，算你狠！”元氏觉得在和沈卿云说下去，不过也是自降身价，她是不会让沈卿云得逞的。 所以，元氏也就连忙赶回到松鹤堂去，真不知道这个混账东西，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谢世安匆匆来到了松鹤堂。 整个堂内的气氛十分的沉重，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高兴的起来。 沈之信和沈朗钰坚定了要退婚的决心，总之不管怎么说，绝对不会叫沈卿瞳嫁给谢世安这样的人。 卓氏在元氏走后，也离开了，去看谢世贤，她还是不放心。 谢世安进门就下跪请罪。 说的十分诚恳，万事都是他的错，是他惹下了如此大祸，叫谢家丢脸，甘愿受罚。 这认错态度良好，倒是让谢老侯爷的脸色好了一些。 谢谦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安哥儿，快给你沈伯父请罪，也给卿瞳丫头请罪，你做出这等事情来，如何对的起他们。”谢谦忙打圆场。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谢谦都不希望这门亲事作罢，都希望谢世安能娶到沈卿瞳。 这样强有力的姻亲关系，加上谢世安原本的才华，谢世安的前途肯定是一条康庄大道。 他作为父亲，自然是高兴的。 谢世安果然先诚诚恳恳的给沈之信下跪认错。 又到了沈卿瞳面前，作揖道，：“瞳妹妹，是我一时糊涂才犯了错，还请瞳妹妹谅解！” 沈卿瞳顿时被恶心的够呛，谢世安这幅样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沈卿瞳可不相信谢世安是诚心来认错的，在过去的记忆里，谢世安从来没沈卿瞳放在心上。 错，说他没把沈卿瞳放在心上是不对的，而是他的眼里心里都没有沈卿瞳这个人。 对沈卿瞳说话，从来都是直接下命令，毫不客气。 哪里有这般温声细语啊。 “谢大少严重了。”沈卿瞳的语气既客气，也很疏离。 “瞳妹妹，我能私下里和你谈谈吗？”谢世安好商量的问道。 语气温和的犹如春风拂面一般，还倪了沈卿瞳一眼，说不清的妩媚风流。 如果是换做从前，沈卿瞳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了。 可现在沈卿瞳觉得谢世安就是个白痴。 谢世安的长得的确英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但是却太过自大了些。 从前的沈卿瞳或许会因为谢世安的一个笑容，就满足的不行了，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现如今沈卿瞳只想给谢世安两个大白眼，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只是沈卿瞳也很好奇谢世安想对她说些什么，于是就点头，：“好，可以。” 其实不仅仅是沈卿瞳好奇，在场所有的人都很好奇。 好奇为何谢世安犯了如此大的错误之后，反倒是要和沈卿瞳私下里谈话。 “妹妹。”沈朗钰不赞同，不由得出声反对道。 “哥哥，放心吧，我没事的，况且这是在谢家，谢大少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沈卿瞳淡淡的笑道。 谢世安听了这话，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沈卿瞳。 这也是谢世安第一次这么正正式式的观察沈卿瞳。 从前的时候，他真的懒得去看沈卿瞳，看一眼都嫌烦。 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的沈卿瞳，却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容貌更加出挑了，虽然过去的时候，沈卿瞳也是美人坯子，可是整日里唯唯诺诺的，你问她三句，她就只是恩恩，是是的，根本就是个木头美人。 怎么都让人觉得挺无趣的。 可现在却大不一样了。 要在从前，她是说不出一句爽快利索的话的。 “谢世子，请吧。”沈卿瞳大大方方的说道。 倒是谢世安有些发怔，听到沈卿瞳的话，二人才一先一后的出去了。 沈朗钰不放心，恨不得马上追出去看看。 但是却被沈之信给拦住了。 沈之信相信沈卿瞳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就冲沈卿瞳的波澜不惊，如此淡定，他也相信女儿。 沈之信自然也发现了沈卿瞳正在一带你一点的蜕变，一点一点的长大，她不再是那个什么都害怕，什么都担心，遇到事情只会以为躲闪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学会自己去面对，在逆境当中也是一样的。 谢老夫人的丫鬟将二人带到了西此间，这里比较宽敞，但是也是独立的空间，比较适合二人交谈。 沈卿瞳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点儿也没有拘谨。 “说吧，谢大少，你想说什么？”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瞳妹妹，你也知道，我不能辜负云儿。”谢世安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觉得有些紧张，面对沈卿瞳的时候，他竟然会不知所措。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以前的沈卿瞳，他看的通透，就是一心想要嫁给他。 所以，他怎么拿捏沈卿瞳都是可以的，哪怕他借着去看沈卿瞳的名义和沈卿云约会，沈卿瞳虽然伤心，也只会忍着，强行忍着，从来不会抱怨半句。 “恩，然后呢？”沈卿瞳依旧很淡定的问道。 谢世安觉得画风不对啊，而且是特别的不对啊。 如果在平时的话，沈卿瞳早就开始哭哭啼啼的了，可是现在竟然可以如此冷静，淡定的问自己然后呢？ 眼前的女子真的是沈卿瞳吗？ 那个往日里只会哭哭啼啼，唯唯诺诺的小怂包？ 怎么看起来都不大像啊。 谢世安不是一个只看中皮相的人，他老早就知道沈卿瞳是个小美人，但是太过于木讷，实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倒是云儿的温婉大方，才对他的眼。 可是如今看着沈卿瞳，怎么都不像从前那般。 “你可听过娥皇女英？”谢世安有些不安的开口问道。 沈卿瞳听了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真的是大吃一惊啊。 若说大吃一惊，沈卿瞳是真的让谢世安给惊着了。 主要是被谢世安的厚颜无耻给惊着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竟然还有脸提娥皇女英。 谁给了谢世安这么大的勇气，厚着脸皮想要姐妹同娶，坐享齐人之福的。 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看沈卿瞳一脸的惊愕之色，谢世安才觉得自己有点儿存在感了。 沈卿瞳的心里应该是有他的，这一点，谢世安始终确定。 从前，她是那么想要迫不及待的及笄，然后嫁给他，虽然三年未见了，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也不是这么轻易能改变的。 只要沈卿瞳心里有他，一切都好说。 “瞳妹妹，我喜欢云儿，但是也不想辜负了你，不如咱们效仿娥皇女英，你和云儿都嫁给我，从此咱们三个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再也不分开，岂不是美哉？”谢世安很温柔的看着沈卿瞳，循序的诱导道。 “你和云儿是亲姐妹，自然不分大小，我也可以发誓，以后绝不纳妾，也不会再看旁的女人，只守着你们两姐妹过日子，好不好。”谢世安的语气越发的温柔，都能滴出水来了。 沈卿瞳快要被谢世安的无耻给打败了。 见过厚颜无耻的，可是真没见过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的。 其实沈卿瞳大约也能猜得出谢世安的心思。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是谢家理亏，谢世安理亏。 沈卿云也毁了名声，看样子谢世安是想替沈卿云负责的。 但是她想去沈卿云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并且还不想放弃和她的亲事。 若是放弃了，只能让他和沈卿云更被动了。 谢世安是知道沈卿瞳喜欢他，一心想嫁给他的，所以就想把沈卿瞳推出去顶缸了。 在这件事上，沈卿瞳是受害者，不管沈卿瞳提出怎么样的解决方案方法，相信都没有人反对的。 如果她说，和沈卿云一起嫁给谢世安。 谢家不会有意见。 即便沈家有意见，可是这是沈卿瞳自己提出来的，也只能作罢。 如此一来，谢世安自己就可以洗干净了。 他还是那个谦谦君子，并且名利双收了。 既能保住沈卿瞳这个强有力的亲事，有沈之信这样一个强强大的岳父，还能娶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沈卿云，双管齐下，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沈卿瞳委屈不委屈，这就不在谢世安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人都是如此，对于不在乎的人和事儿，就格外的冷血。 “瞳妹妹，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好不好，虽然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云儿也是你的亲姐姐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名声尽毁，走向死路吧，而且你不是说你喜欢我，想嫁给我吗？既然你喜欢我，就应该帮衬我才是啊，对不对？”谢世安反问道，但是脾气仍旧好的出奇。 沈卿瞳慢慢的站起身，走到了谢世安面前，谢世安也站了起来，一双眸子，满含希冀的看着沈卿瞳，自然是希望沈卿瞳可以答应的。 只要沈卿瞳答应了，这件事就可以完美解决了。 他和云儿的希望就很大了。 想到这些，谢世安仍旧是有些激动的。 沈卿瞳冷冷的扫了谢世安一眼，那眼神，就像看地上的蝼蚁一样，满脸的嘲讽和厌恶。 “谢世安，你哪里的这么大的勇气，这么厚的脸皮来跟我提什么娥皇女英，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忘吃药了，你脑子进水了吧。”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语气极尽嘲讽。 “沈卿瞳，你！”谢世安也惊了一条，没想到沈卿瞳说话如此难听，并且丝毫不给他半分的颜面。 “我什么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本小姐乐意嫁给你吗？当初这亲事是我母亲和姨母定下的，既然你喜欢沈卿云，那你娶沈卿云啊，到我这儿说什么娥皇女英啊，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你和沈卿云都滚到一起了，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要娶我，谢世安，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真是臭不要脸！”沈卿瞳噼里啪啦的怨怼道。 她是真的不想和谢世安废话。 她难道是个包子吗？任人搓圆捏扁都可以吗？ 谢世安还丧尽天良的说出这种话来，这是要羞辱谁啊？ “你，你，沈卿瞳，你不要太过分！”谢世安被沈卿瞳一通怨怼，气的说不清话了。 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沈卿瞳。 沈卿瞳何时变得这般口齿伶俐了。 从前不是沉默寡言的一上午都听不见一句话吗？ 现在怎么跟炮仗似得，噼里啪啦的，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沈卿瞳连连冷笑，：“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到底谁过分，你是我的未婚夫，睡了我亲姐姐不说，还跑来跟我说，要娶我们姐妹俩，不分大小，三个人一起生活，那好，谢世安，咱们去正堂那边问问长辈，咱俩到底谁过分！”沈卿瞳说完就要走。 谢世安哪里敢让沈卿瞳走，若是跑过去一说，他可就真没脸了。 两家长辈，还不集体喷死他啊！ “不许走！”谢世安直接拦住沈卿瞳的去路。 沈卿瞳冷笑了一下，飞起一脚就踹在了谢世安身上，直接谢世安给踹翻在地了。 谢世安趴在地上，觉得浑身酸痛，脑子也蒙蒙的，他都没看清沈卿瞳是如何出脚的，自己就应声倒地了。 这沈卿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过谢世安来不及考虑这些了，连忙忍着痛楚从地上爬了起来。 赶紧去追沈卿瞳了，如果被沈卿瞳在长辈面前哭诉一番，那可真够他喝一壶的了。 本来就犯了错，现如今，还不是错上加错吗？ 西此间距离正房的距离本来就不远。 沈卿瞳走的飞快，到了正房门口，她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一跑进去，她就直奔沈之信的方向跑去，然后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之信也看呆了，这些日子，他很少见沈卿瞳哭泣了。 每当遇到事情，沈卿瞳永远都是那么沉稳淡定，这样放生大哭，还真的是第一次呢。 “瞳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沈之信也不顾别的，直接搂着沈卿瞳，轻轻的拍着她的头，关切的问道。 沈朗钰也急了，焦急道，：“妹妹，是不是谢世安那个混蛋欺负你了，我去揍死他！”沈朗钰恶狠狠的说道。 142 终于退婚 142 沈朗钰这话说的可是及不客气的。 这还是在谢家，当着谢家人的面儿，就说要揍死谢世安，真的是当谢家的人都是摆设了。 饶是谢世安有错，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谢老侯爷和谢谦都十分不满的看着沈朗钰。 而沈朗钰却恍若未觉一般，他才不管呢，总之，谁欺负他妹妹，他就要揍谁，这一点，谁也拦不住。 顾炎枫一直都在当壁画，其实他今日来的本身就不大何适宜。 不过之前还有楚睿和云祁陪着，现在楚睿和云祁都走了，而在场的也只有他一个外人了。 他是真不想走，自从知道沈卿瞳和谢世安有婚约起，心里就一直不舒服，今天来见到沈卿瞳，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他都觉得心里挺美。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把沈卿瞳和他的妹妹顾妃妃联系到一起。 看到她，就仿佛看到顾妃妃一样，可是二人并不像，但却都给他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他不相信母亲说，沈卿瞳不是那等脏心烂肺的女子。 他绝不信，但是顾炎枫也很了解自己的母亲，昌平长公主在盛京也是权势滔天，他不敢亲近沈卿瞳，怕母亲真的会做出对沈卿瞳不利的事情来。 可是现如今，看到沈卿瞳如此伤心的哭泣，他的心，却也像是被刀割一样的难受。 从前，他也是最见不得妃妃掉眼泪的。 顾炎枫真的很想上前安慰一番，不过沈朗钰先一步过去了。 话说的还这么不客气，但是顾炎枫能理解，如果是他的妹妹，他做的只能比沈朗钰更狠，二话不说，先揍个半死再说！ “妹妹，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沈朗钰催促道，：“是不是谢世安欺负你了，我去找他！”沈朗钰说完拔腿就走。 却被沈卿瞳给拉住了。 “哥哥，别去了。”沈卿瞳哭的双眼微红，又满脸的委屈，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偏生她还紧紧的咬着下唇，这柔弱里添了一份刚强，似乎不屑于旁人的同情。 这样有气性的姑娘，更是让人另眼相看。 “父亲。”沈卿瞳悲切的叫了一声，然后跪倒在地，：“父亲，我与谢大少的亲事，退了吧。” 谢老侯爷和谢谦皆是一惊，谢家众人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瞳。 毕竟一个女子当众说要退婚的事情，的确也是惊世骇俗了些。 无论如何这话也不该是沈卿瞳说的。 “瞳姐儿，你这是怎么了？”白氏忙上前劝解，：“有话就对你父亲说，他会为你做主退亲不退亲的事情的。”白氏生怕谢家会借着沈卿瞳说的这话来反击，忙打圆场。 沈卿瞳的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一行哭，一行说道，：“父亲，谢大少他心里实在没有女儿，他方才竟然对女儿说，要效仿娥皇女英，娶我，也娶大姐姐，如此羞辱，女儿实在受不得，还请父亲做主，帮女儿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沈卿瞳哭的十分伤心，简直就好像是最大的受害者一样。 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谢世安这傻子，这么大一个现成的把柄送到她跟前儿来，她能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吗？ 若是不好好的利用一番，那她才是傻子了。 沈卿瞳自己也很佩服自己的演技，哭起来，似乎眼泪怎么都停不住，实则她一点儿也不伤心。 只是沈卿瞳并不知道，她这副模样，尽数落在墙外站在岑天大树上的楚睿眼中。 楚睿瞧着沈卿瞳哭的这样子，差点都被骗过去了。 如果没见过这丫头和他一起知情算计谢世安的事情，他是真的看不出来这丫头是装的。 那演技，是一点儿瑕疵也没有的，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未婚夫所伤害的可怜女子。 倒是这谢世安，成了寡情薄幸的负心汉，并且还是在做了这么多荒唐事之后，又提出了这么一个荒唐无比的要求。 楚睿也深深的觉得，这西安市安莫不是脑袋里有包吧。 怎么能弱智到这个地步呢？ 娥皇女英，到底谁给了谢世安这么大勇气去羞辱沈卿瞳呢？ 还真以为沈卿瞳是软柿子，任人摆弄吗？ 显然不是，所以谢世安的眼睛是瞎的。 沈卿瞳的话几乎一时惊起了千层浪。 众人都吃了一惊。 谢老侯爷跟谢谦都怒了。 这谢世安真的是疯了吗？怎么可以提出这等荒唐的要求来呢。 还娥皇女英，吃错药了吧。 谢老侯爷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谢谦生怕气坏了谢老侯爷，忙给谢老侯爷顺着其，连连道，：“父亲，不要紧吧，要不要请府医来瞧瞧？” “瞧，索性也别来瞧老夫了，你给老夫那根绳子过来，老夫吊死算完，也省的被你这孽子活活气死！”谢老侯爷气的浑身哆嗦。 元氏也此刻也早回来了，听到沈卿瞳的话，也气的浑身发颤。 这个糊涂东西，说要跟瞳姐儿单独谈谈，结果就谈出了这么个结果。 这样的委屈，任谁也是受不了的啊。 瞳姐儿这算是识大体的了，只是哭诉了一番，若是个骄纵的，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呢？ 元氏只觉得一直摁头重脚轻，差点就昏倒在地了。 而唯一觉得这事儿没什么的人就是谢老夫人了。 就谢老夫人看来，安哥儿乐意娶沈卿瞳，那是沈卿瞳的福分。 再说，从前沈卿瞳不是哭着喊着非要嫁给安哥儿的吗？ 现如今和沈卿云一起嫁给安哥儿有什么不好的。 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了，怎么到了安哥儿这里，就不行了呢？ 在谢老夫人看来，安哥儿娶谁都是谁的福分，哪怕是公主也娶得。 别说一个小小的侯府小姐了。 真是不识抬举。 “要老身说，这也是不错的，姐妹共侍一夫如何了？况且男人三妻四妾也乃平常事。”谢老夫人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母亲！”谢谦连忙喝道，几乎是直接拦住了谢老夫人的话头。 谢谦对于自己的母亲也是有很多无奈的，母亲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年纪越大，性子越发的左了，老是做一些令人苦恼的事情。 并且老是一次一次的挑战父亲的底线。 谢谦知道父亲对前头的夫人十分敬重，可谢老夫人总是试图要抹去前头夫人所有的痕迹。 其实在成亲最初的时候，谢老侯爷对谢老夫人已经诸多不满了。 成婚之后，就把之前侯夫人居住的地方，大肆改造，先侯夫人很喜欢菊花，各种各样的菊花。 在武安侯府也有一座花房。 谢老夫人就跟着花房过不去，非得让人把菊花都扔了，换上她喜欢的水仙。 谢老侯爷如何能愿意，两人还是新婚的时候，为了这事儿就闹了一次。 谢老夫人毕竟是新进门，当时不敢太忤逆老侯爷，自然也就作罢了。 可几年后，谢老夫人接二连三的生了谢谦三兄弟，觉得能站稳脚跟了，趁着老侯爷出京办事之际，就把那花房里的菊花尽数扔了，换上了自己最喜爱的水仙花。 当时谢谦已经五六岁了，自然也记事了。 他还劝阻谢老夫人，可惜谢老夫人不听，他一个孩童自然也拦不住。 结果谢老侯爷回府后，大发雷霆，差点跟谢老夫人动手。 幸好菊花被先侯夫人留下来的人给捡了回去，一直养着，不然那一次，非得出大事不可。 说不定谢老侯爷真要休妻了。 类似的事情，举不胜数。 反正谢老夫人就一直跟先侯夫人较劲，慢慢的，和谢老侯爷的关系越来越冷，直到现在，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两个人几乎不见面。 谢谦深深的觉得，这不是父亲一个人的错，至少母亲的责任是占大半的，当然，父亲对母亲也太过于不上心了。 否则母亲也不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谢老侯爷也不客气的说道，只觉得心口处更痛了。 沈卿瞳却哭的更伤心了，：“父亲，我真的不想在继续这门亲事了，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想嫁给谢大少了，这等奇耻大辱，女儿真的咽不下！” “老侯爷，谢兄，小女真的高攀不上贵府这风流浪荡的公子，小女和贵府大少爷的亲事，就此作罢，回去本候就会把定亲信物和庚帖归还，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沈之信说着，更是满脸阴鸷。 的确是太气人了。 这谢世安也太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吧。 沈之信说这话的时候，谢世安刚好踏进正房门口，听了个一清二楚。 谢世安没想到沈卿瞳真的会把这件事给说出来，要知道从前，沈卿瞳都是把他的话当做圣旨的。 他说什么，沈卿瞳都不会反驳的。 凡是对他不利的事情，沈卿瞳也一律不会做的，怎么到如今，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了呢。 亲事退了，可是谢世安心里一点儿都不高兴。 因为完全不是按照他的思路来发展的。 这亲事退了，他的名声也完了，虽说这里外人不多，可到底也会传出去的。 他谢世安，就是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了。 “伯父，您听小侄说，小侄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谢世安连忙上前解释。 沈朗钰一拳头就过来，直接揍到了谢世安脸上，沈朗钰是习武之人，可谢世安却是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是沈朗钰的对手呢？ 一下子就应声倒地了。 沈朗钰觉得不解恨，骑在谢世安身上，拳头狂风暴雨一般就落在谢世安身上了。 把谢世安打的抱头大喊，“沈兄，手下留情啊！” “留情，你如此欺辱我妹妹，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我就不叫沈朗钰！”沈朗钰说着下手更狠了。 谢谦虽然看着心疼，但到底也不好意思开口求情，毕竟谢世安说的话的确也是太过分了，平心而论，如果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会打的对方满地找牙的。 谢老夫人看的大怒，就要大骂沈朗钰，却被谢老侯爷用眼神阻止了，谢老侯爷的眼神十分骇人，死死的盯着谢老夫人，吓得谢老夫人几乎破口而出的污言秽语都给咽了回去。 如果真正说起来，谢老夫人还是有些怕谢老侯爷的，有几次，谢老侯爷发怒，把她关进了祠堂，一关就是一个月，整日素菜素饭，差点没折腾死她。 看到谢老侯爷几乎在发怒的边缘了，她也就不敢作声了。 “好了，钰哥儿，助手吧。”沈之信唤道。 沈朗钰这才停手，而现如今，谢世安的一张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这沈朗钰下手也真是手黑啊。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谢世安专挑人的脸打，把谢世安给打成这样子了。 元氏心疼的不得了，可同样的，她对沈卿瞳也是蛮心疼爱啊。 这就等于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矛盾急了。 不过依着她说，谢世安真的该打，糊涂东西，放着这么好的媳妇儿不要，去要一个破烂货，这下子可好了，亲事黄了。 这么好的媳妇儿就飞了。 想到这些，元氏都觉得打死谢世安也不多。 “老侯爷，谢兄，此事到此为止，以后小女和令公子再无半点瓜葛，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理，和本候也没有关系，不用顾忌本候的面子。”沈之信直接说道，很明显，就是不管沈卿云的死活了。 “告辞”沈之信拱了拱手，直接带着沈卿瞳走了。 沈朗钰紧随其后，白氏也带着沈卿雪走了，他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一同离开的。 谢家的人，没有人阻拦，没脸，也没立场拦着啊。 谢谦看着站在原地的顾炎枫，他和顾准有些交情，索性就开口说道，：“劳烦顾二少去送送沈侯爷一行人吧。” 顾炎枫早就想走人了，只是他素来都是有规矩的大家公子，不说一声直接走，好像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可是这个地方，这个环境，他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如今听谢谦一说，连忙道，：“那小侄就去了。”说罢也转身走了。 顾炎枫并未瞧见，谢雨珊一直恋恋不舍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虽然谢雨珊快要嫁人了，但是她对未婚夫不过尔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顾炎枫。 可是此生，终究是有缘无分了。 谁叫武安侯府和晋国公府的亲事，是一早就说好的，两家长辈早有此意。 根本就不会因为她的心思而更改。 她也隐晦的跟母亲周氏说过，不想嫁到晋国公府，可谢老侯爷跟谢成都是特别大男子主义的人，自然不会容许女子有自己的心思。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是一早就说好的，如何能更改。 如今连婚期都定了，更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谢雨珊只能嫁到齐家去。 顾炎枫追了出来。 “沈侯爷，沈兄。”顾炎枫追上了沈之信一行人。 沈之信对顾炎枫的印象一般，主要不是针对顾炎枫，而是昌平长公主。 沈之信不太喜欢昌平长公主的行事作风，虽然昌平长公主是永安帝的亲胞妹，但是她行事素来太不留余地。 也许是出身尊贵的缘故吧，反正沈之信不喜欢昌平长公主。 他的年纪虽然比昌平长公主小了几岁，但是昌平长公主的事迹，他在永安帝身边多年，自然也是听得多了。 “顾二少。”沈之信客气的说道。 “致诚兄，怎么了？”沈朗钰笑道。 致诚，是顾炎枫的小字，是顾准取的，他说希望顾炎枫，做一个至诚至信的人。 沈卿瞳看到顾炎枫，就忍不住想多看顾炎枫几眼，因为他们兄妹能够想见的机会，真的不多。 果然，沈卿瞳又克制不住的满眼期待，神情复杂的望向顾炎枫。 143 真的不喜欢顾炎枫 143 顾炎枫也察觉到了沈卿瞳的眸光，不由得同样的回望着沈卿瞳。 沈卿瞳和顾炎枫对视了一眼，眼神仍旧大大方方的，没有半分的躲闪。 倒是顾炎枫却觉得有些尴尬，低下了头。 沈卿瞳一瞬然，记起了楚睿问她的话。 也许她真的待顾炎枫有些不同，容易叫人误会？ 可顾炎枫本就是她亲二哥，她想和自己二哥亲近一些，这难道有错吗？ 关键是，打小儿他俩就是最亲近的，这是大哥和顾瑶瑶不能比的。 只是沈卿瞳无奈，只得收回了自己的眸光。 “无事，只是谢伯父托我来送送沈侯爷和玉瑾兄。”顾炎枫笑着说道。 玉瑾是沈朗钰的小字，只有两个人关心亲密，才会互相称呼小字。 “无妨，本候就先走一步，顾二少请自便吧。”沈侯爷摆了摆手，然后就带着沈卿瞳离开了。 倒是沈朗钰有些尴尬，父亲向来不喜昌平长公主府的人，也不怎么与公主府的人来往，连带着对顾炎枫也有些冷淡。 其实顾炎枫和昌平长公主的性子真是半点都不一样。 倒是他大哥的行事作风，很有长公主的风范，一样不择手段，并且不留余地。 所以沈朗钰才会与顾炎枫交好。 “致诚，你别在意，父亲他···”沈朗钰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玉瑾，我也先回去了，只是令妹的事情，你还是好生安慰她一番吧，我瞧着她今个儿是真的伤心了。”顾炎枫有些失落，也许是看到沈卿瞳为了一个男子如此伤心难过，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致诚兄，我那小妹你是不了解的，今日之事，她不会伤心的。”沈朗钰笑着说道。 之前他在谢家人面前暴揍谢世安，的确是为了给沈卿瞳出气，但是他自然知道沈卿瞳的伤心难过多数都是演习。 沈卿瞳一早句对他说过，一定要退亲，并且也不稀罕谢世安，如何会为了谢世安伤心呢。 此番也不过是扮演一个被未婚夫伤害的可怜女子罢了。 如此一来，这退婚一事的错处全都是谢世安接着。 人人得之后，都会对谢世安谩骂不屑，也不会连累到沈卿瞳的名声了。 要知道，沈卿瞳也是很爱惜羽毛的人，若是为了这么个下三滥的人，就让旁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她还不乐意呢。 顾炎枫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只当是沈卿瞳被谢世安伤的不轻。 到底这也是在谢家，有些话不方便说。 沈朗钰也没有说的太透彻。 “致诚兄，咱们改日再聚，我也先走了。”沈朗钰见沈之信和沈卿瞳已经走远了，不由得跟顾炎枫道别后，就追了出去。 顾炎枫知道沈朗钰的性子一向如此，自然不会多想。 沈之信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沈家。 沈之信和沈朗钰骑马。 白氏依旧带着姐妹二人坐车。 在马车上，白氏和沈卿雪都安慰沈卿瞳，不管怎么说，此番退亲与沈卿瞳的名声没有半点妨碍。 全都是谢世安谢家的错，让沈卿瞳安心便是。 以后在寻好的亲事便罢了。 沈卿瞳哪里会伤心啊，心里觉得兴奋不已。 总算是退婚了，谢世安这样的人，这婚约一天在她身上，她都觉得恶心难受。 尤其是谢世安提出娥皇女英的要求，还一脸的理所当然，真的是把沈卿瞳给恶心坏了。 这人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好在这不要脸的男人和她是半分关系也没有了。 不然，她真的要膈应死了。 “二姐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沈卿雪犹豫再三，到底是开口问道。 “三妹妹有话直说便是。”经历了这些事，沈卿雪虽然没有与她多么交心，但是在适当的时候，也总会相助与她，她对沈卿雪的态度也慢慢的改观了。 其实沈卿雪从前过的的确也不容易。 沈之远对她们母女并不太好，不过是面上情罢了。 白氏没有儿子，性子也不是多么圆滑，沈老夫人也不大喜欢白氏。 沈卿雪也是没法子，才必须要八面逢源，在沈家站稳脚跟，这也都是没法子的事儿。 所以，沈卿瞳并不是像最初那样，这么防备沈卿雪了。 “二姐姐，你是不是对顾二少有些好感？”社情学其实觉得这话是她不该问的，如果是在从前，她肯定不会问。 但是沈卿瞳今天对顾炎枫的表现，的确有些明显了。 不单单是她，相信很多人都瞧出来了。 谢雨珊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雨珊喜欢顾炎枫，她是知道的，这在贵女圈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就是最初的时候，谢雨珊每次与顾炎枫同在场的时候，都会特别出挑的望着顾炎枫。 但是谢雨珊同齐家的婚事明朗之后，谢雨珊的表现就不这么明显了。 但是也是有不少人知道谢雨珊喜欢顾炎枫。 自然也有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齐家应该也知道，毕竟这不是什么大秘密。 沈卿瞳真的深深的觉得，谢雨珊以后在齐家的日子，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主要是谢雨珊太不懂得避嫌了。 明明和顾炎枫没有半分可能，却搞得人尽皆知。 顾炎枫从来也没同谢雨珊有半分的交集，而她的正牌未婚夫，齐大少的头上，莫名的就多了一顶绿帽子，齐大少心里能不堵得慌吗？ 而今个儿沈卿雪问这话，大有提醒沈卿瞳的意思，千万不能自毁名声。 “没有。”沈卿瞳直接说道。 的确是没有，她怎么可能会对顾炎枫有什么心思啊？ 那可是她亲二哥。 “那二姐姐还是稍稍避险吧，就像谢大小姐的事情，人人都知道，对她以后的生活，肯定是有妨碍的。”沈卿雪劝道。 这话，沈卿雪完全可以不说，说了还得罪人，沈卿雪真的是抱着与沈卿瞳交好的真诚态度才说的。 沈卿瞳自然知道。 谢雨珊喜欢她二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两个人年纪相当，尤其是头几年的时候，谢雨珊还跟她二哥深情表白过。 这个，当然没有旁人知晓。 谢雨珊只是私下里拦住了顾炎枫，然后将想把自己的绢帕送给顾炎枫，并且还对顾炎枫诉说了倾慕之情。 要说谢雨珊这番作为也是十分大胆的了。 只是顾炎枫拒绝了。 那还是三四年前的事情，谢雨珊情窦初开。 年纪都还小。 只是谢雨珊和齐大少的亲事是一早就说好的，虽然是口头议定的亲事。 也是谢老侯爷跟晋国公红口白牙说好的，岂能反悔。 顾炎枫肯定不愿掺和到其中去，况且他也不喜欢谢雨珊，自然就拒绝了。 谢雨珊伤心了好一阵子。 顾炎枫到底是正人君子，这件事，也从没往外说过，只对顾妃妃说过。 顾妃妃也不是大嘴巴的人，所以，谢雨珊对顾炎枫表白的事情，到现在，除却他们兄妹二人，没有旁人知晓了。 现如今几年过去了，谢雨珊年纪大了，应该也认命了吧。 反正她从未在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最多也就是每次在宴会上见到二哥，多看几眼罢了。 沈卿雪拿着谢雨珊举例子，意思也是很明显了。 担心自己不步谢雨珊的后尘，也老是被旁人指指点点，说不端庄，就不好了。 这完全也是一番好意。 “三妹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沈卿瞳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他们兄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小时候同吃同住，长大了整日在一起玩乐，只怕是再也没有了。 回了沈家。 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 沈卿瞳也觉得有些累了，今日在谢家闹腾了这么大的一出好戏，相信慢慢的就会传遍盛京了。 如果不退亲，沈家肯定会帮谢世安遮掩那些丑事。 可现如今退亲了。 沈家自然不会帮忙了，毕竟有人问起为何退亲的，总得实话实话说吧。 本来就是谢世安的过错，难不成还让别人替他承担吗？ 沈卿瞳原本打算歇息一会子。 却没想想到杏茱进来道，：“小姐，侯爷来了。” “快请父亲进来。”沈卿瞳连忙说道。 沈之信闲庭进步般的走了进来。 沈卿瞳忙起身请安，父女二人坐定。 沈卿瞳只当沈之信是来安慰自己一番的，毕竟她刚经历过退婚的事情的，子啊沈之信看来，心中也是有些郁结的，他来安慰一番，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沈之信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瞳姐儿，你如实告诉为父，是不是喜欢顾炎枫？”沈之信思量了一刻，终究开口问道。 沈卿瞳彻底懵了。 今天已经有好几个人都这么问她了，问她是不是喜欢顾炎枫。 有隐晦的，也有直接问的。 沈卿瞳真的觉得很堵心。 她难道做的真的这么明显了吗？ 只是她怎么会喜欢顾炎枫呢？ “没有，父亲，我对顾二少绝对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沈卿瞳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当真？”沈之信似乎不大信，：“你当着为父，大可以说实话，年纪轻的女孩子，慕少艾也是有的，况且顾二少的确也是人中之龙。”沈之信其实也知道，顾炎枫的确是谦谦君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将沈卿瞳嫁给顾炎枫。 就昌平长公主那个性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婆母，他可不舍得女儿到公主府去受委屈。 再说，沈之信也不愿意与公主府有过多的交集。 这昌平长公主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其中的有些事儿，沈之信也不太方便跟沈卿瞳说。 他此番也是想让沈卿瞳远离顾炎枫，如果有一点小苗子，那就直接掐死，如果没有，就防微杜渐，就是这个意思。 “顾二少的确很优秀，但是父亲，女儿对他真的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沈卿瞳再一次申辩。 “瞳姐儿，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有些话，父亲也就直说了，顾二少本人条件虽然非常优越，人品也不错，但他不是良配，昌平长公主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与咱们侯府素无往来，并且门第颇高，为父不会叫你去受气的。”沈之信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应该让沈卿瞳心里有点儿数。 沈卿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母亲有这么如狼似虎吗？ 竟然被父亲给评价成了这幅样子。 反正在她心里，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对她的疼爱，生生世世，她都不会忘记。 不过仔细想想，母亲对外人，似乎真的有些太过于严苛了。 也有些不择手段。 人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的出来的结论自然就不同了。 沈卿瞳真的有心反驳几句，她真的不喜欢沈之信如此评价她母亲。 可是她也觉得自己的反驳同样是苍白无力的。 作为一个和昌平长公主毫无关系的人，她又有什么立场去反驳沈之信的话呢。 “女儿省的，父亲放心吧，女儿不会叫父亲为难的。”沈卿瞳一口应了下来。 沈之信这才放心，：“瞳姐儿，如今你和谢家的亲事退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这件事，过错都在谢世安，与你没有半分的干系，你往后该怎样就怎样，等过个一年半载，为父会再给你寻门当户对的亲事。”沈之信终究还是安慰了几句。 其实当初沈之信看好谢世安，当然跟谢世安自身的条件有关系。 谢世安也算优秀。 但是沈之信更看好元氏。 元氏对沈卿瞳的真心疼爱，这就等于以后的婆媳关系没有任何的问题。 瞳儿嫁过去，不会受到婆母的刁难，日子肯定是会好过很多的。 但是谢世安本身是这个样子的。 沈之信自然不会容忍。 “父亲，放心吧，女儿没事儿。”沈卿瞳笑着说道。 她是真的没事儿，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 “恩，你好生歇着吧。”沈之信见沈卿瞳怎么都不像有事儿的样子。 他也是不明白，当时在谢家哭的伤心欲绝的，怎么一转眼就想开了呢？ 只是想开了倒也好，就该看开。 如果看不开，那才是拿别人的错处来为难自己呢。 沈之信如此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而谢家那边，仍旧还处在一片混乱当中。 沈家一行人走了之后。 谢老侯爷就直接大发雷霆，直嚷着要对谢世安上家法。 谢谦也没阻拦，此番谢世安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人太气愤了。 谢老夫人见自己最爱的孙儿要被打，自然不乐意了。 就跟谢老侯爷争锋相对。 那话说的实在过分。 最后直接把谢老侯爷给气晕过去了。 谢老侯爷的身子本就不好，今日接二连三的生气，最后直接背过气去了。 谢家人都吓坏了，慌忙找府医来。 自然就救过来了。 但是谢老侯爷醒过来之后，身子就更差了，并且有些轻微中风的迹象。 可是被谢谦给担心坏了。 这可如何是好？ 谢老侯爷把谢谦叫道跟前儿，再三叮嘱，一定不能叫谢世安娶沈卿云。 这件事，不管多么艰难，哪怕是得罪狠了吴家和正戚夫人，也不能让谢世安胡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吴家的女人，都是搅家精。 如果沾上了，肯定是要倒霉的。 若是沈侯爷那般有自制力的，自然无妨，可是谢世安，如今就被沈卿云迷得七荤八素的了，若是沈卿云真的进门了，可是谢家的嫡长媳，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把谢家给搅和成什么样子呢？ 谢老侯爷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谢谦也有同感。 他实在是不喜吴家的作风。 自然不愿意和吴家结亲，如果沈卿云还是从前的身份，沈家大小姐，并且才名在外，真要娶过门，虽然是庶出，但是勉强也能同意，可今个儿沈之信都表明沈卿云不再是沈家的女儿，他除非疯了才会同意这门亲事。 144 由妻变成妾 144 谢谦见过谢老侯爷之后，就去立马去了正房见元氏。 元氏今天受到的打击也不轻，心里烦闷的要死。 她是既担心谢世安，又担心沈卿瞳，还对沈卿云和淑郡夫人一肚子的气。 这连番的又气又担心，她的身体自然也吃不消了。 谢谦来上房，见到元氏正斜靠在临窗大炕上，脸色也不好看，不由得十分关切的走上前来，坐到了元氏身边，：“夫人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谦不叫下人通报，夫妻二人多年来，感情一直都很好，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夫妻二人相处的时候，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不会去凑热闹，都在外头伺候着。 “有些头疼，安哥儿出了这样的事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元氏见到谢谦，心稍微安定了些，夫妻多难，彼此一直相互扶持，谢谦对她十分好，这些，她都知道。 她也庆幸自己嫁了一个好夫君。 “事到如今，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了。”谢谦叹着气说道。 “老爷，无论如何，妾身都绝不同意那个搅家精嫁给安哥儿的，哪怕是妾身死，也不会同意。”元氏的态度同样的这么坚决，这么斩钉截铁，跟谢老侯爷说的差不多。 谢老侯爷也是说哪怕拼着一死，也要阻拦这件事，不能任由谢世安胡来。 “这个我自然明白，我也不能毁了安哥儿的前程。”谢谦安慰道。 “夫人，你也因为这件事烦心了，咱们总归不答应就是了，我去找安哥儿谈谈，这件事，突破口还是在安哥儿身上。”谢谦拍了拍元氏的肩膀，仍旧安慰着说道。 其实大家都看的出来，淑郡夫人和沈卿云那边是说不通的。 出了这样的事儿，沈卿云肯定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嫁到谢家来的，谢世安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能劝服谢世安改变初衷，谢世安不娶，那沈卿云母女也就没有法子了。 只要谢世安一口咬定，是沈卿云不贞不洁，那谁也逼迫不了他。 因为沈卿云不贞不洁是事实，和两个人男人睡在一起，并且还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真的是有辱门风。 “你若是能劝服的了安哥儿才行啊，该说的话我都对安哥儿说了，可这孩子就是怎么糊涂，还把好好的一门亲事给作没了，瞳姐儿这么好的姑娘，安哥儿怎么就看不到呢，反倒是对那个小贱人情有独钟，心里只有那个小贱人，若不是为了那个小贱人，安哥儿也就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了。”提到沈卿云，元氏就恨得要死，恨不得直接拿刀子捅了沈卿云才痛快。 “刚开始我还担心那小贱人寻死，现在到巴不得小贱人死了才好！”元氏狠狠的说道。 可见是真的恨到骨子里了，否则的话，也不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来了。 元氏也算是个心善的人，如今都这般，可见对沈卿云得深恶痛绝到什么地步了？ “夫人别急，我去劝劝安哥儿。”谢谦柔声说道。 元氏为他生了三个儿子，这些年，一直陪他在外，打理后宅，处处都妥帖，真的是劳苦功高。 谢谦是个有良心的人，虽然妻子已经慢慢见老，可是谢谦也不愿意纳妾。 这个从少女时候就陪着他的女人，早就是他生命力的重要的一部分了。 他不愿意让元氏烦心，只希望她能过的顺遂一些。 早年外放的时候，还好，他是知府，身为知府夫人的元氏也没人给她气受。 可如今回了盛京就不同了。 虽然他马上要承袭爵位，并且同样也有官位在身上，三品大员，可是单说家里这些烦心事儿，就够元氏心烦的了。 如今安哥儿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好好的亲事黄了，这给父亲冲喜没成，还差点父亲气个半死，别说是元氏了，他也烦的要命。 “老爷，我是怕安哥儿不听你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元氏仍旧担心。 “若他真的不听，那我唯有将他赶出家门了，咱家是绝不容下这等脏心烂肺的女人进门的。”谢谦的语气有些冷，同样的，也不容置疑。 元氏吃了一惊，没想到谢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把谢世安赶出家门，这怎么能行呢？ 要知道谢谦可是侯府嫡长孙啊，长房嫡子，从小谢老侯爷和谢谦都对他寄予厚望，可若是要把他赶出门去，这可如何能行啊？ “老爷，您真的要这样做吗？”元氏内心嫉妒不舍，谢世安是元氏的长子，她自然也是蛮心疼爱的，不过元氏了解谢谦，谢谦素来说到做到，绝对没有半句虚言的。 元氏虽然也担心谢世安，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谢谦从元氏的上房离开，打算去找谢世安，却到处都没找到，心中气愤不已，谢世安一定是去见沈卿云了。 他真有一种把沈卿云母女赶出去的冲动。 虽然知道这样做是下下之策，但还是忍不住。 谢谦就坐在谢世安的书房里，等着谢世安回来，他倒是要看看谢世安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谢谦所料不错，谢世安的确是见沈卿云了。 他得去安慰沈卿云啊，让沈卿云放心啊。 淑郡夫人倒是很识趣儿，腾出来地方让二人诉衷肠。 谢世安觉得这里始终不是久待之地，就让沈卿云先回去，等他的好消息，他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把沈卿云娶回来的。 沈卿云自然温柔如水，对谢世安百般的依赖崇拜，又伏低做小，更是让谢世安心疼不已。 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谢世安才安排人把淑郡夫人和沈卿云送走了。 这一个耽搁，时候也不早了。 谢世安就回了书房，如今他虽然嘴上安慰沈卿云，可是他心里何尝不苦恼。 虽然是成功退婚了，可是事情跟他预期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他原本的意思，是把沈卿瞳配给谢世贤那个傻蛋，结果这下子好了，搭上了云儿和他的名声，自己倒是成了寡情薄幸的负心汉，云儿也失了清白，要受到千夫所指，之后还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呢？ 祖母那边倒是还好说，祖父，父亲，和母亲能同意这门亲事吗？ 他真的是心里没底，而且是特别的没底。 他自然不愿意到后头去见元氏，尤其是元氏那么瞧不上沈卿云。 只好躲到书房里来了。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谢谦坐在他的说桌前，一脸阴鸷。 谢世安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小厮，那些小厮，连忙退下去了。 肯定是谢谦不叫人通报的。 “父亲，您怎么过来了？”谢世安陪着笑说道。 今天这一天，他真的觉得累坏了。 也真的不太想应付谢谦。 谢谦来的目的，他自然是知晓的，无非也是为了沈卿云罢了。 肯定还是老一套。 谢世安想想都觉得累。 如今这个时候，他只想歇一歇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儿。 “你去哪儿了？”谢谦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谢世安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谢谦，只得承认道，：“去看云儿了，刚把云儿送走！” “既然送走了，那以后就不必来往了，这件事，你不必惯了，为父会替你料理好的，沈卿云，你不能娶。”谢谦说的很是坚决。 “父亲！”谢世安的声线抬高了许多，：“请恕儿子不能从命。”谢世安一脸正色，：“云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对她负责的，现如今我与沈卿瞳已经退亲，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我已经是自由身了，想娶谁，是我的自由了，我现在就想娶云儿。”谢世安争辩道。 “糊涂！”谢谦一拍桌子，：“你可知道沈卿云经过此事，名声尽毁？如今你跟沈卿瞳已经退亲，沈家绝对不会替你隐瞒今日发生的事情，只怕不添油加醋，我们就要烧高香了，你若是娶了沈卿云，岂不是坐实了你的罪过吗？你还想考科举吗？你如果从文，走清贵一派，可知道如果被坏了名声，是何等的后果吗？”谢谦越说越气，看着谢世安如此不开窍的模样，心中更是痛心疾首。 想着元氏所说不错，沈卿云这个搅家精，是决计不能叫她进门的。 “儿子明白，父亲从小就教育儿子，要做个有担当的人，儿子若是不对云儿负责，岂不是成了人人都瞧不起的怂包软蛋了吗？”谢世安反问道。 谢谦被谢世安给气到了，没想到谢世安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反驳他。 “你是铁了心要娶沈卿云吗？”谢谦问道。 这个儿子，他也是了解的，打小儿就十分的有主见，又是个极其刚强性子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 可是沈卿云这事儿，很明显就是个火坑。 如果非要往里跳，早晚是要碰的头破血流的。 “是的，儿子一定要娶云儿。”谢世安说的十分坚定。 谢谦点了点头，：“那好，你若是非要娶沈卿云，就与武安侯府，与谢家脱离关系吧。”谢谦神色凝重，一字一句的说道。 谢世安惊了一跳，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谦。 “父亲！”谢世安叫道，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说这样的话来，叫他与谢家脱离关系？ 这是要驱逐他出家门吗？ “谢家是百年簪缨世家，绝对不能容得下这样的女人进门，你若是非要娶她，那就只能脱离谢家，不做谢家的儿孙。”谢谦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不能因为一个沈卿云，搭上谢家积攒下来的声誉。 “那做妾呢？”谢世安问道。 谢谦微微皱眉，没想到谢世安会提出让沈卿云做妾。 做妾，他还真没想过，主要是认为让沈卿云做妾不大现实，沈家的姑娘，哪里有做妾的。 可如今听谢世安一说，做妾，也不是不可能。 现如今沈家已经摒弃了沈卿云，沈之信也说过，沈卿云和他没有半分的瓜葛。 淑郡夫人本身就是妾，而且还是被靖康侯府赶出门的妾室，即便现在有了三品诰命，可是说白了，也还是个妾。 吴家就别提了，送女做妾也是出了名的了。 那沈卿云做妾，也不是什么蹊跷事儿了。 如果做妾，那一切就不同了。 不贞不洁，做妻是绝不可以的，但是做妾就无所谓了。 一个姨娘罢了，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过了门，也不过是在小跨院里，安安分分的待着，若是不老实，自然有家规约束，管事嬷嬷一顿收拾也就是了。 别说，谢谦还真是动心了。 若一点儿都不负责，终归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只怕吴家也不肯善罢甘休，即便是干休了，谢家也不是这么容易能摘干净的。 可是如果谢家坚持要沈卿云做妾，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确定，能叫沈卿云同意给你做妾？”谢谦问道。 谢世安听谢谦如此说，一下子松了口气，谢谦如此，就是松口答应了，如果是做妾，谢谦也是同意的。 “差不多，如果我能说服沈卿云给我做二房，那父亲就同意叫她进门，正经的二房，贵妾。”谢世安问道。 “可以。”沈卿云这个身份，做个贵妾也是理所当然的。 谢谦知道谢世安这也是想多给沈卿云争取高一点的身份。 贵妾比良妾的身份还要高一点。 到底是有些脸面的。 纳贵妾，也是正儿八经摆酒席的，只是还没成亲，房里就多了这么一个贵妾，只怕将来这亲事也不大好说啊。 “安哥儿，你可想好，你若是大张旗鼓的纳了贵妾，以后说亲可就有些难了！”谢谦一脸警告。 世家大族，哪家最贵的女孩，能喜欢自己夫君房里有个贵妾。 若是个通房也就罢了，猫儿狗儿一样的玩意儿，不值得主母烦心，可这贵妾到底是不同的。 换了那个女子，也是心中愤愤不平的，只怕以后还是家宅不宁。 “父亲，这已经很委屈云儿，依着云儿的出身，给儿子做正妻，也是够格的，现如今却只能做个妾室，难道还不许儿子给她一些体面吗？”谢世安也很替沈卿云委屈。 “好，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好即可。”谢谦没在多言。 此事也算是这么定了。 “你若是能说服淑郡夫人和吴家，让沈卿云进门做妾，你母亲和祖父那里，自然不必担心，择个日子抬她进门就是了。”谢谦轻描淡写的说道。 做妾，到哪里也是很随意的一件事。 根本就不算什么。 谢谦是个比较重视规矩的人，和元氏多年来感情也十分好，对纳妾什么的，也不上心。 “儿子知道了。”谢世安拱手道，心中却十分替沈卿云委屈。 原本是好好的正妻之位，现如今却成了妾室了。 真不知道怎么对云儿去交代，相信云儿也会体谅他的吧。 况且谢世安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打算公开大张旗鼓的纳了沈卿云做二房，起码也要让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 然后就让沈卿云来打理他房中的事情，等沈卿云生下孩子，想办法扶正。 一时半刻不能扶正也无所谓，他只要不娶妻，早晚能扶正。 只是刚开始，还是要委屈云儿了。 怎么也是带着姨娘的头衔的。 但这也是暂时的，早晚能过去的。 想到这些，谢世安心里就安慰了许多。 谢谦和谢世安说好就走人了，赶着去对元氏交代。 谢谦心里也有数，谢老侯爷那边好说，如果是纳妾，谢老侯爷应该不会阻止，这个做妻和做妾区别太大了。 正妻代表着夫家的脸面，妾室就是个玩意，什么出身都无所谓的。 甚至有些纨绔子弟，纳了青楼的姐儿做小妾，也没有人诟病什么，因为大家都不看重妾室。 所以谢老侯爷那边还是比较容易说话的。 145 互相利用 145 果然，谢谦所料不错，谢老侯爷一口就答应了，听到谢世安终于迷途知返，不在为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不顾一切了。 既然是做妾，那也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历来世家大族中，纳了青楼的姐儿做妾的公子哥儿也不在少数。 这沈卿云在怎么不济，也比青楼中的姐儿强不少吧。 虽然吴家真的是很让人瞧不上，可也就这样吧。 怎么说沈卿云都失了贞洁，但多少吴家现在也有些脸面。 毕竟出了个正戚夫人。 现在到底怀着皇嗣，他们武安侯府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纳了沈卿云做妾，也算是一个交代吧。 谢老侯爷想到这些，到底也想开了。 可元氏也如谢谦所料，仍旧很不满意。 元氏是打从心里讨厌沈卿云了，别说做妾，她是恨不得这辈子都别看到沈卿云才好，根本就不想让沈卿云进谢家的门。 用她的话来说，吴家和沈卿云够恶心人的了。 如果进了谢家的门肯定，会恶心的她连隔夜的饭都呕出来了。 可谢谦劝了一番，到底还是让元氏点头了。 有些东西，见好就收也就是了。 谢谦看的出来，若是不叫谢世安纳了沈卿云，谢世安也许真的会釜底抽薪。 难道这好好的嫡长子，还真的就不要了吗？ 谢谦自然不不愿意，毕竟谢世安除了在沈卿云这件事上有些不尽如人意，旁的地方，都是一个合格的嫡长子，做事也稳妥，这谢家的将来，还是要靠谢世安的。 自然也就默认了这件事。 好说歹说一番，元氏虽然心中十分不情愿，但终究也是答应了。 谢谦差人去给谢世安说了一声，说自己做到了答应谢世安的事儿，也叫谢世安做到答应自己的事儿。 谢世安心中百感交集，却也总觉得对不住沈卿云。 本来说好要娶沈卿云为妻的，结果现如今，却只能做妾了。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对沈卿云说这件事。 沈卿云此番跟着淑郡夫人回了府邸，也没在进宫去。 淑郡夫人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件事，早晚会慢慢传出来，到时候沈卿云若是在宫里行走，难免被人说嘴，对正戚夫人也不好，对她自己也不好。 还不如留在府里，避避风头。 正戚夫人的身子好多了，胎像也稳固了好多。 永安帝大喜，正戚夫人又说了淑郡夫人好些好话，所以永安帝就允准淑郡夫人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宫。 翌日淑郡夫人进宫去照顾正戚夫人。 如今在正戚夫人宫里，淑郡夫人已经完全熟络了。 宫人也都把淑郡夫人当做主子看待。 只是淑郡夫人没想到，在正殿竟然看到了吴侧妃。 正戚夫人正歪在贵妃榻上同吴侧妃说闲话，也十分亲密的样子。 淑郡夫人见到吴侧妃，心中这股子气就涌上心头了。 吴姨娘的死，到底她还是有些怪吴侧妃的。 怎么说呢？ 毕竟她们三个才是一母同胞，而吴侧妃到底是隔了一层的。 如今却闹成这样。 淑郡夫人真不知道吴侧妃怎么还有脸进宫来见正戚夫人。 害死了她们二姐。 “姐姐来了。”正戚夫人见到淑郡夫人，笑容满面的说道。 比方才和吴侧妃说话时，如今的正戚夫人更多了几分真诚和热情。 更像是发自内心的。 “给娘娘请安。”淑郡夫人上前微微俯身道。 “姐姐不必多礼，咱们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呢？”正戚夫人要亲自来扶淑郡夫人。 淑郡夫人哪里会叫正戚夫人过来扶她，倒是吴侧妃十分看颜色，过来要扶着淑郡夫人起来，满口笑道，：“娘娘恩典，怕咱们姐妹之间生分了，不叫行礼呢。” 淑郡夫人不露声色的躲开了吴侧妃，径直走到正戚夫人身边，关切的问道，：“娘娘今个儿感觉怎么样？”说罢仔细的观察着正戚夫人的神色，：“瞧着气色倒是不错，今儿的燕窝可吃了？陛下心疼娘娘，让内务府送了好些上好的血燕过来，还嘱咐娘娘一定要日日进补，不可落下啊。” “已经吃了，姐姐如今快成了管家婆了。”正戚夫人笑道。 要说这正戚夫人能好的这么快，淑郡夫人的确功不可没，她毕竟是生养过孩子的，经验足足的，什么该注意，什么不该注意，都照顾的无微不至。 毕竟是亲姐妹，有淑郡夫人陪在身边，正戚夫人心情也好，慢慢的就好起来了。 “如今娘娘怀着陛下的龙胎，妾身能照顾娘娘，也是三生有幸的。” “就是，如今娘娘可是贵体，一定得保重。”吴侧妃也接口说道。 “不知道侧妃娘娘今个儿如何进宫了？”淑郡夫人看着吴侧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吴侧妃自然也感觉的到淑郡夫人对她疏远了好些，定然是为了吴姨娘的事情。 她心里也呕的要死。 再怎么说，这吴姨娘的事情，也不能怪到她头上吧。 她自己还委屈的不得了呢。 如果不是玉含羞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把一切全都和盘托出了，她也不会被王爷给骂了一通呢。 明郡王虽然当时护着她，可是事后也是狠狠的骂了她一场，好几天都没进过她的房门了。 府里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觉得一直得宠的吴侧妃大概是要失宠了。 这些日子，她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加上明艳玲毁了容，找遍了名医，都说明艳玲脸上的疤痕太深，虽然当时处理的很好，但是绝无可能恢复好了。 最多也就能让疤痕淡一些。 可是这脸色的疤痕如此狰狞，明艳玲又是个女孩子，这将来可怎么好啊？ 好几件事压在一起，把吴侧妃也给愁死了。 她来求见正戚夫人，也是想要借着正戚夫人如今得盛宠，她们是姐妹，自然也是要互相扶持的，郡王府里的人，见她有正戚夫人做靠山，自然对她也得恭恭敬敬的了。 明郡王，这些日子一直不肯见她，她心里也着实没底。 这么多年了，明郡王都没有如此对待过她，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她求见正戚夫人，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希望，毕竟正戚夫人会不会见她，会不会搭理她也不一定，从前她们姐妹的关系还算可以，但是多年来，正戚夫人的荣宠不多，她也没有刻意的去维持姐妹关系。 没想到正戚夫人倒是还这是见她了。 对她态度也不错，闲话家常了一番，还准备留她吃午饭，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淑郡夫人对她也是横眉冷目的。 吴侧妃心里也记恨的慌，只是不肯表露出来罢了。 “这不是也来瞧瞧娘娘，给娘娘请安吗？”吴侧妃陪着笑说道。 “奥，原来如此啊，从前也没见大姐来给娘娘请安啊，现如今知道娘娘这里炙手可日了，倒是往前凑了，可见大姐是爱凑热闹的，不知道大姐知道二姐的事情了吗？”淑郡夫人的话说道最后，已然很不客气了。 她真的是懒得跟吴侧妃说废话。 把二姐害成这样，现如今却跑进宫来想要找靠山，她才不会叫吴侧妃得逞呢。 吴侧妃没想到淑郡夫人竟然说这样的话，当众就翻脸了，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正戚夫人忙打着圆场说道，：“姐姐，有些事情，大姐也是情非得已的，况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大姐，本宫知道，二姐的死，让姐姐很难过，可是这件事，真的不甘大姐的事儿啊。” 正戚夫人其实也很心疼吴姨娘，但是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始终是要活下去的。 她在宫里的根基不稳，她们都是吴家的人，一笔写不成两个吴字。 怎么都是一家人，如何就不能好生的相处。 互相扶持，才是最应该的。 正戚夫人在宫里浸染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姐妹齐心协力的重要性。 她心里何尝不怪吴侧妃，可是却也需要吴侧妃这样一个助力。 说白了，也不过是互助互利吧。 “娘娘。”淑郡夫人高声叫道。 正戚夫人摆了摆手，打断了淑郡夫人的话，：“大姐，今个儿本宫就不留大姐用午膳了，大姐府里事情也繁忙，不如先回去吧。” 吴侧妃也是坐不住了，怕在做下去，真的会跟淑郡夫人给争执起来，到时候倒是更不好了。 于是忙点头，匆忙的就去了。 等吴侧妃走了之后。 淑郡夫人还是有些气呼呼的，不能理解。 “娘娘这到底是何意，吴侧妃这个人是靠不住的，况且她进宫来见娘娘，何尝不是抱着要借着娘娘的势力的打算啊。”淑郡夫人说道。 “这个本宫自然知道，可是姐姐，本宫也是与她互惠互利，大家互相利用罢了，她好歹也是郡王府的侧妃，明郡王对她如何，咱们心里都有数，本宫势单力薄，吴家靠不住，咱们姐妹若是再自相残杀，岂不是更便宜了旁人吗？”正戚夫人劝道。 淑郡夫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始终是不痛快罢了。 “可是想到二姐，我这心里不痛快。” “本宫何尝不是，可二姐的死，绝没有这么简单，玉淮北不会为了那件小事，就要了二姐的性命，好歹二姐也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定然二姐是做了旁的事情，惹恼了玉淮北了。”正戚夫人忖度着说道。 正戚夫人依稀知道一些吴姨娘从前跟严亭立的事情，她也是猜测罢了。 只是到底没说出口。 淑郡夫人也是这般猜测，她们是亲姐妹，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这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的。 “姐姐，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姐姐一定要帮我，要担待我啊。”正戚夫人可怜巴巴的望着淑郡夫人。 淑郡夫人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此刻别说是担待她了，哪怕是要她做什么，她都是肯的。 毕竟是她最小的妹妹啊。 “娘娘这话就见外了，娘娘但凡有吩咐，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淑郡夫人很肯定的说道。 “还是姐姐疼我，今个儿云姐儿怎么没进宫来呢？”正戚夫人没见到沈卿云，不由得问道。 正戚夫人还是蛮喜欢沈卿云的。 “哎。”淑郡夫人提到沈卿云，不由得连连叹息。 正戚夫人自然要问缘由的，淑郡夫人也没打算瞒着，也就全都和盘托出了。 正戚夫人气的一拍桌子，也许是太过于用力，护甲登时断了两根。 淑郡夫人担心不已，忙道，：“娘娘可不许动气，当心龙胎。” “如何能不动气呢，又是沈卿瞳，每次都是这个沈卿瞳，这个贱人，可是把云姐儿给害惨了！”正戚夫人狠狠的说道。 “早知道就不与娘娘说了，倒是让娘娘心里不痛快了。” “姐姐，如今云姐儿怎么办？” “谢大少已经答应要娶云姐儿了。”虽然是这样说，可淑郡夫人到底心里没底，不知道谢世安能否说服谢家的人，尤其是谢夫人元氏的态度，想想淑郡夫人都很发愁，若是沈卿云以后嫁过去，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呢？ “也是本宫无能，谢家在陛下面前一向的脸，本宫也无法去请旨给他们赐婚，如果是男未婚女未嫁，谢世安来求娶，借着本宫到陛下面前，倒是还好说，可如今云姐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陛下也会对云姐儿有看法，到时候反倒是咱们的不是了。”正戚夫人解释道。 “娘娘说的是，这些我都明白的，断然不能牵连了娘娘。”淑郡夫人点着头说道，很是理解正戚夫人。 “一切也全看谢大少那边了，不过依着姐姐所言，谢大少倒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谢大少对云姐儿倒是一往情深，只是谢家不肯松口罢了，这些日子就不叫云姐儿进宫来了，如今沈家早已没有我们母女的位置了，沈侯爷半点不念旧情，早就不肯认云姐儿了，虽然没叫云姐儿改姓，但是已经公开对谢家说，沈卿云和他没有半分的干系了，只怕沈家为了沈卿瞳那小贱人，也不会帮着谢家和云姐儿隐瞒这件事，将来传出来了，外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云姐儿呢？ “姐姐别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只要云姐儿能嫁入谢家，一切都好说。”正戚夫人安慰道。 二人对沈卿云的婚姻大事十分担心，却还不知道，谢世安已经去了淑郡夫人府邸。 倒是也无人阻拦。 谢世安顺利的见到了沈卿云。 沈卿云没想到谢世安会来见她，并且还是这样毫无顾忌的就来了，心中也十分的兴奋。 这也是代表谢世安看中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来见她，想到这些，沈卿云觉得为了谢世安，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只是当沈卿云见到谢世安的时候，却发现谢世安的脸色不大好看。 沈卿云倒是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们的事情，谢家的人给谢世安的压力肯定是不小的，他如此倒也正常。 沈卿云连忙叫丫鬟泡了茶，亲自端给谢世安，：“安哥哥，我知道，我的事情，让你烦心了，是不是老侯爷，伯父伯母都不同意你娶我啊？”沈卿云微微垂着眸子，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谢世安看了，心里十分的心疼。 谢世安如何能开口说，不是不同意，而是他妥协了，妥协了让沈卿云从最初的正妻，变成了妾室。 谢世安觉得自己太无能了，这样委屈沈卿云。 可是他真的没办法。 “云儿，祖父，父亲和母亲已经同意你进谢家了。”谢世安想了想，终究还是斟酌着开口说道，这件事早晚是要说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就豁出去了吧。 146 见红 146 沈卿云一听这话，立马面露喜色。 只想着谢世安对她确实疼爱的紧，这才一天的工夫，就已经说服了谢家人。 “安哥哥，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嫁给你了吗？”沈卿云十分高兴的问道。 面对沈卿云希冀的眸子，谢世安心中更加愧疚不已。 终究也是他辜负了沈卿云啊。 “他们答应我纳了你做妾。”谢世安狠了狠心，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沈卿云在这一刻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世安。 “安哥哥，你说什么？”沈卿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一次问了一遍。 “我说，祖父，父亲，母亲他们同意我纳了你做二房。”谢世安又重复了一次，其实说出来了，也就不在乎再说一次了。 “二房？”沈卿云冷笑，心里头也越发的凄冷起来。 原来争执了半天，竟然是要做妾。 怪不得谢家的人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原来是叫她做妾。 做妻和做妾有着天壤之别。 谢家的大少奶奶，和一个二房，妾室，更是云泥之别。 她堂堂沈家大小姐，才貌双绝的沈卿云，现如今，竟然沦落到要做妾的地步了吗？ 沈卿云如何能甘心，她怎么都是不甘心的。 尤其是想到自己娘亲这些年来的不易，在侯府处处如履薄冰。 而她也是因为庶出，多少次被人嘲笑，白眼，抬不起头来。 若她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她还用的着如此俯就谢世安吗？ 以她的才貌，若是沈家正经嫡出的小姐，只怕皇子妃也当得。 她自己所受的苦，完全都是因为娘亲是妾，她怎么能再去重蹈覆辙呢？ 不过这做妾室也要看是做谁的妾室。 如果要她做太子的妾室，她自然是乐意的。 进了东宫，不管是侧妃，还是什么，将来太子继承大统，都是入宫为妃，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可给谢世安做妾，将来还有什么盼头。 沈卿云虽然心里这会子恨死了谢世安，但是表面上也没有露出分毫来。 她多少也是了解男人的，这男人狠心起来，比任何人都狠心绝情。谢世安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只怕也不是来跟自己商量的。 她若是跟谢世安翻脸，只怕连这个二房的名分也没有了，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安哥哥，你真的要我做你的妾室吗？”沈卿云委屈道。 谢世安没想到沈卿云会如此。 谢世安其实都做好被沈卿云痛骂的准备了。 哪怕沈卿云对他又打又骂，说他是骗子，是混账，不管怎么发脾气，谢世安也都认了。 毕竟这件事，是他对不起沈卿云。 原本都说好的，明媒正娶，可如今，却只能给一个妾位。 终究是他先失言在先啊。 可沈卿云竟然还是这样温柔的对待他，只是我万分委屈，叫他看了格外的不忍心。 “对不起，云儿，我这也是没有法子啊，父亲如何都不肯松口，说若是我非要坚持娶你，就要将我逐出家门，我现如今虽然有举人功名，可在这盛京，若是离了谢家，我当真什么都不是，将来如何能熬出头来呢？”谢世安倒是没瞒着沈卿云，全都对沈卿云说道。 沈卿云心中连连冷笑，不由得腹诽，那你就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从而牺牲我，说好了娶我为妻，可现如今却成了妾室，这也是天差地别啊。 她以后若是成了妾室，根本就无法出门交际，只能安安分分的待在谢世安的后院里，若是谢世安娶妻之后，就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可如今，她若是不嫁给谢世安，又能嫁给谁呢？ 难道还真的嫁给谢世贤不成？ 谢世贤可是个低能儿啊。 沈卿云也是心烦意乱。 “安哥哥，我知道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不配嫁给安哥哥做妻子，索性叫自生自灭吧。”沈卿云哭哭啼啼的说道。 “云儿，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谢世安安慰道，：“我知道，叫你做妾，的确是委屈了，这也是我对不住你，我跟父亲说好了，风风光光的抬了你进门做二房。” 沈卿云心中骂道，再风光又如何，不也是二房吗？还是妾室啊。 这妾室在正室跟前儿，永远抬不起头。 “大不了我不娶就是了，只要我一直不娶妻，你又生下了孩子，待我有了出头之日，将你扶正就是了，那个时候，即便父亲再叫我脱离谢家，脱离侯府，我也是毫不在意，带着你就离开！”谢世安信誓旦旦的说道。 只是现如今沈卿云却一个字都不肯信了。 当时说的好，信誓旦旦的要娶她为妻，一定会负责任。 可这才一日的光景，就已经变成妾室了。 所以现如今，沈卿云对谢世安所说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信的，什么将来不娶妻啊，扶正她的话，都是狗屁。 此番沈卿云算是看出来了。 在谢世安心里，的确是有她，可是与谢世安的前途比起来，她真的不算什么。 谢世安随时都可以摒弃她。 “安哥哥，事到如今，你真的只能许给我一个妾室的名分吗？”沈卿云红着眼圈儿问道。 谢世安虽然也不忍心的看着沈卿云，可他能做的真的已经做了。 他也灭有法子，他太了解自己父亲了。 父亲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如果他坚持娶沈卿云，那么父亲一定会将她逐出家门。 谢世安自然知道，他这样的，若是离了谢家，在盛京，更是举步艰难的。 他不可能为了沈卿云放弃这些的。 这一点，他无比的确信。 “云儿，我先前已经说了，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如果我不肯让步，那么我就会被赶出谢家，你希望看着我离了谢家吗？妻凭夫贵，将来我若是有出息了，你自然也是好的，如果我在盛京没有立足之地，即便我娶了你为妻，也不过叫你跟着我受苦罢了。”谢世安循循渐进的给沈卿云说道，慢慢的把自己的思想融入到沈卿云脑海中。 意思很明显，完全就是想要说服沈卿云，让沈卿云答应给他做二房。 沈卿云也不是个蠢人，看着谢世安如此，只怕谢世安是铁了心了。 “安哥哥，你让我考虑下，其实如果是我，我自然也乐意，我说过，只要能嫁给安哥哥，别说做二房了，给安哥哥做丫头我也是乐意的，可是我娘亲那边。”沈卿云有些苦涩的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娘亲从前也是父亲的妾室，这半辈子，也是吃够了做妾的苦头了，她从前就对我说过，是决计不让我做妾的。” 谢世安听着沈卿云说前头的话，自然是心疼万分的，只想着沈卿云还真是对他体贴入微，可是一旦听到后半句，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了。 但是仔细一想，倒是也信了沈卿云的说辞。 淑郡夫人是妾室出身，自然不愿意让女儿在做妾。 可是吴家的家风如此，女子做妾，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至于这般矫揉做作的吗？ 其实在谢世安的内心深处，对沈卿云和吴家也多少是有些嫌弃的吧。 “那你的意思？” “我尽量说服娘亲答应，但是安哥哥也要答应我，不能骗我，以后不能娶妻，只能扶正我！”沈卿云的态度十分坚决，虽然觉得这件事谢世安未必能做到，但是话一定是要这样说的。 谢世安见沈卿云如此懂事，心中更是心疼沈卿云，：“云儿，这是自然，谢世安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负了沈卿云，否则就叫我前途尽毁，不得好死！” 沈卿云听了也没多少感动，男人发誓，都是随便说的，当不得真的。 如果真的有报应这一说，只怕盛京多少高官都要死于非命，都不得善终了。说不定连陛下也落不了好。 可现如今，不都也活的好好的吗？ 如此一来，谢世安就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走之前，倒是还想跟沈卿云亲热一番，毕竟二人已经有了第一次，谢世安正在兴头上，更是想要在进一步。 沈卿云哪里有心思应付谢世安，若是谢世安能三书六聘，正儿八经的娶她为妻，那她说不准会给谢世安些甜头尝尝。 可谢世安都把她由正室变为妾室了，她真的懒得去应付谢世安。 三言两语也就哄着谢世安走人了。 沈卿云只能等娘亲出宫之后在跟娘亲商量了，旁的，也没有什么法子了。 只是淑郡夫人这一进宫，好几日都没回府，当真把沈卿云给急的不轻，这都是后话了。 淑郡夫人一直陪着正戚夫人。 原本打算是晚间回府的。 可是吃了午膳不久，正戚夫人就肚子疼，可把淑郡夫人给吓坏了。 立刻找太医来。 此刻正戚夫人已经见红了。 太医也疯了。 永安帝有多么看重正戚夫人这一胎，皇宫里人人皆知，若是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只怕大家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太医把脉，发现正戚夫人有滑胎的迹象，连忙开始救治。 淑郡夫人也是聪明人，立马将正戚夫人从早上到午膳，所有的吃食都封了起来，然后开始寻找原因。 她心里清楚，她如今所有的荣耀，全都是仰仗正戚夫人。 而正戚夫人的荣宠都仰仗肚子里的龙胎，一旦龙胎不保了，正戚夫人将会被打回原形，而她所有的一起都会失去，所以淑郡夫人，对正戚夫人也真的是尽心尽力。 没多久，永安帝也来了。 正戚夫人疼的不轻，永安帝也着急不已。 正戚夫人会怎么样，永安帝其实并不太上心，可是永安帝心疼的是腹中的胎儿啊。 他这都人到中年了，皇宫里还能有妃嫔怀了龙胎，这是何等的喜庆事啊。 所以到现在为止，永安帝对正戚夫人腹中的胎儿十分欢喜。 不然也不会这么给正戚夫人脸面了。 最近永安帝很有意提拔吴家的人，也是看着正戚夫人怀了龙胎的缘故。 足以证明，永安帝特别看重这一胎，时隔六年，后宫里总算是有妃嫔怀孕了，何等的幸事啊。 只是正戚夫人这一胎，一直也不大太平，前些日子胎像不稳，这一次又见了红。 永安帝心中也十分不快。 这一救治，就用了一个时辰。 永安帝也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到最后，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淑郡夫人也吓坏了，查了一番，也没查出个结果来，一应吃的用的，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若没问题，正戚夫人如何会腹痛见红呢。 孕妇见红，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啊。 太医满头是汗，忙到永安帝面前复命，说道，：“陛下洪福，娘娘府中的龙胎保住了。” 永安帝这才放了心，仍旧冷冷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说胎像已经稳固了吗？怎么好端端的会见红呢？” 那太医连连请罪道，：“回陛下，娘娘的身子是已经好些了，可是今个儿微臣把脉，竟然有麝香侵体的痕迹，好在娘娘体内麝香并不多，只是有些见红，经过救治，龙胎无虞。” “无用的东西！”永安帝骂道。 “陛下赎罪！” 永安帝转头看着淑郡夫人，淑郡夫人的头埋的低低的。 “淑郡夫人。”永安帝叫了一声。 “陛下，妾身在。” “这正戚夫人身边一应事宜，都是你来照应的吧。” “回陛下的话，是妾身。” “这一回便罢了，以后若是再出了任何岔子，朕拿你是问！”永安帝说道最后，口气凌厉了好多。 永安帝也不是真正想要怪罪淑郡夫人。 永安帝多么精明厉害，自然知道淑郡夫人是靠着正戚夫人的，只怕这全天下最不希望正戚夫人出事儿的人就是淑郡夫人了，他也是想让淑郡夫人更加的上心一些罢了。 “妾身遵命。” 永安帝这才没说什么。 永安帝进去看了看正戚夫人，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得知龙胎无虞，他也就离开了。 永安帝心中不痛快，就去了欣妃宫里。 欣妃也是这几年后宫最得宠的妃嫔之一，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花骨朵一样，模样也好，又会打扮，自然得了永安帝的欢喜，只是进宫三年了，肚子也没动静。 在新晋的妃嫔里头，算是非常得宠的了。 欣妃没想到永安帝会过来，自然是软语娇憨的，惹得永安帝心痒难耐的。 永安帝就要留宿在欣妃宫里。 欣妃自然想要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永安帝。 用过晚膳，欣妃就要陪着永安帝沐浴。 永安帝也乐得叫欣妃伺候他。 这新晋的妃嫔当中，欣妃算是最会伺候人的。 欣妃看着文文静静的，可是在床上那是真的放得开，伺候的永安帝通体舒畅，永安帝最爱到欣妃宫里歇着了。 只是这事情也太不凑巧了。 欣妃刚准备下水，却小腹一阵胀痛，两腿间一股子温热液体涌出，竟然月事到访了。 欣妃差点没气死。 她的月事不大准确，照理说还有好几日，可此番偏巧提前了。 永安帝也是大为扫兴。 满脸嫌弃的就离开了。 欣妃气的哭了一场，不过除了责怪自己不争气，还能怨旁人吗？ 天时地利人和，气氛都在，永安帝也是兴致勃勃，可偏生到了这个时候，月事到访了，可真真是膈应死人了。 永安帝走的时候，她连拦住的勇气都没有，生怕永安帝会更加的厌恶她。 真是倒霉。 欣妃哭哭啼啼了一番，任由宫人帮她收拾了一番，小腹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她也无暇顾及其他了，反正永安帝已经走了，她也没法伺候，只能顺其自然，也就不多想，睡下了。 147 上了龙床 147 永安帝满脸阴鸷的离开了欣妃的长乐宫。 心中真的是一肚子的火气，原本兴致高涨，却一盆子冷水泼过来了，用的他进退两难了。 永安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姜福海问道，：“陛下，去哪儿歇着啊？” “去瞧瞧正戚夫人。” 姜福海其实想说，这么晚了，正戚夫人身子不好，只怕是也睡下了吧。 但是永安帝的脸色不好看，姜福海自然也不就不再开口了。 果然，到了长春宫，正戚夫人睡下了。 淑郡夫人今个儿没出宫，自然过来迎接永安帝了。 淑郡夫人今日忙了整整一日，正戚夫人醒过来之后，虽然知道龙胎保住了，可是仍旧是心惊胆战的。 淑郡夫人陪在身边，开解了一番，又喝了安胎药。 一直侍候到现在，安胎药里也有安眠的成分，所以正戚夫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今日睡得早了些。 宫门肯定关了，况且淑郡夫人这些日子，也在宫里住好些天，自然也都习惯了。 永安帝到的时候，淑郡夫人正在用晚膳。 她一直都在陪着正戚夫人，连晚膳都没吃，等正戚夫人睡着了，这才有时间用晚膳。 “妾身给陛下请安，娘娘已经睡下了。” 永安帝点了点头，：“坐下回话吧。” 淑郡夫人这才坐到了一旁，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正戚夫人的身子如何？” “回陛下的话，娘娘今天下午好多了，晚膳也吃了不少，喝了安胎药，就安心的睡下了。”淑郡夫人答道。 “好，朕知道，你全心全意的侍候正戚夫人，待来日正戚夫人诞下龙子，自然有你的功劳！”永安帝漫不经心的说道。 “妾身惶恐，陛下和娘娘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一定会照顾好娘娘和娘娘腹中的龙胎，来报答陛下的恩情。”淑郡夫人满脸真诚的说道。 永安帝听到这话，不由得多看了淑郡夫人两眼。 从前，他还真是连个正眼也没瞧过淑郡夫人的。 吴家女，而且还是沈之信的妾室，他心里真的瞧不上。 可没想到这一看，发觉淑郡夫人的容貌真的不差，比起正戚夫人丝毫也不逊色。 就是年纪长一些。 身材也保持的很好，根本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光洁的额头，白嫩的皮肤，穿着一袭绛红色衣衫，越发的显得不俗气。 也不知怎么的，倒是叫永安帝心猿意马起来。 大概其方才在欣妃那里，被勾起的兴致，一下子似乎全都涌上心头了。 永安帝虽然不是个绝对荒唐的，但是在这宫里，那真的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自然都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百依百顺的。 “你到朕身边在。”永安帝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却叫淑郡夫人惊得心都跳出来了。 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没嫁过人，自然知道永安帝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不过只是一瞬，淑郡夫人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永安帝只是要她陪睡而已。 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要皇帝看的上她，就是她的无上荣光了。 一个头脑发热，一个可以俯就，这事儿自然就成了。 永安帝直接带着淑郡夫人回了寝宫，淑郡夫人当晚就上了龙床。 淑郡夫人虽然不知道永安帝为何会突然奇想临幸与她，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唯有这一次，叫永安帝对她念念不忘，才有以后的荣华富贵。 自然是使出了自己全身的招数来伺候永安帝。 况且她年纪也大一些，并且她当初为了能笼络住沈之信的心，还特意去请教过青楼里的姐儿，是如何伺候男人的。 当时，还把沈之信留在她房中半个月之久，半个月，天天来她房里过夜。 沈之信是何等人，如此有毅力的人，都被淑郡夫人弄得半个月五迷三道的，一到晚上就想要去她房里过夜，就别提永安帝了。 永安帝是皇帝，自然没去过哪些腌渍地方，如何知道，哪里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这一晚，淑郡夫人倒是也叫永安帝震惊的不轻。 本想着欣妃就够奔放的了，没想到这淑郡夫人更加的风骚，但是这个中的滋味儿，也唯有自己才知道。 永安帝被伺候的很舒服。 也可能是折腾的有些晚了，竟然差点误了早朝。 永安帝上早朝之前，对淑郡夫人说了句，：“你先回长春宫吧。” 淑郡夫人自然熟悉好了，就离开了。 到长春宫的时候，正戚夫人还没起，但是长春宫上下的人却都知道昨晚淑郡夫人上了龙床。 有很多都等着看笑话，看淑郡夫人如何对正戚夫人交代。 淑郡夫人倒是恍若未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是惬意的样子。 等正戚夫人醒了，淑郡夫人亲自待人服侍，然后等正戚夫人用过了早膳，淑郡夫人才打发了所有伺候的人，看样子是有话对正戚夫人说。 正戚夫人有些不解的看着淑郡夫人，：“姐姐有什么话，还非得屏退了左右才能说。” 淑郡夫人倒是没有瞒着，大大方方的说道，：“昨夜陛下临幸了我。” 正戚夫人一脸惊疑不定，先是惊讶，后来竟然面露喜色，：“可是真的？陛下对姐姐可满意吗？” 淑郡夫人看正戚夫人的反映，就知道她们姐妹想到一处去了，不亏是亲姐妹，想法也都是一样的。 “妹妹与我是一条心的，我还以为妹妹会怪我呢？”淑郡夫人上前握住了正戚夫人的手，说道。 “姐姐糊涂，我如何会怪姐姐，咱们姐妹在这宫里，本就如履薄冰，若是姐姐能入了陛下的眼，我自然也跟着高兴啊。”正戚夫人由衷的说道。 这些年，她在宫里的日子有多么艰难，她心中知晓，若是没有当初姐姐的接济，她能过到今日吗？ 如今姐姐若是能得了陛下的宠幸，如果能入住后宫，她们姐妹倒是也能相互扶持，岂不是添了助力吗？ 这对她们姐妹来说，怎么都是好的。 正戚夫人才不会糊涂，因为这事儿，就反目成仇，倒是叫亲者痛，仇者快了。 她还怀着身孕，多少后妃眼睁睁的盯着她的肚子，巴不得她流产才好，她才不会上当呢。 如今只有淑郡夫人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她如何会得罪这个人呢。 “妹妹，我得宠了，自然也少不了妹妹的好处，往后咱们姐妹就互相扶持。”淑郡夫人满脸真诚的看着正戚夫人。 果然，到了晚上，姜福海就派人来接淑郡夫人了。 原本也是悄悄的，怕正戚夫人知道。 殊不知正戚夫人早就知道了，一连好几日晚上，姜福海都派人来接淑郡夫人到永安帝寝宫侍寝。 而且越发的上瘾了。 这日，淑郡夫人走后，正戚夫人还没睡着。 她身边的心腹茯苓忍不住抱怨，：“娘娘这不是引狼入室了吗？这老妇也真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勾引陛下！” 正戚夫人冷冷的瞥了茯苓一眼，：“这话也是该你说的吗？陛下宠爱姐姐，本宫也替姐姐高兴。” “娘娘，淑郡夫人这不是欺负娘娘吗？借着娘娘的势，反倒是做出勾引陛下的勾当来。”茯苓虽然也是吴家的人，但是陪着正戚夫人进宫，打小儿就伺候正戚夫人，心里自然只有正戚夫人了。 “好了，不许胡说。”正戚夫人喝道。 茯苓也怕会让正戚夫人更加生气，再伤了龙胎，也就不敢再说了。 如此一连五天，淑郡夫人准时每晚都侍寝，神色一日比一日轻松，只怕是在永安帝跟前儿也更放得开了。 这件事虽然是藏着瞒着，掖着，但到底还是惊动了后宫的诸位妃嫔。 都知道永安帝是瞧上了正戚夫人身边的人，但到底是谁，大家都引论纷纷，并不知情。 到了这一日午后，玉皇后到了寝宫求见永安帝。 永安帝自然是要给玉皇后面子的，二人是结发夫妻，也夫妻多年了。 虽然早就没了从前的浓情蜜意，但怎么结发之情在。 况且玉皇后也是一个合格的皇后，将后宫的事宜打理的头头是道。 永安帝对这个皇后很是满意。 玉皇后穿着凤袍，妆容精致，看着雍容华贵，一国之母的风范尽显。 上前给永安帝请安。 永安帝忙道，：“无颜，你与朕是夫妻，私下里可以免去跪拜之礼。” “臣妾谢陛下。” 玉皇后的闺名叫做玉无颜。 私下里，永安帝也经常叫她一声无颜，以示亲近。 帝后的关系，倒是挺不错的。 “无颜，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永安帝温声问道。 “陛下，臣妾过来，也是想问问，陛下是不是在长春宫瞧上了哪个宫女什么的，也连着召幸了好几日，不如给个名分吧，如果一味儿的如此，也是找人非议啊。”玉皇后开口说道。 如今永安帝身边有什么样的女人，对于玉皇后来说，也无所谓。 至于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玉皇后更是不会多看一眼。 玉皇后自己有儿子，早早的就被册立为太子了，玉家也正在鼎盛，她和永安帝的关系融洽，会在意一个妃嫔肚子的孩子吗？ 不管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她的儿子，才是嫡出，才是太子，才是正统。 永安帝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后宫这么大，人多嘴杂，能瞒住一次半次，也瞒不住天长日久。 只是淑郡夫人的身份，到底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他也在犹豫着该如何安置淑郡夫人。 所以才会迟迟的没开口。 到底也还是顾忌正戚夫人那边，正戚夫人怎么也怀着身孕呢，万一气着了，也不划算啊。 玉皇后见永安帝不说话了。 倒是觉得奇了。 这后宫之中，皇帝临幸个女人，还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儿了。 即便是个身份低贱的宫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给低一些的位分就是了。 “陛下怎么了？如果身份地位，就册封个更衣什么的就是了，怎么也得正一下名分啊。” “无颜啊，不是宫女，朕这几日临幸的是正戚夫人的姐姐，淑郡夫人。”永安帝这才慢慢的开口说道。 “什么？”玉皇后一愣，没想到永安帝临幸的人是会是她。 顿时玉皇后也恶心的不轻。 这永安帝临幸什么人不好，偏偏临幸了一个半老徐娘。 这吴淑琴年纪也不小了吧，也三十好几了吧，比她小个一二岁罢了。 况且，从前还是沈之信的妾室。 玉皇后心里禁不住吐槽永安帝的品味。 倒是年纪越大，眼光越发的不如往昔了，那个欣妃，瞧着就妖妖调调的，整日里挑三窝四的，偏生永安帝还爱的很，每个月总有七八日歇在欣妃宫里。 玉皇后自然不在意，反正初一十五，永安帝必定得到她宫里去。 甚至有的时候，永安帝也会多去她宫里几次。 比起几位先皇后，她已经算是最有体面的了。 所以旁的，她从来也不争，更加不会去加害旁的妃嫔和皇子，她就想做好一个好皇后，好妻子而已。 只是永安帝今个儿办的这事儿，真的挺叫她瞧不上眼的。 “陛下，请恕臣妾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这事儿可是有些荒唐了吧。”玉皇后带着几分酸味说道。 “无颜。”永安帝握住了玉皇后的手，玉皇后虽然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是保养得宜，虽然也能看出老态来了，可是周身的气韵和那一份雍容华贵，是旁人怎么也比不上的。 永安帝对玉皇后是真的满意，由上到下，有内到外，都满意的很。 而玉皇后说这话，到也是真的不差的。 的确是他做的有些过火了。 可这人，已经睡过了，还睡了好几次，并且永安帝还想继续睡下去。 怎么也要安置一下的。 “朕倒是觉得淑郡夫人挺不错，想留她在宫里，当然，如果无颜你不同意，朕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意思。”永安帝笑呵呵的说道。 玉皇后和永安帝夫妻多年，自然知道永安帝的脾气，永安帝这话即便是哄她的，她听了也高兴。 虽然心里极其不待见淑郡夫人，也少不得替永安帝谋算了。 “臣妾来安排吧，不过臣妾要先见见淑郡夫人。” “好，一切就由皇后来安排吧。”永安帝是越发的觉得皇后贴心，不由得深深的握了一下玉皇后的手，倒了，还轻轻抚摸了一下。 面对永安帝赤裸裸的调戏，玉皇后也两颊绯红，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可永安帝对她，着实很不错了。 “臣妾待会儿就去见一见淑郡夫人，然后就给淑郡夫人一个名分，也好叫陛下名正言顺。”玉皇后说罢，娇嗔的看了永安帝一眼。 永安帝笑了笑，：“今儿朕过去用晚膳。” “是，臣妾预备好吃食，等着陛下。”玉皇后说罢，这才告退了。 走出龙吟殿，玉皇后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方才是夫妻二人关门密谈，出了姜福海，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 玉皇后虽然答应替永安帝善后，可是这心里，仍旧膈应的要死。 她本来连正戚夫人也不喜欢，现如今又搅和进来一个淑郡夫人，当真是膈应死她算了，这吴家的女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般的不要脸啊！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玉皇后身边的心腹韩燕连忙迎上前来问道。 “先回宫。”玉皇后淡淡的说道。 这一行人，连忙就回了凤仪宫。 回了凤仪宫，玉皇后就屏退了左右，才满脸阴鸷，看着韩燕，一字一句咬牙道，：“陛下竟然临幸了淑郡夫人！” 148 吴婕妤 148 韩燕也是从玉家跟着玉皇后出来的，一辈子没嫁人，全心全意的伺候玉皇后，玉皇后自然是对她信任有加，什么话都跟韩燕说。 要说这韩燕也是吃了一惊。 她自然知道淑郡夫人的底细，却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会去临幸一个半老徐娘。 “她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还会狐媚了陛下去呢？难不成长春宫那个就眼睁睁的看着不成？”韩燕问道。 “长春宫那个，看着低眉顺眼的，实则也是一肚子的阴谋算计，不能小觑。”玉皇后低声说道。 “那陛下的意思？”韩燕斟酌着问道。 提到永安帝的态度，玉皇后还是觉得心里膈应。 “陛下的意思是要留下那贱妇在宫里。”玉皇后冷冷的说道。 “这是个什么意思啊？陛下倒是要留下那贱妇坏了名声不成，这贱妇是不是有什么狐媚工夫啊？”韩燕满脸不屑。 “这些暂且不提，陛下的性子，本宫自然是了解的，若是不如了陛下的意，陛下也不会叫本宫痛快，先前玉家的事情，已经耽误了太子和倾城的赐婚，如今本宫若是把这件事给办妥了，相信陛下很快就会赐婚了。”玉皇后叹了口气，说道。 玉皇后是十分了解永安帝的，自然知道永安帝的脾气，永安帝不是个霸道的君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特别雷霆的手段，但是他总是能让你不痛快。 玉皇后还是不太敢违背永安帝的意思的。 永安帝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你若是顺了他的意思，帮他办了事，他也会同样的顺你的意。 玉皇后若是将淑郡夫人的事情妥妥帖帖的处理好。 那玉倾城和太子赐婚圣旨，只怕也马上就能颁发了。 这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玉皇后自然知道哪一头重，哪一头轻的。 她宁可让淑郡夫人留在宫里恶心自己，也要赶紧让倾城和太子的婚事定下来，她也就吃了颗定心丸了。 “娘娘，请恕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娘娘为何就独独瞧上了大小姐呢，这盛京的名门闺秀多的是啊，奴婢瞧着，陛下对长公主就很不一般，否则也不会一心想聘了康宁郡主做太子妃了，娘娘为何不顺理成章聘了顾大小姐呢？”韩燕问道。 玉皇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呀，真是糊涂，顾瑶瑶如何能与顾妃妃相提并论呢？” 韩燕有些不明白，：“都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啊。” “此话不假，顾瑶瑶和顾妃妃虽然都是昌平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不假，可这两位在陛下心里，可是天差地别的待遇，康宁郡主是陛下的心尖子，顾瑶瑶，在陛下这儿，也就有个面子情罢了。”很明显，玉皇后根本没把顾瑶瑶当回事儿。 韩燕点了点头，：“奴婢也有些耳闻，其实奴婢是想说，娘娘想叫太子爷聘娶大小姐无非也是想取得国公府的支持，可国公府本身就是娘娘的母家，如何会不支持太子爷呢？” 其实韩燕说了这些，玉皇后就明白了韩燕的意思。 韩燕是想着让太子寻一门更有益的亲事做助力，横竖不管玉家如何，都已经是太子战船上的人，何必在浪费姻亲关系呢？ “本宫明白，可是做太子妃谈何容易啊？玉家的家教，我还是比较信得过的，如果顾妃妃还在，本宫自然也倾向与她，顾妃妃除了有哮症这一条不好，其余的，真的是无可挑剔。”玉皇后忍不住夸赞道。 她打小儿也是看着顾妃妃长大的，自然了解顾妃妃，这个女子，真的不简单。 其实还有一条她认为不好的地方没说。 就是顾妃妃的性子太过于强势了，云夙虽然打小儿是学着帝王制衡术长大的，可还真的不一定能压住顾妃妃。 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顾妃妃人都已经不在了。 “还是娘娘有远见，奴婢远不如娘娘。”韩燕低着头说道。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这些年，若是没有年纪在本宫身边，咱们数次死里逃生，你的功劳，本宫记得清清楚楚。”玉皇后由衷的说道，看着韩燕的眸光，更加温和了。 她们主仆这些年，没少吃苦。 这皇宫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娘娘别这么说，奴婢为娘娘赴汤蹈火都是心甘情愿的。” “本宫知道你衷心，你去长春宫，请了淑郡夫人过来，好生与正戚夫人分说，如今正戚夫人怀着龙胎，可是金贵着呢。”玉皇后叮嘱道，但是心里对正戚夫人深深的不屑和不喜。 “奴婢知道的。”韩燕点了点头，忙去了。 宫人说韩燕姑姑到了，正戚夫人也吃了一惊。 这韩燕可是玉皇后身边的第一得力之人，犹如陛下身边的姜福海，在后宫的地位了得。 当然，在宫女里头，品级最高，但到底也是奴婢。 不过除了帝后，谁还把她当奴婢看呢？正戚夫人想要亲自出去迎接。 淑郡夫人却说道，：“我去吧，妹妹，你到底怀着身孕，昨儿又见红了，不能折腾，相信皇后娘娘也一定会体谅的。” 正戚夫人这才作罢。 淑郡夫人亲自出去迎接。 见到韩燕本人。 看着十分年轻，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眼眸精光乍现，十分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一般。 不亏是在宫里沉浮多年的人，一看就精明厉害。 “韩燕姑姑。”淑郡夫人十分客气。 两个人年纪相仿。 “奴婢见过淑郡夫人。”韩燕微微俯身行礼。 “姑姑客气了。”淑郡夫人如何受得起，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人，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 淑郡夫人连忙让着韩燕进了正殿。 韩燕客气寒暄了一番，也问候了正戚夫人一番。 之前玉皇后也赏赐了正戚夫人不少东西，如今又叫韩燕带了一副观音送子图，求个好意头。 玉皇后也是十分精明并且避险的，一应吃的用的，都不送，送的全都是观赏的东西。 也省的万一龙胎有个什么闪失，到怪罪到玉皇后身上了。 正戚夫人少不得要起身谢恩。 韩燕连忙拦着，笑着说道，：“娘娘不必起身谢恩，皇后娘娘体谅娘娘怀着身孕辛苦，说娘娘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养胎，其他的都不必在意，若是去了什么，尽管打发人去内务府要，皇后娘娘早都安排好了，如今这宫里，短着谁，也不会短着娘娘。” “替本宫谢过娘娘了，等本宫好些，亲自去凤仪宫谢恩。”正戚夫人万分感激。 韩燕继续道，：“今个儿奴婢过来，也是要跟娘娘说一桩事儿，对娘娘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儿。” 正戚夫人心中早已经有了谱，知道韩燕过来，必定是因为淑郡夫人侍寝的事情。 淑郡夫人也对她说过，陛下有意将她留在宫里。 正戚夫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况且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好事儿。 “姑姑尽管说。” “还是娘娘姐妹俩有福气，陛下如今瞧上了娘娘的姐姐，淑郡夫人，所以皇后娘娘，想传了夫人过去叙话，还请娘娘担待些。”韩燕笑眯眯的说道，同时也在观察正戚夫人的反映。 果然，正戚夫人反应不大，必定是早就知情了。 “那感情好，只要陛下喜欢，本宫自然也是欢喜的，姐姐，你就随了姑姑去吧。”正戚夫人大大方方的说道。 淑郡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的身份是挺尴尬的。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迫在眉睫，也容不得她来选择或者反对了。 淑郡夫人自然跟着韩燕去了。 正戚夫人早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昨儿就特意的叮嘱了淑郡夫人。 皇后娘娘虽然外表极其和善，但是精明无比，千万别在皇后娘娘跟前儿耍小聪明，否则有哭的时候。 到了凤仪宫正殿，见到了玉皇后。 淑郡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玉皇后，主要是从前淑郡夫人的身份太低了，也不足以能见到玉皇后。 虽然沈老夫人给她面子，让她出门交际一些地方，但是玉皇后跟前儿，打死她也不敢凑过来的。 用脚指头想想，玉皇后对她也没什么好感。 玉皇后的亲妹妹就是玉无瑕。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淑郡夫人跪倒在地，很恭顺的请安。 玉皇后的殿中有人，不过淑郡夫人方才没有看清是谁，只知道肯定后宫的妃嫔。 只听得玉皇后对坐在一旁的妃嫔说道，：“丽妃怎么没带六公主过来呢？” 被称作丽妃的女子笑道，：“六公主跟着奶娘出去玩了，说想娘娘这里的点心了，臣妾就来替六公主讨一些罢了。” 玉皇后笑着指着丽妃，：“本宫就喜欢丽妃的直爽，来人，给丽妃那一盒素日里六公主最喜欢吃的点心带回去。” “臣妾说的都是实情，娘娘宫里的厨子，如何是臣妾宫里人能比的，怪不得六公主喜欢吃，臣妾也爱吃。”丽妃抿着嘴笑道。 淑郡夫人一直跪在地上，听着玉皇后与丽妃谈话。 她这几日对后宫也有个大致的了解。 丽妃和正戚夫人是同一年进宫的。 只是丽妃六年前生了六公主，也是永安帝最小的女儿，深得永安帝的喜欢，原本丽妃家世不算好，可是因为生育公主有功，也就坐到了正二品妃位。 也正因为丽妃家世不好，所以丽妃就狠抱皇后的大腿。 皇后自己没有亲生的女儿，珍璃公主也已经出嫁，自然不能长期承欢膝下，丽妃格外的会投其所好，连带着六公主也跟玉皇后亲近，几年下来，丽妃自然就成了皇后的人了。 来凤仪宫自然是熟络了。 皇后故意不叫她起来，也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淑郡夫人也能想象得到皇后对她的不满和怒火。 一个徐娘半老，还是被侯府赶出去的姨娘，只是借着正戚夫人的势力，得了个三品诰命，去不好生的安分守己的，如今倒是勾引起陛下来了。 别说与皇后了，这阖宫的妃嫔，除了正戚夫人，哪一个不对她恨得牙痒痒。 玉皇后给她个下马威，也是应该的。 过了好半响。 丽妃才咦了一声，说道，：“娘娘，这殿下跪的是谁啊？” 玉皇后也顺势说道，：“可不，这殿下跪的是谁啊？本宫怎么没瞧见呢？” 淑郡夫人心中万分委屈，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说道，：“妾身淑郡夫人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丽妃娘娘请安。” 丽妃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一般，：“哦，原来是正戚夫人的亲姐姐，过去靖康侯府的姨娘啊。” 这话也是十分打脸的。 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淑郡夫人了。 淑郡夫人也只能认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丽妃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能说这话，肯定也是有皇后娘娘的首肯了。 “不过夫人还真是好手段啊，这几日爬龙床的滋味儿如何啊？”丽妃满脸不屑的看着淑郡夫人，直接开门见的问道。 淑郡夫人也没想到丽妃竟然这样公然问她，这般不知羞耻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也当真是气坏了她了。 “怎么，你还说不出来吗？你这样的身份，给陛下提鞋都不配，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下作的手段去迷惑陛下，真是不要脸！”丽妃狠狠的说道。 当然丽妃这话虽然是说给玉皇后听的，她自己也是恨毒了淑郡夫人。 她上下打量了淑郡夫人一番，虽然模样倒是也是生的不差，可到底何德何能，让陛下情有独钟，一脸临幸了五天。 要知道，陛下注重养身，并不是耽于女色的人。 一般一个月，最多也就在临幸妃嫔半个月罢了，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女人，竟然被陛下连着临幸了五天，早就在后宫引起了众怒了。 如果不是有陛下护着，早就撕了这个老贱妇了！ “好了，丽妃。”玉皇后不中不轻的斥责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再说就连陛下一并编排进去了。” 丽妃这才沉默不语了。 玉皇后轻轻扫了淑郡夫人一眼，淡然道，：“你起来吧。” 淑郡夫人这才如释重负，慢慢的站了起来，腿都跪的麻木了，但是也不敢有任何情绪表现出来。 “你已经是陛下的人了，也就是后宫的人了，不管你过去如何，将来好生侍候陛下就是了，知道了吗？”玉皇后叮嘱道。 “妾身知道。” “恩，丽妃心直口快，今个儿说你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将来大家都是姐妹，还是要和睦相处的。”玉皇后随口说道 很明显，就是要警告淑郡夫人，刚才丽妃的说的话，不能告状，不能让永安帝知道，否则的话，哼哼······ 这就证明，皇后是站在丽妃这一边的。 淑郡夫人明显也感觉出来了，她的事情应该是惹了众怒了。 如果她在惹怒了皇后娘娘，那怕是这皇宫里有陛下给她撑腰，她也是寸步难行。 看今日丽妃的表现，就知道后宫妃嫔只怕是都恨死她了。 这也不奇怪，陛下毕竟不年轻了，本来就不是耽于男女之欢的人，却连着临幸了她五天，自然热闹了后宫诸位妃嫔。 “丽妃娘娘肯教导妾身，是妾身的福气，妾身怎会将这样的事儿放在心上呢？”淑郡夫人满脸真诚，笑着说道。 “恩，是个识大体的人，你如今也是正三品诰命，但毕竟是刚入宫，如果册封高位，自然也是人人不服，不如就给你个从三品婕妤的位分吧，将来你尽心尽力服侍陛下，陛下和本宫都会苛待了你的。”玉皇后娓娓说道。 149 再也指望不上了 149 淑郡夫人听了玉皇后的安排，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她以前就已经是正三品郡夫人了，可现如今跟了陛下，这位分反倒是降了。 这在宫里，正三品和从三品是个坎儿。 只有正三品以上的贵嫔才是一宫主位，下面的人称之为贵嫔娘娘。 而正三品贵嫔以下的，统统称为小主，也不能做一宫主位。 虽然贵嫔和婕妤只相差了半级，但是地位却天差地别。 玉皇后只吝啬的给她一个婕妤之位，当真是叫她心里不痛快。 但是在不痛快，她也只能认了，毕竟她以后就要在宫里生活了，成为后宫里的妃嫔了。 “皇后娘娘，臣妾跟吴婕妤一见如故，臣妾宫里的娴芳阁空着，不如叫吴婕妤到臣妾宫里吧。”欣妃突然开口说道。 吴婕妤心中大惊，并不知道欣妃此举是何意思。 照理说，她是应该去正戚夫人的长春宫的。 毕竟她是正戚夫人的亲姐姐，姐妹二人住在一起，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欣妃这突然横插一脚，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玉皇后想了想，旋即笑道，：“欣妃你也是一厢情愿罢了，怎么不问问吴婕妤的意思呢？本宫倒是觉得吴婕妤应该想与正戚夫人同住吧。” 欣妃挑了挑眉，笑道，：“正戚夫人如今身怀龙胎，自然是尊贵无比的，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要安心养胎，吴婕妤住过去，只怕不太合适吧。” 玉皇后想了想，点头道，：“欣妃说的对，就安排吴婕妤到你宫里去吧，你可要好生照拂吴婕妤，以后她就是你的宫里人了。” 欣妃连忙起身谢恩，：“这是自然，臣妾马上将娴芳阁收拾出来，叫吴婕妤搬进去。” 欣妃的态度十分的真诚，似乎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吴婕妤马上就搬过去的样子。 可是吴婕妤内心深处十分的担忧，方才欣妃说的那些话，就代表欣妃已经把她当做敌人看待了，又怎么可能对她真心相待呢？ 玉皇后那句话，往后吴婕妤就是你的宫里人了。 这就代表以后的日子，她要在欣妃手底下讨生活了。 欣妃是她宫里的主位娘娘，主位娘娘是有管束宫里人的权利的。 欣妃是皇后的人，一言一行自然也代表着皇后的意思，玉皇后三言两语就定了她的住处，这是否也是玉皇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就是要她与正戚夫人分开不可吗？ 吴婕妤面对此情此景，除了领旨谢恩，别的话，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的。 “对了，吴婕妤，你既然入了宫，那前尘过往也就要了断才好，这淑郡夫人府合该也是不能住了，自然是要收回的，你的金银细软就都搬到宫里来吧，至于其他的，本宫叫人计算一下，折合成银钱给你。”玉皇后紧接着说道。 吴婕妤大惊，忙道，：“娘娘，嫔妾的女儿还住在里面，若是收回了宅子，那她住到何处去啊？” 玉皇后皱了皱眉，：“吴婕妤，现如今，你不该在惦记前尘往事了，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纳了沈侯爷从前的姨娘为妃嫔吗？”玉皇后的口气有些不善。 吴婕妤少不得继续忍了，心中却异常难受。 玉皇后此举的意思，就是叫她摒弃沈卿云了。 往后她就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永安帝的婕妤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的云姐儿已经被侯府抛弃了，若是在被她这个母亲给抛弃了，将来如何立足？ “娘娘开恩，嫔妾的女儿年纪还小，不能没有个栖身之地啊？”吴婕妤哭求道。 “让她回侯府便是。”玉皇后理所当然的说道。 “只是沈侯爷已经与我们母女脱离关系，只怕不肯收留云姐儿。”吴婕妤虽然不想说，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玉皇后的脸色不大好看，不过也没有追问，：“那就回吴家去吧。” 吴婕妤少不得继续应承下来。 玉皇后开了金口，想必吴家也不会说什么，自然也是乐呵呵的接了沈卿云回去。 “皇后娘娘，当初沈侯爷将小女的嫁妆一并给了，这些，是否也能叫小女带走。” “这个自然，她的嫁妆，自然由她自己做主，本宫会差人安排好的，你先长春宫等着，等欣妃那里收拾好了，你就直接搬过去即可，至于你在外头的奴婢，本宫都会帮你处理好，过几日，内务府自然挑了好了给你送过去。”玉皇后娓娓说道。 吴婕妤一一都应了下来。 “那嫔妾贴身侍候的人能否留下？” “可留下两个，这是规矩。” “多谢娘娘。” “你跪安吧。” “嫔妾告退。”吴婕妤这才退了出去。 吴婕妤走了之后，欣妃这才忍不住冷笑，：“也不知道这个老妇到底哪里好，陛下为何会看中这样的女人，陛下要什么年轻漂亮的女人没有，非得要这么个老女人！”欣妃越说越生气，心中十分的不痛快。 “好了，这些话是该你说的吗？越来越没规矩了，别仗着本宫宠着你，你就可以胡言乱语！”玉皇后呵斥道。 “娘娘，臣妾也是替娘娘不值啊，这样的女人，也配伺候陛下吗？真是不要脸！”欣妃满脸不屑。 玉皇后了解欣妃的个性，欣妃的个性直率，模样儿也好，家世不算很高，幸好肚子算争气，生了位公主，算是日后有依靠了。 她这样，自然是真心同玉皇后交好的。 而且欣妃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很多事，玉皇后不方便自己出手，只要暗示欣妃一下，欣妃就迫不及待的去做，甚至有些事情都不用暗示，一个眼神，欣妃就做的很到位，这叫玉皇后怎么能不喜欢欣妃呢？ “好了，本宫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不是也如了你的意，叫她搬去你宫里了吗？她以后成了你的宫里人，你自然是要压着她的，你是六公主的生母，岂能是一个小小婕妤能比的吗？只是你也要注意分寸，这个吴婕妤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都半老徐娘了，还能爬上陛下的龙床，自然也是有手段的，明白吗？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叫她告到陛下那里去了。”玉皇后叮嘱道。 其实玉皇后倒是也不怎么担心，欣妃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做傻事的。 “臣妾明白，臣妾知道娘娘疼臣妾，臣妾一定会做好的，这个吴婕妤，以为爬上龙床就能一辈子高枕无忧了吗？臣妾会叫她知道知道厉害的。”欣妃狠狠的说道。 玉皇后淡淡一笑，：“你也别总盯着她，你是六公主的生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越过你去的。” “臣妾身份地位，倒是无所谓，可这正戚夫人，只是怀了身孕而已，如今却了不得了，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她，倒是比谁都尊贵了，臣妾替娘娘不值。”欣妃满脸厌恶的说道。 “无所谓了，这后宫里六年没有传出过喜讯了，现如今有妃嫔怀了龙胎，陛下自然是高兴的，要说也只能说正戚夫人命好罢了。”玉皇后倒是很无所谓，反正不管正戚夫人生出个什么来，都和她没有半分的干系。 她的儿子已经大了，还是太子，这太子之位也算稳固，后宫的妃嫔自然是可以随便生的。 她也懒得去管，省的到时候，妃嫔和龙胎有了什么差池，全都要怪到她头上去。 她就算不看别的，也看与永安帝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也只盼着永安帝能多子多福。 只是永安帝妃嫔不少，但是皇子和公主，真心不算多。 玉皇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吧。 永安帝的子嗣缘，很薄弱。 “这是娘娘贤德，臣妾能替娘娘分担一二，真的是臣妾的福气。”欣妃十分真诚的说道。 “好了，你的心意，本宫都知道，你也回去将娴芳阁收拾一下，记得本宫的话，不可做的太过了，吴婕妤如今也是陛下的新宠，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即便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你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了，知道吗？”玉皇后再次叮嘱道。 欣妃忙不迭的点头，：“臣妾明白，臣妾明白娘娘一切都是为臣妾好。” “那去吧。”玉皇后挥了挥手。 欣妃也就退下了。 话说吴婕妤回了长春宫，将方才玉皇后和欣妃的话，原原本本都告诉正戚夫人了。 正戚夫人点头，：“本宫早想到了，欣妃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素来不喜欢本宫，自然不会叫咱们两姐妹住在同一个宫里，让欣妃管束着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戚夫人自然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意，这种事儿，旁人也管不了。 连陛下也没法说什么，毕竟这后宫，是皇后娘娘说了算的。 而且皇后娘娘给的这个位分，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比起郡夫人，婕妤是低了半级，可也是半级罢了。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原本就觉得自己做的这事儿，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 所以不会为了这种事儿开口，若是皇后娘娘给的位分太低了，陛下或许会对吴婕妤内疚一些。 可就是这样不高不低，才最折磨人。 和一宫主位只差了半级，可如果吴婕妤以后没什么大功，自然不会擢升。 玉皇后就是一个如此有心计有手段的人，略施小计，就叫人如此难受，而且还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姐姐，忍一忍吧，宫里的日子，不是这么好过的。”正戚夫人直接说道。 这些年，她在宫里一直都是苦熬着，如果没有这次怀了身孕，她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娘娘，只怕以后我也无法照顾你了。”吴婕妤叹着气说道。 “无妨，只要姐姐好好的就好，姐姐如果你能得到陛下的宠爱，想办法生个孩子，才会终身有依靠，陛下的宠爱，到底是一时的，以后若是失宠了，那样的日子，才难熬呢。”正戚夫人自然是了解的，过去的那些日子，她都不想回头去想，每一天怎么熬过来的都不知道。 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只怕终其一生，她都要过这种看不到尽头的日子。 “娘娘，你也要好好的养胎，不要想其他的，一定要好生把孩子生下来。”吴婕妤的眼眶有些发红。 事到如今，她们姐妹已经是这样了，也就只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 她也不知道，如今能入宫，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是事情已然是这般模样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她一定要在宫里混出个地位来，这样才能庇护到沈卿云。 否则，沈卿云往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家的人，是一个也靠不上的，这一点，吴婕妤还是知晓的。 姐妹叙话了一番，欣妃那边就派人来催促了，说娴芳阁已经收拾好了，叫吴婕妤直接搬过去，并且正戚夫人到底怀着身孕呢，不能打扰太久了。 姐妹二人都不舍得，眼泪汪汪的告别了一番。 吴婕妤就带着自己贴身侍候的两个丫鬟，到了欣妃的永乐宫。 娴芳阁是永乐宫的一个偏殿。 对面的艺芳阁住的是一个贵人，仿佛是方贵人，已经进宫好多年了，只做到了贵人的位分，可见早就不得宠了。 这个方贵人，想来足不出户，整日里就在艺芳阁里带着，极其的安分守己。 不过在这后宫里，既然不得宠，自然就是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否则，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吴婕妤自此之后，就成了永安帝后宫的妃嫔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玉皇后的人，下午就到了淑郡夫人府邸去了。 而沈卿云正无比焦急的等待着吴婕妤回府，要商量她的事情，想盼着吴婕妤能从正戚夫人那里想想法子，怎么也要给她争取一个正妻的名分，也不能给谢世安做妾啊。 如果做妾，她为何要给谢世安做妾？ 如果愿意做妾，她也不会在谢世安这一棵树上吊死了。 结果这几天了，竟然等来了这样一个结果，她的娘亲，淑郡夫人，竟然成了永安帝的婕妤。 沈卿云惊呆了。 这也太离谱了，娘亲都这般年纪了，竟然也能入宫为妃吗？ 陛下真的看上娘亲了吗？ 沈卿云心中大大的问号，可是来的宫人的确是这么说的。 惊讶过后，就是狂喜，娘成了陛下的妃嫔，那她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 只是沈卿云还没高兴完，紧接着就被打入谷底了。 那宫人说，要沈卿云带着嫁妆马上搬到吴家去。 这府邸要收回去，吴婕妤以后就是后宫的嫔妃了，自然不需要在宫外有府邸了，否则，这像什么样子啊？ 沈卿云脸色全变了，叫她搬走？ 搬到吴家去，吴家是个什么地方啊？她心里太清楚的，吴家的人靠得住吗？ “我可否到宫里跟随娘亲呢？”沈卿云面脸堆笑，问道。 “姑娘想跟着婕妤小主，姑娘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纳了沈侯爷的妾室做嫔妃吗？这可是皇后娘娘亲下的旨意，咱家劝姑娘识趣儿一些，否则娘娘怪罪下来，别说姑娘了，连婕妤小主也担待不起！”那宫人毫不客气，怪声怪气的说道。 沈卿云顿时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同时心中也担心，听这宫人的话，是不是以后也难见到娘亲了，就因为娘亲从前的身份，是不是连她都不能相认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要怎么办才好？她将来靠哪一个去？现如今谢世安只肯给她一个妾位，她还指望着娘亲给自己做主呢？ 可如今，是不是都指望不上了，沈卿云顿时绝望无比，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什么也比不得这皇家的圣旨啊，在圣旨面前，一切都要绕道。 150 处处碰壁 150 淑郡夫人成了吴婕妤的消息，到底还是传了出来。 虽然宫里并没有公开，但是皇宫人多口杂，虽然一开始大家都三缄其口。 可永安帝似乎对永乐宫里一个新晋封的婕妤格外的上心，时不时就要召了这位婕妤来侍寝。 后宫各个宫妃都对这位新晋的婕妤十分的上心，慢慢的，自然就把吴婕妤的老底都给挖出来了。 不管玉皇后再怎么控制，流言蜚语还是克制不住的传了出来。 永安帝纳了靖康侯府过去的姨娘为妃嫔，这说起来也的确是太荒唐了呀。 这几日，沈之信上朝都觉得十分别扭，虽然之前永安帝给他提过一嘴，君臣二人也的确没当回事儿。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永安帝也只把吴婕妤当做一个解闷儿的玩意了。 对他来说也是个暖床的工具罢了。 他后宫的女人一大堆，哪个能让他高兴，能让他觉得新鲜，他就多去几次呗。 他甚至还调侃了沈之信几句，一个如此尤物，为何就被他给送回吴家了呢？ 沈之信苦笑了几声，到底也没在说什么。 这倒不是沈之信想要维护吴婕妤，而是那些事儿，真的让沈之信觉得是家丑，不可外扬。 他的母亲是个那样子的，后院是这个样子的，他真的说不出口。 好在永安帝也没再问什么，事情就这样淡化过去了。 可后来掀起来的流言蜚语，真的让沈之信有些顶不住。 尤其是朝臣同僚们，总是用那种肆意打量且调侃的眸光看他，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倒是没有人去触永安帝的眉头，却真的有人去调侃沈之信。、 弄得沈之信苦不堪言，心中郁闷不已。 当消息传到沈卿瞳这里的时候，沈卿瞳也惊呆了。 琉光一脸愤愤不平，忍不住说道，：“小姐，您说陛下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为何会看上吴姨娘那样的女人啊！” “闭嘴！”沈卿瞳喝道，：“你越发的胆子大了，竟然连陛下都敢编排了，这幸好是在自己家里，若是在外头，被旁人听到了，你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啊！”沈卿瞳喝道。 当真是觉得琉光说话太不管不顾的了，什么都往外说，有些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出来。 “是奴婢的错。”琉光忙低头认错。 “你呀，真是该听小姐的，管管自己的嘴，每次都说自己记住了，可每次总是在重复的犯错。”琉璃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知道了，琉璃姐姐。”琉光十分虚心受教。 “吴婕妤真的就这样进宫为妃了？”琉璃也有些接受不了，内心很怀疑皇帝陛下的品味。 吴婕妤到底是靖康侯府出去的人，难道陛下一点儿都不嫌弃吗？ 历来选中的秀女，都是家世清白的好女孩儿，冰清玉洁，吴婕妤这样的，生过三个孩子了，也能入宫为妃吗？ “这有何不可，只要陛下愿意就可以啊，况且吴婕妤早就跟侯府脱离关系了，陛下愿意纳了她做妃子，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沈卿瞳毫不在意的说道。 虽说沈卿瞳一开始也是十分吃惊的，可是到了后来，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只要永安帝自己不嫌弃，旁人管这些做什么？ 他是皇帝，他即便是看上了青楼教坊的妓女伶人，他乐意接进宫去，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高宗娶了自己的后娘，玄宗娶了自己的儿媳，不也就那样吗？ 永安帝这纳的，只是从前靖康侯府的姨娘，又有什么问题呢？ 见怪不怪了。 只是沈卿瞳也的确是有些小小的怀疑，这个吴淑琴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魅力，能入了她皇舅舅的眼。 皇舅舅并不是一个耽于女色的人啊，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怎么就对一个半老徐娘情有独钟呢？ 据说还频频召幸，惹得后宫怨声载道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陛下乐意，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琉璃赞同的说道。 即便如此，吴婕妤的事情，也不过是传了一些日子，慢慢的就归于平静了，这毕竟不是算是什么大事儿。 而吴婕妤也没有刚开始入宫那个得宠的气势了。 永安帝似乎慢慢的对吴婕妤也过了新鲜劲儿了。 并不如从前那般，隔几天就要召幸一次了。 也开始临幸旁的妃嫔了。 当然，也没有把吴婕妤放在一旁不管。平日里也会召她一起用个午膳什么的。 只是身处后宫的吴婕妤，也是苦不堪言。 在宫里呆了一些日子，她才算真正明白了，为何正戚夫人说从前的日子，都是在苦熬着了。 她虽然也算是陛下新宠，可到底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婕妤。 永乐宫的主位是欣妃，处处都掣肘与她。 偏生欣妃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私下里，用尽了花样儿刁难她。 还让她有苦说不出。 况且永安帝日理万机，即便是召幸她，也是想叫她好生伺候一番。 永安帝对她情分本就不多，欣妃入宫好些年了，还生育了六公主，又是玉皇后的人，在永安帝面前十分体面。 她若是说欣妃的不是，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永安帝只是迷恋她的床上功夫罢了，她若是说些扫兴的话，也怕永安帝一气之下，连她都不肯看一眼了，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吴婕妤索性一字不言，只一心好好的伺候永安帝，把永安帝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让永安帝念着他的好罢了。 至于宫外的沈卿云，她是暂时顾不上了。 她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玉皇后摆明了要她和过去一刀两断，再也不提前尘往事，毕竟她从前是侯府姨娘，如今成了婕妤小主。 已经够让朝堂内外津津乐道的了。 她若是在不自觉，一味儿的去管从前的事儿，这不是给玉皇后添堵吗？ 所以她即便很想知道沈卿云的近况，也不敢去打听。 正戚夫人似乎也刻意的与她保持了距离，很少与她往来，只是一心在长春宫养胎。 沈卿云在吴家的生活，只能用一句话来说，水深火热啊。 尤其是谢世安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她娘亲成了妃嫔，原本沈卿云以为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儿，结果却成了谢世安的掣肘。 谢家现如今，连一个妾位都不愿意给沈卿云了。 他们都深深的觉得，吴婕妤，沈卿云，是个麻烦。 而且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 外面是如何疯传吴婕妤怎么爬上永安帝的龙床的，那香艳的版本，足足有几十个。 有说是吴家人促成的，有说是正戚夫人自己怀了身孕无法侍寝，吴婕妤代为侍寝，结果把永安帝伺候舒坦了，才得了这个位分。 反正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谢谦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沈卿瞳和谢世安退亲的事情，也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并且个中缘由，也不是什么秘辛。 很多人都调侃谢谦，为了沈卿云这样的女人，却丢了沈二小姐如此好儿媳，值不值得。 吴婕妤都被传成这样了，那沈卿云可是吴婕妤的女儿，自然名声也是烂大街了。 有人说，沈卿云也和吴婕妤一样，天生**荡妇，特别会勾引男人，谢世安就是被沈卿云给勾引了，才会把持不住。 所以才会放弃了大好姻缘，也要和沈卿云在一起。 据说谢世安还想娶沈卿云为妻呢？ 若是娶了这样的妻子，只怕以后头上的绿帽子要满天飞了，难道谢世安都不担心吗？ 沈卿云虽然在吴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这满天乱飞的流言蜚语，到底也是传到了沈卿云耳朵里了，直接把沈卿云给气了个半死。 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如果在这样下去，她可就真完了，事到如今，谢世安是绝对不可能娶她做正妻了，可看着谢世安这模样，难不成连个妾室的名分也不愿意给她了吗？ 沈卿云如今暂住吴家，要忍受着表姐表妹的嘲笑，还要忍受着舅母的挑剔。 舅舅是个万事不管的，这日子真的是苦不堪言，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沈家大小姐，要来受这样的委屈。 可除了留在这里，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些天，她写了很多心给谢世安，可都是遥遥无期，当真是叫她心中惴惴不安。 先前有玉皇后的话，她自是不敢将主意打到宫里去的，也就这样苦熬着吧。 总之吴婕妤成了陛下的女人之后，这母女二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其实谢家也是在等，自从吴婕妤获封，在盛京传的沸沸扬扬之后，谢家自然不愿意同这母女在沾染半分关系，将自己陷入到这流言蜚语当中。 可同时谢家也担心，沈卿云已经失身给谢世安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吴婕妤是陛下新宠，是不是会在陛下耳边吹枕头风。 所以谢家在等陛下那边的反映。 如果陛下提出要谢世安风光娶沈卿云过门，那谢家就算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一定会娶沈卿云过门的。 可若是陛下白不提黑不提，那对不起了，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沈卿云这样的女人，谢家是绝对不会叫她进门的。 不管谢世安的态度如何，如果谢世安非得要为沈卿云负责的话，那对不起了，谢家连谢世安也逐出家门，让这对奇葩一起去双宿双栖吧。 谢家要不起这样的长孙。 正是因为谢老侯爷和谢谦坚持了自己的态度。 谢世安才被彻底的碾压了。 谢世安对沈卿云也算真的是有请，他在谢家也算是争取到底了，只是最终还是不敌谢老侯爷跟谢谦，只能妥协了，如今已经被谢家给软禁起来了。 自然是没法给沈卿云半点回复的。 而沈卿云苦苦等待了半个多月都毫无结果，也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之下，终于忍不住，求到了沈家。 她来到靖康侯府门前，侯府原本也是不肯让让她进的。 可到底沈卿云从前也是沈家大小姐，虽说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门房的人，在沈卿云的淫威之下，到底还是不敢造次，把沈卿云给放进去了。 沈卿云直奔寿安堂去了。 去见沈老夫人，在沈家，唯一还能帮助沈卿云的人，只有沈老夫人了。 却不料在去寿安堂的路上，碰到了沈卿月。 沈卿月正带着丫头在花园里散步。 她的腿伤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三个月，也能活动了。 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透透气了。 正打算离开，却碰到了火急火燎的沈卿云。 沈卿月叫道，：“大姐姐。” 沈卿云自然也看到了沈卿月，听到沈卿月仍旧叫她大姐姐，心下不由得有几分的感动。 “五妹妹。”沈卿云十分动容的唤道。 “大姐姐，你最近可好？”沈卿月十分关切的问道。 其实沈卿月问这话就有些明知故问了。 单看沈卿云的脸色就知道沈卿云最近过的十分不好。 无精打采的，看着精气神儿就不好。 相反，倒是沈卿月的起色不错。 最近沈卿月倒是真的想开了。 关键是想不开也没法子，她根本就拿沈卿瞳没有办法，只看看，玉含羞，明艳玲，还有沈卿云这三人下场如何，比起来，她算是幸运多的了。 沈卿瞳如今真的是不好惹，但凡是当初欺负过沈卿瞳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果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她还是烧高香吧，以后也少去惹沈卿瞳吧。 想通了这些，沈卿月心情也好，身体恢复的也快，睡眠也好，吃的也好。 这脸色也红润，气色也好多了，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被。 韦氏暗地里不知道去拜了多少次菩萨。 她的女儿突然就开窍了，变得这样的听话懂事，韦氏真的是欢喜疯了。 母女二人的关系倒是也好了不少。 “是我不好，姐姐如今的处境，肯定也是不舒心的。”沈卿月忙说道。 “哪有，妹妹这是关心我。” “姐姐，你这次过来是来给祖母请安的吗？”沈卿月问道。 “是啊，虽说父亲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可是祖母这些年一直疼爱我，我定然要来瞧瞧祖母的，祖母身子一直还是不好吗？”沈卿云关心的问道。 “其实我也有好几日没见到祖母了，我母亲也是，如今要见祖母一面，不太容易呢，要问过二伯母。”沈卿月撇嘴说道。 现如今这侯府，竟然成了白氏当家做主。 她们三房反倒是靠了后。 母亲在沈家倒是没什么地位了，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从前白氏算什么，祖母当家的时候，白氏不也一直伏低做小吗？ 现如今可不同了，直接压在她们三房头上，压得韦氏不轻。 沈卿月即便是想开了不为沈卿瞳去为难自己，也看不得白氏这样的姿态。 “是吗？”沈卿月没想到才离开沈家一个月的光景，沈家已经大变样了。 沈卿月继续抱怨，：“可不是吗？二伯母整日里就会去巴结那个沈卿瞳，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这般上心呢，我母亲说的对，大伯父就是看着二伯母对沈卿瞳伤心，才叫二伯母管家的。” 沈卿月满脸不屑。 沈卿云的心却一直往下沉，听这意思，仿佛沈家的重心都在沈卿瞳一个人身上了。 那她此番来求祖母为她做主，这事儿是不是也成不了了？ 如果成不了可怎么好啊？ 娘亲如今人在深宫，已经指望不上了。 父亲那边自是不必说，只怕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了吧，她现如今唯一的指望也就只剩下祖母了，如果祖母那边再没了指望，她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是一条活路也没有了吗？ 151 作妖啊 151 到了这一步，沈卿云也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宫里是指望不上了，如今谢家也拖着不给她一个名分，只怕是连妾室也不愿意让她进门了。 她在吴家是寄人篱下，整日里都要看舅母和表姐吴娉婷的脸色。 甚至，吴娉婷还总来搜刮她的首饰头面。 吴家到底也算是富贵人家，她却真的瞧不上吴娉婷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就好像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似的。 但凡过去她那里，就不会空手而归。 她没法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可是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她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祖母了，祖母怎么说也是靖康侯府的老封君，若是她出马替自己到谢家讨公道的话，只怕是谢家也不敢不给面子。 但是沈卿云也吃不准沈老夫人的意思，而她现如今落到这两难的境地，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想到这些，沈卿云禁不住落泪。 “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沈卿月忍不住开口问道。 “无事，只是有些惦记祖母了，我先去给祖母请安。”沈卿云匆匆的擦了眼泪说道。 沈卿月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目送着沈卿云离开了。 沈卿云来到寿安堂，寿安堂的人虽然很吃惊，但到底还是进去通报了。 沈老夫人刚发完脾气。 如今沈老夫人这脾气，当真是大得很。 稍稍有一点事儿不合心意，就会大发雷霆。并且谁的面子也不给，前儿直接对钱嬷嬷都动手了。 一杯滚茶直接泼在钱嬷嬷身上，如今都五月里穿单衣的时候，把钱嬷嬷的胳膊烫出来一大串水泡，看着都骇人。 连钱嬷嬷都是如此的待遇，就更遑论旁人了。 现如今伺候在沈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的，生怕沈老夫人一个不如意，就拿她们出气。 当然，这底下的人也都知道，沈老夫人这般，无非也是心中有股子闷气发泄不出来罢了。 侯爷一直和老夫人拧着来，越发的抬举二小姐，这阖府上下都对二小姐马首是瞻。 老夫人反倒是靠了后，老夫人这口气如何能顺畅呢。 从前好歹吴姨娘在的时候，还能来哄着老夫人欢心，可现如今，吴姨娘大小姐都不在了。 三夫人又忙着五小姐的事儿，老夫人这脾气也是越发的古怪起来了。 今儿沈卿云过来，寿安堂的人，也是都松了一口气的。 沈老夫人刚骂完身边的人，脸色正不太好看。 看到沈卿云的时候，这才展露出来一些笑脸。 “云姐儿，你回来了。”沈老夫人笑着说道。 钱嬷嬷看到沈卿云的时候，就心道不好，这位大小姐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而且大小姐已经被侯爷给除名了，虽说没逼着改姓，可是也公开宣布以后沈卿云再也不是沈家的人了。 尤其是这些天，闹出来的事情，吴姨娘从淑郡夫人，成了婕妤，据说沈卿云被送回吴家，和谢家的亲事也没有个结果，此番这大小姐过来，只怕也是有事相求吧。 钱嬷嬷一脸为难，真是担心沈卿云再来挑三窝四。 这沈老夫人性子越发的左了。 如今别说对沈卿瞳了，就是对侯爷，都是满心的愤恨了！ 就恨不得做出些什么事儿来叫侯爷堵心呢？ 这大小姐自己送上门来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钱嬷嬷正担忧呢。 沈卿云却疾步奔到沈老夫人面前，抱着沈老夫人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当然，虽然有做戏的意思，但是怎么说呢？ 沈卿云也是哭的很真心的，因为她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云姐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老身给你做主！”沈老夫人心疼的说道。 她整日里也不痛快，正想找点儿事儿呢，可不沈卿云就找过来了，她自然是乐得掺和到其中的。 “祖母，你可要给孙女做主啊！”沈卿云哭的伤心不已，不能自持，：“我娘已然进宫了，父亲也不要我了，我如今在吴家寄人篱下，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谢家也不肯为孙女儿负责，孙女儿还不如死了的好呢！”沈卿云说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神色。 “怎的谢家没打算娶你过门吗？”沈老夫人十分惊讶的说道。 其实对于谢世安和沈卿云的事情，沈老夫人自然也知晓。 这谢世安也太过分了，毁了云姐儿的清白，竟然就这样黑不提白不提了。 谢家这是就打算这么欺负云姐儿吗？ 想到吴姨娘，不，应该是吴婕妤，沈老夫人这心里也觉得不舒服。 可她也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她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陛下要她，她还能不从吗？ 若不是被沈之信那个没良心的赶出去，自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沈老夫人本来对吴婕妤母女就心存愧疚，这事儿本来也是谢家理亏，谢家如此待沈卿云，无非就是见沈卿云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罢了。 “放心吧，祖母替你做主，今儿正好祖母也想出去逛逛，不如祖母带你去谢家讨个公道！”沈老夫人拉着沈卿云的手，说道。 沈卿云满脸惊喜，更是受宠若惊，没想到沈老夫人会亲自出马去谢家。 钱嬷嬷一听，连忙阻止道，：“老夫人不可啊，老夫人如何能去谢家呢？” “你这个老货给老身闭上嘴！”沈老夫人粗暴的打断了钱嬷嬷的话，如今她是真的一刻也忍不了钱嬷嬷了。 在沈老夫人心里，钱嬷嬷已经完全被沈之信给收买了，现如今，已经是沈之信的人了。 “你这个老货，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你是老身的陪嫁，现如今倒是成了那不孝子的人了，整日里限制着老身，不让老身做这个，不让老身做那个，老身要给沈卿瞳那个小娼妇立规矩，你也拦着不让，今个儿老身是一定要给云姐儿出头的，你若是敢拦着老身，或者是去给那个不孝子通风报信儿，老身就发卖了你这个老东西！”沈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钱嬷嬷被沈老夫人骂的抬不起头来。 这些日子，她挨得骂，比伺候沈老夫人这些年都多，说实话钱嬷嬷真的狠了心，也不知道沈老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性子越来越左，若是个正常人，哪里会骂自己的亲孙女是小娼妇的，若是沈卿瞳是小娼妇，那沈老夫人身为亲祖母，又是什么？ “准备一下，老身要出门！”沈老夫人直接命令道。 钱嬷嬷自然不敢怠慢，只是沈老夫人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府里养病的，这猛不丁的让门房准备马车要出门，自然惊动了白氏，也惊动了沈卿瞳。 沈卿云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沈家，二门上虽然放进来了，但是也不可能不去禀报白氏和沈卿瞳。 沈卿瞳正在房里看书，倒是也没多大反映。 反正沈老夫人，沈卿云做什么，和她也没有半分关系。 这些日子，吴家，吴婕妤，沈卿云，都快成了盛京的风云人物了，而今沈卿云来此，不过也是为了谢家的事情罢了。 谢家自然不愿意沾染上吴家，吴婕妤，和沈卿云了。 此番只怕不管谢世安对沈卿云多么情深义重，谢家也不会放任谢世安娶沈卿云进门了。 谢家若是聘了这样的大少奶奶，只怕谢家其他少爷的亲事，就要难说了。 哪个女人愿意跟沈卿云做妯娌啊？ 亲娘是姨娘，还是被赶出家门的姨娘，虽说后来有了诰命，身世现在是皇帝的妃嫔，可到底，沈卿云这个身份十分尴尬，即便是从前的沈家大小姐，这亲事都会被拖累，现如今，却只是被丢回了吴家，更加看的出来，沈卿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如此谢家就更加不肯搭理沈卿云了。 这样才逼得沈卿云到沈家来求救了。 沈卿瞳才懒得管，任由沈老夫人作妖就是了，反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到底白氏不放心，打发了心腹过来询问沈卿瞳。 来的正是白氏身边的素娟。 白氏如今是看明白了，沈之信的心思都在沈卿瞳身上，只要这个女儿好了，那么就大家都好了，如果沈卿瞳不痛快了，那么大家都要陪着沈卿瞳不痛快。 白氏倒是不明白，从前沈之信为何会对沈卿瞳这般疏远，而今又疼爱的要死要活的。 尤其是沈卿瞳退婚之后，更是爱重的不得了。 生怕沈卿瞳受一点点的委屈，白氏虽然有个掌家之名，可也是怕委屈了沈卿瞳，凡是触及到沈卿瞳的事情，都要跟沈卿瞳商议。 好在沈卿瞳对她也算是尊敬，不然她这个掌家人，也着实憋屈了。 素娟就十分恭敬的站在一边，意思很明显，就是来请示沈卿瞳，现在沈老夫人闹着要出门，白氏也拿不定主意了。 若是白氏推脱，那倒也不是，白氏也亲自去了寿安堂，并且也劝说了一番，结果被沈老夫人好一通骂，几乎是指着鼻子骂的抬不起头来。 好在白氏也习惯了，但仍旧还是好声好气的劝说着老夫人，不让老夫人出去。 可越是劝说，这沈老夫人越来劲啊。 最后直接又要拿了滚茶去泼白氏，让白氏滚蛋，一口一个不孝，还说要让沈之远休了白氏。 说白氏是不下蛋的母鸡，进门这么多年了，就生了一个女儿，害的沈之远没有嫡子云云。 反正话说的是再难听不过了，让白氏十分的难堪。 饶是白氏的教养好，也忍不了啊，但到底还是没跟沈老夫人对掐起来。 说实话，她是真想反唇相讥几句，主要是沈老夫人这话说的也忒难听了。 白氏这才转身走了，让素娟来问问沈卿瞳的意思。 素娟也一五一十的跟沈卿瞳说了。 沈卿瞳理解白氏的苦衷。 沈老夫人是长辈，是白氏的婆母，的确让白氏很为难。 可白氏既然接过了掌家这个活计，今天人若是任由沈老夫人跑出去胡闹，那么如果真闹出什么事儿来，白氏也不好对沈之信交代。 索性才把事情推到沈卿瞳这里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回去跟二婶娘说，这件事让她不用管了，随着老夫人的意思吧，老夫人的脾气，岂能是咱们管得了的呢？父亲能软禁老夫人，咱们可不行。”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素娟不由得问道，：“可若是侯爷怪罪下来？” “放心，和二婶娘无关，二婶娘已经尽力了，父亲定然不会怪罪到二婶娘头上的。”沈卿瞳笑着说道。 素娟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琉光见素娟走了，忍不住撇嘴道，：“小姐，这二夫人也太会算计了，非得要把责任给推出来吗？” “也不能这么说二婶娘，二婶娘打理着侯府，到底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她是二房夫人，且到底没有儿子傍身，行事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沈卿瞳分析着说道。 沈卿瞳的话是一点儿错都没有的。 白氏到底觉得自己在沈家站不稳脚跟。 一则她是二房的夫人，二则，她没有儿子。 沈老夫人说的，都是她的硬伤。 可她身子不争气，这么多年没生出儿子来，现如今，就更加不可能生出儿子来了。 她和沈之远多久没同房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人老珠黄，况且生育的时候上了身子，早就不抱希望能生儿子了，沈之远自然是贪恋年轻的姨娘和通房，不愿意来白氏房里。 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 “可奴婢总觉得二夫人和三小姐太能算计。”琉光有些不客气的说道。 白氏和沈卿雪是挺会算计的，从前沈卿瞳也挺瞧不上她们，可现如今，到底也觉得没什么了，她们再能算计，到底也是知道分寸的，不去肖想那些不能算计的东西和事，也算是知道底线在哪里，做出来的事情，到底没那么令人厌恶。 况且在这高门大户里，阴私事情屡见不鲜了。 白氏和沈卿雪，也真算不得多阴毒的人。 没有了白氏和沈卿瞳的阻拦，沈老夫人很轻松的就离开了沈家，直奔谢家去了。 靖康侯府和武安侯府不过是几条街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谢家门房见沈老夫人亲自来了，并且也没提前下帖子，不由得有些惊住了，连忙进去禀报主子了。 谢老侯爷生了几场大气，正在休养，谢谦不在，元氏跟谢老夫人都在。 元氏听闻消息，自然要去亲自迎接沈老夫人，她心中还在忖度着沈老夫人此番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兴师问罪？不可能，沈老夫人对沈卿瞳的态度旁人不知道，元氏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当元氏见到沈老夫人身边站着沈卿云之时，顿时就明白了沈老夫人的目的，原来是给沈卿云出头来了。 元氏见到沈卿云，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了。 若不是这个破烂货，安哥儿跟瞳姐儿的亲事也不会退了，安哥儿为了这个破烂货几次三番的忤逆她，也叫元氏吐了不少血。 还有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不知道怎么就勾搭到了陛下，还上了龙床，虽然只是被晋封了个婕妤，可怎么也是后宫的妃嫔了，真是不要脸。 想想元氏都呕得慌。 就这样的破烂货，竟然还妄想着嫁入谢家，先前说的做妾，现如今元氏也不乐意了。 这样的名声，有这样的娘，进谢家的门做妾，元氏都觉得沈卿云脏了谢家的地方。 “沈老夫人，不知道沈老夫人怎么就这样过来了，也不叫人下个帖子，倒是让我们吃了一惊呢。”元氏淡淡的说道，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沈卿云，直接无视沈卿云。 －－－－－－题外话－－－－－－ 前段时间鹿鹿住院了，一直都是存稿更新的，今天出院才开始码字，不会耽误更新，但是存稿用光光了，不管怎么说，祝2019年快乐，虽然祝福有些迟了，但是却很真诚。 152 倚老卖老的两个老虔婆 152 沈卿云又何尝看不出来元氏对她的满心恶意。 她心中也明白，即便她能进的了谢家的门，这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可若是不进谢家的门，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甚至就没有以后了。 如果她继续在吴家住下去，依着吴家人的德性，可能真的会吞了她的嫁妆，然后将她随意的卖掉。 而娘亲在宫里，根本就鞭长莫及。 想到这些，沈卿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嫁到谢家来。 她必须要嫁给谢世安，这是她唯一的路了。 为了能嫁给谢世安，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别说是受元氏的白眼了不待见了，哪怕是每天被元氏打骂都是可以的。 而且只要她能笼络住谢世安，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好的。 “谢夫人，你的意思是再怪老身吗？”沈老夫人问道。 “晚辈自然不敢，还请沈老夫人到婆母那里叙话吧。”元氏不冷不热的说道。 沈老夫人没想到元氏会这样不给面子，她本来对元氏也没什么好感。 因为元氏心里头只有沈卿瞳那个小贱人，从前在沈家，元氏为了沈卿瞳，也没少与她起冲突，现今这么瞧不上云姐儿，只怕也是为了那小贱人的缘故。 这沈老夫人只要一触及到沈卿瞳的事情，就立马失去理智，只要是对沈卿瞳好的人，都是她的仇人！ 不过沈老夫人也懒得搭理元氏，元氏不是愿意叫云姐儿当她的儿媳妇吗？ 那她还偏偏非要叫云姐儿给她做儿媳妇，膈应死她。 见到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和沈老夫人二人的关系倒是还不错。 为什么呢？ 因为二人有共同点啊，那就是都讨厌玉无瑕，都讨厌玉老夫人，都讨厌沈卿瞳。 有个共同讨厌的人，这二人的关系就相对来说，融洽很多。 二人也是许久未见了，寒暄了一番。 元氏听的直犯恶心。 若说她这嫁给谢谦，觉得唯一最大的恶心之处就是谢谦有这么一个母亲。 谢老夫人是真能作。 沈老夫人同样能作。 这两位，算是作到一处去了。 “哎，老姐姐啊，要我说，安哥儿和云姐儿这俩孩子既然情投意合，不如早早的定下来算了，云姐儿是我们沈家的姑娘，也不散辱没了你们安哥儿，老姐姐，你说是这个理儿不？”沈老夫人终于说到了主题。 元氏一听就怒了，让谢世安娶沈卿云，除非她死了！ 就算她死了也不可能，沈卿云就是个破烂货，如果真的嫁给安哥儿了，那安哥儿还不得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啊。 “母亲。”元氏开口叫道。 “你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谢老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儿媳不能闭嘴，事关重大，沈老夫人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吧，安哥儿是不会娶沈卿云的，况且沈卿云也不是沈家的人了，沈侯爷一早严明过，不会过问沈卿云的任何事情，我们谢家是否要娶沈卿云，和你们沈家毫无干系！”元氏毫不客气的说道。 别的事情，她都可以让步，可唯独谢世安的亲事，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这是谁说的！”沈老夫人皱眉，：“谁说云姐儿不是沈家的人了，今天老身就把话放在这儿，云姐儿永远是沈家的大小姐，是老身的亲孙女，你们谢家休想欺负人，谢世安那小子毁了云姐儿的清白，现如今想要不认账了，休想，如果今个儿你们谢家不给老身一个说法，老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沈老夫人气呼呼的说道。 元氏冷笑，：“安哥儿毁了沈卿云的清白，那日，众目睽睽之下，和沈卿云有染的不单单是安哥儿，还有我们贤哥儿，不然叫贤哥儿娶了沈卿云可好？”元氏说完，满脸不屑的看着沈卿云，就仿佛沈卿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那日的事情，可谓是沈卿云心头上的伤疤，是决计不想在提起的。 但现如今，却被元氏这样提起来，还曝光在人前，沈卿云如何能受得了呢？ 她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 “谢夫人，您不能这样羞辱我，我当时也是被迫的。”沈卿云反驳道。 “被迫的？”元氏的话语更加的恶毒，“和你若是被迫，事发后，若是为了保住名节，就该一头碰死，你若是一心想要寻死，怎么死不了，装腔作势的做什么，给谁看啊，不要脸，你娘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能什么好货？你这样的，别说是给安哥儿做妻了，就是做妾，也不配！”元氏满脸怨毒。 此刻的元氏真的是恨毒了沈卿云，那一日她还担心沈卿云死在谢家，可是元氏此刻却觉得让沈卿云活着如此膈应她，到真不如死了的干净。 今天还带着这么个老婆子到这里来耀武扬威，还妄图想要嫁进谢家，当真是做梦！ 沈卿云没想到元氏连这么不留情面的话都说出来了。 心顿时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谢夫人这是要逼死我吗？”沈卿云满脸悲戚。 “本夫人只是觉得你恶心，赶紧滚，别脏了我们谢家的地方！” “老大媳妇，你闭上嘴！”谢老夫人冷冷的喝道，语气十分的凌厉。 “老身看着，你当真是不把老身放在眼里啊，这云姐儿好歹也是沈家妹子的亲孙女儿，沈家妹子带她来的，过门是客，你竟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你这世子夫人是怎么做的？还是你根本没把老身放在眼里，是不是你也嫌弃老身碍眼，想让老身滚出谢家啊！”谢老夫人冷冷的问道。 元氏知道谢老夫人多心了，她刚才也是气急了，直接就口不择言了，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当着谢老夫人的面儿一口一个滚，是她犯上了。 “是儿媳的错，儿媳给母亲赔罪。”元氏立马就下跪赔罪了。 “你还知道自己错儿啊，老身以为你凡事都没错儿呢，你若是觉得自己有错儿，就趁早听了老身的话，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则个好日子，将云姐儿娶进门也就是了，也全了两家的颜面！”谢老夫人劝道。 “母亲，这如何使得？”元氏惊叫了起来。 她真的觉得谢老夫人疯了，竟然会帮着沈卿云。 好歹谢世安也是谢老夫人的嫡亲孙儿啊，这不是把谢世安往火坑里推吗？ 但谢老夫人和元氏的想法真的是不同的。 谢老夫人也蛮喜欢沈卿云的，尤其是这一阵子，谢世安没少在谢老夫人面前说沈卿云的好话，因为谢世安是真心想娶沈卿云的，奈何谢老侯爷，谢谦，元氏，没有一个同意的。 谢世安就只能把脑筋动到谢老夫人身上了，谢老夫人本来就喜欢沈卿云，而现在看元氏这么不喜欢沈卿云。 她就更中意沈卿云了。 因为元氏的不喜，沈卿云进门后想要站稳脚跟，除了笼络住谢世安，自然就是讨好她这个祖母了，而元氏的儿媳妇，如果成了她的身边人。 那以后还不够元氏膈应的吗？ 谢老夫人这也是为了和元氏打擂台，真的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啊。 如果被元氏知道谢老夫人这些心思，只怕也会活活气死过去。 “这如何使不得，世安老早就对老身说过，喜欢云姐儿，云姐儿也是个好孩子，虽说有些不合规矩，可到底也是世安的错儿，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谢老夫人直接说道。 “母亲，这个家还不是母亲一人做主的，安哥儿的婚事，也要问过父亲和世子爷！”元氏反驳道，此刻也顾不上谢老夫人生气不生气了，元氏直接跟谢老夫人打起了擂台！ “谢夫人说的没错，是该问过谢老侯爷跟谢世子爷，只是老身把丑话说在头里，谢世安这小子毁了我们云姐儿清白的事儿，也是板上钉钉，实打实的，你们谢家赖不掉，你们若是不给云姐儿一个交代，不给老身一个交代，就是逼着老身带着云姐儿去死，那老身和云姐儿就死在你们谢家！”沈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此言一出，可到底是吓着了元氏了。 这沈卿云死不死的，她不关心，也没人关心，可是若这沈老夫人在谢家出了事儿，那谢家可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沈侯爷不认沈卿云，可不代表不管沈老夫人啊。 沈老夫人可是沈侯爷的亲娘啊。 这若是在谢家有个三长两短，沈侯爷还不得拆了谢家啊。 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啊。 “沈家妹子，今儿老身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里也容不下老身了，今个儿若是办不成安哥儿跟云姐儿的婚事，老身也不活了！”谢老夫人附和着说道，并且看这样子，也是铁了心了，不像是开玩笑的。 元氏差点就晕了，是被气晕的，看着这两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她真的是要气死了！ “母亲，沈老夫人，您二老都是长辈，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元氏真的觉得很丢脸，也和无奈，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你跟人家讲道理，人家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如何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要逼死老身最疼爱的孙女儿，老身还活着干什么，你赶紧去见老侯爷，去找了谢世子爷来，今个儿一定要给老身一句准话，这亲事，到底是同意不同意！”沈老夫人催促道。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儿，攥在手里说道，：“这瓶是剧毒鹤顶红，见血封侯，你们若是不同意，老身索性就喝了一了百了！”沈老夫人一脸大义，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元氏的脸都吓白了，没想到会碰上沈老夫人这样的主儿，真的是要逼死人了。 谢老夫人一点儿都没害怕，反倒是对沈老夫人说道，：“沈家妹子，你给老身也留点儿，黄泉路上，老身陪着你，咱们做个伴儿，反正老身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元氏急的跺脚，：“母亲，你可别添乱了，你快劝劝沈老夫人，可不能乱来啊！” “你赶紧去找那死老头子问问，是不是想要老身的命！”谢老夫人催促道，说话也不留情面了，谢老侯爷如今是半分体面也不给她了，她也乐得让谢老侯爷吃瘪。 尤其是看着沈老夫人拿捏的元氏死死的，心里更是高兴。 只可惜，她就没这个胆量，起码在谢老侯爷面前是没有寻死的胆量的。 当然，沈老夫人当年在沈老侯爷面前也没这个胆量，但是沈老侯爷死的早，侯府她最大，倚老卖老，而且是在谢家，她自然知道，谢家的人是不会叫她折损一点儿皮毛的。 元氏哪里敢怠慢，她可不敢赌沈老夫人手里的毒药是真是假，她们真的是赌不起，也输不起。 元氏匆忙去求见谢老侯爷了。 谢老侯爷本来身子就不好，又被谢世安的事情给气到了。 如今正在调养，刚吃了药，正在闭目养神。 一听说元氏求见，就知道，肯定是大事，元氏一向懂事，若不是有大事，定然不会来打扰他，老大也不在家，他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元氏见到谢老侯爷，不敢耽搁，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对谢老侯爷说了一遍，到底也怕气着了谢老侯爷，措辞十分的委婉。 这也把谢老侯爷给气了个半死，登时就剧烈咳嗽了一阵子，把刚刚吃下去的药全都给吐出来了。 元氏满心愧疚，一个劲儿的请罪，说是她办事不利，才会惹得谢老侯爷烦心，实在不孝。 可是她也是没法子，沈老夫人那里拿着毒药呢，她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这吴玫怎么还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儿。”谢老侯爷狠狠的说道。 谢老侯爷虽然年长一些，但是盛京世家就那么多，沈老夫人在闺阁的时候，这性子执拗也是出了名的。 果真到老了，还是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烦腻的很！ “父亲，事到如今，可如何是好啊，若是沈老夫人真的在咱家出事了，咱们可怎么对沈侯爷交代啊，沈侯爷不在意沈卿云的死活，可不会不在乎沈老夫人的死活啊！”元氏担忧的说道。 哪怕沈之信心里不在意，也不会不追究，反倒是会狠狠地追究，否则一个不孝不悌的帽子扣下来，沈之信的前途就全完了，比起沈之信的前途，什么都不重要了。 到时候谢家要面对的不是吴家，不是沈卿云，而是沈之信的责难了。 沈老夫人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她这样是非得要逼得谢家和沈家反目成仇才好。 谢老侯爷早年也与沈老夫人打过交道，自然也知道沈老夫人是个什么性子。 这个女人，性子执拗的厉害，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只怕此番，也是借着谢家逼迫沈之信吧。 如今事情麻烦了，如果真的逼死了沈老夫人，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其实沈老夫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叫大家都不痛快。 谁叫她的日子不痛快呢，她自然要找人陪着了。 “老大媳妇，不行就让安哥儿纳了沈卿云进门吧，老夫知道你心里瞧不上沈卿云，加之她又有那样一个母亲，可如今，咱们若是不妥协，只怕是不可能的了，虽然老夫不明白为何吴玫这样护着沈卿云，但是依着老夫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孙女儿而放弃自己的性命，她这样做，一定是再为自己争取什么，吴玫这个人，性格执拗，并且自私自利，并且是真豁的出去，如果咱们不妥协，她真敢死在咱们家！”谢老侯爷长叹了一声，娓娓说道。 “父亲，可沈老夫人是让安哥儿明媒正娶沈卿云，这咱们如何能答应啊？”元氏满脸的着急。 153 达成协议 153 元氏急得跺脚，心中暗骂：死老太婆真的太过分了，用自己的性命来胁迫旁人，这跑到别人家里来闹自杀，这样的招数，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还有她那个不靠谱的婆母，竟然也跟着凑热闹，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即便是谢老夫人不喜欢她，也不能拉着谢世安当炮灰吧，她真的是快疯了。 “你赶紧去通知老大，叫他想法子告知沈侯爷，并且派人传信儿去给靖康侯府的人，这件事，不能叫咱们自己家担着，若是沈老夫人在咱们家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家也付不起这个责任。”谢老侯爷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说道。 “是，父亲。”元氏忍着怒，低头应道。 “至于你母亲，等这件事结束了，就送她到庄子上去住些日子吧。”谢老侯爷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沈老夫人不管怎么为难谢家也好，谢老侯爷虽然心里愤恨，但到底也是不能把沈老夫人怎么样的，可是谢老夫人是他的妻子，他还是能治得住的。 他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了，若是不提早把谢老夫人给安置好，只怕以后闹心的日子在后头呢。 娶妻不贤毁三代，这话到底是一点儿错也没有的，他也是万分后悔娶了这么个女人。 不过好在现如今他还能料理，总比以后丢给儿子媳妇这么个烂摊子要好的多。 谢老夫人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谢老侯爷给拉入黑名单了，只怕以后这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父亲，您要将母亲送到庄子上去？”元氏有些惊讶的问道。 谢老侯爷又咳了几声，嗓音更加的低沉，听着就有几分破碎之感，：“老夫这身子骨越发的不好了，这老大承袭爵位的圣旨这几天就要下来了，如果老夫两腿一蹬，这府里再也没有人能压得住你母亲，否则，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只怕老大就要被夺爵了，趁着老夫还重用，老夫定要把这个搅家精给料理好了，不能叫你和老大烦心。”谢老侯爷一口气说了这么一段话，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 元氏听的十分感动，不过仔细一想，谢老侯爷说的话的确也是有道理的，他和谢谦都是晚辈，是真的弹压不住谢老夫人的。 不说别的，单单是寻死觅活这一条，他们也受不了啊。 沈侯爷如此雷厉风行的人物，不是也对这样的母亲无可奈何吗？ 自古孝义为先，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长辈不辞，远远被儿女不孝要折腾人。 “多谢父亲为我们着想。” “你也别在杵在这儿了，赶紧去找了老大来，先料理沈家的事儿吧，也不知道谢家造了什么孽，怎么招惹上这样的人。”谢老侯爷抱怨道，想想沈老夫人，他真是觉得头大。 元氏慌忙去了。 一边差人去给谢谦报信儿，要谢谦去联络沈之信，一边也去沈家报信儿了。 她也马不停蹄的去了谢老夫人那边，生怕再出个什么好歹。 却不料，去了竟看到，谢世安和沈卿云正在抱头痛哭。 一看到这个场面，元氏就炸了。 一则生气谢老夫人竟然叫了谢世安过来掺和这等糟污的事情，二则也生气谢世安没出息，听了沈卿云三言两语，又开始偏向沈卿云了。 明明前几天，谢世安的态度是有些软了。 也觉得沈卿雪现在的处境，他若是娶了沈卿云，只怕也会连累自己的名声，甚至往后也会连累他的前途。 可现如今瞧这样子，只怕是又对沈卿云心软了吧。 元氏刚要发怒，谢世安已然拉着沈卿云，红着眼圈儿一起跪在元氏跟前儿。 “母亲，儿子跟云儿是真心喜欢彼此的，求母亲就成全了儿子吧。”说罢一连着给元氏磕了三个头。 沈卿云也跟着磕头。 这可把元氏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差点就背过气去了。 沈卿云泪流满面，谢世安更是满脸动容，：“母亲，求您疼一疼儿子吧，儿子和云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郎有情妾有意，如今云儿孤苦无依，如果儿子再抛弃了云姐儿，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无情无义之徒？” 元氏气的几乎要捶胸顿足了，她真的是不知道，沈卿云到底给谢世安灌了什么迷魂药了，让谢世安对她这么不改初心。 她更是深深的觉得，如果谢世安真的娶了沈卿云，她早晚会被沈卿云给气死。 添了这么个儿媳妇，真的是很叫人堵心啊。 “老大媳妇啊，你也看到了，两个孩子这么情投意合，你还不松口答应了，难道想叫安哥儿恨你一辈子不成？”谢老夫人不冷不热的说道，心里真的是乐开了花，能看到元氏这么吃瘪，她心里真是痛快啊。 “母亲！”元氏叫道，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我宁可叫安哥儿现在恨我，也好过将来被人指指点点！” “安哥儿，你看看沈卿云，她娘是什么人，她娘是什么身份，她如今又是个什么身份，一个寄主在吴家的孤女，吴家是什么名声，你若是娶了她，当真不怕世人的非议吗？”元氏狠狠的白了沈卿云一眼，说道。 “儿子不怕，这一切都不是云儿的错，当初儿子既然选择了云儿，不管现在云儿是个什么样子，我都要和云儿在一起。”谢世安坚定的说道。 其实说起动摇，谢世安也动摇过，可到底他无法挣脱自己的内心，这么多年了，和沈卿云一直情投意合，沈卿云遭遇了这么大的磨难，他无法放任她一个人不管不问。 如果他真的是看重权势的人，那娶了沈卿瞳岂不是更好，他还是比较遵从与自己的内心的，他喜欢的人的确是沈卿云。 “好，好，果然是个好的！”元氏气的浑身颤抖，这些天，为了沈卿云，他们母子也不是争执了一次两次了，可到头来，她说的话，全都无用，谢世安也统统听不进去。 “安哥儿，你可娶一个对你有益的妻子，沈卿云，她帮不了你分毫的。” “不必，儿子只求一个喜欢的人，儿子跟母亲说吧，当初儿子打算先抬了云儿进门做二房，也是决计没打算在娶妻的，早晚是要扶正云儿的，现如今，儿子也不打算这么麻烦了，儿子就是要去云儿，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哪怕父亲将我赶出家门也罢，我都认了！”谢世安无比坚定的说道。 “你当真决定了！”元氏问道。 “是的，决定了，绝对不会改变！”谢世安一字一句说的十分肯定，不容置疑。 “那好，我不管了！”元氏也是真的伤心失望了，饶是她再对谢世安寄予厚望，再不愿意他娶沈卿云，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了。 谢世安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没有人能做的聊谢世安的主，如果谢世安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那真的是谁人也改变不了了。 “多谢母亲成全！”谢世安重重的对着元氏磕了个头。 “多谢夫人成全。”沈卿云也紧跟着磕了个头。 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她也没想到谢世安能对她如此情深义重。 其实她都做好做妾的准备了，谢世安却一定要娶她为妻，并且还这么坚定忠贞不渝，真的让沈卿云心里乐开了花，她自然是想嫁给谢世安的，做梦都想，能成为谢家的大少奶奶，未来的世子夫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总算没白费了她的一番苦心了。 元氏都懒得看两个人一眼，直接转身就走了。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白氏是首先得到消息的，知道沈老夫人在谢家做的事情时，她也没有太过于惊讶。 毕竟沈老夫人如今作妖已经作出圈了。 不过跑到别人家里去闹自杀，的确也是有些丢沈家的脸面了。 白氏自然通知了沈卿瞳。 事关沈老夫人，她也不敢做决定。 自然要沈卿瞳给她出出主意的。 沈卿瞳听着素娟再次给她说沈老夫人的事情，脸色丝毫未变。 沈卿瞳反倒是觉得沈老夫人很有勇气，也很有脸皮啊。 当然，也是很豁的出去啊，为了沈卿云，竟然跑去谢家自杀威胁人家答应沈卿云和谢世安的亲事。 这等勇气和脸皮，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走吧，叫着二婶娘，一起去谢家吧。”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素娟惊了一下，没想到沈卿瞳会去谢家。 “二小姐，不用通知侯爷吗？只是咱们去，能劝服老夫人回来吗？”素娟想到沈老夫人作妖起来的样子，真的觉得很无奈。 只怕她们是治不了沈老夫人的。 “你觉得谢家会不通知父亲吗？走吧，先去谢家看看情况，于情于理，咱们都该去一趟。”看看热闹，当然后面这句，沈卿瞳没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估摸着会把素娟给气死吧。 素娟只得回去通知白氏，然后备车，也一同去了谢家。 沈卿雪本来想跟着的，白氏死活不让，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她也不愿意让沈卿雪去面对那样的场面。 沈卿瞳自然不意外，如果她有女儿的话，肯定也会拼死护着自己的女儿的。 不叫自己的女儿受到一丁点委屈的。 谢谦那边听自己的小厮说出了这等事情，自然也不肯耽搁，马不停蹄的就去找沈之信了，把前因后果一说，沈之信的脸都绿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老娘竟然干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心里不由得有些责怪白氏，怎么就放沈老夫人出府了，但是仔细一想，也实在是不该怪白氏，白氏毕竟是儿媳妇，哪里就能拦得住发疯的沈老夫人。 要怪就怪二门上如何能把沈卿云给放进来，沈卿云这个搅家精。 “谢兄，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沈家的错，是沈家对不住谢兄了。”沈之信连忙道歉。 “沈兄哪里话，出了这样的事儿，大家都不想的，只是沈兄到底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啊，沈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可经不住折腾啊，前些日子，沈老夫人不一直都病着吗，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啊？”谢谦十分担忧的问道。 沈之信眯起眼睛，看着谢谦，他听的出来，谢谦也是话中有话的。 他们都在朝堂之上浸染了大半生，嗅觉都是敏锐的，他也能明白谢谦的意思。 谢谦话说的客气，处处都在与自己示好，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谢谦外放了三年，刚刚回到盛京，谢老侯爷的身子不好，据说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了，谢谦承袭爵位，成了新的武安侯，但是这承袭爵位的旨意还没下来。 只怕谢谦心里也不安定吧。 谢谦想与沈家，与他交好，这绝对是明摆着的事情，可是为了瞳姐儿的事情，沈之信对谢家已经敬而远之了，没有去打击报复就算不错的了，根本不可能回到从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谢兄何意？”沈之信问道。 谢谦拉了沈之信到了僻静之处。 “沈兄，沈老夫人以死相逼，想让安哥儿娶了沈大小姐，其实倒也不是不可，沈大小姐毕竟是沈兄的长女掌珠，安哥儿若是有幸能成为沈家的乘龙快婿，小弟自然是喜不自胜的。”谢谦笑呵呵的说道。 沈之信看着谢谦一脸算计的样子，心中自然明白。 谢谦的意思很明显，可以娶沈卿云，这样沈老夫人就不会出事了，但是前提条件，就是谢家和沈家还是姻亲关系，谢世安是他沈之信的女婿。 沈之信心中膈应的慌，不管对谢家还是对沈卿云，都是分膈应。 这些日子，风言风语的是真不少，不少同僚，都明理暗里的嘲讽与他，自然是因为吴婕妤的事情。 他府里曾经的姨娘，竟然成了永安帝的婕妤。、 沈之信也是蛮郁闷的，其实吴婕妤那些手段，他自然也知晓，大概其也是一时迷住了永安帝吧。 别说是永安帝了，他不是也有一阵子特别痴迷吗？ 吴婕妤在床上的确很风骚。 可以色侍人，终究不会长久，也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沈之信对此不想有任何看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反正他与吴婕妤已经毫无瓜葛了。 从前对沈卿云就有心结，现如今，这心结只能更大罢了。 谢谦还要把和这个女儿硬塞给他，他如何能不膈应呢。 可若是不答应，谢家不答应，他敢说，沈老夫人真敢死给他们看。 自己的娘，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是用生命来报复他，来给他添堵，恐怕也只有沈老夫人这样的娘能干的出来吧。 摊上这样的娘，他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谢兄，这个女儿，在下不会认，但是这门姻亲，世安这个女婿，在下认！”沈之信直接说道。 “好，多谢沈兄成全，在下也明白沈兄的意思，往后，若不是有必要，谢家也不会去劳烦沈兄的。”谢谦很真诚的说道。 沈之信的眼色这才温和了好多，好歹谢谦也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贪多贪足，只怕到头来会什么都得不到。 只要谢谦往后知道分寸，如果能帮的，他自然也会帮，可如果谢谦真的不知分寸，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谢兄明白就好，那这件事，就交给谢兄解决吧。”沈之信和谢谦达成了协议，沈之信就不打算去谢家了。 谢谦满脸笑容，送着沈之信离开了。 沈之信走后，谢谦就着急的赶回了武安侯府。 154 分分钟弄死沈卿云 154 此刻白氏和沈卿瞳也抵达了谢家，直接去谢老夫人的松鹤堂了。 刚进了正房，就看到谢世安和沈卿云还在亲亲我我的腻歪。 沈卿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没等开口呢，沈老夫人就嚎上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还敢出现在老身面前，是不是想看着老身死，你才满意啊！”沈老夫人气呼呼的说道。 “二妹妹。”沈卿云也满脸泪水，无限委屈的看着沈卿瞳，：“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不该这样对祖母啊，你快给祖母陪个罪吧。” 沈卿瞳突然觉得很好笑，她进门，一句话都没说，怎么让沈卿云如此一说，她就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呢？ 这颠倒黑白的工夫，也是醉了。 “我好像一句话都没说吧。”沈卿瞳笑眯眯的说道。 沈卿瞳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她觉得和沈卿云还有沈老夫人生气，那是对自己的残忍。 “而且，沈卿云，父亲说过，你已经不是沈家的人，你没资格叫我二妹妹。”沈卿瞳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沈卿云委屈的不得了，求助一般的看向了谢世安。 而谢世安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卿瞳，眼神痴痴呆呆的。 到了五月里，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沈卿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月牙色织金粉色折纸牡丹纹的襦裙，两掌宽的粉色雪缎束腰，将她原本纤细的腰肢衬的更是窈窕，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断了一般。 她只是简单的梳着流云髻，发髻间差了一直八宝琉璃簪子，越发的衬的她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仿佛一汪泉水里落入了繁星点点，格外的明亮。 手腕上戴了一对绞丝镯子，上面镶嵌着红宝石，愈发的衬的一双玉手犹如白瓷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眸。 其实说起来，沈卿瞳的打扮是极为素净的，可就是这么光彩照人。 她真的和从前太不一样了。 “安哥哥。”沈卿云的嗓音微微带了怒气，没想到谢世安竟然看着沈卿云发起了呆，她心中更是恨死了沈卿瞳。 谢世安连忙回神。 他根本就没注意刚才沈卿瞳和沈卿云说了些什么，他的心思全都在沈卿瞳身上了。 沈卿瞳不单单是美了好多，而且周身的气韵也是完全不同了，真的挺让人着迷的。 “安哥哥，你替我说句话啊。”沈卿云哭诉道。 见沈卿云哭了，谢世安连忙把自己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姐姐呢，赶紧给你姐姐道歉。”谢世安板起脸来说道。 沈卿瞳看着谢世安的样子，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谢世安这么大的勇气，让谢世安来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她脸上写着包子两个字吗？能叫谢世安这样毫无顾忌的来欺负她。 “谢世安，你没毛病吧。”沈卿瞳顺带着给了谢世安一个无比嘲讽的眼神，：“我们好像不太熟吧，你不要一个口一个瞳儿的叫我，你可以叫我沈二姑娘，或者直呼其名，我都不介意。”沈卿瞳无比冷淡的说道。 谢世安被沈卿瞳给噎了一下，有些答不上来。 “死丫头，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么没家教，赶紧给世安道歉。”沈老夫人斥责道。 沈卿瞳觉得很好笑，她从进门到现在，已经不停的有人叫她道歉，她好像什么话都没说吧。 真是太搞笑了。 “够了，我今天来，只是想来看看老夫人到底在谢家闹什么呢？”沈卿瞳懒得去搭理这些神经病，一个一个的都不正常。 “老夫人，您在家里怎么闹腾都无所谓，您现在跑到谢家来闹自杀，并且干涉沈卿云和谢家的亲事，你和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啊。”沈卿瞳虽然是不赞成的口吻，但是却十分的轻描淡写。 “放肆，老身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吗？”沈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斥责道，：“你是不是来破坏世安和云姐儿的好姻缘的，你就是想要看着死是不是？”沈老夫人无比怨毒的看着沈卿瞳，仿佛沈卿瞳就是毒蛇猛兽一般。 沈卿瞳翻了翻白眼，她真没那个闲工夫。 “瞳，沈二姑娘，在下知道你对在下一往情深，可我心中所爱之人，只有云儿，终究是辜负二姑娘了。”谢世安微微抱拳，十分抱歉的说道。 如果是在从前，谢世安真的是懒得跟沈卿瞳说一句话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应该对沈卿瞳说清楚。 沈卿瞳笑了出来，：“谢世安，上次咱们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还这么自以为是啊，我对你和沈卿云的事情，不感兴趣，你们是不是要在一起，也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我来，只是想要奉劝老夫人几句，毕竟老夫人跑到谢家来要死要活，实在是丢了沈家的脸面。”沈卿瞳直接说道。 “混账！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老身，滚，马上滚！”沈老夫人快气的跳脚了。 “母亲，瞳姐儿说的没错，您这样的确不好，您还是跟我们回侯府吧。”白氏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她也不忍心让沈卿瞳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局面。 “你也来指责老身，你也滚，不孝的东西合该让老二休了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进门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到现在老二连个嫡子都没有，你算什么东西啊，赶紧滚！”沈老夫人对着白氏骂道。 沈老夫人骂白氏无非也就是这几句，说白氏不会下蛋，生不出儿子来。 “二婶娘，我瞧着老夫人也挺好的，那不如咱们回去吧，让老夫人在这儿继续折腾吧，反正老夫人也不听我们的，再说，一个人非得要寻死，只怕是也拦不住的，对吗？”沈卿瞳略为嘲讽的看了沈老夫人一眼，然后对白氏说道。 白氏虽然气的心肝脾肺肾都挤到一起了，但到底还是不敢太忤逆沈老夫人。 沈卿瞳和深老夫人的矛盾从来都是放在明面上的，沈卿瞳对沈老夫人说什么话都是可以的。 毕竟沈卿瞳背后有沈之信撑腰，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瞳姐儿，这合适吗？”白氏试探性的问道。 “沈卿瞳，你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整日里挑唆着老大对老身不孝顺，你就是个贱人！”沈老夫人口不择言的骂道。 一旁的谢老夫人都惊住了，这当祖母的骂自己孙女是贱人，好像不大合适吧，一般这种话骂骂儿媳妇也就算了，怎么能骂自己的亲孙女儿啊。 而且沈老夫人这话说的怎么也不大顺耳，怎么孙女儿挑唆儿子不孝顺呢，这不都是骂儿媳妇儿的话吗？ 沈卿瞳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她真想给这个老婆子几个大嘴巴。 这边正热闹呢，谢谦进来了。 谢谦回府，哪里都没去，直奔松鹤堂来了。 他既然跟沈之信达成了协议，自然先要来处理这件事啊。 谢谦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连忙劝道，：“沈老夫人切莫动气，方才晚辈已经与沈侯爷达成协议了，答应替世安聘娶沈大小姐为妻，如今先口头约定，不日在商量婚事的细节可好？” 沈老夫人一脸吃惊的看着谢谦，没想到谢谦会这样说。 沈卿云和谢世安也是呆住了，万万没想到谢谦竟然会答应了。 要知道，当初谢谦可是宁可把谢世安逐出家门，也不同意谢世安娶沈卿云啊，这怎么好好的就答应了呢？ 难道真的是把沈老夫人死在谢家。 这种可能性应该也不大啊。 “多谢父亲！”谢世安喜的跪在谢谦面前，连连磕头。 沈卿云也喜极而泣，：“多谢伯父。” 谢谦看了一眼沈卿云，容貌生的自然是不差的，看着也有大家风范，只是到底名声坏了，不过能结交到沈之信这样强有力的亲家，一切也就都值得了。 别的，谢谦倒是也不在乎了。 “好了，看在你们二人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对方，这门亲事，为父就为你做主了，安哥儿，你将来可不要后悔才好啊。”谢谦有几分感叹的说道。 如今两人情投意合，觉得名声什么的都不重要，只是不知道，等沈卿云年老色衰的时候，谢世安是否还会这样的无怨无悔。 “儿子绝不后悔。”谢世安很肯定的说道。 “只要你不后悔就好。”谢谦倒是不甚在意。 反正他本来结交的也不是沈卿云，是沈之信，有了沈之信的承诺，别的他也就不在意无所谓了。 沈老夫人和谢老夫人也都高兴起来了。 反正他们的目的全都达到了，就是不想让元氏痛快。 “还是谢世子爷通情达理，比你那夫人强多了。”沈老夫人嘟囔着说道。 “还请老夫人见谅，内子也有内子的苦衷。”谢谦笑呵呵的说道。 谢谦说完，又寒暄了几句，就走人了，他还要去说服谢老侯爷跟元氏，自然不能久留。 白氏和沈卿瞳其实也有些吃惊。 沈卿瞳一直沉默着，她是真的很好奇，谢谦为何就会同意了呢？ 要知道，最初的时候，谢谦可是绝对不同意的，生怕沈卿云会脏了谢家的地方，可现在为何又这么痛快的同意了呢？ 肯定不是因为沈老夫人的威胁。 虽然谢家的人也担心承担责任，可是这件事说清楚了也就好了，起码谢谦也会去通知父亲的吧。 可父亲竟然没有来，反倒是谢谦来说了决定，这就有些好玩了。 难不成是谢谦和父亲达成了什么协议，谢谦才会心甘情愿的让谢世安聘娶沈卿云？ 沈卿瞳毕竟是康宁郡主，经常出入皇宫，她的政治嗅觉还是比较敏锐的。 武安侯府看似风光，谢老侯爷在皇舅舅跟前儿还是有些体面的，谢谦虽然也算是得圣心。可比起父亲来，那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父亲虽然是勋贵出身，手握兵权，可同样也是天子近臣，就连内阁的阁老，也要给父亲三分颜面。 武安侯回京述职，也不过得了一个三品官位，还是顺天府尹这样的烫手山芋。 顺天府尹看似风光，可这盛京权贵甚多，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翻船。 谢老侯爷身子很差，随时有可能离世，也帮不了谢谦太多了。 而谢家并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姻亲，谢谦的几个弟弟，更加不如他有出息，他的两个妹婿，官位也不如谢谦，并且还都在外地就任。 谢谦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强有力的姻亲关系。 谢谦是不愿意谢家和沈家退亲的，可是谢世安犯了这么大的错，这亲事势必是保不住了。 那么谢谦和父亲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显而易见了。 就是谢家和沈家两家的姻亲关系。 只要父亲答应能在适当的时候，给与谢家一些帮助，不管沈卿云的名声多么烂大街，谢谦都会心甘情愿的让谢世安八抬大轿，三书六聘的把沈卿云给娶回来的。 这就是现实。 反正谢世安也是自己哭着叫着要娶沈卿云的，没有人逼他的。 想通了这些，沈卿瞳就更加明白了。 既然搞明白了，她这不会留在这里，更懒得去搭理沈老夫人这个疯子。 而谢世安和沈卿云还在亲亲我我。 沈卿瞳直接就拉着白氏走人了，在留在这里，只怕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沈老夫人和谢老夫人看着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都是打心眼里高兴。 沈老夫人刷够了存在感，今天也是格外的高兴。 谢老夫人想着元氏得了这么个闹心的儿媳妇，将来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自然也是乐得开花了。 这两位，心里就是这么的阴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谢谦那边先去见了元氏。 把这边的事情一说。 元氏立刻就跳起来了，元氏还指着谢谦能反对的，没想到谢谦也同意了。 元氏对着谢谦好一通捶打，并且哭闹起来，她今天真的是被谢世安给气着了。 谢世安说的话，也着实是气到元氏了。 “夫人，你听为夫说啊。”谢谦叹着气，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顾虑和难处全都对元氏说了。 元氏听的呆呆的，红着眼哭道，：“夫君，你就为了谢家，为了自己的官位，牺牲咱们安哥儿吗？” “这也算不得牺牲啊，是安哥儿自己想娶的，既然安哥儿愿意，我与沈侯爷也说好了，这门亲事，也挺划算的。”谢谦劝道。 “呸，娶这么个丧门星进门！”元氏骂道。 “好，即便今日不娶沈卿云，你觉得沈老夫人能放过安哥儿，她闹起来可是没头的，连沈侯爷都怵头，可她还是侯府老封君，有一定的地位，等她把安哥儿的名声全都败坏完了，你觉得到时候安哥儿还能娶到什么高门妻子吗？倒不如娶了沈卿云，还能结交沈侯爷这般强有力的姻亲，你也知道，父亲没有多日子了，我那两个弟弟不成才，两个妹婿也在外放，只怕一时半个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你可知道日子有多难过吗？”谢谦有几分动容的看着元氏。 元氏到底也是心疼自己夫君的，毕竟相濡以沫这么多年，两个人又是琴瑟和鸣感情甚笃。 她如何能忍心呢？ “好，我答应，可是那贱人进门后，我怎么磋磨她，你和安哥儿都不许帮衬她！”元氏狠狠的说道，很明显，已经把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到了沈卿云身上。 谢谦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沈侯爷也说了，不会认沈卿云这个女儿，但是会认世安这个女婿，和咱们这个亲家，这不是很明显吗？已经放弃沈卿云了。”这一点，谢谦倒是不担心。 “那就好，等这贱人进门后，我倒是要叫她知道知道厉害的！”元氏一字一句冷然道，实在是气得狠了，否则依着元氏的性子，自然不是恶婆婆的类型的，可遇到这么个儿媳妇，元氏只想分分钟弄死她。 155 到底谁比谁狠！（加更) 155 谢谦知道元氏对沈卿云也是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直接把沈卿云给弄死算了。 “夫人，你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无论如何你也是谢家的世子夫人，未来的侯夫人，管教儿媳是的责任，但是也不能落人口实，咱们家也是有规矩的人家。”谢谦劝道，也是怕元氏一气之下做的太过火了，反倒是丢了谢家的脸面。 元氏气的冷笑，：“你现在跟我讲谢家的脸面了谢家娶了这样的大少奶奶，那才是脸面尽失呢！”眼看元氏也是急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谦何尝不知道呢，可他也是没办法，别的都是其次，他需要沈家这样的姻亲关系，更加需要沈之信的助力，否则，单单是顺天府尹这个位置，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夫人，你也要理解为夫，为夫也是有苦衷的。”谢谦叹息着说道。 元氏冷哼一声，：“我若是不理解，自然不肯答应，既答应了，难道还不允许我发发牢骚吗？”说着，元氏委屈的哭起来，她这心里的确是堵得慌，添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她真的是快要呕死了。 谢谦连忙上前拍着元氏的肩膀安慰道，：“好啦，为夫知道你委屈，有什么委屈就跟为夫说，别憋坏了自己！” 元氏这才放声哭起来，对着谢谦好一通捶打，好歹心里头这口气顺畅了许多。 谢谦悉心安慰了元氏一番，就马上去见谢老侯爷了，谢老侯爷那边也是要费一番工夫的。 元氏听闻有些担忧，：“你与父亲好生分说，千万别在惹了父亲生气。”元氏也是担心谢老侯爷的身体，原本这身子就不好，又连番的受打击，更是顶不住了。 “知道你孝顺父亲，放心吧。”谢谦十分动容。 谢谦马不停蹄的去了谢老侯爷的书房，和谢老侯爷关门密谈了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父子说了什么。 只知道谢谦走后，谢老侯爷又请了大夫，仿佛咳嗽的更重了。 不管怎么说，谢世安和沈卿云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 沈老夫人也兴高采烈的带着沈卿云回了侯府，却没料到，在二门上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她们的不是旁人，正是沈义。 沈义仍旧是冷着一张脸，伸手拦住了沈卿云，：“侯爷有令，以后沈卿云不得踏入侯府半步！” 沈老夫人顿时气了个倒仰差，指着沈义骂道，：“你是不是连老身也要一并拦在外头，这侯府是不是也不让老身踏入半步！” “属下不敢，侯爷吩咐过，沈卿云不得踏入侯府，老夫人自然是可以进的。”沈义躬了躬身，但仍旧是一副寡妇脸，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沈老夫人气的快要背过气去了。 不过也实在是对沈义无可奈何，沈义就是这样，只听命于沈之信一个人，其他人说话在他面前等于放屁，而且也是油盐不进的一个人，分分钟能把人给气死过去。 “你是不是要气死老身？”沈老夫人觉得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每次和沈义说话，沈老夫人都觉得自己会少活好几年。 “属下不敢。”仍旧是那副死样子。 沈老夫人觉得自己如果再和沈义纠缠下去，最终气死的人是自己。 沈卿云也认命了，反正她将来就是谢家的大少奶奶了，侯府不要她就算了，她还不稀得和侯府扯上关系呢。 “祖母，那孙女儿就先告退了，本来想送祖母回去的，看来是不能了。”沈卿云十分歉疚的说道。 沈老夫人无法，只得看着沈卿云离开了。 沈老夫人黑着脸回了寿安堂，却发现两边竟然有护卫看守，并且不是府中的护卫，看服饰，像是沈之信身边的麒麟卫。 沈义一直跟着沈老夫人，沈老夫人转头怒道，：“这是何意？” “侯爷下令，让麒麟卫好生保护老夫人，步步跟随！”沈义拱了拱手说道。 沈老夫人气的一巴掌就对着沈义扇过去了。 打在了沈义脸上，其实这一巴掌是打沈之信的，因为沈之信不在，就打了沈义了。 沈老夫人这力道，对于沈义来说，不过也是挠痒痒罢了，沈义并不在意。 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个不孝的东西是要软禁老身吗？”沈老夫人目呲欲裂，看样子几乎是要跟沈义同归于尽的样子了。 “属下不知，一切全都是侯爷的命令，属下只是奉命行事！”沈义说道。 “他这是要逼死老身吗？”沈老夫人哀嚎，又把毒药拿了出来，：“让那个不孝子来见老身，不然就来给老身收尸！”大有以死相逼的意思。 沈义面不改色，依旧说道，：“侯爷说了，老夫人可以寻死，但是老夫人死后，侯爷会叫二老爷，三老爷，和姑奶奶一起给老夫人陪葬，侯爷说了，大不了一家人一起到地下去团聚，也是很好的。” 沈老夫人此刻真的是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了，手中的瓷瓶也掉在地上了。 她真是没想到，沈之信会将她的军。 沈老夫人知道沈之信肯定是做的出来的，拉着沈之远，沈之觐，还有她女儿一起死。 沈之信是用一家子的性命来威胁她。 其实今天也是母子二人的博弈。 沈老夫人想要当家做主，今日也是对沈之信的试探，谢家不过是炮灰罢了。 可是沈之信比她还狠，她不是要死吗？她不是以死相逼吗？那好，大家都不要活了，一家子人都去死好了，看看谁比谁狠得下心。 沈老夫人虽然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但是要拉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去死，她真的是做不到。 尤其是沈之觐是她的心头肉啊。 她对孙子孙女感情平平，可是沈之觐是她最小的儿子，从小身子不好，她亲自带着长大的，她如何能狠的下心呢。 可是妥协的后果，就是她以后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权柄，只能在这寿安堂颐养天年了。 只怕以后也就是能找找白氏的麻烦，打打人，骂骂狗了。 想要出门怕只是也不容易了。 沈老夫人真的吐血了，终究，她还是狠不过沈之信啊。 “回去告诉那个不孝子，往后老身不会再给他找麻烦，他也不必来见老身了，咱们母子，恩断义绝！”沈老夫人说完，转身就进了寿安堂，然后让人重重的把门给关上了。 沈义这才送了一口气，别看他面不改色，他还是真的有些怕的，万一沈老夫人真的一口把毒药吞下去，那一切就完了。 到底是亲娘啊，沈之信何尝愿意闹到这个地步呢？ 只是如果他这次妥协了，下次沈老夫人还会用同样的法子来逼迫他，到时候更是麻烦无穷了。 他可以不管谢家那摊子烂事，但是绝对不允许沈老夫人如此逼迫与他。 如果真的任由沈老夫人胡闹，那他还不成了一个笑话了。 沈义这才放心的回去复命了，总算是不辜负侯爷嘱托了。 侯爷也是没法子了，摊上这么个娘，侯爷也够闹心的了。 沈老夫人回到寿安堂，两眼一黑就昏过去了，再一次急怒攻心病倒了。 也是，这个折腾法，身子能受得了才怪。 钱嬷嬷连忙请了府医来，好歹忙活了一阵子，病情才稳定下来。 府医再三叮嘱，不让沈老夫人生气了。 钱嬷嬷为难的要死，老夫人这些日子性子越发的左了，谁也不惹她，她自己生气都能生半天，恨不得跟狗都能吵起来，还不能劝，谁劝骂谁。 就这样，还不生气，怎么可能啊，不少生气吧。 钱嬷嬷也是长吁短叹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府医开了方子，抓了药，钱嬷嬷吩咐丫鬟去熬药，看着床榻上熟睡的沈老夫人，只怕老夫人也就这会子睡着了才不生气吧。 －－－－－－题外话－－－－－－ 惊喜吧，今天加更，么么哒，明天同样有惊喜哦。 156 顾家之喜 156 不管怎么说，谢世安和沈卿云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只是谢家这一举，也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这沈卿云，可谓是盛京的风云人物啊。 谢家也算是名门世家，如何就选这么个女人做儿媳妇呢？ 果真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不过也就是引论纷纷了几日。 谢谦承袭爵位的圣旨就颁布了。 谢谦顺利承袭爵位，成了新一任的武安侯。 元氏立马成了武安侯夫人。 没过几天，有一道圣旨下达到了玉家。 玉家嫡长女玉倾城，端淑秀丽，指婚给太子云夙。 这是一道指婚的圣旨，因为玉倾城年纪不大，这婚期也并不着急，但是圣旨已然下达，如果没有意外，玉倾城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只是早一天晚一天嫁入东宫罢了。 玉家接到圣旨，也是唏嘘不已，如果不是玉含羞的事情，只怕指婚的圣旨早就下达了。 秦氏忍不住再一次将玉含羞和吴姨娘骂了千百遍。 虽然这母女俩已经不在了，但是秦氏还是觉得这对搅家精早该落得如此下场。 玉倾城手握着明黄的圣旨，心中更是酸涩不已。 这样一来，她的终身大事算是已经定下来，如何也改变不了了。 可云夙，终究不是她心底里的那个人。 太子妃，皇后，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能嫁给那人，她宁可舍弃了这太子妃的尊位。 可到底是不可能了。 沈卿瞳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玉倾城。 她能看的出来，玉倾城其实也并不喜欢太子妃之位。 太子表哥，的确算不得良配。 反正叫她嫁给太子，她是玩玩不乐意的。 正因为如此，沈卿瞳到底也有特意的去跟玉倾城提这件事。 玉倾城本身也就不乐意听。 可没过几日，威武大将军府有一件喜事。 威武大将军和昌平长公主的长子顾炎钊的妻子，顾家大少奶奶颜如玉生了个哥儿，也是顾家这一辈里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丁，长房嫡出的嫡长子，可谓真是一件喜事啊。 说起来，颜如玉进门两年才有了身孕。 可是怀孕没几个月，就赶上小姑子顾妃妃意外身亡，顾家上下可谓是愁云不断啊。 顾炎钊，顾炎枫对这个妹妹都珍爱的要死。 反倒是颜氏不大亲近这个最小的小姑子，倒是和顾瑶瑶的关系十分亲密。 这也和颜如玉自己的出身有关系吧。 颜家是文臣之家，颜如玉是严阁老的嫡长孙女，家中嫡长女，寄予厚望，从小也是严以律己的培养长大的。 颜如玉在家的时候，就不如几个妹妹过的恣意畅快，就因为她是嫡长女，也不如几个妹妹会在祖父祖母面前撒娇。 都说会闹的孩子有糖吃，这话是一点儿也不假的。 颜如玉就是如此，嫁到顾家之后，公公常年不在家。 昌平长公主为人严肃，颜如玉的规矩自然是没得挑的，但是昌平长公主眼里心里只有顾妃妃一个女儿，连自己亲女儿顾瑶瑶都靠了后，就别说一个儿媳妇了，自然也只是面子情罢了。 如此一来，颜如玉见到顾瑶瑶，就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都是家里不受宠的姑娘，自然两个人也就亲近起来了。 颜如玉也瞧不上顾妃妃这个小姑。 总觉得家里人都围着她转，顾炎枫就不说了，顾炎钊也是，妹妹的命令比圣旨还大。 更让颜如玉心里不平衡的是，她的夫君，顾家大少爷都没有任何爵位，顾妃妃却是郡主之尊，这可不是自己婆母偏心吗？ 依着婆母在陛下面前的体面，两个儿子册封个爵位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就是只有顾妃妃有爵位，旁人都没有。 这更是叫颜如玉不满。 所以顾妃妃的死，颜如玉心中拍手称赞。 当然也因为顾妃妃的死，昌平长公主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忽略了。 更是让颜如玉气的要死，合着不能死了一个顾妃妃，大家都不要过日子了吗？ 这好几个月了，顾家的气氛还是这么死气沉沉的。 全家人几乎都给顾妃妃守孝。 弄得她想吃点儿荤腥儿都见不到，偷偷的回了几次娘家开荤。 好在顾炎钊心疼她怀着身孕，最后禀明了昌平长公主，长公主才特许颜如玉的院子一切如常，不必特意的如素。 就这样，也把颜如玉气的够呛。 她和顾瑶瑶姑嫂二人，私下里没少抱怨，也没少说顾妃妃的坏话。 这一点，两人倒是情投意合了。 好容易到了分娩的日子，一朝得男，颜如玉总算是松了口气了。 生下嫡长子，她的地位自然也就稳如磐石。 顾炎枫开心的不得了，他也二十一了，有了嫡长子，自然是欣喜不已。 昌平长公主看着长孙，总算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自从顾妃妃死后，这快半年了，昌平长公主就从来没笑过，眼看着人都苍老了一圈儿了。 前些日子大将军顾准回朝，看着顾妃妃的牌位也是哭的稀里哗啦的，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的伤心难过，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连自己的女儿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过世了快三个月他才能赶回来，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老夫妻两个又抱头痛哭了一场，顾妃妃的死，真的是剜去了他们心头肉一般。 顾准停留了几天，又返回了边关。 而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是顾家二房的长子，顾炎逸。 顾炎逸和顾炎枫同岁，从小习武，跟着顾准，因为昌平长公主不许自己的两个人上战场，所以顾准就培养了亲弟弟的儿子。 这么多年，顾炎逸一直都跟着顾准，倒是比两个儿子还亲。 只怕这将军府，多半也是要交给顾炎逸了。 正是因为如此，颜如玉才着急啊，若是夫君能得了爵位，哪怕是个伯爵也好啊，他们将来也有个指望啊。 昌平长公主又不是老妖精，一辈子不死，死后这公主府也要收回去了，若是将军府给了二房，他们还剩什么？ 眼下看着是威风，皇帝亲外甥，长公主长子，可是也是屁用没有一点的。 “母亲，父亲不在，不如母亲给孩子取个名字吧。”顾炎钊提议道。 “也好，不如就叫顾宇吧。”昌平长公主想了想，说道。 “顾宇，好名字。”顾炎钊笑道。 “行了，你把哥儿抱回去吧，叫你媳妇儿好生养着。”昌平长公主面露疲色，将孩子递给了奶娘。 这些日子，昌平长公主对什么事儿都兴致不高，哪怕是的了长孙，心中也郁结不已。 顾炎钊也看的出来，母亲这是还未妃妃的事情想不开，可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始终还是要把日子给过下去的啊。 “母亲，宇哥儿洗三的时候，咱们也热闹热闹吧，毕竟宇哥儿是顾家嫡长孙啊。”顾炎钊试探性的问道。 昌平长公主皱了皱眉，她实在是不喜欢热闹，况且妃妃不在了，只是得了个孩子就大肆庆祝，也未免太过分了。 她刚想开口反驳，一旁的顾炎枫却说道，：“大哥说的对，是该好好庆贺一番，大嫂此番得子，是咱们顾家的大功臣，该庆祝庆祝的。” “枫哥儿。”昌平长公主有些意外，没想到顾炎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炎枫笑了笑，语气十分的恭顺温和，：“母亲，大嫂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她得子，只怕颜家也是高兴坏了，如今亲家夫人还在大嫂院子里呢，母亲不如打发人去请了亲家夫人来，商议一下洗三的宴请流程如何？” 昌平长公主哪里有心情讨论这些啊，她到现在还是走不出来顾妃妃死亡的阴霾。 没了这个女儿，她都恨不得跟着一同去了。 只是顾炎枫的话说的十分委婉，昌平长公主也听的出来，她这样，的确也是怠慢了颜如玉了。 要说颜如玉这个儿媳妇儿真是没得挑，长相，规矩，都是一等一的。 服侍她也妥帖，是不该如此冷待。 “走吧，陪着本宫去你院子里，瞧瞧亲家夫人去。”昌平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 而此刻颜夫人也正在吐槽昌平长公主。 这院子里都是颜如玉的人，她自然也不太担心。 “你这婆母也好生奇怪，你生的可是顾家嫡长子，她不来坐镇倒也罢了，这生了这样久了，还得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瞧，就是长公主，也不该如此拿乔吧。”颜夫人忍不住抱怨道。 也不怪颜夫人抱怨，文臣之家本来就规矩繁多，颜夫人自己也是文臣世家出身，更是严以律己，在人情来往的规矩上，更是不会出一点儿错的。 昌平长公主一声骄矜恣意惯了，她可是皇帝亲妹妹，有些骄纵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一次，也着实是太怠慢了。 颜家又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颜阁老可是内阁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便是大将军府，长公主府，也不该这么晾着颜家。 孤老夫人倒是想来，可是一直病着，自然也不方便来。 顾二夫人倒是来了，一直陪着颜夫人，可到底分量不够啊。 颜如玉生了之后，顾二夫人也觉得人家母女要说话，也就知趣的离开了。 “母亲，我那婆母心里只有那死去的顾妃妃，旁人是一眼不看的，连大妹妹都考了后，别说我这儿媳妇了。”颜如玉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反正她嫁过来两年多了，早就看明白了。 “真是的，为了一个死人，这长公主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啊，这半年了，长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一个做母亲的，难道还要为了女儿服丧不成，这不是折了女儿的福气，叫她也魂魄不安吗？”颜夫人是真的不明白昌平长公主到底要干嘛。 顾妃妃都死了半年了，顾家还是整日里死气沉沉的，连一点儿花里花哨的事儿都不能有。 前儿顾家二房的女儿顾婷婷穿的稍微花哨了一些，也不过是攒了几朵红宝石花，穿了条鲜艳的攒花裙子，可是叫昌平长公主一顿奚落啊。 顾婷婷回去哭了半个时辰，还是顾炎枫送了顾婷婷一盒子珍珠才哄住了顾婷婷。 这些也是颜如玉说的。 颜夫人听的唏嘘不已。 “这也太过分了吧，都是姐妹，况且已经过去半年了，难道还真的让人家守孝不成！”颜夫人咋舌。 “这又有什么办法，婆母就是偏心顾妃妃，原以为顾妃妃没了，大妹妹总能熬出头了吧，可没曾想，还是一样不受待见，和从前一样，真是不知道她心里如何想的，为了一个死人，折磨我们这些活人，也真是够了！”颜如玉也抱怨道，提到这些，她心里就有气，顾妃妃死都死了，还得给她们添堵。 157 顾家举办宴会 157 “说起来，你那小姑子顾瑶瑶也是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这都是一个母亲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颜夫人也是不明白。 虽说这当母亲的，孩子多了，总不可能都一碗水端平的，但是也不能差太多吧。 可昌平长公主就是这样毫无顾忌的偏心，偏心顾妃妃，谁在顾妃妃面前都不行，都得往后站，的确也是没谁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母亲去外头看看，大爷回来了吗？这都抱过去多久了啊，我还没看看孩子呢。”颜如玉催促道。 孩子一出生，她就看了一眼，顾炎钊就抱过去给昌平长公主报喜了。 当然颜如玉知道顾炎钊也是一番好意，但是她还是很介意，别家的儿媳妇生孩子，婆母都守在外头，如果得了孙子，一大堆赏赐不在话下，怎么也要进来安慰几句的，可自家婆母呢，从昨天发动，到现在把孩子生出来，都没露面呢，倒是打发人来送了不少好东西，可是也实在是太忽略她这个嫡亲儿媳妇了吧。 “好，我这就去。”颜夫人说着，便打算出去瞧瞧，却没想到，刚走到院里，就看到昌平长公主带着顾炎钊，顾炎枫，还有顾瑶瑶一行人进了院内。 颜夫人忙换上了一张笑脸，上前俯身行礼，：“给长公主请安。” 昌平长公主笑道，：“亲家夫人不必多礼。”然后看着顾炎钊，：“还不赶紧扶你岳母起来。” 顾炎枫忙扶着颜夫人，：“岳母无需多礼，咱们都是一家人。” 颜夫人自然是不会差了规矩的。 她不管到哪儿就是依着规矩来行事，不会叫人挑出错儿来。 “咱们进去说吧，虽说天儿暖和了，但哥儿到底是刚出生，别在着了风。”昌平长公主笑着说道。 众人自然都听长公主提议了，便一同进了房里。 顾炎枫到底是小叔，不好进去，也就没跟着，跟顾炎钊说了一声，也就离开了。 顾炎钊也没拦着，到底是不方便啊。 昌平长公主难得这般和颜悦色的，颜如玉自己都觉得受宠若惊了，要知道，最近这半年，长公主天天都绷着一张脸，好在她怀孕了，也不用去跟前儿立规矩，否则非得把她给折磨死不可。 可今天，倒是对她嘘寒问暖的，还赏赐了她不少东西，真的是叫她受宠若惊啊。 并且长公主还提议，宇哥儿的洗三要大办一场，顾家好久也没热闹了，连同将军府那边，一起热闹一天。 因为顾准尚主，昌平长公主就在大将军府隔壁，虽然是分开的两家，但是中间有个院门，穿过来就是了。 顾老夫人如今住在将军府，而那边也是顾家二夫人当家，但是和公主府只是一墙之隔，还是一家人。 颜如玉听的更是喜不自胜，原本以为碍着长公主，这洗三也就悄没声的算了，没想到长公主提议要大办一场，颜如玉身为宇哥儿亲娘，自然是高兴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昌平长公主也没久坐，反倒是叮嘱了顾炎钊一定要好生照顾好颜如玉，至于这洗三宴会的事宜，还是交给二夫人来操办，反正历来顾家的宴席也都是她来操办的。 汪氏也算是个能人，这么多年，跟公主做妯娌，难得是还能叫公主如此信任，二人的关系着实不错。 昌平长公主这才离开，让颜夫人在这儿安心住些日子就是了，不必客气。 颜夫人几人亲自送了长公主离开，才回去。 昌平长公主走的有些远了，神色立刻回归了严肃。 她实在是不乐意看到这些人的喜悦，她的妃妃，才没了半年，这些年，就已经忘了她吗？ “母亲。”顾炎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昌平长公主连顾炎枫都不想理了。 “母亲，儿子想跟母亲谈谈。”顾炎枫的嗓音依旧是那么温和，温润如玉，四个字，形容顾炎枫最贴切不过了。 昌平长公主叹了口气，母子二人终究还是回到了长公主的正房。 “你说吧，想谈什么？”昌平长公主的声音沉沉的。 “母亲，您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妃妃已经走了半年了，您该打起精神来过日子了。”顾炎枫劝道。 “你们都没良心，忘了妃妃，可本宫忘不了，妃妃她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叫她受一点点委屈，可她就这么走了，还死的不明不白的，本宫忘不了，也放不下！”昌平长公主说着，神色有些崩溃，低头痛哭起来。 顾炎枫看着这一幕，心里何尝好受呢？ 可是他和云祁暗地里调查了这样久，却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啊。 顾瑶瑶很正常，甚至他和云祁还调查了顾瑶瑶身边的丫鬟，都没有可疑，虽然顾瑶瑶真的有嫌疑，可是不能一点儿痕迹也不露啊？ 顾炎枫和云祁都茫然了，难道妃妃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不然也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啊。 顾瑶瑶身边的丫鬟，伺候的人，也没有无缘无故被辞退，更加没有暴毙的，难道这事儿真的是顾瑶瑶一个人做成的。 顾炎枫总觉得不可能。 但是线索的确是断了。 “母亲，我没忘，我怎么可能忘得掉妃妃呢，她是我亲妹妹，可是她真的已经离开我们了，她再也回不来了，如果她知道母亲到现在还这样苦着自己，妃妃会安心吗？母亲，您这样念着她，对她未必好啊，她更是魂魄难以安宁，况且，您对妃妃如此上心，忽略了身边的人，难道她们不会怨恨妃妃吗？这岂不是更加扰了妃妃的魂魄吗？母亲，你你如果疼爱妃妃的话，就让她心的走吧，好吗？放过妃妃，也放过您自己吧。”顾炎枫有些动容的劝道。 这半年，昌平长公主过的日子，他也都看在眼里，他能感觉的到，在母亲的世界里，妃妃死了，她的生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仿佛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了。 巴不得赶紧去见妃妃。 可是真不能这样，曾经一度，他也想死，可终究现在还是活下来了，既然活着，就该好好的活着，他的妹妹，这般的善良，想必也是希望他们这些亲人能活的好吧。 昌平长公主听了顾炎枫的话，已经泪流满面了。而她手里攥着的，还是顾妃妃的衣服。 顾炎枫一把夺过顾妃妃的衣服。 昌平长公主怒吼，：“把衣服给本宫！” “母亲，您真的要这样活在过去里一辈子吗？您这一生，经历了这么多，为何这个坎儿就走不出来呢？”顾炎枫的语气有些迫切。 “还给本宫！”昌平长公主的语气更加的冷漠。 “母亲，您若是生气，尽管责打儿子出气，但是儿子不能看到您再这样了，皇舅舅多次询问儿子，也想召了母亲进宫，可母亲全都推脱了，半年了，您出了进宫两次之外，就没有踏出过公主府半步，母亲，您这是要逼死自己吗？”顾炎枫双目赤红，表情也十分的狰狞。 顾炎枫一改往日的温和，他实在是是受不了了，无法看着母亲这般自苦。 “妃妃走了，本宫还活着干什么？”昌平长公主低低的笑了起来，可这笑声听起来是这么的悲切，似乎让人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 “母亲，儿子求您了，别在这样了，行吗？”顾炎枫重重的磕了个头，他真的也是没办法了，他觉得母亲似乎是病了，心病，而且这病只能顾妃妃才能治得好，可是妃妃已经不在了，该如何是好呢？ “好了，你起来吧。”昌平长公主突然恢复了平静，：“本宫知道你孝顺，放心吧，本宫没事儿，以后本宫不会在如此了，你下去吧。”昌平长公主淡淡的说道。 这样前后的差别实在是有些大，着实吓了顾炎枫一跳。 “母亲。”顾炎枫唤道。 “好了，枫哥儿，本宫知道你孝顺，本宫会好好生活，妃妃，她永远都会留在本宫心底。”昌平长公主温声说道。 顾炎枫真的有些理解不了，方才昌平长公主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可转过头，就能放下了。 这似乎不太可能，但是顾炎枫看着昌平长公主现在的样子，的确很正常。 顾炎枫也没敢忤逆昌平长公主，只是叮嘱身边的人一定要好生侍候，也就离开了。 而顾炎钊那边，正在如火如荼的讨论宇哥儿洗三的宴会事宜。 顾瑶瑶自告奋勇去给汪氏报信儿去了，毕竟这些宴会事宜，都是汪氏来操办的。 而顾瑶瑶自己也有自己的算计，顾家终于可以举办宴会了，是不是她也该请了玉倾城过府呢？ 前几日玉倾城赐婚给太子的圣旨已经颁布了。 顾瑶瑶差点么气死了。 这个贱人，真的成了太子妃，敢抢她的太子哥哥，玉倾城，你够胆量，既然敢抢，就要能承受住本小姐的怒火。 汪氏正在做针线，顾婷婷正在练字。 “二婶娘。”顾瑶瑶欢快的叫道。 汪氏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顾瑶瑶欢天喜地的跑进来，不由得笑道，：“看来大爷得了长子，可把大姑娘给高兴坏了。” “这是自然，大嫂生了小侄儿，大哥也是后继有人了。”顾瑶瑶倒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毕竟她和颜如玉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可不，我也去看了，小侄儿长得可真好。”顾婷婷也在一旁说道。 “母亲说了，宇哥儿的洗三要大办一场呢，所以还是劳烦婶娘了。”顾瑶瑶说道。 汪氏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长公主会同意给一个小孩子大肆庆祝，要知道，自从顾妃妃死后，长公主可是一场宴会也没参加过，顾家也没有举办过任何宴会，顾家这半年的日子，真是死气沉沉到了极点了。 “长公主真是如此说的？”汪氏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自然了，母亲若不发话，我哪里敢胡说呢，母亲也说，让二婶娘还是照着原先的例就是了，到时候到公主府一并结算。” “好，交给我来处理吧，到底还是要大姑娘和三姑娘帮帮手才是，毕竟时间也是有些紧了。”汪氏对顾瑶瑶和顾婷婷说道。 “自然，乐意之至。”顾瑶瑶扬唇笑道。 无非也是做一些打下手的事情，她自然也做得来，顾婷婷也能帮得上忙。 “从前都是三位姑娘帮衬我，如今却······”汪氏也忍不住叹息，从前顾妃妃也是个好帮手啊，可如今却不在了。 “母亲别说了，一说二姐姐，我这心里也不好受。”顾婷婷和顾妃妃关系很好，顾妃妃很照顾她，虽然为了顾妃妃，她挨了长公主的奚落，可她一点儿也不恨二姐姐。 158 重回顾家 158 看着汪氏和顾婷婷怀缅顾妃妃，顾瑶瑶心中又是一口气提不上来，心里狠狠的翻白眼，但是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反倒是还附和着顾婷婷的话，深表哀思。 不过怀缅之后，也就开始干正事了。 不管是威武大将军府，还是昌平长公主府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顾瑶瑶负责写帖子，这事儿她也是做习惯了的，自然知道哪家该请，哪家不该请了。 当沈卿瞳接到顾家下的帖子之时，并且还是顾瑶瑶亲自写的帖子，也觉得十分奇怪。 照理说这样的宴会，应该是给当家人的，也就是送到白氏哪里去的。 沈之信的帖子，自然是送到前院的。 可沈卿瞳这帖子，可是以顾瑶瑶的名义写的，沈卿瞳倒是不知道了，她什么时候跟顾瑶瑶的关系这般亲密了？ 并且帖子上写明了，玉倾城也回来，十分殷切的希望沈卿瞳也能到。 沈卿瞳笑了笑，她自然要去，大哥生了孩子，她肯定要去道喜的。 “琉光，你去金铺里定制一款六两重的长命锁，做工要精致一些，三天内做好送过来。”沈卿瞳吩咐道。 琉光惊得张目结舌的，不由得问道，：“小姐，六两重？这长命锁一般都是二三两，您这六两重，都半年多了，会不会太沉了呀。” 沈卿瞳想了想，改口道，：“那就打一对，一只三两重就可以了。” 琉光真不知道自家小姐这到底是啥意思，嘟囔着说道，：“小姐出手也太大方了吧，这顾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跟咱们也没什么交情啊。” 沈卿瞳知道这丫头是心疼自己的钱。 这六两重的金子，加上工费，也不老少呢。 “好了，你这丫头，叫你去你就去啊，别婆婆妈妈的。”沈卿瞳催促道。 琉光也只得去了。 琉璃倒是心思缜密一些，她看着沈卿瞳一脸喜色。又联想到小姐几次三番见到顾炎枫时的反映。 琉璃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奴婢从小跟着小姐，有些话不吐不快，但若是奴婢说错了什么，或者是惹了小姐生气，小姐尽管可以责打奴婢来出气。” “你怎么突然说这么重的话啊。”沈卿瞳也觉得有些好奇，她是知道琉璃的性子的，琉璃向来说话做事稳重，轻易不开口，但是每次开口，都能恰到好处。 沈卿瞳很能听得进琉璃的话。 “咱们虽然名为主仆，可你们几个都是对我赤胆忠心的，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说。”沈卿瞳直接说道。 “小姐，此番顾大少爷得子，您出手如此阔绰，您是不是喜欢顾二少啊？”琉璃这话虽然有些没头没脑的，但是沈卿瞳如此精明之人，自然开个头，就能想到这里头的关窍了。 她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也许自己对二哥的表现是叫这丫头误会了吧，别说这丫头了，连楚睿不是都来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吗？ 她对二哥表现的真的这么与众不同吗？ 以至于惹得这么多人都误会了，以为她喜欢二哥？ 可这怎么可能吗？那可是她嫡亲的二哥啊，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她怎么会喜欢自己亲哥哥呢？ 想想，沈卿瞳都打了个寒颤，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没有，我对顾炎枫没意思。”沈卿瞳一口就回绝了，并且说的理直气壮的。 琉璃也是了解沈卿瞳的，看沈卿瞳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可若不是，为何小姐对顾家的人，总是有些与众不同呢。 “琉璃，真的，我对顾炎枫绝对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将来也不可能有的，我发誓。”沈卿瞳伸出手起誓道。 “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不用对着奴婢发誓，顾二少的确也是良配，奴婢也听说过顾二少的许多传闻，都是好的，说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身边也从来没有桃花，到现在怕是连房里人都没有呢，小姐您若是喜欢，其实也很好啊，不过要禀明侯爷才是，奴婢是怕有损小姐的闺誉。”琉璃忙解释道。 我去，沈卿瞳心里吐槽，这丫头竟然还想做红娘的。 二哥是很好，是很优秀，可再好，再优秀，他也只能是二哥，是她的亲哥哥，是她的亲人而已。 “琉璃你这么心仪股少爷，不如我把你送给他如何？”沈卿瞳抿嘴乐道。 琉璃的脸顿时就红了，有些恼了，转身跺脚道，：“奴婢一心都为小姐着想，小姐倒是打趣起奴婢来了，奴婢可不管了。”说罢，便打了帘子跑出去了。 正巧碰到杏林进来倒茶，见琉璃哄着脸往外跑，杏林也是一头雾水。 如此沈卿瞳准备了厚礼，到了顾家宴会那一日，就跟着白氏一道去了。 那天一同去的，还有韦氏，沈卿月，沈卿双。 如此，白氏，沈卿雪，沈卿瞳，沈卿双，乘坐一辆马车。 韦氏和沈卿月母女乘坐一辆马车，她们母女乘坐的马车稍小一点。 沈卿双其实不怎么乐意出门，毕竟吴婕妤的事情人尽皆知，她是吴婕妤的女儿，自然也成是非堆的人。 沈朗威到底是男子，而且年纪小一些，受到的波及还少，可沈卿双一出门就成了众矢之的。 她如今真的是恨死了吴婕妤这个亲娘。 好女不嫁二夫，虽然那人是陛下，可若是抵死不从，她就不信陛下还能强迫一个半老徐娘。 定是她自己卖弄风骚，勾引了陛下去的。 想到这些，沈卿双都觉得没脸出门。 可此番是沈卿瞳硬拉着沈卿双出来的。 沈卿瞳说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而且那些指指点点，就当放屁，只要她行的正，站得直，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其实沈卿双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她若是堂堂正正出一回门，那些长舌妇也就不会如此了。 这也是早晚的事情，索性沈卿双也就跟着一起出门了。 只是神色恹恹的，还是提不起兴致来。 沈卿瞳自己心里也激动的要死。 半年了，她终于有机会回家了。 那个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家。 马车抵达了昌平长公主府，因着两家的距离不远，沈家出发也早一些，所以马车停的距离也近一些。 下了马车，自然有人引着进了府邸。 长公主和顾府到处都喜气洋洋的，毕竟大少奶奶一举得男，顾家这一辈里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金贵的。 顾家和长公主先前失了康宁郡主，很是沉寂。 长公主谢绝一切宴会，自己也不肯出席，顾家的人自然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参见宴会，说起来，不管是长公主还是顾府，都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从上到下，从主子到下人，真的都憋坏了。 汪氏带着顾瑶瑶和顾婷婷亲自迎接女客。 顾瑶瑶见到沈卿瞳，立马笑容满面，：“沈家妹妹。” 沈卿瞳看着顾瑶瑶，她的亲姐姐，脸上挂着完美无瑕的笑容，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笑容好假，仿佛带了一层面具一般。 “顾大小姐。”沈卿瞳的态度就有些疏离了。 “妹妹与我这般客气做什么，叫我一声顾姐姐吧。”顾瑶瑶笑眯眯的说道。 “顾姐姐。”沈卿瞳倒是也没与顾瑶瑶继续争执。 “倾城还没到吗？”顾瑶瑶笑着问道。 “玉姐姐还没来呢，大姐姐，都知道你和玉姐姐是好姐妹，你也不用这么惦记玉姐姐吧。”一旁的顾婷婷笑道。 沈卿瞳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着。 白氏和汪氏打了招呼，就带着姐妹几人去了宴会厅。 今儿的宾客真是多啊。 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这长公主半年了，闭门谢客，自己也不出门，好不容易举办宴会了，自然是没人不捧场，没人不给面子了，就算是有事儿的，也全都把事儿推了，一定要来给长公主捧场了。 要知道，昌平长公主可是永安帝唯一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 谁敢不给这位长公主面子啊。 白氏带着几位姑娘到了宴会厅，盛京里的世家大族就那么多，大家也都各自认识，肯定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的。 也都各自相好的朋友，自然就聚在一起说话。 沈卿瞳对这里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这是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啊。 大厅里十分热闹，她却一点儿也不想在这儿凑热闹，到不如四处走走。 看着熟悉的花花草草，沈卿瞳心里感触良多。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她从前所住的归云阁。 这里是她的地方，就在昌平长公主的主院后头，她十岁的时候，搬到归云阁去居住的，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昌平长公主亲自布置的，倾注着母亲对她所有的爱。 来到门前，沈卿瞳才发现，竟然上了锁。 她明白，母亲是不想让任何人去打扰她的地方吧。 这一点，沈卿瞳想的是没错的，昌平长公主除却每天安排专人来打扫归云阁，不允许任何人踏进半步，违令者杖毙！ 当然，真的有违令者，想进去偷点东西的，毕竟顾妃妃院子的好东西，真不老少。 自然也有人想要捡漏啊。 结果自然是被发现了，然后悲剧了，被活活打死，昌平长公主对此，也是毫不客气的。 沈卿瞳看着铁锁，不由得上前触碰了一下朱红色的大门。 门上没有一点儿灰尘，应该是每天都打扫吧。 母亲，她终归还是没有忘记我的。 沈卿瞳真的很想进去看看，她的归云阁。 只是怕也没机会了吧。 “你是谁啊！”一道突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沈卿瞳转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碧桃。 碧桃是她身边的丫鬟，贴身丫鬟之一。 碧桃一脸防备的看着沈卿瞳，：“你是哪家的姑娘啊，怎么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赶紧走，若是被长公主看到了，你性命难保。？”碧桃连忙说道。 沈卿瞳见到碧桃，心中也是澎湃不已，她身边伺候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贴心的就是碧桃和碧玉两个人。 她也不知道，她死了之后，身边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好，我马上走。”沈卿瞳此刻纵使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看着碧桃身上的服侍，仿佛是三等丫鬟的打扮，并且身量也比从前清瘦多了，一双手，更是通红粗糙，怎么会这样呢？ 她从前可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啊，为何却沦落至此呢？ 碧桃见沈卿瞳要走，这才松了口气，似乎没有方才这么紧张了。 要知道，若是被长公主看到了，不单单是这位姑娘要没命，她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碧桃一想到这里，不由得联想到了碧玉的下场，又想到她家小姐，眼圈儿就红了。 －－－－－－题外话－－－－－－ 三更啊··· 159 我想母亲了 159 沈卿瞳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却听着碧桃低声哭了起来，不由得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碧桃。 “这位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哭起来了？”沈卿瞳好心问到。 沈卿瞳的语气十分客气，碧桃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打小儿是陪着顾妃妃一起长大的，顾妃妃的性子极其和善明朗，待下人宽厚的很，碧桃也不是有太多心机的人，加之这些日子，过的是在是不如意，沈卿瞳面善的很，而且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一问，倒是让碧桃哭的更厉害了。 沈卿瞳忙拉着碧桃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才问道，：“你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哭的这般伤心啊？” 碧桃也不知怎么的，见到眼前这位姑娘，竟任何防备都没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了。 而沈卿瞳也才知道，她死后，自己身边的人，竟然全都遭了殃。 顾妃妃的死讯传回来之后，昌平长公主彻底的失去了理智，直接将归云阁所有伺候的人都抓起来了，当天是碧玉在顾妃妃身边当值的。 只是顾妃妃没让碧玉跟着，一个人策马出去，这才出了意外。 昌平长公主疯了，要把碧玉活活打死，岂不料碧玉早一步竟然殉主了。 用碧桃的话来说，一则碧玉也是对小姐愧疚不已，若不是她没伺候好，小姐也不会死，二则她也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倒不如先一步殉主，反倒是能叫长公主对她有几分愧疚之情，也能惠泽自己家人。 她死了，长公主心里这口气出了，她还能落得一个衷心为主的好名声，也值了，况且叫她陪着小姐去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如此碧玉就悬梁了。 碧玉的死，的确叫昌平长公主高看了她几分，也没有祸及家人，反倒是对碧玉的家人格外照顾。 碧桃原本也是没有活路的，可顾炎枫却说，妃妃生前最疼这两个丫头，碧玉已经没了，难不成也叫碧桃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若是妃妃知道的话，定会于心难安。 如此这才保住了碧桃的性命，但是归云阁其他的人，统统都被打发出去了，全都是护主不利的罪名。 顾炎枫想再说情，昌平长公主到底没答应，所以这归云阁就留下了碧桃一个人，而碧桃也被贬为三等丫鬟，指责就是看顾归云阁，然后每日将归云阁打扫一遍，没有昌平长公主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当然，顾炎枫除外。 碧桃哭哭啼啼的将事情的经过都对沈卿瞳讲了一遍。 沈卿瞳也是惊呆了，没想到自己死，竟然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怎么可以这样做？这不是你们的错啊。”沈卿瞳脱口说道。 碧桃吓得连连去捂住沈卿瞳的嘴巴，忙道，：“姑娘，可不敢这么说，若是被长公主听到了，你这性命也不保了。” 沈卿瞳看着碧桃胆战心惊的样子，知道碧桃也是真的被母亲给吓到了。 从前她在的时候，母亲对归云阁的人都十分客气，虽说也有威严，但到底没在她们这些人面前展露出来，这一次，可真的吓着了碧桃了。 “哎。”沈卿瞳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是挺无能为力的，她如今在母亲面前，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说不上，只怕自己若是开口求情，只会让这丫头死的更快吧。 说不定母亲也会把自己给撵出去吧。 “姑娘，虽然奴婢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小姐，但是千万别在这儿停留了，自从我们家小姐去了之后，长公主这性子，若是被她瞧见了，不管是哪家千金小姐，都逃不过长公主的责罚，而奴婢也就是死路一条了。”碧桃小心翼翼的说道。 “恩，好，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沈卿瞳一阵长吁短叹。 “姑娘赶紧走吧，奴婢还要去打扫归云阁。”碧桃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碧桃离开的背影，沈卿瞳这心也怪不是滋味儿的。 真是没想到，她身边的人，竟然都落得这样的下场。 哎，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充斥着沈卿瞳的心。 她真的是无能为力。 沈卿瞳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走着。 就走到了平日里常去的凉亭里。 这边算是公主府比较僻静的地方，不算显眼，而从前，逛园子累了，都会到这里来歇歇脚的。 沈卿瞳一个人坐了下来，她没叫丫鬟跟着，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怀缅过去的生活，其实她心里此刻很难受，故地重游，让她心中郁结不已。 明明亲人就在眼前，可偏生无法去相认。 看着昔日里最熟悉的地方，过去那些生活片段也全都涌上心头，更是叫她酸涩不已。 忍不住眼泪就慢慢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而顾炎枫也是独自一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妃妃素日里喜欢歇脚的地方，却不料到，却看到了沈卿瞳在那里一个人垂泪。 她的神色是那的伤心，那么抑郁，而她哭泣的样子，拭泪的动作，都让他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不能在熟悉了。 这个女孩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和顾妃妃如出一辙。 虽然她们的容貌完全不相同，可是却总是让人能联想到一起。 “瞳妹妹。”顾炎枫鬼使神差的叫道。 他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去亲近她。 沈卿瞳正在独自一个人伤心，不妨却听到了顾炎枫叫她，也是吓了一跳，直接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顾二哥？”沈卿瞳有些惊讶，但是惊讶过后，就是惊喜，大概其也是没想到能见到顾炎枫吧。 “瞳妹妹，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伤心事儿了吗？”顾炎枫十分关切的问道。 “我想母亲了。”沈卿瞳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是真的想念昌平长公主了，好想好想，可是亲人相见不相识的滋味儿，她真的有些受不住。 顾炎枫听的十分心酸，顾炎枫自然知道沈卿瞳的母亲早早过世了，一个小女孩儿，惦记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是何等的伤心难过啊。 “是我不好，提及了瞳妹妹的伤心事。”顾炎枫微微蹙眉，有些自责。 “无妨，照理说，顾大少大喜的日子，我不该如此扫兴的，可是我真的很想母亲，很想很想她。”沈卿瞳望着昌平长公主居住院落的方向，一脸的渴望。 她从小是被母亲疼着长大的，可是现如今，却不能在母亲跟前儿尽孝了。 “相信沈夫人也会一直保佑着你的，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为她伤心，她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顾炎枫安慰道。 沈卿瞳就知道，顾炎枫一定会联想到玉无瑕。 哎，哥哥再怎么也不会认出自己的吧，毕竟这么离谱的事情，谁也不会相信的。 她自己不也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调整好心态，安心做沈卿瞳的吗？ “对，顾二哥说的是。”沈卿瞳这才破涕为笑。 “顾二哥带我去瞧瞧小少爷吧。”沈卿瞳提议道。 “好，瞳妹妹喜欢小孩子？” “恩，自然是喜欢的。”她大哥的孩子，她做姑姑的，怎么会不喜欢呢？ 虽说沈卿瞳让顾炎枫带路，自己一个人却走在前面了。 顾炎枫觉得有些奇怪，他总觉得，沈卿瞳对长公主很是熟悉的样子，顾炎枫的记性极好，在他的记忆中，沈卿瞳应该是从来没来过长公主府的。 可是沈卿瞳根本不用他带路，就成功的找到了颜如玉的院子。 顾炎枫也没多想，引着沈卿瞳进了正房。 而此刻，顾瑶瑶，玉倾城，还有几位小姐都在颜如玉房里看孩子。 宇哥儿才出生三天，此刻正是贪睡的时候，眼睛还没怎么睁开呢。 这刚出生的孩子，还是有些皱皱巴巴，犹如小老头一般，但颜如玉还是爱的跟什么似的。 顾炎枫到底是男子，不大方便留在这里，只是打了个招呼，也就离开了。 顾瑶瑶和玉倾城都过来招呼沈卿瞳。 颜如玉也不由得打量起沈卿瞳来。 果然是个美人儿，年纪虽然不大，身量却十分高挑，打扮的素净，却也遮不住绝世容颜，小小年纪就这般模样，若是再过几年，还了得吗？ 这就是传闻沈家那个嫡出的怂包二小姐，看着是真不像啊。 颜如玉也是阅人无数，怎么也没看出来这位二小姐那里跟传闻一样了。 沈卿瞳上前微微俯身，：“见过顾大少奶奶。” “妹妹千万别客气。” 沈卿瞳拿出一个锦盒，递过去，：“哥儿洗三，小小礼物，还希望少奶奶别嫌弃。” 颜如玉立刻笑开了花，她本来就对儿子疼爱的紧，有人给她儿子礼物，她如何不高兴呢。 连忙叫人接了过来，然后亲自打开礼盒，一看，也是愣了一下，倒不是说这沈卿瞳的礼物有多么的新奇，多么的贵重。 颜如玉是顾家大少奶奶，自然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 可是沈卿瞳一个小姑娘，竟然单独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看这一对长命锁，差不多有六两重啊。 六两金子，在加上工艺费，也的确是贵重的了。 照理说，沈家自会备下礼品，这送给孩子的见面礼，也是按照关系来定的。 像是沈卿瞳和顾家的关系，不送也没人挑理儿。 可沈卿瞳却自己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倒是叫颜如玉吃惊了。 不由得仔细忖度这位沈二姑娘是个什么意思？ 她们素来是没交情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方才她仿佛是同二叔一道来的，难不成这姑娘瞧上了自己二叔顾炎枫？ 这就是借机与自己示好吗？ 世家女的心思从来都是弯弯绕绕的，想的也多。 殊不知沈卿瞳就是念着兄妹之情，自己亲大哥的儿子，送六两金子，她还嫌少呢，若不是为了避嫌，她送的东西只能更多。 她也没有去多想什么，只是笑着问道，：“大少奶奶，我能抱一抱哥儿吗？” 颜如玉忙点头，：“当然可以。”人家送了这么厚的礼，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番好意的，她如何能拒绝啊。 颜如玉对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立马将宇哥儿抱过去了。 虽然将孩子递给沈卿瞳，但还是叮嘱道，：“小姐可小心一些啊，刚出生的孩子腰身软，一定要拖好腰身和脖子啊。” 沈卿瞳抱着宇哥儿，看着宇哥儿熟睡的面容，心里都乐开了花，这就是大哥的孩子。 虽然很丑，但是她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奶娘见沈卿瞳似模似样，犹如瑰宝一般抱着宇哥儿，到底也放心了，不由得道，：“奴婢瞧着小姐抱孩子还挺熟稔的。” “别取笑我了，我也是怕的很，奶娘你来接过去啊，我可有点儿不敢了呢。”沈卿瞳也是心里没底，这还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生怕不小心就会折断了孩子的腰身。 奶娘忙笑着接过了宇哥儿。 颜如玉也扬唇笑道，：“没想到沈家妹妹还蛮喜欢孩子的呢。” “是哥儿可爱。”沈卿瞳笑着道。 “妹妹送了宇哥儿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也替宇哥儿谢过妹妹了。”颜如玉十分客气。 “哪有，只是小玩意儿罢了，让哥儿带着玩吧。”沈卿瞳连连摆手。 玉倾城和顾瑶瑶也有些吃惊，觉得沈卿瞳的礼物的确是重了些，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毕竟是沈卿瞳自己送的，又没有人逼迫她，她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们也不好过问。 160 一个疯女人 160 如此又寒暄了一番，颜如玉也累了，毕竟还在坐月子。 顾瑶瑶见状，就引着众人离开了。 颜如玉靠着大团引枕上，看着锦盒里的长命锁，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一旁的丫鬟盈绣上前说道，：“夫人，您说这位沈二小姐是什么意思啊？怎么送给小少爷这么贵重的礼物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能有多少银子，这般是跟夫人示好吗？” 颜如玉轻轻一笑，随口说道，：“这姑娘只怕心思在二叔身上呢？” “您说二爷？”盈绣吃惊道，旋即也就冷静了下来，二爷风姿绰约，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姑娘，如果说这位沈二小姐喜欢二爷，才对她们夫人示好，倒也说的过去。 可如果沈二小姐喜欢二爷，不是更应该讨好长公主吗？ 可如果沈二小姐果真是喜欢而已，现如今就知道对她家夫人示好，倒也是个有成算会来事的人。 只是不知道二爷是怎么想的？ 对这位沈二姑娘有没有那个意思？ “你这丫头啊，二叔的事儿，可轮不到咱们管，有长公主在呢，咱们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好了，二叔将来娶个什么样的妻子，自有长公主做好，现如今，咱们照顾好哥儿，伺候好大爷就是了。”颜如玉点了一下盈绣的额头，说道。 盈绣笑道，：“是，夫人，奴婢都明白。” 二爷的事情，除了长公主谁敢插手，即便颜如玉是做大嫂的，也不敢往前凑。 在这长公主，长公主才是权利的象征，并且长公主本身就是个强势的人，她除非是疯了才会去触长公主的眉头。 顾瑶瑶一手拉着玉倾城，一手拉着沈卿瞳，邀请二人去她的清音阁做客。 清音阁是顾瑶瑶的闺阁，玉倾城也是常去的，沈卿瞳去的次数只能更多。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到顾瑶瑶，总是觉得隔了一层。 从前也没这样的感觉啊。 觉得顾瑶瑶越来越不真实，虚伪做作的厉害。 沈卿瞳不想去，但是却也拗不过顾瑶瑶盛情相邀。 然后就跟玉倾城随着顾瑶瑶一同去了。 清音阁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和从前一样。 顾瑶瑶喜欢芍药花，所以房间里到处都摆着芍药。 “瑶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芍药。”玉倾城笑着说道。 “对呀，从小就对芍药情有独钟。”顾瑶瑶附和道。 她吩咐丫鬟去准备茶果点心，自己陪着玉倾城和沈卿瞳说话。 “对了，倾城，还没恭喜你呢，如今和太子的指婚圣旨也已经颁布了，如无意外的话，你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顾瑶瑶突然笑着开口说道。 玉倾城的神色有些尴尬，但是却也掩饰着笑道，：“多谢你了，瑶瑶。” 顾瑶瑶心中几乎恨得要滴血了，太子妃的位置合该是她的才对，她千辛万苦的除去了顾妃妃这个绊脚石，本以为这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了，却不料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让玉倾城截胡了，如今指婚圣旨已经下达。 让永安帝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了。 顾瑶瑶恨不得一刀抹了玉倾城的脖子才解恨！ 都怪玉倾城这个贱人，如果没有玉倾城这个贱人，太子妃肯定是她的。 肯定是皇后那个老妇挑唆了皇舅舅，皇舅舅才会选中玉倾城的。 否则依着皇舅舅的心意，这太子妃是要在她们姐妹当中选的。 顾妃妃死了，理所应当的就是她了！ 沈卿瞳一直都在观察顾瑶瑶，顾瑶瑶的恭贺并无多少真心，甚至眼中还一闪而过有些恨意。 她又联想到那一日顾瑶瑶对玉倾城的敌意，总觉得顾瑶瑶心里有别的想法。 以前和顾瑶瑶同住一个府邸，她还从来没发现顾瑶瑶性子多变性，可现在离的远了，用旁人的身份来看顾瑶瑶，怎么看，都觉得顾瑶瑶城府颇深。 她当真是自己的姐姐吗？ 沈卿瞳深表怀疑。 “对了，倾城，我前儿逛街买了几套头面，你和瞳妹妹一起瞧瞧，若是有瞧得上眼的，就送给你们。”顾瑶瑶对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立刻到打开了妆台屉子，取出来一个首饰盒。 放到了三人面前。 顾瑶瑶打开来，里面摆着几套头面。 一套是红宝石的头面，款式新颖，步摇上的红宝石颗颗饱满圆润，十分精致大方。 还有一套鎏簪子，上面镶嵌的是赤金蝴蝶，做工十分精致，连蝴蝶须都一根根的，微微一动，就随之颤动，更是上上之品。 里面的首饰都价值不菲。 玉倾城和沈卿瞳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人，不由得也被吸引住了。 女孩子，都是喜欢打扮自己的。 “瑶瑶，你的眼光越发的好了，果真选的首饰，都是一等一的好。”玉倾城夸到，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 “我瞧着这鎏金簪子满配你今天的装束，不如我帮你戴上吧。”顾瑶瑶笑着说道，然后拿起簪子，就要往玉倾城头上攒。 “这怎么好啊，要你这么贵重的首饰。”玉倾城连忙摆手。 君子不夺人所好，她怎么好要顾瑶瑶新买的首饰呢？ 顾瑶瑶拨开了玉倾城得手，自顾自的替玉倾城戴好了，然后笑着说道，：“跟我说什么客气话啊，咱们是好姐妹，况且这簪子也适合你，对吧，瞳妹妹，你瞧瞧倾城这样子好不好看？” 的确好看，沈卿瞳重重的点头，：“倾城姐这样很好看，顾姐姐很会挑，这簪子适合倾城姐。” 玉倾城听了沈卿瞳这话，自然也就更加不好拒绝了，心想着事后定要在送些东西给顾瑶瑶，不能白白的要了顾瑶瑶这么贵重的东西。 姐妹归姐妹，但是无功不受禄。 沈卿瞳见顾瑶瑶倒是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她有些坐不住了，就说要到外头逛逛。 顾瑶瑶只是笑着叮嘱道，：“瞳妹妹，这公主府，有两个地方，你千万去不得，一个是我妹妹的居归云阁，还有就是我母亲的居所福雅苑，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去了这两处，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了，顾姐姐。”沈卿瞳点头道。 沈卿瞳离开了清音阁，真的觉得有些无处可去，可是现在离宴席的时辰还早，就想着去院子里的湖边看鱼吧。 湖里的金鱼还是她之前养的，无事的时候，也喜欢去喂喂鱼。 沈卿瞳看着湖里的金鱼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其实有时候，小动物也挺好的，无忧无虑的活着。 沈卿瞳正在感叹，只听到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就是沈卿瞳？” 沈卿瞳听着耳熟，转头一看，还没看清来人呢，就觉得耳边一阵掌风袭来。 沈卿瞳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那只要打自己耳光的胳膊。 并且十分用力。 只听得那女子嚎道，：“贱人，赶紧给本县主放手！” 沈卿瞳并没有放手，这才看清楚女子的面容，因为疼痛，有些扭曲了，但是却仍旧挑着眉，嚣张到极点的样子。 原来是宝音县主。 这宝音县主是溧阳长公主的女儿。 溧阳长公主是永安帝的皇姐，宝音县主是溧阳长公主的小女儿，几年刚满十五岁。 溧阳长公主当年也是力挺永安帝的人，虽然和永安帝不是同母所出的亲姐弟，但却深得永安帝的敬重，所以溧阳长公主的地位也不低。 尤其是溧阳长公主会做人，嫁人之后也一直都很低调。 从来不会去惹是生非，比起昌平长公主，真的是极其和善的一位公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溧阳长公主一连生了三个儿子，第四胎，才得了这个女儿，当时溧阳长公主也是三十好几岁的人了，自然对这个小女儿疼爱的紧。 永安帝也深觉这位皇姐低调不惹事，是皇族宗亲里最难得的安分人，所以在襁褓里就赐下了县主的尊位，也算是给了皇姐一个大面子。 只是这位宝音县主可没有继承溧阳长公主的低调，反倒是养成了骄纵，狂妄，自大的性子。 这也是，她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承恩伯，上头还有三个嫡出的哥哥，全家人都宠着她，护着她，性子如何会不骄横跋扈呢？ “钟静，你发什么疯？”沈卿瞳一把甩开了宝音县主。 宝音县主的闺名叫做钟静。 宝音县主一看沈卿瞳一点儿也不怕她，更是气坏了，她看着身边的女子，问道，：“你说，你是不是看到刚才她和顾二哥在一起的？” 那个女子重重的点头，：“我亲眼看到的，我们方才都在大少奶奶房里看小少爷呢，看到顾二少亲自护送她进去的，两个人举止很亲密。”那女子添油加醋的说道。 宝音县主听的大怒，对着沈卿瞳骂道，：“贱人，你敢勾引我顾二哥，今天本县主非得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贱人不可！” 说着宝音县主抬手对着沈卿瞳，又要打下去。 沈卿瞳终于记起来了，钟静这个神经病喜欢她二哥。 从小就在二哥后边追着跑，几乎满盛京的人都知道宝音县主对顾二少情有独钟。 甚至还厚颜无耻的去请求永安帝赐婚。 永安帝见宝音县主一片痴心，也问过顾炎枫的意思，顾炎枫言辞拒绝了，说只把宝音县主当做妹妹看待。 溧阳长公主自然想结这门亲事的，既是表兄妹，亲上加亲，并且顾炎枫的人品，相貌，能力，都没得挑，绝对是良配，奈何顾炎枫自己不乐意。 昌平长公主其实也不乐意，觉得宝音县主这个性子也实在太肤浅了些，配不上自己儿子。 但到底是亲姐姐的女儿，她也不好明说，顾炎枫自己先拒绝了，她就不好在挑理儿了，只是说这夫妻缘分还是两厢情愿的好，否则凑成一对，也是怨偶。 这话已经让溧阳长公主无话可说了。 这世上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啊，况且顾炎枫自己不乐意，能有什么法子。 溧阳长公主也再三的叮嘱宝音县主，不让她在追着顾炎枫跑了，没白的丢人现眼的，顾炎枫还瞧不上她。 宝音县主不听，还是一意孤行。 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溧阳长公主真的是把女儿给宠坏了，也是很无奈，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但是宝音县主从来没停止过追求顾炎枫，并且对顾炎枫身边一切女性都报以最大的敌意，也包括顾妃妃，以前没少争风吃醋，哪怕知道顾妃妃是顾炎枫的亲妹妹，她也能打翻一摊子老醋。 因为宝音县主就是这么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弄得顾炎枫现在只要见到宝音县主，直接掉头就走，简直就是落荒而逃啊！ 161 教训宝音县主 161 沈卿瞳还是顾妃妃的时候，和宝音县主没少干过架，主要是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只要是接近顾炎枫的，不管是什么人，她都要冲上去和人家干架。 而她们之前矛盾居多也是因为顾炎枫对顾妃妃十分宠爱，就是那种顾妃妃要天上的星星，顾炎枫都会去摘的人。 可对顾妃妃如此温柔有加的顾炎枫对宝音县主却是避之不及，这让心高气傲的宝音县主如何能受得了呢？ 她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情郎有所不满，自然也就把全部的不满都倾注到顾妃妃身上了，以至于导致宝音县主和顾妃妃一碰到一起就干架的场面。 但是每次输的人都是宝音县主，宝音县主可谓是顾妃妃的手下败将。 而且还是屡战屡败，越挫越勇的那种。 每一次，宝音县主都会被顾妃妃收拾的哭爹喊娘的，头先几次，宝音县主还会哭着对溧阳长公主告状。 让溧阳长公主来替她出头。 可是溧阳长公主来质问的时候，顾妃妃总能拿出是宝音县主先来惹她的证据。 并且明里暗里都讽刺宝音县主自己欠揍的意思，把溧阳长公主也气了个半死。 却无可奈何，睡觉自己女儿不争气呢，跑到人家家里去纠缠人家哥哥，还找妹妹的麻烦，被收拾了，能怪谁。 溧阳长公主对这个女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就是管不住她，于是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就开始了。 这几年，每隔一段时间，宝音县主就会被顾妃妃收拾一顿，然后再去告状，最后溧阳长公主直接不出面了，任由宝音县主闹腾去吧，她也累了。 后来顾妃妃的死讯传出来之后，宝音县主高兴的多吃了三碗饭。 现如今，她来昌平长公主府，再也没有顾妃妃这个碍手碍脚的女人了。 只是长公主足足闭门谢客了半年，差点没把她给急死，她好几次上门，长公主都没见她。 后来在外头见到过一次顾炎枫，顾炎枫也极其的冷淡，让她讨了个没趣儿。 这回好容易能来长公主府了，却听人说顾二哥跟一个女子举止亲密，她如何能受得了啊。 这盛京谁人不知，顾二哥是她的心上人，竟然还敢有人与她抢人，简直就是找死。 就这样，宝音县主开始发疯了。 沈卿瞳自然不会叫宝音县主打到她的，自然牢牢的抓住了宝音县主的手臂。 不管是顾妃妃，还是现在的沈卿瞳，对宝音县主都是十分厌恶的。 别的先不说，就冲她这个纠缠顾炎枫的手段和黏糊劲儿，不单单是顾炎枫，昌平长公主，顾妃妃也烦腻的要死。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二哥都说了不喜欢她，可她还是死缠着不放，整日里放话非二哥不嫁，当真是丢死人了。 “钟静，你又来发什么疯？神经吧你！”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宝音县主愣住了，这整个盛京，不管哪家的官宦小姐，见到她，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个沈卿瞳胆子可真是不小啊，勾引顾二哥就算了，竟然还敢骂自己神经病。 “沈卿瞳，你这个贱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敢勾引我的顾二哥，你是活腻了吧。”宝音县主狠狠的说道。 其实宝音县主的容貌生的不差，云家的人都生的好，溧阳长公主也不例外。 宝音县主是属于那种玲珑小巧的身材，模样儿也不差，可她偏生喜欢华贵的衣饰和首饰，原本各自就矮小，总是喜欢穿坠地的长裙，还带着贵重的首饰头面，未免有些压不住的感觉，倒是显得她人有些少年老成。 并且今个儿又化了一个特别精致的妆容，现在还一副张牙舞爪，处在发疯边缘的样子。 自然又将她的美貌拉低了好几分，就这样子，别说顾炎枫了，一般的世家男子也看不上她的。 沈卿瞳都觉得她这样子就跟个夜叉一样。 “你够了，长嘴贱人闭嘴贱人的，你有完没完。”沈卿瞳就想着离这个神经病远一点。 宝音县主对手下的人吼道，：“打死这个贱人，算本县主的！” 宝音县主身边的人，可不少都是会武功的，主要她太能惹事是非了，溧阳长公主也是怕她吃亏，找了一班人来保护宝音县主。 不过素日里，宝音县主和顾妃妃起冲突的时候，她们可不敢动手。 顾妃妃可是郡主啊，这地位比自家主子还高，她们也不敢动手。 可现如今，沈卿瞳不过是侯府小姐罢了，打了就打了，可不是白打吗？ 自然就一拥而上了，打死是不会的，她们都是有分寸的，但是教训一下也是可以的。 沈卿瞳自然也没想到这些人敢对自己动手，不过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她现在已经不是顾妃妃，不是康宁郡主了，这些人跟着宝音县主，也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儿，自然是不必对她客气了。 沈卿瞳虽然也会武功，但是一个人对上十几个人，武功还都不弱，并且她这半年虽然细心调养，但到底沈卿瞳的底子不行，她的武功比起从前，也是大打折扣。 眼看就要落了下风。 宝音县主在一旁狠狠的鼓劲儿，：“赶紧给本县主抓住这个贱人，本县主要亲自打死她，打烂她的脸！” 宝音县主还真是嚣张啊，在昌平长公主府，就公开让自己的人对这宾客动手，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 永安帝也对这个外甥女着实不错，只要宝音县主不去找公主的麻烦，只怕也没人真的会跟她较真的。 哪怕是路过的人有看到的，也装看不到，实在也是不敢去惹宝音县主这个母老虎。 沈卿瞳渐渐有些双拳不敌四手了，可见真的还要好好的练武，这身子骨太弱了。 沈卿瞳在心里狠狠吐槽，难道今日她真的要落入钟静这个神经病手里了？ “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这一道声音，对于沈卿瞳来说，可是天籁之音啊。 众人都望着声线的来源。 一个风骚万分的男子正脸色温怒的看着她们。 来人正是云祁。 沈卿瞳看到云祁，双眼都发光，她承认，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云祁过。 也从来没因为见到云祁而这么开心过，她此刻简直觉得一身玄色通身袍的云祁简直就是帅炸了。 简直就是帅的昏天黑地，一塌糊涂啊！ “云祁，这边啊！”沈卿瞳高兴的，兴高采烈的打招呼。 云祁一见到沈卿瞳，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他冲过去，对着那几个动手的丫鬟，一人一脚直接踹倒在地，然后把沈卿瞳护在身后。 “你们都活腻了吗？竟然敢动她！”云祁阴沉着脸，一双桃花眼满是愤怒，似乎要点燃一把火，把这群人给火火烧死一样。 宝音县主看到云祁，也楞了一下。 云祁算是她为数不多不敢惹的人之一了。 “祁表哥，你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吧，她们都是我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宝音县主不甘示弱的问道。 “钟静，你整日里发花痴追顾炎枫本世子不管，可你若是要伤及无辜的人，本世子就不能袖手旁观，尤其是瞳妹妹是本世子的表妹，你若是欺负她，本世子自然要替她出头！”云祁丝毫没把宝音县主放在眼里。 他也是觉得宝音县主是个神经病，这男女也要讲究一个你你情我愿吧。 人家明明不乐意，对你没没那个意思，说明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还是不依不饶的追着不放，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钟静也真是把钟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钟静虽是溧阳长公主的女儿，可到底也是承恩伯府的三小姐。 她在承恩伯府排行第三，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两个妹妹。 钟家大小姐今年十七岁了，到现在婚事没定下来，不就是因为钟静这般追着顾炎枫不放，彻底败坏了钟家女的名声吗？ 二小姐二房庶出，还低嫁了一个庶子，钟家大小姐秀外慧中，什么都好，可就是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的，全都是钟静的缘故。 这位大小姐也真是命苦，被妹妹连累成这样。 钟家的人都恨得牙痒痒，可碍于溧阳长公主，谁也不敢说什么。 关键是说了也不听啊。 钟静真的是被惯坏了，谁的话也不听，祖父祖母的话对她来说都是放屁。 “她算你哪一门子表妹，咱们才是表亲，我才是你表妹。”宝音县主喊道。 “就你也配？”云祁满脸不屑的看着钟静。 “你也不听听外头的人是怎么说你的，你自己嫁不出去，还连累家中姐妹的亲事，你大姐到现在亲事没着落，你二姐也受你的拖累，只能低嫁，你下面两个妹妹也无人问津，你一人，败坏了钟家所有姑娘的名声，你难道不知道她们都恨毒了你吗？”云祁看着钟静，就像看脏东西一样。 “你胡说，她们嫁不出去自然是自己的愿意，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可是堂堂县主，是皇舅舅亲封的县主！”钟静大声反驳道。 云祁冷笑了一下，：“知道你是父皇亲封的县主，懒得理你！”云祁说完，拉着沈卿瞳就要离开。 “站住！”钟静直接挡在了云祁和沈卿瞳面前。 她满脸愤恨的看着沈卿瞳，：“祁表哥，你要走，我不拦着，这个贱人得留下，她既然惹到了我，我自然不能白白放过她，否则我宝音县主将来如何出门见人！” 云祁觉得十分好笑，：“钟静你没事吧，你现在如何出门见人的，你还怕丢脸吗？” 怕丢脸还追着男人跑啊。 “够了，云祁，本县主给你几分颜面，叫你一声表哥，你别不知道好歹，不就是皇舅舅宠着你吗？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爹娘家人都死绝了，有什么好嚣张的！”宝音县主冷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得啪的一声，一记耳光落在宝音县主右脸上，把宝音县主打了个目瞪口呆。 宝音县主没想到云祁会出手打她。 云祁周身都是怒气，他狠狠的看着宝音县主，沈卿瞳甚至从云祁眼中看到了杀意。 沈卿瞳是知道的，云祁很忌讳旁人侮辱他的父母。 况且他的父亲是荣亲王，这个宝音县主也敢胡说八道，当真是该死了。 “云祁，你冷静点。”沈卿瞳拉着云祁的手臂，慢慢的说道。 好在那股子杀意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几乎冷的人发寒。 “溧阳姑母不会教孩子，今日本世子来替她管教管教你，叫你知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钟静，这一次本世子饶你，你若再敢胡说八道的话，本世子就拔了你的舌头，你信不信！”云祁冷冷的说道。 宝音县主看着云祁冷若冰山，面若寒霜的样子，尤其是一双眸子冷寒的可以冰封千里了。 也着实是吓着了。 她深深的觉得，如果她再敢说一句，云祁肯定会说到做到，把她给弄成哑巴的。 于是，宝音县主怂了，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云祁这才肯放过宝音县主，转头拉着沈卿瞳大步离开了。 162 当众表白 162 云祁一直拉着沈卿瞳的手，大步往前走，沈卿瞳的手被云祁抓的有些疼，但她仍旧忍着没说。 过往的行人都看着这一幕，云祁却越发的用力了，不知道走了多久。 沈卿瞳哎呀了一声，绊了一跤，云祁快速转身扶住了沈卿瞳。 “没事吧。”云祁关切的问道 沈卿瞳连连摆手，：“我没事。” 云祁这才发现自己拉着沈卿瞳的手，连忙放开了沈卿瞳。 “没事就好。”云祁的神色有些尴尬，：“钟静就是个神经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云祁低着头匆匆说道，说完立马转身走了，头也没抬，也没看沈卿瞳一眼。 云祁的反映让沈卿瞳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云祁走后，沈卿瞳坐到了旁边的石头上，方才云祁拉着她走的实在太快了，加上她也跟人打斗了一番，脚崴了一下，当然，并不严重。 她自己揉了几下，就觉得好多了，打算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而宝音县主那边，玉倾城正在与她理论。 “宝音县主，你为何要为难瞳妹妹，瞳妹妹并没惹到你，瞳妹妹现在去哪里了？”玉倾城的口气不太好，脸色也不好看。 她虽然和宝音县主年纪相仿，可两个人素来没什么交情，就宝音县主这个脾气性格，玉倾城也不愿意跟她有什么交集。 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但是她可不怕宝音县主，如今宝音县主欺负到瞳妹妹头上，玉倾城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而此刻宝音县主的心情也十分糟糕，她一向都嚣张跋扈惯了，今天却被云祁当众打了不说，还威胁了一番。 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呢？ 她正想找人发泄呢，玉倾城反倒是自己撞上来了。 “玉倾城，你找死吗？竟敢对本县主无礼，来人，给本县主掌嘴！”宝音县主冷冷的说道。 只是她的命令，手底下的人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宝音县主的火气更大，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没听到本县主的命令吗？信不信本县主把你们统统发卖出去！” 可不管她怎么说，就是没有人动弹。 可不就是没人敢去碰玉倾城吗？ 如果是放在从前，她们自然都听宝音县主的，冲上去对玉倾城就是一顿好打。 和对付沈卿瞳一样，不过是国公府的小姐，她们小姐好歹也是宗室女。 可现如今却不一样了，玉倾城已经被指婚给太子了。 虽然婚期未定，可是这指婚的圣旨已经颁布了，玉倾城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去打太子妃，疯了吧，借给她们是个胆子也不敢啊。 今天她们若是敢动玉倾城一下，就是摆明了是要跟皇后娘娘作对，这大的可是中宫和东宫的脸，这样严重的后果，谁敢担着啊？ 她们是宁可被宝音县主责罚，也不敢去得罪玉倾城的。 而此刻躲在暗处的顾瑶瑶见状，不由得暗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连玉倾城都不敢动。 方才她们在清音阁说话，有丫头来禀报说是宝音县主在找沈卿瞳的麻烦。 玉倾城一听就急了，立马就往这边赶，说宝音县主是个疯女人，并且身边还带着一群武功不弱的丫鬟，可不能叫沈卿瞳吃了亏。 纵使玉倾城知道沈卿瞳不是吃亏的主，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宝音县主从来都是不讲理的，她可不能眼看着不管，所以就着急忙慌的去了。 顾瑶瑶自然跟过去了。 她也没想到钟静这个女人会掺和进来，她自然是要跟着看戏的。 原以为借着钟静，好好教训一下玉倾城，却不料钟静身边的人都是一群饭桶，竟然不敢把玉倾城怎么样？ 不过倒也不奇怪，玉倾城现如今可是太子妃了，指婚的圣旨都全盛京都知道了，哪里还有人敢得罪玉倾城，如果敢得罪她，岂不是摆明跟东宫和中宫作对吗？ 宝音县主身边的人就是再傻，也不会干这样事儿，以为谁都是钟静这样的疯女人吗？ “好，你们这群废物，不敢得罪这个女人是吧，那本县主亲自动手！”钟静也算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碍于玉倾城的身份，不敢去得罪她。 呸，不就是赐婚给太子表哥了吗？ 那又如何，一日没成亲，没嫁入东宫，她就不是太子妃，只是一个世家女罢了。 她堂堂县主，难道连个世家女都对付不了吗？ 云祁那个混不吝她是不敢惹，可不代表还要吃玉倾城的鸟气。 宝音县主冷笑了一声，就上扑上去打玉倾城。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顾瑶瑶此刻却上来，拦住了宝音县主。 她按住了宝音县主的手，笑着劝道，：“表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大家都是亲戚，倾城好歹也是太子表哥未来的太子妃，表妹就算不给我这个表姐颜面，好歹也要给表哥几分颜面吧。” 宝音县主见来人是顾瑶瑶，好歹也收敛了几分，怎么说顾瑶瑶都是昌平长公主的长女，也是她的表姐。 历来她和顾瑶瑶的关系还算融洽，况且顾瑶瑶说的话也是为了她好。 “表姐，哪里是我找她的麻烦，是她先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别仗着自己被指婚给太子表哥就了不起了，要知道，一日没嫁到东宫，就不是太子妃，我好歹也是堂堂县主，岂能被一个世家女欺负！”宝音县主满脸不屑的看着玉倾城，毫不客气的说道。 玉倾城冷笑，：“宝音县主，若不是你找瞳妹妹的麻烦，我也懒得与你计较，毕竟你的骄纵跋扈也不是头一遭了，仗势欺人这种事，还有谁比的上你熟稔吗？” “你！”宝音县主气的指着玉倾城，又要冲过去和玉倾城干架，她也实在是太冲动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仿佛已经成了惯例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静表妹，今个儿是大哥的好日子，你也是来庆贺的吧，走，我带你去瞧瞧哥儿，别在这儿生气了。”说吧，不等宝音县主再说什么，直接拉着宝音县主就离开了。 玉倾城也顾不上再去根本宝音县主生气了，打算去找沈卿瞳。 顾瑶瑶拉着宝音县主走远了。 才放开宝音县主。 “你呀你，怎么还这么冲动啊，做什么去惹她啊，难道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吗？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当心她以后给你小鞋穿。”顾瑶瑶带着几分斥责，但更多的是关切。 “表姐，我真看不惯她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什么了不起的啊，咱们好歹还是宗室女，她算什么啊，一个国公府的姑娘罢了，竟然也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若是劝着我，我把她打个烂头羊不可！”宝音县主一边说，一边满脸的不屑之色。 “好了，你若是打她个烂头羊，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你，她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皇后娘娘爱的什么似的，才会把她许配给太子表哥的。”顾瑶瑶带着几分酸味说道。 她倒是恨不得宝音县主把玉倾城打个烂头羊，最好打死她才好，可是若当着她的面儿打起来，她也落不了好，到不如劝走宝音县主，还能两面都落个好。 “切，皇后什么了不起的啊，不还是一样要听皇舅舅的吗？”宝音县主很明显也没把皇后放在眼里，在宝音县主心里，她这个宗室女，就是比这些世家女高贵的很。 起码身上有皇室血脉，世家女算什么？ “行了，表妹别气了，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哥儿吧，好可爱啊。”顾瑶瑶提议道。 “不去看了，顾二哥在哪里？我想见见顾二哥，我都好久没见到顾二哥了。”宝音县主提到顾炎枫，立刻变得一脸花痴相了。 顾瑶瑶看的直恶心。 说起这宝音县主的不要脸，她认第二，只怕这世上也没人敢认第一了。 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不要脸，从十二岁就追着二哥屁股后面，到现在也三年了，还是穷追不舍。 二哥从最开始委婉的拒绝，已经到现在，唯恐避之不及了。 真不知道她还要追到什么时候去。 顾瑶瑶想想，都替二哥闹心。 “我也没看到，也许去前院了吧。”顾瑶瑶随口说道。 “那我去找找看。”宝音县主说完，忙不迭一路小跑走人了。 顾瑶瑶忍不住摇头，真是不要脸啊。 倒追男人倒追到这个份儿上，也真的是没谁了。 话说宝音县主一路打听着去找顾炎枫了。 而玉倾城也带着丫头找到了沈卿瞳。 沈卿瞳休息了一会儿，又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脚没什么大碍了，就想着去找玉倾城，然后回宴会厅去，看着时间，也宴会也差不多开始了。 她也不想迟了，让人担心。 却没料到看到玉倾城带着丫鬟来寻她了。 一见到沈卿瞳，玉倾城就上下打量着沈卿瞳，看沈卿瞳没什么事情，这才放下心来了。 “瞳妹妹，幸好你没事，若是钟静那个疯妇真的欺负你，我今个儿就是拼了性命也不会饶了她！”玉倾城狠狠的说道。 “倾城姐，我没事儿，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沈卿瞳笑道。 “这个疯妇，真是不可理喻。”玉倾城骂道。 “是个疯子，所以咱们不跟疯子生气啊。”沈卿瞳安慰道。 “好了，回去吧，宴会也差不多时候开始了。”玉倾城说着，就拉着沈卿瞳一起走了。 而宝音县主果真追到前院去，找到了正在待客的顾炎枫。 “顾二哥。”宝音县主欢快的对着顾炎枫冲了过去。 顾炎枫原本是背对着宝音县主的，听到宝音县主的声音，顾炎枫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打了一个冷颤，可见对宝音县主，他真的是深恶痛绝了。 和顾炎枫站在一起的，有沈朗钰，玉敏竣，楚睿，还有几位世家公子。 这宝音县主大胆追求顾炎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并且满脸调侃的看着顾炎枫。 顾炎枫的脸色都绿了。 “宝音县主。”顾炎枫强忍着厌恶，十分客气疏离的回道。 “枫哥哥。”宝音县主嗲声嗲气的叫道。 顾炎枫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了，：“宝音县主，请自重。” 宝音县主撅了噘嘴，：“顾二哥，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着实想你想的紧！” 顾炎枫叫苦不迭，他也是醉了，这样羞于启齿的话，真不知道宝音县主是怎么当众说出来的，而且这话怎么听着都好像是他们有什么似的。 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顾炎枫一脸正色，板着脸道，：“宝音县主，请自重，你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对男子说这样的话呢？” “顾二哥，我早晚是要嫁给你的呀，为何不能对未来夫君诉衷肠呢，我就是喜欢顾二哥，我在皇舅舅面前也是如此说的，我就是喜欢你，我要让全盛京的人知道，我钟静就是喜欢你顾炎枫，我这辈子非顾炎枫不嫁！”宝音县主一脸霸气的说道，说完又是一脸痴迷的看着顾炎枫，真的是痴心不改的样子。 这话宝音县主说了不下数百次了，顾炎枫听的耳朵都起茧子，每次听宝音县主这样说，顾炎枫都有一股子想要抽死她的冲动，虽然他一直都在克制着这种冲动，顾炎枫怕早晚有一天会克制不住，狠狠的抽宝音县主一顿！ 163 霸气世子爷教训宝音县主 163 顾炎枫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和恶心，冷声道，：“多谢宝音县主厚爱，只是我从未说过喜欢宝音县主，也不会娶宝音县主，请宝音县主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楚睿看着顾炎枫，连连皱眉。 当真觉得顾炎枫的性子也太温和了吧。 这要是他，被这么个恶心吧啦的女人给缠上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直接拍飞了，看她还敢不敢来纠缠。 顾炎枫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只怕这女人也听不进去吧。 她若是个要脸的，只怕也不会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吧。 所以顾炎枫这样，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果然，宝音县主听了是一点儿也不恼，反倒是笑嘻嘻的看着顾炎枫，：“顾二哥，你早晚会娶我的，我相信我的真心早晚有一天会打动你的，你可知道，我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到如今我十五岁了，我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个，顾二哥，我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你肯娶我，叫我做什么我都乐意。” “那你去死吧。”顾炎枫在心里狠狠的说道。 顾炎枫的性子就是太温和了，说不出如此冷酷的话来，所以才会被宝音县主纠缠了这么久。 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我不会娶你的，宝音县主，永远都不会！”顾炎枫说的依旧斩钉截铁。 让他娶这个疯女人，他宁可死。 “顾二哥，你是不是喜欢沈卿瞳那个贱人！”宝音县主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顾炎枫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满脸阴鸷的看着宝音县主，冷然道，：“你说什么，你把她怎么了？” 沈朗钰也急了，凑过来对着宝音县主喊道，：“你说，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宝音县主一愣，这才看到沈朗钰，是沈卿瞳的哥哥。 她没搭理沈朗钰，因为在顾炎枫眼里，只有顾炎枫一个男人，旁的男人，都难以入她的眼。 顾炎枫太了解宝音县主了。 她纠缠了自己这么久了。 几乎是每一个靠近自己的女人，都被宝音县主打过。 两年前，还是在宫宴，忠勇伯府的三姑娘，只是多与他说了几句话，回过头就被宝音县主打成了猪头。 还是用那种破借口，说三姑娘冲撞了她，所以才动手的。 忠勇伯是五代伯爵，已经到最后一代了，并且朝中无人，这位三姑娘家里自然不敢声张。 这位三姑娘当初也十三四岁，正是准备相看人家的年纪，想要借着参加宫宴，看看能不能寻一门好亲事，结果脸面丢尽了，被宝音县主羞辱了一场。 自然不会有好人家与她结亲了。 三姑娘回去就悬梁自尽了。 没白的填了一条人命。 而宝音县主却屁事儿没有，就这样害了一条人命。 为此顾炎枫也愧疚不已。 对宝音县主就更加的厌恶了，一个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他如何会喜欢呢？ 有这位三姑娘的先例，顾炎枫自然担心宝音县主去报复沈卿瞳。 而宝音县主一看顾炎枫的态度，更恼了，更加坚定沈卿瞳勾引顾炎枫了。 不然，从前她也没少对付接近顾炎枫的女人，顾炎枫也没有这么敏感，此番对沈卿瞳这个小贱人倒是如此上心了。 沈卿瞳算什么，不过是一个世家女罢了。 给她提鞋都不配。 “原来你真的喜欢这个贱货，我这就去把这个贱货打个烂头羊。”宝音县主气的浑身颤抖。 说完就转身欲走。 却被顾炎枫一把给拉住了。 “你站住！”顾炎枫满脸怒气，：“钟静，我问你，你到底把她怎么了？你把瞳妹妹怎么了？” “瞳妹妹！”宝音县主冷笑，：“叫的倒是亲亲热热的，你喜欢这个贱货是不是？”宝音县主质问道。 “你别一口一个贱货的，信不信我抽你！”顾炎枫气急道，他是真的火了，宝音县主一口一个贱货的侮辱瞳妹妹，他如何能忍得了。 “没错，他不抽你，我也要抽死你，你在侮辱我妹妹一句，我他妈抽死你这个疯女人！”沈朗钰也恼了，刚才就想抽她。 “果真啊，你是喜欢她，你可知道，她早些时候还跟你亲亲我我的，转过头去就跟云祁勾搭到一起了，我教训她，云祁还替她出头，这样勾三搭四的女人，不是贱货是什么？”宝音县主歇斯底里的吼道。 宝音县主直接彻底无视沈朗钰，因为她眼里心里，只有顾炎枫的影子，也只听得进去顾炎枫说的话。 “沈卿瞳就是个贱货，贱货！”宝音县主似乎发了疯一般的吼道。 只是话音刚落，一记耳光就落在了宝音县主脸上，力道之大，可是比方才云祁的力道重多了。 云祁到底是不愿意跟个女人一般见识的，所以没用什么力气，只是让宝音县主的脸有些红肿，丫鬟给她抹了消肿祛瘀的药膏，这药膏也是上好的，又补了补妆容，此刻也是看不出来了。 可这一巴掌，却是力道很大，宝音县主的脸，登时就高高的肿起来了，她耳朵甚至都嗡嗡作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 然后接二连三的巴掌就甩到宝音县主脸上了。 直接把她给打愣了。 一直左右开弓，十几个耳光打完才算完。 而宝音县主的脸直接肿成猪头了。 众人都满脸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以及出手打人的那个人。 因为出手打人的不是顾炎枫，是楚郡王世子楚睿。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这位活阎王世子，可是从来不爱管闲事的，而宝音县主所说的话，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何他竟然出手打人了呢，而且还是打女人，还打的这么重。 “你，你打我？”宝音县主脸肿的厉害，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说话也口齿不清，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楚睿会出手打她。 “对，本世子打了，因为你该打！”楚睿轻描淡写的说道，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宝音县主，仿佛宝音县主是什么脏东西一般，看她一眼都脏了自己。 楚睿自从宝音县主第一次骂沈卿瞳贱货的时候，就已经想抽她了。 他的涵养工夫也算是不错的了，忍到现在才出手，同时也对顾炎枫十分不满，这个女人都作成这样子了，他还在那儿磨磨唧唧的不肯出手，简直是丢了男人的脸。 对，没错，男人是不该打女人，可这女人明明就是上赶着找打的，还跟她客气什么。 “你凭什么打我？”宝音县主快要气疯了，她虽然也听过这活阎王世子的名号，可是她终究是不明白，她哪里得罪这个活阎王，要这活阎王这般羞辱自己。 “本世子想打就打，哪里这么多为什么，你难道觉得自己不该打吗？”楚睿挑眉，一脸的不屑。 “你，你太过分了，楚睿！”宝音县主被气了个倒仰差，合着楚睿直接没把她放在眼里啊，当她是个丫鬟吗？还说打就打。 “我要去告诉母亲，你等着，楚睿，我们溧阳长公主，承恩伯府，都跟你没完！”宝音郡主狠狠的说道。 楚睿轻蔑一笑，他若是怕事，就不会出手了，既然出手了，害怕溧阳长公主和承恩伯吗？ 宝音县主从来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就这样哭着跑开了。 “顾炎枫，你真是够没用的。”宝音县主走了后，沈朗钰忍不住开口说道。 “就这么个疯女人，你还跟她客气什么，我都想出手打她了，简直就是个疯妇啊，也亏得你，还能耐着性子与她说话。”沈朗钰吐槽道，他是真的忍不了，就这样的女人，他宁可打死对方，也不会给对方同自己说话的机会，因为真的受不了。 “好了，别说了，你不是也没动手吗？最后还是楚世子出手的。”顾炎枫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沈朗钰也有些脸红，他的确是没有楚睿出手快，他刚想动手，楚睿已经先一步出手了，并且还打的这样狠，这样解气。 没想到楚睿素日里冷冰冰的一个人，发起怒来，爆发力还蛮强的。 “楚世子，今日多谢你出手教训这个疯女人，替小妹出气。”沈朗钰拱手道。 “无妨，不必记挂着，本世子也是自己看不惯而已。”说罢楚睿就转身走了。 沈朗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会不会给楚世子惹麻烦，毕竟溧阳长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平日里低调，但是自己宝贝女儿被人打了，估摸着也会很生气的吧。” “我去禀告母亲一声，不能叫楚世子一个人担着责任。”顾炎枫想了想，直接去面见昌平长公主了。 却不料刚进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却又听到了宝音县主的声音。 顾炎枫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这么倒霉，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疯婆子啊。 也是巧了，溧阳长公主今日也来了，一来就到了昌平长公主这里。 昌平长公主也闭门谢客半年，溧阳长公主半年了，就见了昌平长公主一次，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来叙叙姐妹情了。 姐妹二人正叙话呢，宝音县主哭着就来了。 并且还盯着一张猪头脸。 可把溧阳长公主给心疼坏了。 她也而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三十好几上才得了这么个女儿，自然宠上天了，看着女儿被打成这样，如何能不心疼呢。 昌平长公主也唬了一跳，这在公主府，宝音县主被打成这样子，说起来，也是公主府照顾不周的缘故。 连忙又找府医，又拿药膏的。 一面也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打县主。 要说今个儿来的，都是盛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宝音县主的名号在外，她就足够嚣张跋扈的了，素来都是她欺负人家，哪里有人会欺负她的啊。 再说她身边跟着一票武功不弱的丫鬟，如何就能被打成这样子啊，这真的让溧阳长公主和昌平长公主很意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宝音县主就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 只是说楚睿打的她，并且说她欠打。 首先，昌平长公主不信了，楚睿她是知道的，楚郡王府的世子。 这个活阎王世子的名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一个从来不爱管闲事的世子，如何会打宝音县主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肯定是宝音县主惹到楚睿了。 溧阳长公主也是这么想的。 主要是楚睿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根本就不会管闲事，如何能无缘无故的打宝音县主，她虽然是宝音县主的亲娘，也不信。 宝音县主哭着说，她真的没惹楚睿，连毒誓都发了。 最后被问的没办法了，只是说她又去对顾二哥表白了，还说一个叫沈卿瞳的勾引顾二哥，她抱不平，就骂沈卿瞳贱人来着。 只是宝音县主没发现，昌平长公主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164 来自长公主的打击 164 别的还好，昌平长公主一听到沈卿瞳的名字，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沈卿瞳，又是沈卿瞳。 这个女子，真是阴魂不散啊。 竟然还缠着枫哥儿。 当真是没看错她。 “你说枫哥儿为了沈卿瞳责骂你！”昌平长公主怒声问道。 宝音县主重重的点头，：“姨母，就是啊，顾二哥为了那个女人，都跟我翻脸了，而且姨母，我在院子里碰到她的时候，想要教训她来着，她算个什么身份，竟也敢勾引顾二哥，可是祁表哥见到了，也来教训了我一同，方才我想着，楚世子对我动手，说不准也是为了沈卿瞳也未可知，如此一来就证明，沈卿瞳肯定是个勾三搭四的女人，让这么多男人为她出头，显然不是安分人，姨母，这样的女人，若是将顾二哥勾引了去，岂不是大麻烦吗？”宝音县主一脸担忧的说道，仿佛全都是对顾炎枫的担心。 昌平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原本对沈卿瞳就有些心结，觉得沈卿瞳是刻意去模样妃妃的样子。 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地方，她的女儿，是旁人刻意去装扮的吗？ 而且她也认定了沈卿瞳没按好心，就是借着模仿顾妃妃来谋取什么好处，现在倒是看出来了，顾炎枫就是她要谋求的人。 真是不要脸。 听静儿这意思，似乎这沈卿瞳还跟云祁，楚睿纠缠不清。 这样的女人，如何能进顾家的门！ 就冲着她刻意模仿妃妃，她也不允许这样的女人接近她的儿子，利用她的儿子。 “静儿，你说的当真？”昌平长公主言辞问道。 主要是她也是太了解宝音县主的为人，说话夸大其词，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是极尽诋毁。 “姨母，静儿说的句句属实，沈卿瞳就是个勾三搭四的贱人。”宝音县主信誓旦旦的说道。 “皇妹，那你可要留心些啊，枫哥儿是如此优秀的孩子，可不能叫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狐媚了去啊。”溧阳长公主也十分担忧的说道。 其实溧阳长公主内心对顾炎枫是十分不满的。 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女儿到底哪里不好了，叫顾炎枫这么瞧不上，公开拒绝了好多次。 这都三年了，从静儿十二岁开始就追着顾炎枫。 三年来对顾炎枫也算是痴心不改，可顾炎枫到现在还不松口，当真是叫静儿难堪啊。 只是溧阳长公主到底不是强势的人，而且也强势不过昌平长公主否则的话，早就逼婚了。 “皇姐，本宫心里自然有数。” 宝音县主说着又哭起来，反正话里话外就是想让两位长公主替她做主。 溧阳长公主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楚睿算账。 她倒是要问问楚睿，为何要打她的宝贝女儿。 她宝贝女儿到底哪里惹到楚睿了。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个活阎王，她想想也有些怵头。 溧阳长公主对楚睿可是不陌生的，主要是她和楚郡王妃交情不浅。 甚至这个活阎王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连楚郡王楚雄轻易也不敢招惹楚睿。 永安帝对楚睿格外的看重，自然这些人都要给楚睿几分薄面。 关键宝音县主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只怕也讨不了好。 只是溧阳长公主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女儿被打成了这幅样子。 不过也是巧了，正在这个时候，顾炎枫进来了。 顾炎枫进门看到宝音县主，转身就欲走，不过已经太晚了，被宝音县主，昌平长公主，还有溧阳长公主给看到了。 “你站住！”昌平长公主喊道。 顾炎枫自然不好再走，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躬身道，：“见过母亲，见过溧阳姨母。” 昌平长公主冷笑，：“当真是本宫的好儿子，看着自己表妹被欺负也不管，你果然是个好的。” 顾炎枫知道宝音县主一向会痴缠，还不知道说了什么，给母亲拱了什么话。 尤其是母亲对瞳妹妹，还是有些偏见的。 顾炎枫心里也着急。 “母亲，不是这样的。” 昌平长公主的语气十分严厉，“那是怎么样的？” “母亲，您听儿子说，儿子不止一次说过，对宝音县主没有男女之情，可宝音县主今日又当众说那些羞于启齿的话，今日当着姨母的面儿，我在把话说清楚，我顾炎枫对宝音县主毫无一丝男女之情，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顾炎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话说的可是极其辛辣的了，若是寻常的女子听到了，只怕会羞愤而死，可宝音县主始终不是寻常的女子，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是溧阳长公主的脸上是真挂不住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任谁听到自己疼爱的女儿被如此羞辱，能无动于衷呢。 可是她这一腔怒火还真的是没地方发泄啊。 如何发泄？ 是自己女儿把脸贴上去让人家抽的，那就别怪人家抽的狠了。 “够了，这个待会儿再说，本宫问你，你和沈卿瞳是怎么回事儿？”昌平长公主厉声问道。 “没什么，我和沈二姑娘没有任何交集。”顾炎枫言之凿凿的说道。 “顾二哥，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话，你方才不是一口一个瞳妹妹吗？而且好多人都看到你陪着她去顾大哥原理看宇哥儿，并且她还给宇哥儿送了一对长命锁，足足六两金子重呢，她若不是喜欢你，会这么讨好大表嫂吗？”宝音县主添油加醋道，这些都是听那些世家女说的。 没想到现在还派上了用场。 昌平长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来，好个沈卿瞳，果真是心思不纯，现在竟然想着去讨好颜氏了，难道还不是想要拉近和颜氏的关系吗？ “来人，去请沈二小姐到本宫这里来。”昌平长公主吩咐道。 下人自然领命去了。 顾炎枫狠狠的瞪了宝音县主一眼，这个长舌妇，真是打的轻了。 顾炎枫此刻也想狠狠的抽宝音县主一顿。 沈卿瞳原本和玉倾城要去宴会厅，结果半道上被人给叫住了，说是长公主请沈二小姐过去叙话。 沈卿瞳顿时怔住了，内心激动不已。 母亲要传她？ 真的啊？她能见到母亲了？ 沈卿瞳心中雀跃不已。 她真的是太高兴了，能见到母亲，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倾城姐，你先过去吧，我先去拜见长公主。”沈卿瞳兴奋的说道。 玉倾城也觉得沈卿瞳似乎有些太高兴了吧，昌平长公主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还是想要提醒几句的，却看到长公主身边的女官，自然是没法说了。 “瞳妹妹，千万不要冲撞了长公主啊。”玉倾城还是提醒道。 “放心吧，倾城姐，我没事的。”沈卿瞳摆摆手，说道。 一路上跟着女官来到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 进了正房，却看到昌平长公主，溧阳长公主，站在一旁的顾炎枫，还有在上药的宝音县主。 说实话，她认出宝音县主完全是凭借宝音县主的穿戴，因为宝音县主那张脸，实在是太惨不忍怒了，她真的没认出来。 钟静这是怎么了？挨打了？谁打的？ 钟静这个身份，谁敢这么打她啊？ 沈卿瞳表示很奇怪，一般是不会有人敢打钟静的吧。 谁打的钟静，沈卿瞳表示很佩服这人。 沈卿瞳上前行了大礼，：“臣女见过昌平长公主，溧阳长公主，给两位长公主请安了。” 昌平长公主没叫起，因为一进门，她就一直都在观察沈卿瞳的表情变化。 像，真的是太像了。 尤其是她看到宝音县主那股子心里得意，脸上却不肯表露出来，要掩饰的小样子，真的是和顾妃妃如出一辙。 怎么会这么像呢？ 这世上会有容貌不同，但是言行举止却相同的两个人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女子，就是个居心叵测的女子。 昌平长公主只要一想到沈卿瞳这般刻意的去模仿顾妃妃，她的宝贝女儿，这心里就有一股子无名之火。 “你起来。”昌平长公主的语气有些冷。 沈卿瞳这才站起身来，抬头去看昌平长公主。 母亲又瘦了，距离上次一别，也有两个多月了，母亲又清瘦了不少，母亲是不是还在为了自己伤心啊。 她真是不孝顺，活着的时候，时时刻刻叫母亲操心受累的，死了还是让母亲难过。 她就是个不孝女。 “够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宫！”昌平长公主突然开口吼道，而且是毫无预兆的怒吼。 她真的是受不了了，这眼神，和她的妃妃一模一样。 她不能容忍，真的不能容忍。 她真的有一股子把这对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可是却又不舍得。 因为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神了。 仿佛又看到了她的妃妃。 顾炎枫何尝不理解昌平长公主。 只是顾炎枫始终认定，沈卿瞳并不是刻意的，而是她就是如此，如此巧合的跟妃妃这般的神似。 所以他才会对沈卿瞳格外的另眼相看。 “长公主。”沈卿瞳一脸受伤，眼泪慢慢顺着眼眶滚了下来，她没想到，原来母亲竟然厌恶她。 这大概是她重生到沈卿瞳身上，最受伤的事情吧。 在沈家的如履薄冰，面对沈老夫人的为难，厌恶，甚至羞辱，一次次的遭难，她都能面对，都能坚强的面对，可是面对自己亲生母亲的厌恶，她真的觉得很伤心，很难过，痛彻心扉，仿佛整个人都被撕裂开来了。 从前，别说如此暴怒，就是大声说话，母亲对自己都舍不得的。 “顾炎枫，你去，给本宫狠狠的打她的脸，叫她知道知道厉害，如果她再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本宫，本宫就剜了她的双眼！”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母亲！”顾炎枫叫道，叫他打沈卿瞳，他如何下的去手。 “怎么，你要违抗本宫的话吗？为了这个女人，违抗本宫的命令！”昌平长公主满脸阴鸷的看着顾炎枫，危险的信号无限放大。 顾炎枫自然知道自己母亲的手段，显然母亲是动了怒了，她一心认为沈卿瞳是故意模仿妃妃的，妃妃是她的心头肉，她如何能容忍别的女子拿着妃妃来作筏子博得她的喜欢呢。 “母亲！”顾炎枫直接跪了下来，：“沈二小姐不是这样的人，她和妃妃神似，只是巧合罢了，即便是可以模仿，也是不可能的，沈二小姐和妃妃，并不相识啊，如何能知道妃妃是何样子呢？” “顾炎枫，你若是不舍得，那本宫身边有的是人，你信不信，本宫身边的人，也能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昌平长公主一字一句的狠狠说道。 她绝不能容忍这样的心机深厚的女子来侮辱她的妃妃，绝对不允许，妃妃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沈卿瞳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她像妃妃，本来就是一种错，而且是天大的错！ 165 谁敢动本世子的未婚妻 165 而沈卿瞳的心，此刻却在煎熬着。 这本自己，她最在乎的两个人，她的母亲厌恶她，没有比这个让她伤心难过的了。 母亲逼着二哥打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看着二哥如此为难，母亲的咄咄相逼，她真的心如刀割。 沈卿瞳也跪了下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长公主，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臣女惹的长公主不快，甘愿受罚！” 虽然心中无限悲痛，可是在母亲面前，沈卿瞳真的无法反驳，不是碍于长公主的威严，而是不管母亲怎么对她，都是她的母亲，她无法去反抗自己的母亲。 那个对她如珠如宝的人。 而母亲也正是因为对她的爱魔怔了，才会变得如此的吧。 见不得与自己有一点相像的女孩子。 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妃妃，是独一无二的。 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别说是一顿打了，母亲就是要她的命，她也肯给。 宝音县主幸灾乐祸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卿瞳，真没想到，她都没怎么挑拨，姨母自己就恼了沈卿瞳这个贱人，还逼着顾二哥打这个贱人，她看着可真是痛快啊。 打啊，打啊，狠狠的打。 宝音县主在心里狠狠的想到。 她倒是希望顾二哥不舍得出手，彻底惹恼了姨母，最好能让姨母身边的人出手整治沈卿瞳才好。 要知道姨母身边的人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一番下来，非得毁了沈卿瞳那小贱人的脸不可。 宝音县主想着，心里都乐开了花，虽然脸上有些痛，但还是坚持着看沈卿瞳的笑话。 面对沈卿瞳的下跪认错，昌平长公主半点也无心软，她对眼前的女子有着深深的厌恶，她有多爱妃妃，就有多厌恶沈卿瞳。 “顾炎枫，你还不动手，等着本宫的人教训她吗？”昌平长公主逼问道。 顾炎枫看着沈卿瞳，心中更是矛盾的要死，他怎么下的去手呢？ 他宁可自己挨打，也不会动沈卿瞳一下的。 “母亲，儿子愿意替沈姑娘受罚。”顾炎枫一字一句很坚定不移的说道。 “混账！”昌平长公主一声怒吼，一手将桌上的茶杯扫了出去，泼在了顾炎枫身上。 这茶是滚开的茶水，如今已经是夏日了，顾炎枫穿的十分单薄，自然烫的不轻。 可顾炎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知道母亲此番是怒了，所以也甘愿承受母亲的怒火。 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他惹怒了母亲，不管有什么样的责罚，她都会承受。 “二哥。”沈卿瞳几乎是脱口喊道，“你没事吧。” 这一声二哥，更是叫顾炎枫的一颗心都揪紧了。 长平公主眼中怒意更甚，连连冷笑，：“顾炎枫，你看看她，从头到尾，言行举止，连表情，都学的妃妃入木三分，你还说她不是居心叵测，你是昏了头吗？被这么一个女人给迷惑了，你对的起妃妃，对的起你妹妹吗？”昌平长公主厉声指责道。 “长公主，臣女没有。”沈卿瞳想要去辩解，可是却无力辩驳，她该怎么说，说她才是顾妃妃吗？ 这么荒谬的事情，谁会相信啊？ 没有人会相信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闭嘴，你还说你没有，你学的这样入木三分，都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你说，你到底要在本宫这里谋求什么？”昌平长公主满脸厌恶的看着沈卿瞳，质问道。 沈卿瞳真是欲哭无泪，也不敢再去替自己辩解什么。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为什么啊？母亲，您当真就认不出女儿一点儿来吗？ “母亲，儿子答应您，以后不会再见沈姑娘了，求您被为难她了，您若是不愿见她，横竖不叫她到您眼前来就是了。”顾炎枫苦苦求道。 他并不是一个轻易求人的人，即便是长公主是他的母亲，他也从来没这般恳求过。 可今日为了沈卿瞳，他愿意放下自己所有的自尊，只为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 他不敢太过于强硬了，只是怕到时候长公主会私下里为难沈卿瞳。 他太了解自己母亲的为人。 在她母亲眼里，只有自家人是亲人，旁人的命，都是命如草芥。 不然也不会因为妃妃的死，把妃妃身边的人统统发卖出去了，若不是他私下里偷偷的周旋一二，那些人还不知道会被贱卖到什么地方去。 他自然是不忍心的，妃妃是那样善良的人，对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宽厚相待，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 碧玉的死，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了，别的人，顾炎枫定然是要拼尽全力相救的。 “顾炎枫，你为了这个女人，如此低三下四的求本宫，你打小儿性子高傲，从来不会轻易折腰，可只为了这么个女人，放弃了自己的铮铮傲骨？”昌平长公主气的混身颤抖，看着沈卿瞳的眸光越发的冷冽起来，甚至带着几分杀意。 沈卿瞳自然也是了解自己母亲的，她看的出来，母亲竟然要杀了她，恨得要杀了她。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离的状态了，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最爱的母亲，这般的恨她入股，让她如何接受。 这真是老天爷跟她开的玩笑啊，让她重生在沈卿瞳身上，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但是却叫她失去了最爱她的母亲。 她真恨不得自己在死一次，也不想承受这种锥心之痛了。 “来人，沈二小姐对本宫不敬，拖出去杖打二十！”昌平长公主直接毫不客气的下令。 她就不信这二十大板不打死沈卿瞳，也要打个半死，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勾引枫哥儿。 顾炎枫听的脸色大骇，而昌平长公主身边的人，就要过来拉扯沈卿瞳。 顾炎枫如何能看着沈卿瞳挨打。 他直接将沈卿瞳护在身后，对上昌平长公主，很平静的说道，：“母亲，你不能如此对待沈姑娘，沈姑娘好歹是靖康侯府的嫡出小姐，您就算不看在沈侯爷的面子上，多少也要给皇后娘娘几分颜面吧，沈姑娘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 “闭嘴，本宫什么时候要看着这些外臣的脸色行事了，皇后若是怪罪下来，本宫自然有话说，你最好让开，你若是在护着她，信不信本宫今日就弄死她！”昌平长公主威胁道。 顾炎枫死死的将沈卿瞳护在身后，：“那好，母亲要弄死瞳妹妹，那不如先弄死儿子吧。” “什么！”昌平长公主气的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顾炎枫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用死来威胁本宫，你可知道，本宫最看重的就是你和妃妃，如今你妹妹不在了，你为了这么个女人就要舍了本宫而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昌平长公主满脸手上的说道，她是真的没想到顾炎枫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为了一个女人，用死来威胁自己。 “长公主，您别动气，您千万别动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该惹您动怒，您别气着了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打自己就是了！”沈卿瞳见昌平长公主是真的气坏了。 脸色都有些发青了，胸口也起伏不定，很显然是上不来气了。 沈卿瞳怕气着了她，于是就跪在地上，自己打起自己耳光来了。 她打自己也是用足了力气的，并且抽在脸上一点儿都不觉得痛，因为心里的痛，远远要超过了脸上的痛。 昌平长公主也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沈卿瞳竟然会这样做。 昌平长公主能感觉的到，沈卿瞳这样羞辱自己，并不是屈服在自己的威严之下，而是自己心甘情愿这么做，可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原本她以为看到沈卿瞳自打耳光，她心里会很痛苦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更加的压抑起来了。 她倒是真的不觉得沈卿瞳打自己耳光，惩罚的是是她自己。 “瞳妹妹。”顾炎枫见沈卿瞳把自己的嘴角都打的出血了，还不肯停手，心疼的不得了，冲过去要阻止沈卿瞳。 “别打了，别打了！”顾炎枫的眼睛微微泛红。 沈卿瞳虽然没有哭，但是神色却无比的哀伤，这样，该是能叫母亲心里的气好受些了吧。 她是个不孝女，别的做不了，但是叫母亲出出气也是好的。 “你们不能进去，奴婢要给长公主通报的。”忽然听的外头一阵吵扰。 紧接着两名男子贯穿而入。 顾炎枫此刻紧紧的抓着沈卿瞳的手，不让沈卿瞳在自虐，再打自己了。 而闯入的两名男子，正是云祁和楚睿。 二人自然不约而同看着脸颊红肿，嘴角还噙着血迹的沈卿瞳，脸色都是阴晴不定。 云祁好歹还上前给长公主行礼，：“见过二位姑母。” 楚睿却只是冷笑了一下，走到了顾炎枫身边，扫开了顾炎枫抓着沈卿瞳的手，然后一把将沈卿瞳横抱起来。 此刻的沈卿瞳仿佛丢了三魂七魄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了，任由楚睿抱着，也一声不吭。 楚睿眼中根本没有任何人，抱起了沈卿瞳，就要离开。 “楚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昌平长公主气的吼道。 她倒是听说过楚睿的性格孤僻乖张，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有时候连永安帝也不买账，可偏生永安帝对他偏爱的很，云祁虽然胡闹了些，但是到底也不敢忤逆永安帝，可楚睿不同，他是真不给永安帝面子，可永安帝还就是吃楚睿这一套，对他十分宽纵。 楚睿这嚣张无礼，的确也是气坏了昌平长公主。 昌平长公主是永安帝的嫡亲妹子，打小儿也是千宠万宠着长大的，被一个郡王府的世子这般无视，让她如何能受得了。 别说昌平长公主了，溧阳长公主也一肚子火呢，方才宝音县主被楚睿给打成了猪头，结果楚睿进门屁都没放一个，就要带着沈卿瞳走人，这也是在没把她这个皇家长公主放在眼里吧。 着实过分。 “长公主，臣要带走自己的未婚妻，长公主有意见吗？”楚睿转过头，对上昌平长公主，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昌平长公主愣住了，神马？未婚妻，疯了吧。 这沈卿瞳不是才退婚吗？什么时候成了楚睿的未婚妻了，简直是开玩笑。 “胡说八道，本宫如何不知道沈二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了，她原本和谢世安有婚约，这婚约不过也是才取消了没多久。”昌平长公主调查过沈卿瞳，自然也是了解的。 “臣刚刚决定的，臣爱慕沈姑娘，回去后马上就对沈侯爷提亲就是了。”楚睿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句话，把昌平长公主给噎了个半死。 这楚睿，实在是太嚣张了。 “姨母，我没说错吧，沈卿瞳就是勾三搭四，他勾引顾二哥，现在又勾引楚世子。”宝音县主添油加醋的说道。 楚睿冷冷的瞥了宝音县主一眼。 宝音县主吓得一个寒颤，立刻跟鹌鹑一样低下头，缩起了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实在是觉得楚睿那一眼太吓人了，她都有一种错觉，楚睿虽是会过来把她给咔嚓了。 “顾炎枫，你听到了吗？你还护着这个女人吗？她如果和楚世子没什么，楚世子会这么护着她吗？”昌平长公主时时刻刻不忘给顾炎枫洗脑，生怕顾炎枫被沈卿瞳给狐媚了去。 云祁听了楚睿的豪言壮语，他心中气的要死。 就像是自己的瑰宝被人给夺走了一般。 但是同样的，他心中也把自己骂了个半死，这个女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爱的是顾妃妃，是顾妃妃，这个女人的死活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云祁，你清醒一点，云祁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 玉倾城放在来找她，说长公主召了沈卿瞳过去说话，她有点儿担心，不知道长公主会不会对沈卿瞳不利，云祁也知道长公主那个性子，万一宝音县主再去添油加醋一番，只怕是沈卿瞳凶多吉少了。 正好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被楚睿给听到了，楚睿二话不说，直接往长公主这边来了。 云祁也跟过来了。 玉倾城也想来的，结果被顾瑶瑶的丫鬟给缠住了，说顾瑶瑶有要紧的事情寻她。 她想着自己过去也未必能帮得上忙，长公主不见得会给她面子。 她肯定不如云祁和楚睿的面子大，加上那丫鬟也不肯放自己走，只得就跟着那丫鬟去见顾瑶瑶了。 云祁和楚睿就这样闯入了长公主的正房。 楚睿还说了这么豪言壮语的话。 一句话就把沈卿瞳彻底的归入才成了他的人。 “长公主若是继续侮辱臣的未婚妻，那臣也不必要对长公主客气了。”楚睿冷冷的说道。 “楚睿，你是不是疯了，你竟敢这么对本宫说话，你可知道本宫是谁，别以为有皇兄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所畏惧，说白了你不过是个郡王府的世子，本宫可是一品长公主，你若是在对本宫不敬，信不信本宫今日叫你出不了公主府！” “臣不信，不如长公主试试看，看看臣到底能不能带着瞳儿离开长公主府！”楚睿丝毫无所畏惧，反倒是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儿。 长公主差点被气死。 “楚世子，放我下来吧。”沈卿瞳在此刻突然开口说道。 楚睿见沈卿瞳的神志恢复了些，但是脸上的伤还是很骇人，尤其是两颊红肿，嘴角还噙着血迹，楚睿的眸光就冷的有些吓死人了。 这个蠢女人，不是很强势的吗？怎么在昌平面前就怂了，还自己打自己，真是没出息，从前那股子霸气哪里去了，怎么倒是一点儿都硬气不起来了。 楚睿真的是越想越生气，他此刻真的有股子把昌平长公主府给拆了的冲动。 不过楚睿到底还是听了沈卿瞳的话，将沈卿瞳给放了下来。 166 沈之信毒舌气死昌平长公主 166 “楚世子，多谢你的一番好意，是我不好，冲撞了长公主，长公主责罚也是应该的。”沈卿瞳低头说道。 楚睿觉得沈卿瞳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或者是这丫头把自己给打傻了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此示弱，还如此认命的吃亏，这根本不像这丫头的性格啊。 要知道这个丫头可是从来不肯吃亏的，他可是见过她对付旁人的样子，怎么今天到了昌平面前，就变成了小绵羊了。 这太奇怪了。 “楚世子，你都听到了，你自己的未婚妻怎么说的？”昌平长公主带着几分嘲讽说道，没想到这沈卿瞳还是胆子这么小。 真是个怂包。 沈卿瞳低着头，她没有去看昌平长公主，只是听这声音，只怕是气儿顺了些吧。 楚睿紧紧蹙眉，并没有接话，直接拉着沈卿瞳走人了。 云祁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 沈卿瞳被楚睿用力拉着，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断了。 楚睿走的很快，沈卿瞳觉得自己要跟不上了，她的心情本就十分差劲，最后却狠狠的甩开了楚睿。 沈卿瞳站在了原地。 楚睿也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沈卿瞳，抿着唇不说话。 “怎么，当着长公主不敢发脾气，倒是对本世子横眉冷目的，沈卿瞳，从前本世子怎么没发现你还是这么奴颜媚骨的。”楚睿冷冷的说道。 沈卿瞳听的满心羞辱，加上刚才被长公主的打击，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也不敢三七二十一了，自从重生以来，到现在，她也是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能见到母亲一面，但是母亲却当众这般的羞辱与她。 她能怎么样呢？ 她即便再强势，再有能力又如何？ 带给她伤害最大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可笑的是，她的母亲还是为了过去的她，而伤害现在的她。 她又能如何，除了忍着，除了自己痛苦，还能怎么样？ 她都不知道，老天爷让她重生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睿被沈卿瞳这伤心欲绝的大哭给吓着了。 记忆当中，眼前的女子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处变不惊的，可今个儿却如此克制不住的情绪，哭的这般伤心难过，想必是真的难过到极限了。 为了昌平，值得吗？ 楚睿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顾炎枫，因为顾炎枫没有在昌平面前保护他，让她受到了如此奇耻大辱，这才伤心欲绝了？ 楚睿脑洞大开，发挥了巨大的想象力。 否则他真的弄不明白，沈卿瞳是为什么伤心到这个份儿上的。 依着这丫头的手段，根本就不用硬生生受这样的羞辱，她肯定有办法反击的，但是却自打耳光，让昌平消气，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这太不正常了。 虽然这丫头嘴上说不喜欢顾炎枫，可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可是在乎极了顾炎枫。 不过经此一役，这丫头只怕也对顾炎枫死心了吧。 没想到顾炎枫看着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在昌平面前这么直不起腰，真是个废物。 楚睿在心中狠狠地骂道。 “好了，别哭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可好？”楚睿实在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卿瞳。 方才也是情急之下，他才谎称沈卿瞳是他未婚妻的，不然如何理直气壮的保护她呢？ 可笑顾炎枫连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勇气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喜欢顾炎枫什么。 “我不想回家，我没有家了，我的亲人已经不认我了。”沈卿瞳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也许是哭的太狠了。 但楚睿还是听懂了，不由得哑然失笑，：“好了，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先跟我走吧，你看，你哭成这样，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我叫人送信儿给你大哥，我先送你回去吧。”说罢不等沈卿瞳答应，就拉着沈卿瞳离开了。 沈卿瞳的哭声惊动了不少人，楚睿可不想让沈卿瞳这一面展现在旁人面前。 沈卿瞳此刻满心满肺都伤心的不行了，她真的接受不了亲生母亲对她的态度，这基本上就是用刀一刀一刀的刺她的心。 这种感觉，必死都难受。 沈卿瞳任由楚睿拉着她上了马车，这下子马车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沈卿瞳直接扑在楚睿怀里，痛哭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为什么！”哭着还捶打起楚睿来了。 楚睿的脸都黑了，他这是再提顾炎枫受过吗？ 该死的顾炎枫，真是害人不浅。 沈卿瞳的鼻涕眼泪全都抹在楚睿身上了。 楚睿脸色发青，但到底也都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能忍受一个女人的鼻涕眼泪蹭到自己身上，楚睿也觉得自己是个神人了。 “那啥，你哭够了吗？哭够了就上上药，你看看自己的脸成什么样子了？”楚睿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没有，我还没哭完呢。”沈卿瞳说罢继续抽抽搭搭的哭着。 楚睿终于知道为什么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了，这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啊，都哭了小半个时辰了，还能哭出来啊。 果真也是厉害啊。 沈卿瞳继续哭，楚睿认命的继续被沈卿瞳给蹂躏着。 本世子忍，看在你救了本世子好几次的份上，本世子忍。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卿瞳终于停止了哭泣。 楚睿轻轻拍了沈卿瞳几下，想给沈卿瞳上药，却发现，沈卿瞳睡着了。 楚睿一脸黑线，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 这女人，就是个麻烦。 他轻轻的，轻轻的把沈卿瞳放下，怕她不舒服，还垫上了好几个靠垫儿。 然后才打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了上好的消肿祛瘀的药膏，打开盖子，一股子清香味道袭来，这可是上好的膏药，抹上了一会儿就消下肿去了。 他轻轻的给沈卿瞳上药，睡梦中，沈卿瞳还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疼吧。 这女人，对自己下手还这么重，真是没有个轻重，楚睿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还是把患处都给沈卿瞳涂了药膏。 看着自己一身的眼泪鼻涕，楚睿终究是十分嫌弃，脱了外衣，直接扔出马车外，从箱子里拿出了另一件袍子，穿在了身上。 沈卿瞳睡得很熟，睡梦中，眉头却一直紧紧的锁着。 似乎有数不清的愁绪一般。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来，外头的人问道，“世子，已经抵达靖康侯府门外了。” 楚睿皱眉，：“走。” “去哪儿。” “随便。” 外面人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也无法，只得驾车离开。算了，既然世子爷不说去哪儿，就随便乱转吧，车夫也不敢驾车太快，十分稳健的走着。 “母亲，母亲。”沈卿瞳突然开口喊道，：“我好想你，母亲，二哥，我真的好惦记你们。”沈卿瞳梦呓着。 “母亲，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别不要我。”沈卿瞳的样子十分无助，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留了出来。 顿时，楚睿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到底，他们是同病相怜，早早的就失了母亲。 楚睿从小也没享受过一天的母爱，他的母亲是难产死的。 拼死将他生了下来，可是他那二百五傻缺爹，将他视为不详人，非得说是他克死了他母亲。 啊呸，明明就是那傻缺趁着母亲怀孕的时候，沾花惹草，府里已经有两位侧妃了，还抬了好几房妾室进门，并且他那心爱的小妾，还在母亲面前晃悠，嚣张跋扈的，这才导致母亲早产，且难产。 自己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倒是说他克死了母亲，真是傻缺二百五。 楚睿觉得楚郡王府最大的幸事就是祖父的身体足够硬朗，活的也足够久，不然，就那个傻缺当家，只怕楚郡王府早就破落的不成样子了。 幸好这些年，是祖父一直教导他，并且护着他，祖父离世的时候，他已经足够大，也足够有能力了。 再也不用去管那傻缺了。 否则一个傻缺爹，加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继母，只怕他还不知道会被祸害成啥样。 楚睿深深的觉得，自己还是蛮幸运的。 所以听到沈卿瞳的话，楚睿格外的能理解。 因为他从来也不知道被母亲爱护，是个什么滋味儿。 与此同时，长公主责打沈卿瞳的消息，还是穿了出去。 沈之信在前院也得到消息了。 他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 昌平长公主一向嚣张，如今竟然欺辱到瞳姐儿头上来了，他若是就这样忍下了，以后昌平长公主还不得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辱瞳姐儿吗？ 于是沈之信也顾不得宴席了，直接来求见昌平长公主了。 昌平长公主没想到沈之信会来兴师问罪。 她一想到沈之信，心中更是有一股子无名之火冒了出来。 这个该死的沈之信，还敢来见她。 昌平长公主对沈卿瞳的不待见，其实除了沈卿瞳太神似顾妃妃，里头还有一个缘故，大抵上是所有人都不晓得个一个缘故。 昌平长公主比沈之信大三岁。 两个人也算是同龄人，当初，沈之信深得永安帝的重用，也是经常出入宫廷的。 且他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年纪轻轻的就深受皇恩，自古女儿爱俊朗，昌平长公主不也不例外。 她虽然比沈之信大了三岁，可到底也是年纪相仿，昌平长公主对沈之信就芳心暗许了。 因为当初永安帝对这个妹妹十分爱重，所以昌平长公主快二十岁了还没出阁。 可那时候十七岁的沈之信已经跟玉无瑕定亲了，只是玉无瑕当时年纪还小，婚期定在了三年后，又喝酒时玉无瑕十七岁的那一年。 昌平长公主虽然是皇家公主，可是也不能公然抢夺旁人的未婚夫，尤其是玉无瑕还是皇后的亲妹妹，玉家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人家。 所以昌平长公主就选择和沈之信表白，并且也列出了各种尚主的好处。 尤其是永安帝这么重用他，如果他成了永安帝的妹夫，自然只会前途无量。 只是没想到沈之信一口就回绝了，说已经定亲，并且和玉无瑕是两情相悦，谢过公主的厚爱，微臣无福消受，云云，虽然话说的客气，但终究还是拒绝了昌平长公主的一番爱慕之情。 昌平长公主气坏了。 她堂堂长公主，喜欢一个男人，还被拒绝了，沈之信凭什么，简直就是过分至极。 不过昌平长公主也是十分有骨气之人，既然被拒绝了，自然不会在纠缠沈之信。 结果几日后，昌平长公主就凤台选婿了。 亲自选了顾准为驸马。 顾准是武将，也因为常年带兵而忽略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初已经二十二了，还没成亲。 结果昌平长公主亲自选了顾准为驸马，十天后就举行了婚礼。 好在永安帝头几年就开始准备昌平长公主的嫁妆，连长公主府都早早的布置好了，而这凤台选婿也是一早就准备了，只是长公主不愿意，到后来突然就松口了，而且还这么飞速的成亲，若不是一切准备就绪，只怕还赶不及呢。 这段往事，昌平长公主从来没提及过。 因为她觉得这是她的耻辱，她堂堂一个长公主喜欢一个男人，主动去表白，还被这个男人给拒绝了，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啊。 所以，她在听到沈卿瞳是沈之信和玉无瑕的女儿之时，心里就已经有些别扭了，单单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她也不会抓着陈年旧事不放，可这女人不但模仿她死去的妃妃，还妄图勾引他的儿子，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她若是在容忍她，那她成什么了？ 而如今沈之信还敢找上门来，果然是胆大妄为了。 “本宫累了，不想见他，叫他走！”昌平长公主直接没打算见沈之信。 沈之信算什么，他来见本宫，本宫就要见他吗？本宫偏偏不见。 丫鬟出去传话了，过了一会儿，返回来了，却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怎么了？有话就说。”昌平长公主十分不耐的说道。 “沈侯爷说。”那丫鬟吞吞吐吐的。 “你倒是说啊，沈之信说什么？”昌平长公主皱眉道。 “沈侯爷说，如果长公主以后再找他女儿的麻烦，那沈侯爷就对公主不客气，哪怕是把官司打到金銮殿上，也不会与公主善罢甘休，沈侯爷还说，以后也不会叫沈二小姐再见二爷了，如果二爷再敢去见沈二小姐，沈侯爷就打断二爷的腿。”那丫鬟说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完全不敢去看昌平长公主的脸色。 那丫鬟绝没想到沈侯爷敢这么跟长公主说话，根本就是不给长公主任何颜面啊，可见真的是气得狠了。 “岂有此理！”昌平长公主气的狠狠一拍桌子，：“沈之信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这样对本宫无礼！” “去叫他进来，本宫要问问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对本宫这般无礼！”昌平长公主吼道。 那丫鬟结结巴巴的说道，“沈，沈侯爷已经走了，好像带着沈家人直接离开了长公主府了。” “太过分了！”昌平长公主没想到沈之信还真敢啊，这宴会还没开始，就带着沈家人走人了，这不是当众打脸吗？ 昌平长公主恨得咬牙启齿的，真的是被沈之信给气到了。 她一直都被永安帝给宠着，疼着，谁不给她三分颜面，那些皇兄，皇弟，皇姐，皇妹，哪个不是捧着她，敬着她，可今个儿倒好了，一个两个的，都跟她作对起来了。 楚睿一个小辈儿，也敢在她跟前儿放肆，顾炎枫这个混账也忤逆她，沈之信更是不给她一点儿面子。 统统都是为了沈卿瞳那个小贱人。 她真后悔刚才没弄死这个小贱人！ 溧阳长公主和宝音县主还没走。 宝音县主最会挑拨离间了，如此好的机会，岂能错过，她挑拨道，：“姨母说，莫不是沈卿瞳是个狐狸精变得吗？也太会狐媚人了吧。” 167 蛇蝎算计 167 溧阳长公主给宝音县主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叫宝音县主别再火上浇油了。 “你闭嘴。”果真，昌平长公主这次也没给宝音县主好脸色，直接训斥道。 宝音县主这才不敢作声了，她也不知道姨母这又是怎么了？姨母不是也很讨厌沈卿瞳吗？怎么她说沈卿瞳的不是，姨母倒是恼了。 “皇妹啊，你瞧宝音这脸上伤的，本宫就带着宝音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瞧皇妹吧。”溧阳长公主笑着说道。 虽然方才昌平长公主呵斥了她最疼爱的女儿，可溧阳长公主却也连个屁都不敢放。 因为溧阳长公主真的是惹不起这个皇妹。 她其实也蛮佩服沈之信的，竟然敢说这样的话，要知道昌平长公主可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打小儿就如此，小时候，溧阳长公主也没少吃她的亏。 且她有永安帝罩着，溧阳长公主也是越发的不敢惹这个妹妹。 不管怎么说，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恩，皇姐就先走吧。”昌平长公主也没留人，反倒是淡淡的说道，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溧阳长公主什么都没说，带着宝音县主就匆匆离开了。 宝音县主倒是乖觉，在昌平长公主面前虽然心有不满，但是却也没有露出分毫，直到上了自家马车，这才将愤愤不平的表情表露出来。 她一脸愤然道，：“母亲，同样都是长公主，母亲还是皇舅舅和姨母的皇姐，这母亲在姨母面前也太谨小慎微了吧。” 溧阳长公主点了宝音县主的额头一下，：“你懂什么，本宫虽是皇姐，但陛下跟昌平才是一母同胞，陛下虽然宽待本宫，那也是本宫这些年都安分守己的缘故，你呀，本宫跟你说过多次了，不要再去纠缠顾炎枫了，就不能好好的找个人嫁了吗？你怎么也有县主的爵位在身上，不管找个怎样的夫君，将来也不会委屈了你。” 这话溧阳长公主都说倦了。 而宝音县主也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她真不明白了，她不过是喜欢一个男人罢了，而且她这辈子，就喜欢枫哥哥一个人，她就只会嫁给枫哥哥，是不会嫁给别人的。 “母亲，别说了，说了这么多次了，您不嫌烦，我也烦了，我都说过了，我这辈子横竖是要嫁给枫哥哥的，别人我谁也不嫁。”宝音县主说的十分肯定，并且想到顾炎枫，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柔和痴情起来吗，：“像枫哥哥这么好的人，这辈子只怕是碰不到第二个了，不管怎样，我都要嫁给枫哥哥。” 溧阳长公主听的十分头疼，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摆明了顾炎枫根本没把静儿放在心上，都这么明确的拒绝了，可静儿还是初心不改。 “静儿，你就不能听母亲一句劝吗？你姨母也没瞧上你，顾炎枫这个臭小子就更别提了，陛下亲自问他的意思，他都拒绝了，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这般，只能是自取其辱啊。”溧阳长公主库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不管，母亲，我除了枫哥哥是谁也不想嫁，母亲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宝音县主摇晃着溧阳长公主的手臂，撒着娇问道。 “本宫能怎么帮你，顾炎枫自己不肯娶你，难不成你还想强嫁不成？”溧阳长公主真的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真的好心塞，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厚脸皮的女儿呢。 这整个盛京好男儿多了去了，怎么就被一个顾炎枫迷住了心智呢？ 这都三年了，还苦苦的纠缠着顾炎枫不放。 “如果生米煮成熟饭了，那枫哥哥不就一定得娶我了吗？母亲您是枫哥哥的姨母，肯定有法子的！”宝音县主大言不惭的说道。 一番话，差点把溧阳长公主给气个半死。 溧阳长公主脸色大变，抬手就要打宝音县主，可是看到宝音县主脸上全都是伤，最终也没下得了手，反倒是在宝音县主身上狠狠的拧了几下。 宝音县主疼的龇牙咧嘴的，：“唉吆，娘，您这干什么啊，要拧死我吗？”宝音县主大呼小叫道。 “你这个死孩子，你再说一次本宫听听，这么不要脸的话你倒是也能说的出口，还生米煮成熟饭，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说的话，真是太不要脸了，你再说一次，本宫锤死你，你信不信！”溧阳长公主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又在宝音县主身上狠狠的捶了几下。 宝音县主也知道自己这话过分了，不由得暗暗吐了吐舌头。 “女儿知道错了，母亲别生气了。”宝音县主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这也不是一时着急，才会口无遮拦的吗？ 不过在宝音县主内心深处，倒是觉得这真是一条出路。 枫哥哥怎么样都不肯娶她，若是用这个法子，说不定就能叫枫哥哥就范了。 但是宝音县主见溧阳长公主是真的恼了，自然不敢在胡说八道了。 溧阳长公主冷然道，：“静儿，本宫这些年，一直都宠着你，陛下也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对你疼爱有加，本宫是陛下唯一的皇姐，除却已故的康宁郡主，陛下最疼的外甥女就是你了，本宫和陛下虽然对你都有几分的宠溺，但是你可不能胡来，你若是不要脸面去设计顾炎枫，这个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顾炎枫是昌平最看重的儿子，她势必要给顾炎枫寻一个样样齐全的好媳妇，如果顾炎枫自己乐意娶你还好，可是现如今顾炎枫和昌平都不看好你，你可不能胡来！”溧阳长公主警告道。 溧阳长公主也算是了解自己的皇妹。 就昌平的心气儿，是绝对瞧不上静儿的。 沈卿瞳看起来也算四角齐全，身份尊贵了，可昌平不一样瞧不上吗？ 只怕是陛下的几个公主，昌平都没瞧上，真不知道，她到底要给顾炎枫寻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溧阳长公主想到这些，心里也颇有微词。 但始终也没说什么。 “知道了，母亲。”宝音县主一口应道，但是眼珠子却提溜乱转，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而长公主府这边，昌平长公主被顾炎枫和沈之信接二连三的气到了，也没出席午宴，一个人在房里生闷气。 顾炎枫还因为沈卿瞳的事情生气，也没来看昌平长公主。 顾瑶瑶和玉倾城也知道昌平长公主为难沈卿瞳，楚睿还大言不惭的说沈卿瞳是他的未婚妻，还带走了沈卿瞳，而前院沈之信也恼了，去找了昌平长公主理论不成，还言词威胁了一番，带着沈家就走了。 结果沈家的人也没在长公主府用午膳。 玉家的人不能走，玉倾城也是心急如焚，不过此番也见不到沈卿瞳，只得先将这午宴凑合过去了再说。 也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吧，玉倾城喝了几口梅子酒，就觉得晕晕乎乎的。 她旁边坐着的人是顾瑶瑶。 顾瑶瑶见她面色通红，不由得道，：“倾城，你是不是喝多了，不如我陪你出去透透气吧。” 玉倾城也觉得宴席上人多，让她觉得的更加不适，不如出去到花园子走走，吹吹风。 也就起身和顾瑶瑶一同去了。 两个人都带着丫鬟。 到了花园子走了一会儿，玉倾城反倒觉得头更晕了。 “你先到我那里去歇一会子吧，这宴席结束还早，不如你睡一会子，这梅子酒看似甜腻，但是后劲儿大，倾城你也不是爱饮酒的人，不该喝的。” 玉倾城素日里酒量倒是还好，可能今日因为担心沈卿瞳，心情格外的浮躁，所以才会这么不胜酒力的。 听了顾瑶瑶的建议，玉倾城也觉得挺好的，就带着丫鬟，随着顾瑶瑶一起，又到了清音阁。 顾瑶瑶将玉倾城安排在了厢房。 她对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看着玉倾城的丫鬟，笑道，：“姐姐，方才我瞧你也没吃什么，玉小姐也睡下了，你跟我去吃点东西在回来伺候吧。” 今个儿陪在玉倾城身边是白芷。 白芷也知道素日里小姐跟顾大小姐要好，今日一直都凑在一起说话，况且这里是顾大小姐的闺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她伺候了这些时候，虽然吃了些随身带的糕点，但到底也是饥肠辘辘了。 就听了那丫鬟的提议，跟着那丫鬟去了。 “放心吧，这里是本小姐的闺房，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顾瑶瑶说道。 白芷也就更加安心去了。 白芷跟着顾瑶瑶的丫鬟去了。 顾瑶瑶看着穿上已经沉沉睡着的玉倾城，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毒的笑容。 她走到床边，从玉倾城头上拔下了那个簪子。 这上面，她抹了一点药，不过不是什么要紧的药，只是能促进人酒醉的药物罢了，而且是无色无味的，而且只用了一点点，只怕现在，也早被玉倾城给吸收了吧。 而且她们桌子上的梅子酒，被顾瑶瑶换成了含量比较高的了。 如此，玉倾城不常喝酒的人，必定会酒醉，而且会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玉倾城，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挡了我路。 顾瑶瑶狠狠的看了玉倾城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时候也差不多了，这会子，她们也该把大哥给请来了吧。 今个儿是大哥的好日子，大哥肯定会喝不少酒的吧。 顾瑶瑶狠了狠心。 果不其然，一会儿听到了顾炎钊爽朗的声音。 “瑶瑶，你这么着急找了大哥过来做什么啊？”顾炎枫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 他今个儿真的是喝了不少，毕竟喜得贵子，他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高兴，逢来敬酒的，他必定一饮而尽。 想到自己得了个大胖儿子，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大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顾瑶瑶一脸嫌弃，并且对外喊道，：“赶紧给大爷端一碗醒酒汤来。” 顾炎钊坐了下来，顾瑶瑶先给顾炎钊倒了一杯浓茶，递了过去，埋怨道，：“大哥也太不知道保养自己了，幸亏大嫂吩咐我，叫我看着大哥，若我不说找大哥有急事，大哥还不得被那些人给灌醉了啊。” 顾炎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浓浓的茶水带着苦涩，倒是冲淡了些酒气。 “还是大妹知道心疼我。”顾炎枫和顾瑶瑶的关系倒是十分融洽。 也是，比起顾炎枫和顾妃妃来，他们兄妹在长公主跟前儿，都是有些受冷落的，而受冷落的两个孩子，自然感情也要好一些。 “虽说今儿大哥高兴，但始终也是要顾着自己的身子，你这一身酒气的，待会儿回去不熏着了大哥和宇哥儿吗？我叫丫鬟给你喝些醒酒汤，待会儿你去厢房歇歇，再回去吧，不许再喝酒了。”顾瑶瑶说道。 “好好，都听大妹的。”顾炎钊笑呵呵的说道。 顾瑶瑶看着大哥对她半分防备也没有，心中禁不住也是有些愧疚的。 她真的要利用大哥吗？ 在这个家里，大哥是唯一一个最疼爱她的人了。 可是若找个身份低的，只怕也撼动不了玉倾城分毫，母亲说不定会杀了那人，她不能赌，她也不能失败，唯有大哥这般的身份，才能让玉倾城嫁过来做二房。 虽然有些对不住大哥，但大哥若是得了玉倾城这样的妾室，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吧。 况且今日颜如玉真的叮嘱她要看好大哥，别叫大哥喝太多酒，这一切是意外，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顾瑶瑶下定了决心，也就没再多想。 过了一会儿，丫鬟采青将醒酒汤端过来了。 顾炎钊自然没有多想，端过来就一饮而尽了。 “大哥，我让采青带你到厢房里休息吧，等酒劲儿下去了，你再去见大嫂和宇哥儿吧，我还要宴席上瞧瞧。”顾瑶瑶对顾炎钊说道。 顾炎钊点头，“好，此刻到真觉得头晕晕的，大约是真喝多了，我躲在这儿歇息会儿吧，你去跟你二哥打个招呼，好生招待宾客，千万别怠慢了宾客。”顾炎钊叮嘱道。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吧。”顾瑶瑶点头道，然后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带大哥到厢房去歇着，好生侍候着，听到了吗？” 采青的神色极其不自然，仿佛带着一丝恐惧，但是却被顾瑶瑶狠狠的白了一眼。 采青鬟才低头道，：“是，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会按照小姐的吩咐做事的。” 顾炎钊此刻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并且觉得有些燥热，他也没在意，觉得是喝酒的缘故。 也就任由采青过来扶着他走了。 到了厢房门口，采青打开了门，顾炎钊有些跌跌撞撞的进去了，他也没看清，就直接扑到了床上。 采青忙关上了房门。 顾瑶瑶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小姐，不会出事儿吧，若是真出了事儿，大少奶奶也饶不了咱们啊。”采青带着哭腔说道。 她跟着顾瑶瑶多年，颜如玉也进门两年了，她自然知道大少奶奶不是省油的灯，得罪了大少奶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顾瑶瑶是主子，大少奶奶也许不能把她怎么样，她们可是奴才，生死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儿吗？ 顾瑶瑶转头一记耳光甩在采青脸上，：“没用的东西，怕成这样，有本小姐在，谁能把你怎么样？况且是大嫂叫本小姐看顾好大哥的，是大哥自己走错了厢房，能怪的了谁！”顾瑶瑶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给本小姐记好了，你若是弄砸了这件事，不等别人收拾你，本小姐先弄死你！”顾瑶瑶威胁道。 “奴婢不敢。”采青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告饶，：“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奴婢什么都听小姐的。” “这还差不多。”顾瑶瑶满意的拉起了采青，：“好了，你跟本小姐走，等会儿自然会东窗事发了，咱们也不在这儿，自然和咱们没什么相干的。”说罢带着欲离开。 168 玉倾城心仪的人 168 顾瑶瑶带着采青离开了厢房，神色也恢复了往常，仿佛一点儿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却不料，主仆二人正打算离开，到了院子里，碰上了匆匆而来的顾炎枫。 见到顾炎枫，顾瑶瑶的神色一晃，生怕顾炎枫会瞧出端倪。 毕竟顾炎枫是十分聪明的人，先前不过是凭借一点儿蛛丝马迹，就把顾妃妃的死怀疑到她头上了，幸好她没有一点儿把柄被顾炎枫给抓住，否则的话，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顾瑶瑶还是故作镇静的看着顾炎枫，问道，：“二哥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儿？” “大哥在你这儿？”顾炎枫直接问道。 “是啊，大哥喝多了，我给他喝了醒酒汤，让他在厢房休息会儿，否则一身的酒气，没白的熏着了宇哥儿和大嫂。”顾瑶瑶笑着解释道。 “大嫂身边的人来寻大哥，说大嫂身子不适，我去找大哥，让他过去。”顾炎枫也没跟顾瑶瑶废话，说完直接就往里走。 顾瑶瑶如何能叫他进去，直接拦在了顾炎枫面前。 “二哥，大哥喝多了，你现在去叫他也叫不醒啊。”顾瑶瑶有些紧张，她着实有些害怕，万一被顾炎枫发现她做的事儿，她真的不敢想后果会怎样。 顾炎枫看着一脸紧张的顾瑶瑶，他就觉得不太对劲儿。 “大哥酒量不差，今天我一直在宴席上，大哥虽然喝了些酒，但是绝对不会喝到酒醉不醒，大嫂不舒服，你却拦着我不叫我去见大哥，顾瑶瑶，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儿？”顾炎枫满脸阴鸷的看着顾瑶瑶。 因为顾妃妃的缘故，顾炎枫和顾瑶瑶早就有了心结，所以也不远往好处想顾瑶瑶了。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自己家里，我能对大哥做什么？”顾瑶瑶板着脸反驳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进去瞧瞧就知道了。”顾炎枫冷笑了一下，直接就往里走。 顾瑶瑶吓死了，自然是要拦着顾炎枫，：“二哥，你就这般不信我吗？我可是你亲妹妹！” 顾炎枫见顾瑶瑶这般着急的模样儿，心中更是坚定了顾瑶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怎么会心虚成这样了？ 顾炎枫甩开顾瑶瑶，径自往里走。 顾瑶瑶和采青吓得魂飞魄散的，尤其是采青，浑身颤抖的不行，连路都走不了了。 “二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顾瑶瑶不顾形象的叫道。 顾炎枫对顾瑶瑶的院子自然也是熟络的，毕竟是自己亲妹妹。 他走到厢房门口，门紧闭着，他推了推，才看到竟然还上了锁。 如果说里头没鬼，他是如何也不信的。 这个顾瑶瑶，果然又在使坏。 顾炎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他快步走进去，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他的大哥顾炎钊，正同玉倾城同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两个人的睡相都十分规矩，各自睡着，但是这样一幕若是外人看到了，尤其是今日长公主宾客满朋，如果被人看到，那将是滔天大祸啊。 玉倾城可是指婚给太子殿下的，已经是过了明路的太子妃了，现如今却跟顾炎钊睡在一起。 太子妃的名节容不得一点点折损，而顾炎枫还是有家室的人，今日还是儿子洗三的宴席。 却睡了太子妃，这若是传出去，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顾炎枫彻底的怒了，心里的怒火旺盛，恨不得直接抽死顾瑶瑶。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顾瑶瑶的行事风格和母亲太过于相似。 都是不顾一切的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且可以利用任何人。 不顾母亲好歹手段还光明磊落些，毕竟她是长公主，性子骄纵，并且胆大妄为，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儿。 可顾瑶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并且算计的还是自己亲哥哥，这样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 顾炎枫上前拍了拍顾炎钊，顾炎钊睡得十分沉，显然是喝了迷药了。 不用说，肯定也是顾瑶瑶干的。 他又拍了拍玉倾城。 玉倾城大约是听到了声音，但还是昏昏沉沉的，没有答应。 顾瑶瑶和采青此刻也进来了，见到这一幕，必定也知道，顾炎枫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顾瑶瑶还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顾炎枫今天本来气就不顺，而且是特别的不顺，顾瑶瑶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顾炎枫转过头，看着顾瑶瑶，冷笑了一下，抬手一耳光就甩了过去，：“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能做这么恶毒的事情，你可看清了，这是大哥，是咱们的大哥，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连大哥都可以利用，你真是丧心病狂！”顾炎枫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是他的亲妹妹，顾瑶瑶。 顾炎枫这一巴掌下手极重，顾瑶瑶的嘴角都破了。 她并没觉得自己有错，反倒是满脸嘲讽的看着顾炎枫，：“我这都是跟母亲学的，母亲也说过，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顾炎枫不想听这些歪理邪说。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一个是咱们亲大哥，一个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如此陷害她们，你可想过后果，你可知道，现如今玉倾城已经是过了明路的太子妃了，陛下已经下了圣旨，你这样，岂非要害死咱们全家吗？况且大哥才得了宇哥儿，和大嫂感情甚笃，你这般，不是给大嫂添堵吗？顾瑶瑶，你简直就是个疯子！”顾炎枫是越说越生气。 顾瑶瑶没有说话，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去解释了，反正事情已经被顾炎枫发现了，想必也失败了，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猜不到你的心死了吗？”顾炎枫连连冷笑，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你无非就是嫉妒玉倾城，嫉妒她被册封为太子妃对不对？你一心想要做太子妃，所以才会除去玉倾城这个绊脚石，顾瑶瑶，你果然够狠！” 顾瑶瑶有些心虚，她不反驳，不开口，也是害怕顾炎枫会联想到这里，生怕顾炎枫在就是重提害死顾妃妃的事情。 不过她到底也不是太担心，这么多日子了，顾炎枫肯定也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如果依着顾炎枫的性子，若是找到自己谋害顾妃妃的证据，早就把她生吞活剥了，别说顾炎枫了，即便是母亲也不会饶过她的，可是到现在，事情都是风平浪静的，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顾炎枫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那她也就不必害怕了。 “二哥，我没有，我只是看不惯玉倾城罢了。”顾瑶瑶不肯承认。 “你不承认，是不是怕我认为是你害死了妃妃？要知道，当初陛下认定的太子妃，可是妃妃，你一心恋慕太子，想要做太子妃，你能容得下妃妃吗？而且这么多年，母亲心里只有妃妃，对你也十分冷淡，焉知你心里不会恨毒了妃妃？”顾炎枫质问道。 “你胡说，顾炎枫，你休想冤枉我，妃妃是我亲妹妹，我如何会害她，我说了，我只是看不惯玉倾城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罢了，仗着自己要做太子妃，就狗眼看人低，我才会教训她的。”顾瑶瑶坚持着说道，死也不肯承认她想做太子妃的事情。 “好了，顾瑶瑶，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清楚，今天这件事，我会禀告母亲，叫母亲定夺。”顾炎枫说道。 他是不会提顾瑶瑶瞒着的。 顾瑶瑶的确该有个人来好好收拾管教她一下了。 现在顾瑶瑶做事，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了。 这样丧尽天良，祸及全家的事情也做，简直是疯了。 “好啊，那你去说吧，大不了母亲就是打我一顿，还能把我怎么样？”顾瑶瑶并不害怕，反正她就是一口要定了自己看不惯玉倾城就是了。 不过现在玉倾城也没出什么事儿，母亲还能为了一个外人打杀了自己不成？ “顾瑶瑶，我会如实禀告母亲，把你对太子的心思，对太子妃的渴望，全都说给母亲听，你觉得母亲是信你，还是信我呢？”顾炎枫冷笑着问道。 “二哥，你大可以去说，那么我也会告诉母亲，你对沈卿瞳的龌龊心思，你觉得母亲是信你，还是信我呢？”顾瑶瑶威胁道。 “你！”顾炎枫满脸阴鸷，没想到顾瑶瑶竟然用沈卿瞳来威胁他。 “母亲有多么厌恶沈卿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你想，如果母亲知道了你对沈卿瞳的心思，会不会一气之下，让你去钟静那个蠢货呢？到时候，二哥你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啊。”顾瑶瑶满脸得意的说道。 顾炎枫没想到顾瑶瑶会这么威胁她，不单单用沈卿瞳，而且现在又把宝音县主给抬出来了。 要知道，宝音这个蠢货，他想到就头疼。 “顾瑶瑶，你不要太过分！”顾炎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顾二哥。”一道柔弱的声音慢慢传过来。 顾炎枫回头，却看到方才躺在床上的玉倾城，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玉倾城到底听到了多少，不过她也无心替顾瑶瑶隐瞒，毕竟顾瑶瑶这样算计人家玉倾城，玉倾城也是有知情权的。 顾炎钊还睡得七荤八素的，可见这迷药的分量着实不少。 “玉大小姐。”顾炎枫满脸歉疚，此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连忙上前扶着玉倾城下了床。 玉倾城此刻觉得已经好些了，头也不像从前那样晕了，整个人舒服了好些。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其实本来也不乱，玉倾城还是觉得浑身有些无力，然后靠着圆桌坐了下来。 她看着顾瑶瑶，顾瑶瑶丝毫没觉得有半分的愧疚。 玉倾城沉沉道，“我竟从来没有看出来，原来你竟喜欢太子。” 她们两个过去虽然交好，但是也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两个人只是觉得对方都着实不错。 顾瑶瑶也并没有把玉倾城当做是知心朋友，只是觉得玉倾城的十分地位名声，都还配与自己交朋友罢了。 不然放眼这盛京里，她还是真交不到什么朋友了。 “这不关你的事儿。”顾瑶瑶白了玉倾城一眼，冷冷的回道，完全没有一点儿陷害别人的愧疚。 “顾瑶瑶，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今天这件事，我不追究了，但是以后，你若是在算计我，我玉倾城，绝不与你客气。”玉倾城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语气很轻，但是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顾瑶瑶切了一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玉大小姐，你当真不追究这件事了吗？”顾炎枫也觉得玉倾城实在是个心胸开阔的姑娘，若是一般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说不定还会把顾家给搅得翻天覆地的，毕竟是自己受了委屈啊。 “恩，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但是如有下一次，我定然会追究到底。”玉倾城很平静的说道。 方才顾炎枫和顾瑶瑶的话，她都听到了，说白了，闹大了这件事，对谁都没好处。 她虽说跟顾炎钊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到底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共同谁在了一张床上，若是宣扬出去，她的名节势必不保。 太子妃不太子妃的她并不在意，可是玉家的名声实在是容不得有一点儿瑕疵了。 她不能让玉家蒙羞。 而且听着顾瑶瑶的意思，似乎还要拉沈卿瞳下水，今日瞳姐儿已经惹起长公主的厌恶了，若是在这样下去，万一长公主真的对付瞳姐儿，瞳姐儿能躲得过吗？ 当然，还有就是，万一长公主真的为此，让顾二哥娶宝音县主那个疯婆子，那顾二哥一辈子岂不是全毁了。 她不愿意看到顾二哥娶宝音县主，因为宝音县主真的配不上顾二哥。 她不愿意毁了她心仪的男子的一生。 对，没错，她玉倾城心仪的男子，就是顾炎枫。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形容顾炎枫一点儿也没错。 只可惜，她永远没有机会了，一道圣旨，就已经切断了他们所有的可能。 她甚至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玉倾城还是希望顾炎枫可以幸福的。 但是娶宝音县主，肯定不会是幸福的。 所以，她宁可不追究顾瑶瑶了。 她宁可委屈自己。 “顾二哥，麻烦你带我离开这儿，去找我的丫鬟，我还是觉得有些头晕。”玉倾城揉着眉心，说道。 “好，我来扶你。”顾炎枫自然不会拒绝，他扶着玉倾城离开之前，还狠狠的白了顾瑶瑶一眼。 同时心中也感叹，玉倾城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她的善良大度，刚好衬托出顾瑶瑶的自私自利，狠心毒辣，简直是令人发指。 顾炎枫扶着玉倾城往外走，正巧玉倾城的丫鬟白芷也匆匆跑了过来，却看到顾二少扶着自家小姐，顿时一脸的警惕之色。 顾炎枫看到玉倾城的丫鬟，连忙将玉倾城交到那丫鬟手里。 “好生照顾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喝多了些，早些带她回去休息吧。”顾炎枫叮嘱道。 “多谢顾二少，奴婢自会照顾好我家小姐的。”白芷虽然十分客气，但到底还是有戒心的。 “顾二哥，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玉倾城微微欠身，客气的说道。 “顾大小姐哪里话，顾大小姐的心胸，真是叫在下佩服，更是叫在下汗颜啊。”顾炎枫很真诚的说道，这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顾二哥客气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玉倾城莞尔一笑，然后就扶着白芷的手，翩然离开了。 天知道，她真的很想在和顾炎枫相处一些时候，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好，可她终究是没什么借口在说什么了。 可即便是相处了又如何，迟早还是要分开，他们，终究是无缘也无分，相处下去，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想到这些，玉倾城就十分黯然的离开了。 169 提亲 169 当沈卿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楚睿的马车上。 身上还盖着楚睿的披风。 她竟然睡着了，而且还在一个陌生男子的马车里睡着的。 沈卿瞳觉得有些尴尬，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而坐在一旁的楚睿正在烹茶。 见沈卿瞳醒了，轻声道，：“醒了？哭着睡着了，有没有觉得口干，起来喝杯茶吧。” 楚睿声音性感磁性，十分低沉，让人听了，心中一阵悸动。 沈卿瞳看着楚睿，楚睿的确生的好，尤其是一双眼睛，仿若璀璨星光一般，但是却又幽深遂长，让人看不透，那点点寒光，更是让人心里有些发寒。 可今日沈卿瞳见到的楚睿，眸子里是一篇温和，带着点点柔光，沈卿瞳都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不觉得口干吗？喝杯茶吧。”楚睿索性直接将茶杯递到了沈卿瞳面前。 沈卿瞳真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咽喉处都有些冒烟的感觉了。 端过茶水来一饮而尽。 茶水的温度刚刚好，六十五度左右，这样入口，是最好的。 “我睡了多久？”沈卿瞳看着楚睿问道。 “半个时辰而已。” “我们现在哪儿？”沈卿瞳继续问道。 “盛京街道。” 沈卿瞳有些无语，其实她能感觉的到马车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才沈卿瞳怎么也没想到楚睿竟然带着他在盛京街道上悠闲乱逛。 “今天多谢楚世子出手相助。”沈卿瞳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本世子乐意出手助你。” “劳烦世子送我会靖康侯府吧。”沈卿瞳的神色仍旧是有些恹恹的。 “本世子一直都不明白，为何沈二姑娘如此要强的性子，会屈服在昌平长公主的淫威之下，这不像你的性格。”楚睿问道。 楚睿看的出来即使是到了现在这一刻，沈卿瞳的心情也不好，他真的不明白，为何沈卿瞳在昌平长公主面前不反抗。 如果她奋起反击，昌平长公主未必能羞辱到她。 可她偏生要承受这些，并且他总有种感觉，沈卿瞳仿佛对昌平长公主十分的尊敬。 “没什么，她是长公主，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自然就要伏低做小了。”沈卿瞳苦涩一笑。 楚睿自然知道不会是因为这个，他就算不说多么了解沈卿瞳，也知道沈卿瞳不会是这样软弱的人。 只是沈卿瞳自己不乐意说，他也不问了。 原本马车就在盛京的街道上闲逛，很快也就抵达了靖康侯府。 沈卿瞳此番的情绪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而她脸上的红肿，因为用了楚睿的药膏，此刻也基本看不出来了。 楚睿这药膏，是特制的，自然是十分管用的，到底沈卿瞳脸上的伤，也并不太严重。 “今日多谢楚世子相助。”沈卿瞳再三说道。 楚睿却随着沈卿瞳一同下了马车。并且陪着沈卿瞳往里走。 沈卿瞳有些不解，：“楚世子可还有事？” “自然求见沈侯爷，商议一下咱俩的婚事？”楚睿笑着说道。 “楚睿，你疯了吧。”沈卿瞳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满脸威胁的看着楚睿，这货莫不是疯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就商量秦氏。 “方才本世子在昌平长公主面前已经公开声明，你就是本世子的未婚妻，现如今，本世子自然要找岳父大人，商议咱们的亲事了。”楚睿一脸的理所当然。 沈卿瞳简直是要疯了，她看着楚睿，这个人当真是人人口中避之不及的活阎王世子吗？ 怎么在她看来，就是活脱脱的无赖加流氓呢？ 沈卿瞳真的很头大。 可是却也挡不住楚睿，楚睿已经先一步进了靖康侯府的大门了。 侯府的人早就急了，派了好几拨人去找沈卿瞳了，虽然楚世子已经给沈之信去了口信儿，但是沈之信还是不放心他的宝贝闺女啊。 眼见人回来了，并且楚睿也亲自上门，自然将二人一并带到书房来了。 沈之信的脸色很难看，他仔细的观察了沈卿瞳，还是看得出来，沈卿瞳脸上有些红肿的。 “瞳姐儿，你放心，今个儿你受的委屈，为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为父就算是拼着和昌平那妇人鱼死网破，也定要为你讨回公道！”沈之信真的是气坏了，想到自己的女儿在长公主所受到的那些委屈，他就气得要死。 他自是知道昌平长公主到底有多骄纵了，可是他这么温婉可人的女儿，却被如此为难，沈之信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女儿没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横竖以后女儿也不会再去长公主府了，这种事儿不会发生了。”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痛，但是沈卿瞳也决定了，这次要真正的放下过去。 她不会再去长公主府了，至于能不能相认，看缘分吧。 不过她想应该很渺茫了，毕竟母亲厌恶她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一心觉得她想勾引二哥。 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顾妃妃，真的是前尘往事了。 “瞳姐儿，你不必怕连累了父亲，这些年，为父在外头挣前程，为的就是能让你们过些舒心日子，如今被欺负成这样，还不敢反抗，那为父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沈之信满腔怒火，对昌平长公主不满到了极点。 “沈侯爷，此番沈姑娘是受了委屈，可她既然不愿意计较了，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沈侯爷就不必勉强了吧。”楚睿劝说道。 沈之信转眸看着楚睿，其实从前沈之信对楚睿的印象就极为不错。 同为天子近臣，楚睿年纪轻轻，能深得永安帝的器重，并且永安帝对楚睿，总是格外的宽容，这让沈之信都有点儿怀疑。 那种疼爱，很像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沈之信甚至怀疑，莫不是楚睿是永安帝的私生子。 当然，这也仅限于怀疑，甚至跟了永安帝多年，深觉得永安帝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即便是，永安帝也不会放任自己的皇室血脉流落在郡王府，肯定早早接回宫中了。 沈之信和楚睿打过不少交道，楚睿的确是人才，并且能力不亚于他，他都这般年纪了，回想当初跟楚睿一般大的时候，未必有他这样的修养和工夫。 沈之信认为，楚睿除了性子冷一些之外，其他都是很好的。 今日楚睿对沈卿瞳出手相助，并且还将她带离长公主府，这份情谊，他也记住了。 所以此刻，看楚睿是怎么都顺眼。 但是听到楚睿的话，沈之信却想多了，他自当是沈卿瞳不愿意深究，是为了顾炎枫，怕顾炎枫不好做人。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顾炎枫这个混账东西。 若是不因为他，想必瞳姐儿也受不了这么大的侮辱。 “你这孩子，是不是还惦记着顾炎枫那个混账东西？”沈之信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问道。 沈卿瞳吃瘪，她现在一听到有人说她喜欢顾炎枫就上头，她都懒得去解释了。 “沈侯爷，其实晚辈此番过来，还有一事想求。”楚睿突然开口说道。 沈侯爷点头，：“楚世子请讲。” “晚辈倾慕沈二姑娘，并且也承诺，会一辈子照顾沈二姑娘，绝对不叫她受一点委屈，还请侯爷将沈二姑娘许配给晚辈。”楚睿站起身来，很郑重其事的说道。 “楚睿，你疯了。”不等沈之信开口，沈卿瞳就狠狠的说道。 这家伙，简直是要疯了，要死了！ 许配，许配个屁，沈卿瞳真的很想骂人。 楚睿无比风骚的给沈卿瞳抛了一个媚眼，沈卿瞳很没出息的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其实她也不想的，要怪就怪楚睿。 楚睿这厮，的确是个妖孽。 看着二人这眉来眼去的，沈之信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碍眼。 不过楚睿这一开口就求亲，的确让他有些吃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正在沈之信犹疑之时。 楚睿突然对着沈之信跪了下来，：“晚辈是真心求娶卿瞳的，晚辈可以对沈侯爷保证，此生绝对不会负了卿瞳，只明媒正娶卿瞳一人，绝不纳妾！” 这话倒是让沈之信有几分的触动。 但是也没有真正往心里去，毕竟这男子三妻四妾实在是平常事，今日说的好听，过去几年，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楚世子请起。”沈之信忙上前亲自将楚睿扶起来，大体上也是没想到楚睿会这般吧。 “楚世子，你可知道，你的婚姻大事，并不是你一人能做主的，你父王和母妃可同意？”沈之信问道。 楚郡王府内里乱七八糟，沈之信也是有耳闻的，楚郡王妃和楚睿更是水火不容，几乎连表面的和睦都不维持了。 楚郡王妃时时刻刻都想着把楚睿从世子之位上拉下来。 这样内斗不断，沈之信自然不愿意让女儿去蹚浑水的。 若说起来，顾炎枫何尝不是良配，可就是因为昌平长公主，沈之信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给顾炎枫，让女儿去长公主受罪的。 可楚郡王府的内院，比起长公主府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便沈之信看重楚睿，也不愿意让沈卿瞳到这等龙潭虎穴当中去。 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算计了。 说起来，楚睿和顾炎枫本身都不错，只是被家世所累了。 比起来，沈之信更倾向于将沈卿瞳嫁入人口简单的人家，过些舒心的日子，所以沈之信并不看好楚睿。 “本世子的事情，由不得他们反对。”提到楚雄和那个不知所谓的继母，楚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年幼的时候，他都不把二人放在眼里，就别说是现在了。 沈之信知道楚睿的强势，可在强势又如何，后院就是女人的战场，楚睿还能护着瞳姐儿一辈子吗？ 他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安危去冒险的。 “喂，喂，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沈卿瞳忍不住叫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睿是不是疯了，说提亲就提亲，可笑的是，父亲好像还蛮看好楚睿，只是觉得楚睿的家世复杂了些，所以才犹疑的，这算怎么回事儿？ 她有说过要嫁人吗？ “是啊，还没问过瞳儿的意思，本候还是比较看重瞳儿的意思。”沈之信话锋一转，这才看向沈卿瞳问道，：“瞳儿，虽说你是女儿家，但这婚事终究是你的，还要看你的意思。” “我不嫁。”沈卿瞳说的十分干脆。 楚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这是彻底被沈卿瞳给无视了吗？ 他的心受到了暴击，他活了十九年，第一次想要娶一个女子，结果却被无情的给拒绝了。 难不成，他真的不如顾炎枫吗？ “瞳姐儿，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顾炎枫？”沈之信再一次问道，：“为父今个儿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为父知道，顾炎枫的确不错，不管是家世，容貌，文采，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可是他是昌平那妇人的儿子，为父绝对不会同意你嫁给他，为父宁可把你嫁给楚世子！”沈之信狠狠的说道。 最起码楚睿知道护着沈卿瞳，不让任何人欺负沈卿瞳，顾炎枫在昌平长公主面前太过于唯唯诺诺了，连沈卿瞳都护不住，直接被沈之信给三振出局了。 楚睿在一旁听了这话，嘴角不停的抽搐着，抽搐着。 沈侯爷，这话到底是夸他，还是折损他，他是应该说感谢呢，还是感谢呢，还是感谢呢？ “父亲，我没有喜欢顾炎枫，我也不会嫁给顾炎枫的。”沈卿瞳觉得很心塞，很牙痛，为何所有人都觉得她喜欢顾炎枫，她难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正在僵持着，沈义走了进来，朗声道，：“老爷，顾二少求见！” 三人对望了一眼，沈卿瞳更是无语问苍天，二哥，你要不要来的这么巧，这叫什么事儿啊？ 沈之信一肚子火气憋得正难受呢，顾炎枫竟然亲自撞过来了。 好啊，他倒是要看看顾炎枫还有什么好说的。 “请他进来。”沈之信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沈卿瞳深深的觉得，二哥这才来，只怕是要被父亲扒一层皮了。 其实她心里是一点儿也不怪二哥的，虽然二哥很有主意，但是面对母亲的强势，只怕整个顾家也只有她敢与之抗衡了。 二哥性子比较温和，但叫他立即就忤逆母亲的意思，的确有些困难。 不多时，顾炎枫随着沈义走了进来。 顾炎枫还是上午那身装扮，想来是宴席散了，直接就过来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今日全因为晚辈才让瞳妹妹受了好大的委屈，晚辈特来请罪。” 沈之信倒是没想到顾炎枫姿态放的这么低，本来想大发雷霆的，倒是一时之间不好发作了。 楚睿却嘲讽道，：“顾二少的确太无能了些，眼看着长公主的刻意刁难，竟然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瞳儿被羞辱，连个公道话都不敢说，当真没出息的很！” 楚睿心里要酸死了，瞳妹妹，叫的也太亲密了吧。 而他直接没有丝毫顾忌和压力的，跟沈之信学，直接改口交了瞳儿。 沈卿瞳听的牙酸，她又忍不住打量了楚睿几眼，这真的是传说中有着活阎王称号的楚世子吗？ 难道被掉包了不成？ 顾炎枫虽然听的出来楚睿是在嘲讽他，但是也没有反驳，今日连他自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瞧不起，旁人嘲笑他，他自然也反驳不了了。 他追悔莫及，恨不得自己抽死自己，为什么当时就没有护的住瞳妹妹呢？ 虽说母亲一贯的强势，可若是自己拼死护着瞳妹妹，母亲未必不会投鼠忌器，可如今局面被他给弄成这样子，只怕瞳妹妹心里也是责怪他的吧。 不怪瞳妹妹责怪他，要怪就怪他自己太没用了，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沈侯爷，千错万错都是晚辈的错，是晚辈太没用，才没护得住瞳妹妹。”顾炎枫满是愧疚的说道。 170 三个男人一台戏 170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顾炎枫姿态放的这么低，沈之信一腔怒火，都不好发泄了。 “顾二少起来吧。”沈之信的语气仍旧有些冷，本来也是，让沈卿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尽管是真心实意来赔罪的，可沈之信对他仍旧没有多少好脸色。 “多谢沈侯爷。”顾炎枫这才站起身来。 他来到沈卿瞳面前，：“瞳妹妹，今日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给妹妹赔罪了。”说罢就给沈卿瞳作揖。 “顾二哥。”沈卿瞳连忙拦住了顾炎枫，：“顾二哥不必如此，我并没有怪顾二哥。” 顾炎枫有些吃惊的看着沈卿瞳，原本以为沈卿瞳肯定是要恼了他的，说不定以后都不会理他了。 可却没料到沈卿瞳度量这么大，竟然不怪他。 顾炎枫真的是又惊又喜啊。 事到如今，他也认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固然，他是因为沈卿瞳有些肖似妃妃而对沈卿瞳另眼相看，可是和沈卿瞳相处了几次之后，他是真的被沈卿瞳给吸引住了。 她和妃妃的确相似，可是却也不同。 妃妃是他的亲妹妹，而沈卿瞳，却是一个他可以喜欢，甚至是可以娶回家的女人。 “瞳妹妹，你真的不怪我吗？”顾炎枫再一次问道。 “不怪你，顾二哥你不必自责，我真的一点儿都没怪你。”沈卿瞳笑着说道。 顾炎枫看的出来，沈卿瞳的脸颊还有些红肿，一回想到沈卿瞳被母亲逼得自打耳光的场面，顾炎枫的心仿佛就在滴血。 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没用了。 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瞳妹妹，我心悦你，你嫁给我吧。”顾炎枫突然一把握住了沈卿瞳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沈卿瞳愣住了，而且是完完全全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求亲，又是求亲，而这次求亲的人，是顾炎枫。 沈卿瞳觉得头疼，心中无助的呐喊，二哥，你是不是疯了，疯了，疯了？ 我可是你亲妹妹，亲妹妹，亲妹妹。 你要娶你自己的亲妹妹，天哪，天哪，天哪，沈卿瞳觉得自己要晕死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对顾炎枫说了。 “顾二少，你是不是当本候死了！”沈之信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那眼神犹如刀子一般，直接对着顾炎枫刮过来了。 恨不得把顾炎枫给千刀万剐了。 沈卿瞳被顾炎枫拉着手，她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二人从前也亲密管了，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睡一张床的时候也是有的。 而现在被顾炎枫拉一下手，也觉得是正常的。 沈卿瞳没觉得有什么，不代表楚睿不觉得这一幕刺眼。 他实在是荣忍不了了，如果不是当着沈之信，楚睿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拉着顾炎枫打一架的，反正这个年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顾炎枫这个小子，绝对的是欠揍。 顾炎枫见沈之信恼了，这才松开了沈卿瞳的手。 他万分真诚的走到沈之信面前，再一次跪了下来，：“晚辈恳请沈侯爷将瞳妹妹许配给我，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对待瞳妹妹的，绝对不会让瞳妹妹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的。” 沈之信听的连连冷笑，：“顾二少，你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你怎么不叫瞳儿受一点委屈和伤害，你可知道，你母亲昌平长公主厌恶瞳儿到了何种地步，她能同意你娶瞳儿吗？即便她同意了，你觉得她进了顾家之后，你母女不会为难她吗？今个儿你已经让她受尽了羞辱了，你都不敢吭声，你让本候如何信你？”沈之信显然是一点儿都不信顾炎枫。 他对顾炎枫摆了摆手，说道，“行了，顾二少，今儿的话，本候当你没说过，也当你没来过，以后再也不许你来见瞳儿了，本候也对长公主说过，以后不许瞳儿再见你，你若是再来找瞳儿，本候就打断你的腿，你应该也知道，本候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沈之信这话说的很重，虽然顾炎枫本人是个好的，但是沈之信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因为顾炎枫受到任何的伤害。 顾炎枫听的满心愧疚，但是仍旧说道，：“求沈侯爷给晚辈一个机会，晚辈会说服母亲的，如果母亲不同意，晚辈也有法子，总之，晚辈不会叫瞳妹妹受委屈的。” “顾二哥。”沈卿瞳突然开口喊道。 顾炎枫和沈之信还有楚睿，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着沈卿瞳。 三人的心都揪紧了。 尤其是楚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个沈卿瞳，不会发神经同意顾炎枫的求亲吧，如果沈卿瞳同意了，他今天一定要打的顾炎枫满地找牙，不行就毁了顾炎枫的脸，总之，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沈卿瞳嫁给顾炎枫了。 除非他死了，否则沈卿瞳要嫁的人，一定得是自己。 不单单是楚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沈之信又何尝不是啊，他也担心沈卿瞳会被顾炎枫这小子给迷惑了，如果一时糊涂答应了，将来可是后患无穷啊。 “顾二哥，我不能嫁给你。”沈卿瞳拒绝的很干脆。 “为什么？”顾炎枫满脸受伤。 因为我是你妹妹，当然这话沈卿瞳是不会说出口的，：“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顾二哥你，我自始至终只把顾二哥当做兄长看待，如果从前我有什么地方令顾二哥误会的话，今个儿我给顾二哥赔个礼。”沈卿瞳微微欠身，一副抱歉的模样。 顾炎枫没想到沈卿瞳会这样说，他从前真的以为沈卿瞳是喜欢他的。 可却没想到真的是他一厢情愿和了。 没想到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那你的心上人是？”顾炎枫不死心的问道，似乎只有得到了答案，他才能彻底死心。 “是楚世子。”沈卿瞳说完，对着楚睿羞涩一笑。 楚睿觉得浑身触电一样，可他为何总是觉得，沈卿瞳是为了拒绝顾炎枫才说心仪自己的呢。 不然为何刚才还一口拒绝他的求亲，而现在又对顾炎枫说，心仪自己。 顾炎枫有些意外，想了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回想到楚睿宁可得罪母亲，也要护着瞳妹妹的那股子强悍，只怕也是心仪瞳妹妹的吧。 比起楚世子，他真的是自愧不如啊。 “今日楚世子就是来与父亲提亲的，而就在顾二哥进来之前，我已经答应了楚世子的求亲，所以顾二哥，你的厚爱，卿瞳承受不起。”沈卿瞳很客气的说道。 顾炎枫怔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他其实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只要瞳妹妹愿意嫁给他，他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放弃顾家的一切，也是心甘情愿的。 瞳妹妹为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应该娶瞳妹妹的，不是吗？ “那我就恭喜瞳妹妹了。”顾炎枫满脸受伤，但是还勉强笑着说道。 “多谢顾二哥。”其实沈卿瞳看着顾炎枫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再不好受又能如何，她也不会嫁给顾炎枫，她们可是亲兄妹，这成何体统啊。 嫁给自己亲哥哥，压力太大了。 沈之信没想到沈卿瞳会这样说，这样固然能让顾炎枫这小子彻底的死心，可是这亲事是能随随便便答应的吗？ 楚郡王府也着实不是什么好归宿啊。 就这样，顾炎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沈卿瞳真是有些不放心顾炎枫，不过想着顾炎枫应该也没这么脆弱的。 经过今天的事情，沈卿瞳已经对前尘往事不在那么勉强了。 最起码，她已经不想去强求认亲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沈侯爷，既然瞳儿已经答应晚辈的求亲了，不如沈侯爷就成全晚辈和瞳儿吧。”楚睿欠揍的声音缓缓的想起。 虽然还是那么好听，这张脸也还是那么好看，可沈卿瞳看来看去，都觉得楚睿很欠揍。 “这个。”沈之信着实也不大满意楚睿，当然不是不满意楚睿这个人，而是不满意楚郡王府。 “瞳儿年纪还小，不着急的，先缓一缓吧。”沈之信自然不愿意松口的。 他的宝贝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许给旁人的。 “可是今天晚辈已经公开声明瞳儿是晚辈的未婚妻了。”楚睿一脸无辜。 沈之信恨得咬牙启齿的，虽然知道当时是权宜之计，但是也能看的出来，楚睿这厮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想要和沈卿瞳绑在一起。 “我不在意。”沈卿瞳干脆的说道，：“反正我也是退过婚的女子，我并不在意名声，而且我也没想过嫁人，好了，楚世子，你别在这儿瞎搅合了，虽然我很感谢你今日替我解围，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在这儿胡搅蛮缠。”沈卿瞳板起脸说道。 “瞳儿，方才是你对顾炎枫说，答应了我的求亲，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楚世子倒也不恼，直接提醒道。 “我是答应了，可刚才也是权宜之计，我不想顾二哥误会，我不愿意嫁给顾二哥，也不愿意嫁给你。”沈卿瞳直接拒绝道。 “那不如嫁给本世子得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下一秒，云祁已然踏入房中。 沈义也匆忙跟进来，跪下来请罪，：“侯爷，是属下没拦住世子爷。” 沈之信已经彻底无语了，真不知道云祁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云祁还是一脸没正形的样子，笑呵呵的走到沈之信身边。 “不如沈侯爷将令爱许配给本世子吧，沈侯爷也知道本世子的能力，父皇已经决定一个月后，让本世子承袭父王的爵位，令爱嫁给本世子，马上就是亲王妃，而且上没有婆母管束，本世子身边也无任何花红柳绿，岂不美哉。”云祁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卿瞳听到云祁这话，恨不得直接过去撕了云祁这张嘴，这货还真是什么也敢说啊。 云祁就是如此，虽然说的话有些轻浮，但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这次是认栽了，他是无数次想要逃开沈卿瞳，可是后来才发现，越想逃开，这心里就越惦记着沈卿瞳。 他到现在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爱顾妃妃，还是爱沈卿瞳了。 他对妃妃的心是至死不渝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这种感觉，感情，会延续到沈卿瞳身上。 就是那种你越想逃离，却满世界满脑子都是这个人，你根本讨不了，也躲不开。 尤其是今天看到她被昌平长公主为难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想要弄死昌平长公主的冲动，可好歹昌平长公主是妃妃的母亲，他肯定不能这样做。 只是他不想在逃避了，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把沈卿瞳娶回去，也能好生的保护他了。 凭他的身份，沈卿瞳若是嫁给他，想来昌平长公主也不好为难她了，当然还有宝音那个蠢货，更加不敢为难她。 所以云祁就跑来提亲了。 沈之信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一家有女百家求，可是一天三个人上门来求亲，并且都信誓旦旦的想要求娶他的瞳姐儿。 他真的是有些顶不住了。 其实沈之信并不知道，他们三个今儿都没昌平长公主给刺激到了。 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不成熟的举动来。 “祁世子，你的亲事，还是要陛下做主的，所以，你就不在在这儿胡闹了。”沈之信直接说道。 依着永安帝对云祁的宠爱，自然是要亲自为他挑选王妃，就像云祁所说下个月他就要承袭爵位了，这王妃之位，自然是要精挑细选的，哪里容云祁在这儿私定终身啊。 “这一点无需沈侯爷操心，只要沈侯爷点头，父皇和母后那里，自然是本世子去说，父皇和母后一定会同意的。”云祁自信满满的说道。 沈之信对这一点倒是不怀疑。 永安帝对云祁的纵容已经是无人能及了。 云祁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只怕永安帝也真的会叫人给他摘下来。 说一句不忌讳的话，这辈子，只要云祁不造反，不管犯了什么错，只怕也是无虞的。 沈之信这样想着，嫁给云祁，倒是也挺不错的。 只是云祁这人本身，让他有些不满意。 虽然不至于是纨绔废柴，但是也实在是胡闹了些。 永安帝又一味儿的宠着，整日里游手好闲的，除了玩乐就是玩乐，他的瞳姐儿这么优秀，嫁给这样的人，岂不是太委屈了。 可说起来，云祁这家世算是人口简单了。 只有珍璃公主一个亲姐姐。 而且珍璃公主已经嫁人了，珍璃公主的性子也是比较温和的，虽然驸马没纳妾，但是也没听说闹出什么不和睦来。 陛下和皇后对云祁也十分疼爱，但到底云祁已经出宫开府。 嫁过去，省了好多的麻烦。 沈之信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这二人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各的短处，让他不知道选谁了。 沈之信很矛盾啊。 沈卿瞳却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父亲，我先回房了，你把这两个人打发了。”沈卿瞳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两个疯子，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云祁没想到他的一番表白，沈卿瞳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可是越是这样云祁发现自己越喜欢沈卿瞳了。 小王爷，能送你三个字吗？贱骨头。 楚睿也气了个半死，他都这么快马加鞭的来求亲了，可是半路上既然杀出来两个程咬金，虽然一个被三振出去了。可是面前这一个，真的是他巨大的对手啊。 楚睿恨不得直接拉着云祁干一架。 来呀来呀，互相伤害啊，云祁挑衅的看了楚睿一眼。 两个人四目相接，眼神都恨不得将对方给杀死，当真噼里啪啦，火花四射，能活活的烧死人了。 171 心如蛇蝎 171 两个人的剑拔弩张，沈之信和沈卿瞳也都感觉到了。 就在此刻，琉璃进来了。 “小姐，玉小姐来了，奴婢瞧着那样子，仿佛玉小姐遇到什么事儿了，小姐赶紧去瞧瞧吧。”琉璃的语气有些焦急。 要说今个儿沈卿瞳出门，只带了杏茱去，结果沈卿瞳要一个人逛逛，杏茱是个实心眼的姑娘，果真就没跟着沈卿瞳，最后弄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杏茱都吓死了，最后跟着白氏回来的。 沈之信那边直接招呼着沈家所与人离开的。 回程的路上，杏茱吓得大气儿不敢出。 一回到蔷薇苑，就被琉光好一通数落，数落的杏茱哭都不敢哭了。 琉璃怎么劝也没用，琉光差点都跟杏茱动手了。 琉璃也生气，杏茱也忒实心眼子了，小姐不叫你跟着，你就不跟着了，偌大的公主府，小姐也是第一次去，万一有个什么，这可了得吗？ 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儿，可小姐也够委屈的。 后来听到二门上来报信儿说小姐回来了，琉光这才作罢，不然非得撕了杏茱不可。 知道沈卿瞳回来，大家自然也就都放心了。 可这个时候二门上小厮匆忙来传话，说玉大小姐来了，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过来的，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具体也看不出如何来，但样子就是跟往常不相同。 琉璃一听，连忙叫琉光先去二门上迎接，然后自己就来见沈卿瞳了。 沈卿瞳一听，立马道，：“父亲，二位世子，你们先聊，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说完转身就走了，丝毫都没停留。 沈之信没想到他的宝贝女儿竟然直接走人了，不过走了也好，省的在纠缠下去了。 他也没鲜果这么早给瞳姐儿定下亲事。 “二位世子，今日提亲之事，就先缓一缓吧，瞳儿年纪还小，本候还想过一两年再给瞳儿议亲。”沈之信也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云祁和楚睿心里也都明白，今天无论如何是不会有结果的，只好也就都先后告辞了。 刚出了靖康侯府的大门。 楚睿丢给云祁一个冷漠的后背，准备离开。 “楚睿，你是不是故意来添乱的，你们家都乱成三国了，你还在凑热闹求娶瞳儿，你安得什么心啊？”云祁翻着白眼问道。 楚睿原本是不想搭理云祁，听云祁这般说，倒是也不痛快了，他转头，冷冷的看着云祁，：“如果本世子没记错，云祁世子心里喜欢的人应该是康宁郡主吧，康宁郡主才过世多久，你就要娶别的女子了？” 一番话，问的云祁自己都愣住了，一提到顾妃妃，云祁心中还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 他和顾妃妃的交情，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但是能像楚睿看的这么透彻的，也唯有顾炎枫。 他是爱妃妃的，并且他一直都认为，这辈子，他肯定会把顾妃妃给娶回来的。 可却没想到，如今已经天人永隔了。 楚睿见云祁没说话，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就离开了。 云祁还沉浸在过去的哀思当中，他的心，此刻不但是痛彻心扉，而且还是无比矛盾。 云祁苦笑着，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而是沈卿瞳此刻已经带着玉倾城回了蔷薇苑。 虽然沈卿瞳一见到玉倾城就觉得玉倾城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玉倾城整个人都处于游离状态，身边也只带了白芷一个人。 玉倾城呆呆的不说话。 沈卿瞳询问白芷。 白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小姐喝多了，然后去顾大小姐的清音阁休息了一会儿，她被股大系哦啊接的丫鬟拉着吃了些东西，结果和小姐汇合的时候发现小姐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小姐不说，她也不敢问，小姐只是带着她悄悄走了，然后就来了这里。 沈卿瞳见白芷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索性就陪着玉倾城坐着。 过了良久，玉倾城似乎才回归了神志。 她转过头，看着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瞳妹妹，我不想嫁给太子了。” 一句话差点惊掉了沈卿瞳的下巴。 “倾城姐，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沈卿瞳也觉得很错愕。 玉倾城不想做太子妃，这一点沈卿瞳是早就知道的，可是即便不想做，但是为了玉家，为了家族，玉倾城还是忍了，如今玉倾城指婚给太子的圣旨已经颁布了。 君无戏言，如果没有重大的事情发生，陛下自然不会收回旨意的。 否则，朝令夕改，还有什么皇权可言。 “我就是不想嫁给太子，我又不喜欢太子，为什么要嫁给太子，我为什么要嫁给他！”玉倾城的情绪有些崩溃。 沈卿瞳连忙将人都打发出去，房间里只余下她们姐妹二人。 不管玉倾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能在第一时间到这里来找沈卿瞳，就证明心里是把沈卿瞳当做最亲近的人，沈卿瞳自然也明白。 “倾城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瞳妹妹，我的心好痛！”玉倾城突然拥住了沈卿瞳，嚎啕大哭起来。 沈卿瞳其实今天的心情也很糟糕，她遭遇的事情，其实内心也是很难接受的。 她悉心安慰了玉倾城好久。 玉倾城哭完之后，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不亏是玉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姑娘，不管遭遇了什么事情，这调整自己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瞳妹妹，今天，我差一点就身败名裂了。”玉倾城淡淡的开口说道。 “到底发生何事了？难不成是顾瑶瑶算计你吗？”沈卿瞳问道，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实刚才白芷说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毕竟从时间和玉倾城的反应来，似乎也只有在顾瑶瑶那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能解释的通。 玉倾城没有隐瞒，将在顾瑶瑶那里发生的事情全都对沈卿瞳说了一遍。 也包括顾炎枫和顾瑶瑶的对话，更是一字不露的说了出来。 说完玉倾城自己也是唏嘘不已。 “我真没想到，顾瑶瑶竟然喜欢太子，更是对太子妃的位置这么执着，就为了太子妃的位置，就作下这样的局来害我，并且还将顾大少也算计了进去，她竟然算计我和顾大少，难道是想让我给顾大少做妾吗？想到这里，我就暗暗心惊，今个儿若不是顾二少，我便是只有死路一条了，玉家的姑娘是绝不做妾的！”玉倾城说斩钉截铁。 如果今日她的名声毁了，她即便活着，也会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她不会给人做妾，宁可青灯古佛一生，也绝不做妾。 沈卿瞳听的呆住了。 完全呆滞住了。 最开始她听到顾瑶瑶算计玉倾城，也觉得顾瑶瑶太阴毒了些。 可知道了原因，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顾瑶瑶为了太子妃的位置，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算计玉倾城。 可是二哥说的那些话，才是真正让沈卿瞳心惊的。 当初她的死，难不成真的跟顾瑶瑶有关系吗？ 顾瑶瑶真的会为了太子妃的位置，害死她，害死自己的亲妹妹吗？ 若是换作从前，她必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今时今日，她却不敢确定了。 她遇到意外的那天，所有的事情，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而她那一日，唯一亲密接触的人，只有顾瑶瑶和母亲。 母亲是绝无可能的，唯一能接近自己，把自己身上的药包调换的人，只有顾瑶瑶一个人。 因为早晨她和二哥赶回盛京的时候，她还检查过药包，并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路上遇到了意外，但是并且有人亲密的接触她，她是习武之人，一般不熟悉的人靠近，本身她就会万分防备，能让她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的，只有自家的人。 所以能换掉她药包的人，非顾瑶瑶莫属了。 难道，真的是顾瑶瑶害死她的吗？ 沈卿瞳一阵阵心惊，大概连二哥都怀疑了吧。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死，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姐姐造成的。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是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顾二少还怀疑康宁郡主的死跟顾瑶瑶有关，从前我不信，但是现在，我竟也有些怀疑了，顾瑶瑶觉得我是绊脚石，是阻碍她成为太子妃的障碍，那康宁郡主呢，我也听说，最初的时候，陛下是有意替太子殿下聘娶康宁郡主的，而且同样都是长公主的女儿，康宁郡主却早早的赐下了爵位，可顾瑶瑶却只是顾家的大小姐，连宝音县主都不如，焉知顾瑶瑶这心里没有恨吗？”玉倾城絮絮叨叨的说道。 “可笑我从前还与顾瑶瑶十分交好，可到底也是不了解她的，总归今日可见到她的真面目了，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你知道吗？她后来还拿着你来威胁顾二少，我一听，也着实放心不下，本来长公主就不待见你，万一被她一挑拨，又来为难你可怎么好，所以我就赶紧对顾二少说不追究这件事了，就匆匆离开了长公主府。”玉倾城叹着气说道，也是一连的唏嘘，真的觉得去长公主这一趟，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啊，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感觉。 真的是让她心塞的不行，她以后可再也不要去长公主府了，而且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顾瑶瑶了。 “瞳妹妹，你怎么了？怎么整个人愣愣的，是不是被顾瑶瑶的阴毒手段给吓到了。”玉倾城见沈卿瞳呆呆愣愣的不说话，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沈卿瞳真的觉得此刻的心好痛好痛。 上午，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狠狠的刺痛了心，其实那每一巴掌，打的她都撕心裂肺，那种来自于自己亲生母亲的伤害，已经让她连每呼吸一口都是痛的。 只是她还是坚强的挺过来了。 她不怪母亲，毕竟现在她已经是沈卿瞳了，和母亲再也没有半分的亲情关系。 母亲怎么对她，都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而今玉倾城带来的消息，再一次把她打入了地狱。 竟然叫她知道，她的死亡，是她的亲姐姐顾瑶瑶一手策划的。 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了了。 顾瑶瑶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们是亲姐妹啊，亲姐妹！ 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 血浓于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为了一个太子妃的位子吗？ 难道太子妃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沈卿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没事。”沈卿瞳勉强笑道，此刻，她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瞳妹妹，我知道你也是吓坏了，我何尝不怕，今天若不是顾二少，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风波呢，顾瑶瑶这心，也太黑了太狠了，当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了。”玉倾城也觉得顾瑶瑶自私自利到极点了。 “别说了，倾城姐姐，别再提顾瑶瑶了。”沈卿瞳现在听到顾瑶瑶三个，都觉得恶心。 只是这件事到底没有证实，也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二哥猜测的。 不行，她一定要查明真相，她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当时她虽然怀疑过，但是始终也没怀疑到顾瑶瑶身上，既然有了方向，她就一定要查下去。 但是转念一想，沈卿瞳也觉得很头大。 今日二哥来府上提亲，她好不容易才跟二哥划清了界限，难不成又要去找二哥。 从前就已经让二哥，还让这么多人都误会了，现如今，若她还是不跟二哥保持距离，只怕会令更多的人误会的。 想到这些，沈卿瞳也是很苦恼的。 “好，咱们不提她了。”玉倾城也决心以后再也不跟顾瑶瑶有任何交集了。 “倾城姐，那这件事，你就打算这么算了吗？”沈卿瞳问道。 “就这样吧，毕竟从前我们也相交了一场，而且我也不想看到顾二少为难，况且闹大了，对谁也没好处。”玉倾城说道。 玉倾城这话说的是真不假，虽然当时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可玉倾城毕竟跟顾炎钊躺在一个床上了，若是真的闹开了，顾瑶瑶势必会抹黑玉倾城，到时候，对玉倾城的名声也有妨碍。 最重要的，还要看长公主的态度，依着沈卿瞳对长公主的了解，长公主是极其护短的，哪怕时候再怎么惩罚顾瑶瑶也好，但是在外人面前，肯定还是会维护顾瑶瑶的。 沈卿瞳最了解母亲，她就是这样的人。 “恩，姐姐顾虑的也对。”沈卿瞳点了点头。 “没办法，就当自己倒霉吧，以后肯定要远着顾瑶瑶，这个女人，真的是丧心病狂了。”玉倾城一想到顾瑶瑶，真的是打了个寒战，这么疯的女人，她真的是见识了。 “姐姐，那你刚才说自己不想做太子妃了，是怎么回事儿？”沈卿瞳实在不想提到顾瑶瑶，所以就转了话锋问道。 一提到这个问题，玉倾城的神色立刻变得惆怅起来。 玉倾城连连叹息。 “瞳妹妹，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不知道该对谁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我只知道，我自己憋着，好难受。”玉倾城的神色十分伤感，语气也悲凉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要做太子妃，我也从来没想过嫁给太子，虽然我从前也经常出入宫廷，和太子殿下有过一些交集，但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把太子殿下当做兄长来敬重的，没想到皇命难为啊，可我心里早就有了心上人，这一道圣旨，却断了我所有的念想，我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因为我已经是指婚的太子妃，我只能嫁给太子，也唯有嫁给太子这一条出路，抗旨不尊，就会祸及全家。”玉倾城说着，已经是热泪滚滚，组已经证明，她是多么不想嫁给太子，多么不想做这个太子妃。 “你的心上人是谁啊？”沈卿瞳问道，她真的挺好奇的。 “今个儿话说到这里，我也不瞒你了，我的心上人，就是顾二少，顾炎枫。”玉倾城擦了擦眼泪，一字一句恳然道。 172 172 沈卿瞳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倾城姐跟二哥还是蛮相配的，绝对是一对璧人。 只可惜，圣旨已下，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玉倾城轻轻地笑着，但是眼神是那么的忧伤。 “我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是喜欢顾炎枫，但是我们无缘无分，我会把这份喜欢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不会造成任何人的困扰。” “倾城姐。”沈卿瞳突然觉得好忧伤，她没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所以也有些理解不了玉倾城。 但是沈卿瞳明白一点，玉倾城如果不嫁给太子，那就是违抗圣旨，后果是玉家承受不了的。 “倾城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没事。”玉倾城摆了摆手，：“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会安心待嫁，嫁给太子，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将来如果可能的话，也会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至于别的，我不会再想了。”玉倾城很肯定的说道，像是说给沈卿瞳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倾城姐。”沈卿瞳握住了玉倾城的手。 “好啦，我没事，我只想在你这儿住几天，我这样子回去，怕祖母和母亲她们担心。”玉倾城提议道。 “好，没问题，住多久都成。”沈卿瞳巴不得玉倾城多住些日子。 沈卿瞳这才叫了琉璃进来，让人收拾房间，安排玉倾城主仆住下。 也打发了人到玉家报信儿，省的玉老夫人和秦氏担心。 也正是如此，玉倾城就安心在侯府住了下来。 而长公主府这边。 顾瑶瑶的计划完全破产，顾炎枫送走了顾瑶瑶，带走了顾炎钊，把顾炎钊送回了房间，这才去了侯府，结果却被沈卿瞳狠狠的拒绝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长公主府，独自一人去了妃妃的归云阁。 他在归云阁坐了很久，犹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长公主自然知道这个消息。 她今天也是气到不行了，先是顾炎枫一个劲儿的忤逆她，接下来又被沈之信给气的够呛。 “长公主，您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一早就炖的燕窝粥，您多少吃一些吧。”蕊心将一盅燕窝粥端了过来。 昌平长公主摆了摆手，：“本宫吃不下。” 蕊心劝道，：“长公主，您也被太生气了，何苦为了旁人气着了自己呢，到底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本宫还要这身子做什么，妃妃去了，如今枫哥儿竟然为了个外人来忤逆本宫，要知道，本宫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一双儿女，现如今倒好了，没了一个女儿，如今连儿子也快没了。”昌平长公主十分悲伤的说道。 她丝毫不掩饰，虽然她生了两儿两女，但是她就是偏心顾炎枫和顾妃妃。 不过顾炎钊和顾瑶瑶该给的也都会给，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也不是不疼。 “您好歹疼一疼二爷吧，奴婢听说，二爷已经在归云阁坐了三个时辰了，从下午回来到现在，夜都深了，他也不吃不喝的，就这么坐在郡主的闺房里，身体如何受得住啊。”蕊心小心翼翼的劝道。 蕊心比顾炎枫和顾妃妃大了十来岁，也算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自然也是心疼极了。 “让他在那儿坐着，好好反省一下，为了一个女人，来忤逆本宫这个亲娘，那个女人心计如此身后，还亵渎本宫的妃妃，本宫今日之事小惩大诫一番，他就敢对本宫甩脸子，以后还得了了！”说起来昌平长公主还是无法接受顾炎枫如此忤逆她。 “二爷素来都是孝顺的，想必今日也是一时糊涂吧，奴婢也瞧见这位沈二姑娘了，长得的确花容月貌不假，而且那举手投足，的确有郡主的风范，郡主是二爷最疼的妹妹，二爷又是年轻男子，哪里能有长公主这般火眼金睛啊，二爷一时间被蒙蔽了也是有的，毕竟是最素日里最疼的妹妹啊，二爷自己心里只怕也不好受，长公主何苦再去责怪二爷呢？”蕊心苦口婆心的劝道。 蕊心毕竟跟着长公主多年了，行事一向妥帖，也最得长公主的心意，这番话，更是说到了长公主心里了。 昌平长公主思量了一番，心里对顾炎枫的气也就消了，但是还是深恨沈卿瞳，如果不是这么个狐媚子，他们母子也不会生分了。 “你说的也在理，你叫人将燕窝端过去瞧瞧那不孝子，别回头真的弄坏了身子。”昌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蕊心就知道长公主对二爷是刀子嘴，豆腐心。 “奴婢早安排人去了，只怕二爷喝了长公主的燕窝，什么心结也没了。”蕊心笑着说道。 “你这死蹄子，竟然敢打着本宫的旗号。”昌平长公主斥责道。 “奴婢也是大着胆子猜测了一下长公主的心思罢了，还请公主赎罪。”蕊心连忙跪了下来请罪。 “好了，你起来吧。”长公主肯定不会怪罪蕊心的。 长公主被蕊心劝解了一番，这心里也算是舒坦了些，就让蕊心服侍着，用了小半碗燕窝粥。 蕊心叫人收拾了，然后才慢慢的开口说道，：“长公主，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有话就说，你跟了本宫这么些年了，还不了解本宫吗？” “长公主，这大小姐可就快满十六岁了，如今这亲事还没着落呢，要奴婢说是耽误不得了。”蕊心试探性的问道。 经过蕊心的提醒，昌平长公主也觉得有些内疚了，她这半年真的忽略了顾瑶瑶了。 顾瑶瑶比顾妃妃大了一岁多，半年之前就及笄了，而正赶上妃妃离世，这半年她也过的恍恍惚惚的，并且还取消了长公主府和顾府所有的宴请。 自己也半年没出门，这一来二去，可不是耽误了顾瑶瑶的花期了。 “你不说，本宫还真忘了，瑶瑶的年纪的确不小了，十六岁都是可以出嫁的年纪了，她到现在还未说亲。”昌平长公主也觉得很尴尬，她作为人母，的确是有些不称职了。 顾炎枫是男子，晚些说亲没什么，可女子就不同了。 “瑶瑶跟你提过了？”昌平长公主问道。 “没有，大小姐自然不会说，前日奴婢去东边府里请安的时候，是老夫人对奴婢提及的，老夫人让奴婢劝劝长公主，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的亲事，老夫人说她可以做主，但是大小姐的亲事，还是要长公主做主才是。”蕊心低眉顺眼的说道。 昌平长公主点了点头，这半年，她连顾府都只是去了一次。 也难怪顾老夫人着急了，顾婷婷也十四了，顾婷婷是二房嫡女。 四姑娘五姑娘都还不大，顾婷婷也可以等一等，但顾瑶瑶的亲事，是真的拖不得了。 “蕊心，你是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觉得哪家的爷们不错呢？”昌平长公主问道。 这半年，昌平长公主真的是脱离了盛京的生活了，在这之前，她一直操心顾妃妃的亲事，很有心跟太子结亲，结果妃妃一去，她就觉得塌了天，自然也没有力气再去关注这些世家子弟了。 “长公主折煞奴婢哪里知道啊？况且这也要看长公主是如何想的，想给大小姐寻一个什么样的夫婿了？”蕊心哪里敢指手画脚啊，这可是顾瑶瑶的亲事啊。 “是本宫糊涂了，为难你了，这得容本宫想想。”昌平长公主此刻也真开始重视顾瑶瑶的亲事了，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昌平长公主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仔细的思索起这盛京城里的世家子弟来。 果不其然，想了三天，还真想出一个人选来。 就是玉皇后的亲侄子，也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子，玉敏竣。 无论家世，人品，能力都没得挑。 而且她也愿意跟玉皇后交好。 毕竟云夙的太子之位现在看起来还是满稳固的，玉皇后是永安帝的结发妻子，虽然现在不算得宠，但到底与皇帝是少年夫妻，这情分也不一般。 虽然宫里有贵妃，淑妃，也有几个得宠的妃子，但是后宫仍旧是玉皇后说了算。 单凭这一点，太子即位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虽然昌平长公主不是太喜欢这位皇嫂，但是却觉得和玉家结亲倒是真的不错的。 昌平长公主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蕊心，蕊心也赞同，觉得玉家大少爷挺好的。 玉家的家风十分正，这一点在盛京城里都是有名的，单看玉皇后就知道了，玉皇后这个中宫皇后可谓是恪尽职守，母仪天下，连朝中老臣都对玉皇后十分尊敬。 而且后宫有玉皇后坐镇，也算是一片祥和，当然内里到底怎么样不好说，但起码表面看起来，还是很好的，花团锦绣一片。 “那明儿递了牌子进宫，本宫要去见见皇嫂。”昌平长公主笑着说道。 “公主啊，您何先问问大小姐的意思呢？”蕊心提醒道。 “问她做什么？”昌平长公主皱眉，：“难道本宫给她选的这个夫婿不好吗？安国公府的嫡长子，未来的世子国公爷，她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奴婢也没说大小姐不乐意啊，只是先问一问大小姐的意思最好了，万一大小姐自己有了主意，您若是一味儿的非要把大小姐许配到玉家去，将来成了怨偶，只怕长公主也心疼啊。”蕊心劝道。 “也是，妃妃的例子在先，本宫还是问问瑶瑶吧。”长公主提到顾妃妃，心里又是一阵忧伤，当初若是不逼着她嫁给太子就好了，说不定就没有现在的悲剧了。 昌平长公主连忙传了顾瑶瑶来。 顾瑶瑶这几日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也担心顾炎枫会去母亲那里告发自己，万一母亲也怀疑顾妃妃是死在她手里呢，那她可就没活路了，依着母亲对顾妃妃的疼爱，肯定是会要了自己的性命的，这一点顾瑶瑶丝毫都不怀疑。 所以顾瑶瑶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可却没想到几日都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今日却见母亲的人来传她，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不过还是保持镇静来见昌平长公主了。 她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这几日顾炎枫也没来见过母亲，而是住在了归云阁，吃住都在归云阁，没踏出过一步，所以顾瑶瑶安慰了一下自己。 “女儿给母亲请安。”顾瑶瑶恭恭敬敬的行礼。 “好了，不必多礼，起来吧。”昌平长公主淡淡的说道，然后对这顾瑶瑶招了招手，：“瑶瑶，你过来，到本宫身边来。” 顾瑶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这半年来，昌平长公主很少见她，更加没有这般亲昵的跟她说话，每次她来请安，都是很冷淡的敷衍，大多数时间，昌平长公主都是要怀缅顾妃妃的。 顾瑶瑶真的觉得，顾妃妃死之前，她没母亲疼，死了之后，她直接就没娘了。 可今日这事怎么了？ 顾瑶瑶虽然满心都是疑问，但还是过去了。 “来，到本宫身边来坐。” 顾瑶瑶听话的坐了下来。 昌平长公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顾瑶瑶，半年了，她都没怎么仔细的看过顾瑶瑶。 果然顾瑶瑶比半年前长高了，更加的妩媚动人，长成一个翩翩少女了。 她真的差一点就耽误了女儿的花期啊。 “瑶瑶啊，这半年多，是本宫忽略了你，你都快十六岁了，还未说亲，是本宫的不是了。”昌平长公主有些自责的说道。 顾瑶瑶真的愣住了，没想到昌平长公主会提到自己的亲事，忙道，：“母亲，您千万别这么说，女儿知道母亲是为了妹妹的事情伤心，女儿也是，所以女儿并不是很想嫁人，妹妹不在了，女儿想多留几年，陪陪母亲。” 顾瑶瑶说的情真意切，昌平长公主也听的十分感动。 “不许胡说，你年纪不小了，的确也该说亲了，母亲这几日一直都在想你的事情，母亲还真觉得有一门亲事不错，但又想着毕竟是你的亲事，所以叫你来一起商议一下。”昌平长公主笑吟吟的说道。 顾瑶瑶听的心都凉了。 她太了解母亲了，母亲的性子十分强势，就像大哥的亲事，也是母亲和颜家定下的，根本就没问过大哥的意见，当然也不是没问过，也是交了大哥去，问问大哥的意见，大哥原本是不乐意的，但是刚提出反对意见，就被母亲好一通责骂，最后大哥就妥协了。 不妥协也没用，因为母亲已经决定了，反对无效，只能接受。 顾瑶瑶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 “母亲，女儿真的不着急的，二哥还没成亲呢，其实二哥年纪也不小了，母亲不如先操心二哥吧。”顾瑶瑶连忙转移了话题。 昌平长公主皱眉，：“你二哥是男子，他不着急，你大哥也成亲，如今也有有了孩子，你二哥就更不着急了，女儿家的花期才是耽误不得的。” 顾瑶瑶觉得自己无力反对，因为说的在理，她这个年纪，虽然不算大，但也的确不能说小了，一般这个年纪，成亲还不着急，但的确该定亲了。 在拖下去，可就成了老姑娘了。 只是顾瑶瑶一心都想嫁给太子，想做太子妃，别的男人，她实在是瞧不上啊。 谁能比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呢？ 若是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顾瑶瑶也不例外，况且太子表哥，温文尔雅，俊朗无比，更是让顾瑶瑶倾心。 总之，除了太子，她谁也不想嫁，可是母亲现如今提出这个问题，真的让顾瑶瑶不知道该怎办才好了。 她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就更不行了。 “你这孩子，怎么提到自己的亲事，反倒是神色恹恹的。”昌平长公主也起了疑心，：“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昌平长公主满脸狐疑的看着顾瑶瑶，问道。 顾瑶瑶连连摆手，：“没有，当然没有，母亲怎么可以这样怀疑女儿的名节呢？女儿也是读女诫女则长大的，如何会做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呢？”顾瑶瑶一脸的义正言辞。 她哪里敢承认自己心里的想法啊，除非不要命了吗？ 173 173 昌平长公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好多，如果顾瑶瑶真的私下里有了心上人，她必定不会姑息。 在昌平长公主眼里，能私定终身的人，势必是不规矩的。 肯定是那些纨绔之流，那些人如何配的上自己的女儿呢？ 昌平长公主点了点头，：“即如此，那就听本宫的安排吧，本宫给你挑选的夫婿也是一等一的。” “是。”顾瑶瑶不敢多言，心头再不愿意，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只想嫁给太子表哥，别的人，她才不要嫁。 而且玉敏竣也不过是个国公府的少爷罢了，如何能比得上太子表哥呢？ 但让她去违抗母亲的命令，她着实不敢。 “行了，你回去吧。”昌平长公主觉得有些乏了，对着顾瑶瑶摆了摆手说道。 顾瑶瑶心中十分着急，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只得屈膝行礼，然后就离开了。 蕊心此刻才出言道，：“长公主，奴婢瞧着大小姐似乎对这门亲事不大满意的样子呢，不如长公主在考虑一下吧，这男女婚事，还是讲究个两情相悦啊。” “她有什么可不乐意的，本宫精挑细选，也唯有觉得安国公府的门第能配的上本宫，况且玉敏竣也是个好孩子，夫君上进，家世贵重，这样的夫婿，她若是再不满意，还想怎么样，莫不是要嫁入皇室吗？”昌平长公主皱眉道。 “请恕奴婢愚钝，当初长公主想把郡主嫁入皇室，咱们大小姐自视甚高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大小姐的品貌也是一等一的，嫁入皇室，也是亲上加亲啊。”蕊心进言道。 昌平长公主微微蹙眉，：“不妥，本宫只能与东宫联姻，至于其他的皇子，本宫不想与之牵连太深。” 蕊心一听这话，自然也就明白了。 长公主这是不愿意跟别的妃嫔和皇子走的近了，她是一心要与中宫和东宫交好啊。 毕竟玉皇后的位子还是比较稳固的。 太子也是。 到现在，陛下对太子和皇后都是十分看重的。 陛下也昌平长公主都是嫡出，自然也是看中嫡出。 其余的皇子，都是庶出，昌平长公主也是从心底里瞧不上。 自然不愿意叫女儿嫁给别的皇子。 当然，昌平长公主也是担心万一顾瑶瑶嫁给旁的皇子，让皇后和太子起了疑心，以为昌平长公支持别的皇子，这可就不妙了。 索性绝了这样的误会，也挺好的。 和玉皇后娘家结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瑶瑶这孩子，嫁给太子是不可能的，唯有与皇嫂的娘家结亲，才是最正确的。” “还是长公主有远虑，奴婢到底是眼光浅显了。”蕊心低头说道。 “本宫为了这几个孩子，也是殚精竭虑了，也是为了顾氏一门的荣耀啊。”昌平长公主叹着气说道。 果然第二日，昌平长公主就递了牌子进宫。 永安帝正忙着，她便直接去凤仪宫见玉皇后。 不巧的是，张贵妃，穆德妃，丽妃，都在。 几位妃子连忙起身见礼。 昌平长公主也见了平礼。 然后对玉皇后行礼道，：“给皇嫂请安了。” “昌平啊，不必客气，赶紧坐下吧。”玉皇后笑着说道。 张贵妃和穆德妃是同年进宫的，比玉皇后年纪小几岁，可也的确不年轻了，不过张贵妃保养得宜，而且也深得皇宠，看起来倒是比穆德妃和玉皇后年轻不少。 明明是快四十岁的人了，看起来也是三十岁的样子，很明显和穆德妃还有玉皇后不是同龄人。 张贵妃明目皓齿，笑起来格外的妩媚，：“长公主可好些日子没进宫了啊。” “是啊，一直在府里调养身体。” “前儿陛下还跟本宫念叨呢，说好久不见长公主了，陛下今个儿要去本宫那里用午膳，长公主也一同去吧，陛下若是见到长公主，势必欢喜的很啊。”张贵妃很热情的邀请道。 玉皇后的脸色不大好看。 张贵妃这话，很明显就是打她的脸啊。 张贵妃这些年荣宠不衰，算是陛下的心头爱了。 不管多少新人进宫，也没有撼动张贵妃的地位。 张贵妃是皇长子和四公主的生母，家世也好，正所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 皇长子和四公主。也十分得永安帝的喜欢。 虽然太子都嫡出的名分，可到底皇长子占了长子的名分。 永安帝本身是嫡出，所以在怎么宠爱张贵妃，自然也是册立了嫡子云夙为太子。 但是若是张贵妃母子没有那等夺嫡的心思，玉皇后也是不信的。 只是太子本身争气，玉皇后也不是软弱之人，玉家有给力，张贵妃母子一直都没有机会罢了。 可玉皇后也不管有丝毫的松懈之处，生怕被张贵妃一派抓住什么短处，那可就不妙了。 昌平长公主的神色淡淡的，：“也好，本宫也好久未见皇兄了，待会儿本宫就去求见皇兄。” 张贵妃见昌平长公主似乎也并不太想与她搭话，心下就明白了，心中虽然不满，但到底也没表现出来。 张贵妃和穆德妃略微坐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告辞了。 丽妃也觉得昌平长公主进宫肯定与皇后有话要谈，她自然也不方便在这儿，也就借口告辞了。 丽妃家世不好，在后宫完全仰仗着皇后，自然是特别会看眼色了。 “皇嫂，这张贵妃也的确有些嚣张了。”昌平长公主开口说道。 “这也难怪，他儿子争气，女儿也争气，家世也好，陛下给她脸面，她也有嚣张的资本啊。”玉皇后淡淡的说道。 这么多年，她也早就看开了。 “皇兄即便再怎么给她脸面，她也只是妃妾，皇嫂才是一国之后，尊卑自在人心，三皇子如何能与太子相较呢，皇嫂不必担忧，太子如此优秀，皇兄对太子也是赞不绝口。”昌平长公主称赞道。 玉皇后想到云夙，心中自然也是得意的，虽然三皇子很优秀，她的儿子也不差啊，并且册立太子爷是昭告天下的，如今太子入主东宫多年，地位早已稳固，张贵妃那些心思，势必不会成真。 而今，她也不必与她计较，她才是中宫皇后，何必与一个妃妾一般见识呢。 “昌平啊，你此番进宫见本宫可是有事儿吗？”玉皇后也了解这个小姑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皇嫂啊，咱们相交多年，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你也知道，我那大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头先皇兄和皇嫂，都看中妃妃那丫头，只可惜这丫头没福气，竟与太子没缘分，我想了想，觉得竣哥儿不错，就是不知道皇嫂是否愿意与我结为秦晋之好呢？”昌平长公主开门见山的说道。 玉皇后就知道昌平长公主难得进宫一次，肯定是有事儿要与她说，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顾瑶瑶的婚事。 要说这顾瑶瑶的年纪的确也该说亲了。 说起年纪来，和竣哥儿的年纪也相仿。 只是昌平这性子，她倒真不觉得是个轻省的亲家。 玉皇后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小姑子，只是永安帝的亲妹妹，永安帝疼爱的要死。 她作为皇嫂，只好爱屋及乌了。 玉皇后对顾瑶瑶其实也不太了解，主要是顾妃妃太过于出众，旁人也就没有很在意顾家的这位大小姐了。 “皇妹能看上竣哥儿也是竣哥儿的福气了，有皇妹在前，这瑶瑶肯定也差不了，只是这门亲事，本宫还需要跟玉家商议一下，皇妹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外嫁女，到底不好过问娘家的事情，要说竣哥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就是不知道我母亲和嫂子有没有给竣哥儿说亲？”玉皇后到底也没有一口应下来。 她也要询问一下玉家的意思，不知道玉家愿不愿意与昌平长公主府结亲呢？ “皇嫂，这玉家的事儿，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啊，我瞧着这亲事极好。”昌平长公主撇嘴道。 玉皇后有些生气，虽说她的话对玉家的影响很大，可到底，她也不能一口就答应下来啊，好歹也得跟大哥大嫂商议一下在做决定吧。 万一人家不乐意呢。 这说起来，昌平长公主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她觉得自己要跟玉家结亲，玉家就得感激涕零，巴巴的凑上来答应，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昌平长公主这性子，玉家的人未必瞧得上。 而这位顾家大小姐，这些年来也默默无闻，至于性子如何，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看的出来的。 玉敏竣的媳妇儿可是玉家的大少奶奶，未来的世子夫人，国公夫人，肯定不能这么草率的就答应了。 若是顾瑶瑶能够顾妃妃那样的容貌，性格，自然不在话下。 可玉皇后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当初陛下选定了顾妃妃为太子妃，顾妃妃没了，他却丝毫没考虑过顾瑶瑶，这就很说明问题。 她还是要好好寻思一番的。 “皇妹，这毕竟是玉家的事儿，我这个外嫁女真的不好做决定，这议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皇妹也不能操之过急了。”玉皇后笑着说道。 如果不是看在昌平长公主是永安帝的亲妹妹，她还真的不耐烦去应付她了。 “好吧，那我就等着皇嫂的消息了。”昌平长公主倒也没勉强，只是有些不太高兴。 玉皇后也没多说。 姑嫂二人又聊了一会儿。 玉皇后说道，：“昌平啊，听说前几日，我那外甥女惹你生气了？”玉皇后的语气淡淡，仿佛只是不经意的提到一般。 昌平长公主愣了一下，好生寻思了一番，才明白过来，玉皇后口中说的外甥女是沈卿瞳。 可不，玉皇后和沈之信的先夫人，玉无瑕是嫡亲姐妹。 沈卿瞳是正儿八经的玉皇后的外甥女。 昌平长公主微微勾了勾唇角，：“是啊，皇后娘娘的外甥女规矩上差了些，冲撞了本宫，本宫也就稍稍惩戒了一番，怎么皇后娘娘这是要替外甥女出气吗？” 昌平长公主这话说的也有些不客气了。 玉皇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儿，她自然也是知道的，沈卿瞳是她妹妹的女儿，她的嫡亲外甥女，虽说她和这个外甥女的交集不多，她也听母亲说过，这孩子胆子小，性子软，也不爱出门。 不过玉皇后对这个外甥女还是很怜惜的，玉无瑕是她的小妹，年纪轻轻人就没了，对这个小外甥女，玉皇后如何能不心疼。 况且她今日提起这件事，也没有想要翻旧账的意思，只是想委婉的提醒一下昌平长公主，好歹沈卿瞳是她的外甥女，不看僧面看佛面，让昌平长公主以后不要在寻她的麻烦了，可昌平长公主倒好，她只开了个头，她还急眼了，这脾气，也太过于骄纵了吧。 “昌平，本宫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说，瞳姐儿这孩子打小儿就没有母亲，本宫想请你多包容一下。”玉皇后耐着性子说道。 昌平长公主一提到沈卿瞳，心里就郁结的难受，她对沈卿瞳真的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儿子为了这么个女子，到现在都不曾与她服软。 这几日，顾炎枫还一直住在归云阁，不肯踏出一步。 并且对她的关切视而不见。 她这个做母亲都已经让步了，顾炎枫还别扭着，她都不知道顾炎枫到底要干什么，所以一提到沈卿瞳，真的是气的个半死了。 而今别说是皇后了，就是永安帝给沈卿瞳说好话，昌平长公主也非的翻脸不可。 “皇后娘娘不必说了，本宫心里也明白了，怪不得皇后娘娘不肯答应本宫所求呢，原来是记恨上本宫了，既然皇后娘娘心疼外甥女，那索性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当本宫没提过，本宫先告退了。”昌平长公主说完，起身就走了。 直接把玉皇后给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气的玉皇后差点就背过气儿去了。 这个昌平也实在太骄纵了吧，最关键的是，她说什么了，说什么了？她就说了一句，昌平就直接翻脸不认人了。 这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这是什么臭毛病啊。 玉皇后气的心口疼。 “娘娘，您没事吧。”大宫女芝兰见皇后一直捂心口，忍不住问道。 “这昌平，实在太过分了，真是气死本宫了。”玉皇后气的说道，这口气的确憋得她难受。 她好歹也是一国皇后啊，母仪天下的皇后啊，昌平在得宠，也只是长公主，并且长嫂为母，她经这般的不给面子，甩脸子就走人了，真是过分至极。 “娘娘，长公主性子一向骄纵，连陛下，长公主都敢甩脸子，所以娘娘就不要跟长公主生气了。”芝兰劝道。 芝兰也是玉皇后身边的用之人。 跟了玉皇后多年了，是玉皇后的心腹。 “真是气死本宫了，就这样的性子，不结亲也罢，否则昌平这般嚣张跋扈，若是娶了她的女儿，将来小夫妻闹个脾气，昌平还不得打上门去啊。” 芝兰倒是真的觉得长公主干的出来。 玉皇后也是纳了闷了，昌平这样的性子，怎么能教出康宁郡主这样的人物来。 只怕那一位顾大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真的好，陛下早就定下她做太子妃了。 玉皇后深深的觉得，这门亲事作罢也的确不错。 玉皇后这边气的不行，那边昌平长公主还气呼呼的，觉得憋了一肚子的气呢。 昌平长公主直接去御书房见永安帝了。 正巧永安帝也忙完了，打算休息一会儿，听姜福海说昌平长公主求见。 永安帝也惊了一下，很快说道，：“赶紧请长公主进来说话。” 永安帝也没想到昌平长公主会进宫，自从妃妃去了，她这皇妹就去了半条命，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真是叫人心疼。 此番进宫了，他这做皇兄的，必得好生安慰一番。 174 174 昌平长公主一进门，直接跪了下来，：“皇兄，臣妹要气死了。” 说罢就开始掉眼泪。 这眼里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永安帝原本就好些日子没见到昌平长公主了，这可是他最疼爱的皇妹了，他们兄弟姐妹四人，两位皇兄都是英年早逝，母后也早早的去了。 也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了。 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妹妹的。 且昌平半年前才失了爱女，同样的也是他最疼爱的外甥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更加疼爱这个小妹了。 “昌平，你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永安帝亲自扶了昌平长公主起来，拉着昌平长公主坐到了自己身边。 兄妹二人同坐在龙椅之上，可见永安帝在这个妹妹面前，是一点儿忌讳也没有的。 昌平长公主在永安帝面前，哭的伤心不已，并且还把眼泪鼻涕都蹭到永安帝的龙袍上了。 永安帝半分嫌弃也没有，如果换成旁人，只怕永安帝早就治罪了。 而此刻的昌平长公主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跋扈，完全是一小女孩受了委屈的样子，更是惹人心疼。 姜福海这样的场面也是见惯了的。 前几个月，康宁郡主刚去了的时候，昌平长公主大病一场，永安帝还微服出宫去亲自看望昌平长公主，又把昌平长公主召进宫，好生安慰了一番。 足以证明，永安帝对这个妹妹，也是疼爱到了极点的。 “昌平，到底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啊，朕知道，顾准可没在盛京，难不成还有旁人敢给你委屈受吗？”永安帝问道。 他是真的不明白了，就昌平这个性子谁还敢给她委屈啊。 “皇兄，是你媳妇儿给臣妹气受了！”昌平长公主气呼呼的说道。 永安帝愣了一下，呵呵一笑，：“皇后一向娴熟大度，如何会给你委屈受啊。” 说实在的永安帝不怎么相信，玉皇后和他夫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自然了解玉皇后了，玉皇后一直都很包容昌平长公主的小性子。 从前也是，他没有继位之前，玉皇后对昌平长公主就诸多包容。 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如何还会跟昌平起起冲突呢？ “就是她，就是她，皇兄，你是不是不疼臣妹了，皇兄，你偏心你媳妇儿。”昌平长公主哭的更厉害了。 永安帝有些头大，这个妹妹，他有时候也拿她没办法。 “好了好了，别哭了，既然皇后惹了你，朕给你赔罪还不成吗？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说出来，朕都答应你。”永安帝很大气的说道。 “臣妹什么也不要，臣妹就是委屈的慌。”昌平长公主撇嘴说道。 “好啦好啦，你也是一把年纪了，都当了祖母了，还这么爱哭啊，前儿朕还想着，钊哥儿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也当了爹了，朕也该赐下个爵位了，朕也看出来了，这钊哥儿不是习武的材料，读书资质也一般，但怎么说也是你的长子，朕总要给些体面不是，不如就赐个崇安伯的爵位，世袭三世，如何？”永安帝安慰着说道。 “多谢皇兄。”昌平长公主忙说道。 永安帝很少赐封爵位，毕竟单单是爵位，皇室宗亲，每年都是一大笔开销。 如今却给了顾炎钊伯爵之位。 算是够看重她了。 “好啦，你是朕的亲妹妹，咱们两位皇兄去世的早，母后也早早的去了，只剩咱们兄妹二人额，朕自然要好生看顾你这个妹妹了。”永安帝拍了拍昌平长公主的肩膀，说道。 “皇兄，还是你最疼臣妹了。”昌平长公主吸了吸鼻子，说道。 “那你还委屈吗？”永安帝笑呵呵的问道。 “皇兄，说起来，瑶瑶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说亲了，臣妹看中了，皇嫂的亲侄儿玉敏竣，却没想到皇嫂不乐意。”昌平长公主撇着嘴说道。 “你就是为了这事儿不痛快吗？”永安帝觉得有些好笑。 “瑶瑶哪里不好了，是，臣妹承认，瑶瑶不如妃妃，可也是臣妹的女儿吧，难道还配不上皇嫂的侄儿吗？”昌平长公主赌气道。 “这倒也不是，其实这门亲事也蛮般配的，要不朕下旨赐婚，这瑶瑶年纪也不小了，说起来，当初朕册封了妃妃为郡主，妃妃是朕最疼爱的外甥女，自然是要与众不同一些的，等瑶瑶成亲，朕就下旨册封瑶瑶为县主，皇姐的女儿是县主，瑶瑶也不能比她差了，是不是？”说起来，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的几个孩子，都是十分疼爱的。 “说起来，你这四个孩子，枫哥儿和妃妃自然是不必说，哪怕是朕不赐下爵位，他们也是有出息的，这钊哥儿和瑶瑶，有个爵位，也能此生无忧的。”永安帝看的很清楚明白。 “皇兄，臣妹都这么大的还要你替臣妹操心，说起来，臣妹都没脸见皇兄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朕的亲妹妹，朕不看重你，看重谁啊？”永安帝宠溺的刮了一下昌平长公主的鼻子，：“这是你这性子到底是要改一改了，不能再这般骄纵了，你可是做了祖母的人了，在这般也不行啊。” 昌平站公主只是撅着嘴不说话。 永安帝继续说道，：“你若觉得玉敏竣好，朕就下旨赐婚，玉敏竣配瑶瑶，也不算辱没了瑶瑶。” “多谢皇兄。”昌平长公主笑着说道。 “只是枫哥儿的亲事，你也要上心些了，虽说宝音那孩子痴心不改，可这婚姻之事，还是讲究个两情相悦才好，枫哥儿这孩子虽说性子温和，但也是个有主意的，他的亲事，还是要他自己做主才好，况且他是个胸有大志的，最好能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才能够心无旁骛。” “是，皇兄说的，臣妹都记下了。”昌平长公主此刻十分乖巧的点头答应了。 “好，回头朕会同皇后谈谈的，以后你也要改改性子，你皇嫂也是个大度的人，应该不会同你计较的。”永安帝再次说道。 昌平长公主连连撇嘴，在永安帝心里，还是向着玉皇后。 不过昌平长公主到底没说什么。 反正皇兄已经答应要次婚了，这下子看玉家如何说。 她还步上赶着了，到时候赐婚圣旨下了，玉皇后和玉家就只有同意的份儿了。 她想做的事儿，还没有人能阻止呢。 “皇兄，方才臣妹碰到张贵妃了，说您要去张贵妃宫里用午膳，张贵妃还邀请臣妹一起去呢。”昌平长公主笑嘻嘻的说道。 “你素日里不是不喜欢张贵妃吗？说人家娇柔做作，都四十岁的人了，还整日里打扮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永安帝笑着说道。 张贵妃保养的的确很好，不过比玉皇后小了两三岁，可是看着却是比她小了十岁不止，就是同龄的穆德妃也比起张贵妃差远了。 并且张贵妃伺候永安帝格外的上心，体贴的很，这也是为什么永安帝这么多年了，都一直宠爱张贵妃的缘故。 “皇兄，其实张贵妃人也不错，是臣妹过去有些针对她了。” “那好，你就陪朕一起去吧。”永安帝自然是答应了。 “陛下，陛下。”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胡闹，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姜福海斥责道。 那个匆忙进来的小太监，直接跪到了地上，磕头道，：“陛下，正戚夫人腹痛难当，并且流红了，已经召了太医过去，陛下要不要也去瞧瞧。” 永安帝一听，脸色大变。 昌平长公主倒是不着急，一个妃嫔而已，就算是小产了能如何啊。 这后宫本来也是不缺孩子的。 不过见永安帝着急，她也跟着着急道，：“皇兄，不如去看看吧。” “走，你陪着朕一起去瞧瞧。”永安帝拉着昌平长公主一道去了。 到了长春宫，玉皇后也匆匆赶来了。 玉皇后才是对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无感，不过知道永安帝对着孩子上心，她哪怕是不伤心，也要装作对这孩子上心的。 她是正宫皇后，这样表面的功夫，自然是要做全了，也要做足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玉皇后大方得体的行礼道。 “皇后也来了。”永安帝还是很给玉皇后面子的。 “见过皇嫂。”昌平长公主不冷不热的说道。 “皇妹不必多礼。”玉皇后的态度十分温和有礼。 不过此刻永安帝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的心思全都在正戚夫人的孩子身上，若是孩子没了，他定然会很失望的。 这后宫已经六年没有任何妃嫔诊出过喜脉了。 所以正戚夫人这一胎，一定要保住。 永安帝直接走进了正殿。 太医正在内殿救治正戚夫人。 永安帝却在正殿见到了吴婕妤。 不过也是正常的，毕竟是吴婕妤和正戚夫人是亲姐妹，两个人走的近了些，也是正常的。 本来永安帝以为吴婕妤会被皇后安置在长春宫的，结果却被安排到了丽妃那里。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吴婕妤床上功夫好，能让他身心舒畅，这一点就够了。 不过永安帝一时半刻也没打算晋吴婕妤的位分，毕竟吴婕妤这身份，进宫就足够让人非议的了，还是让她低调一些吧。 左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一个玩物，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多给些赏赐也就是了，不一定要在位分上册封啊。 “嫔妾给陛下请安。”吴婕妤深深的拜倒在地。 见玉皇后和昌平长公主走了进来，也同时给玉皇后和昌平长公主请安。 玉皇后自然是不喜欢吴婕妤的，不管吴婕妤是何种身份，她都喜欢不起来。 昌平长公主却在打量吴婕妤。 虽说也算个美人儿，但到底年纪也不小了，看起来年纪不如张贵妃大，可却比张贵妃还显老。 从前不过是一个侯府的姨娘，也没什么气派，真不知皇兄到底看上了这个女人那里？竟然也要纳入后宫来。 昌平长公主是一个通透人，自然感觉到玉皇后对吴婕妤的不喜。 其实她也不大喜欢吴婕妤。 但是玉皇后此刻让她不痛快，她也要让玉皇后不痛快。 “这就是皇兄新晋的吴婕妤？”昌平长公主问道。 永安帝轻轻点了点头。 “起来吧。”昌平长公主笑着说说道。 吴婕妤自然不敢起来，永安帝也说道，：“长公主叫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吴婕妤这才敢起身，：“多谢长公主。” “皇兄，臣妹瞧着吴婕妤也是极标致的人呢，对了，你多大了。”昌平长公主问道。 吴婕妤不知道昌平长公主为何会这样问，可是她也不得不如实回答，：“回长公主的话，嫔妾今年三十三岁了。” “年纪不大啊，比皇嫂小不少呢，怪不得看起来比皇嫂年轻不少啊。”昌平长公主笑着说道，眼睛里全都是嘲讽。 玉皇后听得脸色大变，她是年纪大了，四十几岁的人了，的确比吴婕妤大了十岁。 可昌平这话说的也太诛心了吧。 “嫔妾不敢，皇后娘娘华丽尊贵，青春永驻。”吴婕妤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她真的不知道这位长公主是什么意思，竟然拿她和皇后娘娘比较，这是要害死她吗？ 她入宫这些日子一来，才体会到，这深宫中生活到底是多么的不容易，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觊觎，连一宫主位都不是。 在宫里，要处处看丽妃的脸色行事，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是一顿责罚。 并且还叫你有苦说不出。 而且宫里作践人的法子太多了，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 比起后宫里来，侯府的生活实在是太惬意了。 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入宫了，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吴婕妤更是知道，这后宫里，皇后娘娘就是主宰她一切的人，若是她得罪了皇后娘娘，休想有好日子过。 丽妃如此作践她，焉知不是皇后娘娘在背后给丽妃撑腰吗？ 如若不是，她好歹也是陛下新宠，丽妃就这么不给陛下面子吗？ 而且正戚夫人根本帮不了她，她只能在丽妃手下讨生活。 她如今更加不敢得罪皇后娘娘了。 因为皇后娘娘弄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如今吴婕妤也感觉出来了，陛下对她的宠爱已经不如往昔了。 这些日子也一直都没召她侍寝，如若她失宠了，那么在这后宫，很快就会被淹没了，等待她的是无尽的孤独和漫漫长夜的煎熬。 到那个时候，皇后娘娘随时可以弄死她。 不管长公主是什么意思，她都不会去得罪皇后娘娘。 两位大人物斗法，可别拿她当炮灰。 “吴婕妤蛮会说话的吗？”昌平长公主不冷不热的说道。 “好了，昌平，让朕安静一些，正戚夫人那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永安帝看着昌平长公主，说道。 昌平长公主这才闭嘴不言了。 “婕妤，你方才陪着正戚夫人，你说，正戚夫人为何好好会腹痛见红呢？”永安帝直接问道。 吴婕妤摇了摇头，：“回陛下的话，嫔妾也不知道，嫔妾一进门就听到正戚夫人喊着腹痛，然后就去找太医了。” 永安帝没说什么，吴婕妤也跪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吴婕妤起来吧，跪着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事儿，是不是啊，皇嫂？”昌平长公主笑吟吟的说道。 玉皇后的脸色一直不好看，闻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吧，别跪着了。” 吴婕妤恨不得把自己给缩成小虾米，她真的是害怕了，生怕牵连到她，因为在这皇宫里活着，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过了良久，太医总算是从内殿出来了。 见到永安帝先下跪。 “好了，别废话了，先说，正戚夫人的情况如何？”永安帝一脸焦急的问道。 “回陛下，娘娘腹中的龙胎保住了。”太医答道。 175 175 永安帝闻言，这才放了心，不管怎么说，他虽然不怎么在意正戚夫人的死活，但是孩子的安危，他还是很记挂在心上的。 也许人年纪大了，会特别期待孩子的出生。 不管是太子也好，皇子也罢，年纪大了，各有各的心思，唯有这刚出生的婴儿，是最单纯的，不会有丝毫的算计。 所以他对正戚夫人腹中将要出生的孩子特别的期望。 他喜欢孩童的干净。 “夫人是怎么回事儿？前些日子胎像不是已经稳定了吗？为何现在又见红了？”永安帝对太医十分不满，责问道。 太医连忙跪了下来，忙道，：“回陛下的话，娘娘见红的原因微臣还未找到，还要细细调查才是。” “无用，赶紧去查，务必要调查的清清楚楚，夫人腹中的龙胎，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问题。”永安帝一脸温怒。 太医更是胆战心惊，忙去了。 “吴婕妤，你随朕进去瞧瞧夫人，你是夫人的亲姐姐，她见到你，自然能心情舒畅一些。”永安帝对一旁的吴婕妤说道。 吴婕妤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了。 她此刻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让所有的人都别注意到她才好。 可偏生永安帝点了她的名字，她只能低着头随着永安帝一起进去了。 昌平长公主见状，不由得笑道，：“皇嫂，现如今皇兄心里，只有正戚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儿，连皇嫂都靠后了呢。” 玉皇后知道昌平长公主还为刚才的事情不痛快，可她真的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昌平到底是抽的什么疯。 “终究龙胎是最重要的，正戚夫人现在怀着龙胎，自然是重要的。”玉皇后的笑容仍旧大方得体。 昌平长公主倒是也不在意。 反正不管怎么说，玉皇后也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她倒是不信玉皇后能对正戚夫人喜欢的起来。 对吴婕妤就更加的厌恶了吧。 玉皇后和昌平长公主也一同进了内殿。 正戚夫人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脸色一片惨白，永安帝正坐在床边悉心安慰正戚夫人。 可正戚夫人的神色依旧很担心。 “陛下，是臣妾没福气，自从怀了龙胎就三灾八难的，都是臣妾的不是。”正戚夫人红了眼圈儿，泪水连连的说道。 “好了，不许胡说，怎么可能是你没福气呢，咱们的孩子不是还好好的吗？以后注意些也就是了。”永安帝软语安慰道。 毕竟如今正戚夫人怀着身孕，的确不能叫她伤心难过，否则岂非对孩子更加的不好了。 “陛下，臣妾害怕，臣妾害怕会辜负了陛下的疼爱，臣妾怕保不住这个孩子。”正戚夫人抚着腹部，哭泣道。 看正戚夫人的样子，似乎也是真的害怕了。 “不会的，你一定会平安生下孩子的。” 玉皇后看的牙疼，要说正戚夫人的样子，也是楚楚可怜，十分动人，可玉皇后真的是懒得看，永安帝也不是过去年轻的时候了，怎么还是吃这一套呢。 不过男人到什么时候也是持这一套的。 如果不是维护自己皇后的脸面，玉皇后真的很想走人，也不想看正戚夫人演戏，真的是没意思透了。 昌平长公主从小在宫中长大，自然对宫中的套路十分的了解。 正戚夫人如此，也不过是博得怜悯罢了，让永安帝知道，她怀着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 果真也是个会算计的，如果生下孩子，想必在这后宫，很快就会有一席之地了。 如今是从一品夫人，生下孩子，很快就会稳定正一品四妃了。 如今淑妃，和贤妃的位子还空着。 淑妃不敢说，这贤妃的位子，怕是坐定了吧。 吴家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吧。 送了这么多姑娘做妾，到底也没有什么大出息，却没想到，送进宫的，反倒是成了大气候。 这一但有了子嗣，不管是男是女，在后宫都算是站稳脚跟了。 不过昌平长公主也没把正戚夫人一流放在眼里。 更加不会把吴家放在眼里。 而此刻吴婕妤帮着太医一起去排查了。 过了一会，太医才端着一个糕点盘子走了过来。 “启禀陛下，娘娘突然见红，就是这糕点的缘故。”太医跪倒在地，很恭敬万分的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永安帝问道。 “启禀陛下，这糕点，经过微臣和几位太医的查看，上面沾了少许夹竹桃的花粉，因为这玫瑰糕点原本就是粉红色的，这花粉也是粉色的，所以混在一起，不容易被人给发现，这夹竹桃可是会令人小产的寒凉之物，只是娘娘吃的并不多，加之前些日子龙胎养的也足够稳固了，这才保住了胎儿，如果娘娘用的多了，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太医娓娓说道。 永安帝一听，立刻怒道，：“这糕点是哪里来的？” 正戚夫人看着糕点，一脸惊恐，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是丽妃送过来的，臣妾一向爱吃玫瑰糕点，可是今日正巧胃里不舒服，丽妃送过来，臣妾也不过是吃了两块而已。”正戚夫人都不敢想象了，如果她和平时一样，吃了十块八块的，那腹中的龙胎岂非就彻底的保不住了吗？ 想到这些，正戚夫人就怕的要死，丽妃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害她。 敢害她府中的龙胎。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正戚夫人扑进了永安帝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看样子，既委屈，又害怕，样子真的是好不可怜。 永安帝也气的发抖，：“丽妃好大的胆子！”永安帝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眼神却看向了玉皇后。 这皇宫里，人人都知道，丽妃是玉皇后的人，从一进宫就依附皇后，最初也不过是贵人的位分，慢慢的依靠着皇后，永安帝也宠爱些，一步一步往上升，直到生下了六公主，为册封为妃，也算是在后宫有了一席之地。 虽然被册封为妃，但是丽妃一向安分守己，对皇后也尊敬，在后宫也不惹是生非，况且她容貌生的也美，又会打扮，并且还有公主傍身。 永安帝也十分给丽妃脸面，毕竟是生育了子嗣的妃嫔。 可永安帝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老实的丽妃，竟然会干出这等事情来。 玉皇后见永安帝看向她，也知道，此刻她不开口也是不行了。 丽妃是她的人，在这后宫里人尽皆知。 只怕是永安帝此刻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她在背后指使丽妃的呢。 玉皇后也是恼的不行了。 她虽然不喜欢正戚夫人，对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一点儿也不期待，可是她怎么也不会蠢到自毁基业，去害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啊。 先不说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尚未可知，即便是皇子又如何？ 襁褓中的婴儿，如何能与太子相提并论，而且她的太子还这般出息，根本就不是一个婴儿足以匹敌的，她何苦去害一个婴儿呢。 她做皇后这么多年，没害过永安帝任何一个子嗣，否则的话，依着她的手段和本事，大可以叫贵妃和德妃几个妃子的孩子生不出来。 现如今要去害正戚夫人的孩子，真是天方夜谭。 “陛下，事情还未查清楚，这糕点虽然是丽妃拿过来的，可中间有没有经过旁的人手，也未可知，丽妃入宫多年了，她的脾气性格，陛下也多少有些了解，丽妃绝对不是这等脏心烂肺之人。”玉皇后上前进言道。 玉皇后明着是替丽妃说话，其实也是替自己说话。 她和丽妃如今也是一体的，她替丽妃辩白，就是等于替自己辩白。 她绝对不能叫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听了这话，永安帝也觉得有道理，的确，丽妃这些年都很安分守己，只是一心一意的抚育六公主。 并且六公主也冰雪聪明，圆润可爱，这都是丽妃的功劳。 也不能仅凭这盘糕点就给丽妃定罪了。 这样的确也是太草率了。 “皇后说的有道理，丽妃一向和善，为人也和气，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永安帝也同意玉皇后的说法，：“姜福海。”永安帝唤道。 “陛下，老奴在。” “这件事就交给你和少府司来调查，务必要调查出真相来，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夫人腹中的龙胎，朕一定要揪出此人来。”永安帝冷冷的说道。 “是，老奴领旨。”姜福海躬身离开了。 永安帝又安慰了正戚夫人几句，：“放心吧，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爱妃要好好的养身子，给朕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其实这一胎，不拘男女都好，永安帝都会很高兴的。 正戚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臣妾这心里不安生，可否让吴婕妤暂时留在长春宫陪着臣妾，有吴婕妤在，臣妾好点能安心些，况且前些时日臣妾身子不济的时候，也是吴婕妤陪着臣妾，求陛下成全。”正戚夫人请求道。 这样小小的要求，永安帝如何能不同意，自然一口应了下来。 玉皇后见永安帝答应了，自然也笑着说道，：“这是自然的，吴婕妤同正戚夫人是亲姐妹，照顾起来，自然也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从今往后，吴婕妤就搬到长春宫来吧。” “吴婕妤，你可听到了？”玉皇后转头问吴婕妤。 吴婕妤忙不迭的点头，：“嫔妾知道了，嫔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你知道就好，正戚夫人腹中的龙胎高于一切，你的职责就是好好照顾正戚夫人和龙胎。”玉皇后提醒道。 “嫔妾谨遵皇后娘教诲。”吴婕妤一脸的低眉顺眼。 如此安顿好了正戚夫人，玉皇后就借口离开了，她必须回去问问丽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昌平长公主倒是陪着永安帝又坐了一会儿。 毕竟永安帝已经要陪张贵妃用午膳了，而且这正戚夫人这里也没什么问题了，正戚夫人喝了安胎药，也有安眠的成分，也就沉沉睡过去了。 永安帝有叮嘱了吴婕妤几句，还是好生照顾正戚夫人的话，也就和昌平长公主一道走了。 玉皇后回了凤仪宫，直接就把丽妃给找来了。 丽妃来的很快。 行礼后，便问道，：“娘娘找了臣妾来，可是有事儿要吩咐吗？” 玉皇后面色阴沉，问道，：“本宫问你，这正戚夫人宫里的玫瑰糕点是怎么回事儿？” 丽妃想了想，才说道，：“那一日，臣妾带着六公主和正戚夫人在御花园碰上了，臣妾给六公主吃的玫瑰花糕点是臣妾亲手做的，正戚夫人吃的津津有味，直夸臣妾做的好吃，臣妾就多嘴说可以做给她吃，结果她还真不客气，昨儿打发人来对我说，今天想吃，臣妾只好给她做了一些，让人送去了。”丽妃说着还觉得委屈的不得了。 “娘娘也知道，臣妾也不耐烦正戚夫人，况且她还支使臣妾，并且她怀着身孕，这吃的用的东西，本来就是诸多忌讳的，没想到她倒是丝毫不客气，直接对臣妾提要求了，臣妾还能如何，难不成不给她做吗？她如今可是陛下心尖子上的人，她若是对陛下告一状，那臣妾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丽妃解释道。 她是真的不想和正戚夫人有一点儿的瓜葛。 可偏巧这正戚夫人却自己找上门来了，若不是看着她怀了身孕，她才懒得理会她呢？ 玉皇后微微皱眉，她看的出来，丽妃说的都是实话。 可这事情也麻烦了。 虽然是正戚夫人自己要求的，但是这糕点终究是出了问题。 “丽妃啊，你可知道，今日正戚夫人差点小产，而这问题就出在了你的糕点上。”玉皇后一脸担忧的说道。 丽妃的脸色登时大变，一片惨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这，这不可能！”丽妃斩钉截铁的说道，：“娘娘，这绝对不可能！这糕点是我亲手做的，并且六公主还吃了好些，她可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臣妾也吃了几块。”丽妃辩解道。 她此刻也是胆战心惊的，怎么会这样的，她明明就是做了一锅，蒸熟了之后，就让人给端过去了。 怎么好好的就出了问题呢。 如果陛下真的认为是她要害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那可如何是好啊？ 现如今陛下对她也不过是念着往日的情谊，和她生育了六公主，肯定比不过正戚夫人肚子里的那块肉啊。 丽妃冷汗都流下来了。 “娘娘，你可要救救臣妾啊，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丽妃直接跪在了玉皇后跟前儿。 玉皇后将丽妃拉起来，：“行了，瞧你这样子吧，胆子这么小，本宫认为你也没胆子做这样的事情。”这话玉皇后说的倒是不假。 玉皇后之所以提携丽妃，一则是因为丽妃家世寒微，容易被拿捏，二则也是丽妃心思简单，胆子又小，不会做什么恶毒的事情。 玉皇后对丽妃着实不错，并且玉皇后也从来没让丽妃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多也就是磋磨一下妃嫔罢了。 而今不过是磋磨了吴婕妤，在后宫里，这点子小手段算什么，着实不算什么。 “娘娘了解臣妾，臣妾也没胆子做这样的事情，臣妾只求安安稳稳的度日，能把六公主抚养长大，能伺候陛下和皇后娘娘就心满意足了。”丽妃满脸真诚的说道。 “本宫总觉得，这件事不是冲着你，而是冲着本宫来的，你是个什么人，陛下知道，本宫知道，都知道你胆子小，一心都在六公主身上，也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格外的看重你，本宫是担心，有人虽然是借着你，但是最终对付的是本宫！”玉皇后十分担忧的说道。 如果背后之人真的对付的人是她，那可就真的麻烦了，是不是还可以说，那背后之人，要对付的人是太子呢？ 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啊。 如果往大了说，那可真的是严重了。 虽然正戚夫人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可若是牵连到太子身上，可就真的有的说了。 太子容不下一还未出生的皇子或者公主。 这可就是事关太子品德的大事了。 玉皇后越想越心惊，这如果是人精心设计的圈套，那么下一步，势必是要牵连到她身上了。 这么一想，玉皇后也有些慌了。 是否应该召了太子过来把这件事告知太子，让太子有个防备呢。 而今陛下已经将这件事交给少府司来调查了，要知道这少府司的人可是相当麻烦的。 那些人，可不会给任何人颜面，毕竟他们是直接被永安帝管辖的。 并且永远忠于皇帝。 玉皇后此刻也是心烦意乱的。 而丽妃更乱，丽妃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她的性命在玉皇后手里，如果玉皇后叫她死，她可是真的一点儿活路都没有的，而此刻，丽妃也是越发的不敢说话了。 “丽妃，你先回去。”玉皇后突然开口说道。 丽妃还想问问，她应该怎么做，应该做什么，但是看着玉皇后眉头紧锁，却也是什么都不敢问了。 “是，臣妾告退。”丽妃行礼后，就退下了。 玉皇后思量再三，：“芝兰，你亲自去见太子，叫太子来见本宫。”玉皇后吩咐道。 芝兰忙点头称是，匆匆忙忙赶到东宫去了。 太子云夙此刻正与幕僚讨论事情，听到禀报说芝兰过来了，心里就知道定是母后有事找他，自然就屏退了幕僚，宣了芝兰进来。 芝兰自然就转达了玉皇后的意思。 云夙倒是沉稳的很，：“芝兰，今日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母后为何如此急着见孤？” “回太子的话，的确是出了些事，皇后娘娘想殿下商议一下。”芝兰答道。 “先说，出了什么事儿？”太子询问道。 芝兰只得一五一十的对太子讲了。 太子听完后，依旧淡定的很，这通身的气派不便，有一种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这等涵养，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有的。 一国太子，也的确需要这样的气度。 “你先回去吧，告诉母后，等晚点，孤再去见母后。”云夙淡淡的答道。 “可是太子殿下。”芝兰还要再说。 云夙已经开口打算了芝兰的话，：“孤心里有数，你先去吧，孤晚些就过去给母后请安。”太子直接说道。 芝兰也了解太子殿下，她们这位太子殿下极其有主见。 从小学的是帝王谋虑，自然比她们强多了，她自然不敢多说，就只好离开了。 玉皇后等芝兰回来，传达了云夙的话，玉皇后仿佛醍醐灌顶一番。 不由得自己拍了一下额头，她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陛下既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少府司，只怕现在东宫也好，凤仪宫也好，都被少府司给盯上了，她着急忙慌的穿了丽妃过来，还能自圆其说，毕竟事情牵扯到了丽妃，她询问一下也是对的，可是丽妃走了之后，她又把太子给叫过来，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旁人，她知道些什么吗？ 如果太子也跟她一样这么沉不住气，真的过来了，那他们真的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倒不如先缓一缓，反正芝兰也过去说了，她想到的，云夙也能想得到，自然是懂得怎么堤防了，她们母子见不见面，都是次要的的了。 芝兰走后，太子微微蹙眉，轻斥道，：“母后如今年纪大了，倒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这点小事，就慌慌张张的了，真是。” 从前玉皇后也是雍容华贵，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沉着有度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般着急了。 有些事情，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永安帝把事情交给了少府司，他自然也就放心了。 少府司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估摸着不出三天，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只是此刻的长春宫却陷入了恐慌之中。 正戚夫人睡了一会儿就噩梦连连，最后惊叫着醒过来了。 吴婕妤一直都在一旁陪着，见正戚夫人大喊大叫的，连忙上前抱住了正戚夫人。 “娘娘，娘娘。”吴婕妤喊道。 正戚夫人这才醒过来，不过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娘娘，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吴婕妤问道。 “姐姐，只怕我腹中的孩儿是保不住了。”正戚夫人重重的抓着吴婕妤的手说道。 “妹妹。”吴婕妤十分动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你也看到了，陛下对你腹中的孩儿是多么的期待，不是已经让少府司和姜公公调查了吗？” “姐姐，你进宫时日尚浅，不知道这后宫的争斗，虽然这后宫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争斗，可是暗潮涌动的厉害，虽然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但是这后宫最得宠的女人，却是张贵妃，张贵妃膝下有大皇子和四公主，大皇子可是皇长子啊，张贵妃野心勃勃，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此番我的糕点中，被下了夹竹桃的花粉，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正戚夫人满脸担忧，想想更是一脸的惊恐。 吴婕妤听的一脸惊愕，她真的是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她进宫的日子太浅，即便是去给皇后请安，也没有进正殿的资格。 正殿里做的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妃嫔，她就只能在偏殿里，最多进去给皇后磕个头请个安就是了，连留在正殿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她在丽妃宫里住着，整日忙于应付丽妃的折辱也足够让她精疲力竭的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啊。 “妹妹，你是说，有人想用你腹中的龙胎与皇后娘娘斗法？”吴婕妤问道。 好在也是在侯府呆了这么多年，不是笨到不可救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人微言轻，咱们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只怕我早晚会成为他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正戚夫人伤心的说道。 她原本以为，有陛下的爱护，怎么都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可是事到如今，只怕也是难了。 这一次她侥幸逃回了，可是下一回呢，下下回呢，不可能回回都这么幸运的。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腹中的孩子离自己而去。 “妹妹，其实姐姐有个法子，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试一下呢？”吴婕妤突然开口问道。 “姐姐真的有办法吗？姐姐赶紧说啊。”正戚夫人催促道。 “妹妹，其实听你这样说，咱们现如今的处境，仿佛与皇后娘娘是一体的，你想保住孩子，而今日的事情，牵连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自然也希望你能保住孩子，否则下一次你的孩子出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到皇后娘娘的。” 正戚夫人听的觉得十分有道理。 而吴婕妤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此番，自然很想有人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让她从这件事抽身而出，如果妹妹能想个法子替皇后娘娘分忧，然后在寻求皇后娘娘的庇护，有皇后娘娘在，你的孩子不就能保住了吗？”吴婕妤笑着说道。 “姐姐好主意。”正戚夫人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吴婕妤。 她真的没想到还可以跟皇后娘娘结盟，虽然皇后娘娘一向不大喜欢她，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皇后娘娘挑三拣四的。 只要她与皇后娘娘结盟了，能保住腹中的龙胎，那么这个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姐姐。”正戚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一脸郁结的样子。 “怎么了？” “我是想同皇后娘娘结盟，可是皇后娘娘不一定会同意啊。”正戚夫人一脸担心的说道。 “只要你能帮皇后娘娘破了这个局，皇后娘娘自然乐意之至了。” “那我该怎么做？” “皇后娘娘此刻心烦的也是丽妃被牵连的事情，因为丽妃是她的人，说她对你下毒，等于说皇后娘娘给你下毒，如果牵连广了，说不定连太子都会牵扯进来，你牺牲一个人，就说是她不小心把夹竹桃的花粉给弄上去的，你自己对陛下这样说，陛下肯定不会怀疑了，因为你不可能自己害自己的对吗？这就会被定性成意外了，也就彻底的把皇后娘娘摘干净了，你这也算是给皇后娘娘的投名状了，她自然也乐得帮你保住孩子了，看皇后娘娘对丽妃的态度，我也觉得皇后娘娘是个宽和大度的人，她是个好的合作对象，不过具体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的了。”吴婕妤缓缓的说道。 正戚夫人却听得十分有道理，更是坚定了信心，一定要寻求皇后的庇护。 看丽妃就知道了，丽妃也正是因为有了皇后的庇护，在宫里才会混的如鱼得水，又生了六公主，平日里，谁不给丽妃三分颜面啊。 就连今日，陛下虽然一开始恼了丽妃，可经过皇后娘娘劝说，不是也瞬间就打消了对丽妃的怀疑吗？ 这也是因为丽妃有皇嗣的缘故。 所以她一定要生下腹中的龙胎，不管是男是女，都一定要生下来。 而永安帝和昌平长公主在张贵妃宫里一起用午膳。 结果张贵妃所生的四公主也在。 四公主今年十八岁了，还未出阁。 也没有赐下封号，只是按照排行被称为四公主。 先前玉皇后所生的大公主夭折了，梅嫔所生的四公主和玉公主，半年前嫁到南诏国，珍璃公主是三公主，所以张贵妃所生的四公主排行第四。 四公主容貌生的跟张贵妃有七八分相似，也是活脱脱一个美人。 但是母女二人坐在一起，看起来却像是姐妹一般。 足以证明张贵妃的确是年轻貌美。 四公主性子也像足了张贵妃，一顿饭下来，哄得永安帝笑口常开的。 反正就是让永安帝十分的开心。 昌平长公主也见识到了四公主的厉害，怪不得皇兄一直都对四公主宠爱有加，这四公主的确是圆滑极了，不管说什么，都能哄得永安帝十分妥帖，并且还不让人察觉到这是在拍马屁，的确有几把刷子，说白了，还是张贵妃教的好啊。 张贵妃的确很会教孩子，四公主虽然圆滑，但是也半点不骄纵。 昌平长公主都有些佩服张贵妃了。 用过了午膳，昌平长公主打算出宫了，反正她今日进宫的目的也达到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张贵妃伺候永安帝歇晌了，四公主亲自送昌平长公主。 一直送到宫门口，期间一直都在陪着昌平长公主说话。 一口一个姑母，嘴巴又甜，而且昌平长公主兴致缺缺，也没怎么搭腔，但是四公主也能让气氛很活跃，虽然是自说自话，表情也这么自然，丝毫都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 从前昌平长公主很少跟张贵妃打交道，自然对这个侄女也没有多少了解，可是今日这一接触，这孩子果真是了不得啊。 从前都不知道张贵妃的女儿这么有心计啊。 她现在甚至都觉得，张贵妃这么有心机，膝下还有皇长子，而且深得皇宠，难道就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吗？ 如果张贵妃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皇后能应付的来吗？ 虽说玉皇后现在看起来地位十分的稳固，可她到底膝下只有一子啊。 云祁就别提了，这是个纨绔，而且还是亲王之后，将来肯定要承袭亲王的爵位，并且看云祁那个性子，整日里只会招猫逗狗，自然也帮不了太子多少了。 珍璃公主就更别提了。 玉皇后将她保护的太好，皇兄也宠爱她，弄得她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性子倒是善良，可这样的性子，幸亏是公主啊，若是寻常女子，只怕会被婆家给磋磨死的。 太子倒是个好的，可对她这个姑母也总是淡淡的，如今皇后也不顺着她的心意了。 她是否也该换换想法了。 她一想到玉皇后那张寡妇脸心里就不舒坦，就好像她昌平怎么她了一样。 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玉敏竣，还要看玉皇后的脸色，并且玉皇后还好像很嫌弃的样子，想到这些，昌平长公主就一肚子的火气。 如果当初她的妃妃能嫁给太子，做了太子妃，她自然是皇后这一派的，永远不会改变，就算是为了妃妃她肯定也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可现如今可不同了。 她的妃妃没了，如今这太子妃也不是妃妃的了，她一门心思想跟玉家结亲，可是人家玉家还瞧不上她来呢，想到这些昌平长公主就觉得气不顺。 所以她的想法真的是改变了。 到了晚间，永安帝才询问姜福海事情怎么样了。 姜福海自然是一五一十的对永安帝说了。 并且也把玉皇后召了丽妃过去说话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永安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玉皇后召丽妃过去说话也是正常的。 姜福海还说，皇后娘娘还召了太子过去，只是太子一直都在忙，也没过去。 永安帝微微蹙眉。 “姜福海，你说，这件事到底与皇后有关系吗？”永安帝问道。 姜福海直接跪了下来，：“这话，老奴可不敢说。” “你跟了朕多少年了，也看着朕与皇后携手这些年了，有些事情你看的比朕都清楚，今日朕要你说，你就说，朕恕你无罪！”永安帝直接说道。 姜福海这才犹豫的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应该不会这样做。” “为何？” “皇后娘娘一向宽和大度，当初皇后娘娘怀着大公主的时候，张贵妃，德妃娘娘接二连三的都诊出了喜脉，皇后娘娘不是也高高兴兴的照料几位，都平安生下了皇子吗？这才让太子爷排行第三，老奴认为皇后娘娘不会去为难一个未出生的婴儿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长成，并且也十分的优秀，陛下不是也夸太子殿下越来越有帝王之相了，皇后娘娘如果现在为难正戚夫人，岂不是自毁基业吗？而且人人得之丽妃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即便是有这样的心思，应该也不会派遣丽妃去做吧，这岂不是给别人留把柄吗？”姜福海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朕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朕老了，这些人也越来的不安分起来了。”永安帝冷冷一笑，说道。 姜福海低了头，他自然明白永安帝的意思，不过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这九五之尊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足够让每个人都去疯狂的拼搏一把。 “让少府司继续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会查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永安帝蹙着眉，一字一句的说道。 －－－－－－题外话－－－－－－ 今天是肥肥的一章哦。 176 176 正戚夫人第一日就拖着病体去见玉皇后了。 这可把玉皇后给吓了一跳。 她也不知道正戚夫人这是要闹哪样？ 可她也是万分不敢怠慢的，让芝兰几个亲自去把正戚夫人给迎进来了。 玉皇后本来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云夙一直都没来见她，好像这件事根本与他们母子没关系似的。 可是玉皇后越想越不心安，她在皇宫里浸染了这么多年，真不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但是即便心里再着急，玉皇后也没有打发人去东宫。 只是她嫌烦意乱的时候，正戚夫人竟然凑过来了。 要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不能说全都是正戚夫人一手造成的，但是也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玉皇后如何能看着正戚夫人顺眼呢？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持住的。 “正戚夫人你昨日才刚刚见红，今日如何能出宫走动呢，赶紧安置夫人到内殿的软塌上去躺着。”玉皇后一脸关切的说道。 她的大度自然不是为了正戚夫人，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 “娘娘。”正戚夫人却直接跪了下来。 她的脸色仍旧不大好看，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是小腹仍旧隐隐作痛，如果不是一碗一碗的安胎药喝着，她腹中的孩子只怕早就保不住了。 “赶紧扶着夫人起来。”玉皇后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让芝兰几个把正戚夫人扶起来。 就正戚夫人这个样子，一副随时有可能昏倒的样子。 玉皇后真的担心她就这样在凤仪宫昏倒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孩子在凤仪宫小产了，那她可真是全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玉皇后不由分说，直接把正戚夫人安排到了内殿躺着。 正戚夫人想要起身谢恩，却被玉皇后给按住了，：“你好生歇着，千万别在动了胎气了。” 如今正戚夫人这腹中的孩子，入了永安帝的眼，也是十分重要的。 “皇后娘娘，臣妾惶恐啊，臣妾知道，娘娘是绝对不会害臣妾腹中的孩子的，臣妾求娘娘疼一疼臣妾，庇护臣妾和腹中的孩子。”正戚夫人满脸恳求的说道。 玉皇后倒是没想到正戚夫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其实一直不大喜欢正戚夫人。 主要是正戚夫人也是被吴家的名声所累了。 吴家的名声的确是不大好。 所以从正戚夫人一进宫，玉皇后就不大喜欢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正戚夫人在宫里一直都是小透明，好不容易现在怀了身孕了，她才会拼死拼活也要保住腹中的孩子。 玉皇后见状，也看出来了，她这是想要做自己阵营里的人。 其实玉皇后还是十分贤德的，看丽妃的例子就知道了。 丽妃的家世比吴家还不如。 丽妃的父亲不过是个县城的县令罢了，家世寒微。 入宫之后，若不是得了皇后的提携，如何能生下公主，毕竟还做到了正二品妃位。 要知道，有些生下皇子的，还不过在从二品九嫔之位。 就像生了二公主的梅嫔，只因为是宫女出身，生下了公主，也不过是个嫔妾。 后来二公主远嫁南诏国，永安帝体恤她，才册封了贵嫔，成了一宫主位。 丽妃的六公主是宫里最小的孩子，自己也坐到了妃位，据说她娘家父亲，也沾了光，升迁到了正四品知府。 焉知不是玉皇后和玉家提携的缘故。 所以说，玉皇后真的是一个十分贤德之人，如果能做玉皇后的人，正戚夫人自然是甘之如饴。 “夫人何至于此，你腹中的孩子，有陛下庇护着，自然可以平安降生的。”玉皇后安慰着说道。 正戚夫人想要寻求她的庇护，自然也要拿出点子诚意来的。 就像当初的丽妃，玉皇后也试探过她。 丽妃刚入宫，位分也不高，加之她容貌好，是陛下钦点入宫的。 自然引起了各方的嫉妒。 丽妃也想寻求玉皇后的庇护。 玉皇后试探她，要她喝下绝子药，才肯让她做自己的人。 结果丽妃想也没想，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了。 玉皇后自然不会叫她绝育，因为对于玉皇后来说，丽妃生不生孩子，真是无所谓的。 不过玉皇后也没告知丽妃，她想看看丽妃会不会因此恨她，对她阳奉阴违，结果丽妃对她一直都忠心耿耿，也从没有过怨怼之情，玉皇后也在丽妃身边安插了人，都说丽妃对皇后绝对是衷心一片的。 直到丽妃诊出了喜脉，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玉皇后这才说出真相，当年不过是试探罢了，根本就没让丽妃喝下绝子药。 丽妃对玉皇后更是感激涕零，从此以后，更是鞍前马后了。 要说收买人心，玉皇后认第二，也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皇后娘娘，只要娘娘能够庇护臣妾，臣妾唯娘娘马首是瞻，鞍前马后，娘娘叫臣妾做什么，臣妾绝无二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头。”正戚夫人满脸真诚的说道。 这话对于玉皇后来说，自然也是听的多了。 玉皇后倒是也尽信。 “夫人会怎么个瞻前马后啊？”玉皇后饶有兴致的看着正戚夫人。 正戚夫人也明白，玉皇后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其实正戚夫人知道玉皇后一向也不怎么待见她，她若是不拿出些诚意来，只怕玉皇后也是不会给自己承诺的。 幸好昨日吴婕妤都已经告知她该怎么说了。 正戚夫人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遍。 果然玉皇后的脸色亮了，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啊。 她正为这件事发愁呢。 这正戚夫人自己就撞过来了。 直接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了。 果真是太好了。 “如此，臣妾也能稍稍减轻一下内疚之情，毕竟也是臣妾连累了娘娘，臣妾是绝对相信娘娘不会害臣妾腹中孩子的。”正戚夫人恳切的说道。 玉皇后这才满意的看着正戚夫人，没想到正戚夫人也是个拎得清的。 她毕竟入宫这么多年了，自然对宫里的各方人马都是十分了解的。 不算云祁的话，永安帝一共七位皇子，六位公主。 先头大公主夭折。 二公主和亲，三公主出嫁，宫里还有三位公主。 太子排行第三。 张贵妃的大皇子云里，德妃的二皇子云周，都比太子年长。 而且永安帝最近打算将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成年的四皇子，全都开府出宫的。 除却东宫太子，成年的皇子，的确也不合适在留在宫里了。 只怕是圣旨还有几天就要下达了。 云里已经二十一岁了，云周只比云里小半年。 二人还都尚未娶亲。 这也是叫永安帝着急的地方。 张贵妃和穆德妃一心都想给儿子选个高门女子为妃。 左挑右选的，怎么都不满意，直到现如今太子定下了玉倾城，她们两个也开始着急了。 张贵妃的意思，是让云里娶她娘家的侄女。 毕竟张家也是世家大族，若是娶了张家女，也是助力。 反正张贵妃的野心，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想必之下，穆德妃还好一些。 张贵妃是不甘心的。 她的儿子是皇长子，可是就因为自己是贵妃，玉皇后是中宫皇后，所以这太子之位就落到了云夙头上了。 而她的儿子，到底哪里比太子差了，凭什么就不能做太子了。 尤其是这些年，永安帝也是对她宠爱有加的。 所以这些年，张贵妃明里暗里给玉皇后使了不少绊子。 二人的矛盾很明显的明朗化了。 正戚夫人入宫多年，这一点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了。 只是张贵妃的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可是内里却阴毒的狠，这一点，正戚夫人还是领教过的。 她就是疯了也不会投到张贵妃旗下的。 所以唯一能保住她和孩子性命的人，就是玉皇后，这一点正戚夫人毫不怀疑。 “正戚夫人既然这么乐意为本宫分忧，本宫自然也该怜惜你，放心吧，这件事解决之后，本宫自然会把夫人当做是自己人。”玉皇后笑盈盈的，也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正戚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玉皇后终究还是信了她了。 “不过。”玉皇后话锋一转，笑道，：“这个主意，是正戚夫人自己想出来的吗？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啊？”玉皇后突然问道。 正戚夫人的脸色变了，没想到玉皇后会问这样的话。 可见这玉皇后也不是能轻易糊弄的人。 正戚夫人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既然皇后娘娘询问臣妾，那臣妾也不能欺瞒娘娘，是吴婕妤给臣妾的出的主意，不过臣妾也的确是想与娘娘亲近的。” 玉皇后瞬间就名表了，原来是吴婕妤出的主意。 没想到这吴婕妤还满有心计的吗？ 也就只是现在位分太低，其实正戚夫人看起来到还好，这个吴婕妤毕竟年纪大一些，而且还是靖康侯府出来的，这些年，吴婕妤在靖康侯府能一手遮天，并且还能苛待瞳姐儿，只怕也是有些心机手段的。 要说这玉皇后是十分不待见吴婕妤，甚至是十分厌恶吴婕妤的，前些日子，玉老夫人进宫过一次，没少说沈卿瞳在沈家守的委屈。 玉皇后听了都心疼，更是对吴婕妤没有安分好感了。 玉老夫人还头疼说沈之信要续弦，可是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玉皇后也暗自留心，的确是太难找了。 沈之信虽然位高权重，可毕竟年纪不轻了，这也是快四十的人了。 女子至多十八九岁，二十岁上就要出嫁了。 年纪再大的，也没了。 若是死了丈夫的，能够改嫁的也的确不多啊。 玉皇后和玉老夫人都很发愁。 所以不管怎么说，玉皇后对吴婕妤也喜欢不起来。 转瞬之间，玉皇后有了一个主意。 “正戚夫人，既然你一心要投靠本宫，那本宫也不与你废话了，本宫对吴婕妤深恶痛绝，个中原因，本宫也不愿意多说，本宫十分不乐意吴婕妤在宫里，如果你能大义灭亲，那本宫必定会帮你保住孩子，你以后的荣华富贵还在后头。”玉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正戚夫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 玉皇后也没管正戚夫人，继续说道，：“正戚夫人，你想必也清楚到底是谁容不下你腹中的龙胎，是谁想拿着你腹中的龙胎与本宫打擂台，若是这样下去，你腹中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你心中有数，陛下对你腹中的龙胎虽然看重，但是对你如何，想必本宫不说，你心里也明白，何去何从，如何选择，本宫不逼你，你自己考虑清楚再说吧。”玉皇后淡淡的说道。 正戚夫人的神色十分的挣扎。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吴婕妤和正戚夫人是亲姐妹。 而且吴婕妤入宫之后，对正戚夫人更是十分照顾，从小，吴婕妤对这个妹妹就十分的疼爱，到现在，也从来没变过。 正戚夫人更是知道，吴家的人靠不住，唯一能靠得住只有这个亲姐姐。 而今她们姐妹三人，二姐已经不在了。 她唯有亲姐姐这一个亲人了，现在她要面临的选择是在亲姐姐跟自己的孩子和前途只能选择其一。 她的心真的很痛，也真的很矛盾。 吴婕妤入宫，她真的一点儿嫉妒都没有。 因为她太清楚了，君恩稀薄，她唯一能靠得住的，还是亲姐姐，和腹中的骨肉。 其实正戚夫人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是担心她们姐妹会联合在一起。 这是要彻底的断了她的一切后路，才肯将她收入麾下，这样，她就能全心全意的投靠皇后娘娘了。 正戚夫人对于宫中的这些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看清楚归看清楚，她心里是十分难受的。 吴婕妤怎么说都是她亲姐姐，要她去害自己的亲姐姐，她真的于心不忍。 “娘娘，吴婕妤她是臣妾的亲姐姐啊，况且她一直对臣妾疼爱有加，臣妾知道娘娘不喜吴婕妤，可是能不能饶了吴婕妤一命呢？”正戚夫人求道。 “饶她性命可以，但是本宫不想看到她还在后宫，并且还得到陛下的临幸，这一点，你明白吗？”玉皇后问道。 正戚夫人知道玉皇后的意思，她思虑再三，终究还是忍着痛点了点头。 毕竟比起姐妹情，她更看重自己将来的前程，还有自己腹中的孩子。 正戚夫人何尝不知道，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腹中这块肉，一旦没了腹中的孩子，她又会活成从前的样子，没有恩宠，只有一个正戚夫人的头衔，如果在后宫，没有陛下的宠爱，没有孩子傍身，真的是什么都不算。 那些宠爱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臣妾明白了，臣妾会给娘娘一个交代的。”正戚夫人满脸伤痛的说道。 “你若是能做到对本宫的承诺，本宫也对你承诺，往后的日子，只要本宫一日能护着你，绝对不会放弃你，你安心养胎，若是能替陛下生个皇子或者公主，那你以后的荣华富贵就能长长久久的了。”玉皇后轻声说道。 玉皇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似乎带着魔力。 这样的承诺已经很不容易了，正戚夫人何尝不知，唯有靠着皇后的庇护，她才能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也唯有生下孩子，才能谋求以后的路。 不然，她立时就会被打回原形了。 正戚夫人点头。 “芝兰，好生的送了夫人回去，去库房里拿一盒上好的血燕给夫人，让她好生养胎。”玉皇后吩咐道，然后笑盈盈的看着正戚夫人，：“本宫就等着夫人的好消息了，不过本宫耐性不多，只给夫人三天的时间，三天时间一过，夫人还没有动作的话，那咱们的约定就全然不算数了，明白了吗？”玉皇后说完，就直接让芝兰带着几个工人陪着正戚夫人回去了。 此刻吴婕妤还在长春宫，一直焦急的等着正戚夫人回去。 她也是觉得要趁热打铁，才让正戚夫人拖着病体就去见皇后娘娘的，也是担心正戚夫人的安危。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正戚夫人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她这个亲姐姐。 她出卖她的时候，只怕也忘记了她们是亲姐妹了吧。 吴婕妤见是玉皇后身边得脸的大宫女送了正戚夫人回来，心下就明白，看来玉皇后是答应了正戚夫人的请求了。 吴婕妤旋即就放了心。 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她还一脸笑容的对待芝兰，并且亲自把芝兰给送出门去了。 正戚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 吴婕妤一脸关切，：“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咱们的请求，还送来了上好的血燕，就证明皇后娘娘也愿意同咱们结盟的，毕竟娘娘若是以后生下一男半女，地位稳固了，也是皇后娘娘的助力啊。” 岂料正戚夫人心烦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她又如何能说出口呢。 只是淡然道，：“姐姐，我都明白，姐姐以后也不用称我为娘娘，叫我妹妹就是了，咱们终究是一家人，亲姐妹，在这宫里，已经够如履薄冰的了，我也不希望我们姐妹生分了。” 吴婕妤听的十分动容，自然也知道正戚夫人还是她当初的小妹。 “妹妹，我也不愿意和妹妹生分啊，只是这宫里的规矩，咱们还是遵守的好。”吴婕妤说道。 “姐姐，皇后娘娘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叫我一定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所以。”正戚夫人满是伤感的说道。 “三天时间也不算短了，只要娘娘与陛下说，是宫里人不下心，撒了夹竹桃的花粉上去，相信陛下会相信的。”吴婕妤进言道。 正戚夫人只是点了点头。 “姐姐，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也去歇一会子吧，这一晚你都没睡，一直陪着我。”正戚夫人体贴的说道。 吴婕妤的确也觉得累了，也就没有强撑着，就下去了。 结果当晚，永安帝召了吴婕妤侍寝。 正戚夫人听闻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人好生侍候着吴婕妤去龙吟殿，也就是永安帝的寝宫。 玉皇后一听是吴婕妤侍寝，不由得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陛下到底被这吴婕妤给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一个三十好几岁的老女人了，竟然也能接二连三的侍寝，当真是有手段啊。”玉皇后很显然对吴婕妤不屑一顾。 “娘娘，不如让奴婢打听一下吧，龙吟殿那边，总归能传出些风声来的。”芝兰说道。 “不必，陛下最忌讳旁人探听他的事情，如果被陛下知道了，只怕本宫是要吃挂落的。”玉皇后从来都是个有分寸的人，也不会去探听永安帝的私事。 她和永安帝毕竟是结发夫妻，而且娘家也给力，怎么都是有些底气的。 “张贵妃可是跟龙吟殿的周公公十分亲密的，陛下好多事情，都是周公公透漏给张贵妃的。”芝兰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周金宝这个奴才，这是不知道厉害，不过到龙吟殿伺候了几年，就觉得可以抖起来了，真是不知死活，你看姜福海可是陪着陛下长大的，姜福海十几岁的时候，就来到才几岁大的陛下身边伺候，这些年下来，陛下早就把姜福海当做最得用的人了，虽说姜福海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陛下身边依旧离不了姜福海。”玉皇后分析着说道。 周金宝十年前到龙吟殿伺候的，一直都跟着姜福海，可是这些年过去了，周金宝的心思越发的大了，想要取而代之。 并且现在，周金宝背后还有张贵妃撑腰了，更是觉得自己能跟姜福海比拼一下了。 玉皇后好不夸张的说，姜福海觉得能把周金宝给三振出局。 只是姜福海到底是年纪大了，觉得自己在侍候也侍候不了几年了，怎么也要给陛下选一个合心的人，这周金宝虽然心思不正，但是伺候的的确贴心。 只是姜福海到底不放心，又培养了另一个心腹，李长恩也在永安帝身边侍奉。 这李长恩就老实的多，不过也是这几年才过来侍候的，至于将来怎么样，还不好说。 永安帝身边的奴才也是明争暗斗的，都是如此。 “这些事，不该咱们管的，咱们就不要多事，陛下身边的事儿，一向都是姜福海和少府司去办的，咱们若是掺和进去，只怕是要吃挂落的。”玉皇后一直都是清醒自知的。 张贵妃就一门心思的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也不怕到时候惹了自己一身的骚。 “娘娘，您说正戚夫人能下得了决心吗？吴婕妤可是她亲姐姐啊。”芝兰也有些担心。 “差不多，正戚夫人是个有决断的人，况且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下不了狠心，要面对的是什么，比起姐妹之情，相信她更加看重的是自己的前途和孩子。”玉皇后很有把握的说道，这姐妹之情，在身家性命面前，真的是显得格外的无足轻重的。 “还是娘娘有先见之明，奴婢是自愧不如了。”芝兰低头说道。 果真玉皇后所料不错，第二日中午，在正戚夫人的安胎药里，竟然发现了藏红花。 要知道这藏红花可是极其阴寒之物，若是这一碗安胎药喝下去，只怕孩子可就彻底保不住了，而太医检查的分量，只怕这一碗药喝下去，会大出血，严重的，连正戚夫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正戚夫人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儿的靠在永安帝怀里哭，永安帝也是动了震怒了，没想到正戚夫人这里接二连三的出事，那边少府司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已经让永安帝大怒了，今日正戚夫人的安胎药又出现了藏红花，看这样子，就是不弄掉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决不罢休了。 看着正戚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花容失色，面色惨白，还抱着肚子。 永安帝是真的怒了，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现如今，若连个未出生的婴儿都保不住，这也实在是让一国之君颜面尽失了。 永安帝软语安慰了一会儿，并且承诺一定会保住正戚夫人腹中的孩儿，然后就展开了调查。 吴婕妤也在一旁安慰着，说有陛下做主，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这么歹毒的。 正戚夫人连连哭诉，：“陛下，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今个儿若不是臣妾觉得安胎药太烫了，要放凉一会儿，加上太医正巧过来，看着安胎药颜色不对，那臣妾和孩子，可就真的一尸两命了。” 永安帝听的一脸怒色，这一尸两命也着实刺激到永安帝了。 这些日子，永安帝对正戚夫人一直也是宠爱有加。 更是也生出了几分情谊，毕竟这个女人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呢。 想到这些，永安帝对正戚夫人更加的和颜悦色。 “姜福海，查，今日就是把皇宫给翻过来，也一定要查清楚！”永安帝命令道。 姜福海也知道永安帝是真的怒了，自然带着人去查了。 而张贵妃这边，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儿？”张贵妃看着自己的心腹宫女，红萍问道。 红萍立刻跪了下来，：“娘娘，这件事可是跟奴婢没有任何的关系啊，奴婢只听命于娘娘，娘娘没有命令，奴婢哪里敢做什么呢？” 四公主对红萍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母妃也是一时着急了，才会问你的。” 红萍听到这话，连忙退了下去。 四公主穿着浅粉色的宫装，打扮的十分清纯可人，怎么看都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她和张贵妃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张贵妃看起来的确也是很娘请，倒像是四公主的姐姐，不像是四公主的母妃了。 “母妃，这只不过是一点儿小事罢了，母妃何须这么紧张呢？”四公主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这孩子，不知道姜福海和少府司的厉害，若是让人查出了夹竹桃花粉的事情与你有关，那你可就全完了。”张贵妃满脸担忧的说道。 “如何能查的出来呢，那玫瑰花糕点是丽妃亲手做的，整个过程都是在丽妃宫里做的，并且装了盒子，就再也没有人碰过了，一定是丽妃宫里的人做的手脚，而那个做手脚的人，如今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谁有能知道她是儿臣的人呢？”四公主巧笑嫣然的说道。 “你这孩子，竟然瞒着本宫做这么大的事情，你可知道，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烧到咱们身上了，连你皇兄也难以脱身。”张贵妃也是没想到女儿竟然有这么大的单子，敢做下这等事情来。 “母妃，您就是太瞻前顾后了，当初，若是您肯拼一下，那太子之位未必不会是皇兄的，皇兄才是父皇的长子。”四公主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哎。”张贵妃叹了口气，：“虽然本宫是贵妃，可凤仪宫里那一位，才是正宫皇后啊，她贤明在外，娘家又是硬要杆子的，本宫如何能争得过呢？” “母妃也太妄自菲薄了吧，皇兄处处优秀都不亚于太子，难道母妃就不愿意替皇兄争夺一下吗？”四公主质问道。 “本宫何尝不愿意，只是······”张贵妃到底也是有些犹豫的，这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张贵妃也是蛮清楚的。 虽然素日的相处，张贵妃也没少给玉皇后使绊子，但到底也是真刀真枪拼起来，她也不一定有胜算的。 “母妃，不要妇人之仁，不管少府司和姜福海怎么查，这人都是丽妃宫里的，怎么都要牵扯到皇后头上的，咱们就坐等着看戏就是了。”四公主安之若素的说道。 四公主完全继承了张贵妃的美貌。 她继承的最完美的，是张贵妃的野心。 不，她甚至比张贵妃更加有野心，而且还是心结深沉，深藏不露。 小小年纪，已经开始阴谋算计了，而且还步步为营，做的十分到位，连玉皇后都深陷其中了。 张贵妃看着眼前的女儿，叹息不已。 她的女儿如此有心计，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儿。 “朵儿啊，要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亲事也该有个着落了吧。”张贵妃问道。 “母妃，儿臣说过，儿臣要嫁给楚睿，除了楚睿，儿臣谁也不嫁！”云朵直接开口说道。 一提到楚睿，张贵妃就觉得眉头突突的。 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办法的。 这四公主云朵对楚睿，也是痴心不改的。 一心就非得要嫁给楚睿。 张贵妃心疼女儿，自然也是女儿喜欢谁，就嫁给谁了。 可是楚睿不同意。 事情也摆在永安帝面前说了，永安帝也亲自问过楚睿了。 楚睿和云朵年纪相当，如果能成亲也是不错的。 可楚睿一口回绝了，说自己还不想成亲。 永安帝也说，这成亲之事，还是讲究两情相悦才好。 说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反正四公主是认定了楚睿了。 张贵妃也制造过机会给四公主和楚睿，只是楚睿不领情，这到底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啊。 到现在张贵妃都十分的头大。 “朵儿啊，你就非得一门心思的要嫁给楚睿吗？这盛京里的好男儿多的是，你干嘛就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看看宝音县主，整日里追着顾炎枫跑，都快成了盛京里的笑话了，好在你是公主，你喜欢楚睿的也只是位数不多的人知道，如果你也沦落到宝音县主那个境地，本宫看你该如何是好？”张贵妃一脸阴郁的说道。 虽然气得慌自己的女儿一根筋，但是更多的还是对楚睿的不满，真不明白，她的女儿要模样儿有模样，还是公主之尊，这楚睿竟然还拒绝，真是气死人了。 “母妃，儿臣不管，儿臣一定要嫁给楚睿，否则的话，儿臣宁可终身不嫁！”四公主说的十分坚决，直接把张贵妃给气了个倒仰差。 果真儿女都是债啊。 张贵妃也不想搭理四公主了。 而长春宫这边，这一次仿佛很简单，只是查了半个时辰，就有了结果。 姜福海带着人进来，直接对永安帝禀报道，：“启禀陛下，老奴已经查清楚了，这安胎药是吴婕妤亲自熬的，也是吴婕妤亲自端过来的，中间没有经过任何的人手。” 吴婕妤听到这话，也莫名的有些紧张，不过她也坚信，正戚夫人会相信她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害正戚夫人的。 “不可能。”正戚夫人直接说道，：“不可能是吴婕妤，吴婕妤可是本宫的亲姐姐！” 姜福海继续说道，：“夫人，老奴最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老奴带着人搜了吴婕妤的房间，在床底下最里面却藏着一包藏红花。” 姜福海说着，将藏红花放到了永安帝和正戚夫人面前。 吴婕妤彻底的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真的没做过啊。 “妹妹，你可要相信我啊，我是你亲姐姐，我不会害你的，况且这宫里，志愿后咱们姐妹相互扶持，我怎么可能害你呢？”吴婕妤冲到正戚夫人面前，紧紧的握住了正戚夫人的手，十分焦急的说道。 可是这一次，吴婕妤终究是要失望了，正戚夫人直接甩开了她的手，满脸的冷漠，甚至是冷漠过后的伤心，：“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的质问，证明了正戚夫人已经不相信吴婕妤了。 “姐姐，当初我怜惜你在吴家难以自处，将你接进宫来，进宫后，我又为你讨来了淑郡夫人的诰命，为的就是让你在宫里宫外都能抬得起头做人，后来陛下怜惜你，要册封你为妃嫔，我也高高兴兴的接受你我同为妃嫔，一同伺候陛下，可是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腹中的孩子啊？你可知道，腹中的龙胎是妹妹唯一的指望，如果这龙胎不保了，妹妹也活不下去了！”正戚夫人说着，痛哭流涕起来。 永安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吴婕妤害正戚夫人腹中的龙胎，这似乎也说不过去啊，可是一切证据都表明是吴婕妤做的啊。 这藏红花，还有这安胎药，都是可以串联起来的。 的确从熬药到端给正戚夫人，中间没有人在经手过了，这一点，姜福海不会调查错的，只是这样显而易见的谋害，是否有些太低级了呢。 难不成吴婕妤真的这般自信满满，觉得正戚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她？ “怪不得，怪不得上次送来的玫瑰花糕点会有夹竹桃的花粉。我倒是忘记了，姐姐从前是丽妃宫里的人，我怎么都想不到，原来一心要害我的，竟然是我最亲最亲的姐姐！”正戚夫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吴婕妤的眼神也格外的狠绝起来。 吴婕妤真的是觉得自己要冤枉死了，：“妹妹，真的不是我啊，你可不要信了旁人的挑唆啊，我害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妹妹，你好好想清楚啊！”吴婕妤一脸急切的说道。 －－－－－－题外话－－－－－－ 又是肥肥的一章哦 177 打入冷宫 177 正戚夫人看着吴婕妤一脸的惊慌失措，而且这么努力的替自己辩驳，心中也是难受的要死。 她当然知道不是吴婕妤做的，因为是她将藏红花放在安胎药里的。 她也是没法子，这是她和皇后的约定。 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就不会后悔了。 肯定会坚持到底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你，才会把安胎药放心的让你去负责，可是这里面出现了藏红花，而整个煎药，熬药的过程也全都是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靠近过，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藏红花到底是哪里来的？”正戚夫人质问道，也是满脸的伤心。 吴婕妤百口莫辩，她怎么会知道这藏红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是她真的没有做啊，她怎么会害正戚夫人呢？ 她本来地位就不稳固，需要和正戚夫人相互依靠，她如果害了正戚夫人，那岂不是自己寻死路吗？ 以后她一个人在这后宫，不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吗？ 这个道理，她明白，正戚夫人也明白吧。 “妹妹啊，我们可是亲姐妹，从小到大，姐姐对你如何，现如今，我们一同侍奉陛下，更是在这后宫相互扶持，我如何会害你啊，妹妹，陛下，你们可一定要明鉴啊，要为嫔妾做主啊！”吴婕妤重重的磕着头，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也真的与她无关啊。 永安帝其实也有些怀疑。 不过他到底对吴婕妤了解不多。 他只是在床上和吴婕妤觉得尽兴罢了，其他的，对吴婕妤没有任何的感觉。 而且正戚夫人还怀着他的孩子。 并且伺候了她这么多年了。 他的心，怎么也是偏向于正戚夫人的。 正戚夫人这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永安帝早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了。 “吴婕妤，没想到你心肠这般的歹毒，你这样的身份，朕还纳了你在身边，让你侍奉朕，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却不知感恩，做出这等阴毒之事，朕决不轻饶。”永安帝满脸阴鸷的看着吴婕妤。 吴婕妤胆战心惊，此刻看着永安帝，才知道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她虽然侍奉了永安帝一段时间，但是她深深的知道，永安帝只是喜欢她的床上功夫，对她本人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 每次召她侍寝，也不过是觉得她床上花样儿多罢了。 这点子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的作用，也不过是永安帝一个消遣的玩物罢了。 所以她才会这般用心的伺候永安帝。 让永安帝对她念念不忘，只有永安帝召她侍寝，她才能在这个后宫过下去，这是从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可是今天，永安帝竟然说了这样的话，难不成，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到底也是知道永安帝对正戚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多看重的。 “陛下，嫔妾冤枉啊。”吴婕妤不停地喊冤，除了喊冤，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后宫里的水太深了，以至于，她根本都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在陷害她。 “来人，拖下去，赐毒酒。”永安帝直接冷冷的说道，一句话，就定了吴婕妤的命运。 吴婕妤只是小小的一个婕妤，连个后宫主位都不算。 生死也是在永安帝一念之间的。 吴婕妤呆住了。 正戚夫人也急了，连忙出口阻止道，：“慢着。” 永安帝有些不解的看着正戚夫人，不知道正戚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正戚夫人挣扎着要下床，并且直接跪在了永安帝面前。 永安帝此刻哪里能让正戚夫人跪着啊，连忙将正戚夫人扶起来，：“夫人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你肚子里还怀着朕的龙胎呢。” “陛下，吴婕妤是臣妾的姐姐，亲姐姐啊，虽然姐姐犯了错，但是臣妾忘不掉从前姐姐对臣妾的情谊，所以臣妾恳求陛下，能饶了姐姐性命，不要赐死她！”正戚夫人不顾永安帝的阻拦，再一次深深的拜倒在地。 永安帝倒是怎么也没想到正戚夫人会给吴婕妤求情，不过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到底是亲姐妹。 “好，虽然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废黜封号，打入冷宫！”永安帝直接下令道。 自然有人领命去了，前去拉扯吴婕妤。 吴婕妤虽然性命保住了，但是杖责二十，还要打入冷宫，等于自己这后半辈子是全毁了。 她还要打呼冤枉，替自己求情，但是却被几个小太监，给堵住了嘴，直接拉了出去。 正戚夫人见状，也是痛哭流涕。 永安帝自然是要软语安慰一番的。 “陛下，臣妾好害怕，连姐姐都不能信任了，臣妾真的好怕，怕保不住腹中的龙胎。”正戚夫人靠在永安帝怀里，低声哭诉道。 永安帝也是感同身受。 他原本对正戚夫人也不过尔尔的情谊，可是经过这一次次，正戚夫人见红，一次又一次的出事儿。永安帝也越发的怜惜正戚夫人了。 “夫人放心，朕会保护你们母子的，放心吧。”永安帝安慰道。 正戚夫人还是很害怕，永安帝陪了正戚夫人一会儿，玉皇后却赶过来了。 进了内殿，先给永安帝请安，：“臣妾给陛下请安。” 正戚夫人也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永安帝给按住了，：“你身子不好，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玉皇后微微蹙眉，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 “方才臣妾才听说，吴婕妤竟然给正戚夫人的安胎药里下了藏红花，这可把臣妾吓得不轻，臣妾立马就赶过来了，正戚夫人无事吧。”玉皇后问道。 “皇后，不是朕说你，你这后宫之主是怎么当的，连吴婕妤这样小小的妃嫔都管束不住。”永安帝带着几分责怪的口气问道。 “是臣妾无能，请陛下赎罪。”玉皇后下跪认罪，并且态度十分的虔诚。 永安帝见状，也觉得当众苛责皇后，的确是不爱对，于是也缓和了口气说道，：“皇后啊，不是朕有心责怪你，只是正戚夫人这里三番两次的出状况，朕实在是不放心。” “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做好皇后的职责。”玉皇后仍旧请罪道。 “好了，皇后你也起来吧，以后对正戚夫人的龙胎上心些。” “臣妾明白。” “对了皇后。”永安帝又开口说道，：“正戚夫人连番受挫，朕打算晋封她为贤妃。” 玉皇后一惊，旋即就明白了，永安帝这是真的对正戚夫人，不，贤妃有了怜惜之情了。 玉皇后心的呕得慌。 不管怎么说，她即便答应和贤妃结盟，但是她对贤妃就是喜欢不起来。 只是到了现在，玉皇后能说什么，毕竟永安帝话都说出来了，她除了只能欢欢喜喜的接受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应该的，正戚夫人连番受到这样的打击，陛下晋封她的位分，也是应该的。”玉皇后笑着说道。 “恭喜贤妃妹妹了。”玉皇后看着贤妃说道。 贤妃也是怔住了，她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臣妾叩谢陛下恩典。”贤妃忙说道。 “好了，不必多礼，你好生歇着，给朕生下个健健康康的孩儿，就是最好的了。”永安帝笑着说道。 “册封礼就先押后吧，等贤妃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在举行册封礼也不迟，现如今贤妃的身子不好，册封礼如此繁琐，肯定会累着了贤妃。”永安帝很体贴的说道。 玉皇后也明白了永安帝的意思。 历来妃嫔怀孕，位分也都会升一级，当时贤妃是从二品升到从一品，一跃两级，这才没多久，又要升到正一品四妃之位，只怕后宫也肯定会议论纷纷了。 其实她生子之后，也会位列四妃的，永安帝只怕也是为了安抚贤妃，才会有晋封她的位分，但如此，生子后，也不会在晋封了。 但实则也是，如果在晋封也不行了。 贵淑贤德，正一品四妃。 她如今已经跑到了生了皇子的穆德妃前头去了，如果在晋封，还能让她当贵妃不成？ 要知道，历来贵妃可是只有一位的。 若是破格有了两位贵妃，只怕张贵妃撕了她的心都有。 “是，臣妾知道。”玉皇后仍旧口气淡淡的，态度十分虔诚。 “你皇后就随着朕先走吧，让贤妃好生歇着。”说罢永安帝就和玉皇后一同离开了。 玉皇后就在永安帝的身侧，不疾不徐的随着永安帝一起走，夫妻两个人就仿佛过去一般，静静的走着，两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要知道，多少年了，他们也没有这样在一起散步过了。 这是向凤仪宫去的方向。 玉皇后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永安帝的身侧。 永安帝看着玉皇后，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才开口说道，：“皇后啊，昌平有些小孩子脾气，你不要与她计较才是。” 玉皇后一听这话，心中十分的不痛快。 她还要怎么不与她计较啊。 昌平对她是半分尊敬也无，而且明显就是去找事儿的。 她都忍了，还要怎样啊？ 她到底是一国之后，现如今，还要看也一个长公主的脸色，虽说昌平是永安帝的亲妹妹，可是也没有这样的吧。 但玉皇后到底是涵养工夫好，怎么也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因为很明显，永安帝还是维护昌平公主的。 她还能如何，也就只能忍着罢了。 “陛下，臣妾和昌平这么多年了，自然了解昌平的性子，还能与她计较吗？”玉皇后笑着答道。 “这就好，昌平那日来见朕了，说看上了你娘家侄儿，想替瑶瑶说亲，这瑶瑶年纪也不小了，玉敏竣也不小了，朕也觉得两个孩子蛮相配的，这门亲事不错。”永安帝说道。 要说情愿，玉皇后也是老大不情愿的。 主要是昌平长公主这个性子，谁若是和她做了亲家，那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但是永安帝都开口了，她能说什么呢？若是不同意，这不是打永安帝的脸面吗？ “陛下既然觉得好，那臣妾改日召了大嫂进宫来说说吧，即便是陛下要赐婚，最好也能在赐婚之前，两家子通个气，还是比较好的，陛下认为呢？”玉皇后问道。 “皇后说的是，就听皇后的吧。”永安帝应道。 “还要啊，贤妃这里，还是要皇后多照顾着，皇后也知道，这后宫里多年未传出喜讯了，朕对贤妃腹中的孩子十分看重，一切就靠皇后了，皇后与朕夫妻多年，朕还是最信任皇后。”永安帝有几分动容的说道。 “臣妾遵旨，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让贤妃的孩子，安安全全的降生。”玉皇后说的十分确定。 这样一来，永安帝也就放心了，玉皇后的能力，他还是十分信任的，既然玉皇后开了口，就一定会做到的。 帝后二人也就来到了凤仪宫。 永安帝就直接发话要在凤仪宫用午膳。 不多时，永安帝在凤仪宫用午膳的事情就传到了张贵妃宫里。 张贵妃气的不轻。 “皇后这个老妇，陛下为何如此给她脸面！”张贵妃抱怨道。 四公主看着张贵妃一脸嫉妒的神情，心中大不赞同，不由得说道，：“母妃，你这是做什么，父皇去母后那里用个午膳，你也值当发这么大的脾气吗？若是传到父皇母后耳朵里，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这死孩子，我可是你母妃，哪有这么说自己母妃的啊？”张贵妃冷冷的喝道。 “而且本宫生气还不允许吗？你父皇啊，晋封那个狐媚子做贤妃啊，就在本宫后头，竟然同本宫平起平坐了，你说本宫能不生气吗？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吴家那个狐媚子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这宫里头谁没怀过孩子似的，本宫还生了你们兄妹呢，真是气死人了。”张贵妃气的一拍桌子，修长鲜红的指甲都断了一截。 可见张贵妃是真的生气了。 “母妃真是没意思，不过是一个贤妃罢了，你值当的这样吗？我瞧着这贤妃也应该是投靠了皇后了，只怕以后咱们想要对付贤妃也难了。”四公主微微勾了勾唇角，说道。 “你说什么，那狐媚子投靠了皇后。”张贵妃惊讶道。 “你想啊，吴婕妤怎么会还贤妃呢，亲姐妹不亲姐妹的另说，吴婕妤在这宫里唯一的仰仗就是贤妃了，她若是要害贤妃的话，不是自寻死路吗？”四公主冷笑了一下，说道。 “小四你说的对，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贵妃有些疑惑。 “母妃，你仔细想想，那碗安胎药终究还是没喝到贤妃口中的，那和到底是谁下的藏红花，可就不好说了。”四公主提示到。 其实她们母女，四公主的心机明显要比张贵妃深沉的多，从小，四公主就给张贵妃出了不少主意。 要说这四公主可真的是左右逢源，不但永安帝喜欢她，连玉皇后对她也十分的不错。 玉皇后虽然不喜欢张贵妃和大皇子，但是看四公主也顺眼很多。 总觉得四公主是个十分体贴的孩子，真是不像张贵妃生出来的孩子。 可殊不知的，四公主这温柔体贴大方都是装出来的。 最腹黑有心计的也就是她了。 所有人都被四公主给蒙蔽了。 经过四公主的提示，张贵妃算是想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朵朵，你意思是，这是贤妃自己的苦肉计，为的就是陷害吴婕妤？” “没错，就是这样。”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张贵妃又想不明白了。 “母妃，你想啊，母后最看不上来的人是谁啊，不就是吴婕妤啊，吴婕妤从前可是沈侯爷的妾室，在侯府的后院兴风作浪的，没少苛待了母后的外甥女，母妃也知道，沈侯爷的先夫人是与母后的亲妹妹，她自然爱屋及乌，疼爱外甥女了，吴婕妤又爬了父皇的龙床，你说母后对她是个什么心思？”四公主问道。 张贵妃一脸愤恨的神色，：“别说皇后了，本宫也恨得牙痒痒，这样一个老女人，竟然还入了陛下的眼，你可知道，吴婕妤进宫之后，你父皇如今召幸的最多的就是她了。” “就是啊，这后宫里，谁不想弄死吴婕妤啊，难道母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四公主阴恻恻的笑道。 “皇后这个老妇，还当真厉害啊，简简单单的就让吴婕妤和贤妃自相残杀了，她坐收渔翁之利了。”张贵妃撇嘴说道。 “所以啊，母妃别整日里总是觉得母后运气好，当了皇后，如果是母妃，未必能做的如此好。” “你这死孩子，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贵妃不乐意了。 “母妃，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贤妃和母后结盟吗？”四公主话锋一转，问道。 “担心有什么法子，她们已经结盟了，本宫还能怎么样，不过即便结盟了又如何，本宫还怕她们不成吗？只是本宫倒是没想到贤妃还是个狠的，竟然对自己亲姐姐也能下得去手。”张贵妃挑眉说道。 “你以为贤妃就一点儿都不恨吴婕妤吗？她也只是没法子罢了，吴婕妤得宠，对她来说，到底是见好事，亲姐妹可以互相扶持，可她内心深处，若是不恨吴婕妤，就怪了，女人的天性，嫉妒的天性。”四公主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贵妃看着四公主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也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其实有的时候，她跟这个女儿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压力很大。 这哪里像是个少女啊，简直比她这个在深宫了浸染了二十多年的人心机还要深沉。 最让张贵妃觉得害怕的是，连皇后对她的四公主都十分喜欢。 这孩子早慧的很，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张贵妃很自然的问道，这些年，她都已经习惯了被四公主指挥。 “静观其变吧，我有种感觉，父皇应该疑心了，疑心咱们这边故意针对东宫和中宫，所以你也告诉皇兄，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一次，是我失策了，忘记了父皇的心思。”四公主微微皱着眉说道。 永安帝在凤仪宫用的午膳，夫妻二人怀缅了一下过去，都觉得找回了部分过去的情谊。 张贵妃那边也没有什么动作。 宫里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只是吴婕妤这二十大板打完了，直接就被人丢尽了冷宫去了，这样的伤势，如果没有人医治的话，想必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吴婕妤是被陛下厌弃，打入冷宫的，谁还会去管她的死活呢？ 到了第二天深夜。 贤妃乔装打扮了一般，来到了冷宫门外。 －－－－－－题外话－－－－－－ 有点事情，更新迟了，二更下午，大家见谅，么么哒。 178 病的蹊跷 178 站在冷宫门外，身边的宫人打着灯笼，借助微弱的烛光，看的出来，冷宫门前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 贤妃站在门外，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也说不出的抽痛。 她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怎么可能放弃自己唯一的姐姐呢？ 唯一得到安慰的是，她如今已经是贤妃了，终于位列正一品四妃了。 如今有玉皇后的庇护，生下腹中的龙胎，这后宫，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有她一席之地了。 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了。 宫人将门打开了，贤妃已经让人贿赂了冷宫这边的管事姑姑，自然不会有人来管她了。 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见到贤妃，立马一脸谄媚的样子，：“奴婢给贤妃娘娘请安。” 贤妃微微皱眉，：“带本宫去见吴婕妤。” 那小宫女不敢怠慢，立刻也引着贤妃进去了。 吴婕妤住在一间最里间，并且十分破旧偏僻的屋子。 一推开门，一股子霉味儿迎面而来。 贤妃微微蹙眉，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娘娘，这里味道太大了，不如叫奴婢进去见见昭仪吧。”一旁的宫人说道。 “闭嘴，你在外头守着，本宫一个人进去。”贤妃说完，就拿过灯笼，独自一个人走了进去。 房间了一片漆黑，好在烛火的光能够照亮里面，而且贤妃隐约也听到床上传来细微的呻吟声。 贤妃走了过去。 却看到吴婕妤趴在床上，正在痛苦的呻吟着。 贤妃再也克制不住，唤道，：“姐姐，姐姐。” 吴婕妤听到有人的声音，她其实已经昏昏沉沉的了。 被打完二十大板之后，她就像死鱼一样被丢到这里来了，然后也没人管她，没人问她，她想喝口水喊了半天也没人应。 每天就有人来送个三餐，也不过是扔在桌子上罢了。 她如今浑身痛的动都动不了，如何吃饭呢。 过了这两天，她真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左不过是躺在床上等死罢了。 她如今真的是痛的要死，但是到现在也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害害她啊，可不关是谁要害她，妹妹都不应该这么不信任她啊。 她们是亲姐妹，如何会害她呢？ 听到有人进来了，吴婕妤勉强抬了抬头，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她的妹妹。 “妹妹，你来了。”吴婕妤带着狂喜，：“你相信我了是不是，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贤妃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来救你的，我也救不了你。” “为什么，真的不是我害你的。”吴婕妤仍旧辩解道。 “我知道，因为那藏红花是放在安胎药里的。”贤妃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吴婕妤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贤妃。 贤妃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无从选择，皇后娘娘容不下你，她让我在你和我肚子里的龙胎做个选择，她答应帮我保住龙胎的条件，就是不想在看到你，姐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真的无从选择。”贤妃说着，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那你就选择牺牲我这个唯一的姐姐了，对吗？”吴婕妤也是满脸受伤的神色，绝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她给贤妃的出的主意，却等于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姐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如果我没了这个孩子，等于什么都没了，所以我真的不想的，对不起。”贤妃捂着脸，大概是真的觉得无颜面对吴婕妤吧。 “你走吧，任由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吴婕妤的语气平静了下来，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了。 “我本就是个不祥之人了，陛下纳了我入后宫，已经引起引论纷纷了，现如今，死在冷宫也大概是我唯一的路了。”吴婕妤很无所谓的说道。 “姐姐，我已经打点好了，会有人来给你治伤，也会有人照顾你的，你有在这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贤妃连忙说道。 “有什么意思吗？在这里，还不是等死吗？”吴婕妤自嘲的说道。 “对不起。”除了道歉，贤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妹妹，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只求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吴婕妤突然满含求祈求的看着贤妃。 贤妃重重的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全都答应。” “帮我好好照顾云姐儿，云姐儿是我唯一惦记的人了，我那两个孽障都恨我，不过恨我也好，怎么都好，他们兄妹二人在沈家，终归是有父亲照料看护，不会有什么的，可是云姐儿不同了，沈家彻底的摒弃了她，我这个做娘的也护不住她了，我只求你，帮我好好照看云姐儿，虽然她和谢家的婚事成了，但终归没有人依靠，我怕谢家的人欺负她，如果她有你这个贤妃姨母照看，日子会好过不少的。”吴婕妤苦苦哀求道。 贤妃听的一口就应下来了，：“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毫升照看着云姐儿，帮着云姐儿的。” “那我就别无所求了。”吴婕妤一脸放心，：“你走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好好的生下孩子，吴家的事情你少管，否则早晚会牵连到自己。” “姐姐，你保重，我会让你照顾你的。”贤妃说完，也没有再留恋，转身就离开了。 吴婕妤从受宠到被打入冷宫，也不过一两月的光景。 也实在是翻转太大了。 前段时间，还是得宠的妃嫔，频频被召幸，可一转眼，就已经废黜了妃位，打入冷宫了，果真应了那一句，伴君如伴虎了。 后宫的女人这么多，吴婕妤更是算不上出挑的，很快也就被永安帝抛诸脑后了，只怕再过些日子，永安帝也记不得有吴婕妤这号人了。 倒是贤妃大有受宠的意思。 虽然贤妃怀着身孕不能侍寝，可永安帝也会时常留宿，陪着贤妃，而往后的日子，贤妃也没有在出现见红的迹象。 龙胎到底是坐稳了，也保住了。 而与此同时，谢世安和沈卿云的婚事到底是定下来了。 就定在十月初六，距今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贤妃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不知道她在永安帝面前吹了什么疯，永安帝竟然亲自下旨赐给了沈卿云一箱子陪嫁。 虽然不是多么很值钱的东西，可这个脸面，却足够让吴家，谢家都有些想法了。 贤妃也亲自赐了一份嫁妆给了沈卿云。 并且还让太监传旨说，让沈卿云随时进宫去陪她。 本来沈卿云因为吴婕妤的事情身份尴尬，可现如今吴婕妤已经被丢到冷宫去了，这份尴尬也就不存在了。 永安帝对于沈卿云很无所谓的样子。 可贤妃再三哭诉，说自己对不起姐姐，不管她做了什么，可终究当初她若是不进宫，说不定还是好好的郡夫人，现在沈卿云也不至于失了父亲母亲，成了孤女，所以想补偿一下沈卿云。 永安帝也觉得，毕竟和吴婕妤男欢女爱了一场，现如今人已经去了冷宫了，就不要牵连旁人了，沈卿云到底也成了孤女，并且还因为吴婕妤进宫伺候的事情，身份尴尬，现如今她要成亲了，赏赐一些东西，替她撑腰也是应该的。 索性就听了贤妃的建议，赏了一箱子嫁妆。 沈卿云没想到，她的身份在短时间里会有这么大的改变，皇帝亲赐下的嫁妆，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她往后不管是在谢家，还是在吴家，都有了底气了。 果真她的舅舅和舅母立马就变脸了。 沈卿云看着吴家人的嘴脸，更加知道吴家人是靠不住的。 往后对于吴家人，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沈卿瞳这些日子过的都是蛮惬意的。 虽然那天三人一同来提亲，让她着实诧异了好些时候，可到头来，她也没答应，玉倾城这些日子住在沈家，姐妹二人整日里凑在一起看书，下棋，弹琴，一起练字，互相指导对方，慢慢的竟也发现，除了练武，她们二人的爱好都蛮相似的。 玉倾城有些惊异于沈卿瞳竟然每天都有习武的习惯。 沈卿瞳只是说自己身子如，习武强身健体，玉倾城自然也不会怀疑了。 这一日，秦氏到访。 沈卿瞳和玉倾城连忙一起去迎接秦氏。 秦氏满面愁容。 二人连忙询问发生了何事，这才知道，玉老夫人病了。 已经病了三天了，而且越发的严重了，秦氏这才亲自来接玉倾城回去，顺便也想让沈卿瞳回去看看。 沈卿瞳和玉倾城连忙问道，：“外祖母，祖母，怎么了？” “老夫人三日前，先是开始发热，怀疑是着了风寒，府医也说是受凉了，然后就开了房子抓了药，喝了药之后，觉得轻省了些，可第二日却越发的厉害了，又让府医来把脉，说是反复了，又换了方子，谁曾想今日竟然开始说胡话了，一直发热，我这就想着让你们姐妹都过去，看看老夫人，给老夫人侍疾，老夫人最疼爱你们两个，只怕有你们陪着，也能好的快一些。”秦氏娓娓说道，也是一连的焦急。 “行，我打发人给二婶娘说一声，咱们这就走。”沈卿瞳也着急了，想要去见玉老夫人。 速度倒也快，并没有停留，立刻就上了马车，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玉家。 自从上一次离开玉家，沈卿瞳也好久没回来了。 沈卿瞳和玉倾城还有秦氏直接马不停蹄的去松竹院见玉老夫人了。 果然，见到玉老夫人，用老夫人满脸通红，手脚冰凉，有些抽搐了，这是典型高热的症状。 这么大的年纪，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沈卿瞳上前握住了玉老夫人的手，然后给玉老夫人把脉。 果然是风寒入体，并且已经持续好久了，如果是一般的风寒，为何吃了这么多药还是不退热呢。 沈卿瞳倒是不明白了。 她看了一下药房，府医的药房很对症，如果一直这样吃药，就算是不立时痊愈了，也应该症状减轻很多啊。 怎么反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沈卿瞳觉得很奇怪。 玉倾城却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母亲，祖母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跟姑母说一声，请个太医来瞧瞧，祖母都一把年纪了，若是在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了，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呢？” “你父亲已经去了，想来过会儿就会与太医一同回来的。”秦氏也叹着气说道，她和玉老夫人婆媳关系一向亲密，玉老夫人病的这样厉害，对于秦氏来说，就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她也是焦急万分的。 179 克亲之人 179 正在说话间，玉采薇端着药进来了。 见到玉倾城和沈卿瞳都在，倒也不惊讶，她也知道秦氏去沈家接人了。 “大姐姐，瞳妹妹。”玉采薇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三妹妹。” “三表姐。” 玉采薇端着药碗来到了玉老夫人床边。 一旁的绿绣接过了药碗，：“三小姐，您也忙了一天了，让奴婢来吧。” “不妨事的，我不累，只要祖母能快些好起来就好。”玉采薇的脸色的确不大好，这几日，一直都是她和玉芷萱在玉老夫人身边侍疾。 尤其是昨晚是玉采薇守了玉老夫人一夜。 今天更是亲自去熬药，煎药，眼睛都熬红了。 “三妹妹，你瞧你眼睛都红了，去歇着吧，别强撑着了。”玉倾城也说道。 玉采薇现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心只在玉老夫人身边侍候。 可谓是十足的孝顺孙女儿。 虽然从前玉采薇跟着黎氏，和玉老夫人不是多么的亲近。 只是到底是亲祖孙，加上黎氏过世的事情让玉老夫人觉得对不住黎氏，也就越发的疼爱玉采薇，想从玉采薇身上补偿回来。 所以这些日子，玉老夫人对玉采薇也格外的伤心，还跟秦氏商议着，给玉采薇寻一门好亲事，让玉采薇风光出嫁。 “不，我不累，我想陪着祖母。”玉采薇坚持不肯离开。 玉倾城到底也没说什么。 “二妹妹呢？”玉倾城没见到玉芷萱，觉得有些好奇，平日里玉芷萱可是寸步不离的。 “二姐姐去给祖母拿药了。”玉采薇答道。 玉倾城点了点头。 果然过了没多久，玉淮安就带着太医赶回来了。 太医把脉之后，捋着胡子说道，：“老夫人这是感染了风寒啊，药方子也没错，不知道为何却一直这样高热不退啊。” “连老大人也没查出病因吗？”玉淮安真的是有些担心。 “没有别的症状啊。”太医也有些为难。 “不如老夫再换个方子给老夫人吃吃看。”太医只好又换了方子。 沈卿瞳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方子开的比前两个更加的精细了，也十分对症，不过其实改动也并不大。 对于这风寒入体，的确不需要用太精贵的药材。 俗话说，看病要对症才行，别的都是无所谓的。 沈卿瞳也纳闷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玉淮安亲自送了太医离开了，然后打发人去给玉老夫人抓药。 正在这时，花氏带着玉蔚苒进来了。 花氏也一脸担忧，：“大哥，大嫂，我想着老夫人莫不是被什么给冲撞了，不然的话，老夫人身体一向硬朗，只是一个风寒，怎么却这般厉害呢。” 如果放在平时，花氏这样说，也许会被玉淮安斥责，毕竟玉淮安还是不大相信这些的，可他现如今，却也说不出斥责的话来了。 这事儿很明显就是不大对劲儿的。 老夫人的身子一向都是不错的，可现如今却病的厉害，并且找了府医，太医都瞧不出端倪，难不成还真是被冲撞了吗？ “那不如高人来给母亲瞧瞧？”秦氏也忍不住说道。 实在也是没法子了吧。 花氏顿时来了精神，：“我娘家母亲认识一个得道高人，不如请他来看看？” “也好。”玉淮安总算是松了口。 沈卿瞳却是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事情么这么简单。 花氏立马就去安排了。 不多时，倒是请回了一位师太进门。 沈卿瞳打量了一下，这师太穿着打扮倒是也精细，看着也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这是这年纪顶多三十多岁，是不是有些年轻了。 花氏笑着说道，：“这位是明慧师父，他可是圆净师太的首席大弟子啊。”花氏一脸自得的说道。 圆净师太是静安寺的住持，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师太，连太后早年的时候也经常找圆净师太去解签，足以证明圆净师太的地位至高。 不过圆净师太这些年一心清修，已经很少过问世俗事了。 没想到圆净师太竟然还有这样的徒弟。 “花施主过奖了。”明慧师太微微颔首，神色不卑不亢。 “有劳师太替我母亲瞧瞧，到底怎么了？”玉淮安十分客气的说道。 明慧师太上前看了看，然后又掐指一算，念叨了一阵子。 这才开口说道，：“这老夫人是被冲撞了才会如此。否则一般的风寒，早就可以痊愈了。” “敢问师太，家母到底与什么冲撞了呢？” 明慧师太微微蹙眉，说道，：“敢问老夫人的生辰八字？” “我知道。”秦氏忙对明慧师太说了玉老夫人的生辰八字。 明慧师太点了点头，说道，：“老夫人的时辰八字，与生肖属兔的人相克，当然，这个相克也并不严重，平日里见面说话都不要紧，但若是朝夕相处起来，只怕会折损了老夫人的福气，当然，这些平时都是看不出来了，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是虚亏的，这时候若是有相克的人在身边，势必会加重病情，药石无灵，一旦相克的人离开了，这病情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明慧师太娓娓道来。 但是所有人的眸光全都投向了玉采薇。 玉采薇的神色也十分的尴尬。 因为那个生肖兔的人就是玉采薇。 玉倾城和玉芷萱同年，她比两个人小了一岁，所以正好是属兔的。 玉蔚苒和玉含羞同岁，比玉采薇小了一岁，所以家中属兔的人，只有玉采薇。 而且玉采薇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同玉老夫人朝夕相对，玉老夫人病了，也是玉采薇没黑没白的侍疾，倒是玉芷萱都没有玉采薇在玉老夫人身边的时间长了。 可是听明慧师太的话，玉老夫人之所以会病这么长时间，竟然全都是玉采薇的缘故。 因为与玉采薇相克才会如此的，这实在是让玉采薇有些接受不了。 玉采薇心里把花氏和这个狗屁明慧师太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都怀疑是不是他们是不是串通一气的，为的就是让她离开祖母，不能在祖母跟前儿尽孝。 一定是花氏这个女人，觉得祖母近日里对她实在太好了，并且对她的亲事也十分的上心，一直和大伯父商量着要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让花氏嫉妒了，所以花氏才会出此下策来害她的。 玉采薇真的是要气死了。 不过这话既然说出口了，玉淮安自然也不会让玉采薇在陪在玉老夫人身边了，不管明慧师太说的是真是假，都应该防范一下。 万一是真的呢，难不成还叫玉采薇继续折损老夫人的福气吗？这是肯定不合适的。 “既然这样，薇姐儿暂时回二房去吧，等老夫人身体好了再说吧。”玉淮安说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老夫人的身体是第一位的，别的都是次要的。 玉采薇委屈的不行。、 “大伯父，你们真相信这个神婆子说的话吗？”玉采薇终究还是按耐不住的，满脸厌恶的看着明慧师太。 明慧师太听着玉采薇这样辱骂与她，倒是没说什么。 反倒是花氏拉了脸，呵斥道，：“薇姐儿，你怎么说话呢，赶紧给明慧师太道歉。” 玉采薇见家里人也没有出言帮她的，心中更是委屈的不行，：“我才不道歉呢。”她跑到明慧师太跟前儿，狠狠的说道，：“你就是个骗子！”说完直接哭着抛开了。 花氏忙说道，：“师太您可千万别介意，她是个小孩子，不懂事呢。” “无妨，只是我瞧着这姑娘，命格不大好，虽然不是天煞孤星，但是却会给身边的亲人带来不幸，只怕她母亲从怀上她的时候就没过几天舒心日子，请问她母亲是否已经不在了?” 这话说完，别说是花氏了，就连秦氏的脸色都变了。 虽说黎氏已经死了，但是对外，她们只是说黎氏病死了，别的可没说啊。 “是，是啊。”花氏结结巴巴的说道，：“她真的会克死亲人吗？ “倒不至于，只是会连累亲人，她母亲若是不在了，只怕以后她父亲身边会诸事不顺，若是嫁了人，也会连累夫君，孩子，反正，她的命格不太好。”明慧师太分析着说道。 花氏已经变了脸色，：“大哥，大嫂，不如把薇姐儿送走吧。” “行了，你别说话。”玉淮安冷冷的瞥了花氏一眼。 看花氏这个沉不住气的样子，这话也不能现在就说啊，简直是没规矩了。 花氏这才不说话了。 玉淮安对着秦氏使了个眼色。 秦氏立刻就明白了，连忙好声好气的送了明慧师太出去，还封了一个大红包。 秦氏返回来之后，花氏正在和玉淮安抱怨，：“大哥，这明慧师太的话，你可要上心啊，薇姐儿可是会克亲的，若是将薇姐儿留在家里，只怕是会连累到大家，最近二哥也是诸事不顺吧，二嫂已经被薇姐儿克死了，难道还要留着她，把咱们全家都克死不成？”花氏越说越激动了。 玉蔚苒也忍不住说道，“大伯父，赶紧把三姐姐送走吧，您瞧祖母都被她克的病重了，您还留着这么个祸害在咱家啊。” 玉蔚苒也是对玉采薇一脸的嫌弃。 “老爷，虽说明慧师太有些事说的也对，可薇姐儿应当不至于吧，先让薇姐儿在自己房间里待几天，等母亲好了再说吧。”秦氏说道。 不管玉采薇怎么样的命格，秦氏都不愿意对玉采薇太刻薄了，想想黎氏的死，秦氏还是觉得玉采薇挺可怜的。 “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若是咱们家谁真的被玉采薇给克死了，你能负责吗？”花氏质问道。 “三弟妹，咱们跟薇姐儿也住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谁因为薇姐儿出过事啊。”秦氏也忍不住反唇相讥。 花氏一开始有些结巴。 倒是玉蔚苒反驳道，：“大伯母没听明慧师太说嘛？她这些年尽是克二伯母了，不然二伯母也不会从怀上她的时候，就开始跟二伯父闹矛盾，以至于这么多年都夫妻不和，二伯母就是被玉采薇这个丧门星给害死的，大伯母若是一心要留着玉采薇，不如让她住到你院子里，看看她会不会克你！”玉蔚苒有些刻薄的说道。 “五妹妹，你这是该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母亲是你的长辈，你就这样不懂礼数吗？你的规矩是该好生学一学了。”玉倾城不轻不重的说道，声音虽然软，但是却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的规矩就好了，哼！”玉蔚苒不甘示弱的说道。 “我的规矩是宫里的嬷嬷亲自教的，五妹妹是觉得宫里的规矩不好吗？”玉倾城笑着问道。 自从指婚圣旨下达玉家之后，玉皇后也亲自指派了两个嬷嬷亲自教玉倾城规矩。 当然，玉倾城的规矩是极好的，那连个嬷嬷也不过是玉皇后派来跟玉倾城说一说后宫的事情，也算是给玉倾城脸面的。 宫里的引教嬷嬷都是有品级的，有她们在玉倾城身边，玉倾城出门什么的，自然无人敢欺负她。 当然，现在也没人敢欺负玉倾城，因为玉倾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玉蔚苒一听这话，更是嫉妒的要死。 玉倾城是未来的太子妃，可她算说什么。 这辈子，不管是嫁到哪里去，她肯定也是不如玉倾城了。 可玉蔚苒也不敢得罪玉倾城了。 只得万分委屈的应道，：“没有，妹妹不敢。” 见玉蔚苒服了软，玉倾城也没有抓着不放。 “这件事，就听母亲的吧，你们都散了吧。”玉倾城皱了皱眉说道。 她如今已经被指婚给太子了，虽然没定下婚期，可她到底是太子妃，也是皇家的人了，有些时候，也该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利了。 花氏和玉蔚苒心有不甘，但是玉倾城发话了，她们又能如何呢，也就只能退下了。 花氏和玉蔚苒走后，玉倾城才看向沈卿瞳问道，：“瞳妹妹，你怎么看？” “肯定是胡说八道，我观察了一下这个明慧师太乖乖的，她既然出家为呢，可是凡心不退哦。”沈卿瞳直接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玉倾城有些好奇。 “她身上有脂粉味儿。”沈卿瞳直接说道。 “我怎么没闻到。”玉倾城一脸惊讶。 别说玉倾城了，秦氏也没闻到。 “她已经洗了，但是她用的脂粉是上好的，尤其是口脂，应该是采蝶轩的，虽然她已经洗去了，来的时候是素面朝天，但是那味道如果天天用，多少会有一些残留，能够闻到的。”沈卿瞳解释道。 “可是我们也在用啊，难道就没可能是我们的吗？”玉倾城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既然是圆净师太的徒弟，应该不会这般不靠谱吧。 “这个味道，是我们几个都没有用的，倾城姐，你我都知道采蝶轩的胭脂水粉是最全的，而且针对年龄段来卖的，这个明慧师太的大约在三十岁上下，她所用的脂粉和口脂跟咱们，还有大舅母，三舅母也是不同的，这个味道，我有一次在采蝶轩的时候，闻到过，所以我肯定是她身上的，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沈卿瞳很肯定的说道。 她的嗅觉十分发达，虽然不如以往了，但是也比普通人好的多，自然能闻到普通人闻不到的味道了。 “那她说的话，可就不可尽信了。”玉倾城也点着头说道。 “瞳姐儿，这人是个骗子？”玉淮安没想到这个外甥女真的是观察入微啊。 “大概是吧，我觉得应该是三舅母找来的，就是为了针对三表姐。”沈卿瞳很快就下了结论。 “即便你说的这些都能说的同，可是老夫人的病情是怎么回事儿呢？花氏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让老夫人的病情严重呢？”秦氏也不明白了。 老夫人院子的事情，有顾嬷嬷一手把持着，顾嬷嬷对老夫人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被人给收买的。 “这一点我还在想，不过静观其变吧，如果这件事真的跟三舅母有关，我想，从今天开始，外祖母的病情就会好了。”沈卿瞳皱着眉说道。 “大舅母，你最好派人跟着那个明慧师太，看看她到底是何方妖孽？” “好，我马上派人去。”秦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如果花氏只是联合外人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可如果她真的为了对付玉采薇而去害老夫人，那可是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我不太明白，三婶娘为何要针对三妹妹？”玉倾城有些想不通。 沈卿瞳也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明白。” “这些日子，你们两个不在，自然不明白了。”秦氏突然开口解释道，：“这些日子，你三妹妹一直都在你祖母跟前儿侍奉，知冷知热，俨然成了你祖母身边第一贴心的人，为了这，连萱姐儿都靠了后，大概其你祖母也觉得你二婶娘的事儿对不住薇姐儿，你祖母一直都跟我念叨着，要给薇姐儿寻一门好亲事呢，焉知不是太过于宠着薇姐儿了，才让你三婶娘和苒姐儿嫉妒了。” “不至于吧。”沈卿瞳还是觉得这借口也太牵强了些吧。 这花氏也太小肚鸡肠了吧，也没有因为什么大事儿啊，就这样害玉采薇，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应该就是为了这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我也想不出来了。”秦氏皱眉道。 “好吧，那我先留几天吧，等外祖母的病情稳定了再说吧，而且我也到底想查一查，祖母的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母亲，你和父亲去忙吧，这里有我和瞳妹妹就可以了，待会儿二妹妹肯定也会过来的。”玉倾城说道。 秦氏和玉淮安也就离开了，大家都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绿绣废了半天的工夫，好歹把一碗药喂下去了大半。 连她都替玉采薇抱不平，：“大小姐，表小姐，要奴婢说，三小姐侍奉老夫人，真的是尽心尽力，今日三夫人这样说三小姐，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知道，绿绣，三舅母说话的确过分了，你拿过药碗来我瞧瞧。”沈卿瞳对绿绣说道。 绿绣自然将药碗递给了沈卿瞳。 沈卿瞳看着这药的颜色，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她端起来喝了一口。 玉倾城和绿绣都有些不忍心的看着沈卿瞳，这药得多苦啊。 沈卿瞳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好像淡了许多。 她又喝了一小口，仔细的尝了尝。 果然，苦味儿也淡嘞好多，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有人应该将这里头十分重要的药材给减了分量。 这才会导致外祖母的病症愈加的严重了。 要知道这一副药，多一点，少一点都是不可以的。 多了会导致病人服药过量，引起后遗症，这少了，肯定也就药效不行了。 如果是最重要的几味药减少了，那就等于没吃药啊。 原来问题竟然出在这儿。 “这药是三姐姐亲自熬的吗？”沈卿瞳问道。 “是啊，有时候是二小姐去熬药，但是这药是二小姐拿回来的，每一包都是直接分配好的，熬得时候直接倒进药罐子就是了，本来这都是我们奴婢活计，可是两位小姐都说要亲自熬药才安心，所以奴婢们也没法子了，顾嬷嬷前日也病倒了，所以人手更少了，就只能随着二位小姐去了。”绿绣解释道。 沈卿瞳点着头，：“你去把外祖母的药拿来我瞧瞧。” “这个都是二小姐保管的，都在那柜子上的匣子里，奴婢没有钥匙。”绿绣直接说道。 沈卿瞳没在说什么。 “瞳妹妹，你是发现了什么吗？”玉倾城问道。 “现在还不敢确定，不过如果真是我猜想的这样子，那这件事也真的有些麻烦。”沈卿瞳蹙着眉，说罢叹气起来。 玉倾城还不知道沈卿瞳到底发现了什么，让她一直长吁短叹的。 正在这时，玉芷萱回来了，手里还包着一大包药。 “大姐姐，瞳妹妹，你们回来了。”玉芷萱跟二人打招呼。 “二姐姐，你回来的正好，我想看看外祖母这几天吃的药。”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玉芷萱一口就应下来了，：“好，你等我一下，我拿给你，正好这时太医开的新方子抓的药，待会儿去熬好了，还给祖母喝吧。” 玉芷萱从柜子上拿下一个黑匣子，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递给了沈卿瞳。 沈卿瞳解开药包，里面有几小包被分好的药。 她打开一看，旋即就明白了，果然，分量和方子上的不同，她自然认得出来，哪几包是第一张方子，哪几包是第二张方子的，这剩余的几包药，全都不够分量，而且都是最重要的几味药不够分量，这样的药，吃下去也没什么作用。 看玉芷萱这么痛快的就把药给自己看了，应该不是她做的手脚吧。 如果是她，她会这么痛快的给人看吗？ 可若不是她，谁又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得换了药呢？ 还是玉芷萱认为自己根本不懂医术看不出来吗？ 一般来说，不懂医术的人，是看不出这其中的关窍的。 因为换药的人，只是拿掉了最关键的几味药，而且分量减了一半，并且加大了其他药的分量，这样在总重量上是看不出来的，甚至药草的颜色气味，不懂医的人也是分辨不出的。 这不太可能，如果是玉芷萱做的，只怕这会子早就毁尸灭迹了，还留着这么大的把柄吗？ “二姐姐，你这药，经过别人的手吗？”沈卿瞳问道。 玉芷萱想了想，脸色微变，问道，：“瞳妹妹，你这么问，可是这药出了什么问题吗？” “二姐姐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线索还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啊？”沈卿瞳也看的出来玉芷萱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忙追问道。 180 争亲事 180 “这药材是没经过别人的手，但是那天我取药的时候，碰到了玉蔚苒，你们也知道，我和玉蔚苒的关系很差，这些年，我也没怎么在三房住，一直都跟着祖母，那天玉蔚苒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了，跟我吵起来了，还差点动了手，我自然把药放下了，然后吵了一会儿，顾嬷嬷去找我，这才把我们给劝住了，然后我就拿着药跟着顾嬷嬷一起回来了，然后三妹妹就去给祖母熬药了。”玉芷萱回忆着说道。 那这就对上了。 看来真的是花氏母女算计的。 先是趁着外祖母病了，让外祖母的病一直不好，然后又找人来针对玉采薇，为的就是把玉采薇给赶出去。 不就是觉得外祖母太过于疼爱玉采薇了吗？ 这也是真够恶心的，连这样的招数都能试出来。 沈卿瞳就把自己的想法跟玉倾城和玉芷萱说了。 玉倾城倒是没说什么。 玉芷萱却说，：“让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一件事来，我第一次给祖母拿药的时候，碰到了玉蔚苒跟我胡搅蛮缠了一会儿，我第二次给祖母拿药的时候，就碰到了三夫人，她也不分青红皂白训斥了我一顿，气的我反驳了几句，也跟她拉扯了几下，然后我怕弄烦了祖母的药，也放到了一旁走廊的长凳上，你说是不是那个时候，她们把药给换了呀。”玉芷萱忖度着说道。 “差不多吧，应该就是那时候。”玉倾城附和着点头，然后气呼呼的说道，：“这三舅母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要针对三妹妹，也不能拿着祖母的身体开玩笑啊，祖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还得了了。” 别说玉倾城了，沈卿瞳最气的就是这个，花氏母女实在太胆大妄为了，这样的事儿也敢干，简直就是找死。 “她们太过分了，我去找她们问清楚。”玉芷萱沉不住气了，转身就要走。 “二姐姐，你回来。”沈卿瞳拦住了玉芷萱。 玉芷萱愤然道，：“瞳妹妹，她们这么对祖母，我去找她们算账不应该吗？” 玉芷萱虽然看起来外冷，但实则也是内心很热的人。 她就是从前被玉蔚苒和花氏给伤着了。 其实最初花氏刚进门的时候，对她还是很不错的，那个时候她年纪也小，花氏给她灌输了许多歪理，就是标榜着说很疼爱玉芷萱，实则一直都在压着玉芷萱，并且给也给玉芷萱管束着，让玉芷萱让着弟弟妹妹的思想。 若不是被玉老夫人及早发现，玉芷萱还不一定会被养成什么样子呢？ 可见花氏这个人心地十分的歹毒。 这也是为什么这多年来，玉老夫人一直不喜欢花氏，连带着连花氏生的孩子也不喜欢的缘故。 好在这几年，玉芷萱跟着玉老夫人，得到的是最正统的教育。 只是对旁人仍旧是冷冷的，主要也是怕伤心了。 可见花氏对玉芷萱的伤害不是一般的大。 “你现在去没用的，咱们没有证据，这药现在在你手里，你若是去了，三舅母那么会狡辩的人，肯定会说，这药你换的，到时候，你也是百口莫辩。”沈卿瞳解释着。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这么对待祖母啊。”玉芷萱也是一肚子火，生气的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祖母好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是不是。”玉倾城还是了解玉芷萱的性格的，玉芷萱把玉老夫人看的比谁都重要。 就算是从前，玉老夫人有个头疼脑热的，玉芷萱都会担心半天。 有一年，玉老夫人病了好些天，玉芷萱愣是一个人在佛堂给玉老夫人祈福，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直接昏倒在佛堂了。 这份孝心真的是感动了许多人。 玉老夫人也是格外的疼爱玉芷萱。 所以玉芷萱才会这么大的反映。 这些沈卿瞳都是不知道的，否则一开始也不会怀疑玉芷萱了。 当然，对玉芷萱的怀疑，沈卿瞳也没说出口。 现在她也打消了对玉芷萱的怀疑。 玉芷萱的神色和表情一直都坦荡荡的，这一点，沈卿瞳还是能看的出来的，所以绝对不是玉芷萱做的。 “我真是要气死了，太过分了。”玉芷萱仍旧不解气。 虽然玉芷萱一直话也不多，可她的关心都是藏在内心的。 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这几天我去给外祖母熬药吧。”沈卿瞳提议道。 “好，你去吧。”玉倾城知道沈卿瞳是通晓医术的，所以让沈卿瞳去，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玉芷萱本来还是想自己去的，终归瞳妹妹是客人，也不太合适，但是见大姐姐也没阻拦，她知道大姐姐做事一向很有主意的，也就没有发表意见。 果然到了无间，玉老夫人喝了沈卿瞳熬的药，热度退下去一些了。 玉芷萱和玉倾城都欣喜不已。 不顾玉芷萱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如果不能证明是三夫人和玉蔚苒搞的鬼，那三妹妹就只能背黑锅了。” 肯定的啊，玉采薇一离开松竹院，玉老夫人的病立马就好转了，这不是正好印证了明慧师太说的话了吗？只怕往后大家就会更相信明慧师太的话了，更加的疏远玉采薇了。 “就是啊，三妹妹本来就很可怜了，现在还要被三婶娘这样算计，今日明慧师太说这话的时候，也并不是多么隐蔽，如果以后真的传了出去，只怕在家里大家也都躲着三妹妹，如果外人知道了，只怕三妹妹这婚事都要艰难了。”玉倾城也十分担忧。 沈卿瞳微微皱眉，：“二姐姐，我跟倾城姐最近都没在玉家，你跟我说说，有没有出什么事儿，不然的话，单凭外祖母有些偏爱三姐姐，三舅母不会下手这么狠吧。” 玉芷萱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你和大姐不知道，祖母跟大伯母提过一门亲事，觉得不错，很适合三妹妹。” “对方是什么人家？”沈卿瞳问道。 “是祖母的娘家侄孙，宋家长房的嫡次子，宋长柏。”玉芷萱说道。 沈卿瞳想起来了。 玉老夫人的娘家姓宋，不过宋家现如今不在盛京了，因为玉老夫人的亲哥哥，宋老爷子当年是陕甘总督，所以一家子都不在盛京。 如今宋家的当家人是玉老夫人的亲侄子。 宋家是武将，而宋大人也是现任的陕甘总督，官运亨通。 宋家大房的嫡长子，子承父业，这可嫡次子宋长柏，却是个人才。 如今已经是举人了。 听说过了年，就要参加春闱。 可能也要上盛京来，到时候肯定是要借住玉家的，其实这宋长柏年幼的时候，也在玉家住过几年。 和玉家诸位姑娘少爷都十分的熟络了，这一次过来，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你说的是宋表哥？”玉倾城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也就觉得顺理成章了。 三年前宋长柏在玉家住过几个月，她们和宋长柏都很熟络。 “你若是说宋表哥，我就明白了，当初宋表哥在咱们家的时候，你还记得吧，五妹妹可是对宋表哥十分热络，天天都追着宋表哥屁股后边跑啊。”玉倾城一下子就想通了。 宋长柏今年十七岁，比玉倾城大两岁，一表人才，而且才学渊源，各方面都十分不错，是个出类拔萃的人。 并且性子也好，很有耐心，连玉蔚苒那样骄矜跋扈的人，是宋长柏也耐着性子与她好生分说，足以证明宋长柏好耐性了。 “我最开始也忘记了，可是刚才经过瞳妹妹一提醒，我才想起来的，这大概就是三夫人和玉蔚苒针对三妹妹的真正原因吧，因为玉蔚苒想嫁给宋表哥，如果三妹妹克亲的名声传出去，宋家还会答应这门亲事吗？只怕不单单是宋家，祖母也不敢在想这门亲事了吧。”玉芷萱连连说道。 181 181 玉芷萱这几年一直都跟着玉老夫人，自然了解玉老夫人的为人，如果玉采薇真的被人说成了克亲之人，玉老夫人也肯定不会在撮合玉采薇跟宋长柏了。 虽说宋家一家都不在盛京，也许能瞒住一时。 可这种事情，终究也是瞒不住一世的，若是日后知道了，这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而且对方还是玉老夫人的侄孙，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三婶娘也太费劲心机了吧。”玉倾城唏嘘不已，为了自己的女儿，就去陷害旁人，这天底下的好男人又不是只有宋长柏一个人，至于如此吗？ “她为了玉蔚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这些年，但凡是玉蔚苒想要的，她都会想尽一切方法去满足，从前对我也是如此，现如今，她认为三妹妹抢了玉蔚苒的好亲事，自然就要对付三妹妹了。”玉芷萱冷笑着说道。 花氏和玉蔚苒都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这一点玉芷萱毫不怀疑。 “瞳妹妹，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呢？三婶娘可不是个轻省的人，咱们没有证据，若是贸然去找三婶娘，只怕三婶娘闹起来，会把天捅个窟窿，可若是任由失态发展下去，三妹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到时候别说宋家了，就是旁的人家，也断然不会娶一个背着克亲名声的人过门啊。”玉倾城十分担忧的说道。 沈卿瞳当然知道玉倾城说的都是对的，事情的确是挺严重的。 可花氏的确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她们现在去质问花氏，花氏大可以一推六二五，全部都不承认。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找出那个明慧师太的问题，怎么也不能将三表姐克亲的名声给传出去。”沈卿瞳清丽的眸子闪过一抹冷意。 “瞳妹妹说的对。”玉倾城十分赞同，不过她对母亲身边的人也十分有信心，她母亲毕竟做了这些年的国公夫人，身边心腹不少，也都是十分有能力的，这点小事，只怕还是难不倒母亲身边的人的。 “二表姐你要沉住气，今晚我和倾城姐守夜吧，你也去歇着吧，熬了这几天，只怕也累坏了。”沈卿瞳见玉芷萱的眼睛也凹下去了，并且也是通红一片，就知道玉芷萱这几天也熬得很厉害。 玉芷萱也是一片孝心，她和玉倾城都看在眼里。 “也好，大姐和瞳妹妹在，我也就放心了，我去看一眼顾嬷嬷，然后就去休息。”玉芷萱倒是也没强行留下，又交代了沈卿瞳和玉倾城几句，也就离开了。 顺道去看了下顾嬷嬷，顾嬷嬷吃了药睡下了，热度也退下去了，倒是比玉老夫人恢复的好些。 玉芷萱越想心里越生气，觉得花氏和玉蔚苒真的是丧心病狂了，为了打击玉采薇，竟然连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来，把祖母给害成这个样子。 她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先让身边的人打听了一下，他父亲三老爷玉淮平在哪里。 很快下人就打听出来了。 玉淮平刚刚回来不久，正在前院书房，可能会去看玉老夫人。 玉芷萱立刻就去前院书房见玉淮平了。 玉芷萱和玉淮平的关系不算多好。 玉淮平和前头三夫人感情十分好，前头三夫人殁了，玉淮平沉寂了好久，后来无奈娶了花氏，也不过是为了照顾玉芷萱，和传宗接代罢了。 花氏头几年装的很好，表面对玉芷萱十分好，背地里却让玉芷萱受了不少委屈。 这些玉淮平也都不知道，玉芷萱恨着花氏的同时，连玉淮平都迁怒了。 而且这些年一直都是样子玉老夫人膝下的，所以跟玉淮平这个亲生父亲也是有些生疏的。 玉淮平也知道玉老夫人病了，刚结束了公务回府，便打算了换了衣服过去看望玉老夫人，却听到小厮说，玉芷萱过来了。 玉淮平有些受宠若惊。 他是满心疼爱这个女儿的，但是女儿却与他疏远的很。 有的时候，真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疼爱她，也十分的苦恼，且他公务繁忙，也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 他也是个男人，粗枝大叶的，所以从前才让玉芷萱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 他自然是后悔万分的，到现在，他对花氏都爱答不理的。 反正嫡子嫡女也有了，玉淮平基本不进花氏的房门。 夫妻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全都是因为玉芷萱的缘故，这也是为何花氏恨毒了玉芷萱。 花氏绝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苛待玉芷萱的缘故，玉淮平也就彻底的跟她翻脸了。 “赶紧叫二小姐进来。”玉淮平忙说道。 玉芷萱很快就被小厮引着进来了。 “给父亲请安。”玉芷萱的声音淡淡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玉淮平见到女儿，自然内心是十分高兴的，他每次也不过是在玉老夫人那里见一见玉芷萱罢了，玉芷萱的话也不多，总是冷着一张脸。 玉芷萱的容貌与她过世的母亲有七八分相似，更是让玉淮平唏嘘不已。 “萱姐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找父亲可是有事吗？”玉淮平问道。 “父亲，女儿希望父亲可以休了夫人。”玉芷萱直接跪倒在地，一字一句的说道。 玉淮平也怔住了，没想到玉芷萱会提出这个要求。 前几年，玉淮平和玉老夫人刚得知花氏苛待玉芷萱的时候，玉淮平就大发雷霆，说要休了花氏。 可是碍于花氏也生了一儿一女，如果休了花氏，让这个两个孩子如何立足啊，所以玉老夫人才没有同意。 只是让花氏的娘家把花氏接回去了一段时间，让花氏回家好生反省了一些日子。 玉老夫人也和亲家老夫人说了这些事，让她好生教育一下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苛待一个孩子呢？ 如此也弄得花氏十分没脸，婆家娘家都知道了这件事，甚至也传到外头去了，一时间，人人都得知花氏是个苛待原配所出的可恶继母了。 幸好那个时候玉芷萱和玉蔚苒的年纪都不大，否则的话，只怕会连累儿女的亲事了。 现如今几年过去了，这件事已经被认逐渐遗忘了。 花氏也开始出门交际了，但难免还是会被人给说嘴。 只是毕竟是少数了。 到现在为止，花氏还是对玉芷萱恨得牙痒痒的。 她到现在都不承认自己苛待玉芷萱，她只是让做姐姐的让着弟弟妹妹，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偏爱自己的女儿多一些，也是错吗？ 她倒是不信了，这个世上哪有不偏心的继母后娘？ 花氏心里也是气得要死，她进门时这个没良心的小贱人还不到一岁。 还不是她这个继母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现如今，她倒是成了罪人了。 “萱姐儿，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呢？为父不能休了花氏。”玉淮平直接出言拒绝了。 玉淮平当初既然没休了花氏，现在自然是更不能休了。 毕竟花氏也给玉家生儿育女了，这件事也过去这么久了，如果这个时候休妻，不单单玉蔚苒的亲事会受到连累，只怕玉芷萱也会遭到连累的。 而且花氏这些年也没有在犯什么大错，他也不进花氏的房，夫妻两个人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倒是也清净的很。 最初的几年，花氏还想方设法的来挽回他，希望他们夫妻可以冰释前嫌，可时间久了，也知道不可能了，花氏也就不来自讨没趣儿了。 玉淮平的日子倒是过的满清净的，这种日子，也的确不错。 “父亲，你可知道夫人做了什么事儿吗？”玉芷萱质问道，一脸的冷若冰霜。 “她怎么了？她又找你的麻烦了？”玉淮平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前几年的时候，花氏还会去找玉芷萱的麻烦，可每当花氏找了玉芷萱的麻烦，玉淮平就会和花氏大吵一架，最后几次，差点动手。 终于花氏妥协了，再也不去找玉芷萱的麻烦了，但是每次见到玉芷萱，都会给玉芷萱几个大白眼。 玉芷萱倒是也不放在欣赏了，反正被花氏白几下，也不会少块肉的。 好歹也能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着了。 “没有，夫人这次没来找女儿的麻烦，可是她害了祖母。”玉芷萱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把方才和沈卿瞳还有玉倾城三个人分析出来的结果，都一五一十的对玉淮平说了。 玉淮平也是听的大惊失色，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花氏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情来，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薇姐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玉淮平一脸正色的问道。 “父亲，我从来不说谎话的，夫人敢这么做，根本就没把祖母的性命安全放在心上，这样的女人，配做玉家的三夫人吗？况且你瞧瞧五妹妹跟着夫人，学成什么样子了？您就不怕五妹妹被夫人给带坏了吗？”玉芷萱一脸心痛的说道。 其实玉蔚苒如果不是跟着一个这么不着调的娘，只怕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骄矜跋扈，偏生还眼睛长在头顶上了。 果真是叫人觉得讨厌至极。 “萱姐儿，你们有证据吗？证明这件事是花氏做的？”玉淮平问道。 玉芷萱冷吓了一下，：“父亲，若是有证据，我就不会跟你说了，而是直接去找夫人对质了，可是若不是夫人还能有谁会做这样的事儿，那个神婆可是夫人找来的，并且为何我前两次拿药都会碰到夫人和五妹妹跟我胡搅蛮缠，可今天就没有，只有她们有机会换了祖母的药，因为我取药回来进了松竹院，这药是我来保管，我锁到匣子里，谁能换了它，每次熬药若不是我亲自去，就是交给三妹妹，她亲自去，我们两个都不可能去害祖母的，所以这件事，肯定是夫人做的。”玉芷萱说的十分确定。 其实玉淮平也知道玉芷萱说的应该是实情，的确，玉芷萱和玉采薇不可能这样做的。 她们两个都在老夫人身边，不管是以后的亲事，或者什么，都是仰仗玉老夫人的，绝对不会拿玉老夫人的身体开玩笑的。 “萱姐儿，你先回去，为父亲自去找夫人，这件事交给为父来处理。” “父亲。”玉芷萱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急切，：“祖母那边喝了药，已经好些了，相信继续喝药，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可是父亲想过三妹妹吗？今日那神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三妹妹是克亲之人，您想过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三妹妹将来如何做人？如何嫁人？三妹妹已然没了母亲庇护，二伯父又是个靠不住的，如果父亲还念着三妹妹与我是同病相怜，这件事，还请父亲一并解决了吧。”玉芷萱说着，眼圈儿就红了，眼泪也慢慢的掉了下来。 玉芷萱之所以对玉采薇的事情这么上心，也实在是觉得她和玉采薇是同病相怜。 都失去了母亲。 她从小最渴望的就是母亲的疼爱，可她没有过，她只有玉老夫人的疼爱。 幸好玉老夫人这些年一直都护着她。 后来玉采薇也搬来了松竹院，一开始玉芷萱有些不大适应，但时间久了，也觉得玉采薇其实也是很好相处的人。 并且这些年，虽然跟着自己的亲娘，但是也没少受了吴姨娘和玉含羞的气。 两个人的关系自然也就亲密起来了。 “薇姐儿，别说了，父亲都答应你，如果花氏真的连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做得出来，那为父一定休了花氏，给你，给老夫人也给薇姐儿一个交代。”玉淮平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一听到玉芷萱提到先夫人，他的心就像是被刺穿了一个血洞一般。 想到从前的琴瑟和鸣，夫妻和顺，但是最终天人永隔，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也没照顾好，玉淮平真的觉得对不起先夫人。 也就更加气愤不已，想到花氏，恨不得直接上去给花氏一通嘴巴子。 玉淮平直接去找花氏了，玉芷萱既然目的达到了，也就回了自己房间了。 而与此同时，花氏正在房间里和玉蔚苒母女两个一脸得意，都觉得自己的计谋可以得逞了。 “母亲，这次经过明慧师太一说，玉采薇可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吧。”玉蔚苒得意洋洋的说道。 花氏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她都成了克亲之人了，老夫人好起来，也断然不肯再把玉采薇嫁到宋家去了，宋家好歹也是老夫人的娘家啊，宋长柏也是老夫人最疼爱的侄孙了。” 提到宋长柏，玉蔚苒的双颊微微泛红，：“那我能嫁给宋表哥吗？” “你这孩子，怎么偏生就看上了宋长柏呢？”花氏其实并没与多看上宋家，到不是嫌弃宋家的门楣，宋家虽然不错，可到底一家子不在盛京啊。 不过好在宋长柏早晚是走科举的，如果高中了，只怕留在盛京的可能性是非常大。 她也听说宋家正在打听着，想要在盛京买一所宅院。 但是盛京的宅院可不是这么好买的。 地段好的宅院，价格可不便宜。 宋家是托玉老夫人帮着宋家在盛京买一所宅院，只对玉老夫人说，要地段好的，价格不是问题。 这足以证明，宋家的底蕴还是非常深厚的。 其实在盛京买宅院，也不过是为了宋长柏以后考科举，能够顺利的入朝为官早做打算罢了。 宋家这一代，出了一文一武，都出自长房，只怕未来只会越加的昌盛起来了。 所以将女儿嫁入宋家，花氏也是十分乐意的。 况且宋长柏几年前曾在玉家住过几个月，对宋长柏的人品，花氏也算是有些了解，宋长柏的确人品，学识都是上等。 还是玉蔚苒自己看中的，花氏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拦啊。 这宋长柏可是她花氏老早就看中的女婿了，没想到亲些天，花氏竟然打听到玉老夫人，有意将玉采薇许配给宋长柏，并且打算亲自写信到宋家，宋家人一向尊重玉老夫人，想必玉老夫人的提议，宋家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这可把花氏给了气个半死。 玉蔚苒自然也急了。 玉蔚苒一心想要嫁给宋长柏，如何乐意看着玉采薇捷足先登呢？ 自然就对着花氏又哭又闹的了。 就算没有玉蔚苒的哭闹，花氏也不会放过玉采薇的。 花氏想了几天，正巧也是玉老夫人生了病，她就想出来这个一个计谋，对付玉采薇，直接让玉采薇成为盛京人人避之不及的克亲之人，这样一来，她和宋长柏的亲事肯定要告吹了。 到时候玉蔚苒也就有机会了。 她直接去对玉老夫人提，若是玉老夫人不答应，她就闹到玉老夫人答应为止，反正玉蔚苒也是玉老夫人的孙女儿，不能什么好事都只是想着玉采薇和玉芷萱这个两个小贱人吧。 玉倾城自然是不必说了，太子妃是板上钉钉了，花氏虽然心里酸死了，可到底玉家出了个太子妃，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而且玉芷萱身为太子妃的亲妹妹，自然也是不愁嫁的，想开了也是好事。 想不开也没法子，她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破坏这门亲事啊，也就只能接受了。 不过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蛮顺利的，现在起码玉淮安和秦氏都怀疑玉采薇了，等玉老夫人好起来，玉采薇不是克亲，也是克亲了。 花氏想到这些，心里更是解了气。 “母亲，等祖母好些了，您就去对祖母说，我要嫁给宋表哥。”玉蔚苒丝毫不顾及的说道。 “你着什么急啊，你现在去说，不是告诉人家，这些事都是我们搞的鬼吗？怎么也到等几个月，你宋表哥也快来盛京了，若是到时候，你能和他互通心意，两情相悦，让他自己对你祖母开口，岂不是更好吗？”花氏说道。 “这也可以吗？”玉蔚苒有些疑惑。 “这有什么不可以，当初我也是先对你爹表明心迹的，你爹不才上门求娶我的。”花氏颇为洋洋自得。 的确，花氏当初看中了玉淮平，花家的门第虽然不算低，但到底和玉家还有一段距离，不然不会自己未出阁的姑娘嫁给玉淮平这个鳏夫还这么心甘情愿洋洋自得的。 当初花氏对玉淮平表白，说自己喜欢玉淮平，愿意嫁给玉淮平，也会把他的女儿视如己出，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其实之前的话，玉淮平都没听明白，只是听到后面这一句，愿意把他的女儿视如己出了。 玉淮平娶妻也不过是想找一个能照顾女儿的人，自然也就求娶了花氏了。 “哦，我明白了，母亲。”玉蔚苒恍然大悟一般，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正在得意中，却听得哐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母女二人均是吓了一跳。 后面跟进来几个丫鬟，吓得也是瑟瑟发抖。 “把五小姐带下去。”玉淮平冷冷的说道。 玉蔚苒也有些害怕这个父亲，他总觉得父亲对她十分严苛，每次见到父亲都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花氏也唬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他们夫妻两个整日里吵吵闹闹的，有一次，玉淮平差点把她的房间给拆了，所以到了现在，她也就不害怕了。 “苒姐儿，你先去吧。”花氏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也出去吧，带着三小姐出去。” 玉蔚苒也坐不住了，这才和丫鬟一道退了出去。 关好了房门，门锁已经坏掉了，但是估摸着也没人敢进来打扰，除非是不要命了吧。 “你这是发的什么疯？”花氏白了玉淮平一眼，说道。 说完，花氏自嘲的笑了笑，说起来，玉淮平也应该好几年没见过她的房门了吧，自从那一次大吵一架，玉淮平把整间屋子都给砸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这次来，又是这幅兴师问罪的样子。 “花氏，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玉淮平满脸阴鸷的看着花氏，散步并做两步来到了花氏面前，一把就攥住了花氏的手腕。 玉淮平到底是男人，力气很大，抓的花氏很痛。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花式皱眉道。 看着花氏这个样子，玉淮平的火气更旺盛，推开花氏，然后一耳光就打在了花氏脸上。 这一耳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的花氏一个趔趄，然后就摔在了地上。 二人成亲这么多年，包括前几年闹得这么厉害。 玉淮平几次相对花氏动手，可都忍了下来，最终也不过是打砸些东西罢了，可今日，却也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玉淮平，你打我？”花氏被打的晕头转向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边脸颊却已经高高肿起了，她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玉淮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挨打了。 “我打的就是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恶毒妇人，你亏待萱姐儿，我饶了你，你如今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母亲身上了，你竟然敢偷偷的换了母亲的药，我就该打死你。”玉淮平越说，更是怒火中烧。 他们兄弟姐妹五个人，父亲早亡，是母亲一手把他们拉扯大的。 玉淮平比玉皇后小两岁，比玉无瑕大一岁。 但是他们三个年纪要小一些，早年间也知道玉老夫人格外的不容易。， 而他娶回来的媳妇儿，竟然有这样歹毒的心思，让他如何不恼火呢。 玉淮平说着，这火气又上来了，反手又给了花氏一耳光。 花氏刚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现在又被打翻在地了。 而这一耳光，也彻底的把花氏给打疯了。 她本身就是个会闹腾的人，这次被一脸打了两个耳光，真的是彻底的疯了。 “玉淮平，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说着张牙舞爪的就对着玉淮平扑过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与玉淮平的脸就挠上了。 一个不妨，直接挠了个满脸花。 “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泼妇！”玉淮平捂着脸，大声骂道。 也是气坏了，没想到花氏会变成这样子。 说起来，他们夫妻也有好几年没正儿八经的见过面了，即便是过年过节，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玉淮平也不会跟花氏说话。 夫妻二人真是充分印证了一句话，形同陌路。 这几年的工夫，花氏直接变成了一个大泼妇。 玉淮平也彻底的火了，自然不会对花氏客气了，所以也是一通好打。 花氏毕竟是个女人，这女人如果能敌的过男人啊，怎么都是要吃亏的。 花氏也厉害，扯着嗓子就大喊，：“玉淮平杀人了，要杀了我啊，来人啊，救命啊！”这声音简直是响彻云霄啊，没有人听不到估摸着。 玉蔚苒一行人也没走远，自然也听到了。 她和花氏的感情自然是深厚的，于是乎，直接跑出去求救了，其实她不去，也都听到了，毕竟这叫喊声实在是太大了。 花氏越是喊叫，这玉淮平的火气就越大，下手也就越狠，反正打的花氏惨叫连连。 玉蔚苒直接找到了秦氏院子里。 秦氏和玉淮安也正准备出门过来看看，毕竟闹成这样，他们是长兄，长嫂，肯定是要出面来看看的，不能装作听不到吧。 玉蔚苒已经哭成了泪人了，：“大伯父，大伯母，我父亲要打死我母亲了，求你们过去救救我母亲吧。”玉蔚苒说着，已经跪了下来。 秦氏向来是个疼爱孩子了，虽然玉蔚苒不是那么招人喜欢，可是小小年纪却看着自己母亲挨父亲的打，这对她终归会造成很大的伤害的。 “苒姐儿，你先起来，赶紧到房里去歇着，我和你大伯父马上就去，放心吧。”说着秦氏连忙让丫鬟扶着玉蔚苒进去，再也不干让玉蔚苒回大房的院落了。 心里不由得更加觉得花氏和玉淮平也太过分了，当着孩子的面儿就打成这样，也不怕吓着孩子，毕竟玉蔚苒年纪也不大。 夫妻二人匆匆来到了三房的上房。 一众丫鬟婆子都在院子里，可是却没有人赶紧去拉架。 这也难怪，主子打成这样子，谁敢凑上前去啊，一个不小心，就没了性命了。 到底还是秦氏和玉淮安进了正房。 房间里一片凌乱，多宝阁的东西几乎都被砸干净了，地上也是瓷器碎片一地，花氏已经躺在地上，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玉淮平还在用脚踹她，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敢害母亲，今天我就打死你，打死你！” 玉淮安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了玉淮平，玉淮平满脸怒容，反手就要还手。 结果三下五除二，被玉淮安一个过肩摔，就扔在了地上。 “你昏了头了，连我也敢打！”玉淮安气的踹了玉淮平一脚。 玉淮平这才反应过来，却看到了玉淮安和秦氏。 玉淮平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躺在地上犹如死狗一般的花氏，怒气冲冲的说道，：“大哥，大嫂，你可知道，就是这个贱人害了母亲，是她把母亲的药给换了，减了分量，才让母亲病了这么久的。” 玉淮安惊呆了，：“老三，你胡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啊？三弟妹做什么要害母亲啊，害了母亲对她有何好处啊？” 玉淮安一个大老爷们，自然弄不明白内宅里这些争斗的，况且他也不知道这么多事儿啊。 “大哥，你有所不知。”玉淮平虽然很着急，但是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玉淮安也怔住了，秦氏也愣住了，两个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花氏虽然是满身伤身，脸上，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了，但是她人还是清醒的，她听了玉淮平的话，就明白，自己的计划可能是暴露了，可即便是暴露了又如何，他们有证据吗？怎么就证明是自己做的了，难道就凭玉芷萱那小贱人的几句话吗？ 真是可笑啊。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花氏咳嗽了几声，想要从地上起来，可却怎么也动不了身子，因为动一下，就觉得浑身疼的不行。 “三老爷还真是会讲故事啊，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说是我换了老夫人的药，就凭玉芷萱的一面之词吗？还是凭借沈卿瞳那毛丫头说的，沈卿瞳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毛丫头，她说什么，你们就要信吗？把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明明就是玉采薇那丫头克亲，克了母亲，为什么全都要赖到我身上啊！”花氏说着，就开始哭。 哭了一会儿，似乎是一脸的恍然大悟，：“我总算是明白了，三老爷是容不下我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三老爷外头养着个相好的，并且还给三老爷生了一儿一女，三老爷这是觉得我碍眼了吧，费尽心机的想要除去我这个绊脚石，好给你外头的女人和孩子腾地方啊！”花氏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是这样，三老爷大可以说啊，反正咱们夫妻早就情尽义绝了，三老爷说一声，咱们大可以和离了，以后各走各的路，为何要用这么个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呢，三老爷这是要逼死我啊！”花氏嚎啕大哭起来。 玉淮安一连给了玉淮平好几个白眼。 玉淮平在外头的确是有外室。 生了孩子也是真的，但是那女人身份太低，只是个平民女子，并且也没有打算让她进玉家，即便是进了，也不过是个妾室，如何能撼动花氏的地位呢。 花氏此举，也不过是故意找借口来针对玉淮平罢了。 毕竟挨了这么一顿打，花氏心里有气啊。 “三弟妹，你先起来，地上太凉了，先找了府医来瞧瞧，三弟这是胡说八道呢，我们都不会信的。”秦氏忙说道。 说罢给玉淮安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叫玉淮安先把玉淮平给弄走，可别在闹起来了。 如果继续闹下去，丢人的还是玉淮平和花氏，下人们都在呢，可不是丢死人了吗？ “大嫂被安慰我了，三老爷就是要我的命，索性我也不医治了，死了算了，也好叫三老爷称心如意了，给外头的女人腾地方吧。”花氏也不起来，直接躺在地上，开始耍赖了。 秦氏也没想到花氏会这样，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了，不知道花氏这到底是要干嘛。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今天索性就打死你，大不了给你偿命就是了！”玉淮平冲过去又要打，被玉淮安给拦住了，直接揪着玉淮平，就把玉淮平给揪出去了。 秦氏这才蹲了下来，将花氏扶起来。 花氏说不起来，也是故意说给玉淮平听的，毕竟在地上躺着，她还浑身酸痛，也真的是太不舒服了。 也就让秦氏把她给扶起来了。 秦氏早就让丫鬟去请府医过来了。 而花氏起来后，直接就抱着秦氏大哭起来，：“大嫂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三老爷无缘无故的这样打我，我可活不了了啊！” 秦氏觉得有些牙痛，这花氏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市井妇人这一套了，怎么让人这么难以接受呢。 不过花氏浑身都是伤，秦氏也不敢贸然推开花氏，只是安慰着说道，：“你别生气，一会儿让你大哥捶老三一顿，咱们家可不兴打女人的，这老三也是，下手这么狠！” 秦氏虽然心里到底是有些怀疑花氏，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花氏刚才的话说的很明显了，没证据，若是在胡乱说冤枉她，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老三也是，怀疑就怀疑吧，干嘛还非得来质问啊。 结果闹得无法收场了，真是气死人了。 “大嫂，三老爷根本就是不给我活路，只凭着两个小丫头胡说八道就给我定罪了，嫁入国公府这么多年了对母亲一向尊敬有加，我如何会做伤害母亲的事情呢。我知道，萱姐儿恨我，所以觉得家里的所有恶事都是我做的，我也认了，我嫁过来的时候，萱姐儿还不大一岁大，也是我把萱姐儿抚养长大的，这孩子一点儿都不记得我的养育之恩，反倒是觉得我对不住她，大嫂啊，这继母不好当啊，我真的是要冤枉死了，大嫂啊，我真的活不了了，您和大哥若是不给主持公道，我真的活不了了啊！”花氏哭的带劲儿。 秦氏却觉得自己都快缺氧了，这才一会儿的工夫，花氏已经说了无数个活不了了，可看着花氏这样子，可真不像不想活的人。 “好了，三弟妹，可别伤心了，这件事，我和你大哥肯定是要管的，老三也该挨顿打了，如何学会打自己的夫人了，真是该教训。”秦氏继续安慰道，心中却只盼着，这府医什么时候来啊，她真的是有些撑不住了，这花氏实在是让她应对不了，简直就是个大奇葩，从前和花氏接触的也少，不知道花氏竟然是这样的，真让人无法忍受啊。 182 182 如此大闹了一场，沈卿瞳和玉倾城也听到了。 而此刻玉老夫人也退了热度，人也清醒过来了。 见到沈卿瞳和玉倾城，这病就好了一半了。 不过听到外头闹哄哄的，不由得问道，：“这外头是怎么了？” “祖母，您和瞳妹妹且等一等，我到外头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儿？”玉倾城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沈卿瞳还在陪着玉老夫人说话，玉老夫人也见玉采薇和玉芷萱不在，在病中，隐隐约约也记得这几日，都是玉采薇和玉芷萱在给她侍疾，自然也要问问两人的情况。 沈卿瞳早就借机给玉老夫人把脉了，知道玉老夫人这也是刚好一些，自然不能将玉采薇的事情说出来，花氏的事情最好也不要提。 所以就说玉采薇和玉芷萱两个侍疾了好几天，都熬坏了，她和玉倾城今个儿来了，自然就让二人回去歇着了。 玉老夫人肯定不会多想，而且沈卿瞳说的还这么在理，她迷迷糊糊也知道玉采薇和玉芷萱两个孩子熬了这么久，早该让她们回去歇着了。 “这俩丫头的一片孝心，老身都知道，是该好生歇着了，顾嬷嬷是不是也累坏了？”玉老夫人见顾嬷嬷也不在，自然也是要问一下的。 “外祖母，顾嬷嬷也病了，这会子绿绣照顾顾嬷嬷呢。” “是老身连累她了。”玉老夫人十分内疚。 “外祖母，您别这么说，顾嬷嬷肯定也希望外祖母赶紧好起来。” 二人正在说话间，玉倾城已经返回来了。 玉老夫人顺势问道，：“外头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儿，好像是三叔父和三婶娘拌了几句嘴，惊动了众人，我刚才问了一下，我父亲和母亲已经赶过去了，应该没事的。”玉倾城说很轻巧。 玉老夫人不知其中的事情，自然也没放在心上，这两个人关系一向不好，有争执也是常有的事儿，不过这几年，连个人连面儿都见不了了，也不该有什么争执吧。 只是玉老夫人病了几天，虽然现如今清醒了过来，但仍旧还是昏昏沉沉的，也没精力去考虑别的事情。 沈卿瞳见玉倾城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没这么简单，只是肯定不能告诉外祖母，外祖母这还病着呢。 沈卿瞳倒是也沉得住气，此间里还银吊子上还热着药，炉子上热着粥。 正好玉老夫人醒了，沈卿瞳也就让丫鬟先盛了一碗粥，亲自去喂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喝了小半碗，也就喝不下了。 喝完了粥，沈卿瞳好歹陪着玉老夫人说了会子话，见玉老夫人神色疲惫了，便服侍着玉老夫人吃了药，没多久，玉老夫人又沉沉睡了过去。 而此刻，沈卿瞳才把玉倾城拉到了东此间，问道，：“倾城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玉倾城满面愁容，：“这事儿可麻烦了，三叔那边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了三婶娘做的那些事儿，直接去找三婶娘算账了，；两个人还打起来了，三叔把三婶娘打的很严重，我父亲母亲得了消息就去劝了，三婶娘如此抵死不承认，还胡乱攀咬，说三叔父是为了外头的女人和孩子，要冤枉三婶娘，从而逼死她，让她给外头的女人腾地方，总之，闹得很不像样子，我父亲把三叔给拉走了，我母亲正陪着三婶娘呢。”玉倾城一五一十都对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听的也十分头大，这叫什么事儿啊？ 玉淮平知道了，不用说，肯定是玉芷萱去说的，这个玉芷萱也是沉不住气，如此一来，可就全完了。 打草惊蛇了，花氏有了防备，自然是死不承认了。 而且就算是抓住了明慧师太的短处，花氏也可以胡搅蛮缠，说一切都是玉淮平支使的，为的还是外头的外室和孩子。 “三婶娘说这话，我都替三叔不值，三叔固然外头是有外室，也有私生子，可从来没打算过接回来了，否则那孩子都好几岁了，早就接回来了，那女人不过是平民女子，即便进了玉家，也是做妾，如何能撼动三婶娘的地位呢，她这就是胡搅蛮缠，故意推卸责任罢了。”玉倾城皱着眉说道。 “这个，我们都知道，可是我们的却是没证据，能奈何？原本我还想着能慢慢找些证据的，可现在倒好，惊着了花氏，只怕花氏也有防范了。”沈卿瞳挑了挑眉，也觉得事情棘手了。 “这二表姐也太沉不住气了，我都说了，先等一等，可是她这一说开，全完了。”沈卿瞳说着不由得叹气。 “二妹妹只怕也是太着急了，太生气了，才会对三叔父说的。”玉倾城倒是能理解。 “现如今，只怕三妹妹那里不好交代，她若是无辜背上个克亲的名声，将来可如何是好啊？”这才是沈卿瞳最发愁的地方。 “也是啊，三婶娘哪里闹腾的比谁都厉害，她是惯会闹腾的，这次咱们也没证据，还不知道会闹腾成什么样子呢？”玉倾城满脸愁容的说道。 “算了，先照顾好外祖母再说吧，怎么也要等外祖母的身体养好再说，这才是首要大事，我去小厨房，看看让厨娘准备一些清淡的饮食，明日一早料想外祖母也该饿了。”沈卿瞳也暂时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首要的就是先照顾好玉老夫人。 只是沈卿瞳没想到，只是这么一耽搁，过了两天的工夫，玉采薇被断定为克亲之人的消息，已经在盛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且花氏本身就想着大肆破坏玉采薇的名声，彻底的断了玉采薇嫁给宋长柏的可能。 自然是大肆往外传播了，加之她又被玉淮平打了一顿，心里这口气就更加的难以平复了，做事更是丧心病狂了。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加之玉老夫人的病情也慢慢的稳定了。 沈卿瞳和玉倾城也是守了两天，都累得不行，顾嬷嬷也好起来了，玉芷萱休息了一天一夜，也没事了。 所以绿绣和玉芷萱就来接替沈卿瞳和玉倾城了。 这几日，秦氏忙着处理花氏和玉淮平的官司，也没空顾及这边了。 玉采薇幸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房间里伤心，她也听说玉老夫人自从她离开之后，身体就逐渐好起来了，连玉采薇自己也怀疑了，她是不是真的和祖母相克，说不定，还真的是她冲撞了祖母吗？ 玉采薇还不知道，外头对她的传言，毕竟当时那个明慧师太是等她走了之后才说的，而后来，玉采薇又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除了打听了一下祖母如何了，对旁的事儿，她是一概不上心的。 绿绣和玉芷萱在玉老夫人身边伺候着。 玉芷萱的涵养工夫到底不如沈卿瞳和玉倾城，看着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玉老夫人精神好了很多，这几日老是吃药，睡着，然后吃东西，睡着，两天下来，精神也养足了，并且觉得格外的有精神头。 看着玉芷萱就觉得玉芷萱肯定是有事儿。 不由得问道，：“萱姐儿，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儿啊，索性给老身说说吧，不然你这来了一上午了，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身看了都替你难受。”玉老夫人皱眉问道。 玉芷萱连连摆手，：“没事，祖母，我没事，真的没事。”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事，而且还是很大的事儿，说吧，到底怎么了？老身虽然是病了，但是还不糊涂。”玉老夫人直接说道。 她这几天不知没感觉到沈卿瞳和玉倾城两个人背着她嘀嘀咕咕的。 外头的事情，虽然她没有过问，但到底也觉得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否则秦氏这儿媳妇怎么也没过来请你，除了玉淮北过来了几趟，玉淮安和玉淮平都没出现，肯定是出事儿了。 “祖母。”玉芷萱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你快说啊。”玉老夫人催促道。 终于玉芷萱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将事情全都哈盘托出了。 绿绣本来想阻止的，可是看到玉老夫人威胁的表情，到底也是没敢阻止，就任由玉芷萱都说出来了。 玉老夫人一听，脸色都变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玉芷萱，：“你是说，现在外头都知道薇姐儿是克亲之人，并且你父亲和花氏也闹得很厉害，花氏整日里都一哭二闹三上吊，目的就是让你父亲给她道歉？不然决不罢休，宁死不屈？” 的确，花氏所闹腾的程度，的确是让人觉得很奇葩。 天天寻死。 而且是真刀真枪的闹着寻死。 秦氏真的担心一个防不住，花氏真的死了，所以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派人看着花氏，心好累。 玉淮平那里就闹着休妻，不管怎么说，就是一定要休妻，坚决要休妻，所以夫妻两个闹腾的是格外的精彩。 玉淮安一开始还劝，都来劝不听了，直接打，可打也不管用，玉淮平就是要休妻。 “夫人还说，我父亲养了外室，这样就是为了逼死她，给外室疼地方，反正现在人人都在看三房的笑话了。”玉芷萱真的觉得丢死人了，父亲和夫人这个闹腾法，她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了。 玉老夫人气的心口处一阵抽痛，：“这一个个的，是要气死老身啊。” 老二如此不省心，好歹那对祸根母女去了，现在老三一家子又开始闹腾了，真是要气死她这把老骨头啊。 “你三妹妹呢？她在哪里？怪不得这两日也不见她，倾城丫头和瞳姐儿还说薇姐儿太累了，一直都在歇着，原来是不敢过来见老身了，你赶紧的把你三妹妹找来。”玉老夫人催促道。 “祖母，三妹妹最近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只是让丫鬟来打听祖母的情况，别的一概不过问了，但是这面对三妹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啊，你可知道现在外头都是怎么说三妹妹的吗？咱们家都议论纷纷的，也是幸亏三妹妹不出门，好歹才让身边的丫鬟瞒住了她，若她一出门，可就瞒不住了啊。”玉芷萱十分担忧的说道。 “也是，这孩子本就命苦，若是在知道外头是怎么说她的，能承受的住吗？”玉老夫人也是担心的要死。 “可是咱们已经无力阻止了呀，家里的流言蜚语可以下了封口令，可外头的人呢，我真的不知道三妹妹如实知道了，怎么能受得了啊？”玉芷萱说着，更是一脸的无奈和苦恼。 “那个静慧师太是什么来路？” “听说是圆净师太的入室弟子，大伯母已经去调查了，可调查的结果，她没有任何问题，平日里都跟着圆净师太修行，口碑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她和三夫人有没有串通一气。”玉芷萱咬着唇，狠狠的说道。 现在静慧师太那里也查不出不妥来，事情真的很棘手。 往后终究也是瞒不住的，还不知道怎么对玉采薇交代呢。 “你去找了你大伯母过来，家里也不能叫他们这么闹腾啊。”玉老夫人皱着眉说道。 “好。”玉芷萱才应声去了。 其实玉老夫人也很发愁，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办，她才不信那个明慧师太的话，只是她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如此一来，玉采薇这名声算是完了，以后谁还敢娶她啊。 她真是觉得这孩子命苦。 她还打算将玉采薇嫁给宋长柏，可若是这克亲名声一传出来，只怕也只能作罢了。 她不能这样自私啊，她一个不信有什么用，虽然宋家不在盛京，可若是一旦听说了，那么和宋家的关系也完了。 到时候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秦氏来的很快，跟着来的还有玉倾城。 玉倾城正好在秦氏那里说话。 她却没想到玉芷萱又没沉住气，竟然又给玉老夫人说了这些，不由得也责怪了玉芷萱几句。 玉芷萱也满脸愧疚，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祖母火眼金睛，看出来了，并且一个劲儿的追问，她就扛不住了。 玉倾城到底也没有在怪玉芷萱，玉芷萱本来就不是会装的人，祖母这几日应该也起了疑心了，好在祖母的身子也好了。 知道也就知道吧，反正家里的事儿也没有瞒得过祖母的。 玉老夫人直接对着秦氏问道，：“老三和老三媳妇儿到底怎么了？现在闹到什么地步了，这都多少天了，还在闹？这不是叫下人看笑话吗？” “回母亲的话，三弟这次对三弟妹动手了，打的挺狠的，三弟妹的左小腿都有些骨折了，倒是不太严重，说休息一个月就好了，三弟妹得知之后，第一件事就闹着要死，正好拿过一旁的小匕首，就划了手腕，当时儿媳在呢，那血一下子就喷出来了，若不是有府医在，只怕也是救不过来了。”秦氏到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要说这花氏，对自己下手也真狠啊。 “然后呢？”玉老夫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语气也越发的冷，让人听着都发寒。 “儿媳自然是拦着啊，可三弟妹说了，让三弟给她赔礼道歉，而且不许在胡说八道冤枉她，并且也让萱姐儿和瞳姐儿去给她赔礼，说她们只凭猜测就冤枉她，把这么大一顶不孝不悌的帽子扣到她头上，她承受不起，还不如死了呢。”秦氏战战兢兢的说道，她也是没辙了，以前觉得吴姨娘就够难缠的了，现在才知道，花氏是多么的不可理喻。 玉淮平自然不肯去道歉，玉芷萱和沈卿瞳就更不可能了，尤其是沈卿瞳，可是客人，而且人家啥也没说，凭啥去给你道歉啊？玉倾城早已愤愤不平的说道，：“她凭什么叫瞳妹妹去给她赔礼道歉，难道这事儿不是她做的吗？”玉倾城真没想到花氏竟然这么臭不要脸。 现如今，算计了玉采薇还不成，还妄想叫瞳妹妹去给她赔礼道歉，还真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脸吗？ 玉老夫人也十分生气，觉得花氏太过分了。 “你去告诉老三媳妇儿，就说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老身心中有数，老身不与她计较了，她若是还想在玉家待下去，就不要在闹腾了，柏哥儿叫她也不用想了，这是老身的底线，如果在继续这么闹腾的话，老身就对她不客气了！”对于花氏这种人，实在是不该给她脸面，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 秦氏怎么也是太好说话了，还真当玉家的人都没脾气吗？ 没事就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玉老夫人也是气坏了。 “祖母，就这样放过她也便宜她了吧，她都把三妹妹毁成这样子了。”玉倾城十分不甘心，想到玉采薇原本也就够可怜的，而这次，完全是无妄之灾。 “有证据吗？”玉老夫人黑着脸问道。 玉倾城语塞，这话原本沈卿瞳也说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暂时不想打草惊蛇，现在花氏有了防备，也知道她们都没有证据，所以花氏才敢如此闹腾，如果有证据的话，只怕玉老夫人早就让花氏滚蛋了。 “既然没证据，难不成就凭猜测就给花氏定罪，然后把花氏给休了？若是回头花氏一脖子吊死在国公府大门口，那我们安国公府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玉老夫人质问道。 “要说老三也太沉不住气了，既然手里没证据只是猜测，就不该这么快打草惊蛇，现在局面成了这个样子，又有什么用处呢？”玉老夫人忍不住埋怨道。 玉芷萱却跪了下来，：“祖母，这一切都怪我，是我太沉不住气了，瞳姐儿告诉我要我沉住气，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可我实在是替三妹妹不值，所以就告诉我父亲了，我父亲那个性子祖母也知道，本来就对三夫人不满，直接就去找三夫人兴师问罪了。”玉芷萱也是后悔万分，没想到局面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她想到了，打死也不会这样做了。 “好了，起你来吧，你这孩子一向外冷内热，这些日子又同薇姐儿相处的好，也是替她抱不平才会如此的。”玉老夫人也没怪玉芷萱，毕竟玉芷萱也是一番好意，而且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怪玉芷萱也于事无补了。 “可我把三妹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玉芷萱内疚的不行。 “老身说了，这事儿不怪你，要怪就怪老身，没保护好薇姐儿。”玉老夫人才内疚，黎氏不在了，当初黎氏也是被逼得才走了极端，她也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照顾玉采薇，寻一门好亲事，风光大嫁，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如何对的起黎氏啊。 “老大媳妇，你就按照老身说的去办，如果老三媳妇还如此闹腾，你再来跟老身说。”玉老夫人挥了挥手，说道。 秦氏忙去了。 玉老夫人说了这会子话，也觉得累了，挥了挥手，让玉倾城和玉芷萱也退下去了，纵然玉芷萱还想说什么，不想走，也被玉倾城给拉走了。 玉芷萱还是很内疚的样子。 “大姐姐，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沉不住气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玉芷萱唉声叹气的说道。 “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吧。”玉倾城伸手拍了拍玉芷萱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我怕三妹妹会恨我。”玉芷萱一脸担忧。 “三妹妹不是不明理的人，她不会恨你的。”玉倾城对于这一点倒是不担心，解释清楚也就是了。 玉芷萱耷拉着脑袋，似乎还是忧心忡忡的。 “二妹妹，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件事，不是你的错。”玉倾城苦口婆心的劝道，她是真的不希望玉芷萱为难自己。 毕竟这件事，玉芷萱真的没做错什么，如果一定有错的话，也是她的好心办了坏事。 “哎，希望吧，如果二妹妹恨我，我也无话可说。”玉芷萱到底还是没怎么听进去玉倾城的话。 大约是觉得，玉采薇现在是不知情，若是知情的话，一定会恨她的吧。 秦氏听了玉老夫人的吩咐之后，也去见了花氏。 转达了玉老夫人的话，花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到底也是不敢把玉老夫人的话当耳旁风的。 她也晓得玉老夫人的厉害，如果她敢不把玉老夫人放在眼里，玉老夫人会把她当屁一样直接放了。 花氏不是蠢人，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玉老夫人已经答应放她一马了，她如果还继续闹腾下去，这绝对是自寻死路。 只是她心里最愤恨的就是，玉蔚苒和宋长柏的亲事黄了。 这才是让她始料未及的。 花氏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 玉老夫人的底线花氏很了解，这次只怕能饶了她，也是因为没有证据，还有因为她好歹也给玉家生育了两个孩子的缘故。 好歹也是看在孩子的面儿上，若是休了她，想必两个孩子脸上也不好看。 “大嫂，老夫人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会照做的。”花氏点着头说道。 秦氏没想到花氏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老夫人的要求，也是觉得有些意外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和老夫人的确也是没法比的。 她好说歹说了半天，花氏都当她是空气。 结果老夫人只是让她转达了几句话，花氏就妥协了。 不由得叹息，这遇到了事情，还是得靠老夫人啊。 “三弟妹啊，你好自为之吧。”秦氏说着，叹了口气也就离开了。 花氏心里十分不舒服，冲着秦氏离开的背影猛翻白眼。 秦氏自然可以在这儿大放厥词了，她的女儿已经赐婚给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自然不用管旁人了。 可苒姐儿呢，只怕经过自己这一处，连玉老夫人也不待见苒姐儿了吧。 花氏更是后悔不已，不该用这种法子来算计的。 结果倒好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即便是毁了玉采薇又如何，可到了了，这亲事，还是黄了。 秦氏走了，玉蔚苒就进来了。 她也是担心自己母亲，不知道大伯母到底对母亲说了什么。 “母亲，祖母是不是知道咱们做的事儿了？”玉蔚苒满脸担忧的问道。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祖母知道了，会怎么想她。 其实祖母一向也是蛮疼爱她的，她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祖母最讨厌的就是姐妹之间互相算计，互相利用了，她此番，可是触碰了祖母的大忌了。 “做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做，放心吧，老夫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可是母亲。”玉蔚苒还想说什么。 “好了，别可是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你宋长柏，怕是不可能了。”花氏提醒道。 玉蔚苒听的，霍的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氏，：“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宋表哥怎么就不可能了，不是母亲说的吗？只要能毁了玉采薇的名声，祖母肯定会打消把玉采薇嫁给宋表哥的念头，到时候我就有就会了吗？”玉蔚苒拉着花氏的胳膊，高声质问道。 花氏的伤势本来就没好，胳膊也痛死了，被玉蔚苒这样拉着，更是痛的大叫起来。、 “死丫头，你弄疼我了。”花氏龇牙咧嘴道。 玉蔚苒连忙放开花氏，但仍旧追问道，：“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和宋表哥为什么不可能了，母亲不是说祖母有意和宋家联姻，而宋家也有意和咱们家联姻吗？玉采薇的名声毁了，我是三房嫡女，祖母难道想让宋表哥娶个庶女不成！”玉蔚苒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 “行了，别叨叨了，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嫁给宋长柏吗？可老夫人刚才让你大伯母传话了，可以不计较咱们，但是你也别想着嫁给宋长柏。”花氏直接答道。 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花氏就想开了，因为花氏也不是多么喜欢宋长柏，不嫁就不嫁吧，她的女儿，是安国公三房嫡女，自然也可以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好男儿的。 “为什么，祖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玉蔚苒有些崩溃，她就是喜欢宋表哥，为什么祖母不肯成全她和宋表哥。 “大约是对我有气吧，也许是没瞧上你，不愿意叫你嫁到宋家去。”花氏淡淡的说道，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不嫁就不嫁，宋家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门楣。 “可是我喜欢宋表哥啊，从宋表哥来咱们家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我只想嫁给他。”玉蔚苒大声反驳道。 “你这个死丫头！：”花氏气的只想跳起来打玉蔚苒一顿，但是这一动弹就牵动了伤口，不由得唉吆叫了起来。 “母亲，你没事吧。”玉蔚苒一脸关心，连忙道，：“母亲别动了，别在动着伤口了。” “你是要气死我啊，你说说你，怎么就一根筋呢，那个宋长柏有什么好的啊，不过是个书呆子罢了，你却这么放不开，老夫人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既然说了不会叫你嫁到宋家去，你肯定就没戏了，难不成，你还想略过咱们家，直接跟宋长柏私定终身吗？即便你有这个胆子，宋长柏是读书人，他会同意吗？你就安安分分的，你年纪还小，过几年，定然以后更好的亲事等着你。”花氏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玉蔚苒拼命的摇头，：“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嫁给别人，你根本不知道宋表哥有多好，我是一定要嫁给宋表哥的。” 花氏听的要气死了，怎么这个死孩子就这么一根筋呢。 “那你自己去跟老夫人说吧。”花氏索性也不搭理玉蔚苒了。 玉蔚苒紧紧抿着唇，唇瓣都发白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花氏慢慢转过身，已经不愿意搭理她了，玉蔚苒直接哭着跑了出去。 她离开了正房，心中更是沉痛不已。 为什么她的感情之路就这么不顺呢？ 明明是她先喜欢宋表哥的，可祖母却要乱点鸳鸯谱，非得把玉采薇嫁给宋长柏，如果不是这样，母亲也不会这样去毁了玉采薇的名声。 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偏心，从前偏心玉芷萱和玉倾城也就罢了，现在又加上一个玉芷萱，她也是三房的嫡女，为何祖母就不能疼惜一下她呢。 玉蔚苒一路哭着跑，却一下子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玉蔚苒被撞翻在地，恼怒的不行，：“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想要撞死本小姐吗？”玉蔚苒心情不好，张口就骂道。 “五妹妹好大的脾气啊。”一道不冷不热的嗓音传来。 玉蔚苒抬头一看，是玉芷萱。 玉蔚苒本来就心情不好，此刻见到玉芷萱，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她死死的盯着玉芷萱，一字一句道，：“滚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玉蔚苒，我是你姐姐，哪里有妹妹对姐姐如此说话的？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玉芷萱一板一眼的教训起玉蔚苒来了。 玉蔚苒冷笑了一下，眸子上下打量着玉芷萱，：“玉芷萱，我平时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还真当我怕了你不成吗？你最好别惹我，我心情很不好。” 玉芷萱丝毫不退避，反倒是勾了勾唇角，一抹嘲讽的笑容散漫开来，：“心情不好，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啊，一心算计旁人的亲事，想要取而代之，结果自己什么也没得到，就开始心情不好了吗？要我说，你就是活该！”玉芷萱幸灾乐祸的说道。 玉蔚苒本来心中就有滔天的怒火，还能经得起玉芷萱这般冷嘲热讽吗？顿时就失去了理智，对着玉芷萱就冲了过去！看样子，是要跟玉芷萱拼命的节奏啊。 －－－－－－题外话－－－－－－ 不好意思，最近过年了，有点儿忙，更新有些不稳定。 183 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183 玉芷萱看着玉蔚苒发疯，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玉蔚苒张牙舞爪的就对着玉芷萱冲过来了，眼看着就要挠花玉芷萱的脸了。 却被玉芷萱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拉住了。 “五小姐，您不能打我们小姐。”两个丫鬟死死的拉住了玉芷萱。 玉芷萱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能敌得过两个丫鬟呢，被两个丫鬟给控制住了，不能动弹。 心中早就愤怒的无以复加，然后破口大骂起来，：“玉芷萱，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起来了，忘记了你从前是怎么服侍我的吗？你还给我倒过洗脚水呢，现在在我面前摆着姐姐的架子，凭你也配！” 玉芷萱的脸色完全变了，她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当初花氏和玉蔚苒对她的刻薄。 她比玉蔚苒大了不到两岁。 花氏几门一个多月就怀了玉蔚苒，紧接着生了玉蔚苒。 她们两个小时候都是花氏抚养的。 花氏从来不会明着苛待她，只会给她灌输要让着玉蔚苒这个妹妹，为了这个妹妹，什么都可以做的思想。 其实后来，玉芷萱才知道，花氏就是让她给玉蔚苒当丫头使唤。 帮玉蔚苒梳头，上妆，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先要给玉蔚苒。 那时候玉芷萱是真信啊，不管什么好东西，都说要先给妹妹。 最初的时候，玉老夫人也只当是两姐妹感情好，玉芷萱是姐姐，愿意让着妹妹，也是长姐的风范，并且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玉老夫人还打心眼儿高兴。 结果也是合该事发。 玉蔚苒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也太得意忘形了，有一次，当着玉老夫人的面儿，竟然就使唤起玉芷萱来了，那口气，仿若平日里玉芷萱都是给她做惯了的。 这下子可把玉老夫人给惊得瞠目结舌的，留下了玉芷萱，仔仔细细的询问了好久，才知道花氏素日里是怎么对待这姐妹俩的。 直接把玉老夫人给气炸了肺，登时就把花氏给找来了，一顿臭骂。 这件事闹得着实不小，花氏也为此跟玉淮平彻底闹翻了。 但是从前，玉芷萱别说是道洗脚水了，还给玉蔚苒洗过脚。这样的活计，都是玉芷萱做惯了的。 “玉蔚苒，你们母女从前作践我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为什么要害三妹妹，三妹妹可跟你们无冤无仇啊。”玉芷萱满眼怒火，死死的盯着玉蔚苒说道。 玉蔚苒冷笑了一声，：“那个贱人竟然敢跟我抢宋表哥，我自然是要对付她的。”玉蔚苒毫不客气的说道。 “真是不要脸，你口口声声说要嫁给宋表哥，宋表哥只怕连你的眉毛眼睛还没看看清楚呢。”玉芷萱不屑的说道。 当初宋长柏住在国公府的时候，她又不是没长眼，宋长柏根本就看不上玉蔚苒。 玉蔚苒还自作多情，觉得宋长柏喜欢她，当真是可笑至极了。 “你撒谎，谁说宋表哥不喜欢我的，玉芷萱，你再说信不信我抽你。”玉蔚苒怒火冲天。 “你就为了这个，你们就换了祖母的药，并且还找一个神婆来污蔑三妹妹，说她是克亲之人，你可有想过，你和三夫人这样做，三妹妹将来以后如何嫁人？”玉芷萱满面怒容，一脸正气的讨伐道。 “玉芷萱，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这关你屁事啊，再说，玉采薇是什么好东西吗？她巴巴的讨好祖母，不就是为了出风头吗？祖母为了她连你都抛诸脑后了，若是说亲，大姐姐定亲了，也该轮到你吧，结果祖母略过你，先给玉采薇说亲，我对付她，也是帮你出了口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你倒是跟我这儿胡搅蛮缠起来了。”玉蔚苒满脸的不耐烦。 “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玉芷萱还没开口说话，一道阴冷的嗓音传来。 玉芷萱和玉蔚苒是花园子里碰到的，这里到处都是花丛，自然隐蔽空间比较大。 玉芷萱也是吓了一跳，却听到声音是从花丛后头传来的，紧接着玉采薇暴怒的脸颊出现在二人面前。 想来玉采薇定是在花丛另一面听到了。 玉芷萱也愣住了，没想到玉采薇会在这里，玉采薇这几天都没出门啊。 她看着玉采薇来的方向，才看出来，这是去松竹院必经之路。 想必玉采薇不是去见玉老夫人，就是去松竹院那边打听玉老夫人的身体情况吧。 “三妹妹，你怎么在这儿？”玉芷萱干笑了几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玉采薇满脸冷冽，眸子的寒光点点，让人不寒而栗。 “二姐姐，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真的是三夫人和玉蔚苒害得我吗？”玉采薇一字一句的问道。 玉芷萱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慌乱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倒是玉蔚苒一脸的无所谓，答道，：“是我害的你，又如何呢？你能拿我如何，现在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玉三小姐是克亲之人，克死了自己母亲，还会克父亲，将来嫁了人，还会克夫，看谁敢娶你！”玉蔚苒一脸的幸灾乐祸，得意到不行了。 玉采薇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子强烈的寒意。 她从前的性子的确是太冲动了些，现如今也改了不少了，可是她无法忍受玉采薇这般说她，说她克死了母亲。 这样的侮辱，她真的无法承受。 “玉蔚苒，你找死！”玉采薇说着，直接对着玉蔚苒扑了过去。 因为玉蔚苒是一个人独自跑出来的。 现在还被玉芷萱的丫鬟们给抓着，玉采薇扑过去，不由分说，先给了玉蔚苒十几个耳光，然后直接抓住了玉蔚苒的头发，就把玉蔚苒给拉到在地了。 然后骑在玉蔚苒身上，一通好打，打的玉蔚苒叫苦不迭，直喊救命。 其实玉蔚苒没想到玉采薇真的会打她，而且还是在这人来人往的花园子打她。 这么不顾形象的打她。 打的她哭天抢地的。 玉采薇的丫鬟自然是不会拦着的，玉芷萱的丫鬟想拦着，却被玉芷萱给阻止了。 “让三妹妹打，怎么也要让三妹妹出了这口气。”玉芷萱直接说道。 玉采薇连名声都毁了，还不能打玉蔚苒一段解解气吗？ 作为丫鬟，自然是要听自己主子的，所以一时间还真没有人过来拉架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玉采薇下手格外的准，她指甲在玉蔚苒脸上留下了好几道血痕，并且把玉蔚苒的头发狠狠地揪下来好几缕。 玉蔚苒更是疼的大喊大叫，：“玉芷萱，你是死人啊，赶紧拉开这疯婆子！” 玉蔚苒真的觉得玉采薇是个疯婆子，这样打她。 “玉蔚苒，你竟然这样害我，想要毁了我，还是为了一个什么不知所谓的宋长柏，你就这么不留余地的陷害我，我今天索性打死你，大家都别活了，反正我被你害成这样子，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到不如一起死了干净！”玉采薇说着，直接从发髻上拔下了琉璃赞子，直接对着玉蔚苒的咽喉处刺了过去。 尖锐的簪子马上就要刺穿玉蔚苒的咽喉部。 玉芷萱也是吓坏了，没想到玉采薇这么疯狂，竟然要赐死玉蔚苒。 她真的也是呆住了。 玉蔚苒也吓坏了，也许是本能的反映，她伸出一挡，结果簪子刺进了玉蔚苒的手心，整个手掌都被刺穿了。 玉蔚苒就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了。 玉芷萱的丫鬟这才知道出大事儿了，连忙过去拉开了两个人。 玉蔚苒捂着手掌，鲜血不停的涌出。 玉芷萱也吓着了，这玉采薇也果然是够疯狂的，真敢杀人啊。 她也是绝对没想到玉采薇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这也是实在是太吓人了吧。 事情闹大了，原本玉芷萱认为玉采薇最多也就打玉蔚苒一顿，毕竟玉蔚苒如此陷害玉采薇，打她一顿也没什么不可的，玉老夫人那边也说不出什么来，真的是花氏和玉蔚苒太过分了，并且母女二人还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可玉采薇根本也是太疯了，差一点儿就要了玉蔚苒的性命啊。 这样一来是怎么都瞒不住了，肯定会惊动玉老夫人了。 没过多久，一行人都到了玉老夫人的松竹院。 秦氏，玉倾城，沈卿瞳，都在。 连花氏都来了，直接被人给抬过来的。 而玉采薇就在堂下跪着。 府医正在给玉蔚苒处理伤口，簪子还没拔出来，实在是玉蔚苒太娇气了，一动簪子，玉蔚苒就疼的哇哇大叫，府医都不敢动了。 “祖母，祖母，你可要给孙女儿做主啊，三姐姐她要杀了我啊！”玉蔚苒嚎啕大哭，也是连吓着，又痛的不行，哭着哭着，一下子就昏死过去了。 玉蔚苒在一旁的软榻上，花氏在旁边，一件玉蔚苒昏过去了，花氏也吓得花容失色，大喊起来，：“苒姐儿，苒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啊？” 府医连忙把脉，过后才说道，：“老夫人，放心，三夫人放心，五小姐是一时急怒攻心，加上身上痛，才会昏过去了。” 花氏腿受了伤，被下人给抬过来了，她没法下跪，但却满脸泪痕的对玉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您可一定要给苒姐儿做主啊，不然我们母女可真的没活路了啊，在家里还被人给欺负成这样子，真的是没活路了啊！” 玉芷萱气的不行，反驳道，：“夫人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你们先害三妹妹的！” “我知道，二姑娘恨我，可二姑娘即便是在恨我，可苒姐儿总是你亲妹妹吧，你也不能眼看着别人杀了她而不阻止啊。”花氏质问道。 这倒是把玉芷萱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是真不知道玉采薇会恨成这样子，所以才会袖手旁观的，她只是想让玉采薇打几下出出气罢了。 谁能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子啊。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害了三妹妹，三妹妹打她几下怎么了，你们把三妹妹害成这样子了，难道不该负责任吗？”玉芷萱辩驳道。 “二姑娘慎言。”花氏直接打断了玉芷萱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害过三姑娘了，二姑娘有证据吗？如果二姑娘在继续冤枉我的话，我也对二姑娘不客气了。” “你，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了，你这个小人！”玉芷萱怒气冲冲的说道。 “而且我的丫鬟可以证明，五妹妹当着三妹妹的面儿已经承认了是她陷害的三妹妹，并且也对我承认了，这还不是铁证如山吗？”玉芷萱言之凿凿。 花氏冷笑，：“这府里人人都得知我们母女与二姑娘不和，二姑娘想要冤枉我们母女也是很正常的吧，并且你的丫鬟，不还是你的人吗？我自是相信老夫人不会因为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就定我们的罪，将这名一大顶帽子扣到我们头上。” 花氏说完，还冲着玉芷萱做了一个满脸不屑的表情。 直接把玉芷萱气得要死。 “够了，你们都当老身是死人吗？”玉老夫人阴沉着脸，犀利的眸光扫过众人，但最终定格在玉采薇脸上。 玉采薇从一进门，就安静的跪在堂下，一言不发。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玉老夫人也算了解玉采薇的性格。 玉采薇的性子的确有些执拗，这一点，和黎氏有些像。 有的时候，认准了一件事，是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就像她如今很玉淮北，就不肯给玉淮北半点补偿她的机会。 拒人于千里之外，弄得玉淮北也是灰头土脸的。 “薇姐儿，你起来吧。”玉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祖母。”玉采薇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我就问您，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却一直瞒着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薇姐儿，老身知道，委屈你了，你先起来。”玉老夫人的语气格外的柔和。 玉采薇却恍如未听到一般，只是继续哭着问道，：“祖母，您为什么不肯替我主持公道，今日若不是我在园子里听到二姐姐和玉蔚苒的对话，是不是，我即便那天出门被人指着鼻子骂我是克亲之人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玉采薇的语气无比的苦涩，让看了都觉得十分的心疼。 玉老夫人竟然也回答不上来，她一直瞒着玉采薇，是怕玉采薇知道了会伤心，毕竟一个女孩子被人说成是克亲之人，将来的亲事也必定会无比的艰难，心中如何能不难过呢？ “薇姐儿，老身瞒着你，也是怕你知道了会伤心难过啊。”玉老夫人说道。 “伤心难过，那我早晚有一天都是要知道的啊，难道我以后一辈子都不出门了吗？祖母，为什么，您明知道是谁害得我，还不肯给我主持公道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现在的结果呢？”玉采薇双眸陡然红透，她紧紧咬着唇瓣，想要强忍着不再哭泣，可是眼泪仍旧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她真的觉得玉老夫人是疼爱她的，她也发誓，一定会好好孝敬玉老夫人的。 可是为什么祖母明知道这件事她是无辜的，是花氏和玉蔚苒做的，可是祖母还是要压下这件事情呢。难道祖母不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到底有多大吗？ 怪不得她今日要出来，丫鬟都劝说她不要出来，怪不得不少丫鬟婆子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原来竟是为了这个缘故。 她竟然无缘无故就背了一个扫把星的名声，这让她如何能不恼怒。 她虽然不想嫁给什么劳什子宋长柏，也和宋长柏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可也不代表，能被人这样胡乱冤枉。 “三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们什么时候害过你了，你把苒姐儿伤成这样子，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倒是冤枉起我们来了！”花氏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够了，老三媳妇，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真不知道吗？你敢说你没有害薇姐儿吗？”玉老夫人冷冷的逼问道。 花氏还想反驳。 玉老夫人却没给花氏这个机会，：“你当真以为老身查不出来吗？那个明慧师太底细是什么，老身若是想查，定然能查出来，至于老身的药是谁换的，这个就跟更好查了，老身问过瞳姐儿，瞳姐儿也说，只有懂医术的人才能把药给换了，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若是想查清楚，也是不难的，老身原本是给你留着面子的，觉得你好歹为玉家生儿育女，又是老三明媒正娶过门的继室，老身想给你体面，也给孩子一些体面，既然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不识大体，那老身也不必给你这些体面了。”玉老夫人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 花氏听了这话，脸色已然是惨白一片了。 她没想到玉老夫人真的会与她翻脸，翻到这个地步。 如果真的要查，自然也是能查到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先不说明慧师太那边，单说她身边的人，自然能查的一清二楚，只要有了怀疑的对象，依着玉老夫人的手段，自然能问个明白的。 花氏已然觉得汗流浃背，冷汗连连了。 “怎么，你不诡辩了吗？”玉老夫人问道。 “请老夫人责罚，还请老夫人看着哥儿姐儿的面子上，给儿媳一份体面吧。”花氏如果不是腿脚不方便，早就跪下来磕头求饶了。 玉老夫人沉吟了一刻，才说道，：“你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这话几乎是要吓死花氏了，因为玉老夫人这个意思，就是打算要休了她吗？ 这可是玉淮平心心念念的事儿啊，如果不是玉老夫人压着，只怕玉淮平早就不想和她过了，其实他们夫妻关系，也早就名存实亡了。 这些年也就只剩一个空壳子了。 可只是空壳子，她也乐意啊。 她也必须乐意啊，如果被休弃回家了，她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日子，花氏在清楚不过了。 她是家里嫁的最好的姑娘，安国公府三房正室夫人。 并且有儿有女，若是被休弃回家，成了弃妇，她父亲已经过世了，母亲心里眼里，只有她几个兄弟，肯定不会管她的死活的。 她真的就没活路了。 此刻花氏再也不顾自己的腿伤了，直接挣扎下来，然后手脚并用爬到了玉老夫人跟前儿，抱着玉老夫人的大腿，哭诉道，：“母亲，儿媳知道错了，儿媳真的知道错了，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您也知道，儿媳如果离了玉家，就真的没活路了啊，儿媳好歹也给玉家生了一儿一女，求求母亲就饶了儿媳这一次吧。” 花氏哭的泪流满面，哪里还有国公府夫人的体面，鼻涕眼泪顺着一起流，样子狼狈急了。 可对花氏来说，玉老夫人的话，真的是吓死她了。 她是绝对不能离开国公府的。 “三弟妹，你别这样，你先起来啊。”秦氏见玉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就想着先去把花氏给拉起来。 花氏如何能起来，只是紧紧的抱着玉老夫人的大腿不放，死活不肯起来。 沈卿瞳一直都沉默着，此刻见花氏纠缠着玉老夫人，玉老夫人很明显想甩开花氏，可花氏死死的抱着大腿不放，花氏这个时候力气大的很，秦氏去拉她，也拉不动。 沈卿瞳此刻走上起前去，对着花氏的胳膊按了一下，花氏就觉得全身都使不上劲儿了。 沈卿瞳这才把花氏给轻轻松松的拉起来了，直接丢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花氏愣住了，没想到沈卿瞳一个小姑娘，力气会这么大。 而她怎么浑身没力气，觉得酸酸软软的呢。 “薇姐儿，你说，你想怎么样？”玉老夫人问道。 “孙女儿单凭祖母做主。”玉采薇深深的拜倒在地。 “老身会为你主持公道的，花氏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来，咱们家容不得她了，老大媳妇，但是老三休妻也不太现实，毕竟老二媳妇刚没了，老三若是再休妻，咱们家也经不起外头的风言风语了，这样吧，让老三媳妇去庄子上吧，对外就说老三媳妇病了，去庄子上养病，以后也不必再回来了。”玉老夫人吩咐着说道，已经定下了花氏以后的命运。 在庄子上终老。 “她的嫁妆都允许她带着，房里的金银细软，想带多少就带多少，都被拦着，吩咐庄子上的管事，好生看管着三夫人，只要三夫人不出庄子，可以随意活动。”玉老夫人说道。 “是，母亲，儿媳马上去办。”秦氏一口应了下来。 这个处罚，也算是给花氏留了一线余地，让花氏去庄子上度过余生，并没有休弃她。 秦氏能理解，一则休妻的确不好看，黎氏殁了没多久，三房若是在传出休妻的事情来，而且前头玉含羞还弄了一出，紧接着玉采薇又被人说成是克亲之人，这玉家真的是够热闹的了，估摸着花氏若是被休弃了，那么玉家一时间，又要成为盛京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若说是病了去庄子上养病，这就不一样了。 “母亲，您就饶了儿媳这一回吧，儿媳愿意在家里禁足，禁足多久都成，别把儿媳赶到庄子上去，求您了。”花氏还想再来纠缠玉老夫人，可是却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气啊，只好换成是苦苦哀求了。 “够了，花氏，老身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没有将你休弃，也算是给你最后一点儿体面了，你若是以后安分守己的在庄子上生活，那老身也许你一世安稳，若是你还不知悔改，老身直接让老三休了你，到时候，你要过什么样的日子，还用老身提醒你吗？”玉老夫人冷哼着说道。 花氏这才不敢作声了，似乎也是认命了。 “老夫人，您怎么处罚儿媳都可以，但儿媳求您，别在为难苒姐儿了，苒姐儿也是一时糊涂，并且她已经遭到惩罚了，求老夫人就饶了苒姐儿吧。”花氏哀求道。 “好，老身答应你。”玉老夫人一口就应了下来，她可以对花氏不留情面，直接把花氏送到庄子上去，但是对玉蔚苒，怎么也不能做到过于狠心了。 况且玉蔚苒年纪还小，若是没有这个生母在跟前儿，想必也不会这么跋扈了。 好在还不大，还可以慢慢的教。 “以后儿媳不在了，还请老夫人照看苒姐儿，她的性子都是被儿媳给惯坏了，请老夫人不要苛责她，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花氏哭着求道。 花氏担心女儿这倒是也是情理之中，儿子都养在外院，玉淮平对她虽然不好，对玉蔚苒也冷冷的，但是对她儿子，也是玉淮平唯一的嫡子，还是不错的，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反倒是她们母子的关系不大好。 也是，男孩子长大了，都是与父亲亲近的。 所以花氏也的确是偏心玉蔚苒一些。 “行了，你去吧，收拾收拾，三天后出发。”玉老夫人下令道，直接定了日子，如此一来，也是无法更改了。 此刻玉蔚苒还没醒过来。 但是这簪子已经拔出来了，虽然穿透了手掌，伤势也不轻，但终归是皮肉伤，慢慢将养着也就好了，只是即便好了，可能会留下淡淡的疤痕，终归是在手上，也不是在脸上，也是能够忍受的。 玉蔚苒没醒过来，也是因为府医给她用了麻沸散的缘故。 否则正拔簪子，她醒了，只怕也会嗷嗷大叫，到时候更麻烦了，只是这麻沸散的功效褪去了，也会疼一阵子，但这到底是皮肉伤，不会危机性命，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这一点倒是可以保证。 听了府医的话，玉老夫人也觉得到底玉蔚苒的伤势也不是太严重，所以也就让下人把玉蔚苒给抬回去了。 也吩咐了顾嬷嬷，去找库房里找一些疗伤的药来，还有拿一些补品给五姑娘送去，并且让下人好生侍候着五姑娘，若是有怠慢，决不轻饶。 这也是在给下人立威，不要以为花氏不在府里了，就可以欺负玉蔚苒，她这老夫人还活着呢。 她的孙女儿，哪一个也不是可以欺凌的。 其实老夫人真心没那么偏心，她对每个孙女儿都是很疼爱的。 顾嬷嬷忙去了。 玉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乏了，就留下了玉采薇，然后就让余下的众人都散了。 玉倾城陪着秦氏走了。 沈卿瞳见玉老夫人一脸疲色，到底还是上前叮嘱了几句，然后才痛玉芷萱一道走了。 玉芷萱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三夫人的确太过分了，祖母对她的处罚还是太轻了。”玉芷萱狠狠的说道。 “看来二表姐，还是挺恨三夫人的啊。”沈卿瞳轻声说道，却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玉芷萱有些尴尬，忙说道，：“也没有，只是觉得替三妹妹抱不平罢了，即便祖母处罚了三夫人又如何，三姐姐的名声也回不来了。”玉芷萱说着神情十分哀伤。 “这可不一定，只要能找出明慧师太说谎的证据也就能恢复三表姐的名声了，只要恢复了三表姐的名声，相信外祖母一定会让三表姐嫁给宋长柏的。”沈卿瞳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可能。”玉芷萱一口回绝道，但是说的太快了，又觉得自己这话十分的突兀，连忙改口道，：“没有，我不是那个那意思，我只是想着，即便如此，可到底三妹妹克亲的名声传出去了，只怕宋家会介意的，到时候三妹妹嫁到宋家去会受委屈的。”玉芷萱解释着说道。 “外祖母跟我说了，她觉得对不住三表姐，肯定会想尽法子给三表姐解决这件事的。”沈卿瞳很认真的说道，：“况且宋家到底是外祖母的娘家，外祖母又是长辈，一定会有话语权的，而且宋家也有玉家联姻的打算，倾城姐已经许配给太子了，三表姐是二房嫡女，年纪也相仿，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玉芷萱眼中一抹阴狠闪过，但是很快，几乎让人察觉不大到。 “可是宋家不怕吗？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宋表哥可是宋家长房嫡次子，我听祖母说过，宋家虽然是武将，但是好不容易出了宋长柏这一个会读书的好苗子，宋家也是倾尽全力培养，不然也不会打算在盛京给置办房产，并且马上就让宋长柏进京了。” “看来二表姐对宋长柏的事情了解的挺多的啊。”沈卿瞳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只是听祖母说的。”玉芷萱有些恼怒，她今日说的是太多了。 她应该知道这个沈家表妹是个狡猾如狸的女子，应该放着她的，怎么倒是被她几句话，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说出来了呢。 “我果然没看错，二表姐才是这次事件的策划人吧。”沈卿瞳抱着双肩，饶有兴致的看着玉芷萱，没想到玉芷萱才是这背后最大的黑手。 什么花氏，玉蔚苒，甚至连玉采薇，都是被她利用之人。 这玉芷萱的心思果然深沉。 果然厉害。 “你凭什么这么说？”玉芷萱听了这话，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反倒是一脸沉稳的看着沈卿瞳。 “走吧，去个安静的地方说话，难不成要站在这里说吗？”沈卿瞳也没有回答，反倒是说完，就先一步离开。 玉芷萱咬了咬牙，想要转头离开，却又怕沈卿瞳会有什么法子来揭穿自己，毕竟沈卿瞳的能力，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可若是这么跟了去，岂不是承认自己心里有鬼吗？ 这个沈卿瞳可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 最终玉芷萱还是没沉住气，跟着沈卿瞳一道走了。 沈卿瞳直接回了绛雪轩。 她将琉璃几个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玉芷萱一个人。 “其实我挺佩服的，二表姐，最开始的时候，连我都骗过去了。”沈卿瞳一边泡茶，一边淡淡的说道。 玉芷萱并没有接话，但是眼神却越发的冷厉起来了。 沈卿瞳也不着急，也不恼怒，她修长的手指游走在茶壶和茶具之间，泡茶的动作娴熟，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格外的流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十分的好看。 沈卿瞳将一杯茶推了过去，：“二表姐，请喝茶。” 玉芷萱发现自己看不透沈卿瞳的心，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她的成长，花氏带给了她最大的伤害，美其名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却把她当丫头使唤。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姐姐就是应该这样对待妹妹的。 可是后来，才知道，那是花氏对她的侮辱。 在花氏眼里，她也许就只配给玉蔚苒当丫头吧。 这些年，玉芷萱知道，最疼爱她的人，就是祖母，她也是尽可能的孝顺祖母、 谁让她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是个没娘的孩子呢。 她到祖母身边的时候只有六岁。 最初的时候，祖母是晚上都陪着她入睡的，给她唱歌，安慰她，保护她。 慢慢的这才把她的小姐身份给扭转了过来，否则，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就应该服侍玉蔚苒的。 这些，随着年纪的增长，玉芷萱就越发的恨花氏。 花氏这是要彻底的养废了她啊。 她堂堂安国公府二房的嫡出小姐，却是个软弱只会给伺候人的蠢蛋，如果她出嫁了，只怕会被夫家拿捏到死。 她对祖母是万分感激的，如果不是祖母，那么她只是一个废物。 这些年，她的心思越发的深沉了，除了对祖母，对旁人都不肯露出半分真心来。 她惯会察言观色，可是面前的沈卿瞳，她却是真的看不透。 “瞳妹妹，有话你就直说吧。”玉芷萱并没有喝茶，反倒是将茶杯又推了回去。 “二表姐是怕我下毒，还是怕我下药？”沈卿瞳笑吟吟的问道。 她其实最开始也没想到玉芷萱会是这么一个有心计，以后手段，还这么能隐忍的女子。 也许她经历的事情，自己也不懂吧。 “你如果还要说这些无聊的话，那我就走了。”玉芷萱说着就要离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卿瞳，她竟然有些心虚，又有些心慌，想让她落荒而逃。 “好，言归正传，最初我真的没怀疑你啊，我也以为就是三夫人和玉蔚苒想要害三表姐，而为的就是宋长柏，其实这话也倒是对的，她们的确害了三表姐，但是确实被你一步一步的引入瓮中的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玉芷萱反驳道。 “二表姐，你以为一切都鬼使神差，可是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天下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吗？一次巧合是巧合，可如果两次巧合都是巧合，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沈卿瞳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问题？” “这些巧合都是人为的巧合，并不是真正的巧合。”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184 楚睿你喜欢我啥，我改行吗？ 184 玉芷萱觉得自己快被沈卿瞳给绕晕了。 沈卿瞳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我刚刚发觉外祖母的药有问题的时候，我叮嘱过你倾城姐，暂时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先救治祖母，不要让花氏反角咱们已经知道她的算计了，你表面听我的，可是一转眼，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三舅舅，三舅舅原本和花氏的夫妻感情就十分不好，又是极孝顺外祖母的，若是听了花氏要拿着外祖母的身体作筏子，自然是不能容忍的，可据我所知，三舅舅对你这个女儿也是极为疼爱的，若是你劝一劝，他肯定会听你的，但是你并没有劝他，而且我怀疑，大概是你怂恿三舅舅去找花氏算账的吧，为的就是把这件事彻底的闹大！” 玉芷萱的神色有些错愕，很明显没想到沈卿瞳会对她的内心这么了解，就好像是能看透她一般。 但是她没有接话，因为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沈卿瞳了，那么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开口说话，别在被沈卿瞳抓住把柄了。 “果不其然，你当真把事情给闹大了，三舅舅和花氏闹的不可开交，而三表姐克亲的事情，也迅速传播开来，正是你的推波助澜，才让花氏恨极了三表姐，她本来就是要破坏三表姐的名声的，这下子更是无所顾忌的诋毁她，也算是替你达到了目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因为外祖母的身体不好，所以我们也都是打算瞒着外祖母，又是，无意之中将这件事泄露给了外祖母知道。”沈卿瞳的语气越发的冷冽起来。 “我猜想，你的目的是想要挑起更大的事端，想着外祖母心疼三表姐，肯定会重罚花氏，甚至是休弃花氏，就连玉蔚苒，肯定也遭了外祖母的厌恶吧，可是你没想到的是，外祖母竟然压下了这件事，这让你的计划落空了，紧接着你又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就是把事情的真相泄露给三表姐。”沈卿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森寒之意，要说玉芷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算是殚精竭虑了，一次又一次的算计。 “你只怕也是认准了时机，故意引着玉蔚苒与你争吵，然后让三表姐听到，我听三表姐说了，是你的丫鬟在三表姐院子外头说外祖母已经醒了，而且很惦记三表姐，三表姐才会在那个时候，要去松竹院的，而你就在松竹院的必经之路跟玉蔚苒争吵，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沈卿瞳反问道。 “这三次，看似与你无关，但是还实则却都是因你而起，最初第一次，我并没有怀疑你，甚至第二次我只是稍微怀疑了你一下，可这三次都与你有关，加之我刚才的一番试探，让我最终确定，这一切全都是你精心设计策划的，一箭双雕，果然厉害啊，没想到二表姐竟然是这般有能力之人啊。”沈卿瞳的语气冷冷的，怎么都看不出是在夸赞玉芷萱的样子。 沈卿瞳的确也是很生气，外祖母这么疼爱玉芷萱，从小就把玉芷萱养在身边，如果没有外祖母，玉芷萱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可是玉芷萱竟然为了谋算别人，算计到外祖母头上。 是在也是太过分了。 “别人也就罢了，花氏和玉蔚苒是有愧与你，可外祖母呢，她这么疼爱你，你竟然拿着她的身体来实施你这些阴谋诡计，你对的起外祖母这些年对你的栽培吗？”沈卿瞳质问道。 更多的也是替玉老夫人不值得吧，费劲心力，却养出了这么个东西来。 玉芷萱冷冷一笑，：“疼我，爱我，如果祖母真的疼我爱我的话，为什么还要把玉采薇那个贱人给弄到松竹院来，自从玉采薇来到松竹院之后，我明显觉得，我过去的儿一切，都被采薇给抢走了，祖母也不是只疼爱我一个人了，从前祖母饮食起居都是我来侍候的，可慢慢的都变成了玉采薇负责了，祖母还夸她，说她孝心一片，那我呢，我这么多年的伺候，难道就不是孝心了吗？”玉芷萱一脸哀泣之色，看样子，似乎也是十分委屈的。 沈卿瞳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而玉芷萱却打开话匣子，继续说下去，也许是内心的委屈一直都无法宣泄吧。 “玉采薇抢了祖母我认了，每每祖母在我身边说玉采薇实在也很可怜，我想着也是，她失了母亲，的确也是个可怜人，我从小没有母亲，自然也是感同身受，我也想好好的与她相处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姐妹，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了宋表哥。”玉芷萱提到宋长柏，神色突然温软了下来，看样子，更是一脸的痴情。 沈卿瞳突然觉得很头大，这到底是几个意思，看这样子，似乎玉芷萱也喜欢宋长柏。 她对宋长柏没什么印象。 但是对宋家还是知道一些的。 宋玉从前宋长柏来盛京的事情，她更是一无所知，只是现在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宋长柏到底是何方神圣，把玉家的姑娘，一个个都迷的神魂颠倒的，真是够了。 “宋表哥是除了祖母，唯一对我好的人，三年前，宋表哥在玉家小住的时候，我被玉蔚苒欺负，那个时候我的我，还没有从花氏的淫威中走出来，根本就不敢反抗玉蔚苒欺负我，是宋表哥替我解围的，并且还狠狠的斥责了玉蔚苒，并且宋表哥告诉我，女子当自强，如果想不被人欺负，就要自己立起来，我听到了心里，然后慢慢的强大起来了，我不会再被花氏也玉蔚苒欺负了，永远都不会！”玉芷萱狠狠的说道。 沈卿瞳有些头大，这玉芷萱就是因为这件事，就对宋长柏芳心暗许了？ 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别人的感情经历，她不太想去评判。 可没等沈卿瞳心里感叹几句呢。 玉芷萱又开口，这次的情绪却是有些激烈了，：“我万万没想到祖母今天想给玉采薇和宋表哥说媒，我哪里不如玉采薇，论年纪，我是姐姐，轮地位，我们都是嫡女，为什么祖母就这么偏心，要把玉采薇许配给宋表哥！”玉芷萱的情绪很激动，想来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 玉芷萱和沈卿瞳心里都明白，玉老夫人既然有了这个心思，肯定会亲自对宋家开口，宋家本身就有意同玉家联姻，玉倾城自然是不可能，长房嫡女，兵器已经许配给太子，缔结良缘了。 玉家三房都有嫡女，不拘是二房嫡女，还是三房嫡女，也就是说，不管是玉采薇或者是玉芷萱，亦或者是玉蔚苒，三个人，不拘是哪个，宋家都不会在意，最终决定的是玉老夫人。 所以玉芷萱才会这么着急，一旦让玉老夫人决定了，交换了庚帖，那就绝无回转的可能了。 她才会这么着急下手对付玉采薇的。 “你不觉得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不值得吗？”沈卿瞳问道。 “谁说的不值得，你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会这么说了，自从宋表哥替我解围，替我出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宋表哥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们都知道，宋表哥会娶我们姐妹其中的一个，大姐姐自然是不可能的，庶出的不用考虑了，那余下的肯定是我们姐妹三个了，当时我也天真的以为，我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祖母和三妹妹也不亲近，所以嫁给宋表哥的人一定是我，我绝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哥样子的。”玉芷萱一脸的忧伤，更多的似乎是不甘心。 “二表姐也的确是机关算尽，能把花氏和玉蔚苒物尽其用，最后还让花氏落到这个地步，果然厉害啊。”沈卿瞳忍不住夸赞道。 沈卿瞳这话说的可是发自内心的，不过花氏和玉蔚苒的脑子也的确是不够用，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还傻乎乎的让人坐享其成，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了些端倪，只怕玉芷萱可以蒙蔽过所有人的眼睛。 连抚养她这么多年的玉老夫人都被蒙骗了，足以证明这玉芷萱的心思多深沉啊。 玉芷萱听沈卿瞳这么说，便呵呵的笑了起来，其实连玉芷萱自己也觉得这次的计划很成功。 “花氏和玉蔚苒那两个傻子，比我更狠玉采薇，玉蔚苒年纪不大，早在三年前，我就看出她喜欢宋表哥了，只是宋表哥从来不肯搭理她罢了，她却不不要脸的缠着宋表哥，我只是让人把祖母的意思泄露给花氏和玉蔚苒，结果这两个人就沉不住气了，玉蔚苒更是要死要活的，第二天就和玉采薇干了一架，还被祖母给斥责了，玉蔚苒就更恨玉采薇了。”玉芷萱得意洋洋的说道，这种借刀杀人，并且还很成功的感觉，真的让玉芷萱对自己的计划也十分自得。 如果不是被沈卿瞳给发现了，这个计划堪称是完美无比的。 “后来，花氏就想着怎么对付玉采薇，克亲的名声，这真的是花氏想出来的，不过被我暗中偷听到了，所以那一碗，祖母沐浴的时候，我打开了窗子，祖母到底是年纪大了，第二日就着了风寒，病倒了，这次不用我提醒，花氏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其实我这么谨慎的人，如果不是我故意放水，花氏哪里这么容易就换了祖母的药？”玉芷萱提到花氏，满脸不屑的说道，对于花氏，她的确是没看在眼里的。 只看花氏从前作践她，养废了她的手段，也不是多么高明的，也的确是她年纪小，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吧。 不然哪里就会让花氏得逞了。 “一切都顺着我的意愿发展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毁了玉采薇，可那又如何呢？”玉芷萱咯咯的笑起来了，：“即便你知道了又如何，玉采薇也名声也回不来了，你方才也是试探我的吧，一开始我也许太紧张了，竟然没想到，可这会子，我也完全想明白了，她的名声已经毁了，花氏也已经遭到惩罚了，依着我对祖母的了解，她留下玉采薇，肯定是安慰一番的，她不会让玉采薇嫁到宋家了，如果嫁过去，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想来宋家也不会让宋表哥娶玉采薇的，宋表哥是要走仕途的，怎么可以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呢，即便宋家知道内情，也不会同意的，这点子把握，我还是有的。”玉芷萱越说越得意，到了最后，已经没有半点最开始被人戳穿阴谋的恐惧了。 沈卿瞳不由得更是对玉芷萱另眼相看，玉芷萱的确很聪明。 不管怎么说，玉采薇都不可能嫁到宋家去，即便是玉家公开花氏所做的事情，玉采薇的名声始终是被折损了，宋家是很重规矩的人家，只怕不会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可花氏所做的这些事，如何能公开呢，若是公开，这也是活活打玉家自己的脸面啊，而把花氏送到庄子上，就是对玉采薇的交代了。 玉采薇的名声固然重要，可是玉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啊。 “对，三表姐是不能嫁入宋家，但是你同样也不能嫁给宋长柏，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祖母会让你嫁给宋长柏吗？”沈卿瞳冷笑着说道。 玉芷萱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是那么的爽朗，：“我做什么？瞳妹妹，我什么都没做啊，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你也没有证据啊？一切都是你的推测，我当着你承认了，但是当着旁人我是不会承认的，你如果一味儿指责我，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啊，否则就不要冤枉我了，否则我也会生气的，会影响咱们姐妹之前的情谊的。”玉芷萱呵呵的笑着，而且还调皮的对着沈卿瞳眨了眨眼睛。 沈卿瞳知道，玉芷萱这是打算跟着花氏学，死不认账。 “你当真觉得没有任何证据吗？”沈卿瞳看不惯玉芷萱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大可以对祖母说，让祖母调查我身边的丫鬟，随便调查，我都能接受啊，看她们能不能招出些什么来啊？”玉芷萱一脸的无所谓。 沈卿瞳心里自然知道，只怕玉芷萱身边的丫鬟，都被玉芷萱笼络的死死的，是宁死不屈的，玉芷萱这样的手段，想要笼络住身边的人，也是不难的，不像花氏，做事多少是有些没脑子的，身边的人，自然有外心。 而且其他的，她不过是引导罢了，其余的还是花氏和玉蔚苒做的，真的没有任何证据的。 这也是为什么玉芷萱这么嚣张跋扈的原因吧。 不过沈卿瞳还是扬唇笑了起来，：“二表姐，你的确很小心谨慎，确认房中只有咱们姐妹，你才肯吐露事情，实则这一且也都是我的猜测罢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与这件事有关，但是二表姐，你这样对待外祖母，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沈卿瞳十分气愤。 “我只是小小的利用一下祖母，祖母现在也没有任何问题啊，所以啊，瞳妹妹，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太过于计较了吧。”玉芷萱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走吧，以后我想在看到你算计外祖母，如果你还屡教不改，我会跟你斗到底，你虽然很聪明，心机深沉，但是能不能斗得过我，也很难说。”沈卿瞳冷漠微眯，似乎迸发出无限的冷意和森寒，让玉芷萱心中一颤，几乎都要坐不稳了。 她其实真的不太敢惹沈卿瞳，但是这件事，她必须要去争取，她喜欢宋表哥，为了自己的幸福去争取，难道也错了吗？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不管是谁，都会做和她一样的事情。 玉芷萱没说什么，站起来匆匆的离开了。 因为她真的是有些害怕沈卿瞳，想要逃离，不过听沈卿瞳最后的意思，似乎也不打算追究她了，不过相追究，也没证据啊。 她的确没有亲自动手，一切不过是在引导罢了，这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花氏和玉蔚苒做的，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玉芷萱走后，沈卿瞳很郁闷，而且是相当的郁闷，纵使她看出了这一切都是玉芷萱做的又如何，可她还是不能说。 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因为没有证据，而且外祖母也不一定会信。 玉芷萱和玉采薇的关系这么好，如果不是这么多巧合都落在玉芷萱身上，她也不会怀疑的。 沈卿瞳托着腮，正在思考。 却觉得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 她以为是琉光，毕竟也只有琉光才会做出这样不成熟的事情来。 她一转头却看到楚睿那张魅惑人心的脸。 “啊！”沈卿瞳惊得叫了一声。 外头立刻响起了琉璃的声音，：“小姐，怎么了，要不要奴婢进去侍候。” “没事，我碰到了铜镜，所以叫了一声，你们在外头侍候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沈卿瞳连忙说道。 若是被琉璃看到了楚睿在她的房间里，这还了得吗？ 依着这丫头的性子，一定会没完没了的问自己，生怕楚睿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儿来。 沈卿瞳一把揪住楚睿的衣领，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把楚睿拉进了最里面的卧房里。 这里距离外间的距离远一些，说话也不会被人听到。 “你，怎么进来的？”沈卿瞳赶紧放开了楚睿，并且一脸戒备的问道，看那意思，随时有可能翻脸。 “我说，你能不这么紧张吗，瞳儿。”楚睿笑眯眯的说道。 沈卿瞳脸上的表情快绷不住了，还瞳儿，她想死行吗？ 楚睿这货是不是疯了，他不是从来都不亲近女子的吗？据说，她的继母楚郡王妃给他送女人，还被砍手了，眼前这嬉皮笑脸的活，莫不是被掉包了吗？ 沈卿瞳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楚世子，咱们那天不是把话都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啊？”沈卿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以前觉得云祁脸皮厚，但是现在总算是找到比云祁脸皮还厚的人了。 活阎王世子，谁说的，出来打一架，她心情现在很抑郁。 “瞳儿，我是真的心悦你。”楚睿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璀璨的犹如天上的繁星，幽深的宛如汪洋大海，让人看不到底，但是却深深的吸附着人心，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双眸子似乎带着魔力一般，让人看了就再也不舍离开，想要一直陷在其中。 这货莫不是妖孽吗？ 沈卿瞳好不容易才没有花痴的陷进去。 不行，这货生的太好看了，如果在这么看下去，保不齐就陷进去了。 她都差点答应了。 这男人生的好，也是妖孽啊，难道是男狐狸精转世吗？ 真是害死人啊。 “那啥，楚睿，你喜欢我啥，我改行吗？”沈卿瞳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她真心不想去谈那玩意儿，太累。 尤其是看着女子陷入其中，一个个要死要活，要么就为了一个男人，性情大变，沈卿瞳深深的觉得，谈感情的都是疯子。 这也是有例可循的。 就像她的几个姨母，还都是长公主，但是除却母亲，和溧阳长公主，还真没几个过的舒心的。 她的三姨母，晋阳长公主，如今代发修行呢。 虽然还住在长公主府，但是却在长公主府修了一座道观，她就住在里头，前几年，母亲去看过她，虽然还没剃发，但是生活却已经和尼姑无二致了。 长公主府的人，也都被遣散的七七八八了，只留下几个贴身侍候的了。 因为什么，因为她的驸马呗。 晋阳长公主的驸马崔驸马也是名门之后。 一次邂逅，晋阳长公主对崔驸马一见倾心，非卿不嫁。 崔驸马的家世什么的也都配的上，所以先帝就亲自赐婚了，然后二人就成亲了。 要说这晋阳长公主是真心爱崔驸马啊，从来不摆公主的架子，对崔驸马也是言听计从。 可二人的感情十分好，但是也有遗憾。 成亲几年了，晋阳长公主也一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这崔驸马也是家中的嫡次子，成亲了就搬去了公主府居住了，和家里基本也没什么往来，崔家因为尚主也是得了不少好处，自然是供奉着晋阳长公主的。 两个人的日子过的非常恩爱幸福，崔驸马本身就是文人，喜欢舞文弄墨的，经常给晋阳长公主写诗。 两个人几乎是盛京的一段佳话。 可是天不遂人愿。 这成亲十几年了，晋阳长公主始终没生下一男半女的，让人很着急，她一直觉得愧对崔驸马，所以就让崔驸马纳妾吧。 留个后也是好的。 崔驸马一开始不乐意，但是耐不住家里人催，晋阳长公主也催，他就同意了，但是一切都让晋阳长公主来安排，他只是为了延绵子嗣，他的心里始终只有晋阳长公主一个人。 晋阳长公主十分感动，所以亲自给崔驸马挑了个妾室，也是个官宦女子，不过不是什么高官，自愿进公主府做良妾，伺候驸马和公主。 很快，大约两三个月吧，那妾室就诊出了喜脉，晋阳长公主高兴之余，也知道，真的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其实这些年，她真的也是太医看遍了，都说她的体质不易有孕，调理过来，调理过去，竟总也怀不上。 现在崔驸马又后了，她也是高兴，但也有些心酸啊，她们夫妻是多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啊，可终究她生不出来，现在年纪也大了，三十几岁了，更是生不出来了。 崔驸马越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能有个孩子，也是很高兴的。 所以对那妾室也十分的上心。 当然，晋阳长公主不是小气的人，她自己对那妾室也很上心，希望能够一举得男，崔驸马也就后继有人了。 只是没想到那妾室却是个很有心计的。 觉得自己怀了孕就是大功臣了，而且眼见晋阳长公主是个好脾气的，最初还是很敬重长公主的，后来她生了个男孩，就更加要抖起来。 最要命的是，这孩子刚满百天，那妾室竟然有怀孕了，这可把崔驸马给高兴坏了，子嗣多了，谁能不高兴的，崔驸马自然更加看重这妾室了。 这妾室也就越发的得意起来。 晋阳长公主原本以为自己能接受的，可是她慢慢的才发现，她们好好的夫妻二人，掺和进来别人，感情似乎要变味儿了。 心中自然就难受，可崔驸马可能因为得了儿子，又要得一子，心中也高兴，就忽略了晋阳长公主的情绪。 也没发现夫妻二人的裂痕。 慢慢的，晋阳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少了，郁郁寡欢起来。 再后来，那妾室又生了一个儿子。 崔驸马真的是笑逐颜开啊。 直到有一天那妾室竟然胆大包天的提议，把两个孩子记在长公主的名下，这样可就是嫡出了，可以抬高身份。 可笑的是崔驸马竟然也同意了，还跟着过来一起说，并且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晋阳长公主彻底的怒了，指着二人臭骂起来。 然后直接把二人给赶出去了。 崔驸马这才恍然大悟，晋阳长公主生气了。 他反省了自己一下，的确是做的太过了，这两年多，光顾着自己得了孩子高兴了，可是却没顾忌长公主的心情。 他和别的女人亲戚我我，长公主心里什么感觉呢？ 所以他毅然决然把那妾室给送走了，当然连孩子一起都送到外头去了，说会养着她们，但是绝不让他们留在府里让长公主闹心了。 晋阳长公主没想到崔驸马会这样做，一时间，心里虽然感动，但是还是不好受。 崔驸马给晋阳长公主连连道歉，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不该让别的女人来伤长公主的心。 晋阳长公主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没孩子呢。 照理说，这样也就过去了。 可那妾室不甘心了，好容易进了长公主府，生了两个孩子，可现在竟然成了外室，虽然生活条件不错，可是距离她的要求也太远了。 她就想着拿两个孩子拿捏崔驸马。 可崔驸马决心很大，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在外头住着，要么去崔家也可以，但是绝对不会让她在踏进长公主半步来恶心长公主了，并且也敲打了那妾室一顿，让她安分守己的带大两个孩子，自然有她的好，若是再算计什么，决不轻饶。 崔驸马算是醒悟了。 本来这算是个圆满的结局，可老天爷并没有厚待晋阳长公主。 那妾室安分了一两年，崔驸马虽然每个月都去看孩子，但却不会在那过夜。 那妾室本就不是安分的人，结果就偷人了，被崔驸马当场抓住了。 崔驸马每次去的时候，都很低调，不想长公主难过，结果那妾室和奸夫怕死，本来想抓住崔驸马的，结果没想到那奸夫力气大，竟然把崔驸马给打死了。 两个人慌了神，直接收拾了金银细软，连孩子也没管，就跑了。 因为那处院子有些偏僻，崔驸马的尸体是第二天才被人发现的。 晋阳长公主也着急了，正打算派人去妾室那里寻找，结果京兆尹就亲自上门来了，说发现了崔驸马的尸体，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孩子，都吓得哇哇大哭。 晋阳长公主当时就昏过去了，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那奸夫**自然是捉拿归案了。 全都斩首示众，那妾室的家人也被流放。 崔驸马死的冤枉，晋阳长公主也是万念俱灰啊，她觉得是她害死了驸马，如果当初她没有坚持纳妾生子，或者是能大度一点，容得下那妾室，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所以晋阳长公主就打算出家，一辈子青灯古佛。 可堂堂长公主出家，皇家不同意啊，皇室宗亲也不乐意啊。 最后还是代发修行了，到现在晋阳长公主也没走出来，好几年了，都一直吃斋念佛，终日闭门不出。 这是一例子。 还有一位，福雅长公主。 这一位是昌平长公主的皇姐。 她没有在盛京，如今在自己的封地，蕲州。 这一位就太过于彪悍了。 她的驸马是晋国公府齐家的人，也是嫡次子，是晋国公的弟弟。 二人也是门当户对。 并且也是恩爱一时的，原本在盛京过的挺好，可这位齐驸马是个喜好女色的，福雅长公主又是个善妒的，齐驸马身边别说丫鬟了，伺候的人都是小厮，并且都是相貌平平的，这杜绝一切可能了。 终于齐驸马开始向外发展，一次被福雅长公主给发现了，然后夫妻二人大吵一架，齐驸马也是从小被宠坏了，虽然长公主身份尊贵，可是他就是睡了个女人，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二人直接闹到了先帝面前，当时先帝还在。 那时候还是老晋国公。 老晋国公的脸上实在挂不住，就抽了自己儿子一顿，同时也对长公主这个儿媳妇不满，这种事儿，也能闹到金銮殿上来，可见这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主。 再后来，这样的事情已经是数不胜数了，两个人也因为此，感情越来越淡。 而这时候，福雅长公主的额彪悍就展现出来了，齐驸马不是找女人吗？ 行，你找女人，我找面首。 所以福雅长公主公开找面首，直接不把齐驸马给放在眼里啊。 齐驸马疯了，他是个男人，觉得自己找女人理所当然，可长公主是他的妻子，妻子找别的男人，他如何能忍啊，又去找长公主干架了。 结果被长公主的面首给揍了。 齐驸马要去告御状，结果被当时还是太子的永安帝给揍了一顿。 说以后不许拿这种事儿来烦陛下。 其实永安帝就是看不惯齐驸马，他当然是要帮着自己皇妹的。 然后各种奇葩的事情在这夫妻二人之间发生。 期间，福雅长公主还怀孕了，孩子肯定不是齐驸马的，因为这几年，她已经不让齐驸马碰她了。 妻子有男宠，他已经忍了，如果妻子在生下男宠的儿子，他可真是不能忍了，关键是他和长公主也有一儿一女，将来让儿女的脸面往哪里搁？ 可福雅长公主铁了心了，一定要生下这孩子，谁也拗不过，当时先帝已经过世，永安帝即位了，永安帝对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是很照顾的。 这两人这些年也闹腾的太不像样了，永安帝直接下旨和离。 而且福雅长公主生男宠的孩子，也不太像样，永安帝索性就给了肥沃的封地，福雅长公主高高兴兴的带着自己的男宠去封地了，女儿也带走了，因为女儿一直跟着福雅长公主，根本就不待见齐驸马。 儿子也不待见齐驸马，回了晋国公府，基本不和齐驸马搭话。 齐驸马真的是孤家寡人，倒是福雅长公主过的十分惬意。 要知道，当年二人也是十分恩爱的。 所以沈卿瞳看了这些，她是真心不想谈感情，甚至是不想嫁人。 总觉得嫁人太麻烦，连她父亲顾准顾大将军还有经不住女色诱惑的时候，她真的对所有男人都失去信心了，只想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所以对于楚睿的表白，她只想说两个字，滚蛋！ 楚睿就弄不明白了，他到底哪里不好了，让沈卿瞳这么避如蛇蝎的。 “瞳儿，那你说，我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吗？”楚睿一脸无奈。 “你很好，真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我也不想谈感情，太麻烦了，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吗？我改了就是了。”沈卿瞳说的很坚决。 “我喜欢你这个人，你把你自己变没了吗？”楚睿一脸风骚。 沈卿瞳哭笑不得，这是抬杠啊。 “楚世子，你是在逗我吗？”沈卿瞳咬牙道，：“外头的人都称你活阎王，我真的没看出来你能跟活阎王这三个字沾上边。”明明就是个死无赖。 “都是谣传，作不得真的，我来问你，你刚才托着腮，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说出来，我给你出出主意。”楚睿话锋一转，问道。 沈卿瞳觉得楚睿这话里有话，忍不住抬头看着楚睿，果然，看到楚睿一脸狡猾的模样，瞬间就明白了，这货看来是早来了，肯定听到她和玉芷萱的谈话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不过看这货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的胸有成竹。 只是，最让沈卿瞳气愤的是，这国公府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吗？楚睿这货，为什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当然，这货也不是第一次来了，都轻车熟路了吧。 沈卿瞳狠狠的翻着白眼，真的很想活活瞪死这个无赖！ 185 断袖 185 “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别卖关子了，本姑娘没空猜。”沈卿瞳翻了个白眼，然后坐到了贵妃榻的一边。 楚睿也坐了下来，中间隔着一个矮桌，二人相对而坐。 楚睿笑了笑，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让玉芷萱嫁给宋长柏太便宜她了呢？” “废话。”沈卿瞳再一次翻了个白眼，：“她做了这么多恶事，连外祖母都算计进去了，难道还要如了她的意，让她嫁给宋长柏吗？” 沈卿瞳说着，也十分好奇，：“话说这宋长柏到底是什么人啊，把玉家的姑娘一个个迷得七荤八素的，到底什么来头？”‘ 沈卿瞳看着楚睿问道，因为从楚睿的话中，沈卿瞳觉得他应该是知道宋长柏的，甚至是了解宋长柏的。 “其实，你也不必苦恼，让玉芷萱嫁给宋长柏，也是蛮不错的呢。”楚睿轻笑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能直说吗？”沈卿瞳斜睨了楚睿，十分的不满。 “宋长柏是宋家长房嫡次子，在读书上很有天分，十一岁就中了秀才，十四岁中了举人，并且是当时的会元和解元，如果她能在春闱高中状元，可就是三元公啊。”楚睿说道，但是这口气，怎么都不像是准备夸赞宋长柏的。 “那还真是挺有天赋的。”沈卿瞳附和着说道。 “正因为如此，宋家才会不遗余力的培养宋长柏，并且听说宋长柏马上就要来盛京了，就是为了明年的春闱做准备，如果他能一举中了状元，那么宋长柏以后的仕途之路就会好走的多了。”楚睿分析道。 沈卿瞳何尝不知道呢，也正是因为如此，宋家才想和玉家联姻，希望宋长柏在盛京能有个依靠，毕竟宋家不能离开任上。 怎么说起来，这宋长柏都是个良配，如果真的娶了玉芷萱，那还真是便宜了玉芷萱了，沈卿瞳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他就没有什么缺点吗？我偏不信了，每个人都有缺点的，他是不是很好色，或者很愚孝，亦或者是很暴力？”沈卿瞳满脸希冀的问道。 “没有。”楚睿摇头，：“这些都没有，他性子温和，不好女色，也不是一味儿的耳根子软的人。” “不会吧，人无完人，他就一点儿缺点都没有？”沈卿瞳满脸不信。 “有。”这一次楚睿点头了，并且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他不喜欢女人。” 沈卿瞳满脸惊恐，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次。” “宋长柏不喜欢女人。”楚睿又重复了一边，语气仍旧是十分的平静。 “不喜欢女人，那他喜欢男人不成？”沈卿瞳倒是很直接的问出来了，毕竟她整日里都跟云祁还有顾炎枫厮混在一起。 她性格爽朗直接，在沈卿瞳心里，没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 “没错，他喜欢男人，有断袖之癖。”楚睿直接说道。 “那宋家还替他说亲？”沈卿瞳觉得宋家很可恶，很明显就是骗婚啊。 这宋长柏不喜欢女人，若是哪家的女子嫁了她，岂不是要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吗？ “宋长柏如此聪明之人，他会让人知道他有断袖之癖吗？”楚睿反问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这倒是，宋长柏能连着中了会元和解元，这就证明他的确有过人之处，况且这断袖之癖，自然是都瞒得死死的，只怕宋家的人还是真不知情，被蒙在鼓里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卿瞳觉得楚睿这货也太腹黑了吧，这朝夕相处的家人都不知道的事儿，结果楚睿一外人就知道了，还是相隔甚远的地方？ 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这你甭管，反正宋长柏是不会喜欢女人的，即便是娶亲，大概也是只是为了延绵子嗣吧，所以哪个女人嫁给宋长柏，不过是独守空房罢了，其实宋长柏娶谁也是祸害了谁，倒不如叫他娶了你那位表姐玉芷萱吧。”楚睿饶有兴致的说道，可明明就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你也太恶毒了吧。”沈卿瞳一脸鄙视。 楚睿好无辜，：“我恶毒，我这不是替你出气吗？听到你唉声叹气的，马上就出来告诉你这些，为的就是让你痛快，我怎么就成了恶毒了？” 沈卿瞳仔细一想，这到也是，玉芷萱不是哭着喊着非得要嫁给宋长柏吗？那不如就如了玉芷萱的意，让她嫁给宋长柏就是了。 只是嫁给宋长柏以后，哭的不要太凄惨啊。 “那我还应该谢谢你了？”沈卿瞳再一次翻白眼。 “瞳儿，你不要翻白眼了，今天你已经无数个白眼了，没人告诉你翻白眼的样子很难看吗？” 沈卿瞳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她真的很想直接把眼前这个男人丢出去，可是她却也知道，丢不动。 “好了，不说废话了，言归正传，你真当国公府是你们郡王府吗？让你来去自如？”沈卿瞳语气十分不满。 “我只是惦记你了，就来看看你，本来想这瞧瞧看你几眼就走，可是见你一脸苦恼，而我有碰巧知道内情，所以就现身告诉你了。”楚睿说的理所当然。 沈卿瞳从阿里没见过这般巧舌如簧的人，明明就是他私自闯进来的，可现在看来，倒像是理所应当，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那你也说完吧，楚世子，请吧。”沈卿瞳很明显是要送客了。 楚睿没想到沈卿瞳直接就过河拆桥了，现在就要赶他走，他今个儿来，也是有正事的。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些话想对你说。”楚睿有些吞吞吐吐的。 沈卿瞳十分不适应，：“有话你就说吧，反正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你也都说了。”沈卿瞳嘟囔着说道，这货都已经到父亲面前求亲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啊，好在这事儿也是比较私密的，而且父亲跟前儿的人嘴巴都是很严的，也倒是没闹出来，只是那天楚睿公开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倒也是奇怪了，似乎也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渲染，只是个把人知道罢了，还没有扩散开来。 这也是沈卿瞳十分好奇的一件事。 “那日，我在昌平长公主面前为了保护你，称你是我未婚妻的事情，我怕对你造成困扰，所以已经压下去了，好在没有流言四起，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那日虽然已经向沈侯爷求亲了，但是你若是不情愿，我定然不会让人败坏你的名声的。”楚睿很认真的说道。 沈卿瞳吃了一惊，她吃惊的不是楚睿的这番话，而是楚睿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堵住这悠悠众口吗？ 并且他还能说得动母亲吗？ 母亲那个人，沈卿瞳自然是太了解了。 “果真是你压制住了流言？长公主会如你所愿，只怕长公主现如今撕了我的心都有。”沈卿瞳说起昌平长公主的时候，还是有些悲伤的，毕竟被自己亲生母亲给厌恶了，这的确是太大的打击了，沈卿瞳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调整过来，也算是抗击打能力够强的了。 “长公主那边，你不用管，她以后也不会在为难你了，只要不在同顾炎枫交往，长公主绝不会在为难你。”楚睿直接说道。 其实这不单单是长公主的意思，也是楚睿的意思。 楚睿也不愿意看到沈卿瞳和顾炎枫亲近，尤其是他老是觉得，沈卿瞳对顾炎枫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形容不出来，但是每当看着二人相处的时候，他就觉得格外的碍眼。 昌平长公主对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这是用什么身份替沈卿瞳来承诺的，但是他就是答应了，还答应的格外痛快。 “这是什么意思？”沈卿瞳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昌平长公主很不喜欢你跟她儿子顾炎枫有任何的往来，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她自然不会再来寻你的麻烦了。” “可是，我跟顾炎枫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沈卿瞳争辩道。 “对，也许你对他没什么，可是顾炎枫呢，那天他可是也对沈侯爷求娶你的。”楚睿反驳道。 “好吧，我以后不和他往来了。”沈卿瞳一脸黯然，其实这个打击对她也是有点儿大的，顾炎枫对沈之信求娶她，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一件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岂是一个乱字能解释的了的？ “瞳儿，你要明白，顾炎枫与你来说并不是良配，昌平长公主绝对不会同意你做她儿媳妇的。”楚睿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沈卿瞳有些赌气的问道。 她问这话，其实并没有想做昌平长公主儿媳妇的意思，当然，她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除非她疯了。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母亲这么讨厌她，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也许是她看你本就不顺眼吧，昌平长公主是陛下的同母胞妹，从小被人捧着惯了，她心中除了康宁郡主和顾炎枫，连剩余的两个儿女，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而顾炎枫对你颇为上心一些，她自然是要怨怼你的。”楚睿分析着说道。 “康宁郡主，你也知道康宁郡主？”沈卿瞳顿时来了精神，其实她从前和楚睿的交集真没有，基本上也就是见过一两面罢了。 也没怎么说过话。 “康宁郡主在女子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只是我不太喜欢昌平长公主的为人处世，所以和康宁郡主的交往不多，几乎是没有交往，但是听说，她人品极好，武功也极好。”楚睿很诚实的说道。 听着楚睿对她的评价还算中肯，毕竟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人，不要妄加评论，尤其是他明明跟母亲合不来，还能这么中肯的评价自己，心胸不错，当然，男人若是没有一点儿度量的话，那就不叫男人了。 “你觉得我比康宁郡主如何？”沈卿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问道。 问了之后，她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这对于楚睿来说，也算是一个圈套，不管她怎么回答，只怕沈卿瞳心里都不会太舒服，这本来就是个坑。 但是楚睿并不知道啊。 “自然是你好，我喜欢的人，怎么会差呢？”楚睿笑起来十分灿烂，这样好看夺目的笑容，在沈卿瞳眼里看着，却有些欠抽。 “你话说完了吗？说完赶紧走人。”沈卿瞳没好气的说道。 问题是她自己问的，结果生气的也是她。 恐怕是个人，也是这么回答的，而且是个正常人的话，听到这样的回答，定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可沈卿瞳，偏偏就不是那个正常人，所以楚睿就倒霉了。 楚睿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沈卿瞳为何好好的就翻脸了。 他不由得感叹道，：“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我还有话没说完。”楚睿连忙说道。 “你说。”沈卿瞳有些不耐。 “顾炎枫不是良配，云祁也不是你的良配。”楚睿很肯定的说道。 “你又知道什么？”沈卿瞳直接无语了，她真的怀疑楚睿莫不是少府司的人？为何什么都知道？ “云祁对你求亲之后，我就了解过云祁了，云祁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之徒，虽然他身份尊贵，是亲王之尊，可陛下对云祁太过于溺爱，云祁从小和康宁郡主一起长大，整日里跟着康宁郡主，只是不知道为何康宁郡主才华横溢，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云祁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草包，整日里只会招猫逗狗，惹是生非。”楚睿说起云祁的时候，真的是毫不客气的，简直把云祁说的一无是处。 沈卿瞳听的直皱眉，她真的从来都没发现，云祁有这么差劲吗？ 仔细一想，的确，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启蒙读书的时候，都是在宫里的。 和几位年纪相仿的皇子公主一起上课。 为他们授课的都是当代大儒，可是云祁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调皮捣蛋属他最厉害。 当初康宁郡主是属于那种什么都是拔尖儿的。 当然，捣乱也是拔尖的。 但是因为她成绩好，所以每一位授课老师都喜欢她。 云祁不同，云祁只会和康宁郡主瞎胡闹，他也不是正经皇子，自然就被当成了反面教材，成了典型。 后来年纪大了，这不学无术的根，已经根深蒂固了，是怎么都抹不去的了。 其实后来云祁的成绩也算是不错，但是捣乱也还是推陈出新的，跟授课老师斗智斗勇，那几年的日子，也是蛮开心的。 云祁也没有那么的不学无术吗，他武功这些年也进步了不少，只是先前那印象已经在人们的心里扎根了，所以自然就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了。 与云祁相处最多的也就是她跟二哥了，自然也是了解的。 “云祁没那么差啦，他也还好吧。”沈卿瞳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你好像很了解云祁？”楚睿一脸狐疑。 “没，没有，我胡说的，我只是觉得他好歹也是亲王世子，过些日子就要承袭爵位了，如果没一点真没事的话，能管制的了一方州府吗？”沈卿瞳笑着说道。 “他深得皇宠，虽然是亲王，但是陛下是视他如亲子一般，甚至比太子，几位皇子还疼爱许多，自然会替他安排好一切，这辈子，他即便是纨绔到底，荣华富贵也是享用不尽的，只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男人，绝非良配啊。”楚睿边说，边瞧瞧的打量沈卿瞳的神色。 沈卿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她从来都把云祁当做是好兄弟看待的，就跟亲人差不多，云祁也来跟沈之信求亲，这真的让沈卿瞳压力很大，和对顾炎枫的感觉差不多。 “我肯定也不会嫁给云祁的，我对云祁也是把他当做普通朋友看待的。”沈卿瞳也说的干脆直接，没有半分的犹豫。 楚睿心中一阵窃喜。 看来他还是十分有机会的。 这二人对他来说，也是个中劲敌啊。 都是人中之龙，虽然他说了各种能把人给踢出局的原因，他自己何尝不是个筛子呢，碰哪里哪里就漏了。 想想楚郡王府那个破地方，楚睿心里一阵寒意袭来。 不过他有信心，他一定能保护好瞳儿的，绝对不让瞳儿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的。 “既然，你都不喜欢他们两个，为何不肯答应嫁给我呢？”楚睿有些失落的问道。 “楚世子，我对你也是把你当做朋友看待的，当然，前提是你乐意的情况下，和他们两个是一样的。”沈卿瞳很认真的回答。 她是真的不想去考虑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太麻烦，太累心，有这么对前车之鉴，她是不会重蹈覆辙的。 她过去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母亲，二哥，和亲人相认，可现在，觉得一切顺其自然吧，反正强求也没什么意思。 就这样吧。 她母亲厌恶她，她姐姐恨她，长公主府，顾府，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能放下就放下吧。 现在她只想舒舒服服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也过好余生就可以了。 她其实很想出去走走。 从前碍于身份，也碍于她的哮症，她不能随心所欲的离开盛京。 尤其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几乎都是要躲在家里的，长公主府每逢春日里，简直就是如临大敌一般，一点点柳絮都不允许残留在地上，不管是院里院外，都要打扫的一尘不认。 花粉也不允许，全都要清扫干净。 昌平长公主最怕顾妃妃犯病了。 那种小心翼翼的日子，她也是过够了。 现在她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肯定可以走遍山江大川了，也可以四处走走看看，行医问诊，见识一下盛京城以外的风土人情。 这就是过去顾妃妃最大的心愿，现在成了沈卿瞳，她一定要实现。 所以她真心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谈情说爱的。 一定要跟楚睿说清楚，别叫楚睿在粘着自己了。 反正像楚睿这个条件的，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何苦和她这么一个普普通通通的女子来纠缠呢。 “瞳儿，我不信，你救过我的性命，我以身相许不是应该的吗？”楚睿又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沈卿瞳实在是忍不住，再一次翻了翻白眼，我的天哪，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下这货了，还不如见死不救呢，现在怎么有一种被赖上的感觉呢？ “我真的不喜欢你，楚睿，咱们索性把话说清楚，也省的你惦记了。”沈卿瞳很认真的看着楚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根本就不想嫁人，我费尽心机的退了谢世安的婚事，根本就是因为我不想嫁人的缘故，我生在靖康侯府，现在也算是过的无忧无虑吧，我还想着等过些日子，就离开盛京，出去走走，看看盛京城以外是个什么样子，你是楚郡王世子，又是天子近臣，你有太多的抱负和理想要实现了，你要娶一个能帮你安稳后宅的女子，而不是我这样无心争斗，喜欢游走在天地之间，看花开花落，喜欢市井之巷，胸无大志的女子。” 沈卿瞳这话说的十分清楚明白，就是她根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从前没有被长公主怨怼如此的时候，还想着去和母亲相认，可是经过这次打击，她也趁早歇了这心思了，而且害死她的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亲姐姐，这对沈卿瞳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一时间，就让她厌倦了盛京城这世家大族的勾心斗角。 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瞳儿，你。”楚睿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楚郡王府是个什么情形，你不说，我心里也知道，你的继母赵氏，时时刻刻都想着把你从世子之位上拉下来，好让自己的儿子做世子，你虽然是陛下的宠臣，可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人人都知道，你需要一个帮你把持住后宅，让你无后顾之忧，能全心全意的在前朝奋战的女子，那个人不是我。”沈卿瞳说的很清楚明白。 “这就是你不愿意嫁给我的原因吗？”楚睿有些受伤，归根究底，还是不够爱吧。 其实他们两个，并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不过是楚睿对她动了心，觉得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吧。 楚睿其实没想到沈卿瞳看的这么透彻，而且还拒绝的这么彻底。 他一直用这副冷面孔去对着所有的女子，是因为楚睿一直都觉得女子是个麻烦的物体，不想招惹，可是他唯一想要招惹的女子，竟然用这样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拒绝他，让他一句话都无法去怨怼。 的确，他凭什么要求她与她面对楚郡王府那一大堆麻烦事儿。 他娶她进门，能保得住她的安全，但是能保得住这王府里的明争暗斗吗？ 还是要她费心费力的去应付。 是，楚睿觉得沈卿瞳是可以应付的来的，只是她不愿意罢了，她不愿意过这种生活，她想要过的是简简单单的生活，可这样的生活，也是楚睿遥不可及的。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没考虑过你的想法，只是你想要离开盛京城，你觉得沈侯爷会同意吗？”楚睿真的很怀疑，沈之信能答应吗？ “我会让他答应的，我实在是不想面对这里的是非纷扰，我只想过几天安静平淡的日子。”沈卿瞳微微皱眉，显然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 “瞳儿，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是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你，这辈子，我认定了你，就只有你，不会有别人了，我会等你，等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终有一天，你会答应的，一定会。”楚睿自信满满的说道。 沈卿瞳又开始头大了，合着说了半天，全都白说了，这个男人，还是那么的自负，高傲，自大，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 沈卿瞳也不想说了，反正她不想嫁人，她过些日子，就要离开盛京，这一走，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早晚楚睿是要成亲的，成亲之后，自然而然也就算了。 沈卿瞳想清楚了这一点，也就释然了。 不过楚睿这一次很识趣的离开了，没等沈卿瞳再催促他。 而松竹院那边，玉老夫人也正拉着玉采薇叙话。 虽然玉老夫人已经很累了，但是还是遣散了众人，把玉采薇留了下来说话。 她也是真的不放心玉采薇，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心里愤愤不平，玉老夫人也是怕了，万一想不开做出傻事儿来，玉老夫人觉得自己肯定也活不了了。 玉采薇坐在玉老夫人跟前儿掉眼泪。 “好孩子，都是老身的不好，没好生保护你，让你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怜见儿的。”玉老夫人是真的疼惜玉采薇。 玉采薇听了这话，更是哭的伤心了，抽抽噎噎的说道，：“祖母，我真的是无妄之灾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要给我说亲，并且对方还是宋长柏，我根本就不想嫁给宋长柏，可是却无故就被三夫人和玉蔚苒这样陷害，如今我这克亲的名声已经背上了，将来可如何是好啊？”玉采薇想到这里，真的是要呕死了，她是真的想杀了玉蔚苒那个蠢货。 简直蠢到不可救药，蠢的不知所谓。 这干醋吃的也太天方夜谭了。 她根本连说亲这回事儿都不知道。 并且也对宋长柏没有任何的意思，却无辜受到了连累。 这也难怪，跟玉采薇和宋长柏说亲的事情，玉老夫人的确是瞒着玉采薇的。 当时玉芷萱在场，秦氏也在场。 玉老夫人一则是想着跟秦氏商量，二则没把玉芷萱当做外人。所以也没有背着玉芷萱，并且也觉得玉芷萱是做姐姐，也能提供点意见。 只是却没想到酿成了大祸。 “什么，你不喜欢柏哥儿啊？”玉老夫人也十分的惊讶。 “宋表哥虽然在咱们家住过一阵儿，可是我对他不过是表兄妹的情谊罢了，根本半分男女之情也没有，何谈喜欢，何谈说亲，我真的是快呕死了，祖母。”说着，玉采薇有呜呜的哭起来。 玉老夫人扶额，心中也是无限的郁闷，怪不得玉采薇反应这么大，差点就把玉蔚苒给掐死了。 换谁谁也得疯了，她明明就没那个意思，是玉老夫人一心撮合，结果却闹成了这样，玉采薇的确也是冤枉的很啊。 “都怪老身，是老身疏忽了，应该先问问你的意思的。”玉老夫人也是自责无比。 “不怪祖母。”玉采薇抽泣道，：“是我命苦，也许明慧师太说的对，我就是克亲之人，不祥之人，祖母，不如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从此青灯古佛一生，也算是赎罪了。”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这话啊。”玉老夫人的眼圈儿也红了，：“你可知道你说这话是在用刀戳我这老太婆的心啊。” “祖母，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我在旁人眼里是个克亲之人，只怕将来人人都对我避如蛇蝎，我还不如早早的了断了自己，也省的将来过的凄凄惨惨的。”玉采薇哭的泪水涟涟，十分的伤心。 “放心吧，薇姐儿，老身一定会安排好你的，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忧了，虽然老身无法将花氏做的事情公开，但是明慧是怎么一回事儿，老身却是能叫人查清楚，到时候只要证明她说的是胡言乱语，你克亲只说，也就是明慧乱说的了。”玉老夫人安慰道，想着这件事，还是要说清楚的，不然的话，玉采薇以后的确是很难出门交际了。 在玉家她们可以保护好玉采薇，可是不能玉采薇一辈子都不出门吧，这也是不现实的。 “祖母，真的可以吗？”玉采薇抬着泪眼迷蒙的眸子，问道。 “相信祖母，祖母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玉老夫人说的肯定。 “祖母不会嫌弃我吧，我以后还能来服侍祖母吗？”玉采薇小心翼翼的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当然可以了，老身这么跟你说吧，别说你是冤枉的，哪怕你真的是克亲之人，我这老婆子也会永远把你留在身边的，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啊。”玉老夫人毫无顾忌的说道。 玉采薇听的十分动容，一下子扑进了玉老夫人怀里，大哭起来。 哭了好久，玉老夫人也劝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把玉采薇给劝住了。 “祖母，我心里还是委屈，虽然三夫人已经受到惩罚了，但是玉蔚苒也是同谋，祖母也要处罚玉蔚苒。”玉采薇说道。 “好，你说怎么处罚吧？”玉老夫人看着玉采薇，问道。 “禁足，让她禁足三个月。”玉采薇赌气说道。 玉老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倒是宽厚，三个月太少了，禁足半年。” “好，我听祖母的。” “薇姐儿啊，你也不必心急，既然你不喜欢柏哥儿，那这亲事就算了，你且等等，老身定会给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玉老夫人安慰道。 “我一切都听祖母的。”玉采薇十分乖巧。 “时候不早了，你留在老身这里用了晚膳再回去吧。”玉老夫人慈爱的抚了抚玉采薇前额的碎发。 “是。” “好了，让绿绣服侍你去梳洗一下，你瞧哭的跟花脸儿猫一样。”玉老夫人笑得十分温和。 玉采薇这才让绿绣扶着去了此间梳洗。 顾嬷嬷此刻进来侍候了，她上前给玉老夫人捏着肩膀。 如此闹腾了这一阵子，玉老夫人真的觉得腰酸背疼，连腿都有些疼了。 花氏的力气极大，抱着她的腿的时候，也极其的用力，扯开的时候，也将她拉痛了。 “老夫人今日可累着了吧。”顾嬷嬷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也着了风寒了，如何不好生歇着，赶紧回去歇着。”原本玉老夫人是闭目养神的，听到顾嬷嬷说话，才不由得睁开了眼，一脸责怪，但是口气却带着关切。 “奴婢没事了，左不过是受了风寒罢了，吃了几服药就好了，绿绣这丫头非得让奴婢歇着，奴婢今日真的好了，也不放心老夫人，所以就过来了。”顾嬷嬷笑呵呵的说道。 “你既然来了，也没侍候了，来陪着老身坐会儿。”玉老夫人指着自己身边，示意顾嬷嬷做过来。 顾嬷嬷毕竟伺候了玉老夫人这些年，知道玉老夫人的脾气，玉老夫人对她一向宽厚。 索性也就坐在了一侧。 “你说这府里乱的，老大媳妇也是个不中用的，老身这里都被人给算计了，她竟然也不知道，老三媳妇就不是个心术正的，老身三番五次对老大媳妇耳提命面，可她就是听不进去，也不知道防备，你说，这让老身如何放心的把国公府交到她手上啊。”玉老夫人也是满面愁容。 “偌大的国公府，事情千头万绪的，大小姐前几日也不在，国公夫人一个人实在顾不过来，有些纰漏也是在所难免，况且三夫人嫁进来这么多年了，自然也培养出了自己的心腹。”顾嬷嬷解释道。 “这些老身也明白，只是老大媳妇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住，就像薇姐儿和柏哥儿的亲事吧，老身也不过是找了老大媳妇来商议，可老三媳妇儿那里是如何知道的，可见这老大媳妇管束的能力还是有问题的。”玉老夫人神色十分凝重，总是对秦氏有些不满意。 也不是玉老夫人挑剔，秦氏毕竟是国公夫人，如果是个弱的，根本就担不起偌大的国公府。 直到现在，玉老夫人也没有完全放权，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在后面坐镇的。 “老夫人，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正是因为老夫人您总是不能完全的信任国公夫人，而国公夫人也太过于仰仗您和大小姐的协助，才有些束手束脚，您往后索性将这府里的大小适宜全都交给夫人俩处理，而且也不许大小姐插手，慢慢的让夫人历练起来吧。”顾嬷嬷进言道。 玉老夫人虽然听的有道理，但是仍旧是一脸担忧，：“这老大媳妇能成吗？老身瞧着，倾城丫头都比她强，这倾城丫头是没的说，老身在她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未必有她这份沉稳啊，她嫁到东宫，老身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提到玉倾城，玉老夫人是赞不绝口的。 不过玉倾城也的确当得起玉老夫人的夸赞，她性子沉稳，心思细腻，头脑也灵活，的确也是能当得起太子妃的重任的，否则永安帝也不会钦点玉倾城为太子妃了。 186 楚郡王府 186 其实秦氏能力也不差，真是应了顾嬷嬷说的那一句，她太依靠玉老夫人了。 秦氏性子直爽，一进门就很得玉老夫人的喜欢，婆媳二人的关系十分好，从来没有谁想要谁的强那一说。 秦氏一早就把玉老夫人当做自己亲娘一般来了。 她自然不愿意要玉老夫人的强，总觉得，自己若是把玉家上下总揽起来，是对玉老夫人的大不敬。 其实她也是太过于在意玉老夫人，生怕惹了玉老夫人不痛快。 可玉老夫人真不是那等拦权之人。 也正因为如此，就是有些束手束脚的了。 如果真如顾嬷嬷所说那样，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大小姐自是不必说，是老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只是老夫人，这次三小姐的事儿，只怕和宋家联姻是不可能的了，宋家那边，该怎么回信啊？”顾嬷嬷问道。 “三丫头是不成了，方才三丫头也对老身说，她根本也不愿意嫁给柏哥儿，老身也明白，三丫头也许是怕给老身添麻烦，故意这样说的，这孩子，的确是贴心，老身真觉得对不起这三丫头。”玉老夫人唉声叹气的说道。 “那老夫人觉得哪一位小姐跟柏少爷合适呢？” “萱姐儿吧。”老夫人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 “苒姐儿老身是绝不会让她得逞的，为了抢薇姐儿的亲事，这等丧尽天琅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老身若不是看在她好歹也是玉家的小姐，只怕也把她送到庄子上去，跟她那个黑了心的娘一起作伴去。”可见，因为这件事，玉老夫人是真的厌恶了玉蔚苒。 这小小年纪也实在是太恶毒了些了。 “不错，五小姐的确错的太离谱了，可到底也是三夫人影响了五小姐，否则五小姐这么小的年纪，应当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顾嬷嬷圆场说道。 “好了，你也不必替她说好话，这些年，老身看的一清二楚，这孩子是被花氏给养歪了，看看以后能掰回来多少算多少吧。”很显然，玉老夫人已经对玉蔚苒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了。 “二姑娘倒也是不错的，打小儿就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和柏少爷是极为相配的。”顾嬷嬷附和着说道。 “哎。”玉老夫人他叹了口气，：“萱姐儿这孩子，老身也是看的透彻，打小儿在老身身边长大，性格脾气倒是不错，也沉稳，只是她年幼的时候，到底是经历过那么一场，被花氏苛待了这些年，老身总觉得对不住她，并不想她远嫁，原本是打算着在盛京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不过柏哥儿实在也是不错，不算辱没了萱姐儿。” 玉老夫人原本也是有她的打算的，玉芷萱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她也着实不舍得玉芷萱远嫁啊，人都是有感情的，玉老夫人也不例外，哪怕玉采薇来她身边这些日子，论起感情来，肯定不如从小就跟着她的玉芷萱，只是玉芷萱自己看不透这一点罢了。 玉老夫人若是知道玉芷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也是会十分伤心的吧。 “二姑娘性子好，柔中带刚，看似柔弱，可也不是会受欺负的人，所以老夫人尽管放心吧。”顾嬷嬷安慰道，不过顾嬷嬷说这话，倒是真不差。 后来这几年，玉老夫人也经常冷眼旁观，瞧着花氏和玉蔚苒三翻四次找玉芷萱的麻烦，可是也没讨的了便宜去，就知道，玉芷萱也不是个任人欺凌的软弱姑娘，这样的姑娘，远嫁也不会太叫人担心。 可到底玉老夫人是舍不得啊。 “罢了，为今之计，也未有二丫头了。”玉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没法子，别人都不合适了，庶出的自然是不用想的，嫡出的，也唯有玉芷萱了。 “老夫人何不亲自问问二姑娘的意思呢，说不定二姑娘会愿意的。”顾嬷嬷提醒道。 “算了吧。”玉老夫人摆手，语调有些悲凉，：“这孩子老身还能不知道吗？老身若是对她说，她必得是一口就答应下来，反过来，说不动还会安慰老身，说嫁到宋家去的各种好处，老身实在不愿意看到这孩子这么懂事的样子，老身这几个孙女儿啊，虽然老身最看重倾城丫头，她是长房嫡女，但是老身心里最疼的还是萱姐儿和瞳姐儿，这两个孩子，都是让老身心疼啊。”玉老夫人说着，眼圈儿都有些红了。 顾嬷嬷自然明白玉老夫人。 沈卿瞳是玉老夫人最疼爱的小女儿的孩子，玉无瑕又去世的早，玉老夫人对玉无瑕满心的爱都在沈卿瞳身上。 玉芷萱是从五六岁就来了松竹院，是玉老夫人一手带大的，自然也是倾注了无数感情的。 “一转眼，几个孩子都长大啦，老身也老了啊。”玉老夫人唉声叹气道。 “老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事情早晚会过去的。”顾嬷嬷也明白玉老夫人心里想的什么，于是出言安慰道。 “你叫厨房这几日都多做些薇姐儿爱吃的菜，并且也叫伺候薇姐儿的心，精心一些，千万不要出了任何纰漏才好。”玉老夫人叮嘱道。 “奴婢都知道，老夫人放心吧。” 如此顾嬷嬷又陪着玉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然后伺候着玉老夫人和玉采薇用过了晚膳，这才回房歇息了。 而楚睿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国公府，回了楚郡王府。 楚郡王府的宅院位于闹市区的西侧。 在盛京城里，也算是黄金位置。 基本上就是在皇宫以外的中心位置了。 这几条街道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楚睿对于这个郡王府实在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府邸还是御赐的，因为楚郡王府的爵位是世袭制。 如果没有重大的过错，是永远不会降爵的那一种，这也是彰显着郡王府的尊贵。 楚睿直接回了东院，也是他院落的所在。 这东院上下，也都是他的人，并且这院子，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事都不可以踏进半步。 连楚郡王，楚雄也是如此。 他刚踏进院落，丫鬟知琴就迎上来，：“世子爷，您回来了。” 楚睿微微蹙眉，：“孙嬷嬷呢？” “孙嬷嬷今个儿不太舒服，早早的歇下了，让奴婢看着院子。”知琴十分恭敬的说道。 知琴穿了一袭浅绿色比肩，她生了一副好容貌，虽然是丫鬟的打扮，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端庄大方，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 楚睿也没说话，径自进了书房。 知琴也不敢多问，也不敢进去侍候，只是去了旁边的耳房。 楚睿的院子只有四个丫鬟，和一个嬷嬷，其余的都是小厮。 孙嬷嬷三十六七岁的年纪，当年是楚睿亲娘的陪嫁，也是楚睿亲娘身边第一得力之人。 当年楚睿的母亲难产而亡，遣散了身边不少人，可孙嬷嬷一心非要留下，伺候楚睿。 老楚郡王见孙嬷嬷一片忠心，也就叫她留下了，毕竟他是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小婴儿，也有诸多的不方便，留下个女子也是好的。 这孙嬷嬷为了好好的照顾楚睿，硬是终身没嫁人。 而且之前也受过王妃赵氏不少的磋磨。 老楚郡王毕竟是男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照看着楚睿，小时候，也让赵氏钻了不少空子，想要谋害楚睿。 手段也是极其卑劣的。 楚睿四五岁的时候，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 一次甩开伺候他的人，一个人到假山去玩，结果被人推下来了，但是假山那边是个荷花池，楚睿就掉进了荷花池，那人自然是赵氏的人。 幸好孙嬷嬷就在附近，听到了落水声，寒冬腊月，她毅然决然的跳进了荷花池，去救楚睿。 孙嬷嬷水性还算好，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楚睿给救上来，她自己却沉了下去，幸好这会子不少婆子都应声而来，才把孙嬷嬷给救上来。 楚睿那一次高热三四天，孙嬷嬷是大人，也着了风寒，但到底没那么厉害，孙嬷嬷也没顾上自己，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楚睿，知道楚睿退了热，孙嬷嬷华丽丽的就昏过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孙嬷嬷落下了顽疾，每到冬日就会咳嗽不止，一旦受了凉，或者是着了风寒，也会咳嗽不止。 楚睿请了不少名医给孙嬷嬷瞧病，都说，是当时没及时医治休息，留下的旧疾，虽然不致命，但是却除不了根了。 为此，楚睿也是愧疚不已，都是因为他的一时顽皮，才叫把孙嬷嬷还成了这样。 而且在楚睿的人生里，孙嬷嬷真的是代替了母亲的角色，所以楚睿对孙嬷嬷是格外的尊重的。 老楚郡王过世之后，孙嬷嬷更是楚睿在郡王府最重要的人了。 她可是多少次都救了楚睿的性命的。 楚睿打小儿就不亲近女色，身边也不喜欢有女人伺候。 赵氏为此没少下功夫，想要毁了楚睿的名声，但是都被楚睿把那些女人给扔出去了，甚至有一个还砍了手。 后来孙嬷嬷也着急了，毕竟楚睿这样子，也不像个世家少爷啊。 于是她就挑了丫头放在了楚睿身边，也是孙嬷嬷亲手调教出来的。 名字叫做，知琴，知棋，知书，知画。 孙嬷嬷也请人调教过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的是比一般的官宦家小姐优秀的多。 孙嬷嬷和赵氏不同，孙嬷嬷是怕楚睿真的对男女之事一无所通，将来也是麻烦。 可是楚睿真的与她们半点也亲近，更加不让她们替身侍奉。 倒是看着孙嬷嬷的面子，没把人给撵出去，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孙嬷嬷也无法，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摁头吧。 就让四个丫鬟在院子，管管院子里的琐事，帮衬着罢了。 楚睿心情不太好，虽然在书房里看书，可是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心里脑子里全都是沈卿瞳的样子。 一本正经拒绝他的样子，说的那些话，偏生还是楚睿一个字都不能反驳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他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外头传来了知琴的声音，：“世子爷，奴婢给您送茶来了。” 楚睿想要发火，但是想到孙嬷嬷，到底还是软了下来，：“进来吧。” 知琴连忙端着茶水走了进去。 然后将茶水放在放在书桌上，：“世子爷，请用茶。” “恩。”楚睿随意的应了一声，整个过程，都没有抬头看知琴一眼。 知琴的神色有些泄气，她也是真不明白世子爷为何从来不多看她们一眼呢，难道她们这些人，就这么入不了世子爷的眼吗？ “世子爷，您要安置吗？要不要洗漱，奴婢伺候您吧。”知琴小声问道，声音柔媚的似乎能掐出水来一般。 “出去。”楚睿冷冷的说道，不待丝毫的感情。 知琴委屈的不行，但是却也是害怕楚睿，忙下跪道，：“是嬷嬷让奴婢来服侍世子爷，还求世子爷不要拒绝奴婢吧。” 楚睿一听这话，心中涌起一股子怒火，但是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孙嬷嬷是为了他好，这不用说，孙嬷嬷这辈子全部的重心都在他一个人身上，而且为了他一辈子没嫁人，这些，楚睿都是知道的，可是楚睿实在不喜欢这种方式。 这四个丫鬟是两年前进了东院的。 一开始也都跃跃欲试，希望能入了他的眼，而今也都安分下来了。 他知道知琴自己是绝没有这个胆量的，肯定是得了孙嬷嬷的意思，所以才往自己跟前凑的，否则，平日里，这几个丫头都紧着自己的本分，不敢往自己跟前儿来凑和。 “你下去吧，嬷嬷那边，本世子自然会与她交代的。”楚睿的语气缓和了好些。 “世子爷，奴婢伺候您，有什么不好吗？”知琴仍旧没有放弃。 因为孙嬷嬷对她们四个已经十分不满意了，前几日更是说了，本来买来她们几个就是为了伺候世子爷的，可是两年都过去了，还是毫无进展，世子爷连一眼都没有瞧她们，真是太没用了，还不如统统的发卖出去的好。 正因为这番话，四个人都胆战心惊的，她们若是被发卖出去，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结果呢。 今日得了孙嬷嬷的令，知琴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要入了世子爷的眼，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让世子爷留下她。 知琴算是四个丫鬟里，容貌最出众，各方面最优秀的了。 孙嬷嬷如今已经放弃了其余三个，哪怕只留下一个收了房，做个通房也是可以的啊。 否则世子爷都快弱冠的年纪了，还是这般冷情，这正常吗？ 孙嬷嬷是万分疼爱楚睿的，生怕楚睿有什么不妥之处。 况且老楚郡王过世的时候，也再三的叮嘱孙嬷嬷，一定要照顾好楚睿，她也不能辜负了老王爷的嘱托啊。 楚睿的神色更加的冷冽，：“滚出去，本世子不想在说第三遍，否则，死路一条！” 知琴见楚睿的脸色都变了，这才知道害怕了，立刻连滚带爬的就出去了，她来了两年了，多少对楚睿也是有些了解的，更加知道，世子爷若是发怒了，肯定是要见血的。 她即便很想留在楚郡王府，但是也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啊，这有谁能够不怕死啊，但凡能活着，谁会选择去死呢。 知琴吓得魂飞魄散的，直接跑出了书房，结果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孙嬷嬷唉吆了一声，知琴更是下的跪了下来，：“嬷嬷赎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孙嬷嬷被撞了个满怀，身上也是痛的要命，看着知琴也就十分不顺眼，不过转眼一看知琴的样子，就知道又失败了，并且还被楚睿给吓着了。 楚睿发怒的样子，连她都害怕的，别说是一个丫鬟了，也就没有再责怪知琴。 这孙嬷嬷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说的话，也不过是发泄一下罢了，都当不得真的。 起码她就没想过把这四个丫鬟发卖出去，不过是吓唬一下罢了。 她老是觉得，这四个丫鬟都害怕楚睿，似乎也没有尽心尽力，所以也是鞭策一下罢了。 “行了，你下去吧。”孙嬷嬷挥了挥手。 知琴这才如释重负，赶紧退下了。 孙嬷嬷进了书房，然后关好了房门。 她看着一脸严肃，坐在书桌前的楚睿，顿时脸色柔和起来。 说起这孙嬷嬷，虽然才三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打扮也十分的讲究，可是仍旧掩盖不住满脸的沧桑之感。 也许前些年也真的是操碎了心吧。 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年轻，倒是像四十多岁的人。 不过看着现在的容貌，年轻的时候，也不过是个中等容貌的女子吧。 只是一双犀利深沉的眼眸，才彰显出她的几分干练来。 不然，也会被楚睿如此尊敬了。 “世子爷，是不是老奴又惹您生气了。”孙嬷嬷叹着气问道。 “嬷嬷这是哪里话，嬷嬷赶紧坐下说话。”楚睿对孙嬷嬷的态度十分的尊敬，并且亲自起身，拉着孙嬷嬷坐了下来。 孙嬷嬷一坐下就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嬷嬷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叹气了？”楚睿的语气很温和，带着丝丝暖意，和方才全然不同，仿佛不是一个人。 “世子爷，您马上就到弱冠之年了，这身边连一个伺候贴心的人也没有，奴婢对不起老郡王和先郡王妃生前的嘱托啊。” “嬷嬷，你太严重了，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本世子还有许多要紧事情要做，以后嬷嬷就不必操心了吧。”楚睿淡淡的说道。 这也就是孙嬷嬷，如果是旁人，只怕楚睿早就不耐烦了。 孙嬷嬷好几次拼命的护着他，他对孙嬷嬷，真的是说不了太重的话。 “世子爷，奴婢都是为了世子爷好啊，您也知道，郡王妃一心想要拿着世子爷的短处，往咱们院子塞了多少人了，奴婢想着世子爷从琴棋书画四个丫鬟中选一个收了房，也好堵住郡王妃的嘴，省的郡王妃三天两头的想着往咱们院子里塞人。”孙嬷嬷提到郡王妃赵氏的时候，一脸的鄙夷，格外的不耐烦。 这个赵氏是妾扶正。 先郡王妃过世一年，楚郡王楚雄就将赵氏扶正了。 赵氏的娘家自然门楣不高了，当时楚雄有两位侧妃，罗氏也是官宦之后，不过是庶女，赵氏虽然是嫡出，但是赵家就是蓬门小户。 结果赵氏就干翻了罗氏，自己扶正了，成了继室王妃。 并且这么多年了，楚雄对她也算是敬重。 赵氏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只比楚睿小了不到一年，名字叫做楚昊。 二儿子楚覃比楚昊小两岁。 女儿楚蕴，比楚昊小两岁，才十四岁，是郡王府的二小姐。 楚郡王楚雄，如今一共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侧妃罗氏生了一儿一女。 世子楚睿是嫡长子。 大公子楚昊，四公子楚覃，还有二小姐楚蕴，都是王妃赵氏生的。 三公子楚程，大小姐楚灵是罗侧妃所生。 楚程比楚昊小一岁。楚灵比楚蕴大一岁。 还有一位三小姐，楚莹是冯姨娘所出，比楚蕴小一岁。而这位冯姨娘是赵氏的远房表妹，和赵氏想来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 其实这些年楚郡王府新进府的女人不少，但都没有名分，不过只是侍妾罢了，也从来都无所出。 外人不知情，但孙嬷嬷却知道，赵氏是不会再让楚郡王府有孩子出生了。 所有进府的侍妾，都被她暗中下了绝子药。 罗侧妃身份贵重，她虽然是王妃，但到底是继室，自然不敢对罗氏做这样的事儿。 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不过楚雄对罗侧妃的情谊不过尔尔，这几年几乎不怎么去罗侧妃房里了。 而冯姨娘是她远房表妹，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让冯姨娘进府，也是为了她有孕的时候，让冯姨娘侍候。 只是冯姨娘身子弱，赵氏只当冯姨娘生不出孩子来。 这样一个美貌身子弱的表妹，赵氏利用起来，得心应手，只是没想到后来冯姨娘竟然怀孕了。 那个时候，赵氏已经有了二子一女了，对于冯姨娘生不生的出孩子，并不是太在意，结果冯姨娘生了个女儿，赵氏就更不在意了。 这些年，冯姨娘母女一直都依附着赵氏生存，自然对赵氏马首是瞻，就是赵氏的马前卒了。 赵氏是天天都想干翻了楚睿的世子之位，好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 但是在很多年，都没能如愿。 所以她才会找借口，往楚睿的院子里塞人，为的就是能够打探楚睿的消息，抓住楚睿的短处。 这一点，孙嬷嬷和楚睿都心知肚明。 “嬷嬷，本世子已经对赵氏挑明了，如果她再继续往本世子院子里伸手，那么本世子就砍断她的手臂，不信大可以叫她试一试。”楚睿淡淡的说道，很随意，但是却带着一股子冷意。 “世子爷，奴婢知道世子爷的能力，可是赵氏到底有郡王妃的头衔，也是您的继母，您若是对她不利，岂不是自毁名声吗？”孙嬷嬷也是担心楚睿，一个孝字，已经牢牢的给楚睿上了枷锁，他若是对付自己的继母，传了出去，名声可就全毁了。 那些御史台的人可不管这里头的恩恩怨怨，只会抓着你的错处不放，狠狠的弹劾。 而且楚睿这么年轻，就得到了永安帝的青睐，有多少人，想要憋着把楚睿给拉下来的心思，楚睿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的，所以孙嬷嬷想着，在这郡王府的后宅，但凡能安稳一些就安稳一些吧。 “本世子并不在意，这些年，本世子忍的还不够吗？当初本世子的母妃是怎么过世的，难道还真当本世子不晓得吗？”楚睿唇齿间冷意更甚，整个人散发着散寒的气息。 孙嬷嬷愣住了，连连咋舌，有些答不上话来。 她并不晓得楚睿是如何知道先王妃的死因的。 毕竟外头传的都是先王妃是难产而亡，楚雄更是认为楚睿是个不详人，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她虽然知道，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对楚睿说过，她只对老郡王提起过。 “其实本世子早就知道了，我母妃是因为赵氏气的动了胎气，才会难产，生下了我之后，血崩而亡。”楚睿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孙嬷嬷，但是那眸光犹如一柄利剑一般，似乎可是随时出鞘，能一举歼灭敌人。 孙嬷嬷吓得跪了下来，：“世子爷，您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奴婢一个人活了下来，奴婢跟郡王说了多次，郡王不信，反倒是一心认为世子爷不详，克死了先王妃，老王爷知道，但是却苦于没有证据，奈何不了郡王妃。” “孙嬷嬷，您先请起。”楚睿连忙将孙嬷嬷扶了起来。 “是祖父临终前对我说的，他只是不想瞒着我而已，当年赵氏刚刚进门，深得楚雄的宠爱，我母亲刚好也快临盆了，赵氏却也有了身孕，竟然到我母妃跟前儿来炫耀，还讽刺我母妃只是空挂着郡王妃的头衔，反正各种难听挑衅的话，挑衅我母妃，我母妃原本是个心思重的人，又深恨楚雄做不到娶她时候的承诺，一脸抬了两位侧妃进门，结果就动了胎气，没想到赵氏却也耍了心思，回到院子就说自己胎气不稳，把楚雄给叫了去，一直拦着不让楚雄来瞧母妃，母妃这才绝望了，费尽全力生下我之后，就血崩而亡。”楚睿说完，冷笑了一下，：“我母妃真是爱错了人，所以嬷嬷，本世子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绝对不会像楚雄那样无耻下流。” “世子爷，郡王爷是您的父王，您不可这样不敬。”孙嬷嬷听的压力很大。 “他配做本世子的父王吗？嬷嬷，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不必再提，本世子不会收任何女子做通房，至于那四个丫鬟，嬷嬷将她们发嫁了吧，本世子会出嫁妆银子，嬷嬷置办就好。”楚睿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奴婢听世子爷的。”孙嬷嬷也是有分寸的，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她肯定也不会勉强楚睿了。 孙嬷嬷说完就退了下去。 楚睿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不美丽，不过想着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也随意的梳洗了一下，就歇下了。 而此刻，楚郡王妃赵氏的正房里还十分的热闹。 赵氏位于正座之上，她还不到四十的年纪，看起来却更加的年轻。穿着一袭绛红色的金线滚边的长裙，裙面上绣着大朵的菊花，外头罩着一件深紫色的外衫，发髻上攒着红宝石的步摇，项链和耳坠子看起来和红宝石步摇是一套，手腕是通体碧玉的镯子。成色也是上佳。 她肤白貌美，妆容精致，笑语晏晏，摇曳生姿，想必年轻的时候，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身边下首坐着一个同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看起来年纪应该也比她要轻一些，这一位就是冯姨娘。 冯姨娘对面还坐了一个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袭玫瑰色的宽袖窄腰的长裙，显得腰身盈盈一握，体态格外的轻盈。 梳着流云髻，发髻上攒了一支琉璃蝴蝶簪子。长长的流垂了下来，正好到肩头，轻轻晃着。 她一双眼睛生的十分好看灵动，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口，皮肤也白嫩，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王妃，听说孙嬷嬷那老货，憋着劲儿要给世子挑选通房呢。”冯姨娘开口说道。 赵氏神色慵懒，斜睨了冯姨娘一眼，：“是吗？本王妃就不信她能得逞，那个活阎王岂能是这么好亲近的，那个老货只是怕本王妃的人得逞了吧。” 冯姨娘看了一眼对面坐的姑娘，笑着说道，：“妾身这不是将小蝶给接过来了吗？小蝶好歹也是妾身的亲侄女，是王妃娘娘的表外甥女，可不是那些可以随意打发的丫鬟，只要小蝶能把这件事办成了，世子可不是就得纳了小蝶不成吗？”冯姨娘一脸讨好的说道。 赵氏微微一笑，：“所以说，这事儿，你办的倒是不错，从前本王妃只想着让活阎王先收了通房，却没料到那活阎王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竟然把本王妃的丫鬟都给吓住了，可小蝶不同，这小蝶是本王妃的外甥女，料那活阎王也不敢对小蝶怎么样。”赵氏赞许的看着冯姨娘，说明这件事，很是让赵氏满意。 冯小蝶眼中闪过一抹忧伤，但很快就释去了，只是乖巧的坐着，没有作声。 “小蝶，你是怎么想的？”赵氏突然话锋一转，冲着冯小蝶问道。 冯小蝶有些惊慌，不过很快就低头说道，：“小女单凭王妃娘娘差遣。” “是个明白人。”赵氏笑了笑，她自然不会冯小蝶心里的想法，只要这事儿能办成了就可以，反正冯姨娘和她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跟着你姑姑回去歇着吧，冯姨娘，好生照顾她，这孩子都十六了，看着还这么单薄，咱们家什么好东西也不缺，好生养着吧。” 赵家的门楣本身就不高，冯家更是依附着赵家生存的，在这偌大的盛京，能安身立命就不错了，瞧着冯小蝶倒是真不错，也算是悉心教养长大的，不然那种粗俗不堪的女子，更是入不了楚睿的眼了。 要说这冯小蝶的容貌真是不差，比冯姨娘还出彩几分。 冯家门第不高，可是基因却不错，生出来的女儿都美。 “是，妾身知道了。”冯姨娘连忙应声，带着冯小蝶离开了。 待冯小蝶离开之后，一个妙龄女子才从内室走了出来。 女子穿着一袭烟霞紫色如意云衫，大红色刺绣水仙花裙，面如芙蓉，清丽动人，一双水眸盈盈如水，格外的娇俏可人。 “母妃。”女子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十分的动听。 “蕴姐儿，快过来。”赵氏看着楚蕴，神情越发的柔和起来，对着楚蕴招了招手。 “母妃，您这是何意，挑中了冯小蝶给大哥做妾室？”楚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对，你看那冯小蝶如何？”赵氏倒也不背着女儿，直接问道。 她不会把女儿养成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傻货，她从妾室爬到正妃之位，这其中的艰辛有多少，犹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女儿家如果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若是出嫁了，是死的比谁都快的。 楚蕴也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马上也要说亲，很快就要嫁人，她自然是要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的。 “冯小蝶这容貌生的是不差，风姿柔弱，但是大哥那样的性子，只怕冯小蝶也未必能拿下大哥，这些年，母妃给大哥塞了多少女人，虽然是丫鬟，但是其中不乏比冯小蝶美貌动人的，大哥不都没动心吗？我真是不明白了，您为何一定要给大哥院子里赛女人啊，如果母妃想给大哥身边安插个自己人，给大哥说亲不就得了，反正您是大哥的继母，为他说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楚蕴提议道。 “你当我没想过给那活阎王说亲吗？可你当他的亲事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吗？你父王那里自然是好说，他一向也不待见那活阎王，可是现如今，他在陛下面前得脸，若是他不乐意的亲事，陛下一句话回绝了，咱们能说什么，只得乖乖的听着吧。”赵氏说着有些泄气。 这些年，她本以为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做起来，却无比的艰难。 现如今，这活阎王真是势力越来越大，能力越来越强，在陛下面前也越来越的脸，对付起来，更是越来越艰难了，这真的让赵氏头疼的不行。 “那倒也是，大哥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母妃要对付大哥，还得从长计议啊，您是想借着冯小姐打大哥的脸还是？冯小蝶到底身份低微，不过是冯家的女儿，即便大哥与她发生了什么，只要安置了她，也不会对大哥有什么影响的，而且大哥若是防着她，她也不过是一枚废棋罢了。”楚蕴清清楚楚的说道。 赵氏被楚蕴一说，原本的好心情立刻就没有了，的确是这样，依着楚睿的本事，即便冯小蝶进了东院，也有可能被楚睿晾着，成了一个没用的棋子。 “那到底该如何是好啊，眼看这活阎王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那岂非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承袭爵位了吗？若是他真的承袭了爵位，这郡王府还有咱们娘几个的安身之地了吗？”赵氏发愁的说道，那一天，她真的是不敢想啊，如果楚雄真的不在了，依着那活阎王的手段，她们娘几个的下场，赵氏越想脊背就发凉。 187 187 楚蕴一笑，眉眼弯弯，看起来格外的清纯可人，：“如果大哥跟父王的妾室有染，那足够让他身败名裂了吧。” 赵氏顿时笑了起来，：“还是蕴姐儿你聪明过人，只是你父王身边的妾室，那活阎王也看不上啊，并且东院犹如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想着冯小蝶好歹是个生面孔，而且把那活阎王引到我院子来成了好事，可如果那活阎王和你父王的妾室如果真在这里做出什么苟且之事来，不也牵连到咱们头上了吗？”赵氏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倒也是，只怕也不容易，况且父王如今最宠爱的韩姨娘，可是怕极了大哥，连正眼都不敢瞧大哥一眼，想要算计他们，是有些难，不行就先让冯小蝶试试吧。”楚蕴觉得自己的方法虽然可行，但是实施起来却是有很大的困难的。 赵氏和楚蕴正在说话之间，门帘子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英俊少年。 那少年生的十分不错，眉眼间有七八分像赵氏，只是不免多了几分阴柔，少了阳刚之气，并且他个头不高，看着年纪也不大。 “母妃，妹妹。”来人正是赵氏的次子，楚郡王府的四公子，楚覃。 楚覃因为是早产，所以赵氏格外的疼爱楚覃，虽然看重她的长子，但是却最疼爱楚覃，连楚蕴都靠了后。 也许是因为赵氏的溺爱吧，这楚覃才十六岁，却也是被娇惯的无法无天的。、 尤其是在女色上，真的是毫无节制。 别看他年纪小，可他院子里伺候的丫鬟，都被楚覃给染指了。 甚至还弄大了两个丫鬟的肚子，当然，这些都被赵氏给压住了，楚覃才十六岁，肯定不能传出这样的名声来，赵氏是当家主母，处理几个丫鬟，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楚覃是属于那种看见女子就走不动道的那种类型。 为了这，赵氏没少隔三差五的就对他一顿训斥，可楚覃总是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就冒出来了。 反正也是格外的闹心。 赵氏见楚覃来了，脸上立刻挂着笑容，：“覃哥儿，快过来。” “母妃。”楚覃直接坐到了赵氏身边，还抱着赵氏的手臂撒娇。 楚蕴看的连连皱眉，对于这个四哥，她是在了解不过的了，也是恶心的要死。 四哥做的那些事儿，自然瞒不过她，她真是觉得摊上这么个废物哥哥，也是她到了大霉啊，可偏生母亲在他们三个里，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四哥了，这不知道四哥到底有什么值得母妃去疼爱的。 整日里就知道拉着丫鬟厮混，甚至流连烟花之地。 想想楚蕴就恶心。 相比之下，楚蕴和二哥楚昊的关系非常好，兄妹二人才是一条心，都对楚昊唾弃的很，觉得楚昊是个没用的废物，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所以见到楚覃这个样子，楚蕴忍不住深深的逼视着楚覃。 “母妃，您瞧妹妹拿眼睛瞪我。”楚覃告状。 赵氏看了一眼楚蕴，不由得说道，：“你四哥身子弱，你别对你四哥发脾气。” 楚蕴一脸错愕，一脸惊讶，这就赖上她了？ 她一句话都没说好不好，想到这里，楚蕴觉得很糟心，也不知道母妃到底怎么回事儿，就是不管怎么样，母妃就是偏心楚覃，她明明年纪比楚覃还小两岁呢，可母妃老是让她让着楚覃，她真的很想问一句啊，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妹妹啊，有妹妹让着哥哥的吗？ 不过楚蕴也没有问，问了也白问，反正赵氏就是偏心。 “好，我碍眼，我走。”楚蕴说着准备起身走人。 此刻楚覃却开口说道，：“母妃，方才我过来是碰到冯姨娘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从母妃的院子离开，那姑娘是谁啊？”楚覃提到冯小蝶，眼睛都要放光了。 楚蕴一看楚覃的样子，就知道楚覃在想些什么了。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略微平头正脸些的，只要被楚覃看到了，这就非得要弄到手了。 他那院子里十几个丫鬟，并且也都是貌美如花的，全让楚覃给糟蹋了，这还不够吗？ 现如今，竟然也要去打冯小蝶的主意了。 “胡闹！”赵氏忍不住说道，她虽然溺爱楚覃，可是也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那个姑娘你可不能打歪主意，我留着有大用处的。”赵氏板起脸说道。 楚覃自然不怕，继续摇晃着赵氏的手臂，：“母妃，儿子喜欢，不如让儿子收了房吧。” “楚覃，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不就是个女人吗？”楚蕴没好气的说道。 “关你屁事，我要的又不是你的人，你的人，我可要不起。”楚覃才直接没把楚蕴的话放在心上，直接反驳道。 当然，楚覃说这话也是有缘故的。 去年，楚覃不知怎么的，看上楚蕴身边的丫鬟，采菊，而且亲自去给楚蕴说要了采菊。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曾经楚覃就对楚昊开口要过他身边的大丫鬟，还是伺候了楚昊好几年的大丫鬟。 楚昊也答应了。 并且把那丫鬟就给了楚覃。 所以楚覃也觉得，要了楚蕴的丫鬟也没什么。 没想到却换来了楚蕴的一顿臭骂。 楚蕴直接指着楚覃的鼻子，大骂楚覃是臭不要脸的，竟然打她的丫鬟的主意，反正各种难听的话说出来了，并且有理有据，骂的楚覃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事情闹到了赵氏那里。 赵氏也没想到楚覃这么不靠谱，一个亲哥，打妹子身边人的主意，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楚覃委屈的不行，赵氏看着也心疼，楚蕴气的要死，赵氏也为难。 好歹赵氏给楚覃采买了两个貌美如花的丫鬟，这才算是糊弄过去。 为此，楚覃对这个妹妹也十分的不满，除却必要的打招呼，平日里，一句话都不多说了。 而楚蕴更是被楚覃给恶心的不轻。 平日里连招呼都不打了。 “楚覃，你别给我提这件事，你一提起来，到现在我还想抽你呢。”楚蕴想起这档子事儿来，就恨不得和楚覃干一架。 “母妃，你可看到了吧，妹妹对我如此不敬，我好歹也是兄长吧。”楚覃委屈道。 “兄长？”楚蕴冷笑，：“你还有脸提你是我哥，有你这样的亲哥吗？你糟蹋别的丫鬟也就罢了，采菊是我的左右手，打小儿就在我身边伺候的，我将来不管到哪儿，都会带着她，你还想跟我要了她去，你简直是疯了，你整日里和丫鬟厮混，在外头胡混，不是往烟花柳巷里钻，就是青楼教坊里混，你说你是我哥，我都觉得你丢人，母妃偏心你，每每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你还真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你若是有二哥十分之一上进，我也承认你是我哥，所以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我哥，丢人！”楚蕴说完，直接气呼呼的离开了。 她是真的觉得有这样的兄长丢人，而且是丢死人了。 楚覃被楚蕴的一番话给惊呆了，没想到他就这样被自己的亲妹妹给鄙视了。 他满脸委屈的看着赵氏，：“母妃，你看楚蕴她说什么，还说的如此难听。” “好了，覃哥儿，你妹妹还小，你别跟你妹妹计较啊。”赵氏连忙打圆场。 她也是很头疼，这兄妹俩，仿佛就是前世的仇人，见面就掐，就没有能和平相处的一刻，她真是头疼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如何是好啊。 “母妃，我不管，我就要那个姑娘，你答应我，母妃。”楚覃开始耍无赖。 “覃哥儿，真的不行，母妃留着她有大用处的。”赵氏摇头。 素日里，赵氏对楚覃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可是这件事，赵氏真的不能答应。 “母妃，到底有什么大用处啊，还能比的上儿子重要吗？”楚覃仍旧不依不饶。 赵氏被楚覃闹得头疼，楚覃就是这个性子，他若是认准的事儿，旁人不答应，就没完没了地闹下去，直到你答应为止。 只是这次，不管楚覃怎么闹腾，赵氏始终都没有吐口，不肯答应楚覃，将冯小蝶给他。 最后楚覃真的见没戏了，也就无比失望的离开了。 赵氏这边刚安静下来，楚睿那就得到了消息了，知道了赵氏这边发生的事情。 赵氏自认为事情隐蔽，她早就不知道，现如今楚睿已经完全掌握了楚郡王府，他只是暂时懒得去管罢了。 楚覃做的这些荒唐事，他都知道，不过楚覃本身就是个废物，他也懒得针对他。 楚睿自然明白，赵氏全部的希望都在楚昊身上，而楚昊的确也很上进，基本没什么大毛病。 楚睿安排去的人，禀报完之后，就离开了。 楚睿冷笑了一下，既然赵氏这么喜欢给他塞女人，那他就送赵氏一个好儿媳妇，让赵氏不会这么闲。 说起这楚覃，真的是个不达目不罢休的人。 虽然在赵氏那里吃了闭门羹，可是他并不甘心。 他就是有这么一个爱好，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就一定要得到，弄到自己院子离去。 他就是喜欢男女之欢，而且喜欢漂亮女人。 他院子里的丫鬟，都是貌美如花，但是玩久了，也有些腻歪了。 自从他知晓男女之事的那一天开始，玩过的女人也不计其数了。 家里的丫鬟玩腻了，就到外头去找乐子。 不过今日见到冯小蝶，真的是让他一见倾心了，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如果得不到，只怕楚覃这心里，就跟猫爪挠了一样难受。 楚覃回了自己院子，找了两个丫鬟来伺候自己，但是不管丫鬟怎么卖力，他都觉得没意思，脑海中，全都是冯小蝶那美丽动人的样子。 不行，他是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的。 楚覃并不知道冯小蝶是赵氏用来对付楚睿的，是她想方设法想安排到楚睿身边的一颗棋子，毕竟这样隐私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楚覃知道的好，楚覃的嘴巴，也的确不是那么的牢靠。 所以赵氏才没说。 因为楚覃也会管这个的，他从来都是依着自己的喜好为重的，他若是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想法让设法的得到。 比如他现在就开始计划着怎么把冯小蝶收入囊中了。 这一切，赵氏并不知情，但是楚蕴却放着楚覃了，通过采菊的事情，楚蕴还是蛮了解楚覃的，楚覃若是不要脸起来，那可是谁也抵不过的。 没过几日，冯小蝶在屋子里闷得不行，想到外头走走，也就带着丫鬟出去了，她也没太在意，毕竟就在府里走动一下而已，所以就带了一个丫鬟。 这几日楚覃一直都探听冯小蝶的行踪呢，自然不会放弃了，没多久，就过去了。 二人在花园偶遇。 楚覃外貌条件什么的都不错，唯一的一个缺陷就是个子不高，和同龄的男子比起来，个头真是矮了不少，但是他终日留恋烟花之地，更是风月场所里的常客，可谓是身经百战了。 冯小蝶这样的单纯女子，如何是对手呢。 而且她本身就很不乐意来楚郡王府，被赵氏送给楚睿去做一个联名分都没有的通房。 甚至冯小蝶连妾室都不想做。 她只想光明正大的做正妻。 哪怕是嫁的穷苦一点，都没有关系，能做正头夫妻就好了。 可冯姨娘把她接到楚郡王府彻底的打碎了她的梦。 虽然冯姨娘外表看着风光，可是内里也过的如何，冯小蝶看的出来，冯姨娘母女，完全就是依附着赵氏而生存的。 冯姨娘年纪虽然还不算大，但是比起府里其他的姨娘，肯定就算年纪大的了。 楚郡王已经好久没到过冯姨娘的院子里来了，毕竟那些年轻的姨娘占据的时间太多了。 冯姨娘只有一个女儿，这府里，还有王妃赵氏，侧妃罗氏。 并且有儿有女的，楚郡王也要顾及她们，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到冯姨娘这里来。 当然，年轻的时候，冯姨娘也风光过，得宠过，到现在，还不是守着一间屋子，一个女儿，并且还要给赵氏做马前卒，才能在这郡王府生存下去。 冯小蝶看的很清楚，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宁可生活的清苦一些，也不愿意与人为妾。 只是冯家不由得她来选择啊。 她命苦，怨不得旁人，谁让她是冯家里生的最好看的姑娘呢，就被冯家送来了楚郡王府，听后赵氏的差遣。 说白了，她不是个人，只是一个物品罢了。 冯小蝶内心其实是怨恨赵氏和冯姨娘的。 在谈话之中，冯小蝶也知道了楚覃的身份，原来是郡王府的四公子。 她有些失望，因为两人身份差距太大，她自然是高不可攀的。 只是二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急匆匆赶过来的赵氏打断了。 楚覃很生气，觉得赵氏坏了他的好事。 尤其是看到赵氏身边一脸得意的楚蕴，他就知道，肯定是楚蕴告的密。 结果兄妹二人差点又吵起来，赵氏将这一切的罪过全都怪到了冯小蝶头上，让嬷嬷给了冯小蝶一顿戒尺，然后还骂了冯姨娘一顿。 冯姨娘虽然委屈，可是半个字也不敢说，只得带了冯小蝶回院子去了。 回了院子，冯姨娘也拿着冯小蝶出气。 “你这个丧门星，出门就给我惹火，真是气死人了。”冯姨娘指着封小的额头骂道，一脸的怒火。 “对不起，姑母。”冯小蝶啜泣着，低下了头，连连道歉。 冯姨娘却不解气，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那可是四公子，你高攀不起的，并且四公子也不过是一是贪新鲜，拿你当个玩意儿罢了，你若是敢对四公子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仔细你的皮！”冯姨娘说着，狠狠的掐了冯小蝶一把。 “没有。”冯小蝶吃痛，赶紧的往后躲。 冯姨娘还不解恨，：“你敢躲，我这辈子，为了冯家，才进了这见不得人的地方，整日过的提心吊胆的，而冯家呢，从我这里得到了多少好处，现如今，我不过叫你进来跟着我享福罢了，你看看你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我呸！”冯姨娘啐道，：“你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在冯家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你一个正经小姐，竟然要跟人淫奔，真是不要脸，跟你娘一样不要脸！” 冯小蝶起先还躲避，听着冯姨娘这样骂她，倒也不躲着了，任由冯姨娘骂够了。 她的心早就麻木了。 “赶紧滚回你的房间去，以后再敢惹火，我就活活打死你这个**荡妇！”冯姨娘骂道。 冯小蝶这才转身离开。 其实冯小蝶命苦，她娘是被冯家强娶回来的，她娘本来也有心上人，但是因为生的漂亮被冯家大老爷看上了，就强娶回来了，拆散了她娘的好姻缘。 冯小蝶的娘亲生了冯小蝶之后，在一个晚上，趁着夜色，跟她过去的心上人私奔了，冯家发现了之后，便去追了，结果冯小蝶的娘和心上人被追兵逼到了山崖上，二人就双双跳崖殉情了。 冯大老爷是又怒又气，但是人都死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啊，所以冯大老爷对冯小蝶一直不好，若不是因为冯小蝶越长越美，以后留着有用，只怕冯小蝶也活不到今日了。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冯小姐跟一个书生暗生情愫，其实二人也是偶然认识的，但是却彼此互相吸引，那书生也不是富贵人家，但却刻苦用功。 二人鸿雁传情，但是冯家却要把冯小蝶送进楚郡王府。 后来冯小蝶和书生约定私奔，但是到了那一天，二人被抓了个现行，书生被冯大老爷带人活活打死了，冯小蝶第二天就被送来了楚郡王府。 这一刻，冯小蝶早就心如死灰了，还不如一死了之，可冯大老爷威胁冯小蝶，如果她敢死，那么他就弄死冯小蝶的外祖母。 外祖母是冯小蝶唯一在乎的人，也是她从小到大，给与她温暖的人，并且外祖母年纪大了，她实在是不忍心，所以就只能按照冯家的意思，进了楚郡王府，做赵氏手中的提线木偶了。 冯小蝶的命够苦的了。 她回到了自己房间，却看到了楚莹在她房间里。 楚莹是冯姨娘的女儿，被冯姨娘给娇惯坏了，并且跟冯姨娘一样，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见到赵氏和楚蕴，就不停的巴结，可是对那些比她弱小的人，就没命的欺负。 “三小姐。”冯小蝶服了服身，唤道。 楚莹的相貌几乎跟冯姨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并且眉眼间也跟冯姨娘一样，全都是精明算计，她面对着冯小蝶，下巴扬起，十分高傲，同时也对冯小蝶带着不屑之意。 啪，楚莹一巴掌就打在了冯小蝶脸上，打的冯小蝶都懵了。 “你今天连累我姨娘被打了，真是个贱人，竟然去勾引四哥，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姨娘和母妃的一条狗罢了。”楚莹毫不客气的说道。 别看楚莹人小，打人的力气可是真不小，打的冯小蝶耳朵嗡嗡作响。 不过冯小蝶也不敢反抗，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楚莹又对着冯小蝶说了很多难听，羞辱的话，但是冯小蝶都好像木头人一样听着，不反抗，也没有任何的反映。 大概连楚莹也觉得无趣了吧，也就转身离开了。 等楚莹走了之后，冯小蝶才掩面哭泣起来。 她实在是忍受了太多的委屈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怎么才能结束，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死。 冯小蝶将烛火都灭掉了，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浑身感觉不到一点儿的温暖。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你想不想不报仇，想不想改变现在的处境。” 冯小蝶吓了一跳，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帮你改变你的命运，让你不过这种被羞辱的日子。”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冯小蝶显然不相信。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绝对能达成心愿。”这声音似乎带着魔力，吸引着冯小蝶。 冯小蝶早就心凉了，还能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差呢，大不了就是一死吧，她也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不管是因为谁，都坚持不下去了。 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自此以后，冯小蝶总是会莫名的收到不署名的字条，给她字条的人，大多数是府里的丫鬟小厮。 都是一些不起眼的人，让她按照字条的上的叮嘱去做。 果真，没几天，楚覃又来见她，不过是悄悄的来。 她就按照字条的说的，和楚覃开始交往起来。 冯小蝶其实能感觉的到楚覃是喜欢她的，而她却不远不近的吊着楚覃，这让楚覃更是心痒难耐。 一开始楚覃只是想得到冯小蝶的人，但是相处没多久，他竟然真的喜欢上冯小蝶了，尤其是听了冯小蝶的身世，和冯姨娘，以及赵氏对冯小蝶做的事情。 尤其在冯小蝶和有心人的安排之下，楚覃见到了冯姨娘是如何磋磨冯小蝶的。 这更加激起了楚覃对冯小蝶的保护欲。 楚覃见过不少女人，但是却没有冯小蝶这个类型的，让他这么想要去保护的一个女人。 所以，当楚覃拉着冯小蝶去见赵氏，并且对赵氏说，要娶冯小蝶为妻的时候。 赵氏整个人傻掉了，而且是彻底的傻了。 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坚决的楚覃，整个人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她的儿子，她最疼爱的儿子，竟然要娶眼前这个，身份低贱的女子为妻，这是不是开玩笑啊。 赵氏愣了一阵，还是被楚蕴推了好几把，才反应过来。 楚蕴满脸冷笑，眸光冷冷的打量着冯小蝶。 这是这一次冯小蝶却没有在躲闪，反倒是平静的回望着楚蕴，这倒是让楚蕴大吃一惊了，没想到冯小姐竟然不怕她。 其实冯小蝶从来也没怕过，现如今，有楚覃撑腰，她更是不怕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加上神秘人的帮助，冯小蝶对楚覃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了，楚覃这个人虽然好女色，但实际上是个很单纯的人，起码比楚蕴，赵氏之流要单纯的多，也是个比较好掌控的人。 冯小蝶现如今，敢说，她已经可以牢牢的掌控住楚覃了。 虽然她不知道神秘人为什么帮她，她也是极尽所能的用尽了手段，来彻底的掌控住楚覃。 楚覃说白了就是耳根子软的人，对于冯小蝶的欲擒故纵，已经彻底的上钩了。 当然冯小蝶也不是没让楚覃尝到一丝甜头，但却在关键时候，总是会适可而止，总是给楚覃传达一个信息，她喜欢楚覃，但是这样无名无分的她不愿意。 她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却也是读女则女诫长大的，不能这样无媒苟合，否则，她宁可死。 如果楚覃用强，她就真的去死，而不是装出来的，这下子可是真把楚覃给难为住了。 所以楚覃把心一横，直接要把冯小蝶给娶了就是了。 结果楚覃就直接拉着冯小蝶来见赵氏了。 赵氏气了个半死，先是指着冯小蝶破口大骂，然后就要打死冯小蝶。 就在这个时候，楚覃却直接护在了冯小蝶面前，言辞凿凿的说，如果要打死冯小蝶，他也不活了。 赵氏一开始没当真，结果楚覃冷笑了一下，直接掏出了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就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赵氏吓住了，连忙要去拦，楚覃又划了一道。 并且问赵氏，答不答应他娶冯小蝶。 这次，别说找事了，连楚蕴都吓住了，这还是那个混账楚覃吗？ 楚蕴真的不敢相信楚覃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等自残的事情来。 在楚覃眼里，女人不就是个工具吗？泄欲的工具，怎么还能以命相搏啊。 但是楚覃的确是疯了，而且不要命了，就为了一个女人。 楚蕴都好像不认识眼前的楚覃了。 “祖宗啊，你赶紧放下匕首，我什么都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啊。”赵氏连连说道，可真的是怕了楚覃了。 楚蕴忍不住喊道，：“母妃，你疯了，你真的要让四哥娶这个女人吗？你忘记了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用的吗？”楚蕴翻着白眼说道。 “你给我闭嘴！”赵氏吼道、。 现在还有什么比楚覃的性命重要的，楚覃这连性命都不要了，她还管的了别的吗？ 楚蕴就知道，楚覃这个祸害，早晚会害死她们的。 “你就让他在划几下就是了，我就不信他真敢去死！”楚蕴不甘示弱的吼道。 楚覃冷下了一下，直接拿着匕首，一下子就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处，当然，并不是对着心脏，这是表明决心罢了。 赵氏差点就昏过去，幸好扶住了丫鬟的手，她连滚带爬的去抓楚覃的手，：“祖宗啊，我什么都答应啊，你可千万别在闹了，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 楚蕴也吓坏了，尤其是楚覃疼的冷汗的都要留下了，可硬生生的没喊一句痛。 她都怀疑眼前的楚覃是不是被掉包了啊。 “母妃。”楚蕴也有些不知所措。 赵氏转过头，狠狠的扇了楚蕴一巴掌，：“你个孽障，再浑说一句试试，他可是你亲哥哥。” 楚蕴也被打懵了，这还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挨赵氏的打，要说赵氏还是很疼爱她的，自然舍不得打她，可这次却为了楚覃打她。 “母妃，我告诉您，这辈子我非小蝶不娶，您若是不叫娶他，我就终生不娶，您若是敢动她，我就死给您看！”楚覃说完，就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赵氏吓的哭的撕心裂肺的，赶紧让人去找大夫。 冯小蝶却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好容易府医来了，七手八脚的把楚覃给抬到内室去了。 赵氏也跟着进去了。 这会子也实在是顾不上冯小蝶了。 倒是楚蕴没跟着进去，她冷冷的走到冯小蝶面前，抬起手，就要打下去。 冯小蝶却笑着说道，：“二小姐尽管打，只是等四公子醒过来，见到我脸上的巴掌印，到时候二小姐该如何解释呢？” 楚蕴恨恨的看着冯小蝶，却不得不停下了手，的确，看楚覃那个样子，如果自己打了这贱人，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 “算你狠，你竟然能将我四哥迷惑成这样子，你够狠！”楚蕴狠狠的说完，便转身走人了。 楚蕴真的是要气疯了，没想到竟然被冯小蝶这样的女人给羞辱了，她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便直接找到了冯姨娘这个始作俑者，谁让冯小蝶是冯姨娘的侄女，是冯家的人呢。 冯姨娘和楚莹见楚蕴来了，立刻笑盈盈了迎了上去，却没想到楚蕴直接就给了冯姨娘一巴掌，把冯姨娘给打蒙了。 冯姨娘和楚莹也不敢怠慢，立马就下跪请罪，：“妾身有罪，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二小姐，请二小姐明示。” “是啊，二姐姐，我姨娘哪里有错，还请二姐姐包含啊。”楚莹也小心翼翼的说道。 “贱人，冯小蝶那个贱人勾引了我四哥，竟然要我四哥娶她，你们冯家出来的贱人，贱人！”楚蕴有些失控的吼道，实在是被赵氏大了一巴掌，又被冯小蝶羞辱了一番，她真的是受不了了，就把火气都撒到了冯姨娘母女身上了。 反正冯姨娘母女从来都是看着她的脸色做人的。 “不，不可能吧。”冯姨娘显然是不相信的，冯小蝶有这个本事，竟然能让四公子要娶她，这真的不大可能吧，四公子阅女无数，竟然也能被冯小蝶给迷惑了，最多也就是把冯小蝶玩一玩，玩腻了也就丢开手了吧。 所以冯姨娘是真的不大相信。 “你还敢说。”楚蕴一脚踹在了冯姨娘身上，：“我四哥为了她都自杀了，现在府医还在救治呢，如果我四哥有个好歹，你们就等死吧。”楚蕴冷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留下了冯姨娘母女二人傻傻的发呆。 她们母女实在是不相信这件事啊，都觉得懵了。 楚覃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却也要休养一段时间。 楚覃一醒过来就找冯小蝶，赵氏无法，只得让冯小蝶在楚覃身边伺候着。 赵氏是满腔的怒火啊，看着儿子受苦，心里心疼，也火大，但是还没发作冯小蝶，因为楚覃看着呢，如果一个不合适，楚覃只怕是又要寻死。 这赵氏真是拿楚覃没办法，她最疼这个儿子，自然是谁也不让多说一句的。 于是同楚蕴一样，赵氏这一腔怒火，就发泄在了冯姨娘和楚莹身上。 她们母女是真的倒了大霉了。 先是冯姨娘，直接被赵氏给抽打了一顿，然后就去罚跪了，在院子跪着，不许起来，楚莹是打了一顿戒尺，然后禁足，抄写女则，女戒，五百遍，抄不完就不许吃饭，只让喝一点水， 这可是赤裸裸的虐待啊。 冯姨娘在院子跪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反倒是冯小蝶十分惬意的看着冯姨娘跪在院子里的狼狈模样。 因为楚覃不适合移动，所以就安置在赵氏的西此间那边了。 冯小蝶自然也是跟着在那边伺候了，自然也看的到冯姨娘在院子里罚跪了。 冯姨娘被打了一顿，一天不吃不喝的跪着，早就没了一点儿气力了，此刻更是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样子无比的凄惨。 冯小蝶看着这一幕，真的是觉得痛快。 她自从进了楚郡王府的那一天，冯姨娘表面上对她疼爱有加，逢人就说，冯小蝶是她最疼爱的娘家侄女，可背地里呢，对她非打即骂，整日里，就是淫奔的贱人，有什么样的贱人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总之各种难听的话，都用在她身上了。 赵氏给了冯姨娘不少好东西，要给冯小蝶调养身子，毕竟冯小蝶看着十分单薄，可全都被冯姨娘给克扣下了，全都用了她和楚莹身上。 就这样，冯姨娘对她，仍旧是非打即骂，各种苛待，各种虐待，这些冯小蝶都深深的记在心来，现在，终于可以讨回一些利息了。 冯小蝶看着狼狈不堪的冯姨娘，轻轻的喊道，：“姑母，姑母！” 冯姨娘听着有动静，便勉强抬起头，却看到了冯小蝶笑颜如花的脸庞。 “贱人！”冯姨娘狠狠的骂道，如果现在她有力气的话，肯定会站起来，直接撕了冯小蝶的脸。 “姑母不是说我是贱人吗？那我就如了姑母的意啊，我马上就是郡王府的四少夫人了，将来，肯定会同姑母和表妹好生相处的，我很期待那一天，我嫁给四公子以后，姑母应该怎么对我呢？”冯小蝶说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却格外的瘆人。 188 188 楚郡王府的变故，沈卿瞳自然是不知道的。 若论起阴谋阳谋，赵氏一流实在不是楚睿的对手，楚睿人都没出面，就将赵氏给弄了个焦头烂额。 将原本赵氏给他寻的麻烦，全都推给了赵氏。 要说这冯小蝶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稍稍提点了一下，就将楚覃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了，如今赵氏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哪里还有心思往他的院子里塞人呢。 而这一切，沈卿瞳并不知晓。 楚睿之所以会对付赵氏，完全是今天受到了沈卿瞳的刺激。 楚睿从来没有把赵氏一流放在眼里，只觉得她们都是些不上道的人，随便她们怎么蹦跶就是了，他懒得去管，可是他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并不是别人也这么看，沈卿瞳不愿意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来。 而沈侯爷也因为楚郡王府的一顿烂账，不同意将沈卿瞳嫁给他。 就因为这个，楚睿选择出手，这一出手，就打的赵氏毫无招架之力。 楚睿太清楚赵氏的软肋在哪里，她的软肋就是楚覃，楚覃就是赵氏的心尖子，而且赵氏完全拿楚覃没有办法。 赵氏这几日过的真的是水深火热啊，也许是内火太旺了，开始牙痛，半边脸都肿了。 冯姨娘被赵氏收拾了个半死，却不敢反抗，每天都在心里骂冯小蝶这个贱人。 但是却对冯小蝶无可奈何，连赵氏都不敢动冯小蝶，就别说是冯姨娘了。 直到最后赵氏也认命了，算是默认了楚覃和冯小蝶的事情。 冯姨娘也不甘心啊，还对赵氏进言道，不如禀报王爷，让王爷出面。 赵氏直接给了冯姨娘一记打耳光，：“你这个贱人是不是脑袋不清醒了，这样的事情，如何能惊动王爷啊，若是王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责罚覃哥儿呢？” 冯姨娘捂着脸，觉得火辣辣的疼，她如今是一动，浑身上下都疼，疼的要命。 身上几乎是被打的没一点儿好地方了，当然，也都是皮外伤，将养些日子就好了，可也经不住赵氏天天的这么折磨她啊。 现如今，赵氏是一不顺心，就拿着她撒气，她果真成了赵氏的出气筒了。 虽然从前也做过赵氏的出气筒，可到底没这么严重啊。 冯姨娘如何不明白，赵氏是把对冯小蝶的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到她身上来了。 她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王妃娘娘，王爷早晚是要知道的啊，冯小蝶的身份这么低微，如何能做四公子的正妻呢，做个妾还差不多。”冯姨娘无比恶毒的说道。 如果冯小蝶做了正妻，将来还不知道会如何作践她呢，还不如，她现在就从中作梗，让冯小蝶做不了正妻。 “闭嘴！”赵氏又给了冯姨娘一记耳光，打的冯姨娘一个趔趄，差点就跌坐在地上了。 “你当本王妃不知道吗？只是你有什么法子能说动覃哥儿吗？”赵氏狠狠的瞪着冯姨娘，眼中的怒火，似要将冯姨娘给活活烧死一般。 冯姨娘自知说错话了，心中也是悔恨的要死。 她也知道，四公子就是王妃的软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有关于四公子的事情，王妃都会失去所有的理智，她也看的出来，四公子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王妃也会想办法给摘下来的。 冯姨娘不敢再说话，主要是怕说错了话，会在挨打，她是真的有些怕了赵氏了，没想到赵氏为了楚覃，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让人害怕。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丫鬟匆忙进来，见了赵氏，连行礼都忘了，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王妃，二公子来了，直接去了此间找四公子，两个人吵起来了。” 赵氏一听，立马起身就冲了出去，那个速度，非常的快。 连冯姨娘都吓了一跳。 果真，赵氏赶到的时候，楚昊正在揍楚覃，楚蕴也在，楚蕴身边的两个婆子正在压着冯小蝶，而冯小蝶满面泪痕的看着楚覃，虽然没有向楚覃求救，但是那个样子，更是让人怜惜。 楚昊自小习武，武艺自然是极好的，并且如今在国子监，也是名列前茅，十分有出息。 虽然不及楚睿，但也十分出众，赵氏自然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大儿子身上。 虽然她万分心疼楚覃，但是也知道，楚覃比起楚昊，的确是扶不起的刘阿斗。 楚覃根本不是楚睿的对手，而且还受了伤，现在更是被楚昊打的爬不起来。 赵氏心疼死了，上前直接就分开了兄弟二人。 “楚昊，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干什么？”赵氏拉开楚昊之后，连忙把楚睿给扶了起来，并且十分不满的看着楚昊。 “母妃，你到底还要惯着他到什么时候。”楚昊的也是满脸怒容。 楚昊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通身袍，玉冠束发，面容绝隽，气质出尘，很是符合世家公子的气质，身材修长，一双眼眸炯炯有神，此刻胸膛却是不断起伏着，可见，真的是被吹亲给气着了。 原本也是亲兄弟，楚昊也很疼爱这个弟弟，虽然知道楚覃做事一向没有分寸，楚昊也认了，只要楚覃做的不太过分，怎么都好说，可是这一次，楚覃闹得太过火了，这么一个女人，竟然要明媒正娶，真是做妾都嫌弃身份低， 楚昊一双眼眸轻轻扫过冯小蝶。 的确，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迎风弱柳，最是让人心疼了，可楚覃好歹也是阅女无数的人，怎么却被这样一个女子给迷了心智呢？ 楚昊都觉得有些奇怪。 “够了，别说了，你四弟身子弱，他既然认定了，就随他去吧。”赵氏依旧偏心楚覃，把楚覃给扶到床上去了。 “母妃，你真疯了。”楚昊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四疯了，你也疯了吗？这样的女人能娶进门吗？” “为什么不能娶。”楚覃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反驳道，：“是我娶她，又不是让你娶，我不在意她的出身就行了，要你来多管闲事。”楚覃愤愤然说道。 然后指着楚蕴，：“你赶紧给我放开蝶儿，听到了吗？楚蕴，你信不信我教训你啊。”楚覃威胁着说道。 “我还就不是不放了，这一切的祸根都是这个贱人，我今天就要把这个贱人发卖出去。”楚蕴一脸阴鸷的看着冯小蝶，她还没忘记冯小蝶这个贱人是如何羞辱她的，一个这样出身的贱人都敢骑在她头上了，当真是气死人了，她若是不收拾这个贱人，她再也不活着了。 “楚蕴，你敢！”楚覃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好了，都别闹了！”赵氏吼道。 楚覃知道赵氏肯定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听着赵氏开口了，他也就不急了。 “蕴姐儿，你把她放开。”赵氏说道。 “母妃，你疯了吧，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难道你还看不清吗？她就是个祸根，如果不除了这个祸根，那么楚覃以后一辈子都会被这个女人给掌控着，他还能有什么出息啊？”楚蕴气的对着赵氏大吼道。 楚蕴自然看的明白，冯小蝶现在就仗着楚覃作威作福的，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楚覃这眼睛也是瞎的，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冯小蝶这个贱人呢。 这贱人到底哪里好了，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吗？ “好了，别说了，我叫你把她放了。”赵氏又重复了一次。 楚蕴看出来的事情，她自然也看的出来，可是看出来又能如何，她还能眼睁睁看着楚覃送命吗？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也就只能随着楚覃去了。 反正她本身也没对楚覃抱太大的希望，有楚昊就够了，楚覃只要能过好自己的日子，自己觉得好就行了。 可见好事对楚覃的要求的确不高，一颗心也都在楚覃身上了。 “蕴儿，放了她。”楚昊也开口说道。 “二哥。”楚蕴还是一脸的不甘心。 “你连二哥的话也不听了吗？”楚昊问道。 楚蕴这才对那两个婆子摆了摆手，那两个婆子就将冯小蝶给放开了。 楚昊二话没说，拉着楚蕴带着人就离开了。 楚覃一脸胜利的笑容，对着赵氏撒娇，：“还是母妃最心疼儿子。” 赵氏看着楚覃，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上辈子真是欠楚覃的。 “你呀你，这样跟你二哥作对，你可知道，将来你依靠的人，只有你二哥啊，你若是真的惹恼了你二哥，他狠心不管你了，看你如何是好。”赵氏一脸嗔怪。 “我才不怕，我有母妃就够了。” “好了，你就会哄着我开心，这件事我虽然如了你的意，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可不许在出什么幺蛾子了，听到了吗？”赵氏叮嘱着说道。 “我都听母妃的。”楚覃想要过去抱一抱赵氏，可是却也扯痛了伤口，龇牙咧嘴的叫唤起来。 赵氏自然担心的要命，连连安慰检查了一番。 而冯小蝶就在一旁看着，这才算是看明白，原来赵氏这软肋，当真是楚覃，不管怎么说，就是偏心楚覃。 其余的两个孩子，都比不上楚覃的一根小手指。 她越来越清楚以后应该怎么做了，只要能牢牢的掌控住楚覃，就等于掐住了赵氏的喉咙。 而这边，楚昊拉着楚蕴气呼呼的离开了。 “二哥，你为什么拦着我啊，我就不信了，我今天发卖了那个贱人，楚覃能怎么样，我到是不信楚覃真的敢在寻死。”楚蕴一脸的怒容。 “算了，楚覃没救了。”楚昊冷漠的开口说道，：“今天，即便不是这个什么蝶，也会有别人，我算是看透了，楚覃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也懒得去管了。”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放弃四哥了吗。”楚蕴问道。 “是的，以后我不会再管楚覃的事情。”楚昊说的很是清楚明白。 “可是，四哥也是我们的亲兄弟啊。”楚蕴到底有些不忍心，虽然楚蕴经常骂楚覃，也觉得楚覃没出息，可他们三个，到底是一母同胞啊。 “我不想再管他，他这个样子，只会成为我们兄妹的拖累。”楚昊的口吻显然冷漠了好多。 “二哥，即便你不管他，你能让母妃也跟你一样吗？母妃对楚覃怎么样，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母妃是不可能不管楚覃的，哪怕母妃不要我们俩，也不可能不要楚覃。”楚蕴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说的也对，母妃不会不会不管楚覃的，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走一步说一步吧，毕竟现在楚覃也没有妨碍到我的计划，我们以后大不了不管他，随他去就是了，最多就是养着他吧。”楚昊淡淡的说道。 楚蕴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们想让楚覃上进一点，可楚覃不领情，母妃也不领情，他们除了顺其自然，还能干什么呢？ “二哥，你说这次，四哥的事情是不是有些邪门啊，这冯小蝶到底何德何能啊，虽然长得不错，可也不是倾国倾城吧，怎么就把四哥给迷得神魂颠倒了呢？”楚蕴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好了，别说了，楚昊自己没出息，怪不得旁人。”楚昊很显然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因为他真的是气坏了。 楚郡王府往后的事情暂时不表。 而沈卿瞳还在玉家住着。 这天，玉家也迎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前几日把玉家搅和的乱七八糟的宋长柏，总算是上京来了。 和宋长柏一同来的，还有宋长柏的母亲，林氏，还有宋长柏的妹妹，宋宇雯。 玉老夫人也是宋家人，见到自己的娘家人，尤其还是她最疼爱的侄孙，和侄媳妇，侄孙女，自然也是高兴万分的。 先前因为宋长柏引起的那些争端，也就抛诸脑后了。 因为玉老夫人已经有意将玉芷萱许配给宋长柏，自然也就给二人制造机会了。 当然，也不会太明显。 只是让玉芷萱跟着秦氏一起去迎接宋长柏一行人了。 沈卿瞳自然也在场，她也是很想看看这个断袖之癖的宋长柏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当见到宋长柏的时候，的确相貌堂堂，气质出尘，绝对是标准的世家公子哥。 只是眼底一片清明，倒是也看不出什么来。 林氏就是标准的大家夫人，当家主母，很有气派。 而宋玉雯，长房嫡次女，在宋家排行第四。 林氏的长女和长子都已经成婚，次子和次女都还没有说亲。 此番带着宋玉雯上京来，沈卿瞳捉摸着林氏的意思，只怕是想给宋玉雯在盛京说一门亲事，想把宋玉雯嫁到盛京来。 宋家在陕甘地带自然也是名门望族，并且陕甘总督可是大权在握，自然有不少人家愿意同宋家结亲。 后来沈卿瞳看到林氏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虽然是姑娘的装扮，但是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起码的二十多岁以上了，打扮的清丽婉约，模样十分出众，倒是和林氏生的有几分相似。 秦氏也不太认识这姑娘，自然开口问道，：“表嫂，这一位是？” 林氏忙解释道，：“这是我娘家妹子，正巧来宋家散心，我这不上京来，就带她一起过来了。” 秦氏微微皱眉，林氏的父亲，也在陕甘一带，也是名门望族，所以林氏才能嫁到宋家来，林氏的妹妹，自然也是世家千金了。 可若是世家千金，这二十多岁的年纪了，早应该出嫁了才对，可眼看这位林姑娘，明明就是姑娘的打扮，是未出阁的啊。 秦氏觉得奇怪，玉家人的也觉得奇怪。但是却没问出口。 众人见礼之后，便引着去了玉老夫人的松竹院。 虽然宋长柏是男子，自然也是要给玉老夫人请安的。 玉老夫人见了林氏，宋长柏，宋玉雯也是高兴不已。 拉着宋长柏和宋玉雯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还叫顾嬷嬷送了见面礼。 林氏自然也是会来事儿的，给玉家的几位姑娘都准备了见面礼。 林氏来前早就打听过了，玉含羞不在了，自然没准备，沈卿瞳也没落下。 她可是打听过了，现如今，玉老夫人最疼爱的可是这个外孙女，所以准备的跟玉倾城是一样的。 足以证明，林氏真的十分会做人。 玉老夫人见林氏处处妥帖，细致周到，宋长柏也是谈吐不凡，比起三年前，更加的光彩照人，宋玉雯也是进退有度，尽显大家风范，宋家的教养的确不错，这她自然知道，心中也就更加愿意和宋家结亲了。 倒是那位林姑娘，一直都安静的坐着，仿佛是个透明人一般。 沈卿瞳也观察着林氏母子三人，觉得从表面看，的确不错。 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大概谁也想不到，看起来相貌堂堂的宋长柏，竟然不喜欢女人吧。 如果不是知道楚睿这人不会说谎，沈卿瞳甚至都要怀疑楚睿这话的真实性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断袖吗？看起来倒是不像啊。 沈卿瞳还观察到，从见到宋长柏的那一刻开始，玉芷萱已经偷偷的打量了宋长柏二十多次了。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玉芷萱对宋长柏早就芳心暗许了。 只是宋长柏却一直目不斜视，就好像是没看到一样。 宋家人是昨晚到的盛京，因为太晚了，自然就住在了客栈里，今天一早，修整了一番，就立马过来了。 昨日宋家人就送了帖子过来，所以玉家也准备的十分充分了。 午宴的时候，玉敏竣几个也都赶回来了，不然显得宋长柏有些尴尬了。 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玉老夫人也十分的开心。 宋家到底也不是外人，所以也没有分开席面，大家热热闹闹的在一起，聊得也十分开心。 林氏瞧着花氏也不在，花氏的女儿，五小姐玉蔚苒也不在，这就有些奇怪了，照理说，今日他们一行人远道而来，都应该出现的。 不过林氏没问，如果玉老夫人乐意说，肯定就说了，不乐意说，也就有不乐意说的理由，她何必多此一举，要去问呢？ 用过了午膳，玉老夫人让人送了宋家一行人去客院休息。 玉老夫人早就让人将客院收拾出来，宋家此番来，也是拖家带口，并且林氏打算在盛京置办房产，肯定一时半刻也走不了，自然要住在国公府，索性就收拾出来了一个客院，让宋家一行人都住在了里面，院子很大，宋家一行人住进去，也是绰绰有余的。 林氏安置好了。 宋玉雯却来了。 “母亲。”宋玉雯十分轻快的唤道，这没有外人的时候，宋玉雯也是十分端庄，但是也有几分孩子气的跳脱，毕竟是在自己亲生母亲面前，又没有外人，也不必在意这么多吧。 “雯儿，你怎么过来了。”林氏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母亲，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宋玉雯皱着眉说道。 “哪里怪了？”林氏问道。 “我怎么觉得，姑祖母乖乖的呢，仿佛对沈家那位妹妹十分的上心，比对大表姐还上心呢，二表婶不在了，今日连三表婶竟然也在席面上，并且还有五表妹也不在，还有三表姐推说身子不好，只是露了一面，中午的席面也没出现，总之，女儿就觉得玉家此番的气氛怪怪的。”宋玉雯歪着头说道，尽显小女儿的娇态。 “的确，你姑祖母疼爱沈表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那表姑姑过世的早，你姑祖母是把对你表姑姑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在你沈表妹身上了，你今日也看到了，沈卿瞳那通身的气派，竟然不输给你大表姐，你可也听说了，从前那沈卿瞳是个什么名声啊？”林氏有些奇怪的说道。 “这倒也是，今日一见沈家表妹，的确让我吃了一惊，不过玉家这几位表姐妹，见得倒是真不多，那母亲可如何给三哥挑选妻子呢？”宋玉雯说着抿嘴笑了起来。 的确，林氏此番来，可是有好几件大事要办的。 自然首要的大事，是跟玉家结亲，这件事，两家其实也已经过了明路了，甚至宋家也提出人选了，就是宋长柏，但是玉家的人选还没定。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也想给宋玉雯在盛京寻一个好人家，说一门好亲事。 其实凭着宋玉雯的条件，在陕甘一带自然也是能寻到好亲事的，可林氏的打算多半也是为了宋长柏，宋长柏是要走仕途的。 毕竟宋家不在盛京，陕甘一带距离盛京甚远，想要帮助也是鞭长莫及。 这也是为什么宋家非常乐意跟玉家结亲的缘故。就是希望能玉家能提携宋长柏。 如果宋玉雯也能在盛京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那对于宋长柏来说，也是一门助力。 当然，兄妹二人也是互相帮助。 这一切也是征求了宋玉雯的同意的，林氏也不是只顾儿子，不顾女儿的那种母亲。 在她心里，儿子女儿是一样的。 宋玉雯和宋长柏兄妹二人感情甚笃，宋玉雯也愿意和二哥一起在盛京。 自然也就来了。 “不过我瞧着二表姐不错，是三表叔的嫡长女，虽然打小儿失了母亲，可是却跟着姑祖母长大的，姑祖母一手抚养长大的，自然查不了，你说呢，母亲。”宋玉雯询问道。 林氏因为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宋家的事情也是千头万绪，三房人居住在一起，肯定也是有诸多麻烦的，宋玉雯也是个能干的，经常帮着林氏料理家事，所以讨论起这些事儿来，自然也是没有忌讳的。 “玉家的家教极好，你姑祖母调理的人，自然查不了。” “那玉含羞呢？”提到玉含羞，宋玉雯也是一脸的不屑之色。 “她是个例外，虽然让玉家蒙羞，可是玉家的家教，还是这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林氏丝毫没把玉含羞当回事儿。 宋玉雯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自然也不会觉得玉含羞会对玉家造成什么影响的，毕竟玉含羞真的不算什么。 “看看吧，赶明儿我去找老夫人商议一下。”林氏说道。 “母亲，那七姨母的事情呢？”宋玉雯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宋玉雯口中的七姨母就是那位林姑娘，闺名，林雪蓉。 是林氏娘家的妹妹，不过是堂妹，林家四房的嫡女。 林家也是大家族，如今林老太爷还在，自然是群居的。 林家大房，三房，四房都是嫡出，唯有三房是庶出。 林四老爷跟林大老爷的年纪相差不少，林雪蓉又是林四老爷的嫡次女，所以才和林氏相差了十几岁的年纪。 这林雪蓉是林家这一辈里最小的女儿，从小也是千娇万宠，金尊玉贵的长大的。 只是这林雪蓉的婚事却十分的不顺遂。 照理说，林家是陕甘一带数得着的世家大族，林雪蓉又是家中最小的姑娘，还是嫡出，人长的也是花容月貌，应该是不愁嫁，当然，的确是不愁嫁。 本来也是好好的，但是这林雪蓉的亲爹，林四老爷不靠谱，林家是世家大族，林大老爷和林老太爷都是陕甘一带响当当的任务，只是林四老爷不争气啊，典型的纨绔子弟，谁让他也是嫡出，并且又是年纪最小的，小时候也是被林老太太给宠坏了。 整日里就会招猫逗狗，要不就是和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 问题是，你喝酒就喝酒吧，可是有一次林四老爷喝多了，竟然稀里糊涂的就给林雪蓉定了一门亲事。 当然，林四老爷也是被人给算计了。 是被对方给算计了。 那人是同州刺史钱文化，虽说官位也不小，可通州距离陕甘一带是有一段距离的。 和林四老爷本就是在酒场之上认识的，喝了几次酒，就成了好友了。 一次酒席上，那钱文化说自己有一儿子，今年十七岁了，也是能文能武，并且已有功名在身，还未定亲，林四老爷一听，就动了心，说自己的嫡次女十四岁了，也为定亲，二人年纪相当，正好合适。 结果在酒席上就拍板了，还交换了信物。 第二天酒醒之后，林四老爷连人家儿子叫啥都没弄清楚。 知道钱文化上门来商量定亲的事情，林四老爷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当时林老太爷和林大老爷就气疯了，对于这钱文化，林大老爷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虽然有些能力，可却是阴险狡诈之人。 况且很明显，这就是钱文化算计的。 肯定就是想跟林家结亲。 这样的人家，如何能让林雪蓉嫁过去呢，而且还对钱文化的日子一无所知，这不是把林雪蓉往火坑里推吗？ 这林雪蓉从十三岁起，上门说亲的媒婆就踏破了林家的门槛儿了。 林老太爷心疼孙女儿，想多留几年，可是没想到竟然让林四老爷这个亲爹给坑死了。 林老太爷就要打死林四老爷，林老太爷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了这件事，差点气死了，大病了一场。 但是人家拿着林四老爷给的信物了，也是林四老爷一口答应下来的亲事。 说过的话，不能当放屁吧。 林大老爷也气的不轻，好说歹说，好歹拖延了几天。 钱文化知道林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反悔，所以也没有逼迫的太紧了。 只想着等等就等等吧，看看林家能有什么办法。 林四老爷还死不认错，说自己没错，他是当父亲的，给女儿定亲有什么不对的。 林四夫人差点和林四老爷打起来，最后直接打起来了，打的林四老爷满院子躲，林大老爷在场，都没说一句，看样子，还嫌打的轻呢。 林四夫人是武将之后，林四老爷这个不学无术之辈，自然不是对手，所以林大老爷才会站在院子袖手旁观。 最后还是已经出嫁的林氏出了主意，让林雪蓉称病，只是说无意中落水了，然后就病了，这一病就是三年。 大夫也来看过了，钱家找来的大夫也来看过了，的确是伤了身子，并且以后能不能生育都是问题。 钱文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但是他也说不出退亲的话来啊。 倒是林家主动提出了退亲，才算是退了这门亲事。 当然，林雪蓉是装病的，但是却耽搁了花期，并且当地也都知道林雪蓉是个病秧子，能不能生育也不一定，这亲事一下子就耽搁了下来。 只有那位钱公子，后来林氏也派了人去打听，是不错，但是脾气不好，似乎有些暴力倾向，反正侍候他的人总是会鼻青脸肿的。 这样的人，如果嫁过去，那才是火坑呢。 林雪蓉倒是躲过了火坑，但是却耽误了自己的花期，虽然后来林雪蓉也出门交际了。 她就是个健康人，也有很多人家不嫌弃林雪蓉，可是林雪蓉也是心高气傲的人，那些为了林家家世娶她的，她还不屑于嫁呢，要不就是看不上人家。 与她年纪相当的吧，都娶亲了，让人家休妻不可能，丧偶更不可能了。 那些娶填房的吧，要不就年纪一大把了，儿女成群了，这样的林雪蓉也觉得委屈啊，一来二去，就耽搁到现在，如今已经是二十四岁的老女了。 这个年纪，真的是很难在有一门合适的亲事了。 林雪蓉到了这个年纪还没嫁人，而她的侄女侄子很多都有孩子了，她心里如何能好受呢，索性就躲到了林氏这里，也是因为在诸多姐妹当中，她和林氏的关系最好。 林氏这一次来盛京，索性就带着林雪蓉一起了，比起盛京的繁华，陕甘一带也就算不了什么了，说不定，会在盛京有个好的缘分开始也不一定，抱着这个信念，林氏说动了林雪蓉，跟着她一起到了盛京。 对于林雪蓉来说，能够换个环境也是好的，不用在家里被人指指点点了。 这些年，她也是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了。 所以林氏一提到林雪蓉，这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儿，好好的天之骄女，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还是被自己亲爹给坑的，这也是实在是太悲剧了。 林雪蓉到现在为止，都不跟林四老爷说话，简直是把林四老爷当做仇人一般看待。 这些年，林四老爷也悔不当初，倒是因为这件事，戒了酒，如今老老实实的，比从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就是这样，林雪蓉也恨死了林四老爷这个父亲了。 “说起你七姨母，我这心里就难受，前年你老祖过世的时候，还嘱咐我一定要照看好你七姨母，到现在你七姨母还是单身一个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林氏说着，神色十分的哀伤。 林氏对林老太爷的感情很深，林老太爷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对林氏也是寄予厚望，悉心培养的，所以他们祖孙感情很好。 “母亲，您也被太着急了，这盛京这么大，再说咱们也要在盛京呆很久，二哥更是要长期留在这里，总会遇到合适的人选的。”宋玉雯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希望你七姨母跟着咱们上京来，是个正确的选择。”林氏喃喃自语道。 当时林雪蓉也是不愿意来的，但是却被林氏好说歹说，才点头的。 “一定会的。” “总之先谈好你三哥的亲事，然后物色你的夫婿人选，你七姨母的事情，顺其自然吧，这么些年了，强求不来的。”林氏其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林雪蓉这个年纪，说亲，也是可遇不可求了，即便一辈子不说亲，林雪蓉背靠着林家，林老太爷给林雪蓉留了大笔的嫁妆，基本上林老太爷的贴己私房，全都留给了林雪蓉，主要是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孙女。 好在林家众人也没意见，其实有意见也白搭，林老太爷的东西，自然是他自己决定了。 加上公中的，林大老爷也心疼这个侄女，添了不少，还有林四夫人给准备的，林雪蓉的嫁妆，真的是无比的丰厚。 就算一辈子不出家，背靠着林家，在加上这些嫁妆，一辈子衣食无忧。 “母亲，我的事情不急啊，主要是三哥。”宋玉雯立刻羞红了脸，低着头说道。 “你怎么不急啊，你马上要过及笄礼了，你姐姐在你这年纪都准备要出嫁了，如今你姐姐儿女双全了，你这连亲事都没找落呢。”林氏催促道。 “母亲，我不是打算帮衬着三哥，准备嫁到盛京来吗？”宋玉雯立刻反驳道。 “我知道，所以你的事情，也要拜托你姑祖母啊。”林氏连忙说道，她本就不是盛京人世，在这里出门交际，若是没有玉家撑腰，那可是融不进去盛京这社交圈子的。所以一切还是仰仗玉老夫人和国公府啊。 189 189 一晃几日过去了，宋家一行人也在安国公府修整了几日，各人的状态都比刚来的那一日强多了，毕竟路途遥远，一路上也是风尘仆仆，但是宋家人的注重仪表，也是在客栈歇息了一晚，然后才上门的，表面看起来，都精神头十足，但是也都疲劳不已，这休息了几天，一个个的精神头算是养足了。 而与此同时，沈卿瞳也到底搞明白了这林雪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沈卿瞳和玉倾城都很好奇，一开始二人去问秦氏。 可其实却不太知道，毕竟陕甘一带和盛京也是有一段距离的，林雪蓉是林家的姑娘，以前从未来过玉家，也没见过面，秦氏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林雪蓉年幼的时候，身子不大好，退亲了，耽误了花期，别的就一无所知了。 而且秦氏这次还是头一回见林雪蓉呢。 二人失望之余，但是好奇心驱使着她俩就去问玉老夫人身边的顾嬷嬷了。 要说这顾嬷嬷还真知道。 其实林雪蓉的事情，还是林氏亲自写信跟玉老夫人说的，自然顾嬷嬷也就都知道了。 并且玉老夫人还有一个打算，最先，是玉老夫人提出让林氏带着林雪蓉一起来盛京的，说不定能给林雪蓉寻到一门合心意的亲事呢。 林氏自然也是想着妹妹能够有个归宿，自然也就答应了。 所以玉倾城和沈卿瞳就从顾嬷嬷这里得知了林雪蓉的故事。 二人也是连连咋舌。 顾嬷嬷其实是知道玉老夫人的打算的，但是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自然也就闭口不谈了。 玉倾城和沈卿瞳都觉得这林雪蓉也是够倒霉的，被自己亲爹给坑的这样惨。 所以在相处的时候，沈卿瞳和玉倾城对林雪蓉十分的客气。 不过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沈卿瞳倒是觉得林雪蓉的性子很不错。 虽然拖到这个年纪还未成亲，可她的性子却十分开朗随和。 仿佛对婚姻大事已经不强求了，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那骨子里透出一股子沉稳大气，对任何人都波澜不惊。 也许是前几天经历的多，让她什么都看透了吧。 林家也是世家大族，自然也是好家教。 所以相处起来，完全没压力。 不过沈卿瞳逐渐觉得，似乎玉老夫人对林雪蓉格外的看重，经常私下里拉着林雪蓉聊天说话，也经常让林雪蓉陪着。 林雪蓉极有耐心，陪着玉老夫人聊天说话，不管多久，都不会展露出半分不耐烦。 尤其是玉老夫人经常一下午都拉着林雪蓉说话，说的还是一些家长里短，反正沈卿瞳和玉倾城都觉得很枯燥，她俩有的时候，都想着走人，可林雪蓉却没有，反而能适当的接几句话，或发表一些意见，这足以证明林雪蓉都是认真在听的。 所以这几天的相处，倒是让玉倾城沈卿瞳和林雪蓉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宋玉雯却是跟玉芷萱相处的时候比较多。 沈卿瞳和玉倾城都看的出来，宋玉雯是故意接近玉芷萱的，沈卿瞳老早就明白，玉倾城也是聪慧之人，顺势也明白了，并且玉老夫人并没有说什么，也就证明，玉老夫人也是有意将玉芷萱许配给宋长柏的，自然也不会干预宋玉雯和玉芷萱接触了。 而宋玉雯无非也就是想要看看玉芷萱是个什么脾气秉性，这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历来想要结亲的两家人，肯定都会想方设法的去探听对方的脾气秉性。 这宋长柏从前在玉家住过好几个月，自然是脾性秉性玉家人都了解，不然也不会这般痛快的就跟宋家结亲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日上午，林氏来见玉老夫人了。 林氏来之前也打听过了，林雪蓉和她们姐妹几个跟着秦氏出门做客了，所以玉老夫人这里应该是么有别人的。 林氏来，也是想要商议一下两家结亲的事情了。 她之所以迟了几日，也是想让宋玉雯去接触一些玉芷萱，看看玉芷萱的脾气秉性如何。 宋玉雯是个极为聪慧，行事也是分妥帖的姑娘，又跟玉芷萱年纪相仿，几天下来，也算是对玉芷萱有一些了解了。 性子倒是不错，但是时间太短，如果说要摸透，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林氏也问过宋长柏，毕竟宋长柏三年前在玉家住的时日不断，应当是也对于家的几位姑娘有些了解的。 宋长柏对玉芷萱的印象还可以，他直说只要不让他娶玉蔚苒就好。 他还没忘记，三年前，玉蔚苒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总是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跑，并且还说喜欢他的话，他听了，压力真的很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如果不是念着两家是亲戚，他真想打死玉蔚苒。 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靠近自己。 可玉蔚苒不但对他抛媚眼，还总是一口一个柏哥哥，并且主动的投怀送抱，真的是能把人给逼疯的节奏。 所以宋长柏是坚决不要娶玉蔚苒的。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娶亲，也不过是传宗接代罢了，毕竟他是宋家的嫡子，肯定不能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来。 当然，他也不会苛待了玉家的姑娘，他知道分寸，不会给自己结仇家，他还要仰仗玉家的提携，他是要走仕途的人。 宋长柏是个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需要的是安国公府玉家这个强有力的助力，至于娶谁，都一样，他没有太大的意见，当然，只要不是玉蔚苒就可以了。 宋长柏这话说的很明白了，林氏心里也就有数了。 玉家嫡出的姑娘有四位。 玉倾城自然是想都不用想了，玉采薇躲着不出门，并且林氏这几日隐隐约约也听到有关于玉采薇很多不好的传闻，比如克亲什么的，自然也就排除在外了。 宋长柏说了，不喜欢玉蔚苒，那剩余的也就只有玉芷萱了。 好在玉芷萱各方面什么的都不错，林氏就想着和玉老夫人定准了人选。 不然的话，如果玉老夫人真把玉采薇给推过来了，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林氏的来意，玉老夫人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果然，喝了一盏茶。 林氏就笑盈盈的开口说道，：“姑母，先前姑母在信中也严明了咱们两家结亲的事情，不知道姑母要那哪一位姑娘下嫁到宋家啊？” 林氏这话说的即位妥帖客气，让人听着心里就舒服。 玉老夫人对宋家的感情也极其深厚，同样也觉得玉芷萱很好，不然也不会同意把玉芷萱嫁到宋家去了。 “依着老身的意思，二丫头跟柏哥儿年纪相当，自然也是相配的，不如就将二丫头定给柏哥儿吧。”玉老夫人也笑着回道。 林氏也满意，：“那敢情好啊，我也觉得二姑娘不错，和柏哥儿很是相配。” 玉老夫人见林氏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而且还十分的痛快，也就顺势说道，：“二丫头的亲娘去的早，打小儿就是养在老身身边的，说实话，老身还有些舍不得她远嫁，不过宋家是老身的娘家，而且你这性子也是和善的很，柏哥儿又是个有出息的，并且你又告诉老身，柏哥儿会长期留在盛京，所以老身才会将最心爱的孙女儿许配给柏哥儿，老身这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怠慢了二丫头，老身可绝对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姑母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啊，咱们怎么会苛待了二姑娘呢，二姑娘如此冰雪可爱，我心疼哈心疼不过来呢，姑母尽管放心，将来我一定会把二姑娘当做是亲女儿一般疼爱的，若是柏哥儿欺负了她，我也是不许的。”林氏信誓旦旦的说道。 玉老夫人对林氏也算是了解，林氏当真不是个刻薄的人，对大儿媳妇，虽说不是疼爱的紧，但也没有刻意的去拿捏。 也从来不去插手儿子媳妇房里的事情，更加没给儿子赛过一个姨娘通房，当然除却婚前安排过去的一个通房，不过也从来没有给那通房多大的脸面，仗着自己是夫人给的，就无法无天，这是绝没有的事情。 所以宋家长房，一直都和和顺顺的，半点矛盾也没有。 儿子媳妇感情好，也生了嫡孙女，嫡孙儿林氏的日子，过的也是十分顺遂的。 当然，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也是没错的。 “恩，既然你这样说，那老身就放心了，一切就按照程序来吧，交换了庚帖，先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玉老夫人的话，等于是拍板决定了。 如此一来，林氏也放心了，毕竟也是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而沈卿瞳，玉倾城，玉芷萱，还有宋玉雯，林雪蓉，都跟着亲事到了晋国公府齐家做客去了。 今日是晋国公府长孙的满月酒。 要说这起这晋国公府也是一本烂账算不清楚的。 这晋国公的长孙，并不是世子的儿子，而是二少爷齐少卿的儿子。世子齐少元还没成亲。 齐少元的未婚妻是谢家的嫡长女。 这齐少元今年二十一了，和谢家长女早就定亲了，只是还未迎娶罢了。 可是齐二少却早早的就成亲了，如今连儿子都生了。 一般世家大族中，都是兄长先娶亲，可偏生齐家就跟别人不同，齐二少抢先一步，先娶亲生子了，并且还大肆庆祝儿子的满月宴。 当然，这里头也是有缘故的。 虽然兄弟二人都是嫡出，可却也是不同母。 齐二少的母亲，也就现任晋国公夫人是继室。 齐少元的娘亲在他一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不到一年，晋国公府便娶了继室进门，也就是现在的晋国公夫人，而晋国公夫人进门七个月就生了齐二少，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了，但是晋国公夫人称孩子早产，见过的人都知道，孩子一看就是足月儿，十分健壮，绝对不是个早产儿。 不过人家夫妻一口咬定孩子是早产了，旁人也是没办法啊。 俗话说，有了继母，连父亲也生了后爹了，这话是一点儿错都没有的。 男人都是薄情寡性的，和新妻子有了儿子，自然前头妻子生的儿子，就抛诸脑后了，这齐少元是在继母手里长大的，幸好前几年老夫人还活着，一直护着齐少元，也压着晋国公府，齐少元也算是磕磕绊绊的长大了。 晋国公夫人看着齐少元是怎么都不顺眼，只要有齐少元在，她永远是继室，永远矮人一头，她的儿子虽然是嫡出，但是也永远没有可能承袭爵位，这让她如何甘心呢？ 她做梦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世子，承袭爵位，但是老夫人在，而晋国公虽然宠爱她，可是老夫人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连晋国公都不敢忤逆老夫人，她自然也不敢了，本身就是继室，处处要受人掣肘。 不过好在晋国公府也不喜欢齐少元，晋国公夫人也处处败坏齐少元的名声，虽然老夫人给齐少元定了亲事，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谢家也不太主动，齐少元十八岁的时候，老夫人用尽一切手段，终于逼得晋国公府请封齐少元为世子。 也正因为太过心力交瘁，老夫人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 倒是晋国公夫人，怕老夫人死了，自己的儿子要守孝三年，所以快速的给齐二少定亲，然后成亲，结果刚成亲没多久，老夫人果然去世了，这样一来，齐少元的亲事就耽搁了，要守孝。 也正是因为老夫人过世，不然齐二少也不会到现在才生子了。 去年齐少元的孝期也过了，才开始商量成亲的事情，只是晋国公府夫妻二人好像都不上心，这事儿就一直耽搁到现在，齐少元马上就快二十二了，还耽搁着没成亲，倒是这小三岁的弟弟已经生了嫡长子。 今日晋国公府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一片啊。 这个排场，给人的感觉就是齐二少才是晋国公世子一般。 晋国公夫人于氏几乎笑开了花，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可见真的是高兴坏了。 毕竟这才是自己的大孙子啊。 当然晋国公府这点儿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于氏的口碑也不好，尤其是当年，那时候，人人在背后都说于氏是先奸后娶的，反正各种难听的话都有，于氏心里也有数，不过到底是快二十年的事儿了，现在也很少有人提及了。 其实若不是因为这个，老夫人也不会对于氏的意见这么大。 婚前就弄出了孩子，若是晋国公府不肯负责，那于氏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晋国公对于氏是真没的说，不单单是负责，而且还替于氏遮掩，生怕回了于氏的名声，只是这孩子到底是瞒不住的，所以于氏的名声不至于说是全毁了，但在盛京，到底也是矮人一头了。 也是近几年才好了些，毕竟晋国公府也不是软柿子，不能任人拿捏，而且这些流言蜚语，说了这么多年了，也是说腻歪了，也就不爱说了。 但大多数的高门夫人，都跟于是维持着面子情，是一点儿也不肯深交的，这让于是十分的头疼。 当然，今天是晋国公府的好日子，大家自然不会揭于氏的伤疤了。 安国公府和晋国公府的关系不错，此番过来，纯属就是来做客的。 靖康侯府来的是白氏和韦氏。 沈卿雪，沈卿月，沈卿双仍旧没有来，大概沈卿双因为吴姨娘的事情，还是不愿意出门交际吧。 最让沈卿瞳意外的是，她的母亲昌平长公主竟然也来了。 她真的是很好奇啊，从前昌平长公主是很不喜欢于氏的，从心底里看不起于氏，说于氏是个先奸后娶的贱人，这等不要脸的人，她根本不屑于看一眼。 那时候沈卿瞳年纪还不大，还不太明白，但是也能感觉的出来母亲是讨厌于是的。 之前和晋国公府也是鲜少有往来的，此番为何却来参加一个小小的满月宴了呢，这倒是很奇怪啊。 不过沈卿瞳也没多想，她现在已经可以克制住自己了，不会一见到母亲就跟从前那样激动的不能自持了。 她还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并且也不会傻乎乎的往前凑了。 因为那样的结果，就只能自取其辱。 沈卿瞳其实是害怕，害怕若是母亲在这样侮辱几次，她就会真的放下了这段母女情。 毕竟不管什么样的感情，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和侮辱。 沈卿瞳先把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生怕会继续恶化下去。 不过于是见到昌平长公主来了，更是一脸谄媚的凑了过去。 昌平长公主看到于是，连正眼都没给，就径直走了进去。 直接给了于是一个大没脸，于氏作为东道主，这脸上真的是挂不住了，可是昌平长公主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她也不敢发作啊，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招呼客人。 有些事，是沈卿瞳也不知道的。 晋国公其实也没啥大能力，为何在朝堂上还能站稳脚跟呢，这是因为从前晋国公做过永安帝的伴读，这感情自然是不一般了。 晋国公府是永安帝的伴读，年幼的时候，在宫里住过不少时日，自然也是认得昌平长公主的，他比昌平长公主年纪大几岁，昌平长公主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调皮，甩开伺候的宫人，一个人爬树，结果爬的很高了，不小心摔了下来。 正是晋国公路过救了他，只是当时晋国公飞身过去，给昌平长公主做了肉垫子，却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了胳膊，当时挺严重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差点就留了残疾。 现如今那疤痕还在呢，虽然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昌平长公主也记事了，对于晋国公一直都存着感激之情。 但是她是真瞧不上于氏来，这一次，是晋国公托人带信儿给她，让她过来的，否则依着昌平长公主的性子，才不会来呢。 昌平长公主想着，晋国公这次邀请她过府，多半是有事情要求她吧。 晋国公这些年从来没对她提过什么要求，如果这次真的是要求她。只要她能做到的，她绝对不会推脱，毕竟当年若不是晋国公救她，她早就是死人一个了，这份情谊，她是一定要还的。 玉倾城和沈卿瞳，还有林雪蓉站在一起，可她却看到顾瑶瑶冲着自己走过来。 顿时脑子嗡的一声，就快要炸开了。 上一次顾瑶瑶对她做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如果不是顾炎枫，她只怕现在早就是人人唾弃的失节女子，想到这些，玉倾城就攥紧了拳头。 －－－－－－题外话－－－－－－ 下午有二更哦。 190 难不成又作妖 站在玉倾城身边的沈卿瞳自然也感受到了玉倾城身上强烈的气息变化，随着玉倾城的眼神望去，沈卿瞳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向着这边走来的顾瑶瑶。 其实刚才沈卿瞳就看到了顾瑶瑶，那一日，听了玉倾城的分析，沈卿瞳，对顾瑶瑶的看法，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更是不可能把顾瑶瑶当做是姐妹了。 她最初的时候，真的有一种直接去问顾瑶瑶的冲动，但是到了此刻，也已经不想去问了，当然，她是再也不会把顾瑶瑶当姐妹了。 如果有一天，真的让她查到了当初自己的死，跟顾瑶瑶有关，她也不会轻饶了顾瑶瑶。 “倾城，瞳儿，你们两个没事吧。”林雪蓉也是聪慧过人的女子，自然也感觉到玉倾城和沈卿瞳二人身上的变化，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没事。”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顾瑶瑶慢慢走了过来，虽然是对着玉倾城和沈卿瞳的方向，但是却旁若无人的略过她们，往大厅外头去了。 “倾城姐，你镇定一点。”沈卿瞳握住了玉倾城的手。 玉倾城的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她虽然那一日没有深究顾瑶瑶，但是这心里，真的对顾瑶瑶已经有了太大的阴影，是一刻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 她甚至都深深的觉得，方才是顾瑶瑶对她的挑衅，故意向着这边走来的。 “我没事，你放心吧。”玉倾城微微一笑。 玉倾城的语气已经十分平静淡然，完全没有方才那种克制不住的感觉了。 “别想这么多了，总归咱们小心一点就是了，这里是晋国公府，料想她也不敢乱来的。”沈卿瞳深深的握了一下玉倾城的手，以示安慰。 “恩，我知道，上一次，是我太笨了，对她没有防备之心，才会被她算计了，以后绝对不会了。”玉倾城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冷冽，清明的眸子闪过一抹森寒，连沈卿瞳都吓了一跳。 这样的玉倾城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从前，不管在什么场合之下，玉倾城都是落落大方，浅笑盈盈的，只怕这一次，是真的恨了顾瑶瑶，也是，她也无法原谅顾瑶瑶，毕竟顾瑶瑶实在是太狠毒了。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连自己的亲哥哥也可以利用。 林雪蓉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体上，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林家也是世家大族，她从小见过的内宅阴私事情也不少，这盛京城里，更是富贵云集的地方，争斗更是不断。 只是她也习惯了，并不太在意。 生在这样的家族，就是要面对这些问题，你幻想着活的简单，什么都不算计，处处不设防，那是不可能的，下场就是会被旁人给算计死，尤其是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戏码，不好意思，只能你死，自然是不会手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林雪蓉也是明白的。 林雪蓉的确聪明，不该说话的时候，想来是不插话，就像现在，她就没有询问一句，只是等着玉倾城和沈卿瞳自己调整情绪罢了。 不多时，秦氏过来了。 “你们三个怎么傻愣愣的站在这里，怎么没到里头去啊？”秦氏问道。 “没事，一会儿就去。”玉倾城答道。 “你别说，不管大人如何，这哥儿生的是真有福气，瞧着就让人喜欢的紧。”秦氏一脸喜爱的说道，看来是刚从齐二少奶奶的房间过来。 “那孩子生的很好吗？”沈卿瞳有些好奇的问道。 “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的哥儿，听说出生的时候，足足有九斤重呢，可是把二少奶奶给折腾的够呛。”秦氏也是方才听来的。 这于氏十分心疼儿媳妇，自从儿媳妇怀孕了，就日日给儿媳妇进补，自然也是希望孙子可以在母亲肚子里发育的好。 却没想到孕妇补得太过了，会导致胎儿特别大，结果孩子九斤重，也幸亏，这二少奶奶身子健壮，不然的话，吃尽了苦头是小事，只怕会有危险。 “九斤重，也是太重了吧。”林雪蓉忍不住咋舌。 她到底是年纪大一些，经历的事情也多，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个重量的新生儿呢。 一般来说，女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保持自己的身形，不会吃太多的东西，哪怕是怀孕的时候，而且多少懂一些医术的自然也知道，若是孕期的时候吃的太多了，将来生孩子的时候准得受罪。 谁会去找这个难受啊。 可见这于氏也的确太自私了些，为了孩子能强壮些，就让母亲这样进补，典型就是只顾孩子，不顾大人啊。 “谁说不是啊，我方才听人说，这二少奶奶受了不少苦，生的时候，疼晕过去好几次，幸好胎位正，加上她身子素日里不错，但到底也是伤着了。”秦氏说着，便住了口，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这齐二少奶奶真的伤了身子，不过是伤了私处，这么的孩子，生出来，怎么可能不受伤呢，这都出了月子了，脸色也不大好看。 只怕是大伤元气，要毫升的将养一些日子吧。 只是当着三个未出阁的姑娘，实在没法开口。 林雪蓉的年级大一些，听了秦氏这话，也能明白，沈卿瞳就更明白了，她医术精湛，自然看遍了不少医术，别说是女人的身体结构了，就是男人，她也是了解的，自然没什么不明白。 倒是玉倾城没明白，毕竟年纪在那儿，十五六岁的女子，未出阁，肯定有些事情是不懂的。 不过玉倾城倒也没有问。 沈卿瞳提议去看看孩子。 二人也觉得没事，自然也就答应了，三人就一起去齐二少奶奶的房间了。 果然，那哥儿是虎头虎脑的，根本就不想刚满月的孩子，倒是比人家百天的孩子还要大一些呢。 如今正在奶娘怀里吃奶，看这样子，只怕三个奶娘也不够他吃的。 齐二少奶奶的脸色的确不大好看，在软榻上半躺着，看神色，似乎有些不耐烦。 齐二少奶奶出身不算太高，这也是因为于是原本出身也不算高，而且又是继室，并且还闹出了先奸后娶的丑闻，她也想给自己儿子娶个高门的媳妇儿，可是人家都不屑于跟她结亲，后来她也是着急娶进门，所以就选了，父亲在翰林院任职的宁氏。 宁氏出身不高，但也是家中嫡女，父亲是文官，她的教养什么的也都很好。 嫁过来之后，这几年过的也不太素净。 她是文官之后，和勋贵之家，有些格格不入，文官最讲究的就是门风和规矩，也是特别要脸面的人，她从小读着女则女诫长大的，对于氏的行事风格真的是十分不赞同，可于氏终归是婆母，还老是想着压她一头，齐二少又是十分孝顺之人，弄得宁氏过的十分不舒心， 宁氏家里是最讲规矩的人，这原配嫡子的地位就是比继室嫡子要高。 而这爵位也合该就是齐少元的，宁氏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晋国公府这内里乱七八糟，让宁氏很是糟心，觉得这里的生活颠覆了她的三观。 可是她还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是自己的丈夫和婆母。 再有就是她怀孕的时候，于氏不要命的让她进补。 她说不行，胎儿太大，到时候不好生，可于氏也不管，说一定要让她生个大胖儿子。 宁氏觉得很糟心，这还没生呢，万一是个女儿呢，可这种话，她都有些不大敢说。 因为于氏盼孙子盼的是望眼欲穿的，如果她敢说这一胎是女儿的话，只怕于氏会疯掉。 结果，生孩子的那一天，差点就要了她半条命，到现在，她下面还没长好呢，并且产婆也说了，即便是长好了，以后也会影响夫妻生活。 想到这些，宁氏就糟心的要死，她那夫君，本就不是多么专一的人，这她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收了两个通房了，整日里在那两个通房屋里厮混，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所以这大喜的日子，宁氏也是勉强笑脸相迎，可如今，下面又痒又疼，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并且这府医什么的都是男子，她的患处这么私密，自然无法严明。 那产婆随时女子，但到底也不太精通医术，真是让她头疼的要死。 沈卿瞳见宁氏的脸色不好，并且愁眉苦脸，而且总是忍不住改变姿势，心中就了解了大概。 她和宁氏也素无往来，宁氏出自文官之家，并且她父亲官职也不高，自然融入不了沈卿瞳她们这些人的圈子，别说沈卿瞳了，玉倾城也也和宁氏不熟悉，并且宁氏还比她们两个要年长几岁。 沈卿瞳和玉倾城看了一会儿孩子，见宁氏真的是有些坐立不安了，心中也禁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她自小研习医书，自然也知道，这女子私密处的症候，虽然不会致命，但确实最难以忍受的。 看着宁氏这脸色，应该是因为生孩子伤到了私处，产婆处理不当，开始引发了炎症了，瞧着现在这情况还不是很严重，下一步，只怕会难受。 如果不及时医治，拖成了长久慢性的，才是最熬人的。 “二少奶奶，是不是不舒服啊？”沈卿瞳过去问道。 宁氏这才抬头看到了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沈卿瞳穿着一袭浅色衣衫，打扮的十分素净，只是化了淡淡的妆容，可即便这样素净的一张脸，却有着淡雅出尘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就无法移开眼眸。 宁氏不由得赞叹，好漂亮的姑娘啊。 看着年纪还不大，再过几年，还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男子。 宁氏也知道沈卿瞳的身份，方才过来的时候，也是于氏身边的嬷嬷带过来的。 沈卿瞳虽然跟她说话的语气淡淡，却是很关切的话语，一下子赢到了宁氏的好感。 可宁氏不会去跟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说这个，还是这么难以启齿的症候，自然笑着说道，：“多谢沈小姐关心，我没事的。” 沈卿瞳也知道，宁氏原本就是个一板一眼的性子，十分重视规矩礼教的，让宁氏对她说这些，只怕也是不太可能。 沈卿瞳倒也没勉强，只是笑着说道，：“二少奶奶，我认识一个女大夫，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捎个信儿，我帮你找她来。” 宁氏有些吃惊的看着沈卿瞳。 沈卿瞳如何知道她现在的需求呢。 她真的是需要一个女大夫来瞧病。 可是这盛京城虽然大，可女大夫却真的是凤毛麟角，难以去找啊。 可听着沈卿瞳的意思，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的病情，才说要给自己介绍女大夫的。 “二少奶奶不必着急，可以想好了，差人来找我。”沈卿瞳见宁氏十分吃惊，并且难以置信的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正巧此刻沈卿雪过来寻她，说是有事情要说，沈卿瞳也就离开了。 林雪蓉还是第一次出席盛京里的宴会，虽然她年纪要大一些，可终究还是比较兴奋的，玉倾城就陪着林雪蓉四处逛逛，顺便也介绍一下林雪蓉，希望林雪蓉能快一点打入这个圈子。 而沈卿瞳就被沈卿雪拉着到了一处偏僻的凉亭，姐妹二人就坐了下来。 “怎么了，你这么着急找我，可是有事儿吗？”沈卿瞳问道。 不过看沈卿雪和一脸凝重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家里出事了。 八成又跟沈老夫人有关系。 “怎么了，老夫人又作妖了吗？”沈卿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笑之意，问道。 “二姐姐猜得没错，只是，这也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但是我还是想来跟二姐姐说一说，看看有没有应对之策。”沈卿雪托着腮说道。 “怎么了，你有话直说就是。” “祖母将吴家九小姐给接过来了，就住在侯府，并且住在了寿安堂。”沈卿雪说道。 “吴家九小姐？”沈卿瞳带着些疑问，沈老夫人的出身也不算低，当然，这个吴家，跟吴姨娘那一流自然是不同的。 吴家在盛京算不上一等簪缨世家，但是也是世家大族，当然，比起三大国公府，五大侯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当初吴姨娘就是因为和沈老夫人沾了一点远亲，才会被沈老夫人如此看重的。 可此吴家，绝非彼吴家啊。 “你是说，吴家还待字闺中的那个四房庶出的九小姐？”沈卿瞳仔细想了想，总算是想起来了。 吴家早已经分家，各家过各家的日子，沈老夫人是长房嫡女，但是她的兄长吴老太爷早就不在了，如今长房也是她的侄儿当家。 而这位吴家九小姐，是沈老夫人庶弟的女儿。 她的这个庶弟与她相差了十好几岁的年级，他最小的女儿，也就是这位九小姐了，今年十九了，还待字闺中，并未出阁。 沈老夫人这一辈里，她们兄弟姐妹有好些都不在了，唯一活着的，只有沈老夫人的这个庶弟，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妹，但是却没在盛京，远嫁了。 沈老夫人这个庶弟的姨娘是她母亲的丫鬟，当时也是她母亲亲自开了脸做了姨娘，并且他那姨娘生了他就难产死了，所以就养在了嫡母跟前儿，当时沈老夫人年纪也不小了，经常帮着母亲带着弟弟，很有几分长姐为母的感觉，加上其余的兄弟姐妹不是死了，就是不在盛京，所以沈老夫人对这个庶弟十分抬举，也十分的放在心上，从前还让沈之信给这位吴四老爷谋了个差事，否则依着吴四老爷平平无奇的能力，在这盛京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191 毒舌的沈卿瞳 191 这些暂时不表，只是沈老夫人将这个侄女接到侯府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二姐姐，我昨天去给祖母请安了，实则也是想探听一下祖母是个什么意思，你也知道，祖母对我还算客气，不过还真的被我给看出了些端倪，我瞧着祖母那个意思，只怕是让这个九小姐给大伯父做继室。”沈卿雪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大概也是需要些勇气才能把这番话说出来吧。 沈卿瞳听了倒是不觉得意外，果然，还是准备作妖。 这死老太婆真的是一天不作妖就难受啊。 先不说这九小姐人品如何，单单就是沈老夫人的侄女，这一点，就足够让沈卿瞳排除在外了，她又不是疯子，若是沈之信娶了这么个女人，那以后靖康侯府可真是要鸡飞狗跳起来了。 “那位九小姐如何？”沈卿瞳问道。 沈卿雪抿着唇，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样。 “有话你就直说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啊？”沈卿瞳倒是不理解了。 “我母亲见过，她说，这位九小姐言行举止极好，并且举手投足之间，跟已经过世的大伯母有几分相似。”沈卿雪一边说，一边看着沈卿瞳的脸色，最后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 沈卿瞳一听，脸色立刻拉了下来，锐利的眸子闪过森森寒意，仿若一把锐利的宝剑，时刻准备出鞘，一句歼灭敌人。 沈卿雪觉得脊背发凉，更是不敢说话了，她还从来没觉得二姐姐这么可怕过呢。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沈卿瞳冷哼了一声，态度十分冷漠。 “不过大伯父这些日子一直没回府，还没见过这位九小姐。”沈卿雪连忙说道。 “我明白了，老夫人这是还嫌家里不够乱啊。”沈卿瞳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的咬牙启齿。 “哎，我也实在是不明白，祖母到底是如何想的，非得要和大伯父拧着来，大伯父现如今连侯府都不回了。”沈卿雪也挺心塞的。 毕竟家里气氛如此，她也觉得十分不痛快。 倒是着实羡慕沈卿瞳不在府里，真不知道现在府中气氛多么的压抑令人难受，她都想逃离那个地方了。 “我知道了，你和二婶娘不必担心，老夫人心中所想，绝对不会成为现实的。”沈卿瞳说的斩钉截铁。 “其实，那个九小姐表面上看着还可以，容貌也是极好的，但是我听丫头说，私下里一塌糊涂。”沈卿雪满是担忧的说道。 “你这话是何意？”沈卿瞳倒是也不明白了。 沈卿雪自然也是没想瞒着沈卿瞳的，便把知道的统统都告诉了沈卿瞳。 白氏也是多方托人打听了这个九小姐。 这个吴家九小姐，闺名叫做吴明珠。 在吴家姑娘里排行第九，吴家四房排行第三，是吴四老爷的庶女，也是唯一没有出阁的女儿了。 吴四老爷的官职不算大，吴明珠的姨娘是吴四老爷的最宠爱的妾室，自然在家里就十分得脸。 吴明珠心高气傲，她自己虽然是庶出，可却容貌生的极好，花容月貌的，所以寻常人家都瞧不上，拖来拖去就拖到了现在，成了老姑娘。 并且吴明珠原本性子十分跋扈，家里的下人都对她望而生畏。可不知道为何，一个多月以前，吴家突然请了一个引教嬷嬷来调教吴明珠，而一向性格嚣张跋扈的吴明珠竟然也对引脚嬷嬷十分的恭敬，不管引教嬷嬷说什么，都照着做，这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氏打听出来了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都是沈老夫人的算计啊。 白氏忖度着，只怕沈老夫人也是没法子了，想要挽回她和沈之信的关系，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沈老夫人如果还想打着以前的主意，把沈之信把持住只怕是不可能的了，如果继续闹腾下去，也只会让甚至和她离心。 所以才想着通过娶继室的法子来笼络住沈之信，希望可以修复母子情分。 可这继室的人选，必得是她的人才好，所以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吴家身上，吴明珠是她的亲侄女，她和吴四老爷的关系也十分亲近，虽然吴明珠的性子让她嫌弃，可吴家只有这个一个姑娘未出嫁了，在下一辈里倒是大多数为出阁，可这个辈分可差了一辈啊。 让沈之信去表妹还可以，若是娶表侄女，只怕是压力有些大，让人接受不了。 别说沈之信了，沈老夫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这人选就只有吴明珠了。 可吴明珠被吴四老爷给宠坏了，尤其她的姨娘郑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堪比正室夫人，所以吴明珠真的是有些无法无天。 不然也不会十九岁了还没出嫁。 只是不曾想，沈老夫人将自己的意思告知郑姨娘和吴四老爷的时候，二人也没瞒着吴明珠，跟吴明珠一说，吴明珠登时就点头答应了。 沈之信是何等人，这盛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如果能做靖康侯夫人，哪怕是继室也无所谓啊。 吴明珠自己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依着自己的家世，顶多也就嫁个门当户对的了，可是能嫁给沈侯爷就不同了，那可真的是位高权重啊。 即便沈之信有了嫡子嫡女又如何，依着她的美貌和年纪，肯定能把沈之信牢牢的握住，到时候，让他请封自己的儿子做世子，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将来她就可以跟姑母一样，是国公府的老夫人了，这岂不是最体面的生活吗？ 沈之信虽说是年纪大了些，这吴明珠也曾经在宴席上见过沈之信一次，那风姿绰约，比那些少不更事的年轻人，更加有魅力。 所以吴明珠机会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所以就十分用心的跟着引教嬷嬷学规矩了。 为的就是也能让沈之信看中她，然后可以娶她进门。 只是不过一个月的工夫，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改变了不少，可是内里仍旧是从前的人，在人前还能装一装，可是到了人后，真面目也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有一次打骂丫鬟的时候，正巧被沈卿雪的丫鬟瞧见了，简直和在人前是两幅面孔。 这样沈卿雪自然也是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的人啊，那更不能叫她得逞了。”沈卿瞳也恶心的要死，这完全就是沈老夫人的算计，要说这沈老夫人也真是够奇葩的，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非得要挑起争端不可，真不知道沈之信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竟然摊上这么个母亲，也是真是够倒霉的。 “我应该这几天就要回去了，等我回去再说吧，你和二婶娘只管稳住，把家里打理好就是了。”沈卿瞳安慰道。 “知道了，二姐姐，其实这件事，我母亲也的确处理不了，你也知道，我母亲轻易也不敢去管祖母的事情，多一句话也不敢说，否则祖母就要骂人的。”沈卿雪也挺心疼白氏的。 沈卿瞳自然明白，如果不是想赶紧的找个人夺了白氏的权柄，想来老夫人也未必会选吴明珠这种货色。 她也是真的没有人选了吧。 选个外人也不放心，韦氏也被沈之觐给敲打的老老实实的，不敢在作妖了。 沈之觐对韦氏，是刚柔毕竟，软硬兼施，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让韦氏跟大房作对，让老夫人自己一个作去吧，韦氏不能插手。 哪怕韦氏恨死了沈卿瞳，也得忍着，他们三房是靠着沈之信的，上次嫁妆的事情，沈之信也算是让步了，沈之觐都记在心里，所以管的韦氏死死的。 韦氏虽然和沈老夫人关系亲近，可是韦氏有个好处，就是她是真听沈之觐的话，况且沈之觐这个当儿子的都不跟老娘同一个阵营，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自然还是听自己夫君的话。 沈老夫人此番也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恩，明白，也是为难二婶娘了，还要这样迁就老夫人。” “哎。”沈卿雪也连连叹气。 其实她母亲的确也是挺委屈的，祖母这一腔怒火几乎是都撒在母亲身上了，父亲还不理解母亲，整日里都跟小妾厮混，虽然没有宠妾灭妻的架势吧，但看那样子，也真的好不到哪儿去，总之，沈卿雪想到自己母亲就觉得不值。 “三妹妹，你放心吧，不管将来父亲娶了谁做继室，都不会有人来抢夺二婶娘的权柄的，除非二婶娘自己提出不管家，否则我敢保证，这管家之权，一直都是二婶娘的。”沈卿瞳很郑重的说道。 沈卿雪有些不可置信，她错愕的看着沈卿瞳。 其实沈卿雪没想过沈卿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她就是迷之信任沈卿瞳，觉得只要是沈卿瞳说的话，就一定会兑现。 “多谢二姐姐。”沈卿雪满是感激的看着沈卿瞳。 “没事，走，咱们先到前头去，毕竟这是在晋国公府，先不说这些了。”沈卿瞳说罢就拉着沈卿雪离开了。 沈卿瞳和沈卿雪一起去找玉倾城和林雪蓉了。 这毕竟也是在晋国公府底盘，这边虽然偏僻，但是也不能老是说自家的事儿，万一被人听到了呢，还是那一句，家丑不可外扬啊。 只是二人费了好大的工夫，却一直都没找到二人。 今日晋国公府的人着实很多，但凡盛京有脸面的人家都来了。 可见于氏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沈卿瞳寻找的过程中，竟然看到了谢雨珊，谢雨晴，还有谢雨琳三姐妹，身边竟然还有沈卿云。 沈卿雪也看到了沈卿云，心中觉得有些尴尬，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沈卿瞳。 沈卿瞳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而沈卿云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手下败将罢了，而且已经被沈家除名了，沈家没要求沈卿云连姓氏都改了，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只是碰到这四个人，难免也让沈卿瞳有些心情不好罢了。 沈卿瞳并不打算理会她们几个，而是继续去找玉倾城和林雪蓉，也不知道这连个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二妹妹，走这么急啊？”沈卿云却已经先一步开口叫住了沈卿瞳。 只是沈卿瞳恍若未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怎么，二妹妹是不想看到我吗？”沈卿云直接快步追上了沈卿瞳，并且直接拦住了沈卿瞳的去路。 “你再叫我？”沈卿瞳一脸疑问。 路上来往的人并不少，这盛京城的勋贵圈子里，也就这么多的人，大家都知道沈家的事情，也知道沈卿云和谢世安那点子破事，沈卿云被逐出沈家，现在却又来纠缠沈卿瞳，这姐妹早已经势同水火了，只怕也是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人人都喜欢看戏，谁也不例外。 自然都驻足停留，想要看看这姐妹人会不会当场撕逼了。 “对呀，我自然是叫你了。”沈卿云今日穿着一件绛红色的束腰长裙，外头是同色系的对襟，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这个打扮算是十分的华丽逼人了。 沈卿瞳自己一看，这整套头面的做工和质地，只怕是宫中之物，难不成是她的姨母贤妃赏赐的？ 吴婕妤被打入冷宫，却没想到，贤妃倒是愈加的对沈卿云照顾起来了。 沈卿瞳也知道，谢世安和沈卿云的婚期都定了，到现在，也不到一个月了，沈卿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谢家嫡长媳了，这倒是也圆了沈卿云的心愿了。 可为何没有在沈卿云脸上找到一丝要做新娘子的喜气呢，反倒是看着沈卿云一双眼睛，越发的阴沉起来。 当然这本来也不管沈卿瞳的事情。 “我记得你已经被沈家除名了，你再也不是我沈家的人，所以以后你不必叫我二妹妹，叫我一声沈二姑娘就可以了。”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她真的是懒得跟沈卿云说一句话。 “不管怎么说，你始终都是我妹妹，我知道，你是气我，气我和世安的事情，其实从小你也只奥，世安喜欢的人一直是我，我知道，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不该抢了你的心上人，可我也受到惩罚了，父亲为了你，已经将我逐出家门，幸好我和世安经得起考验，下个月我就要大婚了，二妹妹，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希望你可以来谢家出席我们的婚礼，我希望你可以祝福我和世安。”沈卿云满脸希冀的看着沈卿瞳，十分真诚的说道。 沈卿瞳听的都快要反胃了。 沈卿云说这种煽情的话，还句句都是违心之词，就真的不怕闪了舌头吗？ 沈卿云能说的出来，不代表沈卿瞳能听的下去啊。 而旁边的看客，一个个都饶有兴致，都在看沈卿瞳的反映。 连沈卿雪也有些担心，真的怕沈卿瞳克制不住的怒火，上去啪啪就给沈卿云两个大耳刮子、 毕竟连沈卿雪都觉得自己快听不下去了。 沈卿瞳其实知道沈卿云的算计，大概其就是想让自己丢脸吧。 反正沈卿云已经是不要脸了。 她姿态放到最低了，虽然说的话也都是些不要脸的话，可是人的心里就是很奇怪，人先示弱，这人的心就会偏向哪一方。 哪怕都知道错的是谁，可如果沈卿瞳对着沈卿云打骂一番，可众人骂沈卿云一句不要脸的同时，也会觉得沈卿瞳是个不折不扣的泼妇，没有一点儿度量，反正沈卿云是宁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你和谢世安要成亲了？”沈卿瞳问道，语气淡淡的。 “对呀。”沈卿云满脸幸福的说道，：“世安和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支持我们，我知道，世安退亲的事情，对你的打击不小，我再一次给你道歉，对不起二妹妹。”沈卿云十分抱歉的说道。 “那恭喜你们啊，不过谢世安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啊，我记得那天在谢家的时候，你跟谢世安，谢世贤三个人，你们三个人睡在一起，众目睽睽之下啊，谢世安还能心无芥蒂的娶你，我也挺佩服他的，所以，你们两个是真爱，我恭喜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沈卿瞳笑盈盈的说道，但是说的这番话，却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沈卿云的脸色立刻就僵住了，她真的没想到沈卿瞳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这件事，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沈之信并没有将这件事四处宣扬，当别人问起退亲的事情，沈之信只是说谢世安和沈卿云在一起了，他觉得谢世安配不上自己的嫡女，所以就退亲了。 大概其也是存着一丝丝的善念，沈卿云好歹也是他的血脉，他自然也不愿意把沈卿云毁的这么彻底，所以也就一笔带过了。 只是沈卿云如此不要脸的挑衅沈卿瞳，沈卿瞳为何还要给沈卿云留脸面。 反正她都不要脸了，自己搜上门来，她还客气吗？不把沈卿云打成猪头，她才不会罢休。 众人的眸光打量这沈卿云都变色了，主要沈卿瞳爆出的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虽然也有部分人知道实情，但终究碍于沈侯爷和谢谦的威名，不敢太过于宣扬，可这一次，是沈卿瞳亲口说出来的，她们自然不怕了。 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沈卿瞳，你胡说。”沈卿云脸色铁青。 “我胡说，我真的是胡说吗？那天在场的人不只是我自己啊，不少人都看到了，谢家几位小姐都在啊，你们说说，我胡说了吗？”沈卿瞳询问道。 谢雨珊不由得低下了头，真的是觉得无地自容了，同时也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卿云这个始作俑者，真是个白痴，还想着让沈卿瞳丢脸呢，结果把自己的脸面丢到爪哇国去了。 “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沈二小姐不必旧事重提了吧。”谢雨珊勉强笑着打圆场。 “我没想提啊，是沈卿云自己跑到我跟前来提醒我的，还非得要让我祝福她跟谢世安，那我就祝福呗，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啊，谢世安能不计较沈卿云也跟谢世贤睡过，并且还能明媒正娶沈卿云，这不是真爱又是什么呢？我真的挺佩服的，我也真心的祝福她俩啊。”沈卿瞳眨眨眼睛有些调皮的说道，又再一次强调了沈卿云和谢世贤睡过的事儿。 众人一阵唏嘘，有的甚至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眼睛还不停地打量沈卿云，带着嘲讽之意，沈卿云真的是要气疯了。 “沈卿瞳，你是故意的吗？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来摸黑我吗？”沈卿云克制不住的吼道，从前沉稳大方的形象全毁了，完全就是个疯婆子的样子。 “你不要太冲动啊，你是叫住我，非得让我恭喜你和谢世安的，你现在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这又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让我恭喜你们吗？”沈卿瞳满脸好奇的问道。 －－－－－－题外话－－－－－－ 医妃粉丝群，736053776，备注书中任意人名。看盗版的就别进了，闹心。 192 与众不同的林雪蓉 192 沈卿瞳的态度一直很温和，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想必沈卿云的歇斯底里，沈卿瞳脸色丝毫未变。 这才是沈卿云最抓狂的地方，原本她是打算热闹了沈卿瞳，让沈卿瞳和她当场撕逼，好诋毁沈卿瞳的名声，让沈卿瞳被冠上一个恶妇，泼妇的头衔，可是现在，好像变成泼妇恶妇的人是她了。 沈卿云紧紧咬着唇，攥着拳，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和沈卿瞳打一架。 可她不敢去啊，她也打不过沈卿瞳啊，沈卿瞳可不会跟她客气，说不定，直接打的她满地找牙。 如果是她先动手的，沈卿瞳教训她一顿，谁也挑不出沈卿瞳的错处来。 “走吧，沈卿云。”谢雨珊见状，快速的拉着沈卿云要离开，因为在流下去，丢脸的也只是她们，不是沈卿瞳。 沈卿云无法，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 沈卿瞳也无心纠缠，就拉着沈卿雪继续寻找玉倾城和林雪蓉了。 谢雨珊三姐妹拉着沈卿云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好歹没有人对她们指指点点了，才停下了脚步。 谢雨珊二话不说，反手就抽了沈卿云一耳光，不过没用太大的力气，沈卿云脸色也画着厚重的妆容，倒是没看出什么痕迹来。 “你是不是疯了，非得去招惹沈卿瞳。”谢雨珊训斥道。 沈卿云倒是也没敢反驳，毕竟，这场羞辱，是她自找来的。 “你简直就是有病，你下个月就要嫁到谢家来，麻烦你以后少惹事儿可以吗？不要在把谢家推到风尖浪口上了。”谢雨珊满脸嫌弃的看着沈卿云。 她是真的不知道沈卿云到底哪里好，谢世安就看上了沈卿云了。 沈卿云母女无数次把谢家推到风口浪尖上来，就这样的女人，还让她进谢家的门，真不知道大伯父到底是如何想的。 谢雨珊真的是无比的嫌弃沈卿云。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沈卿云低着头说道。 “要不是我娘让我带着你一起，怕你会给谢家丢脸，我真是一眼也不想看到你。”谢雨珊十分无奈的说道。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沈卿云，可是如果把沈卿云丢到一边，又怕沈卿云会惹祸。 “我不会在惹祸了，我看到沈卿瞳是真的压不住火。”沈卿云解释道，沈卿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要低调一点好，可是她什么都能忍，唯独对沈卿瞳，真的忍不了。 从前在沈家，她虽然是庶出，可沈家所有的光环都是她的，可到了现在，她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可沈卿瞳，却成了沈家最光芒四射的所在了。 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啊。 如果叫她选择，她也不愿意嫁给谢世安了，从前她喜欢谢世安，是因为沈卿瞳也喜欢谢世安，并且每次看到她同谢世安在一起，沈卿瞳那种伤心，那种心碎，满足了沈卿云的虚荣心，所以沈卿云才会跟谢世安在一起，可现如今，沈卿瞳对谢世安不屑一顾了。 她也没觉得谢世安有多重要，可是事情却由不得她来选择了，她只能嫁给谢世安了。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今日你若是再给谢家丢脸，我就再也不管你了。”谢雨珊一脸警告的说道。 谢雨琳也附和着说道，：“大姐姐说的对啊，你也实在是太笨了吧，根本就不是沈卿瞳的对手吗？你hia巴巴的凑过去，真是丢自己的脸面。” 沈卿云恨得要死，她好歹是要嫁给谢世安，做谢家嫡长媳的人，可谢雨琳一个庶出的姑娘都敢指着她的婢子指责她，实在也是太过分了吧。 不过沈卿云好歹也没敢去反驳，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走吧，都给好好的，打起精神来。”谢雨珊对众人说道。 谢家三姐这才同沈卿云一起离开了。 沈卿瞳教训了沈卿云一顿，心里倒也舒坦了些。 沈卿雪是真佩服沈卿瞳，真的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连自己未婚夫和亲姐姐被抓奸在床的戏码都输的如此轻松愉快，仿佛遭遇这件事的人不是她一般，二姐姐这强大的内心，她什么时候能学到一半啊。 沈卿雪如此佩服沈卿瞳，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是沈卿瞳和楚睿一手策划出来的，大概会更吃惊吧，估摸着会更加的崇拜沈卿瞳了。 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遇到了一个管事媳妇，沈卿瞳记性不错，刚才这管事媳妇就是引着她们到会客厅的人，所以拉着她问道，：“你看到玉家大小姐了吗？” 那管事媳妇显然也记得沈卿瞳和玉倾城，见到沈卿瞳，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娘娘是沈家二小姐吧，奴婢正要找玉家的人呢。”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沈卿瞳听到这话，总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 “回小姐的话，和玉大小姐一起同行的那位姑娘在湖边落水了。”那管事媳妇心惊胆战的说道。 “你说什么，林表姑落水了？”沈卿瞳也是吃了一惊。 “是啊。” “人怎么样？”沈卿瞳质问道。 “人，人没事，就是。”那管事媳妇儿张口结舌的，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沈卿瞳太了解这幅表情了，只怕玉倾城和林雪蓉又被人给算计了吧。 只是在晋国公府，也敢有人来算计玉倾城和林雪蓉。 沈卿瞳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林雪蓉这是第一次出门交际，而且也是第一次来盛京，所以有仇家的可能性为零，被算计的可能性也没有。 那么这人要算计的就是玉倾城，可玉倾城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谁有胆子敢算计太子妃啊，如果太子妃在晋国公府出事了，那晋国公府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和太子，还有安国公府的怒火也足以掀翻了晋国公府，所以这件事是晋国公府人做的可能太低了。 如果这些人都排除的话，唯一有嫌疑的就是顾瑶瑶了。 沈卿瞳转瞬之间，心里已经转了好几道了。 “三妹妹，你赶紧去找了我大舅母过来，连二婶娘也找来，我现在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沈卿瞳安排道。 此刻沈卿雪的心思有些乱了，也想不到什么了，就只能听从沈卿瞳的安排了。 沈卿瞳让那婆子带路，来到了厢房前。 这是给客人准备换衣服休息准备的。 玉倾城的彩月在外面守着，见到沈卿瞳差点就哭出来了。 “怎么样了？”沈卿瞳问道。 “我家小姐没事，只是林小姐她。”彩月说不下去了。 “你真是。”沈卿瞳也懒得问了，直接推门进去了。 林雪蓉的衣服已经换了，看起来倒是也没大碍，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玉倾城正帮着林雪蓉擦干头发。 玉倾城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卿瞳见人没事，但是彩月刚才的欲言又止，和那管事媳妇的话，以及二人阴沉的脸色，沈卿瞳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啊。 而且她认为，这落水的事儿，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玉倾城不会说，林雪蓉这几天也说过，她也不会水，那林雪蓉是怎么上来的，可想而知了，肯定是别人给救上来的，而救她上来的想必是个男人吧。 又是毁人名节，真是丧尽天良。 “是谁救了表姑母上来的。”沈卿瞳想到了这里头的关窍，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林雪蓉知道沈卿瞳聪慧过人，但是也没想到，她就仅凭几个人的反映，竟然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果真是太聪明了吧。 “你竟然猜到了？” “表姑母，到底是谁救你上来的？”沈卿瞳也来不及废话了，再一次问道。 “是晋国公世子，齐少源。”玉倾城答道。 “齐少源？”沈卿瞳问道，：“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跟谢雨珊有婚约吗？为何会救你们？”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和表姑母正在湖边说笑呢，我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结果表姑母眼疾手快把我拉上来了，她自己却脚下一滑摔进了湖里，我吓坏了，我又不会水，就大声呼救，结果齐少源在附近，他二话没说，就下水救表姑母了，结果上岸的时候，就被晋国公夫人一行人看到了，你也知道，现在天气暖和，大家穿的都单薄一些，然后晋国公夫人就开始聒噪不停，反正那话不是什么好话，就说齐少源是登徒子什么的，毁了表姑母的清誉，让齐少源为表姑母负责什么的。”玉倾城越说，脸色越难看，刚才都恨不得去捂上于氏的嘴巴。 哪有这样的，齐少源本来也是做好事啊，可现在看来，倒成了登徒子了，虽然于氏对齐少源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 这很明显就是想毁了齐少源和谢家的婚约吧。 并且想要强行让齐少源娶了表姑母的意思啊。 真是人心险恶啊。 “你说于氏方才就在附近吗？”沈卿瞳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说是其实想算计齐少源的话，她肯定不会选择算计倾城表姐的，倾城表姐你是未来的太子妃，算计你，等于跟姨母作对，跟太子作对，跟玉家作对，于氏肯定不敢，可是表姑母今日第一次出门，更加不会算计她头上，可于氏分明就是在那里埋伏好的，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于氏一个人的手笔，只怕背后还有人相助啊。”沈卿瞳娓娓道来。 玉倾城经过沈卿瞳这一提醒，自然也想到了，一直有一个人对她居心叵测，而她一定不会停止迫害她的。 “是顾瑶瑶吧。”玉倾城的声音有些冷。 “我猜也是，也就是她会这么丧心病狂吧，不知道她是怎说服于氏的，只是她应该没想到表姑母会救了你，然后自己摔下去吧。”沈卿瞳分析着说道。 林雪蓉自然也听明白了，她们是被别人给算计了，却连连说着阿弥陀佛，：“幸好落水的是我啊，如果是你可就惨了，你都已经指婚给太子，如果你的名声有半分的折损，你将来进了皇家，也是要被人诟病的。”林雪蓉连连说道。 玉倾城一脸的吃惊，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感激之情，：“表姑母，你现在还说这些，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遇到这么大的糟心事儿呢，都是我害了你啊。” “倾城，你别这么说，我都这般年纪了，我还怕什么呀，这点小事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影响的，我本身就是老女了，嫁不嫁的都没关系，反倒是你，你身份尊贵，但是也敏感，以后还是少出门吧。”林雪蓉握住了玉倾城的手，安慰着说道。 “表姑母，你这样说，我都无地自容了。”玉倾城低着头说道。 沈卿瞳也没想到林雪蓉会这样说，这林雪蓉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 她们真是没叫错了朋友，虽然她们辈分差了一辈，但是却脾气秉性相投，现如今，林雪蓉真是值得相交的朋友。 “表姑母，我把你害惨了吧。”玉倾城仍旧不能释怀。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不管那些人是什么目的，都不会达成的，因为我不会让人负责的，只不是被抱了一下而已，况且我能看的出来，那个齐世子是个正人君子，他只是想救我而已。”林雪蓉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都这般年纪了，自然能看的出来齐少源是个什么人，他救自己的时候，完全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并且眼底一片清明，坦荡无疑。 并且人家都有婚约了，她绝对不会去破坏了人家的好姻缘。 “那这般岂不是毁了姑母的声誉了？”玉倾城却十分的担忧，本来林雪蓉年纪大了，这亲事就很艰难了，如此在加上这样一笔，只怕就更难了。 “无所谓，我不在乎，但是也不能破坏了人家的好姻缘。”林雪蓉斩钉截铁的说道。 正在说话间，就听到外头一行人进了厢房，为首的正是晋国公夫人于氏，还有秦氏玉芷萱，宋玉雯，以及元氏，和谢家三位姐妹，白氏，沈卿雪也跟着来了。 沈卿云倒是没露面，沈卿瞳估摸着应该是刻意躲开了。 于氏看到林雪蓉，满脸愧疚，直接上前拉住了林雪蓉的手，赔礼道，：“林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没教导好源哥儿，竟然唐突了林姑娘，毁了林姑娘的名节，我一定会让源哥儿为林姑娘负责的。” 于氏这一开口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不，应该是推到齐少源身上，这也是够坑人的了。 而且是坑死人不偿命的哪一种。 林雪蓉自然明白，齐少源救了她，她才不会跟于氏同流合污，如果换做别的姑娘，肯能会担心有损名节，也就会就坡下驴，让齐少源负责，可林雪蓉就不是那等脏心烂肺之人，也不能寒了齐少源的心。 “夫人严重了。”林雪蓉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了于氏的手，然后一脸正色道，：“这件事和齐世子无关，是我不小心落水，齐世子正好路过，好心救了我，而且齐世子十分守礼，并没有逾越规矩之处，我也不需要齐世子来负责。” 别说是于氏了，众人听了这话，都愣住了，当然，宋玉雯的表情却没有半分的变化，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因为宋玉雯了解她这个七姨母，也太知道七姨母是个什么性子了，连她一个刚来盛京的人都看的出来，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了，七姨母肯定不会乖乖的入瓮了，况且七姨母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齐世子救了她的性命，她更加不会拖了齐世子下水了，肯定百般的帮齐世子撇清关系的。 193 一个比一个阴暗 193 而林雪蓉说这话的时候，齐少源也刚好踏步走进来。 看齐少源的样子，想必也是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才过来的，但是他的脸色却异常难看。不过在听到林雪蓉的话之后，明显阴沉的脸色却慢慢舒展开来了。 他禁不住开始打量起林雪蓉来。 他本就不是一个贪花恋色的人，方才救人，也是出于本意，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从自己面前流逝。 所以见到有人落水，就直接下去救了，根本就没考虑太多。 现金看着林雪蓉，虽然一头长发披在身后，一应妆容配饰全无，可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股子傲气，并且神色间一片清明，眉宇间没有半分龌龊算计，十分坦荡，心下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来。 好歹并不后悔为她下水救人，而且还沾染到是非到中来，若是遇到一个糊涂怯懦的，只会一味儿的哭哭啼啼，并且要自己负责，那才是真正让他看不起，觉得救错了人了。 因为当于氏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他这个继母，时时刻刻都想着把他从世子之位拉下来，好给齐少卿腾地方。 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对于氏，他也是从来没有好脸色了，只是维持表面的关系罢了。 却没想到于氏这次会搞出这样的事情，不就是想要破坏他和谢家的联姻吗？ 不想让他得到谢家这个有助力的岳家。 齐少源和谢雨珊的婚事，是很早之前，老夫人和谢老太爷定下的，因为老夫人和谢老太爷是姑表亲，所以谢老太爷也见过齐少源，深觉得齐少源不错，就许下了谢雨珊这个嫡长女。 但是因为二人相差四岁，所以婚期就没定下来，中间有赶上三年前老夫人病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还没成亲。 这才让于是钻了空子，想要破坏齐少源的婚事。 于氏因为自己的缘故，没能给齐少卿寻一门高门妻子，自然也不想让齐少源娶到谢雨珊。 于氏就是个心胸狭隘并且不择手段的人，齐少源早就知道了。 看着于氏因为林雪蓉吃瘪的样子，他倒是看的十分痛快了。 “林姑娘，这并不是你说不必负责就能过去了的事情，的确是我家源哥儿的不是，是我家源哥儿太过于轻浮了，折损了姑娘的声誉，的确是该给姑娘负责。”于氏笑着说道。 见林雪蓉微微皱眉，又说道，：“林姑娘啊，你此番和我家源哥儿在水中难免有肌肤之亲，如果让源哥儿负责，将来哪里还会有男子娶你呢。”于氏一句话，直接把林雪蓉的路给堵死了。 她倒是不信了，林雪蓉就真不怕。 于氏一开始算计的人，的确是玉倾城，并不是真想让齐少源娶了玉倾城，而是只要把玉倾城拉下水，玉倾城这身份也够贵重的了，若是齐少源侵犯了未来的太子妃，这皇后，太子，加上玉家的怒火，可不是齐少源能承受的住的，自然被罢黜世子之位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到时候她的卿哥儿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了。 可没想到落水的是同玉倾城一起来的姑娘。 那姑娘看着年纪要大一些，于氏倒是还没打听出来这姑娘是谁，只知道是玉家的亲戚，于氏想着大概其也是玉家的远亲罢了，一个住在玉家的亲戚，身份能有多高，不如直接把这女子塞给齐少源算了，瞧着这女子的年纪应该比齐少源还大些，让齐少源娶个老女进门，也足够让齐少源闹心的了。 失了谢家的亲事，娶一个老女，这个主意，的确不错，所以于氏此番是费尽心力的要把齐少源和林雪蓉凑在一起。 自然就这样说了。 她真不信，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林雪蓉还会说出什么不让齐少源负责的话来。 林雪蓉冷冷的看着于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之意，：“夫人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吗？齐世子只是为了救我才会下水的，他是做好事，并且齐世子是正人君子，从来未有轻薄越轨之举，所以我不需要齐世子负责。” 于氏愣住了，林雪蓉竟然再一次拒绝了。 “至于夫人担心我是否嫁的出去的问题，这不劳夫人关心了，多谢夫人的好意。”林雪蓉说完，便别过脸去，不愿意跟于氏说话了。 于氏有些尴尬，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位油盐不进的主儿。 于氏只得向着秦氏说道，：“不知道玉夫人怎么说？” “这事儿，自然是由林姑娘自己做主，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秦氏听林氏说够，林雪蓉极有主见，谁也不能替她做主，况且这样的事情，本来也不是林氏一个表嫂子能做主的，再不济，还有林氏这个亲姐姐呢。 于氏有些懵了，这姑娘倒是是于家的什么人啊。连秦氏都不敢做她的主？ “不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是？”于氏硬着头皮问道，秦氏直说是表妹，但是到底也没说清楚是哪里的表妹。 “怪我，一开始没有对齐夫人说清楚，是陕甘林家的千金，就是我们国公爷表兄的小姨妹。”秦氏解释道。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陕甘一带有四大家族，为首的自然是宋家，其次就是林家，王家，还有陈家。 都是陕甘一带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 林家是书香世家，林雪蓉的祖父更是做过内阁首辅，荣养之后，便回了晋州老家定局。 可即便如此，林阁老的门生桃李满天下，如今林雪蓉的伯父，正是晋州知府，虽然官位不高，但是因为林阁老的缘故，盛京不少朝廷重臣，都是林阁老的门生。 就连永安帝对林阁老也十分的尊敬，林阁老的余威自然不小。 于氏怔住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竟然是林阁老的孙女。 这林家，也不必谢家差到哪里去啊。 林雪蓉此刻也看到了齐少源，她漫步走到齐少源面前，微微俯身，却落落大方的说道，：“方才多谢齐世子的救命之恩。” “林姑娘不必客气，是在下应该做的，无论如何，都是在下唐突了。”齐少源回道。 “无妨，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别的都是次要的，再次谢过。” 于氏真的很闹心，她费尽心力召集了这么多人来看热闹，可竟然就要被齐少源给过关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正在此时，谢雨珊却突然开口了，：“齐少源，我要跟你退婚。”谢雨珊一口说道，还说的十分肯定。 齐少源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谢雨珊，只见谢雨珊满脸的怒气，死死的盯着齐少源，：“你既然和这位林姑娘有了肌肤之亲，那我变成全了，咱们退婚就是了，我谢雨珊不稀罕你。”谢雨珊愤愤然说道。 元氏就在谢雨珊身边，没想到谢雨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忙拉住了谢雨珊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珊姐儿，你疯了吗？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事情都要解决了，这位林姑娘如此明事理，你竟然还要退婚。” 元氏毕竟不是谢雨珊的母亲，只是谢雨珊的大伯母，她虽然此刻满心的怒火，可到底不能对谢雨珊太过于严厉了。 只是谢雨珊此番，到底是让元氏有些手忙脚乱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退婚，齐少源，你见人家姑娘落水了，就忙不迭的下去救人家，谁知道你安得是什么心啊，反正我就是要和你退婚，你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我才不要嫁给你！”谢雨珊狠狠的说道。 齐少源被谢雨珊的话给弄蒙了，根本就没想到谢雨珊竟然这么不可理喻，这绝对是鸡蛋里挑骨头啊。 别说齐少源了，林雪蓉头听不下去了，尤其是齐少源是为了她才落到这不田地的。 “谢姑娘，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啊，当时事情紧急，齐世子也是为了救我的性命啊。”林雪蓉反驳道。 “是吗？如果落水的是个丑陋的粗使婆子，那齐少源会义无反顾的下水救人吗？”谢雨珊直接反问道。 这话问的林雪蓉也回答不上来了，她又不是齐少源，怎么会知道呢？ 只是这个问题，明明就是很难回答的。 而谢雨珊的这个假设，根本也是不成立的啊。 “谢姑娘，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吗？真是不可理喻。”林雪蓉忍不住吐槽谢雨珊，哪里有未婚妻自己给未婚夫挖坑的，于氏没有坑得了齐少源，结果却被谢雨珊给坑了，这也是有些冤枉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如果是你的未婚夫，去救一个漂亮姑娘，和人家有了肌肤之亲，这样的未婚夫，你要吗？”谢雨珊质问道。 林雪蓉重重的点头，：“要。” 谢雨珊被噎了一下，稍后反应过来，冷笑道，：“那齐少源送你了，你要吧，这样的未婚夫我不要了。”谢雨珊说完了，转身欲走。 林雪蓉呆住了，这谢雨珊是要闹哪样啊。 这很明显就是在找事儿啊。 并且是故意找事的哪一种。 齐少源自然不会让谢雨珊离开，：“雨珊，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啊？” 齐少源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是未婚夫妻，并且从前的关系也算融洽，只是这几年他在孝期内，不然早就把谢雨珊娶过门了。 其实他出了孝期，就上门商量和谢雨珊的婚事，谢老侯爷身子不济，谢雨珊的父亲，也总是推诿，所以婚事才拖到现在了。 他也好久没见到谢雨珊，可是看谢雨珊今天这个意思，似乎是早有退婚的打算，并不想嫁给自己了？ “你让开，齐少源，你挡着我干什么，你难道今天轻薄了别人，还想轻薄我吗？我虽然和你有婚约，但是现在我要和你退婚。”谢雨珊毫不客气的说道。 “雨珊，你这是闹什么啊？咱们俩的婚事定了这么多年了，我在心里早就把你当做是未来妻子了，你怎么好端端要退亲呢？”齐少源满脸不解，他齐少源自认为自己也不差啊，如今也是世子了，配谢雨珊绰绰有余，谢雨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况且他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并没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啊。 “就凭你是好色之徒，你品行不好，我谢雨珊就不能嫁给你。”谢雨珊满脸不屑的看着齐少源，十分嫌弃齐少源。 齐少源真的是委屈的要死，他一开始的确是好心，然后陷入于氏的瓮中，被于氏给陷害了，可是现如今，又被谢雨珊给误会了，并且说出这样伤人的话，齐少源真的是要郁闷死了。 “雨珊，你相信我，我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误会了。”齐少源解释道。 林雪蓉也解释，：“对呀，谢姑娘，你真的误会了，你也知道，我是前几日才到的盛京，所以我同齐世子是完全不相识的，齐世子真的是为了救我的性命，齐世子是个好人。” “够了，我不想听。”谢雨珊吼道。 “好了，齐世子，雨珊可能是一时受了刺激，我先带她回去，退婚的事情，她只是随口说说的。”元氏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连忙给谢雨晴和谢雨琳使了眼色，让她们姐妹两个赶紧把谢雨珊给拉走。 省的在继续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退婚，什么的，退婚这件事，哪里就能听谢雨珊的一面之词呢，这也不是谢雨珊说了算的事情啊。 谢家上头有老侯爷，下面还有几位老爷，怎么也轮不到谢雨珊胡说八道啊。 也就是谢元森不是她的女儿，如果谢雨珊是她的女儿，她早就上去就给谢雨珊几个打耳光了，先让谢雨珊清醒一下。 “我没有胡说。”谢雨珊还想再说，却被谢雨晴给捂住了嘴巴，一行人直接把谢雨珊给拖走了，元氏也跟着走了。 于氏此刻是真痛快了，没想到这谢雨珊也蛮厉害的啊，长嘴闭嘴就要退婚，直接说道她心坎里去了。 不过于氏高兴过后，又有些担心了，即便是退了谢雨珊，娶了这林雪蓉，林家岂非是更大的助力，况且林家还跟玉家沾亲带故的，这不能与拐着弯连玉家也攀上了吗？ 想到这些，于氏又开始郁闷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真是够气人的。 于氏越想越生气，直接跺脚准备走人。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沈卿瞳却拦住了于氏的去路。 于氏抬头看着沈卿瞳，有些意外，没想到沈卿瞳会拦住她。 沈卿瞳凑过去，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在于氏耳边说了一番话，而于氏的脸色，一瞬间大变，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于氏满脸惊恐，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沈卿瞳。 她自然也知道沈卿瞳的身份，从前她没见过沈卿瞳，是因为沈卿瞳很少出门交际，这是她第一次沈卿瞳，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说的话，竟然这么可怕。 而且她猜得一点儿也不错，难不成，她真的是差一点就害了整个晋国公府吗？ 于氏的心还一直都悬在嗓子眼。 “你好自为之吧。”沈卿瞳淡淡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再看于氏一眼。 像于氏这种蠢货，沈卿瞳真的懒得理会，若不是不想于氏再被顾瑶瑶利用做坏事，她才懒得提醒于氏呢。 要说于氏这个脑子也真的是被驴踢了吧。 竟然连顾瑶瑶的话也相信，依着顾瑶瑶的手段和心思歹毒，只怕会坑死于氏。 如果不是怕牵连到玉倾城，她才懒得管于氏这个蠢货，让她们互相去坑死吧。 死了拉倒。 于氏带人走了之后，便只剩下自家人了，齐少源还处于一个郁闷的状态。 林雪蓉却觉得十分对不住齐少源，：“都是因为我，才让齐世子落入这般尴尬的境地，实在是抱歉。” 齐世子连忙摆手，：“林姑娘不必如此说，我还不是个糊涂人，这里面的阴谋，我看的清楚，其实是我害了林姑娘才是，若不是我那继母百般的想要陷害我，也不会连累姑娘落水，若是追究责任，我才是罪魁祸首，幸好姑娘没有大碍，若是连累了姑娘的性命，那我才是罪过了。”齐少源满脸歉意。 沈卿瞳倒是觉得齐少源有些意思，算是个明白人，说起来，和表姑母也算相配啊。 虽然表姑母都二十三了，可齐少源也不小了，不过比表姑母小两岁左右，年纪也不会相差太多啊，而这谢雨珊一看就是明显想退婚，才来找借口的。 到不如成全一下二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沈卿瞳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立刻摇头觉得不好。 “齐世子严重了，只是谢姑娘那边，却是误会了，要不要过些日子，等谢姑娘气消了，我上门解释一番，如果是因为我让你和谢姑娘有了误会，那我可就真是罪过大了。”林雪蓉很热心的说道。 看林雪蓉一片坦荡并且为齐少源和谢雨珊的事情这么上心的样子，只怕林雪蓉对齐少源好像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有劳林姑娘了，不过不麻烦林姑娘了，我和雨珊的事情，我会想法子了，不想在牵连林姑娘了。”齐少源说完，就离开了。 林雪蓉也没有再追问，其实这有的时候啊，两个人的事情，还是让两个自己解决比较哈，第三者一掺和，反倒是不好解决了。 林雪蓉年纪也不老小了，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好了，咱们也回去吧，瞧表妹这衣服也不太合身，还有头发也湿漉漉的，咱们早些回去，让府医过来瞧瞧，可悲染了风寒，虽然天气暖和，可到底也要注意一点才好。”秦氏上前说道。 三人自然都答应了。 沈卿瞳和白氏还有沈卿雪打了招呼，也就随着秦氏一行人离开了。 到了马车上，玉倾城和沈卿瞳拿过大毛巾，帮林雪蓉擦头发。 “咱们就这样走了，真是太便宜顾瑶瑶了。”玉倾城不甘心的说道，她饶是再笨，也能想到这里头的关窍，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是个笨的。 “我觉得，于氏会去找她的，即便不能怎么样她，但是翻脸是肯定的了，我也真是纳闷了，于氏是不是脑不少用，竟然能听顾瑶瑶是嗦摆，就算计你，真不怕搭上晋国公府吗？”沈卿瞳摇着头说道，对于氏的智商深表同情。 “这顾瑶瑶，看来是与我杠上了，我就真不明白了，她那只眼睛看到是我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了，就像这太子妃我稀罕一样，如果她有本事，让陛下改了旨意，我倒是巴不得呢？”玉倾城赌气说道。 “倾城姐，咱们这一次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了，顾瑶瑶，我是非得要教训她的。”沈卿瞳很严肃的说道，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玉倾城，都必须要给顾瑶瑶一个深刻的教训。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上一次，我想着看在顾二少的面子上，没想跟顾瑶瑶计较，可这一次，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了。”玉倾城气呼呼的说道，禁不住手上一个用力。 林雪蓉痛的唉吆一声，顺手一下子就拍了玉倾城的脑袋一下，：“你要痛死我啊，我的头发都被你给扯断了。”林雪蓉不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玉倾城连忙道歉。 “对了，表姑母，你不觉得那个齐世子其实也不错吗？人品不错，相貌也不错，你也看到了，谢雨珊那个样子，只怕是铁了心要同齐世子退婚了，表姑母，你不考虑一下齐世子吗？”沈卿瞳故意挤眉弄眼的问道。 林雪蓉抬手给了沈卿瞳一下，打的也是头，打的沈卿瞳捂着头。 “你这孩子，才多大啊，竟然还给我做媒了。”林雪蓉一脸不满。 玉倾城也重重的点头附和着沈卿瞳的话，：“我也觉得齐少源不错啊，值得考虑啊。” “行了，你们两个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我对齐世子没有任何的想法，况且他才多大，我都多大了，我可不会嫁给一个年纪比我小的男人。”林雪蓉直接说道。 “可表姑母，年纪比你大的男人，基本都已经娶妻生子了，难不成你要给人做继室吗？”玉倾城试探着问道。 “不一定啊，只要喜欢，我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哪怕是继室，填房，我也认了，我若是不喜欢，皇室公卿我也是不肯的。”林雪蓉说着，淡淡的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的绚丽夺目。 林雪蓉果然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女子，也非常有主意，有主见。 她的年纪和阅历都放在这儿，绝对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去衡量一个人。 她都到了这个年纪，也不一定非要出嫁，如果能于自己喜欢的，合适的，她就义无反顾的嫁，可是遇不到，那就算了，一辈子这样过，其实也挺好的。 沈卿瞳看着林雪蓉，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有些荒唐的想法，可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大胆荒唐了，她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她自然是不敢说出口了，也是怕这样大刺刺的说出来，会唐突了林雪蓉。 可如果不说，又怕两人会错过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沈卿瞳觉得不知所措，瞻前顾后，要知道，她可真不知道这么拖泥带水的人。 “瞳姐儿，你想什么呢，你不是给表姑母擦头发啊。”玉倾城见沈卿瞳愣愣的，不由得问道。 “我没，没什么，我在想，怎么替你报仇，教训顾瑶瑶，出口恶气呢。”沈卿瞳连忙胡乱说道，生怕玉倾城和林雪蓉会起疑心。 林雪蓉和玉倾城当然也不会起疑心了，因为沈卿瞳说的话也都是句句在理啊。 如此一行人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而晋国公府那边还仍旧挺热闹的。 谢雨珊一行人并没有离开。 只是谢雨珊的情绪一直都很激动，于氏就赶紧安排了厢房，元氏带着姐妹三人一起到了厢房，关进了房门，也防止外头的人在继续看谢家的笑话。 “放开她。”元氏对谢雨晴和谢雨琳说道。 姐妹二人可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谢雨珊的，谢雨珊实在也是太激动了，一直都在挣扎。 如今在厢房里，紧闭房门，二人才放开了谢雨珊。 谢雨珊十分不满，：“大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始脸色铁青，也就是讲谢雨珊不是她的女儿，如果谢雨珊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早就打死她了，这简直就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胡闹啊。 就算是真想退婚，谢雨珊也不该在这种场合之下说出来，应该回去先禀明了父母，然后再商量怎么办，她一个闺阁女子，就这样说要退亲的话，简直是丢尽了谢家的脸面。 最让元氏生气的是，谢雨珊还嫌弃人家齐少源，如今谢家被沈卿云那贱人好几次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人家齐少源没嫌弃谢家的名声就不错了，谢雨珊倒是这般不知好歹，嫌弃起旁人来了。 真是笑死人了。 元氏觉得谢雨珊纯属是脑子有病。 “够了，珊姐儿，你今日闹腾的还不够吗？”元氏冷声呵斥道。 “我怎么闹腾了，明明就是齐家理亏，我们就该拿着齐家的短处把这婚事给退了，我倒是不明白了，大伯母竟帮其外人来了。”谢雨珊恨恨的说道。 “我如何帮外人了，你也是堂堂武安侯府的嫡长女，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倒好，竟然开口闭口就是退婚，今日的事情，不都弄明白了吗？连林姑娘都没有半分责怪齐世子，你倒是先倒戈了，把这污水泼在自己未婚夫头上，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可知道，今日听到你这番言辞的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谢家的家教，你一个人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你几个妹妹的名声吗？”元氏十分气愤的说道。 “今天的事情，明明就是齐少源的错，这偌大的谢家，找不出一个会水的婆子丫头了是吧，非得齐少源去救人，齐少源明明就是想占人家便宜，这等心术不正之人，我的才不要嫁给他。”谢雨珊的态度仍旧很坚决，是非得要退婚不可的。 “那好，你要退婚，现在马上走，你亲自跟你父亲母亲说去，我可管不了。”元氏索性也不管了，她今日真是后悔出这趟门，合该就在家待着，出身名门，如今谢家就是个笑话，现如今更好了，谢雨珊更是重重的添了一笔，她倒是要看看，谢雨珊就算是和齐少源退了婚，谁还敢娶她，简直就是个搅家精。 “我为什么要走，我是来齐家做客的，如今这宴席还没开始，我为什么要走啊？”谢雨珊挑眉说道。 元氏真的是服了谢雨珊，谢雨珊都刚才都闹成这样了，竟然还不想离开这里，是不是疯了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元氏不耐烦的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好好的参加宴会，完了就回去。”谢雨珊仍旧坚持着说道。 元氏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那你自己留下吧，琳姐儿，晴丫头，咱们走。”元氏真的觉得很丢人，她反正没脸在这儿待下去，如果谢雨珊想待下去，那就让她自己在这儿吧。 谢雨琳和谢雨晴都跟着元氏走了，只留下了谢雨珊和她的贴身丫鬟。 而于氏这边，把身边侍候的人都遣散了，就去找顾瑶瑶了。 顾瑶瑶还在她院子里的花厅坐着。 “顾大小姐。”元氏喊道。 顾瑶瑶也把身边的人遣散了，独自前来的，她如今行事也不大方便了，尤其是上次陷害玉倾城和顾炎钊败露之后，顾炎枫虽然没有跟昌平长公主说这件事，但是却没有瞒着顾炎钊，弄得顾炎钊直接跟顾瑶瑶翻了脸，说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她这个妹妹了。 当然，表面上没看出来什么，但是顾瑶瑶感觉的到，顾炎钊是真的不把她当妹妹了。 顾炎枫就更别提，更是觉得是她害死顾妃妃的，毕竟她为了云夙，连玉倾城都害了，就别说顾妃妃了。 只是顾炎枫苦无证据，拿她没有办法就是了。 顾炎枫和顾炎钊都说过，如果她在做一次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在顾忌兄妹情，也绝对不会替她隐瞒和遮掩了，会直接禀明母亲，让母亲处置。 所以现在顾瑶瑶也是处处小心，生怕再让两个人抓住她什么错处来，此番也不过是利用于氏罢了，她是在是不能正面跟玉倾城对上了。 “怎么样？事情成了吗？”顾瑶瑶急切的问道，顾瑶瑶为了避嫌，都没敢去打听，给于氏出谋划策之后，就在花厅里等着。 “顾大小姐，我真是没想到，我这一般年纪的人了，倒是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戏耍了一番，你还真是会利用人啊。”于氏不冷不热的说道，想到沈卿瞳跟她说的话，她心里就阵阵发寒，这个小丫头看着没什么，实则是心机深沉的主啊，自己也是抽了疯了，竟然敢去陷害未来的太子妃，这绝对是不要命了，幸好出事的不是太子妃，也没有引起轩然大波来，否则的话，真的是害了一家子人啊。 “夫人这话是何意思？我不都是为了夫人着想吗？如何就是利用夫人了呢？”顾瑶瑶笑着问道。 要说这顾瑶瑶和于氏其实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就是昌平长公主为难于氏的时候，顾瑶瑶给于氏说过几次好话，所以于氏就把顾瑶瑶当做了好人，这才有了些交情。 而顾瑶瑶给于氏出主意的时候，于氏也就没多想，就照着去做了。 现在想想，这顾瑶瑶的心思还真是太深沉了。 “少来了，你自己喜欢太子，觊觎太子妃的位子，想要算计玉倾城，何苦利用我，幸好这次没出事，如果玉倾城真的在齐家出了事，皇后，太子，玉家能饶得了我吗？”于氏恶声问道。 顾瑶瑶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于氏竟然会知道这些，到底是谁跟于氏说的这些啊。 真是该死。 难不成玉倾城知道了？ 不太可能啊，如果玉倾城知道了，只怕早就来找自己拼命了吧，也不会是于氏来找自己算账啊。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顾大小姐，你这心肠也太歹毒了吧，你自己想死，也别拉着我们当垫背的啊，以后我们晋国公府不欢迎你。”于氏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顾瑶瑶心塞的要命，这次又让玉倾城给躲过去了，真是太遗憾了，顾瑶瑶心里十分着急，那一日，她无意中听母亲和蕊心提起，皇舅舅把玉倾城和太子的婚期定在了半年后，如果等大婚的日子也定了，可就真的麻烦了，想来大婚的日子定了，玉倾城也很少出门了，多数都在家里绣嫁妆，待嫁了，到时候，想要陷害玉倾城更是难上加难了。 等玉倾城嫁进了东宫，那可真是一切都晚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啊。 所以顾瑶瑶也是么有办法，才会在晋国公动手的，她也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顾瑶瑶紧紧的咬着下唇，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选择去算计太子表哥了。 如果她能和太子表哥生米煮成熟饭，那太子表哥不就只能娶她了吗？ 到时候也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了，只是顾瑶瑶到底有些下不了手，毕竟这是要堵上自己的名节，还有太子表哥声誉的事情。 表哥是太子，如果毁了声誉，只怕也是会让其余的几位皇子高兴的吧。 顾瑶瑶知道，太子表哥的位置虽然还算稳当，可是张贵妃和大皇子，也是虎视眈眈。 她这也是下下之策，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走这条路的，尽量还是从玉倾城这里解决问题。 实在不行，就一了百了，杀了玉倾城，就像除掉顾妃妃一样。 人死了，才是真的解决了。 顾瑶瑶狠狠的想着。 顾瑶瑶的狠绝，只怕也是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了吧。 顾瑶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就去找昌平长公主了，而此刻的昌平长公主正在晋国公府的书房，和晋国公谈话。 “臣见过长公主殿下。”晋国公齐衡行礼道。 “好了，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齐大哥不必多礼，坐吧。”昌平长公主摆了摆手，很客气的说道。 齐衡坐在了昌平长公主对面。 齐衡是永安帝的伴读，自然也是算看着昌平长公主长大的，他又救过昌平长公主的性命，二人感情也是极不错的。 “齐大哥，今个儿你请本宫过府，可是有什么事儿吗？”昌平长公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她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话不如直接说。 “微臣是有一件事情想请长公主帮忙。”齐衡倒是也没有拐弯抹角，他也算是了解昌平长公主的脾气。 “齐大哥，咱们也不是外人，你有话就直说吧，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定然会做。” “说来这事儿也有些难以启齿，你也知道，这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是微臣的大儿子的，但是微臣这心里中意的是二儿子，只是微臣的母亲坚持要让微臣给大儿子请封世子之位，现如今微臣的母亲也过世好几年了，微臣还是中意二儿子，所以想请长公主圆了微臣这个心愿。”齐衡笑着慢慢说道。 昌平长公主听的没有说话，却抿着唇，眉头紧锁。 晋国公府这些烂账，她也是知道的，齐衡偏心继室和继室所生的儿子，她也略有耳闻，只是偏心到这个地步，也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了。 而世子之位已经请封了，并且当时也是齐衡亲自去的，原配嫡长子，合情合理，齐少源昌平长公主也见过，从哪方面来说，也都是很不错的。 偏生齐衡要换世子人选，这的确也是太难了。 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 想来齐衡也肯定跟皇兄提过，大概其是被皇兄斥责了，所以才不得不走自己的路子。 “你跟皇兄提过你的想法吗？”昌平长公主问道。 齐衡有些支支吾吾的，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是提了，被皇兄给驳回了是吗？”昌平长公主又问道。 “长公主果然明察秋毫，的确是，陛下斥责了微臣，微臣也是没法子，才来求长公主的，陛下一向疼长公主，相信长公主一定能帮微臣达成心愿。”齐衡硬着头皮说道。 昌平长公主此刻真的觉得齐衡这脸面也是够厚了，应该是说，这齐衡为了于氏和齐少卿也是拼了，连这样丧尽天良的话都说的出来。 “齐大哥，咱们不是外人，你年长本宫许多，但是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你了解本宫，本宫不喜欢欠人情分，齐大哥多年前救过本宫一命，本宫铭记于心，这些年，你也从来没有对本宫提过任何要求，这次算第一次开口求本宫，本宫若是不答应，实在也说不过去。”昌平长公主微微说道。 齐衡连连摆手，：“微臣并无此意，长公主千万别如此，真是折杀微臣了。” 昌平长公主摆手，：“你听本宫把话说完。” 齐衡立刻也就禁声了。 “齐大哥，明人不说暗话，本宫也算是了解皇兄的，你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算本宫去，也改变不了皇兄的心意。”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为何？”齐衡不明，问道。 “齐大哥，你好歹也是皇兄的伴读，难道还不了解皇兄吗？皇兄素来最重视礼教规矩了，齐少源是你的嫡长子，原配嫡长子，承袭爵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并过错，你却非得要换成你的嫡次子，而且还是继室所生的嫡次子，本来是不合规矩的事情，皇兄如何会同意呢？” －－－－－－题外话－－－－－－ 医妃粉丝群，736053776，欢迎大家进入啊，过年的时候会有红包雨哦，尽显正版订阅的宝宝们。 194 彻底翻脸 194 齐衡听了这话，禁不住十分失望，他也是没法子才求道长平公主这里了。 当年齐衡娶妻的时候，实在也是有些勉强，他根本就不喜欢齐少源的生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进门之后，自然也没有过多的感情，虽然齐少源的母亲容貌，家世，都不错，可齐衡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合该就是没缘分吧。 齐少源母亲过世之前，齐衡早就跟于氏搅和到一起了，并且二人也早就有了收尾，打的火热了。 于氏也不是什么检点的人，为了攀上齐衡，婚前就百般的勾引齐衡，但是却不知道为何，齐衡偏生就喜欢这样不检点的于氏，把于氏当做了宝。 如果不是齐衡这样薄情，只怕齐少源的母亲也不会这么早离世。 因为上面有老夫人压着，齐衡才不敢乱来，可终究齐衡和于氏弄出了孩子，也就是齐少卿，于氏自然不愿意打掉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之下，齐衡排除了万难，把于氏娶进了门。 自从于氏生了齐少卿那一天，夫妻二人就算计着如何给齐少卿请封世子。 可最终还是没有如意。 于氏隔三差五的就闹腾齐衡，还是那些老手段，可是偏偏齐衡就吃这一套，舍不得于氏伤心难过，前些日子，头脑一发热，就去求永安帝了。 没想到的是，齐衡被永安帝呵斥了一顿，如果不是看在伴读多年的份儿上，只怕会直接被降级。 齐衡担惊受怕了些时日，眼见永安帝也的确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这才安心下来。 这不，一安心下来，就又开始动歪脑筋了，这一次，直接把主意打到了昌平长公主的身上了。 还是不死心啊，这次被昌平长公主给拒绝了，心里还是十分失落的。 “连长公主也没法子吗？”齐衡不死心的问道。 “你如果非得要本宫试一下，本宫也倒是无所谓，本宫只怕对齐大哥不好，皇兄既然拒绝了你，你又来找本宫去说和，这明显就是没法皇兄的话放在心里，你觉得皇兄会怎样？”昌平长公主问道。 齐衡听了这话，仿若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是这个道理啊。 他如此这般，也太没把永安帝放在眼里了，永安帝都已经明确的拒绝他了，他竟然又来找昌平长公主从中转圜，这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永安帝，他没把永安帝的话放在心上吗？ 哪怕是有从前给永安帝做伴读的情谊，只怕也是白搭了，到时候，下场肯定会很惨的。 “多谢长公主，微臣明白了，微臣不敢了。”齐衡连连说道。 “齐大哥不必客气，咱们也是多少的交情了，皇兄念着和齐大哥多年的情谊，他不同意，自然也有不同意的道理，除了礼教规矩，本宫这里也想说一句，你的长子，齐少源本宫也是见过的，本宫觉得他倒是个不错的孩子，虽说天子重长子，百姓爱幺儿，这句话没错，可历代世家大族都是看重嫡长，他就是你的嫡长子，齐大哥，你不该糊涂。”昌平长公主劝道。 其实昌平长公主历来都是不爱管闲事的人，此番开口说这话，也是的确不容易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都是忠告，齐衡听不听的进去，她就不管了。 很明显，看齐衡的表情，也没把这话给听进去，估摸着这些年，齐衡没少被于氏灌了迷魂汤，已经和于氏一条心了，对齐少源是怎么看都不顺眼，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把世子之位给齐少卿了。 昌平长公主也没有多说，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说多了也毫无意义。 不过她是真心瞧不上于氏，一个先奸后娶的货，到底有什么好的，可偏生齐衡就当做宝贝似的供着，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齐大哥还有别的事情吗？”昌平长公主问道。 “微臣无事了，今日劳烦长公主了。”齐衡很恭敬的说道。 “齐大哥不必如此，毕竟本宫也没帮上忙。”昌平长公主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家常，昌平长公主也就离开了。 齐衡有些失落。 不多时，于氏就过来了。 于氏今天也是一肚子的火，想要陷害齐少源，虽然弄得齐少源和谢雨珊翻了脸，可没想到这件事传出来之后，众人都一边倒的指责谢雨珊了，说谢雨珊不近人情，反倒是都对齐少源和林雪蓉连连称赞。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真是让于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于是自然也知道齐衡求昌平长公主的事情，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过来瞧瞧。 结果刚才在外头碰到了昌平长公主，她自然也要走上去说话的，只是昌平长公主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直接带着人略过她走了，就这么走了，直接当她是空气。 于氏原本脆弱的小心脏，顿时受到了暴击。 见到齐衡，委屈的就掉了眼泪。 这么些年了，齐衡对于氏仍旧是宠爱到了骨子里。 见状，自然是悉心安慰的。 于氏抽抽噎噎的说了昌平长公主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她脸面的。 齐衡倒是也没说什么，他自然知道长公主是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昌平长公主出身高贵，又是永安帝的嫡亲妹妹，她什么事儿不敢做啊，她瞧不上于氏来，给于氏脸子瞧。也已经算客气的了，没寻个由头，处罚于氏，就算是给足他面子了，还有什么苛求的啊。 于氏也是，明知道长公主不喜她，就该躲着，干嘛往上凑啊，这不是上赶着找没脸吗？ 于氏顺势问昌平长公主同意了吗？ 齐衡摇了摇头，意思就是行不通。 于氏这才炸毛了，就开始抱怨，一开始抱怨齐衡，后来连昌平长公主顺带着也捎上了，说她是故意的，就是因为看不上自己，所以才不帮齐衡的，说昌平长公主太过分了。 齐衡也都听着，听于氏说完了之后，由开始安慰于氏，说他还会想法子了，总之一定会让于氏达成心愿的。 于氏这才破涕为笑。 然后跟齐衡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齐衡听到于氏竟然敢去算计玉倾城的时候，禁不住直皱眉，也板起脸来教训了于氏一顿。 于氏当然又开始温柔小意起来，诚心认错了一番，齐衡也就有原谅了于氏，但是却也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再做这样的糊涂事了。 今个儿这是玉倾城没出事儿，若是哦玉倾城出事了，只怕玉家，东宫的怒火也能掀翻了晋国公府。 于氏在府里怎么胡闹都无所谓，可是真要是在外头闹大了，他可保不住于氏。 于氏也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了，她自己都懊悔死了，以后肯定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不过这齐衡也够渣的，自己儿子被陷害，他连个屁都不放，却担心自家性命，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 “你是说，谢雨珊当众说要退婚？”齐衡问道。 于氏重重的点头，：“是啊，那退还是不退啊，这亲事。” 于氏现在有些犹豫了，如果说以前，肯定是没二话的，可是现在齐少源的名声没有毁掉，反倒是口碑不错起来，退了谢雨珊，只怕婚事也不难，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亲事等着齐少源，这样也起来，于氏自然就不想让齐少源退婚了。 “不能退，看谢雨珊的样子，也够能搅和的，到不如让那孽子娶了谢雨珊吧。”齐衡思量着说道。 如果被人听到，真的很怀疑，这真的是亲爹吗？有这么坑自己亲儿子的吗？ 捡来的吧，就是捡来的，应该也会有些感情的吧，可看齐衡这样子，分明就是把齐少源当做了仇人啊。、 也真是够悲催的。 “这事儿还是要你走一趟谢家，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孽子退亲，明白吗？”齐衡嘱咐道。 于氏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夫妻二人这才分开，毕竟今日是晋国公府的宴会，她们都在这儿躲着说话，也的确不合适。 谢雨珊这边正在四下里寻找顾炎枫。 她留下也是为了能看一看顾炎枫。 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喜欢上顾炎枫了，只是可惜，还没等她对家里人表明心迹的时候，就已经和齐少源定亲了。 谢雨珊真的是不甘心，自己嫁给齐少源，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对顾炎枫的喜欢就愈加的强烈，几乎都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了。 所以，今日有机会和齐少源退婚，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顺理成章的提出退婚了，什么名声，什么别的什么，她都顾不了了。 她就是要和齐少源退婚，虽然不知道退婚之后和顾炎枫有没有可能，但是只有退婚了，才有希望，她有未婚夫，也就代表着和顾炎枫绝无可能。 谢雨珊私下里寻找顾炎枫的踪迹，但是很可惜，终究是没找到。 因为顾炎枫此刻正和齐少源在一起。 齐少源虽然年长顾炎枫几岁，二人的关系倒是不错。 听说齐少源那边出了事，顾炎枫自然而然的就过去看看了。 此刻齐少源也已经想开了，既然谢雨珊坚持要退婚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勉强来的也不会有幸福的。 而且今日见谢雨珊的样子，也是有些颠覆了谢雨珊在他心里的形象了。 那些强词夺理，蛮不讲理的话，真的是让齐少源难以接受，既然谢雨珊这么嫌弃自己，那不如就算了吧。 顾炎枫也听说了，觉得谢雨珊的确有些不讲道理，明明不是齐少源的错，却都能赖到了齐少源身上，也很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应该就是打着主要要退亲吧。 他也安慰了齐少源一番，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留恋一枝花，尤其是不在自己身上的花，丢开手就是了。 谢雨珊找不到顾炎枫，自然是不肯罢休的。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怕是偷偷的看着顾炎枫几眼也是好的。 只是前院那边到底都是男客，她也不好过去。 本以为顾炎枫怎么也会到园子里来逛逛的，这园子正是前院和后院的交界之地，倒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和设防。 谢雨珊就在一处凉亭处坐着，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碰的上顾炎枫。 果真，谢雨珊的运气不错，等了好一会儿，竟然恨得看到了顾炎枫，从回廊那边过来。 谢雨珊欣喜若狂，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饰和衣衫，然后装作偶遇的一般，就往前走去。 顾炎枫也是刚从齐少源那里过来，打算去见昌平长公主，一则是看看顾瑶瑶在做什么，怕顾瑶瑶再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毕竟他听说玉倾城和沈卿瞳也都来了。 他现在对顾瑶瑶，是千般万般的不放心。 却没料到刚进了园子，迎面就碰到一个人。 定情一看，竟然是谢雨珊，这可也是巧了，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谢元森。 顾炎枫才从齐少源那里过来，也对谢雨珊刚才做的事情有所耳闻，自然对谢雨珊没有什么好感，况且往日里，他和谢雨珊也无什么交情。 “顾公子。”谢雨珊微微俯身，笑盈盈的唤道。 “顾大小姐有礼了。”顾炎枫微微前身，然后转身欲走。 谢雨珊等了顾炎枫这样久了，这不过打了一个招呼，如何能放顾炎枫离开呢？ “顾公子。”谢雨珊再一次唤道。 “顾大小姐可是有事吗？”顾炎枫也有些奇怪，他们也不熟啊，谢雨珊此番是要做什么啊？ “顾公子是要去后头吗？”谢雨珊叫住了顾炎枫，却又不知道跟顾炎枫说什了，毕竟从前二人也没有多少交情，她若是大刺刺的把自己的心意对顾炎枫说出来了，只怕顾炎枫会吓一跳，并且也觉得她是个不庄重的人吧。 尤其是，现如今，她只是有退婚的倾向，但是却还没有退婚呢。 自然不能说。 顾炎枫见谢雨珊说话奇奇怪怪的，加之他本身也对谢雨珊没有好感，就想着赶紧脱身。 于是忙说道，：“是，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是真准备走了。 可正在这时，迎面有走过来一个人。 看到顾炎枫时，立刻笑逐颜开，欢快的跑了过来。 “枫哥哥。”宝音县主直接凑到了顾炎枫身边，伸手拦住了顾炎枫的胳膊。 顾炎枫绝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宝音县主，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谢雨珊自然也是认识宝音县主的，并且也知道宝音县主对顾炎枫的执着。 其实这整个盛京城里，不知道宝音县主喜欢顾炎枫的人也没有吧。 毕竟宝音县主都做的这么明显了，想要不知道也难。但是她也没想到如此冤家路窄，碰到了宝音县主。 这宝音县主蛮横不讲理是出了名的。 而且对于靠近顾炎枫的所有女人，都存着敌意。 但是这盛京里却很少有人敢惹宝音县主，毕竟人家亲娘是溧阳长公主，有个皇帝亲舅舅，寻常的世家小姐，谁敢去惹她，况且她还有县主的爵位在。 “见过宝音县主。”谢雨珊连忙给宝音县主行礼请安。 宝音县主其实早就看到谢雨珊了，不过还好，宝音县主没把谢雨珊当做对手。 她是见不得别的女子靠近顾炎枫，可谢雨珊到底是定了亲的，尤其是刚才谢雨珊闹得那一场，旁人都快把谢雨珊当做笑话说了，这样定了亲，如今还名声不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她抢顾炎枫呢。 只是宝音县主对谢雨珊靠近顾炎枫，和顾炎枫说话的行为，到底是有些气愤的。 “谢雨珊，你在这儿做什么？”宝音县主仍旧没好气的问道。 谢雨珊知道宝音县主向来是个不讲道理的，自然不敢同宝音县主硬碰硬。 只得忍气吞声的说道，：“我只是路过，和顾二少打了个招呼。” “那你还不走？”宝音县主直接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谢雨珊没想到这宝音县主也实在是太骄纵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撵着她走。 真是不要脸，可谢雨珊也不敢说，只得忍了下来，然后就带着丫鬟转身走了。 期间顾炎枫也没说话，他也是巴不得让谢雨珊赶紧走。 谢雨珊走了之后，宝音县主更加缠着顾炎枫，：“枫哥哥，你要去找姨母吗？不如咱们一起去吧，我也想念姨母了呢。” 顾炎枫看到宝音县主如此痴缠的模样，心里也是烦腻的要死，：“宝音，你庄重一点，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顾炎枫甩开了宝音县主的手，然后径自离开。 宝音县主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跟在顾炎枫身后，紧紧地跟着，决不放弃。 顾炎枫真是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又碰上这个女人了。 顾炎枫找到了昌平长公主，见顾瑶瑶正安安静静的陪在长公主身边，心里就放了心，他现在对顾瑶瑶真的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只是顾炎枫也只都没有对昌平长公主说起顾瑶瑶的恶性。 她也是怕昌平长公主难以接受。 到现在，长公主都没有在顾妃妃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若是被她知道是她的大女儿害了小女儿，她该是何等的难过和伤心啊。 只怕是在强势的人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啊。 所以顾炎枫选择隐瞒不说，当真不是为了顾瑶瑶，只是为了昌平长公主。 昌平长公主也看到了顾炎枫，连忙对顾炎枫招了招手，：“枫哥儿，过来本宫这里。” 顾炎枫自然走了过去，昌平长公主正和几位夫人说话，几位夫人都在恭维昌平长公主。 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昌平长公主是永安帝的亲妹妹，自然是旁人巴结拉拢的对象了。 “你怎么过来了。”昌平长公主笑着问道。 “儿子想过来瞧瞧母亲。”顾炎枫的回答十分谦和有礼。 “算你有心了，这到底是后院，也不是你长久待着的地方，你去吧。”昌平长公主挥了挥手，准备让顾炎枫离开。 就在此刻，宝音县主紧赶慢赶的也算是赶过来了。 她笑盈盈在给昌平长公主行礼，：“见过姨母。” 昌平长公主虽然上次见面有些恼了宝音县主，可倒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在恼怒，也不过是一时的，现如今也已经过去了。 “是宝音啊，起来吧。”昌平长公主和颜悦色的说道。 宝音县主这才站起身。 “怎么没瞧见你母亲呢？”昌平长公主问道。 “我母亲身子有些不爽利，就没过来。”宝音县主答道。 “皇姐没事吗？”昌平长公主关切的问道。 “没事，姨母不必担心，我母亲不过是小风寒，如今已经见好了，只是不宜出门罢了。”宝音县主连忙说道。 昌平长公主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 “行了，你也玩去吧，瑶瑶，你同宝音一起出去走走吧，别老是拘在本宫跟前儿，没白的闷坏了自己。”昌平长公主说道。 “是，母亲。”顾瑶瑶十分乖巧的应道。 如此，三人倒是一同离开了。 顾炎枫是真的怕顾瑶瑶会做什么，不过他刚才就四下里寻找沈卿瞳和玉倾城，但是却怎么也没找见。 顾瑶瑶却不冷不热的说道，：“怎么，二哥，在找玉倾城和沈卿瞳吗？” “你什么意思？”顾炎枫冷冷的问道。 自从上一次，兄妹二人算是彻底的撕破脸了，在昌平长公主面前，还能保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是不当着昌平长公主，已经连表面的和平也不愿意维持了，二人总是争锋相对。 “没什么意思，你不就是喜欢沈卿瞳吗？只可惜，她已经走了，怎么，没见到沈卿瞳，觉得很可惜吗？”顾瑶瑶冷嘲热讽道。 “顾瑶瑶，你不要太过分。”顾炎枫冷然道。 顾炎枫一向都是个温和有礼的人，此番也真的恼了，不然也不会对顾瑶瑶如此说话。 这个妹妹，不，顾炎枫真的希望自己没有这个妹妹。 “我过分吗？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倒是是不是我亲哥哥，也许在你的心里，只有顾妃妃才是你的妹妹吧，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顾瑶瑶满脸愤恨的说道。 宝音县主完全愣住了，就站在那里听着兄妹二人互相怨怼。 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也没见兄妹两个这样，这才多久的光景啊，怎么倒像是仇人一样了。 “顾二哥，瑶瑶，你们别吵了，人家都往这边看了。”宝音县主小声说道。 其实宝音县主倒是不怕丢人，可宝音县主知道顾炎枫是要面子的，怕顾炎枫丢人，不得不说，宝音县主是真的喜欢顾炎枫，要不然依着宝音县主的的性子，哪里就怕别人吵架啊。 “哼。”顾炎枫也不愿意引起别人的围观，听了宝音县主这话，也没有在理会顾瑶瑶，直接转身离开了，倒是宝音县主，见顾炎枫走了，也不肯在留在这里了，也追着顾炎枫离开了，顾瑶瑶却有些黯然伤神。 她真的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从小到大，她和大哥就是不受重视的，可如今呢，大哥也不在意自己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努力的想求得大个的原谅，可大哥竟是怎么也不肯原谅她了。 二哥也对她视如仇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呢？ 最初的时候，她觉得是顾妃妃抢了她所有的光环，可是现如今顾妃妃不在了，她的日子仍旧过的不开心，甚至还不如顾妃妃活着的时候，起码顾妃妃活着的时候，她们兄妹四人，相处的也是很融洽的，倒不是现在，她一个人成了孤家寡人了，这种感觉真的让她特别的绝望！ 195 195 顾瑶瑶心中愈加的愤恨起来，她恨老天爷对她如此不公平，为什么都是长公主长女，却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顾妃妃死了这么久了，可仍旧会带给她阴影。 她恨顾妃妃，恨玉倾城，甚至连个有些像顾妃妃的沈卿瞳，都觉得十分讨厌，十分碍眼，如果这些人都不复存在了，那该多好。 与此同时，沈卿瞳一行人回了安国公府。 林雪蓉弄得十分狼狈，自然也是把林氏吓坏了。 秦氏也不会瞒着，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林氏的脸色不大好看，不消说，自然是有些气愤了。 秦氏见事不好，就拉着沈卿瞳和玉倾城先行离开了。 玉倾城惦记着林雪蓉的身子，想等府医看过了之后再走，沈卿瞳在车上也把过脉了，林雪蓉身体极好，况且这都快到夏日里了，天气炎热，应当是出不了大问题的。 加上林氏的样子，几乎都快直接下逐客令了，沈卿瞳也就拉着玉倾城离开了。 一行人走后，林氏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呀你，怎么还是不改以往的性子啊。”林氏说着，也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口吻。 虽然林雪蓉是她的堂妹，林氏没有同母的妹妹，只有两个庶妹，与她的感情却不好，家里的姐妹，也唯有这个七妹和她最投脾气，感情最好。 林家嫡出的姑娘不多，只有三位，那一位是林家三小姐，这位三小姐嫁的也很远，一年见不到几次，所以林雪蓉是姐妹里头和林氏最亲的。 林雪蓉这脾气就是这样的，从来都是之位别人着想，很少想到自己。 “怎么了？难道姐姐觉得我做错了，我就应该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一起陷害齐世子，哭着喊着要齐世子为我负责，娶了我吗？”林雪蓉的口吻带着深深的嘲讽之意。 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她是真做不出来的，这简直就是违背了她做人的原则。 “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氏狠狠的说道。 “我知道的你性子是做不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来的，可是你这才刚到盛京，第一次出门交际，这样的阴谋绝对不是冲着你来的，我看着，倾城那丫头对你十分上心，并且还满脸歉疚，想必你又是替人受过吧，莫不是为了她救她，才掉进湖里的？”林氏果然精明，通过玉倾城的神色变化，就看的出来玉倾城心怀愧疚，定然与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了。 林雪蓉也知道姐姐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敢瞒着林雪蓉，只得点头道，：“的确是，但是倾城是我的晚辈，我们一同出门，我自然是要照顾晚辈的，是我主动救她的，绝非她拖累了我。”林雪蓉的性格就是如此，很仗义，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去救玉倾城，自己却落水了。 “你还是这样子，七妹啊，你真的要改改自己的脾气了，你老是这样子，将来可怎么好啊，当初退婚的事儿，明明有多少次好机会，可你呢，宁可选择装病折损自己的名声，也不肯去算计旁人，你这样可怎么行啊？”林氏的口气十分无奈。 “姐姐，你说这话我就不能认同了，我这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当初那亲事，虽说有旁人算计的成分，但归根究底，是我父亲自己糊涂，才与那人结亲的，我不怨恨旁人，要怪就只能怪我父亲不争气，既然是我父亲害了我，那我岂能为了自己去谋算旁人呢，我装病退婚，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旁人不相干，所以后果，也是我一个人一力承担，不用旁人来承担，这辈子，终究我能嫁人也不好，不能嫁人也罢，我都会好好的过完一生，也不会自暴自弃的，姐姐，你就放心吧。”林雪蓉娓娓说道，说道最后，竟然安慰起林氏来了。 林氏看着林雪蓉，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喜欢林雪蓉，即便抛开她们姐妹的情分，林雪蓉的性子，也真的让人敬服。 一般世家女子到了二十三岁，孩子多数都五六岁了，可林雪蓉仍旧是孑然一身。 之前也没少给她说过亲，她从来也不会委屈自己，其实也有很多条件好的，可她若是看不上对方，才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尊贵。 慢慢的，给林雪蓉说亲的也越来越少了。 毕竟这年纪轻的，妻子亡故的，还是在极少数啊。 林氏真的担心在这样下去，林雪蓉的终身算是耽搁了。 “好了，我也不说你了，终归我也说不过你，我说一句啊，你有一筐话等着我呢。”林氏无奈。 “姐姐，我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真的没事，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人，横竖也饿不着我，我拿着嫁妆过下半辈子，也挺好的呀。”林雪蓉笑着说道。 “好好，都依你，只是这次真的难得的好机会，其实那齐世子的人品着实不错，如果和谢家退婚了，是否你能考虑一下。”林氏仍旧不死心。 “不能，我对齐世子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而且齐世子比我小，别考虑了。”林雪蓉回答的坚决。 “好。”林氏无奈，但是她太了解林雪蓉的脾气了，而且也知道做不了林雪蓉的主，就只好作罢了。 玉芷萱和宋玉雯还没回来，因为玉芷萱在晋国公府遇到了她的姨母，自然就不愿意跟着秦氏了，秦氏走的时候，也让人给玉芷萱的姨母周夫人捎了口信儿，让她照顾好两个姑娘，宴席散了就把两个姑娘送回安国公府。 周夫人满心答应了，并且保证一定会照顾两个姑娘的，秦氏这才带着沈卿瞳一行人先回来了。 没过多久，府医就过来了，自然是秦氏和玉倾城找来的。 府医给林雪蓉看过之后，也买开方子，只是说喝点姜汤吧，不用喝药。 林氏就安排人给林雪蓉熬姜汤了。 然后有让人伺候着林雪蓉沐浴更衣。 林氏自然也没离开，一直都陪林雪蓉。 没多久，玉老夫人身边的绿绣来了。 玉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在晋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了，一则对林雪蓉十分感激，二则也觉得十分抱歉，所以打发绿绣来请林氏，林雪蓉过去用午膳。 毕竟回来的太着急了，也没用午膳呢。 林氏一口答应了下来，说等林雪蓉沐浴更衣后，就过去。 绿绣自然也就走了。 而此刻，秦氏，沈卿瞳，玉倾城都在松竹院。 这次玉倾城也没打算瞒着玉老夫人和秦氏，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玉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如水，：“没想到，这昌平长公主的女儿竟如此心黑手毒，这顾瑶瑶比起康宁郡主，可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啊。” 秦氏也附和道，：“就是，自己做不了太子妃，竟然把这火气都撒到了我们倾城身上，这是何道理啊？”秦氏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这于氏也是个蠢货，竟然同顾瑶瑶沆瀣一气，咱们这次绝对不能善罢甘休，不然，她们还以为玉家是好欺负的呢。”秦氏又说道。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老身瞧着，这晋国公府，只怕是要毁在于氏手里了。”玉老夫人连连叹息，想着从前晋国公府也是无限风光，如今的晋国公齐衡还是永安帝的伴读，当然这也是老国公的面子，不然哪里轮得到齐衡去做伴读。 不过齐衡这能力也就一般吧，晋国公府也不负但年的辉煌了，只怕也要慢慢的走下坡路了。 “这于氏可真是恶心死人了，也不看看自己当年是如何进门的，她刚进了国公府的那几年，都不能出门交际，因为一出门，就被人说是先奸后娶的货，现如今倒是要抖起来了，一心想要整垮齐少源，想把世子之位给自己的儿子，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个命！”秦氏十分嫌恶的说道。 玉老夫人忍不住白了秦氏一眼，是嫌秦氏口无遮拦，当着孩子的面儿，什么话也说，尤其是那先奸后娶，的确不是什么好话。 秦氏忍不住低下了头。 “外祖母，此番顾瑶瑶算计倾城姐，咱们是不能这么轻易过去的，一定要给顾瑶瑶一点颜色看看才是。” “瞳姐儿说的对，但是还要让老身仔细想想，昌平长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极其护短，要对付她的女儿，也得从长计议，毕竟咱们没有证据，虽然瞳姐儿说于氏跟你承认了，但是如果真当着咱们的面儿，她未必会这样说，毕竟于氏也不敢得罪昌平长公主。”玉老夫人思量着说道。 这些事儿，沈卿瞳早就考虑过了，如果不是担心这些，沈卿瞳老早就对顾瑶瑶发作了，也等不到现在。 而且事关林雪蓉的名声，本来落水，被齐世子救上来，如果严格说来，是有损名节的，虽然林雪蓉说自己不在乎，可若是继续闹下去，肯定吃亏的还是女子。 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不公平，一旦闹起来，总是女子吃亏，所以沈卿瞳才会轻轻的放过于氏，如果依着沈卿瞳的性子，若是没有这么多顾虑，她早就把于氏打个烂头羊了。 哪里就这么轻省的放过了。 “恩，外祖母说的是。” “对，母亲说的是。” 三人都觉得玉老夫人说的极有道理，此事一定得好好的计划的。 过了一会儿，林氏低着林雪蓉来了。 林雪蓉换了一身衣服，擦干了头发，也盘好了发髻，她穿了一袭家常的缎面长裙，看着十分清爽利索，衬的她愈发的精神了。 沈卿瞳真的是深深的觉得现在的林雪蓉更美了，这人啊，如果内心越美，看着外表也就越美了。 了解了林雪蓉之后，沈卿瞳和玉倾城都觉得林雪蓉更美了。 眼见也到了午膳的时候了，自然就都留在松竹院用午膳了。 玉老夫人特意嘱咐了大厨房，也打听了林雪蓉喜欢吃什么，一桌子都是林雪蓉喜欢吃的饭菜，弄得林雪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雪蓉大抵上也是饿了，倒是毫不客气的，吃了不少，但是言行举止还是那么优雅，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饭毕后。 大家围在一处说话。 玉老夫人给顾嬷嬷使了个眼色，顾嬷嬷连忙进了内室，然后不多时，捧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就出来了。 “前儿收拾箱笼，找出来一套头面，老身瞧着适合蓉姐儿戴，蓉姐儿也过来了，拿着吧。”玉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顾嬷嬷直接将首饰盒碰到了林雪蓉面前。 见面的时候，玉老夫人也给过见面礼了，此番竟然又给她东西，她知道，玉老夫人定然是觉得晋国公府的事儿，委屈她了，可她真的觉得，那是她该做的。 “老夫人，不用了，我有很多首饰的。”林雪蓉推辞着说道，林雪蓉知道玉老夫人出手大方，见面礼就送的十分丰厚了，现如今单看这首饰盒就十分的高档，里面的头面肯定也是十分贵重的，她真的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196 196 “长者赐不可辞。”玉老夫人故意板起脸来说道，旋即又道：“你且打开看看喜欢吗？”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林雪蓉自然也就不能在推辞了，自然也就打开了，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步摇和簪子上镶嵌的红宝石，成色极好。 尤其是那步摇上的红宝石，足足有鸽子蛋大小，就是宫中也少见这样的珍品。 “老夫人，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林雪蓉忙说道。 “这样的颜色，也就你衬得起，拿着吧，你戴着老身看着也高兴。”玉老夫人仍旧笑呵呵的说道。 林雪蓉求助般的看着林氏，林氏冲她点了点头。 林雪蓉赶忙上前，行礼谢道：“多谢老夫人。” 正巧这个时候，玉芷萱和宋玉雯也回来了，从二人满脸笑容可以看得出来，她们两个相处的还是比较愉快的。 不过因为林雪蓉在晋国公府出的事情，所以玉老夫人也没有再提及晋国公府。 二人刚刚坐定。 一个丫鬟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有些大呼小叫道，：“老，老夫人，出事了，出大事儿了？” 绿绣立即呵斥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那丫鬟立刻跪了下来，：“老夫人，真的出事了，大少爷派人来说，前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宋少爷轻薄了五小姐。”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 林氏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林氏完全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儿子是什么人品，她还是敢保证的，宋长柏从来没做出过这等荒唐的额事情，这让林氏如何能相信啊。 玉芷萱也急了，忍不住开口骂道，：“玉蔚苒这个贱人！”她如何不知道玉蔚苒是个什么货色，不消说，这件事，一定是玉蔚苒搞的鬼。 宋表哥如何能看上玉蔚苒那种货色呢。 林氏自然也明白，宋长柏说过，只要不让他娶玉蔚苒，娶谁都可以，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就足以证明，有多不喜欢玉蔚苒了，既然不喜欢玉蔚苒，又何来去轻薄这一说呢。 林氏此刻快要呕死了，也着急的不行了。 玉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玉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玉蔚苒是个什么样子，只想着让玉蔚苒禁足好生修身养性，等过几年性子也就扳过来了，却怎么也没想到，玉蔚苒就是个祸害，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今日也跟林氏说开了，定的人就是玉芷萱，可接着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可怎么交代啊。 玉老夫人真的是纠结死了。 玉蔚苒虽然是玉家的姑娘，可宋长柏也是宋家的人，是她的侄孙，不管了，她也不能包庇玉蔚苒，让宋家为玉家姑娘的错误买单。 虽然她是玉家的老夫人，可这样的事情，着实做不出来。 “你先别急，咱们先去瞧瞧再说。”玉老夫人连忙安抚着林氏说道。 “姑母，我们柏哥儿的人品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的，这里头只怕是有误会。”林氏着急忙慌的解释道，生怕玉老夫人会误会了宋长柏。 玉老夫人连连叹气，她如何不知道宋长柏的为人呢，这事儿，只怕真的是玉蔚苒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手策划的。 玉老夫人真的脑仁疼，也不知道这个混账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看得什么都比自己的名声重要吗？就为了要嫁给宋长柏，当真什么也豁的出去吗？ 玉老夫人真想抽死玉蔚苒，当然，她更想抽死的人是花氏。 玉倾城和沈卿瞳面面相觑，玉倾城是真的挺佩服玉蔚苒的。 沈卿瞳亦是，不过沈卿瞳更多的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尤其是看到玉芷萱的反映，沈卿瞳觉得更加的好玩起来了。 她本来就觉得玉芷萱背地里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就这样顺风顺水的让她嫁给宋长柏太便宜她了，哪怕宋长柏是个断袖之人，也太便宜玉芷萱了。 只是没想到玉蔚苒这么能闹腾，用了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本来玉老夫人和林氏这里都定的七七八八的了，玉蔚苒直接从中截胡，也难怪玉芷萱气的骂人了，换成谁，自然也是要气疯了。 尤其是玉芷萱废了这么多心力，就是巴巴的想要嫁给宋长柏，现如今被玉蔚苒截胡，她怎么受得了啊，接下来才有好戏瞧呢。 “老身相信柏哥儿的为人走吧，过去瞧瞧。”玉老夫人真的是有些发愁，她真的也是够倒霉的了，怎么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孙女儿呢。 真是太不要脸了。 玉老夫人越想越觉得丢人，真的是丢人现眼啊。 秦氏，玉倾城，和沈卿瞳，连带着林雪蓉，宋玉雯都要一起去。 玉芷萱也跟着，玉老夫人想着毕竟是打算让玉芷萱嫁给宋长柏的，这种场合，玉芷萱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就对玉芷萱说道，：“萱姐儿，你就别去了。” 玉芷萱如今更是火冒三丈，都顶到头顶上了，都要气疯了，怎么可能愿意留下呢。 “不，祖母，我要去，你让我去吧。”玉芷萱坚持着说道。 玉老夫人也没在多说什么，就任由玉芷萱也跟着一起去了。 一行人直接去了外院，来到了客院。 宋长柏并没有跟着母亲住在后院的客院，而且直接住到了前院，玉敏竣亲自招待宋长柏，并且安排宋长柏住在了自己对面的客院。 今日晋国公府的宴请，玉敏竣自然也带着宋长柏去了，因为宋长柏刚到盛京，所以大多数的人多不认得，但是宋长柏的性子洒脱，和不少世家公子也是一见如故，所以就多喝了两遍，宴席散了，玉敏竣就和宋长柏一起匆匆回来了。 倒是玉芷萱和宋玉雯跟着周夫人逛了逛街才回来的，所以回来的就晚一些了。 玉敏竣和宋长柏关系极为不错，两个人三年前相处的就十分好，现在的关系更好了。 玉敏竣送了宋长柏回了房间，见宋长柏昏昏沉沉的睡着，让人去熬了醒酒汤，也就让宋长柏先睡一会儿，过会醒酒汤熬好了，再让他喝一点。 他也就没在房间守着宋长柏，自己会房间歇歇了，其实他喝得也不少。 玉敏竣迷糊了一会儿，正好下人来送醒酒汤了。 被玉敏竣给骂了一顿，这醒酒汤是给宋长柏的，不是给他的，不过到底也是他刚才没说清楚，索性也醒了，他就拿着醒酒汤去给宋长柏送了，也想看看宋长柏好点了没有。 结果一推门进去，直接吓住了，玉蔚苒竟然睡在宋长柏床上，并且二人虽说不是坦诚相对吧，可那场面也十分的不堪入目了，饶是玉敏竣是亲堂哥，也没法看啊。 不过还是玉敏竣把二人给叫起来的，但是玉敏竣一开始惊呼的一声，终究还是惊动了人，不少下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这本来就是外院，也没有女子，大多数都是小厮，这下子，可真是郁闷了。 玉敏竣把小厮都给赶出去了。 他上前几巴掌就把宋长柏给打醒了，玉蔚苒自然也醒了过来，满脸惊恐，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宋长柏更是惊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看到玉蔚苒，更是脑袋转不过弯了。 好歹二人都将衣服穿起来了。 玉敏竣自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他能处理的了的，就赶紧打发了自己的小厮，去请老夫人来处理了。 本想着找他母亲秦氏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只怕这样的事情，秦氏也处理不了，毕竟玉蔚苒是三房的姑娘。 又不是秦氏的女儿，现在花氏不在府里，秦氏也是做不了主的，索性直接请了老夫人过来吧。 玉敏竣见到玉老夫人之后，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对老夫人说了，其中没夹杂半点各人的感情，说的也算是比较中肯的。 宋长柏和玉蔚苒都穿好了衣服，只是玉蔚苒一头青丝披在身后，正在拿着帕子擦眼泪，低声啜泣着。 宋长柏更是满脸冷漠，一个字都没有说。 宋长柏若是到了现在也看不出来被玉蔚苒给算计了，那他也就枉为人了。 宋长柏心里真的快要呕死了，没想到被玉蔚苒这个女人给算计了，他是真的喝多了，怎么回的房间都不太记得了，不过应该是玉敏竣送他回来的，他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过在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感觉有人躺在了自己身边，只是他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们也就没想，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睡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玉蔚苒，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不要脸竟然趁着自己睡觉，偷偷的潜入房间里，还脱了衣服，与他睡在一起，至于他的衣服是怎么脱的，他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总之还是喝多了误事了，让他的记忆十分的模糊，早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喝这么多酒的，真的是太耽误事了。 只是宋长柏懊恼过后，就是气氛，不管怎么说，他是绝对不会对玉蔚苒负责的，这样一个算计他的女人，哪怕是倾心与她，他也不屑，也绝不会娶进门的。 “祖母，您要给孙女做主啊。”玉蔚苒见众人都不说话，这般的沉默，不由得直接跪到在玉老夫人面前，然后抱着玉老夫人的大腿哭诉道。 玉老夫人恨不得直接踹开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做主，做个屁主啊，这可是外院，宋长柏客居的院子，一个好好在后院的小姐，是如何跑到人家房间里来的，还跑到人家床上去了，这样的事情如何说的明白啊，还做主，让她做主，她能做得了主吗？ 玉老夫人想想都闹心，真的是快要气了。 早知道玉蔚苒这么不要脸，还不如让她跟花氏一起到庄子上去，也省的一时心软，留下了这么个惹祸精了。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随着一声怒吼，玉蔚苒就直接被拉起来了，而且是被扯着头发拉起来的。 然后左右开弓，一连被打了是几个耳光，直接把玉蔚苒都打懵了。 定情一看，动手打她的是玉芷萱。 玉芷萱面露凶光，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估摸着玉蔚苒此刻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而玉芷萱打人的动作几乎也是一气呵成，并且打完了还觉得不解气，骂道，：“你真是不要脸，上一次为了嫁给宋表哥，你和你娘一起算计三妹妹，算计的三妹妹身败名裂，你娘都被送到庄子上去了，你还不反省，如今胆子倒是大了，竟然来算计宋表哥了，你当别人不知道吗？你还敢让祖母给你做主，明明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算计的宋表哥，我今天索性打死你算了，省的留着你将来祸害旁人”玉芷萱说着，直接扑上去对着玉蔚苒就是一通好打。 玉蔚苒一开始是愣住了，才被玉芷萱得逞了打了好几下。 可她也不是个只会挨打的人啊，尤其是从前和玉芷萱也没少打架啊。 从小更是欺负玉芷萱，现如今却被玉芷萱指着鼻子大骂，她如何能受得了啊，于是就立刻还击了，指着玉芷萱大骂道，：“你才不不要脸，你竟然敢骂我不要脸，我打死你！”玉蔚苒还击道。 于是姐妹二人就直接翻脸，打了起来。 说起来，这姐妹两个人的战斗力也是差不多的，甚至玉蔚苒还要强一些，很快玉蔚苒就占了上风，直接骑在了玉芷萱身上，也对着玉芷萱的脸打了好几个耳光，算是将刚才的还回来了。 “都是因为你，父亲才会这样对我和母亲，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我今天打死你！”玉蔚苒狠狠的骂道。 听了这话，玉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更加的上头了，这玉蔚苒真的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啊，这样的话也是玉蔚苒该说的吗？ 玉芷萱的亲生母亲是过世了，可是花氏是她的继母啊，玉蔚苒这番话，岂不是连花氏一起都骂进去了吗？ 真是蠢到极点了，让玉老夫人毫无办法。 “赶紧，把她们两个拉开。”玉老夫人皱了皱眉说道。 虽然已经见识到玉蔚苒的极品程度了，可是也不能在让两个人这么打下去了。 不过林氏，林雪蓉，宋玉雯，连带着宋长柏都被玉芷萱的话给惊住了。 林氏反映的最快，怪不得花氏不在，原来是犯了错，被老夫人给送到庄子上去了，并且话说害了玉采薇。 其实林氏最初多少也能猜出些玉老夫人的心意。 玉老夫人虽然没有直接提，但是话里话外，似乎想把玉采薇许配给宋长柏的，当时林氏也没多想，她的意思很明确，只要是玉家嫡出的姑娘，不求嫡长女玉倾城，其余三位都没问题。 但是最好能让两个孩子相处一下，毕竟这夫妻还是两厢情愿的好，不然将来过日子成了怨偶就不好了。 这样，两个人才没直接定下人选，打算等宋长柏到了盛京，两家人都互相看一下，才定下来，对大家都是好的。 只是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样的缘故。 倒是真的让林氏惊着了。 怪不得宋长柏说除了玉蔚苒，谁都可以，想必三年前，玉蔚苒就开始纠缠柏哥儿了。 才让柏哥儿这么厌恶她。 想到这些，林氏就越发的厌恶起玉蔚苒了。 要说从前，林氏对玉蔚苒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毕竟花氏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林氏从前和花氏见过几次，对花氏印象不错，连带着对玉蔚苒的印象也极不错。 但是旁的不说，单单是算计宋长柏这一点，就直接让林氏厌恶至极了，别说是之前就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儿了。 只是玉芷萱的样子，也的确是让林氏吃了一惊，她也没想到玉芷萱竟然也这么彪悍，竟然当众就打起来了，还各种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果真也是够厉害的。 说实话，这样的儿媳妇若是娶回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一时间林氏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道了。 玉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想去拉开两个人，但是却被玉芷萱和玉蔚苒齐声骂道，：“滚开，再过来，连你们一起揍！” 没想到这两姐妹竟然跟疯婆子一样。 玉倾城看不下去了，觉得再这样下去，丢的可是玉家的脸面，就想着上前去拉一拉，直接被沈卿瞳拉住了。 沈卿瞳对着她摇头，低声道，：“倾城姐，你别管，让她们两个打就是了。” 玉倾城看两个人疯魔的样子，心中真的十分失望，玉蔚苒从小被花氏给宠坏了，任性妄为也就罢了，可这玉芷萱是怎么了？也犯病了吗？怎么也这个样子啊。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从前二妹妹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也跟着五妹妹发疯啊。”玉倾城有些不解的说道。 “姐姐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让她们闹去。”沈卿瞳只管看戏，这样才算是真正偿还了玉采薇的债。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说，这两个人就给该一同嫁给宋长柏才对，反正宋长柏也是个断袖之人，就该嫁给这样的男人才是，反正也是她们两个一起哭着叫着非得嫁给宋长柏的，没有任何人勉强。 “够了，赶紧把她俩给拉开。”玉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可见是真的恼了。 好几个丫鬟这才没顾忌，上前把二人给分开了。 即便是被分开的两个人，还在不听的辱骂对方。 此刻玉芷萱和玉蔚苒真的是狼狈不堪到了极点，一个个的发髻也乱了，簪子都掉了，脸也肿了，衣服也破了，那样子，跟市井大街上骂人的泼妇没什么区别。 这还是国公府的小姐吗？ 两人的样子可真是将玉老夫人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啊。 “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啊，你们都是国公府的正牌小姐，不是大街上的泼妇，当众扭打在一起，这规矩是如何学的，真是太不像话了。”玉老夫人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真的是要气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祖母，你为什么只说我，是她先动手打人的，如果她不打我，我会打她吗？”玉蔚苒不甘示弱的说道。 “玉蔚苒，你真是太贱了，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玉芷萱真的是要疯了，她也是忍无可忍了，她好不容易排除万难，好不容易祖母和林氏都有意为她和宋表哥定亲了，可半路上竟然杀出来一个玉蔚苒，玉蔚苒竟然直接怕了宋表哥的床，这让玉芷萱如何能接受的了这件事呢。 她现在都有活吃了玉蔚苒的心了，打玉蔚苒一顿什么的都是轻的了。 “玉芷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之前祖母打算让玉采薇嫁给宋表哥的事儿，还不是你透露给我和母亲的，我和母亲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一开始我没多想，可是后来我才想通了，是你，这一切就是在背后撺掇的，你撺掇我母亲对付玉采薇，坏了玉采薇的名声，让玉采薇和宋表哥定不了亲，又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怂恿，才让母亲和我的计谋暴露了，我母亲被祖母处罚送去了庄子，我也被禁足，最初我还没想到你身上，可那日，我听丫鬟说，祖母打算让你跟宋表哥定亲，我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玉蔚苒狠狠的瞪着玉蔚苒，满脸嘲讽的说道，：“我真是没想到啊，玉芷萱，你竟然变得这么聪明了，撺掇着我们给你当枪使，其实你自己想嫁给宋表哥，任由鹬蚌相争，你就渔翁得利，我告诉你，玉芷萱，你做梦，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玉芷萱接二连三的，直接把所有的事情，也包括自己的猜测，全都和盘托出了。 这番话倒是让沈卿瞳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玉蔚苒也变聪明了，竟然能想到这些。 大概也是被陷害急眼了吧，才能串联到一起的。 这女人，一旦陷入爱情里头，对于争斗，都是聪明的，抓住了对方的缺点，就一举击倒，直接把对方给弄死为止。 也难怪玉蔚苒会赔上自己的名声，也非得破坏玉芷萱和宋长柏的亲事，大概其，是真的恨毒了玉芷萱了，就是宁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玉芷萱得逞了，这到底是多么滔天的恨意啊。 “你胡说，玉蔚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你惦记着宋表哥，是你心术不正，你是和三婶娘算计三妹妹的，这管我什么事儿，你甭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和宋表哥的事情，是祖母和表婶定下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而你呢，就会用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你根本就不配做国公府的小姐。”玉芷萱反驳道，也是有理有据。 总之，两个人现在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各执一词，都觉得对方是无理取闹，心思歹毒，龌龊之人。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玉蔚苒也不甘示弱，：“是，我承认，我是用手段算计了，可是那也你比好一些，起码我是真小人，你呢，伪君子，敢做不敢当，你敢说你从来没算计过我，我母亲和玉采薇吗？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那你就发毒誓，你敢吗？” 玉芷萱被玉蔚苒的话给惊了一跳。 “如果你敢发毒誓我就信你，你敢不敢？你若是害过我，我母亲，还有玉采薇的话，你就活不过二十岁，并且死于非命，死后无人收尸，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玉蔚苒一字一句，字字珠玑，狠绝的说道。 这玉蔚苒也的确是太狠了，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她们对誓言都十分看重，自然不敢轻易发誓，并且还是这样的毒誓，想必玉蔚苒是直接抱着跟玉芷萱死磕到底的信念了，非得要把玉芷萱给逼到绝处不可。 不过这也难怪，玉芷萱此番的算计是把花氏和玉蔚苒给彻底的打入了地狱，花氏被送去了庄子，玉蔚苒被禁足了，而且以后肯定也没有任何机会见母亲了，还不知道以后的亲事如何，她就是赔上所有，也要把玉芷萱给拉入地狱。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一幕。 玉蔚苒其实也没想过经过这一风波，她能嫁给宋长柏，其实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最初的时候，她的确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玉芷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不过也是从听丫鬟说最终和宋长柏定亲的人是玉芷萱。 她才慢慢的开始回想过去的事情，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才算是想通了所有，这一切都是玉芷萱算计的，这个贱人，竟然这样算计她们。 想到了这些，玉蔚苒彻底的疯魔了，今天废了好大的工夫，才算是离开了院子，不过她也是打听好了今天，都出门去晋国公府做客，所以她就潜入了宋长柏的房间，她本来是想着直接制造宋长柏轻薄自己的场景，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打算嫁给宋长柏，只是借此机会，想要收拾玉芷萱罢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宋长柏竟然喝多了被玉敏竣给送回来了，这真是天助玉蔚苒啊，玉蔚苒自然就弄了把大的。 现如今，她什么都说了，也算是破坏了宋长柏和玉芷萱的亲事，并且她将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了，她就不信了，宋家还会想聘娶这样的儿媳妇。 玉芷萱被玉蔚苒给将了一军，发誓，她自然是不敢的。 如果真的应验了可怎么好啊？ 并且这一切真的是她在背后算计的，玉蔚苒的脑子一向都不灵光的，怎么能想通这些事情呢？ 玉芷萱的心里慌慌的，一时间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沈卿瞳觉得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以前一直以为玉蔚苒脑不好使，可是现在看起来，也满灵光的吗？ 不过也对亏了沈卿瞳一直让人提醒玉蔚苒，尤其是玉蔚苒的下人，那些不经意的提醒，应该都能能触动玉蔚苒的心，让玉蔚苒回想过去的细节，怎么还寻不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人就是这样，处于绝境的时候，脑子总会开窍的。 现在玉蔚苒是真的开窍了，不过这开窍到底也晚了些，不然花氏也不会被送走了。 当然，沈卿瞳也是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的，她就是看不惯玉芷萱这么顺利的与宋长柏定亲。 虽然楚睿那货说过，宋长柏是个断袖，但是看着宋长柏各方面都可以啊，万一消息错误呢，那岂不是便宜了玉芷萱吗？ 玉芷萱做了这么多的坏事，难道就不该受到一丝丝的处罚吗？ 虽然沈卿瞳也知道自己这是多管闲事，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多管闲事，大概她天生就这样的人吧。 “怎么，你不敢发誓吗？那就证明这一切都是你做的。”玉蔚苒冷笑着说道，似乎看穿了玉芷萱也一样。 “你胡说，我没有，不是我，你让我发誓我就发誓，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玉芷萱满脸不屑的说道，似乎真的是因为不买账才不发誓的。 其实此刻玉芷萱也十分的心虚。 但是她也不能输了气势。 “祖母。”玉蔚苒再一次跪了下来，：“我承认，今日是我算计了宋表哥，我也没想过要嫁给宋表哥，我只是不希望祖母和宋表哥还有表婶被人蒙蔽了，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句句属实的，我和母亲当时真的是听玉芷萱说您想让玉采薇和宋表哥定亲，所以我和母亲才会一时糊涂，算计了玉采薇的，这件，玉芷萱绝对不无辜，不然玉芷萱怎么不敢发誓呢，我知道，我千错万错，到了今日，祖母只怕也已经对我失望了，我也不奢望能够嫁给宋表哥了，如果不是玉芷萱害得我，我也不会做出今日的事情来。”玉蔚苒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玉老夫人从刚才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一直都在观察二人的面目表情，其实最初玉老夫人也不信玉蔚苒说的话，可到了后来，不由得她不信了。 她一手把玉芷萱带大，自然是了解玉芷萱的，玉芷萱撒谎心虚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她肯定能看的出来。 而此刻，玉芷萱就是心虚了。 如果她没做，她心虚什么？ 今日玉芷萱也是颠覆了她在玉老夫人心里的印象了。 没想到玉芷萱发起疯来竟然这是这般彪悍的。 看来这人啊，真是不可貌相的，她从小养到大的孙女儿，也许真的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温良谦恭的。 可能她真的太不了解玉芷萱了。 玉老夫人了解玉芷萱，玉芷萱又何尝不了解玉老夫人呢，看玉老夫人的模样，玉芷萱就知道玉老夫人也是怀疑上自己了。 她也跪倒在地，：“祖母，您不能听玉蔚苒的一面之词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可玉蔚苒让我发这样的毒誓，我却真的不愿意听她的，凭什么她这样对我，抢了我的未婚夫，我还要听她的话发毒誓呢？”玉芷萱也哭的十分伤心，：“祖母，我真的是委屈死了，我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受这样的事情。” “二表姐，宋公子还不是你的未婚夫呢，你们的事情，外祖母和表舅母还有最后决定呢。”沈卿瞳补了一刀。 玉芷萱此番也真的沉不住气了，直接就表达出来她想要嫁给宋长柏了。 她越是这样，不是更加的惹人怀疑了吗？ 果然，玉芷萱的脸色一僵，狠狠的白了沈卿瞳一眼，这沈卿瞳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关键时候补刀补得十分关键啊，弄得玉芷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家都看出来了吧，玉芷萱有多么想嫁给宋表哥，如果她对宋表哥真的是感情平平，真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话，为何要这般恨我，反正你们还没正式定亲，亲事就此作罢也就是了，为何要跟我拼命呢？”玉蔚苒经过沈卿瞳的一提醒，似乎又想到了一个强有的证据，直接怨怼的问道。 玉芷萱原本就有些反应不过来，此刻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她今天的反映的确是太激烈了。 “祖母，祖母，你要相信我啊。”玉芷萱的说辞现在更让人难以取信了。 “好了，都别说了。”玉老夫人沉着脸开口说道。 她先看着林氏，陪着笑脸说道，：“今日让侄媳妇看笑话了，这几个孩子都被老身给惯坏了，倒是连累了柏哥儿，老身给你们陪个不是了。”说着就要起身。 林氏如何能让玉老夫人给她赔不是，忙道，：“姑母这是说什么话呢，咱们是亲戚，是一家人，两个姐儿只怕也是年纪小，一时间想差了，不过到底是在家里，也没传到外头去，不打紧的。” 听了林氏这话，玉老夫人才安心了些，好在林氏是个知书达理的，若是换成个不好相与的，只怕也别结亲了，成仇家了倒是。 “那侄媳妇，你先跟雯姐儿回去吧，今个儿也让你柏哥儿到后院客院去住一晚上吧，省的看着这地方也觉得晦气。”玉老夫人提议道。 宋长柏虽然一直没说话，这也是因为玉蔚苒说了实话，如果玉蔚苒真的一味儿要赖在他身上，他是绝对不会任由玉蔚苒空口白牙乱说话的。 可没想玉蔚苒想要针对的人是玉芷萱，不是他，人家姐妹之间的矛盾，他也不想过问了。 只是无辜拉上他当炮灰，多少是让他有些不痛快的，但是玉老夫人也开口道歉了，他是个男人，玉老夫人又一只对他疼爱有加，这件事，也就算了吧。 不过这玉家的姑娘，他可是不娶了，一个两个的，也太能作了吧。 出了玉倾城，这玉家的姑娘，都太吓人了，他可消受不起，可玉倾城已经被指婚给太子妃了，真是想也不用想了。 宋长柏想到这，也就抬头看了玉倾城一眼，更是也看到了和玉倾城站在一起的沈卿瞳。 其实他第一眼看到沈卿瞳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表妹好美。 他即便是不喜欢女人，都忍不住为之心动了一下。 别的女人，美的都那么俗气，可沈卿瞳，似乎格外的与众不同。 如果真的非要他娶妻不可，他倒是非常乐意娶沈卿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愿，毕竟沈卿瞳也是靖康侯府的小姐，不是玉家的小姐。 但如果真的娶到了沈卿瞳，不就是等于既同玉家联姻，也能同沈家联姻了吗？这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啊。 宋长柏想到这些，看着沈卿瞳也越发的美丽动人起来。 他待会儿就跟母亲说这件事，至于玉家的姑娘，他真心有阴影了，是决计不会娶了，真是无福消受，谁乐意娶谁娶吧，只要别找她就行。 如此看来，宋长柏真的是让玉芷萱和玉蔚苒二人的行为给吓着了吧。 197 197 林氏带着宋玉雯，林雪蓉，还有宋长柏，一起离开了。 “竣哥儿，你也去忙你的吧。”玉老夫人觉得玉敏竣留在这里也不大合适，于是也将玉敏竣打发了。 玉敏竣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这个场合实在是也不适合他在，自然也就离开了。 玉敏竣走了之后，玉老夫人神色严峻的看着玉芷萱，：“萱姐儿，你起来。” 玉芷萱听着玉老夫人口气不好，心中也十分的担忧，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祖母，你这次也相信了吧，就是玉芷萱干的，我呸，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吗？”玉蔚苒骂道。 这话真的是难以入耳，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真不知道玉蔚苒怎么说出口的。 玉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阴沉难看，：“你也别说她，如果不是你自己起了坏心思，也不会被利用了，来人，送五小姐回去继续禁足反省！”玉老夫人也没给玉蔚苒什么好脸色。 玉蔚苒撇嘴道，：“说起来，祖母还是偏心玉芷萱，我做了错事，就要打要杀的，她如今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陷害我们，祖母倒是不说什么了，祖母也太偏心了吧。”玉蔚苒不服气的说道。 玉老夫人气的不轻，：“老身如何偏心了，老身对你还不够宽容的吗？”玉老夫人真是不知道玉蔚苒这脑筋回路是不是有问题，今日玉蔚苒犯了这么大的错，她都没处罚玉蔚苒，只是让玉蔚苒继续回去禁足，玉蔚苒竟然还说她偏心，这也真是没谁了。 “那祖母为何不处罚玉芷萱，都是玉芷萱这个丧门星害的，如果不是玉芷萱，我娘也不会被送到庄子上，玉采薇也不会成了人人口中的克亲之人了。”玉蔚苒一脸的理所当然。 玉老夫人差点就让玉蔚苒给气死了，玉蔚苒这脑子果真是有病吗？ “苒姐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即便你和你娘受到了萱姐儿的误导，可最终萱姐儿也没逼着你们去做这样的事情啊，还是你和你娘心中有恶念，萱姐儿有错，难道你们自己就没有一点儿错吗？”秦氏一直都没插话，现如今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的确是如此，无论如何，都是玉蔚苒和花氏心中有恶念，邪念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大伯母也偏心玉芷萱吗？难不成就因为玉芷萱早早的没了母亲，大家都可怜她是没娘的孩子不成，我母亲如今也不在我身边了，大伯母为何不心疼心疼我啊？”玉蔚苒说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秦氏有些头疼，这玉蔚苒莫不是因为花氏被遣送到庄子上，受不了这个打击，脑子就坏掉了吧。 “够了，赶紧把五小姐拉下去。”玉老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估摸着如果玉蔚苒在待下去，这一屋子人都疯了。：“跟看守的婆子说，如果在看不好五小姐，叫五小姐出来了，那她们所有的人统统发卖出去。！”玉老夫人狠狠的说道，可见是真的怒了。 绿绣带着几个丫鬟上前要拖着玉蔚苒离开。 玉蔚苒自己也是不肯就范，倒是绿绣有魄力，直接就安排婆子拉走了，丝毫没有因为玉蔚苒是五小姐就客气，不愧是玉老夫人身边的人。 玉蔚苒走了之后，房间里的人更少了。 玉芷萱紧紧的咬着下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模样儿看着也够心虚的了。 “好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玉老夫人叹息着，：“萱姐儿，你陪老身回去，其他人都各自散了吧。”玉老夫人摆摆手，就径自起身。 玉芷萱连忙上前扶住了玉老夫人。 “外祖母，我也要去。” “祖母，我也去。”沈卿瞳和玉倾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玉老夫人见二人态度坚决，终究点了点头。 玉芷萱听到沈卿瞳也要一同去，心中十分的不安，毕竟沈卿瞳是第一个看出她的计划之人，这次虽然计划败露，但是玉蔚苒一心都在她是如何计划毁了玉采薇的名声上，并没有将事情引到玉老夫人的身体和也药被掉包的事情。 如果沈卿瞳在往这上面说，事情可就真的不妙了。 在玉芷萱胡思乱想之中，一行人回到了松竹院。 秦氏没有跟着过来，正好管事媳妇有事情找她，她就去处理了。 到了松竹院。 众人坐定。 玉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萱姐儿，老身就问你一句，苒姐儿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玉芷萱此刻正站在一旁，眼中含着泪，她心中十分纠结，玉老夫人从小把她养大。她和玉老夫人的感情是真的，除了玉老夫人，再也没有人这么疼爱她，对她好了，虽然父亲时常说要补偿她，可是也不如玉老夫人倾注在她身上的爱意多。 玉老夫人这样问她，真的是让她矛盾不已。 她真的无法欺骗玉老夫人。 “对不起，祖母。”玉芷萱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但是神色却十分的悲切。 “你真是糊涂啊，太糊涂了啊！”玉老夫人忍不住说道。 “对不起，祖母，是我让祖母失望了，我知道这件事，我做错了，请祖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玉芷萱跪了下来，连连认错求饶。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这是为了什么啊？”玉老夫人真的很不理解，玉芷萱为什么要这样做。 玉芷萱慢慢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恨意，：“因为我恨玉采薇，我恨死她了。” “为什么？”玉老夫人一脸惊讶。 “因为玉采薇抢走了祖母，自从二婶娘没了之后，玉采薇住进了松竹院，我的噩梦就开始了，祖母眼中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还有一个玉采薇，玉采薇也处处争强好胜，抢着在祖母跟前儿出风头，而祖母也疼玉采薇超过我了，一开始我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才知道，玉采薇如此尽心尽力的侍候祖母，不就是为了能让祖母给她撑腰，给她说亲吗？”玉芷萱有些怨恨的说道。 玉老夫人听的脸色微变，没想到她这些日子的重心都在玉采薇身上，竟然引发了玉芷萱心中这么多的不满和许多的负面情绪，真的没想到玉芷萱的心里竟然这样想的。 “她抢走祖母也就罢了，为何连宋表哥也要抢走，我记得三年前宋表哥来的时候，玉采薇也没有对宋表哥另眼相看，为何现在有撺掇着祖母要和宋表哥定亲呢，这样阴奉阳违的女人，我岂能容她！”玉芷萱冷冷的说道。 “你糊涂啊，你真是糊涂，老身费劲心思，培养你长大，怎么养出了你这样又蠢又笨的糊涂东西啊。”玉老夫人痛心疾首，忍不住捶胸顿足，她真的是玉芷萱太失望了。 若说这几个孙女儿，玉老夫人最看重的固然是嫡长孙女，但是最疼爱，倾注心血最多的就是玉芷萱了。 并且玉芷萱是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的。她自然也是疼爱的紧啊。 可是玉芷萱竟然做出这样又蠢又笨，而且还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让她如何能不失望吗？ “你可知道，你三妹妹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柏哥儿，这不过是老身一个人的打算，老身也是糊涂，为何就不问问你三妹妹的心意呢，老身也没想到你竟然也喜欢柏哥儿啊，毕竟柏哥儿祖籍在陕甘那边，以后说不准也会外放，老身不舍得你离开盛京，所以才没想着让你和柏哥儿定亲，老身又觉得你三妹妹不错，和柏哥儿也是相配的，所以你表婶娘提出要和玉家联姻，老身首先就想到了你三妹妹，没想到，就是老身的一念之差，竟然让你犯下了这么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玉老夫人真的是悔不当初，后悔莫及，她是真的没看出来玉芷萱的心思啊。 毕竟当初宋长柏来玉家的时候，几个姑娘年纪小，玉老夫人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可是现如今可好了，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来。 “祖母，祖母，我错了。”玉芷萱终于忍住，痛哭了起来，她也没想到原来祖母心里竟然是因为身不得自己才会先想到玉采薇的，可见在祖母心里，她仍旧是第一位的，可是她竟然还想着祖母是偏心玉采薇，真是太过分了。 “玉芷萱，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吗？你现如今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当初，你为了一己之私，你明知道花氏将外祖母的药掉包了，你也不说，就任由外祖母喝了好几天被掉包的药，你可知道，外祖母年纪大了，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担当得起！”沈卿瞳突然出声问道，并且口气十分的严厉。 其实这也是沈卿瞳最生气的地方，玉芷萱熟一些阴谋诡计，其实这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可是竟然用玉老夫人的身体开玩笑，这就是沈卿瞳完全不能接受的了。 “我知道，我错了，祖母，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不管祖母怎么处罚我都认罚。”玉芷萱一脸愧疚的说道。 玉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毁了旁人，也毁了你自己啊，你在背后暗害自己的姐妹，虽然你是老身看着长大的，但是老身也绝不能姑息你，从今天起，你去祠堂住着吧，每天老身会派人送饭菜给你，你就在祠堂住着反省一年吧。” 沈卿瞳和玉倾城对望了一眼，去祠堂住一年，这个处罚的确也算是挺严重的了。 这祠堂里，只有旁边的一间屋子可以住人，那房间十分捡漏，床板也很硬，并且一日三餐，全都要吃素，这样过一年，玉芷萱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 “祖母，孙女遵命。”玉芷萱虽然也知道祠堂里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却一点儿也没有反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玉老夫人稍稍安慰了些，虽然玉芷萱真的是犯下了滔天大错，可是听她说这么重的处罚，倒是也没反驳，也没有求饶，倒是有一些悔改之心。 如此一来，沈卿瞳和玉倾城倒是也无话可说了。 “你回去收拾一下，就带着一个丫鬟搬到祠堂去吧。”玉老夫人冲着玉芷萱挥了挥手。 “是。”玉芷萱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玉芷萱走后，玉老夫人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了好多，真的是觉得心口处好听。 “祖母，你没事吧。”玉倾城连忙问道。 “没事。”玉老夫人唉声叹气。 沈卿瞳就是知道玉老夫人知道了玉芷萱所做的事情之后，会是这个反应，才一直忍着没说，但是沈卿瞳心中也十分矛盾，不知道该不该说，才会给了玉蔚苒提示，全看玉蔚苒能不能看明白，结果玉蔚苒真的闹出来了，但是沈卿瞳到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祖母，要不要请府医过来瞧瞧？”玉倾城关切的问道。 “你们俩也去吧，让老身静一静。”玉老夫人显然不想多说话，对着姐妹二人摆了摆手。 玉倾城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沈卿瞳给拦住了，沈卿瞳直接拉着玉倾城走出了松竹院。 “怎么了，瞳妹妹，怎么不让我多安慰祖母几句呢？祖母是真被二妹妹给伤着了，不然不会这样的，不过这次二妹妹做的也的确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连祖母的安危都不顾及呢。”玉倾城也对玉芷萱十分的失望。 在这一众姐妹里，玉倾城和玉芷萱的感情算是比较好的了。 “当然，我还有弄不明白的就是那个宋长柏有什么好的，让二妹妹和五妹妹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这也是玉倾城想不通的一点。 虽然宋长柏看起来，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可是也没有出众到哪里去啊？ 玉家的姑娘就这么想不开吗？非得都看中了宋长柏。 说起来，玉倾城还是觉得玉蔚苒和玉芷萱太傻了。 尤其是今天，玉蔚苒和玉芷萱都打成这样了，并且很明显，就是为了宋长柏，可宋长柏呢，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站在一旁看，这样的男人，也的确是不怎么样吧。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倾城姐，咱们就别管了，至于外祖母那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沈卿瞳一边劝慰着，拉着玉倾城离开了。 而那边林氏一行四人回了客院。 林氏的脸色不大好，实际上，除了林雪蓉的脸色还好一些，其余三人的脸色都不好。 “母亲，这玉家的姑娘也太疯狂了些吧。”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宋玉雯。 说实话，宋玉雯今天真的是惊着了，尤其是被玉芷萱给惊着了，主要是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和玉芷萱待在一起，她对玉芷萱的印象是真的不错啊。 这一场宴席下来，宋玉雯觉得玉芷萱绝对是一个名门淑女温良谦恭的典范。 可是刚才一场撕逼下来，宋玉雯对玉芷萱的印象是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啊。 我的天哪，这哪是名门淑女，简直就是凶恶的泼妇啊。 果真骂人不带重样的，打架不带喘气儿的啊。 真是骇人听闻啊。 “你闭嘴。”林氏没好气的说道。 “母亲，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玉芷萱前后变脸也太快了，变化也太大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玉芷萱了，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一定会以为前后见到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宋玉雯说着，仍旧是有些瞠目结舌，看样子，还是不能够接受的。 “你就别添乱了。”林氏白了宋玉雯一眼。 林雪蓉也摆了摆手，示意宋玉雯不要说话了。 宋玉雯十分的不甘心，但是看着母亲的脸色着实不好，也不敢在多话了。 “姐姐，其实雯姐儿说的对，这两位姑娘不太适合做柏哥儿的妻子。”林雪蓉虽然没让宋玉雯开口再说，但是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七妹，你也这样觉得吗？”林氏皱眉问道。 林雪蓉点了点头，：“这五小姐就别提了，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不管是为了什么，也不能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啊，可这位二小姐，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并且有心计，有手段，还胆子大，这只怕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其实作为当家主母，性子要强些，有些手段倒也不是坏处，可是她心思不正，只怕以后跟柏哥儿也相处不好。”林雪蓉分析道。 林氏知道她这个妹妹十分有见地，所以很多事情，也是能听取林雪蓉的意见的。 “七妹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不太想让柏哥儿娶玉家的姑娘了。” “母亲，除了她们两个，玉家没有别人了吗？”宋玉雯忍不住开口问道。 “嫡出的就只剩玉采薇了，不管玉采薇的克亲名声，是真是假，我也不乐意让柏哥儿娶带着这样名声的女子。”林氏直接说道。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这娶妻并不是买东西，买的不好了，有点儿瑕疵了，可以放在一边不用。 玉采薇已经沾染了这样的名声了，她自然不想宋长柏沾染上了。 “母亲，不一定吧。”一直未出声的宋长柏突然开口说道。 “哥，你糊涂了吧，难不成你要娶大表姐吗？你可知道，大表哥是跟太子定了亲的，你难道想跟太子争一争吗？”宋玉雯满脸黑线。 宋长柏给了宋玉雯一个大白眼，：“你呀，从来都不知道动一动脑子，一直和玉倾城亲密无间的，不就是一个现成合适的人选吗？” 听了这话，林雪蓉也呆住了，满脸不可置信，：“柏哥儿，你是说的瞳姐儿？” 宋长柏笑意融融的点了点头，：“就是她，不可以吗？” 林雪蓉虽然和沈卿瞳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知道沈卿瞳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女子，不单单是容貌倾国倾城，她自身的性格也很吸引人，包括她，都被沈卿瞳深深的吸引住了，很有几分知己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宋长柏配不上沈卿瞳的感觉。 单从外貌上来看，宋长柏虽然也是仪表堂堂，但是比起沈卿瞳，是差了些，这身份上，沈卿瞳是侯府嫡女，宋长柏是宋家长房嫡次子，宋长柏马马虎虎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雪蓉觉得他们两个并不相配，就是觉得宋长柏配不上沈卿瞳。 当然，这话林雪蓉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如果直接说出来的话，大概姐姐会拍死她的。 “你真的看上了沈卿瞳？”林氏也一本正经的问道。 “母亲不觉得她很不错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岂不是比玉家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宋长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就带着一股子对玉家姑娘的不屑。 不过这真心不能全怪宋长柏，玉芷萱和玉蔚苒真的挺给玉家丢人的。 “是不错，虽然我没太注意看她，但是一眼望去，确实是人中龙凤。”林氏仔细的回忆着，真的觉得沈卿瞳果真不错。 “那就是她了。”宋长柏拍板道。 “什么就是她了，你这孩子，这是你说了算的，还是我说了算的，沈卿瞳虽然是你姑祖母的外孙女，可是她姓沈啊，她的亲事，是沈侯爷说了算的，你姑祖母做不了主的。”林氏连忙说道。 “您先去把姑祖母的工作做好了，只有沈侯爷那边，肯定是要来考察我的，只要我能说服沈侯爷就可以了。”宋长柏也是极为聪明的人。 他自然看的出来，沈卿瞳能在玉家住了这些时日，就代表玉老夫人对沈卿瞳的事情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只要玉老夫人能答应，那么沈侯爷肯定会给他一个机会的，到时候沈侯爷势必要亲自来考察他一番，只要他能过了沈侯爷这一关，事情也就事半功倍了。 而宋长柏很有信心自己能说服沈侯爷，让他嫁女。 至于怎么说服，这是个秘密。 “你有这么大的把握，这几日可是听说了，沈侯爷对沈卿瞳这个唯一的嫡女，可是疼到了骨子里的，盛京这么多的优秀好儿郎，你有把握沈侯爷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吗？我觉得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林雪蓉直接当头一棒，狠狠的敲在了宋长柏头上。 宋长柏刚想反驳，林雪蓉继续说道，：“而且即便沈侯爷同意了，若是沈卿瞳自己不同意，这件事也白搭，据我这几天对沈卿瞳的了解，她是个极有主意，并且性子刚强的人，只怕她的亲事，还要自己点头才是，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儿，对她应该没有多大的意义，所以，只怕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其实林雪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宋长柏有些异想天开了，所以忍不住泼冷水。 “七姨母，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到底你是谁的亲姨母啊？”宋长柏忍不住问道，真是把人给打击死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打击你，只是陈述事实，你不要凡事都想得太过于想当然了，你如果真的想娶沈卿瞳，我建议你自己去对沈卿瞳表白试试看，听听的意思，不要直接就去找老夫人，我觉得多半老夫人也会依着沈卿瞳自己的意思行事的。” “七妹，我怎么听着你这意思，就是谁也做不了沈卿瞳这丫头的主了，只有她自己能做主自己的事儿是吗？”林氏问道。 虽然这话有些绕，但是林雪蓉也是听懂了，她重重的点头，：“是的，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不管这么多了，母亲，你先听我的吧，我倒是不信了，沈侯爷若是答应了，她还敢违抗父命不成。”宋长柏很显然并没有把林雪蓉的话放在心上。 林雪蓉也没在说什么，不过她可以去探听一下沈卿瞳的心意。 “行了，闹腾了这半日了，都累了，各自回去歇着吧，柏哥儿你去最里面的厢房睡吧。”林氏摆了摆手说道。 林雪蓉今日也累了，所以就先走一步了。 宋长柏兴致缺缺，严重被玉蔚苒给扫了兴致了，所以也就走人了。 宋玉雯今日收到的刺激可真是不小，她更是决定以后要远着玉芷萱和玉蔚苒这两个人了，简直就是俩疯婆子。 好在这件事闹得也不大，加上玉家和林家的遮掩，算是过去了。 这几日，玉蔚苒在房间禁足，玉芷萱在祠堂反省，玉采薇仍旧闭门不出，日子也格外的平静。 这一日，刚刚用过早膳不久，林氏就来求见玉老夫人了。 其实玉老夫人也大概知道林氏的意思，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是该有个交代。 玉老夫人明白，宋家肯定不想要玉芷萱这样的儿媳妇。 将心比心，这样的儿媳妇，她也不想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玉老夫人还是知道的。 自然不会强加于人。 只是这样一来，玉家可就没有合适的姑娘了。 玉家适龄的姑娘总共就这几个，玉倾城不行，嫡出的就剩下了三位，偏生搞成了这样，玉老夫人自己也是郁闷不已啊。 若实在不行，到不如让玉家的小子娶宋家的姑娘便罢了，这也是秦晋之好啊。 不过玉家的小子，合适的也真不多，思来想去，唯有玉敏竣合适了。 因为其他的不是庶出，就是年纪小，的确不合适啊。 不过这事儿，还是要跟秦氏商量一下。 宋家的姑娘，也就是宋玉雯了，宋玉雯看着倒是不错，但也得秦氏点头才行啊。 当然，这只是玉老夫人一个人的想法，还要具体再看看，反正这次玉老夫人是不会先说出口了，等各方都成熟了再说不迟，可是要吸取教训啊。 果然，二人说了一会子客套话。 林氏就进入正题了。 “姑母，照理说，侄媳不该说这话，可是这事儿早晚也是要提的，前几日的事情过后，侄媳思来想去，那日提出的柏哥儿跟二小姐的亲事，就此作罢吧。”林氏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林氏也不想绕弯子了，大家都是亲戚，也都是讲道理的人，就不如直说了吧。 “恩，老身也这么觉得，毕竟是玉家理亏了，这件事，是玉家对不住你们。”玉老夫人自然也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姑母，但是这两家联姻的承诺，还是要继续啊。”林氏笑着说道。 “可玉家没有合适的姑娘了。”玉老夫人有些为难。 林氏慢慢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大大的，仿若一朵盛开的葵花，：“姑母，其实瞳姐儿也很不错啊，瞳姐儿虽说是姑母的外孙女，可到底也算是半个玉家的人啊。” 这几日，练市越发的觉得宋长柏这法子太好了，若是娶了沈卿瞳，不单单是跟玉家结亲，就连沈侯爷，也攀上了关系，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啊。 所以林氏也多方打听沈卿瞳。 虽然沈卿瞳以前的名声不大好，都说她性子软弱，是个怂包小姐，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她这几日的相处，自己眼睛都没瞎掉，如实说沈卿瞳是个怂包小姐，那旁的小姐在她跟前儿一比，那成什么了，岂不是连草鸡都不如了。 不管怎么说，林氏都对沈卿瞳十分满意，所以今日提到这事儿，也就笑得格外的开心。 玉老夫人倒是没想到林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没想到林氏竟然瞧上了瞳姐儿，这可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了。 “侄媳妇啊，老身想问问你，是你瞧上了瞳姐儿，还是柏哥儿祖籍瞧上了瞳姐儿？”玉老夫人问道。 “不瞒姑母啊，是柏哥儿先看上瞳姐儿的，亲自对我说，想要求娶瞳姐儿的。”林氏笑呵呵的说道。 玉老夫人点着头，：“原来如此啊，是柏哥儿看上了瞳姐儿。” “姑母，我也知道，这事儿不是你能做主的，毕竟瞳姐儿虽然是表妹的女儿，但到底姓沈，是沈家的人，但是我和柏哥儿还是希望姑母能给柏哥儿争取一个机会，起码对身后那边带个话，让沈侯爷给柏哥儿一个机会啊，咱们柏哥儿也是十分优秀的孩子，不会辱没了瞳姐儿，您说对吗？”林氏满面堆笑，劝说着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似乎也是意动了，她倒是觉得宋长柏的确不错，可到底沈卿瞳的亲事，还是要沈侯爷来拍板的。 她其实还有另一重意思，如果这样拂了林氏的面子，将来只怕也不好开口了。 终归瞳姐儿的亲事，还是要慎重一下的。 “也好，老身会先跟沈侯爷提一提的，但是能不能成，老身真的不知道。”玉老夫人连连说道。 “那我就多谢老夫人了。”林氏一脸的眉飞色舞，显然，对这件事，很是期待。 沈卿瞳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林氏和宋长柏个惦记上了，如果知道的话，极有可能会当场暴走，打死宋长柏的。 “行了，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客气了，不过这件事成与不成，咱们都得安然接受，不能因此生出了嫌隙，你必须要做到这一点，否则老身是断然不肯去做这个煤的。”玉老夫人叮嘱道。 “瞧姑母说的，这是自然了，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结亲也是两厢情愿的，如果有一方不情愿，这不就是将结仇了吗？”林氏忙道。 “你既然说这话，那老身就放心了，要说这瞳姐儿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也是从小就没了娘，可怜见儿的。”玉老夫人说起沈卿瞳，那真是滔滔不绝啊。 林氏陪着玉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回了客院。 而宋长柏早就等的很着急了。 见林氏回来，忙迎上去问道，：“母亲，怎么样了，姑祖母答应了吗？” 见宋长柏一脸猴急的额样子，林氏不由得感叹道，：“真是儿大不由娘啊，果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这媳妇还没娶到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要说宋长柏此番是真的要下定决心娶沈卿瞳了。 因为他自从坚定了要娶沈卿瞳的决心之后，突然发现他对女人竟敢感兴趣了。 宋长柏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他对女子不感兴趣，反倒是看到英俊的男子，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可是仍旧是冲动战胜了理智，他跟自己几个英俊的小厮厮混在一起，但是他很注意，除了自己几个相好的人，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有龙阳之好。 可就是那一日，他提出要娶沈卿瞳之后，夜晚竟然梦到了沈卿瞳，并且在梦中竟然还翻云覆雨了一番。 要知道，他曾经也很努力的跟身边的漂亮丫鬟试过，但是每次看到她们，就忍不住反胃，恶心，别说是做亲密的事情，可是在梦中，他和沈卿瞳，竟然美妙无比。 自从这一晚之后，宋长柏更加坚定要娶沈卿瞳的决心了。 宋长柏认定，只有沈卿瞳才是唯一将他扳回来的人。 因为这些年，因为要隐藏他这个秘密，他过的很辛苦，生怕别人知道他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个正常人，他也想喜欢女人，可是对女人就是没有感觉，能怎么办呢？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是要紧紧抓住不放的。 “母亲，您就别取笑儿子了。”宋长柏苦涩一笑，：“到底怎么样啊？” “放心吧，你姑祖母答应替你带话给沈侯爷了，只是最终结果如何，她也不能保证。”林氏见宋长柏借急着想知道结果，自然也就不卖关子了。 宋长柏重重的点头，：“那我明白了，我这几日，也会制造些机会跟沈表妹相处，希望沈表妹能对我有一个好一点的印象，到时候对沈侯爷求亲的时候，也能多一些筹码。” “柏哥儿，你若是能娶到瞳姐儿，自然是好的，今儿我瞧着，老夫人是真心疼爱瞳姐儿的，你若是娶了她，不单单是有了玉家这个强有力的外家，还能有沈侯爷如此神助岳家，对你将来，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嗨的，瞳姐儿看着性子也极为不错，将来定是个贤内助，岂不是比玉家那几位强多了。”林氏是越来越赞同宋长柏的提议了，还是觉得自己儿子有远见啊。 “母亲能同意就好，儿子若是娶了沈表妹，自然会一心一意的待她好，绝对不会辜负了她的。”宋长柏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说道。 “那是自然，你从小到大都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也从来没让家里人操心，这还是你第一次开口让为娘给你做些事情，我这做母亲的不管怎么都要圆了你这个心愿！”林氏的口气十分的坚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为宋长柏求娶到沈卿瞳。 198 198 沈卿瞳是在林雪蓉那里首先听到宋长柏想要求娶她的。 当时真的是犹如一道惊雷一样劈在了沈卿瞳身上，炸的沈卿瞳外焦里嫩的，差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沈卿瞳万万没想到宋长柏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这个宋长柏简直是有病吧。 沈卿瞳自然不会答应，哪怕宋长柏没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她也不会答应的。 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宋长柏，连正眼都没有瞧宋长柏一眼，这个宋长柏不是不喜欢女人，干嘛要求娶她啊。 但到底是当着林雪蓉，沈卿瞳只是说，不喜欢宋长柏，不会同意的。 林雪蓉知道沈卿瞳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也很婉转的把沈卿瞳的意思表达了给林氏和宋长柏，可这母子二人，根本没把林雪蓉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觉得，只要能说通了玉老夫人，能说服了沈侯爷，这门亲事就一定能成。 所以才会有了林氏去找玉老夫人这一说。 玉老夫人到了晚间，便打发人去找了沈卿瞳过来。 玉老夫人也没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沈卿瞳的意思。 紧接着，玉老夫人拉着沈卿瞳的手说道，：“瞳姐儿，你也不必有负担，虽说老身瞧着柏哥儿也不错，但是这婚姻大事终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外祖母，我不喜欢宋长柏，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沈卿瞳直接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玉老夫人倒是有些意外，主要是没想到沈卿瞳回绝的这般干脆。 “你是没看上柏哥儿？”玉老夫人试探着问道。 宋长柏怎么也是她娘家侄孙，玉老夫人自然还是比较看重的，而且也觉得宋长柏的确不错，不然也不会答应替宋长柏带话给沈家了。 “不是，是我从来就没有对宋长柏有什么心思，而且外祖母，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所以您帮我回绝了这门亲事吧。”沈卿瞳说的十分干脆。 玉老夫人听了这话，明了的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不愿意，那老身就帮你回绝了，别耽搁了柏哥儿说亲，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沈卿瞳也猜到了玉老夫人的态度，玉老夫人自然不会勉强她。 她也不会勉强自己，她是不愿意和宋长柏有任何关系的。 玉老夫人的动作倒是挺快的，跟沈卿瞳谈过的第二天，就打发人找了林氏过来说话了。 林氏满心以为沈侯爷那边有消息了，她还觉得玉老夫人的速度蛮快的，但是结果万万没想到，玉老夫人竟然说这亲事就此作罢了。 林氏自然不乐意了。 非的追根究底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玉老夫人也不好说，沈卿瞳一口就回绝了，只是说沈卿瞳年纪小，现如今还不想说亲。 林氏听得这话也是推脱的话，心中也有了个大概了，只怕是沈卿瞳自己不乐意吧。 林氏顿时就不高兴了。 每个当母亲的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林氏也不例外。 林氏真的当宋长柏是心尖子的，他儿子如今被人给拒绝了，她心中也是一箩筐的埋怨。 只是不好发泄罢了。 玉老夫人自然看的出来林氏的脸色不大好看，可不大好看又如何，这成亲只是，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 沈卿瞳是她的亲外孙女儿，打小儿就没了娘，她只会满心满肺的去疼她，如何会ui勉强她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情呢？ 如此，玉老夫人倒是也没再多说什么。 林氏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姑母，既然沈姑娘那边不合适，那咱们两家联姻的事情不如暂时缓一缓吧。” 林氏可不想娶玉家那几位姑娘了，这哪里是姑娘啊，简直是姑奶奶啊，若是娶进门来，肯定会把家里搅合的翻天覆地的。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两家联姻，也不是只能让柏哥儿娶玉家的姑娘，完全可以让玉家的小子娶送嫁的姑娘啊。”玉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这一语也算是提示了林氏一下子。 林氏顿然也是茅塞顿开，的确如此，既然玉家的姑娘不合适，不如反过来，让玉家的小子娶她的雯姐儿。 本来雯姐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次到盛京来，也是为了能寻一门合适的亲事的，玉家也是不错的门第啊。 况且玉家的嫡长子，玉敏竣她也见过，极不错的少年郎。 如果雯姐儿能觅得如此夫君，也着实不错啊。 想到这些，林氏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到底是我年轻，不如姑母想的周到，姑母的提议也是极好的，雯姐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只是不知道，表嫂能瞧得上我家雯姐儿吗？”林氏问道。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毕竟雯姐儿来了这些日子，老身看的出来，雯姐儿是个不错的孩子。”玉老夫人笑容满面。 “那我们雯姐儿就仰仗姑母疼一疼她了。”林氏也笑颜如花。 虽然失去了沈家这门强有力的外援，但是能给女儿定下这门亲事，也是好的。 玉老夫人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 林氏总算是心里公平一些了，虽然她也是想给儿子寻一门好亲事，可人家沈家不乐意，自然也就作罢了，毕竟这结亲之事，也不是谁求着谁的？ 不乐意就算了呗。 宋长柏又不是娶不到媳妇儿，肯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也没这必要不是。 林氏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玉老夫人却微微皱眉。 她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自私了，虽然玉敏竣的确该说亲了，可是她答应过，让玉敏竣三年不娶妻，可这才多久，就要逼着玉敏竣定亲了。 只是她也是有些无奈的，毕竟玉家和宋家，是姻亲，关系还是要处下去的。 林氏回去之后，就打发人找来了宋玉雯和宋长柏。 宋玉雯来的很快，毕竟距离近啊，最近宋玉雯很老实。 一直都呆在房间里。 宋玉雯倒是想跟着林雪蓉，却找玉倾城和沈卿瞳玩耍，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许是她自己的错觉吧，总是觉得融入不了她们三个人的圈子。 和她们三个在一，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如此一两次之后，宋玉雯也就不愿意去了，还不如呆在房间里做针线呢。 这几日，她真的是闲得发慌了。 林氏找她，她忙不迭的就过来了。 林氏兴高采烈的把玉老夫人的话转达给了宋玉雯。 宋玉雯听着也面露喜色，：“母亲，您说的是真的吗？姑祖母真的愿意让我嫁给大表哥？” “听你姑祖母的意思，是如此，你大表哥可是将来的国公爷，你嫁过来可就是国公夫人了，果真是不错的。”林氏十分的兴奋。 “雯姐儿，你还是要修身养性啊，以后一定要大度温婉，将自己份内的事情都做好才是啊。”林氏迫不及待的叮嘱道。 “母亲，那我哥跟沈卿瞳的亲事呢？”宋玉雯问道。 “快别提了，这件事八成是不成了。”林氏皱眉说道。 “如何不成了呢？” “你姑祖母虽然没说，但是我忖度着，八成是沈卿瞳那丫头自己不乐意。”林氏翻着白眼说道，心中对沈卿瞳十分不满，十分不理解，沈卿瞳为何拒绝宋长柏。 这丫头哪里来的这么高的心气儿啊，柏哥儿这么优秀的男子还瞧不上，将来还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林氏连连撇嘴，：“我们还没嫌弃她呢，想想她从前在盛京的名声，该是我们嫌弃她才对。”林氏心有不甘的说道。 “母亲，别这样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沈卿瞳人还不错，不是你说的那种眼高于顶的人。”宋玉雯解释道。 宋玉雯真心觉得沈卿瞳人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不容易亲近。 反正她总觉得沈卿瞳和自己不远不近的，不像是对七姨母那样亲近，这种感觉，让她很别扭。 大概也是一开始，她的心思只在玉芷旋身上了，现如今，想要融入到里头去，也是有些难度了。 “你还帮着外人说话，沈卿瞳瞧不上你哥哥，就等于瞧不上咱们全家，你应该同我一起鄙视她才对。”林氏重重的点了一下宋玉雯的额头，说道。 正在这时，宋长柏推门进来，他也是心潮澎湃，觉得玉老夫人找了母亲去，大概是有定论了，所以也是紧赶慢赶的过来了。 “母亲，如何了？”宋长柏直接问道。 林氏摇了摇头，：“你和沈卿瞳没戏。” 宋长柏着急了，：“为什么，难道沈侯爷不同意？” “没有，你姑祖母说是沈卿瞳年纪小，不着急说亲，怕耽搁了你，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八成是沈卿瞳那丫头自己拒绝了，让你姑祖母来回绝咱们的，这件事，也直接没到沈侯爷那里去。” 宋长柏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真是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自己就回绝了他。 他当真就这么入不了沈卿瞳的眼吗？ 连给他一个机会都不肯？ 宋长柏禁不住有些恼了。 “是沈卿瞳自己拒绝的？”宋长柏问道。 “应该是，不然你姑祖母前后的态度不可能差这么多的，只能是沈卿瞳不同意，所以你姑祖母自然而然也就不同意了，不然不可能第一天答应替咱们带话，结果隔了一天就反悔了，你觉得可能吗？”林氏反问道。 宋长柏自然也想到了。 禁不住十分的懊恼。 对沈卿瞳也生出了几分怨恨来。 “既然她不乐意，你也就被热恋贴人家的冷屁股了，这件事就此作罢吧，你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亲事慢慢说，不着急。”林氏安慰道。 宋长柏没再说什么，只是径自离开了。 他真的挺生气的，想要亲自去问问沈卿瞳，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他道理哪里不好了，哪里配不上沈卿瞳了，宋家的显贵也不必靖康侯府差多少吧。 宋长柏果然来到了绛雪轩。 正巧林雪蓉和玉倾城都在绛雪轩，三个人正在闲话家常。 却听得丫鬟来禀报，说宋少爷求见。 沈卿瞳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宋长柏会来这里见她。 林雪蓉忙说：“瞳姐儿，你别管，我去把他打发走，这小子越发的没规矩了，竟然来打扰你，真是的。” “无妨，反正表姨你也在，不如让他进来，大家把话说清楚也就是了。”沈卿瞳倒是十分大大方方的，觉得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值得遮掩的。 总归玉倾城和林雪蓉都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林雪蓉点了点头。 不多时，丫鬟就引着宋长柏进来了。 三个人就在花厅里说话，宋长柏一进门就看到了林雪蓉和玉倾城都在。 也是愣了一下。 他的确也是太冲动了，就这样大刺刺的跑了过来，也太唐突了。 “宋公子，你找我有事吗？”沈卿瞳直接问道，丝毫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这倒是让宋长柏有些语塞了，没想到沈卿瞳的态度如此的落落大方，竟然连半分的遮掩都没有。 也没有因为一个外男来找她，觉得有紧张什么的，完全就是很公开的问话。 “我。”宋长柏一时间，到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卿瞳了。 “宋公子怎么了？”沈卿瞳淡淡的扫了宋长柏一眼，再次问道。 “柏哥儿，你这样跑来本来就有些唐突了瞳姐儿了，还不给瞳姐儿道歉？”林雪蓉白了宋长柏一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长柏竟然这般的胡来了。 “我是有些是想请教表妹。”宋长柏微微抱拳，开口问道。 “宋公子请说。” “我母亲跟姑祖母提亲了，是我想要求娶沈表妹，不知道沈表妹何故这般坚决的拒绝我呢？”宋长柏此番见到沈卿瞳，越发的觉得沈卿瞳漂亮迷人。 其实今日沈卿瞳的打扮的十分素雅，几乎素装淡抹，不施粉黛，只是穿了一袭家常的浅绿色衣衫。 就这样端坐在一旁，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无比的优雅迷人。 这样的女子，真的令他着迷，尤其是那一夜，梦中与她相会，那种感觉，想起来，还是回味无比的。 宋长柏真的很想很想把这个女子给娶回去。 “因为我不想嫁给你。”沈卿瞳回答的十分干脆。 当然，拒绝的也十分干脆。 宋长柏神色一滞。 他真的没想到沈卿瞳真的把话说的这么干脆。 “沈表妹果真如此决绝？”宋长柏一脸受伤的样子。 “宋公子，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啊，咱们好像只见过几次面而已，你要求娶我，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我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你只是觉得我也是半个玉家的人，况且还是靖康侯府的嫡女，与你来说，娶了我，好处多多，所以才会求娶我的，既然你娶我，是带着功利心的，那我为何要答应你呢？”沈卿瞳语气淡漠的说道。 宋长柏再一次被沈卿瞳的话给震惊住了，没想到沈卿瞳看的这么透彻，并且还能把话给说的这么透彻。 有些话，也是看破不说破的，可沈卿瞳就是这样说出来了。 “我拒绝你，不是应该的吗？你为何还要做出这副我辜负了你的样子来恶心我呢？宋长柏，我沈卿瞳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女子，也不是一个会为了旁人委屈我自己的人，我既然不愿意，就会直接说出来，而你，也不必觉得自己受伤了，你的目的都不单纯，凭什么要求旁人。”说完这些话，沈卿瞳再也不去看宋长柏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卿瞳突然想到了楚睿，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人，并且楚睿还跑到沈之信面前去求亲，还在母亲面前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可那个时候，她心里虽然不情愿，但到底也没有这般的抵触和厌恶。 其实她看着楚睿眼睛的时候，觉得楚睿是真心想要求娶她的。 可是宋长柏的，完全看不到一丝的真心，倒是满心满肺的都是不甘心。 并且看到宋长柏这个人，沈卿瞳就觉得十分的厌恶。 －－－－－－题外话－－－－－－ 鹿鹿发烧了，鹿的宝贝也生病了，所以这几天更新会少一些。亲们理解能力。 199 199 沈卿瞳几乎将宋长柏说的一无是处，给宋长柏带来了不少震撼，宋长柏自我感觉还是很良好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很优秀的人，并且未来是前途无量的，但是在沈卿瞳眼中，他却看到了满满的厌恶。 林雪蓉知道沈卿瞳一向不是个刻薄的人，但是今日对宋长柏说的话，的确也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大概也是因为宋长柏现在唐突了沈卿瞳的缘故吧。 一个外男，大刺刺的跑到后宅里来，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别说沈卿瞳了，她都觉得不太合适，并且方才宋长柏说的话，似乎也不太合适。 “柏哥儿，你先回去，今日的行为是太孟浪了，你应该对瞳姐儿道歉。”林雪蓉一脸正色的说道。 宋长柏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看到沈卿瞳已经连正眼都不瞧他了，他也就只能作罢，只是不作罢又能如何，难不成还继续跟沈卿瞳理论下去吗？ 在理论下去应该也没什么意义了吧，沈卿瞳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他了。 “好，七姨母，今日是我不对，我先行离开了。”宋长柏说完，匆匆而去。 林雪蓉笑着说道：“瞳姐儿，我这大外甥今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前也是极其稳重的，瞳姐儿你还是多多海涵啊。” 沈卿瞳对林雪蓉自然是没什么看法的，她是真的厌恶宋长柏。 “算了，只要他以后再也不来纠缠我，我权当今日的事情没发生过。”沈卿瞳无所谓的说道。 林雪蓉也明白了沈卿瞳的态度，看来沈卿瞳对柏哥儿是真的一点儿心思都没有，这门亲事，只怕就此打住，也别再提了，省的倒是破坏了亲戚关系了。 “这是自然，你都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若是柏哥儿再来纠缠你，旁的不说，我先打他一顿。”林雪蓉拍着胸脯说道。 沈卿瞳见林雪蓉一本正经，并且也没有因为宋长柏的缘故就疏远了自己，更是觉得林雪蓉是个晓以大义的人。 心中就同林雪蓉更加亲近了一些。 宋长柏被沈卿瞳打击的不轻，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前院，并没有往后头去见林氏了。 沈卿瞳林雪蓉，还有玉倾城三人继续谈天说地，也没有因为宋长柏的突兀出现，而造成任何的嫌隙。 而楚郡王府这边，楚睿也得到了消息。 “你再说一次，你说宋长柏竟然想要求娶沈卿瞳？”楚睿一脸阴沉，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前来禀报的是楚睿的心腹暗卫，柳青。 柳青见楚睿满脸阴鸷，一副随时有可能暴走的样子，心下也害怕的不行。 他们家主子何时这样过了？ 柳青硬着头皮答道，：“的确，不过据说，沈小姐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宋长柏的求亲，并且还对宋长柏冷嘲热讽了一番。” 楚睿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宋长柏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肖想本世子的人，瞳儿若是能正眼瞧他，才是笑话了。” 柳青忍不住腹诽，人家沈小姐也没正眼瞧您好不好，不是也拒绝了您的求娶吗？ 但是这话柳青是死活不敢说出来的，如果他敢说出来，只怕是不要命了。 “这个该死的宋长柏，怎么也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叫他知道知道厉害，竟然惹到瞳儿头上来了。”楚睿阴测测的笑道。 柳青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但仍旧硬着头皮说道，：“主子爷，这宋长柏可是咱们的人，是太子爷好不容易收入麾下的，您就这样对付他，对太子爷那边也不大好交代吧。” “太子那边，本世子自会去交代。”楚睿不由分说的说道。 柳青忍不住在心里替宋长柏默哀，惹了他家主子爷，是绝对没有好下场，哪怕宋长柏是太子，也是他们这边的人，也丝毫不影响主子爷收拾他。 而且这个收拾，只怕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肯定会让宋长柏脱层皮的。 这日，宋长柏出门散心，马车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行人。 也不知道这马车是怎么撞上的，反正引了不少人来围观。 对方是一对姐弟，姐姐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而弟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少年模样儿生的极好，身量也十分纤细，看着更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当时宋长柏的心就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这少年，完全就是宋长柏喜欢的类型啊。 当时马车是碰到了那姐姐，但是也不是太严重，宋长柏连忙让人把姐姐送去了药铺去治伤，然后就跟弟弟开始交谈了。 一来二去，竟然也熟悉了。 宋长柏虽然是谨慎之人，从来不会再外头沾花惹草，但是因为之前沈卿瞳的打击。 他本来以为自己终于有个机会能做个正常人了，结果却被沈卿瞳如此嫌弃了，心中也是十分的伤心，倒是更加破罐子破摔起来了。 所以就与这英俊少年厮混在了一起，这种事儿，激情过后，总归也是会清醒的，并且这里不是陕甘，而是盛京，若是真出了事情，谁也帮不了他，所以宋长柏就想着脱身。 却没料到，这一日一个身材清瘦，相貌英俊的少年，竟然来到了安国公府大门前。 找到了门房，口口声声说要找他的情郎。 门房的人都惊呆了，一个男子，要找他的情郎，我的天哪，这是何等的劲爆的消息啊。 门房的人自然是要赶人的，可是那少年却拿出来一块玉佩，说是自己情郎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这玉佩的成色十分不错，并且上头还有一个柏字。 而他们府上的确有一位表少爷，名讳里头有一个柏字啊，就是宋长柏。 所以他们也不敢擅自处理，连忙就往后头禀明了，事情也是巧了，正巧林氏一行人都在松竹院里陪着玉老夫人说话，听到了前头传过来的消息，自然也震惊无比。 林氏登时就恼了，说这绝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柏哥儿，赶紧把那人给赶出去。 来禀报的婆子说，人家并没有过分，只是要求见柏少爷一面，并且问问柏少爷为何要抛弃他，说清楚，他自然会离去。 林氏气的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实在可恶，竟然这样污蔑柏哥儿。” 宋玉雯也连连附和着说道，：“姑祖母，我哥哥绝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情的，定然是有人想要吴玫我哥哥的名声。” 沈卿瞳也在场，听了这话，不由得笑着说道，：“宋公子也不过才来盛京一个来月罢了，这是得罪了谁啊，竟然会来陷害他。” 玉老夫人自然觉得沈卿瞳这话有理，宋长柏来盛京的时间还很短，而且也不过是最近这些日子频繁外出了些，按照宋长柏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得罪人的吧。 林氏也一时语塞，她真的不知道宋长柏这到底是得罪了谁，但是她坚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要我说，让柏哥儿出去见见那人，把话说清楚了也就是了，也省的现在在这儿胡乱猜测，不然在外头闹起来了，也会连累安国公府的名声。”林雪蓉开口建议道。 “不行。”林氏几乎是一口回绝了，林氏忖度着，这势必是有人针对柏哥儿来的，若是柏哥儿出去了，不管怎么样，这名声也就毁了，她不能让柏哥儿冒险。 “姐姐，你让柏哥儿躲着不出来，事情也解决不了啊，这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能如何，难不成让外头的人看安国公府的笑话不成。”林雪蓉忍不住提醒道。 她这个姐姐，为人处事什么的，都是极为不错的，但就是在儿女的事情上，太容易护犊子了。 就是拼尽全力，也不会叫自己的孩子受一丝丝的委屈，这就是林氏的为人。 可现在不是在陕甘一带，而是在盛京，她们是借住在安国公府的，这件事很明显就是冲着宋长柏来的，一定要宋长柏出去解决的，如果宋长柏不出面，那么被百姓指指点点的就是安国公府了。 林氏为了宋长柏什么都可以做，可是安国公府如此簪缨世家，不能因为宋长柏抹黑。 林雪融十分着急，因为姐姐总是这样拎不清事情重要性。 林氏此刻一心都扑在了宋长柏身上，如何能听出来林氏话外的意思呢，即便她听懂了，也不愿意去管的。 “不行，不能让柏哥儿出去。”林氏仍旧十分坚决的说道。 这下子别说秦氏了，连玉老夫人都不高兴了，这分明就是让国公府来当炮灰啊。 玉老夫人最讨厌的就是没有担当的人。 人家拿着宋长柏的贴身玉佩找上门来了，势必是跟宋长柏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的，不管怎么说，宋长柏都该站出来解决才是啊。 现在倒是好了，直接一推六二五了，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姐姐，那这件事，也合该告诉柏哥儿一声吧，咱们也要问问柏哥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林雪蓉忍不住说道，她真的是觉得姐姐此刻脑子完全懵了，连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虽然林雪蓉也很震惊，毕竟一个男子找上门来，说宋长柏是他的情郎，这件事，真的很难让人接受，可不管怎么说，都是要解决的啊。 “还问什么，这肯定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林氏白了林雪蓉一眼。 “去找了柏哥儿来，老身要亲自问问柏哥儿。”玉老夫人开口说道，等于赞同了林雪蓉的说法。 林氏还要再说，却被宋玉雯给拉住了，宋玉雯也觉得玉老夫人这般处理，已经很给面子了。 自然有人去找了宋长柏来。 房里的气氛十分凝重了，林氏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不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这样陷害她的柏哥儿，若是被她知道了，一定要讲那人拨皮抽筋了。 过了良久，丫鬟进来匆忙道，：“禀老夫人，表少爷早就得到信儿了，已经往外去了，说是要处理好这件事，让咱们不必担心。” 林氏一听就急了，不由分说，直接拔腿就走了。 玉老夫人也觉得事情蛮严重的，索性一行人，都往外走去。 而安国公府的大门前，此刻也是热闹一片。 这里正在上演着一个负心汉和痴情男的故事。 宋长柏没想到一时贪欢，竟然留下了这么大的祸事。 他根本就没有跟那少年说自己姓甚名谁，这玉佩，倒是真的找不到了，可也不是他送的啊，宋长柏很心塞，很头大，也完全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子的。 而且他根本就插不上话，完全都是那少年一个人在生生控诉。 把宋长柏说成了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负心汉。 而周围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人人都在看他这个负心汉到底有多么的可恶，并且也想来看看这个有断袖之癖的人是何等人也。 宋长柏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丢脸过，儿今天，他真的恨不得死过去。 他是一个十分注重名声的人，而此番，真的等于扒光了他的衣服，让他游街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来此污蔑本公子的名声，你可知道后果吗？”宋长柏硬撑着说道。 那柔弱少年凄惨一笑，：“宋公子何必如此，你若是不想与我继续好下去了，只需要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这样玩失踪呢，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吗？今日我来这一遭，只想问问宋公子，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真心？” 宋长柏快要疯了，他怎么就惹了这么个痴情种子呢？ 这少年完全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后果吗？ 他难道真的不觉得断袖之癖是不能公诸于众的一件事吗？ 宋长柏真的有一股杀人的冲动。 此刻林氏也到了。 林氏见到宋长柏，第一句话，就是，：“柏哥儿，这人是谁，他是胡说八道的吧，你怎么会和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当然了，儿子是和人品，母亲能不知道吗？”宋长柏立刻说道。 那少年笑的十分凄然，：“原来我对于宋公子来说，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呢，到现在，宋公子连承认与我相好一场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你胡说八道，污蔑本公子的名声，本公子要杀了你！”宋长柏真的是恼羞成怒了。 这人啊，总是喜欢同情弱者的，尤其是这少年柔弱的风姿，我见犹怜的神态，真的比女子还要惹人怜爱，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被这少年给吸引了。 可现在，宋长柏只想杀了他，杀了这个毁了他名声的人。 “宋公子，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宋公子后腰处有一个蝴蝶样的胎记，若不是我与宋公子有过亲密接触，只怕也不会知道的吧。” 紧接着人群里又是一阵沸腾。 尤其是对宋长柏，更是指指点点的，甚至很多人都想看看宋长柏后腰上是否有这样一个胎记了。 宋长柏的脸色惨白一片，无比阴狠的看着那柔弱少年，：“你是真的要找死吗？：” “柏哥儿。”玉老夫人冷冷的喊道，：“不许胡说，咱们国公府是有规矩的人家，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姑祖母。”宋长柏真的是要呕死了。 玉老夫人的眼睛还没瞎掉，宋长柏这一脸心虚恼羞成怒的样子，谁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好了，别说了，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反正国公府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玉老夫人说完，直接带着玉倾城，沈卿瞳几人进府去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林氏一行人。 玉老夫人的行动自然代表了玉老夫人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相信宋长柏了。 宋长柏彻底的疯了，对着那少年吼道，：“你满意了，把我的名声彻底的毁了，你也就心满意足了吧。” 那少年一脸受伤的神色，：“我并不想这样，是你先负了我的，我说过，如果你负了我，我定然会叫你鸡犬不宁。” 那少年说完，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而宋长柏看着周围的人群对他一脸鄙夷，指指点点的样子，再也忍受不住，两眼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题外话－－－－－－ 今天还是很少，还在生病中，过年了，也生病了，鹿鹿好心塞，还是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200 200 林氏见状，撕心裂肺的大吼道，：“柏哥儿，柏哥儿。” 一众人连忙上去，七手八脚的将宋长柏给抬进去了。 有老夫人回了松竹院，一直都阴沉着脸色。 她真的是要气死了，也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的确是太过分了。 谁能想到这宋长柏竟然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宋家好歹也是她的娘家，并且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养出来了这样一个儿子。 而且她竟然差点把玉家的姑娘订给他了，尤其是玉老夫人想想，差一点还想着将沈卿瞳许配给宋长柏，她这心里就呕的要死。 想想真的是后怕，万一等生米煮成熟饭在发现，一切岂不是全晚了吗？ 玉老夫人绝对不相信宋长柏有这个癖好，宋家人竟一点也不知情，可明知道宋长柏有这个癖好，宋家还瞒着，妄想跟玉家结亲，这岂不是要坑了玉家的姑娘吗？ 想到这些，玉老夫人恨不得将林氏一行人都赶出去。 “老夫人，您先息怒，老奴瞧着，这事儿也未必作准，宋少爷瞧着四角齐全，温文尔雅的，不会有这等腌渍事情吧。”顾嬷嬷忙劝道。 “老身这眼睛还没瞎的看不见东西吧，宋长柏那心虚的样子，还有宋长柏那贴心的玉佩怎么就倒了人家手里了，如果说宋长柏和那人没有关系，打死老身也不信。”玉老夫人愤然道。 从前玉老夫人都是亲昵的叫宋长柏柏哥儿，可如今也直呼其名，可见这一次，真的是把玉老夫人气了个够呛。 玉老夫人也是后怕连连啊。 如果真的稀里糊涂的给家里的姑娘定了宋长柏，那还不得懊悔死啊。 这可是毁了女孩子的一生啊。 “外祖母，您也别糟心了，幸好不是也没铸成大错吗？如今咱们只要远了宋公子就是了。”沈卿瞳安慰着说道。 心里也是纳闷了，宋长柏这么谨慎小心的人，连家里的人都瞒得死死的，怎么就会让一个外人抓住了这么大的把柄，还闹到了国公府来呢？ 不过这一闹，她倒是觉得十分解气了，前些日子，被宋长柏气的那一回，也就释然了。 省的，宋长柏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就跟怎么样似的。 还总是责问自己为何拒绝他，拒绝就拒绝了，还需要理由吗？ “瞳妹妹说的对，祖母，幸好也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好在二妹妹和宋表哥的亲事也作罢了，只要咱们以后再也不去操心宋表哥的婚事就是了。”玉倾城也附和着说道。 “恩，幸好退了婚事，只是老身愤愤不平的是，宋家是老身的娘家，竟然也来算计老身，将这样的人推出来和咱们家结亲，这不是结仇吗？”玉老夫人愤然说道。 “祖母，您说这话，孙女儿可就不大赞同了，孙女儿瞧着今日表婶的样子，只怕也是真不知情的，她比咱们都惊讶呢。”玉倾城分析着说道，玉倾城自然也是对事不对人，看着林氏那个样子，也是真不知道自己儿子有断袖之癖吧。 玉老夫人回想着林氏的样子，连宋玉雯，林雪蓉的那一个个惊讶的不行的样子，只怕还是真不知情呢。 她也是一时想岔了，不过这宋长柏的心思是很深沉的，如果想要瞒住宋家人，应该也不难。 不过玉老夫人也愿意想这么多了，横竖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只要往后不去管宋长柏的事情就好了。 林氏那边的人将宋长柏送去了客院。 自然也找了府医来瞧。 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才混过去了，休息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林氏急的都快上房了。 宋玉雯也连连安慰林氏。 林雪蓉也有些着急。 她心中也是十分震撼的，她真的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这个大外甥竟然不喜欢女人。 以前是真的没往那个地方想，可后来想想，似乎真的是这样。 宋长柏的院子里一个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都是小厮服侍。 并且都是相貌清隽的小厮。 有几个，看上去，还妖妖调调的样子，反正林雪蓉看着十分不顺眼。 不过林雪蓉一直也没多想，怎么也没往这方面想啊。 没想到却竟然是这样的缘故。 这宋长柏瞒的可够严实的，这宋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竟然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宋长柏的秘密的。 “姐姐，你先别着急了，府医不也说人没事儿吗？”林雪蓉劝道。 “我能不着急吗，如此一来，这柏哥儿的名声算是全毁了，往后哪里还有高门女子愿意嫁给柏哥儿啊。”林氏狠狠的说道。 林雪蓉突然觉得有些牙痛，林氏到现在竟然还在关心这个，简直了。 “姐姐，你能先被想这么多吗？你首先应该想着怎么修复和玉家的关系吧。”林雪蓉提醒道。 “玉家怎么了？”林氏突然有些发狠，：“玉家拿我们当亲戚了吗？关键时刻，竟然丢下我们不管，真是好的。” 林雪蓉突然觉得很心塞，仿佛一触及到儿女的事情，林氏这脑子就有一些拎不清了。 “姐，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柏哥儿身上有这么大的一个缺陷，咱们还想着跟玉家联姻，你觉得玉家能不恼了咱们吗？”林雪蓉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哪里就知道柏哥儿会·····”林氏说着，竟失声哭起来。 “你说你不知道，这话谁信啊，你可是柏哥儿的亲娘啊，说实话，说不准，玉家此刻已经准备把咱们赶出去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一句不知道，就能推脱的了吗？来之前姐夫怎么叮嘱的你，不是说联姻的事情，一定要定下来吗？现在弄成了这样，你如何跟姐夫交代啊。”林雪蓉十分着急的问道。 林氏也有些懵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蓉姐儿，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柏哥儿该怎么办啊？” “姐，为今之计，如果想和玉家联姻，只怕就只能让雯姐儿嫁入玉家了，只是经过柏哥儿的事情，我也不确定玉家是否能同意了，只能尽力一试吧。”林雪蓉叹着气说道。 林雪蓉其实也有些吃不准玉家的意思，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办了。 “好了，姐，你先看着柏哥儿，我先去给老夫人赔罪。”林雪蓉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宋玉雯也跟上了，：“七姨母，我跟你一同去。” 林雪蓉看了一眼，宋玉雯，点了点头，：“好，咱们一同去。” 二人来到了松竹院。 丫鬟进来禀报的时候，玉老夫人是有气的，甚至不大想见二人。 沈卿瞳和玉倾城心中对林雪蓉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加上玉老夫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想着也不能迁怒了旁人，自然也就叫林雪蓉和宋玉雯进来了。 没想到，林雪蓉一进门就带着宋玉雯跪下了。 “给老夫人请罪了。”林雪蓉行了大礼，态度十分虔诚。 玉老夫人倒是没想到林雪蓉会直接行大礼，并且还带着宋玉雯一起。 连忙叫人扶起来。 林雪蓉却如何也不肯起。 只是坚持着说道，：“是宋家对不起老夫人，愧对了老夫人的疼爱，柏哥儿更是不值得老夫人如此看重，甚至还连累国公府丢了这么大的脸面，晚辈不敢求老夫人原谅，请老夫人责罚。” “好了，先起来。”玉老夫人连忙说道。 玉倾城和沈卿瞳也过去要扶林雪蓉起来。 林雪蓉和宋玉雯这才站起身来。 玉老夫人虽然脸色仍旧是不大好看，不过却看着林雪蓉，一本正经的问道，：“蓉姐儿，老身是真的喜欢你，但老身今个儿也问你一句话，柏哥儿这毛病，你们到底事先知不知情？” 林雪蓉指天发誓道，：“老夫人，我敢对天发誓，我们真的不知道，不单单是我们三个，我敢说，宋家上下所有的主子，绝对没有一个人知道柏哥儿竟然有这样的癖好，如果但凡我们知道，也不敢提出要跟宋家联姻，宋家和玉家是亲戚，现如今联姻，也只是想要结秦晋之好，万万是不会结仇的呀。”林雪蓉一字一句的说道。 宋玉雯此刻也开口说道，：“回老夫人的话，七姨母说的句句属实，其实今日的事情，也把我们给吓坏了，我甚至到现在还置身如梦中一般呢。”宋玉雯说着，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玉老夫人见状，也觉得这二人说的都是真话，看来宋家是真不知情了。 玉老夫人的心情也好一些了，最起码没有被亲人算计的那种不甘和痛心了。 “不知者不怪，老身自然也不会怪到你们头上了，但是柏哥儿如此，老身是断然不会让玉家的姑娘嫁给他了。” “这是自然，知道柏哥儿的事儿了，咱们也不能祸害了人家姑娘不是，别说是玉家的姑娘了，就是哪家的姑娘，他也不配。”林雪蓉很肯定的说道。 林雪蓉其实也很生气，为何宋长柏会这么想不开。 其实宋长柏看着什么都好，但是她如何也没想到宋长柏竟然有这么大的缺陷，也实在是······ “恩，你说这话，能代表你姐姐吗？”玉老夫人问道。 “可以，我姐今日也着实受到了打击，毕竟一片慈母心，没想到却被这么辜负，当真也是可怜啊。” “也是，让她好生歇着吧，至于外头的流言蜚语，也不用管他了，这事儿横竖也不会对柏哥儿的仕途造成什么影响，不过想要娶到世家匹配的妻子，似乎是不大可能了。”玉老夫人直接说道。 林雪蓉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如此她也不抱着能让你哥宋长柏娶个世家女子为妻的希望了，这若是去了门第相当的妻子，只怕是要打破头的，到时候大哥烂头羊，那岂不是更乱了吗？ 至于宋长柏的亲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如此林雪蓉又坐了一会儿，便带着宋玉雯回去了。 宋玉雯其实满心希望林雪蓉能提一提自己的事情。 宋玉雯也是聪慧机敏的姑娘。 她自然明白，宋长柏只怕在亲事上是无望了，并且说不定还会拖累她的亲事。 她不管是嫁到哪家去，说不定都会被这件事给说嘴，说他哥哥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可若是嫁到玉家来就不同了，毕竟是亲戚啊，而且玉家也知道宋长柏的癖好，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林雪蓉自始至终都没提过。 “七姨母，为何方才你不提一下让我嫁入玉家的事情呢？”宋玉雯问道。 “这件事，现在不是时候。”林雪蓉直接回道。 “为什么？” “咱们这件事，的确是理亏了，幸好老夫人大度，才没与咱们计较，咱们现在还要再提联姻的事情，这岂不是火上浇油吗？我会与你母亲商议，尽快找好了房舍，然后买下来，搬出玉家，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至于你和玉家的事情，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毕竟这一次，是咱们连累了人家。”林雪蓉解释道。 宋玉雯忍不住撇嘴，总觉得七姨母老是这样，一有什么事情，老是为人家着想。 “可是，哥哥的事情，也会连累我啊。”宋玉雯不甘心的说道。 “雯姐儿，你和柏哥儿是亲兄妹，是一家人，能谈得上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吗？”林雪蓉听了这话不高兴了。 “是啊，七姨母当然不担心了，七姨母又不想着嫁人了，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宋玉雯狠狠的说完，就跑开了。 林雪蓉忍不住扶额，宋玉雯也是被林氏给宠坏了。 这小脾气，小性子，也的确让人难以容忍。 林雪蓉自然不会跟宋玉雯计较了。 否则她一个当长辈的跟小辈吵起来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林雪蓉也就回房休息了。 果然，事情犹如玉老夫人所料，不出三天，宋长柏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事情，就传遍了盛京城的大街小巷。 楚郡王府的书房。 柳青很心塞的跟楚睿汇报事情的经过。 楚睿却一脸得意，：“这一次算是便宜宋长柏这家伙了，你留心一点，赶紧帮宋家寻一处合适的宅子，然后让宋家搬出国公府，别叫宋长柏在住在国公府碍着瞳儿的眼。”楚睿吩咐道。 “是，主子。”柳青应道。 他真是不知道自家主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一边让人坑了宋长柏，一边竟然还帮宋家寻宅子。 “主子，您到底是看宋长柏不顺眼，还是看他顺眼啊。”柳青问道。 “不顺眼。” “那您为什么还帮宋家寻合适的宅院啊。” “云夙拜托本世子，本世子答应了自然要做到啊。”楚睿说的理所当然。 柳青嘴角一抽，这天底下，唯一敢直呼太子名讳的，出了陛下和皇后，只怕也就只有自家主子了吧。 “好吧，属下遵命。”柳青觉得自家主子最近有些疯狂，做事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 完全变了一个人啊。 宋长柏也算是太子爷三顾茅庐求来的，其实宋长柏也真的是有真才实学的。 可是，却被主子这样整治了一番。 最奇葩的是，这件事，主子也原原本本对太子爷说了。 太子爷竟然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无妨，你乐意怎么样都可以。 柳青当时真的是觉得是不是一道雷劈中了他啊。 太子爷对他家主子才是真爱吧。 否则的话，怎么能会如此的宠溺没底线呢。 柳青很心塞，总觉得太子爷对他家主子这样没底线，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吧。 “你怎么还楞在这，你是不是闲啊，觉得最近本世子没给你安排事情做吗？”楚睿阴恻恻的笑道。 “属下告退。”柳青说完，一溜烟儿就跑了，他家主子到底有多腹黑，他还是知道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位上次吧。 －－－－－－题外话－－－－－－ 最近这更新，鹿鹿看着都觉得对不起大家，只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啊，我和儿子还在输液，加上过年，乱七八糟，再等几天，一定恢复正常更新。 大年初一，还是祝大家新年快乐！ 201 201 宋长柏的事情，虽然掀起了一阵风，但是到底这些流言蜚语慢慢的就淹没了下去。 只是这亲事却是再也没有着落了。 林氏一开始还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毕竟她们林家在盛京除了玉家也有些旁的亲戚，但是不如玉家的关系直系罢了。 林氏这些日子也托了不少人，还是想给宋长柏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可是却被人用各种各样的奇葩理由给推脱了。 甚至有的人直接会很不给面子的说宋长柏是个断袖。 直接把林氏起的四仰八叉的，到了最后，差点跟人干起架来。 以至于最后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给宋长柏说亲的打算了。 好在宅院找到了，价格也公道。 不过也是通过国公府的大管家打听到的合适卖家。 一切手续，都是安国公帮着出面办好的，而林氏只负责出了银子。 因为宋长柏的事情，林氏也不好在在国公府住着，尤其是宋长柏，经过这件事，已经不肯踏出房门半步了。 整日里就憋在放家里，可见是被打击的不轻。 林氏为了儿子，就更加想离开国公府，毕竟到了自己家，也能方便一些。 幸好那宅子成色十分新，并不用大肆的收拾装潢，只要挑一些家具，稍稍的弄一下，就可以住人了。 宋长柏是觉得没脸出门了，一切只好林氏和林雪蓉亲自来收拾了。 好在玉家也帮了不少忙，相信再有十几天的工夫，宋家人就可以正式搬家了。 这些日子，玉老夫人冷眼瞧着，林雪蓉的确是个不错的。 人品好，心思也正。并且跟沈卿瞳的关系十分亲密，二人相处的很不错，连玉倾城也对林雪蓉赞不绝口，秦氏亦是。 本来玉老夫人已经有些不耐烦林氏了，可其中有林雪蓉周全着，也就过去了。 所以这玉老夫人，也是十分喜欢林雪蓉。 只是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跟沈卿瞳开口，她心中一直所想的事情，也不知道沈卿瞳是否能乐意。 而且宋家人说话间就要搬出去了，而沈卿瞳前几日，也提出想要回侯府去了。 玉老夫人就知道，这话即便是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一定得开口了，否则就真的没机会说了。 万一错过了一段好姻缘呢。 所以这一日，玉老夫人就将沈卿瞳请过来了。 而沈卿瞳呢，其实存的是跟玉老夫人一样的心思。 她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不知道该如何与人说。 毕竟她一个当女儿的，想要给自己父亲做媒，这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 虽然外祖母也有想让父亲续弦的想法，可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可就不大好了。 而且她已经做了沈卿瞳这么久了，早就对玉老夫人产生感情了，玉老夫人在她心里，跟亲外祖母没什么两样。 纵使她的亲外租她都没见过，很早就过世了。 可玉老夫人对她的疼爱都是真真切切的啊。 她不想辜负了玉老夫人。 所以她也是在犹豫啊，这如果再不开口，林雪蓉搬走了，她也回了侯府，也许这一段好姻缘就要错过了呢？ 这几日沈卿瞳也是着实坐立不安的。 正巧玉老夫人打发人来请她过去说话，她自然很快就过去了。 这次也是想着，无论如何，也的把话给说明白了。哪怕外祖母不乐意呢，起码也努力过了，也就不后悔了。 没想到沈卿瞳一进门，却看到了秦氏也在。 玉老夫人是怕自己开口说场面万一尴尬了，但是这种事儿若是让同辈的玉倾城在，似乎也不太合适，所以才会直接找了秦氏来，毕竟在长辈里，秦氏跟沈卿瞳相处还是比较融洽的。 “外祖母，大舅母。”沈卿瞳俯身行礼。 “瞳姐儿来了啊，不必多礼，快过来坐吧。”玉老夫人连忙对沈卿瞳招手说道。 沈卿瞳就坐在了秦氏对面，也是玉老夫人的下首。 玉老夫人看着沈卿瞳，真的是有几分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是。 到底是秦氏觉得自己隔了一层，说话也比较容易一些。 她到底是舅母，如果沈卿瞳真的为此事怪上她了，那她也认了。 到底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只要婆母理解她的一番苦心就好了。 不过秦氏倒也觉得这林雪蓉是真的不错，和沈侯爷是蛮相配的。 “瞳姐儿，咱们也处了这好些日子，大舅母的为人你也知道，对你怎么样你也明白，今个儿大舅母有些话想说，如果大舅母说了，你听着不顺耳，那你只当是听一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秦氏笑着开口说道。 沈卿瞳听了秦氏这话，也觉得秦氏有些不大对劲儿，怎么突然这样说话了，难不成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说吗？ “大舅母，您这话可是折煞我了，舅母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会照做的。”沈卿瞳连忙说道。 “你也知道，前些日子，你父亲也托了咱们提到了续弦的事情，当然瞳姐儿，你也别怪你父亲，你父亲想要续弦，也是为了你好，侯府里乱糟糟的，也合该有个正经的侯夫人坐镇，你那二婶虽然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可终究是二房的夫人，名不正言不顺，膝下无子，而且她那性子，也是镇不住你们家那位老夫人的，所以，你要理解你父亲。”秦氏娓娓说道。 “大舅母，这些事我知道，我也能理解，我没有不让父亲续弦啊。”沈卿瞳也是有些吃惊，没想到秦氏竟然一开始就往续弦上说起来了。 如果说续弦的话，这倒也是真的与她不谋而合了，只是秦氏和外祖母看中的人选能跟自己一样吗？ 沈卿瞳是知道的，外祖母和大舅母明里暗里给父亲想看了不少续弦的人选，但是都不太合适。 一般高门嫡女，年纪不合适。 年纪太小的未出阁的，十五六岁的，一般对方也不太愿意。 虽然沈之信位高权重，但是家世相差无几的，人家也不愿意让女儿去给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做继室啊。 这可相差了二十几岁呢。 那二十多岁未出阁的，少，真的是太少了， 就算有，八成也是有很大缺陷的，或者是门楣太低了。 这样的，一旦进门，那不就是搅家精吗？ 家里已经有一个搅家精了，若是在进门一个，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沈之信这个年纪，想要再娶不难，可是若想娶一个四角齐全，各方面都如意的，还真的也是不容易的。 所以寻到现在，都没有合适的。 “恩，瞳姐儿，你这样说，大舅母这心里也就安心了，如今咱们眼前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瞳姐儿你满意吗？”秦氏一脸喜色的说道。 因为这个头开的还算不错，所以往下说的也就格外的顺畅了。 “不知道大舅母说的是谁？”沈卿瞳问道。 她也有些着急，想要迫切的知道秦氏说的人是谁，不过话说到这里，沈卿瞳也猜到了。 主要是秦氏那一句咱们眼前。 说明这人，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那放眼这眼前之人，合适的，不也就是林雪蓉了吗？别人也没合适的啊，难不成是宋玉雯，这也太扯了。 秦氏看了一眼玉老夫人，玉老夫人十分鼓励的看着秦氏。 秦氏才继续说下去，：“瞳姐儿啊，你瞧你林表姨如何？” 听到这话，沈卿瞳瞬间松了一口气，果然，大家看上的是一个人。 沈卿瞳笑着说道，：“很好啊，我觉得林表姨很好啊。” 玉老夫人和秦氏也松了口气，没想到沈卿瞳竟然也答应的如此痛快。 这倒是好说了。 “瞳姐儿，你是真的中意你林表姨吗？”玉老夫人还是再问了一次。 “对呀，外祖母，我很喜欢林表姨。”沈卿瞳很痛快的应道。 “那就好。”玉老夫人笑盈盈的答道。 “外祖母，您且高兴的太早了，我和林表姨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是十分了解林表姨的，林表姨这性子，十分要强，至于她和父亲能不能成，还要看他们自己的，如果林表姨不喜欢父亲的话，一切就都是空谈了。”沈卿瞳直接说道。 “是啊，蓉姐儿这孩子，看着也很有个性啊。”玉老夫人连连说道。 “林表姨很有自己的主见，并且心思正，心中没有半点腌渍心思，若不是她拖到这个年纪还未出阁，我倒是觉得父亲配不上林表姨。”沈卿瞳说的也都是心里话，这林雪蓉的确是很优秀的。 “你这孩子，怎么编排起自己父亲来了。”玉老夫人忍不住责怪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林表姨的确很好，不然外祖母也不会对她赞不绝口了。”沈卿瞳眨着眼睛说道。 “那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呢？”玉老夫人问道。 “这事儿，其实也不难，要我说，先找机会让他们两个见一面，如果他们两个看着对彼此顺眼，或者有意的话，咱们在撮合也就是了，如果对彼此无意，那就不用强求了吧。”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玉老夫人点头。 秦氏也觉得这个方法好。 “前几日，父亲又催我回去了，我也让人给父亲带话，让他明天亲自来接我，这就是一个好机会，明日父亲肯定会亲自来给外祖母请安，到时候，外祖母也把林表姨请过来，到时候······”沈卿瞳轻轻的笑着，但是却没往下说。 “好，好。”玉老夫人连连笑道，：“你这法子好，就这么办，暂时先不说，先看看二人是否合眼缘，如果合眼缘的话，一切就都好说了。” 如此三人商议了一番，就各自去了。 翌日一早。 正巧也是沈之信的休沐日。 沈之信就亲自来接沈卿瞳了。 要说最近他这日子也是过的鸡飞狗跳的，他都恨不得搬出侯府了。 沈之信也不知道自己这倒了什么霉了，竟然摊上这么一个母亲。 一天到晚的不让他消停也就罢了，从前闹着把一个姨娘扶正，可现在倒好了，竟然从娘家接来了一个侄女，天天在他眼前晃悠。 摆明了就是想让他娶了这位吴九小姐啊。 沈之信真的是太心塞了。 恨不得直接死过去才好，只好躲着不回府。 他每次看到那吴九小姐，都恨不得把她丢出去，可是好歹也是亲舅舅的女儿，他又年长人家这么多，在怎么也不能弄的这么失礼啊，所以就一直都躲在外面。 这可倒是好了，他倒成了有家不能回的人了。 不得已，他只好想着把沈卿瞳给接回来，看看沈卿瞳能不能有办法把这尊大佛给弄走。 毕竟沈卿瞳还是有些鬼主意的。 沈之信虽然没有直接对沈卿瞳说，但是大抵上沈卿瞳也猜到了沈之信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撮合沈之信和林雪蓉了。 在沈卿瞳眼里，那位吴九小姐就像苍蝇一样的存在。 她现在提到吴家，都觉得恶心，虽然此吴家非比吴家，可是却也真的让吴家给恶心坏了。 真的是一个吴家，彻底毁了沈卿瞳对所有吴家人的印象了。 沈之信自然先来给玉老夫人请安了。 此刻，林雪蓉，秦氏，林氏，玉倾城，沈卿瞳，都在玉老夫人这里。 今日大家都知道沈卿瞳要返回侯府去了。 其实林氏现在看着沈卿瞳已经不太顺眼了，毕竟沈卿瞳但是可是狠狠的拒绝了她的宝贝儿子，但是拒绝就拒绝吧，后来宋长柏又闹出来这么大的一场丑闻，倒是现在沈卿瞳很有先见之明了，没有跟宋长柏有一丝丝的牵扯。 所以林氏现在看着沈卿瞳真是不怎么顺眼。 宋长柏的情况还是不大好，整日里足不出户，借酒浇愁。 林氏都担心在这样下去，这人就颓废了。 可是也没有好的办法，林氏不是没劝过，可宋长柏不听劝啊，不然喝酒，就吵闹不休。 现在天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哪里还有往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啊。 林氏看着也是真心疼啊，好在春闱还早。 让他恢复一段时间的心情，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林氏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丫鬟禀告道，：“老夫人，沈侯爷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赶紧把侯爷请进来啊。” 紧接着丫鬟打开帘子，引着沈之信走了进来。 沈之信倒是没想到竟然坐了一屋子的女眷，不过到底沈之信是纵横在朝堂里的人，自然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哪怕是一屋子的女眷，也不能让沈之信有半点慌乱。 沈之信十分从容的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很稳健，今日是休沐日，沈之信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通身袍，穿的很是随意，但周身却撒发着很强的气场，那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和究竟朝堂的浮沉，所以表现出的超强气势，他已经步入中年，这种成熟由内而发的内涵，是年轻的少年身上如何都找不到的。 尤其是沈之信看着也很年轻，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也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 比起年轻是的风姿绰约，更添了几许成熟，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眸。 沈之信高大顷长的身影踏进来的那一刻。 林雪蓉的眸光很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沈之信身上。 主要是沈之信身上的气场太强，一下子就吸引了林雪蓉的目光。 她自然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其中不乏很多优秀的男子对她示好。 可她并不喜欢。 因为她总觉得那些人都是带着功利心的。 可眼前的男子不，给人的感觉，是那的成熟稳重。 林雪蓉其实喜欢年纪大一些的男子。 她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甚至是和自己年纪不相上下的，总觉得他们思想太不成熟了。 而甚至大约应该比她十几岁吧，这个年纪刚刚好。 自然，沈之信也看到了林雪蓉。 因为林雪蓉和沈卿瞳一左一右，坐在玉老夫人的身边。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儿，自然也就看到了旁边的林雪蓉。 林雪蓉今日也没有特别静心的打扮过，不过她容貌生的好，哪怕是稍稍的装扮一下，就美的不可方物了。 林雪蓉今日穿了件浅紫色的碎花褙子，外头穿着浅青色的对襟，配着白色长裙，看起来，飘飘欲仙。 沈之信见到林雪蓉，第一感觉也倒是不错，而且觉得这姑娘好眼生，仿佛不是玉家的人。 他自然宋家来人了，宋长柏的事情也知道，但是具体到宋家来了多少人，他是不清楚的。 他一个朝廷命官，没事去打听这些，纯粹也是吃撑了。 “小婿给岳母请安。”沈之信微微俯身，十分恭敬的说道。 “姑爷不必客气，赶紧免礼。”玉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见过父亲。”沈卿瞳也连忙行礼。 沈之信看到沈卿瞳的那一刻，一直严肃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绚丽的笑容，：“瞳姐儿，好些日子没见了，快叫父亲看看。”沈之信总觉得女儿又长高了些。 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日不见，总觉得变化很大。 “父亲，这才多久没见啊，您说的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啊。”沈卿瞳忍不住吐槽。 “哪有，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旁人不见你，可是觉得你长高了不少。”林雪蓉附和着笑道。 “是吗？表姨，你也觉得我长高了吗？”沈卿瞳抿着唇笑道。 沈之信却问道，：“这一位是？” 沈卿瞳笑着说道，：“这一位是林表姨，是表舅母的七妹妹。” 沈之信点了点头，也就知道了。 “林姑娘。” “沈侯爷。”林雪蓉服了服身。 “林姑娘不必客气。”沈之信虚扶了一把，但是却也控制好了，没有碰到林雪蓉，十分彬彬有礼。 沈卿瞳是何等眼尖之人，她觉得二人这你来我往看了对方好几眼，似乎是有戏。 尤其是林雪蓉满脸羞涩，而父亲也是十分惊艳，并且略带欣赏的眸光，这都证明二人似乎对对方是有意思的。 看来是有可能的。 沈卿瞳对玉老夫人使了个眼色。 玉老夫人一把年纪了，自然也是火眼金睛的，什么看不出来的。 的确，这两个人对对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成为一家人呢。 “瞳姐儿，既然为父都来了，你的箱笼也收拾好了，跟着为父回去吧。”沈之信将眸光转向了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自然应道，：“知道了，父亲。” 她起身跟玉老夫人，林雪蓉，玉倾城，秦氏，和林氏一一告别。 玉倾城和林雪蓉都很舍不得沈卿瞳，毕竟这些日子，三人相处的十分愉快。 沈卿瞳当即说道，：“林表姨不如跟我去侯府小住几日吧？” 202 202 沈卿瞳这话其实也是有些唐突了。 林雪蓉当然是没有恼了沈卿瞳，只是拒绝道，：“不用了，如果你惦记我的话，咱们可以相约出来游玩，反正我还会在盛京待一些日子，你赶紧跟着沈侯爷回去吧。” 林雪蓉的推辞，沈卿瞳并不意外，毕竟沈卿瞳对林雪蓉还是有些了解的。林雪蓉是一个很矜持的人。 “那好，我就先跟父亲回去了。”沈卿瞳笑着跟林雪蓉说道。 如此，沈卿瞳就跟着沈之信离开了，安国公府，准备回靖康侯府。 沈之信因为打算来接沈卿瞳，自然是坐马车来的，父女二人共乘一辆马车。 回程的路上，沈卿瞳一直很沉默。 到了现在这一步，沈卿瞳也算是比较适应跟沈之信之间的关系了。 但是还是没太有父慈子孝的感觉。 两个人相处起来，还是沉默居多。 “瞳姐儿，家里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沈之信突然开口问道。 沈卿瞳自然知道沈之信指的是沈老夫人的事情。 于是就点了点头，：“知道了。” “雪姐儿跟你说的？” “是啊，上次见到三妹妹，三妹妹告诉我的。”沈卿瞳没否认。 “你二婶娘在你祖母面前，太软弱了些，为父也很无可奈何，但是那吴九小姐为父是断然不会娶进门的。”沈之信提到吴九小姐，都觉得头大，真的是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父亲若是不想娶，就直接跟祖母说清楚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能强娶不成？”沈卿瞳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这事儿有这么难解决吗？ “哎，一言难尽。”沈之信有些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沈卿瞳讲明白，实在是这吴九小姐太奇葩了。 说起来都郁闷难当。 “父亲，您对老夫人还是太纵容了些，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老夫人就是故意作妖，您索性一次将老夫人降服到底，绝了老夫人的念头，只怕老夫人以后就不会作妖了，可是您总是给老夫人留一线希望，所以老夫人才会越挫越勇，导致现在这种结果的。”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沈卿瞳对那个死老太婆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的，如果这个死老太婆死掉的话，沈卿瞳都不会有半分的悲伤的。 毕竟一个如此作妖，并且唯恐天下不乱的死老太婆，也是早就该死了。 “她毕竟是为父的母亲，哎，为父也不想做的太过分了，只要她不太为难你，有些事情，为父也不想做的太绝情了。”沈之信早说了自己的底线，就是沈卿瞳，如果在为难沈卿瞳，他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但是沈老夫人现在不为难沈卿瞳了，给他做媒，虽然仍旧不靠谱儿，可美其名却是为他好。 那话说的，真是让人没出去听。 沈卿瞳看着沈之信无可奈何的样子，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决定回去见一见那个吴九小姐，看看这位吴九小姐是何等人物。 不多时，马车到了靖康侯府。 沈之信叮嘱了沈卿瞳一番，就让沈卿瞳回了蔷薇苑。 而沈之信并没有打算回府。 沈卿瞳忍不住翻白眼，已经被那一位吴九小姐吓得连侯府都不敢回了？ 沈卿瞳十分无奈。 先回了蔷薇苑。 琉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也觉得十分兴奋，沈卿瞳知道琉光性子跳脱，并且这府里，琉光哪里都能说的上话，所以就让琉光出去打听了，打听一下这位吴九小姐到底在府里干了什么事儿，让父亲直接躲出去了。 琉光最喜欢打听这些八卦小道消息了，兴高采烈的就出去了。 因为一早就说好了沈卿瞳今日回来。 蔷薇苑里原本也留下了洒扫婆子和丫鬟，此刻自然收拾的一尘不染。 琉璃此刻泡了茶端了过来。 然后就去带着杏林几个收拾箱笼了，把东西都归置整齐了。 “小姐，您说侯爷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么着急让您回来，难不成侯爷还想让您帮着打发了那吴九小姐不成？”琉璃也忍不住问道。 “大概是吧，真是不知道这个吴九小姐到底是什么路数，竟然把父亲逼的连家都不赶回了。”沈卿瞳倒是真不明白了。 “不知道。”琉璃也摇着头说道。 沈卿瞳去书房坐着看了会书儿。 没多久，琉光就一溜烟儿跑了进来。 然后一脸神秘的说道，：“小姐，我都打听到了。” “说吧，到底怎么了？” “可是人家都说，那位吴九小姐也没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啊，她只是等侯爷回府之后，就去陪着侯爷罢了，侯爷不见她，她也不恼，就在院子外头等着，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真的是没有半句怨言啊。”琉光也弄不明白这吴九小姐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啊。 “不会吧。”沈卿瞳很显然不相信。 “真的，我都打听过了，只要侯爷回府，不管是在前院，还是在书房，吴九小姐必定会过去求见，但是侯爷多半是不见，她也不吵不闹，就是在外头等着，从白天等到晚上，有一次都晕倒了。”琉光说的真真的，看那个样子，就好像是真的看到吴九小姐晕倒在地一样。、 “果真？” “是真的！”琉光依旧重重的点头，：“难道小姐不相信我包打听的本领吗？” 听到这里，沈卿瞳忍不住点头，的确，她不应该不相信琉光的，琉光这打听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那怎么我听三妹妹说，她对下人很苛刻呢？”沈卿瞳继续问道。 “这倒没听说，反正府里的人，对这位吴九小姐都是赞不绝口的，到最后，连侯爷也不得不亲自出来见吴九小姐了。” “父亲去见她了？”沈卿瞳很好奇。 “是啊，那一次，她在侯爷书房外头晕倒了，侯爷没办法，让人送了她回去，她醒过来之后，又要过来，所以侯爷就出来见她了，跟她说清楚，让她回去安安分分的嫁人，不要听老夫人的，想这些有的没的，不会娶她为妻的。”琉光慢慢说道。 “然后呢？” “然后吴九小姐也没说什么，只说是自己爱慕侯爷，不求给侯爷做正妻，哪怕是做妾也是愿意的，不要名分都可以，只是想在侯爷身边伺候。”琉光学的有声有色的。 “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杏玉在一旁听得忍不住惊呼道。 “反正这位吴九小姐怪怪的，奴婢还听几个年纪大的大娘说，她一颦一笑，言行举止，跟先侯夫人有几分相似，侯爷看着，也着实狠不下心，只是一味儿的不理会罢了，后来，直接连侯府都不回了，生怕会出事儿。” 现在沈卿瞳大概是能理解了，原来父亲是明知道是错，但是却有些下不了狠心，所以才会躲着不见人的。 她倒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见这位吴九小姐了。 只是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这位吴九小姐是个这么有心机的人，怎么会之前会有那样的名声呢？ 沈卿雪说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正在此时，丫鬟进来禀报，说沈卿雪来了。 这沈卿雪来的倒是蛮快的。 大概是听到自己回来，就过来了吧。 沈卿瞳忙说，：“快让三妹妹进来。” 丫鬟引着沈卿雪进来了。 沈卿瞳让着沈卿雪坐下，然后给沈卿雪倒了一杯茶。 “三妹妹，喝杯茶吧。” 沈卿雪接过茶杯笑着说道，：“谢谢二姐姐。” “三妹妹来的挺快的啊，我这刚进门没多久三妹妹就来了。” “今日既然知道二姐姐回来，我自然让人打听着，二姐姐一回来，我就过来给姐姐请安。”沈卿雪满脸真诚。 沈卿瞳看着沈卿雪。 还是过去的样子，沈卿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般的乖巧可爱，宛如一个邻家小妹妹一般天真无邪。 以至于沈卿瞳都快要忘记沈卿雪原本的模样了。 沈卿瞳还依稀记得，她还是顾妃妃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识过沈卿雪的手段，沈卿雪的手段，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上的啊。 她是不是有些小看沈卿雪了。 大概是从沈卿雪对自己示好开始，似乎她和白氏就一直都在她的阵营里，在她身后，看着一直都是听她指挥的，任她差遣的，以至于到了现在，连父亲都理所应当的将白氏和沈卿雪归到自己这一阵营里了。 可实际上，维系她们之间和睦的是利益关系。 沈卿雪和白氏也是觉得同她站在一起，能够给她们最大的利益，所以才会这样无怨无悔的与自己合作，心甘情愿的供自己差遣的。 可如果能提供给她们利益的人，比自己提供的利益还要大，面对诱惑的时候，就不知道沈卿雪和白氏是否还能犹如过去一样了。 毕竟，沈卿雪也不是良善之辈，那些踩着别人上位的事情，沈卿雪不是做不出来的。 总之，沈卿瞳觉得她还是要多多防备一些沈卿雪。 “三妹妹此刻过来可是有事儿？”沈卿瞳问道。 “也没什么事儿？母亲叫我过来看看二姐姐，毕竟二姐姐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如果有什么短缺的东西，二姐姐就打发人去库房里取。”沈卿雪笑意融融的说道。 “放心吧，在自己家里，我不会委屈到自己的。”沈卿瞳淡淡的回道。 “二姐姐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你兴致不高的样子，是不是一回来就被那一位扫了兴了。”沈卿雪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沈卿瞳自然知道沈卿雪口中的那一位是谁？ “怎么，妹妹与她不和睦？” “何止是不和睦，我和她不共戴天！只是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看不透她的真面目，反倒是觉得她很好呢，我明明就是看到她打骂丫鬟了，可是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而且那次，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她说话特别难听，还骂我，甚至要动手打我呢，但是一旦当着人的时候，就变了一副面孔，柔若无骨，楚楚可怜，反倒是我被映衬成了恶人了！”沈卿雪苦着脸说道。 这些日子，她没少被吴九小姐给算计折腾了。 原本沈卿雪在沈家诸位小姐里头是最落落大方，最和气不过的了，可是几次连番算计下来，倒是把她的名声都给毁了。 那位吴九小姐倒是成了最无辜的人了。 甚情绪是叫苦不迭啊，可现在放眼侯府，除了白氏相信她之外，旁人是都不信她了，弄的她自己也很无奈。 所以沈卿瞳一回来，沈卿雪就来诉苦了。 “怎么会这样的？”沈卿瞳也觉得很好奇。 听沈卿雪这样一说，沈卿瞳对这位吴九小姐更加好奇了。 如果说沈卿雪这智商，那是绝对够用的，甚至都可以说，寻常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可是却被吴九小姐连番算计了好几次，还都吃瘪了。 这就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了。 “三妹妹也不是她的对手？”沈卿瞳问道。 “是啊，二姐姐，我真的是快呕死了，我真的没去惹她，每次都是她来招惹我的，我也不知道，每次就跟着了魔一样，非的要去跟她争个长短，结果每次都是我落败，还总是会被一大波人看到，有一次，被祖母瞧见了，被祖母骂了一顿，那一次，被三婶娘五妹妹瞧见了，又被嘲笑了一顿，我真的是快没脸见人了。”沈卿雪捂着脸说道。 “果真到了如此地步了？”不得不说，沈卿瞳的好奇心已经被这位吴九小姐完全调动起来了。 这样的对手，可真是不好找啊。 要说聪慧过人，沈卿雪不输给多数人了。 “这位吴九小姐现今在何处？”沈卿瞳问道。 “我打听过了，在三婶娘那里。”沈卿雪恹恹的说道。 “走吧，三妹妹，陪我去会会她。”沈卿雪说完，拉着沈卿雪欲走。 沈卿雪有些犹豫，：“二姐姐，要不要等一等再说啊，她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你都不知道，祖母被她给哄成了什么样子了？” 沈卿瞳转眸看着沈卿雪。 沈卿雪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祖母有多小气了吧，她的陪嫁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可是昨儿我发现那一位手腕上带着一个通体碧玉的翡翠镯子，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镯子是祖母的陪嫁，祖母看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倒是给了那一位呢？” 沈卿瞳是知道沈老夫人有多么抠门的。 历来只想让人孝敬，却很少拿着贵重的东西给孙子孙女的。 这一点，跟玉老夫人可是天差地别。 她倒是真的不明白同样都是老封君，为何差别会这么大呢？ 这里头自然也是有沈卿瞳不知道的事情的，玉老夫人当初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加上夫君疼惜她，她自己也会理财，所以钱生钱，这些年下来，自己手里的私房也是丰厚无比。 靖康侯府虽然也是是百年底蕴，被称之为簪缨世家。 可是沈老夫人本身没有赚钱的本事，侯府的排场大。 前些年，侯府的财政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还是被沈之信接过去之后，这些年才好转起来，否则若是让沈老夫人继续把持着侯府所有的财政，那么侯府肯可能就入不敷出了。 这就是差别。 玉老夫人出手阔绰，除了自己对孩子们大方，这财大气粗，也是很重要的。 否则只是性子大方，手里没钱，也是白搭啊。 “好了，你就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位吴九小姐，叫我也见识一下这位吴九小姐的厉害就是了。”沈卿瞳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沈卿雪就走人了。 琉光连忙跟了上来，：“小姐，带奴婢一起去，奴婢也想去看看热闹。” 琉璃听得忍不住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琉光这丫头真的是嘴巴上缺个把门儿的。 －－－－－－题外话－－－－－－ 今天不到六点就起床去输液了，一去门诊，我的天啊，一屋子的人，笑着哭。 203 203 琉璃也不知道说过琉光多少次了，有些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不能非得说出来的，可琉光这性子也太跳脱了些。 偏生小姐还惯着琉光，觉得琉光这样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甚好。琉璃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味儿的叮嘱琉光，千万要按耐住性子，不要给小姐惹祸。 这次过后，她还是要好好叮嘱一下琉光。 而琉光早就追着沈卿瞳跑出去了，连人影儿都没了。 去三房的路上，琉光显得比沈卿瞳还要兴奋。 沈卿瞳看着这丫头，也是没谁了，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兴奋些什么。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对了，沈卿瞳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吴九小姐叫什么。 “三妹妹，这位九小姐闺名叫什么？” “吴娉婷。” “娉婷。”沈卿瞳重复了一次，名字听着倒是雅致，但是这人到底如何，可就真不好说了。 沈卿雪对吴娉婷似乎有一种恐惧感。 可能是真的在吴娉婷手上吃了亏吧。 到了三房韦氏的正房，刚走进院子里，就听到正房里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 韦氏的声音听着就带着一股子欣喜。 “我说娉婷妹妹啊，你的手可真巧啊，你瞧瞧你给我梳的发髻，我瞧着都喜庆。” “就是啊，表姨的手真巧，给我梳的发髻我也喜欢。”一道银铃般笑声旋即响起，这声音，是沈卿月的。 沈卿瞳还是听的出来的。 韦氏的丫鬟见到沈卿瞳和沈卿雪来了，自然忙笑脸相迎，：“奴婢给二小姐三小姐请安。” “去告诉三婶娘一声，就说我过来了。”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丫鬟自然进去禀报了。 韦氏到觉得十分奇怪，没想到沈卿瞳会过来。 上一次，韦氏和沈卿瞳也闹得相当难看了，尤其是韦氏还被沈之觐给狠狠的修理了一顿，而且那件事过后，沈之觐老长时间都没理会韦氏，对韦氏相当的冷淡。 这可是成亲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可是把韦氏给委屈的不轻。 韦氏这心里真的是恨毒了沈卿瞳。 当然，还有沈卿月的腿，可是真的养了三个月才好起来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沈卿瞳相关，韦氏和沈卿月都对沈卿瞳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自此之后，沈卿瞳也很少在靖康侯府居住了。 暂居国公府，她们母女也鲜少与沈卿瞳打照面了。 可今日沈卿瞳竟然找上门来了，这真的让韦氏觉得很是好奇。 不过好奇过后，也就想到了，只怕沈卿瞳找上门来，多半是为了吴娉婷吧。 这吴娉婷来到了侯府少说也半个多月了。 而老夫人那边，几乎最开头，就给吴娉婷定下了身份，未来的侯夫人。 一开始韦氏也觉得很不公平，韦氏和吴娉婷也算是表姐妹。 她的母亲是吴娉婷父亲的表姐。 二人关系也算是亲近的。 只是吴娉婷比她小十好几岁，才十九岁，一个十九岁的姑娘，进门就是侯夫人，这真的让韦氏有点儿不服气。 韦氏对吴娉婷也不甚了解，对于这个小表妹她知道的甚少，只是依稀见过几次，模样儿生的倒是不差，但是性格脾气如何，一概不知。 韦氏也怕吴娉婷性子不好，往后这妯娌之间，不好相处。 韦氏是不会违逆沈老夫人的，毕竟这侯夫人是吴家的人，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自己不也是和吴家沾亲带故的吧。 好在吴娉婷这半个月的表现，让韦氏觉得十分满意，认为吴娉婷就算是进门成了侯夫人，大家也可以相处的很不错的。 今日，吴娉婷更是亲自给她和沈卿月梳了发髻还送了她和沈卿月一套头面，成色十分不错，戴起来也好看，别说，这吴娉婷倒是挺有眼光的呢。 反正韦氏觉得吴娉婷是很不错。 这样看来，大哥娶继室是势在必得的了，还不如将吴娉婷娶进门来呢。 “让二小姐和三小姐进来啊。”韦氏吩咐道。 “月姐儿，去迎一迎你二姐姐和三姐姐。”韦氏看着沈卿月说道，这是礼数。 “我才不要，她们来做什么？”沈卿月撇着嘴说道。 沈卿月的脾气就是如此，她本就不喜欢沈卿瞳和沈卿雪，自然是要发作出来的，如果放在心里，只怕是会憋死的。 “月姐儿。”韦氏皱眉道。 沈之觐不知道教训了沈卿月多少次，让沈卿月跟沈卿瞳好好相处，不许记恨沈卿瞳，以后要和和睦睦的，亲亲热热的做姐妹，一开始沈卿月还反驳，可每次反驳的时候，都会被沈之觐教训一顿，后来也懒得反驳了，不过也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了。 “好了，表姐，我跟月姐儿去吧。”吴娉婷的嗓音听起来十分的婉转好听，低低柔柔的，听起来仿佛春风拂面，让人觉得十分的舒畅。 沈卿月还不情愿，可是看着吴娉婷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只好也跟了上去。 二人刚打开帘子走了出来，正好碰到了沈卿瞳和沈卿雪绕过了石屏，走了进来。 正对面就碰上了。 这是彼此第一回见面。 沈卿瞳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的女子。 一袭绯红色的宽袖窄腰的长裙，外面罩着烟霞色的对襟，衬的她柳腰盈盈，体态纤细。 这一套衣服本身容易穿的俗气，可是穿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却敲到好处，略显出一点点丰润，和点点明艳。 她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 一桩眸子生的十分好看。 她也正在同样打量沈卿瞳。 说实话，吴娉婷见到沈卿瞳的时候，也着实吃了一惊。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可是却惊为天人，这样的姿容，若是在年长几岁，还如何了得。 她打扮的并不华丽，甚至十分的素净。 可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川烟雨的水墨画，朦胧的景色，淡然有素净，淡如菊花，空谷幽兰，仿佛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 气质格外的出尘。 吴娉婷也是自视甚高，见到沈卿瞳，不由得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儿。 真没想到，表哥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嫡女。 要说这沈家的姑娘，吴娉婷该见过的都见了，唯独沈卿瞳没见过，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倒是让她有些黯淡无光了。 吴娉婷是吴家这一辈里最小的姑娘，虽然她的父亲是庶出，但是却跟姑母的关系极好，她从小也是被家里精心培养出来的。 自然处处都透着大气端贵。 她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沈卿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这一位就是二小姐，沈卿瞳？”吴娉婷很快就收回了神色，平复了心情，脸上挂上了的真诚的笑容。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沈卿瞳的额眼睛，不过沈卿瞳也不得不服气，吴娉婷这心里素质的确不错，调整的也蛮快的。 几乎也是不露声色了。 “对，我是沈卿瞳。”沈卿瞳淡淡的回道。 “瞳姐儿，我是你的表姑母。”吴娉婷仍旧是浅笑盈盈的模样，从她的眼中丝毫看不出来对沈卿瞳的意思不满，虽然吴娉婷心里并不喜欢沈卿瞳，可是却也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这样的涵养工夫，也真的是算厉害的了。 “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儿吗？”沈卿瞳明知故问。 吴娉婷心中忍不住腹诽，这沈卿瞳和姑母的关系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沈卿瞳竟然连祖母都不称呼，直接称呼老夫人？ 这也实在是太不敬了吧，难道表哥都不管吗？ 想到沈之信，吴娉婷心中就更加忧伤了。 其实她十来岁的时候，就喜欢沈之信了，那个时候沈之信不过也就是刚刚失了正妻。 她来过侯府一次，见到沈之信，一下子就芳心暗许了，她还玩笑说自己要嫁给表哥，只是当时她年纪小，谁也不肯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罢了。 而姑母，一心就想着扶正吴姨娘那个蠢货，从那个时候开始，吴娉婷就觉得吴姨娘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了。 可姑母不这么认为啊，总觉得吴姨娘挺好的，到处都挺好的，可结果怎么样呢？ 吴姨娘现在成了什么，盛京城里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了。 简直就是让人不齿的存在，也成了靖康侯府最让人耻辱的过去。 这一切，她也不想说什么了？ 而姑母两个月前，又起了让她嫁给表哥的心思。 说实话，吴娉婷听瞧不上自己姑母的。 她知道姑母之所以找上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也不过是想让自己站到她那一边罢了。 二人合力能挟制住表哥，然后压制住沈卿瞳。 姑母不忿一个小丫头骑在她脖子上。 也不忿表哥不听自己的话。 可吴娉婷就不明白了，表哥也是四十岁的人了，难道自己不该有自己的主见吗？ 但是她还是答应了姑母的要求。 因为她想嫁给表哥。 她是已经是十九岁的年纪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出阁，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遇到合适喜欢的，她喜欢的人就是表哥。 而其他男人跟表哥相比，也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她必须答应姑母，只有答应姑母，才有可能嫁给表哥。 吴娉婷从小就聪慧过人，她用一个月的时间，了解了沈家里头大概的情况，然后准备了几天，就来到了靖康侯府。 沈老夫人还测试了吴娉婷一下。 她说白氏最近让她十分不痛快，她想给白氏些教训。表示最看重沈卿雪这个女儿，她想让沈卿雪吃吃苦头。 结果吴娉婷三下两下一出手，直接让沈卿雪从前在沈家堆积起来的好名声全都散尽了。 吴娉婷不过是故意在沈卿雪面前制造出来自己是个绣花大枕头的假象，沈卿雪就真的上当受骗了，并且还想着揭穿她的真面目，吴娉婷将计就计，反倒是釜底抽薪给了沈卿雪迎头一击，弄得沈卿雪里外不是人，有苦说不出，可不是真的吃了苦头了？ 沈卿雪也是自视甚高的人，觉得自己也是聪明过人了，但是却被吴娉婷接连算计了几次，这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呢？ 到现在，沈卿雪看到吴娉婷，脸上都是愤愤不平的表情，倒是吴娉婷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仍旧是如常的样子。 单单是这样，也都能看出差距来了。 “瞳姐儿，对，我是老夫人的内侄女，吴家的九姑娘，你可以叫我一声九姑母。”吴娉婷面上一点儿也不恼，仍旧笑呵呵的解释道。 “九姑母？”沈卿瞳抿唇笑了笑，：“只怕你不是想做我的姑母吧。” 吴娉婷没想到沈卿瞳说话如此的直接，一时间愣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 “是，没错，我喜欢你父亲，想嫁给他。”吴娉婷说的很直接，没有半分的躲闪。 沈卿瞳微微一笑，这个吴娉婷果然不简单，如此直面的问题，竟也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作答。 并且还说的这般理所当然。 “我很喜欢你的直爽，但是我不觉得你能嫁给我父亲，起码在我得到有效的信息里，我父亲似乎只正面见过你两次，第一次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而第二次，是你晕倒在我父亲的书房外，他于心不忍才出来看了一下你，并且还是在你晕倒的情况下，你觉得，就现在这个状态，你有机会嫁给我父亲吗？”沈卿瞳有些刻薄的说道。 沈卿瞳其实从来都不是这么刻薄的人，但是她真的要看看吴娉婷的忍耐到底能到何种地步？ 果然，吴娉婷虽然脸上还没有看出什么来。 但是沈卿瞳注意到，她的指尖微微轻颤着，身子似乎有些微微发抖。 可见，心中此刻也一定不平静，不过终究是没有表现出来一丝愤怒。 沈卿雪都有些不忍直视吴娉婷了。 虽然沈卿雪很讨厌吴娉婷，但是她都觉得沈卿瞳对吴娉婷说的这话也着实过分了些。 实在已经是把吴娉婷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了。 吴娉婷还能坚持着不发怒，着实也是厉害了。 而沈卿雪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去真的太小看吴娉婷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就吴娉婷现在这个状态，真的会是随意打骂奴婢的人吗？ “没错，表哥现在是不喜欢我，可这与我有什么相干呢？我只知道，我喜欢表哥就够了，瞳姐儿，我是真心喜欢表哥的，我也理解你不喜欢我的原因，毕竟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别的女人代替母亲的位置，可是瞳姐儿，你想过吗？表嫂过世了这么多年，表哥孤身一人，他在在朝为官，如此拼命，不就是想给家人一份安定的生活吗？可是你想过他的压力吗？他也需要别人的陪伴与关心啊，我是真心喜欢表哥的，自然会为表哥分忧，难道你不想让表哥过的开心些吗？”吴娉婷一字一句的问道，声音和态度都十分的真诚。 沈卿瞳微微挑眉，听了吴娉婷说的这些话，沈卿瞳都忍不住要为吴娉婷鼓掌喝彩了，果然是巧舌如簧，这般的能说会道，连死人都能说活了吧。 真是厉害啊。 这果然是个难缠的主儿。 怪不得父亲不愿意同她有正面接触了，其实可怕的不是有心计的女子，而是聪明过人，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女人。 吴娉婷就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女人，她各方面都面面俱到，做的太完美了。 说话也很有说服力，总是给人一种想要让人去信任的感觉。 如果不是她自小在宫廷里，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只怕也是要被吴娉婷给蒙蔽了。 她这种人，很可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忍人所不能忍。 绝对不能小觑。 －－－－－－题外话－－－－－－ 还在打吊瓶中，已经五天了，从腊月二十九到现在，已经跨年了，好悲催，明天去检查，看看需要打几天吊瓶，只要吊瓶不打了，立刻恢复更新，实在觉得对不住亲们，呜呜呜······ 204 不是个简单的人 204 “你说得很好，很不错，句句在理，可这关你什么事儿呢？如果我父亲喜欢你，想要娶你的话，我没二话，我也不会反对，可是现在看来，是我父亲不喜欢你，你都是一厢情愿，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接受你呢？”沈卿瞳不客气的反问道。 吴娉婷的确是伶牙俐齿，并且很会伏低做小，忍耐工夫极高。 可沈卿瞳并不会吃这一套，更加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改变对吴娉婷和吴家，还有沈老夫人那个死老太婆的看法。 “瞳姐儿，我知道，你和姑母的关系不和睦，所以你连带着不喜欢我，可我跟姑母是不同的，我并没有想要对你做什么，我只想和你好好相处，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男人，仅此而已。”吴娉婷仍旧很耐着性子说道，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两个人在庭院里你来我往的说了好多话，而一直等在房里的韦氏也尽数听了进去。 韦氏有些听不下去了，觉得沈卿瞳实在是太过分了。 吴娉婷每句话都是在跟沈卿瞳示好，可是沈卿瞳呢，完全不领情，说话如此难听不说，并且每句话都在侮辱吴娉婷，也亏得娉婷表妹好脾气，如果换做她，只怕是早就和沈卿瞳吵起来了。 好歹娉婷表妹也是长辈，在一个小辈面前，用得着如此忍气吞声的吗？ 再加上韦氏这几天被吴娉婷灌了不少迷魂汤，觉得吴娉婷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她本来也不是多有心机的人，而且也不喜欢沈卿瞳。 而今一时冲动，早就将沈之觐说的话抛诸脑后了。 直接一掀帘子就走了出来。 她冷冷的看着沈卿瞳，：“越来越没规矩了，娉婷妹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说话就一点儿分寸也没有吗？” “三婶娘，好些日子没见了，三婶娘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啊。”沈卿瞳打量了韦氏几眼，果然，韦氏神采奕奕，尤其是今天梳的发髻，真的特别适合韦氏，显得韦氏格外的娇俏可人，年轻了许多。 韦氏听了这话，越发的恨起沈卿瞳来了。 前些日子，沈之觐为了沈卿瞳和玉无瑕嫁妆的事情，着实冷落了韦氏一番，还在姨娘房里歇了好些日子，让韦氏独守空房许久，韦氏嫁给沈之觐多年了，夫妻一直恩爱无比，还没有如此被沈之觐下过脸面，自然是心神憔悴，连沈卿月都没空去管了。 好不容易现在夫妻两个才算是和好如初了，偏生沈卿瞳说这话，不是故意揭韦氏的伤疤吗？ 韦氏满脸愤恨的看着沈卿瞳。 沈卿瞳就是故意的，她觉得韦氏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而且脑子也不太好使，为什么总是想着替别人出头呢。 总是这样冲锋陷阵的做别人的马前卒，典型的脑子有病。 对于这样的人，是丝毫都不必客气的。 “瞳姐儿，你跑到我这儿来，就是为了对我冷嘲热讽的吗？”韦氏咬着牙问道。 “并没有，三婶娘，我只是来看看这位吴九小姐的，我一回来，就听说咱们府里来了一位吴九小姐，并且听说了她不少的事迹，所以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如今见着了，也就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沈卿瞳说的甚是轻松，倒是好像把吴娉婷当做是个乐子一般，只是过来看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吴娉婷没想到沈卿瞳嘴巴这么毒，说话句句都这么刺心，偏生她现在还没法子跟沈卿瞳翻脸。 这些日子，她对侯府也算是有个大致的了解了。 尤其是对沈之信。吴娉婷知道，沈之信是把沈卿瞳当做命根子的。 如果她现在直接跟沈卿瞳闹翻了，那想要嫁给沈之信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所以现在，怎么也是要忍一下的。 想要收拾沈卿瞳，以后有的是机会。 想到这些，吴娉婷的就格外的能忍。 “瞳姐儿，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相处的。”吴娉婷十分真诚的说道。 “但我却不想跟你好好相处，我今天来见你，也是想正式的告诉你，以后安分一点，不要在去招惹我父亲，你难道没看出，我父亲为了躲你，已经连侯府都不回了吗？你也自重一点吧，虽然我对吴家的家教不予置评，但是看你这个样子，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沈卿瞳满脸不屑的看着吴娉婷。 “瞳姐儿，你难道觉得女子追求自己的幸福，是很丢脸的行为吗？”吴娉婷突然开口问道。 “要看对方的态度吧。”沈卿瞳看着吴娉婷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是两情相悦，自然是可以忽略一切的，可是你这样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实在是不应该。” “也就是说，如果你父亲愿意娶我，你不会拒绝，对吗？”吴娉婷依旧问道。 “是，如果我父亲来亲口告诉我，他想娶你，我不会反对。”沈卿瞳答道。 “瞳姐儿，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不要后悔。”吴娉婷唇角突然绽开了一抹绚丽的笑容，自信满满，十分笃定的说道。 沈卿瞳真的是懒得搭理吴娉婷，虽然不否认，吴娉婷是个十分有心机，而且也是个聪慧的女子，但是不明白，吴娉婷为何会对父亲情有独钟呢。 看吴娉婷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不可能会听命于沈老夫人的。 看到这里，沈卿瞳觉得沈老夫人真的是打错了算盘，想要借着吴娉婷和自己打擂台，似乎是个错误。 吴娉婷这个人，很明显不是一个好掌控的人，凭着沈老夫人的智商，沈卿瞳不觉得沈老夫人能掌控住吴娉婷，反倒是被吴娉婷误导，利用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才多少天的工夫，不就把韦氏母女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了吗？ 她自己都没发话，韦氏已经冲上来给她冲锋陷阵了。 沈卿月这一次倒是学乖了，没跑出来被人嫌弃。 沈卿瞳不知道的是，沈卿月也是真的怕了沈卿瞳了，虽然恨沈卿瞳恨得牙痒痒，但是也对沈卿瞳动手就打的暴行有了心理阴影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见到沈卿瞳，都觉得小腿处隐隐作痛。 那一次挨打，足足在躺了三个月啊，她再也不想重复这种伤痛了，所以能忍一下，还是忍一下的吧。 而且，沈卿瞳针对的也不是她，是吴娉婷。 虽说沈卿月也蛮喜欢吴娉婷，但是心里也嫉妒啊，这吴娉婷长得是真好看。 而且身材纤细，却是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女人啊，都是忍不住嫉妒的，所以她才没出声的。 “希望你美梦成真！”沈卿瞳说完欲走。 吴娉婷却叫住了沈卿瞳，：“瞳姐儿，咱们出去走走，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吴娉婷柔柔的嗓音响起。 沈卿瞳真的没想到这吴娉婷的心里防线竟然这般的坚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竟然还有话要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自然是有的，走吧，咱们出去聊聊。”吴娉婷不由分说，直接过来就抓住了沈卿瞳的胳膊。 沈卿瞳是习武之人，下意识的要躲开，但是却没躲过去。 她突然意识到，吴娉婷竟然会武功。 这真是让沈卿瞳发现了新大陆。 而且吴娉婷的手劲儿还不小，就这样拉着她的胳膊，如果是寻常的女子，只怕早就会痛的大叫起来了。 可是这点力度，对于沈卿瞳来说，还是可以忍受的。 沈卿瞳经过这半年多的调息，丹田之处，已经慢慢的凝聚起一些内力了，身子骨也强了不少啊。 但是比起从前的武功，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吴娉婷的武功，比起从前的自己，差了也不少，但是和现在的沈卿瞳，却是相差不远的。 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竟然会武功，并且武功不弱，这到底作何解释呢？ “你放开我家小姐。”琉光就像上前去扒拉吴娉婷。 但是却被沈卿瞳给拉住了。 “琉光，你先回去，我跟吴九小姐出去走走。” 剧情翻转的太厉害，谁也没想到沈卿瞳和吴娉婷两个人竟然一起离开了，这真的是让人有些看不明白啊。 韦氏想出言阻止，但是这是吴娉婷自己提出来的，她也没有反对的立场啊。 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出了韦氏的院子，沈卿瞳微微蹙眉，：“放开我，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吴娉婷自然而然就放开了沈卿瞳，仍旧是满面笑容的样子。 “怎么，我刚才弄疼你了吗？那我给你道歉，我的手劲儿太大了。”吴娉婷有些抱歉的说道。 “没事，你说吧，有什么事儿，直说，不过我觉得我和你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瞳姐儿，其实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话，我是真心喜欢你父亲的，也是真心的想和你搞好关系的，我知道，你因为姑母的关系，对我不待见，甚至是敌视我，这都是情理之中的，我也不怪你，但是我真的和姑母不同，虽然是姑母带我进侯府的，但是我没想过要做姑母的傀儡，你也瞧得出来，我的性子，也会给人做傀儡的，而且姑母也掌控不了我，我是因为喜欢你父亲，才肯跟着姑母来侯府的，不然依着我的性子，谁也勉强不了我。”吴娉婷解释道。 “所以，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嫁给你父亲，我有把握和你父亲幸福的生活，也有把握能掌控好姑母，不让姑母在为难你父亲，在为难你，你也可以生活的轻松一些，你父亲更加可以心无旁骛的在朝为官，省的像现在，家不成家，回来还要两头为难，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心疼你父亲吗？要知道，你父亲可是把你放在心尖子上啊。”吴娉婷继续劝道。 吴娉婷很会说话，说的话也很能打动人先，她知道沈卿瞳沈之信父女感情好，所以就一直都用沈之信来做筏子，说服沈卿瞳。 当然，吴娉婷如果能好好的跟沈之信相处一回，自然也有把握能说服沈之信，她觉得，说服沈之信要比说服沈卿瞳要容易的多。 “所以，瞳姐儿，让我嫁给你父亲，对咱们的大家都是有利的，难道你不希望有一个真心喜欢你父亲的女人，陪在你父亲的身边吗？” 沈卿瞳一直看着吴娉婷，见吴娉婷终于停下来不再说了。 “你说完了吗？”沈卿瞳问道。 “说完了。”吴娉婷点头。 “说完了，说的好。”沈卿瞳慢慢的拍手鼓掌，：“说的太好了，你如果在多说一点儿，就真的能是说服我了，真是可惜了。”沈卿瞳故作惋惜。 吴娉婷心里都快要气死了，简直要气炸肺了，她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沈卿瞳竟然还是半点都没有动摇。 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难糊弄呢。 她这些年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在难缠的都见过，可像沈卿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够如此精明的，还真是头一个，怪不得姑母说她是个怪物，果然是怪异的很。 姑母好在也活了五十好几年了，却被一个小丫头整的和自己亲儿子离了心。 她一开始还觉得是姑母太没用了，可现在看来，未必是姑母没用，这个丫头的确不能小觑。 “怎么，没话说了吗？没话说我走了。”沈卿瞳转身又要走。 这一次，吴娉婷没有再拦着沈卿瞳，她知道，拦住了也没用，想来不管她怎么说，沈卿瞳都不会松口的，看沈卿瞳这个样子，即便是沈之信那里同意了，她这一关也不好过。 虽说沈卿瞳嘴上说不会过问，但是若是背地里耍什么心机的话，那可就真的说不准了。 原本吴娉婷是想着，沈卿瞳一个小姑娘，能有多难对付，先和沈卿瞳打好关系，如果沈卿瞳能喜欢上自己，愿意让自己做她的继母了，那沈之信那边自然是不用说了。 单凭沈之信对沈卿瞳的疼爱，自然也就答应了。 可是沈卿瞳油盐不进啊，着实让她头疼。 她倒是想先搞定沈之信，可是沈之信不露面啊，现在连人都见不到，可真是难办了。 看来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不过吴娉婷是不会放弃的，从小到大，她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这一次，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沈卿瞳快步离开了，她也是压抑的要死，没想到吴娉婷是个这么难对付的角色。 吴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并且十九岁了，还没出阁，这也太怪异了吧。 沈卿瞳有些心烦意乱，看着吴娉婷这样，只怕林雪蓉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想到林雪蓉，沈卿瞳觉得林雪蓉是真的不错，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 只是比起心机手段，应该是比不过这个吴娉婷的。 不过有她在，吴娉婷若是真敢耍什么花样儿，她也不会轻饶。 只是这尊神，也要赶紧送走才是。 她一定要想个法子，天天有这么号人物在家里，她想想都心烦的要死。 别说父亲了，她一刻也受不了，想要把她给弄走。 “小姐。”琉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着实把沈卿瞳给吓了一跳。 沈卿瞳一直都在考虑事情，竟然没有发现琉光跟在自己身后了。 “你要吓死我吗？”沈卿瞳捂着心口处，白了流光一眼。 “小姐，你想什么呢，奴婢都跟了您好一会儿了，叫了您一声你都没反应，奴婢这才大声叫您的。”琉光忍不住说道。 沈卿瞳是真的没听到琉光叫她，：“没事。” “小姐，那哥吴九小姐跟您说的什么啊？奴婢怎么瞧着，她是个极其麻烦的人呢。”琉光歪着头说道。 －－－－－－题外话－－－－－－ 今天输液第六天，感觉自己要疯了，鼻子不通气，头疼，咳嗽，我这是怎么了······ 205 205 “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先回去。”沈卿瞳说着就带着琉光一起回了蔷薇苑。 琉光神色恹恹的，并没有多少兴致的样子。 倒是让琉璃觉得奇怪了，素日里，琉光是最能说会道的。 可今个儿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沉默不言。 “小姐，琉光这是怎么了？”琉璃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啊，琉璃你有事儿吗？”琉光歪着脑袋看着琉璃，问道。 “我也没事，我只是习惯了你叽叽喳喳的，一时不说话，有些不适应罢了，还以为你哑巴了呢？”琉璃故意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才哑巴了。”琉光翻着白眼。 沈卿瞳心情有些烦躁，她也着实没想到吴娉婷这个人这么麻烦。 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如何竟然会武功呢？这实在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而且她大概也能试的出来，自己会武功吧。 习武之人，况且吴娉婷的武功真的不算弱，应该是看的出来的，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就更让人觉得麻烦了。 沈卿瞳真的想不明白，这吴娉婷到底是什么人啊。 沈老夫人的娘家，现如今在盛京也慢慢的边缘化了。 从前沈老夫人的兄长在时，吴家还算鼎盛，可是过世了之后，吴家除了吴娉婷的父亲还稍稍有些能力，其余的不过是混吃过日子罢了。 现在早就今非昔比了，若不是有沈老夫人让沈之信照顾着，只怕吴家早就没落的不成样子了。 那吴娉婷这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这心机手段，忍耐工夫，也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小姐，小姐。”琉璃叫了几声。 “怎么了？”沈卿瞳这才回神，问道。 “小姐，您是怎么了？奴婢叫了您好几声了，您也没回应，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琉璃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啊，你说吧，怎么了？”沈卿瞳问道。 “老夫人那边来人了，说让小姐过去一趟。”琉璃有些为难的说道。 如果依着琉光的意思，根本就不用跟小姐说，直接将人打发了就是了，反正侯爷也说过，不让小姐搭理老夫人。 可琉璃不同意，说总归是要让小姐知道的，这些事情，还是要让小姐自己来定夺的。 “哦，就说我累了，不过去了，有空的时候自会去给老夫人请安。”沈卿瞳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沈卿瞳到了如今，也真的是懒得去应付沈老夫人了。 她自己还心烦意乱的，不想去见沈老夫人，索性就不去了，还用的着给沈老夫人面子吗？ “好，奴婢知道了。”琉璃也没多说，就转身去了。 沈卿瞳被打断了思绪，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沈老夫人的人没请到沈卿瞳，心中也是担忧不已，沈老夫人瞧着心情就不好，随时会骂人的样子。 如果二小姐不去，倒霉的可是自己啊，可是她也没胆子再说啊，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了。 果然，刚说完，沈老夫人直接就把手里的茶杯给摔出去了。 泼了那丫鬟一身的滚开茶水。 那丫鬟被烫的就快要惨叫了，可是却也什么都不敢喊出来，如今沈老夫人的性情越发的阴晴不定了，若是她敢喊出来的话，势必会被收拾的更惨。如今已经快到夏日里了，身上的衣服都单薄的很，这滚开的茶水泼在身上，自然是起了水泡了。 “滚下去，没用的东西。”沈老夫人吼道。 钱嬷嬷看着那丫鬟也是被烫的够呛，连忙让人把她给拉出去了。 “老夫人，您别生气啊，二小姐只怕是真的累了吧。”钱嬷嬷忙陪着笑脸说道。 “放屁，这个不孝的狗东西，现如今连老身就请不动她了，老身是她的亲祖母，连亲祖母都不孝顺，还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死了干净。”沈老夫人狠狠的骂道。 “她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贱人生的自然也是小贱人，整日里就会惹老身不痛快，混账东西，小娼妇！”沈老夫人口不择言的骂道。 钱嬷嬷虽然整日里听着沈老夫人骂人，已经会自动过滤了，但是听着沈老夫人这么说，还是觉得有些耳朵疼，一个亲祖母，就这样骂自己的亲孙女，什么贱货，贱人，小娼妇，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老夫人，您消消火，不如奴婢找了九小姐来吧。”钱嬷嬷禁不住想到了吴娉婷，恐怕现在也只有吴娉婷能让沈老夫人高兴些了。 吴娉婷很会哄人啊，沈老夫人见到她，吴娉婷几句话总是能哄得沈老夫人开开心心的，忘却所有的烦恼。 “去找了娉婷来，如今也就只有见到娉婷，老身才能高兴些了。”沈老夫人吩咐道。 钱嬷嬷自然赶紧去了，她现在在老夫人跟前儿可不比从前了。 从前她在老夫人跟前儿可是最得脸的，可现在，老夫人不找她的麻烦，她就很知足了。 果然，吴娉婷来了，没过一会儿，老夫人的火气就降下来了。 而且还有了笑容。 钱嬷嬷因着躲出去了一会儿，倒是没听到吴娉婷到底对沈老夫人说了什么。 只是大抵上也能猜得出来。 投其所好吧。 钱嬷嬷也挺佩服吴娉婷的，能哄得沈老夫人这么开心。 要知道沈老夫人现在这个性子，也不是钱嬷嬷嫌弃沈老夫人，一般人，是没有办法和沈老夫人相处的。 因为毛病太多了。 心情不好，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伺候沈老夫人，已经成了众人心中的噩梦了。 钱嬷嬷听着正房里头，吴娉婷陪着沈老夫人聊的开心，也就放心却歇一会子了，结果走到耳房那边，却看到刚才被沈老夫人泼了滚开茶水的丫鬟，正撸起袖子，而另一个丫鬟正在拿着药膏，给她上药。 撩起袖子来，才看到，整个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水泡。 那丫鬟只是个三等丫鬟，做的就是这些跑腿的活计。 原本也挨不了什么打骂，不过就是多做些活罢了，可沈老夫人下手也的确太重了，况且请不来二小姐，也不是这丫鬟的错儿啊。 “水秀，你没事吧。”钱嬷嬷走了过去，问道。 两个丫鬟见到钱嬷嬷，俯身行礼，：“嬷嬷。” “没事吧，这胳膊。”钱嬷嬷再一次问道。 “没事的。”水秀连忙摇头，只是脸上痛苦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老夫人如今的性子，大家还是都警醒一些吧。”钱嬷嬷叹着气说道，别说是这些小丫鬟了，她都一把年纪了，大多数时候，也被沈老夫人骂的狗血喷头，真是觉得脸面全无啊。 “是，嬷嬷。”二人恭恭敬敬的应道。 “这两天好生歇着吧，先不忙着当差。” “多谢嬷嬷。” “去吧，去歇着吧。”钱嬷嬷摆了摆手。 沈老夫人看着吴娉婷，真的是越看越喜欢，从前还没觉得这丫头怎么样，可这一次，真是觉得这丫头行事做事，都格外的入眼。 “娉婷啊，你还是没见到那个孽障吗？”沈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姑母，您别这样说表哥，表哥其实挺好的。” “好，老身怎么没觉得呢？”沈老夫人忍不住翻白眼。 “姑母，表哥变成这样，多半也是因为瞳姐儿的缘故，方才我见过瞳姐儿了，瞳姐儿对姑母的意见很大，对我的意见也很大呢，想来瞳姐儿是不会同意我嫁给表哥的吧。”吴娉婷有些伤感的说道。 “她敢！”沈老夫人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还反了她了，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难不成这侯府还轮得到沈卿瞳当家做主了吗？” 吴娉婷其实都不想多说沈老夫人，现在这靖康侯府不就是沈卿瞳说了算吗？ 可怜沈老夫人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个人物了，不过是个没事就发神经病的老太婆罢了。 如果不是看她还有用，她才懒得理会呢。 “可表哥疼爱沈卿瞳疼爱的紧，若是沈卿瞳不同意，只怕表哥也不会松口娶我的。”吴娉婷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个小娼妇，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老身早晚有一天会弄死她。”沈老夫人口不择言的骂道。 吴娉婷皱了皱眉，也真的有些听不下去了。 怪不得表哥不待见她，哪里有长辈如此侮辱自己的晚辈的，而且还是亲孙女。 “姑母，其实瞳姐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也马上要及笄了，姑母没想过给瞳姐儿说亲吗？如果瞳姐儿嫁出去了，姑母和表哥的关系也可以缓和一下啊。”吴娉婷很认真的说道。 沈老夫人听的皱眉，她何尝不想，可是谈何容易啊。 给沈卿瞳物色一个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夫婿，只怕她自己就能先气死了，若是找一个不怎么样的，随便糊弄，沈之信那里也通不过啊。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说实话，沈老夫人可不敢随便给沈卿瞳说亲，弄不好，沈之信就翻脸不认人了。 到时候更难说。 “老身可不管那小娼妇的事情。” “姑母啊，您不能这样想啊，表哥若是见您对瞳姐儿好了，自然和您的隔阂也就消除了。”吴娉婷劝道。 她真的不知道沈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怕就是一时糊弄也行啊，等找个机会，抓住了沈卿瞳的短处，一举把沈卿瞳扳倒也就是了。 这沈老夫人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也不如沈卿瞳有心计。 “行了，你也来气我不是，钱嬷嬷那个老奴才，也说要老身对沈卿瞳那小娼妇好一些，老身若是乐意服软的话，就不会跟那孽障僵持到今天了，让老身给那小娼妇好脸色，老身宁可一辈子不见那孽障。”沈老夫人绝不妥协。 沈之信早就和沈老夫人谈过无数次了，也说了自己的底线是什么，可是沈老夫人从来没有听过。 如果沈老夫人能做到善待沈卿瞳，她和沈之信的关系也绝对不会到这个地步的。 “对不起，姑母，是我不好，我不该面前姑母，那姑母就给我些时间吧，沈卿瞳年纪不大，心机着实厚重，我一定要好好斟酌一下，看看如何应对她。”吴娉婷连忙说道。 吴娉婷算是看出来了，沈老夫人和沈卿瞳之间的矛盾，是绝对没有化解的可能性了。 也许，她可以好好利用这个矛盾，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吴娉婷是一肚子的坏心思，暂且不表。 沈卿瞳这边，沈卿瞳也是一脑门的官司理不清楚。 只是离开了家这样久，一回来，沈卿瞳倒是觉得格外的舒服，也许这才是这具身体最原始的感受吧。 是不由自主的，不受支配的。 琉璃让人烧了热热的洗澡水。 沈卿瞳在净房里泡澡。 与桶里放了不少花瓣和药材。 这药材都是沈卿瞳自己配置的，都是舒筋活血的，毕竟她如今每天早晨都会晨练，天不亮就练功，所以需要好生的舒筋活血，才能曾家身体的柔韧度。 之前沈卿瞳也算是养尊处优，虽然身材纤细，可是却没有半分的轻盈之态。 连轻功都是施展不了的。 自然要多多的练功。 只是这身体太柔弱，累得腰酸背疼的，若是没有这草药的缓解，早就下不了床了。 好在这半年多，已经好很多了。 药材也慢慢的减少了许多。 净房里热气腾腾的，沈卿瞳坐在一个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超大红木雕着牡丹花的浴桶里，全身格外的通畅，浑身透着一股子舒服劲儿。 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小姐，您都泡了小半个时辰了，还要继续吗？”琉璃问道。 “换一下水，在泡一会儿吧，你把衣服放在一边，也下去歇着，不必侍候了。”沈卿瞳闭着眼睛，缓缓的说道，声音透着一股子慵懒。 “奴婢还是伺候小姐吧，等小姐泡完，睡下了在离开吧。”琉璃说道。 “你去吧，床铺都收拾好了，我待会儿穿好衣服，直接就睡下了，瞧你这上下眼皮都打架了，就不必陪着我熬着了。”沈卿瞳摆摆手说道。 琉璃知道自家小姐是个极其妥帖的人，并且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带着，自然也就没有再坚持了，加好了热水，就退下去了。 净房里热气腾腾的，沈卿瞳的双颊绯红，皮肤也被热水泡的染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染了一丝同往常不同的风韵。 她今个儿觉得身上有些酸痛，所以用过了晚膳，过了会子，消了消食儿，就开始泡澡了，打算一会儿睡个好觉。 又过了一会儿，沈卿瞳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的走出了浴桶。 看了看一旁圆凳上放着的衣服，沈卿瞳微微皱眉，这个琉璃，浴巾为何不准备，难不成还湿着身子穿衣服不成。 她的头发盘起来了，洗完之后，琉璃和杏林两个人给她烘干了，然后怕弄湿了，索性就盘起来了，不过很简单，只要拿掉簪子，就松散开来了。 不过好在也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拿起衣服，慢慢的走出了净房，打算那条浴巾，擦干净身上，然后穿好衣服直接上床睡觉。 她走到柜子前，打开了，刚准备拿出浴巾来。 突然听到窗户间传来一阵响动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户里闪了进来，速度非常的快，快的让沈卿瞳都没反应过来就愣在了当场，完全忘记了自己未着寸缕，没穿衣服了。 而翻窗进来的那人，也愣在了当场，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这幅美人出浴图。 眼前少女的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皮肤白嫩的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一般。 玲珑有致，曼妙身姿，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是如何都没想到，能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顿时连转身闭眼都忘记了。 206 太子遇袭，沈卿瞳救人！ 206 沈卿瞳反应过来之后，顿时脸色爆红，然后一下子就躲进净房里了。 心里却把楚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只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卑鄙无耻下流。 沈卿瞳狠狠的骂道。 她竟然被看楚睿看光了。 沈卿瞳想到这些就火冒三丈。 这个楚睿把她的蔷薇苑当什么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沈卿瞳虽然生气，但是也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这才发现，她竟然什么也没有穿。 眼看净房里，并且刚才的衣服，也放在贵妃榻上了。 她该怎么出去呢？ 楚睿那货还在外面。 我的天。 沈卿瞳觉得十分苦恼，这可怎么好啊？ 幸好跑了这么久热水澡，加上天气暖和，倒是不觉得冷，可是这样一直啥也不穿，也受不住啊。 正在沈卿瞳思来想去的时候。 楚睿的声音响起来，：“瞳儿，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着急来见你，不知道你正在沐浴，都是我不好，你可别生气了，你出来吧，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楚睿的嗓音低低沉沉的，那性感低沉的嗓音，更是撩拨人心。 楚睿这货，连声音都这么诱惑人心。 这货就是妖孽。 沈卿瞳听到楚睿的声音，真的很想直接给楚睿几个大耳光。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你走吧，你走了我就出来了。”沈卿瞳硬着头皮说道。 她还是先让楚睿走人吧，怎么也要先出去穿上衣服再说啊。 “瞳儿，我来找你有些事情，你先穿上衣服出来，说完正事，你狠狠的打我出气就是了。” 沈卿瞳忍不住翻白眼，不过她也知道，楚睿一般来找她，都是有正经事情的。 可是她这个样子，如何出去，不是她不想出去啊，是她根本出不去。 “那什么，你帮我把衣服拿进来。”沈卿瞳磨磨唧唧的说道，她真的担心自己说这话，会引起楚睿这货的误会，楚睿喜欢她，她是能感觉的到的，如果这样给楚睿过多的信号就不好了。 可是现在除了让楚睿拿衣服进来，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卿瞳不想惊动别人，让别人知道，她和楚睿私下里的交集。 楚睿在外头听到这话，顿时也是惊的合不拢嘴了。 顿时也明白，为何沈卿瞳不肯出来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贵妃榻上的衣服，原来是惊慌失措之下，沈卿瞳只想着跑进净房里去躲着，却忘记将衣服拿进去了。 楚睿觉得沈卿瞳虽然素日里看起来，稳重的很，私下里竟然也有这么迷糊的时候，想想都觉得沈卿瞳可爱的紧。 他刚才也算是做了一回登徒子了。 真是大饱眼福了，虽然沈卿瞳还是少女身材，可是也看的他血脉喷张啊。 昔日不少比沈卿瞳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也脱光了勾引他，可是他看着只是很反胃，根本就不想搭理，可是沈卿瞳就不同了。 他顿时就冲动了，真没想到他也这么脆弱的不堪一击。 几乎是看到沈卿瞳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集体的崩塌了。 以前他总想着自己大概是不会喜欢女人的吧，可现在喜欢上了才发现，对女子动心的感觉，竟也是十分美好的。 “楚睿。”沈卿瞳听到外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以为楚睿走了，所以忍不住喊道。 楚睿应了一声，：“好，我帮你拿进去，我会蒙住眼睛，绝不会偷看的。” “你不会偷看吗？”沈卿瞳再一次问道。 “当然不会了。”楚睿拍着胸脯保证，但是拍胸脯的动作沈卿瞳也是瞧不见的。 楚睿拿起衣服，淡淡的香气袭来，是沈卿瞳身上特有的味道。 楚睿走到净房门口，掀开帘子的一脚，然后把衣服递了进去。 沈卿瞳一看楚睿这个举动，顿时也就放心了，因为楚睿的人并没有进来，只是将手臂给伸进来了。 沈卿瞳接过了衣服。 身上的水珠早就干透了，现在倒是省了用浴巾擦拭身体了。 沈卿瞳赶紧的将衣服穿好，然后就走了出去。 楚睿已经端坐在圆桌前，并且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卿瞳见状，真的很想狠狠的抽楚睿一顿。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厚脸皮，脸皮实在是太厚了。 “说吧，来干什么？”沈卿瞳坐在楚睿对面，阴沉着脸问道。 她此刻真的对楚睿好不起来，只想着抽他一顿出出气。 “瞳儿，我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若是生气，尽管打我一顿，骂我一顿，都可以，如果你还不能消气的话，你说你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消气，你尽管说，我绝无二话。”楚睿连忙道歉说道。 “够了，别提方才的事情。”沈卿瞳冷冷的说道。 楚睿知道自己理亏，他做的这事儿，的确太过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自挖双目，给你赔罪！” 楚睿说着，对着自己的双眼，就要下手。 看这架势，楚睿一脸的狠绝，仿佛是真的要这么做。 这可把沈卿瞳给吓坏了，连忙去拉楚睿的手，：“你疯了吗？这是干什么？” 这就是沈卿瞳的第一反应，几乎就是直接去拉楚睿的手，生怕楚睿会伤害自己，去挖自己的眼睛。 他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希望楚睿这样惩罚自己啊。 “瞳儿，你还是关心我的吧。”楚睿一脸得意的说道。 “滚！”沈卿瞳直接骂道，楚睿这货，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这件事别提了，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是你不许说出去，你如果说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沈卿瞳狠狠的威胁道。 在楚睿眼里，沈卿瞳连生气的样子，都是这么的可爱迷人，让他看不够。 他深深的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沈卿瞳了。 沈卿瞳是个无比真实的人，看着她的喜怒哀乐，让楚睿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沈卿瞳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刻意的去营造某种假象。 沈卿瞳就是沈卿瞳，虽然有些我行我素，但是却真是可爱。 “好，你漂亮，说什么都道理。”楚睿拍这马屁说道，：“你说什么我都听。” 沈卿瞳觉得楚睿真的是要疯了。 “赶紧说，有什么事儿？说完直接走人。”沈卿瞳满脸不耐。 “瞳儿，你今日是不是为了吴娉婷的事情苦恼啊？”楚睿笑盈盈的说道，并且还是一脸的神秘。 “你怎么知道？”沈卿瞳一脸狐疑的看着楚睿，她今日才第一次跟吴娉婷接触，这楚睿马上就知道了，也太快了吧。 “楚睿，你是不是找人监视我？”沈卿瞳的语气十分的凝重。 “没有，这自然没有了。”楚睿连连摆手。 他是找人保护沈卿瞳，关注着沈家的一举一动，但是却从来不去干涉沈卿瞳的正常生活。 他之所以猜得出来沈卿瞳为了吴娉婷烦恼，是因为他知道吴娉婷这个人，也了解吴娉婷的性子，一只耳吴娉婷的性子，跟沈卿瞳是绝对合不来的。 不过吴娉婷也不是个简单得人物，沈卿瞳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对付的了的，这自然会为了吴娉婷烦心了。 这都是楚睿猜出来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我谁都没说，你就知道了，你还说你没监视我？”沈卿瞳不信，质问道。 如果楚睿真的监视她，那她是绝对不会原谅楚睿的。 因为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楚睿喜欢她不假，她也把楚睿当做朋友，她们本来从相遇到现在的交往，都有些稀里糊涂的，但是在沈卿瞳的内心，还是不反感楚睿的。 如果楚睿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她和楚睿就两个字，绝交。 直接绝交。 老死不相往来。 “我真的没有，不过我的确派了人来保护你的周全，但是绝对不会探听你的阴私，和打听你的生活，只是怕你安全受到威胁而已。”楚睿一脸郑重的说道，就差指天发誓了。 沈卿瞳的脸色稍稍缓和了许多。 “瞳儿，你听我解释。”楚睿连忙说道，：“我之所以会知道，只是我因为我的猜测。” “猜测？” “对。”楚睿点头道，：“吴娉婷到沈家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自然得到了消息，我了解吴娉婷，知道你们是根本合不来的，但是吴娉婷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绝对不好对付，想必你一时间也拿她灭有办法，所以肯定就会为了她烦心啊，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 “你认得吴娉婷？”沈卿瞳一脸的惊讶。 “对，我认得。”楚睿点头，：“你应该也看的出来，吴娉婷是懂武功的吧。” “恩，是的，武功不弱，但是也不算很强。” “她的武功，是跟我师父学的，我师父只教了她十天的武功。”楚睿解释道。 “十天，就有这样的造诣，那你师父到底是何等人啊。”沈卿瞳十分惊讶的问道，这也是太强大了吧。 楚睿笑了笑，：“师父是世外高人，不过也盒盖吴娉婷命好，师父他老人家算出了自己有一劫数，正巧是吴娉婷路过无意中救了她，师父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教了吴娉婷十天的武功来作为回报，师父传授给她的都是江湖失传的极有杀伤力的武功，她虽然没有什么内功，但是当时选的也是攻击性极强的武功，一出手，必得是招招毙命的。”楚睿解释道。 “吴娉婷这么厉害吗？” “不是她厉害，是我师父厉害，这也算是吴娉婷最大的幸运吧。”楚睿带着几分唏嘘说道。 吴娉婷的确命好，无意中救了楚睿的师父，所以才会有今天在武功上的造诣。 当时有好几种武功让吴娉婷自己挑选的，吴娉婷挑选的全都是可以一招致胜的武功，但是却需要稳准狠。 也不知道吴娉婷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睿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楚睿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并且是从小拜师的。 如果不是师父跟老楚郡王有交情，也不会收楚睿这个徒弟的。 吴娉婷当时也想拜师父为师，被师父拒绝了，但是却让她选择了一样师父平生最引以为傲的自创绝学作为报答。 这些最开始楚睿是不知道的，也是到了后来，楚睿发现有一本秘籍不在了，问了一句，师父这才提及的。 自然是给了吴娉婷了。 而那本秘籍，就是如何用毒的。 所以说，吴娉婷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如果不是太担心沈卿瞳，楚睿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就过来见沈卿瞳了。 她也是怕沈卿瞳真的会被吴娉婷伤害了。 “那她真的很厉害吗？”沈卿瞳问道。 她好歹也是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可是怎么被楚睿一说，这吴娉婷到底也是厉害的紧呢？ “武功到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跟着师父学了十天，在武功上也算是有造诣，每日勤学苦练，现如今，倒是也不错了，可是最让她受益的，应该是那本教人如何用毒的秘籍吧，这是师父自创的。”楚睿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说，吴娉婷会用毒？”沈卿瞳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是啊，并且到了什么程度不好说，估摸着不会别我师父差太多吧，因为师父说过，吴娉婷是个很有天分的，虽然她和吴娉婷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却也觉得吴娉婷的心思有些极端，并且她还挑选了这样的秘籍，所以师父就把那些记载着无药可解毒药的秘籍纸张给撕了几页。但到底还是叫她学习了不少，至于学了多少，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吴娉婷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却知道她的身份。”楚睿解释道。 “她不会对我父亲下毒吧。”沈卿瞳有些担忧。 虽然沈卿瞳觉得自己的医术不错，可是留了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在家里，可也真的是有病了。 “这个不好说，对于吴娉婷，我师父也是有些后悔的，越想越不该为了救命恩情，将这秘籍交给吴娉婷，生怕吴娉婷会拿这个去害人。”楚睿叹着气说道，：“不过我师父也警告过吴娉婷，如果用毒害人，他定然会亲自结果了吴娉婷的性命，吴娉婷也是答应了的。” “所以，吴娉婷就是一个大麻烦，对吗？”沈卿瞳问道。 “可以这么说。”楚睿点头。 沈卿瞳忍不住将沈老夫人的狠狠的问候了一边。 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这个沈老夫人也太不靠谱了，竟然招了这么个祸根进门。 就这样的女人，竟然还妄想着嫁给父亲，这绝对是痴人说梦啊。 这样的疯女人，就该滚得远远的。 “楚睿，你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是难以理解。”沈卿瞳咬着牙说道。 如果不是楚睿的师父抽风，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了，现在可倒好了，如果吴娉婷疯起来，直接下毒，把他们都毒死了，那他们到哪里去说理去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瞳儿，我觉得你不要跟吴娉婷硬碰硬，留给我来处理吧，我想想法子，把吴娉婷给弄走。”楚睿直接说道。 楚睿总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替沈卿瞳解决一切的麻烦。 他喜欢这样，他无法看到沈卿瞳受到一丝丝的委屈。 “不必了，这件事，我能处理。”沈卿瞳摆手。 下毒这事儿，她倒是不害怕，毕竟她的医术在，她也学过解毒，只要不是太难的毒，她都能化解的了，所以她倒是不太担心。 吴娉婷的目的是嫁给父亲，应该也不会父亲下手吧。 至于别人，也跟别人不相干啊。 她的心思都在父亲身上，一般是没问题的。 “瞳儿，她真的不是良善之辈啊。”楚睿劝道。 “我也不是善类，其实我也很恶毒啊，也许我比吴娉婷更恶毒呢？”沈卿瞳笑道。 楚睿怔住了，其实沈卿瞳说的也不完全错，沈卿瞳的确也是个十分狠毒的人。 狠毒程度，也不亚于吴娉婷。 楚睿也不是没见识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睿对沈卿瞳是讨厌不起来的，反正就是沈卿瞳做什么，楚睿都觉得有道理。 “瞳姐儿，我是怕你有危险。”楚睿仍旧不放心。 “我没事，你不要这么磨磨唧唧的，我不喜欢大男人罗里吧嗦的。”沈卿瞳一脸嫌弃。 楚睿表示很伤心。 他是真的担心好不好，吴娉婷的性子的确很疯狂的，而且疯狂起来，一般人也不是对手啊。 “要不然，你就叫沈侯爷应付一下吴娉婷，反正沈侯爷也没娶妻呢。” “胡说八道，你闭嘴。”沈卿瞳直接呵斥道。 楚睿这自然也就是随口一说，如果谁把这样的女人娶进门，那可是够倒霉的了。 “你说完了吗？”沈卿瞳问道。 “说完了。” “那赶紧走人吧。”沈卿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这卸磨杀驴也太快了吧，楚睿有些受不了了。 这个瞳儿，真是有个性啊。 楚睿一直以来，都是被人捧着的。 尤其是他这幅容貌，自然一大帮千金小姐，大姑娘追着他跑。 什么当众表白啊，偷偷的混进了国公府想要做他的丫鬟啊。 这种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 多不胜数。 而他第一个主动想要去示好的女孩子，神情就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他发誓，他一定要娶到沈卿瞳，好好的疼爱沈卿瞳一辈子。 “我想待一会儿，我很惦记你啊。”楚睿含情脉脉的看着沈卿瞳，：“瞳儿，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自从见你的第一次，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了。” 沈卿瞳欲哭无泪，：“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行吗？”这都多少次了，怎么就是说不听呢，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些男女之事。 现如今她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可偏生就是一天消停日子也没有。 现在被吴娉婷搅和的，沈卿瞳更加的心烦意乱了。 “瞳儿，我不会放弃的。”楚睿恍若未觉，继续说道。 “那好，请您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啊，慢走不送。”沈卿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楚睿多看了沈卿瞳几眼，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来，然后一个纵身，就顺着窗户翻出去了，沈卿瞳远远一瞧，施展着轻功就离开了。 这轻功的确是厉害，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怪不得轻易不被人发觉呢。 这楚睿的武功只怕也是高深莫测，但是楚睿身上有宿疾，并且像是寒疾，应该挺难治愈的。 沈卿瞳听了楚睿一番话，对于吴娉婷也算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她所料不错，吴娉婷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会武功，还会用毒，并且心思深沉，心狠手辣，这样的女人，竟然就生活在侯府之中，想想沈卿瞳都觉得脊背发凉。 这一切都要怪沈老夫人，如果不是沈老夫人作妖的话，怎么会引狼入室呢。 原本沈卿瞳想要睡个好觉休息一下的，可现在全泡汤了。 被楚睿这样一说，她哪里还睡得着啊。 但是人却去床上躺下了。 而楚睿施展着轻功离开了蔷薇苑，游走在屋檐上，打算直接离开侯府。 他刚刚落地，打算到角门出骑着马离开。 不料却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这可是盛京城的中心地带，早就到了宵禁的时候，除了巡防营的人，一般人都不会在大街上走动的。 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儿。 楚睿立刻飞身过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结果看到了一群黑人，围攻一个男子。 楚睿的夜视不错，虽然相隔甚远，也能看清楚，被围攻的男子，是太子云夙。 楚睿来不想为什么会这样，就加入了战局。 他和云夙是师兄弟，并不是隶属同门，只是楚睿的师父，是云夙师父的亲兄长。 楚睿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云夙的武功只能说是中上，如果严格说起来，却是连顾妃妃都不如的。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 虽然二人的师父是亲兄弟，可云夙的师父，说起来应该是太子太傅，是不会武功的，只是能说太子的授业恩师，并且一年前已经因病过世了。 云夙是太子，自然是会武功的，但是却并不是特别好，在诸位皇子当中，只能说是一般吧。 因为楚睿的加入，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而云夙却受了伤。 楚睿也是只身一人出来的，他是来找沈卿瞳的，自然不想让旁人知道了。 所以连护卫也没带。 云夙肩膀上被刺了一剑，鲜血直流，楚睿看了一下，只怕是有毒的，因为血液已经是黑色的了。 楚睿心道不好，瞧着云夙的样子，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 如果带着云夙回宫找太医，只怕是不可能了。 云夙能不能撑到皇宫都不好说。 如果云夙死了，这一切可就完了。 如今和靖康侯府只是一条街的距离，可是若是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只怕第二日，朝堂上就会议论纷纷了。 可是他带着云夙，也不能确保不惊动一人，就再次返回蔷薇苑去。 这可真是让楚睿为难了。 楚睿看着云夙已经陷入昏迷了，也来不及想了，直接扛起了云夙，就飞身上了屋檐，打算返回蔷薇苑。 也不知道楚睿哪里来的迷之自信，他怎么就确定沈卿瞳会收留他们两个大麻烦呢？ 楚睿扛着云夙，心中忍不住狠狠的吐槽云夙，平时看着这么瘦，为什么会这么重。 这一次，楚睿没有走窗户，而是直接敲门。 沈卿瞳并没有睡着，烦的要命，听到了敲门声，没好气的说道，：“别烦我，有什么事儿，明天说。” “瞳儿，是我，快开门。”楚睿的声音不大，但是十分急促。 沈卿瞳自然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连忙披了件外衣，就过去开门。 楚睿很快闪身进来了。 沈卿瞳看着扛着一个男子就进来了。 顿时也是吓了一跳，她借着烛光一看，竟然是云夙，脱口道，：“太子表哥。” 叫完了有些后悔了，她也是习惯了，不过仔细一想，也没称呼错，如果跟着玉皇后这边称呼，她的确是要叫太子一声表哥的。 楚睿并没有在意这些，连忙将云夙放到了里间的贵妃榻上。 沈卿瞳也跟了进来。 她看着云夙，脸色已经发黑了。 直接没等楚睿说话，立马上前给云夙把脉。 云夙可是太子，太子中毒，非同小可。 她一边把脉，一边看云夙胳膊上的伤口。 伤口并不是很深，但是周边的血肉已经变黑，可见这毒药十分烈性，也十分厉害。 云夙口唇已经完全是紫色的了。 沈卿瞳连忙去妆台屉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儿，然后倒出了三颗药丸，就放进了云夙口中，好歹云夙还能咽下去。 沈卿瞳又返回去，拿出来一个瓷瓶儿，然后递给楚睿，：“你去用这瓶里的药水，然后把这药瓶里的三颗药丸捣碎了，化开了，涂在他的伤口上。我要给他针灸，护主他的心脉，让他的五脏六腑不受毒药的侵蚀，这毒药很麻烦，不是一时半刻能解的了的，我还要配齐了解药才行。” 楚睿见识过沈卿瞳的医术，他对医术并不精通，此刻除了相信沈卿瞳，并无其他的办法。 他自然就去了。 沈卿瞳拿出了针灸包，开始下针。 幸好她已经在侯府半年了，这些药丸都是她之前为了防身做好的。 不然，若是换做是几个月前，刚刚成了沈卿瞳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若是碰上这事儿，只怕云夙表哥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幸好，距离近，时间短，不然的话，在耽误一会儿，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云夙了。 楚睿的动作十分快，药很快就和好了。 可沈卿瞳还在下针，并且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敷在伤口上，不用清洗，直接涂就是。”沈卿瞳说完，又继续下针了。 楚睿慢慢的将药全都涂在了云夙的伤口上，很快就涂好了。 他这才细细的打量起沈卿瞳来。 一袭蔷薇粉的软绸寝衣，外面披着的外衣早就落在地上了，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的头发披在身后，很是随意，一头青丝乌黑亮丽，十分浓密，也许是起的急了，领子上的琵琶扣开了一颗，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因为距离很近，还可以皮肤上细细的汗珠。 她的神情十分的专注，一丝不苟，时而皱皱眉，时而抿抿唇，一手纤纤玉手，动作十分娴熟，下针的时候，更是稳准狠，丝毫没有半分的犹豫。 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医者，楚睿看着这样的沈卿瞳，深深的被沈卿瞳给吸引住了目光。 只是沈卿瞳这一身医术，到底是跟谁学的呢？ 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题外话－－－－－－ 今天终于好些了，今天还会打一天吊瓶，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么么哒。 207 207 沈卿瞳收了针，神色带着几分疲惫。 这一套针法，是她师父所传授，没下一阵，都需要内力催动，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若是放在从前，对于沈卿瞳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的她本身内力就十分的薄弱，自然操作下来，格外的耗费心神和气力。 似乎透支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瞳儿，你没事吧。”楚睿连忙上前来扶住了沈卿瞳。 沈卿瞳这一次也没有推开楚睿，她的确也是有些累了。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沈卿瞳摆了摆手说道。 正在此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沈卿瞳心中警铃大震，不由得和楚睿对望。 楚睿压低声音说道，：“应该是我方才惊动了府中的护卫，过来查看吧。” 果然，琉璃急促的声音响起来，：“小姐，小姐，方才府里的护卫发现有外人闯入，冲着咱们院子来了，小姐，你没事吧。”说着，着急的砸门了。 沈卿瞳擦了擦汗，然后回答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琉璃听到沈卿瞳的声音，顿时就放了心，：“小姐，你小心一点啊。” “行了，别啰嗦了，我睡下了。”沈卿瞳说道。 琉璃应声去了，然后到了院门口，对前来巡查的护卫说沈卿瞳这里没事。 沈义加了人手四处巡查，也就离开了，不过他心中始终存着个疑影儿，明明看到人到了蔷薇苑周围就没有踪迹了，可偏偏找不到。蔷薇苑旁的地方，都搜查了可是沈卿瞳这里，自然是不能搜查的。 所以才让琉璃过来问一下，只要沈卿瞳没出事儿就好，别的沈义也就不在意了。 沈卿瞳见琉璃走远了，他让楚睿隔着门缝去看了一下，连院门都关好了。 沈卿瞳这才放下心来。 楚睿给沈卿瞳倒了一杯茶，：“喝点水吧。” 忙了许久的沈卿瞳正是觉得十分口干，端过来就一饮而尽了。 喝完茶之后，沈卿瞳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跟太子表哥在一起，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有太子表哥怎么会受伤了，我瞧着这个伤是剑伤啊，他是怎么受伤的啊？” 沈卿瞳接二连三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让楚睿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女人总是会这样的。 “我出了门就听到后巷处有打斗的声音，结果就看到了太子殿下一个人，被好几个黑衣人围攻，然后我就出手救了太子殿下，也发现他中毒了，想到你懂医术，也想着你和太子殿下是表兄妹，所以就带着他来找你了。”楚睿答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但是脸色却十分的凝重，：“楚睿，我瞧着太子表哥这伤势不轻啊，这毒药药性很烈，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毒性，能够保住他的性命，若是不找到解药，或者想办法解毒的话，他迟早性命不保。” 沈卿瞳的心思也很乱。 太子表哥一向稳重，怎么可能孤身一人离开东宫，而且还在宵禁之后，在盛京城里被人追杀呢？ 他身边的护卫和侍候的人呢？ 都到哪里去了？ 沈卿瞳也想不通。 云夙是个什么性子，她也算是在了解不过的了。 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步步为营，从来没有算计遗漏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置于险地呢？ “太子表哥这个时候，如何会在宫外呢？并且还孤身一人，他身边伺候的人呢？”沈卿瞳问道。 这个问题别说沈卿瞳了，连楚睿也很想知道。 楚睿又何尝不了解云夙呢？ 云夙这厮，冷静就像是石头一样，每天要做什么，从来都是提前规划好的、。 他若是出宫，自己的安全问题，自然都会考虑的十分周全的，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的。 今日遭遇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让楚睿也大吃一惊了。 “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被围攻，我若是晚到一会儿，只怕太子殿下今夜就要横尸街头了。”楚睿狠狠的说道。 也真的很想把楚睿给敲死，楚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沈卿瞳明白了，看来楚睿也是不知道原因的。 “这个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毒怎么办？伤势并不重，可是这毒药是真要命的，至多三天，若是三天内没有解药，或者没有找到解毒的法子，那太子表哥必死无疑。”沈卿瞳正色道。 沈卿瞳也是很苦恼，依着她现在的医术，若是想解毒，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解毒的药材很难寻找。 只怕三天的时间，连集齐药材都做不到，就别说炼制毒药了，到时候，云夙早就一命呜呼了。 岂不是什么都晚了吗？ “瞳儿，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楚睿问道。 “这毒的名字叫做锰蚧，是用五种毒虫提取出来的毒液炼制而成的，算的上是十分烈性的毒药了，只是这五种毒虫都十分罕见，解药就是克制这五种毒虫的毒草，必要采集这五种毒草，然后炼制解药。”沈卿瞳皱着眉说道。 “你知道这五种毒草吗？” “我知道，但是这五种毒草多数生长在罕见的深山之中，即便你知道了，我若是不知道这五种毒草的先后炼制顺序，就只能五种搭配慢慢的来试验，然后根据从太子哥哥身上提取的毒液，来一一对比，我不怕麻烦，但是这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即便我不眠不休，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太子表哥等不了的。”沈卿瞳十分着急的说道。 这才是沈卿瞳最担心的地方，主要这炼制解药的过程太繁琐。 而且还不能假手他人，只能她亲自来。 因为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错误，那云夙的性命不保。 要知道，云夙可是太子啊，云夙若是出了事儿，那这朝野之上，岂不是全乱套了吗？ “不能冒险，云夙是太子，绝对不能出事儿。”楚睿蹙眉说道。 “楚睿，这件事，不能瞒着父亲，毕竟云夙是在侯府附近出事儿的，而今却又在我这里，这件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瞒着父亲，而今我父亲没有在府中，天色也晚了，你去通知我父亲一声吧，我刚才不想惊动府里的人，也是担心，府中人多嘴杂，万一在出个什么事儿，若是云夙有个万一，咱们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云夙是华夏朝的储君，他是绝对不能出事的。”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楚睿没想到沈卿瞳的大局观这么清晰，在大是大非面前，果真是有决断的，并且反应还这么机敏。 “好，我也觉得应该通知沈侯爷，通知宫里头。”楚睿直接说道。 关键是云夙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没有办法对云夙负责。 “今晚只怕也是出不去了，父亲将沈义留在府里，就是怕府中会出事儿，而且这会子宫门也关了，你也进不去，明儿一早，你就走，太子表哥就交给我照看。” “好。” 楚睿没想到沈卿瞳会留他住下，可见沈卿瞳也是十分通情达理的。 “你去外头歇着吧，外头也有一张软塌，可以歇一歇，今晚我守着太子表哥，万一他的情况有变，我也能及时发现。”沈卿瞳安排到。 “你可以吗？我在这儿坐着就可以的，你去睡吧，我看着他，有事儿我叫你。”楚睿不放心。 “没事，你去吧，我这边没事的。”沈卿瞳挥了挥手。 楚睿自然不乐意走，他也想近距离的看看沈卿瞳，他又不会做什么，只是想多看看沈卿瞳罢了。 沈卿瞳不由分说，去拿了被褥，到了外头，给楚睿铺好了床。 长这么大了，她都很少去做粗活的，而今也算是侍候了楚睿一次了。 楚睿提脱不了，就只好去软榻上歇着了。 沈卿瞳不放心云夙，就坐在一旁守着云夙。 她给云夙吃了三颗解毒丸，这解毒丸，可是按照师父研制出来的秘方配置的，寻常的毒都可以化解的。 但是对待这样烈性的毒药，只怕也就能解了三分之一的毒吧。 肩膀处的伤势不严重，严重的是刺云夙的剑有毒。 沈卿瞳解开了纱布，想看一下伤口怎么样了？ 而那些药，吸收了大半，然后慢慢的化作了脓水，已经将纱布给弄脏了。 沈卿瞳是医者，早年也跟着师父到处行医过，虽然昌平长公主不乐意，但是沈卿瞳也女扮男装跟着师父去过不少地方。 比这更恶心的，沈卿瞳也见过。 她慢慢的清理伤口，先用赶紧的棉纱布，将伤口上的脓水全都擦干净。 果然，伤口处，发黑的痕迹虽然减退了一些，但是却红肿不堪，有了溃烂的迹象。 这毒，还是不能完全克制住。 如果没有用药的话，只怕肩膀会烂掉三分之一了，这毒药烈性极大。 沈卿瞳换了一块干净的棉纱布，继续擦拭伤口。 都擦干净了之后。 沈卿瞳拿出药箱，这个药箱，还是前些日子刚刚置办的。 里面的工具都是消毒过的。 沈卿瞳的师父从前是宫里的太医，没有过高的官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七品太医。 常太医，常寿。 这位常太医，虽然是个寻常普通的太医，但是却也十分有个性。 在宫里并不很得重用。 只是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位常太医的医术有多高超，完全称得上是各种翘楚，在太医院，只怕也是首屈一指了。 可常太医脾气不好，也不会趋炎附势，所以在太医院是郁郁不得志，老是被别人踩着。 一次，别的太医开错了方子，结果导致了宫里一位娘娘病情加重，竟然一命呜呼了，当然，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位娘娘官位不高，也不是特别得宠，但是死了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轻轻松松揭过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常太医竟然被陷害成了替罪羊。 而且还判了斩监侯。 是顾准救下了常太医。 常太医感激涕零。 但是常太医也被赶出了宫。 顾准也帮这常太医找房子，还接济了常太医不少。 后来顾妃妃出生的时候，患有哮症，这病虽然要不了命，但是却也很受折磨。 常太医自然就竭尽全力的给顾妃妃瞧病，顾妃妃大些的时候，喜欢艺术，常太医教了几天，发现顾妃妃对医术上天分可是真的不得了啊。 比他都强了好多，当初他师父就说他天赋很深，结果碰到了一个好苗子，常太医更是高兴的差点哭起来。 他都以为自己这一身治病救人的医术要废了，结果现在终于找到了传人。 一个教的尽心，一个尽全力去学，所以沈卿瞳虽然学医术的日子不过六七年，但是却也十分精通了。 常寿研制出了不少治病救人的方子。 还带着沈卿瞳出门四处行医了几次，如果不是昌平长公主派遣了七大姑八大姨一起跟着，只怕沈卿瞳还不回来呢。 而这常寿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发明。 这些消毒的器械，工具，甚至消毒液体，都是常寿发明制造的。 沈卿瞳觉得自己用这些，很方便，但是也希望能造福百姓，正好昌平长公主的嫁妆里有一家药铺。 所以沈卿瞳就让人制造了一些，在药铺里卖，结果反响很大，盛京里所有的药铺都来谈合作。 大概其沈卿瞳十分有商业头脑，就拿着这些赚了不少银钱。 这是师父发明出来的，自然银钱就归了师父左右了。 可常寿这人，一辈子最不看重的就是这些身外之物了。 但是沈卿瞳心思细腻啊，就直接全都以师父的名义存在汇丰钱庄了，并且也制造了印鉴，放在了师父家里的柜子里，钥匙只有她和顾炎枫有，因为沈卿瞳知道她这身体，师父这些年，都在因为她的病症费心，只要按时服药，小心一点，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甚至也不会耽误成亲生孩子，可以一辈子都高深无忧的。 可是就怕事情有意外啊，万一她一命呜呼了，师父糊糊涂涂的，对于银钱上一点儿也不上心，完全就是个马大哈，她可不能让师父为难啊。 所以才会也交给了顾炎枫一份，算是个双重保险。 后来她死掉之后，变成了沈卿瞳，这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否则她人一死，师父的财政是要出问题的。 估摸着没多久，就连吃饭的银钱都没了。 因为常寿这一辈子，都醉心医术，也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收弟子。 只有沈卿瞳一个徒弟。 常寿的性子有些特别，他家里出了看门的和洒扫以及厨房的下人，身边没有任何人伺候。 通常每个月都是沈卿瞳取出足够的银钱，放在固定的柜子里，然后常寿用的时候就去拿，沈卿瞳自然也不会让银钱见底的。 沈卿瞳出事的时候，常寿正好到外地义诊去了，一个月以后回来的，听说沈卿瞳没了，他也差点疯掉。 再后来，常寿就离开了盛京。 但是和顾炎枫还有联系，顾炎枫派遣了他身边的一个小厮，跟在常寿身边，照顾常寿的饮食起居，不然，常寿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 这些，沈卿瞳虽然不知道，但是也能想到。 她太了解顾炎枫，她也知道顾炎枫肯定会尽力的把她所在乎的人都安排好的。 沈卿瞳叹了口气，然后拿出工具来，一点一点的给云夙的伤口处擦拭着。 擦干净之后，又拿出了剪子，一点一点的将已经溃烂的腐肉，剪了下来。 这也是权宜之计，然后又撒上了解毒药水。 她想了想，准备用刀子划一下自己的手指，但是仔细一想，又放弃了。 她都已经忘记了，她现在已经不是顾妃妃了，这具身体是沈卿瞳的。 她从小因为身体弱，曾经吃过天山雪莲保命，这天山雪莲可是有解毒的功效啊。 而她也因为天山雪莲的功效，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而有一次，她在和常寿炼制毒药的时候，被毒针刺了一下。 当时常寿却惊奇的发现，这毒药对顾妃妃不起任何作用。 常寿那时候就研究过顾妃妃的血液，她的血液是有解毒的功效的。 只可惜，现在她的身体是沈卿瞳了，血液是根本用不上的。 沈卿瞳哀叹了一声，然后将解毒丸化开了，继续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之上。 其实这伤还是其次的，如果能有解药，吃了解药，这伤口自然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真不知道太子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卿瞳忙完之后，又在柜子里拿出一床锦被，盖在了云夙身上。 她也不敢睡，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没底，万一云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她觉得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如何对皇舅舅交代啊。 从小皇舅舅这般疼爱她，太子表哥也对她十分谦让。 她肯定要竭尽全力救治太子表哥的。 沈卿瞳就坐在一旁，守着云夙。 生怕云夙的病情有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卿瞳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动静，立时就坐了起来。 却看到云夙正在挣扎着坐起来。 “表哥别动啊。”沈卿瞳几乎是脱口而出。 云夙的眼神却有些冷漠，：“沈家表妹。” 沈卿瞳和云夙并不熟悉，见面的次数也很少。 即使是见面，也不过是匆匆一面罢了，谈不上有半点的亲情，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见过太子殿下。”沈卿瞳连忙行礼。 “孤怎么会在这里？”云夙的声音很冷，带着丝丝的疏离，但是却也半点不失风度。 沈卿瞳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吐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这幅样子。 从小就是这样，不累吗？ “殿下，您受伤了，中毒了，别起来，先躺下吧。”沈卿瞳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卿瞳是十分了解云夙的，她知道，云夙的戒心很重，没有几个相信的人。即便是顾妃妃，与他有这表兄妹的情谊，但是云夙对她也不是百分百信任的。 云夙的个性，只怕对任何人都不会百分百的信任，他唯一百分百信任的人，也唯有他自己吧。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不是硬撑的时候啊。 他的伤势很重，绝对不能在受到任何的外部压力了。 “孤问你，孤为何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云夙继续问道。 而此刻楚睿却走进来了，见云夙咄咄相逼的质问沈卿瞳，他也十分生气。 沈卿瞳是他喜欢的女子，并且还这般尽心尽力的救治云夙，结果云夙醒过来，却对人家冷言冷语的，还这么的不信任，的确也是过分了。 若要是寻常的女子，只怕早就委屈的哭起来了吧，可沈卿瞳却没有。 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云夙。 其实沈卿瞳的确是无奈，无奈也是因为了解云夙，知道云夙这个人太固执了，很明显，他对沈卿瞳不信任，那么沈卿瞳说什么也是枉然的。 “我带你来的。”楚睿直接说道。 三步两步的就走到了软塌前，看着云夙。 云夙在看到楚睿的一刹那见，表情突然温软了下来，并且轻声唤道，：“阿楚。” 沈卿瞳听的脸都绿了，太子表哥什么时候跟楚睿的关系这么好了。 她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她怎么从来没见过太子表哥这幅样子呢。 太子表哥看她的时候，从来都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可是看着楚睿，分明这眼中是满满的情谊啊。 沈卿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太子表哥不会也跟那个什么宋长柏有一个嗜好吧，如果是的话，那还了得啊？ 如果云夙和楚睿知道沈卿瞳此刻内心的想法，可能会集体死过去的。 “瞳儿是我喜欢的人，是可以信任的，你对他客气点。”楚睿直接说道， 云夙点了点头，一脸了然，：“原来阿楚你说的心上人竟然是孤的表妹，那孤问了你好多次，你为何不告诉孤，你若告诉孤，孤肯定会想法子促成你们的好姻缘。”云夙此刻的态度竟然转变了不少。 沈卿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太子表哥，会为了楚睿一句话，就改变对自己的态度，这也实在是太奇怪了吧，楚睿这厮，莫不是给太子表哥下了迷魂药不成？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表哥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而楚睿；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好了，现在不说这个问题了，你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出宫，并且还被人追杀，这到底发生了何事？”楚睿问道。 “殿下，我去拿个引枕过来，您靠着说话，您现在伤势很重，不能劳累。”沈卿瞳说着，连忙去拿了大团引枕过来，放在了云夙的身后。 “你既然是阿楚的心上人，你就随着阿楚，叫我一声三哥吧。”云夙直接说道。 “我比你大两个月。”楚睿咬着牙说道。 “有的时候，大小是不论年龄的。”云夙回敬道。 “好了，别说这些了，说正事。”楚睿不想跟云夙计较，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沈卿瞳也一旁，时刻观察这云夙的情况。 “孤身边只怕是有细作了。”云夙淡淡的说道，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沈卿瞳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云夙一直都是这样，天塌了也不会变脸的人。 “东宫的人过于杂乱，这些我也知道，你身边的幕僚，也都该清理了，就连皇后身边的人，也该过一遍了。”楚睿说道。 “阿楚，你说的对，是孤太大意了，孤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处理赈灾的事情，结果没想到身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云夙的脸色十分凝重。 “现在先不说这些，先考虑一下如何保住你的性命吧。”楚睿也十分的发愁。 “孤是中毒了吧，孤瞧着那些人，并没有下死手，就知道，他们的武器上，想必是淬了毒的，这盛京城里，想要置孤于死地的人，大有人在啊。”云夙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沉稳。 “那你今天到底为何出宫？”楚睿再一次问道，云夙还是没说，为何出宫的。 “孤去见文阁老了。”云夙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你去见文阁老，你也不必这么晚过去吧，而且你身边的护卫呢，长风呢？”楚睿问道。 长风是云夙身边的侍卫长，对云夙是赤胆忠心的。 “孤是撇开了长风，独自出宫的。”云夙低着头说道。 “你到底为了什么出宫的啊，你倒是说啊。”楚睿有些急了，主要是云夙的行为太反常了，以前的云夙是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孤去见了文若馨。”云夙终于顶不住了，楚睿的眸光都快能杀人了，他不说也不行了。 “文阁老的嫡长子的嫡次女文若馨？”楚睿问道。 云夙点了点头，：“是。” “你上次跟我说，你也有了心上人，就是文若馨？”楚睿问道。 云夙再一次点头，：“对，是的，孤是喜欢馨儿。” 沈卿瞳现在有一股拍死云夙的冲动。 云夙这货，深更半夜溜出皇宫就为了见一个文若馨，并且连长风都甩开了，这货是不是脑子有病？ “云夙，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你是何人，你是一国太子，你就对自己这样不负责任吗？”楚睿的语气十分的凌厉，眼神也犹如刀子一般，似乎要把云夙给凌迟了一样。 云夙也知道，自己这次干的事情有些离谱，可有的时候，这感情的事情，真不真是自己能控制的住的。 就像顾瑶瑶口口声声跟他说，喜欢他，他只是觉得顾瑶瑶，很招人烦。 而面对玉倾城的时候，他的心是波澜不惊的，没有丝毫的心动，只是对顾瑶瑶不反感，如果娶了顾瑶瑶，定然也是能将顾瑶瑶当做太子妃，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过日子。 可是文若馨就不同了，他第一次见到文若馨的时候，就被文若馨吸引住了，她人是这么的真实，鲜活，和他以往见得女子不同。 虽然他的表妹顾妃妃也很活泼开朗，很与众不同，可是跟文若馨不同。 他是很喜欢顾妃妃的活泼开朗，性子直爽，但是顾妃妃能力太强，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顾妃妃的能力。 所以在顾妃妃面前，他总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而文若馨不同，她有着顾妃妃的鲜活动人，但是有的时候，似乎又什么都不懂。 很需要他去保护。 她不像别的女子一样对着他谄媚讨好，更多的是跟他谈天说地，也从来不会唯唯诺诺，总之，文若馨是个十分特别的女子。 沈卿瞳脑海中也在回忆着文若馨。 这个文若馨和她年纪相仿，应该也是十四五岁左右。 文阁老的嫡长子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是兵部左侍郎，也是手握实权。 兵部比较特别，侍郎职位是左右二位。 左侍郎要比右侍郎的实权多一些。 文侍郎的嫡长女也就是文若馨的姐姐已经出嫁，文若馨是文侍郎的最小的女儿。 在家也是受尽疼爱的。 只是这文若馨从小体弱多病，性子也文静，即便是出门交际的时候，也很少说话，就是个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 只是文若馨身子不好，是盛京城勋贵圈里，人人得知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文若馨到了这个年纪，还没说亲。 其实也不是没人提亲，而是文阁老和文侍郎都瞧不上。 不愿意委屈了文若馨，毕竟文若馨是文阁老和文侍郎的掌上明珠。 而且沈卿瞳还听说，文若馨三个月前不小心在家中落水，大病了一场，据说病的很严重啊，怎么现在好了吗？竟然跟太子看对了眼，这也太奇怪了吧。 沈卿瞳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阿楚，孤知道，这件事是孤想的不周全，可你不也是说想天天都见到瞳妹妹吗？”云夙忍不住说道。 楚睿老脸一红，沈卿瞳的脸色也不大自然，合着楚睿跟云夙真的是什么话也敢说啊。 “好，这件事，我先不跟你计较，你今晚就在这儿歇着，等明儿我先去找沈侯爷。”楚睿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行，孤让东来在寝宫穿着孤的衣服替代呢，孤如果今晚不回去，只怕宫里就要乱了。”云夙一脸担忧。 “绝对不行，太子现在的身体不能移动，你如果移动的话，就会毒气攻心，到时候大罗神仙也难救了。”沈卿瞳一口就拒绝了。 “孤的身子，孤自己知道，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很明显云夙还是想回宫。 “好了，都别争了，瞳儿，你去找沈义来，虽然我与沈侯爷相交不算深，但是我知道沈侯爷对陛下是衷心一片的，让沈义先去通知沈侯爷回来，这时候，只怕也有让沈侯爷进宫去对陛下说明情况了。”楚睿想了想，说道。 沈卿瞳看着楚睿，楚睿是太子党，这已经是不用说的，板上钉钉的人事实了。 沈卿瞳虽然跟沈之信从来没说过朝堂之事，但是沈卿瞳也能看的出来，沈之信是效忠皇舅舅的。 这话皇舅舅也说过。 历来历代皇帝，最喜欢的就是纯臣，虽然皇舅舅对太子表哥十分看重，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打算换了太子表哥，但是这并不代表皇舅舅喜欢看到自己宠信的臣子站到太子的阵营里去，这朝堂上，也是互相制衡的，不能一个人独大。 不然皇舅舅也不会捧着大皇子跟太子表哥打擂台了，怎么也要制约太子的。 如果朝堂之上，太子一个人独大了，自然皇帝就要着急了。 这些，即便是沈卿瞳一个女子，也是懂得的。 沈之信不愿意卷入这党争之中，并且他一直都是忠于永安帝的。 现在太子受伤，如果是沈之信进宫面圣禀报的话，会不会引起永安帝的猜测呢？ 历来帝王都是多疑的。 虽然永安帝算是明君，也是比较念旧情的君主，可是这件事，也的确是太诡异了些吧。 难不成，楚睿是想着把沈之信也拉入太子的阵营。 当然，沈之信是永安帝身边第一得力的肱股之臣。 如果能将沈之信也拉拢过来，岂不是如虎添翼，张贵妃大皇子，虎视眈眈太子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卿瞳瞧着，楚睿和云夙的感情不一般，自然是为云夙打算的。 “楚睿，你让我父亲进宫面圣合适吗？等他来了，再看看这件事如何处理吧。”沈卿瞳说道。 楚睿并不知道沈卿瞳心思已经转了好几道了。 沈卿瞳去找沈义，这个简单，只要让巡查的护卫给去找沈义就好。 沈义听说沈卿瞳找他，立刻马不停蹄的就来了。 沈卿瞳让沈义到她房里去。 沈义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二小姐，您直接对属下有何事就行了。” “让你进来，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沈卿瞳皱眉道。 沈义无法，只得进来了。 没想到却在房间里看到了楚睿和云夙。 他顿时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沈义其实年纪也不大，不过二十来岁，十几年前，沈之信外出平叛捡回来的，自此以后，就留在身边教养了，如今长大了，随了沈姓，成了沈义的侍卫长，也是沈义的心腹属下。 其实平时沈之信都会带着沈义在身边，而沈义也是在金吾卫当差。 可今日沈义正好休沐，沈之信不在府中，沈卿瞳又回来了，沈之信怕沈老夫人为难沈卿瞳，沈义的性子可是不怕沈老夫人的，所以留下沈义，是为了关键时刻，保护沈卿瞳的。 当然，这些，甚至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沈义半天还没回过神来，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在二小姐的闺房里见到楚世子和太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过太子殿下的脸色很难看，层层黑气笼罩着，肩膀还包着，看样子，是受伤了吗？想必还中毒了吧。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见过楚世子。”沈义连忙下跪请安。 “沈侍卫长不必多礼，请起。”云夙微微抬手，也许是牵动了伤口，禁不住蹙眉。 沈义站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的将沈卿瞳护在身后，不由得问道，：“太子殿下，您如何会受伤的，为何会在我们二小姐房间里。” 沈义其实此刻的感觉不太好，他觉得怎么也说不清，为何这两个人会在二小姐房里，并且太子殿下的外衫也脱了，还半躺在贵妃榻上，盖着二小姐的锦被，这是不是说明太子和二小姐的关系匪浅呢？ 天哪，这人人都知道，未来的太子妃是玉大小姐，二小姐若是跟太子殿下牵扯不清，这可如何是好呢，二小姐和玉大小姐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难不成要两女侍一夫吗？ 虽然沈义表面上看上去冷冰冰的，跟冰山一样，其实他内心是很细腻的，并且还很八卦，想象力还丰富，如果沈卿瞳知道沈义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只会冷冷的说一句，你想多了！ －－－－－－题外话－－－－－－ 这几天更新的太少了，鹿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从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么么哒。 208 208 沈义的确是想得太多了。 其实他就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冷漠，但是内心却很细腻的人，沈之信是很了解沈义的为人的。 毕竟沈义跟了沈之信多年了，而现在也是沈义照顾沈之信的饮食起居。 沈之信是知道，沈义冰冷的外表之下，到底藏着一颗多么细腻的心。 他都觉得沈义很啰嗦。 当然，这一切旁人是不知道的，沈义轻易不会暴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的。 “孤被人行刺了，就在侯府附近，幸好阿楚路过救下了孤，就近就躲到了侯府，误闯了表妹的闺房，唐突了表妹。”云夙带着几分抱歉说道。 其实云夙的理由听起来虽然有些站不住脚，但到底也能说的过去，毕竟沈卿瞳是云夙的表妹。 不过沈义总觉得太子殿下说的不尽实。 从前也没记得太子殿下和二小姐有什么往来啊。 虽说是表兄妹，可大概其也没见过几次面吧。 不过沈义并没有多说。 他看的真真的，太子殿下受伤了，这才是最首要的，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沈侍卫长，你先去找了父亲回来吧，这个时候进宫也不行了。”沈卿瞳提醒道。 沈义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就走了。 沈义知道不能耽搁，而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要侯爷回来定夺。 所以就立马启程去见沈之信了。 沈义是沈之信身边最信任的人，甚至都超过了沈朗钰。 自然也是他去见沈之信最方便了。 沈义走了之后，沈卿瞳看着云夙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对云夙说道，：“太子殿下，你先躺一会儿吧。” 云夙的确也有些撑不住了，如果不是沈卿瞳用金针将他体内的毒性控制住，只怕这会子他早就毒发身亡了。 即使是如此，云夙也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烧，让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边的动静到底是有些大，还是惊动了琉璃。 门外又响起了琉璃的声音，：“小姐，你方才出门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琉璃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不必瞒着琉璃了，而且沈卿瞳还有些事情要叮嘱琉璃，也就开门让琉璃进来了。 琉璃看到云夙和楚睿也是吃了一惊。 没想到他们二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警铃大震，下意识的将沈卿瞳护到身后。 沈卿瞳有些无奈，当然，她也是知道的，琉璃也是对她赤胆忠心的。 自然不希望她吃一点儿亏了。 “太子殿下，您受伤了？”琉璃显然也看出来了，不由得问道。 云夙此刻觉得浑身无力，也没有答话。 “琉璃，你去库房里找出上次外祖母送来的人参，那参虽然不是千年人参，却也是年份久远，十分珍贵的，你去用三分之一熬成参汤，我现在写一张配料表给你，你全都放进去，小火慢炖，备用。”沈卿瞳吩咐道。 然后走到书桌前，快速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了琉璃。 琉璃点了点头，马上去了。 楚睿也十分担心云夙的情况，心中也是忍不住责怪云夙，云夙实在是太大意了。 不过此刻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先救治云夙才是首要大事，等时候，再去调查也不晚。 “瞳儿，你若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子吧，别在这儿硬撑了，你的脸色也很难看。”楚睿一脸关切的说道。 沈卿瞳自然知道自己的身子，虽然有些累，但是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而且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肯离开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她岂不是追悔莫及了。 “无妨，我坐一会子歇歇就是了。”沈卿瞳说道。 楚睿也没有在劝，虽然楚睿真的很心疼沈卿瞳，却也看的出来，云夙的情况十分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所以还是让沈卿瞳守在这里最好。 正在此时，院门外有一阵骚动。仿佛是有人在叫门。 自然惊动了外头守门的婆子，琉璃去到了小厨房，自然就将旁边的杏林叫了起来。 杏林隔着门，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吴九小姐过来了，听说咱们府里进了贼人，老夫人派遣吴九小姐过来看看小姐。” 听到吴娉婷来了，沈卿瞳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是真的不喜欢吴娉婷，这一点，毋庸置疑的，况且如今房里还有楚睿和云夙，她更是不想见吴娉婷。 “去告诉她，我很好，不劳记挂，已经睡下了，叫她回去吧。”沈卿瞳一口就回绝了，她才不会见吴娉婷呢，吃饱了撑得也不会去见她。 杏林应了一声，：“是。”杏林很快就去回话了。 过了不一会儿，便返回来了，：“小姐，奴婢已经已经跟她说了，可是她不肯走，非得要见小姐一面，说是要确定小姐没事，是老夫人吩咐的，若是小姐不肯见她，她就在这儿不走了。”杏林也很无奈，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这也太过分了吧，人家不见她，她就不走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沈卿瞳也觉得吴娉婷过分了，不过转念一想，一会儿父亲就回来了，若是不打发走了吴娉婷，碰到了，就更加麻烦了。 “你在这儿守着太子，我出去打发她走。”沈卿瞳转头对楚睿说道。 “好，你去吧，小心点，这个时候，我也不方便露面，你先别与她起冲突，你放心，我会想法子替你解决吴娉婷这个麻烦。”楚睿拉着沈卿瞳，郑重其事的说道。 “行了，你先顾好眼前的，这个以后再说。”沈卿瞳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 几个守门的婆子正在陪着吴娉婷，说着陪着，不如说是看着，不让吴娉婷进来。 沈卿瞳的蔷薇苑规矩也是十分严格的，没有沈卿瞳的命令，吴娉婷就休息踏入蔷薇苑半步。 行礼打着灯笼，虽然门边也挂着灯笼，但是已经很晚了，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多么的明亮，自然也要借着烛火，否则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烛火不算太明亮，但是借着光线，沈卿瞳看到了吴娉婷正站在院门口，还是那副表情，不咸不淡的样子。 “怎么晚了，你有事吗？”沈卿瞳淡淡的问道。 吴娉婷见到沈卿瞳出来了，也有些惊讶，她明明闻到这边有很浓郁的毒药味儿。 她当初跟着老前辈学的最多的就是制毒解毒，对于这毒药的气味很是敏感，她敢断定，沈卿瞳院子里，肯定有人中毒了。 吴娉婷也听说有外人闯入，所以就起来悄悄的四处看看，走到了蔷薇苑就闻到了这股子气味。应该还夹杂着血腥味儿。 这蔷薇苑里，一定有事情发生。 可是看到沈卿瞳完好无损的样子，似乎不像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不是说有外人闯入吗？老夫人不放心，打发我来瞧瞧瞳姐儿你这边没事吧。”吴娉婷笑呵呵的说道。 “我没事，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吧。”沈卿瞳问道。 “难道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这大晚上跑过来瞧你，怎么也是一片好心吧，你总该请我进去坐坐吧。”吴娉婷笑着问道。 “吴娉婷，我们今天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我不喜欢你，非常不喜欢，我也不想这么晚了，还跟你在这儿废话，我要休息了，麻烦你回你的房间去休息吧。”沈卿瞳直接说道。 “瞳姐儿，这可不是侯府小姐该有的气度啊，你怎么也要请我进去坐坐吧，况且府里出了事儿，你还能这么快睡着吗？不如咱们俩坐坐，说说话吧。”吴娉婷说着，就要往里走。 那两个婆子直接站在了院门口，拦住了吴娉婷。 吴娉婷冷眸微眯，扫了两个婆子一眼。 “瞳姐儿，你院子里的奴才，倒是对你十分衷心呢。”吴娉婷笑着说道。 “你到底想干嘛？”沈卿瞳不耐烦的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我说了，我想和你好好相处。”吴娉婷很认真的说道。 “你若是想跟我好好相处，就不该让我讨厌你，你现在的行为，就是让我更加的讨厌你了。”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瞳姐儿，你这样说话，未免就有些伤人了吧。”吴娉婷一脸受伤的神色。 沈卿瞳觉得吴娉婷的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果然讨厌。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要强人所难吗？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勉强我，还大言不惭的说想要跟我好好相处，我真的不想再说一句废话了，你若是不想走，大可以在外面站着，我们都要休息了。”沈卿瞳说完，对两个婆子说道，“关门！”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两个婆子直接关上了院门，吴娉婷关在了外头。 吴娉婷看着朱红色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没想到沈卿瞳当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 她自然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就是想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可到底沈卿瞳就是没让她进去。 吴娉婷很不甘心，虽然大门紧闭，但是吴娉婷仍旧不想走。 她整个人就是如此，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要做到才算完，如果做不到，就不会死心。 她一直在门口转悠，就是想办法一定要进去。 结果等了半天，却没想到，竟然远远的看到沈之信和沈义过来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见到沈之信，简直就是欣喜若狂啊。 幸好她还没熟悉，穿着打扮还是十分整洁的。 她慌忙的拢了一下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沈之信面前。 她来侯府也有些日子了，但是只见过沈之信两次，有一次，还是她半梦半醒之间，都不太清醒了。 这一次见到沈之信，真的是意外之喜啊，她这几日还在苦恼怎么才有办法见到沈之信啊？ 没想到今日却真的见到了。 很明显沈之信和沈义也看到了吴娉婷。 吴娉婷是自己过来的，提着一盏灯笼，自然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给外的突兀。 沈之信顿时觉得脑仁疼，怎么就碰到了吴娉婷呢，可是真的想躲着谁，偏生就碰到了谁啊。 沈之信巴不得转身就走啊，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吴娉婷。 可是瞳姐儿那里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呢，他自然是不能离开的呀。 沈义也看出沈之信的心烦意乱和转头想要离开的意思。 于是低声说道，：“侯爷，里头还有要事呢。”沈义自然没把事情说的很明白，虽然是在侯府里，但是也要谨防隔墙有耳啊，生怕被人听到。 沈之信自然是知道的。 如今也是避无可避了。 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表哥。”吴娉婷柔柔的唤道，一双眼眸更是无限风情。 只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是有些看不清楚的。 沈之信心里还惦记着太子，也惦记着沈卿瞳。 他知道楚睿这小子对沈卿瞳没安好心，想着楚睿在里头，他早就按耐不住了，自然没空去理会吴娉婷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沈之信的神色十分淡然，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实在是不耐烦吴娉婷。 “方才沈侍卫长通知大家侯府进了外人，老夫人与我都担心瞳姐儿，所以我就过来看看瞳姐儿这里没事吧。”吴娉婷答道，并且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对沈卿瞳的关切，十分真挚。 别的事情沈之信说不好，但是要说沈老夫人关心沈卿瞳，这一点沈之信是绝对不会信的。 “瞳姐儿这里没事，你回去歇着吧，时候不早了。”沈之信直接说道，就下了逐客令，让吴娉婷走人。 吴娉婷知道沈之信对她的态度一向都十分的冷漠，心中虽然十分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她真的十分不明白，为什么表哥对她就这么冷淡呢？ 她这么年轻，这么有活力，像表哥这个年纪的，应该很喜欢活力四射的女孩子吧。 可是表哥却对自己这么的冷淡，吴娉婷真的觉得好难过。 “表哥，不如我随你一起进去看看瞳姐儿吧。”吴娉婷说道。 她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没事的话，为什么表哥会这个时候过来呢，吴娉婷坚定了沈卿瞳的院子里，绝对有事发生，刚才她就这么想，现在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她一定要进去看看，看看沈卿瞳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必了，沈义，送她回去。”沈之信直接没有给吴娉婷一个正眼，说完就扣门了。 院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婆子见是沈之信，自然是不会拦住的。 吴娉婷没想到沈之信会这般的忽略她，忍不住委屈万分，她也想跟着进去啊，可是沈义站在她面前。 她也动不了分毫啊。 “吴小姐，请回吧。”沈义面无表情的说道。 吴娉婷真的是要气死了，她真的觉得，沈之信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竟然对一个女孩子如此的绝情。 吴娉婷转身就走，沈义跟了上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吴娉婷赌气的说道。 这还是吴娉婷第一次发脾气。 也许今天忍耐的实在是太多了吧，白天被沈卿瞳气了个半死，差点就活活气死她。 即便是这样，也没让沈卿瞳对她有一丝丝的好脸色。 晚上还要被沈之信如此冷落，她难不成真的是受气包吗？ “侯爷吩咐属下了，属下一定要送吴小姐回去。”沈义不由分说，直接说道。 这也是沈之信和沈义防着吴娉婷，万一吴娉婷不走呢，若是被吴娉婷发现云夙和楚睿，岂不是更加麻烦吗？ 所以沈义直接把吴娉婷给送回去，并且安排人盯着吴娉婷，这才是万无一失的。 吴娉婷无法，只得让沈义跟着自己回去了。 沈之信进了正房，果然看着云夙躺在贵妃榻上，而沈卿瞳和楚睿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就守在云夙身边。 沈之信看云夙的脸色十分差。 “太子殿下。”沈之信俯身行礼。 云夙并没有睡着，只不过是闭目养神罢了，听到沈之信的声音，连忙想要坐起来。 沈卿瞳就坐在贵妃榻旁边，见状，连忙上前去扶着云夙。 她和云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也不太在意礼数。 只是沈之信见状，赶忙走过来，先一步扶住了云夙。 “殿下，您的伤势不轻啊。”沈之信感叹着说道。 “是啊。”云夙点头，：“多亏了瞳表妹救了孤，如果不是瞳表妹，只怕孤今日就命丧于此了。”云夙连连说道。 “殿下，微臣听到消息，立即就安排巡防营的去查看后巷，可是却什么都没查到，后巷如今一丝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了。”沈之信一脸担忧的说道。 楚睿似乎早就料到了，说道：“其实当时我与那几个黑衣人打斗的时候，也看清楚他们腰牌，是大皇子府。” 云夙没有出声，其实云夙也看到了。 沈之信的脸色有些难看。 沈卿瞳微微皱眉，大皇子府。 张贵妃和大皇子吗？ 其实沈卿瞳有些不信。 如果真的是大皇子想要谋害太子，会做的这明显吗？ 会特地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大皇子可是皇舅舅年纪最长的儿子，张贵妃素日是阴险狡诈的，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儿子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越是这么明显，才说明是栽赃嫁祸。 沈卿瞳先是这样想，但是仔细思量了一刻，也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一般人都能想到的，张贵妃那边也能想得到吧。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是栽赃嫁祸了。 可栽赃嫁祸做的这明显，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啊。 沈卿瞳有些不同的看法，也许，这不是真正的栽赃嫁祸，而是让别人以为这是栽赃嫁祸？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呀。 沈卿瞳想了想，的确是有可能的。 “父亲，我倒是想着，这件事也许真的是张贵妃和大皇子所为。”沈卿瞳说道。 “瞳姐儿，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沈之信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样拙劣的栽赃嫁祸，有点儿刻意了吧。”沈卿瞳一语就道破了关键。 “瞳姐儿说的没错。”楚睿点头。 “除了张贵妃，旁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楚睿说着，语气冷冽了几分。 这个张贵妃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也越来越大胆了，现在竟然连刺杀这样的事情都敢做了，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只是现如今后巷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了，只怕很难调查了。”沈之信皱着眉说道。 “我忖度着，只怕那些人应该知道没有刺杀成功，才想着毁尸灭迹的，如果留下尸体，被查到一点点蛛丝马迹，也是后顾之忧，只是现如今这也不是最重要的，还是想法子救治太子殿下才是。” “瞳姐儿说的对，只是太子伤成这样，也不宜移动了，微臣先找人来给太子爷疗伤。”沈之信直接说道。 “父亲，太子殿下的伤势很重，并且中毒很深，普通大夫只怕是没法子了，我倒是知道一个人，说不定能救治太子殿下。”沈卿瞳忙说道。 “谁？” “从前太医院的常寿，常太医，只是他如今不在盛京里，父亲你去找顾炎枫，顾二少，他也许会知道常太医的下落。”沈卿瞳接二连三的说道。 沈之信有些狐疑的看着沈卿瞳，他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跟顾炎枫还有联系，仿佛是顾炎枫十分了解的样子。 沈之信心中十分不快。 他想到昌平长公主，心里就气得要命，特别不愿意让沈卿瞳和顾炎枫有任何的瓜葛。 不过沈之信此刻也没说出来，常寿的名字他是听过的，这个人的确很有本事，只是不太懂得为官之道。 一直在太医院不受重视，只是后来，收了康宁郡主做徒弟，然后就彻底的离开了太医院，康宁郡主死后，就离开了盛京。 “你如何知道常寿的？”沈之信问道。 “父亲，现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太子殿下的伤势很重，随时会有变故，早些医治，危险就少一分，还请父亲以太子殿下为重。”沈卿瞳有些着急的说道。 沈之信看着沈卿瞳，总觉得沈卿瞳奇奇怪怪的，从沈卿瞳的语气和眼神可以看得出来，沈卿瞳是发自内心的担心云夙。 沈之信知道，从前沈卿瞳和云夙并没有过多的焦急，虽说是表兄妹，可是应该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吧，不过是名义上的表兄妹罢了，可是沈卿瞳对云夙的事情可是真上心啊。 不过此刻，沈之信也知道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明天一早，让你大哥去见顾炎枫。”沈之信说道。 沈朗钰和顾炎枫的关系不错，让沈朗钰去找顾炎枫，也倒是合适。 沈卿瞳放了心，如今这么晚了，再去顾炎枫也不合适了。 并且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顾炎枫。 “那太子殿下呢，让殿下在我这儿养伤还是？”沈卿瞳问道。 “这不合适，待会儿，将殿下先挪到前院去，到我的书房里去，楚世子留下照顾殿下，瞳姐儿，你是姑娘家，要避嫌。”沈之信直接说道，并且十分不满的扫了楚睿一眼。 沈卿瞳有些焦急的说道，：“可是殿下的伤势，楚睿应付不来的。” “瞳姐儿，你何时会医术了，怎么为父不知道呢？”沈之信满脸狐疑的问道。 沈卿瞳忙扯谎，：“我在外祖母家居住的时候，看了不少医书，也跟着府医学了一些，只是略懂些皮毛罢了，否则也不会对太子殿下的毒无可奈何了。” 沈之信不大相信，而楚睿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刚才是看到了沈卿瞳如何救治云夙的，这如果也是只懂皮毛的话，那别的大夫也都可以去死一死了。 不过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既然沈卿瞳说了这话，沈之信也不好拦着，就让沈卿瞳也跟着一同去，反正他的书房够大，让云夙在里面的卧房歇着，沈卿瞳在外间的软榻上歇着就是了，至于楚睿，自然是要照顾云夙了。 于是沈之信派遣了几个心腹，将云夙送到前院他的书房去了，楚睿和沈卿瞳都跟着去了。 沈之信没在府中停留，打算先去皇宫候着，等天一亮，就去见永安帝。 结果刚到宫门口，才发现，皇宫有些混乱。 也正巧在正阳门口碰到了永安帝身边的太监，德善。 德善是姜福海培养出来的小徒弟之一。 见到沈之信，就犹如见到救星一般，直接冲了过来，：“沈侯爷，奴才可算是见到沈侯爷了。” 德善的年级不大，是十七八岁，模样儿生虽然一般，可是一张喜庆的圆脸，十分讨人喜欢，可此番从前一团喜气的脸庞却成了苦瓜脸。 “德公公，你这是怎么了？”沈之信问道。 “太子失踪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急疯了。”德善忙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让奴才去传您，奴才也找不见您啊，陛下大发雷霆，说奴才如果找不到您，也不必回来了，自己找个地方了断了吧，奴才打算去侯府一趟，却不料在这儿见到您了，快走，赶紧跟着奴才去见陛下和娘娘吧。”德善说着，拉着沈之信就往宫里走。 沈之信也没想到永安帝竟然这么快就知道太子失踪的事情了。 德善只是着急忙慌的拉着沈之信进宫，却全然没想为何沈之信会半夜到宫门口来了。 很快就直接来到了龙吟殿，永安帝的寝宫。 此刻龙吟殿是灯火通明啊。 原本永安帝今日在吴贤妃的宫里歇着。 是玉皇后差人来求见，也没说什么原因。 永安帝一开始有些上火，毕竟这个时辰，他已经睡下了，却被吵醒了。 自然烦躁的很，而且玉皇后也没说有什么事儿，只是说有急事。 不过好在永安帝了解与皇后的为人，如果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玉皇后也绝对不会来打扰他。 再不情愿，也忙穿了衣服，到了凤仪宫。 结果竟然是太子失踪了。 凤仪宫里跪了一地的奴才，其中就有长风和东来，长风是太子身边的第一护卫，东来是太子的贴身内监。 东来还穿着太子的衣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长风更是一脸着急。 审问之下，永安帝才知道，太子竟然不知所踪，东来在寝宫穿着太子的衣服嫁妆太子。 后来过了约定的时辰太子还没回来，东来也着急了，才找了长风来。 长风当时就跟东来急了，他是一点儿都不知情，一直以为太子还在宫里，可是东来竟然帮帮太子欺瞒，放太子出宫去。 而且太子还是一个人出宫的，想到这些，长风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太子在外遇到什么意外的话，他们真的万死难辞其咎啊。 可是东来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太子去哪儿了。 东来从小就伺候太子，对太子的话是言听计从，对于太子的要求，是绝对不会反抗半个字的。 即便太子叫他去死，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就去死了。 所以长风也懒得跟东来计较了。 长风是东宫的侍卫长，自然也派遣了侍卫出去找，只是盛京城这么大，毫无头绪的，怎么去找啊？ 长风和东来都是了解太子的，太子是个十分守时的人，只要是约好的时间，就一定会来，如果没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太子的事情，也是事关重大的，长风和东来都觉得不能瞒着，所以就去求见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还没歇息，但是也已经换了寝衣，正在看书，一听长风和东来求见，就知道肯定是东宫有事，自然也就让二人进来了。 玉皇后一听太子失踪了，差点没昏过去。 玉皇后这般年纪了，就只有云夙一个儿子，如果云夙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玉皇后思量再三，这件事不能瞒着永安帝，况且云夙素日里是个稳重的，自然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所以玉皇后这才没瞒着永安帝，直接将永安帝从吴贤妃那里请过来了。 永安帝得知事情的经过，也是急了。 连忙让人去请了沈之信来，发动金吾卫，羽林卫，麒麟卫，巡防营，几乎是发动了盛京所有的兵力，去寻找云夙。 他也知道云夙想来稳重，这般出去，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没有按时回来，只怕是遇到了意外。 永安帝也是心急如焚。 所以沈之信进来，看到永安帝和玉皇后神色凝重，长风和东来此刻也不在了，现如今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二人是云夙身边得力之人，自然全都出去寻找云夙了。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沈之信下跪行礼。 “爱卿快起来，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永安帝忙道。 “回陛下，微臣知道了，微臣此番来，也是来禀告陛下的，太子殿下如今正在微臣府上。”沈之信连忙说道，他也是怕永安帝着急。 永安帝顿时呆滞住了，别说永安帝了，玉皇后有些傻眼了。 这沈之信素来都是滑不留手的，玉皇后和云夙也是多次拉拢，但是沈之信从来都没有表明要站在云夙一派的立场。 只是一心忠于永安帝。 虽然沈之信是她的亲妹夫，但无暇到底过世多年了，而她的外甥女沈卿瞳也与她不是多么的亲近，这几年，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可数。 玉皇后甚至都不抱希望可以拉拢到沈之信了。 大家也就是维持着亲戚关系罢了。 别说是沈之信，靖康侯府了，即便是安国公府玉家的态度都是模棱两可，如若不是这般，玉皇后也不会热衷于让云夙娶玉倾城了，通过这次联姻，玉皇后才算是让玉家彻底表明态度，从此往后，坚定不移的站在她和太子身后，支持她和太子。 沈之信和她，还有东宫并无太多的交集，这一次，为何云夙会在靖康侯府呢？ 209 209 玉皇后想不明白，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 如果沈之信能站在她们这边的话，那太子的地位岂不是更稳固了吗？ “太子在你的府里，这是怎么回事儿？”永安帝问道。 “太子殿下刚好在侯府后巷遇刺了，受伤后，被犬子和楚世子发现，然后救下了太子殿下，如今殿下在微臣的书房歇息，微臣的小女多少懂些医术，已经暂时控制住了太子殿下的伤势。”沈之信躬身答道。 沈之信不想牵扯到沈卿瞳身上，所以也扯了慌，不如让沈朗钰来承担，毕竟沈朗钰是男子，若是牵扯到沈卿瞳，怎么都是对沈卿瞳的名声有损的，女孩子的名声终究是非常重要的。 而玉皇后听的早已心惊胆战，如果不是扶着一旁的宫女，只怕都坐不稳了。 “沈侯爷说什么，太子受伤了。”玉皇后的声音都越发的颤抖起来。 永安帝也一脸的担忧，：“太子为何好端端会受伤呢？” 沈之信即便心里明白，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出来，空口白眼的就怀疑张贵妃和大皇子，这也不合适啊。 更何况张贵妃和大皇子云里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么就是污蔑啊。 沈之信沉吟不语。 永安帝也没有在追问，况且现在也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 “太子伤势如何？”玉皇后早就沉不住气了，她此刻恨不得飞到靖康侯府去。 虽然听沈之信说，已经医治过了，可却是沈卿瞳那丫头医治的。 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如何会治病呢？ 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如何是好啊？ 玉皇后想到这些，真的是更加的沉不住气了。 “陛下，臣妾想要去见太子。”玉皇后望着永安帝，带着几分祈求说道。 她也知道这有些不合规矩，可是事到如今，她是真的担心云夙，永安帝有这么多的儿子，可是她只有云夙一个亲生儿子。 如果云夙有个什么好歹，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指望啊？ 永安帝看着玉皇后脸色十分难看，也知道玉皇后是真的担心云夙。 “皇后，你先别着急，让沈爱卿把话说完。”永安帝看着沈之信，继续问道：“太子如今的额情况如何？” “启禀陛下，娘娘，太子殿下中毒了，一时半刻不会有生命之危，但是也要尽快解毒才是。”沈之信自然不能欺瞒永安帝和玉皇后，如果太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你说什么？”玉皇后此刻直接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沈之信面前，：“夙儿中毒了？”玉皇后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亏得一旁的宫女扶住了玉皇后，不然玉皇后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沈之信也吓了一跳。 “夙儿。”玉皇后神色激动的吼道。 永安帝见玉皇后担心的不成样子，不由得说道，：“先让皇后到内殿去休息。” 几个宫女要上前扶着玉皇后去内殿，玉皇后如何肯依，只是望着永安帝，：“陛下，您就让臣妾去吧，让臣妾去守着夙儿也好啊，臣妾实在是放心不下啊。”说着就要给永安帝下跪了。 永安帝见状，微微蹙眉，虽然是有些责怪玉皇后的样子，不过仔细想来，玉皇后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他只好耐着性子劝道，：“皇后，你稍安勿躁，夙儿也是朕最优秀的儿子，又是华夏朝的太子，有上天庇护，是绝对不会有事儿的，你先去内殿歇着。” 玉皇后见求永安帝也没用，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没什么用处的，索性也就不说了。 于是就扶着宫女的手先下去了。 永安帝这才看着沈之信问道，：“太子中毒情况如何？” “微臣的小女懂些医术，说只要能找到从前的太医常寿，就可以给太子殿下解毒。” “常寿？”永安帝念叨着，：“这常寿可是昌平长公主府的人，是康宁的师父，康宁殁了之后，他就离开盛京了，如今还能找到他吗？” “也许顾二少知道他的下落。” “没错，枫儿和康宁的感情最好，应该会知道常寿的下落，赶明儿一早就宣了枫儿进宫来。” “微臣已经派遣犬子明天一早就去见顾二少了，他们二人私交不错。”沈之信答道。 永安帝十分赞许的看着沈之信，：“爱卿果然想的周到。” “陛下不如去劝劝皇后娘娘吧，太子的伤势不轻，微臣也觉得太子此番不宜移动，索性就留下太子在微臣府上居住些时日了。” “爱卿所言不差，暂时让太子在爱卿府上养伤吧，等找到常寿立马去给太子医治，只是这件事要彻查，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伤了太子。”永安帝气愤的说道。 “陛下，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微臣已经去探查过了，那些被犬子和楚世子斩杀的尸体，早就不知所踪了，巡防营的人，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只怕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沈之信说道。 “岂有此理！”永安帝一拍桌子，愤然道，：“竟然敢刺杀朕的儿子，果真是该死。” 这刺杀真的是下三滥的手段。 永安帝也有些怀疑是不是与张贵妃有关。 毕竟与太子和玉皇后最不睦的人就是张贵妃了。 张贵妃善于胡搅蛮缠，即便是当着自己的面儿，也没少给玉皇后母子上眼药。 只是永安帝从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张贵妃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有的时候，永安帝是很抬举张贵妃和云里，毕竟云里是皇长子。 当初玉皇后生了大公主，张贵妃先一步生下了皇长子云里。 永安帝自然是喜欢皇长子的，皇长子也是万千宠爱长大的。 那个时候，张贵妃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更是觉得自己生了儿子，玉皇后还没有儿子。 处处都要强，争强好胜的，对玉皇后也不算太尊敬。 毕竟也是觉得子凭母贵啊。 那几年，玉皇后也没少受张贵妃的气。 对于这些，永安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大公主夭折了，玉皇后更是伤心欲绝。 直到玉皇后生了云夙，张贵妃才收敛了一些。 不过张贵妃仍旧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生了皇长子，虽然不是嫡出，但是却占了长的名分。 最后云夙被册立为太子，张贵妃很是沉寂，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是能做太子的，却没想到这太子之位，却落到了云夙头上。 永安帝是很重视规矩的，他自己就是嫡出，虽然不是嫡长，可是两位兄长去世了，他理所当然就继承皇位了。 其实他也有庶出的皇兄，难不成，还真放着嫡出，去册立庶出的不成？ 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先嫡出，后庶出。 不单单是在皇族宗亲里，就是在哪里，都是嫡出为先的。 即便他是偏宠张贵妃一些，但是这祖宗的规矩是不能改的。 为此张贵妃好几年都郁郁寡欢的。 不过后来也逐渐的想开了，当时云里和云夙的年纪都不大，谁能保证云夙这个太子就能做到底呢？ 说不准，什么时候夭折了也不一定。 所以，张贵妃对云夙一直都看不顺眼的，这一点，张贵妃是知道的。 永安帝想到这些，心中也有些怀疑，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 “陛下，事到如今，还是先医治太子为重，其余的可以慢慢的调查。”沈之信进言道。 “对，沈爱卿，这件事，就交于你和楚睿来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朕不能让太子白白的受伤。”永安帝说道。 “是，陛下，微臣遵旨。”沈之信忙躬身说道。 沈之信如此禀报了永安帝就马上出宫了。 只是这件事，也是真的不好调查，毕竟这深更半夜的，到了宵禁的时候，大街上也没什么人，没有目击者，而那些尸体，也都被毁尸灭迹了，这样查起来，更是没有半点的线索了。 沈之信有些头疼，只能硬着头皮调查了。 永安帝也是有些不大放心玉皇后，索性就去内殿查看一下玉皇后的情况了。 玉皇后正在长吁短叹，唉声叹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云夙身边了。 她是真的想知道云夙现在到底如何了？ 可是永安帝却不让她去。 “皇后。”永安帝唤道。 “陛下，您就让臣妾去看看夙儿吧。”玉皇后求道。 “皇后，你可是一国之后，不能遇到什么事情都惊慌失措的，放心吧，夙儿不会有事儿的。”永安帝安慰道。 玉皇后有些恼怒，忍不住怨怼道，：“陛下，您有这么多的皇子，可是臣妾只有夙儿一个亲生儿子，况且臣妾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现如今不能在没有夙儿了，不管您答不答应，明天一早，臣妾一定要去侯府看夙儿。”玉皇后斩钉截铁的人说道。 永安帝没想到玉皇后会这么反对自己，并且还是公开反对自己，一时间，这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玉皇后也是一片慈母心，毕竟云夙中毒了，现如今生死未卜，玉皇后要去看自己的儿子，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好，明天一早，你去侯府吧，说起来，侯府与你也是有些亲戚关系，沈爱卿也是你的妹夫，也有你的外甥女和外甥，你去瞧瞧，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夙儿的事情，朕想着先别透露出去。”永安帝点了点头，却叮嘱道，暂时将云夙的事情保密。 玉皇后点头，：“臣妾听陛下的。”玉皇后的态度也委婉了好多，：“臣妾也不是有意违背陛下的意思，只是夙儿是臣妾的儿子，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臣妾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真的承受不起在失去孩儿了，如果夙儿这次有什么不测的话，那臣妾也活不下去了，到时候还请陛下把臣妾和夙儿葬在一起，让我们娘俩在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玉皇后说着，呜呜呜的哭起来。 永安帝听的心酸无比，尤其玉皇后一连两次提到早夭的大公主，更认识让永安帝心痛不已。 大公主也是永安帝的长女，只是还不到一岁就夭折了，当时别说是玉皇后了，连永安帝也心痛的不行。 正是因为如此，永安帝和玉皇后都格外的疼惜云夙。 这云夙也算是占了自己早夭的姐姐的光吧。 不然的话，永安帝也不会这么早就册立云夙为太子，怎么也要等云夙年纪大一些，看看云夙的质素如何，好在云夙本身也是十分优秀出色的，永安帝才觉得没有选错太子。 与此同时，吴贤妃正在宫里抱怨。 她如今肚子越发大了。 而且睡眠也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吴婕妤进了冷宫之后，她总是晚上睡不好觉。 并且总是梦魇。 脸色也越发的不好了。 每天都要喝保胎药，各种补药，并且也不敢出去走动。 她已经好几次有见红的迹象了，此刻也是不敢大意了。 太医也说过，如果再有见红的迹象的，只怕对龙胎也是不大好的。 吴贤妃别的不怕，也怕生个不健全的孩子，所以此刻正是万分小心的时候。 这一晚，永安帝都已经在她宫里歇下了，她也已经睡着了。 可是却被玉皇后给吵起来了。 她难得今夜睡得算是比较安稳的，但是却被玉皇后的人吵醒了，心中自然是极其不痛快的。 可是玉皇后毕竟是皇后，她也不能有任何的抱怨，反倒是应该十分贤惠的对永安帝说，叫永安帝赶紧过去，只怕皇后娘娘是有急事的。 永安帝虽然别人吵醒了，也十分的不爽，但到底还是穿戴整齐就离开了。 可永安帝这一走，她被吵醒了，更是睡不着了。 吴贤妃心中十分不快，不由得跟自己宫女抱怨道，：“这皇后娘娘也太不体谅人了，本宫这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安稳觉，却又被吵醒了，瞧着吧，今夜定然是睡不着了。” 吴贤妃心中怨气很大，她睡眠不足，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如今火气是更加的旺盛了。 “娘娘不如歇一歇吧，说不准能睡着呢。”身边的宫女说道。 “行了，你去吧，人多了本宫更烦，也不知道皇后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非得半夜里把陛下给请走。”吴贤妃仍旧是心烦意乱的，对宫女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宫女自然不敢多说，就退下去了。 吴贤妃此刻更是睡不着了，长夜漫漫，她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也不知道吴婕妤在冷宫里的生活如何，虽然她已经打点了人去照顾吴婕妤，但到底也不敢过于关注吴婕妤，怕被皇后和永安帝知道了。 她如今也是在玉皇后的庇护下，才算是在宫里站稳脚跟了，如果再去惹了玉皇后不痛快，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就像今天晚上，吴贤妃对于玉皇后的行为是一肚子的火气，可当着面儿，可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敢在背后当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发发牢骚。 可见这日子也不是多好过啊。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腹中的龙胎，为了这孩子，也不能心思太重了。 吴贤妃自我安慰了一些时候，好歹是睡着了。 今夜注定很多人都是个无眠夜。 就像沈卿瞳和楚睿，几乎都是一夜无眠。 楚睿守着云夙，沈卿瞳在外间的软榻上躺着，但是也没有一点儿睡意。 她吩咐了琉璃去熬参汤，这参汤要小火慢炖，并且加一些药材，才能将所有的功效都提炼出来。 而这参汤，也是关键时候保命用的。 虽然沈卿瞳也不知道有多大的用处，可到底预备下也是没错的。 天已经蒙蒙亮了，沈卿瞳稍稍迷糊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惊醒了。 一下子坐了起来。 却看到了楚睿正站在自己旁边。 顿时又吓了一跳，：“你站在我身边干什么，你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吗？”沈卿瞳没好气的说道。 “我听到你在喊母亲，所以就出来看看你。”楚睿连忙说道。 沈卿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母亲，她高兴的冲着母亲跑过去，可是母亲却转身不见了，她怎么找也找不到母亲，那种在梦里无助的感觉，真的十分不好。 也许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沈卿瞳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放不下她的前尘往事吧。 “我没事。”沈卿瞳连忙说道，：“太子那边没事吧。” “睡着了，但是谁的不安稳，我瞧着脸色不大好看呢。”楚睿一脸担忧的说道。 沈卿瞳忙穿好了鞋子，然后到了里间。 云夙的脸色的确又黑了一些。 沈卿瞳又检查了一下云夙的伤口。 伤口倒是没恶化，没有继续腐烂，但是却有些流脓。 沈卿瞳让楚睿去化开药丸，然后拿出药箱来，继续给云夙清理伤口。 云夙在睡梦中还微微蹙眉，发出一阵阵痛苦的低吟声。 沈卿瞳知道，这清理伤口，也是很痛的。 果然，云夙痛的醒了过来。 看到沈卿瞳很认真的给他清理伤口，他也能看到自己的伤口很恶心，很恐怖，可是在沈卿瞳严重却看不到一丝的嫌弃或者是害怕。 她只是很认真的在做一件事。 云夙忍不住一直打量着沈卿瞳，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沈卿瞳认真做事的样子，很想他的表妹，康宁郡主，顾妃妃。 顾妃妃做事从来都是极其认真的，并且她的医术很好。 云夙见过顾妃妃替别人疗伤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是两张不同的面孔，可是这认真的表情，却是极其相似的。 “妃妃。”云夙糊糊涂涂的叫了一声。 沈卿瞳心中咯噔一声，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果然，连云夙都察觉到了端倪。 其实的确如此，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一成不变的容颜。 她的灵魂本来就是顾妃妃，行事风格，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从前的自己。 只是容貌不同了。 她和太子表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在皇宫里，她，云夙，顾炎枫，云祁，云梦姐姐，几个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厮混在一起。 每个人的脾性，都是十分了解的。 “太子殿下在叫谁？”沈卿瞳问道。 云夙看着沈卿瞳，也发现，这的确是两个人。 这肯定不是顾妃妃。 “没有，大概是孤伤糊涂了，认错了吧。”云夙摇了摇头。 云夙一动，就牵动了伤口。 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 “殿下，别动，我现在是清理伤口，一会儿还要给你的伤口上药的，如果弄不好的话，你这胳膊可就废掉了，我这也是没法子，疼的话，你也要忍住，知道吗？”沈卿瞳叮嘱道。 云夙点了点头，：“恩，放心吧，孤能忍住的。”云夙咬着牙说道。 这种痛楚并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云夙是太子，是不允许有一点点缺陷的。 她也是这么想的。 沈卿瞳将伤口再一次清理了一遍，然后将脓水一点一点的都挤出来。 此刻楚睿的药丸也化开了。 沈卿瞳再一次将药，一点一点，很均匀的抹在了云夙的伤口上。 的确是很疼，不过云夙都忍住了。 将伤口包好了。 沈卿瞳又给云夙把脉。 好在毒素没有继续扩散，五脏六腑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侵蚀到了五脏六腑，那可真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只是云夙却感觉不太好。 身上没有半分的力气了，一动，全身就像是针扎一样。 “瞳妹妹，孤觉得身上十分不好，孤还有救吗？”云夙迟疑着开口问道。 云夙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表哥，你不要担心，这是正常的，因为毒性太烈，我只能护主你的五脏六腑不遭受毒性的侵蚀，但是你身体感官的疼痛，肯定是会有的，不然待会儿我给你吃点止痛的药丸吧。”沈卿瞳上前握住了云夙的手。 云夙的手并没有多少力气，但是身子却微微颤动着，可见是非常的疼痛了。 楚睿看着云夙如此，也十分着急。 正在此时，琉璃端着托盘进来了。 “小姐，这参汤熬好了。” 沈卿瞳对楚睿招了招手。 让楚睿拿个引枕，给云夙垫在身后，让云夙坐起来。 楚睿拿过引枕，沈卿瞳接过来，然后楚睿将云夙扶了起来，沈卿瞳趁机将靠垫儿放到云夙身后。 这个动作，已经让云夙全身酸痛不已了。 沈卿瞳拿过汤盅，打开了，沈卿瞳闻了闻，味道是对的。 不过琉璃做事，她也是很放心的。 “表哥，你喝些参汤吧，你现在不能吃东西，一定要喝些参汤，否则身体顶不住。”沈卿瞳亲自舀了一勺，递到了云夙嘴边。 而楚睿就在一旁扶着云夙。 云夙自然没胃口，但是却强迫自己喝了一口。 参汤的味道并不好，因为加了不少药材，所以入口十分苦涩，但是云夙也就坚持着喝了下去。 好歹喝了半盅，云夙满脸苦涩，：“孤实在是喝不下了。” 沈卿瞳也没有继续勉强，就将汤盅递给了琉璃。 “琉璃，你去我房间的妆台屉子底下拿一瓶止痛药丸过来，上面有标签，不会错的。”沈卿瞳吩咐道。 “是，小姐，奴婢马上去。” 楚睿又扶着云夙躺了下来，云夙还是举得身上十分的痛，只是一味儿的强忍着罢了。 而他似乎有些话要说，但是却欲言又止的模样。 “表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说，有话你就说吧啊。”沈卿瞳问道。 “孤想见一见馨儿。”云夙思量了一会儿，终究开口说道。 楚睿的脸色一拉，：“你怎么还想着那个文若馨。” “好了，楚睿，别说了。”沈卿瞳直接把楚睿拉到了外间。 “怎么了，我说说还不成了吗？如果不是为了那个文若馨，云夙也不会弄成这样。”楚睿冷冷的说道，显然把云夙受伤的事情，全都赖到了文若馨身上。 “楚睿，你不能这么说，这对文若馨不公平，是表哥自己乐意去找文若馨的，现在又能怪得了谁呢？我瞧着表哥这个样子，似乎对文若馨已经动了真心了，要不把文若馨找来？”沈卿瞳问道。 “找什么找？云夙已经跟玉倾城定下婚约了，文若馨是文阁老的孙女，还是嫡出，肯定不甘给太子做侧妃的，到时候让把你表姐置于何地，再说这已经订好的婚事，如果云夙悔婚的话，你可知道这后果吗？一则是得罪了玉家，二则连陛下也会对云夙有所不满，所以，他和文若馨注定是没未来的，现在还见什么面？”楚睿冷着脸说道。 沈卿瞳觉得楚睿想的也的确有些太多了吧。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他也想的太长远了吧。 “楚睿，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反正表哥这个样子，你人心拒绝他吗？”沈卿瞳和云夙的情谊不浅，而且云夙现在这样子，说实话，她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治好云夙。 如果师父救不了云夙，那这可能就是云夙最后的要求了，难不成连最后的要求都不满足吗？ “他是太子，注定与常人不同，承受的也是不同的，有些事情，他不该做。”楚睿说的理所当然。 “楚睿，你说这话，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表哥是太子，从小到大，他已经承受了很多的压力，别人玩乐的时候，他不能，别人说笑的时候，他不能，他太累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子，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他呢？”沈卿瞳真的很替云夙不值。 也正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沈卿瞳见证了云夙太多的不容易之处。 “你很了解云夙？”楚睿反问道。 楚睿总觉得沈卿瞳仿佛和云夙情谊很深的样子，可是据他了解，沈卿瞳和云夙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沈卿瞳仿佛就是一个迷，一个他怎么都看不透的迷，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对沈卿瞳格外的着迷。 因为沈卿瞳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没有，我只是猜测罢了，你去照顾表哥吧。”沈卿瞳的推脱着说道，然后就不在跟楚睿讨论这个问题了。 楚睿也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不一会儿，琉璃就拿了止痛药丸过来，这药丸是沈卿瞳自己制作的，也是当初她和师父研制出来的。 虽然很有效，但是不能多吃。 “你去给太子殿下先吃一颗，过半个时辰再吃一颗吧。”沈卿瞳吩咐道。 琉璃点头去了。 沈卿瞳一夜未眠，觉得有些累，现如今天色已经亮了，她打算出去练功。 每天早上练功，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而且一夜未睡，身上酸痛不已，练功也可以舒展筋骨啊。 不过此刻空气倒是不错。 她调息了一会儿，觉得丹田处有一股子真气游走。 开始慢慢的练习内功心法。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这股子真气稍稍强了一些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沈卿瞳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然后才慢慢的散了功，起身了。 如此这般，天色已经大亮了，她准备到院子外头走走。 却没想到刚走出院门口，就看到了吴娉婷正袅袅条条的往这边走来。 沈卿瞳顿时觉得很烦躁，她倒是不知道了，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吴娉婷呢。 不过仔细一想，这吴娉婷经常来父亲的书房这边。 可是父亲此刻明明不在府中，她跑来这里干什么呀？ 沈卿瞳有些烦躁。 吴娉婷也看到了沈卿瞳，觉得十分意外，这大早上的沈卿瞳如何会在这里。 不过吴娉婷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瞳姐儿，早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这可是你父亲的书房啊？” “对呀，你也知道这是我父亲的书房啊，既然是我父亲的书房，你来这里做什么呢？”沈卿瞳反问道。 吴娉婷干笑了一下，：“昨儿你父亲很晚才回来，我做了些吃的东西，送过来给你父亲。”吴娉婷晃了一下手里的食盒，笑着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父亲没有在府中，所以你这吃食，注定没人吃了。”沈卿瞳一脸嘲笑的说道。 沈卿瞳觉得对待吴娉婷这样的人，就丝毫不用客气了，反正你跟她客气，她只能跟厚脸皮，你不跟她客气，她还往上凑呢。 “是吗？表哥连夜就走了呀，可是这么晚了，表哥怎么还去你那里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啊，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可以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吴娉婷笑盈盈的说道，看着架势，就好像是跟沈卿瞳很熟悉一样。 “我请你走开可以吗？”沈卿瞳直接问道。 “瞳姐儿，我对你也是一番好心啊，你不要老是拒绝我的好意啊。”吴娉婷的样子十分的苦恼。 “我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赶紧走吧，这里没人欢迎你，我父亲对你也是敬而远之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啊，不要脸的人我见得多了，但是像你这样不要脸的，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呢。”沈卿瞳翻了翻白眼，说道。 沈卿瞳觉得自己这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吴娉婷总不会厚着脸皮继续在这儿了吧。 “瞳姐儿，我是真心想和你交好的，你却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不觉得自己这一点做的不对吗？”吴娉婷轻飘飘的说道，眼神却慢慢的冷了下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我，真的不怕我生气吗？” 吴娉婷眼眸微眯，带着丝丝危险的信号。 “你想怎么样，想对我下毒吗？吴娉婷，你别以为你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底细是什么，我都清楚，可我呢，你真的了解吗？我劝你不要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如果你敢对我来阴的，我会让你后悔终生。”沈卿瞳斜睨着吴娉婷，一字一句道。 吴娉婷惊了一跳，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能知道自己的底细。 还能说出下毒二字。 要知道，吴娉婷最擅长的就是下毒。 她真的没想到沈卿瞳能了解的这么深，看来这沈卿瞳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行了，赶紧走吧，别杵在这儿惹人烦了。”沈卿瞳直接说道。 吴娉婷此刻也是心烦意乱了，哪里还能呆的下去了，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如此沈卿瞳的好心情全都被吴娉婷给破坏了。 琉璃给云夙吃了药丸，很快，云夙身上不那么痛的厉害了，加之刚才喝了参汤，云夙就睡着了，因为不那么疼了，自然就能很轻易的睡着了。 琉璃知道小姐和楚世子都是一晚没吃东西，早就吩咐了小厨房做些吃的东西，这会子也差不多了吧。 正想着呢，琉光和杏茱就提着食盒来了。 “小姐，您和楚世子吃些东西吧。”琉光对着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虽然有些饿，但是却没胃口，楚睿也差不多。 但是琉璃三人，将饭菜都摆好了，做的都是沈卿瞳爱吃的。 沈卿瞳和楚睿见云夙睡得挺香的，也能稍稍放心了，也就坐下准备吃点儿东西。 刚吃了一口。 却看到沈朗钰和顾炎枫疾步走了进来。 沈卿瞳立马放下了筷子，直接迎了上去，：“二哥，师，常大夫的下落你知道吗？” 顾炎枫没想到沈卿瞳会问出这样一句话，而且问的还是这么自然。 稍微愣了愣，但是却也点着头说道，：“也是巧了，几天前，他让人捎信儿过来，说三天后到盛京，我看了下日子，他说的三天后，就是今天。” “那你还不去顺和堂找他。”沈卿瞳自然而然的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常大夫回去顺和堂的？”顾炎枫忍不住问道。 这顺和堂是昌平长公主的产业，但是常寿在盛京的时候，就住到顺和堂，里面的药材，器械什么的，全都是常寿研制出来的，他真的为顺和堂带来了不少的业绩，连昌平长公主都对他另眼相看。 可是这些外人是绝无可能知道的，最清楚的就是他和顾妃妃了，连顾瑶瑶都不知道。 “你别管这些了，先救治表哥吧，表哥的情况很糟糕了。”沈卿瞳也来不及掩藏了，事到如今，救治云夙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的。 沈朗钰也忙说道：“妹妹说对，太子不能出事儿。” 太子若是出事儿了，朝廷势必会大乱的，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沈之信也再三叮嘱沈朗钰，一定要找到顾炎枫，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常寿。 顾炎枫刚要说话，有丫鬟急匆匆的进来说道，：“各位主子，皇后娘娘的凤驾到，已经到二门上了。” －－－－－－题外话－－－－－－ 大家情人节快乐，么么哒。 210 解毒 210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倒是没想到玉皇后来的这么快。 毕竟此刻天才蒙蒙亮。 不过转念一想，这做母亲的心自然是一心都在孩子身上的，所以这样匆忙而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几人连忙准备接驾。 很快玉皇后的已然莅临。 看她的样子就十分的匆忙。 只是简装而来，并没有多么正式的装束。 实则是玉皇后的心思全部都在云夙身上，天色稍稍亮的时候，就直接出宫直奔靖康侯府了。 一点儿都没耽搁。 “参见皇后娘娘。”几人连忙下跪行礼。 玉皇后挥了挥手，：“免了。” 玉皇后直接走道沈卿瞳面前，问道，：“太子呢？” “在里间，表哥如今睡着了。”沈卿瞳连忙答道。 玉皇后径直到里间去了。 沈卿瞳也陪着进去了。 玉皇后几步走到床边，看到云夙，这眼圈儿就红了。 眼泪就落了下来。 “夙儿。”玉皇后咬着唇，低声唤道。 云夙昏昏沉沉睡着，并没有听到，但是在睡梦之中，还皱着眉头，可见也是有些痛苦的。 玉皇后如何能看得到云夙受此苦楚呢。 早就心疼的低声抽泣起来了。 玉皇后看起来也是个十分刚强的女人，可是到了云夙身上，真的是一片慈母心啊。 让人十分的心疼。 “姨母，您别太担心了。”沈卿瞳劝道。 玉皇后不由得问道，：“你可知道你表哥为何会独自一人出宫吗？” 沈卿瞳有些语塞，这话该从何说起啊，如果说太子是为了见一个女子，就独自出宫了，那玉皇后的怒火还不得直接掀翻了文若馨啊。 尤其是玉皇后是特别中意玉倾城这个外甥女做太子妃的，结果一个文若馨横差了一脚，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沈卿瞳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瞳姐儿，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玉皇后问道。 玉皇后也是个极其精明的人，沈卿瞳不过是稍稍迟疑了一下，玉皇后就觉得事情似乎是有猫腻的。 沈卿瞳有些吞吞吐吐的。 这话原也该云夙自己对玉皇后说，若是从她口中说出来，也是有些不大好的。 还没等沈卿瞳开口，跟进来的楚睿已经接口说道，：“是为了文阁老的孙女，文若馨。” 玉皇后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会是因为一个女人。 云夙从来不是耽于女色的人，这一点玉皇后还是知道的，可是现如今云夙却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置于险境。 这性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玉皇后这心理防线一时间就崩塌了。 最要命的是，玉皇后都不知道这文若馨是哪一个，根本就记不起文若馨的样子来。 更让她理解不了的是，太子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给弄成这个样子呢？ “姨母，您先别着急，为今之计，还是要救治表哥为主啊。”沈卿瞳连忙劝道。 玉皇后自然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的，此刻也真的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常寿在何处？”玉皇后问道。 顾炎枫忙答道，：“皇后娘娘放心，微臣马上去找常大夫，肯定会将常大夫带来给太子殿下医治的。” “去吧。”玉皇后连忙摆了摆手。 而此刻沈义过来了，说沈之信找楚睿前去商议要事，是关于太子遇袭调查的事情。 这件事，永安帝已经交给楚睿和沈之信来调查了，楚睿听完，自然要马上去见沈之信。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由得拉着沈卿瞳到一旁去说话了。 “怎么了？有事儿？”沈卿瞳问道。 “瞳儿，你也别太操劳了，我瞧着你眼睛都凹下去了，有机会的话，就睡一会儿。”楚睿关切的说道。 “我没事，你放心吧，陛下将事情交于你和父亲调查，可这件事，分明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和父亲也要一切当心啊。”沈卿瞳叮嘱道。 楚睿笑了笑，：“你这是在担心我，关心我吗？” 沈卿瞳给了楚睿一个大白眼，转身就走了。 楚睿笑了笑，也迅速离开了。 沈朗钰陪着顾炎枫去找常寿了。 沈卿瞳陪着玉皇后在等着。 玉皇后神色不宁，心中焦虑不安。 沈卿瞳都不太知道该如何劝说了，云夙一直没有醒过来，沈卿瞳悄悄的给云夙把脉，虽然情况没有太严重，可是沈卿瞳也看的出来，如果师父不来给云夙解毒的话，云夙只怕会一直陷入昏迷中，然后慢慢地毒药侵入五脏六腑，他应该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只是这话，沈卿瞳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如果说出来的话，只怕会吓死玉皇后的。 玉皇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沈卿瞳都感觉挺有压力的。 “姨母，您坐一会儿吧。”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你别管姨母了，你若是累了就去歇着，姨母不累。”玉皇后对沈卿瞳的态度自然也是十分温和的。 好歹大约快到晌午的时候，顾炎枫跟沈朗钰总算是带着常寿来到了。 常寿一进门，玉皇后的两眼都发亮了，可见是真的着急了。 常寿也没给玉皇后行礼，却直接看着床上的云夙，淡淡的说道，：“其他人都出去吧。” 玉皇后刚要说话，却被沈卿瞳给拉住了，：“姨母，常大夫医治病人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一旁打扰。” 玉皇后有些不放心，毕竟常寿当初在太医院的时候，也不显山不露水的。 她也担心常寿到底能不能医治的了云夙，万一如果医不好，再耽搁了云夙的病情那可就严重了。 只是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玉皇后才带着担忧，准备离开。 沈卿瞳却十分恭敬的对着常寿说道，：“前辈，让我留下给前辈做助手吧。” 沈卿瞳看到常寿的时候，心情是十分激动的，没想到，她还有机会和师父一起治病救人。 从前的时候，她和师父也是合作过无数次，今日竟然还有机会跟师父合作，这也真是让她很激动的。 常寿并没有在意沈卿瞳，他人就是如此，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不会变通，否则也不会一身高超的医术，但是在太医院却出不了头了。 完全是因为他的个性实在是太不圆滑了。 “不必了，老夫不喜欢别人插手老夫救人。” 沈卿瞳一点儿也不恼，她自己师父的个性，她是比任何人都了解的，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点子小事儿生气了。 她只是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罢了。 “小女懂得一些皮毛医术，希望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沈卿瞳很真诚的说道。 常寿看着沈卿瞳一脸认真，并且没有因为自己的拒绝就恼怒了，倒是觉得沈卿瞳也是有些难得，旋即说道，：“好，那你就留下吧。” 沈卿瞳自然十分高兴，就留下了。 顾炎枫倒是想说些什么，只是也知道，现在救人才是最关键的，就也退出去了。 房间里只留下了师徒二人。 常寿先观察了一下云夙的情况，然后开始给云夙把脉。 而房间外头，玉皇后还是满脸着急的样子，毕竟这里头的人是她的亲生儿子。 顾炎枫一脸若有所色的样子。 沈朗钰和顾炎枫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玉皇后，二人觉得还是不要在玉皇后跟前儿碍眼的好，也就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 说起沈朗钰，跟顾炎枫的关系从前，也是着实不错的，但是因为前线沈卿瞳在昌平长公主府受了一些委屈，并且还是为了顾炎枫，沈朗钰心里到底有些恼了顾炎枫的。 如果说起人品，这顾炎枫是十分不错的，可是顾炎枫却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他直接把顾炎枫给三振出局了。 “沈兄。”顾炎枫轻声唤道。 “怎么了，顾兄？”沈朗钰很是客气，但是客气的有些疏离了。 “我知道，沈兄是恼了我，是我让卿瞳受委屈了。”顾炎枫低着头说道，对于沈卿瞳在昌平长公主府受的委屈，顾炎枫是觉得很内疚，可是从而，顾炎枫也深深的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沈卿瞳，想要娶沈卿瞳为妻。 “顾兄，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今日若不是因为要救治太子，我也不希望你和瞳姐儿，再有什么接触，昌平长公主不喜欢瞳姐儿，她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我和家父都不希望你和瞳姐儿再有半分的瓜葛，也省的长公主来寻瞳姐儿的麻烦。”沈朗钰直接说道。 如果说曾经沈朗钰觉得顾炎枫和沈卿瞳也是蛮相配的，不过这也是曾经，自从昌平长公主那般毫不留情面的羞辱瞳姐儿，他就再也没有这个想法了。 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家妹妹去跳火坑的。、 有昌平长公主这样的母亲，顾炎枫就是再好，他也不会同意沈卿瞳嫁给顾炎枫的，他的妹妹，可是金樽玉贵娇宠着长大的。 如何能去受这样的委屈呢？ “可是，沈兄，我对卿瞳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欢卿瞳的，我会毫升爱护她的。”顾炎枫很认真的说道。 沈朗钰冷笑了一下，这话如果是旁人说的，沈朗钰还能相信，可顾炎枫说这话，真的是让沈朗钰觉得很好笑。 昌平长公主是什么人，这盛京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旁人都退避三舍，甚至连永安帝都要让着昌平长公主几分，就因为昌平长公主是永安帝的亲妹妹。 昌平长公主真的是骄横跋扈的没个样子。 这盛京城里，多少千金小姐，想要博得昌平长公主的欢心，却最终被昌平长公主羞辱一番，曾经有个千金小姐想要讨好昌平长公主。 可能正好赶上昌平长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结果被昌平长公主好一通训斥羞辱，话也说的格外的难听。 最终那位小姐不堪当受辱，回家之后，就悬梁自尽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人敢去埋怨昌平长公主，毕竟人是自己自杀的，和长公主也没有半分的关系啊。 想到昌平长公主的这些行为，沈朗钰巴不得让沈卿瞳离顾炎枫远一点，省的连累到自家妹妹。 而且昌平长公主在长公主也好，在威武大将军府也罢，都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的。 顾家都是昌平长公主做主，顾准也是铁骨铮铮的大将军，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敢违背昌平长公主的意思。 就更别说顾炎枫了。 顾炎枫的性子十分温和，面对强势的昌平长公主，顾炎枫根本没有话语权。 他如何能保护好沈卿瞳呢，所以还是让沈卿瞳离顾炎枫远一些吧。 “算了吧，顾兄，你很好，但是真不合适我们瞳姐儿，你不要害了瞳姐儿了。”沈朗钰直接开门见山的拒绝道。 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就不同意顾炎枫跟沈卿瞳在一起。 “沈兄，我想过了，如果沈兄和沈侯爷能支持我的话，卿瞳愿意嫁给我的话，我就带着卿瞳从公主府搬出来，我认为凭借我的能力，也能让卿瞳过上好日子的，家里有大哥在，我任性一些，也没有妨碍的。”顾炎枫坚定不移的说道。 顾炎枫也明白了自己的心，他是真的喜欢沈卿瞳的，可是母亲却不喜欢沈卿瞳，如果往严重了说的话，就是母亲十分讨厌沈卿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母亲是个非常固执的人，她就坚定了沈卿瞳是个十分有心计的人，并且是故意模仿妃妃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 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有办法，母亲就是认定了这一点，怎么都说不明白。 他也不想再去解释了，不过他喜欢卿瞳，想和卿瞳在一起，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他也离开长公主府，说实话，一个母亲就够了，现在在加上一个疯狂的顾瑶瑶，这长公主府，简直就是乱的一塌糊涂了，他也不想把卿瞳置于险地。 所以搬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顾炎枫说了这话，连沈朗钰都惊了一跳。 顾炎枫竟然可以为了瞳姐儿从长公主搬出来，这也足够证明，他对卿瞳是真心的呀。 不过惊讶之余，也觉得这件事实在也是不怎么可行的。 说的简单，可是真正做起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是说搬出来就搬出来的事儿吗？ 是，顾炎枫不是嫡长子，是嫡次子，似乎不要红去承担这么多的重任，可是昌平长公主更看重顾炎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人都是看重嫡长子，嫡长女，可昌平长公主偏生和正常人不同，她就是偏爱顾炎枫和顾妃妃，倒是嫡长子，和嫡长女靠后了许多，这是整个盛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 如果顾炎枫为了娶沈卿瞳，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昌平长公主，那昌平长公主还不知道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来呢。 这个女人疯起来，可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沈卿瞳。 “顾兄，你还是不要害了我们瞳姐儿了吧，长公主的性子，只怕会跟我们家死磕到底，虽说我们家不怕长公主，但是这些麻烦，都是可以避免的，尤其是瞳姐儿对你也并没有男女之情，这一点，她当着咱们都说过，你何必强人所难呢？”沈朗钰劝道。 “沈兄，我对卿瞳是真心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如何，难道你不觉得卿瞳与我是良配吗？”顾炎枫反问道。 的确，沈朗钰也觉得沈卿瞳和顾炎枫是蛮相配的，无论是外貌，家世，人品，学识，才华，等等一切，都觉得这两个人是蛮相配的，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顾炎枫有这样一个母亲，实在是太吓人了。 所以还是算了吧，沈朗钰看的非常透彻，她和父亲都舍不得沈卿瞳受到一丁点委屈的。 “顾兄，现如今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太子如今祸福难料，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吧。”很显然，沈朗钰也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顾炎枫也米有勉强。 只能继续等待了。 而玉皇后等待的同时，吩咐自己的宫人，去调查一下这个文若馨是怎么回事儿？ 她只记得文阁老有一个嫡长孙女，但是早就出嫁了，真还不知道文阁老还有另一个孙女。 难不成是庶出吗？ 如果云夙真的喜欢上一个庶出，那可真是昏了头了。 云夙和玉倾城的亲事已经过了明路了。 如果这中间再有什么变故的话，可就真是太麻烦了。 她对玉家没法交代不说，对陛下也无法交代啊。 所以玉皇后先派遣身边的人，就调查一下文若馨。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玉皇后等的花儿都快谢了，说实话，她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已经好几次想要敲门去看看医治的如何了。 但是最终忍住了。 好不容易门被打开了。 沈卿瞳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太子怎么样了？”玉皇后迎上来问道。 沈卿瞳的神色有些疲惫，：“表哥的毒大部分已经清楚了，至于那小部分，也不必担心，在喝几服药，慢慢的余毒也就清除了。”沈卿瞳说的十分肯定。 这话好像是给玉皇后吃了定心丸一样。 此刻顾炎枫和沈朗钰也赶过来了，听到了沈卿瞳这话，也都放了心，好歹云夙脱离危险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玉皇后连连说道，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可见，刚才也是真的担心坏了。 “太子如今醒了吗？”玉皇后问道。 沈卿瞳摇了摇头，：“还没有呢，还在睡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可能要睡到下午吧，我先让人给表哥去抓药，熬药，然后热着，等表哥醒了之后，在喝药，只是表哥这几天不能用膳，只能用一些参汤提着气儿，等余毒清除的差不多了，才能进食。” “好，没问题。”玉皇后点头道。 “只是姨母，表哥这个情况，您是怎么打算的，让表哥回宫修养，还是留在侯府呢？”沈卿瞳问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要皇后来决定的。 别人是没法决定的。 “回宫吧，毕竟在侯府也不太方便，只是你表哥如此，能移动吗？” “移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小心点就可以。” “那就回宫吧，你也跟着本宫回去，有你在身边，本宫心里也有主心骨了。”玉皇后拉着沈卿瞳的手，说道。 沈卿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其实云夙现在的情况虽然性命保住了，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也还是比较关键的，师父是肯定不会进宫的，那皇宫也是师父的伤心之地，从前引着师父的脾气，师父在皇宫里也没少受委屈。 后来离开了皇宫，断然是不愿意再回皇宫了，况且师父这次为了救云夙，实在也是大伤元气，并且还用了好多珍贵的药丸，都是师父自己提炼出来的，把师父心疼的不轻。 这是师父累得睡着了，否则的话，师父肯定要心疼死了。 气的就要走人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闹心啊。 至于这后续照顾的问题，也是要靠她了，如果后续照顾的不到位，也许会留下后遗症的。 “好，只要姨母不嫌弃卿瞳粗苯就好。” “你若是个粗苯的，那天底下就没有聪慧的姑娘了。”玉皇后十分满意的看着沈卿瞳。 从前这个外甥女，虽热不至于粗苯，可是也真的和聪慧沾不上边，可现在，果然也是个不错的。 倒是让她越看越顺眼了。 顾炎枫在一旁听着，倒是没想到沈卿瞳竟然答应跟皇后到皇宫去。 皇宫那个地方，真的也不是那么安生的，但是顾炎枫也没立场提出意见的。 沈朗钰自然也不愿意让沈卿瞳去，可是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素来都是有主意的，妹妹都答应了，他若是反对的话，岂不是驳了妹妹的面子吗？ “瞳姐儿，要不要跟父亲禀明一声啊。”沈朗钰提醒道。 沈卿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哥哥，你跟父亲说一声吧，我跟姨母进宫去，照顾一下表哥，等表哥的情况彻底稳定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那你带着琉璃几个吧，她们习惯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沈朗钰叮嘱道。 “我知道了，哥哥。”沈卿瞳应得十分痛快。 “卿瞳，到了宫里，处处小心啊。”顾炎枫还是忍不住叮嘱道。 “知道了，顾二哥。”沈卿瞳看着顾炎枫，淡淡的笑着。 玉皇后的眸光从顾炎枫脸上扫来扫去，顾炎枫的样子，但凡长点脑子的人就能看的出来，顾炎枫是喜欢沈卿瞳的吧。 这小子倒是也不错，只是昌平长公主的脸庞突然跳了出来。 玉皇后瞬时就甩了甩头，还是算了吧，有这样的母亲，拉倒吧，瞳姐儿可不去受这个委屈。 就昌平那样的性子，当着她的面子，还一次一次的甩脸子，别人就更别提了。 “瞳姐儿，去收拾一下东西，本宫也叫人准备一下，咱们带着你表哥回宫去。” “是，姨母。”沈卿瞳转身去了。 沈卿瞳回了蔷薇苑，玉皇后进去看云夙的情况了。 沈卿瞳刚走不久，吴娉婷和沈老夫人竟然一起来了。 玉皇后的宫人来禀报，说是沈老夫人和一位吴家姑娘求见。 玉皇后听的皱眉，不过也知道，她来的时候，虽然是悄悄的没有惊动旁人，可这毕竟是沈家，沈家的人自然也是瞒不住的，可这沈老夫人来的也是够快的呀。 沈老夫人毕竟是沈之信的母亲，是这靖康侯府的老封君，玉皇后觉得自己在不待见沈老夫人，也不能将沈老夫人拒之门外。 “宣她们进来吧。”玉皇后微微蹙眉，说道，她是真的有些不耐烦的。 沈老夫人带着吴娉婷进来了。 沈老夫人见到玉皇后，自然没有这么多的毛病了，自然下跪请安，吴娉婷也跟着沈老夫人跪下了。 “不知道皇后娘娘驾到，老身有失远迎，还请皇后娘娘赎罪。”沈老夫人磕着头说道。 吴娉婷也下跪磕头，：“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皇后淡淡一笑。 沈老夫人这才扶着丫鬟和吴娉婷站了起来。 玉皇后看着沈老夫人，一般年纪了，还穿的如此高调，这也就罢了，只是沈老夫人大约是整日里发脾气骂人，所以看着表情有些狰狞，十分尖酸刻薄的样子。 玉皇后见的其他府里的老封君，都是笑呵呵，一团和气的样子，显得沈老夫人更是格外的突兀。 “老夫人过来见本宫，可是有事儿？” “没事，没事。”沈老夫人连连摆手，：“不过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罢了。” “恩，既然没事老夫人就退下吧，本宫要立时回宫。”玉皇后本来也不是多么待见沈老夫人，所以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沈老夫人有些怔住了，没想到连话还没说一句呢，玉皇后就已经赶人了，其实玉皇后真的不喜欢沈老夫人，对于这个吴娉婷，更认识不认得。 她现在一心都在云夙身上，只想赶紧带着云夙回宫，哪里有心情去应付这些人啊。 “娘娘光临侯府，侯府真是蓬荜生辉啊，老身能够见识娘娘的风采，也是三生有幸啊。”沈老夫人满脸恭维的说道。 玉皇后听的牙疼，这些话，说着太假了吧。 又不是从前没见过，也不必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吧。 “娘娘请安，这一位是犬子的未婚妻，也是瞳姐儿未来的继母，不知道娘娘意下如何？”沈老夫人突然一句惊死人，直接说了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别说玉皇后了，连吴娉婷都吃了一惊，她真是没想到自家姑母会说这样的话，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谎言啊。 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都能说谎话啊，这姑母也是在是太厉害了吧，如果欺骗皇后娘娘的话，也是欺君之罪吧。吴娉婷心里有些害怕，万一这欺君之罪，落到自己头上可就全完了。 吴娉婷真的是要急死了，但是沈老夫人这话已经说出口，就再也挽回不了了，毕竟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收回来呢？ 玉皇后一惊，这才正眼打量起吴娉婷来。 吴家的姑娘，肯定是老夫人娘家的姑娘，可老夫人这个年纪了娘家侄女竟然还有未出阁的吗？ 玉皇后对吴家的事情肯定是不了解的，她也懒得去管吴家的事情，只是如果这沈老夫人给沈之信挑选的继室，她肯定是要过问的，不管好坏，这继室也是沈卿瞳的继母，她作为沈卿瞳姨母，自然要过问了。 “抬起过来，让本宫瞧瞧。”玉皇后见吴娉婷低着头，不由得说道。 吴娉婷有些紧张，但是也知道玉皇后说的人是自己，只能硬着头，对上了玉皇后的双眸。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了，有点事儿，刚码完字，好累啊······ 211 玉皇后教训沈老夫人 211 玉皇后这才打量着吴娉婷，这容貌倒是不差。 但是玉皇后一眼就看的出来，吴娉婷是个很有心计的人。 眉眼间全都是精明算计。 玉皇后纵横后宫这些年，自然是一眼就瞧得出来吴娉婷是个什么人。 再说，有沈老夫人在这儿，她对吴娉婷第一印象就特别的不好，如今更是一眼都不想看她。 “好了，你们退下吧。”玉皇后摆了摆手。 “皇后娘娘觉得老身选的儿媳妇儿如何？”沈老夫人却没有走的意思，却笑眯眯的看着玉皇后问道。 “本宫叫你们退下。”玉皇后的语气冷了好多。 她是堂堂中宫的皇后，难不成还要看着一个侯府老妇人的脸色吗？ 她愿意给沈老夫人几分体面，就客气的同她说话，若是不乐意给她面子，自然可以随时斥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见状，自然也不敢耽搁了，忙带着吴娉婷退了下去。 二人走远了一些，吴娉婷也是心有余悸啊，这可是皇后娘娘啊，可不是别人啊，这沈老夫人说话也实在是太没分寸了吧。 真是什么话也敢往外说啊，看样子，皇后娘娘是没打算跟她们计较，直接让她们退下了，若是皇后娘娘想要治罪的话，也是很容易的。 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堂堂一个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寻她们的麻烦，岂不是很容易吗？ 此刻吴娉婷真的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从而也真的感觉出来了，这沈老夫人的脑筋回路不是一般人能整明白的。 如果整天和沈老夫人在一起，也许真的会被沈老夫人给坑死。 她真是后悔来这一趟。 她其实想来看看为何皇后娘娘一大清早的就来了，可是来这一趟，什么也没看明白，反倒是被皇后娘娘给厌恶了。 吴娉婷真的觉得得不偿失，心中更是郁闷无比。 “姑母，您刚才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实在是不该说这些话啊。”吴娉婷忍不住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没良心啊，老身这么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皇后娘娘认可你啊，如果皇后娘娘能认可你的话，别人还能说得出什么来啊？”沈老夫人白了吴娉婷一眼，说道。 吴娉婷差点气昏过去，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叫想让皇后娘娘认可啊，皇后娘娘是何等人物，怎么会管这些闲事儿啊。 而且皇后娘娘就算是要管的话，也不会站在她们这一边啊，要知道，皇后娘娘可是沈卿瞳的亲姨母啊，这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吴娉婷也懒得跟沈老夫人争执了，因为争执下去，沈老夫人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儿，反倒是把错误都怪到别人头上了。 所以吴娉婷就默默的不说话了。二人正走着，却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沈卿瞳。 沈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但是耳聪目明，一眼就看到了沈卿瞳带着琉璃琉光，还有杏林。 别的先不说，沈老夫人见到沈卿瞳，可真是应了那一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眼神立马就涌上了无限的恨意。 沈卿瞳也看到了沈老夫人和吴娉婷。 这也是真是奇怪了，怎么越发的不想见到谁，却偏偏能见到谁呢？ 琉璃也有些紧张，毕竟沈老夫人到底有多么的不讲理，大家也都是见识过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再吵起来的话，也是真的很令人头痛的事情啊。 琉璃拉了拉沈卿瞳的衣袖，压低声音劝道，：“小姐，您同老夫人客客气气的说句话，咱们就走吧，毕竟皇后娘娘那边还等着咱们呢。” 琉璃的性子到底是软和一些，没有琉光这么直接，如果是琉光的话，肯定是支持沈卿瞳的，如果沈卿瞳和沈老夫人干架的话，琉光是绝对会冲锋陷阵帮忙的。 琉光就是这样的个性，直爽，不服输。 沈卿瞳也觉得此刻不宜同沈老夫人起争执，倒是主动给沈老夫人请安道，：“给老夫人请安。” 沈老夫人是从来不会看眼色的，她闹腾起来，是不分场合，时间地点，以及等等，完全就图着自己高兴算完。 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 沈老夫人冷冷的看着沈卿瞳，直接说道，：“老身可当不起。” 沈卿瞳也懒得跟沈老夫人废话。 “老夫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沈卿瞳说完转身欲走。 沈老夫人如何能让沈卿瞳这么轻易的就离开呢，她还有一肚子的火气没撒出来呢，如何能让沈卿瞳离开呢？ “站住。”沈卿瞳冷冷的喝道。 沈卿瞳直接不想搭理沈老夫人，打算继续走。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给老身站着！”沈老夫人直接挡在了沈卿瞳面前。 “老夫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卿瞳也不耐烦了，她是真的不耐烦沈老夫人，刚才已经是百般忍让了。 “混账！”沈老夫人骂道，：“老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吧，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怎么了？我见了您，也请过安了吧，我说我有事儿要先走一步，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沈卿瞳皱眉问道，她真是不知道沈老夫人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非得吵一架才可以，每次都被自己气的不轻，可是每次都是周而复始，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你这个贱人生出来的小贱种，每次见了老身，都要气老身一场，早知道你如今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把你给掐死算完！”沈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吴娉婷都听不下去了，她真是觉得沈老夫人说话嘴上缺个把门儿的，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孙女儿的，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贱货不说，还说要掐死她，哪怕心里在怎么想，也不该说出来啊。 “我直达老夫人的心思，老夫人是巴不得我死的，只是很可惜，我估摸着，我怎么样，都会死在老夫人后头吧，老夫人还是好生将养着自己的身子吧，好生活着，看着我如何笑颜如花的活着。”沈卿瞳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沈卿瞳口齿伶俐，说话从来都不给沈老夫人留半点脸面的，直接把沈老夫人气的混身哆嗦。 这样的对话也不是头一次，每一次都是沈卿瞳完胜，沈老夫人完败。 可是沈老夫人的记性似乎不大好，每次见到沈卿瞳还想上来挑衅，可是每次都被沈卿瞳气个半死，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你这个小贱人，老身要打死你！”沈老夫人说着，就要自己上手去打沈卿瞳。 这一幕可是把旁人给吓坏了，尤其是钱嬷嬷。 钱嬷嬷连忙上去拉沈老夫人，：“老夫人，您消消气啊。” 沈之信说过，如果沈老夫人再去找沈卿瞳的麻烦，那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嬷嬷自然不敢让沈老夫人碰到沈卿瞳了。 “你这个老刁奴，给老身起开。”沈老夫人直接划拉开了钱嬷嬷的手臂。 “今个儿老身一定要处置这个小贱人，三番五次的这样气老身，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沈老夫人骂道。 “住口！”一道威严的女声传来。 众人望着声线的来源，却看到玉皇后正在不远处站着，只是脸色阴沉不已。 玉皇后也想着沈卿瞳怎么这么就回来，索性就过来瞧瞧。 结果却碰上了这样一幕。 这沈老夫人说话果然过分，一口一个贱人叫着，还侮辱自己的妹妹玉无瑕。 怪不得无暇年纪轻轻的就去了，摊上这么个婆母，如何能不闹心呢？ “沈老夫人这话是在说谁啊？”玉皇后快步走了国联，满脸阴鸷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吓了一跳，没想到玉皇后会在附近，心中也是胆颤不已。 她也不知道玉皇后合适过来的，更加不知道玉皇后到底听到了多少，反正她所以一口一个贱人的骂沈卿瞳连带着也骂了玉无瑕。 不过这些话，沈老夫人也都说顺嘴了，自然不会留任何的余地了。 “老身一时口误，只是随便说说的。”沈老夫人陪着笑说道。 “大胆！”玉皇后一怒，：“你当本宫耳聋吗？你一口一个贱人生的小贱货的骂本宫的妹妹，和本宫的外甥女，是否也含沙射影的骂本宫啊，你说本宫的妹妹是贱人，本宫的外甥女是贱货，那本宫是什么？”玉皇后越说，怒气越发的大了。 “臣妇不敢，臣妇真的不敢啊。”沈老夫人吓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也不敢拿大了。 沈老夫人从前总觉得，玉皇后虽说是皇后，可到底也是他儿媳妇的姐姐，怎么也算是亲戚，她也是长辈，并且玉皇后说话也客客气气的，所以沈老夫人还挺把自己当盘菜。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玉皇后这是给沈之信面子，毕竟沈之信在陛下面前得脸，这跟沈老夫人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甚至玉皇后还十分讨厌沈老夫人的做派，就这样，沈老夫人还妄想在玉皇后面前拿大，这纯属是吃撑了。 玉皇后给她没脸，也是她自己找的。 “不敢了，本宫瞧你胆子大得很，竟然对本宫不敬，以下犯上，当真是嫌命长了吧。”玉皇后冷冷的撇着沈老夫人，语气越发的森寒。 沈老夫人这才知道害怕了，眼前这个女人，可是一国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她若是想要致她们的罪，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单单是一句以下犯上，就足够了。 “臣妇治罪了，请娘娘赎罪。”沈老夫人将头埋的低低的，连连请罪。 吴娉婷此刻也早跪下了，心中更是将沈老夫人骂了千遍万遍，这个该死的老虔婆，笨死了，都怪这个老虔婆嘴上没个把门的，可是害死人了，这个老虔婆真该死啊。 尤其是吴娉婷也担心玉皇后一个不爽，连她一起治罪了，那她也太委屈了吧，她可是什么也没做啊。 “知罪了吗？”玉皇后斜睨着沈老夫人，见沈老夫人一脸惶恐的神色，就知道这沈老夫人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 “本宫瞧着，你是没弄明白自己的身份，本宫看在沈侯爷的面子上，给你几分体面，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吗？本宫若是不愿意给你脸面，你连本宫身边的宫人都不如。”玉皇后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话说的可是十分打脸了，简直就是把沈老夫人的脸打的啪啪作响啊。 沈老夫人好歹也是一品老封君，但是被玉皇后说的连个宫女都不如了，的确也是够悲哀的。 这对沈老夫人来说，也是极大的羞辱了，如果是旁人的话，只怕沈老夫人早就疯了，可偏生对方是皇后娘娘，位高权重，直接将她碾压的死死的，让沈老夫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乖乖的听着，连丝毫怒意都不敢表现出来。 沈卿瞳看的很爽啊，主要是平时沈老夫人谁都不服的样子，跟谁总是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但是现在在玉皇后面前，不也老老实实的连个屁都敢放吗？ “怎么，本宫这般说你，你还不服气吗？”玉皇后问道。 “臣妇不敢。”沈老夫人的头更低了。 玉皇后这才肯放过沈老夫人，：“赶紧退下吧，一大把年纪了，如此不懂事，真是白活了。” 沈老夫人气的牙痒痒，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吴娉婷退了下去。 沈卿瞳终于看出来了，这沈老夫人还真是贱皮子啊，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根本白搭，结果被收拾一顿，就觉得舒服了，顿时什么毛病也没有了。 沈老夫人走了之后，玉皇后走到沈卿瞳身边，：“怎么样，瞳姐儿，都收拾好了吗？” 沈卿瞳点了点头，：“都收拾好了。” “那回宫。”玉皇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如此沈卿瞳就跟着玉皇后一起回宫了。 常寿还在休息，也许是太累了，解毒完毕后，常寿交代了沈卿瞳几句，直接就睡下了，到沈卿瞳走，也还没醒呢，顾炎枫也见怪不怪了，常寿就是这样子，每次治病救人后，但凡是比较麻烦的病症，常寿总是会睡上一大觉。 而且这睡觉的长短，跟着病症的严重不严重，有着直接的关系。 顾炎枫也直接让人抬着常寿离开了，会顺和堂去睡吧，哪怕睡上几天几夜也都是可以的。 沈朗钰亲自送了顾炎枫和常寿离开的。 要说起来，也多亏了，常寿，如果没有常寿的话，只怕云夙就一命呜呼，呜呼哀哉了。 云夙这一国太子若是命丧，那后果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玉皇后所乘坐的马车，十分宽敞，这还不是她专用的马车，因为玉皇后不想惹眼，只是乘坐了妃嫔出宫时的马车。 但是也十分宽敞了。 云夙还在昏迷着，但是脸色却好看了许多了。 起码那一层黑气已经全部散了，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看着就让人十分放心了。 不是方才那样，看着样子，就好像生命会随时流失了。 玉皇后的脸色也好看多了，可见当母亲的心，都是牵挂在孩子身上的。 “姨母，您别太担心了，只要好生养着，表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沈卿瞳安慰着说道。 “恩，这次对亏了你了。”玉皇后拉着沈卿瞳的手，这个外甥女，真的是越看越顺眼，从前只觉得她沉默寡言，大多数时候都一言不发，与人也不亲近，当然，那样的沈卿瞳也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姨母这是说什么话呢，我怎能眼睁睁看着表哥出事儿呢，咱们是亲人啊。”沈卿瞳理所当然的说道。 212 沈卿瞳进宫 212 沈卿瞳通过过去的记忆看到过，其实玉皇后对沈卿瞳还是蛮好的。 只是沈卿瞳太不会处理关系，也不懂得怎么跟玉皇后亲近。 毕竟玉皇后一国之后，她要管理六宫的事情，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如何还能顾忌一个不亲近自己的外甥女呢？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从前还是顾妃妃的时候，她跟与皇后的关系极好，因为她从小在宫里住的日子比较多，玉皇后也十分疼爱她，对她有不少照顾。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会拼尽全力救云夙的。 “你这孩子嘴越发的甜了。”玉皇后笑着捏了捏沈卿瞳的脸颊。 很快抵达了皇宫，玉皇后吩咐宫人，直接将云夙带到了凤仪宫。 将云夙安排在了东配殿。 玉皇后打发人将西配殿收拾出来了，让沈卿瞳居住。 沈卿瞳先去看着人一起将云夙安置好了，然后吩咐琉璃去熬参汤了。 云夙醒过来肯定会觉得饿的，还不能吃东西，只能喝一些参汤。 所以一定要预备着。 琉璃忙去了。 而此刻，东来和长风也都来伺候了，他们是云夙身边最得力的人了，自然是要过来伺候的。 原本玉皇后要狠狠的处罚他们连个，是永安帝说，将功补过吧，等太子好了，在处罚二人不迟。 两个人都是感激涕零的人，尤其是东来，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东来见到云夙，登时就嚎啕大哭起来。 东来是内监，本来性子就有些多愁善感的。 而且对云夙也是赤胆忠心的，看到云夙伤成了这样子，他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可是却代替不了云夙。 所以才会难过成这样子的。 沈卿瞳眼看一个男子哭成这样，虽然东来不是个完整的男人，可是哭的这样，心里顿时也有些发毛。 长风更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哭什么哭，殿下不是好好的吗？”长风忍不住呵斥道。 “人家难过，难道还不许人家哭一哭吗？”东来边哭边反驳道，：“我苦命的殿下啊，是哪个黑了心的伤了殿下啊，呜呜呜呜·····” 沈卿瞳被东来哭的有些头疼，但是眼看这东来哭的这般伤心难过，又不好意思怨怼他。 长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能不哭了吗？殿下伤成这样子怪谁啊，还不是怪你啊，如果不是你帮着殿下打掩护，让殿下出宫去，殿下能伤成这样子吗？你还有脸哭，我要是你，我早以死谢罪了！”长风满脸嫌弃的说道。 “你以为不想以死谢罪吗？我看到殿下伤成这样子，我恨不得替了殿下去啊。”东来哭的越发的伤心了。 沈卿瞳也受不了了，：“东来，你去给殿下熬药吧。” 东来瞬间停止了哭泣，眨巴着眼睛看着沈卿瞳，：“沈二小姐，把药给奴才，奴才去给殿下熬药。” “你去小厨房找我的丫头拿，她正在给表哥熬参汤呢，你也去帮忙吧。”沈卿瞳说道。 东来一听可以为云夙做事，立马不哭了，颠颠的就走了。 东来走后，长风和沈卿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属下多谢姑娘救了殿下，请受我一拜。”长风直接跪在了地上。 沈卿瞳也被长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没想到长风会直接给她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啊。”沈卿瞳连忙说道。 这长风是东宫的侍卫长，四品官职，她虽然是侯府的小姐，玉皇后的外甥女，可到底是没有任何品级的。 长风如此，正说明心里是无比的感激沈卿瞳的。 “姑娘有所不知，姑娘此番救了殿下，就等于救了长风，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长风绝对不会苟活于世的。”长风万分感激的说道。 沈卿瞳知道，长风和东来是云夙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他们也是从小伺候云夙，对云夙都是赤胆忠心的。 东来虽然人婆妈了一点，但是对云夙真是好的没话说，把云夙照顾的无微不至，并且任劳任怨，说白了，真是云夙身边的老妈子。 只是东来这性格，太婆妈了一些，沈卿瞳是见识过。 大约也内监的缘故吧，总是缺了阳刚之气。 别看长风和东来整日里斗嘴，好像是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的样子，但是连个人关系还是很好的。 “太子也是我表哥，我救下他也是应该的，不必对我道谢。”沈卿瞳笑着说道。 “你也不必自责，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沈卿瞳真的觉得不能怪长风，云夙是自己出宫的，真的怪不了旁人，要怪就怪云夙自己吧。 长风还是很愧疚，长风的职责就是保护云夙，不管怎样，云夙现在出事了，长风就觉得是自己的失职。 “你如果觉得愧疚，可以帮着我父亲和楚睿一起调查太子遇袭的事情，如果能查出真相，也算是将功补过，更是对太子和姨母有个交代不是？”沈卿瞳提醒道。 长风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长风也出手相助，肯定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的。 长风一脸恍然大悟，但是看着云夙，似乎也不放心。 “这里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在凤仪宫，你害怕表哥在出事儿不成？”沈卿瞳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怜长风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姑娘说的对，是我糊涂了，我马上就去。”长风这才匆忙起身走了。 沈卿瞳见二人都匆匆忙忙的走了，忍不住笑了笑，这两个人在云夙身边，可也真的是挺有意思的。 沈卿瞳查看了一下云夙的情况，很稳定了，没有任何的变化，然后吩咐宫人看好云夙，就打算去歇一会子，毕竟她也觉得很累了。 西配殿已经收拾好了，此番沈卿瞳进宫，带的是琉璃，琉光和杏茱三个人。 琉璃去熬参汤了，琉光和杏茱在收拾房间，西配殿的格局和东配殿是基本是一样的，大小也一样。 琉光是头一次进宫，不由得有些眼花缭乱的。 这西配殿，沈卿瞳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真的是第一次住，因为她从前在皇宫里是有自己的宫殿的，就住在长乐宫。 这长乐宫是昌平长公主在宫里的住所。 后来昌平长公主嫁人之后，也没有人在住进去，后来顾妃妃经常出入宫廷，这长乐宫就成了顾妃妃的居所了。 所以沈卿瞳虽然出入凤仪宫次数不少，还真没在凤仪宫住过，这西配殿，真的是头一遭住下。 “小姐，这皇宫可比咱们府里气派多了。”琉光吐了吐舌头说道。 “废话。”沈卿瞳白了琉光一眼。 琉光犟了犟鼻子，就接着去忙活了。 沈卿瞳歪在临窗大炕上，杏茱忙拿过大团引枕过来，然后沈卿瞳就舒舒服服的靠在上面了。 这会子太阳正好，透过窗户正好映射在沈卿瞳身上，主要是天气炎热了，就觉得太阳有些刺眼了。 “去把窗户关上，这太阳真刺眼啊。”沈卿瞳忍不住嘟囔道。 自然有宫女去关了窗户，沈卿瞳才觉得好多了。 从昨晚一直忙活到现在，沈卿瞳也是真的觉得累了，而且是好累啊。 因为现在云夙的身体也稳定了，完全没有性命之忧了，她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所以没多久，沈卿瞳就沉沉的睡着了。 琉璃和杏茱收拾了一阵子，算是收拾完了，结果却发现沈卿瞳已经睡得很沉了，她们两个自然也知道小姐是累了，琉璃去拿了薄薄的丝绵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沈卿瞳身上，她和杏茱走路的声音都很轻，生怕吵醒了沈卿瞳，因为的睡眠太浅了。 琉光和杏茱打算退出去，让沈卿瞳好生歇一会儿。 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二小姐在房里吗？” 而沈卿瞳听到这声音，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表哥那边有事吗？”沈卿瞳几乎是脱口而出，可见心里那根弦，还没有真正的放下。 213 见永安帝 213 琉光连忙说道，：“不是，太子那边没事。” 沈卿瞳这次松了口气，窗户外头却听到芝兰的声音，：“是奴婢不好，惊扰了表小姐了。” 紧接着听到芝兰在训斥一个小宫女的声音，：“你怎么冒冒失失的啊，就不会悄悄的进来，在外头瞎喊什么，自己去领罚吧。” 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应道，：“是，姑姑。”然后就离开了。 芝兰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忙行礼道，：“都是奴婢管教无方，倒是惊扰了表姑娘了。” 芝兰这话说的十分给沈卿瞳面子。并且也十分的恭敬。 沈卿瞳自然知道芝兰在姨母跟前儿有多得脸了，况且她也是有品级的女官，绝非一般宫女，能做到如此地步，这还不是因为姨母把她当做自家人。 否则芝兰在那些诰命夫人面前，也是人家敬着她的。 “姑姑快起来，我这年纪轻轻的，如何能受姑姑的礼呢，姑姑是折煞我了。”沈卿瞳连忙上前扶住了芝兰。 从前和芝兰的相处也是十分融洽的，芝兰为人处世，的精明干练，恰到好处，让每个人与她相处起来，都觉得十分的舒适。 而且没有半分的张扬骄矜，更加不会仗着皇后就狐假虎威。 这也是十分难得了。 也不怪玉皇后多年来在后宫屹立不倒，一直都让永安帝十分尊敬，玉皇后真的很会做人。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 “表姑娘太客气了。”芝兰连连说道，：“表姑娘有所不知，表姑娘救了我们家殿下，等于救了我们家娘娘，也就等于救了奴婢，奴婢这条命往后就是表姑娘的了。”芝兰万分感激的说道。 沈卿瞳听着觉得压力好大。 一个两个的都对自己这样说。 其实表哥是师父救回来的，她只是一开始起了一些作用，如果没有师父的话，表哥只怕这会子也只有等死了。 可是师父那个人。 她是太了解了，从前一心醉心医术，如果不是看她有几分的医术天分，有学医极其的认真，只怕也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 好歹她能继承师父的衣钵了，可是却一命呜呼了，师父早就心灰意冷了，对任何事儿都提不起兴致来了。 沈卿瞳冷眼瞧着，只怕师父的意思也就是投身到义诊到中去了。 走遍大江南北，去救治那些贫苦百姓，等没银子了就回盛京来取一些，然后继续行走，做游医了。 沈卿瞳其实很佩服师父，能有这个境界。 他虽然救了太子，可是也提前说好了，他只管救人，别的一概不管，不要来烦她。 所以这救治太子的功劳，就落在沈卿瞳一个人身上了。 沈卿瞳想着，只怕现在也找不到师父的影子了吧。 “姑姑快别这么说，这也是我该做的，太子也是我的表哥，我难道不该救表哥吗？”沈卿瞳忙劝道，她今日这话都说倦了。 “表姑娘所言甚至，娘娘也说了，和表姑娘是一家人，自然不分你我，娘娘那边传膳了，让表姑娘过去用膳，娘娘说了，表姑娘虽然累了，但是也要用膳之后，才能歇着，表姑娘虽然年纪轻，可是也要好生的保养身子才是。”芝兰说罢，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沈卿瞳。 这话说的几位亲切，连玉皇后对沈卿瞳的蛮心疼爱都表达了出来。 这话听起来就特别的舒服。 “我知道了，我这就随着姑姑一起去。” 话说沈卿瞳到了玉皇后寝宫。 却才发现，永安帝竟然也在。 沈卿瞳一时间有些激动，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皇舅舅了。 不过皇舅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臣女给陛下请安，给娘娘请安。”沈卿瞳下跪行了大礼。 永安帝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卿瞳。 看着殿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永安帝顿时好感升了几分。 人都是如此，第一眼看过去，还是看外貌。 沈卿瞳这容貌，千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永安帝笑着说道，：“既然是皇后的外甥女，自然也不是外人，自家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芝兰忙过去扶沈卿瞳。 沈卿瞳站起身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永安帝打量了沈卿瞳几眼。 这姑娘生的太标致了，阖盛京上下，也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媲美的。 果然这沈之信是有福气的，竟然有这般标致落落大方的女儿。 “这次救治太子，你是有功之人，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满足你。”永安帝微微一笑，虽然尽显帝王威严，但是沈卿瞳却一点儿也不害怕。 因为在记忆里，他仍旧是那个疼爱自己的皇舅舅。 小时候，她和云祁，经常一边一个赖在皇舅舅的龙椅上，抱着他的大腿撒娇。 这是她和云祁才有的特权，连太子表哥都没有这个待遇。 “回陛下的话，臣女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太子表哥能够安然无恙臣女就心满意足了。”沈卿瞳微微欠身，说道。 永安帝见沈卿瞳神色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的躲闪，就看的出来这话都是真心的，没有一点儿掺假。 永安帝顿时对沈卿瞳的印象就更好了。 这姑娘果然是识大体的。 “好，是个好孩子，既然进宫了，就在宫里多住一些日子吧，你既是皇后的外甥女，自然也是朕的外甥女，以后不必见外。”永安帝此刻的笑容更加的温和。 “是，陛下。”玉皇后也附和着说道，显然也十分高兴沈卿瞳入了永安帝的眼。 永安帝也留下陪着玉皇后一起用了午膳。 二人都发现这沈卿瞳的规矩也是极好的，甚至比几位公主的教养都好。 果然让人看着都满意。 永安帝看着沈卿瞳，总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似曾相识一般。 这种感觉很特别，但是永安帝很确定，他之前是没有见过沈卿瞳的。 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让他格外的喜欢，打心眼儿里喜欢。 不管怎么说，这次太的事情，完全要归功于沈卿瞳的。他也要看看给沈卿瞳合适的赏赐。 永安帝用过午膳就离开了。 玉皇后却拉着沈卿瞳，看样子，是要说一会子话的。 沈卿瞳其实是有些累的，但是看玉皇后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 果然，玉皇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芝兰。 “姨母，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沈卿瞳问道。 “是啊，本宫让人去调查了一下那个文若馨，觉得那个文若馨很奇怪。”玉皇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怎么了？” “文若馨是文家大房的嫡次女，也是文家这一辈里最小的姑娘，她先天不足，自从会吃饭起就吃药，更是因为如此，家中长辈都对她十分疼爱，但是她身子羸弱，一直都在家中闭门不出。” 沈卿瞳一直都听着，其实她对文若馨也稍稍有些了解。 的确是如此，这盛京里，都知道文家有一位文弱的小姐。 “几个月前，文若馨不小心落水，风寒入体，病入膏肓，文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玉皇后娓娓说道。 这件事，沈卿瞳也听说了，当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沈卿瞳也就没放在心上。 “本宫让人去详细调查过，她病的第十天，据说人已经断气了，但是却又醒过来了，然后病情就开始好转了，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最让人奇怪的是，她好起来之后，之前孱弱的不足之症也好了，并且性情大变。”玉皇后说着，神色十分的凝重。 沈卿瞳其实也蛮佩服玉皇后的，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调查的这么清楚了。 可见玉皇后的能力是很强大。 “是啊，是有些奇怪，一个人照理说，不可能性情大变的。”沈卿瞳说这话的时候，是有些心虚的。 她不也是如此吗？ 其实沈卿瞳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了，难不成这文若馨也和她一样，体内的灵魂换人了？ 否则的话，一个人是不会端起之内，就性情大变的，除非是芯里换了个人。 不过这话沈卿瞳也不敢说啊。 幸好原主沈卿瞳不是体弱多病，然后突然死了，否则的话，是不是别人也得怀疑自己有问题啊。 玉皇后其实真不应该跟沈卿瞳讨论这个问题的。 弄得沈卿瞳也觉得自己心慌慌。 “姨母是什么意思呢？”沈卿瞳问道。 “本宫怀疑，是不是有人将文若馨掉包了，是为了对付你表哥。”玉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可真是把沈卿瞳吓了一跳。 没想到玉皇后和她的想法竟然背道而驰了，完全就是南辕北辙，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只是玉皇后想的更深不可测罢了。 “会这么复杂吗？”沈卿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自然是有可能的，不然，为何从前不见文若馨和夙儿有一点儿交集，可偏偏在一次宫宴之上，两个人不期而遇，而偏偏文若馨就入了夙儿的眼，夙儿是个什么性子，本宫这做母后的是最为了解的，夙儿性子中规中矩，平日里最不耻的就是这样不守规矩之事，若不是文若馨刻意引起夙儿的注意，夙儿绝不可能同文若馨有什么交集的。”玉皇后十分肯定的说道。 说起这话，沈卿瞳是十分相信的。 云夙表哥是个什么性子，沈卿瞳何尝不了解，云夙表哥就是太守规矩了，让沈卿瞳说的话，实在是太无趣了。 如果说他有什么越轨的举动，那才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当沈卿瞳得知云夙竟然半夜里去私会文若馨，她真的也是觉得蛮意外的。 “夙儿从来都是守规矩的人，可是却深更半夜独自出宫，去私会文若馨，可见这文若馨也不是什么检点的姑娘，如果不是旁人刻意安排，这样的女子，也配不上夙儿。”玉皇后提起文若馨，也是满脸的厌恶。 这一次云夙手上就是为了文若馨，并且文若馨还促使云夙做出这等不守规矩的事情来，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玉皇后都是十分厌恶文文若馨的。 “姨母，您怎么打算的，我也是冷眼瞧着，表哥对文若馨十分上心，虽说我这心里也不大痛快，毕竟表哥跟倾城姐已经有了婚约，而表哥现在对别的女子上心，我心中也是替倾城姐打抱不平的。”沈卿瞳直接说道。 这话更是说到了玉皇后心坎儿上了。 玉皇后对这个侄女也是十分满意的，尤其是玉倾城也的确是招人喜欢。 不管哪方面，都十分对玉皇后的口味。 “你说的对，这夙儿和倾城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是绝对不能返回的，即便夙儿要纳侧妃，也合该等倾城进门之后，与倾城商议了，再纳侧妃不迟。”玉皇后直接说道，也证明了玉皇后的立场，是绝对站在玉倾城这一边的。 沈卿瞳看的还是比较透彻的，这件事，只怕也不是玉皇后一个人说了算的。 要说起沈卿瞳当初不愿意嫁给云夙，除了本身对云夙只有兄妹之情，云夙这太子的身份，也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说到底，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更是九五之尊。 这后院里的女人更是多的不胜其数。 虽说现如今东宫一个有名分的女子也没有，但是一旦大婚之后，这侧妃二，庶妃四，还有侍妾无定数，一旦继承大统，后宫的女人只能更多。 想想这些，沈卿瞳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她将来如果嫁人，一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做不到，她宁可不嫁。 或者如果将来她的丈夫背叛了她，那就和离走人，反正她是不会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正是因为自己这样的思想，她原本是不打算嫁人的，因为这世间的男子，她也是看透了，都是薄情寡义，负心薄幸的。 倒是还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生活，岂不快哉。 其实说起来，这文若馨只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若是文若馨等太子和玉倾城大婚之后出现，也就理所当然的进了东宫做侧妃了。 而现在云夙和玉倾城还未大婚，玉皇后自然不会允许文若馨掺和进来了。 “姨母，但是表哥一向有主意，况且他认定的事情，旁人谁也改变不了，这可如何是好呢？”沈卿瞳问道。 “你这孩子，倒是蛮了解你表哥的，放心吧，既然你表哥那边行不通，那本宫就见见这文若馨，只要文若馨知难而退，不也就解决了吗？”玉皇后笑着说道。 玉皇后自然是有心机有手段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可是打压住张贵妃了。 “姨母说的对。”沈卿瞳附和道。 “本宫已经传了文若馨进攻了，待会儿你陪着本宫一起见见文若馨，也看看这文若馨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迷得你表哥七荤八素的，为了她，连规矩都不顾了。”玉皇后说着，语气冷了几分。 玉皇后是真的生气，如果云夙没有中毒，经历生命垂危这件事，只怕有皇后对文若馨的厌恶还不都会到这个地步。 可是如今，沈卿瞳都能想得到，文若曦此番进宫，肯定是要受一番折辱的。 玉皇后的行事风格还是比较犀利的。 并且在后宫里浸染了这么多年了，只怕一个小小的文若馨，真的不是对手。 沈卿瞳其实不太想凑热闹，因为沈卿瞳有些累了。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瞳姐儿，本宫瞧着你也累了，你到内殿里去歇着，待会儿文若馨来了，你在出来。”玉皇后十分体贴的说道。 虽然沈卿瞳知道皇后的内殿，她进去休息，是不合规矩的，但是玉皇后既然说，就明显把她当做自己人了，她也真的是累坏了，就没哟推辞。 玉皇后吩咐芝兰侍候沈卿瞳去内殿休息，沈卿瞳也就随着芝兰去了。 214 愚蠢的云里 214 沈卿瞳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结果还是低估了自己疲累的程度，她躺在软塌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她昨晚一夜未眠，整个上午都在忙，现在精神完全放松下来了，所以入睡就特别的快。 芝兰见沈卿瞳睡着了，只是让小宫女在一旁侍候着，自己就到了正殿。 玉皇后揉了揉眉心，其实玉皇后也很累，昨夜她自从听了太子失踪的消息，自然也是一夜无眠。 她自知谁不知道了，喝了一夜的浓茶，到现在，竟也半丝睡意也没有，只是觉得头疼的很。 “娘娘，不如您也去歇一会子吧，昨夜您一夜都没睡，身子如何受得了啊？”芝兰有些担忧的说道。 “本宫睡不着，不如你去休息一下吧，你也陪着本宫忙活到现在。”玉皇后揉着眉心说道，此刻她倒是真的不觉得困，就是有些头疼。 “娘娘，奴婢不累。”芝兰上前替玉皇后揉着眉心。 “瞳姐儿睡着了？”玉皇后微微闭着眼，却依旧问道。 “表姑娘大概也累坏了，已经睡着了。” 玉皇后点头，：“是啊，难为这孩子，不过是个小姑娘，到底不必咱们，在这宫里，真是什么苦也吃过了。”玉皇后这话是有些伤感的。 不过也是印证了在皇宫里过的，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娘娘，这次殿下有惊无险，娘娘也可放心了。”芝兰叹了口气说道。 “放心？”玉皇后冷笑，：“本宫这颗心，如何能放的下，夙儿一向守规矩，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做出这等事情，本宫如何能放心。” “娘娘，您也别太担心了，殿下一向孝顺，娘娘与殿下好生分说，殿下一定会听娘娘的。”芝兰劝道。 玉皇后睁开了眼睛，眸光里闪过一抹肃杀的狠绝，：“这文若馨若是个知趣儿的也就罢了，如果不识抬举，本宫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娘娘，其实文阁老的孙女，若是给殿下做侧妃，也是不错的。”芝兰轻声说道。 芝兰一则是为了云夙考虑，二则也是真的觉得文阁老的嫡孙女，也是配得上给太子做侧妃的。 玉皇后微微勾了勾唇角，闪过一抹冷意，：“芝兰的，你是不是糊涂了啊，文阁老在先帝一朝，就已经在内阁了，虽然并不是内阁首辅，但却位高权重，陛下对文阁老也十分看重，文家的家风很好，放眼这几代，家中女子哪里有与人为妾的，哪怕是做太子的侧妃，想来文阁老也未必乐意，加之文家对文若馨一直都是疼爱有加的，自然不肯让文若馨做妾了，太子已经和倾城有了婚约，这玉家和文家都是盛京里首屈一指的世家，如果强行和文家结亲，只怕也不是结亲，倒是结仇了，而且文家未必会乐意与咱们结亲。”玉皇后说道最好，语气也冷冽了下来。 芝兰有些不明白。 “你真是糊涂了，你竟忘记了文家的大夫人是谁了吗？”玉皇后问道。 芝兰想了想，立马反应过来了，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奴婢糊涂了，文若馨的母亲就是张贵妃的堂姐。” “可不是吗？虽然不是亲姐姐，但却也是堂姐，如此一来，文若馨就是张贵妃的外甥女了，你说本宫能喜欢这样的儿媳妇吗？”玉皇后皱眉道。 “娘娘，这文阁老可并不是张贵妃一派的啊，而且为了避嫌，文大夫人和张贵妃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若是文大夫人和张贵妃亲近的话，奴婢也不至于连这一层关系都忘记了啊。”芝兰忙说道。 “不错，文阁老精明，一向滑不留手，这些年，张贵妃一直想借着文大夫人的关系笼络文阁老，但是文阁老却没有给张贵妃任何机会，文阁老是打定主意不愿意牵扯到党争中去的，所以他只对陛下赤胆忠心，文阁老看的十分透彻，他深受先帝的恩惠，本宫听母亲说过，当年文阁老拥护先帝即位，所以才有那般荣耀，但是富贵险中求，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文阁老到了这般年纪，已经不愿意在沾染是非了，索性就远离党争了。”玉皇后解释道，玉皇后将一切都看的十分透彻了。 “娘娘所言甚至，奴婢听了娘娘一番话，真是犹如醍醐灌顶啊。”芝兰连连说道。 “好了，你就不必拍马屁了，你就会哄了本宫开心。”玉皇后白了芝兰一眼。 “那娘娘是打定主意不让太子殿下和文姑娘有任何的牵扯和交集了吗？”芝兰问道。 “没错，本宫就是如此想的。” “只是奴婢瞧着太子殿下这些年，过的无欲无求的，对任何事情都是淡淡的，小时候，郡主和世子爷整日里都在疯玩，每次拉着殿下去，可殿下总是说自己要读书，还有功课没做完，但是奴婢看的出来，殿下是想去的，郡主总是说殿下无趣，可是殿下心里的苦，郡主和世子爷何尝知道呢？”芝兰说着，眼圈儿有些红了，要说芝兰是真的心疼云夙。 “你这蹄子，怎么说起这些来了。”玉皇后其实也听的心酸。 “娘娘，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殿下这些年真的不容易啊，奴婢知道娘娘也是心疼玉姑娘，毕竟玉姑娘是娘娘的亲侄女，如果她还没进门，东宫就添了侧妃，还是太子殿下心尖子上的人，是让玉姑娘没脸，可跟殿下比起来，玉姑娘始终远着一层啊，殿下才是娘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芝兰有些激动的劝道。 其实芝兰的话，玉皇后也是真的听到心里去了。 他何尝不知道云夙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呢。 可是云夙是太子，从小学的就是帝王谋，心中装的就是应该是天下，这是一个太子的职责。 谁让他是太子呢？ 既然受天下养，就应该吃的苦中苦。 “芝兰，本宫知道太子从小吃了不少苦，从来没享受过孩童应该有的快乐时光，但是他是太子，这是他的职责，而且他和文若馨的事情，本就不应该，这侧妃，起码要娶了正妃半年之后，才能考虑纳侧妃，这是规矩。”玉皇后直接说道。 “可这规矩也是人定的啊，娘娘就不能通融一下吗？”芝兰眼巴巴的看着玉皇后问道。 “芝兰，本宫知道，你看着太子长大，比太子年长，你心疼他，但是规矩就是规矩。”玉皇后仍旧不松口。 芝兰其实也没想着自己能说服玉皇后，她也只尽力一试罢了。 其实这些日子，芝兰倒是发现了太子有些变化。 因为太子这些日子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有时候还跟她说说笑笑的，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以前太子从来不会说笑打闹的，从来都是中规中矩，不管何时，都端着太子的威严，一开始芝兰也觉得很奇怪，可是后来才明白过来，原来太子竟然也是因为有了心上人才会如此的。 可玉皇后现在就要棒打鸳鸯了，芝兰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儿。 她真的很心疼太子殿下。 “娘娘，奴婢去给娘娘端了燕窝来吧，一直在炉子上煨着呢。”芝兰说道。 “恩，去吧，也给瞳姐儿盛一碗，放在后殿的银吊子上热着等瞳姐儿起来了，让她喝一碗正好。”玉皇后嘱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芝兰忙下去了。 玉皇后也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整个大殿格外的安静，似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芝兰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奴婢进去给娘娘通报一声。” 刚走到殿外，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如霜走了出去，张贵妃已经带着宫女站在殿外了。 张贵妃虽然只比玉皇后小几岁，但是却看起来极其年轻漂亮，看样子，要比玉皇后娘请七八岁不知，看上去顶多三十来岁的样子。 她皮肤白嫩，身量窈窕，根本不像生养过孩子的女人。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如霜忙下跪行礼。 “唉吆，是如霜姑娘啊。”张贵妃的声音也十分动听，犹如黄莺出谷，听起来，十分悦耳，说着，抚了抚珊瑚红色的耳坠子，：“皇后娘娘的，本宫来给皇后请个安，听说皇后娘娘一大早就出宫了，并且还带着太子殿下回了凤仪宫，本宫过来瞧瞧。” “皇后娘娘正在休息，不如贵妃娘娘待会儿再过来吧。”如霜笑盈盈的说道。 “本宫记得娘娘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歇晌的啊，那真是不巧了，本宫就先走了，过会子再过来吧。”张贵妃说完，扭着腰转身就走了。 如霜也是玉皇后身边比较得脸的宫女，面对张贵妃的时候，自然也是不必太客气的。 玉皇后刚刚睡着，她自然不会让张贵妃去打扰皇后娘娘的。 如霜见张贵妃走远了，就转身回了正殿服侍了。 玉皇后其实还没睡着，只不过是闭目养神罢了，也听到了张贵妃在外头说话，她就是不想见张贵妃罢了，就任由如霜打发了张贵妃。 她此刻心烦意乱的，并且云夙遇袭的事情，玉皇后总觉得跟张贵妃脱不了关系，自然更加不乐意见她了。 张贵妃回了自己的宫里。 一回去，脸色就拉了下来。 “好个老妇，竟然躲着不见本宫。”张贵妃气的说道。 大皇子云里听到张贵妃回来了，连忙从内殿出来，迎了上去，：“母妃，如何了？” 张贵妃看着云里，忍不住白了云里一眼，然后屏退了左右。 正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张贵妃忍不住指着云里呵斥道，：“你说说你，也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这么没脑子呢，你干得这叫什么事儿啊？当街刺杀，你疯了吧，本宫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来，真是气死本宫了。” 张贵妃真是没想到云里能干这么蠢的事儿，想想觉得心口疼，真的是被云里给气的。 她虽说不是聪明决定的人，可这些年，在后宫屹立不倒，并且还深得皇宠，自然也觉得不必凤仪宫那一位差多少，可是人家凤仪宫那一位怎么生了个好儿子。 占了嫡出的名分，成了太子，这已经让张贵妃闹心的了。 当初玉皇后和张贵妃一先一后怀孕，结果玉皇后生了个女儿，而张贵妃一举得男，生了永安帝的长子，可着实让张贵妃得意了一阵子。 后来德妃虽然生了二皇子，可怎么也不如长子吃香了。 再后来大公主不到一岁就夭折了，玉皇后更是郁郁寡欢，张贵妃巴不得玉皇后一辈子不在生孩子了，却没料到最终玉皇后生了云夙，还被册立为太子。 谁让人家是占了嫡出的名分呢。 张贵妃也郁闷啊。 但是也没法子。 她是无时无刻不想把云夙给拉下太子之位，当时想的是，反正都是小娃娃，长大之后，见分晓，如果太子是在不像样，自然也是坐不稳太子之位的。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太子是越发的成熟稳重，越发的优秀，越发的有太子的风范，倒是云里，却不大像话了。 虽说没到不学无术的地步，可私下里也做了不少荒唐事，只是都被张贵妃给遮掩过去了。 但是二人的差距到底还是看的出来的。 张贵妃心中也着急啊，她也是盼着云里能上进一些，优秀一些，也能让永安帝多青睐一些。 其实永安帝对云里和云夙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的，张贵妃看的出来，甚至永安帝有时候也很器重云里。 最初她心里是抱着希望的，可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一种制衡罢了。 云夙作为太子，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但是永安帝也不想太子做大，所以就利用云里来制衡天子，不让太子独大。 这不过是一种平衡的手段罢了。 毕竟如果太子做大，对于皇帝来说，也不是好事。 张贵妃慢慢的也看透了，永安帝没有换太子的打算，哪怕永安帝对她宠爱有加，甚至超过了玉皇后，但也是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 她虽然这些年都和皇后一些摄六宫之事，但是到底永安帝也不允许她打玉皇后的脸面。 虽然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永安帝的底线在哪里，张贵妃还是很清楚的。 如果永安帝知道云里竟然敢刺杀太子，只怕也绝对不会对云里手软的。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争斗，这些永安帝是可以接受的，可竟然玩起了刺杀下毒这一套，永安帝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如果这落败的一方，可以随便的刺杀，或者下毒杀人，那这盛京城里得乱成什么样子啊？ 云里已经打破了游戏规则了。 “母妃，不是你上次说，只怕只有云夙死了，儿子才能做太子吗？正好这次儿子查到了云夙一个人独自出宫，这不是绝佳的机会吗？儿子就想着不如来个狠的，一了百了，所以就派人刺杀云夙了，儿子其实也很小心了，故意让杀手带着儿子宫里的腰牌，如果被发现了，明眼人肯定都知道，如果真是儿子的人，如何能这么明显呢，只会想着是不是旁人栽赃嫁祸的。”云里十分得意的说道。 张贵妃恨不得拍死云里。 “你是傻子吗？你会这样想，旁人不会这样想吗？这点小小的伎俩，你以为能瞒过旁人的眼睛吗？幸亏本宫让人看着你，第一时间知道了你做的这蠢事，所以才收拾了残局，把尸体给毁尸灭迹了，否则的话，这会子，只怕你父皇早就将你关进少府司的打牢里去了。”张贵妃一脸愤然，恨不得直接弄死云里，想到云里做的这事儿，她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215 云里被打 215 云里被张贵妃骂的抬不起头来。 当然，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头几年还好，这几年，云里越发的不成样子了，还没娶正妃呢，就到处沾花惹草的，不过幸好都在外头，张贵妃也算有手段，全都隐藏的特别深，到现在也没闹出来。 也幸好云里虽然在女色上胡闹了些，但到底还是听话，没弄出孩子来。 云里虽然脑子不太够用的，但是胜在听话，什么都听张贵妃的调配，这也算是一个优点吧。 可此番，云里做的这件事，着实让张贵妃生气。 所以才会被张贵妃骂的狗血淋头的。 “母妃，您消消气，您不是已经做出补救了吗？其实母妃您想的有些多了，说不准就能引到老二老四身上呢？”云里仍旧有些不服气。 张贵妃再也克制不住了，上去对着云里的头就狠狠的拍一巴掌。 云里有些懵了，张贵妃用的力气很大，直接把云里给打懵了。 云里是张贵妃的长子，当初也是永安帝的长子，可以说是被张贵妃娇宠着长大的。 从前云里做了在荒唐的事情，张贵妃都没舍得打云里一下。 这一次，张贵妃是真的生气了。 “你这个人头猪脑的东西，做出这样愚蠢至极的事情，你还敢跟本宫狡辩，与其你将来被旁人算计，到不如今日本宫先打你个半死，叫你长长记性。”说着便对着云里一通好打。 云里从小娇生惯养，而且他是大皇子，深得陛下的疼爱，在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哪里就挨过打了，可这次，真的是被张贵妃打的抬不起头来。 张贵妃打人真的很有技术，专门挑着云里薄弱的地方打，掐他的胳膊内侧，打他的脑袋，当然，并没有打显眼的地方。 可见也是给云里留一些脸面了，云里被张贵妃收拾的龇牙咧嘴的。 “母妃，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母妃的。”云里求饶道。 “那你说，这次你到底为什么敢做这么大的决定，云里，你是本宫生的，你的性子本宫很清楚，你虽然胡闹了些，但是你绝对是听本宫的话的，从小到大，从来都是本宫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的，你从来不会违抗本宫，若是没有旁人给你出主意，这样大的事情，你会瞒着本宫吗？”张贵妃厉声问道。 要说这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最了解，张贵妃就是如此，云里胆子没这么大，虽然刚才云里已经说了缘由，但是张贵妃仍旧是不信的。 云里实在是被张贵妃打怕了，张贵妃从来没跟他动过手，哪怕以前他弄大了张贵妃身边宫女的肚子，张贵妃也是骂了他一通，然后把孩子打掉也就算完了。 可是这一次，张贵妃打他是真的一点儿不手软，他觉得浑身都快痛死了。 张贵妃打了一会儿，也觉得累了。 所以就坐下休息休息。 云里一看张贵妃终于住手了，连忙去颠颠的给张贵妃倒了杯茶，送过去。 张贵妃的确有些口渴了，喝完了之后，将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云里，你今天必须给本宫说清楚，否则的话，你的事情，本宫以后再也不会管了。”张贵妃直接毫不留情的说道。 云里听了这话，真是觉得有些害怕了，如果张贵妃不管他，他可真的麻烦了、 云里此刻也不在不敢在欺瞒了。 “是儿子新收在房里的樱儿出的主意。”云里低声说道。 张贵妃的脸色全变了，她真的是要被云里气死了。 这云里到底长得是什么脑子，竟然会去听一个侍妾的话。 云里前几天出宫的时候，遇到一个平民女子，家里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但是那姑娘长得倒是不错，一身的妩媚风流，不过只是区区一个侍妾，张贵妃也没仔细看，只是让自己的贴身宫女敲打了一番，也就没有再过问了。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能挑唆的云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贵妃此刻恨不得直接活剐了这个樱儿。 “你这个混账东西。”张贵妃直接骂道，：“你真是人头猪脑啊，那个樱儿是个什么东西，你还听她嗦摆，你堂堂一个大皇子，听一个女人的话，本宫真是白培养你这么多年了。” 云里从来都很听张贵妃的话，他其实没有太大的优点，就是听张贵妃的话。 那个樱儿也是温柔小意，十分体贴，这几日将云里哄得十分开心，云里自然觉得樱儿是个好的了。 所以樱儿说什么，他都听的进去。 尤其是她也觉得樱儿说的在理啊。 如果云夙不在了，他是长子，玉皇后都这把年纪了，肯定也生不出孩子来了，母妃又这么得宠，他理所当然不就是太子了吗？ 这也是母妃最期望的事情啊。 云里其实心里非常孝顺，也是非常依赖张贵妃的。 做什么都希望张贵妃能高兴。 而樱儿呢，其实也是希望可以投其所好，如果她出的主意，立了功之后，那么张贵妃肯定也会认可她的身份，将来以后荣华富贵真的是享用不尽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可是樱儿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心思虽然大，但是眼界却不够，所以才会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最奇葩的是云里竟然听了。 到现在云里也不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只是屈服在张贵妃的淫威之下罢了。 “母妃，其实樱儿也是一番好意啊。”云里试探着说道。 张贵妃这一次气得狠了，挥手就给了云里一巴掌，：“混账东西，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张贵妃气的都哆嗦了。 云里捂着脸，今天被打的真的是太狠了。 “母妃，儿子错了，您原谅儿子吧。”云里直接跪了下来。 “来人，去把那个贱婢给本宫带过来。”张贵妃直接对宫人说道。 云里自然知道张贵妃肯定是不会饶了樱儿了，虽然云里还很喜欢樱儿，但是此刻也不敢说话啊。 如果他敢替樱儿说话的话，自己肯定也会被收拾的。所以，哪怕云里在想替樱儿说话，也不敢了。只是跪在一旁不敢作声了。 张贵妃身边的人，做事自然是很干净利索的，很快就将樱儿给带过来了。 樱儿也是吓得直哆嗦，她虽然不聪明，但是也能感觉的出来，张贵妃的人对她十分的粗暴，肯定是贵妃娘娘对她有所不满了。 她思来想去，她才跟着大皇子进宫没多久啊，也没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啊，贵妃娘娘如何就能对她不满意呢？ 她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大皇子的呀。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樱儿低眉顺眼，样子十分乖巧。 只是张贵妃此刻看着樱儿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恨不得直接拖出去打死，如果不是怕事情正在节骨眼上，她才不会给这个贱婢说话的机会，在她眼里，这个贱婢早就是个死人了。 “来人，给本宫掌这个贱婢的嘴。”张贵妃狠狠的说道。 樱儿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两个宫女走到她跟前儿，抬起她的脸，左右开弓，开始打耳光。 啪啪啪，声音十分响亮。 云里跪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十分心疼的，但是却不敢为她说一句话。 因为云里看的出来，张贵妃是真的生气了。 他若是敢说情，绝对会被张贵妃打个半死的。 两个宫女的手很重，这两个宫女是会武功的，虽然伺候张贵妃，但是更多的也是保护张贵妃的。 打起人来，自然是不手软的。 不过十几个耳光，樱儿的双颊已经高高的肿起来，连眼睛都肿了，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可是她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一直都在被打。 “停手吧。”直到樱儿挨了二十多耳光以后，张贵妃才出声阻止。 而此刻樱儿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并且嘴角也破了，发髻也散了。 樱儿原本也是容貌十分秀美的姑娘，一身的妩媚风流，她只是平民姑娘，家里不过是做小生意开酒楼的。 樱儿容貌生的好，但是在这商户人家，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不是大户人家，樱儿就经常抛头露面。 不少客人都是冲着樱儿才成了回头客。 而几日前，云里无意中到了樱儿家里开的酒楼里坐了坐，结果看到了樱儿。 一个活泼鲜活可爱的女子，这是宫里的女人不具备的，云里一下子就对眼前这个姑娘着了迷，自然就将樱儿带进了宫。 樱儿一家子更是觉得天上掉了金元宝砸中了他们家。 虽然不敢对外宣扬，但是女儿竟然能入了皇子的眼，这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儿啊。 可如今呢，樱儿被打的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嘴巴也肿了，并且牙齿都被打落了好几颗，样子实在是可怖的很。 云里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了。 云里虽然觉得樱儿不错，可到底才跟了他几天，完全就是新鲜感还没过，根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所以一旦这容貌毁了，自然就色衰而爱驰了。 “云里，怎么样，你还觉得这贱婢好吗？”张贵妃问道。 云里实在是觉得樱儿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也是不忍入目了。 只是别过了脸去。 “大皇子，您救救奴婢吧。”樱儿十分艰难的说道。 云里连回应都不敢，他实在是害怕张贵妃。 “贱婢，你还敢求饶。”张贵妃怒目圆瞪，恨不得直接活吃了樱儿一般。 樱儿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敢偷本宫的东西，打死也不多。”张贵妃慢条斯理的说道，直接定了樱儿的罪名。 婴儿这种无名无分的侍妾，而且毫无根基，宫外进来的平民，说白了，连这宫里的宫女都不如，死了也是白死。 张贵妃可是正一品贵妃，随随便便按个罪名，直接就可以处死樱儿了。 这个皇宫就是如此残酷。 云里即便是听到这话了，都不敢说一声。 虽然有些不忍心，但到底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当没听到一样。 樱儿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宫女堵住了嘴，然后拉了下去。 张贵妃处置了樱儿，心里这口气，也稍稍的好了一些了。 她是真的被樱儿和云里给气死了，尤其是觉得自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简直气死人了。 “云里，你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宫里，你父皇已经打算给你们几个成年的皇子开府册王爷了，如果你这些日子在惹出什么祸事，那本宫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张贵妃直接冷冷的说道，不带一丝的感情。 “是，母妃，儿子不敢了。”云里低着头说道。 张贵妃对着云里摆摆手，你先到内殿去，本宫会找人给你抹点儿药膏，等你脸上消肿了，在回宫，生的被别人看到了胡乱猜忌。”张贵妃也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毕竟云里这个样子出，方才已经处死了一个宫女，现如今云里也被打了，外头的人若是看到了，肯定会胡乱猜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索性，等抹了药膏，脸上的红肿消了之后再说吧。 云里自然是乖乖听话，然后就到内殿去了。 张贵妃心里这口气出了些许，也就不觉得这么憋闷了。 而玉皇后这边儿，过了好久，去文家传旨的人回来了，但是这文若馨却没有来。 玉皇后看着传旨的内监，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儿？人呢？” 那太监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去文家传旨，可是文姑娘之前还好好的，听说皇后家娘娘要传了她进宫来说话，突然就觉得胸闷不舒服，然后直接昏倒了，然后文家的人就乱了，忙着找府医什么，给文姑娘瞧病，奴才等了一会儿，文大夫人说文若馨从小身子就不好，现如今病了，所以暂时无法进宫了。” 玉皇后一听这话，顿时气的不得了，这小太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白人都听的出来，文若馨这局对是装病啊，这皇后传召，竟然还敢装病，可见这胆子是真的不小啊。 “芝兰，你带着太医去文家，本宫倒是要看看，这文若馨到底有什么毛病，不行就让太医好好的医治一下。”玉皇后看着芝兰说道。 芝兰点头，：“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芝兰立刻带人去了。 芝兰刚走，沈卿瞳却从内殿走出来了。 她这一觉都睡醒了，睡得也是无比的安稳，却一直没有人去找她，她既然醒了，也就没多大耽搁，直接出来见玉皇后了。 “姨母，这文若馨还没来吗？”按照这时辰，文若馨应该来了才对啊。 “还没有，本宫叫芝兰亲自去请了，本宫倒是要看看，这文若馨到底是何等人物，莫不是还要本宫亲自去请才行吗？” 沈卿瞳也是吃了一惊，她倒是没想到文若馨竟然没来，虽然玉皇后只是找了一个小太监去传旨，可文若馨本身就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没有任何品级在身上，皇后传召，竟然还不马上进宫来见驾，这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姨母，我想先去看看表哥。”沈卿瞳说道。 “好，你去吧。”玉皇后自然答应了。 沈卿瞳就去了东配殿。 琉璃在东配殿守着呢，沈卿瞳早就叮嘱了琉璃如何照顾云夙，东来也在，东来给琉璃打下手，这个东来的心非常的细，做事也十分的周全。 倒是和琉璃配合的很好。 云夙这里的情况很稳定，看这样子，晚上就会醒过来了。 想到这些，沈卿瞳也就十分放心了。 “小姐，您休息一会子了吗？”琉璃问道。 琉璃也是十分关心沈卿瞳的。 “我方才在姨母那里睡了一会子了，你和东来好生照顾表哥，记住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不能有任何的差池，知道吗？”沈卿瞳再一次叮嘱道。 琉璃忙点头，：“知道了，小姐。” 东来几乎是不眨眼的看着云夙，生怕云夙会有任何的状况发生。 足以证明东来对云夙的衷心。 沈卿瞳看着东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东来，你可知道表哥跟文姑娘的事情？” 东来的脸色变了，眸光顺眼有些躲闪，不过也就是一瞬的工夫，旋即就恢复了正常，：“沈小姐说的是谁，奴才不知道啊。” “表哥都跟我说了，他是为了文姑娘才出宫的，你是表哥身边最贴身伺候的人了，你会不知道文姑娘和表哥的事情吗？”沈卿瞳一脸的不信，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东来整日里跟着云夙，不可能不知道云夙和文若馨的事情，因为最开始，文若馨和云夙的交往是绝对绕不开东来的。 所以说东来一定知道这件事。 “奴才真的不知道啊。”东来硬着头皮说道。 “东来，我知道你对表哥衷心，但凡是表哥嘱咐你的事情，你一定会招办的，表哥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算是天塌了你也不会违背表哥的意思，我想着，你肯定知道表哥是为何独自一人出宫的，你打小儿就侍奉表哥，你们两个的身量也差不多，所以表哥让你穿上衣服在他的寝室里装睡，那天肯定要跟和你商量好了才会出宫的，结果表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都不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东来，你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是对表哥衷心，还是一根筋啊。”沈卿瞳有些生气的说道。 东来瞪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瞳，没想到沈卿瞳会猜到这些。 这些事儿，只有他和太子爷知道啊。 当时太子爷交代他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连长风都瞒着了，太子爷就是知道长风的性子，才不让长风知道的。 但是沈小姐说这话，就好像是沈小姐在场一样，沈小姐真是厉害啊。 “沈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你当时在场吗？”东来脱口问道。 “我猜的，你从小就是这样，对表哥唯命是从，说说吧，表哥跟文若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卿瞳问道。 东来仍旧磨磨唧唧的，太子爷说过，不能将他和文姑娘的事情说出来的，对谁都不能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能说，所以，即便云夙失踪了，东来也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把这件事给说出来。 他原本想着如果找不到太子爷，不管太子爷临出宫之前是怎么吩咐的，他都要说出来的，可后来竟然找到了太子爷。 太子爷中毒受伤，东来就更不敢说出来了。 东来是知道太子爷对文姑娘多么上心的。 他怕万一说了，会连累到文姑娘，那太子爷醒来，还不得疯了啊。 可如今沈小姐已经问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还是不说啊，他真的很矛盾。 “我这么跟你说吧，姨母已经知道了表哥到底是为何出宫的了，而今已经让芝兰姑姑去传召文若馨进宫了，你最好一五一十的把表哥跟文若馨的事情告知我，不然的话，文若馨是个什么下场，你该明白吧。”沈卿瞳一脸严肃的说道。 玉皇后把云夙看的多重要，东来也知道。 东来一脸惊讶，：“皇后娘娘知道了？” “对，没错，你到底说不说。”沈卿瞳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东来这才无法将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要说这文若馨和云夙的相遇，也合该是缘分。 也算不得是文若馨勾引云夙的。 文若馨有一次随着文大夫人进宫给张贵妃请安。 虽说文大夫人和张贵妃是堂姐妹，但是来往真是不多，这一次，也是张贵妃传召文大夫人进宫，毕竟张贵妃也是堂堂正一品贵妃，亲自传召文大夫人进宫，她如何也要给面子的，文若馨也跟着进宫了。 张贵妃的女儿四公主，就陪着文若馨到御花园里去游玩了。 姐妹二人在放风筝。 如此就和云夙偶遇了。 两个人偶遇也挺有意思的，文若馨的风筝掉了下来，可偏偏缠在了云夙身上，这风筝线缠得很紧，云夙倒是挣脱不开了。 文若馨抿唇笑着，然后慢慢的将风筝线拿了下来。 就是如此遇到的。 云夙也不是没见过美貌女子的人，可也不知道的怎么的，竟然就看上了文若馨，先是鸿雁传情，其实那一晚，是云夙第二次出宫去见文若馨。 却没想到出了事儿。 沈卿瞳有些不大相信，这真的是云夙做出来的事情吗？ 要说云夙这人还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如何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了文若馨呢。 距离第一次见面，不过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罢了。 反正沈卿瞳是不能理解的，倒是对文若馨更加的好奇了。 “你当真没有半点儿隐瞒？” 东来一个劲儿的摇头，连着摆手，：：“再也没有了。” “他们就只私下里见过两面？”沈卿瞳追问道。 “是的，加上宫里相识的那一次，不过见过三次，但是书信来往挺多的，奴才不识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但是每次太子爷看到文姑娘的信，都会高兴好一阵子，这是奴才从来没见到过的。”东来说的极其的认真，甚至都有些伤感了，叹着气说道，：“我们太子爷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极为重视规矩的一个人，可是自从认识文姑娘之后，这脸上的笑容才多了，奴才看着也高兴啊，奴才也盼着太子爷能过的舒心一些啊。”东来由衷的说道，说罢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如果这事儿能瞒着皇后娘娘还好，东来也知道，太子爷也知道，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会反对，并且坚决反对到底的。 －－－－－－题外话－－－－－－ 最近这更新，我也很无奈，鹿鹿会尽量不这样的。 216 再次见红，龙胎难保。 216 “好的，我知道了，东来，你虽然对表哥衷心，但是也不能愚忠，你难道不觉得有问题吗？文若馨并不是多出众，可为何太子表哥这般迷恋，我总觉得文若馨有问题。”沈卿瞳有些怀疑的说道。 如果是别人的话，沈卿瞳还能理解，可是这云夙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卿瞳太了解了，云夙是一个太过于理智的人，一见钟情这样的事情，真的不不会发生在云夙身上。 “不会吧，奴才瞧着文姑娘是极其温柔秀美的人啊。”东来说道。 “行了你，只要表哥看着好的，你自然也看着好了。”沈卿瞳直接否定了东来的话。 东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东来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自然也就不做声了。 沈卿瞳心中有了一个大概。 打算再回正殿去见玉皇后，不管怎么说，她也想去见见文若馨，看看文若馨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沈卿瞳叮嘱东来和琉璃好生照顾云夙，就回了正殿。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玉皇后正在闭目养神。 沈卿瞳见状，就退了出去。 反正文若馨也没有来，沈卿瞳也怕会打扰到玉皇后休息，其实玉皇后也是够累的了。 毕竟年纪大了，也是一整晚没睡。 沈卿瞳想去御花园逛逛，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她觉得到处都很亲切。 虽然午后有些热，但是御花园里还是有些阴凉的。 她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 刚走过去，却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正在阴凉的凉亭里坐着，身边还站着两个宫女。 沈卿瞳看清楚了那人，是吴贤妃。 果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在这里碰到了吴贤妃呢？ 沈卿瞳真的很想掉头离开，但是吴贤妃却叫住了沈卿瞳，：“沈姑娘。” 吴贤妃如今的肚子已经突出来了。 而且看的很明显了，她怎么也是个孕妇，沈卿瞳不想给玉皇后惹麻烦。 吴贤妃扶着宫女的手，慢慢的走了过来。 沈卿瞳看着吴贤妃向着自己走来，心中十分抵触，她真的不觉得她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见过贤妃娘娘。”沈卿瞳微微俯身行礼。 “沈姑娘不必多礼。”吴贤妃十分客气的说道。 处在这个立场，吴贤妃自然也是十分不喜欢沈卿瞳的，但是她再不喜欢沈卿瞳，对沈卿瞳的态度也是十分好的，当然，因为玉皇后的缘故。 她现在是玉皇后的人，对玉皇后的外甥女，自然要十分客气的，虽然她的品级不低，但是也不敢造次啊。 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贤妃娘娘客气了。”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沈卿瞳是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牵扯的。 “臣女还有事，就先退下了。”沈卿瞳转身欲走。 “沈姑娘且等等。”吴贤妃唤道，怕沈卿瞳走了，直接到沈卿瞳面上，拦住了沈卿瞳。 因为二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吴贤妃也是快步走过来的，倒是把她身边的宫女吓了一跳。 连忙道，：“娘娘，您可千万小心啊，别动了胎气啊。” 吴贤妃自从怀孕以来，三灾八难的，也没断过，真的是把身边的人都吓坏了。 连沈卿瞳也吓了一跳，立马远离了一下吴贤妃，省的万一吴贤妃倒下去了，岂不是要赖到她头上吗？ 她还是远离是非吧。 “贤妃娘娘，您有什么事儿吗？”沈卿瞳客气的问道。 “没事，本宫就是想问问皇后娘娘那边没事吧，本宫听说皇后娘娘把太子殿下给带到凤仪宫去了，所以想要问一问。 “太子殿下没事了，劳烦贤妃娘娘挂心了。”沈卿瞳欠了欠身，说道。 “那就好，本宫大着肚子实在不方便，本来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但是也怕打扰了皇后娘娘。”吴贤妃的语气十分恭敬，也十分真诚，仿佛在她心里对玉皇后是万分尊敬的。 沈卿瞳微微蹙眉，听着吴贤妃跟自己在这闲话家常，总觉得怪怪的，她真的不认为吴贤妃是真的关心玉皇后，这样拉着自己说闲话，实在也是太无聊了吧。 “皇后娘娘明白的，贤妃娘娘如今怀着龙胎，自然是龙胎比什么都重要了。”沈卿瞳只得附和着说道。 二人聊了一会儿，却听见了一道有些柔柔的嗓音传来：“贤妃娘娘安好。” 沈卿瞳和吴贤妃转眸，却看到盛装打扮而来的四公主。 四公主云珠是张贵妃的女儿。 比大皇子小两岁，今年十八在珍璃公主云梦之后，排行第四，至今还没出阁。 要说四公主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张贵妃爱的跟眼珠子似的，对于驸马的人选，也是再三的挑选，当然，除了真的疼爱四公主，不舍得四公主早早出嫁，张贵妃打的什么主意，大家也都知道，张贵妃也是在挑选家世，希望能挑选一个对大皇子云里有助力的家族，所以这四公主一直耽搁到现在，下头几位公主都还年纪不大，自然是不着急，但是四公主的年纪真的不能算小了，就算不下绛，也的确给定亲了。 四公主的容貌同张贵妃有七八分相似，并且性子聪慧过人，也不怪张贵妃爱的跟什么似的，这永安帝也是格外的疼爱四公主。 “四公主。”吴贤妃对四公主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的恭敬。 四公主不单单是张贵妃的心头肉，也是永安帝的心爱的女儿，吴贤妃自然也要恭恭敬敬的了。 吴贤妃在皇宫里的这些年，深深的知道皇宫的不容易。 她虽然现在已经是贤妃了，可是到底也是处处受制于人啊，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沈姑娘也在啊。”四公主也认得沈卿瞳，对沈卿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沈卿瞳自然上前行礼道，：“臣女给四公主请安。” 四公主立刻扶住了沈卿瞳，：“你是母后的外甥女，不必多礼啊，大家都是姐妹。”四公主的话说的十分客气，并且十分真诚。 沈卿瞳对四公主云珠并不陌生。 云珠比她年长几岁，从小云珠就是最会做人的。 也深得皇舅舅的宠爱。 只是她和云珠一直不太对付罢了。 云珠这个人太虚伪了，虽然对谁都是一团和气，可实际上，她的心机被谁都重。 沈卿瞳不大喜欢和云珠打交道。 “多谢四公主抬爱。”沈卿瞳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云珠慢慢的凑了过来，沈卿瞳问道一股子麝香的问道。 这味道很轻，似有如无的。 沈卿瞳有些才诧异的看着云珠，这云珠身上怎么会有麝香的味道呢？ 旁边还有一个怀孕的吴贤妃呢，这吴贤妃的身子一向不大好，麝香对孕妇本来就有害，若是体质不好的孕妇闻到了，只怕会对胎儿有损。 但是沈卿瞳也不太确定，这个味道很淡，只是一闪而逝，而沈卿瞳想要仔细闻一闻的时候。却怎么也闻不见了。 沈卿瞳一度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云珠慢慢的走到了吴贤妃身边，看着吴贤妃的肚子，慢慢的笑道，：“贤妃娘娘这肚子滚圆了啊。” 吴贤妃有些防备的看着云珠，往后走了一步。 云珠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然后就放开了。 她笑了笑，：“本宫只是瞧着贤妃娘娘的肚子，觉得挺可爱的。” “公主说笑了。” 四公主继续笑道，：“如今这天气好，贤妃娘娘也该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瞧这御花园的空气多好啊，贤妃娘娘是不是觉得出来走走，比在闷在宫里要好啊。” 吴贤妃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四公主拉住了吴贤妃的手，：“那贤妃娘娘就该多出来走走啊。” 沈卿瞳看着云珠，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卿瞳觉得自己还是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可当沈卿瞳刚要提出要走的时候。 吴贤妃突然捂着肚子蹲下来了，然后面目表情十分痛苦，：“本宫的肚子好痛。” 沈卿瞳转过身，却看到吴贤妃浅蓝色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沈卿瞳微微蹙眉，可见自己的预想是正确的。 这其中真的有问题，不过沈卿瞳也没多想，赶紧上去给吴贤妃把脉了，即便她很讨厌吴贤妃，可是她是一个医者，医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的。 当初是非传授给她医术的时候，也说过，医者父母心，她自然是要救人的。 果然有滑胎的迹象。 这吴贤妃也是，本来身子就弱，她这样的身子骨，照理说是要卧床休息的，根本不适合出来走动，吴贤妃这一个孕期，流产迹象已经很明显了，不过每次都是好运，胎儿保住了，但是这一次，看这个脉象，真的是够呛了。 只怕太医之前也肯定对吴贤妃说过，如果再一次见红的话，这龙胎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沈卿瞳连忙对吴贤妃的宫女说道，：“你们轻手轻脚的，先把贤妃娘娘抬回去。” 四公主忙说道，：“去母妃宫里吧，这里距离母妃宫里最近。” 沈卿瞳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样子，吴贤妃是绝对不适合在移动了，如果继续移动的话，孩子是绝对保不住，连想也不用想。 可是如果去张贵妃宫里，她若是要帮忙救治吴贤妃，岂不是连张贵妃都知道她会医术了吗？ 算了，反正救治云夙的时候，已经人尽皆知了，现在为了救人，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四公主看着沈卿瞳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沈姑娘竟然也会医术吗？” “四公主，现如今先不说这个了，为今之计，还是要保住贤妃娘娘腹中的龙胎才是。” 云珠这才不说话了。 几人七手八脚的抬着吴贤妃，吴贤妃觉得小腹越来越痛，冷汗直流，更是痛的哇哇大叫起来。 “你不要喊了，忍着点。”沈卿瞳掏出一个瓷瓶儿，然后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吴贤妃口中，吴贤妃满脸惊恐的看着沈卿瞳。 沈卿瞳说道，：“这是保胎丸。”沈卿瞳倒是也不在意吴贤妃猜忌她，毕竟在这皇宫里，还是需要有防备之心的，若是没有防备之心，肯定是不行的。 好容易到了贵妃宫里。 这个阵仗很大，张贵妃自然也被惊动了。 张贵妃亲自出来看到吴贤妃疼的就快要昏死过去了，连忙着急道，：“赶紧去宣太医，将贤妃抬到内殿去，这可如何是好啊，贤妃这一胎也成型了，一定要保住龙胎啊。”张贵妃万分焦急的说道。 沈卿瞳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张贵妃拦住了。 “沈姑娘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别跟着进去了，这种场面也不适合未出阁儿的小姑娘看，珠珠，你陪着你沈妹妹到后殿去等消息吧。” －－－－－－题外话－－－－－－ 二更啦，啦啦啦。 217 沈卿瞳的保胎方法 217 四公主听到了张贵妃的话，立马过来拉住了沈卿瞳，想要直接把沈卿瞳给带出去。 当四公主靠近沈卿瞳的时候，沈卿瞳立马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儿，又是一闪而过，然后再仔细闻的时候，就没有了。 沈卿瞳看着吴贤妃已经被张贵妃的人抬着，准备进到内殿里去了，她真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吴贤妃留在这里，只怕孩子保不住。 如果皇舅舅此刻来了，倒是还有转机，可是看张贵妃这个样子，是不打算让她跟进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贤妃突然挣脱开了张贵妃的宫人。 “本宫不在这里，本宫要去见皇后娘娘。”吴贤妃死活不肯让张贵妃的人碰到自己。 沈卿瞳看到吴贤妃如此，没想到吴贤妃倒也算是个明白人，知道张贵妃不怀好意。 张贵妃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吴贤妃如此，不就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脸吗？ 张贵妃顿时冷笑了起来，：“本宫如今倒是不能做好人了。” “本宫要见皇后娘娘。”吴贤妃此刻痛的满头大汗，但仍旧还是高声喊道。 张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四公主也是微微一变，旋即恢复了神色。 “母妃，既然贤妃娘娘要见母后，那儿臣去给母后说一声吧，毕竟贤妃娘娘府中怀着龙胎，不能有任何差池的，并且父皇也是该过来瞧一瞧的，不然母妃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的。”四公主娓娓说道。 “快去吧。” 四公主这才转身去了。 沈卿瞳忙俯下身子，将吴贤妃扶了起来，：“贤妃娘娘如果想要保住腹中的龙胎，就不要这么激动啊。” 吴贤妃这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沈卿瞳给吴贤妃把脉，脉象的确很紊乱，胎儿似乎不大好。 沈卿瞳没法子了，只得将吴贤妃给放平了，然后掏出针灸包，然后给吴贤妃施针了。 张贵妃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呆住了，怎么都没想到沈卿瞳竟然会给吴贤妃针灸。 “沈卿瞳，你疯了吗？”张贵妃一把就夺过了金针，十分生气的说道。 沈卿瞳更加没想到张贵妃会以后这么粗鲁的举动，真的是让人听诧异的。 “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臣女只是再救人罢了。”沈卿瞳坦荡荡的说道。 “救人，你才多大，救人，别说笑了，你可知道贤妃腹中的可是龙胎，你若是性差踏错，如果贤妃小产了，你赔得起吗？你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吗？”张贵妃冷笑着问道。 “这个用不着你管，责任也用不着你来负，贵妃娘娘，请你把臣女的金针还给臣女。”沈卿瞳直接说道。 “好，尽管折腾吧。”张贵妃听了沈卿瞳说这话，只要不用她来负责任就好。 沈卿瞳再也没有耽搁，开始给吴贤妃下针。 她的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吴贤妃也慢慢的不喊疼了，一直到针灸第六针的时候，吴贤妃的血慢慢的止住了。 张贵妃简直看呆了，怎么都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吴贤妃的痛楚慢慢的减轻了。 而且血也止住了，吴贤妃真的没想到会是沈卿瞳救了她。 她满脸感激的看着沈卿瞳，但是此刻却说不出话来。 “你别激动，你好好的，稳住心情，我只是暂时帮你保住了胎儿，将来如何，还是真的不好说。”这吴贤妃的身体已经很弱了。 虽然胎儿已经成型了，但是这几个月，真的是三翻四次的遭受连番的折腾，胎心已经很弱了，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而且沈卿瞳从脉象上发现，这胎儿只怕也撑不到足月的时候，势必会早产，而究竟能养活到多大，也很难说。 如果能过了三岁还好，因为这婴孩，尤其是早产儿，三岁以内的身体是十分孱弱的，如果能养活到三岁以后，慢慢的就会好多了。 这些话，沈卿瞳也没打算说，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只能平添负担罢了。 就在此刻，永安帝和玉皇后以及太医都匆匆的敢来了。 永安帝看着吴贤妃竟然躺在地上，却是沈卿瞳在照顾吴贤妃，顿时也是火冒三丈，对着张贵妃冷冷的喝道，：“贵妃，你可是正一品贵妃的位分，和皇后一样，摄理六宫，竟然连妃嫔都照顾不好，你竟然让贤妃躺在地上，你这个贵妃是怎么当的？” “父皇误会了。”没等贤妃开口，四公主连忙说道，：“是贤妃娘娘，非要找母后，所以儿臣才请了母后来，父皇不要责怪母妃，母妃早就让人将内殿收拾出来了。” 张贵妃仍旧觉得很是委屈，顿时眼圈儿就红了，眼泪都掉下来了，明明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可看起来，却还跟少女一般，张贵妃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做出这样的动作，竟然让人觉得毫无违和感，这也是真的是本事啊。 “陛下，臣妾真的是委屈啊。”张贵妃哭诉道。 “好了，是朕错怪你了，现如今，贤妃还这样子，你不兴再闹腾了啊。”永安帝说道。 张贵妃这才点了点头，不做声了。 永安帝亲自上前，直接把吴贤妃给抱了起来，进了内殿，然后太医跟了进去。 沈卿瞳也跟着进去了，毕竟这金针还在吴贤妃的身上，过一会儿是要取下来的。 玉皇后自然也跟着了，倒是张贵妃却到了一旁休息了。 张贵妃看着一行人，微微勾了勾唇角，闪过一抹冷笑。 “母妃，您也跟着进去瞧瞧啊。”四公主说道。 “本宫才不去呢，皇后一向虚伪，本宫却不愿意看吴贤妃那个贱蹄子缠着陛下的模样。”张贵妃满脸嫌弃的说道。 “母妃，您就是这样，才让父皇对您有意见的。”四公主忍不住说道。 “本宫不管这些，本宫就是不喜欢吴贤妃那个贱蹄子，不就是怀了个龙胎吗？就跟谁没怀归孩子一样，用得着这样显摆吗？臭不要脸。”张贵妃低声骂道。 这话自然是不能叫永安帝听到的，如果永安帝听到了，势必会被气死的。 四公主无法，只得打算自己硬着头皮进去瞧瞧。 “你先等等，你去西配殿见见你皇兄，看看你皇兄在做什么呢？”张贵妃说道。 “母妃，你非得这会子叫我去吗？等会儿父皇走了再去不成吗？”四公主有些着急了。 “你去见你皇兄，本宫过去见那贱蹄子。”张贵妃说着，也起身进了内殿。 四公主只得去西配殿了。 结果却看到云里在呼呼大睡，她走过去，看着云里的脸，虽然还有些红肿，若是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了。 四公主真的觉得自己皇兄的心真大，现在还能睡得着。 “皇兄。”四公主叫了一声。 云里没反应，四公主也沉不住气了，直接给了云里一巴掌，不过是打在云里的后背上了，云里是趴着呼呼大睡的。 云里身上其实很多地方都疼的要死，被拍了这一下，自然也就清醒过来了。 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着云珠，因为刚才着实是吓了一跳。 “珠珠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可吓死皇兄我了。”云里十分不满的说道。 “父皇来了，在母妃的正殿，你也过去请个安吧。”云珠说道。 “算了，我不去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母妃瞧着我不顺眼，我若是去了，再挨一顿打，可真是不值得啊。”云里撇撇嘴说道。 云珠没在说什么，看着云里的眸光也有些无可奈何。 “那你好好呆在这里吧。”云珠说完就转身走了。 正殿里，太医正在给吴贤妃把脉。 其实太医也看到了吴贤妃身上的金针，心中不由得感叹，若不是这金针，只怕这胎儿早就保不住了，也只有将胎儿流掉这一条路了。 不过即便是用了金针，但是这胎儿也难保啊。 主要吴贤妃已经好几次见红了，他也再三的叮嘱过吴贤妃，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能在手任何的刺激了。 可吴贤妃这是怎么了？ “陈太医，你说话啊，贤妃这一胎如何？”永安帝问道。 “启禀陛下，贤妃娘娘这一胎，暂时保住了，可往后会如何，微臣也不敢说。”陈太医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说的什么话？”永安帝有些急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这个孩子，自然是希望孩子可以保住的。 如果保不住的话，那也太可惜了吧。 这宫里已经六年没有妃嫔有孕了，这一次，永安帝真的是万分期待的。 陈太医顿时就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微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微臣再三的叮嘱过贤妃娘娘，和身边伺候的人，贤妃娘娘好几次见红了，如果再有一次见红，只怕这胎儿是保不住了。” 永安帝听的脸都黑了，指着陈太医说道，：“朕命令你，一定要保住胎儿。” 陈太医快要为难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能保住孩子的可能性也不过是五成，这几率并不是很大啊。 也实在是太难办了。 陈太医自然不敢夸下海口了。 吴贤妃此刻也是清醒着的，她满脸希冀的看着沈卿瞳，：“沈姑娘，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我们是有些心结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救救孩子。”吴贤妃一脸恳求的说道。 沈卿瞳的脸色也不大好看，陈太医的医术很好，并且专业也是妇科，自然对保胎这件事精通的很。 陈太医都没有把握，她学医的时间也不久，只怕也是做不来的。 玉皇后一听，立马把沈卿瞳藏到了身后，：“贤妃这才是说笑啊，瞳姐儿只是一个吓我姑娘罢了，如何能会保胎呢？” 玉皇后可是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的，自然不肯让沈卿瞳趟这趟浑水的。 吴贤妃自然不愿意放弃希望，忙对永安帝说道，：“陛下，方才就是沈姑娘救了臣妾的，不然臣妾腹中的龙胎早就保不住了，请陛下跟沈姑娘说说，让沈姑娘大发慈悲，久久臣妾腹中的龙胎吧。”吴贤妃说着，低声抽泣起来，也不敢哭的太大声，她是真的把沈卿瞳刚才的话听到心里去了，不敢太过于激动，怕伤着了龙胎。 沈卿瞳真的好为难啊，因为这一胎真的不好说，如果想保胎，对于吴贤妃来说，也是极其痛苦的过程。 起码从今往后，是一点儿刺激也不能有了。 要绝对卧床休息，连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了。 如今这个情况，这样的生活，得持续两个月左右，才能稍稍的起来活动，但是也不能出房门，知道生产的那一天，都不能出房门了。 这距离生产还要五个月的时间，不知道贤妃能坚持的住吗？ 当然，这是其一，还要配合很多方案一起，每天都要和保胎药，并且这保胎药的剂量和成分都要改成特有的，那药的味道是十分苦的。 一天喝三碗，一直到生产的那一天。 这种苦楚并不是一天两天的，而是必须持续到生产，如果吴贤妃做不到，这孩子随时有可能保不住。 沈卿瞳想想都觉得难受。 因为师父曾经帮一个孕妇保住过孩子。当然，沈卿瞳也没见过，只是师父将脉案全部记录下来了，这孕妇的情况跟吴贤妃差不多。 那孕妇只是一般的平民家庭，丈夫是九代单传，到了她这里，已经生了三个女儿了，这第四胎是个男孩子，也是让不少妇科圣手看过的，为此花了很多的银钱，并且还是好不容易怀上了，这孕妇的身体不算好，接二连三的生孩子，已经让她的母体很弱了，所以胎儿越大，负担越大。 如果不是遇到师父，只怕不是只是孩子有危险，连大人也会一命呜呼的。 当时也只是见过脉案和保胎方法，只是具体能不能行，也是真的不好说的。 “瞳丫头，你能给贤妃保胎吗？”永安帝开口问道，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沈卿瞳。 玉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永安帝是不是疯了，竟然让沈卿瞳给吴贤妃保胎，这不是开玩笑啊。 沈卿瞳一脸为难，：“回陛下的话，臣女也不能保证，真的不能保证，臣女承认，方才的金针是臣女的，但是臣女也跟贤妃娘娘说过，只是暂时保住了胎儿，但以后如何，是真的说不好。”沈卿瞳实话实说。 永安帝有些失望。 不过沈卿瞳继续开口说道，：“臣女曾经见过一个脉案，也是保胎的法子，臣女可以跟陈太医说一下，让陈太医斟酌着给贤妃娘娘保胎。” 吴贤妃听了这话，眼睛里才重新燃起了希望。 永安帝连连点头。 陈太医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也会医术。 并且医术还十分的不错。 他虽然心中有些不太情愿，他好歹也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如今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了。 其实陈太医说的那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很含羞的说吴贤妃这一胎是保不住的了。 可偏生这小丫头说吴贤妃这一胎还有希望，可不是啪啪打脸吗？ “还请陈太医跟着小女出来谈吧。”沈卿瞳对着陈太医，十分恭敬的说道。 其实陈太医的医术也是十分不错的，不过比起师父来说，到底还是差了一些的。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保胎的法子，也是看了师父的留下的脉案，否则，她也是束手无策的，而这样，她也是运气比陈太医要好一些罢了。 沈卿瞳将自己的方法对陈太医说了一番。 陈太医立时的看着沈卿瞳的眸光都不同了，没想到还能用这种法子来保胎。 也果真是厉害了。 “敢问沈姑娘，这方法是沈姑娘想出来的？”陈太医问道。 沈卿瞳连忙摆手，：“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我看到的一个脉案，看着与贤妃娘娘有些相似，所以才派上了用场了。” 陈太医见沈卿瞳说的如此谦虚，倒是对沈卿瞳有几分好感了。 如果沈卿瞳是那种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人，只怕陈太医对沈卿瞳也会十分的厌恶了。 一个容貌秀美，医术好，偏生还这么的低调，对他也十分的尊敬，陈太医即便一开始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如今也尽数散去了。 “依着老夫看，这法子行得通，可以一试。”陈老爷捋着胡子说道。 “那就仰仗陈太医了。”沈卿瞳十分客气的说道。 这样总算是没辱没了师父传授她医术吧。 虽然医者就该治病救人，可是吴贤妃的事情，她真的不想搅和进去，毕竟皇宫里这么多的太医，若是她出手保住了吴贤妃的胎儿，这不就是再说太医无用吗？到时候也是蛮麻烦的，这样，她只是说自己看过的脉案，跟陈太医说了，这也是陈太医的功劳，不是自己的功劳了。 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反正她也不是爱争夺功劳的人。 沈卿瞳对自己想出的这个法子，真的是十分满意的。 如此总算是解决了。 陈太医开始按照这个保胎方法开始给吴贤妃治疗了。 只是暂时吴贤妃不能移动，张贵妃郁闷了，没想到吴贤妃竟然要住在她的宫里，当然，肯定不会霸占她的正殿，张贵妃为了表示自己的贤良大度，就将东配殿腾出来，让吴贤妃居住。 吴贤妃的贴身宫女也都过来了。 玉皇后也派遣了身边的宫人过来，美其名是让吴贤妃差遣，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为了防着张贵妃，张贵妃自然不乐意了。 不过张贵妃也没太表现出来，只是自己会好好照顾吴贤妃的，绝对会配合太医的。 倒是永安帝夸了张贵妃一番，张贵妃才面露笑容了。 如此永安帝就让玉皇后先回凤仪宫，毕竟云夙还在昏迷着，当然对外并没有说怎么回事儿的。 永安帝虽然关心吴贤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更加看重太子，毕竟太子是嫡子，还是储君。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玉皇后走的时候，直接把沈卿瞳给带走了。 永安帝看到了，倒是也没说什么。 回到了凤仪宫，玉皇后看到芝兰已经在一旁候着了，不过也没问文若馨的事情，倒是先回了正殿，关了殿门。 玉皇后的脸色阴沉着，坐在凤座上一言不发，看起来有些吓人。 芝兰是刚回来不久，只是刚刚听说仿佛是吴贤妃见红了，她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呢，这吴贤妃自从怀孕以来，这见红的次数也太多了吧，不过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保住了龙胎儿，所以这一次芝兰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吴贤妃怀龙胎，也的确是太三灾八难了些吧。 皇后娘娘的脸色这么差，莫不是吴贤妃这小产了，龙胎没保住吗？ －－－－－－题外话－－－－－－ 今天也是二更，二更在下午。 218 穿越女 218 芝兰还正在想着该如何劝说玉皇后，玉皇后已然一拍桌子，冷声道，：“瞳姐儿，你可知错？” 芝兰顿时唬了一跳，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卿瞳，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表姑娘惹了皇后娘娘生气了？这怎么可能啊。 芝兰是最了解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打从心眼儿心疼表姑娘。 更是可怜表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失了母亲。 怎么可能会因为表姑娘生气呢？ 沈卿瞳聪慧过人，自然了解玉皇后为何而生气。 也知道玉皇后一心都是为了自己好，连忙跪了下来，低声道，：“姨母，我知道错了。” 玉皇后叹了口气，她自己没有亲生女儿，自然是蛮心疼爱云梦，玉倾城，沈卿瞳，这三个孩子的。 若是说起这三个孩子。 云梦虽说是她一手带大的，玉倾城与她血缘最亲，可她心里最疼惜是却是沈卿瞳。 沈卿瞳有七八分相似她的妹妹玉无瑕，看到沈卿瞳，就好像看到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可怜她那妹妹去的这样早，留下年幼的沈卿瞳，云梦虽然父母双亡，可到底有她疼惜着长大，而今也出嫁，婚姻也是幸福美满。 玉倾城有父母疼爱，可沈卿瞳却早早失了母亲，并且还摊上那么不靠谱的祖母，过去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如何能不让玉皇后心疼。 虽说这心里是有些责怪沈卿瞳的，但听到沈卿瞳认错，一下子就心软了。 “瞳姐儿，你这孩子也是极为聪慧的，怎么却做出这样的傻事来呢？”玉皇后苦口婆心的说道，：“贤妃肚子里怀的是龙胎，你也敢去碰她，但凡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的差池，你如何承担的起啊？” 沈卿瞳自然也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关系，她也不想管闲事儿，可是作为一个一个医者，她却不能见死不救。 否则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师父从前对自己的谆谆教诲吗？ “姨母，我真的知错了。”沈卿瞳低头认错。 “芝兰，去把瞳姐儿扶起来。”玉皇后依旧叹气，：“你别怪本宫对你严厉，本宫也是为了你好，这皇宫远远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哪怕你是本宫的外甥女，本宫也未必能护得住你啊。” “姨母，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在做这样的事情了。”沈卿瞳能感觉的到，玉皇后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一点儿都不掺假。 “瞳姐儿啊，本宫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你也是想救人，可以后在皇宫，你一定要处处小心，千万不要在管这样的闲事了。”玉皇后再三的叮嘱道。 “恩，知道了。”沈卿瞳应道。 芝兰也附和着说道，：“表姑娘，皇后娘娘也是为了表姑娘好啊，表姑娘心善，不懂得这皇宫的险恶，贤妃不是个良善人，而且她现在还身怀六甲，万一有个闪失，赖到了表姑娘身上，那时候表姑娘岂不难受，皇后娘娘对您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芝兰姑姑，我都知道的，我知道姨母全都是为了我好。”沈卿瞳点头道。 “奴婢就知道表姑娘是最贴心的了。”芝兰赔笑道。 玉皇后看着沈卿瞳，越发的觉得这个外甥女贴心，此刻玉皇后都有些后悔了，这样聪慧的姑娘，若是给自己做儿媳妇，岂不是更好。 若论起聪慧，这满盛京的女子，当属康宁那丫头了，只是天妒红颜啊，如此优秀的丫头，却早早的就去了，当真是可怜见的。 当初玉皇后与也赞同聘娶顾妃妃做太子妃，除了昌平长公主这个亲家有些闹心，别的是无所挑剔。 后来定了玉倾城，她自然也十分满意，不够现如今看着沈卿瞳，若叫她说句心里话，她倒是觉得沈卿瞳比玉倾城还出众一些。 虽然两个人年纪相仿，但是玉倾城当真没有沈卿瞳这般大气沉稳。 即使她对沈卿瞳出手救治贤妃有所不满，也是担心沈卿瞳的缘故，才会如此谨慎小心了。 但总体上，她对沈卿瞳真的越看越满意。 “娘娘，那文姑娘已经来了，在偏厅里候着呢。”芝兰又说道。 沈卿瞳一听文若馨来了，顿时也来了精神，从昨日开始，就一直在听文若馨的名字，今日终于可以见见文若馨的本人了吗？ “叫她进来。”玉皇后的口气淡淡的。 芝兰闻言，连忙去了。 芝兰总觉得文姑娘此番，得受不少磋磨。 不过这也不能怪皇后娘娘，要怪，就怪文姑娘自己吧。 这文姑娘也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皇后娘娘召见，竟然还借口不来。 直到芝兰把太医给带了去，文家的人才傻了眼，知道厉害了，也没让太医把脉，这才让文若馨进宫来了。 文大夫人一直都在追问芝兰，当然，很客气的问道，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问问皇后娘娘为何会让文若馨进宫。 芝兰才不会说呢，只是笑着跟文大夫人打太极，反正是把文大夫人给糊弄过去了。 文大夫人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芝兰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姑姑了，她还得客客气气的，到最后，真的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芝兰到偏厅将文若馨带过来了。 文若馨一踏入正殿，玉皇后看到文若馨那副打扮，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并且未施粉黛，一应首饰全都用的素白银器。 如果不知情的，还以为文若馨正在服丧呢。 玉皇后的凤仪宫，也算是金碧辉煌，虽然玉皇后想来朴素，但是这宫殿的布置，也要配的起玉皇后的身份啊。 这样更加显得文若馨实在是太过于朴素了。 而且玉皇后这个年纪的人，也是比较喜欢喜庆的。 这样素净的打扮，她看着真的刺眼极了。 当然，平心而论，文若馨这身装扮衬的她倒是仿佛九天仙女下凡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但是玉皇后看着也闹心啊。 尤其是云夙当时还是为了文若馨受伤的。 并且现在还昏迷不醒，虽然伤势已经稳定住了，可到底是受伤中毒这么深，全都是为了文若馨。 文若馨打扮成这个样子，这玉皇后看着就十分的刺眼。 其实说白了吧，玉皇后心中已经对文若馨先入为主了，所以文若馨穿什么，在玉皇后眼里也是不顺眼的，因为印象已经很坏了。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文若馨下跪行礼道。 其实文若馨的声音是比较妩媚动听的，可是玉皇后却觉得这声音一听就是个狐媚子。 明明是个狐媚子，却打扮成这样，这不是矫揉做作，故意勾起人的好奇心吗？ 这个女人，果然是不安好心，云夙在皇宫里，这花里胡哨的女子见多了，乍一看文若馨，大概是觉得有新鲜感，所以才会如此的。 顿时，玉皇后就把文若馨归类到那等心机深厚的女人里头了。 玉皇后是打从心里瞧不上文若馨来，所以就故意晾着文若馨，也不叫起。 文若馨在底下跪着，心里早就吧玉皇后骂了个半死了。 骂的，这个老女人在干什么，也不叫本小姐起来。 文若馨气鼓鼓的想着。 人已经忍不住抬头瞧瞧的打量玉皇后了。 心中腹诽，这玉皇后长得也不算多么漂亮啊，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只是挺有威严的。 文若馨一边想，一边郁闷着，她怎么会到这么一个鬼地方来呢？ 想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上进女青年一枚啊。 她大学刚刚毕业，刚找到工作，还是外企呢。 她虽然算不上白富美，但是也算是家庭幸福美满，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而且二十三岁，花朵儿一般的年纪，生活的正是有滋有味儿，如果说遗憾，就是从来没找过男朋友。 结果好了，一场车祸，确切的说是一个酒后驾驶，把她给撞飞了，结果她就死翘翘了。 不过幸运的是，她死后竟然穿越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子文若馨身上了。 不过只是换了一个朝代，还是一个她根本不知道的朝代，没想到魂穿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真的是太诧异了。说起来，倒也是不错的，可以开启第二次生病。 并且这个文若馨家世容貌都不差。 只可惜从前是个病秧子，可是自从她穿越来之后，身体却奇迹般的好起来了。 既然到了这个国家，她肯定是要活的精彩的。 从前她在学校也是争强好胜的。 可是到了这里，怎么才能让自己发光呢？ 在家里，她最小的，已然是家里的市中心了。 每个人都对她十分宠溺，祖父，父亲，母亲，都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 她也从来没谈过恋爱，连个男朋友都没找过，想想也是蛮郁闷的。 结果一次意外，竟然让她结识了太子云夙。 第一眼，她就被眼前的男子给迷住了，我去，她都不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帅的男人。 和眼前的男人比起来，那些男明星真的给眼前的男人提鞋都不配啊。 只是她将从前舍友们追男人的计谋全用在这男人身上，结果这男人真的上钩了。 文若馨发现，云夙不喜欢打扮的华丽的女子，其实她也觉得，自然美最适合她现在这个年纪了。 而且从前的文若馨身子本来就不好，也是从她穿越来的时候才慢慢的好起来的，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文若馨这幅纤细的身材根本就撑不住。 所以她才打扮的特别的素净。 只是今天皇后来召见她，让她有些疑惑。 虽然她知道云夙是太子，当然，她决定和云夙在一起，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是云夙的身份啊，如果在二十一世纪，这云夙可是活脱脱的高富帅，而且还是超级高富帅，比那些霸道总裁，还霸道总裁啊。 能与这样一个优秀身份贵重的男人，在一起，也真的是蛮好的。 反正文若馨对云夙的身份是很满意的。 加上云夙对她也很上心，并且也很包容她的小脾气，要知道云夙可是太子啊，堂堂的一国太子，竟然能包容她的小脾气，真的是让她很感动的。 反正两个人是看对了眼，特别对眼。 只是云夙说过暂时不会对皇后说她们之间的事情的。 毕竟云夙已经和玉倾城定亲了，云夙对她承诺过，要和玉倾城退亲的，要光明正大的将她娶进东宫做太子妃。 文若馨自然是高兴万分的，虽然这里是古代，可是文若馨也是个现代人，自然不乐意两女侍一夫的，她还想着让云夙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毕竟她从前也看多了，穿越女带着金手指穿越，并且纵横古代，最后总会嫁一个位高权重，还专一的男子为妻，并且两个人相亲相爱的佳话。 而云夙对于她来说，就是那个理想的对象。 文若馨自然是乐意嫁给云夙的，也乐意等着云夙风光的娶她。 文若馨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可是玉皇后还是没有让文若馨起来的意思，文若馨觉得自己的腿都跪的麻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玉皇后其实一直都在观察文若馨。 她发现文若馨正在瞧瞧的观察自己，并且还总是四处张望，并且显现出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来，顿时对文若馨更加的不满意了。 反观沈卿瞳，沈卿瞳站在一边，自始至终都笔直的站着，动作没有任何的变化，神色淡淡的，十分恬静，果然是好家教。 “起来。”玉皇后又晾了文若馨一段时间，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文若曦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腿都麻了，还差点摔倒了。 玉皇后紧紧蹙眉，怎么也没想到云夙瞧上的是这样粗鄙的女子，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 其实玉皇后不知道的是，文若馨这还是好多了，她毕竟是现代人，在现代人的观念里，哪里有下跪行礼这一说呢？ 这也是几个月慢慢的会了一些，从前才是更不堪入目呢。 玉皇后又不说话了，只是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 文若馨这次虽然没跪着，但是这样站着，也有些着急。 她是真搞不懂，这皇后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传召自己进宫，也不说为了什么，就是让自己这样跪了一会子，现在有站着，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不过她四处看了一下，这凤仪宫果然是富丽堂皇啊。 可见这一国之后，真是风光啊，若是以后自己嫁给云夙之后，也能成为一国之后，将来母仪天下，是不是就能跟玉皇后这般风光无限了啊。 想到这些，文若馨心里就美滋滋的。 忍不住脸上的笑容也大了起来，好歹就是没笑出声就罢了。 这次不单单是玉皇后了，连沈卿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个文若馨倒是是个什么人啊？第一次进宫，并且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如此失礼，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啊。 再说这凤仪宫的正殿里，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能让文若馨笑成这样？ 沈卿瞳真的也是搞不明白。 云夙这眼光莫不是有问题不成，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子啊？ 沈卿瞳对于云夙的眼光深表怀疑。 有倾城姐珠玉在前，他竟然会看上文若馨，虽说文若馨的容貌也不差，虽然打扮的素净，倒是看着也顺眼，可这内涵，却的确不怎么样啊，比起玉倾城，真的是差了好多啊，云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沈卿瞳怎么都想不通，想不通云夙为何会喜欢上文若馨，还能为了文若馨不顾一切，做到这个地步，这真的不像云夙的性格啊。 玉皇后也是心中连连冷笑，她之所以如此晾着文若馨，就是想看看文若馨的性子如何，可真是不试探不知道，一试探吓一跳啊。 219 大奇葩 219 如此沉不住气的性子，而且还不知礼数，玉皇后是怎么都看不上。 这样的脾气秉性，真的是给玉倾城提鞋都不配。 玉皇后只要一想到云夙竟然看上了这样的女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听说你身子不好，竟然连本宫传召你进宫，还想推脱不来。”玉皇后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说的是有些急切的，一下子让文若馨有些措手不及了。 毕竟玉皇后的语气，已经带着几分兴师问罪了。 而且玉皇后是做了多年皇后的人，说话透着一股子威严，压得文若馨有些喘不上气来。 文若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十分温馨的家庭里，她父母是大学教授，十分开明，从下就给她足够的自由，完全讲究的是美式教育。 根本不会干涉她的生活和隐私。 文若馨在现代的时候，容貌生的很一般，性格也大大咧咧的，这就是为什么，她二十三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原因。 她很渴望能有一个帅气绝伦的男人对她万般宠爱。 云夙完全符合了她对理想对象所有的要求了。 她第一次谈恋爱，正沉浸在喜悦当中呢，结果今天一见到云夙的母亲，真的觉得压力好大。 “臣女是身子不太好，没想过皇后娘娘会突然召见，所以才耽搁了，请娘娘赎罪。”好歹她这几个月学习的规矩还没忘，只是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如果说玉皇后原本对文若馨的印象只是厌恶，现在，是厌恶加鄙视，讨厌到极点了。 恨不得直接把文若馨给叉出去。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涵养了。 根本不像是文家的女儿。 玉皇后记得自己也见过文若馨的姐姐，文若言，那样沉稳大气，一看就是世家女，为何文若馨比起她姐姐，竟然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不过也不奇怪，若是有教养，有规矩的好女孩儿，能做出与男子私会的事情来吗？ “文若馨，本宫问你，你与太子相识吗？”玉皇后绝对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文若馨听得玉皇后这样说，就明白了，看来是太子跟玉皇后提过了，要退了玉倾城，娶自己。 她自然不会躲闪，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臣女与太子相识，并且互相喜欢，太子对臣女承诺过，会娶臣女做太子妃。”文若馨说完，还十分幸福的笑了笑。 这一番话，直接把玉皇后给雷了个外焦里嫩，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了。 别说是玉皇后了，连沈卿瞳也呆滞住了，这真的是云夙说的话吗？ 也真的是太离谱了吧，云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云夙怕是疯了吧。 而且文若馨这脑子也是有些问题吧。 怎么能这样说呢？ 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让人受不了，这脑子一个个的都有问题吧。 沈卿瞳忍不住看了玉皇后一眼，玉皇后只怕也是被镇住了。 真的是让文若馨的话给镇住了。 别说玉皇后和沈卿瞳了，芝兰也被吓得不轻，她也是弄不明白，文若馨这姑娘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怎么可以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这样的话呢？ 难道不知道皇后娘娘跟玉大小姐的关系吗？ 还说太子要娶她做太子妃，这是将玉大小姐置于何地啊？ 简直是乱弹琴啊。 “放肆！”玉皇后一拍桌子，：“娶你做太子妃，你难道不知道太子已经跟玉家姑娘有婚约了吗？并且还是陛下亲下的圣旨，你想让太子违抗圣旨吗？”玉皇后责问道。 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太子也没瞒着她。 她跟太子第一次约见的时候，就说过，两个人以后一定要彼此真诚的对待对方。 不能有任何的欺瞒。 而且云夙和玉倾城的婚事，整个盛京城也没有不知道的啊。 云夙也瞒不住。 文若馨抬起头，对上了玉皇后愤怒的双眼，极其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云夙并不喜欢玉倾城，云夙喜欢的是我，我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还请娘娘能成全我们。” 玉皇后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真是让文若馨给说懵了。 她还没见过哪个姑娘能把两个人私相授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的，仿佛玉倾城不是名正言顺的，她才是名正言顺的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耻，简直是无耻。”玉皇后厉声道，：“你竟然如此不知羞耻，说出这样的话来，文家就是这样的家教吗？竟然让你这般的口不择言！” “皇后娘娘息怒。”芝兰连忙劝道。 沈卿瞳也真的是服了文若馨了，这文若馨还真是啥话都敢说啊。 这样惊世骇俗的话也敢往外说，真的是令人佩服啊。 “皇后娘娘，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和云夙就是互相喜欢，他喜欢我，我喜欢他，难道这也有错吗？我们只是互相喜欢，又没有做错什么？”文若馨仍旧说道。 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让玉皇后这样羞辱她。 “你勾引太子与你私会，难道这还不是错，你可知道，太子为了你，在宫外遇刺，差点性命不保，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罪吗？本宫就是将你凌迟处死，都不解心头之恨！”玉皇耨指着文若馨，狠狠地说道。 文若馨的脸色立马变了，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你说什么，太子遇刺，云夙怎么样了？云夙在哪里，我要见云夙。”文若馨说着，就冲着凤座上的玉皇后冲了过来。 这一举动，可是把芝兰和沈卿瞳给吓了一跳，都没想到文若馨会突然冲着玉皇后跑过来，并且还抓住了肩膀，十分激动的问道，：“你告诉我，云夙到底怎么了？” 玉皇后也不妨，就被文若馨给抓住了，被她晃得七荤八素的。 沈卿瞳连忙上前，轻轻松松的就把文若馨给挑开了。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以下犯上呢？”沈卿瞳质问道。 文若馨这会子才注意到沈卿瞳，主要是她刚才的心思全在玉皇后身上，虽然看到玉皇后身边站了一个女子，但是却也没仔细看。 虽然文若馨此刻很想知道太子到底怎么样了，但是看到沈卿瞳，还是忍不住被沈卿瞳的美貌吸引了一下。 这女子生的可真好看，这是文若馨的第一感觉。 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这幅面孔，就已经是貌美如花了，但是眼前的女子，才是倾国倾城啊。 不过下一秒，她的重心依旧还是在云夙身上。 “云夙到底怎么了？”文若馨急的带了哭腔。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爱的人，这才刚刚开始，如果云夙挂掉了，她可怎么办啊？ 主要是古代不比现代，男朋友若是挂掉了，也没什么，现在皇后都知道，她和云夙的事情了，如果有云夙挂掉了，她是不是也不用嫁人了，而且看着玉皇后的样子，是不是也会直接活吃了自己啊。 文若馨心里郁闷的要死，想到这些，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 玉皇后刚才被文若馨晃得都有些晕了，但是现在却看到文若馨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奇怪，两个人不过也才相识了一个来月，难道这感情真的深厚到这个地步了吗？ 看文若馨哭的倒是挺伤心的，不过即便如此，玉皇后也不会同意这事儿的，文若馨真的是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配不上云夙，这样的女人，只会拖云夙的后腿，尤其是云夙还许给文若馨太子妃之位，如果是个侧妃，庶妃什么的，玉皇后还不会这般生气，可这样的秉性，还做太子妃，这简直就是笑话啊。 “哭什么哭，太子还没死，你哭什么丧？”玉皇后忍不住呵斥道，尤其是文若馨这一身白，在加上哭的这样，真是很想哭丧的，让玉皇后如何能不生气。 “云夙没死吗？”文若馨抬起泪眼迷蒙的眸子问道。 玉皇后真的觉得文若馨说话太欠揍。 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沈卿瞳都不想多说话了，她是打死也想不到，云夙竟然喜欢这样傻缺的人。 这得是什么眼光啊。 如果是她，和文若馨相处一分钟也觉得要疯了。 可是云夙竟然还能处得来，并且还一副很喜欢文若馨的样子。 云夙这脑袋也进水了吗？ “我要见云夙。”文若馨继续说道。 “不可能。”玉皇后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为什么？” “本宫也不跟你废话了，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云夙了，今日本宫就跟你明说，本宫不会同意你和云夙在一起，别说是太子妃不可能，就是侧妃，庶妃，连侍妾都不可能。”玉皇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凭什么，我是嫁给云夙，又不是嫁给你。”文若馨也上了脾气，她自从穿越而来，每个人对她都是笑脸相迎，在文家，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都捧着她。 而且她过去身子弱，得了重病，死了之后，文若馨魂穿过来，直说病的过去的事情全忘了，就应付过去了，并且还更是让文家的人更加的疼她了。 她虽然知道这是古代，可到底是现代人，这脾气一时半会也改不了，此刻更是不知死活的跟玉皇后对上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如此不敬，来人，掌嘴！”玉皇后一声令下。 两个宫女上来就按住了文若馨，然后左右开弓，开始打耳光。 直接把文若馨打懵了。 文若馨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羞辱，直接被打傻了。 反映过来之后，才觉得双颊火辣辣的疼着，耳朵嗡嗡作响。 “好了，先停手。”玉皇后一摆手，两个宫女才停了手。 “你凭什么打我？”文若馨的脾气也上来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啊，这还有没有人权啊，凭什么打人啊。 玉皇后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凭什么打你，本宫是六宫之主，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一个小小的无品无极的世家女敢对本宫不敬，本宫打你只是小惩大诫罢了，若是本宫不高兴了，将你直接杖毙都是可以的，你信吗？” 文若馨这才知道怕了，她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不是在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现代了。 她已经穿越到古代了，这里的制度和现代是完全不同的，这里的等级划分太严重了。 虽然她是文家的小姐，在文家是主子，可是这六宫之主的玉皇后，却是这华夏朝最尊贵的女子，她若是弄死自己，真的犹如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她真的是盛怒之下，忘记了身份，忘记了一切了。 只是文若馨虽然害怕，但是却不想示弱，总归云夙是喜欢她的，肯定会帮她的吧。 “就算您是皇后，可以不能拆散我和云夙啊，皇后娘娘，我和云夙是真心喜欢彼此的，求皇后娘娘成全我们吧。”文若馨直接跪了下来，哭着求道。 文若馨的双颊红肿的厉害，嘴角也破了，哭的十分伤心，看着却十分的恐怖。 不过沈卿瞳一点儿也不同情，文若馨，就这样的性子，挨打真不亏得慌。 如果是她，也想打死文若馨。 “文若馨，本宫最后跟你说一遍，你若是答应以后再也不见太子，本宫今日就饶了你，让你出宫去，以后你好生嫁人，本宫甚至还可以给物色一个夫婿，你若是还想跟太子纠缠不休，那休怪本宫对你心狠手辣，本宫所有的希望都在太子身上，绝对不允许你这样的女人，误了太子的前程！”玉皇后说的很干脆，就文若馨这样的女人，永安帝那一关也过不了，若是太子为了文若馨和永安帝有了冲突，玉皇后甚至都不敢想永安帝会如何？ 这不正是让张贵妃母子钻了空子吗？ 她这般优秀的儿子，绝对不能毁在文若馨这样的女人身上。 “为什么，皇后娘娘，我到底做出了什么，您这么讨厌我，您讨厌我不打紧，可是云夙喜欢我啊，您难道不想自己的儿子开开心心的吗？您有所不知，云夙只有我在身边，才能过的开心啊，您难道希望自己的儿子错过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然后郁郁一生吗？”文若馨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 沈卿瞳已经无语了，她真的觉得自己不枉此行啊，还有东来那家伙的脑袋是不是也有问题，竟然还觉得文若馨不错，就这样的智商，这样的脑子，还妄想做太子妃，以后只怕会拖累表哥的。 这对主仆简直疯了。 “那你是不愿意了是吗？”玉皇后也不愿意跟文若馨多废话了，看来文若馨是死活不想离开云夙了。 不过玉皇后也理解，哪个女人不想做太子妃，不想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啊，当初她不也是为了做太子妃，付出了很多艰辛吗？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个好家世，固然是重要的，但更多的，还是她自己的努力。 可文若馨这样的，别说做太子妃，但凡是有些规矩的人家，也不会去傻缺的女人当儿媳妇。 这样的女子还是别出来祸害旁人了。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本宫不会让你活着继续祸害太子的。”玉皇后冷冷的说道。 她的眸子无比阴鸷的看着文若馨，闪过一抹狠辣的肃杀，直接吓得文若馨瘫倒在地。 如果说刚才文若馨知道了玉皇后的威严，可此刻，她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因为玉皇后的样子，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生病已经受到了威胁，玉皇后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的，此刻对生的渴望和死的恐惧，马上就要把文若馨的给彻底的压垮了，她马上就要崩溃了。 －－－－－－题外话－－－－－－ 医妃粉丝群736053776 220 云夙的维护 220 文若馨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哆嗦着，都不敢说话了，她真的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就被玉皇后直接给弄死了。 玉皇后见文若馨总算知道怕了，心情才稍稍舒畅了一些。 “文若馨，你最好弄清楚，本宫绝不是跟你玩笑，你若今日不答应本宫的话，本宫叫你活不过今日。”玉皇后再一次警告道。 文若馨心中矛盾急了，如果她答应了，只怕看玉皇后这个样子，恨不得立马就胡乱给自己找个亲事就把她退出去就完了。 可若是不答应，就活不过今天了。 她真是够郁闷的了，这古代等级之分，也太可怕了吧，难道位高权重的人，就可以这么不讲道理吗？ 云夙喜欢她，她也喜欢云夙，这如果放在现代，谁也管不着，可偏生这是在万恶的古代，这六宫之主的皇后，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的生死了。 文若馨即便是在喜欢云夙，在看重云夙，可是现在事关她的生命了，到了紧要关头了。 她也真做不到用自己的生命去赌了。 她刚要开口。 却听到殿门口传来一道虚弱且带着威严的声音，：“母后，你作何要为难若馨？” 玉皇后和沈卿瞳一起望着声线的来源，却看到云夙扶着东来的手，疾步而来。 沈卿瞳当时就吓了一跳，没想到云夙竟然会过来，照理说，云夙这会子能醒过来就是很不错的了，而今竟然还敢下床活动，这真的是不要命了吧。 “殿下，您怎么下床了。”芝兰首先迎了上去，禁不住上下打量云夙，生怕云夙有一点的差错。 云夙什么也没说，反倒是向着殿中走来。 他的眸光首先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文若馨脸上。 文若馨此刻真的是惨不忍睹，两边的脸高高肿起，嘴角也破了，发髻更是松散了，基本是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了。 云夙心中是格外疼惜文若馨的，见到文若馨这般模样个，更是心疼的要命，同时心中也带着一股很强烈的愤怒。 他的身体到底还是有些虚弱的，此刻却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浑身无力，完全靠着东来的支撑在能站在这里的，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想必这会子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芝兰想扶着云夙坐下。 可是云夙却不肯，只是他的力气很小，推了芝兰一下，也没有推动。 “母后，你为何要这样羞辱若馨，若馨是儿臣喜欢的人，母后难道连儿臣的脸面都不给了吗？”云夙质问道。 这一连串的责问，真的是让玉皇后差点气炸了肺，玉皇后之前就被文若馨给气的够呛了，这样一个缺心眼的女人，竟然迷得云夙七荤八素的，这已经让玉皇后够堵心的了。、 原本想着，赶紧的把这个女人给解决了也就算了，也省的以后闹心了。 可没想到云夙竟然拖着病体就过来了，进门什么都不说，就是一通质问，这如何能不让玉皇后心寒呢？ 这就是她养出来的好儿子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对待她。 “表哥，你怎么这么对姨母说话呢？”沈卿瞳也按耐不住了，有些生气的看着云夙。 在她的记忆当中，云夙对皇后姨母从来都是尊敬有加的。 这些年，如果没有皇后姨母的谆谆教导，太子未必能有今日的成就，如今，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来这般的责问自己的母后呢？ “你闭嘴，当初孤不是说了，不许告诉母后的吗？孤是信任你，才告诉你和阿楚真相的，没想到你竟然辜负了孤的信任，将这件事告诉了母后，你救了孤，孤对你万分感谢，也把你当做救命恩人看待的，可是你却这样算计孤，孤对你很失望。”云夙看着沈卿瞳，一脸怨怼。 沈卿瞳也被云夙气着了，没想到云夙竟然会这样说。 她那从前英明神武的表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竟然开始是非不分了，真是气死人了。 而玉皇后和沈卿瞳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直跪在地上的文若馨泪流满面的说道，：“云夙哥哥，皇后娘娘不允许咱们在一起，我喜欢云夙哥哥，云夙哥哥，你跟皇后娘娘说清楚，我没有勾引云夙哥哥，我们是互相喜欢对方的，可以吗？” 文若馨抬着泪眼迷茫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云夙，加上本来文若馨脸上就有伤，此刻看上去，也是格外的楚楚可怜。 云夙更是心疼的要命，忙上前要去扶文若馨，可是他到底也是刚醒过来，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根本就没有力气。 幸好东来扶住了云夙。 “太子爷，您小心啊。”东来忙说道。 “若馨，你放心，孤会保护你的，孤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孤待会儿就去禀明父皇，孤要跟玉倾城退婚，顾得太子妃，只会是你。”云夙斩钉截铁的说道。 玉皇后差点气的吐血，她指着云夙，满面怒容，：“云夙，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蠢货，放弃倾城这般优秀的女子，你还要去禀明你父皇，你可知道，这亲事原本就是你父皇定下的，你若是违逆你父皇，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玉皇后气的混身哆嗦着，差点从凤座上摔下来。 倒是沈卿瞳连忙上前扶住了玉皇后，：“姨母，您先别着急，您和表哥慢慢的说。” “不用说了，这件事，孤已经决定了，孤是不会娶玉倾城的。”云夙说的仍旧十分的坚定。 “他这样要本宫的性命啊。”玉皇后此刻连皇后的风范也顾不得，捶胸顿足的喊道。 玉皇后一向很关注自己的形象，可此番，真的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可见真的是怒了。 “表哥，你是要气死姨母吗？你这是在自毁前程，你明白吗？”沈卿瞳也十分的着急，她真的不知道，这样一个蠢货，到底给云夙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云夙这般的迷恋不已。 竟然为了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文若馨此刻心里十分得意，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反正云夙的话，让她心里更有底了，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只要云夙站在她这一边，玉皇后迟早也是要对她服软的，她只要以后躲在云夙身后就好了。 这文若馨到底还是头脑简单了些，对，玉皇后可能会顾忌云夙，以后没法对她下狠手了，可是永安帝可不会，就文若馨这个脾气秉性，这点子城府和心机，到了永安帝面前，永安帝说不定会直接下令处死文若馨，只要对文阁老说一声就是了。 而且即便不处死文若馨，永安帝也会让文阁老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家，将文若馨嫁出去，永安帝是绝对不会允许太子娶文若馨这样的女人的。 云皇后之所以不愿意让永安帝知道，完全是为了云夙，如果永安帝得知了，对云夙肯定会有看法，这岂不是如了张贵妃母子的意了吗？玉皇后自然不乐意了，她想着从她这里就彻底的压下去了，能处理好尽量就处理好了，可云夙完全不领情，竟然还怨怼她，这岂不是更让玉皇后心里郁结不已吗？ “自毁前程？”云夙冷笑了一下，：“你如何知道，这前程就是孤想要的呢？孤活了快二十岁了，可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孤只不过是母后手中的傀儡罢了。”云夙说着，眼神越发的冷冽，：“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母后想要孤做什么，孤就照着母后的一起去做，可是这些真的孤想要的吗？母后从来没有问过孤想要什么？”云夙的语气十分的凄凉。 玉皇后满脸震惊，这些话是云夙从来没有说过的，而她竟然也从来不知道云夙的心思，难道她真的勉强了云夙吗？ “夙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逼迫你什么了，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玉皇后也觉得心里很难受。 “母后，您真的是为了孤好吗？还是您只是需要一个儿子来坐稳太子之位？”云夙苦笑着问道。 沈卿瞳这脑子有些懵了，她怎么听着云夙的意思，仿佛是不愿意做太子呢？ 云夙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啊？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从来没看出来云夙不愿意做太子啊，也没觉得云夙对过去的生活有这么多的怨气啊，难道是云夙藏得太深了，她没看出来吗？ 还是他脑子一时糊涂，意识不清醒了了吗？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玉皇后真的被云夙的话给气到了，云夙对她的怀疑，是赤裸裸的侮辱啊。 她作为母亲，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对孩子好，但是却被云夙如此的怀疑，就好像这二十年，她都是在利用云夙一样。 “姨母，你先别动气，先把文若馨带下去吧，表哥的脾气你也了解，他脾气太拧了，您若是还与他顶着来，他一定会拖着病体去见陛下的，到时候麻烦更大，到不如先将文若馨待下去，表哥在这儿，难道您还真的挡着表哥儿的面儿，杀了文若馨不成吗？”沈卿瞳压低声音，凑在玉皇后耳边劝道。 玉皇后如何不知道沈卿瞳说的这话是对的，只是心里原本刚刚纾解的闷气，此刻却堵得更厉害了，别的都无所谓，但是被亲生儿子，如此质疑，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现在就有一种为谁辛苦为谁忙的感觉，觉得这些年的苦心全都白费了，怎么就养出这么个白眼狼来了呢？ 竟然对她说这样的话，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是这样一个蠢货，蠢到不能再蠢的女人。 “姨母，您一定要沉住气啊，男人都是如此，喜欢弱势的女子，您若是一味儿的咄咄相逼，只能将表哥给越逼越远，到不如暂时先休战吧，万一闹大了，闹到陛下那里，岂不是得不偿失了。”沈卿瞳继续劝道。 也是怕玉皇后此刻也跟云夙杠上了，如果事情闹到永安帝那里，最终还是会对云夙不利的。 玉皇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不会硬来。 只得妥协道，：“芝兰，现将文若馨待下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云夙了解玉皇后，知道玉皇后这是不会在讲文若馨置于死地了。 心中瞬时也就放心了，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让文若馨送了命，那他这一辈子都得后悔。 所以见玉皇后退了一步，他自然也会退一步，不会再跟玉皇后这么僵持了。 云夙就看着芝兰把文若馨扶起来，准备带着文若馨离开。 文若馨可是真的被玉皇后给吓坏了，自然不想跟着芝兰走，她现在是一秒钟也不想离开云夙的视线之内。 她算是看出来了，只有待在云夙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万一玉皇后想要置他于死地，也唯有云夙能救她，别人都救不了她。 “云夙哥哥，我想留在你身边可以吗？”文若馨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夙问道。 “你听话，你先去歇着，待会儿孤去看你。”云夙柔声安慰道。 文若馨这才稍稍安心一些了，毕竟云夙说话，向来都是算是的，这一点，文若馨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芝兰心里也很生气，但是看着云夙对文若馨却这般的娇宠，更是哀叹连连。 最初的时候，芝兰对文若馨还是抱有一些好感的，毕竟云夙表现的很喜欢文若馨，她也希望太子能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可是文若馨竟然是这么个东西，这样的女子如何配的上太子呢？ 芝兰都想拍死文若馨，就别说皇后娘娘了，只是太子如此，真是挺让人着急的，芝兰在着急也无可奈何，只得听命玉皇后，带着文若馨到了偏厅去安置了。 文若馨走后，云夙的身子越发的撑不住了。 “表哥，你别强撑着了，你身子骨虽然健硕，但没有内功根基，你这次中毒颇深，已经伤及五脏六腑，若是在这般不知轻重，只怕会留下病根，这可是一辈子都除不去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云夙这才没有强撑着，让东来扶着他坐了下来。 沈卿瞳十分不满的看着东来，：“东来，你是怎么回事儿？我当时怎么对你说的，是不是说表哥要绝对卧床好好休息，你怎么就敢扶着表哥出来，若是出了问题，该如何是好？” 东来也是懊悔的要死，他哪里就知道太子爷会如此啊？ 太子爷刚醒过来第一件事，就问皇后娘娘知道文姑娘的事情了吗？ 他哪里会撒谎了，他跟了太子爷这些年了，从来都不会对太子爷撒谎的，自然是实话实说了，却没想到太子爷听了，非要来正殿。 他死活拦着不让，可如何能拗得过太子爷啊？ 他是伺候太子爷的，自然是听主子的话啦。 而且如果他不答应，太子爷就非要自己来，说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 琉璃也规劝了一番，可怎么也劝不住啊。 东来就想着，索性太子爷自己过来，倒不如他陪着，还能时时刻刻照顾着太子爷，这才陪着太子爷过来的。 谁曾想，太子爷一过来，就跟皇后起了冲突，直接把皇后娘年给气了个半死，东来自己都吓死了，现如今，可也是后悔的不得了，真的是要悔死了。 听到沈卿瞳如此说，更是懊悔不已，直接跪倒在地，：“皇后娘娘，表姑娘这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还请娘娘和表姑娘别怪太子爷。” 玉皇后连连冷笑，：“本宫养的好儿子，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对本宫如此忤逆不孝，说出这等浑话来，本宫还有什么可说的。” 云夙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可是他并不想认错。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认错的话，就代表着妥协和文若馨的事情。 这是他不愿意的，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遇到心动的女孩子，他不想放弃。 沈卿瞳见云夙又要开口反驳，立马说道，：“姨母，您先别急着说，我先给表哥把脉，看看表哥的身子如何？” 一听这话，云夙只好闭口不言，而玉皇后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不得不说，沈卿瞳的确很会劝和。 沈卿瞳过去给云夙把脉，云夙很配合。 脉象还算不错，只是身子十分虚弱，还是要好生休息的。 沈卿瞳这才放了心。 “好歹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好生将养一阵子就好了。”沈卿瞳松了口气。 “姨母，你跟表哥你们好生谈谈吧，我们就先下去了。”说罢对东来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东来也跟着走。 东来虽然不放心云夙，但是也只得跟着沈卿瞳一起退出去了。 这样一来，正殿里只剩下了玉皇后和云夙母子二人。 这没有外人在了，只余下母子二人，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忌讳了，也能敞开心扉好生谈谈了。 玉皇后虽然还生气，可是看着云夙虚弱的样子，脸色惨白一片，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也不忍心在很责怪云夙了。 只得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夙儿啊，母后这都是为了你好啊，母后今个儿传召文若馨进宫，最初也是想要看看文若馨的脾气秉性如何，如果是个好的，你尽管纳了她做侧妃就是，这侧妃到底也是有的，本宫岂会拦着你？可文若馨这秉性，真的是不适合做你的妃嫔的，别说是侧妃了，连个庶妃，她也不配，如果她进了东宫，一定是个搅家精，将来，会害了你的，本宫是你的亲生母亲，这轻生母亲如何会害儿子呢？”玉皇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云夙自然是听不进去的，云夙也了解文若馨的性格，可他去觉得文若馨天真娇憨，可爱无比，他就是喜欢文若馨这股子天真无邪的劲儿。 并不觉得文若馨的娇憨会成为他的负担，他真的不喜欢过于精明的女人。 当初父皇挑选了康宁表妹，他就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不是不喜欢康宁表妹，而是康宁表妹实在是太优秀的，优秀的让他觉得压力好大，从小顾妃妃就聪慧过人，他总是比不过，什么都比不过，功课总是顾妃妃第一个做完，并且全都是标准答案，文的比不过，可顾妃妃一个女孩儿，武的他也比不过，虽然两个人的差距不大，甚至是很小的差距，也给云夙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堂堂一个太子，简直就是活在顾妃妃的阴影之下的。 当然，他也不是非得争强好胜，非得要比顾妃妃的学识好，武功好的，毕竟做皇帝，需要的这不是这些，可平时交往，表兄妹之间的接触都没问题，可让他去顾妃妃，真的觉得压力太大。 221 争执 221 所以他当初是真不乐意，只是父皇的意思罢了。 只是因为康宁表妹突然过世，这亲事也就作罢了，康宁的死，他一度十分的伤心，他对康宁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后来，玉倾城也是父皇给他定下的，也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只是通知了他一声就罢了。 他丝毫没有置噱的余地，要知道，这可是他的婚姻大事啊，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思。 不过当时他也没有反抗，因为他那个时候觉得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对他来说娶谁都是娶。 若是娶玉倾城应该比去顾妃妃要强的多吧。 玉倾城也是他的表妹，自然也是熟悉的，玉倾城温良贤淑，并且温婉大度，虽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十分精通，可却不像顾妃妃那般，简直优秀的可以压死人。 这样一个女子，绝对也是能做好一个称职，合格的太子妃，也会是一个好妻子，贤内助的。 再加上玉家的家世，他真的无可挑剔。 可自从遇到文若馨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他就是不喜欢过于聪慧，大方知礼的女孩子，他真正喜欢的就是这样粗粗笨笨，天真娇憨的女孩子。 他能一眼就看透文若馨在想什么。 他从文若馨眼中能看出文若馨对他到底有多么的崇拜，那种浓烈的爱意。 并且毫不隐藏的直白，这是他以前见过的女子从来没有的。 顾妃妃虽然直爽，但是只是性子直爽，而且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顾妃妃对他，也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而同玉倾城相处起来，就更加的简单了，两个人都淡淡的，玉倾城对他淡淡的，十分客气，但是总是有一种疏离的感觉。 云夙甚至觉得，他们若是成亲之后，只怕也是会这样客气疏离的过一辈子吧。 这种感觉，真的不是他想要的，如果没有遇到文若馨，他没有爱上文若馨的话，也许这样过一辈子，也不算太坏。 可他如今却很想逃离现在的生活，想和文若馨这样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也不枉来人世一遭。 过去那种中规中矩的生活，他真的觉得很烦，很烦很烦，真的不想过下去了。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母后说过，也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可笑母后总是以为了自己好做借口，来干涉自己的生活，从小到大，他其实没有为自己做过一次主，想想也是够悲催的。 “母后，儿臣真的喜欢文若馨，儿臣不在乎文若馨是否能帮助儿臣，是否能做儿臣的贤内助，儿臣就是喜欢她，想跟他在一起。”云夙直接说道。 “夙儿，你是太子，不能任性。”玉皇后的口气严厉了好多。 云夙却笑了，只是笑容却是这么的苦涩，：“母后，从小您一直对儿臣说这句话，那时候，妃妃和云祁在一起玩闹的时候，儿臣也很想去，您知道吗？可是您对儿臣说，你是太子，不能任性，儿臣就只能留在书房里背书，其实儿臣心里好羡慕妃妃和云祁，他们两个总是可以无忧无虑的玩耍，可儿臣却从来都不能，每次儿臣想要为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母后总是会说，你是太子，不能任性，可为什么儿臣就不能任性一回呢？”云夙的语气有些激动。 其实云夙这些话说出来，听的人真的很心酸。 玉皇后何尝不知道，云夙这些年的压力真的很大。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谁让云夙是她的儿子，她是皇后，云夙是皇三子，是嫡子，必须要是太子，如若不然，她们母子在这神宫里，哪里有立足之地呢？ 没有法子，生在帝王家，就是有这么多的无奈。 “夙儿，你难道真的不理解母后吗？你是嫡子，这太子之位，必须是你，如若不然，咱们母子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现如今，你的太子之位也越发的稳固了，你此刻做了糊涂事，岂非是自毁基业吗？”玉皇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玉皇后也有很多的无奈啊，她做了皇后这么多年，难道心里就不苦吗？ 可是再苦又能如何能，可也只能熬着啊，难道就因为觉得苦，这皇后之位就不做了吗？ “儿臣知道，可儿臣只是想要任性一次，就一次，求母后就答应了儿臣的请求吧，儿臣只是想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求求您了，母后。”云夙说着，挣扎着起身想要跪下来。 玉皇后如何能看着云夙给自己跪下呢，尤其是云夙现在的身子这么差。 玉皇后连忙扶住了云夙，：“夙儿，你别这样了，你这是要逼死母后吗？”玉皇后心中酸楚不已，她真的没想到云夙会为了文若馨，坚持到这个地步。 这文若馨到底有什么好的啊，让云夙这么坚持不已。 可是她真的是半点也没看中文若馨啊，若是真的让文若馨做儿媳妇，玉皇后觉得自己离死就不远了。 “母后，求求您疼一疼儿子吧。”云夙继续恳求道。 玉皇后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她从来不会妥协，但是面对云夙这般恳求，并且还是拖着病体来求自己，她真的有些心软了，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答应。 即便是她答应了又如何呢？ 陛下那里也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只能闹得更难看，对云夙更加的不利。 “夙儿，你求本宫也不中用的，即便本宫答应了，你父皇也不会答应的。”玉皇后说的很明白，：“你看看你父皇为你定的两次亲事，就知道你父皇对你的期望很高，妃妃自是不消说，倾城也是大家闺秀，家世好，才学出众，这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将来更是可以母仪天下的，你瞧瞧文若馨，一身的小家子气，并且不知羞耻，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你们是两情相悦，叫本宫成全你们，这是好人家的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吗？本宫听说文阁老家教甚严，如何能教出这等不知羞耻的女儿来的。”玉皇后到现在提到文若馨，都是一肚子的火气。 要不然也不会想要弄死文若馨了。 “母后，这些您不用管，您只要肯支持儿臣就行了。” “本宫不支持，不管你怎么说，本宫都不会支持的，云夙，你可以威胁本宫，但是你威胁不到你父皇，本宫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父皇若是知道了，你想娶这样一个女人，文若馨必定性命不保，你父皇的手段如何，你还年轻不了解，本宫与你父皇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太了解了，本宫不会再管你们的事儿，也不会要文若馨的命，只有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本宫不会管了。”玉皇后淡淡的说道。 其实到了这一刻，玉皇后倒是想开了。 这件事若是闹到了永安帝那里，固然对云夙的影响不好，可是永安帝的手段，云夙是反抗不了的。 永安帝虽然念旧情，但是绝对不会姑息云夙的糊涂，云夙能威胁她，但是永安帝绝对不会吃云夙这一套的。 “母后当真这么狠心吗？”云夙也没想到玉皇后会说这样的话。 “不是本宫狠心，是你逼迫本宫的，本宫真的无能为力，这下旨赐婚的是你父皇，不然，你去跟你父皇说这件事，只要你父皇肯收回成命，那本宫自然也无话可说。”玉皇后摆了摆手，说道。 云夙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无限失望，：“母后，难道真的没可能吗？” “有可能，你可以不做太子，不做皇子，跟文若馨在一起，只要你有豁出一切的勇气就好。”玉皇后答道。 云夙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儿。 虽然他做太子做的很累，但是也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关系，若是他真的不做太子了，只怕到时候连性命都保不住。 他的几个成年的兄弟都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尤其是张贵妃和云里。 这次他遇袭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他还是太子呢，就被行刺了，若他放弃太子只为了，还不被生吞活剥了吗？ “母后，那如果我纳了她做侧妃呢？”云夙终于顶不住了，开始妥协。 他现在是太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而且云夙想想，这若馨的确也不一定能胜任了太子妃之位，将来做皇后，想必也是十分勉强的，与其如此，到不如退而求其次，做侧妃，如果做侧妃的话，想必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反对了吧。 父皇那边，玉家那边都能交代的过去了。 而且他大婚之后，这侧妃肯定也是要取的，文家的家世，文若馨给他做侧妃，自然是绰绰有余的，甚至都只说有些委屈了。 “你现在想侧妃之位了？你若是想纳了她做侧妃，本宫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听本宫的话，不能违抗本宫的额意思，否则，本宫就不管你们了。”玉皇后直接说道。 云夙一听，立马点头，：“儿臣一切都挺母妃的。” 玉皇后这才交了东来进来，吩咐东来，：“你好生的伺候太子，太子若是再有个什么差池，本宫就砍了你的狗头。” 东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是，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会伺候好太子殿下的。” 东来这才扶着云夙去了东配殿休息，现在云夙的身体还是有些弱的，玉皇后不放心，打算让云夙留在凤仪宫多住几日，况且东宫里也有些乱，大体上是有了内鬼了，自然不能在留在东宫里，玉皇后还想着将东宫清晰一番，再让云夙搬回去。 云夙原本想去看看文若馨的，但是被玉皇后阻止了。 云夙想想刚才自己答应玉皇后的话，自然也就没再说什么，让东来扶着就回东配殿去了。 沈卿瞳去看了一下文若馨，太医给文若馨开了药，上了药，文若馨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因为又累又怕的，喝了安神药，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她就跟芝兰一起在殿外等着，云夙走了之后，二人才进了正殿。 玉皇后还是一脸的唉声叹气，似乎十分烦心。 芝兰忙给玉皇后倒了一杯参茶，：“娘娘喝杯参茶吧。” 玉皇后这才将满心的委屈和憋屈展露出来，眼中竟然落了泪，：“这个不孝子，当真是要气死本宫啊。” 沈卿瞳也看的出来，玉皇后是真的伤心了，也是真的被云夙给气到了。 “姨母，您别这样了，表哥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吧。”沈卿瞳说道。 “一时的鬼迷心窍，你都不知道那孽障说什么，说本宫这些年一直都在逼迫他，这是本宫逼迫的吗？这宫里是个什么样子啊，他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扶持他难道不对吗？他是嫡子，处在这个位置上，如果不去争这太子之位，哪里还有他和本宫的立足之地啊，只怕早就被人连皮带骨都啃干净了，早知道，本宫也宁可自己没有进宫，没有做这皇后之位，也省的现在落得这么多的埋怨了。”玉皇后心中也是委屈不已啊。 “姨母，我明白您的苦楚，表哥也会明白的。”沈卿瞳就是知道这凤座真不是好做的，皇后真不是好当的，所以才不愿意嫁给太子表哥的。 真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想的，还希望自己能嫁给太子表哥。 可说到底，绝大多数女子，都逃不过凤座的诱惑吧，毕竟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 “瞳姐儿，本宫这些年何尝不是过的如履薄冰啊，这皇后之位外头看着风光无限，可内里的心酸，谁人知道啊？”玉皇后叹着气说道。 “姨母，我知道，您别太伤心了，其实刚才咱们虽然都瞧不上文姑娘，可是仔细一想，文姑娘这性子倒是真简单，真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这样的人，倒是也好相处，如果表哥真的非他不可，不如就随了表哥的心愿吧，其实倾城姐姐未必会记恨表哥和姨母的，只要姨母跟倾城姐姐好生分说就是了。”沈卿瞳劝道。 沈卿瞳是知道的，玉倾城根本不愿意做太子妃，如果借着此时，跟太子退婚，想来玉倾城也是乐意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云夙坚持非得要娶文若馨，到不如随了他的意思算了。 沈卿瞳觉得这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云夙自己喜欢文若馨，文若馨也喜欢云夙，这不就就是两厢情愿吗？虽然文若馨的说法十分大胆露骨，但也是事实。 “瞳姐儿，你怎么也糊涂了呢，文若馨那样的性子，如何能胜任太子妃之位呢，本宫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玉皇后说的十分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沈卿瞳其实也知道，玉皇后不太可能同意，如果文若馨有玉倾城的一半优秀，也许玉皇后就同意了，毕竟是云夙坚持要娶，而且还是喜欢的不得了的，可是文若馨，想到文若馨，沈卿瞳也忍不住摇头，实在是太差劲了。 “那姨母怎么打算的？”沈卿瞳问道。 “本宫已经答应你表哥了，让他纳了文若馨做侧妃，但是一切都要听本宫的，不然本宫就不同意，你表哥也答应了。”玉皇后突然说道，语气有些淡漠，很明显，根本就不乐意。 仿佛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沈卿瞳却直接愣住了，这也太离谱了吧，这倾城姐还没过门呢，竟然就多了一个侧妃了，这让倾城姐情何以堪啊。 沈卿瞳心中很是替玉倾城不值。 “姨母，若是这样的话，倾城姐姐该如何是好啊？现在表哥就有了侧妃，这不是让倾城姐难看，外祖母最疼爱倾城姐了，姨母也是玉家的人，这样岂不是重重的打了玉家的脸，让玉家颜面何存啊？”沈卿瞳忍不住问道。 222 贤妃小产 222 沈卿瞳实在没想到玉皇后会答应让文若馨做云夙的侧妃，看文若馨的脾气秉性，还不得把倾城姐给膈应死啊。 别说倾城姐了，就是她，也跟文若馨这样的人没话说。 玉皇后何尝不知道，不过她这也是缓兵之计。 “瞳姐儿，本宫知道你和倾城丫头的关系好，不舍得见你倾城姐受为难，本宫何尝不是呢，到底倾城丫头是本宫的亲侄女。”玉皇后叹了口气说道。 “只是瞳姐儿你也看到你表哥有多执着文若馨，本宫不过也是缓兵之计罢了。” 沈卿瞳微微皱眉，：“可是倾城姐还没嫁到东宫，东宫就添了这样一位侧妃，她心中肯定不舒服。” “这个自然不会，本宫虽然答应了，但是在云夙成亲之前，自然不会让文若馨进东宫，哪里有正妃未进门，先让侧妃进门的道理。”玉皇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原本就是规矩，谁也不能违反，况且她只是答应让文若馨进东宫做侧妃，没说过什么时候啊。 总之，玉皇后的本意也是想要先拖着云夙，起码要让云夙娶了玉倾城才是。 只要玉倾城过门了，将来的一切就都好说了。 如果现在依着云夙这么闹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沈卿瞳其实明白玉皇后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替玉倾城不值。 在她心里，云夙既然有了喜欢的女子，就合该跟玉倾城退亲，这样对玉倾城，本就是不公平的。 但是沈卿瞳也了解，有些话也不是她能说的，她最多也就轻描淡写的说两句，但到底玉倾城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姨母，你不如传召倾城姐姐进宫来，问问她的想法？”沈卿瞳建议道。 “不必了，本宫自有定夺。”玉皇后说完，就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沈卿瞳自然也无法在说下去了。 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玉倾城。 真的是认为玉倾城十分委屈的。 “对了，姨母，我还有件事要跟您说。”沈卿瞳想了想说道。 “瞳姐儿，有话尽管说。” “姨母，我觉得贤妃这次见红，似乎没这么简单。”沈卿瞳忖度着说道。 “你此话何意？”玉皇后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其实玉皇后倒是没觉得贤妃这次见红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果让她说，她倒是真的觉得贤妃是自己活该的。 这本身就身子弱，这才几个月的工夫，已经见红了好几次了，太医都说了，让她绝对的卧床休息，可是却不听，竟然还四处走动，虽然去御花园走走，呼吸一下空气是不错，可到底身子要紧啊，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子，还指望旁人在意你的身子吗？ 玉皇后真是不知道这贤妃心里是怎么想的。 “贤妃见红之前，我闻到了四公主身上有淡淡的麝香味道，这味道真的很淡，几乎是轻轻的带过就算了，姨母也知道，贤妃的胎儿很孱弱了，如果是身子健壮的孕妇闻到了麝香，对身子也有损，更遑论贤妃这种原本就身子不好的，如何能不引起小产呢？”沈卿瞳皱着眉说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吗？”玉皇后问道。 沈卿瞳重重的点头，：“最初我也以为是我自己闻错了，因为味道很淡，可是我闻到了三次，并且四公主肯定用了其他的香味儿来掩盖麝香的味道，毕竟孕妇对于麝香都是敬而远之的，如果不是嗅觉敏感的，即便闻到了，也不认为这是麝香的味道。”沈卿瞳解释道。 四公主这是有备而来的，目的很明显大概就是为了令贤妃小产吧。 如果不是她在身边，懂得急救的话，贤妃的胎儿早就保不住了。 “没想到张贵妃母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贤妃和张贵妃素来不大和睦，而今贤妃有投入了本宫的阵营，本宫身边有丽妃，贤妃，琳妃，张贵妃也是怕本宫继续坐大吧，尤其是陛下如今也不大看重云里了，更是让张贵妃慌张无比吧。”玉皇后倒是很了解张贵妃，也正是应了那句话，往往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和张贵妃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玉皇后也是真的了解张贵妃的。 “所以，姨母您打算怎么做？”沈卿瞳问道。 “不打算怎么做啊？陛下有多疼爱四公主，你自然不晓得，况且你而已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陛下不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去处置她最疼爱的公主，所以，瞳姐儿，这件事，你就权当不知道吧。” 沈卿瞳倒是不意外，因为在这个皇宫里，身不由己，颠倒黑白的事情太多了。 沈卿瞳之所以跟玉皇后说这事儿，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该说，如果不说出来，对不起的是自己的良心，可是即便是说了，也不一定能够替贤妃讨回公道。 “归根究底，贤妃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本宫当时就对贤妃说过，胎儿不稳，就好生在宫里养胎，可是贤妃不听啊，本宫说过，她这一胎，想要保住也是十分不易的，可是她总是太自以为是了，不听本宫的话，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真的是咎由自取，她在宫里，本宫还能为她挡住一些明枪暗箭，可是她这样往外跑，岂不是更加给了旁人机会吗？”玉皇后冷笑了一下，说道。 况且四公主平时在宫里为人，哪个不称颂，连玉皇后都挑不出四公主一点儿错处来，如何能说是四公主害她呢，只怕谁也不信。 “好了，瞳姐儿，你也不必担心了，这件事，暂时先这样吧，贤妃的孩子也未必不能保住。”玉皇后摆了摆手，贤妃也不是多聪明的人，不过是仗着在宫里多年了，也吃了不少亏，肯定是懂得一些宫里的生存技能的，但是到底也是太稚嫩了些。 “姨母，有句话，我同太医也没说，大概太医心里也是有数的，贤妃这一胎，哪怕是能保住，生下来，只怕也不会太健全，如果幸运的话，只是孩子身体孱弱，只要能过了四五岁，慢慢的养活长大了，也就没有什么大碍，如果不幸的话，这孩子生下来，还不晓得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沈卿瞳十分担忧的说道。 这话她不对旁人说，但是也想告诉玉皇后一下，起码让玉皇后有个准备。 刚才沈卿瞳也算是听明白了，这贤妃已经投靠了玉皇后，成了玉皇后的人，可贤妃这一胎，注定是安稳不了了，为了能够独善其身，以后玉皇后最好不要在过问贤妃的事儿，否则如果贤妃这一胎生下来真有个好歹的话，玉皇后也会受牵连的，当然，这也是沈卿瞳的好心建议。 “瞳姐儿，你此话可当真？”玉皇后问道。 “句句属实，我也不会欺瞒姨母的，原本这话不该我说，我之所以告知姨母，也是怕姨母会受到牵连。”沈卿瞳十分真诚的说道。 “本宫明白了。”玉皇后点着头，不由得拉住了沈卿瞳受，由衷的说道，：“本宫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本宫自然也是领你的情，这件事，你以后再也不用管了，也不许在过问贤妃的事情，你就好生的在本宫这里住些日子，等你表哥身子好些了，你就出宫去吧，这皇宫也真不是个长待的地方。” 玉皇后这话全都是为了沈卿瞳好的。 “是，姨母。”沈卿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好孩子，你也下去歇着吧，本宫累了这一日了，也想休息一会子了。”玉皇后说完，就让宫女送了沈卿瞳去西配殿。 沈卿瞳也累了，可不今日闹腾了这一阵子，也太阳都快落山了。 沈卿瞳想了想，仍旧还是不大放心云夙，就打算过去东配殿一趟。 原本距离也不远，很快就过去了。 她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云夙已经睡着了。 东来还在守着云夙，琉璃也在。 琉璃现如今已经被指派过来，照顾云夙了。 琉璃跟着沈卿瞳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懂得一些医理了。 所以沈卿瞳叮嘱的事情，琉璃都能做的很好。 “什么时候睡下的。”沈卿瞳问道。 “太子爷回来喝了药，就睡下了，大概是真的累了，小姐再给太子爷把把脉吧，太子爷刚醒过来就过去见皇后娘娘了，奴婢这心里担心啊，原本想跟着去的，但是还要看着熬药，就没过去。”琉璃絮絮叨叨的说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好。” 云夙睡得很沉，他现在还是不能吃东西，只能喝一些参汤，在过一天，他身体里的余毒清理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喝一些鸡汤之类的。 主要是现在还不能进食荤腥儿。 因为这解药里头有一味药和荤腥儿是相克的，明天再喝一天排毒的汤药，停了之后，就可以进食鸡汤，鱼汤，各种汤了，要完全开始进食，还要等四五天之后了。 这些，沈卿瞳都跟琉璃交代好了，琉璃也早就交代了小厨房的人，该如何给太子做膳食，是一点儿差错都不能有的，如果有差错，太子出了什么事儿的话，那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沈卿瞳把脉过后，才稍稍放心了，：“太子的脉象渐渐平稳了。” 东来也松了口气，他心中才是七上八下的，万一太子有个什么好歹，他就真的不活了，不管生死，他都会陪着太子的。 “东来。”沈卿瞳唤道。 东来忙应声，：“表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奴才随时听候差遣。” “东来，今日你也看到了，表哥跟姨母的冲突有多大，全都是为了那个文姑娘，你可还觉得文姑娘是个好的吗？” 东来有些迷茫，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 “表姑娘，皇后娘娘没事儿吧，若是皇后娘娘被气出个好歹，奴才还不如去死呢。”东来十分担忧的说道。 “你现在觉得内疚了，早干嘛去了，你这嘴上就缺个把门儿的，你好端端的跟表哥说那些废话干什么？”沈卿瞳说完，顺势在东来头上拍了一巴掌。 东来的年纪也不大，从前也是熟络惯了的。 东来莫名了一下，总觉得沈卿瞳这个打人的姿势，怎么跟康宁郡主这般的相似呢。 只是他只是想了一下而已，也没有多想什么。 “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奴才该怎么办啊？”东来苦着脸问道。 “你啊，好生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在表哥面前胡说八道了，听到没有？”沈卿瞳叮嘱道。 “是，奴才肯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在说一句了。”东来指天发誓道。 “你可真得做到才行啊，可别表哥逼问你几句，你就稀里糊涂的都说出来了，到时候还不够糟心的呢。”沈卿瞳表示真的不大相信东来的话，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东来了，东来面对云夙，是一点儿原则都没有的，真的是让他为云夙去死，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没办法，就是这样的人。 “表姑娘，您就被取笑奴才了，奴才不会了。”东来低着头说道。 “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了，反正表哥这个样子，是不能在下床了，他最起码也要卧床休息五六天，这几天，你就好生伺候表哥。”沈卿瞳再三叮嘱道。 “奴才明白，表姑娘放心吧。”东来这次也下决心了，不管云夙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云夙踏出房门一步了。 琉璃此刻忍不住插嘴，：“如果太子爷一定要见文姑娘，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太子爷在像上次那样，你若是不管，他就要一个人去见文姑娘，你又打算怎么应对？”琉璃真的不大相信云夙了。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琉璃也看的出来，东来在云夙面前，只有俯首听令的份儿，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说话的权利。 东来被琉璃问的说不上来。 沈卿瞳忍不住对着琉璃说道，：“你们不会来跟我说吗？你们不敢违抗表哥，但是总可以过来跟我说，跟姨母说吧，你们只要能拖延一段时间不就可以了吗？” 沈卿瞳觉得这俩人都是死心眼子，怎么想的啊，非得一根筋吗？ “表姑娘说的对啊。”东来十分兴奋，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沈卿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东来其实性子属于比较认真，单纯的那一种，只要云夙吩咐的事情，东来一定能做好，但是也实在是太不会变通了。 让沈卿瞳十分的无语。 “行了，我回去歇着，你们好好照看着表哥，有事儿随时去告诉我一声。”沈卿瞳恕我按，就直接回了西配殿，她也累坏了，打算好生休息一下，连晚膳都不用了。 沈卿瞳回了西配殿，什么都没管，就直接睡下了。 并且跟琉光说，如果太子这边有什么事儿，随时叫醒她，不许耽误，但是别人的话，一律当着不见，当然，也除了皇后这边。 琉光自然明白，就赶紧的侍候沈卿瞳歇下了。 一直到了后半夜，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直接把沈卿瞳给吓醒了。 “琉光。”殿中一片昏暗，只是点了一盏灯而已。 沈卿瞳睡觉的习惯，晚上怎么也要点一盏灯。 琉光端着灯台走了进来，她只穿着寝衣，连外衫也每披一件，当然，这个天气也已经很暖喝了。 “外头怎么了？”沈卿瞳揉着眉心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也是被惊醒的。”琉光也有些惊讶，带着几分焦急。 “什么时辰了？”沈卿瞳拿过外衫披在了自己身上，她看着琉光，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也不披一件衣服呢？” “奴婢听到小姐叫奴婢，有些着急，就忘记了，不打紧的，外头也不冷。”琉光解释道。 “小姐，现在刚过寅时。” 沈卿瞳点了点头，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她也连忙打开了殿门，然后却看到芝兰正往这边，看样子，是打算到正殿去。 沈卿瞳也走出来，迎上去，：“芝兰姑姑，出什么事儿了？” 芝兰一脸担忧的神色，：“表姑娘，贤妃小产了。” 沈卿瞳吃了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个不可能。” 芝兰连忙捂住了沈卿瞳的嘴，焦急道，：“好姑娘，千万别在说了，陛下在正殿里休息，奴婢要马上去禀告陛下和娘娘。” 芝兰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可是沈卿瞳心里却久久的不能平静下来，贤妃怎么会小产的呢？ 这实在是不可能啊。 她别的不敢说，如果太医严格按照她所说的去给贤妃保胎，是不会小产的，孩子十有八九能保住，当然，是贤妃必须配合，一定要卧床休息，千万不能再受到一点儿刺激的。 可看着贤妃这么强烈的想要保住孩子的心情，她肯定会很配合的，哪怕要她吃尽苦头，能保住孩子，贤妃自然也是乐意的。 太医就别说了，肯定更加的尽心尽力，即便孩子保不住，也不会这么快。 而贤妃这么快小产，还是在张贵妃宫里小产的，总归是有些奇怪的。 难不成还是张贵妃的设计陷害的吗？ 不太可能吧，在她宫里，陷害贤妃小产，这个干系，她能担得起来吗？ 沈卿瞳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总觉得，贤妃小产，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正在想着，却看到永安帝急匆匆的从正殿出来了，连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而玉皇后也是，穿着寝衣，披着外衫，就跟着永安帝往外走。 沈卿瞳见状，想要先退下，毕竟这个场合不大合适，但是西配殿到底和正殿的距离很近，永安帝走的又比较快，自然也看到了沈卿瞳打算退回西配殿去。 “瞳姐儿。”永安帝唤道，语气也十分的温和，带着一丝亲昵，仿佛就是在叫自己的女儿一般。 沈卿瞳心里怔了一下，毕竟从前她也是很依赖永安帝这个亲舅舅的。 尤其是年幼的时候，经常伏在永安帝的御案之上，看着永安帝批阅奏章，她在一边写写画画的，那一份孺慕之情，自然是难以忘却的，所以见到永安帝的时候，就有一种很亲密的感觉。 “陛下，臣女在。”沈卿瞳连忙跪了下来。 “瞳姐儿，朕说过，你是皇后的外甥女，也是真的外甥女，以后不必这么见外了，叫朕姨丈就是了。”永安帝忙说道。 “姨丈。”沈卿瞳轻轻的唤了一声。 “瞳姐儿，你也跟着一起去，今日毕竟也是你先救下了贤妃，过去一起看看贤妃小产到底是何原因？”永安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223 发怒 223 玉皇后迟疑了一下，陪着笑说道，：“陛下，瞳姐儿只是个小姑娘，这样的事情，如何让一个小姑娘见到呢。”虽然玉皇后听的出来永安帝的话不容置疑，可是玉皇后还是想要试一试，毕竟她还是不想让沈卿瞳卷入皇宫里的是非当中来的。 贤妃这一胎，永安帝有多么的期待，别人不知道，玉皇后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玉皇后才更加不愿意牵连到沈卿瞳。 虽说现在永安帝对沈卿瞳还算信任客气，可到底，沈卿瞳是她的外甥女，并不是永安帝的，如果到时候永安帝翻脸不认人，那可如何是好？ 玉皇后可不能让沈卿瞳来背黑锅，即便是这种可能性不大，她也不想去冒险。 “皇后是在质疑朕的话吗？”永安帝问道。 玉皇后一听永安帝这个话，只怕是一定要让沈卿瞳过去了。 自然也就不敢多言了。她虽然是皇后，和永安帝夫妻多年，可她也不能违抗永安帝的意思啊。 “姨母，我这就跟着陛下和姨母一同过去。”沈卿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愿意二人因为自己有什么争执。 永安帝看着沈卿瞳，倒是觉得沈卿瞳十分乖巧懂事。 “朕先过去，皇后和瞳姐儿随后就跟着来。”永安帝丢下这句话，匆匆的离开了。 玉皇后无法，先带着沈卿瞳回了正殿。 “瞳姐儿，你待会儿你过去了，一定要万事小心，说话也是，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话，千万不要把注意力都吸引到你身上来，贤妃在张贵妃宫里小产了，这事关重大，陛下虽说对你即位客气，但是这宫里的事情，变故实在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陷囹圄，瞳姐儿，你一定要机灵一点，知道吗？”玉皇后再三的叮嘱着说道，很显然，玉皇后此刻也是比较忧心的，如果只是有她的话，事情倒是还好说，毕竟贤妃小产，她并没有在场，可是这件事，到底是需要有个人来背锅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挺麻烦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是不想让沈卿瞳牵扯到其中。 “我知道了，姨母。”沈卿瞳知道玉皇后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你去吧，换好衣服，跟着本宫一起过去。”玉皇后也转身去了内殿，准备换衣服。 方才她也是侍候永安帝换衣服了，自然没空了。 沈卿瞳也匆忙回了西配殿。 她什么也没有对琉光说，只是迅速换好了衣服。 然后来到了玉皇后的正殿，只是稍稍的站了一会儿，玉皇后就从内殿出来了，玉皇后自然也没有心思打扮，只是穿了一件比较正式的宫装罢了。 头发随意的挽起来，然后带着沈卿瞳就去了张贵妃宫里。 此刻张贵妃的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永安帝到的早一些，太医也早就等在里头了。 沈卿瞳和玉皇后到了之后，先给永安帝请安。 张贵妃到的早一些，她根本衣服也没换，只是披了一件外衫，站在永安帝身边，脸色十分的难看。 见沈卿瞳也来了，不由得说道，：“不知道沈二小姐这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怎么贤妃用了之后，就小产了呢？”、 可见这玉皇后所料当真是不错的。 怎么样，张贵妃一开口，就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沈卿瞳身上了。 其实张贵妃想的什么玉皇后在了解不过了。 不过就是因为贤妃是在她宫里小产的，害怕这个黑锅让她来背。 所以先找个人来背黑锅。 玉皇后连连冷笑，：“贵妃这是何意，贤妃是在你宫里小产的，况且瞳姐儿这保胎的方法，也是跟太医商议过后，好几个太医都觉得可行，才用的，贵妃怎么可以怪到瞳姐儿身上来呢？” 张贵妃被玉皇后堵得有些回答不上来。 永安帝却开口说道，：“贵妃这话说的太没道理了，朕当时也在，好几个太医都在，确定了瞳姐儿的方法有效，才会用在贤妃身上的，贵妃不可在胡乱冤枉旁人。” 张贵妃没想到永安帝直接就否定了她的说法，并且还这般的维护沈卿瞳，这的确让郑贵妃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尤其是那一句瞳姐儿。 张贵妃不由得打量了一下沈卿瞳，沈卿瞳上身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对襟，下身穿着浅粉色的百褶裙，一头长发披在身后，白皙的面容，更是不施粉黛，可即便是如此，却越发的显得五官精致，更是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来。 张贵妃虽然也要四十岁了，但是却极其喜欢穿鲜艳粉嫩的颜色，不过也应为她保养的好，即便穿的粉嫩一些，也能撑得住，倒是看着她十分年轻，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女一般。 可若是这样打扮，到底也需要精心的妆容，只是化妆就需要一个两个时辰。 才能遮盖住她眼角的细纹，还有逐渐老去的容颜。 虽然她已经很注重保养了，可到底年龄不饶人啊，她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如何能比的过这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她如今也没有用任何的脂粉，已经显出老态来了，当然，比玉皇后是要好一些，可也是不能细看了。 所以她只是在寝衣外头披了一件深蓝色的外衫。 本来就不年轻了，若是在跟沈卿瞳这般穿上粉嫩颜色的衣服，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可是沈卿瞳穿起来，却格外的好看，真的是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她心里的妒火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而且永安帝还对沈卿瞳如此优待，言语上如此亲昵，张贵妃不由得就想歪了，直接把沈卿瞳看成是狐媚子了。 难不成玉皇后自知自己一般年纪了，选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外甥女来进宫伺候陛下吗？ 如果凭宠幸，玉皇后跟她是没法比的。 永安帝除了初一十五，到玉皇后宫里过夜之外，其余的时候，最多到玉皇后那里用个午膳而已，连晚膳都很少去，今日也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才去的玉皇后宫里。 而张贵妃，虽然进宫多年了，也不年轻了，永安帝至少一个月中在她宫里歇七八天。 永安帝本来在后宫歇着的时候最多一个月二十来天，还有七八天是独自在寝宫休息的，张贵妃就占了七八天，也可以算的是炙手可热了，关键是张贵妃已经不年轻了。 换做从前年轻的时候，永安帝几乎是独宠张贵妃一人啊，即便是有了后续的年轻妃嫔，可永安帝还是最宠爱张贵妃，这是多少年不变的了。 玉皇后哪怕是中宫皇后，也是要给张贵妃颜面的。 张贵妃心里不踏实啊，难不成皇后这个老妇是见自己得宠多年，愤愤不平，才找了自己的外甥女进宫来同自己争宠不成。 这些年，玉皇后提携的妃嫔不少，可是没有一个能与张贵妃打擂台的。 那些妃嫔，虽然容貌出众，肤白貌美，各式各样的都有，可就是没有一个能长久的到永安帝的宠爱。 能打败张贵妃，让玉皇后也十分的头疼。 张贵妃想到这些，心中的怀疑更深了，皇后这个老妇，打的好算盘啊，竟然连自己外甥女都舍得出来，不过这个沈卿瞳，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宫里的这些妃嫔，若是和沈卿瞳比起来，那真是给沈卿瞳提鞋都不配了，即便是她，年轻的时候，也不如沈卿瞳啊，虽然张贵妃狠狠地嫉妒沈卿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沈卿瞳的确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将后宫一众妃嫔都比了下去。 张贵妃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窜，可是当着永安帝的面儿，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的话，永安帝肯定会认为她是个妒妇。 张贵妃只好强忍着怒火，闭口不言了。 玉皇后看着永安帝说道，：“不如臣妾带着瞳姐儿进去瞧瞧吧。” 永安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沈卿瞳跟着玉皇后进了配殿的内室。 贤妃已经昏死过去了，还没醒过来，不过看样子，虽然孩子没了，但是贤妃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侍候贤妃的宫女全都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她们只怕也是知道自己的命运的，贤妃小产，她们肯定是要受到牵连的，不管主子怎么回事儿，总归是她们伺候不好，历来奴才都是如此，若是主子有什么不妥，肯定是都赖到奴才身上的。 几个太医都围在贤妃身边，尤其是陈太医，更是惴惴不安，毕竟陈太医一直都负责贤妃这一胎，他此刻心中的疑惑真是不少啊。 他晚膳的时候，还给贤妃请过脉，脉象十分的平稳，龙胎虽然有些孱弱，但是如果按照他的法子来，是绝对不会小产的。 怎么好端端的就小产了呢？ 陈太医已经审问了贤妃身边的宫女好多次了，根据这些宫女的说法，贤妃是更加没可能小产的，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呢？ 陈太医也真是摸不着头绪了。 沈卿瞳凑了过去，陈太医此刻见到沈卿瞳，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忙说道，：“沈姑娘，你过来看看，这一切老夫都是按照沈姑娘些的方子来的，并且大家都看过，毫无问题，为何贤妃娘娘会小产呢？”陈太医不明所以的问道。 玉皇后一听这话，也隐隐有发怒的迹象，方才张贵妃就想着把责任推到沈卿瞳身上，现在连陈太医这个老匹夫也是这么打算的吗？ 玉皇后刚要开口说话，沈卿瞳却扯了一下玉皇后的衣角，她慢慢走了过去，查看了一下贤妃的气色。 脸色苍白，看样子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她三指并拢，放在贤妃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脉象也正常，符合小产后的脉象。 而且感觉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就是正常的滑胎。 沈卿瞳其实也明白，如果不是很棘手的话，几位老太医也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难道真的没有异常，就是自然滑胎的吗？ 其实这保胎的法子，虽然是不错，但也不是百分百一定能保住的。 因为贤妃不管是母体，还是胎儿都已经是十分虚弱的了。 只是小产的这么快，是不应该的。 照理说用了这法子，怎么也能保住十几天，甚至一个月以上。 可是目前看贤妃的脉象，的确是没有任何的蹊跷之处。 一时间，沈卿瞳也拿不准了。 “陈太医，你们几位怎么看？”沈卿瞳问道。 “没什么特别，从脉象上看，应该就是正常的滑胎，没有收到外来刺激，老夫也问过侍候贤妃的宫人了，说一切正常，贤妃喝了安胎药就睡下了，也有宫女上夜，可是半夜里，起来像给贤妃查看一下情况的时候，发现贤妃身下已经一大片血红了，贤妃娘娘人也昏死过去了，等咱们来之后，龙胎早就保不住了，若不是救治的及时，只怕贤妃娘娘的性命也保不住了。”陈太医一一说道。 沈卿瞳估摸的也差不多。 她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陈太医，其实我提供这方法的时候，也跟陈太医说过，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况且贤妃娘娘的身子，你也知道，自从怀了龙胎开始，就三灾八难的，好几次都见红了，龙胎能保住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所以今夜的滑胎，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陈太医重重的点头，：“沈姑娘这话说的对，可惜了龙胎啊，都已经成型了，而且还是个男胎。”陈太医连连唏嘘。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是白搭了，龙胎已经引下来了。 “让贤妃娘娘好生将养着吧。”陈太医说道，然后打算出去跟永安帝复命了。 他已经竭尽全力了，其实白天这一次见红，他就知道这龙胎十有八九保不住了，如果不是沈卿瞳提出的这个方法，他早就束手无策了。 这一切都是命啊，说起来，也是要怪贤妃娘娘自己的。 本来就说让贤妃娘娘绝对的休息，不能出来走动，起码也要等到龙胎六七个月以后，再想着出门透气的事儿。 可贤妃娘娘自己不听啊，非得出来走动，这又能怪得了谁啊？ 不过陈太医也知道，自己此番劫难也是难逃了，毕竟这龙胎不保了，长久以来，都是他照顾的贤妃娘娘这一胎，现如今出了事儿，他自然也难辞其咎了。 陈太医到了正殿，二话不说，直接跪下来，：“禀陛下，都是微臣无用，没有保住贤妃娘娘的龙胎，请陛下降罪。”说完深深的拜倒在地。 永安帝的脸色十分难看，他自然也知道，贤妃这一胎是男胎了，都应成型了，现如今却没了，他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痛快的。 这皇宫里都六年未有妃嫔怀孕了，好不容易有个怀上龙胎的，可却这么的三灾八难的，可见这贤妃也真是没福气的，连个龙胎都保不住。 张贵妃见陈太医满脸的惶恐，不由得说道，：“陛下，这件事也怪不得陈太医吧，陈太医一早就叮嘱了贤妃不要随意的走动，若不是贤妃不听，也不会滑胎的，况且今日多亏了碰到了沈二小姐，若不是沈二小姐机敏，只怕贤妃这一胎，白日里就保不住了。” 永安帝微微皱眉，却一言不发。 正是这样，才让陈太医心中更加的不踏实了，等待他的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罪责呢？ 希望不要祸及家人才好啊？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个龙胎都保不住，朕要你们何用！”永安帝一摆手，桌上的茶杯被扫到了地上，茶水四溅开来，顿时溅了陈太医一身，其实这是滚烫的茶水，几乎全都洒在了陈太医身上，可陈太医虽然烫的够呛，可依旧沉稳的跪着，纹丝未动。 224 发疯，诬赖。 224 他是真的不敢动啊，可以看得出来，永安帝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他如果稍稍有一丝不慎，不但自己性命不保，只怕是一家子都会性命不保了。 所以他即便是知道自己身上起了一层水泡，疼痛难当，也一定会忍着的。 “陛下息怒啊。”张贵妃的声音格外的娇滴滴的，让人听了心痒痒的。 “真是没用，全都给朕滚。”永安帝的怒气更甚。 陈太医吓得屁滚尿流的，连连磕头，：“陛下息怒，陛下赎罪。” 玉皇后此刻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她其实也觉得陈太医挺无辜的，并非陈太医不尽心尽力的看顾龙胎，这贤妃也实在是太大意了。 玉皇后虽然不愿意管这些闲事儿，但也只得进言道，：“陛下息怒，千万要顾着龙体啊，况且贤妃也年轻，养一养身子，也可以在陛下怀上龙胎的。” 永安帝提到贤妃，眉心一蹙，：“贤妃也着实太没福气了，行了，朕也懒得管了，摆驾回宫。”永安帝说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姜福海自然跟上，没想到永安帝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可把姜福海给吓坏了，如果不是他紧接着就停下了脚步，准得一下子撞到永安帝身上了。 “瞳姐儿呢？”永安帝问道。 这话一出，玉皇后愣了一下，沈卿瞳还在内殿呢，想着在观察一下。 闻言，玉皇后忙道，：“瞳姐儿还在内殿呢？” “去叫了瞳姐儿过来。”永安帝又返回去，坐了下来。 张贵妃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而且是马上就要爆发了一样，但却也是努力的克制着，忍耐着罢了。 玉皇后此刻心中也有些怀疑了，这陛下对瞳姐儿也着实太上心了些吧。 怎么老是问瞳姐儿呢？ 这也不大对啊。 玉皇后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了，这皇宫里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当初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可也见识过先帝的荒唐事。 先帝虽然在政事上十分英明，可这私生活却乱的一塌糊涂。 当初先帝的贞妃，不就是先帝亲皇帝的侧妃吗？ 可偏生先帝瞧上了这位侧妃，那亲王就主动拱手相让了，这都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了。 永安帝至今倒是没闹出什么荒唐事儿来。 但是也保不齐啊。 毕竟这姑侄二人共同进宫也不是没有过的。 先帝一朝虽然没有，但是往前数，也有过姑侄二人共同进宫的先例。 而且沈卿瞳还不是她的侄女，是外甥女，关系上，还远了一层呢。 玉皇后了解沈卿瞳，自然知道沈卿瞳没这心思，可面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陛下未必能把持的住啊，如果陛下真的有了这样的心思，可如何是好啊。 瞳姐儿这如花似玉的年纪，如何能进宫呢，皇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瞳姐儿可是妹妹的女儿，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叫瞳姐儿陷进这样的地方来。 玉皇后虽然心里胡思乱想着，但是也不能驳了永安帝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让芝兰将沈卿瞳找来。 而此刻贤妃已经醒过来，见到沈卿瞳，挣扎着就坐起来了，一把就拉住了沈卿瞳，：“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的害得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小产了！” 沈卿瞳感觉到十分的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贤妃这到底是抽的什么风，管她什么事儿啊，如果不是她白天用金针针灸，只怕贤妃这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里面的吵嚷声自然惊动了外头，玉皇后和永安帝都坐不住了，立马就进了内殿。 却见贤妃撕扯着沈卿瞳的衣服，沈卿瞳也是气坏了。 如果不是看着贤妃现在是个病人的话，她早就一掌将贤妃给劈晕过去了。 虽然贤妃身子弱，可却死死的拉着她的衣服不放，真是气的沈卿瞳不轻。 芝兰见状，连忙上前去拉贤妃，：“贤妃娘娘，您先放开我们表姑娘啊。” “我为什么要放开她，都是她害得我，我要让她给我的孩儿偿命！”贤妃怒吼着，就要去掐沈卿瞳的脖子。 沈卿瞳刚才也是没防备，才被贤妃给抓住了衣服，她的伸手何等的敏捷，贤妃一放手，沈卿瞳一个侧身，就闪开了，让贤妃直接扑了个空。 只是贤妃此刻也是恨得急了，就要起身再一次对着沈卿瞳扑过来，但到底是被宫女来拦住了。 “娘娘，您这刚刚小产了，不能激动啊，否则对身子不好啊。”几个宫女劝道。 “你们都滚开，我要杀了沈卿瞳，杀了沈卿瞳！”贤妃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够了！”永安帝一道怒吼，直接喝住了贤妃。 贤妃这才看到永安帝玉皇后，张贵妃竟然都在。 贤妃顿时嚎啕大哭起来，：“陛下，陛下，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和陛下的孩儿没了，都是这个沈卿瞳害的臣妾啊，害的臣妾和陛下的孩儿，求陛下一定要严惩沈卿瞳，赐死她，还皇子一个公道啊！” 沈卿瞳都快要被贤妃给气乐了。 贤妃这到底是什么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白日里若不是她，她的孩儿早就保不住了，而她现在还在一心想要帮助贤妃，看看贤妃小产是否有其他的原因，是否是别人谋害。 可这贤妃呢，醒过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自己让她小产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太过分了，沈卿瞳决定，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再也不会帮贤妃了，至于她小产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儿，她是不会过问的。 永安帝微微蹙眉，很明显是对贤妃十分不耐烦了，：“你哭闹什么，你可知道，若不是瞳姐儿白日里救你，你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又是瞳姐儿想出办法来给你保胎，好几个太医一直给保胎，这孩儿保不住，是你自己没福气，你怪的了旁人吗？”永安帝不耐烦的说道。 原本永安帝对贤妃的感情不过尔尔，他看重的也是腹中的龙胎，而不是贤妃本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连贤妃都没看一眼，就打算离开了，贤妃怀了龙胎这些日子，管光是见红就好几次，并且将她姐姐弄进宫来，还弄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永安帝也烦了，不过都看在贤妃怀着龙胎的份儿上，不予计较了，可是贤妃如今连龙胎都没保住，并且方才张贵妃说的也对，如果不是贤妃自己不听劝，原本该在房里休息，却非要出门走动，结果弄成这样，龙胎也不会保不住。 这也是为什么永安帝一肚子的怒火，最后却轻轻放下，没有责罚陈太医等人的原因。 并不是陈太医不尽心尽力，而是贤妃自己作的，能怪得了谁啊？ 现在贤妃更棒了，竟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沈卿瞳身上了，竟然说是沈卿瞳要害她的龙胎。 这不是扯淡吗？ 沈卿瞳入宫不过几日，虽然是玉皇后的外甥女，和贤妃多少有一些渊源，勉强算是一些恩怨吧。 可是这孩子眉目一片清明，一看就是坦荡之人，绝对不会做那等糟污事情，况且如果沈卿瞳真的想要谋害龙胎，白日里何必出手相助呢？陈太医也跟他说过，白日里如果不是沈卿瞳那一套金针，贤妃的孩子是绝对不保的。 而且沈卿瞳救了太子，永安帝是绝对不会相信沈卿瞳会谋害贤妃的，贤妃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冤枉旁人你。 当然，永安帝也没太想跟贤妃计较，只当贤妃是因为失了孩子，伤心的有些糊涂发疯了吧。 “陛下，臣妾虽有不是之处，可是臣妾知道，是沈卿瞳害了臣妾的，陛下请明鉴啊，沈卿瞳因为恨臣妾的姐姐，所以连带着很臣妾啊，臣妾原本也以为她是一番好意，可孩子没了臣妾才明白，是沈卿瞳要害臣妾的，一定是她，求陛下给臣妾和龙胎一个公道吧。”贤妃哭的凄凄惨惨的，尤其是她刚刚失了孩子，面色苍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看着更是悲惨。 “好了，贤妃，别闹了。”永安帝真的是有些不耐烦的，如果不是看着贤妃到底是失了孩儿，他多少有些恻隐之心的份儿上，只怕永安帝早就将贤妃治罪了。 这已经是永安帝对贤妃的最后一点儿耐心了。 贤妃此刻如何还能忖度永安帝的心意呢？她一心都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了。 对于贤妃来说，这个孩子是最最重要的，她后半生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在这个孩子身上了，一旦没了这孩子，她将要面对怎么样的生活，她心知肚明，她甚至想都不敢想该如何面对。 贤妃在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的精神就集体崩塌了，而且她一心想着，是沈卿瞳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她一定要让沈卿瞳也死，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陛下，您为什么对臣妾这么狠心啊，对咱们的孩子这么狠心啊，是沈卿瞳，是这个贱人害了孩子啊，求求您了，为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吧。”贤妃仍旧不依不饶的求道，并且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抱住了永安帝的腿，苦苦哀求着。 永安帝实在是想一脚踢开贤妃，可是到底还是顾念着贤妃刚刚小产，并且怎么现如今也是正一品四妃之一了，难道真的半分体面都不给吗？ 玉皇后自然看的出来永安帝是恼了，连忙让人拉开贤妃。 玉皇后也呵斥道，：“贤妃，陛下和本宫念在你刚刚失了孩儿，有些神志不清的份儿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若是在胡说八道，本宫也不能容你，赶紧起来，这样想什么样子，你好歹也是正一品四妃之一的贤妃，这般又哭又叫的，哪里还有半分体面？” “皇后娘娘，求您给臣妾做主啊，即便沈卿瞳是你的外甥女，您也不能这般的偏心啊，求皇后娘娘还臣妾一个公道吧。”贤妃被拉开了永安帝身边，却对着皇后不停的磕起头来。 玉皇后见状，真的是气坏了，这个贤妃，也太不是抬举了。 张贵妃听着贤妃怨怼沈卿瞳，这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再让沈卿瞳这个小贱人多管闲事，现在好了吧，直接被贤妃给怨怼了。 “来人，赶紧把贤妃给拉起来，这样子折腾，你们都是死人吗？”玉皇后直接对贤妃身边的冷冷的呵斥着。 伺候贤妃的宫女，连忙七手八脚的将贤妃拉了起来。 “娘娘，您这刚刚小产，可不能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啊，否则将来坐下病了可如何是好啊？” “你们都放开本宫，本宫已经没了孩儿，还要这身子做什么，本宫要沈卿瞳这个贱人偿命！”贤妃犹如疯妇一般的大吼大叫起来。 贤妃这心里，不管旁人怎么说，都已经认定了，就是沈卿瞳害的她了。 这真的是让沈卿瞳百口莫辩。 不过沈卿瞳心里倒是没有太在意。 她也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吴家的人，当真是脑子有病，以后，再也不会跟吴家的人有任何的交集了。 “陈太医，你还不滚进来，看着贤妃这样无理取闹吗？朕是不是对你太过于宽容了。”永安帝终于忍无可忍的吼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太医，主要是陈太医此刻犹如劫后余生一般，还没反应过来呢。 他本来都抱着必死的信念了，结果陛下也没处置他，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所以脑子有点儿反映不大过来呢。 现在听到永安帝的大吼，立马连滚带爬的就进来了。 “陛下，微臣在。” “你赶紧让贤妃闭嘴。”永安帝说道。 陈太医连忙拿出金针，打算刺一下贤妃的穴位，让她暂时昏迷过去，也省的她这样激动，一个不小心在血崩了，那真是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可是贤妃一直都在不停的大吼大叫，肢体动作也比较多，陈太医也对不准啊。 沈卿瞳终究看不下去，上前伸手，对着贤妃的玉枕穴一点，贤妃立刻就晕倒在地了。 众人皆是一惊，这沈家姑娘竟然还会点穴。 永安帝再次打量着沈卿瞳，这处变不惊的样子，的确不错，不亏是沈卿的闺女，虎父无犬女啊。 贤妃安静了下来，几个宫女连忙七手八脚的将贤妃给抬回到了床上去了。 永安帝被贤妃这好一阵折腾弄得也是身心俱疲。 对贤妃最后那一点点愧疚也荡然无存了。 “将贤妃送回自己的寝宫去，老是在贵妃这里，贵妃也休息不好。”永安帝直接下令。 然后转身对太医院的几个人说道，：“贤妃神志不清，这几日让她好生安静安静，如果朕在听到她又哭又闹的，你们太医院的人就自行了断吧，也省的朕烦心。” 这话说的也是极其明白了，不许贤妃在闹腾，至于太医院用什么方法，他不管。 此刻众人也都察觉出来了，贤妃没了孩子，就等于是失宠了。 只怕从今往后，这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过也怪贤妃自己，失了孩儿，根本不应该这样发疯发狂的闹腾，应该利用陛下的愧疚心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是。 现在可倒好了，龙胎没了，这陛下的宠爱也没了，贤妃的家世并不显赫，往后在这宫里，日子才难熬呢。 永安帝说完之后，就起身走人，走之前还不忘对玉皇后说道，：“今个儿让瞳姐儿受惊了，你好生安抚瞳姐儿。”然后看着沈卿瞳，十分温和的说道，：“好孩子，别害怕，以后姨丈会护着你的，在宫里安心住着就是。”好生分说了一阵，这才离开回了寝宫。 225 永安帝的心思 225 永安帝这表现也有些太明显了，几乎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玉皇后有些戒备的看着永安帝，将沈卿瞳护在了身后。 虽然永安帝已经离开了，但是玉皇后却满脸的愁绪。 张贵妃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似乎有些看不明白了，难不成皇后娘娘并没有那个意思吗？ 玉皇后也没有耽搁，也没搭理张贵妃，带着沈卿瞳就离开了。 张贵妃更是懒得搭理贤妃，任由那些宫人去收拾，她自己也回寝宫去休息了。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可不能在熬夜了，原本就已经尽显老态了，如何能保得住美貌呢？ 玉皇后拉着沈卿瞳，快步回了凤仪宫，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气氛一时间，也是有些凝重的。 一直到了凤仪宫，玉皇后还拉着沈卿瞳不放。 “娘娘，您先放开表姑娘。”芝兰不由得上前劝道。 玉皇后这才稍稍放松了，将沈卿瞳放开了。 沈卿瞳自然看的出来玉皇后的心思，只是这永安帝的心思，她也是有些怀疑。 但是却不愿意去承认。 毕竟永安帝是她的亲舅舅，她见到永安帝完全就是亲人一样。 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她天真的以为永安帝也合该如此，可有了顾炎枫的前车之鉴，她是应该提防着了。 毕竟她已经不再是康宁郡主顾妃妃了，她是靖康侯府的二小姐沈卿瞳。 她跟顾炎枫也好，永安帝也罢，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瞳姐儿，你明天就出宫吧。”玉皇后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娘娘，可是太子那边还需要表姑娘照料啊。”沈卿瞳还没说话，芝兰倒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行，宫中还有太医，本宫宁可让太医照顾夙儿，也不能害了瞳姐儿，今日陛下的样子，你也见到了，陛下的心思，本宫看的出来，贵妃看的出来，你也跟着本宫多年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瞳姐儿才多大，本宫绝不能让瞳姐儿陷进这见不得天日的地界来。”玉皇后说着，语气都有些激动了。 “娘娘，陛下应当不会的吧，毕竟表姑娘还未及笄，陛下即便是有些心思，也不会这么快表露出来的，况且陛下今日才说让表姑娘在宫里安心住着，娘娘若是立马就让表姑娘出宫，岂不是拂了陛下的颜面吗？”芝兰忙进言道。 芝兰的顾虑也是对的，如果玉皇后这般做的话，岂不是跟永安帝唱反调吗？ 只怕也会惹了永安帝不高兴的。 “不行，本宫不能冒险，本宫只有无暇一个妹妹，如果本宫害了瞳姐儿，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无暇？”玉皇后一直对这个妹妹就爱重的很，现在更是把对玉无瑕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了沈卿瞳身上了。 “姨母，听芝兰姑姑的吧，我也觉得陛下应当不会如此吧，也许是我救了表哥，陛下才肯看重几分的吧，横竖我以后避开陛下就是了。”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其实从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她从小最尊敬的皇舅舅竟然对她有这样的心思，纵使她的外貌已经变了一个人了，可是内心深处，她仍旧还是顾妃妃啊。 “瞳姐儿啊，你自小没有在宫里生活过，不知道这皇宫的险恶，姨母全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可不能糊涂，如果陷进这深宫之后，你会后悔终生的。”玉皇后苦口婆心的说道。 其实玉皇后也担心，沈卿瞳因为这荣华富贵，一时间迷了眼睛，觉得做皇帝的女人，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可这深宫的无奈又有谁人知道呢？ 看贤妃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得宠和失宠，只在一线之间啊。 “姨母，您放心吧，我是永远不会有想要进宫的意思的，如果您真的不放心我，那我就听姨母的，明天一早就出宫，我可以先把琉璃留在宫里，反正表哥也快要好起来了，琉璃也多少懂一些医理，她留下和东来一起照顾表哥也是可以的。”沈卿瞳郑重其事的说道。 玉皇后看着沈卿瞳，沈卿瞳眼底一片清明，半分躲闪也无。 玉皇后就知道沈卿瞳说的都是心里话。 其实玉皇后何尝不是为了沈卿瞳好呢？ 她是皇后，六宫之主，有云夙在，云祁和珍璃都是她抚养长大的，玉家如今也正是鼎盛的时候，她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虽然张贵妃有的时候蹦跶两下，但是想要威胁到她的地位，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她如果不是真心疼惜沈卿瞳的话，完全可以顺了永安帝的心思，顺势让沈卿瞳进宫就是了，只不过是后宫里多一个女人罢了。 而且沈卿瞳还是她的亲外甥女，如果想要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必定也会跟她一条心的。 这件事，对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还能多一个人对付张贵妃。 她还能讨永安帝的好，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她现在私自让沈卿瞳出宫，不也是要冒着惹怒永安帝的风险吗？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沈卿瞳好的。 当然，这些道理，沈卿瞳自然也都明白。 所以才会对玉皇后表决心。 “不必，本宫相信你，本宫只是担心年纪小，没经过事儿，怕你会被旁人蒙骗了。”玉皇后十分担忧的说道。 “姨母放心吧，我不会的，不过我还是想多留几日，毕竟陛下才说了让我安心住在宫里，可姨母却让我这么快出宫，只怕陛下会恼怒，毕竟陛下什么都没说，姨母就先防备着陛下，陛下肯定会不高兴的。” 玉皇后为沈卿瞳着想，沈卿瞳自然也为玉皇后着想了。 这话沈卿瞳是说道芝兰心里去了。 芝兰对玉皇后也是赤胆忠心的，自然不希望玉皇后有一点点为难的。 “娘娘，娘娘关心表姑娘，同样的，表姑娘也是关心娘娘的，娘娘倒不如成全了表姑娘的一片孝心吧。”芝兰劝道。 “也好，瞳姐儿暂时就留在宫里吧，芝兰，你也警醒着一点，就如瞳姐儿所说，让她避开陛下，先过一阵子再说吧。”玉皇后嘱咐道。 “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瞳姐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玉皇后对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就先退下了。 芝兰送了沈卿瞳回了西配殿，然后又返了回来，却看到玉皇后正在喝浓茶。 “娘娘，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喝浓茶，今夜又不打算睡了吗？”芝兰十分心疼玉皇后，忍不住说道。 “横竖是睡不着了，到不如喝一些浓茶，也清醒一下脑袋。”玉皇后的语气有些凄凉。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昨儿也是一夜未眠，今个儿只睡了一两个时辰而已，您若是如此，不是作践自己的身体吗？” “本宫心里烦，睡不着，夙儿就够让本宫操心的了，现如今陛下却也这样，陛下都多大的年纪了，竟然还去惦记瞳姐儿，可真的是老不正经！”玉皇后气愤的说道。 “娘娘，您可不能这样说陛下。”芝兰忙劝道，：“这男人都爱姐儿俏，况且表姑娘这容貌举止，也实在是招人喜欢，别说陛下了，只怕很少有男子不喜欢表姑娘的。” “话虽如此，可瞳姐儿到底还不到十五，可陛下比沈侯爷还年长几岁呢，陛下如何好意思呢？这沈侯爷是也陛下身边最得力的朝臣，如果沈侯爷知道陛下的心思，心里该作何感想啊，沈侯爷对瞳姐儿也是疼爱的紧啊，肯定也犹如本宫这般，不会答应让瞳姐儿进宫的。” 玉皇后的这话，芝兰也是毫不怀疑的。 如果沈侯爷知道永安帝的心思，只怕是会跟永安帝翻脸的。 “娘娘，您也别想太多了，陛下未必真会如此的。”芝兰安慰着说道，说完这话，连自己都不大相信，毕竟永安帝做的也实在是够明显的了。 “好了，不提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先走一步说一步吧，反正你就记住了，以后让瞳姐儿避开陛下，尽量别再让陛下见到瞳姐儿了。”玉皇后再三叮咛道。 芝兰也都应下了。 沈卿瞳回到了西配殿，竟然睡不着了，莫名的觉得有些饿，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用晚膳。 “小姐没吃晚膳当然饿了，不如奴婢让杏茱去小厨房给小姐下碗面吧。”琉光说道。 杏茱一手好厨艺，尤其是做面的手艺真的是不差的。 “你让她去吧，我去看看太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沈卿瞳就起身去了东配殿。 东配殿的灯也晾着，沈卿瞳推门进去，却看到云夙坐在床上看书。 东来在一旁伺候着。 东来见沈卿瞳来了，忙说道，：“奴才给表姑娘请安。” 云夙也抬眸看着沈卿瞳，：“表妹来了。” “太子表哥。” 早前云夙对沈卿瞳的态度不是很好，其实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沈卿瞳救了他的性命。 “今天孤对你的态度不好，表妹别放在心上。”云夙说道。 沈卿瞳坐在了云夙旁边的圆凳上，叹了口气，说道，：“表哥，我没怪你，但是我想跟你好生谈谈，可以吗？” 云夙放下书卷，看着沈卿瞳，重重的点了点头，也许是沈卿瞳救过他的性命，也许是楚睿对沈卿瞳的执着爱慕，拉近了二人的关系吧，不知道为什么，云夙见到沈卿瞳，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说，孤听着呢。” “表哥，虽然咱们过去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骨肉至亲，我也是把你和皇后姨母当做是亲人的，我只想问表哥也就，表哥是真的非文若馨不可吗？”沈卿瞳很认真的问道。 云夙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孤是喜欢若馨，而且是真心喜欢若馨的，这辈子，孤都会好好对若馨，让她一辈子幸福快乐的。” “可是，文若馨的脾气秉性，并不适合做太子妃，就是太子侧妃，她也不能胜任，这一点，表哥难道看不出来吗？表哥是如此睿智聪慧的人，难道不知道一个道理吗？” “什么道理？” “喜欢一个人，未必要得到她，你若是强行留她在身边，才是害了她。”沈卿瞳直接说道。 “孤会好好保护她的，不会叫她受到一点伤害。”云夙有些焦急的说道。 “表哥真的能保护好她吗？表哥确定吗？现在东宫没有一个宫妃，将来倾城姐姐进门为太子妃，倾城姐的脾气秉性咱们都知道，她不会去对付文若馨，可将来呢，东宫除却太子妃的，侧妃有两位，庶妃四位，侍妾无定数，将来表哥继承皇位，后宫的妃嫔更是少不了，你觉得其他人，眼见你这般的宠爱文若馨，会不对付她吗？而文若馨那样的性子，又能应付的来吗？表哥即位之后，前朝的政事已经让表哥脱不开身了，表哥会有时间停留在后宫，时时刻刻的看顾文若馨吗？一次两次的，你可护着她周全，可是你能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吗？”沈卿瞳质问道。 云夙的眉头紧锁，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不要说你相信她，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和任何人质疑她，前朝和后宫素来都是息息相关，若是能入宫为妃的，势必家世也不会差得了，到时候，有多么身不由己，表哥也该清楚，你若是连后宫都协调不好，怎么能压得住那些朝臣呢？表哥，你好好想想，到底该不该接了文若馨进宫，你若真是喜欢她，到不如放她自由吧，她这样的性子，在皇宫，根本就活不下去。”沈卿瞳说的掷地有声。 云夙想要反驳，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云夙知道，沈卿瞳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就是如此。 “表妹，有没有人说过，女孩子太聪明了，也不是很讨人喜欢。”云夙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些话，姨母没办法全都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说，是我自不量力，想要给你说清楚，你别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就好了。”沈卿瞳叹着气说道。 “你不能质疑姨母对你的爱，她连对待我，都是这般掏心掏肺，就遑论是对你了，你可知道，你今日的一番话，有多么的伤她至极吗？表哥，你生在皇家，身为嫡出，做太子是你唯一的出路，可知道，就因为表哥不是皇长子，姨母的地位有多么的尴尬和艰难吗？如果你还觉得是姨母强行将你推上了太子之位，那你就太没良心了。”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过去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也听母亲说过不少，云夙没出生的时候，玉皇后的地位有多么的尴尬和艰难。 就因为张贵妃生了长子，而玉皇后的大公主夭折了，玉皇后膝下无子，中宫无子，而贵妃先有了皇长子，多少人都去巴结张贵妃啊。 玉皇后倒是成了名不副实的皇后了，那个时候，连昌平长公主和张贵妃的关系也蛮不错的。 昌平长公主年纪轻，张贵妃处处巴结昌平长公主，而玉皇后却是把昌平长公主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也许有的时候，会出言劝诫一下昌平长公主，也全都是为了她好，可昌平长公主却更喜欢对自己处处奉承的张贵妃。 当然，昌平长公主还是比较圆滑的，对正牌大嫂自然也不会得罪。 总之那几年，玉皇后的日子不好过，幸好上天待她不薄，生下了云夙，有了嫡子，这皇后之位才算是坐稳了。 当初玉皇后痛失了大公主，身子没养好，就强行怀了云夙，生了云夙之后，就再也没有生养了，各种心酸，也实在是不堪回首。 226 云夙的决定 226 当然，这些事情，云夙知道并不是很多，因为玉皇后并不愿意让云夙知道，她那时候的日子都多么的艰难。 而沈卿瞳会知道，也是挺昌平长公主和蕊心说过几次。 “孤都明白，让孤好好想想吧。”半响，云夙才开口说道。 沈卿瞳也知道，应该给云夙一些考虑的时间，自然也不会在追问了。 “不过，表哥，你这些日子还是要好好养身子，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如此沈卿瞳叮嘱了云夙一番，也就回了西配殿。 正巧这个时候，杏茱的面也做好了。 沈卿瞳也是第一次有这种饥肠辘辘的感觉，端起面就吃了起来。 直到一碗汤面见了底，才罢休。 此番才算是心满意足的吃饱了。 “小姐今儿吃的倒是还算不少，素日里，一日三餐也吃不了这么多。”琉光笑着说道。 “怎么，小姐多吃点，琉光姐姐倒是还抱怨吗？”杏茱故意打趣儿着说道。 “你这死丫头，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巴不得小姐多吃些呢。”琉光说着，就要去打杏茱的头，两个人就开始闹起来。 要说她身边这几个人，琉光和杏茱的性子是最爽朗不过的了。 两个人素日里，也是最喜欢打打闹闹的。 “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这都是天都快亮了，你们两个也去歇着吧。”沈卿瞳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小姐。”好歹二人这才收敛了，杏茱端着面碗，二人一先一后的退下了。 沈卿瞳折腾了这大半夜，也是累了，自然就上床休息了。 而龙吟殿永安帝并没有睡下，而是在批折子。他这个年纪，半夜一旦醒了，是如何也睡不着了，还不如做点事情来消磨时间。 所以永安帝就直接回了寝殿，索性看折子了。最近朝政繁忙，做点政事才算是有意的。 姜福海却端了一杯茶，放到了桌案上。 永安帝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由得称赞道，：“还是你侍候的好，旁人如何了解朕的习惯，茶水不是冷了就是烫了，让朕心烦。” 姜福海服了服身：“多谢陛下称赞，老奴不过也是伺候陛下时间长了些罢了。” “行了，朕不过夸你几句罢了，你这老东西，倒是会圆承。” 永安帝说着，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姜福海毕竟侍候了永安帝这些年了，对永安帝的心思，倒是也了解一二。 他心中也有隐隐有些担心，总觉得陛下对沈姑娘太过于客气了些，言语上也亲昵过了头，毕竟沈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也不是陛下的外甥女，陛下一口一个瞳姐儿也就罢了，还特意叮嘱让沈姑娘在宫里安心的住着，这总是有些不大合适吧。 姜福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莫不是陛下真的对沈姑娘有什么意思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就是有些不妙了吧。 沈姑娘看样子，还未到及笄之年吧。 姜福海见永安帝心情十分的不错，不由得笑着问道，：“陛下，老奴瞧着这沈二小姐到是个不错，皇后娘娘竟然有这么个伶俐可人的外甥女呢，那一日，皇后娘娘还说，这沈二小姐还未定下人家呢，沈侯爷爱的什么似的，连玉老夫人也看重的很，皇后娘娘说，只怕玉老夫人要亲自沈二小姐挑选夫婿呢。”姜福海似是无意一般的说道，就好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可是姜福海想要透漏的信息也很明白，就是玉老夫人和沈侯爷，加上皇后娘娘都十分的爱重这位沈二小姐，陛下若是真的对沈小姐有什么意思的，只怕也是会与这些人冲突的。 沈侯爷，玉老夫人，玉皇后，这几个人分量也都是很重的，哪怕永安帝是九五之尊，也是要好生考虑一下的，更何况，玉皇后和沈二小姐还是姨母和外甥女的关系，这些，总是要考虑一下的吧。 姜福海自然不愿意看着永安帝到了这般年纪了，还被冠上风流的称号，毕竟也是英明了一辈子了，不能到了年老的时候，晚节不保了。 “你这老货，别以为朕听不出你的意思来，你是不是觉得朕看上沈卿瞳那丫头了？想要那她入宫为妃？”永安帝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看着姜福海说道。 姜福海一脸的惶恐，倒是没想到永安帝就这么开门见的提到了这件事，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虽然姜福海也十分迫切的想知道永安帝是怎么想的，可到底是不敢直接问啊。 所以姜福海就满脸希冀的看着永安帝。 希望从永安帝口中得到答案。 永安帝冷冷一笑，：“朕偏不告诉你这个老货。” 姜福海有些无语了，这陛下什么时候竟然也这样逗弄别人了。 但是姜福海也没法去问啊，只得恹恹的站到一旁去了。 永安帝继续看折子，也不在开口说话了。 如此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沈卿瞳睡到了自然醒。 她倒是没想到这一觉睡的这么安稳，天已经大亮了。 “琉光。”沈卿瞳轻唤了一声。 琉光应声而进来，：“小姐，您醒了？” “你来的倒是快。”沈卿瞳从床上坐了起来。 琉光笑道，：“奴婢方才进来看了小姐一眼，小姐还没醒，奴婢就出去了，不过奴婢估摸着小姐也该醒了。” “什么时辰了？”沈卿瞳问道。 “辰时一刻了。” “赶紧服侍我起床。”沈卿瞳连忙说道。 琉光连忙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匆忙的服侍沈卿瞳梳洗，上妆，杏茱那边去准备膳食。 其实沈卿瞳的早膳，玉皇后早就吩咐人准备好了，一直都在小厨房的灶炉上热着呢。 并且芝兰也来叮嘱过，千万别吵着沈卿瞳，让沈卿瞳睡到自然醒，毕竟也累了好几天了。 所以沈卿瞳才睡到现在。 沈卿瞳匆匆用过了早膳，打算去玉皇后的正殿，刚踏出西配殿，就听到偏厅传来一道凄惨的哭诉声。 “云夙哥哥，你真的要抛弃我吗？” 沈卿瞳听的出来，这是文若馨的声音。 她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过去偷听，但是好奇心驱使着她，让她凑过去，想要听听二人正在说什么。 这偏厅和西配殿离的很近，几乎是几步路的距离，比邻而居了。 沈卿瞳不由得凑了过去，东来正等在外头，见到沈卿瞳，那表情也有些无奈。 沈卿瞳走了过去，示意东来不要出声，东来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 云夙的声音淡淡的，：“若馨，孤想过了，孤和你始终是不太合适，你与孤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云夙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很痛，痛的一抽一抽的，可是他想了大半夜，始终觉得沈卿瞳的话说的是对的。 若馨的性格，的确不太适合皇宫，自己能保得住她一时，但是也保不住她一世啊。 索性还不如放开她的手，她这样天真娇憨的性子，适合找一个人口简单的人家，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这个处处危机四伏的皇宫，真的不适合她的。 “云夙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文若馨哭着扑进了云夙怀里，死死的拉着云夙的衣袖问道。 因为太医看过之后，也上过药了，文若馨的脸颊也没有这么高高肿着了，但是脸上仍旧能看的出伤痕来，还是很让云夙心疼的。 尤其是云夙听到这话，更是心中又酸又涩，可是却还是无可奈何，这种感觉更是糟糕的不得了。 “若馨，孤真的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你跟着孤，不会有幸福的。”云夙别过脸去，似乎不愿意面对文若馨了。 “云夙哥哥，你别这样对馨儿好不好？”文若馨苦苦哀求道，：“你说过要娶馨儿的，现在馨儿什么都不求了，只求云夙哥哥被离开馨儿。” 文若馨每一声哭求，都深深的敲击着云夙的心。 可是他真的是想了一整晚，沈卿瞳说的每一句话，云夙都在想，沈卿瞳说的都很对。 他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在爱文若馨，而是害她。 他喜欢文若馨，不就是喜欢文若馨的天真，直爽，无拘无束吗？ 如果文若馨一旦进了宫，所有一切的美好就都化为泡影了。 如果她和宫里的其他女人一样，那他是否还能始终如一，可如果她保持着自己的性子不便，他是否能一辈子护着她周全呢？ 这些，他都不敢保证，与其将来相看两生厌，或者是文若馨死在了后宫的明争暗斗之上，倒不如他现在就放了文若馨来的干脆。 其实他的确是不如沈卿瞳看的透彻。 这样是对文若馨的保护。 云夙觉得放手也是一种幸福。 “若馨，你听话，即便你与孤不能在一起，孤以后也会照顾你的，不管你嫁给谁，孤一辈子都会护着你，将你当做亲人一样护着。”云夙承诺着说道。 文若馨心里都快郁闷死了，真不知道这云夙到底是怎么了，昨日还坚决的要跟自己在一起，怎么到了今天，反倒是要和自己提分手了呢？ 她好不容易才钓了金龟婿，难道现在就要一拍两散了，那她以后怎么做皇后啊，她也想过一过做皇后的瘾啊，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六宫之主啊。 如果自己的孩子能被册封为太子，将来成了皇帝，她不就成了这华夏朝最尊贵的女人了吗？ 可是这一切也都是要嫁给云夙前提之下啊。 现在云夙都要跑了，那一切不就都黄了吗？ 文若馨是真不甘心啊。 虽然云夙现在说的挺好的，会照顾自己一辈子，可能她嫁人了，云夙也妻妾成群了，还何谈照顾啊，只怕一切早就抛诸脑后了吧。 文若馨自然是不愿意放手的。 “云夙哥哥，你难道忘记了咱们之间的誓言了吗？我好喜欢云夙哥哥啊，云夙哥哥也喜欢我，云夙哥哥，你不要抛弃馨儿好不好，求求你了。”文若馨继续哭求道。 云夙素来都是一个极有章法的人。 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但是一旦认定了，也不会在更改。 他决定和文若馨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和文若馨分开，却考虑整整一晚。 他当时不后悔和文若馨在一起，也不后悔爱上文若馨，最起码，他知道什么是爱情了，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儿了，也知道心动的感觉，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足够让他铭记一生了。 只是到现在，他决定和文若馨分开，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自然不会轻易改变。 “若馨，孤只是希望你可以一辈子都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孤不希望改变你，但是这深宫，真的不适合你，孤其实心里也很难受，但是孤已经决定了，放开你，让你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云夙很郑重其事的说道。 文若馨心里都快要呕死了，她不要过什么自由自在的日子，她只想过高高在上的日子，她只想做皇后，想一辈子风风光光的。 可是这话偏生不能说出来，她得是有多郁闷啊。 “云夙哥哥，我喜欢你，我不怕，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文若馨坚定的说道。 “你不怕，但是孤害怕，馨儿，你听话，孤以后也不会不管你的，孤会一辈子都看顾着你的。”云夙拍着文若馨的后背，安慰道。 文若馨死死的抱着云夙，：“不，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云夙哥哥在一起，为了能和云夙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和云夙哥哥在一起，如果云夙哥哥觉得娶我很为难，那我不做太子妃，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只求云夙哥哥别不要我，好不好？”文若馨哭的伤心欲绝，说的更是可怜。 云夙听的心如刀绞，更是不愿意放开文若馨的手。 他只有和文若馨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文若馨是这么的需要他，仿佛他是文若馨的天一般。 而从前顾妃妃，到现在的玉倾城从来没给过他这样的感觉，这个两个女子，从来没给过他被需要的感觉，仿佛他这个太子，只是一个太子，玉倾城同他的相处，历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只有文若馨给她真实的爱。 “馨儿，你放开孤，听话，放开。”云夙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丝丝无奈。 “不放，不放，我不要放开，我知道，我若是放开云夙哥哥，就要彻底的失去云夙哥哥了，我死都不放手。”文若馨的声音有些任性，但是听起来，却娇滴滴的。 沈卿瞳在外头听着，突然深深的觉得，这文若馨还真是吃定了云夙了。 就这撒娇的功力，只怕是玉倾城就是骑马也追不上啊。 这文若馨远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白痴，也许，这也是文若馨的聪明之处吧。 云夙这么精明的人，不是也被文若馨吃的死死的吗？ 她倒是却没看透文若馨，还一直以为文若馨是个蠢人呢？ 这是典型的扮猪吃虎啊，云夙只怕是要栽到这个女人手里了。 沈卿瞳听到这里，就知道，云夙应该是没戏了。 “馨儿，孤已经决定了，是不会更改的了，你今天不放手，早晚也会放手的，孤会和母后说，好生的送你回去，也会让母后给你物色一门好亲事，并且第一抬嫁妆，让母后赐给你，这也算是给你体面了，将来你的夫家也定然会以礼相待，你也不会受委屈。”云夙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话真的是让文若馨吃了一惊，没想到云夙竟然这般的油盐不进，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可是云夙还是坚持着要分手，文若馨心里真的是要气死了，没想到云夙会狠心绝情到这个地步，一时间，她还真是接受不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九老板新文《全能男神：神棍老婆要亲亲》： “亲爱的，我们在一起吧！”叶晚深情款款道。 “滚，煞笔。”陆宴安一脸高冷。 一转过身，陆宴安就兴奋了：她……她好可爱！ …… 叶晚是个能看到鬼的女流氓！ 她领着一条狗闯社会，人前，叶晚是娱乐圈的小透明，经常活跃在群众演员第一线，人后，叶晚是无证上岗的大师，大师事业搞得风生水起。 后来，叶晚遇到了一个貌美男人陆宴安，她恬不知耻的黏上了他。 想跑？ 呵呵，没门！问过她这个流氓没有？ 陆宴安假模假样的跑了几下，被叶晚抓到，听着叶晚的各种甜言蜜语，他的心里美滋滋！ 227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227 沈卿瞳听的倒是蛮意外的，真没想到云夙还能坚持的住。 “表姑娘，您不知道我们太子爷，真的是忍痛割爱啊，奴才都看不下去了。”东来满脸痛苦之色。 沈卿瞳懒得搭理东来，知道东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从来都看不得云夙受到一点儿苦楚的，巴不得什么苦都替了云夙去受才算完。 所以沈卿瞳不愿意搭理东来，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东来。 而且沈卿瞳也打算走人，因为看这个情景，云夙自己可以应付的来。 沈卿瞳一直觉得云夙是个做大事的人，果然是够果断的，一旦自己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动摇了。 “你好生侍候太子，我先去见皇后姨母了。”沈卿瞳说完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里头文若馨急切的叫声，：“云夙哥哥，云夙哥哥，你别走啊。” 而紧接着云夙人已经走了出来，正巧就看到了沈卿瞳也在。 “瞳妹妹。”云夙虽然也没打算瞒着沈卿瞳，但是被沈卿瞳看到了，多少是觉得有些尴尬。 “表哥。”沈卿瞳也笑了笑，其实这个时候，这个场景，的确也不太适合她出现。 文若馨紧随其后，也看到了沈卿瞳。 这文若馨本来对沈卿瞳就极度的看不顺眼，而刚才又被云夙提了分手，此刻精神已经处于半疯癫的状态了。 看到沈卿瞳登时就叫嚷起来，：“云夙哥哥，你是不是变心了，喜欢她了，我知道，她比我长得好看，可是她肯定不是真心喜欢云夙哥哥的，她是因为云夙哥哥是太子，才勾引你的。” 沈卿瞳突然觉得这文若馨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这样毫无逻辑的话，也能说出口，果然脑子够蠢的。 云夙也觉得文若馨将无名之火发泄到沈卿瞳身上，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最重要的是，他和沈卿瞳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沈卿瞳只是他的表妹而已，况且他这次中毒也是沈卿瞳出手相助，不然的话，他现在都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呢？ “若馨，不许胡说，瞳妹妹是孤的表妹，和咱们俩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云夙直接说道。 “那玉倾城也是你的表妹，不照样也是你的未婚妻吗？你难道不知道近亲结婚是不允许的吗？你们难道不怕生出来的孩子有毛病吗？”文若馨一着急，就口不择言的说道。 她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亲近结婚在二十一世纪自然是不允许的。 可是在那个时代，自然没有这样的说法了。 云夙也觉得文若馨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的，而且这话还说的十分难听。 云夙就不高兴了，：“若馨，方才孤已经都对你说清楚了，你就不要在纠缠了吧。” “云夙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离的吗？”文若馨还是拉着云夙的胳膊，不肯放手。 “你肯定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比我漂亮，你就喜新厌旧了吧，男人都是这样的，嘴上说的好听，只喜欢我一个人，其实都是见色忘义，喜新厌旧的，我恨死你们了。”文若馨指着云夙和沈卿瞳痛骂道。 看这个情况，就好像沈卿瞳和云夙成了被千夫所指的狗男女一般。 这也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沈卿瞳有些不耐烦了，她这两日就流年不利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做仇人了啊。 “文姑娘，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过一过脑子啊，我和表哥没有任何关系，表哥决定跟你分开，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毫不相干，请不要随随便便就牵扯其他人身上，这样会让别人很反感的。”沈卿瞳皱眉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过是看着云夙哥哥是太子，所以才想来插一脚的，但是你也别忘了，即便你来插一脚，前面还有玉倾城，你也不过是做妾的。”文若馨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沈卿瞳真的觉得文若馨的脑筋回路有问题。 她都懒得跟文若馨计较了。 就像走在大街上，你被狗咬了一口，你不能反过来去咬狗吧。 难不成还要跟狗纠缠不清吗？ “表哥，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吧，就这样的脑子，你还想着让他进宫，自求多福吧。”沈卿瞳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文若馨还在叫嚣，：“你回来，你这个小三，破坏别人的感情，卑鄙无耻下流，你不得好死！”文若馨破口大骂道，而且说的话，都还让人觉得很奇怪，好像从来都没听过一样。 云夙虽然和文若馨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也总觉得文若馨嘴里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人摸不清楚。 “好了，若馨，你回来。”云夙见文若馨还要去追沈卿瞳，连忙把文若馨给拉住了。 云夙还从来没见过文若馨这一面，而今脑子也是有些发蒙，他真的要好生看看，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一生所求的吗？ 为何现在看起来这般的肤浅呢？ 云夙原本以为文若馨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结果到了关键时刻，也真的跟寻常的女子无异，哭闹不休，并且也把责任都推到旁人身上。 就像现在把他们分开的责任归咎到沈卿瞳身上，这样的不可理喻，就很让云夙心烦。 “若馨，我们的事情跟别人没有关系，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迁怒到别人身上，你这样，让孤很反感。”云夙再一次说道。 “不肯能，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对我，咱们一辈子都不分开的，你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呢？就是因为你见到了沈卿瞳，才改变的，你一定是看她比我生的好看，你才会变心的，男人都是这样靠不住的，我真是后悔，后悔爱上你，是你说，我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你说过会一辈子都对我好的，我才会毫无保留的爱上你，才会跟你在一起的，现在你又说我们不合适，要分开，什么都是你说的，云夙，你好自私啊！”文若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言语之间，也是十分怨怼的。 其实文若馨的话说的没错的，这些话，也的确都是云夙说的。 “若馨，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孤真的是为了你着想，你不适合这个皇宫，这个皇宫只是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内里的刀光剑影，你应付不来的，而且孤即便能娶了你做太子妃，可是孤还会有侧妃，庶妃，侍妾，将来后宫的妃嫔更是数不胜数，你确定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云夙质问道。 “为什么，你既然只爱我一个人，为什么不能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个人呢，难道我们的感情不值得你这样做吗？”文若馨质问道。 她真的好郁闷，为什么她的穿越跟旁人的穿越不同呢？ 人家穿越都是带着金手指，被男主各种的宠爱，然后万千宠爱只对她一人，为了她可以废黜后宫，可是她怎么就这么不顺呢？ 昨天先是被玉皇后羞辱了一回，现在又要被云夙给抛弃了，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若馨，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孤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妻子呢？所以孤觉得，这个皇宫真的不适合你，倒不如，你出宫去吧，好生的找个人家嫁了，去过你想要的日子，孤会一直看顾你的，现在孤不方便出面，但是孤会请母后看顾你，将来孤继承了皇位，孤也会看顾你的。”云夙这话已经说了好几次，他都说倦了，都不想再继续说了。 “不要，我不要。”文若馨一下子就抱住了云夙，：“我真的不要，求求你了，云夙哥哥，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什么也不求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再也不会对你无理取闹了，你然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以吗？” 云夙从来没想到文若馨会这么缠人，这会子直接缠的云夙头疼了。 东来都看不下去了，他都觉得文姑娘怎么前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啊。 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文姑娘，太子爷身上的余毒还没清理干净呢，表姑娘都不叫太子爷下床，叫太子爷卧床休息，太子爷来见姑娘，也足以证明太子爷心里多看重姑娘了，如今太子爷已经跟姑娘说了好一会子花了，不如先让太子爷回去歇着吧。”东来劝道。 文若馨不知道疼惜云夙，可是东来却看不下去了。 “我不要，我不要云夙哥哥离开，我知道云夙哥哥离开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就要失去云夙哥哥了。”文若馨依旧抱着云夙不肯放手。 云夙真的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他自从昨天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此刻也觉得特别累。 “若馨，你听话，孤也觉得很不舒服，孤想回去歇一会儿，你先放开孤。” “我不放。”文若馨仍旧不听、 她在文家说一不二惯了，文若馨从小身子就不好，又是家里最小的，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的了，而且她和云夙的感情一开始也挺顺利的。 而云夙呢，也觉得对不住文若馨，毕竟当初，是他先对文若馨示好的，现在二人你侬我侬了一阵子，他讲话说的这么圆满，现在又来跟文若馨提分手了，怎么也是他对不住文若馨，自然也不会太过绝情的对待文若馨了。 而且抛开所有的问题不谈，他此刻心里，还是比较喜欢文若馨的，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文姑娘这是做什么呢？”此刻芝兰冷冷的嗓音传来。 然后芝兰走过去，伸手就将文若馨从云夙身上拉开了。 文若馨自然是不如芝兰力气大了，被拉开了好远，还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了。 “文姑娘是否不懂得什么叫做礼义廉耻，怎么可以在青天白日里，对一个男子做此等事情呢！”芝兰满脸鄙夷的看着文若馨，说道。 “你管得着吗？我喜欢云夙哥哥，云夙哥哥也喜欢我，我就喜欢抱着云夙哥哥，你一个没嫁过人的老女人，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两情相悦，什么是互相喜欢吗？”文若馨也不甘示弱的嘲讽道。 芝兰没嫁人，多数的原因还是对玉皇后的忠心耿耿，是打算一辈子都在玉皇后身边伺候的，可文若馨却专挑别人的痛处戳过去，当真是太没有教养了吧。 连云夙都听不下去了，到底芝兰也是看着云夙长大的，云夙对芝兰也是十分尊敬的。 “若馨，不能对姑姑这么说话。”云夙呵斥道。 “云夙哥哥，你听到没有，是她先说我的，她说我不知羞耻，我们两情相悦，怎么就不知羞耻了啊？”文若馨不服气的问道。 “若馨，不管姑姑说什么，她是长辈，孤也是姑姑一手带大的，你不能对姑姑这般无礼。”云夙虽说是和文若馨的事情，有些出格了，但实则他还是一个比较重规矩的人。 昨日如果不是一进门就看到文若馨别打的那个样子，他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怨怼玉皇后的。 就像是今日的事情，作为芝兰的看法，说文若馨不懂得礼义廉耻，云夙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像玉倾城那样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的，肯定不会跟自己在别的场合这样亲密无间的。 可是云夙还是比较喜欢文若馨这一点的。 她喜欢文若馨这种不把喜欢藏着掖着的个性，不喜欢玉倾城的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他觉得那样子太没意思了。 虽然他喜欢，但是云夙也知道，玉皇后和芝兰应该是接受不了的。 但是大家谁也别强迫谁去接受。 但是文若馨这样说芝兰就不应该了。 芝兰不嫁人，放弃了一个女子该有的幸福生活，这些年，任劳任怨的在母后身边侍候，对他也是满怀关爱的。 所以他并不觉得文若馨有这个资格羞辱芝兰，去戳芝兰的痛处。 “云夙哥哥，她只是一个奴婢罢了，不过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奴婢，你为何连一个奴婢都要维护啊，是不是现在在你心里，我竟连一个奴婢都不如了。”文若馨有些崩溃的吼道。 此番真的是叫她难以承受了，也许是云夙坚持要跟她了断关系，让她接受不了，所以现在就开始四处的迁怒起来了。 她原本也不是一个很坚强，很有理智的人。 她主要对云夙抱有的希望太高了，幻想着自己总算是可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了，但是却没想到现在这个梦，却亲手被云夙给打碎了。 昨天她受了那多的羞辱，甚至玉皇后都要要她的性命了，她都没有松口，都坚持过来了，可云夙竟然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要放弃她，还美其名是为了她好？ 文若馨心里真的很服气，为什么两个人的事情，云夙一个人就做了决定，并且也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 文若馨真的是气不过。 “若馨，你为何这般的不可理喻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孤觉得好像太不了解你了。”云夙有些陌生的看着文若馨，他真的开始重新审视文若馨了，这个小姑娘，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天真娇憨，没有一点儿心机的单纯姑娘吗？为何他慢慢的开始觉得，她其实是和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些女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呢？ “是啊，到了此刻，我也才算是明白闺蜜的话，当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你哭也是对的，闹也是对的，所有的任性都是对的，但当男人变了心的时候，你哭也是错，笑也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的。”文若馨无限伤感的自言自语道。 228 永安帝的赏赐 228 云夙听的有些懵。 别说云夙了，芝兰也被文若馨这些奇奇怪怪的话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闺蜜是什么呢？ 芝兰从来没有听说过。 “太子爷，您先回去休息，表姑娘不是说过了吗？让您绝对的休息，您怎么不听话呢？您若是在一味儿作践自己的身子，奴婢一定如实禀告皇后娘娘。”芝兰也懒得取关文若馨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的心思自然是在云夙身上了。 正巧她从正殿出来碰到了沈卿瞳，沈卿瞳告诉她云夙来见文若馨了，芝兰不放心，自然就跟着过来了。 却没想到正巧看到文若馨痴缠云夙的一幕。 她也是没想到云夙竟然还能吃文若馨这一套，如果是在从前，若是有女子敢痴缠云夙，只怕早就被云夙给打出去了。 这云夙在文文若馨面前，的确也是太好脾气了些。 但是芝兰生气就气在云夙不顾自己的身子，原本就虚弱的很，还这样胡闹，她如何能不生气呢。 “恩，孤是累了。”云夙也不想在和文若馨继续纠缠了，只想着先回去歇一会子，缓一缓再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记挂着文若馨，但是到底是身体吃不消啊。 “云夙哥哥。”文若馨还去拉云夙的衣服。 东来直接扶着云夙就走了，而芝兰也一把抓住了文若馨，而文若馨就眼睁睁的看着云夙离开了，心中再着急也没有办法了。 芝兰拉着文若馨，：“文姑娘，你还是听一听劝诫吧，以后别在缠着太子爷了，你配不上太子爷。”芝兰十分不屑的说道。 文若馨气的鼻子都快要歪了，：“你这个老女人。” 芝兰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是忍着没对文若馨动手，否则，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文若馨这个贱人坯子。 但是云夙还没走远，她不是看不出云夙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情谊。 芝兰自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文姑娘，你还是听一句劝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劝，你只是一个奴婢罢了，即便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可说白了，还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文若馨说着，唇角带着深深的嘲讽之意。 芝兰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奴婢，她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自卑过，因为她也摆的正自己的心态。 “没错，我就是个奴婢，但我也只是皇后娘娘的奴婢，皇后娘娘叫我生我就生，叫我死，我就死，我绝没有二话，但是也和你文姑娘没有丝毫的关系。”芝兰说完，连一个正眼也没给文若馨，转身就走了。 文若馨气的的吹胡子瞪眼的，但是也丝毫没有办法，她如今陷在这个深宫之中，处处受制于人不说，云夙也不要她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芝兰气鼓鼓的回到了正殿。 沈卿瞳正在陪玉皇后说话。 芝兰自然也不愿意将这些话告知玉皇后，也省的玉皇后跟着一起生气。 “你这蹄子，跑到哪里去了。”玉皇后看着芝兰问道、 “没有，奴婢去看了一下太子爷。” “夙儿怎么样了？”玉皇后问道，虽然提到云夙，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亲生母子，哪里有隔夜仇的。 “殿下挺好的。” 芝兰刚想说什么，一个宫女匆匆而来，：“皇后娘娘，陛下驾到。” 玉皇后听了这话，眉头一簇，别说是玉皇后了，连芝兰都觉得很意外。 这陛下白日里轻易不会过来凤仪宫的，每个月来凤仪宫的次数也是有限的。 每逢初一十五肯定是在凤仪宫歇息的。 其余的时候，有个两三日过来用午膳。 然后就几乎不再踏足凤仪宫了，除非玉皇后有事求见去龙吟殿，或者是让芝兰过去说一声，永安帝什么时候得空了，就过来一趟。 这是多少年的惯例了。 昨晚只当是因为太子受伤的事情，陛下破例过来了，可今日这个时辰，也不过是下了早朝没一会儿，这陛下就匆匆而来了，怎么看起来情况都不对劲啊。 玉皇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卿瞳。 今日沈卿瞳只穿了一件湖水蓝的褙子，外贸罩着月牙色的短对襟，下身穿着一袭白色的菱裙，梳着双环髻，攒着一直八宝琉璃簪子，十分简单的打扮。 一张俏脸上，几乎未施粉黛，完全是素面朝天的样子。 可即便是这样，也遮掩不了沈卿瞳的绝代风华，倒是更有几分，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比那些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妃嫔，更添了继续飘飘欲仙的气质出尘。 倒是叫人更加移不开眼眸了。 她这个外甥女到底有多出色，玉皇后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难怪让永安帝如此流连忘返。 “姨母，不如我去内殿躲一躲吧。”沈卿瞳低声说道。 “算了，你此刻出去，正好碰上，若是躲到内殿，万一陛下召见或者进去内殿，岂不是穿帮了，到时候更尴尬。”玉皇后到底沉稳的多。 沈卿瞳点了点头，没法子了，圣驾既然到了，那就只能接驾了。 可是沈卿瞳总觉得皇舅父应该没那个意思吧。 现在连沈卿瞳心里都乱了，也不知道皇舅父到底是如何想的。 永安帝的圣驾踏进了正殿。 玉皇后连忙带人下跪请安。 永安帝虚扶了一把，：“皇后不必多礼。” 永安帝在正座上坐了下来，玉皇后也坐在了一侧。 “瞳姐儿也在啊。”永安帝自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玉皇后身边的沈卿瞳了。 果然，这丫头的绝色容颜，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即便是打扮的这样清减，可这样的容貌，果真是盛京城里挑不出第二个来了。 就连他从前最宝贝的外甥女顾妃妃，也不及她的容貌啊。 顾妃妃的容貌虽然不差，但是少了女子的柔婉，多了些英气，倒也是难得的，不过永安帝更欣赏柔婉的女子。 永安帝禁不住多看了沈卿瞳几眼。 玉皇后恨不得直接把沈卿瞳的容貌盖住，或者直接把沈卿瞳给藏起来。 她真是太大意了，千防万防竟然没去防永安帝，毕竟沈卿瞳的年纪小，所以玉皇后也没往那方面去想啊。 玉皇后看着永安帝色相外露了都，心中不由得更是气愤。 “瞳姐儿，你先去看看你表哥吧。”玉皇后笑盈盈的对沈卿瞳说道，也给沈卿瞳使了一个眼色。 沈卿瞳自然也想离开这里，忙道，：“陛下，皇后娘娘，臣女先告退了。”说着行礼就要退下。 “且等一等。”永安帝突然出声阻拦道。 永安帝出声阻拦，沈卿瞳自然只能站住，并且聆听永安帝的教诲了。 如果她不顾永安帝说话，掉头走了的话，那岂不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了吗？ “姜福海，将东西给瞳姐儿吧。”永安帝笑着说道。 姜福海连忙拿出一个锦盒来，送到了沈卿瞳面前，：“神二小姐，这是陛下给的赏赐。” 沈卿瞳有些懵了，为何好端端给她赏赐呢，她的眸光下意识的看向了玉皇后。 玉皇后的脸色也不大自然。 不过既然永安帝给了，她也不能不接着啊，这皇帝的赏赐，也是很难得，如果不接着，肯定也是不行的。 不过玉皇后却笑着向永安帝问道，：“不知道陛下这是为何赏赐瞳姐儿的，赏赐的是何物件儿，若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咱们瞳姐儿可不是不要的啊，陛下别什么东西都拿来赏赐咱们瞳姐儿。”玉皇后的口气越发的轻快，不过也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将永安帝的赏赐说成是理所当然一般。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永安帝却故作神秘一般。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沈卿瞳除了打开锦盒，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她接过了锦盒，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是一颗夜明珠，但是却是鸡蛋差不多大的。 夜明珠其实还算常见，但是这么大的夜明珠，沈卿瞳还真是第一次见啊。 即便是从前经常出入宫廷，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啊。 玉皇后自然也看到。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担忧的也格外的离开。 这颗夜明珠，是北齐国使者带来的礼物。 算是北齐国同华夏国交好的贡品。 自然是上好的，这样大小，成色的夜明珠，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当时四公主就看中了，缠着永安帝好久，永安帝都没有把这夜明珠赐下。 却锁在了私库里，今日却拿出来赐给了沈卿瞳，这真是让玉皇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永安帝的心思，只怕现在连掩藏都懒得掩藏了吧。 “这夜明珠太贵重了，臣女受之有愧。”沈卿瞳推托道。 沈卿瞳依稀也记起了这颗夜明珠的出处了。 因为沈卿瞳从前就不爱这些东西，虽然当时北齐使者进贡的时候，她也在，但是当时的心思没在夜明珠上，而且也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她都忘记了。 不过现在记起来，仿佛依稀记得，这夜明珠在黑夜里，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啊。 这东西的确是太贵重了，她真的不能要啊。 “朕赏赐给你，你收着就是了。”永安帝的口气不容置疑。 玉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永安帝继续说道，：“你救了太子，自然是有功的，这是你该得的，拿着吧。”永安帝笑着说道。 “瞳姐儿，既然是陛下赏赐的，你就收着吧。”玉皇后还能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总不能驳了永安帝的面子吧，这的确也不合适。 沈卿瞳无法，只得将盒子收下了。 沈卿瞳实在是不想呆在这里了，到了此刻，她真的不能在逃避了，别的说不好，反正皇舅舅看她的眼神，真的跟从前不同了。 她真的应该听皇后姨母的话，赶紧的离开皇宫了，如果再留下去，迟早会惹出大祸来的。 如果皇舅舅真的有那样的心思，那她宁可死，也不会就范。 沈卿瞳真的觉得好堵心。 沈卿瞳拿着夜明珠，退了下去。 这一次，永安帝没有在阻拦了。 玉皇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永安帝却乐呵呵的。 姜福海自然感受到帝后的情绪有多么不同了，不过要是他是皇后，他肯定也高兴不起来。 姜福海都想要逃离了，生怕帝后会随时大闹一场，他们如何承受的住这滔天的怒火呢？ 毕竟玉皇后发起怒来，也的确是有些吓人的。 玉皇后刚想开口说话，小宫女进来禀告，：“启禀陛下，娘娘，贵妃娘娘在外求见。” 玉皇后倒是犯了嘀咕，这张贵妃如何会来的？ 素日里陛下来她这里，张贵妃即便是知道了，也从来不会跟过来的，可这次怎么跟过来，大概其，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吧。 张贵妃到底也是伺候了永安帝这些年了，永安帝的心思，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只怕也因为永安帝来这见瞳姐儿了，她也按耐不住了吧。 玉皇后冷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敛了神色，：“叫她进来。” 紧接着张贵妃翩然走进殿中。 很显然张贵妃是精心装扮过的，妆容十分的精致。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张贵妃的嗓音依旧娇滴滴，还是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般。 玉皇后一听张贵妃故意装小姑娘就心烦，可也不得不承认，张贵妃是比她年轻好多的样子。 这一点，是她怎么都没法比的。 “起来吧。”永安帝笑着说道。 张贵妃坐在了玉皇后对面。 “贵妃怎么过来了？”永安帝问道。 “臣妾想来看看太子殿下。”张贵妃笑意融融的说道。 永安帝一听，立马笑道，：“贵妃来的正好，朕也想去看一下太子，不如贵妃和皇后随朕一起去吧。” 玉皇后听的脸色都快挂不住了，永安帝这也一把年纪了，倒是要怎样，这瞳姐儿是为了躲他才去夙儿那里的，可现如今，陛下竟然又要跟了去，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玉皇后心里在生气，但是表面上仍旧是淡然如风。 “好啊，那就一起吧。”玉皇后和平静的说道。 张贵妃自然不知就里，反倒是觉得永安帝挺随着她的性子来的，自然兴高采烈的跟着一起过去了。 而这边，沈卿瞳刚刚坐定，先给云夙把脉。 云夙的身体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余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今天在喝一天的药，就能完全排除体内了。 而且云夙的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已经没在继续腐化了，新肉已经慢慢的在长出来了。 想来过个十天半月也就可以完全结痂了。 沈卿瞳也到底放心了些。 她真的打算尽快出宫了，反正琉璃和东来两个人已经完全可以胜任照顾云夙的伤势了，她是真的不想再留下了。 想到皇舅舅永安帝，她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原本她能再次见到皇舅舅，心里真的是开心的很，可是到了现在，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让她只想赶紧的逃离这个地方。 不知道怎么的，沈卿瞳心中竟然划过了楚睿的影子，这个该死的楚睿现在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这个神宫里，到底有多无助啊。 沈卿瞳连忙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的清除出去。 “表妹，孤想回东宫了，孤在凤仪宫休息不好。”云夙突然开口说道。 沈卿瞳却说道，：“表哥还是先缓一缓吧，表哥自己也知道，东宫现在有内鬼，表哥正在养伤的关键时刻，实在是不宜费心费力，到不如就在姨母这里将养着，大家都放心一些。”沈卿瞳劝道。 云夙还未说话呢，东来却一溜烟儿跑进来，打了个千儿说道，：“太子爷，表姑娘，陛下，皇后娘娘和贵妃来了。” 229 终于说破 229 沈卿瞳愣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子？ 好好的，陛下如何就会过来呢？她就是躲着陛下到这边来的，还有张贵妃如何也来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永安帝已然带着玉皇后和张贵妃走了进来。 沈卿瞳原本是坐在云夙身边的，此刻就很自然的扶着云夙起来了。 二人一同给永安帝和玉皇后，还有张贵妃请安。 张贵妃看着云夙，眼睛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心中真的巴不得云夙赶紧死掉，对她来说，云夙就是无比碍眼的存在。 只是这种情绪肯定不能表现出来，这么多年也隐藏的习惯了。 “臣妾一直都惦记着太子殿下，听闻殿下一回宫，臣妾就来看望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了，只是娘娘和殿下都在休息，也没有空来见臣妾。”张贵妃轻声说道。 虽然没有明着告状吧，但是意思很明显，是皇后将她拒之门外了，并不是她不知礼。 玉皇后根本就懒得管张贵妃这些小心思了。 这么多年，他们明争暗斗的，也真的是都了解对方了。 永安帝也没说什么，反倒是看着云夙，问道，：“夙儿，身子怎么样了？” “多谢父皇的关怀，而臣妾觉得身体好多了。”云夙说着，不由得看向沈卿瞳，：“这次多谢表妹了，否则儿臣这性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永安帝附和道，：“不错，这次瞳姐儿是大功臣。” “陛下谬赞了，臣女也是误打误撞救了太子殿下，这其中也有楚世子的功劳，并不是我一人，如果当时不是楚世子先一步救下太子殿下，哪里有臣女后来救太子殿下呢。”沈卿瞳的语气淡淡的，但是眸子却有意无意的扫过张贵妃的脸庞。 张贵妃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只是一个聆听者罢了。 沈卿瞳突然觉得张贵妃其实也挺不简单的。 就像刚才，张贵妃对云夙的厌恶之色，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她都发现了，玉皇后不可能没发现。 沈卿瞳深深的觉得，张贵妃很可能是故意的。 可是现如今，她说道云夙遇袭的事情，张贵妃的表现就很漠然了，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似乎就在跟人说，她对于太子遇袭的事情毫不知情。 所以也没有半分的心虚。 可是沈卿瞳总觉得张贵妃这表现太刻意了些。 可见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张贵妃亦是如此啊。 “瞳姐儿是真会说话啊，皇后，你这外甥女，当真不错。”永安帝连连称赞道。 玉皇后笑了笑，：“瞳姐儿自是不错的，本宫也觉得甚好，只年纪到底还不大，沈侯爷和母亲也爱的跟什么似的，肯定要多留几年。” 玉皇后这话说的就有些深意了，只是不知道永安帝能否听出来。 云夙虽然这几日都没见永安帝如何对沈卿瞳特别的，但是通过今日一见，这些蛛丝马迹，和玉皇后这不自然的表情，他也猜出来了许多。 云夙自然是知道楚睿对沈卿瞳是个什么心思的，难不成父皇也看中了沈卿瞳不成。 这不大好吧。 要云夙来说，楚睿和沈卿瞳，真的是天作之合。 两人是相配的很啊。 这父皇若是插一脚进来，横刀夺爱的话，也太不像话了吧。 可主要是云夙没法说，毕竟楚睿和沈卿瞳是私定终身，若是说出来，楚睿一个男子倒是没法说，可沈卿瞳是个女孩子啊，还是自己表妹，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岂不是害了表妹不成。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挺麻烦的了。 正在云夙胡思乱想之际，张贵妃却笑着开口说道，：“陛下，臣妾倒是有个想法呢，臣妾瞧着这沈小姐跟太子殿下相配的很呢，尤其是二人方才的样子，倒是也熟络的很呢，太子虽说已经定下太子妃了，可这侧妃不是还没定吗？沈小姐这家世和秉性，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不舍得她到旁人家里去啊，倒不如咱们自己娶进来算了，而且玉小姐和沈小姐也是表姐妹，如此岂不是更加亲密无间了吗？”张贵妃笑得花枝乱颤。 玉皇后恨不得过去给张贵妃一巴掌。 这个张贵妃还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这样的馊注意也能想的出来，真是不安好心啊。 这两女共侍一夫，尤其是姐妹，到最后，姐妹反目成仇的例子还少吗？ 可见这张贵妃的心思也真够歹毒的。 “不行” “不可！” 沈卿瞳和云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绝道。 云夙对沈卿瞳，是半点男女之情也没有的，他和云夙是最好的兄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比亲兄弟更加的亲密无间。 他的那些兄弟，除了云祁，哪一个不嫌他碍眼啊。 楚睿喜欢的女子，他连其他的想法都不会有的。 沈卿瞳就更不会了，她心里，只把云夙当做表哥，和从前没有半分的改变。 永安帝一开始很紧张的，但是听到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绝，心里到底安定了许多。 “贵妃，看来你出的主意不怎么样啊，两个孩子都不乐意，朕自然不能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啊。”永安帝呵呵的笑着。 张贵妃的神色有些尴尬。 她倒是没明白了，云夙有什么不乐意的。 沈卿瞳这小狐狸精也不错啊，给他做侧妃难不成还委屈了他吗？ 还有沈卿瞳这小狐狸精，这云夙怎么来说，也算是年轻有为吧，也是太子。 可永安帝到底年过不惑了，年纪上比云夙差了好多。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嫁给云夙都比给永安帝做妃嫔要好的多吧。 可沈卿瞳这小贱人怎么就不同意呢。 张贵妃真是想不通了，心里也是着急的要死。 难不成这小贱人没看出陛下对她的心思来，还是这小贱人根本就是在故意勾引陛下。 张贵妃气的肺都快炸了。 不过看玉皇后这个老妇应该也是不乐意让沈卿瞳进宫侍奉永安帝的。 要不她还是跟玉皇后好生谈谈？ 张贵妃此刻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道了。 “陛下，臣女有些不大舒服，想要先告退了。”沈卿瞳实在是不想留在这里，所以就像离开。 玉皇后很赞同，刚想恩准。 永安帝却满脸关切的说道，：“姜福海，去穿了江太医来给瞳姐儿瞧瞧，是不是累着了，这几日，瞳姐儿忙着照顾太子，哪里好生休息了，这么小的年纪，若是累病了，以后落了病根，可如何是好？” 这江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并且是专门负责给永安帝请平安脉的，永安帝的身体都是江太医来负责的。 永安帝却直接点名了让江太医来给沈卿瞳看病，可见对沈卿瞳到底有多看重了。 “不用了，陛下，臣女只是有些累了而已，臣女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沈卿瞳忙说道。 她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现在在永安帝面前都不敢说话了，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合适，就会引起尴尬的局面。 “瞳姐儿，你赶紧坐下，既然累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听朕的话。”永安帝直接上去按住了沈卿瞳的肩膀，让沈卿瞳坐下来。” 沈卿瞳无法只得坐了下来。 “姜福海，你耳朵聋了，不是叫你找江太医来吗？”永安帝白了姜福海一眼。 姜福海连忙去了，都不知道该说是怎么才好了。 真不知道永安帝这是怎么了？完全是失控了一样。 张贵妃都快看不下去了，她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的特别的旺盛了，她恨不得跳起来去扇死沈卿瞳这小狐狸精了。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张贵妃在心里狠狠的骂道。 玉皇后的脸色越不大好看。 但是却是对永安帝的，不是对沈卿瞳的，因为沈卿瞳的表现很明显了，就是想要避开永安帝，可永安帝到底是皇帝，也不是沈卿瞳想避开就避开的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的是太难办了。 到底沈卿瞳还是站了起来，服了服身道，：“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臣女真的只是累了，所以想要回去歇着了。”说完，沈卿瞳也没去看永安帝，更加没管永安帝的反映，直接快步离开了，几乎就是落荒而逃啊。 沈卿瞳离开东配殿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一定要快点出宫，绝对不能再皇宫在住下去了。 她此刻的内心是极度崩溃的，因为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对皇舅舅也有了这样避之不及的心思。 要知道，皇舅舅可是她前世最尊敬的人啊。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沈卿瞳心里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啊。 沈卿瞳回了西配殿，直接让琉光关了门，然后叮嘱了琉光不管谁来，都说自己睡下了。 沈卿瞳这样拂袖而去，当真有些不给永安帝颜面了。 可是永安帝竟然一点儿都没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说道，：“皇后这外甥女，还是很有性格的吗？” 张贵妃忍不住吐槽，这是因为沈卿瞳貌美如花，如果换做一个死老太婆在陛下面前耍性子，陛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玉皇后没有接话，真的是气都气饱了。 永安帝又对云夙寒暄了几句，就跟玉皇后还有张贵妃一同离开了。 张贵妃娇滴滴的看着永安帝，：“陛下，不如到臣妾宫里去午膳吧，臣妾让小厨房准备了陛下爱吃的吃食了。” “不去了，贵妃先回去吧，朕到明日过去。”永安帝握住了张贵妃的手，笑着说道。 张贵妃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仍旧笑着说道，：“陛下可是说好的，明日过来，不许哄臣妾啊。” “放心吧，明儿朕一定过去。”永安帝捏了一下张贵妃的脸颊，说道。 玉皇后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调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不够幸好这些年也看多了，才不至于被恶心吐了。 张贵妃又缠着永安帝说了好喜欢，才袅袅条条的离开了。 玉皇后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了，虽然也有张贵妃在这儿你腻歪的缘故，但是更多的，是为了永安帝对沈卿瞳的态度。 玉皇后是绝对不同意永安帝想要纳了沈卿瞳入宫的。 绝不可能。 “陛下，臣妾想和你谈一谈。”玉皇后郑重其事的开口说道。 毕竟夫妻多年了，永安帝自然也看的出来玉皇后想要说什么。 “好，朕也有话要跟皇后说。”永安帝点头说道。 二人进了正殿，玉皇后屏退了左右，偌大的殿中，只余下夫妻二人了。 但是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都沉默着。 永安帝先按耐不住了，不由得先开了口，：“皇后有何话对朕说啊？” 玉皇后一脸正色，：“陛下，您对瞳姐儿，是不是有些太关爱了，虽说瞳姐儿是臣妾的外甥女，可到底是没出阁的姑娘，陛下如此，是否不太合适？” 永安帝微微扬了扬嘴角，：“皇后难道看不出朕的心意来吗？” 玉皇后倒是没想到永安帝会直接承认了，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陛下，瞳姐儿年纪小，并且是沈侯爷的掌上明珠，陛下这般，岂不是寒了沈侯爷的心吗？”玉皇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如何就寒了沈爱卿的心了，朕这般，何尝不是因为信任沈爱卿，况且朕是天子，难道还辱没了瞳姐儿和沈家不成？” 这话自然是不假的。 玉皇后见永安帝的心意很坚决，不由得直接跪了下来，说道，：“陛下，您是太子，您看上了瞳姐儿，自然也是瞳姐儿的福气，可是陛下您有所不知，瞳姐儿这孩子打小儿就没了母亲，她母亲是臣妾唯一的妹妹，咱们玉家的女孩儿是绝不做妾室的，难不成陛下忍心叫臣妾妹妹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宁吗？” 这话说的十分动容，玉家的姑娘，绝对没有与人为妾。 “可瞳姐儿是沈家的姑娘。”永安帝反驳道。 “可瞳姐儿是臣妾的亲外甥女啊，臣妾不忍心啊，臣妾还想着给她寻一门简单的亲事，让她以后能过的额自在些，这皇宫是何等的复杂，陛下难道不知道的吗？陛下人心叫一个小姑娘整日过的提心吊胆的吗？”玉皇后又说道。 “不是有皇后你吗？你难道还会不护着她不成，还是皇后还跟小姑娘争风吃醋？”永安帝问道。 “陛下，臣妾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瞳姐儿，况且，最关键的，您还是要看瞳姐儿的意思对不对？您也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啊。”玉皇后试探性的问道。 “朕纳了她为妃，这样的荣耀，她还能推辞不成？”永安帝觉得做皇帝的女人，自然是所有女人都该引以为傲的事情，难道沈卿瞳还能拒绝不成。 “陛下，如今宫里妃嫔不在少数，您若是让瞳姐儿进宫了，能给瞳姐儿什么，只是一个妃位吗？”玉皇后真是觉得永安帝看错沈卿瞳了，沈卿瞳未必愿意进宫来。 “朕就效仿先帝，册封她为皇贵妃！”永安帝斩钉截铁的说道。 玉皇后愣了一下，皇贵妃。 以前华夏朝是没有皇贵妃的，皇后之下，就是四妃。四妃以贵妃为首。 可是先帝一朝，在晚年的时候，却册封了一位皇贵妃。 在贵妃之上，皇后之下，只是先帝过世之后，这位皇贵妃也殉葬了。 虽然风光，不过也是一时风光，最后年纪轻轻，却落得个殉葬的下场，更是令人唏嘘不已。 玉皇后听了，这心里就不大舒服，尤其是这位皇贵妃的下场，还有当初的人设，竟然都是差不多的。 “陛下，您是不是糊涂了。”玉皇后一听永安帝说皇贵妃三个字，顿时也急了，声音都尖了，更是口不择言。 230 不作不死 230 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让永安帝打消接了沈卿瞳进宫的念头。 可是却没想到永安帝竟然想要册立沈卿瞳为皇贵妃。 “皇后，注意你说话的言辞。”永安帝也拉了脸。 “陛下，是臣妾失言了。”玉皇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火了。 不过玉皇后仍旧坚持着说道，：“陛下，瑞仪皇贵妃的下场陛下也知道，您如何能让瞳姐儿也做皇贵妃呢？再者说了，如果瞳姐儿自己不乐意进宫，那陛下该如何是好呢？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陛下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玉皇后进一步劝说道。 “你如何知道瞳姐儿不愿意。”永安帝不死心的问道。 “陛下，瞳姐儿若真的有心进宫侍奉陛下，就不会有心躲着陛下了，她聪明机敏，如何看不透陛下的意思呢？”玉皇后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总归是要让永安帝打消这个念头的。 永安帝微微蹙眉，也感觉到玉皇后说的的确不错，沈卿瞳好像有些刻意的躲着他。 不过永安帝并不担心，他可以给沈卿瞳所有想要的一切，他也相信，沈卿瞳会答应做他的妃子的。 “如果瞳姐儿自己答应了，皇后你不许再反对。”永安帝看着玉皇后，一字一句正色道。 “那陛下不许逼迫瞳姐儿。”玉皇后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一言为定，朕要找亲自问问瞳姐儿的意思，皇后不许插手。”永安帝说道。 玉皇后知道这件事是如何也阻拦不了的，有些事情别人也是帮不了沈卿瞳的，只能沈卿瞳自己帮自己。 希望永安帝和沈卿瞳谈过之后，能够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吧。 永安帝对于玉皇后的态度也是有些生气的，毕竟玉皇后如此反对她纳了沈卿瞳为妃。 他们虽然夫妻多年，他不明白为何玉皇后要反对他。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碰到一个令他这么心动的女子了。 沈卿瞳的美貌，性情，灵动，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很让永安帝动心，可是玉皇后却这般的不配合，其实这件事，如果玉皇后配合的话，应该可以简单的多。 毕竟玉皇后是沈卿瞳的亲姨母，若是亲姨母去游说，沈卿瞳答应的面儿就很大了。 可是没想到玉皇后首先反对起来了，那沈卿瞳那边，只能他亲自来了。 所以此刻永安帝看玉皇后也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朕还有折子没批，就先走了。”永安帝说着要起身离开。 “陛下等姜福海回来伺候吧。”玉皇后提醒道，姜福海亲自去宣召江太医了，还没回来呢。 “不必了，朕先走了，姜福海不见朕，自然会回去。”永安帝真是一刻也不想跟玉皇后多待了。 多年夫妻，玉皇后何尝不了解永安帝呢，自然也知道，她这般反对，肯定也会引起永安帝的不满的。 不过为了沈卿瞳，她愿意承受永安帝的怒火。 玉皇后俯身行礼，：“臣妾恭送陛下。” 永安帝都没看玉皇后，起身就离开了，也正是巧了，刚走到殿外，就看到姜福海拉着江太医正往这边赶着呢。 却看到永安帝已经出来了，姜福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已经是紧赶慢赶的拉着江太医往这赶了，难不成还来晚了吗？ “微臣，老奴给陛下请安。”二人都跪倒在地。 永安帝也不说话，只是往前走。 二人愣住了，不过还是赶紧起身跟上了。 姜福海给江太医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江太医别开口说话。 二人都规规矩矩的跟在永安帝身后。 出了凤仪宫，永安帝说道，：“陈太医回太医院去，姜福海，朕要回寝宫。” 江太医行礼就退下了，走的十分干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此刻永安帝的心情极其不好，他才不会留下来当炮灰呢。 姜福海自然打算侍候着永安帝回龙吟殿。 回了寝宫，永安帝的脸色仍旧阴沉不定。 姜福海心中大概是猜到了，也许帝后二人是把话直接说破了。 姜福海能看的出来，玉皇后对沈小姐的疼爱是疼到骨子里的，她自然不会愿意让沈小姐入宫为妃了。 且不说皇宫如何，这陛下年纪也不小了，四十多岁的人了。比沈侯爷还虚长几岁，沈小姐如花似玉的年纪，只怕玉皇后和沈侯爷都希望沈小姐能嫁一个年纪相仿的好儿郎为妻，能过舒心的日子。 更何况，玉皇后是亲姨母，和亲外甥女共侍一夫，说起来，怎么也是别扭的很。 只要玉皇后不想利用沈卿瞳巩固自己的地位，就不会有这等想法的。 “姜福海，你说朕老了吗？”永安帝突然开口询问道。 “陛下如何会这样说呢？”姜福海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口气却仍旧淡淡的。 “皇后说朕年纪大了，瞳姐儿还年轻，说让朕放了瞳姐儿。”这虽然不是玉皇后的原话，可玉皇后就是这个意思，永安帝还是能听出来的。 姜福海有些为难，这话真的很难接口啊，他真的是好郁闷，为何帝后之间有矛盾，非得拉着他做炮灰呢？ “陛下，皇后娘娘不是这个意思，皇后娘娘大概是不想让沈小姐卷入到皇宫里的是是非非里来吧。”姜福海解释着。 “是吗？”永安帝冷笑，：“皇后只怕也是防着朕吧，不过太子都这么大了，朕不明白，为何皇后还是不放心，老是觉得旁人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呢，对贵妃德妃，都是横看竖看的不顺眼，对老大，老二，老四亦是如此，如果不是考虑皇后的心情，朕老早就将几个孩子封王了。”永安帝说着，也十分的动气。 “赶明儿朕就下旨册封几个成年的皇子封王，都出宫到王府居住，一个个年纪也都大了，也不适合留在宫里了，并且朕还要给几个成年皇子赐婚，连太子的婚事也一并办了，不能再拖着了。”永安帝想了想，说道。 这件事，其实永安帝也已经开始策划了。 并且连封号都拟好了，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下旨的事儿吧。 怎么好端端的，今日提起来了，这前后两件事的跨度的确是大了些吧。 “朕一直都体谅皇后的心情，皇后如何就不能体谅一下朕，这么多年了，朕都没遇到过动心的女子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还是皇后的外甥女，可皇后作为朕的结发妻子，竟然这般的反对朕，真是让朕痛心疾首啊！”永安帝十分受伤的说道。 “姜福海，明天就去传旨，册封大皇子为陈王，二皇子为安王，四皇子为赵王，并且着内务府立刻准备册封礼，然后修建王府，等王府修建好了，几位王爷立刻出宫开府。”永安帝直接说道。 “是，老奴遵旨，这圣旨也都已经拟好了，只是早一天晚一天颁布罢了，既然陛下要明天下旨，那自然就是明天下旨了。”姜福海十分恭敬的说道。 永安帝还是很烦躁，反正就是因为玉皇后在沈卿瞳的事情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对玉皇后很是不满吧。 正在永安帝烦躁的时候，外头一个小太监瞧瞧的走了进来，然后先给在一旁伺候的进宝使了个眼色。 进宝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听那小太监耳语了一番。 进宝明白了，但是也没多说话，过了一会儿，见姜福海闲暇了，才凑过去说过，：“师父，贤妃娘娘那边出事了。” 姜福海皱眉，：“贤妃怎么了？” 姜福海如何不知道贤妃如今是个什么处境，永安帝本来因为贤妃小产的事情，这心里就不大痛快，永安帝觉得贤妃没福气，连个龙胎也保不住。 这般的小心翼翼，竟然都留不住龙胎，本来就是有些心结的。 贤妃自己还不知轻重，闹了那样一场，才更是让陛下厌恶了，此刻，陛下自然是很是忌讳提到贤妃的。 “贤妃在宫里闹自杀，已经闹了好几次了。”进宝压低声音说道。 “无用，陛下不是叮嘱太医院给贤妃用些安神的药物吗？”姜福海忍不住抱怨。 “贤妃似乎知道太医院给她喝安神的药物了，她把药都倒了，不肯喝，并且还见人就打，直接闹得不可开交，谁也劝不住贤妃，长春宫那边实在是没法子，才来请教咱们的。”进宝说道。 姜福海没想到贤妃这么能闹腾，大概其也是失去孩子对贤妃来说打击太大了吧，可即便是打击再大，也不能这个闹腾法啊。 “怎么没去禀告皇后娘娘？”姜福海又问道，这管束妃嫔，也是皇后娘娘的职责，照理说，不该闹到陛下这里来的。 “也去了，不是觉得贤妃的位分高，有怀过龙胎，并且刚刚小产不久，觉得都应该来回禀一声吗？” “恩，咱家知道了，你先去吧，交给咱家来处理。” 进宝自然就退下了。 差不多与此同时吧，玉皇后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了。 玉皇后也心烦的不得了，没想到贤妃这么能折腾。 好好将养身子不挺好的吗？干嘛非得要这么折腾呢。 玉皇后就带着芝兰过去长春宫看看。 结果进了长春宫，走到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道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你们这些死奴才，谁赶过来，碰本宫一下，本宫就立刻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反正龙胎已经没了，本宫死了，也是一了百了！” 玉皇后听到这声音，就烦得要死，正如贤妃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的干净呢。 玉皇后都有些不想管了，若不是她是六宫之主，也不用来管这些破事了。 玉皇后扶着芝兰的手进了殿中，贤妃穿着一身寝衣，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 这才一两天的光景，贤妃几乎瘦的脱了形，看着面色苍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真的是吓人极了。 她披头散发的，目露凶光，看着就十分的不正常。 而贤妃的宫人，都跪在地上，不停的可磕头，哀求着贤妃放下匕首，千万别做傻事。 玉皇后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有些烦躁。 真不知道贤妃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贤妃，不要在胡闹了。”玉皇后直接开口说道。 贤妃这才看到了玉皇后，当贤妃看到玉皇后的时候，神情却更加的癫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贤妃尖叫着往玉皇后身边跑。 芝兰吓坏了，贤妃手里还拿着匕首呢，若是过来了，伤着了玉皇后可如何是好。 玉皇后的宫人，也上去要去夺下贤妃的刀子。 贤妃的匕首被夺了下来，她整个人却满面泪痕的哭倒在地，：“娘娘，这是臣妾的报应啊，臣妾当初为了一己之力，陷害了姐姐，所以才会失去孩子的，就是因为臣妾用龙胎去陷害姐姐，所以最终才会失去龙胎的。” 玉皇后的头都要炸了，贤妃莫不是疯了吗？怎么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也太口不择言了吧。 玉皇后真的是被贤妃给气死了。 这真是个猪脑子，而且是人头猪脑。 “贤妃，你神志不清了吧。”玉皇后咬着牙说道，幸好这里也没旁人，若是被陛下听到了，贤妃只怕也是小命不保了。 “娘娘，臣妾已经不中用了，臣妾求求娘娘，把姐姐从冷宫里放出来吧，她没有害过臣妾，真的没害过啊。”贤妃哭的越发的声嘶力竭。 玉皇后倒是没想到贤妃竟然还这般的惦记着吴婕妤。 当初贤妃选择放弃吴婕妤，投奔自己，也许内心是极度不愿意的吧，只是为了保住腹中的龙胎吧，现在龙胎没了，她还是想要救吴婕妤。 但是世上的因果循环并非如此，也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当初既然选择了，决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来人，把贤妃扶起来。”玉皇后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贤妃看到了玉皇后，虽然仍旧是哭哭啼啼的，但是情绪却被刚才好些了，没有那么激动了。 芝兰扶着贤妃，玉皇后对一众宫女说，：“你们都下去，本宫同你们主子有话说。” 一种宫女巴不得自赶紧退下去，这两日，真的也是让贤妃给弄疯了。 玉皇后除了芝兰和几个心腹宫女，其余身边伺候的人，也被遣出去了。 玉皇后坐了下来，也让贤妃坐到了一边，看着贤妃如此疯癫，：“贤妃，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说这些话，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贤妃的哭的两眼通红，：“娘娘，是臣妾对不起姐姐，所以才会有此报应的，还请娘娘成全臣妾吧，哪怕让姐姐从冷宫里出来，臣妾去冷宫，臣妾也是心甘情愿的。” “闭嘴。”玉皇后冷冷的喝道，：“这件事是你所说如此简单的吗？你以为你讲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吴婕妤就可以出了冷宫了吗？陛下若是知道你为了陷害吴婕妤，用龙胎做筏子，你觉得必要会饶了你吗？到时候你注定会性命不保，你真是糊涂，你如今已经正一品四妃之一的贤妃了，即便如今小产了，又如何，除了本宫，贵妃，德妃，就是你了位分最高了，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在怀上龙胎，可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难不成你真的想去冷宫度过余生吗？”玉皇后质问道。 “你如果真的想去冷宫度过余生，本宫也不拦着，自此以后，本宫也懒得管你这些破事，你就自生自灭吧，本宫绝不过问。”玉皇后说完，起身欲走。 贤妃却被玉皇后这番话给说的清醒了不少，她自从失去孩子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就垮掉了，最开始一心都以为是沈卿瞳才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但是想过之后，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才会认为是害了吴婕妤之后的报应，可现如今被玉皇后这样一说，才意识到，她如今这样子，真是自己作死啊！ 231 永安帝传召 231 “所以别在继续闹下去了，贤妃，你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玉皇后耐着性子说道。 她如果不是为了现在想减少一些麻烦，她是真的不会管贤妃这些破事的。 现在她的心思都在沈卿瞳身上，能安抚贤妃尽量就安抚吧。 如果依着贤妃的性子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她真的在陛下面前失控了，说了不知轻重的话，现如今陛下本身就对她有所不满了。 她实在是不想再惹麻烦了。 要不然，她才不会管贤妃这些破事呢。 “皇后娘娘，如今连陛下也厌恶了臣妾了，臣妾在这神深宫之中，还有出头之日吗？”贤妃无限伤感，但好歹情绪稳定了好多。 还有理智就好，就怕什么都不在乎了，才麻烦了呢。 “自然可以，你如今已在贤妃之位，你好好的养好身体，有本宫扶持，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玉皇后扶着贤妃起来，：“贤妃，你也用脑子想想，你好好的在贵妃宫里住着，如何就会小产的，并且你那一日见红之时，四公主也在场，你和贵妃的关系，不用本宫多说吧。” 玉皇后提醒道。 贤妃自然知道张贵妃的为人，而且从前她和张贵妃的过节很深。 说起来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刚刚入宫的时候，也被永安帝宠爱过一些日子，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年轻貌美，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动人的时候。 那时候深得永安帝的宠爱。 有一次，她生病了，然后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去请永安帝。 虽然也是固宠的手段吧，永安帝对新宠肯定是要多几分的眷顾的，自然也就来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当时永安帝已经翻了张贵妃的牌子，结果半路上被贤妃给截胡了。 结果晾了张贵妃一次。 张贵妃这口气自然不会对着永安帝发了，自然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贤妃身上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贵妃和贤妃的梁子结下了。 张贵妃也是个比较有成算的人，她当时并没有发作，但是却牢记在心了。等大概半年一年之后，永安帝对贤妃那股子热乎劲儿过去了，然后才开始疯狂的报复贤妃，好几次贤妃几乎都陷入了绝境。 那个时候，玉皇后隐约也看出了贵妃的野心，不想让贵妃如愿，也就在后头伸手帮了贤妃几次，不然的话，只怕贤妃早就被贵妃给弄死了。 也是有了这几次的死里逃生，贤妃才渐渐明白了，也才知道，她在这皇宫里，实在算不得什么，也就不敢在像从前那样张扬了，慢慢的就沉寂了下来。 从此以后就夹着尾巴做人，尤其是在张贵妃面前，更是伏低做小，不敢有一点的放松。 到了后来，永安帝对她也越来越不上心了。 这些年，她的日子过的十分凄苦，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到来，贤妃也认为自己也就这样过下去了，却没料到，她竟然怀了龙胎，才有了这些日子的荣耀，现在龙胎没了，她出了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也担心会再一次陷入从前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当中。 所以才会一度失去了信心，才会想着自暴自弃的，可玉皇后的话，又重新的令她燃起了希望，并且还似乎给她泄露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宫里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将养着，即便是出来一趟，只是在御花园里坐一坐罢了，如何就会见红了呢？ 四公主是个什么人物，她也是了解的。 虽然表面看起来，面面俱到，但是却心机深厚，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她在张贵妃宫里，这龙胎一开始也保住了，如何就会小产了呢？ 她光顾着伤心难过了，一时间，这些竟然都没想到。 现如今经过玉皇后一提醒，心里就更加肯定了，一定是张贵妃做的手脚。 依着她们的恩怨，这个宫里似乎没有人比张贵妃希望她的龙胎不保吧。 “娘娘，臣妾都明白了，臣妾不会在糊涂了，以后臣妾对娘娘马首是瞻，也希望臣妾能护着臣妾，臣妾万死不辞。”贤妃深深的拜倒在地。 玉皇后见贤妃清醒了，也就能放下心了。 而这时，姜福海也来了。 姜福海看着贤妃跪倒在玉皇后身边，顿时有些懵了，不是说贤妃闹着要自杀吗？谁劝都没有用吗？ 怎么看这个情况，也好像没什么事儿啊。 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他那边回了陛下，陛下还龙颜大怒，直接让他来宣旨，让贤妃安分一些，如果在闹腾一次，就直接废黜正一品贤妃的位分，降为昭仪。 这可等于直接降到原点了。 可是现在看贤妃的样子，好像也蛮清醒的，没什么事儿啊？ “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 “姜总管。”贤妃见到姜福海，也是一连的惶恐，她也知道，宫人们不但回禀了玉皇后，连永安帝一并去禀告了。 方才的时候，她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的，反正是豁出去了。 可现在不同了，她现在反省过来了，她真的不想为了这件事，就丢了自己的性命啊。 陛下说不定真的会赐死她，因为原本就对她厌恶至极了。 尤其是之前，她指着沈卿瞳是害了龙胎的凶手的时候，她真的是陛下是想杀了她的。 “贤妃娘娘，陛下有旨意，让您安分一点，如果在闹腾的话，就废黜贤妃之位，降为昭仪。”姜福海直接说道。 贤妃听闻，瘫坐在地，可见这陛下是真的恼了她，厌恶了她了。 贤妃将希冀的眸子投向玉皇后。 玉皇后却含着笑意，对姜福海说道，：“姜公公啊，你也看到了，贤妃也知错了，这不是也在给本宫赔罪吗？还望公公回去之后，如实对陛下禀告，让陛下不要在恼着贤妃了，毕竟贤妃也刚刚失了龙胎，心中难过，行为出格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玉皇后陪着笑说道。 “老奴明白，老奴一定会谨遵皇后娘娘的话，替贤妃娘娘说几句公道话的。”姜福海说完，深深的服了服身，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贤妃心里不好受，开始默默的掉眼泪。 玉皇后白了贤妃一眼，：“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刚才你不是闹腾的挺欢的吗？本宫告诉你，你以后若不是不听本宫的话，在一意孤行的话，本宫绝不会在管你的闲事。”玉皇后冷冷的说道。 贤妃直接跪到在玉皇后脚下，抱住了玉皇后的腿，哭求道，：“娘娘，臣妾以后，这条命就是娘娘的了，娘娘让臣妾做什么，臣妾就做什么，当牛做马，为奴为婢，都绝无二话，臣妾这几日是糊涂了，但是现在却明白了，臣妾的龙胎没得冤枉的，请娘娘给臣妾主持公道。”贤妃说罢，就不停的磕头起来。 “你如今不怀疑是瞳姐儿害了你的龙胎吗？”玉皇后带着几分嘲讽问道。 “绝不是沈二小姐，臣妾那一日是猪油蒙了心了，才会觉得是沈二小姐害了臣妾的龙胎，可转念一想，根本不可能，沈二小姐若是想要害臣妾，那可以冷眼旁观，那臣妾早就小产了，皇后娘娘说的对，臣妾在这宫里，宿敌只有一个，就是张贵妃，怎么就这么巧，臣妾日日都不出门，一出门就碰上了四公主，而且好好的没有预兆的就见红了，臣妾住在贵妃宫里，贵妃想做手脚实在是太简单了，臣妾不信巧合，这宫里，也没有这么多的巧合。”贤妃很肯定的说道。 玉皇后的脸色缓和了好多。 其实最初的时候，她对贤妃这颗棋子也是抱着可用可不用的态度。 贵妃如今这野心是越发的大了，既然贤妃是和贵妃对立的，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她也懂得。 而且贤妃没什么家世，也不是心机特别深沉阴狠的人，也算是比较好掌控的，就像丽妃这般，以后也算是个好帮手。 “既然你明白就好，好生将养着，等养好了身子，本宫自然有法子，让你重获圣宠。”玉皇后安慰道。 贤妃听了这话，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了。总算还没有被彻底的摒弃，起码有玉皇后扶持，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玉皇后安抚好了贤妃，就匆匆的离开了。 回了寝宫，却看到沈卿瞳正在等着她，如果是旁人的话，肯定是没资格到正殿等候她的，可是沈卿瞳不同，沈卿瞳是她的外甥女，她也吩咐过宫里的人，一定要给沈卿瞳足够的尊重和体面，如果谁得罪了沈卿瞳的话，她决不轻饶，所以这凤仪宫上上下下都对沈卿瞳十分的尊重。 而沈卿瞳这个时候过来，只怕也是有事情要说。 想起永安帝方才的样子，玉皇后都觉得自己没脸见沈卿瞳了。 “瞳姐儿，你怎么过来了？”玉皇后拉着沈卿瞳坐了下来，问道。 沈卿瞳倒是也没有废话，直接对玉皇后说道，：“姨母，我瞧着表哥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我想尽快出宫。” 现在云夙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她留在宫里真的是不大好。 想想永安帝，她心里就焦虑的很。 原本永安帝是她最尊敬的舅父，可现在去成了她心中最鄙夷唾弃的人了。 这种关系的改变，其实让沈卿瞳很崩溃。 但是却改变不了，她也不知道，如果她再留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瞳姐儿，今日陛下与本宫挑明了，他想要纳了你为妃，并且还许了皇贵妃的位分。”玉皇后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 她知道沈卿瞳是个有主意的人，觉得也不需要瞒着沈卿瞳了，到不如直接对沈卿瞳挑明了吧。 她们的关系，原本就跟母女没什么两样，所以有些事儿，也的确是说到明处是最好的。 沈卿瞳也是吃了一惊，满脸惊愕的看着玉皇后，真没想到，皇舅舅真的对她有这种心思，并且还跟皇后姨母挑明了，怎么会这样的？沈卿瞳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沈卿瞳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本宫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本宫也试着说服陛下，但是没有用，陛下对你志在必得，本宫甚至说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但是陛下却要亲自跟你谈谈。”玉皇后叹着气说道。 “姨母，我不会入宫的，宁死不会。”沈卿瞳没有多说，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坚决，这也证明了他的决心有多大，宁死不从。 “瞳姐儿，你可不能糊涂啊，本宫答应你，一定会阻止陛下胡来的，但是陛下一心要找你好生谈谈，你也跟他谈一次吧，往后的你就不用管了，本宫就算拼了不做这皇后了，也不会叫陛下耽误了你。”玉皇后承诺道。 沈卿瞳十分感激的看着玉皇后。 从前她和玉皇后也是有不少接触的，她和与皇后的关系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玉皇后知书达理，是个万里挑一的好皇后，真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但是现在说这话，也更加让沈卿瞳敬服了。 能做这样的决定真的不容易。 “多谢姨母如此庇护我。”沈卿瞳说着，要拜倒在地。 “好孩子，不必如此，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引着云夙而起的，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治云夙，也就不会入宫了，见不得陛下，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玉皇后还是有些内疚的。 “这也不能怪表哥和姨母，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 二人正说着话，姜福海又来了。 姜福海进来的时候还耷拉着脑袋，他真的也是觉得自己好心塞，他此刻过来传召沈二小姐去龙吟殿，估摸着玉皇后连吃了他的心都有啊。 可是也没法子啊，这陛下有旨，他也不能不遵守啊。 想想真的是很心塞啊，陛下为何要如此啊。 就这么等不及吗？ 真是如姜福海所想，玉皇后此刻看到他觉得碍眼极了。 姜福海行礼过后，才开口说道，：“启禀皇后娘娘，陛下有旨，传召沈二小姐到龙吟殿去说话。” 玉皇后一听火气就有些大，怎么就这么等不及吗？就不能等一等吗？非得现在传召沈卿瞳过去，这不是找事儿吗？ 玉皇后心里不大爽快。 脸色自然就很难看了。 “姨母，我先过去见陛下，等见了陛下回来，我就打算尽快出宫了。”沈卿瞳对玉皇后说道。 姜福海自然也听到了，心里瞬时间就明白了沈卿瞳的想法了，看样子，这沈二小姐是不会答应入宫为妃的，打算跟陛下说清楚之后，就离宫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谁规定，看沈二小姐也不是一个会为了荣华富贵就巴不得入宫的那一类人。 而且这做天子妃嫔，也未必好。 若是看透的，自然不会入宫为妃的。 “瞳姐儿，姨母也陪你一起去吧。”玉皇后忍不住说道。 “不必了，姨母。”沈卿瞳回绝了。 不过沈卿瞳的回绝，也着实让姜福海轻松了不少，因为永安帝特意叮嘱过，不让玉皇后跟着一起来，如果玉皇后来了，永安帝责怪的就是姜福海了，姜福海也知道永安帝最近很暴躁，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沈卿瞳主动提出不让玉皇后跟随，他是感激不尽啊。 沈卿瞳行礼过后，就随着姜福海出了凤仪宫。 姜福海其实对沈卿瞳的印象着实不错。 “沈姑娘，别紧张，陛下也只是召了姑娘过去说说话，姑娘随着咱家走吧。”姜福海的语气十分的温和，让人听着都觉得很温暖，心似乎都随之安定了下来。 232 请旨赐婚 232 “多谢姜总管。”沈卿瞳微微欠身。 姜福海这个人，算是个好人，虽然老奸巨猾，心机深厚，但是却没有害人之心。 很多时候，都是愿意与人为善的。 到了龙吟殿，姜福海引着沈卿瞳进了殿中。 这里沈卿瞳还是比较熟悉的，尤其是年幼的事情，经常出入这里。 仿佛一切都恍如隔世，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竟然是这般的心境。 正殿里，永安帝正端坐在御座之上。 “臣女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沈卿瞳跪了下去。 “瞳姐儿不必多礼，赐座。”永安帝含笑说道。 沈卿瞳站了起来，坐到了下首的位置上。 而永安帝炙热的眸子，却一直跟随着沈卿瞳。 他也在不停的打量着沈卿瞳，自己看上的女人，果然是好的。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眼光。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让自己这么迫切喜欢的女子。 这次既然遇到了，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永安帝一直看着沈卿瞳不说话，让沈卿瞳觉得十分尴尬。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面前的人只是皇帝，是君王，那她也不会觉得这么为难，可眼前的人偏生还是她的亲人，并且是从前最尊敬的亲人，谁能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瞳姐儿，在宫里住的如何，习惯吗？”永安帝其实也没太想好怎么开口问沈卿瞳，自然也就先胡乱找话题了。 “宫里很好，但可能是臣女还是习惯生活在侯府，皇宫的规矩多，臣女有些不大适应，所以适才也同皇后姨母说过了，想要尽快出宫去，因为表哥的情况也稳定了，臣女留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沈卿瞳十分恭敬的说道。 永安帝看着沈卿瞳神色淡淡的，心中有些拔凉，大约皇后的话是不错的，这丫头也许真的不愿意入宫为妃吗？ “瞳姐儿不喜欢皇宫吗？”永安帝又问道。 “谈不上喜不喜欢吧，这里金碧辉煌的，但是规矩多，臣女适应不来，即便留下来也不会开心的，臣女在侯府被父亲宠着，还有外祖母疼爱，也是野惯了，实在不适应皇宫这样的地方，这几日，也是让皇后姨母和陛下见笑了。”沈卿瞳笑着说道。 “哪里，瞳姐儿是极有规矩的，是朕见过的姑娘里最知书达理的了。”永安帝夸赞道。 要说永安帝对沈卿瞳，自然是万分满意的。 他虽然能轻而易举的对玉皇后说出自己的心思，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真正面对沈卿瞳的时候，竟然说不出来了。 他此刻也是有些后悔这么快就让姜福海把沈卿瞳找来了。 其实刚才姜福海也劝过他，要不要很快就传召沈卿瞳来，说清楚这件事，可以拖一拖的，而且很显然，他也没有想好应该怎么措辞。 现在弄得气氛这么尴尬。并且听沈卿瞳这话，根本不打算留在宫里，现在就想离宫了。 永安帝真的很无奈。 他想要让沈卿瞳入宫，还不想强迫沈卿瞳，想让沈卿瞳心甘情愿的入宫，这个要求也的确是太高了些。 “瞳姐儿难道不觉得陪在皇后身边不错吗？你姨母以前就对朕老是念叨着你，这次你既然进宫了，就多留在你姨母身边一些日子吧，也好慰藉一下你姨母思念的苦楚啊。”永安帝开始用玉皇后做筏子了。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了。 “臣女已经入宫好几日了，并且天长地久的，以后还可以在进宫来孝敬姨母。”沈卿瞳还是不肯答应留下来。 其实永安帝，沈卿瞳，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也知道对方的意图。 沈卿瞳想用这种方式，直接打消永安帝的念头，岂不是皆大欢喜了，她都是不希望永安帝把话给挑明了。 “沈卿瞳，若是朕让你留下呢。”永安帝的口吻也变了，有些强势，带着男人对女人的志在必得。 沈卿瞳有些心惊，这似乎是个不太好的开始。 “陛下，臣女。” “你先别说话，让朕说完。”永安帝摆手，示意沈卿瞳不要说话，其实这话，一旦开克扣，再往下说的时候，就不会觉得那么难了，：“朕喜欢你，想留你在宫里，你可愿意做朕的妃嫔吗？” 这话直接，也说的太直接了？ 沈卿瞳觉得这画风转变的太快，让人一时间接受不了。 不过很快沈卿瞳就打起精神来应付了。 幸好她小时候在永安帝身边多年，虽然身份变了，但是对永安帝的了解没变。 “陛下喜欢臣女，那可否听听臣女的心里话？”沈卿瞳倒是不紧张，反倒是很冷静的开口说道。 永安帝没想到沈卿瞳这么沉得住气，竟然到了这个时候，一丝慌乱也没有，当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可见沈卿瞳真的是很不错，很特别。 “朕既然问你了，你自然如实回答就是了。”永安帝说道。 “臣女不愿意进宫。”沈卿瞳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半分的犹疑。 “为何，难道朕是天子，还配不上你吗？还是你觉得朕已经老了，配不起你这年轻的小姑娘。”永安帝的神色带着几分温怒，如果是旁的女子，只怕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 “不是，因为臣女从小就有一个心愿，只想寻一个心里只有我的男子为夫，一生一世一双人，两情相悦，一起终老，可陛下有皇后姨母，有太多太多的妃嫔，所以臣女不想入宫，更加不容卷入到后宫的争斗当众来，臣女方才就说过，这个皇宫不适合我，我也不喜欢这里，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陛下，臣女不愿意进宫为妃，请陛下赎罪。”说着，沈卿瞳就跪了下来。 永安帝没想到沈卿瞳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同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过，而从前，他的外甥女，贵妃也说过。 如果好不到心意相通，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她宁可终身不嫁，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 当时永安帝只当顾妃妃是玩笑话，他一早就看好了，将顾妃妃许配给自己最优秀的儿子，云夙，做所有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太子妃。 可惜啊，妃妃这孩子，竟然早早的去了。 可是现如今，竟然又有一个女子说了跟妃妃一样的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个承诺，太难做到了。 他身为天子，更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他后宫的妃嫔无数，加上从前死去的，现在的这些，太多太多，让他都有些记不清了，甚至有的，他都已经抛诸脑后了。 很多妃嫔，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过他一次宠幸，也是常事。 “一生一世一双人，瞳姐儿，你觉得你能找得到吗？”永安帝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他是皇帝做不到，但是其他的男子，也做不到。 “找不到就不嫁呗，臣女不愿意去强求，不会强求别人，也不会强求自己。”沈卿瞳说的十分明白。 “也就是，你不愿意做朕的妃子，对吗？” “是的，臣女不愿意，请陛下恕罪。”沈卿瞳答得干脆。 “若是朕说，你若不入宫，就得死，那你怎么选择？”永安帝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姜福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不入宫就死路一条，这不是强迫别人吗？ 沈姑娘这样年纪轻轻的，还不得被陛下给吓坏了啊。 “那臣女也不愿意入宫。”沈卿瞳依旧回答的很干脆。 永安帝的脸色阴沉，没想到沈卿瞳宁死不屈。 这是得有多嫌弃他啊。 不过对待沈卿瞳，永安帝还的确有些发不起火来，倒是自己憋屈的心里挺难受的。 永安帝正想着该怎么继续说下去的。 就听到殿外一阵吵嚷。 “姜福海，外头怎么了，你出去瞧瞧。”永安帝皱着眉说道。 他现在心情十分的不好，不管是谁此刻在外头吵嚷，轻则被永安帝给斥责，重则，只怕会让永安帝重重的处罚。 他不舍得处罚沈卿瞳，不代表不会处罚旁人。 姜福海连忙走出了殿外，却看到楚睿和沈之信正在同进宝几个争执。 姜福海自然知道楚睿在永安帝面前是如何得脸的。 看楚睿的样子，似乎也是分的急切，好似是有着急的事情。 姜福海的想法挺简单的，楚睿和沈之信一同来求见陛下，肯定是调查太子遇袭的事情有眉目了。 只是如今陛下这个情况，只怕也是不愿意见旁人的吧。 姜福海笑盈盈的迎了上去，说道，：“老奴见过世子爷，见过沈侯爷。” “快点，姜福海，本世子要见陛下，有大事。”楚睿迫不及待的说道。 沈之信也一脸的急切，：“姜公公，本候也要求见陛下。” “二位别着急，老奴马上就禀报。”姜福海不敢不去啊，毕竟陛下在里面见的是沈卿瞳，沈卿瞳可是沈侯爷的掌上明珠。 而陛下还在逼迫人家入宫为妃，结果人家亲爹来了，这下可怎么收场？ 姜福海匆匆进了大殿，然后到了永安帝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楚世子和沈侯爷到了，说是有急事求见。” 永安帝的脸色也变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这正和沈卿瞳谈话呢，结果沈之信来了，如果是为了沈卿瞳的事儿，沈之信过来他倒是不意外，可是这楚睿是怎么回事？ 这个死小子怎么也来了。 既然他们两个一同来，那应该不是为了沈卿瞳的事情来的，莫不是是云夙遇袭的事情有了眉目了？ 这效率倒是挺快的，这才多久的工夫，就有了眉目了？ 只是沈卿瞳在这儿，若是让沈之信和楚睿进来，是不是也不大方便啊。 不过思量了一刻，永安帝觉得也能解释，直接对沈之信和楚睿说，传召沈卿瞳过来，是为了太子的病情，也就蒙混过去了。 他现在还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心思，毕竟沈卿瞳已经拒绝他了不是。 “叫他们进来说话吧。”永安帝说道。 “瞳姐儿，你父亲和楚睿来了，刚才朕说的话题到此为止吧，你既然不愿意入宫，并且你年纪也小，朕不会勉强你，你愿意出宫，不如跟着你父亲回去吧。”永安帝看着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自然也听出了永安帝的意思，永安帝只是暂时打消了纳她为妃的念头。 但是听着意思，似乎还没打算完全放手。 这可不是她要的，她要永安帝完全放手，对她再也没有纳为妃嫔的念头了。 只是沈卿瞳还为开口，楚睿和沈之信已经匆匆忙忙走进了殿中。 二人直接行礼，：“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连动作都十分的一致。 “两位爱卿免礼吧。” 二人却都没有起来。 倒是楚睿抬起头，看着永安帝，笑着说道，：“微臣有件事，想要讨了陛下一个恩典。” 永安帝看着楚睿，呵呵一笑，：“你这臭小子，又做了什么事儿，兜不住了，又骗着朕给你善后？” 沈卿瞳听着永安帝这语气，仿佛同楚睿十分熟稔，并且对楚睿也十分的宽纵。 她怎么记得永安帝和楚睿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就这么亲密无间了。 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到底也没出言多嘴。 “陛下答不答应啊，只是陛下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楚睿再一次问道。 “好了，你说吧，朕每回说不答应，但是最终也被你缠的答应了。”永安帝一脸无奈。 同时心里也十分怨怼楚睿这小子，还说有什么急事，还不是来坑朕的，就这样，还差一时半刻的吗？打断了朕跟瞳姐儿说话了。 “陛下，微臣看中了一位姑娘，想请陛下赐婚。”楚睿干脆利索的说道。 永安帝一听，笑逐颜开，指着楚睿说道，：“你这小子，总算是铁树开花了啊，早前朕说给你指婚，你又不要，现在怎么倒是自己来求了朕指婚了，快说，是哪家的姑娘啊，朕好替你参谋一下，如果是能配得上你的好姑娘，朕立刻下旨给你指婚。”永安帝越说越高兴，仿佛是巴不得赶紧给楚睿指婚。 而一直沉默的沈卿瞳，大概明白了楚睿是个什么想法了。 只是沈卿瞳有些好奇，楚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永安帝的心思了。 仔细一想，旋即也就明白了，想来也是云夙说的吧。 云夙也不是傻子，上午在他那边，大概云夙也看出来永安帝的心思了。 楚睿也给云夙介绍过，自己是他喜欢的女子，云夙对楚睿倒是真的关心，不然也不会直接出卖了永安帝了。 只是楚睿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啊？ 直接请了永安帝的圣旨来指婚，会不会触怒永安帝啊。 旁人不知道，沈卿瞳知道，永安帝此刻的心情可真的不太美妙啊。 毕竟刚被自己拒绝过啊。 会不会弄巧成拙啊？ 沈卿瞳也有些担忧。 “启禀陛下，这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沈侯爷的掌上明珠，沈家二小姐，沈卿瞳！”楚睿面带笑意，朗声说道。 说完了还不忘深情款款的望了沈卿瞳一眼。 这楚睿本来就生了一副好容貌，尤其这双眼睛，生的更是好看，只需要轻轻的一眼看过去，就可以摄人心魂，让人神不守舍了。 沈卿瞳的心也咯噔跳了起来，并且觉得脸红心跳的。 这货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啊，沈卿瞳忍不住低下了头。 而永安帝自然将这一幕尽数落在眼中了，而他的肺，也快要被气炸了。 233 各人心思，暗地交锋！ 233 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永安帝就是眼睛再瞎也看的出来，楚睿和沈卿瞳之间似乎不这么简单。 二人只怕是早就暗生了情愫。 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尤其是沈卿瞳这样绝色倾城的女子，自然是让很多男子都倾慕的那一类。 只是楚睿此番，岂不是公开挑衅与他吗？ 如果是旁人，只怕永安帝早就龙颜大怒，直接将人给拖下去千刀万剐了。 毕竟敢跟他争女人，绝对也是活腻歪了，可偏偏是楚睿这个臭小子，还真让他堂堂一国之君，以后几分的无可奈何了。 不过到底永安帝的脸色十分难看，沉默不言。 沈卿瞳也有些担忧，她其实有点儿想开口说不。 但是前头永安帝的话，她也听的出来，永安帝并没有完全放手，如果她的亲事不定下来，只怕以后后患无穷，或者永安帝现在让她出宫回家，但是一转头对外防风，说神情是他看上的人，恐怕就再也没有人敢娶她了。 等过几年，她年纪大了，或者等她嫁不出去的时候，就只有入宫为妃这一条路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 总之，被皇帝看中的女人，多数都逃不过。 沈卿瞳不怕自己一辈子不嫁人，只怕会被永安帝纠缠不休，这才是沈卿瞳最心烦的。 唯一的法子，就是她嫁人，并且嫁给一个敢娶她的人。 不过放眼整个华夏朝，谁敢与永安帝相争。 这一点，沈卿瞳都明白，只是她心里还没想到这些呢，倒是就跳出来一个，跟永安帝相争的人了。 不得不说，这一点，沈卿瞳还是有些感动的。 毕竟楚睿这样做，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 所以这一时间，让沈卿瞳也有些矛盾了。 她对楚睿不是一点儿情谊也没有。 毕竟两个人相交这么久了，楚睿对她，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但是让她嫁给楚睿，她还真的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在她的内心深处，应该也是有一点喜欢楚睿的吧。 只是嫁人这回事，让她有些抗拒罢了。 她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了沈之信投来的目光，很明显，就是让她闭嘴，别说话。 一瞬间，沈卿瞳就明白了，看来沈之信和楚睿已经商量好了，不然也不会两个人一起来见永安帝了。 沈卿瞳只好先按耐下来，暂时没有说话。 永安帝一直都阴沉着脸，不说话。 楚睿也忍不住催促道，：“陛下，您方才可是说，要为臣赐婚的，怎么现下却不说话了呢？难道陛下觉得臣同沈二小姐不相配吗？”楚睿问道。 这话说的可是有些诛心了。 二人站在一起，可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真的良才女貌，怎么看起来，都十分的般配。 楚睿这样说，就是故意来刺永安帝的心了。 永安帝可真的被楚睿气的够呛。 这个臭小子，真的是让他惯坏了。 永安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楚睿，：“楚睿，你当真想要求娶沈卿瞳？” 楚睿很干脆的应道，：“没错，臣想要求娶沈卿瞳，并且沈侯爷也答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斗胆，还想请陛下指婚，给臣和沈二小姐一份体面。”说着，楚睿深深的拜倒在地。 其实楚睿心里也很堵得慌。 当他听到云夙传给他的消息只是，其实他还在四处寻找云夙遇袭的线索。 其实这几日，他真的是没黑没白的再忙。 全都是为了云夙的事情，可是云夙却让人告诉他，陛下看中了沈卿瞳，大概是有想要纳了沈卿瞳为妃的心思。 当时楚睿觉得头一下子就炸开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陛下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陛下老糊涂了吗？ 瞳儿才多大，陛下都多大年纪了，比沈侯爷还虚长几岁，做瞳儿的爹都绰绰有余了，竟然还想纳了她做宫妃。 想想楚睿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陛下实在太过分了，老牛吃嫩草也就罢了，竟然把主意打到瞳儿头上来了，真的是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也幸好楚睿跟沈之信一起负责云夙遇袭的案件。 两个人也整日里朝夕相处。 楚睿立马就跟沈之信说了云夙传出来的消息。 而当时，沈之信也惊呆了。 沈之信怎么也没想到永安帝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他当时也气死了。 沈卿瞳是他疼到骨子里的女儿，永安帝竟然想要让沈卿瞳入宫为妃。 这一点，沈之信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哪怕是把整个沈家给赔上，他也不会同意沈卿瞳入宫的。 毕竟这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他还不知道吗？ 年幼的时候，沈之信还做过永安帝的伴读。 永安帝还是嫡子，年幼做了太子，也没少经历过血雨腥风，尤其是后宫的女人，若是斗起来，那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完全没有丝毫的人性可言。 姐妹可以反目成仇，并且互相踩着上位。 沈之信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女儿陷入这样的境地呢，这是沈之信不能接受的，绝对不会接受的。 他当时就要进宫，直接把有话跟永安帝讲清楚。 他跟在永安帝身边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忠心不二，为永安帝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也不求别的，只求永安帝能放过自己这个苦命的女儿就好，至于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是愿意的。 只是楚睿却拉住了他，他这般急匆匆的进宫，如果直接质问永安帝，这岂不是会惹怒了永安帝吗？同时也会让永安帝疑心，到底是谁泄露了他的心思，万一害了云夙就不好了。 云夙通风报信，也绝对是为了他们好的。 他们也不能害了云夙。 沈之信素日里头脑清醒，但是遇到沈卿瞳的事情，大概是关心则乱吧，竟然连最基本的都没想到。 楚睿顺势就提出了解决方案，就是他去求永安帝给他和沈卿瞳赐婚。 听了这个方法，沈之信突然觉得楚睿有几分趁人之危的嫌疑。 毕竟之前，楚睿求娶沈卿瞳，是被拒绝的了。 但是此刻想想，这个法子，倒也是不错的。 这几天经过和楚睿的相处，沈之信对楚睿这人是没的挑，绝对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有能力，有担当，绝对是良配。 只是楚郡王府，让沈之信有些顾虑。 这楚郡王府的乱，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他是真不愿意把女儿嫁到这样人口复杂的人家里去。 继室郡王妃，继室所出的嫡出二公子。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真的很闹心。 本来这婆媳关系就够不好相处的了，可又摊上了这么个继婆婆，这也不是一般的乱啊。 沈之信没有立刻答应。 反倒是楚睿先保证了，不管家里怎么乱，反正他也是单独住在东院里，东院有他的乳母打理，紧紧有条，和外头没牵扯。 而至于楚郡王府赵氏，自然也不会让她欺负了瞳儿。 即便瞳儿自己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人，但是他保证，绝对不会叫瞳儿受一点点委屈的。 而且，他能做到终生不纳妾，只和彤儿也一个人，相伴恩爱一生，这辈子，他也认定了瞳儿了。 楚睿说的信誓旦旦的，让人不得不信，其实这也不是楚睿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只是沈之信不大相信罢了。 他对无暇也是情深义重了，当时娶无暇过门的时候，他也想过一辈子不纳妾，和无暇两个人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 并且也不让无暇受一点儿委屈的。 可是结果如何。 从一进门的那一天起，玉无瑕就开始受委屈，最开始的时候，玉无瑕还瞒着，后来是瞒不住了。 他为了能让沈老夫人心里舒坦，能少为难玉无瑕一些，就纳了好几房妾室。 结果呢，沈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为难玉无瑕，而玉无瑕终日里郁结于心，生了沈卿瞳没几年就过世了。 这给沈之信造成的伤害，直到现在都是刻骨铭心的，若不是为了能有人镇主沈老夫人，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在续娶了。 所以沈之信在给沈卿瞳挑选夫婿的时候，格外的严格把关，不能说只看中人，也要看家世，家里的人口复杂还是简单，反正就是要各方面考察。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沈之信是打死也不会让沈卿瞳入宫的。 “楚世子说的好听，但是空口无凭啊，只是说说谁不会啊，若是等瞳姐儿年纪大了，姿残粉褪了，你纳妾，谁又能说你什么呢？”沈之信显然是不相信楚睿的话的。 “沈侯爷，我楚睿说过的话是不会变的，我知道沈侯爷心里有个心结，我也打听过，当年沈侯爷和先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对璧人，情投意合，是盛京城里，众人称颂一对，可是先夫人早早过世，只怕也跟沈侯爷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妾室的有关系吧。”楚睿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而这话，可真是戳到沈之信的心窝子了。 沈之信真的是万分后悔当初纳了这么多的妾室，虽然玉无瑕十分大度贤良，也说过不在意，只要他们夫妻能好好的，孩子能好好的就够了。 可是玉无瑕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虚弱，最后却撒手人寰，这就证明，她心里是极度在意的，只是为了他，隐忍不发罢了。 每每午夜梦回，沈之信就悔不当初，如果他当初没有一次次的后退，如果当初他没有这么软弱，没有屈服在沈老夫人的胡搅蛮缠之下，那无暇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早的离开他们父子三人了。 所以当沈之信见到沈老夫人虐待沈卿瞳的时候，就会格外的气愤难当。 玉无瑕已经不在了，他当初妥协过了一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在妥协了，现在，沈之信拼着担着不孝不悌的名声，也不会在让沈卿瞳受一点点的委屈了。 “沈侯爷当初为了笑道，让先夫人受了不少的苦楚吧，沈老夫人的事情，在下多少也知道一些，沈侯爷有这样的母亲，也是沈侯爷的不幸之事了，之事我不会重蹈沈侯爷的覆辙，况且我同沈侯爷不大一样，赵氏并不是我的生母，我不会给她半分颜面的，如果她敢欺负瞳儿，不必瞳儿出手，我自然就会出手收拾她！”楚睿说的十分干脆。 沈之信听的很堵心，因为出楚睿根本就是在戳他的痛处。 让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但是他还没法反驳，因为楚睿说的句句属实。 “赵氏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可楚雄呢，他总是你的生父吧，你那父亲，本侯也有所了解，一心都想扶持你那弟弟，并且你来求娶瞳姐儿，你父亲未必同意，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沈之信说道，沈之信并不是怕麻烦的人，但是却不想给沈卿瞳留一点儿的麻烦。 他想给沈卿瞳一个美好的未来，不想沈卿瞳操一点儿心，受一点儿罪。 “沈侯爷请放心，楚郡王府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来解决，瞳儿什么都不必管，沈侯爷也什么都不必管，我自然有法子。”楚睿保证道。 看楚睿的样子，似乎自信满满。他的话，也让沈之信觉得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而且现在除了这个方法，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沈之信是了解永安帝的，永安帝既然看上了沈卿瞳，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沈卿瞳的。 即便沈卿瞳不从，想必以后也没法嫁人了。 这自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到了这一刻，似乎嫁给楚睿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了。 毕竟楚睿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所以二人算是达成了协议。 于是乎，就有了二人一同进宫来求见永安帝赐婚这一幕了。 沈之信胡思乱想了一阵子，禁不住抬头看着永安帝，在这一刻，他的内心还是极度紧张的。 毕竟这就是公开同永安帝唱反调。 但是为了沈卿瞳，他还是觉得值得。 “沈卿，你认为呢，你对楚睿这个女婿满意吗？”永安帝突然将话锋转到了沈之信身上，问道。 沈之信的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仍旧硬着头皮说道，：“微臣对楚世子很满意，能得到楚世子这样的乘龙快婿，微臣觉得很不错。” 沈之信的声音很平静，尽量让永安帝认为，他和楚睿是看对了眼，才进宫来请求指婚的。 因为他们都想着尽量保住永安帝的面子，哪怕永安帝内心知道了他们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但是表面上，也要装作毫不知情的。 “好，好，沈卿也满意，很不错。”永安帝连连点头。 沈之信都要紧张死了，他跟随永安帝多年，知道永安帝是个十分念旧情的人，但是也是个十分记仇的人。 他们此刻这般，的确有虎口拔牙的嫌疑了。 “瞳姐儿，那你呢，你对楚睿的求亲怎么看？”永安帝看着沈卿瞳问道 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刚才的谈话，别人可以装作不知情，但是沈卿瞳不能装作不知情啊。 她刚刚拒绝了永安帝，现在若是答应了楚睿的求亲，这似乎也是不合适的。 永安帝之所以会问她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不想答应，想借着沈卿瞳来拒绝罢了。 永安帝是她的亲舅舅，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回陛下的话，臣女不愿意。”沈卿瞳直接答道。 楚睿一听，脸色都变了，他看着沈卿瞳，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的，他和沈之信其实真的不清楚永安帝已经对沈卿瞳表明心迹了，并且沈卿瞳还拒绝了，如果这层窗户纸没捅破之前，什么都好说，可是已经捅破了，并且沈卿瞳还拒绝了，现在如实答应楚睿的求亲，这才是活生生的打永安帝的脸，而且是一举就打肿了！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二更在下午。 234 妥协 234 永安帝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君，被沈卿瞳直接拒绝，想必这心里就已经很不痛快了，若是此刻沈卿瞳在答应了楚睿的求亲，永安帝只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沈卿瞳多少也是要顾及永安帝的颜面，不过她的内心深处，也不是很想答应楚睿的提亲。 “陛下，俗话说，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瞳姐儿这丫头被臣给惯坏了，这当父亲的定下这亲事，岂有做女儿的反对之理？”沈之信没等永安帝开口，直接就反驳了沈卿瞳的话，同时心里也责怪起沈卿瞳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怎么还这般的任性呢？ 难不成这丫头没有察觉到陛下的心思吗？ 沈卿瞳也很无奈啊，尤其是接收到沈之信责怪的眼神，就明白沈之信的想法，两害相较取其轻，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也是答应楚睿的求亲的。 可是她刚刚拒绝了永安帝，反过头来就答应楚睿，这绝对不行啊。 她也是十分的无奈啊。 “沈卿，这瞳姐儿是皇后的外甥女，也是朕的外甥女，朕作为姨丈，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要讲究个两情相悦吧，这瞳姐儿自己不乐意，若是朕强行赐婚的话，将来两个孩子成了怨偶，都成了朕的不是了。”永安帝见沈卿瞳拒绝了楚睿，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沈卿，你想来疼爱瞳姐儿，何苦要为难瞳姐儿呢？”永安帝问道。 这一问，可是让沈之信说不出话来了。 这不是难为人吗？ 他也不想把局面给弄得这么混乱啊。 “再者，瞳姐儿年纪也不大，还没及笄呢，你这么着急给她定下亲事是为何啊，依着朕说啊，先不必着急，让皇后留心，慢慢挑选就是了，最起码也要找一个瞳姐儿合心意的人啊。”永安帝又说道。 永安帝这番话还真是让人没法挑理儿，倒是显得沈之信有些小肚鸡肠了。 这可当真是把沈之信给气的够呛。 沈卿瞳也看出来了，这永安帝是不打算放手了。 所以才会推三阻四的不乐意赐婚罢了，这些说白了都是借口。 大家不过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楚睿自然也是明白的，毕竟也在永安帝身边多年了。 “陛下，微臣也是觉得瞳姐儿跟楚世子十分相配，况且陛下也在微臣面前说过担心楚世子的婚事，微臣只想着这也是一门好亲，自然就答应下来了，还请陛下成全。”沈之信说着，深深的拜倒在地。 沈之信的意思很明显，还是想要促成这亲事的。 永安帝没想到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之信仍旧不肯改变心意。 永安帝其实也是蛮了解楚睿的，想让楚睿这个臭小子改变心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就想着让他沈之信改变主意，毕竟如果沈之信不同意嫁女儿，楚睿也不能强娶。 “陛下，臣有些话想要单独同陛下谈谈。”楚睿突然开口说道。 永安帝看着楚睿，楚睿的眸光十分坚定。 永安帝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却也没法拒绝。 二人一直对视着，谁都不肯退让。 气氛在这一刻，似乎就凝结了。 沈卿瞳都有些紧张了，她心中隐隐对楚睿有些担心，她也不知道，楚睿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就这样跟永安帝杠上了，这也是够要命的了。 其实沈卿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慢慢的，楚睿也已经进驻到她的心里了。 虽然沈卿瞳总是觉得楚睿会打扰她的生活，总是不经意的闯入她的生活，可是慢慢的，沈卿瞳似乎觉得也已经习惯了，并且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开始替楚睿担忧，已经开始慢慢的关心楚睿了。 不然也不会因为看到楚睿对上了永安帝，就担心的一塌糊涂。 只是从来没触及过男女之情的沈卿瞳，并不了解自己的内心。 她只是知道，此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比她自己当时对上永安帝还要紧张。 最后，终究还是永安帝先开口说道，：“沈卿，你和瞳姐儿先回去吧。”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沈卿瞳和沈之信也明白了，这是永安帝已经答应了楚睿的要求，要跟楚睿单独谈一谈了。 沈之信有些意外，沈卿瞳更加意外。 不过沈之信此刻也是避之不及，巴不得赶紧带着沈卿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沈之信连忙说道。 沈卿瞳有些放心不下楚睿，此刻其实不想离开。但是却被沈之信给强行拉走了。 离开了龙吟殿，沈之信的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也许真的是被沈卿瞳给气着了吧。 “瞳姐儿，你先跟为父离开皇宫。”沈之信直接说道。 “父亲，我怎么也要跟皇后姨母说一声吧。”沈卿瞳不同意。 “好，为父随你去，今日为父一定要带你出宫。”沈之信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沈卿瞳看沈之信的样子，如果她不走，恐怕沈之信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了。 所以就只好随着沈之信，一起先到了凤仪宫。 照理说，沈之信是外臣，是不该到后宫来的，不过凤仪宫的人自然也都认得沈之信，早早就的禀报了玉皇后，玉皇后特意让芝兰等着，请沈之信一同进了凤仪宫。 沈之信对着玉皇后行礼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要带着沈卿瞳离宫。 玉皇后其实有些吃不准沈之信的意思，沈之信难不成已经知道了陛下的心思了？ 她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沈之信也没有直说，毕竟对于沈之信来说，玉皇后和永安帝才是一体的。 他不信，玉皇后不知道永安帝的心思，如果玉皇后知道永安帝的心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只怕也是也会让沈卿瞳进宫的吧。 所以沈之信并不觉得玉皇后这里安全，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急着让沈卿瞳出宫了。 “父亲，您别猜忌姨母了，在姨母这里什么都可以说，姨母她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沈卿瞳素来都是一哥通透的人，自然是也看的明白，沈之信心中顾虑的什么了。 当然，沈卿瞳这话虽然没直接说，但是聪明人也是都听的明白的。 玉皇后对她是个什么样子，她自然是清楚的，她也不会让玉皇后来背这个黑锅的。 沈之信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玉皇后会站在沈卿瞳这一边。 毕竟玉皇后和永安帝才是夫妻，而且沈卿瞳入宫，对于玉皇后来说，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父亲，我知道您心里怪我，怪我没答应楚睿的求亲，可是您知道方才陛下宣召我去，是为何吗？”沈卿瞳也开门见山的说道。 玉皇后的脑子有些懵，忍不住先开口打算了沈卿瞳的话，：“瞳姐儿，你说什么，谁对你求亲了？” 沈卿瞳看着玉皇后，答道，：“是楚睿，他方才和父亲一同进宫求见陛下，对我求亲了，我拒绝了。” 玉皇后一脸惋惜，：“你这孩子，怎么拒绝了呢，楚世子算的上是良配啊。”说完之后，玉皇后就反应过来了，她明白永安帝为何传召沈卿瞳去，也能猜得出来，沈卿瞳对永安帝说了什么，自然是拒绝了永安帝。 瞬时就明白了，看来沈卿瞳这刚刚拒绝了永安帝，然后楚睿和沈之信就到了，楚睿紧接着对沈卿瞳求亲，沈卿瞳如何能答应呢，如果答应了，这不是活生生打陛下的脸吗？ 若是陛下龙颜大怒，大发雷霆，那他们三个都承受不住陛下的怒火啊。 玉皇后可惜的不得了，差一步，只差一步啊。 “父亲，陛下对我说，要纳了我为妃子，并且还对皇后姨母承诺的是皇贵妃之位，他方才直接对我名言，你让我怎么办？”沈卿瞳看着沈之信说道。 沈之信直接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永安帝会这么快就对沈卿瞳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一时间，他全明白了。 “我是直接拒绝陛下的，我说我自己不想嫁人，可偏偏这个时候，您和楚睿一起来了，楚睿还一本正经的求亲，并且您也答应了，还要让陛下指婚，您能想象的到陛下方才应该是个什么心境吗？”沈卿瞳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苦涩不明的感觉。 其实沈卿瞳此刻心里真的很担心楚睿，还不知道楚睿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呢？ 陛下心里肯定不痛快啊。 “陛下真的对你说，要纳了你为妃子？”沈之信再一次确定的问道。 “我为何要说假话？自然是真的，我已经明确拒绝了，我这辈子，宁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进宫为妃的。”沈卿瞳说的十分的斩钉截铁的。 “瞳姐儿，你这般将来可如何嫁人啊。”玉皇后叹着气说道。 玉皇后没想到沈卿瞳拒绝的这么决绝。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我不会进宫的，姨母，我说过的话不会变，如果陛下真的不肯放手，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一辈子青灯古佛也就罢了。”沈卿瞳赌气说道。 她是真的这么想的，宁可做姑子，也不会做永安帝的妃子。 “瞳姐儿，你先别着急，对了，楚世子呢？”玉皇后问道。 “楚睿说要跟陛下单独谈谈，我有些担心楚睿，父亲，您说陛下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楚睿？”沈卿瞳恨得担心急了。 如果楚睿真的为了她的事情送了性命，那该如何是好啊？ 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自己为了楚睿的事情，已经十分焦灼了。 “不会。”玉皇后很干脆的答道，有些事情，沈卿瞳和沈之信自然不知道，但是玉皇后却很确定，永安帝绝对不会对楚睿不利，而且说不准，楚睿真的能把这件事解决了。 玉皇后想到这里，心情就松快了许多。 别人不知道，她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额，说不定，这件事的解决点，就在楚睿身上。 真没想到，楚睿竟然也看上了瞳姐儿，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在意料之内的，毕竟瞳姐儿这么优秀，楚睿喜欢瞳姐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两个孩子，到还真的是一对璧人啊。 玉皇后不禁笑出了声。 “姨母，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楚睿还在陛下那里呢，陛下心里肯定十分不快，楚睿现在如果继续跟陛下说要求娶我的话，岂不是更加让陛下心里不痛快吗？如果触怒了陛下，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姨母，您快想个办法救救楚睿吧。”沈卿瞳有些急切的说道，她是真的很担心楚睿此刻的安危。 －－－－－－题外话－－－－－－ 今天晚了，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 235 楚睿的身世之谜 235 “瞳姐儿这么担心楚睿吗？”玉皇后抿唇笑着问道。 玉皇后是女子，并且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自然看的出来，沈卿瞳是在乎楚睿的。 沈之信到底是男人，心思没有这么细腻。况且此刻他的满腹心思都在沈卿瞳身上，也不会想到这么多了。 “他毕竟是为了我，如果他真的为了我，被陛下处罚，或者送掉性命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啊。”沈卿瞳连忙说道，但是此刻心里有些慌乱，她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点怀疑的种子，难不成，她是真的喜欢上楚睿了吗？ 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楚睿呢？ “是，本宫明白。”玉皇后倒是也没刻意的去说破，有些东西，感情这回事儿，不需要说的太明显了。 因为感情，是需要自己去体会的，点破了反倒是不好了。 “不过，瞳姐儿你放心吧，楚世子不会有事儿的，你且耐心等等。”玉皇后神色带着几分沉静，语气也轻快起来。 看玉皇后的样子，仿佛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一大半，而剩余的，也不需要有多担心了一般。 这让沈卿瞳觉得十分奇怪。 “姨母，我听陛下的意思，似乎不愿意就此放手，他也一直以我年纪小为借口来推诿，为何姨母会如此说呢？”沈卿瞳微微皱眉，似是不解的问道。 “这个，有些话，本宫也不太方便给透漏给你们，既然陛下已经说了，瞳姐儿，你就先跟你父亲出宫去吧，你的东西，本宫会叫宫人给你送回去的。”玉皇后直接说道。 沈卿瞳自然也明白，玉皇后这是不太想说，自然不会面前。 “姨母，那我跟父亲就先出宫去了，只是文姑娘那边，表哥我已经劝说他和文姑娘分开了，但是文姑娘似乎不接受，姨母多费心吧，琉璃我先将她留在宫里照顾表哥，等表哥康复了再让她回去吧，她做事妥帖，姨母大可以放心。”沈卿瞳一一说道。 玉皇后十分动容，更加喜欢沈卿瞳的贴心了。 她这辈子子嗣上的福缘浅，就只有云夙一个亲生孩儿。 云梦虽然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当然，也是亲如母女的，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生的。 当然，沈卿瞳虽然也不是她生的，但是是她亲妹妹的女儿，身上有她的血缘，怎么样也觉得格外的亲。 “恩，本宫都知道，你这孩子，真是贴心啊。”玉皇后忍不住夸赞道。 沈卿瞳只是扬唇笑了笑，如此玉皇后又叮嘱了沈卿瞳几句，才让沈卿瞳同沈之信出宫了。 而龙吟殿这边 此刻的气氛十分的凝重。 整个殿中一边寂静，伺候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了，如此殿中，安静的有些吓人，此刻怕是连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姜福海倒是沉稳的多，对两边伺候的人使了使眼色，叫他们都退下去了。 当然，能进殿里伺候的，一定也都是永安帝身边的心腹了，只是姜福海知道楚世子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是更私密的话，尽量还是少让人知道吧。 姜福海对于永安帝的事情，知道的是最一清二楚的，其实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姜福海似乎也已经预见到结局了。 “臭小子，你到底要怎么样？”永安帝到底是先顶不住了，开口问道。 楚睿一直都跪在地上，但是腰板却挺着，就这样笔直的跪着，看着永安帝，一言不发。 楚睿突然深深的拜倒在地，他很认真的看着永安帝，神情十分的凝重，：“舅父，今日就当我求你，将瞳儿指婚给我，她是我唯一珍爱的女子。” 永安帝听到楚睿的称呼，神情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第一次，这是楚睿第一次这样称呼与他，楚睿自从知道了自己身世的那一天开始，他从来没有叫过自己一声舅舅，这真的是第一次。 永安帝心中难掩激动，当然更多的还是苦涩还伤心，毕竟他的妹妹已经不在了。 每次想到楚睿的母亲，永安帝的心就像是别尖刀一下一下的狠狠戳下去的感觉，疼痛难当，却也无可奈何。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一直持续了这么多年。 到现在，也没有丝毫的减少。 如果不是为了他，他的小妹，也不会落到这不田地。 而楚睿也不会到现在，无法认祖归宗。 也没法子在外人面前，公开的叫他一声皇舅父。 这些，都是永安帝心中永远的痛。 楚睿的母亲水涟漪，其实是永安帝的亲皇妹。 但是却被永安帝的母后，当年昭和帝徐皇后，给换出了宫外，这其中，也是有一段故事的。 徐皇后虽然是昭和帝的结发妻子，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和昭和帝是少年夫妻，年少的时候，昭和帝和徐皇后的感情甚笃。 徐皇后接二连三的给昭和帝生儿育女。 生了三个皇子，一个公主。 那个时候，永安帝还是三皇子，大概不到十岁，而昌平长公主也不过是三四岁的孩童。 当时的皇太子是徐皇后的长子，不过十三岁的年纪，薨世了。 因为是得了急病，不过几天的工夫，太子薨世。 徐皇后那个时候才三十岁，长子却染了急病离世了，这对徐皇后是太大的打击了，可偏生徐皇后这个时候竟然诊出了喜脉。 要说昭和帝对太子才是爱到了骨子里，太子是昭和帝的第一个儿子。 既是嫡出，又是长子，最受昭和帝看重了，也是昭和帝亲自教导的儿子。 而二皇子，永安帝都没有这个荣幸了。 主要是太子也争气啊，各方面都表现的十分优秀，并且行事风格也颇像昭和帝，简直让昭和帝爱到了心坎儿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昭和帝对于太子的离世不能接受，直接就病倒了。 其实徐皇后对于这个到来的意外之喜，还是比较高兴的，觉得老天爷可怜她失去了一个孩儿，然后又送来了一个孩儿宽她的心。 但是昭和帝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对这个孩子却十分的不待见，甚至后来还想让徐皇后打掉孩子。 徐皇后自然是宁死不从了。 这个孩子可是意外之喜啊。 不管徐皇后和昭和帝怎么沟通，昭和帝就是对这个孩子无比的嫌弃，非说是这个孩子抢了太子的福气，太子才会薨世的，说这孩子多么多么的不详。 直接把徐皇后气的疯掉了，徐皇后觉得昭和帝不可理喻。 所以为了这个孩子，帝后不停的争执。一次一次的，有一次惹得昭和帝大发雷霆。 当时二皇子刚满十二岁，他和太子只差了一岁多的年纪，他已经非常懂事了。 永安帝可能不到十岁，宫里的孩子，懂事都比较早。 二人眼见父皇和母后整日里争吵不休，并且都是为了母后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 自然这心里对这孩子也十分的不满了，就都认为这孩子是不详的，如过不是这孩子的到来，只怕皇兄也不会死，他们母子几人也不会落到这不田地。 其实昭和帝若只是跟徐皇后争吵，也不至于让二皇子和永安帝都这般的紧张。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昭和帝和徐皇后的夫妻情分，早在昌平公主出生之前，就已经不剩多少了。 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昭和帝几乎不踏足凤仪宫半步了，但是有太子在的时候，太子若是替徐皇后说几句话，当晚，昭和帝一定会来凤仪宫，最起码也会来用个晚膳，甚至多数都会留宿，从这一点，就能看的出来，昭和帝到底有多看重太子了。 所以有太子在，二皇子和永安帝，都觉得有主心骨，有人保护他们，爱护他们。 徐皇后到底是有些弱的，不然也不会让宠妃打压到这个地步了。 当时昭和帝的宠妃是叶贵妃。 叶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和永安帝同年，只比永安帝小二十天。 其实说起来，叶贵妃不是一进宫就是如此得宠的。 叶贵妃是昭和帝继承皇位之后，选秀的第一批妃子，进宫已经快十年了。 只比徐皇后小五岁，刚进宫的时候，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妃罢了。 她也不是一进宫就如此得宠的，毕竟和叶贵妃同一期的妃子，比叶贵妃貌美的也有。 叶贵妃当初也算是肚子争气，有了身孕，生了四皇子，才算是在宫里站稳了脚跟。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叶贵妃越来越得宠，压得徐皇后喘不过气来。 其实也是徐皇后太不争气，徐家虽然是世家大族，但是徐家的女孩儿少，徐皇后是家中的幺女，上面五个哥哥，一个姐姐，实在是被娇宠的厉害。 加上徐皇后的母亲有手段，将家里处处都管制的十分有规矩。 家中的妾室姨娘，庶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样一来，这些妾室姨娘不敢放肆，徐皇后的父亲也不是强势的人，自然徐皇后打小儿过的就舒心多了，徐皇后的母亲只顾着疼女儿了。 昭和帝并不是嫡出，并且当初徐家也没想过昭和帝能登基为帝，毕竟昭和帝的母族也不算显赫，只是觉得昭和帝脾气秉性，才能都不错，所以徐家就嫁了女儿。 所以徐皇后严格说起来，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做王妃还能行，但是皇后，真的做不来，最初的时候，二人到底是少年夫妻，情分自然是不一般了。 昭和帝也愿意帮徐皇后分忧。 可是时间久了，昭和帝毕竟是一国之君，这有事没事的老是在后宫灭火，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渐渐的昭和帝就觉得徐皇后十分的无能，连后宫也打理不好。 可到底还是那一句，结发夫妻啊，昭和帝也不能太不给徐皇后面子，所以也就只能忍着，打落牙齿和血。 这不满，都是日积月累的。 见见的叶贵妃崭露头角了。 一个温柔贤淑，但是却颇有手段的女子，从来不会挑拨离间，也不会去说徐皇后的不是，但是却一点点的走进了昭和帝心里。 慢慢的，昭和帝才发现，原来叶贵妃是这么一个有能力，有手段的女子。 这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样子。 昭和帝第一次轻视徐皇后，就是分了徐皇后一半的摄理六宫的权利，分给了叶贵妃，让叶贵妃协理六宫。 徐皇后的当时都愣住了，其实当时叶贵妃还不是贵妃，只是正二品妃位。 但是却已经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也是第一个有协理六宫权利的妃嫔。 徐皇后哭了，闹了，但是昭和帝都没有收回成命，因为他已经过够了这种，时不时的要他亲自去后宫断官司的日子了。 徐皇后太无能，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真的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也不是昭和帝说的难听，徐皇后连自己母亲的一半的心机和手段都没有。 徐皇后被夺了权柄，自然也是十分难受的。 慢慢的叶贵妃做大，一步一步也坐到了贵妃之位，地位仅次于徐皇后了。 现在太子竟然薨世。 要知道，昭和帝最疼爱的除了太子，就是叶贵妃所出的四皇子了。 二皇子和永安帝加起来也不如四皇子的分量重。 所以说，徐皇后剩余的三个孩子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太子在昭和帝面前有分量。 而太子过世，要面临的也是重新册立太子。、 当时永安帝和二皇子已经都懂事了。 自然也知道，这太子一定要是二皇子才行。 可是现在父皇和母后为了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整日里争吵不休，皇兄也不在了，更加没有人来劝了。 在长此以往，那这太子之位，岂不是要落在四皇弟头上了吗？ 想到这些，兄弟二人就有些着急了。 所以这兄弟二人，竟然一同去劝说徐皇后听昭和帝的话，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徐皇后当时就疯了，直接把兄弟二人给赶出去了。 说这兄弟二人没良心，连自己的亲骨肉也容不下，她没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儿子。 反正话说的是各种的难听。 永安帝和二皇子就悻悻离去了。 而这件事，谁也不肯退让，徐皇后也不肯，昭和帝也不肯，昭和帝坚持要打掉孩子，徐皇后坚持要生下孩子。 也许是为母则刚吧，徐皇后防备身边所有的人，生怕昭和帝会对孩子下手。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二皇子和永安帝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那就是在徐皇后临盆的那一天，将孩子给换出了宫。 二皇子和永安帝原本不打算将这个孩子留在世上了，但是永安帝到底还是多了恻隐之心，觉得这个到底是他们的亲手足，原本二皇子是决定趁着徐皇后生产之后，就掐死孩子的，然后跟昭和帝说，孩子不在了，找个地方埋了也就是了，也跟徐皇后说孩子出生之后夭折了，这算是一举两得，大家都不用因为这个孩子烦恼了。 可永安帝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就是将孩子抱出宫外去，找个合适人抚养长大。 等以后还能相认。， 虽然这个方法比较冒险，但到底是自己的亲手足，置于死地，也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最终二皇子也算是同意了永安帝的做法，答应将孩子换出宫了，并且也是通过老楚郡王找到了水家。 当时水家已经没落了，但是老楚郡王对水家一族有恩，而水家也并不知道这孩子的真正身份，自然也就养了这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水涟漪，也是徐皇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女儿。 原本应该是公主之尊，但是却被放在一户没落的世家里长大了。 徐皇后得知孩子夭折之后，是痛不欲生，但是昭和帝却半分的忧伤也没有。 只是好歹一直横在徐皇后和昭和帝之间的这根刺没了，没了孩子，昭和帝虽然看徐皇后仍旧不顺眼，但多少也好些了。 倒是二皇子，一直借着太子，不断的讨了昭和帝的欢喜，加上永安帝的推波助澜，总算是让昭和帝下旨册立了二皇子为太子。 让叶贵妃母子十分的失落。 只是过了四年，令人没想到的是，做了太子的二皇子有一次跟着昭和帝狩猎，遇到了陷阱，为了保护昭和帝受伤，其实倒也不是多严重的伤势，只是腿被猎人舍得陷阱给夹住了，但是后来越医治竟然越严重了，最后腿竟然废掉了。 这腿废掉了，自然不能做太子了。 只是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昭和帝龙颜大怒，毕竟二皇子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昭和帝下令彻查，这一调查不要紧，竟然牵连到叶贵妃和四皇子身上了，四皇子和永安帝都才十三四岁的年纪。 此番更是铁证如山，无法抵赖了。 叶贵妃和四皇子虽然都高呼冤枉，但是证据都摆在眼前，根本就是无法抵赖的。 昭和帝毕竟宠爱了叶贵妃这么多年，四皇子也是，让他处置这二人，他却狠不下心。 就在昭和帝犹豫的时候，二皇子自缢身亡。 腿废掉了，做不成太子了，他觉得活着没意思，所以竟然走了绝路。 这一下，叶贵妃和四皇子引起了整个朝廷的公愤了。 昭和帝虽然心里仍旧有些不舍，但是仍旧处置了，叶贵妃和四皇子。 叶贵妃上了三尺白绫。而四皇子被贬为庶人。 徐皇后对于二皇子的死，就淡漠了好多，因为自从她的女儿过世之后，她后来也知道了是两个儿子算计的一切，她几乎跟二皇子还有永安帝不说话，一心只抚养昌平公主长大罢了。 昭和帝等于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也苍老了许多。 他也不愿意在折腾了，就顺势册立了永安帝为太子，自然也是名正言顺的，毕竟永安帝也是嫡子，前面两个嫡出兄长都不在了，他顺理成章就是太子了。 况且他最喜欢的四皇子也被贬为庶人了，昭和帝也伤了心。 以后对哪个皇子也不上心了，反倒是对昌平这个女儿格外的宠爱起来。 永安帝从做了太子开始，往后的路就比较顺了，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了，当然，除了徐皇后的离世。 徐皇后死后第二年，就过世了。 过世的时候，大家都很惊讶。 因为二皇子死后，昭和帝开始慢慢的特备看重昌平公主，甚至连朝政都不是那么看重了，终日里却喜欢带着女儿完了。 徐皇后不愿意和昭和帝见面，就将昌平公主送到了昭和帝的寝宫抚养。 久而久之，徐皇后就开始闭门不出。 而后宫的事情，也交给了当时的刘淑妃打理。 刘淑妃和徐皇后的关系还算不错，并且对永安帝一向也很照顾，这几年，徐皇后对二皇子和永安帝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都是刘淑妃照顾永安帝。 而刘淑妃就是溧阳长公主的母妃，刘淑妃就只有溧阳一个女儿，并且生了溧阳长公主，就再也无法生育了，自然对永安帝也是真心真意的。 徐皇后整日里在凤仪宫闭门不出。 昭和帝除了逗弄昌平公主意外，有时候也会亲自教导永安帝如何做好一个太子，还有将来的帝王。 毕竟永安帝前些年一直都躲在两位皇兄的羽翼之下，安逸的生活，现在被册立为太子，身份的转变也是极大的，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了，这一年也是拼命的学习罢了。 都忽略了徐皇后，还是有一次淑妃去求见，徐皇后召见之后，直接把淑妃给吓死了，因为那个时候，徐皇后就已经在弥留之际了。 不过才两年的工夫，徐皇后就已经形如槁木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刘淑妃吓得连忙去请永安帝。 永安帝也匆忙赶来的。 这两年，虽然永安帝有些忽略了徐皇后，但是也经常来求见，只是徐皇后不肯见罢了。 只是永安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母后会成了这副模样。 竟然马上就油尽灯枯了。 徐皇后临死之前，一直都在惦记着她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儿，嘴里不停的说着她刚出生就夭折的女儿有多可怜。 永安帝所受的震动极大，他都快忍不住要说出真相了，他那可怜的皇妹还活着，只是这个时候，昭和带带着昌平公主来了。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到了临死之际，还是要来见一面的。 所以到了徐皇后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还活着。 永安帝为此，真的是自责万分的。 后来，他登基之后，更是无比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何就没有告诉母后，他的皇妹还活着呢，虽然不能相认，但是知道她活着，并且过的也不错，也是极好的。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初是迫不得已，才将皇妹送出宫外，他当时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好生的补偿皇妹。 再后来，水涟漪长大了，那个时候，的水家还是没有半点的起色。 主要是水家的人不争气啊。 永安帝登基之后，也想去提拔，但是水家的人太不争气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还是老楚郡王，让他的儿子楚雄娶了水涟漪。 楚郡王府的门楣也当真是不错。 永安帝也很满意。 楚雄对水涟漪很是不错，虽然楚雄也没有多大出息，可是能好好的对待水涟漪，老楚郡王也十分的安慰，毕竟老楚郡王和徐皇后是表兄妹。 楚家和徐家私交甚好，只是在徐皇后之后，徐家也开始没落了。走向了下坡路。 原本一切都挺好的，也许是水涟漪命苦吧，生楚睿的时候，竟然难产死了。 楚雄当时也十分的伤心，竟然和昭和帝做出了一样的举动，嫌弃楚睿。 觉得楚睿不详，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脑筋回路。 当时也把永安帝给气了个够呛，差点没气死。 他是真想胖揍楚雄一顿，打醒这个混货。 可是他也没法下手啊，毕竟老楚郡王也是他的表舅舅，还帮了他这么多，而且楚睿也是老楚郡王的亲孙子，楚雄也是亲儿子啊，也算是他表弟啊。 永安帝知道自己的妹妹难产离世，怪不得旁人，他也不会迁怒到楚郡王府身上。 他通过母后就知道，做母亲的如何惦记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水涟漪过世之前，再三的交代老楚郡王和永安帝一定要好好照顾楚睿。 水涟漪是嫁人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但是她不肯原谅永安帝。 她无法原谅，也不想原谅，所以一直以来，永安帝十分优待楚郡王府，但是水涟漪都没有领情。 直到她生完孩子，知道自己不行的了时候，才非要求见永安帝。 永安帝一直都在关注水涟漪生孩子，实在是不放心，早早的就出宫了，在楚郡王府外头的马车上等着呢，结果听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 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当时水涟漪拉着他的手，恳求的说道，：“哥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你，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吧，你当初怎么待我，我都可以原谅，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只是我一直都还怨恨你，才不肯同你相认的，今天，我只怕再不相认，就没有机会了，哥哥，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好好照顾睿儿，我只怕是没机会看着他长大了，我只求哥哥能永远照看他，让他一辈子都过得快快乐乐的，好不好？”水涟漪说道最后，已经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只是满脸希冀的看着永安帝。 水涟漪的目光几乎是一刀一刀的剜了永安帝的心啊。 他本身对水涟漪就是满心愧疚的，而今他的亲妹米只求着他能照顾好她的孩子，永安帝如何会不答应呢。 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让水涟漪放心，这辈子，他都会护着这个孩子，不会叫这孩子受委屈的。 所以才有了后来老楚郡王护着楚睿，然后楚睿直接成了楚郡王世子了。 可怜楚雄和赵氏还满心满肺的想要干掉楚睿的世子之位，让自己的儿子上位，真是异想天开啊。 只怕这楚郡王府的爵位没了，楚睿的世子之位也不会没有。 楚睿可是永安帝的亲外甥。 并且还是永安帝一心想要补偿的妹妹所生的，说句实话，楚睿在永安帝的分量，和云夙是差不多的，甚至比云夙的分量还重。 永安帝甚至也想过，如果到了关键时刻，二选一的时候，他宁可让云夙去死，也不会让楚睿去死的。 否则，他该如何面对过世的水涟漪，水涟漪活着的时候，他没能补偿，死之前就这么一个心愿，他一定要做到对水涟漪的承诺。 不管怎么样，都会让楚睿荣华富贵一辈子的，当然，楚睿自己也争气，在老楚郡王的亲自教养之下，真的是十分优秀。 并且这几年，永安帝也成功的拉近了云夙和楚睿的关系，为楚睿以后的远大目标奠定了基础，可见，永安帝到底多么看重楚睿了。 －－－－－－题外话－－－－－－ 今天一更啊，字数稍微少点，这两天事情好多，鹿鹿好累。 236 张贵妃利用文若馨 236 楚睿年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些年，永安帝对他明里暗里的照顾，自然是不必说，尤其是老楚郡王过世了之后，楚睿更是只有永安帝这个一个亲人了。 他那个父亲根本就不必多说。 整日里看着他犹如看见仇人一样，楚睿也从来没把他当做亲人。 所以这些年，楚睿在心里，慢慢也将永安帝当做了亲人。 虽然楚睿从来没开口叫永安帝一声舅舅，但是二人也早已心照不宣。 正因为如此，哪怕楚睿真的同永安帝对上，永安帝也不会真的把楚睿怎么样的。 其实永安帝此刻的内心也是相当崩溃的。 一边是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女子，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是后宫这些妃嫔从来没给过永安帝的感觉。 他更是从来没有过，这么的想要一个女子。 但是楚睿却是他这辈子最想要补偿的人。 他最想要补偿的妹妹已经不在人世，而妹妹却唯有楚睿这个一个儿子。 这让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看着楚睿就这样跪在他面前，恳求他，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睿儿，你非沈卿瞳不可吗？”永安帝问道。 “是，非她不可，其实我与瞳儿早就相识，我也早就下定决心，要娶她为妻，舅舅，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而今，我也只求你这一次，成全我与瞳儿吧。”楚睿说着，深深的叩首。 永安帝长长的叹了口气。 虽然，他真的很中意沈卿瞳，他这把年纪了，如果有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女子在他身边，他觉得毕生无憾了。 只是楚睿既然这般的恳求他，他是注定无法拒绝的了。 也就唯有放弃沈卿瞳这一条路了。 “好，既然你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朕答应你，朕放弃沈卿瞳，成全你们两个。”永安帝深深的说道，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深的遗憾，一个如此美好的女子，注定不属于他了。 他既然已经说了放手，是势必不会有任何的留恋了。 况且楚睿能找到一个心仪的女子，也是他所期望的。 如果将来见到了皇妹，他也算是有所交代了，起码没辜负了皇妹临终前的嘱托。 “多谢舅舅。”楚睿再一次深深的拜倒在地。 这一句感谢，真的是由衷的。 “睿儿，朕这辈子，唯一亏欠的就是你母亲，你母亲过世前，再三的叮嘱朕要好好的看顾你，朕总算是没有辜负你母亲的嘱托，瞳姐儿是个好姑娘，你既然喜欢她，将来就要好好的待她，千万不要辜负了她，明白吗？”永安帝叮嘱道，虽然注定与沈卿瞳有缘无分，但是永安帝还是希望沈卿瞳能过的幸福。 “我明白的，我知道舅舅疼爱我，不然也不会成全我与瞳儿了。”楚睿也十分的感激永安帝。 历来与皇帝抢女人的，从来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陛下对他，而已当真十分宽纵了。 “好了，你去吧，只是瞳姐儿还未及笄，朕只能下一道指婚的圣旨，至于这晚婚的日子，你自己同沈卿商议去吧，朕就不干涉了。”永安帝摆了摆手，其实永安帝心里还是比较拧巴的。 毕竟他也是很难得才遇到一个心意的女子，但是现在却成全了楚睿，也只能哀叹一番了吧。 楚睿退了下去，大殿里只余下永安帝和姜福海了。 姜福海自然是一路陪着永安帝走过来的，经历过当年太子的病故，二皇子的自缢身亡，以及徐皇后的死，到后来水涟漪的难产而亡。 看着永安帝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姜福海自然也明白楚睿在永安帝的心里，到底是多么的重要。 “姜福海，你说，朕这样做也算是对的起涟漪了吧。”永安帝看着姜福海问道。 “自然是对的起公主了，老奴知道陛下心里一直觉得愧疚公主，公主却年纪轻轻的也去了。”姜福海附和着说道。 “姜福海，你知道吗？朕甚至动过将这皇位传给睿儿的心思，毕竟他身上也留着云家的血，但是朕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云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睿儿在朕的心里，比朕任何一个儿子都重要，如果真的到了关键时刻，朕可以用任何一个儿子替睿儿去死！”永安帝说的十分坚决，丝毫没有半分的犹疑。 如果今天，换做是他任何一个儿子，他都不会让步。 他是太子，是皇帝，就算让步，也是他的儿子让步，也轮不到他当老子的让步。 “陛下，老奴都明白，老奴知道，您这些年心理也一直不好受，两位太子爷过世，先皇后过世，虽然公主一直都在盛京，但是您心里一直愧疚公主，如今公主也去了，您就是楚世子唯一的亲人了，自然是多疼爱世子爷一些的。”姜福海说着忍不住也叹气。 楚睿的日子也不好过，楚郡王府乱的一塌糊涂。 可看在老楚郡王的面子上，永安帝也不好对楚雄怎么样。 昌平长公主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过这样一个妹妹。 因为那个时候，她年纪还小。 永安帝也不愿意同她说这些，也许是因为对水涟漪这个妹妹的亏欠，永安帝对身边这个唯一的胞妹，也特别的骄纵，加之当时昭和帝对这个女儿也格外的娇宠，导致昌平长公主的性子十分的骄矜跋扈。 “算了，不说了，只要睿儿和瞳姐儿过得好，朕也就老怀安慰了。”永安帝的口气轻快了起来。 他还没老眼昏花，看的出来，瞳姐儿这心里只怕也是有楚睿这小子的。 两个人也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永安帝正在感叹的时候，进宝却在殿外说道，：“陛下，张贵妃在外求见，奴才已经拦了好久了，如今也快拦不住了，张贵妃说有要事禀报陛下。” 永安帝此刻心烦，也不耐烦见张贵妃，但是知道张贵妃素来痴缠，若是不见她，想来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叫她进来吧。”永安帝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姜福海也不由得替张贵妃担心，此刻张贵妃来了，是一点儿好也讨不到的。 只怕还要被斥责，真不知道张贵妃巴巴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几日，陛下就没有个高兴的所在。 先是太子遇袭，贤妃小产，这不好歹有了个喜欢的女子，想要纳了做妃子，还被楚世子给截胡了，这正伤感呢，张贵妃就一头撞过来了，这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张贵妃匆忙进来了，并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 这姑娘穿的十分素净，长得也标致。 只是却比较眼生。 永安帝有些愣住了，到不知道张贵妃所为何。 “臣妾给陛下请安。”张贵妃跪了下来行礼。 她身边的女子也跪了下来，：“臣女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永安帝的心情其实真的也不太好，只是挥了挥手，：“起来吧。” 二人这才站起来。 永安帝有些不耐烦，直接看着张贵妃问道，：“贵妃，朕已经说了任何人都不见，你还跑来闹腾什么？” 张贵妃丝毫不在意，只是拉着身边的女子，一脸委屈，：“陛下，臣妾求陛下为臣妾和臣妾的外甥女做主啊。” 外甥女，永安帝一头雾水。 这才打量着张贵妃身边跟着的女子。 永安帝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打哪里来的？ 张贵妃再一次跪了下来，拉着身边的女子也跪了下来，娓娓说道，：“陛下不晓得，这是臣妾的外甥女，文阁老的嫡孙女，文家七姑娘，文若馨。” 文阁老永安帝自然知道了，但是文阁老的孙女，他自然不清楚了。 “说重点，何事要朕做主？”永安帝此刻看张贵妃也着实不大顺眼，这个张贵妃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好，还是如何，带着文阁老的孙女来说让他做主，做什么主，文阁老的孙女自然有文家来负责，何须他来管闲事。 合着他堂堂一个皇帝，别的不管，都是来管旁人的闲事了，也真是太荒谬了吧。 “陛下，太子他玷污了文姑娘的名誉，如今不肯负责了，文姑娘方才想要寻死，却被臣妾给拦下了，臣妾想着文姑娘好歹是臣妾的外甥女，也是文家的掌上明珠，所以特来求见陛下，想请陛下主持公道。”张贵妃说着，眼圈儿都红了，并且一脸正义，如果不了解张贵妃的，还真以为张贵妃是为了文若馨主持公道呢。 永安帝看到张贵妃的样子，就知道张贵妃心里再想些什么了。 不过皇宫里这种阴谋阳谋多的是，他自然不会在意。 永安帝比较在意的是，太子是否私德真的有亏。 他可是亲自下旨将玉倾城指婚给云夙的，云夙却来招惹文家的姑娘，难不成云夙对他指的这门亲事不满意吗？ 永安帝的症结在这里，至于张贵妃那些心思和小久久，永安帝心中一清二楚。 同时永安帝也明白，他这些儿子里，最适合做皇帝的，也唯有云夙，云夙从小习的就是帝王谋，制衡术。 并且性子寡淡，对于男女之情没有什么渴求，他心中装的天下，怀的是百姓，这些都证明，他一定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 永安帝是因为两位皇兄没了，才轮到他做太子的，那时候，他年纪已经十好几岁了，前些年，也荒废了，从头开始学的。 这几十年过去了，虽然勤能补拙，但到底不是从年幼就开始按照帝王的标准培养的，永安帝总觉得自己眼界没有那么开阔。 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培养云夙。 他会捧着张贵妃和云里，只是为了制衡太子，平衡这朝中的势力罢了，不代表他就会真的打算废了太子，册立云里为太子。 当然，这也算是给云夙一个历练的机会。 可是云夙如果私德有亏，他还是要磨炼云夙一下的。 一个合格的帝王，自然不会为了儿女私情闹出这等事情来。 永安帝对自己的要求并不是那么严格，但是对于云夙，要求的可是一点儿瑕疵都不能有的。 “贵妃，你所言是否属实，太子真的玷污了这个姑娘的名节吗？”永安帝一脸严肃，语气也十分的阴沉。 张贵妃重重的点头，：“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您瞧若馨的脸，是被皇后娘娘责打的，如果若馨不是同太子有什么的话，皇后娘年如何会召了若馨进宫呢，而且臣妾到此刻才知道，太子竟然独自一人出宫，去了文家，并且还闯了若馨的闺房，这才会遇袭的，所以陛下也就明白了皇后娘娘为何会重重的责打若馨了，这是将太子的过错，全都归咎到若曦一个小姑娘头上了，臣妾这外甥女可真是可怜啊。”张贵妃说着不由得拿着绢帕拭泪，哭的更是伤心。 要说起这颠倒黑白的工夫，张贵妃若是认第二，只怕也没有旁人敢认第一了。 真的是太厉害了。 而随着张贵妃一番诉说，永安里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了。 “你来说，你同太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永安帝指着文若馨问道。 文若馨此刻的身子都抖成筛子了。 她是个现代人，穿越到文若馨身上，自然是受尽了万千宠爱的。 文家的人，个个都拿着文若馨当成个宝贝一般的疼爱，后来文若馨又遇到了云夙，觉得云夙也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而且又帅气，又多金，还是太子，以后若是能嫁给他的话，自然也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只是后来玉皇后给了她重重的一击，但是也更让她知道了这权利的好处。 她对云夙是志在必得。 可是云夙竟然对她说要分开，文若馨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她被芝兰给羞辱了一番，心里就委屈的要死，然后偷偷的留出了凤仪宫。 这也是巧了，出了凤仪宫，竟然让她碰到了张贵妃，张贵妃一则被云里的事情闹得心烦，二则也因为沈卿瞳的事情心烦。 就出来散散心，她自然是认识文若馨的，毕竟文若馨是她堂姐的女儿，而且张贵妃也想跟文阁老拉近一些关系。 每逢过年过节的，自然也忘不了堂姐了。 见到文若馨，张贵妃十分意外，自然亲亲热热的拉着文若馨说话。 文若馨穿越而来，也见过张贵妃一次，但是没说上几句话，她母亲张氏也没有说过宫里的太多的事情，倒是叮嘱她不要和张贵妃有来往。 文若馨一开始还能想起张氏的叮嘱，可是文若馨这点子小心机，如何能比的过张贵妃呢，三言两语之下，张贵妃就把文若馨那点子事儿全都套出来了。 张贵妃在宫里呆了多少年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的。 得到这么大一个劲爆消息的张贵妃几乎按耐不下内心的激动了。 没想到云夙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能通文若馨暗度陈仓。 看着不像啊，这么多年了，张贵妃也安排了不少美貌女子去勾引云夙，可是全都以失败告终。 张贵妃即便在不想承认，也只得承认，云夙就是一个不好女色的太子。 甚至张贵妃都认为云夙有断袖之癖了。 可是云夙竟然喜欢这么一个傻不拉几的女人，张贵妃真的是不能理解的。 不过云夙有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落到自己手里了，如果她不好生利用的话，可真的是对不起自己了。 张贵妃虽然口中听着文若馨诉苦，但是心里早就开始算计着怎么利用这件事，好好的在永安帝面前上一把眼药了。 怎么才能抹黑云夙，她的大脑急速的开始运转起来了。 一定要利用这件事，把云里之前刺杀云夙的事情给遮掩过去，让陛下再也不调查这件事了。 所以张贵妃嘴上说的是特别的好听，一直都悉心的安慰文若馨，并且还将文若馨带回了自己的宫里。 为了能足够有把握对付云夙，张贵妃需要了解文若馨和云夙全部的事情，以及玉皇后那边是什么态度，还有文若馨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张贵妃自然是巧舌如簧，完全是一副为了文若馨好的态度。 文若馨如何能是张贵妃的对手呢，直接被张贵妃给说晕了，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尤其是还特意的说了一下云夙抛弃她是因为看中了沈卿瞳。 虽然这话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可文若馨心里就是看不上沈卿瞳来，张贵妃又口口声声的说要为她做主，自然就胡乱攀咬沈卿瞳了，希望张贵妃能重重的收拾沈卿瞳，也算是为她出气了。 张贵妃听完文若馨的话之后，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玉皇后死活非得要云夙和文若馨分开了，就文若馨这个智商，绝对是属于要回炉再造的。 别说做太子妃了，就侧妃，庶妃，侍妾她不配，如果云夙娶了这么个搅家精，那东宫得乱成什么样子啊。 张贵妃想想心里都乐开了花。 既然云夙招惹了这么个蠢女人，她就一定要帮云夙一把，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了。 所以张贵妃就带着文若馨到了永安帝这里，来之前还在三的叮嘱文若馨，一定要把自己说的可怜一些。 说当初和太子是如何两情相悦，太子是如何喜欢她，并且许诺要娶她做太子妃，可是现在背信弃义了，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她如今名节也毁了，根本活不下去了云云，反正就是将责任都推到太子身上。 一开始文若馨也不大愿意，毕竟她还是比较喜欢云夙的，而且两个人两情相悦也是真的，她是打算嫁给云夙的，若是这样说了，以后该如何面对云夙啊。 又经过张贵妃的一番游说，张贵妃说的好，太子深得陛下的喜欢，你这样说，也韩动不了太子的地位啊，你只有这样说，才能叫陛下也觉得你可怜，觉得你可怜了，才会为你做主啊。 说不准就会取消了太子和玉倾城的婚事，然后指了你做太子妃呢，这样岂不是赚大发了。 文若馨觉得张贵妃说的好有道理，如果陛下站在她这一边的话，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反正现在云夙都说不要她了，有什么还能比这个局面更差的呢。 况且这里本来也是古代，古代的女子都是弱者，反正她装柔弱应该没错，况且古代的人都很重视名节的，她若是说是她先对太子示好的，只怕旁人也会觉得她不庄重，也唯有将责任都推到太子身上了，反正太子位高权重，深得陛下的重视，这点小事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文若馨天真的这样想着。 但是她没想到永安帝的这么吓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永安帝这腿就哆嗦的不成样子，若不是有张贵妃在，她只怕是连话都说不全了，别说下跪行礼了，就好像直接整个人都不听使唤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皇帝这么可怕。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真的是已经六神无主了，完全凭着张贵妃给她说的那些话了。 她想了想，好歹还记得。 “陛下，诚如贵妃娘娘所说，一切属实，太子殿下的确与臣女私定终身了，并且也说要跟玉家的倾城姑娘解除婚约，要娶了臣女为太子妃，请陛下为臣女主持公道啊。” 永安帝的脸色很难看，应该说是非常已经特别的难看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云夙竟然会这么糊涂，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 同人家姑娘私定终身，这不是毁了清白的姑娘吗？ 他千挑万选，选了玉倾城这么各方面都十分优秀，而且玉倾城的确也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可云夙竟然还不领情，不满意，单纯的不领情，不满意，也可以跟他说啊，可偏生同别的姑娘私定终身，做出这等私德败坏的事情来。 还配做一国太子吗？ 永安帝对云夙的要求十分的严格他可以接受自己的荒唐，但是也接受不了云夙的荒唐。 这可是他倾注了多少心力培养出来的儿子啊，绝对不允许云夙行差踏错。 “陛下，您这次一定要为文姑娘做主啊。”张贵妃哭诉道。 文若馨哭的更是伤心，：“陛下，您若是不给臣女做主，臣女真的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了。” “陛下，您瞧这孩子，若是今日臣妾晚到一步，这孩子可就要一脖子吊死了。”张贵妃看着文若馨，一副十分心疼的样子。 文若馨的脖子上有一条血痕，看起来很重。 要说这张贵妃和文若馨也够下血本的。 张贵妃真的让文若馨在她的房间里上吊了一回，当然并不是真的让文若馨去死。 只是假装一下。 文若馨踢到了凳子，然后稍等一会儿，刚开始翻白眼的时候，张贵妃就让人把文若馨给救下来的，如此只是脖子上有一道痕迹，证明是真的上吊了，但是却死不了。 张贵妃心里很明白，文若馨若是真的死了，反倒是没意思了，只有文若馨活着，而且企图要死，这才是铁证，也让人无法说嘴了。 省的到时候对质的时候麻烦，这样就是铁一般的证据了，怎么都是无法抵赖的了。 果然永安帝也看到了文若馨脖子上的血痕。 一般来说口空无凭是作假，但是如果真的打算死了，的确不能作假吧。 毕竟谁也不是有这个勇气装着死的，一不留神要是真死了，可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其实当时文若馨也害怕，但是张贵妃的话说的对啊，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云夙若是不要她，她若是做不了太子妃，以后还能嫁给什么人呢？ 嫁给什么人，也不如当太子妃来的尊贵啊。 为了能做太子妃，也该赌一把的。 就是坚持着这个信念，文若馨才豁出去的，真的是什么都敢做了。 永安帝看着张贵妃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笑意，虽然也觉得张贵妃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内心里最深的怀疑到底也是打消了。 张贵妃这个性子，耍些阴谋诡计，她在行，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她最欢了。 他自然知道，张贵妃如此也是因为想要抹黑云夙的关系。 张贵妃对于永安帝来说，好比是一把利刃，可以为他所用。 他需要后宫里有张贵妃这样的人，同皇后相争，来平衡后宫的势力，如果皇后一味儿独大了，对他没有好处。 其实这帝王家也是最可悲的，旁的人家，都希望自己家的后院一片祥和。 可帝王家不可以，若是皇后一味儿独大，太子一味儿独大，那帝王威严应该摆在哪里呢？ 所以这才永安帝提携张贵妃母子的最大原因。 张贵妃小聪明不少，但是大智慧仍旧还是不行，脑袋里也想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当然这么多年了永安帝对张贵妃也不可能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 不管怎么样，将来云夙即位之前，他也会为张贵妃母子三人寻一个好退路。 张贵妃仍旧还是十分肤浅的，刺杀太子这样的事情，她应当不敢做。 永安帝心中也是有怀疑的，毕竟当街刺杀太子，这是何等胆大妄为的行为，一般人是不敢做的。 怀疑对象也不多，张贵妃，穆德妃，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小九九，但是首先穆德妃被排除了，穆德妃虽然也存着心思，但是她一则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二则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唯一值得怀疑的仍旧也是张贵妃母子。 但是在永安帝的内心深处，也不希望是张贵妃母子做的，他的底线在哪里，张贵妃应该了解。 他能容忍张贵妃这样阴谋阳谋的算计云夙，也不能容忍张贵妃竟然设计刺杀云夙。 这刺杀，是最低级的，也是皇家最忌讳的一条。 不管是阴谋阳谋，还是大家各显神通，这都是游戏规则，可这刺杀，谁都会，一般不到了最后你死我亡的局面，谁也不会轻易的触碰行刺。 毕竟若是谁心里不痛快了，就可以刺杀对方，那这人岂不是都死绝了，这样的游戏规则，大家都会遵循，可这一次，却是被破坏了。 谁破坏了游戏规则，就是要出局的，如果这一次的调查结果真的跟张贵妃母子有关系，永安帝也不会护着张贵妃母子了。 但是经过今天这一出，永安帝真的觉得大概不是张贵妃做的，张贵妃的确也不像是能做出这么简单粗暴事情的人来。 不过永安帝怎么也想不到云里身边会有一个傻缺的侍妾，更加想不到的是云里会听一个侍妾的嗦摆，可见云里这智商，也是需要回炉再造的。 “好了，姜福海，传召皇后和太子过来，就说朕有话要问太子。”永安帝也没去看张贵妃，直接对姜福海说道。 “陛下，这太子殿下的身体能否吃得消啊？”姜福海十分担忧。 “无妨，叫他来，都能半夜一个人到文家去，如今只是从凤仪宫到龙吟殿的距离，应当难不住太子殿下的。”永安帝冷冷的说道。 姜福海听的出来，永安帝这真的是生了大气了。 也不敢耽搁，连忙到凤仪宫去传召玉皇后和太子了。 话说此刻玉皇后正打算去见文若馨呢，结果到了偏厅，竟然才发现文若馨不见了，而负责看守文若馨的宫女也不在，当时玉皇后就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玉皇后大怒，芝兰连忙去找人，才发现那小宫女竟然到别处躲懒去了。 玉皇后气的肺都要炸了，实在是太过分了，让她负责看着文若馨，竟然跑到玩忽职守，到别处去躲懒。 那小宫女也没想到文若馨会偷跑出去。 她明明警告过文若馨了，不能到处跑，更加不能离开这房间，否则冲撞了贵人，就是死路一条。 她是见连芝兰姑姑都不待见文若馨，就没把文若馨当回事儿。 所以才走开了一会儿，毕竟昨晚盯着文若馨不少时候，真的是挺累的，可就是躲开了一会儿的工夫，文若馨竟然不见了。 那小宫女连连磕头求饶，玉皇后真的是快被气死了。 真想直接把这小宫女给结果了。 “先带下去。”玉皇后挥了挥手，现在玉皇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芝兰，赶紧带人去找文若馨，真是糊涂，怎么能让文若馨给走丢了呢，这文若馨的身份这么敏感，万一遇到了有心人，被人利用了可怎么好啊？ 芝兰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因为不想透露文若馨的身份，只是吩咐着要好生看着文若馨，也就没说多，这底下的人，却是这么样的敷衍了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的话，那可是害了太子殿下啊。 正打算着找的时候，姜福海来了。 自然是先有人来通报玉皇后。 玉皇后也有些奇怪，姜福海来做什么啊？ 不过仍旧过去了，先让芝兰负责这边的事情，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找到文若馨再说。 姜福海是当真不错的，见到玉皇后，直接就说明了来意，当然，一切都是简单化了，如果说复杂的，那真是好一会儿也说不完的。 这个和聪明人说话，自然也是不需要费劲的。 而玉皇后一听立马就明白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文若馨这个贱人，竟然搭上了张贵妃。 哪怕是碰到了旁人，事情也不会是这个糟糕的局面了，可偏生碰到了张贵妃，张贵妃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文若馨，来打击云夙的。 玉皇后此刻真的是恨得牙痒痒，甚至连云夙都恨上了。 如果昨天结果了这个小贱人，哪里还有今天这祸事了。 云夙还拦着不让，这下子好了，直接闹到陛下那里去了，这可该如何解释啊。 其实玉皇后心里都已经让步了，先答应让文若馨做侧妃，安抚了太子，然后在慢慢的回禀永安帝，怎么也要等到太子同玉倾城完婚之后再说。 不过这文若馨到底最后能不能做成侧妃，也要再说。 可现在张贵妃直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彻底的乱套了。 玉皇后真的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文若馨这小贱人，真是让这小贱人给害惨了。 “姜福海，陛下很生气吗？”玉皇后问道。 姜福海点头，：“自然是很生气了，娘娘您也知道陛下对太子爷的寄予厚望，陛下可以接受自己身上有缺陷，但是也不能容忍太子殿下有丝毫的不好，况且此番还是太子殿下私德有亏，总之，娘娘，这一次，您要为太子殿下周旋啊。” 姜福海在永安帝身边伺候了多年，但是早些年，玉皇后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是为了这恩惠，但凡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姜福海也会帮玉皇后，但前提是，不能触及到永安帝的利益。 其实永安帝和玉皇后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益冲突，永安帝虽然也会提携别的妃嫔来制衡玉皇后，但是反过来，该给玉皇后的体面，却一点儿也不会少，更加不会允许妃嫔去打玉皇后的脸面。 “本宫如何为他周旋，他什么话也不听本宫的，若是昨日就处置了这贱人，今天也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了，姜福海，你不知道，文若馨那脑子不太灵光，本宫也是担心她的话会更加触怒了陛下。”玉皇后可是见识过文若馨的，想想到现在还觉得文若馨就是个白痴。 姜福海的脸色有些僵硬，十分的不自然，他自然也见识到了，不过文若馨那股子把所有一切责任都推到太子爷身上的劲儿，到不像是脑子不灵光的，反正他是不理解这姑娘是怎么想的，看样子，也是想要嫁给太子爷的，可偏生同张贵妃掺和到一起，以后该如何面对太子爷啊？ “娘娘，您就先被同老奴在这儿分说了，赶紧的带上太子爷，去见陛下吧，若是让陛下的等的久了，岂不又给了贵妃机会攻击娘娘和殿下吗？”姜福海劝道。 “知道了，你先回，本宫和太子马上就到。”玉皇后连忙说道。 “老奴等娘娘和殿下一起吧，若是老奴一个人先回去了，更是显得娘娘和殿下去的迟了。”姜福海解释道。 玉皇后打从心里是十分感激姜福海的。 也没有再推脱，带着芝兰就去见云夙了，不管云夙现在如何，都必须要去龙吟殿见永安帝了。 其实玉皇后心里真的很想把云夙给狠狠的抽一顿，这叫什么事儿啊？ 云夙此刻正睡着呢，玉皇后却突然闯了进来。 琉璃和东来都在，见玉皇后这样着急忙慌的，也都吓了一跳，只是二人还没忘记下跪行礼，：“奴才，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太子呢？”玉皇后直接问道。 －－－－－－题外话－－－－－－ 今天是三月一号了，上个月鹿鹿更新十分不稳定，对此十分抱歉，这个全新的三月，鹿鹿会努力码字，码字，码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237 失望 237 东来见玉皇后脸色不大好看，连忙说道，：“太子爷睡下了，昨儿表姑娘来了，同太子爷说了会子话，太子爷整个晚上都唉声叹气的，今儿去见了文姑娘，回来就睡下了。”东来连忙替云夙解释，他总觉得玉皇后的脸色不大好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生怕玉皇后怪到云夙头上。 若说起对云夙的忠心，东来认第二，可也是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赶紧去把太子叫起来，跟随本宫一起去见陛下。”玉皇后此刻也没有心情听东来去说那些废话了。 东来心中也怀疑，太子如今正在养伤，连东宫都没搬回去，这陛下为何要召太子过去啊，这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召太子过去，否则也不会这般劳师动众的了。 “敢问娘娘，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吗？”东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玉皇后很不耐烦了，但是东来还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事关太子，他真的很担心。 “张贵妃带着文若馨去见陛下了。”玉皇后简短一句，就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东来的脸色也变了。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东来也不敢耽搁，连忙进内殿去叫醒云夙了。 好在云夙的睡眠比较浅，心里也存着事儿，如何就能睡得这么踏实呢，自然也是叫了一声，就醒过来了。 “怎么了？到一个时辰了？”云夙睁开眼眸，下意识的问道。 原本云夙和东来说好的，一个时辰叫醒他。 东来连忙扶着云夙起身，：“太子爷，文姑娘同张贵妃一起到陛下面前去了，皇后娘娘在外头等着爷一起去见陛下呢。” 云夙一听也着急忙慌的坐起身来，连忙套好了衣服，就随着东来一起到了外间。 玉皇后二话不说，连云夙都没看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云夙知道玉皇后是生气了，而且生了大气。 别说玉皇后了，他也是一时半刻的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怎么这好端端的，若馨怎么跟张贵妃搅和到一起了呢？ 这阖盛京上下都知道东宫，中宫，同贵妃的关系，难道文若馨不知道吗？就连文阁老都可以的跟贵妃保持关系，若馨竟然和贵妃搅和在一起，这也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云夙心里也十分的担心，毕竟这张贵妃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如何算计他，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这一次，肯定会大肆利用文若馨的。 不过云夙想到文若馨，他始终相信，文若馨对他是真心的，即便二人闹到这一步，他也不认为文若馨会伙同张贵妃害他。 他一直都认为文若馨只是单纯了些，被张贵妃给利用了。 玉皇后在前面走得急快。 云夙到底是身子不大好，所以走的慢了些。 玉皇后心中十分难受，到了这个局面，她仍旧是悔不当初啊，她应该一见到文若馨的时候，就将这个惹祸精给弄死，也就没有今天的祸事了。 母子二人各怀心思，到底来到了龙吟殿。 姜福海引着二人进了殿中。 而云夙的脸色也着实不太好看，这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的确就是还病着。 永安帝心里正有一股子无名之火，而云夙和玉皇后又耽搁了这么久，所以永安帝见到云夙和玉皇后，他此刻看着母子二人，真的是特别的不顺眼。 “臣妾给陛下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永安帝也不叫起来。 除了张贵妃，文若馨也跪在地上了，只是一副较弱的模样，眼中含着泪，果真也是楚楚动人的模样。 张贵妃倒是坐在一侧，正在安之若素的喝茶。 眼中带着幸灾乐祸，她倒是不信了，此番还不能让云夙扒层皮。 跪在地上，玉皇后受得了，文若馨也受得了，但是现在的云夙却是真的有些顶不住的。 还是那一句，他还在病中，身体也是十分虚弱的。 “陛下，夙儿还病着呢。”玉皇后忍不住替云夙说话了。 沈卿瞳都嘱咐过，云夙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到处行走，只适合静养，可云夙的心，哪里就静下来了，这几日，更是连番折腾，玉皇后还担心云夙折损了心气儿，万一落下了毛病就不好了，也许年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是等老了之后，自然这些旧疾都都牵出来了。 “闭嘴，都是你惯的，好好的一个太子，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朕最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是个私德败坏的人，如何担得起这太子的重担，将来如何治理天下，不修德行，配做太子吗？”永安帝满脸阴沉的说道，看着玉皇后更是满脸嫌弃，似乎将云夙犯的错，责任都推到了玉皇后身上。 玉皇后也不敢争辩。 “素来慈母多败儿，你身为皇后，母仪天下，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他是太子，吃些苦楚怎么了？况且这个苦楚，也是他自己该受的苦，如果不是他不修德行，私自出宫，跑去人家的姑娘的闺房，如何会被人行刺，要朕说，也是他自个儿活该！”永安帝狠狠地说道。 云夙有些吃惊，虽然低着头，但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文若馨一眼。 文若曦竟然连这话都对父皇说了，这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文若馨就真的不怕父皇龙颜大怒，废了他吗？ 他一直都认为文若馨也是真心喜欢他的，不会同张贵妃沆瀣一气来害他。 可是文若馨说的这些话，可是句句都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呀。 “陛下赎罪，是臣妾的错，没教导好太子。”玉皇后忙深深的拜倒在地。 玉皇后和永安帝多年夫妻，自然也是了解永安帝的反正到了这个地步，别的先不要说，认错就是对的。 如果狡辩的话，只能让永安帝更加生气，更加的震怒就是了。 其实她也知道，张贵妃只能添油加醋，扭曲事实，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云夙身上。 玉皇后最初也没打算瞒着永安帝的，她是打算自己跟永安帝说的。 毕竟她来说的话，这效果就不同了。 人都有先入为主的心思，现在张贵妃将事情挑明了，她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总之这一次，是让张贵妃得意了。 “父皇，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求父皇不要牵连到母后身上。”云夙说着，不断的磕头。 “够了，你们母子不用互相承担责任了，这件事，朕心里有数。”永安帝摆手。 “陛下，您要为臣妾的外甥女做主啊，她可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啊。”张贵妃故作伤心的说道。 这可当真把玉皇后给气着了。 这张贵妃也太能装了吧，如果她真的是为了文若馨好也就罢了，可明显不是。 现在却在这儿装模作样的。 不要脸。 只是玉皇后知道自己要沉住气，如果她沉不住气，上去给张贵妃两个打耳光，那么局面只能更加的混乱。 “陛下，太子固然有错，只是太子这几日也是九死一生啊，还请陛下看在太子大病未愈的份儿上，让太子先起来说话吧。”玉皇后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云夙忍着病痛跪着。 而云夙也适时的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其实云夙已经是强忍着了，他也不愿意示弱。 “好了，太子先起来。”永安帝也松了口，虽然永安帝十分的甄诺，但到底太子是他最优秀出色的儿子，若是真的坐下了病，将来后悔也晚了。 张贵妃禁不住撇了撇嘴，她倒是巴不得太子跪死在这里才高兴呢。 没想到永安帝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太子起来了。 只是玉皇后还跪着。 “云夙，你看好了，是因为你身子不好，所以才让你起身的，但是你母后是为了你才跪在这里的。”永安帝没打算让玉皇后也起来，毕竟儿子有错，做母亲的也不能推卸责任。 云夙心中十分的不忍心，他宁可跪着的人是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母后替他受过。 他刚想说话，玉皇后却摇了摇头，不让云夙多说话。 “陛下，臣妾知错了，太子也知错了，任凭陛下责罚。”玉皇后再一次深深的拜倒，语气十分的真诚。 永安帝见玉皇后这样识大体，半分骄矜也无。 并且也没有替太子狡辩，更加没有去说张贵妃的不是，一时间，这火气到真是淡了不少。 人就是如此，你越是唱反调，对方越是生气，而像玉皇后这般，遇到事情，以柔克刚，不跟永安帝对着来，反倒是让永安帝这火气灭了不少。 玉皇后是个聪明人，而且也深深的了解永安帝的性子。 自然知道如何对症下药了。 “皇后当真知错了？” “臣妾有错，请陛下责罚。” “太子也知错了？” “父皇，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云夙也十分恭敬的说道。 张贵妃倒是愣住了，没想到这母子二人认错认得这么彻底。 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全都认下了，这到底算个怎么回事儿啊？ 原本张贵妃算计的是，如果太子拒不认错，那就有好戏看了，文若馨不是说太子不肯要她了吗？ 并且还说太子不肯要她，是因为喜欢上了沈卿瞳，张贵妃就更加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了。 本来太子就跟玉倾城有婚约，然后招惹了文若馨，现在竟然跟沈卿瞳也纠缠不清了，要知道，这沈卿瞳可是陛下自己看中的人啊。 结果半路杀出来太子也看上了沈卿瞳，父子二人相争。 陛下也得气的够呛，太子这次准得吃挂落了。 张贵妃给文若馨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让文若馨加一把火候，这都是之前就商议好了的。 文若馨果然哭诉道，：“陛下，求陛下给臣女做主啊，不然臣女可真的没法活了，臣女已经同太子私定终身了。” 玉皇后一听到文若馨开口说这话，顿时额头处突突的跳起来。 真的是觉得头疼不已，文若馨就这个智商，还非得往东宫里凑合，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不过玉皇后也生不起气来了，这两天也有些适应了文若馨的智商了。 而此刻的有云夙，也有些深深的觉得，沈卿瞳说的对，文若馨真的不适合皇宫，也不适合东宫。 原本母后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可是母后说的对，文若馨随时会坑死他。 也许文若馨并不是有意要坑死他，可是他这种智商本身就是一种缺陷，如果在宫外生活可能没什么，但是在皇宫里，真的是活不久。 越是如此，云夙倒是能淡定了。 因为看文若馨这样子，是非得要嫁给自己了。 如果她非得要嫁，那他也就只能娶了，毕竟文若馨说的私定终身，也是句句属实，没有说错的。 “你闭嘴。”永安帝冷冷的喝道。 永安帝也看不上文若馨。 即便看不上文若馨，可背后还有文阁老，他不能不给文阁老颜面。 “云夙，朕问你，你对朕给你指的太子妃玉倾城是否不满意？”永安帝沉声问道。 文若馨一脸希冀的看着云夙，仿佛只要云夙说不满意，永安帝就会退了玉倾城，马上就会把她指给云夙做太子妃一般。 可见文若馨能有这个奇葩的想法，到底也是没谁了。 “儿臣最初的时候，是有过埋怨的，但是儿臣知错了，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儿臣对倾城表妹很满意，倾城表妹的确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儿臣会好好的对倾城表妹的。”云夙一本正经的说道。 文若馨听了，觉得自己是否听错了？ 这么怎么可能呢？ 之前云夙哥哥不是说要退了玉倾城，娶自己做太子妃的吗？ “不是的，云夙哥哥。”文若馨带着几分急切说道。 “闭嘴。”玉皇后冷冷的喝道，眼神带着几分威胁，文若馨顿时缩了缩脖子，因为她看到玉皇后的眸光太吓人了，好像能杀人一般。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满意，朕会让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将你们大婚的日期定下来。”永安帝直接说道。 “陛下，是否太过于仓促了？”玉皇后忙说道，不过也是担心日子太仓促了婚礼不够盛大，委屈了云夙和玉倾城，而且云夙的身体还很虚弱的。 “朕会让钦天监选半年之后的日子，半年的时间预备，也足够了。” 其实半年的时间真的不算宽裕，之前永安帝只是下了一道指婚的圣旨，但是具体完婚的日子没定下来。 玉皇后也知道，永安帝也是嫌弃玉家出的事儿。 玉含羞的事情，到底是拖累了玉家姑娘的名声了，照理说太子妃的名声是不能有一点儿折损的。 永安帝是想让太子和玉倾城晚个一两年完婚，这样玉家的事情也就完全过去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玉皇后心里明白。 这次将婚事提前了，永安帝也是怕再生了变故。 半年就半年吧，如果好生的准备操办，也不会让二人受委屈的。 张贵妃愣住了，陛下这是怎么了，高高举起，却如此轻轻的放下了。 刚才张贵妃看永安帝的样子，还以为云夙这次就算是不被废掉，也得脱层皮，可到现在，竟然一点儿实质的惩罚也没有了。 张贵妃真的是要气死了。 她狠狠的白了文若馨一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一点儿用都没有，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文若馨也担心的要死，听张贵妃的闹了这一处，竟然半分好处也没有，陛下也没提到她，如果陛下也不给她做主，那她将来可如何做人，如何嫁人啊。 “至于文若馨，等朕同文阁老商议之后，就进东宫做侧妃吧，不过也要等太子大婚半年以后才能进宫。”永安帝看了一眼文若馨，淡淡的说道，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深深的嫌弃。 238 文若馨坑了张贵妃 238 如果按照他的意思，也是万分瞧不上文若馨的。 这文若馨的脑子的确是有些不大够用的。 这明明是想要嫁给太子，和太子两情相悦，但是却把太子给坑成了这样，这智商，实在是要回炉再造的。 这样的女人，进了东宫，有没有自保能力还不说，真是随时有可能把太子给坑死。 但是永安帝最终却决定把文若馨赐给云夙做侧妃。 这其中的原因有两层，一则永安帝也觉得应该给云夙一个教训，毕竟这文若馨这桃花债，是他自己招惹来的，旁人并没有强加给他。 二则这文若馨也不是大街上的阿猫阿狗，随便他来处置的。 好歹也是文家的姑娘，怎么也要给文阁老几分颜面啊。 文若馨的名节已经毁了，的确也是毁在太子身上了，索性就给她一个侧妃的位分吧。 想来文阁老也必定会答应，都私定终身了，文家出了这样的姑娘，只怕也是遮掩都来不及的。 肯定也就坡下驴，顺势听从他的话了。 永安帝对这一点，倒是不怀疑。 文若馨听到永安帝的话，顿时有些激动。 她以为自己没戏了，可是却没想到永安帝竟然也同意让她进东宫了。 虽然只是一个侧妃的位分，但是也比没有好。 就是要等太子大婚半年之后才能进宫，算起来，起码也要一年之后了。 那这一年，万一有什么变数怎么办啊。 幸好陛下说要宣召祖父进宫商议，想来祖父是一定会保证她的权益的。 文若馨感觉文阁老对她疼爱有加，肯定会向着她说话的。 如果祖父能为她争取太子妃的位分就好了。 “来人，送文若馨出宫。”永安帝直接吩咐道。 他是一刻也不想看到文若馨了。 姜福海自然明白永安帝的意思，连忙应声，叫几个宫女过去扶文若馨起来，就被在这儿跪着了。 文若馨虽然也想出宫，但是更想和云夙说几句话，可惜云夙根本没有正眼看她。 云夙这心里虽然没有很是责怪文若馨，但到底是觉得此番这件事闹到父皇这里来，也和文若馨有脱不开的关系。 哪怕张贵妃不安好心，那文若馨也不能糊涂成这样子吧，什么都跟父皇说，并且将责任全都推到他身上，这难道真的是怕坑不死他吗？ 所以看到文若馨看过来的眸光，云夙也没有理会，反倒是别开了脸，文若馨心中痛楚难当。 她也感觉出来了，看来云夙哥哥也是厌恶了自己了。 她此刻有些反映过来了。 她好像是上了张贵妃的当了，为何要把这件事闹到陛下这里来呢。 不过陛下也没说要惩罚云夙哥哥啊，云夙哥哥何苦要这样对待自己呢？ 文若馨也有几分的埋怨。 如果不是云夙哥哥非得要和自己分手，如果不是云夙哥哥见异思迁，忘记了对自己的承诺，反倒是看上了沈卿瞳那个贱人，她会上了张贵妃的当吗？ 这一切也不怪她，要怪就怪沈卿瞳那个贱人。 对了张贵妃不是陛下看中了沈卿瞳吗？ 这沈卿瞳也太贱了吧，勾引了云夙哥哥，又勾引陛下，简直就是贱人中的贱人，典型的心机婊，绿茶婊，白莲花。 文若馨将所有能骂人的词汇，全都涌到了沈卿瞳身上。 “陛下，臣女还有话要回禀。”文若馨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要说这文若馨也真的是有些害怕永安帝的。 “你还有何话？”永安帝皱眉问道。 “陛下，臣女知道是沈卿瞳勾引了太子，她一面勾引太子，一面勾引陛下，就是个狐狸精，陛下千万别上了沈卿瞳的当啊，太子就是为了她才会抛弃民女的，贵妃娘娘也对臣女说她勾引陛下了，她真是不要脸，勾引陛下还不满足，反过头来还勾引太子殿下，这样水性杨花的贱人，真真该死！”文若馨恨恨的说道。 一句出，张贵妃亦是脸色大变，恨不得冲过去直接掐死文若馨。 她此刻倒是懵了，不知道这文若馨是真傻还是假傻了，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也是懊悔的要死，真不该当着文若馨的面儿说陛下对沈卿瞳的心思，并且还说沈卿瞳主动勾引陛下的。 张贵妃的本意是想着给文若馨这里添把火，可是却没想到，文若馨竟然当着永安帝，就把她说的话给学出来了。 前面还加上个贵妃娘娘说了。 我的天，这个文若馨真的是个白痴吗？ 她不应该叫文若馨，应该叫文弱智。 真的脑子有病吧，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啊。 张贵妃都不敢去看永安帝的脸了，真怕永安帝会喷死自己啊。 果然，永安帝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白，几乎成了个调色盘了。 他斜睨着文若馨，文若馨还说的特起劲儿。 终于，云夙忍不住粗暴的打断了文若馨的话，：“够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云夙真的是要气死了，文若馨对他胡搅蛮缠，在父皇面前推诿责任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竟然胡说八道到了沈卿瞳身上，就不行。 要知道，如果不是沈卿瞳，他这次就死定了。 而且沈卿瞳是阿楚喜欢的女子，还是母后的外甥女，岂容得文若馨这样污蔑与她。 况且瞳妹妹从来没有勾引过父皇，是父皇对瞳妹妹有那种心思罢了。 文若馨说的每一句话，对瞳妹妹来说，都是污蔑，都是羞辱。 “你真是够了，你对孤胡搅蛮缠，对父皇说孤负了你，这些孤都能容忍，可是孤不能容忍去你污蔑瞳妹妹。”云夙的声音十分粗暴，眼神更是凌厉。 “云夙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全都是因为沈卿瞳，沈卿瞳没有出现的时候，你对我是柔情似水的，可是现在呢，明明就是沈卿瞳勾引了你，反过去又勾引了陛下，可是你竟然还能容忍沈卿瞳，反倒是说我的不是，云夙哥哥，你是被沈卿瞳给耍了你知道吗？沈卿瞳这样的，在我们那儿就是绿茶婊。”文若馨着急起来，又开始口不择言了。 说的话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让人听不懂。 云夙真的听不懂绿茶婊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也能听的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若在一味儿的污蔑瞳妹妹，孤对你不客气。”云夙看着文若馨，真的觉得面前的文若馨很陌生，很不可理喻。 过去他觉得文若馨天真娇憨，性子直爽，可现在怎么都觉得她不可理喻，心胸狭窄。 他真的不知道，为何前后有这么大的变化。 也真的让他很难去接受。 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一样。 “云夙哥哥，我到底做出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这样对我，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文若馨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以往文若馨这样哭泣，云夙只怕是要心疼死的，可是现在看到文若馨痛哭流涕，心中竟然有一种非常厌恶的感觉。 甚至想把文若馨给丢出去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说起当初，他认为自己是真爱文若馨的，可是这爱情，难道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爱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不爱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是真的糊涂了。 “姜福海，将文若馨待下去，直接送回文家去。”永安帝摆着手说道，真的是万分嫌弃的。 姜福海连忙对两个宫女使了使眼色。 那两个宫女，立马拖起文若馨就往殿外走去。 根本不顾文若馨的哭喊。 而文若馨却一直都在喊着云夙的名字，声音十分的凄厉，云夙到底还是有些心软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玉皇后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虽然也生气文若曦诋毁沈卿瞳的那些话，但是到底还是沉住气了。 因为玉皇后知道，文若馨是讨不了好的。 永安帝对沈卿瞳的心思，她知道，并且玉皇后还知道，永安帝此刻心里不痛快，这文若馨专挑刺心的话来说，只怕永安帝此刻对文若馨也是厌恶到了极点了。 当然，也不单单是文若馨，连张贵妃此番也讨不了好去了。 要说文若馨坑起人来，还真的是没的说啊，这次也是把张贵妃给坑死了吧。 这还当这儿面儿呢，就直接把张贵妃给出卖了。 这永安帝的心思，必定是张贵妃说的，而且张贵妃对此也是十分的不满意啊。 张贵妃原本想要利用文若馨，但是现在确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玉皇后这心里着实痛快啊，再让张贵妃不要脸的利用文若馨，却没想到文若馨虽然蠢笨，但却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 “皇后，太子虽然身子不好，但是也得好生反省一下自身，这些日子就在凤仪宫好生反省一下吧，旁的事儿都暂且放一放，朝中的事情也是，都不必他操心了。”永安帝看着玉皇后说道。 玉皇后还跪着呢，听了永安帝这话，有些错愕。 如今云夙是太子，自然也要行使太子的权柄的。 可听着永安帝的意思，好像是让太子暂时离朝。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太子一旦离了前朝，哪怕只有几个月的光景，这前朝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啊。 “陛下。”玉皇后刚要开口。 却被永安帝打断了，：“皇后，你不必说了，朕很清楚朕在做什么，这些年，朕的确太纵着太子了，这一回，让太子好生反省一下吧，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玉皇后了解永安帝的脾气，永安帝既然决定了，自然就是不会改变的，看来短期内，是不会让太子临朝了。 这真的是太大的失策了。 虽然云夙要将养身子，可是最多也就是十天半月，可永安帝这一句话，直接让太子远离的前朝。 这可如何是好啊？ 原本以为趁着文若馨这一掺和，永安帝对云夙只怕也不会重罚了，可是这个惩罚，着实也是不轻啊。 玉皇后跪的腿都发麻了。 可是心里才是更加的凉凉。 “皇后起来吧，云夙，扶着你母后起来，你们母子回去吧。”永安帝摆了摆手，很明显，已经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云夙也心有不甘啊，他自从十五岁开始上朝，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兢兢业业的，并且父皇安排的每一件事，他都会尽量做到最好的。 这件事，虽然说是他有错，是他私德有亏，可是这样的处罚，的确也是太重了吧。 这样岂不是等于夺了他的太子权柄吗？ 他在前朝，也好不容易有了一席之地了，如今若是离开了，只怕很快就会被几位皇子给瓜分了。 到时候，真的是哭都找不到坟头。 但是在不甘心，云夙也没有给自己求情，他也知道，父皇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只是上前扶起了玉皇后，母子二人一起离开了。 如今这大殿之上，就剩下永安帝和张贵妃了。 张贵妃虽然是坐着的，但是却如坐针毡，心里十分紧张。 因为她也是清楚的看到，文若馨提到沈卿瞳的时候，尤其是大骂沈卿瞳的时候，永安帝的脸色真的非常的难看。 张贵妃在心里把文若馨骂了个狗血喷头，她如果知道文若馨的脑子是这样的，也不会去招惹文若馨，现在倒是好了，虽然重创了太子，可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可能也会承受永安帝的暴怒。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得知太子被迫离开了前朝，只怕会高兴的跳起来的，可是现在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了，想着怎么先把永安帝给应付过去就好了。 “陛下。”张贵妃试探性的唤道，声音柔柔的，一副讨好的样子。 永安帝看着张贵妃，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张贵妃身边。 张贵妃看着喜怒不行于色的永安帝，她也是伺候了永安帝这么多年了，但是此刻，却真的看不出永安帝的心思。 永安帝站着，张贵妃自然也不敢坐了，这压力真的是很大的。 张贵妃也就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她的个头比永安帝矮了半头，自然是抬头仰望着永安帝。 只见永安帝冷吓了一下，劈手就给了张贵妃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张贵妃给打翻在地了。 打的张贵妃整个人都懵了。 她侍候圣驾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遭挨打呢。 其实之前的时候，永安帝也跟她生过气，最多也就是冷着她几日，不理会她罢了，可这一回挨打，打的张贵妃真的是伤心欲绝。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嘴角也跑了，脸颊也重了，步摇都落在地上摔碎了，可见这永安帝的力道之大，根本就是没留余地的。 “陛下恕罪。”张贵妃自然知道永安帝是真的怒了，也来不及伤心了，忙深深的拜倒在地，万分惶恐的说道。 “赎罪！”永安帝似笑非笑，看起来却更加的威严，：“贵妃，朕瞧着你是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你是朕的妃子，朕是天子，是你的天，朕的事情，也是你在背后能议论的吗？” 张贵妃忙请罪道，：“陛下，臣妾知罪了，臣妾病没有别的意思，臣妾只是吃醋而已，臣妾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一下，陛下恕罪。”张贵妃说着不断地磕头。 “随口抱怨，你可知道后宫妃嫔善妒也是大罪！”永安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臣妾知罪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看在臣妾伺候了陛下这么多年，还给陛下生了皇子和公主的份上，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张贵妃恳求道。 239 自作自受的张贵妃 239 张贵妃是真的怕了，虽然她不大清楚永安帝震怒的点在那里，但是有一点，永安帝对她，是真的怒了。 张贵妃如何能不怕，她的荣辱，全都在永安帝的一念之间。 “贵妃当真知错了？”永安帝的语气倒是比方才平稳了许多，但是张贵妃也不敢放松。 “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不敢干涉陛下的事情，只是无心之言，请陛下恕罪。”张贵妃仍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将头埋得低低的。 “贵妃，你的那些小心思，你利用文若馨想要对付太子，这些朕能容你，但是你想干涉朕的事儿，朕不会纵着你，你是正一品四妃之一的贵妃，数你的位分最尊，但你也该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你却管到真的头上来了，当真是胆大包天了。”永安帝似笑非笑的说道。 张贵妃这才明白永安帝到底真正恼了她什么。无非就是嫌她管他与沈卿瞳的事情罢了。 可见陛下对沈卿瞳是真的上了心。 想到这里，张贵妃恨得牙齿都发酸了。 同时心里更是恨得不行，这沈卿瞳还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这才多久的工夫，就把陛下给迷的神魂颠倒的了。 她不过是在背后说了沈卿瞳几句罢了，陛下就这样斥责与她，可见这沈卿瞳真是她的克星。 张贵妃想到这些，也是追悔莫及，当初就该早早的收拾了沈卿瞳，不该让陛下见到沈卿瞳这狐媚子。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总之张贵妃也是懊恼的要死。 “贵妃，你也回自己宫里去，这些日子，好生反省反省，无朕的召见，就不用到朕跟前来了。”永安帝也懒得在同张贵妃说什么了，直接对着张贵妃摆了摆手，让张贵妃退下去。 张贵妃虽然从前也被永安帝嫌弃过，可是这样被打脸，直接不让她伴驾，还是头一次。 如果没有传召，不得到陛下面前来，那如何让陛下原谅她呢？ 从前永安帝也有恼了张贵妃的时候，不过多数都是张贵妃想方设法的到永安帝面前来，讨了永安帝的欢心，可这一次，永安帝连这条路都给掐死了。 那张贵妃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陛下，臣妾真的知道错了，陛下不要就此厌弃了臣妾好不好？”张贵妃倒是也不管使劲儿的哀求，只是试探性的问道。 “好了，朕此刻看着你，的确心烦，你先下去，让朕静一静。”永安帝烦躁的说道。 今天永安帝的心情的确也是十分的不美丽。 让永安帝最郁闷的，当是沈卿瞳那一档子事儿了。 结果张贵妃偏巧带着文若馨来了，可见永安帝这一腔怒火，最后竟然都记在了张贵妃身上了。 这样对待张贵妃，还是客气的。 张贵妃见永安帝十分烦躁，自然不敢多说了，也就慌忙退了下去了。 张贵妃也不顾自己的脸上有伤了，气呼呼的就离开了龙吟殿。 回了自己的宫里。 这一幕，自然也有宫人看到了，很快就传到了玉皇后那里。 玉皇后带着云夙回了凤仪宫，虽然云夙看起来也有些累了，但是玉皇后也没让云夙立即去歇着，也拉着云夙说话。 她倒是不忍心在一个劲儿的斥责云夙了。 但也仍旧忍不住问道，：“夙儿，事到如今了，你可知错了吗？” 云夙也是万分愧疚的样子，：“儿臣知错。” 玉皇后长长的叹息道，：“你虽然知错了，可这文若馨也必定日后要嫁入东宫了，这样的脾气秉性，就是做了你的侧妃，也让你够受的了。”玉皇后叹着气说道。 想到文若馨，也真的是闹心。 “母后，这个顺其自然吧，父皇既然下旨了，儿臣是一定要娶她做侧妃的。”云夙此刻心里也很矛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娶还是不想娶。 但是想不想，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是一定要娶的了。 “本宫也是担心倾城丫头那边啊。”玉皇后也十分担忧，这玉倾城的性子虽然温婉谦和，但是还没过门呢，就知道多了这么个侧妃，虽然进门比她晚，可到底已经有名分在了，只怕玉倾城心里也不好受。 “这个无妨，表妹是个温婉大度的人，她既然身为太子妃，以后也要为儿臣广纳妃嫔，将来做了皇后，更是要管束六宫，这点气度，她肯定也是有的。”云夙倒是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希望如此吧。”玉皇后还是有些担心。 一般来说，这太子侧妃，都是太子妃进门之后，一年之后，哪怕是要纳侧妃，也要太子妃同意才是，这还没大婚呢，连侧妃的人选都订好了，玉倾城如果能高兴才怪呢。 可是太子说的也没错，既然要做太子妃，自然也要有这个觉悟的。 将来也要面对无数的妃嫔啊。 如果没有这个境界，做了太子妃，和皇后，不过也是活受罪罢了。 玉皇后相信玉家的姑娘，不会这么看不开的。 “总之，你将来要好生的对待倾城，不可辜负了倾城。”玉皇后叮嘱道。 “儿臣明白，儿臣必定不会薄待了表妹的。”云夙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夙心里也明白，没有比玉倾城更合适的太子妃了，他前几日怕是疯了才会一心想要和玉倾城退亲的。 而文若馨的样子，哪里就能够胜任太子妃了？ 云夙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当初是疯了吧。 “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玉皇后摆了摆手，让人好生的送了云夙回东配殿去歇着了。 折腾了这一天了，玉皇后也是心力交瘁的不得了。 云夙也没强求，他的身体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云夙离开没多久，玉皇后刚静了一会儿，芝兰进来了。 芝兰是面带笑蓉进来的。 她走到玉皇后身边，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娘娘，张贵妃挨了陛下的打，半边脸都肿了，还是红着眼睛离开的龙吟殿，奴婢还听说，陛下直接对张贵妃说，没有传召，让张贵妃不必到跟前儿来呢。”芝兰说这话的时候，可是十分的痛快的样子。 玉皇后冷冷一笑，眼眸闪过一抹冷厉，：“活该，张贵妃大概也没想到文若馨的智商这么令人着急吧，当着面，就直接把她给出卖了，这个贱妇，害的太子不能临朝，只是得了几句斥责，当真便宜这贱妇了。”玉皇后此刻也是恨张贵妃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把张贵妃给生吞活剥了。 “娘娘，这些年了，陛下对张贵妃一向宽宥，并且给足了张贵妃脸面，还让张贵妃同娘娘协理娘娘摄理六宫，此番只怕是真的厌恶了张贵妃了，想来张贵妃也真的老实些日子了吧。” “哼。”玉皇后冷冷一笑，带着几分不屑，：“张贵妃若真是那等安分之人那还真是奇了，她那点子心思，都写在脸上，整天都巴望着本宫这皇后之位，并且还替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巴望着太子之位，云里是个什么货色，她难道自己不知道呢，就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她还妄想太子之位呢，真是异想天开。”玉皇后说道云里，格外的不屑一顾。 这云里比起云夙，真的不是差了一点半点的，可是张贵妃却认不清楚现实。 “不过此番张贵妃也受了重创，没有张贵妃，大皇子也蹦跶不起来的。”芝兰说道。 “云里，本宫倒是不担心，可四公主是个狠角色啊，这个丫头，平日里嘴巴甜的很，而且惯会哄着陛下的，你以为张贵妃为什么能到今日，圣宠不断吗？和这丫头也有脱不开的关系啊，张贵妃生的儿子不怎么样，可这女儿连本宫也佩服几分啊。”玉皇后提到四公主，可倒是真的不敢小觑的。 “奴婢也知道，四公主自然不是个简单的姑娘啊，要奴婢说，这四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吧，娘娘不如早早的为四公主择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最好能远一些的，将四公主远远的发嫁出去，岂不是省了这些麻烦了吗？”芝兰进言道。 “你真是糊涂啊，你当本宫不想吗？可你倒是也的知道陛下乐不乐意啊，陛下这一次虽然恼了张贵妃，但是何尝没恼了本宫和太子呢，如果本宫此刻去进言将四公主远嫁，陛下非得和本宫翻脸不可。” “是奴婢失言了。”芝兰低着头说道。 “只是奴婢倒是不大明白了，为何陛下这次会对张贵妃如此的震怒呢，其实张贵妃陷害娘娘和太子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何这一次却惹恼了陛下呢？”芝兰问道。 玉皇后神秘一笑，说道，：“芝兰，陛下真正恼的不是张贵妃算计本宫和太子，而是张贵妃对文若馨抱怨的那些话。” “哪些话？说表姑娘是狐狸精，勾引陛下，勾引太子爷？”芝兰反问道。 “差不多吧，张贵妃这些话，证明张贵妃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她只是一个妃嫔，竟然在背后也妄言议论陛下的事情，陛下即便是看中了瞳姐儿，那又如何，他是陛下，他是太子，他看中哪个女人不可以呢？他看中哪个女人，就是哪个女人的福气。”玉皇后正色道，：“一个小小的贵妃，竟然也诸多怨言，这岂不是对陛下有不敬不臣之心吗？ 芝兰听的连连点头。 玉皇后又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会恼怒的，当然，还有另外一层，也算是张贵妃倒霉，自己撞上去了吧。” 芝兰不明所以的看着玉皇后。 玉皇后开口解释道，：“张贵妃并不知道先前陛下召见了瞳姐儿，并且还对瞳姐儿想要纳了她做妃嫔，还许诺了皇贵妃的位分，这足以证明陛下对瞳姐儿的看重和喜爱了，偏生瞳姐儿拒绝了陛下，这对陛下来说，应该是不小的打击了，陛下心里本就不痛快，楚世子和沈侯爷又跑去，楚世子也对瞳姐儿求亲了，还是跟沈侯爷一起，芝兰，你说陛下最后会如何？” 玉皇后也知道楚睿的真正身份，她和永安帝是少年夫妻，情分自然是不一般，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感情十分好的时候。 所以楚睿的事情，他没有瞒着玉皇后。 玉皇后知道，芝兰是玉皇后的第一心腹，自然也是知情的。 芝兰眼珠转了好几转，这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贵妃本来挑的就不是时候啊。 只怕陛下这心里正郁闷呢，张贵妃拉着文若馨去这样说了一通，陛下心里就更加的烦闷了。 怪不得娘娘一个字也不辩解，一进门就请罪，并且也拉着太子爷认罪呢。 就是因为娘娘知道陛下的心情极度烦躁，所以才不肯同陛下对上的。 这个时候，越是伏低做小，越是请罪，反倒是能让陛下的心里痛快一些了。 原来竟是这么一会儿事儿。 可张贵妃呢，在背后抱怨的那些话，正好是触碰了陛下的逆鳞了。 陛下喜爱表姑娘，可表姑娘明确的拒绝了陛下，最后陛下不得已，还只能答应楚世子，成全她和表姑娘。 想想陛下得是个什么心情啊。 可张贵妃呢，偏生要去戳陛下的心窝子，不必陛下重重的厌弃才怪呢。 不过这可是张贵妃自找的吧。 一心想要去算计旁人，结果自己却落入瓮中了，当真活该，太活该了。 想明白的芝兰，真的忍不住拍手称快啊。 “娘娘，这张贵妃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估摸着后悔要上吊吧。”芝兰抿着唇乐道。 “是啊，她是一心要谋害本宫和太子，所以从文若馨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跑到陛下跟前儿去挑事儿了，只是时机选的不对啊。”玉皇后其实心里也挺痛快的。 她和云夙被张贵妃算计了，原本也没想这么快找张贵妃算账的，毕竟也要等一等，省的惹火烧身了。 可这张贵妃的报应来的忒快了点。 自己自讨没趣了。 “芝兰，虽然这件事，张贵妃也没讨了好去，但是本宫要你出宫去玉家一趟。”玉皇后一脸正色道。 “娘娘，您要奴婢去玉家做什么？”芝兰问道。 玉皇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表情也越发的愁困，：“你去玉家，告诉母亲和大嫂一声云夙和文若馨的事情吧，原原本本的说实话，一个字也不要欺瞒母亲和大嫂，当然，也不要瞒着倾城丫头。” 芝兰倒是有些着急了，：“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呢？您怎么能告诉老夫人，舅夫人，和表小姐呢？”芝兰忙劝道。 这件事如果被老夫人，舅夫人，和表小姐知道了，岂不是多生事端吗？ “你听本宫的没错，本宫的家人，本宫最了解，她们宁可早一点知道真相，也不乐意本宫瞒着她们，这件事，迟早是都要知道的，根本瞒不住，陛下召见了文阁老，就商议文若馨同云夙的婚事了，虽然是侧妃，但文阁老到底也是阁老，他的孙女进东宫做侧妃，肯定也是一件大事，到时候，与其闹出来了，让大家都知道，玉家才知道，那母亲，大嫂，岂不是要埋怨死本宫吗？倒不如现在这件事大家都还不知道，本宫先对她们说了，她们就是生气，也不会埋怨本宫欺瞒她们。”玉皇后十分坚定的说道。 芝兰点着头，也知道玉皇后这话说的也在理儿，毕竟是一家人，若是现在说了，虽然玉家生气，但是也不会怪娘娘欺瞒她们，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不该欺瞒对方，这样才显得生分了不是。 “奴婢知道了，奴婢马上出宫去国公府求见老夫人。”芝兰点头应道，并且立马动身去了。 240 谢谦夫妇上门 240 沈卿瞳这边跟着沈之信一同出宫了。 在马车上，沈之信看着沈卿瞳，的确他这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容貌却大有倾国倾城的趋势了。 也难怪会让永安帝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毕竟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只是沈之信对于永安帝的心思，还是十分瞧不上的。 “瞳姐儿，你放心吧，无论如何，为父不会让你进宫为妃的。”沈之信说的十分坚定，安慰着说道。 “父亲，您放心吧，我没事的，但是我也绝对不会进宫。” “你愿意嫁给楚睿吗？”沈之信又问道。 “起码不讨厌吧，我也说不准，但是觉得比起进宫，我倒是能接受嫁给楚睿。”沈卿瞳歪着脑袋说道。 沈之信一直都在观察沈卿瞳的表情，当她说到嫁给楚睿的时候，很明显，眼中是闪过一抹光彩的。 当然，也只是一闪而逝。 这是骗不了人的，可见这丫头心里，应当也是有楚睿的吧。 既然有楚睿的话，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父亲，先不说我的事儿了，您最近回府了吗？吴娉婷还在咱们侯府住着吗？”沈卿瞳问道。 提到吴娉婷，沈之信就觉得头疼，到现在还在侯府住着呢，而且大有长期居住的架势了。 “好了，别提了，为父今儿也只把你送到角门那里，你从角门回去吧，就当父亲没回来过罢了。”沈之信唉声叹气的说道。 这下子可好了，连家门都不进了，怎么就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这吴娉婷也不是洪水猛兽啊，怎么让沈之信躲避到这种地步呢？ “父亲，你至于这么躲着吴娉婷吗？跟她说清楚不就得了。”沈卿瞳说道。 “说不清楚的，你以为为父没试过吗？那一日，你进宫之后，为父想着，和吴娉婷好生谈一次，不管怎么说，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好生嫁个人也就是了，何必耽搁在我这老头子身上呢，但是谈了，没用，我如今也是不想废话了，大不了我不回府就是了，让她在府里住着吧，爱住多久都成。”沈之信说道。 沈之信也是想开了，就在外头躲着了。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反正他是不会娶吴娉婷的。 从先沈之信倒是还有打算续弦的想法的，可进过这一次，他也不打算续弦了。 现如今这瞳姐儿的亲事也有个大概了，楚世子也这门亲事也挺好的。 他之前想要续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沈卿瞳的亲事，当然也是为了有个人能镇得住沈老夫人，别让沈老夫人一味儿的苛待沈卿瞳。 并且到沈卿瞳说亲的时候，在出什么幺蛾子，万一整的亲家上门的时候，弄一出上不得台面的戏码，真的是癞蛤蟆落在脚面上了，毒不死人，膈应死人啊。 可是现在今非昔比了。 瞳姐儿的亲事有方向了，并且还不错，又是出事亲自来求娶的，并且还是排除万难求娶的，这就证明了楚睿是十分喜欢瞳姐儿的。 这样一来，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继室，娶不娶都可以了。 反正自从玉无瑕过世之后，他是没想过去继室的，那段时间，有这个想法，也都是被沈老夫人给逼出来的。 “父亲，如果吴娉婷一直在这儿住着，您打算躲她到什么时候啊？”沈卿瞳问道。 “随便吧，反正为父回不回府里都一样。”沈志熙摆了摆手说道。 “父亲赶紧同别人定了亲事，不就直接断了吴娉婷的念想了吗？”沈卿瞳忙说道。 沈之信微微皱眉，看着沈卿瞳，十分认真的说道，：“瞳姐儿，为父不打算续弦了。” 沈卿瞳倒是没想到沈之信会说这样的话，因为几个月前，当着沈卿瞳的面儿，沈之信对玉老夫人说过想要续弦的，怎么现在竟然无端端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呢。 “为什么啊？”沈卿瞳问道。 “因为为父觉得没必要了。”沈之信笑了笑，说道，：“你母亲过世了之后，为父根本米打算再娶的，只想着能拉扯你们兄妹长大成人也就万分的欣慰了，你母亲为了我生儿育女，并且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过世了，我怎么能再娶别的女人替代她的位置呢，这样对她太残忍了，他日如果到了黄泉之下，我还有何颜面见她啊。”沈之信说的有些心酸了。 “父亲，那您当时当着外祖母的面儿还说要外面替你寻找合适的继室人选？”沈卿瞳又问。 “那是因为你。”沈之信叹了口气，说道，：“为父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些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为父只知道你从前不爱说话，性子安静，见了祖母也多数安静无语，后来知道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楚，为父就想着能找一个护得住你的继母，所以才让你外祖母帮着寻找合适的人选，可现如今眼见你能够独当一面了，你连陛下都敢当面拒绝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呢，我就想着你祖母也不是你的对手吧，那为父也能放心了，自然也就不用续弦了。”沈之信解释道，并且语气也十分轻松起来。 沈卿瞳也有些震惊，没想到沈之信续弦，只是为了她。 “而且，你的亲事多半也定了，当初为父的顾虑也有很多，但是现在都解决了大半了，你先回侯府住几天，若是呆的不痛快，就再回国公府去，想来你外祖母也一定欢迎之至，若是你和楚睿的亲事定了，迟早也是嫁到郡王府去的，这侯府你乐意住就住几天，也不会同老夫人有什么太大的争执了，即便是有，你也不必客气，父亲始终都站在你这一边。”沈之信娓娓说道。 并且说的十分清楚明白，不管怎么样，都会站在沈卿瞳这一边。 看样子沈之信是直接打算晾着沈老夫人了。 让沈老夫人一个人在侯府玩去吧。 他也不打算管了。 他就是打算随便沈老夫人折腾。 反正他不在，沈卿瞳也不在，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折腾出花儿来，也没人管了。 不得不说，这沈老夫人把自己亲儿子给逼成这样，也是第一人啊。 “父亲，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您年纪也大了，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才是啊，将来哥哥会娶妻，我也会出嫁，难道你就一个人这样过吗？您现在公务繁忙，可是到了了，你也会有闲赋在家的时候，那个时候，您一个人也会十分孤单的。”沈卿瞳有些动容的说道。 其实说起来，沈卿瞳也不希望沈之信一个人孤独终老。 她虽然不是沈之信真正的女儿，但是这半年多了，相处下来，沈之信对她也十分好，怎么也有些父女情分的。 “瞳姐儿真是长大了，已经开始知道关心为父了。”沈之信由衷的说道。 “父亲，您被取笑女儿了，虽说这话不是女儿该说的，可母亲去世这么多年了，相信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着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吧。”沈卿瞳劝慰道。 “为父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这件事，缓缓再说吧，如今最重要的是是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为父都不能叫你进宫为妃。”沈之信说着，总归是有几分的担忧。 他并不知道，楚睿和永安帝到底会谈出一个怎样的记过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允许自己的女儿给永安帝做妃子。 这可能对别人家来说，是天大的荣耀，但是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不可能让女儿搭上一辈子的幸福的。 皇宫是个什么地方，想想沈之信都觉得一阵心惊。 “恩，父亲可以慢慢看，如果有喜欢的女子，只要合适，就可以娶进门来啊。”沈卿瞳依旧说道。 “好了，你这个小机伶鬼儿，就不必担心为父的事情了，你先顾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沈之信刮了一下沈卿瞳的鼻子，说道。 如此沈之信倒是只把沈卿瞳送到了侯府角门上，就打算离开了。 但是路过正门的时候，却看到了谢家的马车。 沈之信和沈卿瞳都看到了。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却看到马车上走下来的是谢谦和元氏。 沈卿瞳愣了愣。 沈之信也愣住了。 没想到这夫妻二人会到来。 从前因为谢世安和沈卿云闹得那一出，沈家和谢家的关系冷了好多，虽然最终谢世安和沈卿云还是订了婚史，沈之信的承诺是，谢家和沈家的关系依旧同过去一样，但是沈卿云也不再是沈家的人了。 可此番谢谦和元氏上门，到底所谓何事啊？ “瞳姐儿，你不必过去了，你从角门先进去，为父来处理。”沈之信直接说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虽然元氏对她真的很好，但是她也不是太想见到谢家的人。包括元氏在内。 沈卿瞳匆忙进了角门。 其实谢谦和元氏也已经看到沈卿瞳了，元氏本想着同沈卿瞳说几句话的，但是却看到沈卿瞳快速下了马车，就进了角门。 自然也就明白，沈卿瞳根本不想和谢家的人再有任何的牵扯了。 元氏很失落，也很失望，其实她是真的很喜欢沈卿瞳，也把沈卿瞳当做是自己的女儿疼爱，只可惜的是安哥儿没有福气啊。 这样一个好姑娘，就这样被安哥儿自己给作没了，作没了这么好一个媳妇儿，若是能找一个差不多的，哪怕是四角齐全的也行啊，可是定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媳妇儿，想想真的是气死人了。 到现在元氏只要想到沈卿云就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直接弄死沈卿云罢了。 元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打起精神来应对谢谦的事情了，别的都先别想了。 沈之信慢慢到了正门前。 “沈兄，好久不见啊。”谢谦连忙的迎了上来。 沈之信也寒暄道，：“谢兄，嫂夫人。” 元氏微微俯身，算是见礼了。 “不知道谢兄和嫂夫人今日上门，只是本候只是碰巧回来，还有公在身，不如改日再聚吧。”沈之信笑着说道。 其实沈之信真的还有公事在身，这几日，他也是一直都跟楚睿忙着调查太子遇袭的事情，不过好几日了，都还没有任何的头绪，也当真是烦气死了。 谢谦一听这话，当即就愣住了。他真是没想到沈之信直接连门都没让进，就下了逐客令啊。 不过谢谦心里也明白，经过谢世安和沈卿云的事情，沈之信对他肯定不会像从前那般了。 兄弟二人之间的情谊，肯定也是大不如前了。 不过沈之信也不让进门，就直接让走人，也着实是有些过火了吧。 好歹也要给些颜面的吧。 “沈侯爷，此番我们过来，的确也是些事情想要请教沈侯爷，还请沈侯爷给我们夫妻一些时间吧。”元氏却十分谦恭的开口请求道。 元氏知道谢谦要面子，有些话说不出口。 也就只能她来开口说了。 沈之信看着元氏低眉顺眼，十分谦卑的模样，到底也是不好开口在继续拒绝了。 毕竟当年玉无瑕活着的时候，和元氏十分要好，元氏对待沈卿瞳也十分真心，从前为了护着沈卿瞳，还跟沈老夫人有过争执呢。 那个时候，他还觉得元氏有些小题大做，觉得元氏太作了。 现在想想，他都十分感激当时元氏这般护着沈卿瞳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给元氏些面子的。 “今日本候实在是不得空了，明日吧，明日谢兄约个地方，本候过去就是。”沈之信笑着说道。 谢谦忙不迭的说道，：“明日未时十分，咱们望月楼见吧，到时候身形直接过去就是。” 沈之信点了点头，：“好。”既然说定了，沈之信就直接告辞了。 其实沈之信这么急着离开，一则是不想回侯府，二则也是想要着急去见楚睿，想问问楚睿那边，永安帝什么情况了。 毕竟问清楚了，也好判定下一步该如何做。 见沈之信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马车立刻绝尘而去。 谢谦的脸色终究有些难看。 他刚要开口说话，元氏却说道，：“先上车，这在大街上，你还要丢脸吗？” 元氏说完，转头上了马车，而谢谦也连忙跟了上去。 直到二人坐定了，谢谦才将满心的不甘和不满展现出来，：“这沈之信，也实在是过分了些，咱么都到了侯府大门前，竟然也不叫进去，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啊。”谢谦埋怨道。 “老爷，你也不必埋怨，妾身瞧着沈侯爷怕是真有事儿，不然也不会直接上马车就离开了，妾身想着，大概其沈侯爷只是为了送瞳姐儿回来吧，你没瞧着沈侯爷让瞳姐儿从角门进的吗，这就是不想惊动任何人，他原本也是没打算进侯府的。” 元氏倒是看的很明白，可谢谦却没看明白，倒是认为沈之信是故意冷着他呢。 元氏叹了口气，这就是差距啊，谢谦和沈之信之间的察觉。 谢谦比起沈之信，终究这心胸还是狭隘了些。 也许沈之信对谢谦真的是有些嫌隙，但是也不会做的这明显，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如果是放在过去，哪怕沈之信很不方便，应该也会邀请谢谦夫妇进去坐一会，只是现在灭有这么多高的待遇罢了。 这也绝对不是沈之信的可以冷待。 “夫人说的是，是为夫想多了，幸好他也答应了要明日约见了，到时候在同他好生谈谈吧。”谢谦想了想，的确是他小肚鸡肠了吧。 只是二人再也恢复不了当初的情谊了，这倒是真的，不过谢谦还是希望沈之信能帮他一把的，只是心里仍旧是七上八下的不确定啊。 241 玉倾城的反映 241 沈卿瞳刚回到蔷薇苑没多久，琉光和杏茱也回来了，玉皇后的速度倒是很快，直接让琉光和杏茱收拾好了细软行礼，就让人把她们两个给送回来了。 琉光似乎也察觉出来了一些事情，所以更是急着回来见沈卿瞳，看到沈卿瞳之后，才着急问道，：“小姐，皇后娘娘怎么这么着急让您出宫啊？” “也没什么大事儿，太子既然无事了，我留在宫里，原本也不大合适啊。”沈卿瞳轻描淡写的说道。 她不想跟琉光她们说了，说了不过也是徒增担心罢了。而且事情现如今已经过去了，就更加的不需要再说出来，让她们几个跟着担惊受怕一番了。 沈卿瞳对自己的丫鬟还是很好的。 “小姐，只是琉璃怎么还留在凤仪宫没回来啊。”琉光忍不住继续问道。 琉光自然也是极其聪慧的，也能感觉的到这里面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太子的伤势真的好了，就不需要琉璃留下了。 她隐隐有些担心沈卿瞳，所以才不听的追问的。 “我仍旧不大放心，就让琉璃留在那里照顾太子了，你想的太多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行了，这几日在宫里，我吃不好，睡不好，着实累了，赶紧的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好好的泡个澡。”沈卿瞳催促道。 琉光和杏茱见也问不出什么了，她们两个都知道自家小姐的厉害，若是她不想说，任何人也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什么的。 二人就只好退下去了。 不过琉光心中仍旧是有些疑影儿的。 沈卿瞳回到侯府，这颗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好歹不用在皇宫里了。 这几日，在皇宫的生活让沈卿瞳觉得心惊胆战的，反正就是没有一刻能安下心来的。 皇宫处处都是刀光剑影，阴谋诡计，这一点真的是没错的。 如果让沈卿瞳一辈子都生活在这其中，那她宁可赶紧去死了，宁可自己没有重生过了。 沈卿瞳此刻总算是能松一口气儿了。 而与此同时，芝兰也到了安国公府。 芝兰是玉皇后身边的大红人，自然到了国公府，国公府的人，都对芝兰十分的礼遇了。 秦氏亲自去见了芝兰。 秦氏和玉皇后这个小姑的关系十分好，见到芝兰自然也觉得亲昵许多。 尤其是每当玉皇后有赏赐的时候，都是芝兰送来，所以见到芝兰，顺理成章的也就觉得格外的顺眼了。 “芝兰，你来了。”秦氏十分熟稔的样子。 “奴婢给国公夫人请安。”芝兰连忙下跪行礼。 秦氏一把就将芝兰给掺了起来。 虽说秦氏只一品国公夫人，芝兰只是一个女官，但是芝兰可是与皇后的人，秦氏如何能让芝兰给她真正的下跪呢。 “不必如此多礼，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自然也是玉家的人，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礼数啊。”秦氏笑盈盈的说道。 芝兰虽然脸上笑着，但是心里却有些发愁，她是发愁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对秦氏和玉老夫人说呢。 “老夫人呢？”芝兰问道。 “老夫人在呢，你要见老夫人？随我一道去吧。”秦氏只当是玉皇后有话对玉老夫人说，才会派了芝兰出宫的。 芝兰心中不断的叹息，：“也将大小姐找来吧，娘娘有话让奴婢转达。” 秦氏到现在也没多想，只当是皇后肯定是为了和太子的婚事，所以也对玉倾城有话说，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一路到了松竹院。 玉老夫人自然也知道芝兰来了，也是十分高兴的，她也很关心在深宫中的玉皇后。 她一辈子得了两个女儿，如今去了一个了，只剩下这一个，却在皇宫里，成年的见不到一次，如何能不叫玉老夫人挂心呢。 行礼过后，玉老夫人很客气的给芝兰赐座。 芝兰坐的也是如坐针毡啊。 她真的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尤其是玉家的人，都对她如此客气，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会让玉老夫人和秦氏，还有玉倾城糟心的。 一直等到玉倾城到了，芝兰才不得不开口了。 因为玉老夫人，秦氏，玉倾城都等着呢。 芝兰在不想说，也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没有半分的隐瞒，因为这是玉皇后的叮嘱，不让有半分的欺瞒。 芝兰向来都是听玉皇后吩咐的，自然也就全部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听到一半的时候，玉老夫人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秦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如果说唯一脸色没有太大变化的人，竟然是当事者玉倾城。 这真的很让芝兰意外啊，一个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涵养，着实不容易啊，尤其是听说自己的未婚夫徐，先是喜欢了别的女子，并且因为这女子受伤，还妄想要解除婚约，虽然最后打消了念头，可是一般女子，若是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也是要哭闹一场的。 可玉倾城显得淡定多了，仿佛芝兰说的并不是玉倾城的事情，而玉倾城倒是成了旁观者了。 说道最后，玉老夫人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不定了。 她心中着实生气，这太子虽然是毛头小子，但素日里也是极其稳重的，怎么能犯下这等错误呢？ 和文阁老的孙女儿搅和到了一起不说，这倾城丫头还没进门呢，倒是多了一个侧妃了，并且陛下都已经下旨了，看这个样子，是怎么也回旋不了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只怕皇后也不肯将这件事告知她们吧。 虽说皇后是玉家的人，可到底这太子才是她的亲生骨肉呢，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自然是向着自己儿子的，虽说素日里对待倾城也十分不错，可到了关键时刻，自然还是跟自己的儿子亲的。 其实这也是无可厚非的，玉老夫人一早也明白这个道理，生气也是于事无补的。 芝兰说完了，觉得气氛太紧张了，玉老夫人阴沉着脸不说话，秦氏也抿着唇不说话，倒是玉倾城的神色轻松一些，看不出丝毫怒气来。 显得与她毫不相干一般。 芝兰真希望能赶紧离开，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想要逃离玉家，可是玉老夫人不发话，她自然是不敢走的。 “芝兰姑姑。”到底是玉倾城先开口了，语气柔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的怒气来，：“这件事，祖母和母亲也都知道了，您若是着急回宫侍候姑母，就先走吧。”玉倾城笑着说道。 这番话，对于芝兰来说，真的是犹如大赦一般，她怎么也没想到玉倾城会直接让她离开，并且还是笑容满面的，丝毫没有半分的恼怒。 原本芝兰以为最难应付的当是玉倾城。 饶是玉倾城在大度，可是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必定也会哭闹一番，她都做好了被玉倾城迁怒的准备了，可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玉倾城来安慰她的。 这真是奇了怪了，这样的修养和内涵，她不是说大话啊，连皇后娘娘都未必能做得到啊。 芝兰真的是很佩服的。 “大小姐，太子殿下这样，您真的不生气吗？你若是生气，尽管责骂奴婢出气就是，奴婢知道您心里肯定憋屈，可也别憋着自己啊。”芝兰劝道。 “芝兰姑姑，我没事儿，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太子表哥也受到惩罚了，对了他的伤势没事了吧，不过有瞳姐儿在，我倒是不是太担心了，只是我就不进宫去瞧他了，让他好生养着吧。”玉倾城浅笑盈盈的说道，对于云夙，仿佛是一丝怨气也没有的。 芝兰真的有些接受不了玉倾城的这般大度，真是让她打心里佩服啊。 “大小姐，您还关心太子殿下的伤势啊，您这样，真是让奴婢无地自容啊。”芝兰低着头说道。 听了芝兰这话，玉倾城忍不住笑了起来，“芝兰姑姑，您这是什么话呀，您没有半点对不住我，何来无地自容这一说啊，如果说对不住我，也是太子表哥对不住我，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计较什么了，陛下不是都已经下旨了吗？文姑娘也是名门之后，她的身份，入住东宫做个侧妃，也委屈了她，以后我自会与文姑娘好生相处，这一点，还请姑母和太子表哥不必担心，有劳姑姑转告姑母和表哥一声吧。”玉倾城微微欠身说道。 芝兰整个人都怔住了，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大小姐的心也太大了吧。 “芝兰姑姑，你不要觉得我受了委屈，自从我被指婚给太子表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往后要面对的生活是什么，太子妃的贤良我会尽量做到最好，以后我要面对的只能更多，即便没有文姑娘，也会有张姑娘，刘姑娘，东宫里，肯定不会只有我一位太子妃，还有会侧妃，庶妃，侍妾，将来太子登基，妃嫔更是不计其数，我若是每一个都要计较，那岂不是要累死了，所以芝兰姑姑，你禀告皇后姑母，让姑母放心，我没事的，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记恨表哥，也不会记恨文姑娘的。”玉倾城一一解释道。 芝兰已经彻底的折服了玉倾城，这样的太子妃，真是夫复何求啊。 她真是觉得太子爷糊涂了，才会想要退了这样的太子妃，去娶那个文若馨，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大小姐，您说的话，奴婢会一一转告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奴婢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将来若是太子有什么对不住大小姐的地方，奴婢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会劝诫太子殿下的。”芝兰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还含着泪，更是满脸的动容。 玉老夫人一直没开口说话，最初听到玉倾城的话，她还想开口制止玉倾城，可说道最后，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明白，倾城丫头是真的长大了，不需要她们担心了，而且倾城丫头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她的事情，自然该让她自己处理了。 秦氏倒是想要插话，但是被玉老夫人用眼神给阻止了，秦氏一向听玉老夫人的话，玉老夫人不让她插话，她自然不会开口说话了。 如此之后，芝兰就要告辞了。 玉老夫人让秦氏去送芝兰，秦氏心中还有些不大情愿的。 她到底也是替玉倾城愤愤不平啊，这还没成婚呢，太子就弄出一个文若馨来，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妾室呢，她是替自己的女儿不值啊。 可她一向听玉老夫人的话也习惯了，玉老夫人让她去，她自然也就去了。 秦氏送了芝兰出去，正房里就值剩下祖孙二人了。 玉老夫人见芝兰走了，玉倾城的神色也没有什么改变，倒像是真的没往心里去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奇怪了，难不成这丫头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伤心难过吗？ 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夫喜欢了别的女子，虽然现在这个处理结果也不算太坏，但终究还是让人听失望的。 玉老夫人对于太子的期望也是很高的，只是没想到太子也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来罢了。 “倾城丫头啊，你若是心里难过别憋着，当着祖母的面儿，发泄一下，老身知道你的意思，你一向聪慧，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可如今只剩下自家人了，就不必藏着掖着了，老身也不会笑话你的。”玉老夫人对这玉倾城招了招手，示意玉倾城做到她身边来。 玉倾城慢慢走了过去，靠在玉老夫人怀里，不过她的语气仍旧十分的轻快，：“祖母，我真的不难过，我方才对芝兰说的话，虽说不能全是发自肺腑之言，但也真的差不多，我既然接受了这门亲事，自然也知道这门亲事的艰难之处，太子妃，岂能是容易的，这样的事情，早就在我意料之中了，没什么好难过的，不过就是东宫多了一个侧妃罢了，多一个人养着，没什么大不了的。”玉倾城的口气越发的无所谓起来。 “丫头啊，这事情也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呀，若是寻常的侧妃也就罢了，偏偏是太子自己看中的，若是太子偏爱侧妃，若是侧妃先你一步生下个一男半女的，你该如何自处，你太子妃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玉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祖母，不会有这一天的，方才我听芝兰的话语中，对那文若馨大为不屑，况且有了她伙同张贵妃坑了太子表哥这一楚，我就有足够的把握，将她牢牢的压住了，祖母，我是玉家的女儿，我不会叫玉家丢脸的，我自从答应了这门亲事的那天起，就没打算退缩，我一定会坐稳太子妃之位，不求光大门楣，但是也绝对不会连累家族。”玉倾城说的斩钉截铁的，信心十足。 玉老夫人真的十分安慰，有这样的孙女，真是玉家的福分，也是她的福分啊。 不过说起来，这太子妃的位子，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儿难过吗？”玉老夫人仍旧有些担忧，她不信玉倾城这么年轻轻轻的，这忍耐的工夫就这么强大了吗？ “没有多么难过啊，也许我一开始对太子就报太大的期望吧，只是将他当做了将来要嫁的人而已，这样活着就没有这么累了。”玉倾城喃喃的说道。 这话听起来是有几分悲伤的，如花似玉一般的年纪，对自己未来的夫君，婚姻生活，应该是充满了希望的，可是玉倾城这般，好似已经看透了女人的一生和一切，岂非太过于悲哀了？ 242 二更 242 玉老夫人有一种很悲凉的感觉，她甚至再想，当初答应了把玉倾城嫁给太子，是否害了玉倾城。 即便是玉皇后，也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当初嫁给永安帝的时候，也是满怀期待的。 而且玉老夫人也见过二人过了好几年琴瑟和鸣的日子。 并且玉老夫人始终坚信，永安帝和玉皇后是少年夫妻，感情同旁的妃嫔是不一样的。 可是在玉倾城的眼中，她没有看到对云夙丝毫的爱恋，有的只是平静，那种平静的接受，这让玉老夫人觉得有些恐慌。 玉倾城才十五岁啊，如果她往后的生活，都是这样子的话，岂不是有些太可悲了吗？ “倾城啊，祖母看的出来，你是不喜欢太子吧，对太子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因为不爱，所以自在，太子喜欢哪个女子，对你来说，都无所谓，是吗？”玉老夫人问道。 玉倾城被玉老夫人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倒是也不隐瞒，：“是，祖母，我的确不喜欢太子，其实这样也不错，不喜欢才能过的自在一些，太子是将来的一国之君，他是陛下，如果爱的太过了，是会引火自焚的。”玉倾城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孩子，你虽然看的透彻，但是这宫里的日子，也着实难熬啊，原本老身觉得，你同太子是表兄妹，而且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怎么也是有些情谊在里头的，你嫁给太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如今看来，到底还是老身错了，不该给你定下这门亲事啊。”玉老夫人有些后悔了。 “我怎么可能对表哥没有半分的情谊呢，他是我表哥啊，而且太子表哥的人品还是有目共睹的，他会是一个好君王的，到现在，我仍旧这门认为，祖母，您别因为我的事情着急了，我已经大了，而且我对祖母发誓，我会过的很好的。”玉倾城笑着安慰道。 但是玉老夫人看着玉倾城的笑容，怎么看起来都是有些苦涩的。 玉老夫人长吁短叹了一番。 此刻秦氏也返回来了，这秦氏一进门，就哭了起来，还万分的委屈的说道，：“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玉老夫人见秦氏这样子，不由得也心烦起来了。 这秦氏虽然做了国公夫人这么些年了，可到底这心思沉稳都不如玉倾城，一个做娘的还不如自己的女儿呢。 玉老夫人摆了摆手，：“好了，别哭了，倾城丫头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母亲，您可要为倾城丫头做主啊，太子也太欺负人了吧，这倾城还没进门呢，就先添了侧妃了，这把咱们倾城当什么了？还有你啊，倾城，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啊，刚才对芝兰说那种话做什么，你说了这话，咱们怎么替你出头啊。”秦氏带着几分责怪说道。 玉倾城见秦氏哭的伤心，虽然说的话有几分好笑，可是玉倾城也知道，秦氏全都是为了她好，都一片疼爱她的心啊。 玉倾城一点儿也不埋怨秦氏。 “母亲，您点擦擦眼泪，别哭了。”玉倾城拿了自己的帕子去给秦氏擦眼泪。 秦氏反倒是哭的更起劲儿了。 玉老夫人也有几分无可奈何，她也知道这个儿媳妇是疼孩子的，虽然比起玉倾城的心思，差了好多，但是作为国公夫人，的确也算够用了。 只是她倒是奇怪了，秦氏的性子，如何生了这么个优秀的女儿呢。 “母亲，您别这样，我既然方才说了那样的话，就不打算让玉家为我出头，而这件事，也犯不着为我出头。” “为何，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不让咱们家出头啊，若是这样的话，那往后你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吗？”秦氏十分担忧的硕大。 “母亲，您这话错了，女儿是嫁到皇家去的，这委屈二字可不敢当啊，而且您说这话，也有几分的大不敬啊。”玉倾城连忙说道。 “可是，也是太子先做错了啊，不管怎么说，哪怕他是太子，也不应该这样做啊，你们毕竟还没成亲呢，他竟然勾搭了文阁老的孙女，用这样不光明的手段，有了侧妃，让你如何立足，让你情何以堪啊。”秦氏越说越生气，真的是觉得太子这样做，太不应该了，而且她的女儿这么好，哪里比不上那个文姑娘了，太子竟然还曾经想着和玉倾城解除婚约，如何让秦氏不闹心呢。 “母亲，您不能这样想，您听我说。”玉倾城连忙打断了秦氏的话，说道，：“皇后姑母能让芝兰来对咱们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一遍，这就证明在皇后姑母的心里，是真真将咱们当做亲人的，其实姑母完全可以不跟咱们说事情的真相，只说是陛下将文姑娘赐婚给太子表哥做侧妃的，这样说，咱们又能如何呢，一句皇命难为，就完全可以堵住咱们的嘴巴了。” 秦氏听玉倾城分析，倒是慢慢的冷静下来，不在哭泣了。 “可是姑母没这么做，这就证明，在姑母心里，还不是一味儿的偏向太子表哥的，其实平心而论，太子表哥才是皇后姑母的儿子，我虽然是侄女，但比起太子来，还是远着一层啊，所以皇后姑母偏心太子表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母亲您就不必挑姑母的理儿了，您心里肯定是埋怨姑母的吧，觉得姑母老是说把我当亲女儿，实则还是偏心儿子，您这可就有些吹毛求疵了，如果是您的话，您的侄女和我大哥，在您心里，哪个重要啊？”玉倾城问道。 这话还真的是把秦氏给问住了，如果让秦氏选择的话，她自然也是会选择自己的儿子了，毕竟是儿子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侄女虽然也是亲人，但肯定也不如亲生骨肉来的重要啊。 “皇后姑母算是做的不错的了，还有，既然这文若馨入住东宫做侧妃，已经是不可避免，并且还是陛下亲自下旨，咱们能改变的了吗？”玉倾城又问道。 秦氏摇头。 “既然改变不了，那不如就着这件事，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吧，我今日对芝兰说的话，句句也是出自真心的，若是姑母听到了，你觉得姑母会如何想呢？”玉倾城又问道。 秦氏瞬时就明白了玉倾城的用意了，她也禁不住暗自赞叹，这孩子的心思果真是缜密啊，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想出了这样的妙招啊。 如此一来，玉皇后心里必得对倾城万分满意啊。 有个这么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儿媳妇，玉皇后自然喜不自胜了。 从前玉皇后就十分喜欢玉倾城，现如今，更得喜欢死了啊。 而侧妃这件事，原本就是太子理亏的，不管是玉皇后，太子，或者永安帝，一定对玉倾城都有所愧疚，若是玉倾城闹一场，从中获取一点儿好处，这内疚之情也就随风而散了，反过来，可能会觉得玉倾城不通情达理，可这一次就不同了。 玉倾城这么大度，竟然一点儿也不计较，这等贤良大度，岂不是让永安帝也另眼相看吗？心里的愧疚之情，只会与日递增。 对文若馨就会更加的看不上眼，等玉倾城嫁到了东宫，永安帝，玉皇后肯定会对玉倾城照顾有加，就连云夙也不能挑出一点儿错来。 那这日子，也就过的舒心些了，玉倾城这是再为自己的以后的生活谋求好处，现在委屈一些，都不算什么了？ 秦氏想通了这里头的关窍，不禁更加佩服起玉倾城来了。 再想到自己，不由得摇头，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夫人，可见真的是不如玉倾城的。 同时心里也欣慰啊，女儿心思这般缜密，只怕日后就是嫁到了东宫，也不会吃亏了。 “想来母亲也想明白了吧，那也不用我多说了，母亲您别替我难过，我一点儿也不委屈，将来也不会叫自己受委屈的。”玉倾城安慰着说道。 “倾城啊，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委屈了你。”秦氏仍旧絮絮叨叨的说道。 做母亲的都是如此，都是偏爱自己的女儿的。 玉倾城也知道秦氏的脾气，也就没在多说什么。 而玉皇后原本以为这件事在玉家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就这样轻轻放下了，听了芝兰完完整整的禀报之后。 玉皇后对玉倾城真的是另眼相看，从前就十分的喜欢玉倾城，现下真的是喜欢到了骨子里。 若说从前的喜欢，多半是因为玉倾城是她的亲侄女，也是本着亲人的缘故，对玉倾城亲近好几分，当然，玉倾城的性子本身也很讨人喜欢。 可经过这一出，玉倾城在玉皇后心里的分量可真的加重了不少。 她甚至都想着，过些日子，一定要到陛下跟前儿去给倾城说些话，加加分，也得要让陛下知道玉倾城的好。 不能让玉倾城白白受了这委屈。 这样大度贤良的儿媳妇，也的让陛下重视起来。 当初陛下挑选玉倾城为太子妃的时候，固然是看中了家世人品秉性，可是玉倾城到底不是第一人选，若不是顾妃妃没了，也轮不上玉倾城。 现在也要让陛下知道，她们玉家的倾城，不比康宁郡主顾妃妃差。 与此同时，玉皇后又让芝兰把玉倾城的话，原原本本对云夙说了一遍，也好叫云夙知道他的太子妃是何等的贤良淑德，再去跟文若馨比比，也让云夙知道知道自己的眼光到底有多差，差一点，就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太子妃。 芝兰自然答应的痛快，立马就去了。 如此一来，云夙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玉皇后的心也总算放进肚子里了。 这一晚，应该是自从云夙受伤以来，玉皇后睡得最安心的一晚了。 这几日，一直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 总算是可以睡一个安心觉了。 而沈卿瞳却是难以入眠了。 这一天对于沈卿瞳来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有些多了。 尤其是永安帝的事情带给了她太大的震撼，到现在，她还不能接受。 毕竟自己的亲舅舅，转过头来，竟然成了一个爱慕她的人，还要纳她为妃，即便沈卿瞳觉得自己内心很强大，也难以接受。 沈卿瞳打发了琉光去歇着了，而她却睡不着，索性去练字了。 她此刻也是心浮气躁，还不如写写字，能静一静心。 沈卿瞳的书桌靠着窗户，她写了好几张，都觉得不如意，不由得乱成一团扔在了一处。 看来，还是心静不下来的缘故啊。 沈卿瞳叹了口气，却听到了窗台处有动静，抬头一看，窗户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然熟练的翻身进来。 243 定情 243 不知道为何，此刻看到楚睿的时候，沈卿瞳却只有一种冲动，就是想要上前去抱一抱楚睿。 今日在龙吟殿的一幕幕都还清晰般的在眼前回放，而楚睿为了她，同永安帝争锋相对，这样的勇气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没事吧。”沈卿瞳迎上去，十分关切的问道。 她自上而下观察了楚睿一番，见楚睿的确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旋即才安心了些。 可是安心过后，她却又开始担心了。 虽说今个儿陛下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可谁知往后会不会找他算账呢。 毕竟楚睿这也是明着同永安帝作对了。 “放心，瞳儿，我没事的。”楚睿见沈卿瞳这样关切他，眼中带着狡黠的笑。 他倒是没想到沈卿瞳会因为永安帝的事儿这么担心他，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那他一早用个苦肉计多好啊，为了能赢得美人的放心，他什么都能做。 沈卿瞳叹了口气，：“我如何能放的下心啊，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楚睿笑了笑，：“瞳儿，不管陛下怎么对我，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心意，我一定会娶你的。” 沈卿瞳听的十分感动，毕竟到了这一步，楚睿还能坚持不放弃，对她也是十分真心了，若是旁的人，得知永安帝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就跑没影了，一般男人都不敢同皇帝有争执的。 而且还是去争一个女人。 “楚睿，你真的不后悔吗？你可知道，如今你是得罪了陛下的，可能会连累你将来的前途，你觉得值得吗，为了我，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沈卿瞳问道。 “值得！”楚睿答得十分干脆，：“当然值得，为了你，一切都值得，瞳儿，你放心，陛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楚睿虽然老是说这一句，但是沈卿瞳还是有些担心。 即便是皇帝的儿子，也不敢这么跟皇帝明抢一个女人的，否则就不会有唐玄宗霸占寿王妃的事情发生了。 九五之尊，自然是任何人都不能违抗的。 这亲爹看上了亲儿媳，都可以抢过来，更何况，她仍旧是未嫁之身啊。 这件事，唯一解决的法子，就是她拒绝永安帝，然后不嫁人，或者是干脆利索一点的，直接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倒也干净了。 也省的永安帝惦记了。 “楚睿，你不明白，皇命难为，我虽然拒绝了陛下，但是我只要不嫁人，也不做他的妃子，他终究是不能将我怎么样的，除非他真的对我用强，大不了我一脖子吊死了也就干净了，只是，你不同，你是陛下的臣子，你若是同他抢女人，他如何会放过你呢。”沈卿瞳就是将这一切都看的太透彻了，所以才会担心楚睿的。 楚睿见沈卿瞳是真的担心他，不由得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才一脸正色道，：“瞳儿，你有所不知，我同陛下的关系，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我敢说，只要我不犯下谋反作乱的大罪，陛下是不会降罪与我的。” 沈卿瞳见楚睿说的这么肯定，不由得十分好奇。 “怎么会？”永安帝的脾气，秉性她也是有所了解的，并不会无底线的去宠溺一个外臣。 虽然永安帝的行事风格并不是先帝那般铁血手腕，但也是颇有手段的，反正得罪了永安帝的人，是别想有好日子过的。 历来帝王都是如此的。 “这个跟我的身世有关系。”楚睿开口说道。 沈卿瞳立刻展开了想象，其实素日里沈卿瞳就是一个想象力比较丰富的人，而此番见楚睿的神情还有几分的不自然，自然更是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 陛下这么护着楚睿，难不成，楚睿陛下的私生子？ 可即便是私生子，也不见得会这般疼爱啊，陛下的皇子也不少啊，可没见他对那个皇子这般的宽纵。 沈卿瞳好奇的打量着楚睿，那八卦好奇的猜测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这足以证明一个道理，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啊，不管年纪大小，性子如何，遇到八卦的事情，是通通不会放过的。 楚睿有些哭笑不得，也真是服了沈卿瞳了。 “好了，你别在这里瞎猜了好不好？”楚睿拉着沈卿瞳，坐到了软塌旁边，二人相对而坐。 楚睿才开口说道，：“陛下是我的亲舅舅。” 沈卿瞳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睿，：“亲舅舅！”这句话几乎是沈卿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啊，母亲在外面有私生子，不可能啊，楚睿的年纪跟二哥差不多啊。 好像比二哥大一岁吧，但是这年纪也对不上啊，难不成，母亲偷偷的生了楚睿的吗？ 那楚睿也事她的亲哥哥？ 开玩笑吧，她喜欢了自己的亲哥哥？ 老天爷，可别这么耍她吧，真的是要命啊。 沈卿瞳想到这些，真的是生无可恋了。 楚睿也看的出来沈卿瞳前后的变化有些大，忍不住问道，：“瞳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你是昌平长公主的私生子？”沈卿瞳咬牙切齿的说道，真的一脸的生无可恋了。 楚睿一看沈卿瞳这样子，就知道沈卿瞳是误会了，旋即也就知道沈卿瞳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了，想来沈卿瞳和昌平长公主是有过节的，昌平长公主也没少为难沈卿瞳。 所以误以为他是昌平长公主的儿子，自然是满脸的不自然了。 可却没想到沈卿瞳心里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儿。 “这怎么可能啊。”楚睿忙说道。 “那你母亲是溧阳长公主？”沈卿瞳又问道，：“又或者是哪一位？” “我母亲就是楚郡王的先王妃，如假包换。”楚睿真的听不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啊，陛下的姐妹只有这几位啊，而亲妹妹，也唯有昌平长公主一个啊。”她是昌平长公主的女儿，对皇家这些事，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 只是水涟漪的事情，连昌平长公主都不太记得了，而徐皇后也是永安帝心中的伤痛自然不允许旁人提及了。 溧阳长公主倒是知道，但如何会提到这事儿呢，所以这些年下来，知道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这件事，有关皇家秘辛，连昌平长公主都是不知情的，所以知道的人很少。”楚睿解释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怪不得，母亲不知道的事情，她如何会知道呢？ 可母亲真的还有一个妹妹吗？ 楚睿既然开了头，肯定也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对沈卿瞳交代清楚的，也省的沈卿瞳担心了。 所以楚睿就将事情的前因，经过，结果，还有这里头的爱恨情仇，乱七八糟所有的一切，都跟沈卿掰开了，揉碎了，讲明白了，事情也算是十分复杂的，饶是楚睿口齿伶俐，也说了好一阵子，不过好在沈卿瞳聪慧过人，自然是全都听明白了。 而且也是听的唏嘘不已。 这段皇家秘辛，她还是真的不知情，不过那个时候，母亲年纪也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再往后，永安帝即位之后，这段往事更加不希望人提及，知情的也多半不在盛京了，溧阳长公主应该是个知情者，可是她肯定是不会提到的，况且溧阳长公主也并不知道永安帝暗中救下了水涟漪，只知道徐皇后还生过一个公主，早早的夭折了就是了。 “你的身世竟然还是这么的曲折离奇啊。”沈卿瞳感叹道。 楚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已经知道很久很久了。 “没什么，人的出身是选择不了的，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我的身世这么复杂，其实从前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世如何，但是如今我却很感激自己是这样的出身。”楚睿突然握住了沈卿瞳的手。 沈卿瞳顿时感觉好像触电一样，指尖都觉得麻麻的。 楚睿的唇边突然绽开了一抹淡淡的笑，：“瞳儿，如果不是我有这样曲折离奇的亲事，只怕我也不能从陛下手中将你抢过来了。” “你是强盗吗？还抢过来！”沈卿瞳白了楚睿一样。 “瞳儿，你不知道，陛下对你，是志在必得的，我敢说，放眼整个华夏朝，除了我之外，他不会对任何人放手的。”楚睿说的十分肯定。 沈卿瞳如何不知道，永安帝看着她的眸光都是炙热的，让人无法抗拒的。 沈卿瞳看着都觉得害怕，那种想要逃离，又逃离不了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沈卿瞳到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呢，她同时也明白，陛下是因为对水涟漪的愧疚，所以才会放手的。 而这一回，沈卿瞳到底也安心了。 只要陛下别迁怒到楚睿身上才好，否则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楚睿，你真的喜欢我？”沈卿瞳问道。 “傻瓜。”楚睿轻轻的刮了一样沈卿瞳的鼻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问这么傻兮兮的问题啊，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要娶你，要你作为楚睿的妻子。” “楚睿，我不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我要求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你能做到吗？你如果愿意，我们就是一生一世的夫妻，如果你做不到，趁早别来招惹我，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认识谁。”沈卿瞳说的干脆。 但是却被楚睿捂住了嘴巴，：“瞳儿，我能做到，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不会再有任何的女人，如果我做不到，那就叫我一辈子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永不超生。！”楚睿发誓道。 沈卿瞳没想到楚睿会发下这么毒的誓言，：“你何苦说这么毒的誓言啊。” “这代表我的决心，我是不会辜负你的。”楚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这辈子只会爱沈卿瞳一个人，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沈卿瞳的事情，自然不惧怕这誓言了。 沈卿瞳听的心里十分甜蜜，原来不管多么强悍的女人，都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啊。 “只是，我也要你答应我一条。”楚睿突然话锋一转，一双眼眸定定的看着沈卿瞳，眸子里闪着点点星光，带着层层光晕一般。 “什么？”沈卿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一样，忍不住心里吐槽，楚睿这货，真的是妖孽啊，不知不扣的妖孽啊，沈卿瞳觉得她抵抗不了这样诱惑的眸光。 “我要你答应，跟我不只是做一生一世的夫妻，要做生生世世的夫妻，可以吗？”楚睿的声音十分性感低沉，魅惑力十足。 “我答应你。”沈卿瞳喃喃说道。 楚睿慢慢的靠近沈卿瞳，将她揽入怀中。 而沈卿瞳靠着楚睿怀里，她的额头正好抵着楚睿的下巴，听着楚睿强有力的心跳声，沈卿瞳竟然觉得格外的安心。 这就是喜欢吧，她是喜欢楚睿的，到了今天，已经无法再去逃避了。 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她应该就喜欢楚睿了吧，只是从来不想去面对。 因为沈卿瞳从来没有嫁人的打算，对她来说，嫁人这件事还很遥远，而且她本身也不想嫁人，觉得嫁人太麻烦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才好呢。 遇到楚睿，应该是她重生到沈卿瞳身上以来，最大的变数了吧。 以前她总是执着于和母亲相认，可是重生这么久了，想必这个目的是很难得达到了吧。 而母亲，似乎也慢慢的走出了失去她的阴霾了。 她也就不用再强求了吧，一切顺其自然吧。 不过嫁给楚睿，似乎也不是太坏呢。 起码这一刻，她就觉得很幸福呢。 “对了，你又跑到我的闺房里来了，以后不许在这样了。”沈卿瞳想到了什么，突然推开了楚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瞳儿，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我们发乎情止乎礼，也没做什么啊，只是说说话罢了。”楚睿自然是不愿意放弃的。 他平日里够忙的了，唯一能来见沈卿瞳也只有晚上偷偷的到沈卿瞳的闺房来见一面了，连这一点点小小的权利，若是都被褫夺了，那他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啊。 而且陛下已经答应为他赐婚了，往后瞳儿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他来看自己未婚妻，难道也不行吗？ 反正这一点，楚睿是不会妥协的。 “好吧，你喜欢来就来吧。”沈卿瞳到底还是没能拗得过楚睿，反正翻窗户飞檐走壁的也不是她，是楚睿。 “瞳儿，陛下已经答应为我们赐婚了，但是这婚期还是要我们两家自己定的。”楚睿又说道。 “恩，让父亲定吧，想来你们家那两位，还不一定会如何呢？”想到楚郡王楚雄和现任的楚郡王妃赵氏，沈卿瞳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只怕以后嫁进了楚郡王府，她的日子也会过的精彩绝伦的。 幸好她不是个软弱的性子，若是换个软弱的女子的话，只怕是要被这样奇葩的家庭给弄得生不如死的。 “瞳儿，你不必担心，你嫁给我，也不是给我处理家事的，我会将家事处理的很干脆的，况且素日里，我也是住在东院的，我的院子是没人敢进来的，院子里也有嬷嬷管束着，你什么都不用操心，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的。”楚睿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如今，你还是把眼前的事儿给解决了，以免夜长梦多，万一陛下反悔了，咱们哭都找不到地方了。”沈卿瞳催促道。 “瞳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嫁给我吗？”楚睿一脸坏笑。 沈卿瞳笑了笑，：“那好，当我刚才的话，不嫁了，楚世子，请马上离开。” 244 有奸情 244 楚睿没想到沈卿瞳翻脸跟翻书一样，他原本也是开玩笑的。 他其实也是因为沈卿瞳答应了她的求婚，他的内心太激动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他真的是无心惹了沈卿瞳生气的。 “瞳儿，你别生气啊，是我胡说八道了，是我缠着你不放的。”楚睿连忙开始死缠烂打了。 沈卿瞳看着楚睿这不要脸的样子，也真是无奈了。 不过沈卿瞳还是不想搭理楚睿。楚睿就一个劲儿的摇晃沈卿瞳，不断的说道，：“小瞳瞳，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是我臭不要脸，是我缠着你不放的。” 我的天呐，沈卿瞳见楚睿这样，也真的败给楚睿了。 被他晃得头疼啊。 “好了，别晃了，我原谅你就是了。”沈卿瞳一边说，一边让楚睿停止摇晃她，她这会子被楚睿晃得头都晕了。 楚睿这才停手，连忙凑过去，直接凑到了沈卿瞳面前，看着表情，就好像一只大狗一样，紧紧的挨着沈卿瞳。 沈卿瞳怎么也没想到，对人一向冷如冰山的活阎王世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个画风的，她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就被这男人给赖上了吗？ 真的是说什么也晚了。 “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这几日也忙得很吧，不是在调查太子表哥遇袭的事情吗？早点回去歇着。”沈卿瞳催促道。 楚睿不肯走，死赖着不走，一个劲儿的缠着沈卿瞳说话。 沈卿瞳被楚睿缠的挺无奈的。 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也只好随着楚睿去了。 楚睿也是好久没见到沈卿瞳了，自然不肯轻易离开了，所以就东拉西扯的跟沈卿瞳闲扯。 倒是经过楚睿这一打岔，沈卿瞳却有些睡意了。 楚睿见沈卿瞳困了，不由得说，：“瞳儿，你去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了自己就走了。” 沈卿瞳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没当着楚睿睡过。 自然就上床去睡了，沈卿瞳没想到，有楚睿在身边，她竟然睡的很快。 楚睿见沈卿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然后就开始仔细的端详起沈卿瞳来了。 看着沈卿瞳睡着的面哦让，楚睿忍不住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沈卿瞳的额头。 沈卿瞳还是觉得有些痒的，不由得挠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就在这个时候，楚睿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开门，开门！” 楚睿微微皱眉。 而沈卿瞳已经坐了起来，沈卿瞳的睡眠是很浅的，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她看着楚睿，：“外面怎么了？” 楚睿的脸色十分的阴沉，：“不知道。” 而此刻琉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小姐，老夫人带着人来砸门了，非说小姐私会男人。” 沈卿瞳神色一冷，这沈老夫人也太沉不住气了，她这刚回来才半天，就已经沉不住气来闹事了吗？ 楚睿的行踪一向小心，但是却被沈老夫人发现了，可见是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的院子了。 见沈卿瞳的样子，楚睿一瞬间也明白了，他也没想到瞳儿在侯府，还要被沈老夫人给算计。 “楚睿，你到净房里去躲一躲吧，我来应付。”沈卿瞳翻身下床，披了一件外衫。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来应对，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连陛下都答应给我们赐婚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你是我堂堂正正的未婚妻，我来瞧你，我就不信，沈老夫人还能说出个不字来！”楚睿将沈卿瞳护在身后了。 “好了，你别闹了，咱们现在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这位老夫人，是巴不得我死的，我自然不能叫她看笑话的，能跑到我院子里来闹腾，只怕肯定是看到你进来了。”沈卿瞳直接说道。 楚睿微微蹙眉，他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妥之处啊，也没发现有人躲在暗处啊，如果说能让他没察觉的人，只怕也是只有吴娉婷了，毕竟吴娉婷的轻功还是很好的，他察觉不到，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吴娉婷却不一定能认出他来，即便认出来了，吴娉婷那个性子，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看样子，吴娉婷和沈老夫人是连成一线，沆瀣一气来对付沈卿瞳了吧。 也不知道吴娉婷是怎么想的，一个好好未出阁的姑娘，难不成还要强嫁吗？ 这只听说过有强娶的，这强嫁，还是头一遭吧。 也真是开了眼了。 “楚睿，你若是听我的，就到净房里去躲躲，这里的事儿，我自然能应付的来，如果我连这点子小事也需要你来帮忙的话，那我岂不是也太没用了吗？”沈卿瞳直接说道。 楚睿知道，沈卿瞳不是那种没有主心骨的人，更加不是会躲在他背后需要他来保护的小女人。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沈卿瞳，虽然他会在背后适时的去帮助一下沈卿瞳，但是也不会改变沈卿瞳。 他尊重沈卿瞳的意见。 所以楚睿就真的到净房里去躲着了。 沈卿瞳打开门，琉光十分焦急，而敲门声也是此起彼伏，看样子，如果再不开门的话，只怕是这些人都要撞门了吧。 沈卿瞳披着一件外衫，头发松散在背后，琉光也是也是指披了一件外衫，看样子也是被吵醒的。 “去开门。”沈卿瞳吩咐道。 琉光却没动弹，“小姐，别开了吧，奴婢听着老夫人带了不少人来的，沈侍卫长正好今日请假了没有当值，侯爷也不在府里，您若是开了门，只怕老夫人不肯轻易罢休的。” 琉光也知道沈老夫人是个惯会闹腾的，自然也是不愿意放沈老夫人进来。 “你以为咱们不开门，老夫人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沈卿瞳笑着说道。 而此刻却响起了老夫人的声音，：“沈卿瞳，你这个小贱人，赶紧把门打开，否则老身直接让人撞门了啊！” 琉光听的满面怒火，简直是被沈老夫人给气死了，这是要做什么。 大晚上，当祖母的带着一群人，来撞孙女的院门，哪家有这样奇葩的老夫人。 “去开门，我倒是要看看，老夫人能把我怎么样？”沈卿瞳一点儿不着急，她是个不会吃亏的人，而且老夫人带来的无非就是一些粗使婆子，最多也就是有个吴娉婷助阵。 她就不信了，吴娉婷还敢对她下毒手，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沈卿瞳也是真怒了，被沈老夫人和吴娉婷给惹怒了。 她这都打算得过且过，大家各自过各自的日子，谁也不碍着谁，可是吴娉婷还来找事儿，真当她是个包子，谁都能上来咬一口吗？ 琉光无法，只得让人把门给打开了。 果不其然，沈老夫人带了二十多人，除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还有好几个三等丫鬟，和好几个粗使婆子，当然，还有吴娉婷。 沈卿瞳扶着丫鬟的手，慢慢的走了过去，前面自然有提着灯笼开路的。 如此院子亮了起来。 沈卿瞳都没有正眼看沈老夫人，却直接问道，：“这大晚上的，老夫人不好生歇着，这又是闹什么呢？”沈卿瞳不管是语气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透着一股子很强烈的不耐烦。 不过沈老夫人做的这事儿，也的确是忒出格了些。 沈老夫人满面怒容，并且眼神十分的阴毒，看着沈卿瞳，根本就不是看自己的孙女，就好像是看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般。 “你个小贱人，真是恬不知耻啊，在自己院子里私会男人，来人，给老身进去搜！”沈老夫人直接下令道。 沈卿瞳对于沈老夫人对她的谩骂都应习以为常了，什么贱人啊，什么的，都不觉得什么了。 “慢着。”沈卿瞳眼见一群粗使婆子就要往里进，不由得慢声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足够有威严。 尤其是沈卿瞳的眸光，闪着点点寒光，震慑力十足，所到之处，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立马吓得众人不敢动弹了。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搜我的院子，不想活了吗？”沈卿瞳淡淡的笑了起来。 沈卿瞳脸上没有半分的怒容，虽然看起来淡淡的笑，却让人越发的瘆得慌。 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踏进院子半步了，别说这些下人了，连沈老夫人看着都觉得十分瘆人。 她竟然被沈卿瞳的笑容给吓着了，说起来，也是够丢脸的。 吴娉婷也惊了一下，她是亲眼看到一个男子翻身进了沈卿瞳的院子的。 并且久久没出来，那人风度翩翩，武功高强，看起来似乎身份十分贵重，不过夜色太重，她的夜视也不是很好，没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只是看着身量，她应该是认识的。 之前吴娉婷对沈卿瞳就有所怀疑了。 只是沈卿瞳连夜进宫，这一进宫，就好几天了，她的怀疑也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没想到沈卿瞳回来的头一晚，她来蹲守，就有重大的发现了。 吴娉婷认为，看着男子的轻车熟路，应该不是头一遭来找沈卿瞳了，一定是沈卿瞳的情郎。 她思前想后，就去禀告了沈老夫人，吴娉婷的意思，自然不是真的想要闹得沈卿瞳名节尽毁，颜面尽失的。 她也跟沈老夫人说好了，可以借此来威胁沈卿瞳，让沈卿瞳先答应她嫁给沈之信。 只要沈卿瞳能答应，沈之信那边就好说了。 吴娉婷是无时无刻的不想嫁给沈之信啊。 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沈老夫人也一口答应了下来，虽然沈老夫人很想直接毁了沈卿瞳，但到底也是听了吴娉婷的话了。 不过眼见沈老夫人和沈卿瞳又闹崩了。 这沈老夫人都一把年纪了，是真的不会处理事情啊，为什么非得和沈卿瞳闹得这么僵，这么不愉快呢。 吴娉婷忙道，：“瞳姐儿，你也别生气，老夫人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什么人给糊弄了，万一在搭上了自己的名节，不值得的啊，咱们可是一家人啊，不如让我和老夫人进去跟你说话可好，这些人自然都留在外头了，瞳姐儿可是千金小姐，这些下人如何配进你的院子呢？”吴娉婷立刻笑着打圆场。 不得不说，这吴娉婷的确很会说话，能说会道的，只是心思不正，十分的不讨喜。 沈卿瞳看着吴娉婷，也在琢磨着吴娉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想要借着这件事来得到什么好处呢？ 其实沈卿瞳很不想和吴娉婷还有沈老夫人在这儿废话了，但是看着两人的架势，如果今天她不让二人进去的话，恐怕也不能善罢甘休了。 “进来吧。”沈卿瞳说完，转身先走了。 沈老夫人被沈卿瞳气的哆嗦，觉得沈卿瞳实在是太过分了，根本就没把她当做是祖母啊。 其实沈卿瞳的确是没把沈老夫人当祖母看，只当做是一个讨人厌的老虔婆罢了。 沈卿瞳进了正房，先坐了下来。 果真跟着沈老夫人进来的只有吴娉婷，连钱嬷嬷都没来。 沈老夫人嫌弃钱嬷嬷碍事，也觉得钱嬷嬷对她已经不够衷心了，所以现在直接不让钱嬷嬷近身伺候了，她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是吴娉婷说了算，吴娉婷现在是沈老夫人最信任的人了，没有之一，就是最信任的人，吴娉婷说什么，沈老夫人都十分相信。 沈老夫人已经完全的被吴娉婷摆布了，吴娉婷说话，比圣旨都管用，否则也不会刚才沈老夫人，下令让婆子搜沈卿瞳的屋子，而吴娉婷一句话，沈老夫人就打消了念头了。 吴娉婷劝了劝沈老夫人，劝着沈老夫人坐了下来。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沈卿瞳开门见山的问道，她真的是不想在侯府住一天了，这侯府是她的家，可是现在，却人仰马翻的，她回来才半天，沈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来找麻烦，这样的地方，让她如何住下去呢。 沈老夫人刚要说话，白氏却匆忙而来。 白氏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也有些不整，一看就是睡下了，着急而来的。 “母亲，您咱们这么晚跑到瞳姐儿这里来了啊。”白氏忙说道。 沈老夫人如何能听白氏的话呢，看着白氏，只是连连冷笑，：“老二媳妇，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啊，老身这刚坐下，你就赶过来了，怎么，生怕老身欺负了这小贱人吗？”沈老夫人冷冷的嘲讽道。 白氏也习惯了沈老夫人的不讲理了，她既然受人之托，并且沈之信也说过，让她一定要护住沈卿瞳，不然也不会给白氏这么大的权利了。 白氏本来让人去通知沈义，赶紧去告知沈之信，可是后来才知道沈义今日竟然请假了，沈义轻易是不肯请假的，若是请假，想必也是有急事的。 不过好在白氏还有别的人用，自然是快点打发了去告知沈之信了，这沈老夫人发起疯来，她还真的应对不来的。 “母亲，您这是哪里话啊，瞳姐儿也是咱们自家的孩子，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啊，倒是这么晚了，母亲还到这里来，也耽搁了休息啊，如果有什么事儿的话，何不明天找了瞳姐儿去说话呢。”白氏笑着打圆场，虽然知道这话不一定管用，说不低还会招来沈老夫人的一顿痛骂，可是这话也是一定要说的呀。 果然沈老夫人没等白氏说完，一口就啐上了，：“我呸，你这个黑了心肠的毒妇，一心只会去讨好老大，是不是看着老大位高权重啊，整日里一个大伯子和兄弟媳妇儿走的这样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奸情呢！”沈老夫人一语惊出，惊得众人下巴都要掉了。 245 客客气气相敬如冰的日子 245 沈老夫人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脸上都挂不住了。 这话说的也太恶毒了。 这叔嫂乱伦的话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出来了，要知道，这是多大一顶帽子啊，随随便便就扣到别人头上了。 而且这话不单单是把屎盆子往白氏头上扣了。 沈之信，甚至连沈之远一并给骂进去了。 如果白氏给沈之远带了绿帽子，沈之远脸上会有光吗？ 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可见这沈老夫人可是什么都不顾了。 连两个儿子的名声也顾不得了，这是不是要疯了啊。 旁人虽然听了这话脸色不大好看，可到底说的不是她们。 白氏可真的接受不了了。 虽然平日里，沈老夫人对她冷嘲热讽，斥责谩骂也是有的，可说这样羞辱的话，却是头一回啊。 白氏的确是被打击的不轻。 “老夫人，虽然您是长辈，可到底说话也该过一过脑子，您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想要逼死我，您若是容不得我了，大可以我离了侯府，但是您若是再说一句侮辱我人格的话，我绝不与您善罢甘休。”白氏十分强硬的说道。 往日里，爱与孝道，白氏对沈老夫人还是比较能容忍的，虽然沈老夫人做事，让白氏很瞧不上，但是白氏能忍则忍，尽量也是圆滑的俩处理事情，不想做的太过了，也没跟沈老夫人有多少正面冲突。 可是这一次，沈老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她说这样的话，不就是要逼死她吗？ 沈老夫人都要逼死她了，那她还有必要跟沈老夫人客气吗？ 自然也毫不客气的回敬几句了，否则沈老夫人还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啊？ 沈老夫人也没想到白氏竟然这样霸气的回怼她，一时间倒是也愣住了。 “白氏，你这是什么意思，老身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你眼里，还有孝道二字吗？到底是老身逼你，还是你在逼迫老身啊！”沈老夫人冷冷的质问道。 沈老夫人说完，就开始抚着心口哎吆哎吆的叫唤，：“你这是要气死老身啊，老身真是命苦啊，怎么摊上你这样的儿媳妇，真是气死老身了！” 白氏见沈老夫人又开始倚老卖老起来，不由得冷笑了几下，眼中带着不屑，：“我也从未见过你这样的长辈，大晚上不休息，跑到亲孙女儿院子里来瞎闹腾，真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思，瞳姐儿好歹也是您的亲孙女，您这样污蔑她，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呢？”白氏说完，更是别过头去，不肯在看沈老夫人了。 沈卿瞳倒是多看了白氏两眼，没想到白氏这一次，竟然也会说这么公道的话。 白氏素来都是打圆场的。 当然，白氏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但是也没有为了她的事情，跟沈老夫人起正面冲突，只怕这一次，真的是被沈老夫人给气昏头了吧。 也是，沈老夫人说的这话，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 直接说大儿子，同二儿媳妇有奸情，能空口白眼，毫无证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满盛京里，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人来了吧。 “你还敢管起老身的事情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老身年纪大了，就不知道你和老二的事儿，老二好几年不进你的房门了吧，一个鳏夫，一个守活寡的寡妇，本来就该避嫌，你们却总往一起凑，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沈老夫人毫不客气，并且也毫不避讳的说道。 白氏的脸色巨变，她冷然的看着沈老夫人，：“老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您不要脸，我要，大哥也要脸，如果您继续说的话，那我只能请了大哥和二老爷来，我不能白白的被您玷污了名声！”白氏一字一句狠狠的说道。 吴娉婷也听不下去了，她拉了拉沈老夫人的衣袖，示意沈老夫人不要再说这么着三不着两的话了。 这不单单是毁了白氏的名声，连沈之信的名声也毁的彻底。 如果传到外头去，沈之信勾引自己兄弟媳妇，那沈之信可就全完了，官声名声都没了，她可不能让老夫人害了表哥啊。 沈老夫人虽然平日十分听吴娉婷的话，可今日先是被沈卿瞳顶撞了，如今又被白氏这般的怨怼，而且还是一句顶一句的直接怨怼过来的，这沈老夫人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呢。 “你去找啊，正好叫老二休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沈老夫人直接骂道。 “好，好，今个儿索性我也豁出去了，索性大家都别要脸面了。”白氏气的愤然道，转身对自己的丫鬟说道，：“你找了二老爷来，告诉他，若是他不过来，赶明儿我就跟他和离！” 白氏这话说的极重，吓得丫鬟不轻，自然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就去了。 吴娉婷一看事情要闹大了，心中对沈老夫人也十分的不满，这沈老夫人也太分不清轻重了吧，原本不是说来同沈卿瞳谈判的吗？ 怎么现在到跟白氏闹起来了啊。这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啊。 吴娉婷连忙劝道，：“二表嫂，你可别往心里去，老夫人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啊。”吴娉婷其实也很头疼，这话到底该怎么解释啊，仿佛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啊，沈老夫人自己把话给说的这么重，根本就没有给人回旋的余地啊。 她连打圆场都没法说什么。 白氏听了这话，却连连冷笑，：“没别的意思，如果我说吴九小姐还没出阁就同男子私定终身，勾三搭四，那吴九小姐能认为我也是没别的意思吗？” 吴娉婷被狠狠的噎住了，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了。 这话说的极其狠辣，但是也是极其对的。 吴娉婷一时间脸上也十分的挂不住，可是却也挑不出白氏一丝错处来。 没想到白氏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到了关键时刻，说话也这么的不留余地啊。 也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啊，更何况，沈老夫人天天这样作，谁能受得了啊。 白氏一直都处处忍让，到现在，也着实是忍够了。 到现在才发泄，也算是脾气好的了。 “二表嫂，姑母毕竟是长辈，咱们做小辈的也不能同长辈置气不是，姑母只是一时怒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二表嫂，您可不能当真啊。”想了想，吴娉婷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 她素来也是惯会做人的，况且今日的事情完全偏离了轨道了，这吴娉婷心里也是十分怨怼白氏的，如果不是白氏跑出来掺和，只怕这会子，她早就能与沈卿瞳谈判了。 这下子可倒好了，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白氏，直接把局面给搅和乱了。 如今吴娉婷只想着赶紧的把白氏给劝走，只要白氏走了，事情还能继续谈下去。 如果白氏再把沈之信或者沈之远给招来了，那局面不就会更加乱了吗？ “吴九小姐不必说了，这件事，原本就跟你不相干，等侯爷跟二老爷来之后定夺吧，我不能无端端的忍受这种羞辱，今日我是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来的，谁都不能阻止我维护自己的名声，如果吴九小姐可以说一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随便旁人怎么污蔑都成，那我就追究这件事来了。”白氏开门见山的说道。 吴娉婷自然是不敢说这话的，如果有人毁坏她的名声，她必定也不会轻饶的。 同时她心里也真的是厌恶死沈老夫人了，这什么事儿一旦触及到沈老夫人身上，怎么都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呢？ 这沈老夫人也是，除了会闹腾，会作妖之外，别的也真的一无是处了。 也不知道这些年的老封君到底是如何做的，真是烦死人了。 如果不是沈老夫人身上有她可以利用的地方，她真的也不想搭理沈老夫人的死活。 这下可好了，沈卿瞳身上是一点儿好处没捞着，现在倒是和白氏对上了。 沈卿瞳也没想到白氏过来之后，这么轻而易举的，她就可以看到一场大戏。 原本她真的很想睡了，可是现在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沈卿瞳其实也蛮想看看，白氏和沈老夫人对上了，接下来会怎样。 不过沈卿瞳看白氏的样子的，大概也去通知父亲了吧。 沈卿瞳都能想象的出来，大半夜的，父亲接到通知，祖母又开始作妖了，父亲是何种心情呢？ 沈卿瞳忍不住都要偷偷的捂着嘴笑了。 在宫里呆的久了，好久没见老夫人作妖了。 其实也蛮有意思的，现在沈老夫人作妖，已经不会对沈卿瞳造成任何的伤害了。 倒是每次沈老夫人自己气的不轻，而且还能叫沈卿瞳看戏，成了沈卿瞳生活的调剂品了，果真是不错的。 回想从前，沈卿瞳在沈老夫人面前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的时候，那感觉真的也是糟透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沈之远就到了。 沈之信是被人叫起来的，他最近公务也十分的繁忙，今夜也是歇在姨娘房里了，却被白氏的丫鬟给吵醒了。 心情自然就不美了。 可是白氏的丫鬟说，如果他不来，明儿就和离。 这话说的也是极重的了。 他和白氏从前也争吵，可是这几年，大多数是客客气气的相处，尽量不吵不闹。 他也很少到白氏房里过夜了，不过沈之远到底是有些嫌弃白氏的，毕竟白氏没有给他生下一个嫡子。 白氏膝下只有沈卿雪这么一个女儿。 作为侯府的二房正室夫人，没有儿子，自然腰杆子多少有些硬不起来的。 头几年的时候，白氏还想着能生下嫡子，沈之远也是，虽然两个人的感情不是很好了，但是同样想生下嫡子的决心还是很大的。 沈之远是个十分传统的人，虽然有几个庶子了，也算是有后代了，可是这嫡子，他觉得才是最重要的。 可这多年过去了，白氏不见有孕，到现在也一般年纪了，三十好几岁了，自然而然也就放弃了，年纪轻轻的时候，都生不出来，就别说这一般年纪了，更是难于上青天了。 沈之远甚至都想过休妻再娶，这样起码就能有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他最初想的是把庶出记到白氏的膝下，这样，也算是有嫡子了，可是白氏不同意，而且是非常坚决的不同意，不管沈之远怎么说，就是不同意。 白氏对他庶出的孩子，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这一点，让沈之远十分的不满。 沈之信生气就在于，不是他宠妾灭妻，而是白氏自己生不出嫡子来。 生不出来还不许旁人生吗？ 如果她能生的出来，一切不就好说了吗？ 反正二人因为这没有嫡子，想把庶子记在白氏名下的事儿，闹了不是一次两次的。 正因为长久白氏都不同意，所以这沈之远才有休妻另娶他人的意思。 只可惜他大哥沈之信不同意。 并且还是十分明确的反对。 沈之远知道，这件事，老夫人那里自是不必说，只要大哥沈之信能同意的话，应该可以事半功倍。 所以前几年，他想法最强烈的时候，就玩转的跟沈之信提了一下。 沈之信当场反对，并且反对到底，说白氏虽然没有生出嫡子，可是现在沈之远也有庶长子了，不能说是无后，这嫡子，庶子，不都是儿子吗？ 又不是白氏自己生不出嫡子来，也不让沈之远纳妾生儿子，白氏已经很大度了，不让沈之远胡闹。 更何况，沈之远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娶一个继室，不知道脾气秉性，生下嫡子年纪也小，到时候后宅更是会乱成一团。 如果后宅乱了，自然会影响到沈之远的仕途的，所以不许沈之远休妻，让他和白氏好生相处。 沈之远就说了，白氏不愿意将庶子记在名下的事情。 沈之信直接说沈之远是死心眼儿，白氏不乐意就算了吧，反正他的庶长子也已经上了族谱，这不就够了吗？ 而且白氏如此，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没有嫡子，本来就是心里的大痛了，沈之远还让她把一个庶子记在自己名下，这不就是那刀子捅的她的心窝子吗？ 好在被沈之信一同劝说，外家威逼利诱，沈之远自此就打消了休妻再娶的念头。 从那以后，夫妻二人也算是相安无事了，也从来没大吵大闹过，只是夫妻二人的感情，却愈加的冷漠起来了。 甚至十天半月的不见面了。 沈之远都想不起来，上一次和白氏一起用膳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大约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吧。 现在白氏突然说要和离，沈之远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其实他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 白氏很少去找他的麻烦，二人就这样各自过各自的日子。 谁也不干涉谁，他去哪个姨娘那里，白氏也不过问，后宅里也很少有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 白氏也不会刻意的去苛待他的庶子庶女。 沈之远就一心扑在自己的仕途上，日子过的十分逍遥啊。 他不愿意打破现在的平衡，休妻再娶，的确是不划算。 关键是，他也没有迫切的想要娶的女子啊。 他现在有个外室，挺让他喜欢的，可是这女子的出身不高，只是一个平民女子罢了，连进侯府都是个麻烦，就更不可能做正室夫人了。 所以说，这沈之远不管怎么说，都是不愿意和离的，虽然他被人半夜叫醒了，心里十分的有气，可是他还是耐着性子来见白氏了，毕竟白氏素日里也很少这样，这次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了，大概是真遇到什么事儿了吧，沈之远闷闷的想到。 246 到底谁不安分 246 只是沈之远没想到的是，丫鬟竟然把他带到了蔷薇苑。 “怎么回事儿？怎么到了二小姐这儿来了？”沈之远在蔷薇苑不远处，就顿住了脚步，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啊，这大晚上的，他一个当二叔的，跑到侄女院子里来算什么啊？ “回二老爷的话，二夫人在二小姐这儿呢，老夫人也在呢。”丫鬟忙低头说道。 沈之远倒是有些好奇了，怎么母亲也在这儿啊，这时候也不早了啊，母亲不好生歇着，跑到蔷薇苑来做什么啊？ 沈之远一向不太管家里的事情，沈卿瞳只是侄女，他更是好久不见了，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太管，就何况侄女了。 况且沈之信才是侯爷，沈卿瞳还用的着一个叔父管吗？ 沈之远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都聚到蔷薇苑做什么？ 沈之远还是来到了正房，果然看到，沈老夫人也在，白氏都在。 当然，沈之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沈老夫人身边的吴娉婷。 吴娉婷也是他的表妹，他从前也是见过的，但是却也好久没见了，因为吴家他也不常去，毕竟吴四老爷也是庶出，不算嫡出，沈之远是个很古板的人，也总没把吴四老爷当做是亲舅舅看待。 倒是沈老夫人，是真的把这个弟弟放在心上的，尤其是她的亲大哥早就过世了。 自然觉得姐弟两个亲近的很。 沈之远不由得被吴娉婷惊艳了一把，这个表妹，这几年不见，竟然越发的明艳起来了，从前虽然容貌也十分的不错，可现如今，真的是十分有味道啊。 只可惜啊，都十九岁了，还待字闺中，没有嫁出去，真不知道还能嫁出去吗？ 这十九岁，在盛京还没定下亲事，算起来，也真的是老姑娘了。 沈之远在心里可惜了一下下。 “儿子给母亲请安。”沈之远先俯身行礼道。 “起来吧，老身可当不起，你媳妇儿如今都要反了老身，正好你也来了，赶紧把你媳妇儿领走吧，省的在老身这里磕了碰了的，老身赔不起。”沈老夫人冷冷的说道。 其实沈老夫人此刻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原本今日来不是来找沈卿瞳麻烦的吗？可是她却无端端的跟白氏对上了，好像她刚才说的话，实在也是不大合适。 这一下子，不单单是连累了俩儿子的名声，甚至也是骂老二是活王八啊。 沈老夫人心里也有些恼，但是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有错，也是别人的错，不是她的错。 这是沈老夫人一贯的作风。 所以沈老夫人很想让沈之远直接带白氏走，她还有时间来和沈卿瞳这小贱人算账。 “老夫人，你弄清楚，这里不是寿安堂，是我的蔷薇苑。”沈卿瞳故意说道。又把沈老夫人给气了一下子。 沈之远没在意沈卿瞳说了什么，倒是听到沈老夫人说白氏对她不敬了。 沈之远也是个孝子，并且素日里也不大在沈老夫人跟前儿，听了这话，自然对白氏十分不满了，：“白氏，你怎么回事儿，如何能对母亲不孝呢，还不给母亲赔罪。”沈之远呵斥道。 原本白氏心里就有气，结果沈之远来了，不分青红枣，只是听了沈老夫人一句话，就对她发难，沈之远自然不乐意了。 “沈之远，你知道你母亲说什么？说我跟大哥有奸情，说我跟大哥给你带了绿帽子，说你是活王八呢！”白氏也毫不客气的说道，她也是故意的把话说的格外的难听。 沈之远顿时就怒了，这话可真的是太难听了。这叫什么话啊？ 什么叫活王八，什么就大哥和白氏有奸情了，这怎么可能啊？ 沈之远从小跟着沈之信长大，如何不知道沈之信的为人，就是白氏，他也是信得过啊。 “母亲，这话真的是母亲说的吗？”沈之远一脸埋怨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低沉着脸，不做声了。 她如何会承认，但是公然不承认，她也不能啊，毕竟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只耳朵都听着呢，若是光她的人也就罢了，她死不承认，白氏也午课奈何，认可这还有沈卿瞳的人呢，沈卿瞳这个小贱人，可不会替她圆谎的，只会狠狠的揭穿她罢了。 沈之远一看这个情况，还有什么猜不到的，肯定是沈老夫人说了这话了。 “母亲，您您说说您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不注意呢，这亏了也是在家里说的，没有外人，如果传到外头去，那我和大哥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沈之远一脸埋怨的说道。 沈卿瞳听了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位二叔好了，合着只是他和父亲要脸，白氏就不要脸了吗？ 他心里倒是有没有白氏这个妻子啊，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呢。 真是比沈老夫人强不到哪里去啊？ 果然，白氏满是愤恨的看着沈之远，：“沈之远，你真说得出来啊，合着你的脸面是脸面，我的脸面就不是脸面了吗？一个女人的名声和贞洁比什么都重要，沈老夫人这般羞辱我，难道你就无动于衷吗？我还是不是沈家的人，还是不是你沈之远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不是这沈家的二夫人了！”白氏的声线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吼出来的。 沈之远着实被白氏吓了一跳，到底也没想到白氏的反映会这么大。 当然，沈之远也的确被白氏说的有些羞愧。 也许是这些年，二人的关系太疏远，也太冷漠了，在他心里，白氏这个妻子不过是个门面罢了，他们两个的夫妻情分，早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这样见面，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什么，就是啊，母亲，白氏是咱们沈家的人，也是您的儿媳，您怎么能这么说她呢，这不是逼她去死啊，她这你些年，在沈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母亲，您以后可不能在这样说了。”沈之远赶紧就坡下驴，对沈老夫人说道。 “你瞧瞧你这媳妇儿，当着老身的面儿就对你大吼大叫的，可见是不知道什么是以夫为天了，进门这些年了，连个儿子也没生出来，这样的媳妇儿，你还留着做什么，赶紧休出门吧。”沈老夫人指着白氏，满脸的嫌弃。 说起白氏身上最大的弱点，不过也就是没给沈之远生个嫡子罢了。 这女人，若是没儿子傍身了，在婆家还真的挺不直腰板。 多少年了，白氏无子，似乎已经成了致命的弱点。 “好，和离吧。”不等沈之远说话，白氏已经答应了下来。 她也真的是够了，整日里面对这么一个疯老太婆，和这么一个根本就靠不住的丈夫，甚至是形同陌路的丈夫，白氏都不记得和沈之远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的说话了，两个人大概也好几天没见面了吧。 如果没事的话，沈之远几乎不会到她房里来，来了也是说几句话，交代一下就走，跟别说吃顿饭，在一个房里过夜了。 沈之远大概连沈卿雪也是不怎么管的吧，如果不是沈卿雪这般懂事，这般的乖巧，只怕沈之远一眼都不会看沈卿雪的。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嫁这个丈夫有什么用，是有过几年甜蜜的日子，就因为她没有生出儿子来，所以一切都毁了，她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了是吗？就因为她不同意把小妾生的庶子记在自己名下，沈之远就彻底的冷了她，他们夫妻情分就彻底的断绝了，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夫人，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沈之远也惊了一跳，没想到白氏会直接答应下来，大概白氏也是真的恼了吧。 也是，这样的话，不管是谁，肯定听了都受不了的。 “母亲，您就别裹乱了，我不会休妻的，您以后也别在欺负我夫人了。”沈之远怨怼了沈老夫人几句，直接就拉起了白氏，：“走，夫人，我送你回去，你别生气了啊。”直接拉着白氏就走。 白氏自然不想就这么算了，但是却挣脱不开沈之远的手，毕竟男人还是很有力气的。 结果就被沈之远死拉硬拽的给拖走了。 沈卿瞳也是看的叹为观止啊，没想到她这个二叔厚脸皮起来，还真的是要命啊。 沈老夫人也没想到沈之远会妥协，她一直都觉得沈之远跟白氏之间也不和谐啊。 尤其是这一两年，沈之远也从来不会去白氏房里过夜了，怎么反倒是向着白氏了，这倒是让沈老夫人搞不清楚了。 好在不管怎么说，白氏被沈之远给弄走了，她可以集中火力对付沈卿瞳了。 她刚想说话。 沈之信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而且看样子，还是着急忙慌的回来的。 沈之信一进门，就拉下了脸来。 “母亲，您怎么又来找瞳姐儿的麻烦了，瞳姐儿这刚回来还没半天呢，您就来找她的麻烦，您这也有些太过分了吧。”沈之信二话不说，直接就怨怼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更生气了，这沈之信也是在太偏心了，太不孝顺了，什么都没说呢，就怪上自己了。 沈卿瞳半夜里私会野男人，这算哪门子大家闺秀啊。 简直别那青楼出来的姐儿还风流呢？ 绝对是伤风败俗啊，合着她作为老夫人，还不能管一管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沈之信，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半夜里，关起门来，私会野男人，老身还不能管管了，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沈老夫人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她真的是懒得跟沈之信生气了，怕把自己给气死了。 “这怎么可能？”沈之信直接否决道，他根本就认为这是沈老夫人寻麻烦的借口。 沈之信对沈老夫人已经十分的不满了，真是这一天天的，沈老夫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作妖的机会，瞳姐儿在宫里呆了好几天，真的也是九死一生啊，差点就陷在宫里回不来了，作为祖母的沈老夫人，不知道关心一下吧，孩子刚回来，就跑来找麻烦，真是让人心凉，心寒啊。 “不可能，那好，老身也带人来了，这里到底有没有野男人，搜一搜不就清楚了吗？”沈老夫人直接说道。 “不行。”沈之信一口拒绝道，：“这是瞳姐儿的院子，瞳姐儿是侯府的嫡出小姐，难道也是什么阿墨阿狗都能来搜她的院子吗？” “那不如表哥同我一起去看看。”吴娉婷此刻却温和的接口说道，：“表哥说的对，瞳姐儿是咱们侯府的嫡出小姐，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搜瞳姐儿的院子的，倒不如我同表哥一起去搜搜看吧。” 不等沈之信说话，吴娉婷继续笑盈盈的说道，：“其实我也觉得瞳姐儿不会这么做的，可姑母也是一片好心啊，今日这事儿已然闹得这么大了，如果不弄清楚，怕是对瞳姐儿的闺誉也有损不是？” 本来沈之信是想着拒绝的，但是听了吴娉婷的话，倒是觉得吴娉婷说的也对。 今儿这阵仗是有些大了，弄得下人来了一大堆。 如果不看的究竟的话，万一管不住下人的嘴巴，传了出去，对沈卿瞳的闺誉也是有损，女孩子家名声自然是最重要的了。 沈卿瞳见沈之信的沈卿瞳，倒是真的松动了，不过她也并不着急。 愿意进去搜就搜吧，偌大的净房，还藏不住一个楚睿吗？ 她深深的觉得，楚睿肯定能避过父亲和吴娉婷的耳目的。 但是她却不想按照吴娉婷的想法来行事。 “我不同意。”沈卿瞳直接拒绝道，没有半分的犹豫。 “瞳姐儿。”沈之信看着沈卿瞳，：“为父进去看看怕什么。” “不怕神马，我不乐意啊，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进来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也不怕流言蜚语啊，外头的人爱怎么说都成，和我没关系。”沈卿瞳摆摆手，说道。 沈之信知道沈卿瞳心里不痛快，自然也是了解的，换成谁，心里也不痛快。 “好，那就不看了。”沈之信自然还是尊重沈卿瞳的意思的。 “行了，母亲，您也别闹了，回去歇着吧，今儿的事儿就这样吧。”沈之信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反正沈老夫人塑料也只会给他添堵，别的是一概不会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也习惯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打打不得，骂骂不得，现在沈之信看到沈老夫人都堵得慌，就别说沈卿瞳了。 “你就这样对待老身吗？老身也是为了沈家的声誉，你就这么纵容这个小贱人吗？你可知道，有人亲眼看到有野男人进了她的院子，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你就不管管，你就不怕，她哪一天珠胎暗结，到时候，丢尽咱们侯府的脸面？”沈老夫人反问道，更是气的不成样子，连话都说的不连贯了。 沈之信始终不相信，但是心中总是有些疑影儿，莫不是楚睿那小子来了，今儿他着急找楚睿，却是一直也没找到，所以在想，是不是楚睿这小子跑到这里来了。 沈之信也想知道楚睿到底和永安帝谈得是什么结果啊，但是却一直没见到楚睿。 楚睿真的来见瞳姐儿了吗？ 沈之信正在思量之间，沈老夫人见沈之信听她说话还走神，更是气的不得了了。 “哎，老身，怎么生了你这么糊涂东西啊，年轻的时候，被她那个不安分的娘给糊弄了，到现在，一心都宠着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女儿，真是不知羞耻啊，侯府早晚会毁在这个小贱人身上啊！”沈老夫人捶胸顿足的吼道，看着沈卿瞳的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要把沈卿瞳给火火烧死一样。 247 十八岁之前不让沈卿瞳出嫁 247 “够了！”沈之信怒了，他真的觉得沈老夫人现在就是个神经病。 说话也太口不择言了。 说出来的话也太难听了。 “钱嬷嬷呢？”沈之信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钱嬷嬷的身影。 他一早就对钱嬷嬷说过，如果沈老夫人再作妖的话，她全权负责。 可是如今却没看到钱嬷嬷的身影，并不知道钱嬷嬷去哪儿了？ 从前不管沈老夫人到哪儿，钱嬷嬷都会跟着的，这次倒是奇怪了。 “那个老货，老身打算将她打发了，老身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沈老夫人冷笑着说道。 而说了这话，沈之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样子，钱嬷嬷以后是不被沈老夫人信任了，以后大概其也管不了沈老夫人的事情了。 沈之信没想到沈老夫人的性子作成了这样。 他看了一眼跟在沈老夫人身边的吴娉婷，心中大概是有了计较了。 这吴家的姑娘果真是挺厉害的，这才多久的工夫，就已经让老夫人完全信任了，甚至连自己身边服侍多年的嬷嬷都摒弃了。 他原本想着一直拖着不回来，任由吴娉婷折腾去，反正折腾够了，见自己这里没戏，想来也就放弃了，自然就乖乖的回家去了。 毕竟吴娉婷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一直在这儿拖着。 可是现在看来，吴娉婷还真是有能力将侯府搅和的翻天覆地的。 “母亲，老是让吴家的姑娘在侯府住着，也名不正言不顺的，尤其是九小姐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在侯府住着，耽搁了九小姐亲事，这就不大好了。”沈之信直接对沈老夫人说道。 因为沈之信突然发现，自从吴娉婷来了之后，这沈老夫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作妖了。 毕竟前些时候，沈老夫人没有作妖这么严重的。 好歹还能听钱嬷嬷几句规劝的话，可现在，直接有打发了钱嬷嬷的意思，沈之信认为，这件事，跟吴娉婷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想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当然，沈之信也知道这根上的原因，是沈老夫人，但是沈老夫人毕竟是他的亲娘，他总不能把沈老夫人给赶出去吧。 所以就只能把吴娉婷给送走了。 沈老夫人自然听的出来沈之信的意思，立刻将吴娉婷护在身后，：“你什么意思？这是看着老身好歹有个贴心的人了，就想着把她给送走了，然后好让那些人来摆弄老身是不是？” 沈之信有些不耐烦，看样子，沈老夫人已经完全新人了吴娉婷，并且把其他人都当做是居心叵测的人了，也包括钱嬷嬷。 钱嬷嬷可是侍候了沈老夫人多年的人啊，并且对沈老夫人也是忠心耿耿啊。 虽然现在钱嬷嬷对他的话十分遵从，那也是因为在钱嬷嬷心中，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老夫人好，不然的话，钱嬷嬷肯定也会奋起反抗的。 只可惜啊，沈老夫人是一点儿都不领情，反倒是觉得吴娉婷是个好的，疏远了钱嬷嬷这个对她赤胆忠心的心，着实可惜了。 “老夫人，九小姐到底是吴家的人，不是咱们家的人，况且她如今也正是待嫁的好时候，若是因为在侯府耽搁了婚嫁，这咱们岂不是害了她吗？”沈之信耐着性子说道。 “那你娶了她不就是行了，老身看着她极好，况且你也该娶继室了，你那短命的夫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若是换成旁人，早就娶了继室了，况且你就一个嫡子，也该在娶了继室，多生几个嫡子才是。”沈老夫人提到沈朗钰，更是满脸的嫌弃。 照理说，这嫡长孙该是沈老夫人的心头肉吧，可恰恰错了，沈老夫人从来没给过沈朗钰几个好脸色。 因为他是玉无瑕生的，所以沈老夫人自然而然也十分讨厌沈朗钰。 只是没有对沈卿瞳这么严重罢了。 起码沈老夫人没有虐待过，也没有苛待过沈朗钰，到不是沈老夫人对沈朗钰另眼相看，而是沈朗钰一直被沈之信待在外院抚养，沈老夫人没有机会罢了，所以沈朗钰从出生成长到现在，倒是没受过什么磋磨的。 “本候不会娶她。”沈之信义正言辞的说道，而且语气决绝，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本候不会娶继室了，就算是娶继室，不会娶吴九小姐。” 这话说的可是极为打脸的，之前沈之信不是没拒绝过吴娉婷，只是话说的没这么直接罢了。 毕竟吴娉婷是个姑娘家，而且在沈之信面前表现的也是十分知书达理的，所以沈之信总是想着能留几分余地是最好的了。 可是现在他觉得，当真是太留余地了，所以导致现在侯府是乱七八糟的，他的女儿如今竟然在自己的家里，连一天的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他真是快要气炸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以不娶继室呢，你说这话，老身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从前闹着不娶也就罢了，现如今那短命鬼死了都七八年了，你还是不肯娶，你到底要怎样，你表妹哪里配不起你了，她如花似玉的年纪，肯嫁给做继室，也是她受委屈了，你倒是不愿意了，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沈老夫人教训道。 “今个儿本候索性也把话说清楚了，吴家的姑娘，本候是绝对不会娶的，即便吴九小姐留在侯府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本候都不会娶你，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回吴家去，大家往后还是亲戚，保留一些颜面，如果你一意孤行，非得留在侯府搅和的话，本候对你，绝对不会手软，更加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大家撕破脸，可就不大好了吧。”沈之信说这话的时候，原本还是对着老夫人的，后来直接把眸光投向了吴娉婷。 吴娉婷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沈之信会这么不留情的对她说话。 虽然沈之信之前也拒绝过她，可到底，还是十分客气的，二人相处的也不差。 可突然沈之信这样言辞锋利的对她说话，一时间，她还是真的适应不过来的。 同时心中也是有些伤心的，她从前见过沈之信是如何温柔体贴的对玉无瑕的，也正是这样的沈之信让她迷恋。 以前她心中暗暗失落，为什么沈之信和她年纪相差这么多。 真的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生不逢时啊。 可玉无瑕死了这么多年了，她也长大了，并且耽搁到现在还未出阁，他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她会好好陪着他，也会好好的待他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肯给她一个机会呢。 她那么尽心尽力，甚至去模仿玉无瑕，可为何还是得不到沈之信的一个认可呢。 说起来，她真的是不甘心。 “表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啊，我对你是真心的，为了你，我连女儿家的脸面也不要了，对你处处示好，你知道你说这些话，我有多么伤心难过吗？”吴娉婷红着眼圈儿说道。 沈老夫人心疼的不得了。 “走，婷姐儿，你跟老身回去，他想怎么折腾随他去，大不了你伺候老身一辈子，老身不会亏待你的。”沈老夫人拉着吴娉婷欲离开。 吴娉婷在心里差点把沈老夫人骂了个半死，谁要伺候她一个老太婆一辈子啊。 况且她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肯定是无所求了，过个几年，她两眼一闭，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可是着急呢，年纪大了，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还能嫁的出去吗？ 一听到沈老夫人说这种站着不腰疼的话，她就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拍死沈老夫人这个死老太婆。 不过她此刻也不能跟沈老夫人翻脸啊。 只是她真的觉得，嫁给沈之信，是个遥不可及的想法了。 今日也太失策了。 她原本计划的很好，用沈卿瞳私会野男人这件事来威胁沈卿瞳就范。 可是全怪沈老夫人这个死老太婆，进门只顾着和沈卿瞳吵架，根本就没抓住重点，趁着沈之信没来的时候，进去将野男人搜出来就是了，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时机。 白氏来了倒也没什么，反正白氏只能劝着，也不敢拦着。 可沈老夫人倒是好，直接跟白氏吵架起来了，还把沈之远也给牵连进来了，又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这下可倒是好了吧，等沈之信来了，什么都做不了了。 有沈之信护着，谁还敢进去搜沈卿瞳的屋子，难不成不怕死啊。 想想到这里，吴娉婷恨不得再一次拍死沈老夫人。 如果真的可以不计后果的话，吴娉婷第一个先把沈老夫人给弄死。 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家伙。 结果现在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沈之信也彻底的扬言不会娶她了，她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呢？ 这个死老太婆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让她伺候一辈子，做梦去吧。 吴娉婷虽然被沈老夫人拉走了，可心里，却也恨上了沈老夫人。 好容易一行人都跟着沈老夫人和吴娉婷走了。 沈卿瞳也算是能清净一下了。 沈之信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才一脸正色的看着沈卿瞳，：“瞳姐儿，你说，是不是楚睿那小子在你的房间里？” 沈卿瞳倒是也没瞒着，点了点头，：“是啊，他是来看我了。” 沈之信差点吐血，这个臭小子，真的这么大的胆子，就这样闯入瞳姐儿的闺房，大胆，真的太大胆了。 沈之信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接受不了楚睿这种胆大直接的方法。 “他在哪儿？”沈之信怒气冲天，开始四处寻找。 “别找了，在净房呢。”沈卿瞳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俩的事情早就过了明路，沈之信也同意了，连永安帝都答应赐婚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沈卿瞳的性格本就是很直接的那一种，喜欢的理所当然，拒绝的也是理所当然。 也不愿意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 果然，在沈之信的乱窜之下，楚睿从净房里走出来了。 楚睿倒是也大大方方的样子。 他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啊，他是喜欢沈卿瞳，而且也会明媒正娶沈卿瞳，并且现在连永安帝都被他给说服了，他来看自己的喜欢的女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难道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楚睿真的不觉得。 而且他来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过是跟小瞳瞳说说话，聊聊天，慰藉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罢了，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沈之信见到楚睿，可真的气儿不打出一处来，两眼简直都要喷火了。 楚睿看着沈之信，倒是神色淡定许多，：“岳父如何这样看着小婿啊？” “谁是你岳父，马上滚，赶紧滚。”沈之信怒道，此刻看着楚睿，是怎么都不顺眼，真的很想把楚睿给丢出去。 沈卿瞳倒是不太能理解，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这一点。 其实她以前和父亲之间相处的日子真是不多，顾准常年都征战在外。 一年能在盛京待一个月都是多的，虽然顾准很疼爱她，但是她和顾准到底是有些生疏的，倒是和母亲亲密的多。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沈卿瞳都不太会跟沈之信相处。 现在倒是真对手沈之信生出了几分父女之情，毕竟她所感受的父女之情，真的还是沈之信赋予她的比较多。 “父亲，您别这样说他，他来也是想要告诉我，陛下对我们的事情，是如何处置的，我毕竟也很着急知道。”沈卿瞳替楚睿辩解道。 其实沈卿瞳并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替楚睿说好话，沈之信这心里就越别扭，毕竟自己这心爱的女儿，无端端被别的男子给抢走了，他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呢。 从那一次楚睿来求娶的时候，他就看着楚睿不顺眼，若不是出了永安帝这档子事儿，沈之信才不会这么轻松的答应楚睿的求婚呢，一定要为难够了楚睿再说。 可现在，连沈卿瞳都帮着楚睿说好话了，他真的是有些难过，也有些失落。 “瞳姐儿，你这就开始护着未来夫君了吗？为父在你心里的位置还不如这个臭小子了是吗？”沈之信无比幽怨的看着沈卿瞳。 沈卿瞳有些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沈之信竟然也吃起醋来了。 这个，有些难办了吧。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啊。”沈卿瞳忙解释道。 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好了，为父也没有那个意思，楚睿，今个儿本候找了你大半天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和陛下怎么谈的，陛下有没有答应对瞳姐儿放手啊？”沈之信也一脸焦急的问道，他当然十分着急了，如果永安帝还是不肯放过瞳姐儿的话，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了，反正他是不会让瞳姐儿进宫的。 “陛下已经答应为我和瞳姐儿赐婚了，但是这婚期事宜，还是要我们自行商议的，我来此，也是想要第一时间对瞳瞳说这个好消息的。”楚睿直接对沈之信说道，声音也带着无限的喜悦之情。 “答应了就好。”沈之信总算是放心了，不过旋即又说道，：“陛下虽然口头答应了，但是你也要确定让陛下赶紧的下旨赐婚，当然，这婚期是不着急的，毕竟瞳姐儿还未及笄，等她及笄了，在商议婚期吧，本候的意思，十八岁之前，不打算让瞳姐儿出嫁。”沈之信有些冷淡的说道。 楚睿一听这话，差点没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十八岁之前不让沈卿瞳出嫁，沈卿瞳还有三个多月才及笄，十五岁，等到十八岁，还要等三年，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248 二更 248 楚睿是巴不得让沈卿瞳一过了及笄礼，就赶紧嫁给他，别有一点儿耽搁。 可看沈之信的样子，似乎不会这么痛快的把婚期定的很靠前了。 当然，楚睿也知道，等沈卿瞳及笄之后嫁给他也是不现实的。 毕竟还有几个月沈卿瞳就及笄了，而婚礼事宜，还什么都没准备，现准备也是来不及的。他肯定是不会委屈了沈卿瞳的。 所以将婚期定在一年之后，还是比较合理的。 但三年之后，说什么，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岳父大人啊，还是请听小婿一眼吧，虽说陛下是答应了，但终归夜长梦多啊，但是小婿也不想委屈了瞳瞳，不如将婚期定在瞳瞳及笄的一年之后吧。”楚睿拱手说道，语气更是十分的真诚。 沈之信冷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楚睿是故意的，永安帝既然已经答应赐婚了，肯定不会再来招惹沈卿瞳，别的不说，这一点，凭借沈之信跟随永安帝这些年，他还是能拿得准的。 不过永安帝十分好奇，楚睿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永安帝对沈卿瞳松口的。 因为是沈之信看的出来，永安帝的态度，一开始对沈卿瞳还是势在必得的。 连他亲自去说，都没有改变永安帝的心意。 虽然并没有把话挑明了，但他的态度却十分的明显了。 他做过永安帝的伴读，跟随永安帝这么多年了，虽然永安帝是个十分念旧的人，但是却真不会轻易会为了什么人改变自己的心意。 而楚睿这小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沈之信想了想，但是也没开口问。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但是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入瞳姐儿的闺房，本候自是不许的。”沈之信的火气到底小了些，毕竟楚睿对沈卿瞳的心意，沈之信也是一清二楚。 他为了沈卿瞳在永安帝面前据理力争，这份心意，也是不争的事实。 到底沈之信对楚睿还是手下留情了。 “赶紧走。”沈之信打算赶着楚睿离开。 楚睿自然是个看事的人，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了，他若还是赖着不走的话，绝对是找事儿啊。 好歹他跟沈卿瞳也说完话了，如果不是那群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捣乱的话，瞳儿此刻都睡下了。 只是楚睿想到那群乱七八糟的人，还是想说几句的。 “岳父。”楚睿仍旧厚脸皮的开口叫道。 这沈之信听着真的是不顺耳急了，没想到这楚睿这般的厚脸皮，叫起来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呢。 真是气死人了。 沈之信并没有答应，只是黑着脸看着楚睿，这一声岳父也叫的早了一点吧。 “岳父，小婿还是觉得，您还是早早的将吴九小姐送走的好，这一位，可不是省心的主儿，您还是别被她给算计了。”楚睿提醒道。 楚睿的提醒，纯属是人道主义，这一位，可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是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 “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以后不许再来瞳姐儿这儿，否则本候打断你的腿！”沈之信威胁着说道。 而楚睿是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的，只当耳旁风了，反正他还是要来的，而且也不是头一回来了。 当然，这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但是他会光明正大的不让人发现的来。 沈之信看楚睿的样子，就知道楚睿肯定没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回头他得加强护卫，一定得防着这个登徒子。 “你赶紧走吧，太子遇袭的事情，到现在还没调查清楚呢。”沈之信催促道。 楚睿听到这话，却无奈的笑了笑，张贵妃此番也是下了大手笔啊，当晚的人，全部灭口，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这云里出了事立马就去跟张贵妃说了，张贵妃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这种事情若是想要查到源头，是要争分夺秒的，而张贵妃占了先机，而他们当时只顾着抢救太子了，顾不了这么多，失了先机，现在调查起来，自然也是毫无头绪，犹如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了。 其实楚睿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了，云夙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没法强求的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我先告辞了。”楚睿对沈之信俯身行礼，辞行。 同样的，也深情款款的看着沈卿瞳，十分恋恋不舍。 有把沈之信气的够呛。 沈卿瞳也觉得楚睿有些过火了，只是对楚睿摆了摆手，：“行了，你去吧。” 楚睿准备踏出房门。 “站住！”沈之信唤住了楚睿。 楚睿自然顿住了脚步。 “你打哪儿来的，就打哪儿走，你从正门出去算怎么回事儿啊？”沈之信提醒道。 楚睿这才反应过来，他走正门的确不合适，立马翻身从窗户飞身出去了，这动作简直就是一气呵成啊。 沈之信看着楚睿这般，怎么都看着楚睿不像是头一次来沈卿瞳的闺房的。 这让沈之信真的十分吐血。 不过沈之信没有提及楚睿，反倒是拉着沈卿瞳坐了下来。 “瞳姐儿，今日的事情，委屈你了。” 沈卿瞳自然知道沈之信说的是沈老夫人的事情。 “父亲，这老夫人的事情，早晚是要解决的，您也看到了，这老夫人根本就是一天安生日子也不让我过了，不行留按照楚睿说的，等我及笄礼过了，就与他成婚吧。”沈卿瞳一脸严肃的说道。 沈之信也是惊了一跳，没想到沈卿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公然与自己的父亲讨论自己的婚期，这只怕也是盛京第一人了吧。 沈之信素来知道女儿性情与从前不同了，现今已经是十分的有主见的人。 不过沈之信倒是也能理解。 毕竟沈老夫人三翻四次的这样作妖，谁也受不了。 “父亲，您别以为我什么都没说，就等于是要容忍老夫人，她现在是越发的荒唐了，一开始说你和二婶有染，说你们关系不正常，气的二婶娘直接找了二叔父来，好歹二叔父把二婶娘给带走了，又一遍一遍的说我母亲的不是，说我母亲不安分，说我是小贱人，我忍了好久了，如果不是看在她是父亲母亲的份儿上，我可能会忍不住，直接抽她几个大嘴巴。”沈卿瞳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了，沈老夫人这个死老太婆就是欠抽！ 她这次也是在给沈之信一个警告，如果下次沈老夫人再敢胡说八道，她绝对不会容忍了，直接会抬手抽她，说一句，抽一耳光，看看这死老太婆还敢胡说八道吗？ 沈之信又被沈卿瞳给震惊了一下，没想到沈卿瞳说话竟然如此的不留余地。 “瞳姐儿，她到底是长辈啊，你这样子，也对你自己的名声有妨碍啊。”沈之信劝道，却觉得这话说的不足底气。 “长辈。”沈卿瞳觉得很好笑，：“父亲，她哪里有半点长辈的样子，您爱惜羽毛，爱惜官声，我知道，如果御史弹劾您不孝不悌，只怕陛下也不得不处置，但是我不怕，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因为了解我的人，不需要我对他解释，而不了解我的人，我不需要对他解释，父亲，我这不是跟你商量，我是在告知您一声，您最好能管束一下老夫人，下次，如果她在惹我，我必然不会容忍！”沈卿瞳的语气带着不不容置疑的坚定，只怕是铁了心了。 沈之信有些瞠目结舌的，他此刻真的不知道女儿变得性子这么刚硬，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啊！ 不过沈之信还是知道的，沈卿瞳自然是说道做到的。 沈之信也只好点头说道，：“为父知道了，你好生歇着吧，为父先回去了。” “父亲，您记着楚睿提醒您的话吧，吴娉婷真的不是个轻省的人，当心被她给算计了。”沈卿瞳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沈之信微微皱眉，：“无所谓，哪怕她算计了为父，为父也不会娶她，她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那旁人就更加没有必要在意了。” 这话真是说到了沈卿瞳的心坎上了。 这话自然是一点儿也不差的。 如果吴娉婷真的算计沈之信，反正吃亏的一定是吴娉婷。 男人比起女人来说，女人的名声终归是重要的。 可沈之信却说不怕吴娉婷的算计，随便吴娉婷怎么算计，他反正是不会娶吴娉婷的就对了。 “既然父亲想明白了，我自然也就不操心了。” 如此沈之信就离开了。 只是经过这一闹腾沈卿瞳，是直接睡意全无了。 她躺在床上，越想心里越憋气，这沈老夫人，一次次的来挑战她的耐心，一次次来欺负她，她虽然当时嘴上反抗几句，但终归也没给过沈老夫人点教训，这才让沈老夫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沈卿瞳想了很多法子去教训沈老夫人，想着想着，终于睡着了。 翌日一早，沈卿瞳是被琉光给叫醒的。 “小姐，小姐。”琉光的声音而沈卿瞳耳边响起。 沈卿瞳这才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辰时一刻。” “不算太晚啊，叫我起来，有事儿吗？”沈卿瞳问道。 琉光此刻却是一脸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样。 “说吧。”沈卿瞳揉着眉心问道。 “老，老夫人请您去用早膳。”琉光终于完整利索的说了出来、。 沈卿瞳噗嗤一笑，：“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老夫人请我去用早膳，她疯了吗？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啊？” “奴婢也不知道，是钱嬷嬷亲自来的，说老夫人知道从前亏待了小姐，所以想以后补偿小姐。”琉光说着，自己都不大相信，这实在是有些太假了，根本就不能取信于人啊。 “这不可能，沈老夫人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突然想通了，这不可能啊。”沈卿瞳直接说道。 “奴婢也觉得不可能，所以不打算来打扰小姐的，可是钱嬷嬷来了好几次了，态度也十分的谦和，说老夫人一直等着小姐过去用早膳呢。”琉光十分为难的说道。 “那让她等着吧，我是不会去的。”沈卿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沈卿瞳转念一想，她如果去的话，不就可以实行自己的报复计划了吗？ 眼看琉光要出去回话了，沈卿瞳连忙喊住了琉光，：“等等。” 琉光连忙顿住了脚步，看着沈卿瞳，等着沈卿瞳的下一步指示。 “你对钱嬷嬷说，我待会儿就过去。”沈卿瞳吩咐道。 “小姐，您过去干什么啊？很明显老夫人没安好心啊。”琉光十分焦急的说道。 “我知道啊，你就别管了，你听我的就是了。” 琉光自然也是听话听的习惯了，更是沈卿瞳说什么，就听什么，自然去了。 然后有折回来服侍沈卿瞳梳洗上妆，穿戴整齐了，这才出去，却看到钱嬷嬷仍旧等在外头。 沈卿瞳却是没想到。 “嬷嬷如何还等在这里，不是叫你回去复命吗？我说了一会儿就去寿安堂陪老夫人用膳的呀。”沈卿瞳说道。 “老奴陪着二小姐一同去。”钱嬷嬷笑盈盈的说道。 沈卿瞳有段日子没见到钱嬷嬷了，越发的觉得钱嬷嬷人憔悴了不少，大概其在沈老夫人跟前儿伺候，也真的不好过吧。 说起沈老夫人这个性子，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啊。 天天陪在沈老夫人身边，迟早都会被折磨的疯掉的，而且钱嬷嬷年纪也还不算小了，原本深得沈老夫人的宠信，在寿安堂是最得脸的嬷嬷，可现如今呢，被沈老夫人打压，那底下的人肯定也不买账了，所以日子很是不好过，这才多少日子，就憔悴成这般模样了，可是比从前从前满面春风，且身材圆润的时候，差多了。 不过沈卿瞳是不会同情钱嬷嬷的，这也是钱嬷嬷自己选的。 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沈卿瞳走在前头，而钱嬷嬷跟在后头。 钱嬷嬷试探性的开口说道，；“二小姐，老夫人是真知道自己亏待了二小姐了，想请二小姐过去用早膳，缓和一下关系，也说以后会好好补偿二小姐的。” 沈卿瞳微微勾了勾唇角，：“这话嬷嬷信吗？” 钱嬷嬷几乎要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这话说起来，她都觉得脸红啊。 这老夫人平时都作成什么样子了啊。 突然就痛改前非了，自然是不可能取信于人的。 “二小姐，好歹给老夫人一个机会吧。” “我这不是去了吗？”沈卿瞳回望着钱嬷嬷，说道。 钱嬷嬷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尤其是面对沈卿瞳的眸光，更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而且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到还不如不开口，索性也就闭口不言了。 到了寿安堂门口，老远的就看到了吴娉婷等在那里。 沈卿瞳看着吴娉婷，真的觉得吴娉婷是无比的碍眼。 吴娉婷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盈盈的就迎了上来，：“瞳姐儿，你来了，姑母已经等了你好久了，走，快进去，姑母今个儿让大厨房准备的都是你素日里爱吃的。”吴娉婷十分热情的说道。 看样子，真的是和沈卿瞳亲密无间的。 沈卿瞳十分佩服吴娉婷，在昨晚之后，还能做出这样热情洋溢的模样来，这忍耐工行付，真的是一般人都比不上啊。 沈卿瞳避开了吴娉婷热情伸过来的手，淡淡的说道：“客气了，进去吧。” 这六个字足够表明了沈卿瞳的态度，不好意思，离我远一点，我和你一点也不熟。 249 教训 249 沈卿瞳是十分佩服吴娉婷的，能这么厚脸皮的靠上来，并且还能做出一副热忱的模样，好像她们之间关系很好似的。 只是沈卿瞳却直接没给吴娉婷一点儿颜面，当着一众丫鬟的面，直接下了吴娉婷的脸面。 吴娉婷狠狠的咬了咬牙。 她如今在沈家已经快成了笑柄了。 尤其是昨晚沈之信说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的，说自己根本没打算去继室，即便是娶也不会娶她吴娉婷。 这话也是极大的羞辱了，让吴娉婷颜面何存？ 她如今在沈家已经是个大笑话了，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个儿一早，就有不少丫鬟婆子对她指指点点了。 大体上的意思就是说她厚脸皮，怎么还有脸留在侯府。 吴娉婷恨得牙痒痒。 她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被人如此看轻的地步了。 还是被这些下人瞧不起。 所以她一早就来劝沈老夫人，不管怎么说，先跟沈卿瞳搞好关系，千万不能在这么僵硬下去了。 沈老夫人自是不愿意的，沈老夫人说看到沈卿瞳就恨不得把沈卿瞳给弄死。 尤其是沈卿瞳长得那么像那个短命鬼玉无瑕。 她看着就来气。 幸好这些天沈老夫人已经彻底被她给掌控住了，只要她好生分说一番，并且装作委屈难过落泪的样子，沈老夫人就一定会妥协的。 可不，经过吴娉婷的软磨硬泡，沈老夫人总算是同意了，可以缓和一下同沈卿瞳的关系，但是也要沈卿瞳表个态，以后好生服侍她这祖母才行。 吴娉婷这才让钱嬷嬷去请沈卿瞳。 原本她想亲自去的，为了能够嫁给沈之信，她真的不惜一起代价了。 吴娉婷就是这样的个性，越是难做的事情，她一定要坚持着做下去，永远不会放弃。 她一定要办法嫁给沈之信。 可是昨天沈之信的话，已经让她明白，她若是想要算计沈之信，是想也不要想的事情了。 沈之信是绝对不会负责的，这样吃亏的只是她自己。 这一点自知之明吴娉婷还是有的，可是唯一的方法的就是让沈之信心甘情愿的娶她。 只是这一点，谈何容易的。 只有走沈卿瞳这一条路了。 沈卿瞳虽然心思缜密，可说起来，到底是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能有多少心机和手段啊。 总归吴娉婷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嫁给沈之信。 所以此刻不管沈卿瞳对她态度多么差，甚至给她没脸，吴娉婷也都能忍下来。 沈卿瞳进了寿安堂的正房，钱嬷嬷引着沈卿瞳到了东此间。 早膳一般沈老夫人都是在东此间里用的。 钱嬷嬷殷勤的打开了练字，沈卿瞳施施然走了进去。 刚走进房中，就发现沈老夫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这早膳摆在炕桌上，沈老夫人盘腿坐着，阴沉着脸。 其实沈老夫人之前已经发过脾气了，而且不止一次，甚至已经想要开动了。 她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是沈卿瞳还没到，简直也太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心上了吧。 吴娉婷紧接着也跟了进来。 见沈老夫人脸色不好看，忙先开口说道，：“瞳姐儿，快坐下用膳吧，姑母一直都在等着你呢，看姑母多么看重你啊，否则也不会耐心等你这么久了。” 沈老夫人难得和颜悦色的对沈卿瞳招了招手，：“瞳姐儿，快过来，坐下用早膳吧，今个儿这些都是你素日里爱吃的。” 沈卿瞳沿着炕桌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炕桌上的膳食，是她素日里爱吃的。 不过这也不是多么费心思的事情，毕竟问一问大厨房就知道了。 沈卿瞳并不是耽于吃喝玩乐的人，对于吃的东西，也不是很讲究，没有特别爱吃的，或者是特别讨厌的。 她吃的比较清淡。 “老夫人，您这样，可是叫我受宠若惊啊。”沈卿瞳十分惊讶的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是亲祖孙，老身对你好一些不也应该的吗？”沈老夫人的笑容显得格外的僵硬，她真的是耐不住性子了，她都有一种拿起桌上的汤碗直接泼到沈卿瞳脸上的冲动。 看着这张脸，她就压不住火气，这气儿就不大出一出来。 沈卿瞳拿起筷子，真的开始吃起来了。 连琉光都看愣了，她以为小姐过来是来砸场子的，可小姐这样，分明就是来用膳的啊。 这小姐如何能吃的下去呢？ 琉光真是不明白小姐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沈卿瞳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把沈老夫人也给震惊了一下。 这也太没规矩了吧。 真是过分。 沈老夫人招呼着吴娉婷，：“婷姐儿，你也坐下吃，都等了一早上了。” 吴娉婷也顺势坐了下来。 三人在这种无比奇怪的气氛之下，开始用早膳。 吴娉婷想着跟说几句话的，可是沈卿瞳却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很少搭话，大概上是吴娉婷长篇大论的说一通，而沈卿瞳就恩一声算了。 而沈老夫人呢，却不停的给沈卿瞳白眼，翻一个，翻一个的，当然，也都是私下里给的，看样子，也是着实不愿意搭理沈卿瞳，只是被逼无奈了。 沈卿瞳如何看不到，只是装作没看见罢了。 这顿饭的气氛就透着一股子古怪。 长此下去，吴娉婷自己也说的怪没趣儿的，也就闭嘴了。 沈卿瞳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了。 沈卿瞳原本食量就不大，很快就吃完了。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谢谢老夫人的早膳。”沈卿瞳笑着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沈卿瞳前脚走，沈老夫人后脚就摔了碗筷。 “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沈老夫人怒骂道，：“这算什么，一点儿规矩也没有，难道是老身求着她来的吗？进门也不请安行礼，坐下就吃，吃完了就走，什么东西啊，气死老身了！”沈老夫人差点将一桌子的碗筷都掀到地上了。 吴娉婷连忙安慰道，：“老夫人，您别生气，这丫头只怕心里也是对咱们有气的，再过个几次，老夫人给几句好话，自然也就过去了，到底也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能不盼望着家里长辈的疼爱吗？” 吴娉婷总觉得，沈卿瞳正是说亲的年级，到底有老夫人的帮扶，肯定才能找一个好人家，自然也是愿意跟老夫人打好关系的。 可是吴娉婷真的不知道，沈卿瞳是一点儿都不稀罕的。 “什么，还要请这个死丫头过来，老身不同意。”沈老夫人连连摆手。 “姑母，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您要先忍耐一下，就像昨晚的事情，姑母如果不跟二表嫂吵起来的话，事情就不会拖延到大表哥回来了，咱们若是能抓住那野男人的话，沈卿瞳早就是我们手里的提线木偶了，随便我们怎么拿捏都可以，所以姑母，您得听我的，你若想让大表哥娶了我，我才是向着您的，我只要嫁给大表哥，自然有法子让大表哥处处听我的，也就是听姑母您的，到时候，这侯府还不是姑母您做主吗？您想如何就如何，至于沈卿瞳那个死丫头，您想怎么着都成，那时候岂不是才痛快吗？”吴娉婷循循诱导着劝解道。 一番话说得沈老夫人心花怒放了。 这种憋屈的日子，她是过够了，她就想着能掌控侯府，唯我独尊，凡事都是她说一不二才行。 “那老身也不愿意看到她那张脸，看到她就生气。”沈老夫人仍旧别扭着说道。 吴娉婷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姑母，还是那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您想想现在，在想想以后，看看值得不值得啊？” 沈老夫人觉得吴娉婷说的也是对的，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呢，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痛的她冷汗都下来了。 “不行，老身肚子疼，要去净房。”沈老夫人喊道。 吴娉婷见状，连忙扶着沈老夫人从临窗大炕上下来。 沈老夫人原本是盘腿而坐，这一活动，忍不住就放了一个屁。 顿时一股子浓重的臭气扑面而来，差点让吴娉婷晕过去。 实在是味道太大了，并且太难闻了。 沈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歹吴娉婷的涵养工夫还是不错的，虽然被熏了一下子，但好歹没表露的太明显，否则，这沈老夫人只怕是上吊的心都有了。 沈老夫人的面色有些痛苦，腹中的绞痛十分明显，一波接着一波，让她都有些忍耐不住了。 “不行，赶紧扶着老身去净房。”沈老夫人的动作十分麻利儿，可见是真的忍不住了。 只是这一活动，腹中的绞痛就特别的厉害，而且是有一种憋不住的感觉，可是慢慢走吧，这肚子也疼啊。 总之，此刻沈老夫人是特别痛苦的，就是感觉怎么都不合适。 这东此间距离净房本身也是有一段距离，好歹到了净房门口了，沈老夫人已经憋得老脸通红了，还是一个没忍住，只听得噗嗤噗嗤，沈老夫人就拉在裤子里了。 顿时一股浓重的臭气熏到了身边众人，尤其是距离很近的吴娉婷。 刚才就被熏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了，饶是吴娉婷再好的涵养工夫，也忍不住转身呕吐起来。 早上吃的那点子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吴娉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特别的想吐。 沈老夫人本身拉了一裤子，心情就烦躁，旁人都还好，可吴娉婷已经转头吐了，这得是多嫌弃她啊。 沈老夫人心中就格外的生气。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吴娉婷了，倒是钱嬷嬷不嫌弃他，连忙指挥人备水，亲自服侍沈老夫人去了净房。 沈老夫人先擦拭了一下身子上的污秽，然后拉了个痛痛快快。 这个时候，沐浴的水也准备好了。 沈老夫人自然也得好生的洗干净了。 此刻吴娉婷也凑过来了，想要服侍沈老夫人沐浴。 沈老夫人原本不想答应的，可是到底这些天吴娉婷伺候的她也挺好的，她也依赖惯了吴娉婷了，自然也也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只是没想到吴娉婷刚靠近沈老夫人，却立刻大皱眉头，忍不住捂着嘴跑出去了，然后又是一阵大吐特吐的声音，这一次，沈老夫人是真的恼了。 这到底是有多嫌弃她啊。 本来拉在裤子里，就已经让沈老夫人自己觉得够丢脸的了，吴娉婷还做的这么明显，真是气死人了。 吴娉婷吐了一通，这一次，是真的什么都吐不出来的，刚才那一次就已经吐干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靠近沈老夫人就想吐，不过沈老夫人身上的味道也的确是不好闻，难怪她想吐。 只是再也吐不出来了。 吴娉婷返了回来，想对着沈老夫人说几句好话的，毕竟她也不傻，自然看的出来沈老夫人对她已经很不满了。 可是沈老夫人没等她开口，就直接说道，：“你去歇着吧，这里有钱嬷嬷服侍老身就可以。” 吴娉婷凑了过去，还想继续讨好沈老夫人，可是还没等到跟前儿的，胃里有一阵子翻江倒海，差点一口就没忍住，直接吐到老夫人脸上。 吴娉婷赶忙捂着嘴跑出去了，这一次不必老夫人说了，她也不太敢往老夫人面前凑了，如果再去的话，只怕是会被老夫人给骂出来的。 而老夫人气的脸通红，她已经在浴桶里坐着了，顿时有一阵腹痛传来，刚想开口说要去出恭。 可是却一个没忍住，噗嗤。 又拉在浴桶里了。沈老夫人气恼的不行。 这一旦开了口，就止不住的往外喷了，这浴桶里的水，立马就被弄额污秽不堪了。 沈老夫人羞愧的不行。 钱嬷嬷忙让几个丫鬟把沈老夫人给扶着出来，然后让人去换了一个浴桶。 沈老夫人这样子，死活不肯穿衣服，说自己身上太脏了。 幸好热水够多，连忙让丫鬟用盆子给沈老夫人冲洗了一下。 没想到沈老夫人又忍不住了，腹中一阵疼痛，然后又喷出来了，如今这个样子直接就克制不住了。 钱嬷嬷觉得沈老夫人定然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食物了，一定得找了府医来瞧瞧。 沈老夫人也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样子，如何让人来瞧啊！” 钱嬷嬷也着急啊，怎么也得先穿好衣服吧。 整个寿安堂简直就是忙乱成一团了。 而吴娉婷离开了沈老夫人的正房，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没有想吐的感觉了，她觉得肯定是被沈老夫人给熏着了。 尤其是沈老夫人放的那个屁，真的是太熏人了，当时她都受不了就想吐了，结果后来才克制不住的当面吐了。 虽然老夫人大概是恼了她，可这也不能全怪她啊，谁让她当众就出恭了。 想想吴娉婷又想吐了，所以赶紧不去想这些污秽不堪的事情了。 而沈老夫人那边，一直闹腾了好几次，总算才洗干净了，换好了衣服。 而沈老夫人整个人也都拉的虚脱了，毕竟年纪大了，拉成这样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府医过来给沈老夫人把脉，沈老夫人躺在床上哎吆哎吆的叫唤着。 钱嬷嬷问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从用过早膳之后就开始闹肚子，根本就止不住好歹这会子好些了。” “应该是吃坏了东西了，喝几副汤药就好了。”府医说道。 沈老夫人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如今她拉的是一点儿也没有了，真是难受的要命，而且肚子也饿的不行，毕竟是拉空了肚子了。 府医交代了几句，开了方子就走了。 而沈老夫人却一个劲儿的喊饿，钱嬷嬷早就让人熬了小米粥，此刻吩咐人去端上来了。 250 说谎成精 250 钱嬷嬷端了小米粥到沈老夫人跟前儿，低声道，：“老夫人，喝些小米粥吧，这个容易消化，府医交代过了，现在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沈老夫人此刻是饥肠辘辘，但是看着小米粥，也没什么胃口，她一向口味都是比较重的，看着这样清淡的小米粥如何能吃的下去呢。 “没胃口。”沈老夫人皱眉说道。 “老夫人，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吧。”钱嬷嬷劝道。 沈老夫人终于挨不住饥饿，到底是端过来，喝起来。 本来胃里是空空如也的感觉，温热的粥，突然进了胃里，那种暖融融的感觉，让沈老夫人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让她感到十分的舒适。 禁不住一碗粥见了底。 直嚷着再喝一碗。 钱嬷嬷自然又给盛了一碗。 沈老夫人又全都喝完了，本来还想再喝一碗的，钱嬷嬷劝说了一番，怕再消化不了，到时候，如果继续闹肚子，可怎么好啊？ 而且待会儿还要喝汤药，总算是劝住了。 沈老夫人被这拉肚子折腾的够呛，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这样好几次下来，真的是筋疲力尽了。 “老身睡一会儿。”沈老夫人打算睡一会儿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 “好，等药熬好了，老奴教您。”钱嬷嬷说道。 沈老夫人应了一声，就慢慢睡了过去，看样子，也真的是折腾狠了。 从吃了早膳就开始折腾，这都快晌午了。 想想也真的是折腾够了。 沈老夫人刚睡着没一会儿，登时就坐了起来，然后捂着肚子，急切的说道，：“我要去净房！” 钱嬷嬷和几个丫鬟都在一旁伺候着呢，听了这话，立马就迅速起来，赶忙去扶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拉了一上午了，哪里还有力气啊，结果腿一软，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然后噗嗤噗嗤，再一次拉在了裤子里。 沈老夫人痛苦的哀嚎声再一次传了出来。 也是巧了，正在这个时候，吴娉婷来了。 她调整了一上午，总算是没有想吐的感觉了，她也是人为沈老夫人生她的气了，所以想来说说好话，怎么也不能让老夫人真的恼了她啊。 结果刚进门，一股子臭味儿扑鼻而来，顿时刚刚压下去的呕吐感，再一次涌了上来。 这一次，吴娉婷直接没捂嘴巴，直接喷了出来，因为胃里已经没有任何食物了，吐出来的全都是水，哇哇的吐，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了。 幸好沈老夫人只顾着自己了，也顾不上吴娉婷了。 寿安堂又开始乱作一团。 当这些消息传到蔷薇苑的时候，沈卿瞳正在看书呢。 听到琉光的回报，沈卿瞳只是淡淡一笑，一笑了之了。 琉光见沈卿瞳这个样子，不由得问道，：“小姐，老夫人这拉稀，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啊？” 沈卿瞳皱了皱眉，：“怎么可能，我能做什么，今儿我去用早膳，你也看到了，吃的东西全都是寿安堂准备的，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我能做什么手脚啊，老夫人只怕是心肠黑了吧，所以才会如此的。” 琉光对于这话真的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尤其是自家小姐说的那些话，很明显就是要去报复老夫人的，可是去了，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安安稳稳的吃了个早膳然后就走人了。 她是全程在场的，小姐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啊，可是老夫人却拉肚子拉成这样，据说还好几次拉到裤子里了，并且拉到浴桶里了，真的是苦不堪言啊，而且是吃什么拉什么，就算是喝了粥，待一会儿也马上拉出来，这种感觉也真的是糟透了吧。 不过想想，她真的很想笑啊。 而吴娉婷呢，一见到老夫人就吐，吐得昏天黑地的，差点没把老夫人给气死，据说老夫人最后直接指着吴娉婷的鼻子，让她滚呢！ 要知道这些日子老夫人可是最信任吴娉婷了，一天到晚，除了睡觉的时间，全让吴娉婷陪在身边呢，可这一次却直接恼了吴娉婷了。 不过想想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老夫人这闹肚子闹得已经够心烦的了，而且还拉在裤子里了。 每次她拉在裤子里的时候，吴娉婷就会吐的一塌糊涂，这也太明显了，就是嫌弃她，她如何能受得了啊？ 还不直接把吴娉婷给恨死了，本身老夫人自己就觉得丢脸，而吴娉婷的大吐特吐也是在提醒老夫人干的这事儿有多么的丢人现眼，所以说，这沈老夫人，才会更加的生气了。 琉光觉得这样一箭双雕的事儿，也唯有自家小姐能做的出来。 “小姐，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吗？”琉光忍不住又问道。 “自然是没关系的，你家小姐我怎么会做这么恶心的事情呢？”沈卿瞳扬唇笑了起来，笑容是那么的明媚动人。 可是在琉光看来，这笑容真的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只怕小姐心里也不是这么想的吧，小姐可是真够腹黑的。 不过琉光也没多说什么，只盼着去看沈老夫人和吴娉婷的笑话罢了。 而沈老夫人却整整拉了两天的肚子，这两天是吃什么拉什么，哪怕是喝口水都会拉的稀里哗啦的，什么汤药也喝了，可就是止不住。 最后沈老夫人直接整个人都瘫了。 这把年纪的人了，拉了两天的肚子，可真的是承受不住了。 不过也奇怪了，到了第三天就直接止住了，也没有在拉稀了。一开始沈老夫人还不敢吃东西，因为真的害怕了，这两天，只有把肚子里的食物拉空了，才会停止。 如果吃一点，哪怕是喝水，过一会儿，立马就会拉出来。 所以后来，她哪怕觉得再饿，也不敢吃任何东西了。 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因为第三天的时候，她是在是太饿了，忍不住了，就吃了点燕窝粥，结果竟然没有拉，然后又试探性的吃了些东西，竟然也没事儿。 这才放心开始吃了。 沈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就好了。 然后就开始兴高采烈的吃东西了。 这两天钱嬷嬷也被折腾坏了。 昨天的时候，她就打发人去给沈之信报信儿了，可是沈之信直接没回来，因为沈之信不相信，觉得沈老夫人这是又开始作妖了。 沈之远和沈之觐倒是来了，看着沈老夫人这个样子，自然也十分着急了，可着急也只能让府医来瞧瞧啊。 沈之远和沈之觐见到了晚上还不好，就打算第二天去通知沈之信了，如果沈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他俩也觉得无法交代啊。 不过真的事有凑巧了。 沈老夫人饿了两天了，终于可以吃东西了，自然是大吃特吃了，因为素日里沈老夫人的胃口就是极好的。 钱嬷嬷劝了好几次，可是沈老夫人始终不肯听，一定要好生吃一顿。 结果就上了沈老夫人素日里爱吃的膳食了。 沈老夫人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上手就吃了，连礼仪也不顾了。 正在沈老夫人吃的最香的时候，沈之信来了。 沈之信没叫人通报，直接就来了，也是着急了，毕竟沈之远和沈之觐一起去找他，说沈老夫人病的不行了，腹泻好几天了，沈之信见状，也觉得两个弟弟不可能联合起来骗他吧，也就随着二人一起回来了。 兄弟三人自然是十分着急的，尤其是沈之远和沈之觐可是见过沈老夫人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的，恨不得赶紧回来瞧沈老夫人。 自然也就没叫人通报，就进来了。 而寿安堂的人也因为沈老夫人终于好了，上下都高兴的不得了，自然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结果，兄弟三人进了东此间，看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沈老夫人在抱着鸡腿在啃。 当时沈之信的脸就变了，带着十分审视的目光看着沈之远和沈之觐。 沈之远和沈之觐也愣住了，他们昨晚看到沈老夫人的时候，沈老夫人那副虚弱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还存在啊。 看沈老夫人吃东西的样子，像是有病的吗？ 完全就是正常人一个啊。 沈老夫人看到兄弟三人也有发怔，可是她现在真的觉得好饿啊，就是想吃东西，谁也阻止不了她此刻要吃东西的决心。 “老二，老三，这就是你们说的母亲病的不行了？”沈之信质问道。 沈之远和沈之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沈老夫人这样子，看起来，的确是没个病人的样子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病人。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莫不是母亲在装病？ 只是为了博取他们的同情吗？ 两个人深深的觉得此番也是被沈老夫人给利用了。 怪不得钱嬷嬷来说，去对大哥说了好几次，大哥也不肯回来，觉得母亲是装病。 他们兄弟二人先来看的，觉得母亲不像是装病的，自然去通知大哥了，没想到还是被母亲给利用了，这母亲还真的会利用人啊。 沈之觐到底是老小，并且从小也被沈老夫人给惯坏了，忍不住叫嚷道，：“母亲，您这也太过分了吧，为了让我和二哥把大哥骗回来，您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什么手段都用，也太下作了吧。” 沈之觐这话一出，差点没把沈老夫人给噎死，沈老夫人本来啃着鸡腿的，差点一口噎住了，直接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幸好钱嬷嬷重重的拍了几下后背，沈老夫人才把鸡骨头给吐了出来。 沈老夫人气的不轻，指着沈之觐骂道，：“混账东西，有你们这么跟自己母亲说话的吗？”沈老夫人混不得起来揍沈之觐一顿，：“况且老身什么时候装病了，这两天差点没把老身给折磨死！” 钱嬷嬷也忙说道，：“侯爷，二爷，三爷，老夫人真的没有装病，老夫人这两天真的受罪了。” “好了，别说了。”沈之信懒的听了，直接准备走人，对于这样的母亲，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想管了，而且也不会有什么信任了。 沈老夫人见沈之信要走，顿时更是火冒三丈了，：“你站住，你这个不孝子，养出来的好女儿，老身只是和她吃了一顿早膳，就腹泻两天两夜，一定是这个小贱人，给老身下了什么药，才让老身腹泻不止的，你这做父亲的难道打算不管不问吗？” 沈之信听了这话，冷笑了几下，然后转头看着沈老夫人，：“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装病说自己腹泻不止，然后叫老二老三找了我回来，就是为了冤枉瞳姐儿吗？”沈之信质问道。 沈之信真的对沈老夫人很失望，一次又一次的耍这样的花招有意思吗？关键是他已经不相信了，彻底不相信了，反正沈老夫人装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251 三个儿子都离心 251 这不能怪沈之信怀疑沈老夫人，主要是有前车之鉴的。 谁让老夫人上次装病逼着沈之信把沈卿瞳给接回来的，而这一次闹得阵仗虽然大，可偏生等沈之信回来，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别说是沈之信了，连沈之远和沈之觐也不相信沈老夫人是真的病了。 “混账，你竟然这样说老身，老身又没有疯掉，怎么可能会为了对付那个小贱人作践自己的身子呢，而且老身差点没死了，整个寿安堂的夫人和府医都可以证明的！”沈老夫人气的大声反驳道。 沈老夫人自然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了，她这两天差点就见了阎王了，可是没想到沈之信竟然这样怀疑她。 “是吗？寿安堂都是老夫人的人，自然是听老夫人差遣了，至于府医，也不会违抗老夫人的命令吧。”沈之信显然对这些人都不信任了。 老夫人此刻真的是百口莫辩啊。 她哪里就知道，她这两天，真的跟快要死了一样，只要吃一口东西，立马就要拉出来。 可是现在说好，突然一下子就好了，她这两天都快饿死了，好了如何能不吃呢。 她吃点儿东西也错了吗？ 这事情也果真是凑巧了，偏偏她吃的最带劲的时候，这沈之信三兄弟就来了，看的是清清楚楚的，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就是不信老身的话对吗？”沈老夫人反问道。 “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老夫人只怕是一刻也不会安生的。”沈之信的语气越发的冷漠，显然对沈老夫人已经不满到了极点了。 “沈之信，你就这么对亲娘说话吗？”沈老夫人只觉得额头处突突直跳，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 她就不明白了，沈之信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是不是就见不得自己好过一会儿啊。 这两天，她几乎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场了，可沈之信竟然这样怀疑她。 她这些罪都白受了吗？ “如果老夫人不是我的亲娘，你以为我会站在这里跟你废话吗？”沈之信满脸不屑的说道，说完直接抬腿走了，只留给老夫人一个冷酷的背影。 老夫人起的差点闭气，一扬手，直接将炕桌的事物全都打翻在地。 登时也吓得沈之远和沈之觐不轻。 沈之远到底也是公务繁忙，很少在侯府，自然见不得沈老夫人这般生气，虽然昨天沈老夫人和白氏吵起来了，当然，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觉得沈老夫人不对，不过沈之远自然也不会说这些话了。 只是看着沈老夫人的样子，好像也是真的气的不行了，连忙上前说道，：“母亲，您别同大哥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沈老夫人正在哀叹自己怎么生了这么的讨债的的儿子。 生养他这么大了，却这么同她作对，真的是还不如出生的时候，就直接把他给掐死算了。 沈之远是老二，其实年幼的时候，沈老夫人也没有付诸太多的感情。 沈老夫人最疼的是沈之觐，最看重的是沈之信，这素来中间的，多数都不受宠。 “老二啊，你大哥如今翅膀硬了，这侯府上下都是依靠着你大哥，你大哥这是要活活逼死老身啊！”沈老夫人拉着沈之远的手，哭诉道。 沈之远虽然觉得大哥这样对待母亲，是有一些过火了，但是母亲干的这事儿也的确是让人无法容忍的。 回想着昨日他们兄弟二人来看母亲的时候，母亲暗格样子，着实吓人啊，可若都是装出来的，也是够过分的了。 简直太没有是非曲直之分了，真的是一点儿底线都没有了。 也难怪大哥生气。 “母亲，您被怪大哥，您这事儿做的是不怎么样？您不管想做什么，都不能拿着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啊，您可知道，昨儿我和三弟看您这样子，真的是吓坏了，连夜就想找大哥，可是沈义说大哥出城去了，这不，今天一早就着急忙慌的赶了去见大哥，我们两个一手，大哥也跟着急匆匆的赶回来，结果您这样，大哥如何能不失望呢？”沈之远禁不住替沈之信说好话，别说是大哥了，他也是真的生气了，这事情，就没有这么做的，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合着你也觉得老身是装的啊？”沈老夫人欲哭无泪，看着沈之远眼中也带着不信任，不由得更加委屈了，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是装过病，合着不能只因为自己装了一次病，就回回都是装病了吧，这也太委屈了吧。 “你当着我和三弟就被装了吧，您看看你这样子，像个病人吗？”沈之远忍不住怨怼道。 沈之觐也附和着点头，：“就是啊，您这样子真的不像病人啊，您不能怪大哥生气，刚才我都气疯了，母亲，您就别再作了行不行啊？” 沈之觐很心烦，真不知道沈老夫人这到底是要干啥。 好好的做侯府的老封君不好吗？ 非得作妖。 大哥对母亲也够好的了。 主要是母亲做的过分啊，这样亏待瞳姐儿。 若是换成他也不乐意啊。 一次次的装病，真是过分啊。 “母亲，您说说您，现在这把年纪了，还管这些闲事儿干什么。大嫂活着的时候，您跟大嫂过不去，大嫂不在了，您和二嫂也出不来，二嫂管家，您指手画脚的，昨儿又跟二嫂吵起来了，您说您，竟然说二嫂跟大哥有染，您这话说的，亏得您是在家说的，若是被外人听到了，咱们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沈之觐忍不住跟着沈之远一同怨怼沈老夫人。 当然，这事儿也是沈之远同他抱怨的。 他们两兄弟年岁相当，并且两个人都活在沈之信的照拂和影子之下，他们两个都觉得自家大哥是比较严厉的，想必之下，他们的关系也是要亲密一些的，自然沈之远就抱怨了一下。 主要是那天沈之远拉着白氏从寿安堂出来之后，白氏委屈的不得了，死活不善罢甘休啊，非得要回娘家去不可。 沈之远如何能让白氏回娘家去呢，这种话，沈老夫人在家里说说丢丢人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丢人丢到白家去不成，沈之远自然是死死拉着白氏不让白氏回去了，然后就直接拉着白氏回了二房，顺理成章的去了白氏的上房。 沈之远也郑重其事的对白氏道歉了，这几年她们夫妻的关系虽然十分淡漠，但是沈之远这么久都没跟白氏好生说一句话了，上一次见面好像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的了。 不过这一次，错的也真的是沈老夫人，白氏是受了委屈，沈之远就好生安慰着，说知道白氏委屈了，反正说了一大通。 白氏一改往日的脾气，只是掩面哭泣，低声的抽泣着。 沈之远看着也觉得对不起白氏，尤其是这好些日子没见白氏，竟也觉得白氏比往日里顺眼多了。 为了安抚白氏，他就歇在白氏的房里了。 当然，他们也没发生过什么，只是单纯的在白氏房里睡了一晚。 并且睡得也不好，毕竟好几年没歇在白氏房里了，不是睡在书房，就是睡在姨娘房里，一时间，歇在上房，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了。 两个人也说了不少话。这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不得不说，沈老夫人这一闹腾，反倒是拉近了沈之远夫妻之间的关系了，算是个意外收获吧。 沈之远倒是觉得这几年，白氏改变了好多，脾气不是像从前那般刚硬了。 反倒是柔和了许多。 而沈之远也不在强求的非要把庶子记在白氏名下了，所以这一晚，二人竟然没吵架。 白氏也说了沈老夫人近期的所作所为，沈之远听的也有些生气。 沈老夫人对他并不是太好，他成年后，和沈老夫人的交集也少。 虽然都生活在侯府，但是沈之远却很少去过问沈老夫人的生活。 并且白氏和沈之远前几年也光忙着吵架了，只因为自己的事情争吵不休，所以也顾不上沈老夫人的事情。 所以对于沈老夫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都不太清楚，那天晚上听了白氏说了不少。 然后跟沈之觐在一起，沈之觐是知道沈老夫人的性子的，所以也就跟着抱怨。 沈之远倒是个比较沉得住气的人，但是听着沈之觐抱怨，他也就跟着抱怨了几句，沈之觐此刻也没顾忌其他，全都一股脑儿的对着沈老夫人倒了出来。 兄弟三人，若论起稳重，沈之觐自然是比不上两个哥哥，尤其是沈之觐觉得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自然一通全都说出来了。 沈老夫人顿时恼的不行了，合着沈之远和白氏也在一起怨怼编排她啊。 她这是被所有的儿子都厌弃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见不得老身好的对不对？”沈老夫人有些想要发疯。 “你们都说老身装病，是不是都想气死老身啊，老身生养了你们三个，把你们拉扯大，现在你们三个翅膀硬了，都反了天了，怎么你们是不是厌弃老身碍眼了，要不你们来掐死老身算了！”沈老夫人胡搅蛮缠的说道。 沈之远是很少和沈老夫人打交道的，他年幼的时候，沈老夫人就没怎管管他，年纪大了，自然更加不管了，就连白氏也是沈之远自己看中的，沈老夫人唯一经手的就是沈之觐的亲事。 “母亲，您这是干什么啊，这些年，白氏总说您对她挑三拣四的，我还总以为是白氏矫情，可今日看母亲这样子，白氏应该也是真的受了您不少委屈的。”沈之远很明显，对沈老夫人这样子不大适应。 “母亲，您就别闹腾了，您好生过两天安生日子不好吗？怎么就非得要折腾咱们啊，大哥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整日里在陛下跟前儿伺候，不也是为了咱们侯府吗？我和二哥帮不上大哥太多忙，但是也尽量能经营好自己的官职，不去给大哥添麻烦，您就被在给的大哥添麻烦了，您说大哥是哪里苛待您了，您若是说的出来，我去替您讨个公道！”沈之觐真的觉得好累心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母亲呢，真是倒霉死了。 沈老夫人气的肺都要炸了，这火直接就拱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两个，都和她离了心了。 “你们这几个不孝的东西，老身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早的掐死你们三个，也省的你们现在来活活气死老身的好！”沈老夫人气的混身哆嗦。 沈之觐看着一地的狼藉，但是没有一个丫鬟敢上来收拾，就知道都是被沈老夫人给吓住了。 他躲避过地上的污秽，走到沈老夫人身边，沿着炕沿坐了下来。 “母亲，不是儿子们不孝顺您，是您实在是太能作了，您说您到底想干嘛？你干嘛非得跟瞳姐儿过不去呢？瞳姐儿乖巧，这也是咱们都看在眼里的，况且一个月里，总有大半个月去国公府居住，您还想怎么着啊？而且瞳姐儿年纪也不下了，再过个一两年就出嫁了，到时候您岂不是眼不见心不烦了，您何苦来呢？”沈之觐在后宅的时候多，到底也是知道沈老夫人的症结在哪里，可这个症结根本就是无从解决的，沈之信是绝对不会任由沈老夫人去作践沈卿瞳的。 “滚，马上滚！”沈老夫人指着沈之觐说道。 “好，我滚！”沈之觐也懒得跟沈老夫人说了，直接转头就走了。 沈之远也想走。 沈老夫人见沈之远也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原本还想跟沈之远说几句的，看这样子，直接挥了挥手，也让沈之远走人了。 钱嬷嬷见状，叹了口气，然后带着丫鬟忙将地上的残羹剩饭，以及碎瓷片都收拾了。 她心中深深的觉得，沈老夫人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点儿咎由自取，本来也是抓的一手好牌，却偏生打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三个儿子全都与她离心了，其实二爷三爷倒是还好说，最重要的还是侯爷啊。 可侯爷如今，是怎么也不会信任老夫人了吧。 除非，老夫人能真心悔过，真心的爱护二小姐，可这个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吧。 钱嬷嬷收拾好了，看着老夫人还坐在炕上发呆，真的是纹丝不动，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钱嬷嬷也是有些害怕，忍不住安慰道，：“老夫人，您别太伤心了，侯爷也是一时想差了，以后会好的，二爷三爷自然也不会跟老夫人记仇的，母子哪里来的隔夜仇啊。” 沈老夫人突然转眸看着钱嬷嬷，一脸严肃的问道，：“老身还是怀疑，是沈卿瞳那小贱人做的手脚，就是她来用膳之后，老身才开始腹泻不止的，可今日突然就好了，老身怀疑是沈卿瞳这贱人那对老身下药了！” 钱嬷嬷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都恨不得端起旁边的茶壶把水直接泼在沈老夫人的脸上，让沈老夫人好生的清醒一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说这样的话。她就不明白沈老夫人为什么，非得要跟二小姐过不去呢？ 她倒是觉得这沈家的几个姑娘，就没有一个能强的过二小姐的，别说沈家的几位小姐了，这合天下，能逼得过二小姐的女子也不多，这二小姐一看，就是脂粉堆的英雄，比男子都强许多，老夫人非得要和二小姐杠上，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对沈老夫人说了，也真的是愁死了。 252 让吴娉婷离开侯府 252 钱嬷嬷觉得怎么都是跟沈老夫人说不清楚的。 “老夫人，这不可能的。”钱嬷嬷还是耐着性子跟沈老夫人说道。 沈老夫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怎么不可能！” “老夫人，二小姐平日里根本也没来咱们寿安堂几回，而且这次您请了二小姐来用早膳，也是临时起意的，这膳食是大厨房准备的，老奴去蔷薇苑的时候，二小姐还没起床呢，来了之后，就坐下用膳的，这期间，一直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她根本也没做什么手脚啊，而且那一日因为是特意请二小姐过来用早膳的，所以她面前摆的都是她爱吃的膳食，而老夫人您和二小姐的口味并不对，所以您面前摆着的都是您爱吃的，您和二小姐都没有动对方面前的膳食，二小姐如何能做手脚呢？”钱嬷嬷仔仔细细的解释道。 钱嬷嬷侍奉沈老夫人多年了，而且在这些小事儿上也观察的十分仔细。 “再者说，那天老夫人，二小姐，还有吴九小姐，你们三人同在一桌吃饭，为何她们两个都没事，反倒是老夫人您腹泻不止两天呢，所以老奴觉得和二小姐无关。”钱嬷嬷继续说道。 沈老夫人仔细思量了一下，的确如此，沈卿瞳应该也没有这个本事，在她的寿安堂使诈。 她们三个在同一张桌子吃饭，沈卿瞳不过是个毛丫头，如何有这个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使诈，害的她拉了两天的肚子，还差点拉死她，沈老夫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沈卿瞳有这个本事的。 “你说的也对，的确不太可能。”沈老夫人点着头说道。 不过钱嬷嬷提到吴娉婷，沈老夫人这气儿也不打一处来。 她不过是生病了才会如此，可吴娉婷竟然这么嫌弃她，当着她的面儿就吐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的，真是半分颜面也不给她留，这算什么亲侄女啊。 沈老夫人对于吴娉婷说的那些，一辈子伺候她，什么都听她的，并且联合沈之信一起孝顺她的话，沈老夫人真的觉得这些话都是不可信的。 这人啊，在自己最难受的时候，谁不离不弃的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自然也就会同谁格外的亲近。 而在她最落魄，最丢脸的时候，还是钱嬷嬷留在她身边侍奉她的，也没有嫌弃她。 沈老夫人此刻看着钱嬷嬷那真的是格外的顺眼啊。 尤其是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还这样疏远钱嬷嬷，还经常不给钱嬷嬷一点儿脸面，总是颐指气使，并且当着粗使丫鬟，粗使婆子的面儿，就责骂钱嬷嬷，真的是将钱嬷嬷的脸面踩碎了。 弄得钱嬷嬷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了，尤其是在寿安堂，都没法做人了。 这些日子，更是夺了钱嬷嬷的权，连近身伺候都允许了。 沈老夫人也知道，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见钱嬷嬷有失宠的迹象，早就私下里嘲笑钱嬷嬷，并且开始为难钱嬷嬷了。 当时沈老夫人也没在意，也不管。 她心里就是气得慌，气钱嬷嬷竟然听沈之信的话行事，对她不够衷心。 开始经历了此时，沈老夫人才觉得，钱嬷嬷对她也是十分衷心耿耿的。 “你说，这吴娉婷，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啊？”沈老夫人突然看着钱嬷嬷问道。 钱嬷嬷一听沈老夫人竟然问这话，真的也是受宠若惊啊。 要知道，从前的时候，沈老夫人对她是十分信任的，吴娉婷来之前，虽然经常苛责她，但到底也是信任的，一边苛责，一边信任，处于比较矛盾的状态。 可是自从吴娉婷来了之后，完全改变了，对她是只有苛责，没有信任了，她也进言过，说吴娉婷只不过是利用老夫人罢了，可老夫人一个字也不信，最后弄得她连谨慎伺候都做不了了。 钱嬷嬷在寿安堂过的实在是太憋屈了，如果长此以往下去，钱嬷嬷都想离开了，因为再留在沈家，迟早会憋屈死的。 可如今老夫人问这话，很明显，已经是对吴娉婷有怀疑了。 “老夫人，请恕老奴说就您不爱听的话，您不觉得自从九小姐来了之后，您和侯爷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吗？您何苦非得要做主侯爷的亲事呢，侯爷不愿意娶九小姐，您就随了侯爷去吧，侯爷多大的人了，儿女都快成年了，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您何苦非得要跟侯爷拧着来呢！”钱嬷嬷劝道。 其实钱嬷嬷一心都是为了沈老夫人好，就是沈老夫人听不进去罢了。 “老身是看不惯她为了那个短命鬼玉无瑕守着，死活不肯续弦，前几年，这媒婆都快踏破了咱们侯府的门槛儿了，老身怎么劝，他也不肯续弦，老身心想着不肯续弦，扶正也行，怎么这侯府也得有个女主人啊，可现在倒好，侯夫人的位置还空着呢，你说，老身让他续弦，难道不是为了侯府好，为了他好吗？”沈老夫人赌气说道。 “老夫人。您没听过那一句，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吗？您就别操心这些事儿了。” “老身问你吴娉婷的事儿，你扯远了。”沈老夫人仍旧不肯松口。 “这九小姐对您啊，敬重是有的，但还是利用居多，这九小姐的心思可不一般，不过她一心就是想要嫁给侯爷的，可是侯爷不愿意娶她啊，她不就只能利用您了吗？老夫人啊，所以说，您对九小姐，不能完全信任，更不能她说什么您都听，就像那一晚，她说私会男子，您就真心那，结果弄的又跟侯爷吵了起来，对您有什么好处吗？而且那一晚，侯爷把话都说明白了，不愿意娶九小姐，九小姐还利用您缓和二小姐的关系，您还看不明白吗？”钱嬷嬷循循渐进的说道，将吴娉婷做的这些事儿，全都一一的分析者说道。 这沈老夫人只听到吴娉婷说那些漂亮话了，所以说，是完全被吴娉婷给带到沟里了。 做事根本就不想后果了，这样也是挺吓人的。 沈老夫人仔细想着，的确，她一直好像都被吴娉婷利用了，做的都是吴娉婷想做的事情。 吴娉婷只是说的太好听了，说以后怎么伺候她，怎么说服沈之信全都听她的。 可现在，她不过是生了一场病，吴娉婷就避之不及，嫌弃的这般模样。 她说的话，根本就是不可信的。 “你说的对，既然老大这么看不上娉婷，和强扭的瓜不甜，并且这因缘之事，也着实不能强求，那就算了吧，你去跟娉婷说，让她收拾收拾，回吴家去吧，这里到底是沈家，而且娉婷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一直留在沈家，耽搁了婚嫁，反倒是咱们的不是了。”沈老夫人吩咐着说道。 钱嬷嬷自然是十分高兴的，高兴沈老夫人糊涂了这么久，总算是明智了一回了，赶紧把吴娉婷这搅家精给送走吧，自从吴娉婷来了之后，闹出来多少风波了，看着倒是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可是这心思，太深沉了，利用起别人来，根本就是毫不手软，并且一步一步的引着你上套。 钱嬷嬷连忙应声，然后就去了，她真的是迫不及待的让吴娉婷赶紧走人，一刻也别在侯府待下去了。 而吴娉婷并不知道现在已经被沈老夫人给延期了，她这两天也不好过，但凡是闻到一些不好的气味儿，总会稀里糊涂的吐上一回，直到把胃里的东西给吐干净为止，最后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沈老夫人把她给恶心着了，所以现在对所有难闻的气息都过敏了，只要一闻到就吐得不行了。 好歹今天的感觉是好一些了，起码没那么难受了。 吴娉婷正在歇着，同时也再考虑着如何能哄沈老夫人开心。 她现在是不敢到沈老夫人跟前儿去凑合了，主要是担心，担心在过去，万一又吐的一塌糊涂，岂不是让沈老夫人更加的不待见她吗？ 所以想先缓一缓再过去，结果钱嬷嬷却来了。 吴娉婷见到钱嬷嬷，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钱嬷嬷这些日子已经被她给挤兑的在寿安堂几乎都混不下去了，真的也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所以吴娉婷倒是真的没把钱嬷嬷当回事儿的。 “嬷嬷来了。”吴娉婷还是很客气的打招呼。 钱嬷嬷自然知道吴娉婷的性子，不管心里怎么想，这表面功夫都是做的最好的。 “给九小姐请安。” 吴娉婷笑了笑，：“嬷嬷不必客气。” 吴娉婷让着钱嬷嬷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嬷嬷，这两日，我也不大舒坦，所以也就没去伺候老夫人，等我稍稍好一点了，就去给老夫人请安。” 钱嬷嬷对吴娉婷也有几分不屑，老夫人这些日子也是真的十分疼爱吴娉婷，可吴娉婷趁着老夫人病了，就这么嫌弃老夫人，着实也不像话。 太没良心了。 其实吴娉婷也是有苦衷的，她向来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点小事就嫌弃老夫人的，她也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靠近老夫人，闻到老夫人身上的气味儿，她就忍不住想吐，真的也是十分无可奈何的。 她这几天不过去，也是怕再惹恼了老夫人的。 但是这种苦衷偏生是无法说出来的。 她就是对沈老夫人也不能说，我一靠近你就想吐，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沈老夫人听了这话，还不得直接被气死啊。 所以也就只能先缓一缓。 “不必了，九小姐，老夫人今个儿让老奴过来，就是对九小姐说，既然九小姐身子不爽利，不如就直接会吴家修养去吧。”钱嬷嬷客客气气的说道。 吴娉婷听了这话，也是愣住了，没想到钱嬷嬷会这样说，她甚至一开始都觉得钱嬷嬷是胡说八道，老夫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呢。 即便是这几日她没有伺候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也不至于就为了此事赶她走啊。 这也太不合理了啊。 “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姑母怎么可能让我走啊？”吴娉婷显然是不相信的。 钱嬷嬷倒是也不着急，笑盈盈的说道，：“九小姐，这是老夫人亲口吩咐老奴的，说侯爷说的对，九小姐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一直在侯府住着，耽搁了婚嫁，那就是侯府的不是了。” 吴娉婷一听，大概是明白了沈老夫人的意思，这是嫌弃了她，将她赶回吴家去，并且也准备顺了沈之信的意思，反正沈之信也不想娶她。 吴娉婷顿时在心里把沈老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翻脸无情啊，真是过分至极。 亏得她这段时间，还姻亲的伺候这个老东西，只不是出了一点点的问题，这个老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 现在竟然要把她给赶出去。 呸，什么东西！ 吴娉婷在心里啐道。 可是面上是纹丝不漏的。 吴娉婷看着钱嬷嬷，忙笑着说道，：“嬷嬷，即便是走，我也要去跟姑母辞行才可以啊。” 钱嬷嬷也有些发怔，没想到吴娉婷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走人，依着吴娉婷的性子，恐怕没这么简单，但是钱嬷嬷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啊，毕竟钱嬷嬷也只是个奴婢，不是主子。 怎么说，吴娉婷也是表小姐，她也没法替沈老夫人拒绝，而且沈老夫人也没说，不让吴娉婷去辞行啊。 “此刻老夫人歇下了，如果九小姐想辞行的话，也要晚一点。” “那好，麻烦嬷嬷先回去，我待会儿收拾一些细软，晚间给老夫人辞行之后，赶明儿就回府。”吴娉婷倒是说的十分干脆利落。 钱嬷嬷既然已经传达了沈老夫人的意思，自然也就起身离开了。 等钱嬷嬷走远了之后，吴娉婷关上了门，这才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赶我走，卸磨杀驴吗？我在她身边帮她出谋划策，她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结果把事儿全都弄得一团乱，如今倒是要赶我走了，真是不知好歹，该死的老东西！”吴娉婷无比恶毒的诅咒沈老夫人。 真是拉肚子拉的太轻了，就该天天拉在裤子里，恶心死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竟然这样对她！ 吴娉婷是太不甘心了。 不过不甘心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她是吴家的人，在侯府也是寄居罢了，如今沈老夫人赶她走，她就必须得走，沈之信公开说不娶她，沈老夫人如今也让她走，她若是强行留下，那在侯府的地位相当尴尬了。 沈老夫人什给她几天脸色看，这底下的人，自然就也会跟这欺辱她的，这一点，都不用想，吴娉婷就知道。 她一定得想法子搞定沈老夫人，必须就是待会儿去辞行的时候，一次性的就让沈老夫人改变对她的看法，从而把她留下，否则的话，她和沈之信就真没戏了。 难道让她放弃沈之信不成？ 她才是不甘心啊，费尽心思想要得到沈之信，现在却放弃，灰溜溜的离开，这也不是她吴娉婷的做派。 吴娉婷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能够冷静下来考虑事情，因为冲动是没有用的，她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个法子，留在侯府。 而寿安堂的这些变故，沈卿瞳那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因为有一个包打听琉光。 琉光的消息是十分灵通的，她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没想到因为沈老夫人拉了几次裤子，竟然就跟吴娉婷两个人反目成仇了。 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竟然相看两生厌了，而且沈老夫人还亲自开口赶吴娉婷离开，听着倒是十分解气呢！ 253 再次犯病 253 琉光真的是十分得意的呢，忍不住撇嘴，：“没想到这俩人也开始狗咬狗了。”这话虽然粗糙了些，但的确挺形象的。 沈卿瞳忍不住失笑道，：“你这张嘴啊，是真不饶人。” 杏茱抿嘴乐道，：“这话要是琉璃姐姐在，肯定忍不住要说琉光姐的。” 琉璃和琉光的关系极好，自然说话是比较直接的，而且琉璃最不放心的也是琉光这张不饶人的嘴，总怕琉光会因为嘴巴太厉害而惹祸。 当然，这也是一番好心。 琉光听到杏茱这么说，不由得叹了口气，：“小姐，听杏茱这样说，我倒是真惦记琉璃了呢？” “恩。”沈卿瞳点了点头，：“过些日子，琉璃应该就回来了。”当时沈卿瞳着急出宫，就把琉璃给留在了宫里。 毕竟当时云夙的身体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而算起来，再过几天，应该也快回来了。 “小姐，你说老夫人会将那个吴娉婷赶走吗？”琉光再次问道。 “不好说，吴娉婷只怕不会这么乖乖的走人吧。” “小姐，奴婢真的很好奇，小姐是怎么做到，让老夫人生生拉了两天肚子的，而且还让吴娉婷一见到老夫人就忍不住的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只怕两个人也不会反目成仇的吧。”琉光满脸好奇的看着沈卿瞳，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沈卿瞳神秘一笑，：“这件事可跟我无关，老夫人自己嘴巴馋，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的。” 琉光很显然是不信的，但是沈卿瞳不肯说，琉光自然也没办法了。 不过琉光心里还是很解气的，别管怎么说，沈老夫人这次真的被折腾的不轻，拉了整整两天两夜的肚子，第三天早上自然好了。 然后就甩开肚子吃饭，结果被侯爷几个人给看到了，还以为沈老夫人是装病。 这下子弄得沈老夫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时那个长线虽然琉光没有在场，但是还觉得很解气。 对待老夫人这样的人，就该如此。 沈卿瞳心中总算出了口恶气了。 自从她重生到沈卿瞳身上，给她气受最对的当属沈老夫人了，可偏生沈老夫人整日里端着个长辈的架子，不合适，就闹着要死要活的，倚老卖老的。 就算是长辈又如何，长辈就可以如此放肆，想骂人就骂人，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吗？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吗？ 这一次，沈卿瞳就给了沈老夫人一个铭记于心的教训。 如果沈老夫人还来惹她，她下次会让沈老夫人遭受更丢人现眼的事儿。 并且沈老夫人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只怕此刻心里也不大相信是她做到的吧。 沈卿瞳心中十分痛快，然后又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沈老夫人那边，吴娉婷却去求见沈老夫人了。 钱嬷嬷也没拦着，正好沈老夫人睡了一会子，也醒了，醒了之后，又觉得饿，然后又开始吃。 钱嬷嬷真的是有些担心的担心沈老夫人这两天吃什么拉什么，胃里直接空了，然后吃这么一大堆的东西，沈老夫人会受不了的，可是沈老夫人却不肯听，只是说饿的难受，就是想吃东西。 钱嬷嬷也没办法，只能让沈老夫人继续吃了，但是还是让大厨房做的比较清淡。 可沈老夫人不乐意啊，觉得清淡的东西，吃不下去，非得要吃大鱼大肉的，而且还要吃油炸，最气人的是，她竟然要吃虎皮辣椒。 这可把钱嬷嬷给为难的不行。 这虎皮辣椒如何能吃啊，别说沈老夫人这刚刚病好的人了，就是年轻人，这样辛辣的食物，只怕吃了也受不了啊。 钱嬷嬷劝了很久，无果只得让人准备了。 沈老夫人吃了两个虎皮辣椒，还吃了一个白面馒头，喝了大半碗竹笋鸡汤。 看的钱嬷嬷是心惊胆战的，这个食量真的是太大了吧。 这真的是要把前几天饿过去的给找补回来吗？ 这沈老夫人刚吃完，吴娉婷就来了。 在外求见。 沈老夫人一开始是不打算见吴娉婷的，但是吴娉婷却坚持等在外头，虽然沈老夫人有些恼了吴娉婷了，但是这些日子，吴娉婷带给沈老夫人也有不少开心快乐。 沈老夫人到底也是狠不下心的。 所以就让吴娉婷进来了。 吴娉婷一进房门，沈老夫人也没认出吴娉婷来。 吴娉婷憔悴了好多。 钱嬷嬷看着吴娉婷的样子，忍不住撇嘴，今天她过去看吴娉婷的时候，虽然吴娉婷也是有几分的憔悴，可是也远远达不到现在的样子。可如今这小脸儿黄黄的，瘦瘦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并且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的。 吴娉婷这幅样子，是给谁看啊。 钱嬷嬷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乖乖的离开的，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不过钱嬷嬷什么也没说。 吴娉婷一件沈老夫人就跪在地上，哭诉上了，：“姑母，您好些了吧，这两日您受苦了。” 沈老夫人虽然觉得吴娉婷嫌弃她，很让她心凉，可是看到吴娉婷短短两天，也消瘦憔悴了这样多，心中着实有些触动。 吴娉婷忙说道，：“我这身子也是不争气，姑母最需要我伺候的时候，我竟然也病了，是我没用，我也没脸待在姑母跟前儿了，我这么没用的身子，还不如早早的家去呢。” 吴娉婷说着就开始拭泪。 沈老夫人看吴娉婷的样子，应该也是真的病了，心中这火气也消了大半。 毕竟这些日子，有吴娉婷的陪伴，沈老夫人真的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所以沈老夫人也不是真心的想让吴娉婷走的。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对这吴娉婷招了招手，：“好了，身子不好，就别跪在地上了，过来坐吧。” 吴娉婷心中一喜，看样子是有戏的。 她就凑过去，打算坐在沈老夫人跟前儿，也好讨好一下沈老夫人，并且她已经进来这么久了，也没觉得有想吐的感觉，沈老夫人好了，她应该不会被熏着了呀。 所以这吴娉婷心里也就稍稍放心的凑了过去。 只是让吴娉婷没想到的是，她刚刚凑过去，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心道不好，想着一定要忍住，可是却怎么也忍不住，直接一口就喷了出来，这次更加悲惨的是，她和沈老夫人距离很近，而且还是对着脸的，自然而然的就喷到了沈老夫人脸上。 吴娉婷这两天真的没吃东西，吐得倒不是污秽东西，却是胆汁，这味道也着实难闻，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喷到了老夫人脸上。 老夫人一向都是个爱干净的，自己拉在裤子就觉得丢脸的没法见人，恼怒的不行了。 可吴娉婷竟然吐在了她脸上，并且吴娉婷这样的表现，也是在提醒老夫人她那天拉在裤子里的场景啊，这让老夫人如何能受得了呢？ 沈老夫人顿时就大叫起来。 而吴娉婷根本就叫控制不住，翻过身，吐了个稀里哗啦的。 场面顿时又开始混乱起来。 沈老夫人忍不住大骂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身待你如此之好，你就这么嫌弃老身吗？还说自己病了，你靠近老身就吐，你这是得的什么病，怎么平时没事，一见了老身就犯病呢，赶紧走，马上走，再也不出现在老身面前了！”沈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看沈老夫人的样子，只怕是要疯掉了，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吴娉婷。 而钱嬷嬷也顾不上其他的，连忙先拿了绢帕过去，给沈老夫人擦拭，但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赶紧准备水，老身要沐浴更衣。”沈老夫人觉得自己身上臭死了。 “是，老夫人。”钱嬷嬷忙应道。 沈老夫人刚要站起来，却觉得小腹一阵痛楚袭来，这种熟悉的感觉顿时让沈老夫人恐惧不已。 这两天，每当她腹泻拉肚子的时候，都是这种感觉的。 “不行，老身要去净房！”沈老夫人满脸痛苦的喊道。 钱嬷嬷也急了，原本都已经好了，上午也吃过东西了，没什么反映啊，怎么现在倒是又开始犯病了呢。 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和几个丫鬟一起去扶沈老夫人。 很悲惨的，沈老夫人再一次没憋住，然后有光荣的拉在了裤子里。 而这气味十分的难为，然后无瓶体吐得更厉害了。 吴娉婷觉得自己的胆汁也要吐干净了，她的胃都吐的一抽一抽的了，这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顿时寿安堂以后陷入了混乱。 事情弄成这样，钱嬷嬷也害怕啊，忙让人去请沈之远和沈之觐。 沈之远和沈之觐都在府里呢。 沈之信本来就忙成一团，回来也是忙里偷闲过来的，结果却认为沈老夫人是装病，自然也就走了，昨天沈之远和沈之觐都认为沈老夫人是真病了，自然不敢怠慢，都告假了，自然就留在府邸里了。 沈之觐正在房里跟韦氏说话。 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一直不错。 而韦氏似乎有了身孕，不过日子还尚浅，所以韦氏谁也没说，正好沈之觐今日在府里，所以韦氏索性就对沈之觐说了这件喜事。 才一个多月，所以韦氏和沈之觐都不打算公开，沈之觐却十分高兴，他和韦氏有两个孩子。 一儿一女，如今在添一个，也是锦上添花。 自然都是十分开心的。 韦氏这几个月来，性情柔婉了许多，并且也不像从前那样斤斤计较，上不得台面了。 沈之觐自然也与之亲近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弄出孩子来了。 沈卿月倒是也安静了不少，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不然就是跟吴娉婷来往，但是因为沈之觐再三告诫，让她不能找沈卿瞳的麻烦，所以沈卿月好歹也没惹出祸事来。 所以寿安堂那边来人的时候，沈之觐正在和韦氏商量是不是该给沈卿月准备说亲了。 马上十四岁了，距离及笄还有一年，提前相看起来，也是应该的了。 听了丫鬟禀报之后。 沈之觐明显不大相信。 “行了，你先回去吧。”沈之觐对来报信儿的丫鬟挥了挥手。 那丫鬟十分焦急的说道，：“三老爷快去瞧瞧吧，老夫人看着十分不好，还是前两天的毛病又犯了。” 沈之觐丝毫都不肯相信，：“行了，母亲那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这刚消停了没一会儿，又开始折腾了，即便她折腾我有什么用啊，我和二哥可没那个本事把大哥给叫回来了，想必大哥也不信母亲的话了吧。”沈之觐有些烦躁的说道。 韦氏倒是觉得沈老夫人未必是装的，忙说道，：“你还是去看看吧，母亲这上午刚跟你们吵了嘴，不可能在装病的。” 沈之觐听的，也觉得有些道理，索性就起身去了，韦氏也站起身来，：“我也去瞧瞧吧，这两天我身子也不爽利，不然早该去给母亲侍疾了。” “你算了吧，你身子不好，在这儿待着吧。”沈之觐不肯让韦氏去，毕竟韦氏年纪也不小了，三十二多岁的人了，如今怀着身孕，才一个多月，万一有个闪失，也不是闹着玩的啊。 “我没事，我也去看看，不染也放心不下母亲。”韦氏说道，韦氏自从怀了身孕，性子比起从前更加的温和了。 沈之觐只好和韦氏一道走了。 而沈之远这边呢，沈之远难得休沐在家呆着，一般他休沐的时候，早就同朋友约好外出了，基本是不会留在家里的。 可这一回，沈之远没有跟朋友体现约好，所以就留在家里了，而且破天荒去了白氏那里。 而白氏正在房里做针线，甚沈卿雪在旁边看书。 母女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相处。 沈之远过来的时候，没让下人通报，直接就进去了，看到这一幕，倒是觉得给外的温馨，他已经好久没跟着母女俩相处了。竟然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不过白氏倒是挺自然的，沈卿雪都好几个月没见到父亲了，一时间竟然不大习惯，只是请了安，说了几句话，就借口走了。 沈之远有些失落，本想着同女儿说会子话，但是却发现女儿已经彻底的疏远他了。 “没事，这孩子只是好些日子没见老爷了，可能会有些不再在吧。”白氏淡淡的说道。 沈之远突然觉的有些内疚，他的确对白氏和沈卿雪都太过不负责任，太过于冷漠了。 “恩，我今个儿在上房用午膳。”沈之远突然说道。 白氏点了点头。 他们相处起来，十分客气，也没有从前的争吵和对立了，想想前几年，为了庶子嫡子的事情，她们夫妻见面就争吵，甚至白氏故意跟他作对，而他呢，就整日里都歇在姨娘房里，甚至还在外面养了外室，有了私生子，都是为了气白氏。 夫妻二人的感情，自然也是越来越淡漠了。 现在虽然白氏与他处处客客气气的，但是再也没有了少年时候的两情相悦，琴瑟和鸣了。 记得刚成亲的时候，白氏是那么的羞涩，那么的天真活泼。可现在呢。 沈之远一时间，心里竟然泛起了重重的苦涩。 “妾身去吩咐厨房做一些老爷爱吃的饭菜。”白氏说着放下手中的针线要起身。 而就在这事儿，寿安堂来人了，说沈老夫人又开始腹泻不止，并且很严重，请二老爷过去瞧瞧。 沈之远微微皱眉，其实沈之远倒是觉得老夫人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骗人，除非沈老夫人是白痴，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狼来了的手段。 254 彻底厌弃 254 白氏听到沈老夫人的事情，就觉得十分心烦。 她还没失忆，没忘记沈老夫人是怎么说她的，这么难听的话，想想白氏都恨不得去弄死沈老夫人了。 所以她此刻是不想听到有关于沈老夫人的事情了。 不过她到底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这脸色不大好看。 沈之远叹了口气，他让报信的丫鬟先回去了。 白氏这才开口说道，：“老爷，你好歹也劝劝老夫人，一把年纪了，不要整天出幺蛾子来折磨咱们了，可不可以。大晚上不好好在自己房里歇着，跑到亲孙女儿房里去抓什么野男人，我过去劝说一下吧，连我一同怨怼，还污蔑我同大哥有染，这话她也说的出口，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又开始装病，连大哥都气走了，现在又是要折腾什么啊？”白氏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抱怨。 沈之远倒是没恼了，因为在他的内心，觉得白氏这话说的十分对。 老夫人的确太过分了。 “为夫知道了，你且歇着，我去去就来。”沈之远说着，起身离开了。 白氏也很惊奇沈之远的态度，若是在从前，她这么数落沈老夫人的不是，只怕两个人早就吵起来了。 他们夫妻的确是很久没这么平淡的相处过了。 陌生感依旧在，但是却能平静下来了。 白氏也不想再跟沈之远争吵了。 但是沈之远来不来她这里，她也是无所谓了，毕竟早就过了那个争吵的你死我活，非得一争高下的年纪了，至于现在沈之远如何，她也不想管太多了。 如果他愿意过来吃个饭，坐坐，她也陪着，如果不来，自然就是大家各自过各自的日子，谁也不要干涉谁的生活就是了。 沈之远也去了寿安堂，二房三房同寿安堂的距离差不多，正好沈之远就碰到了沈之觐和韦氏。 兄弟二人见到对方，对望了一眼，然后各自叹气了。 韦氏对着沈之远微微欠身，算是见礼了。 没办法，都是被沈老夫人给折腾来的，真的是没法子的。 三人来到了正房，这一次，却看到房间里真的是鸡飞狗跳的。 都在进进出出，忙忙活活的。 钱嬷嬷正好出来了，毕竟钱嬷嬷年纪也大了，这两天一直都贴身照顾沈老夫人，说实话，这身体也是有些挺不住了。 所以就出来了，而且此刻沈老夫人已经收拾好了，不过还在净房拉肚子，没出来呢。 钱嬷嬷知道，如果拉不干净，只怕沈老夫人是出不来来的。 而且沈老夫人已经放话了，让吴娉婷马上离开沈家，一刻都不能耽搁，立马让钱嬷嬷去办，直接把吴娉婷给送走。 钱嬷嬷就出来了。 其实吴娉婷的情况也不好，她直接吐的晕过去了。 而寿安堂的人都忙着伺候沈老夫人了，谁还能管吴娉婷的死活啊，自然就任由吴娉婷在地上躺着了。 所以钱嬷嬷看到沈之觐和沈之觐韦氏，就引着三人来到了东此间。 吴娉婷还在地上躺着呢。 钱嬷嬷也是没想到的。 自然连忙过去了。 沈之远见到地上躺着的吴娉婷，脸色极其苍白，并且不远处还吐了一滩污秽之物。 虽然吴娉婷昏倒在地上，但是自己却没占到半点污秽。 她过来见沈老夫人，自然也是静心打扮之后来的，处处透着楚楚可怜的媚态。 沈之远连忙上前扶起了吴娉婷。 “这是怎么了？表妹怎么昏倒在地上了？”沈之远问道。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韦氏也忍不住关切的说道，毕竟这些日子，韦氏和吴娉婷的关系也极好，她一开始还满心认为吴娉婷会嫁给沈之信做侯夫人呢，所以和吴娉婷交好了一段时间，后来见没戏，而且也是因为有孕的缘故，身子犯懒，最近才没走的这么近了。 沈之觐见状也有些担忧，如果这吴娉婷在沈家出了事儿，他们怎么对吴家交代啊，这真的是没法交代了。 “二爷，三爷，三夫人，老夫人吩咐老奴即刻将九小姐送回吴家去。”钱嬷嬷直接说道。 “这不是胡闹吗？”沈之远直接拒绝道，：“现在表妹都病成这样子了，怎么往回送，若是送回去了，如何跟舅父交代。” 沈之觐也点头，：“母亲这是怎么了？素日里对表妹爱的跟什么似的，怎么现在却这样对待表妹，真不知道母亲这是要干什么？” 钱嬷嬷虽然知道这里头的事情，但是也不好说，只得说道，：“你现将九小姐送回去吧。” “我送吧，老三，你和弟妹在这儿盯着。”沈之远看着沈之觐说道。 沈之觐点头，：“二哥，你去吧，找府医来给表妹妹瞧瞧，万一有个什么的，咱们到哪里去找个女儿赔给舅父呢？” “放心吧。”沈之远将吴娉婷横抱起来，然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钱嬷嬷想拦着，也不知道从何开口，毕竟吴娉婷这个情况，的确没法送走。 算了，先照顾老夫人再说吧。 沈之远让小丫头带着自己倒了吴娉婷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之后，打算去找府医来，怎么也得把吴娉婷给安置好了啊。 结果吴娉婷此刻醒过来了。 看到了沈之远。 她顿时有些脸红。 她长这么大，没跟男子多么亲近过，沈之远算是第一个同她这么亲密的男子。 沈家的男子都长了一副好相貌。 沈之远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说起来，沈之远跟沈之信的相貌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毕竟是亲兄弟，只是沈之远的五官没有沈之信那么精致，并且身上的气场也没这么强。 “二表哥。”吴娉婷轻轻唤道，挣扎着要下床来。 “表妹别起来，好生躺着吧。”沈之远连忙去按住了吴娉婷，但是也碰到了吴娉婷的胳膊。 吴娉婷低了头，沈之远连忙放开了吴娉婷。 虽然吴娉婷的年纪不小了，可吴娉婷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他也得要避避嫌啊。 “表妹，我去给你找府医来瞧瞧，你先歇着吧。”沈之远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吴娉婷顿时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觉得特别难受，但是好歹没有再吐出来。不过这胃里也真的是吐干净了啊。 她真的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真的是特别难受。 这一次吐的比任何一次都难受，她都觉得自己会活活吐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虽然昏倒了，但是也知道沈老夫人只怕是彻底的厌恶了她吧。 吴娉婷已经来不及考虑沈老夫人了，她自己都要死了。 她一世英名啊，难道还要毁在这靖康侯府不成？ 吴娉婷觉得不对劲，她为何一靠近沈老夫人，就忍不住要吐呢？ 这种呕吐绝对不是正常的。 她对医术虽然不太精通，她精通的是用毒。 她绝对没有中毒，一开始她就给自己检查过，是没问题的，所以就没太放在心上。 可这一次，竟然又这样，她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吴娉婷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没过多久，沈之远果然将府医给带来了。 府医把脉之后，只是说道，：“没什么大碍，脾胃有些不适应，喝几服药调理了一下就是了。” 吴娉婷却不大相信，但是没有多问，反倒是对着府医道谢。 府医开了方子，给了丫鬟就走了。 沈之远叮嘱丫鬟赶紧去药库里拿药，然后熬药。 丫鬟自然去了。 沈之远看着吴娉婷憔悴的样子，关切的说道，：“表妹，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啊，不要为了母亲和大哥过于劳心了，你是个好女子，大哥不懂得欣赏你，自然有别的男子懂得欣赏你，你何苦折腾自己呢？” 沈之远不是不知道吴娉婷的心思，毕竟吴娉婷来侯府时候不短了，并且就是打着要嫁给沈之信的信念来的。 并且做的事儿也全都是朝着这个方向的。 沈之远即便是整日里早出晚归，没有跟吴娉婷打过一个照面，也是知道的。 他觉得挺可惜的，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干嘛非得这么作践自己啊。 沈之信话都说的这么直接了，可她还是非缠着沈之信不放，实在是有点儿自轻自贱了。 不过沈之远没说的这么直接，毕竟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他也没法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二表哥，不说这些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瞧不起我，觉得我缠着大表哥，其实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我缠着他，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只是那个时候，他是别人的夫君，好不容易，我长大了，他的妻子也过世了，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他呢？”吴娉婷固执己见。 沈之远也没想着能劝服吴娉婷，正常的女子，若是被男子拒绝了，肯定自己就就会放弃了，可是吴娉婷没有，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三言两语的就能让吴娉婷打消念头。 “那表妹好好休息，我也要去看看母亲那边怎么样了。”沈之远说完，也就离开了。 沈之远到的时候，沈老夫人已经回房间歇着了，正在唉吆唉吆的叫唤着。 府医早就来过了，开了方子，小丫鬟早就煎药了，此刻还没熬好呢。 沈之远凑过去，看着沈老夫人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次是真的不是装的了，毕竟装也装不出这样的来。 “母亲，您觉得好些了吗？”沈之远问道。 “现在不说老身是装的吗？”沈老夫人没好气的问道。 “是儿子的不是，母亲您好生歇着，千万别生气了。”沈之远也觉得他们说沈老夫人装病，的确是冤枉了沈老夫人了。 “你们，赶紧的把吴家的那个小贱人给送走，老身这辈子也不要见到那个小贱人了！”沈老夫人吼道，吼完了有开始唉吆。 沈之远觉得一阵头疼，吴家的小贱人，他是真的很想说一句，母亲大人，您自己不是吴家的人吗？ 这老夫人也太不知所谓了，这恨极了，怎么连自己的亲侄女也张口贱人，闭口贱人的骂啊。 韦氏此刻却说道，：“二哥别怪母亲，你不知道吴娉婷对母亲做了什么，实在是太过分了，母亲对她多好啊。真是当做自己的亲女儿来疼爱的，母亲这一病了，她就嫌弃母亲，一靠近母亲就吐，这次都吐了母亲一脸，母亲若不是气狠了，只怕也不会再这样。” “老三媳妇儿说的对，老身本来都好了，若不是她来见老身，还吐了老身一脸，老身造好了，老身只怕是跟着死丫头犯冲，你们赶紧的把这死丫头给送走，以后再也别让老身见到她！”此刻沈老夫人对吴娉婷深恶痛绝到了极点，恨不得将她送到天边去。 “表妹那里的情况也不好，如果现在送走的话，可怎么对舅父解释啊，好歹也等表妹身子好些了在送她回吴家去吧。”沈之远开口解释道。 沈老夫人立刻想要反驳。 沈之远却说道，：“母亲若是觉得表妹同母亲犯冲，就让表妹先搬离寿安堂就是了，以后也别见她就好了，等她身子好了，就将她送走。” 沈老夫人似乎也考虑是没法跟自己亲弟弟交代，好歹也是吴家的人，吴家怎么也是她的娘家，事情不能做的太绝情了，否则将来她万一有靠娘家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凡事留一线，将来好想见。 “好，就听老二的。”沈老夫人应道。 “老三媳妇，你留下侍候老身吧。”沈老夫人直接点着韦氏的名字说道。 韦氏一脸为难。 沈之觐忙将韦氏护在身后，这房间里的气味儿，他闻着都难受，母亲还嫌弃人家吐了。 他作为亲生儿子，都十分想吐，现在韦氏怀着身子，还让韦氏留下来侍疾，这也太过分了吧。 “母亲，韦氏不行，她刚刚有了身孕，才一个多月，这个年纪，胎像也不太稳定，侍疾这种事情，自然是没法做了。”沈之觐直接开口说道，言语里，十分维护韦氏。 说起来，沈之觐和韦氏的感情的确是很不错的。 沈老夫人听到韦氏有孕的消息，也是惊了一跳，都这个年纪了还怀孕。 不过老三夫妻俩一向恩爱，倒是也正常。 “既然有孕了，自然不能侍候老身了，要好深歇着，老三，你跟你媳妇儿回去吧。”沈老夫人摆手说道。 沈老夫人对韦氏也是十分不错的，毕竟韦氏也是她的表外甥女。 “多谢母亲体恤，儿媳真的是太不孝了。”韦氏低着头说道。 “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双身子，自然是要顾着你的，老身也盼着你能给老三再生个嫡子，老三房里子嗣单薄，就一个嫡子，连个庶子都没有，你若是再能给老三添一个嫡子，自然也是侯府的有功之人。”沈老夫人连连说道。 韦氏千恩万谢，同沈之觐一道走了。 沈老夫人看着沈之远，曼声开口说道，：“老二啊，让你媳妇儿来给老身侍疾，她是侯府的二夫人，名正言顺的二夫人，老身病成这样，她来侍疾，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沈之远就知道，老夫人快要开口说这事儿了。 他这个娘，还是真能折腾啊。 沈之远很心塞，也很头疼，如果放在从前，沈之远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自然让白氏来侍疾，这儿媳妇给婆母侍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前几日，沈老夫人指着鼻子说白氏和沈之信有染，那话说的根本没法听，现在又让人白氏来侍疾，这也的确有些不大合适了吧。 而且就刚才白氏对沈老夫人的态度，沈之远觉得白氏肯定不会来的。 如果换做他，他也不想来。 “母亲，有钱嬷嬷和寿安堂上下伺候母亲就够了，至于白氏，她身子也不好，来侍疾，反倒是累赘。”沈之远直接开口回绝了沈老夫人，十分彻底的回绝，没给沈老夫人留一点希望。 255 挑拨离间 255 以前，大抵上也是年轻的缘故吧，那个时候白氏在沈老夫人面前立规矩，总会对沈之远抱怨，而沈之远也总觉得白氏不贤良。 可现在看来，真的不是白氏不贤良，而是沈老夫人这个性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 也不能怪白氏不贤良了。 沈老夫人实在是太能作妖了。 “你什么意思，这儿媳妇给婆母侍疾，难道不应该吗？你倒是护的紧了，你那媳妇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护着沈卿瞳那死丫头，反倒是跟老身对着干，这是儿媳妇该有的态度吗？老身也倒是奇怪了，她好好的自己的女儿不去管，反倒是关心那死丫头，这算个什么道理？”沈老夫人一脸愤慨的说道。 沈之远倒是没想到白氏会护着沈卿瞳，这一点也是让沈之远有些奇怪了，白氏的性格向来是不愿意管闲事的。怎么会愿意管沈卿瞳呢？ “你也觉得奇怪吧。”见沈之远的样子，沈老夫人就知道沈之远也有些想不通。 所以不由得更加开始挑拨离间起来。 沈老夫人自己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希望旁人痛快了。 从前沈之远对白氏诸多猜忌也罢了，可现在却似乎有些护着白氏了，她自然不能让白氏得逞的。 虽然沈老夫人不看重沈之远这个儿子，但是也不允许沈之远去看重白氏。 沈老夫人就是这样，典型的自己不痛快，一定也要让别人陪着不痛快。 “母亲，即便白氏护着瞳姐儿，定然也是看不下去你作践瞳姐儿了，瞳姐儿怎么也是大哥的嫡女，您这般作践她别说白氏了，我这做叔父的也看不下去。”沈之远说道。 “你媳妇儿是个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从来都是事情找上门还躲避三分的，她以前多看过沈卿瞳那死丫头一眼吗？她从来看到的都只有自己的利益和自己女儿的利益罢了，她为什么不肯将你的庶子记到名下，你还不清楚吗？不就是怕你的庶子侵占她的女儿的利益吗？”沈老夫人说着，更是满脸的鄙夷。 沈之远多少也是清楚些的，的确，白氏的性子是不爱管闲事的，旁人的闲事儿一概都不肯管的。 可为何要去管沈卿瞳的闲事呢。 “你真觉得老身那晚说你媳妇的话是胡说八道吗？你真这么看你自己的母亲吗？”沈老夫人继续挑拨。 钱嬷嬷终归是听不下去了，真不知道老夫人这是要闹哪样？ 二夫人肯护着二小姐，还不是因为侯爷给了二夫人掌家之权，让二夫人护着二小姐吗？ 别的是一概都没有的，可是让老夫人一说，怎么侯爷和二夫人反倒是不清不楚了呢？ “母亲，您说这话儿子是决计不信的，大哥是什么为人，旁人不知道，儿子也是知道的，大哥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绝对不会做这等肮脏龃龉的事情。” “你大哥也许不会，可你那媳妇就不一定了，你也好几年没进她的房门了吧，你就这么相信她吗？”沈老夫人直接说道。 钱嬷嬷听的都想直接一头碰死算了，这老夫人怎么能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所这些呢。 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竟然去问儿子的房事。 钱嬷嬷真的是觉得沈老夫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母亲！”沈之远的确有些恼了。 白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也没有出格的地方，沈老夫人这样说，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你别不听老身的，老身是你亲娘，还能害了你不成，你那媳妇儿，老身瞧着就不正常，定然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不然也不会一味儿地去讨好那小贱人，总之老身说的话，你好好的想想吧，你可真是疼媳妇儿的，老身让她来侍疾，你都不肯，生怕老身委屈了她，这儿媳妇侍候婆母，到底哪里不应该了。”沈老夫人仍旧絮絮叨叨的说道。 “好了，让她来，儿子待会儿回去就对她说，让她过来给母亲侍疾。”沈之远终究还是抵不过沈老夫人的絮叨，答应了下来。 沈老夫人这才面露喜色，：“还是你孝顺。” “老二啊，从前是母亲糊涂了，觉得你大哥是个好的，可如今你大哥竟然这样对待老身，老身真相去金銮殿告御状，让世人都看看，你大哥到底多么的忤逆不孝。”沈老夫人恨恨的说道。 “母亲可千万不能糊涂！”沈之远还没等沈老夫人说完呢，就一口截断了沈老夫人的话把儿，他自然是个明白的，如果沈老夫人跑到金銮殿去告御状，说沈之信不孝。那沈之信的名声可就完全了。 哪怕永安帝有意护着沈之信，只怕也难以堵住这悠悠众口啊。 而且御史台若是联名弹劾沈之信，只怕就更加的麻烦了。 靖康侯府所有的荣华富贵全都系在沈之信一人身上，如果沈之信倒下了，那靖康侯府也就全完了。 他和沈之觐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任何的靠山了。 虽然沈之信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但是沈之远也从来没有记恨过沈之信。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现如今他的地位全都是仰仗沈之信。 他在沈之信面前伏低做小，难道不应该吗？ 所以沈之远听到沈老夫人的话，立马二话不说，就阻止沈老夫人了。 “老身还没糊涂呢，老身不会去的，老身知道，现如今咱们侯府还是要仰仗你大哥的。”沈老夫人沉声说道。 沈之远听了这话，好歹才放了心，沈老夫人还不至于糊涂至此。 “现如今，老身知道了，你们兄弟三个，还是你孝顺，老身生养了你们兄弟姊妹四个，你妹妹也不在盛京，而你大哥有如此这般对待老身，老三心里只有她媳妇儿，如今，老身可就只有你了。”沈老夫人低声抽泣道。 “母亲，别这么说，大哥跟老三也是十分关切母亲，只是三弟妹有了身孕，对于咱们家来说，也是一件喜事啊。”沈之远说着，忍不住低头轻叹起来。 事情都到了现在这一步，他听说韦氏怀了身孕，心中也是感触良多的。 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嫡子，也算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缺憾了。 三弟已经有了嫡子，若是这一胎再得一个儿子，就是又多了一个嫡子，可惜啊，他只有庶子，白氏生不出儿子来，想想这些，沈之远心里仍旧对白氏有个解不开的结。 “你那媳妇儿，要老身说，就不该要，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真是没用，你赶紧休妻再娶吧。”沈老夫人直接说道。 沈之远摇了摇头，：“算了，早些年也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如今雪姐儿也大了，如果此刻休妻，对雪姐儿的名声也不好，她也快说亲了，况且白氏也没有什么大错，她虽然没有儿子，但终归也妾室生养了儿子，谁肚子里生出来的不都是我的儿子吗？”沈之远也是想开了，这把年纪了，也着实不想再折腾了。 “你若不愿意休妻再娶，娶个平妻也是可以的，娶个年轻好生养的，为你生个嫡子，也好让你后继有人，岂不是比现在庶出的强吗？你大哥虽然总是惹了老身生气，但他好歹也有嫡长子，你三弟就更不必说，你这没有嫡子，老身心里也总是过意不去，不如你就听老身的吧，反正去平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交给老身张罗吧。”沈老夫人继续劝道。 钱嬷嬷听的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沈老夫人这是要干什么，好端端为什么要怂恿二爷娶平妻呢？ 真是奇了怪了。 “母亲，儿子真的不想折腾了，我也快四十岁的人了，若是娶个平妻，如今儿女双全，如果娶个平妻，只怕后宅的事情也多了，不如现在安稳。”沈之远这两年过的都是十分平静安稳的日子，也真是过够了从前吵吵闹闹的日子了。 “你真是的。”沈老夫人白了沈之远一眼，：“你是不是怕了你媳妇儿？” 沈之远苦笑了一下，他到不是害怕白氏，其实他和白氏的关系也不存在谁怕谁，他们两个也不存在谁离了谁就过不下去的。 只是沈之远不想有变数了，只想这样安稳的过日子。 每日过的也是比较逍遥的，而且他也没遇到一个能让他想娶回家的女子啊。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他倒是也能同意娶平妻，可现在是没有，他何苦为难自己呢？ “随你便吧。”沈老夫人也没了耐心了。 其实沈之远对沈老夫人也是有些怨气的。 想当初，几年前，白氏生不出嫡子来的时候，他闹着要休妻再娶，沈老夫人都没管过，那个时候，沈老夫人为何不站出来说让沈之远去平妻，在沈之信强烈反对的时候，她怎么不给自己撑腰呢，现在都过了这特年纪了，四十岁的人了，还娶什么平妻啊？ “母亲，儿子先告退了。”沈之远说着也起身离开了。 沈老夫人心里很不痛快，真是纳闷了，怎么哪个儿子也不听她的话呢。 真是气人。 “老夫人，其实二爷的想法也没错儿，现在二爷和二夫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你何苦让二爷再娶平妻呢，二爷虽然没有嫡子，可有两个庶子，不管嫡出庶出，不管谁肚子里生出来的，不都是二爷的孩子吗？”钱嬷嬷劝道。 “你这个老货懂什么？你怎么不动脑子呢？你还没瞧出来吗？老大那边不管是继室也好，什么也罢，老身只怕是管不了了，老身也不愿意管老大的闲事儿了，老身就想着能给老二换个合心的媳妇儿也行，那个白氏如今老是跟老大沆瀣一气，跟沈卿瞳那死丫头连成一线来对付老身了，老身自然不能容了他们，白氏不是觉得抱住了沈之信的大腿就高枕无忧了吗？老身偏要让她知道知道老身的厉害。”沈老夫人冷着脸说道。 钱嬷嬷没想到沈老夫人其实也看的蛮清楚的，这二夫人之所以护着二小姐，是因为看明白了沈家终究还是侯爷说了算，所以是打算跟侯爷站在一条线上，这不才得罪了老夫人了。 老夫人此番，也是为了教训白氏了。 “老夫人，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您为何就不能安心颐养天年呢，侯爷对老夫人虽然不是言听计从，却是孝顺有加，老夫人也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何就不能享享清福呢？”钱嬷嬷真是不明白，为何沈老夫人就这么想不开。 整天的跟自己的儿子儿媳斗智斗勇的是要做什么？ 而且斗来斗去，也没斗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让自己的儿子儿媳都离心了。 “行了，别废话了，老身是不会饶了白氏这个贱妇的，还有沈卿瞳这个小贱人。”沈老夫人恨恨的说道。 “对了，你盯着点，赶紧的让吴娉婷搬走，搬到客院去居住，不许她来打扰老身，并且等她身子好了，直接送回吴家去，也不许她走出客院半步，更不允许她踏进寿安堂一步，如果再让老身看到她，你们都跟着她一块滚蛋！”沈老夫人吩咐道，并且口气十分的严厉。 听沈老夫人这语气，只怕也是对吴娉婷反感到了极点了，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这样对待吴娉婷，已经是沈老夫人最大的仁慈了吧。 钱嬷嬷倒是也没说什么，总觉得沈老夫人这性子也太极端了，对吴娉婷好，信任吴娉婷的时候，就居的吴娉婷什么都好，现在恨不得直接弄死吴娉婷，若不是因为吴娉婷是吴家的人，钱嬷嬷觉得沈老夫人也不会就此罢手的。 沈之远从寿安堂离开之后，就回了二房，去了上房。 此刻也快到午膳的时辰了。 白氏正在张罗着摆饭。 沈之远已经好久没有在上房用膳了，白氏一时间还有些不大适应呢，不过仍旧吩咐厨房做了沈之远喜欢的饭菜。 沈之远看着炕桌上的饭菜，白氏还记得他爱吃什么。两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坐在一起用膳了。 沈之远心中有些微微刺痛，看着白氏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人。 从前白氏做事可没有这么妥帖，这几年，也是历练出来了。 很有当家主母的气势了。 尤其是近半年来，侯府就是白氏当家，连沈老夫人都被架空了。 白氏果真是跟前不大一样了。 “夫人，坐下吧。”沈之远招呼道。 “老爷先坐吧，等菜上齐了，妾身就过来。”白氏笑了笑说道。 沈之远先坐了下来，他倒是没先动筷子，一直等着白氏，其实这些年，沈之远也比从前成熟稳重了好些，如果在从前，他应该不会等着白氏的，可能自顾自的就吃起来了，而且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去顾忌白氏的口味。 甚至成亲这些年了，他都不太清楚白氏到底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因为只要他们在一起用膳，吃的永远是他爱吃的，而白氏好像一直都随着他的口味的。 而他总认为女子以夫为天，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白氏在这些事儿也不计较，所以在白氏反对将庶子记在她名下之前，他们夫妻的感情也还算和睦。 直到白氏第一次反驳他的意见，并且争吵了无数次，白氏都不肯妥协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彻底的崩塌了，直到现在。 过了一会儿，菜齐了，而白氏才坐到了沈之远对面。 “老爷，妾身让人炖了牛乳燕窝，这燕窝要隔水慢炖的，待会儿老爷用过午膳小睡一会儿，想来就应该好了。”白氏淡淡的说道，态度却十分的谦和恭顺，彬彬有礼。 如今白氏对他的态度，倒是真的十分客气，只是这客气的，却不像夫妻了。 256 不肯妥协，争执！ 256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沈之远好几次想开口跟白氏说话，可白氏一直都在很安静，很专心的吃东西，一时间，竟然让沈之远找不到机会开口。 沈之远也就自顾自的吃自己的了，反正都是他素日里爱吃的。 就连白氏让人炖的牛乳燕窝，也是他的最爱。 白氏对他也算是体贴入微了。 可到底二人的关系冷了这么多年，一时间，也觉得生疏的很。 饭毕后，白氏让人将剩余的饭菜都撤了下去。 换上了茶水。 沈之远一般用完晚膳都会喝茶，这也是从前的习惯。 沈之远端着茶杯，却看了旁边侍候的丫鬟一眼。 白氏也就明白了，想着沈之远只怕是有话对自己说，便屏退了下人。 沈之远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放在了炕桌上，这才看着白氏，淡淡说道，：“母亲那边是真的病了，老三媳妇儿怀孕了，所以也只能你去侍疾了。” 一听这话，白氏的脸色就变了，这死老太婆竟然还打她的主意，叫她去侍疾。 上次生病折腾的还不够吗？ 天天的无病呻吟，折腾别人，喂口水冷了不行，烫了不行，那些日子，都快要把白氏给折腾死了。 晚上她都不能好生歇着，只能将软塌抬到沈老夫人睡得大床旁边，沈老夫人一晚上要折腾白氏无数次，差不多只要看着白氏要睡着了，她就会吩咐白氏给她做这做那的。 一开始白氏还觉得沈老夫人自己不困吗？ 后来才知道，沈老夫人一个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可白氏还有侯府里的事情要处理，中午都没有休息，晚上自然很困了。 可是沈老夫人晚上却精神很足，自然是一个劲儿的折腾白氏了。 白氏想想，真的是闹心死了，她如何会愿意给沈老夫人侍疾啊？ “我不想去。”白氏直接开口拒绝道。 沈之信自然知道白氏会不情愿，但是也没想到白氏直接就开口拒绝了，毕竟这儿媳妇给婆母侍疾，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儿了。 “你是侯府的二夫人，给婆母侍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沈之信淡淡的说道。 “老爷，你我夫妻多年，平心而论，咱们都到今天这一步，老夫人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我对老爷也算的上是尽心尽力的侍候，从前老夫人有什么事儿，我自然也没有缺席过，三弟妹深得老夫人的疼爱，做的都不如我尽心尽力，这句话，我敢拍着胸脯说，三弟妹敢吗？”白氏问道。 沈之远知道从前，白氏算的上是一个好儿媳。 “你别说从前，从前大嫂还在呢，大嫂不也是整日都在母亲跟前儿立规矩吗？”沈之远皱眉说道。 白氏提到玉无瑕，心中着实替玉无瑕不值。 有玉无瑕在的时候，她的日子也真是比现在好过许多。 一则那个时候，沈老夫人一心针对玉无瑕，也有些顾不上她，二则玉无瑕也觉得自己是嫡长媳，所以有什么也都是跑在前头的。 “说起大嫂来，我倒是觉得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知道了，你知道当年老夫人是如何磋磨大嫂的吗？大嫂还怀着钰哥儿的时候，老夫人说自己心口疼，整日里让大嫂伺候她，连吃饭都要吃大嫂亲手做的，吃一碗面，都说，想吃长媳做的，可怜大嫂从小在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嫡出小姐，真的去厨房里给老夫人做面，做完了，结果老夫人呢，不是面软了，就是硬了，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一碗面，折腾大嫂好几回，最后她吃完了，大嫂连午膳都没吃呢。”白氏说起来，都替玉无瑕不值。 偏生沈老夫人还十分不是个东西，让人去盯着玉无瑕做，不许旁人插手。 这一连好几天，白氏都看不下去了，可是白氏那个时候，也刚进门啊，也说不上话，而且她的性子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韦氏还没进门，但是却住在侯府。 韦氏自然是向着沈老夫人的，她没帮着沈老夫人一起折腾玉无瑕就不错了。 玉无瑕也是真好脾气，被折腾的这样子，硬是没吭声，也没跟沈之信告状，这些沈之信最初都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次，沈之信提早回了侯府，结果在房里没见玉无瑕，知道玉无瑕在寿安堂，就找了来。 沈老夫人正闹着想要吃酒酿圆子，必须要是玉无瑕亲手做的，旁人做的都不吃。 玉无瑕正在厨房和面呢，被沈之信看了个正着。 也是巧了，玉无瑕见到沈之信，借着就昏过去了，还见了红。 就是那一次，沈之信彻底的爆发了。 直接把寿安堂的小厨房给砸了，将厨房里所有的婆子厨娘，帮厨的丫鬟，全都发卖了出去。 寿安堂伺候的所有人，都发了半年的月例银子。 在小厨房里监视着玉无瑕和面的，是沈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直接就杖毙了，那可是沈老夫人身边十分得脸的丫鬟，可谁求情也不行，沈老夫人都跟沈之信急眼了，也不行。 从此以后，沈之信再也不让玉无瑕到沈老夫人那里去了，说玉无瑕要安心养胎。 那一次，沈老夫人真的是损兵折将了，差点没气死。 白氏当时也是暗自拍手称快，觉得沈老夫人自己活该。 只是往后，沈老夫人段数高了些，总会换着花样儿来折腾玉无瑕。 她一开始还好，当时怀孕的时候，沈老夫人还是比较看重的，可是生了沈卿雪，当时沈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只是后来，她一直没生出儿子来。 肯定也受了不少磋磨，可当时白氏觉得也是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最后没法子，让妾室生了庶子，沈老夫人对她才算有了好脸色。 玉无瑕死后，沈老夫人没人折腾了，韦氏是沈老夫人的人，自然就把枪口对准她了，而她生不出儿子，是她最大的缺陷，也是沈老夫人瞧不上她的理由。 总之，白氏这些年，过的也是真不舒心。 “沈之远，我告诉你，这些年，你想在外头怎么样，我都没管过你，我也不想跟你争吵了，老夫人这样羞辱我，我从今往后也不会把她当成长辈了，大家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相安无事，平平静静的，也挺好，你若是非得强求我去伺候老夫人，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着雪姐儿出嫁呢，如果当年大嫂不是一味儿的忍耐，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郁郁而终！”白氏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沈之远没想到白氏虽然不会像从前那般一哭二闹了，但是言辞却十分的锋利，句句有理有据，竟然让他反驳不了了。 “而且寿安堂这么多的丫鬟，又有府医，照顾着老夫人，绝对没问题，何须我去侍疾，我如今打理着侯府上下的事宜，每天也是忙的要死，我真去不了。”白氏又补充道。 “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去侍疾不应该吗？”沈之远仍旧是不满白氏的态度。 “那三弟妹为何不能去？” “她不是怀孕了吗？”沈之远反驳道。 “当年大嫂也怀孕了，也不到三个月呢，胎像也不大稳固，为何大嫂能做的事儿，三弟妹就做不了呢，论起出身，大嫂比三弟妹可不是强了一星儿半点儿啊，难不成三弟妹还能尊贵过大嫂去吗？”白氏冷笑着反问道，反正白氏是打定主意了，沈老夫人哪里，谁爱去侍疾谁去，她是不会去的。 沈之远被白氏堵得回答不上来，看样子，白氏是绝对不会去侍疾了。 “不去就不去吧。”沈之远闷闷的说道。 他也真的是心烦，原本想着也许能跟白氏的关系缓和一下的，可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我去前院了。”沈之远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白氏见沈之远起身走了，也没有说话，任由沈之远离开了。 沈之远走后，白氏是有些恼怒的，其实她也想借着这一次，二人缓和一下关系。 毕竟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可没想到又被那个死老太婆给破坏了，这死老太婆真的是见不得别人舒坦一点啊。 不多时，沈卿雪就来了。 “母亲，父亲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沈卿雪问道。 白氏心里憋屈，就将事情全都对沈卿雪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 沈卿雪没想到事情还是坏在了沈老夫人身上。 “母亲，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可是您为何就不能稍稍忍耐一下呢，借着这一次，和父亲缓和一下关系呢？”沈卿雪问道。 “如何缓和？”白氏的声调有些高了，：“我这些年受的委屈还不够吗？我是在无法忍受那个死老太婆了，还要去侍疾，这不是摆明折腾我吗？”白氏恨恨的说道。 “哎，母亲，小不忍则乱大谋，父亲这多年对您冷待，归根究底不是因为您没有给他生下嫡子吗？为什么我劝您的您就是不听呢？您自己生不了儿子，为何不找个能生养的丫鬟给父亲，生了，抱到您跟前儿养活，不是一样的吗？如果等将来我嫁出去了，您这个当家主母能指望父亲那些庶子吗？”沈卿雪说到这里，声调也有些高了。 她的苦心难道不是为了母亲好吗？为何母亲就是不能体谅呢！ 她心中也担忧啊，等她出嫁了，母亲年老了，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这样冷漠，并且跟她庶弟关系也十分的冷漠，将来母亲指望谁呢？ 真不如有个从小养大的孩子贴心啊。 “别说了！”白氏冷冷的喝道。 她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过去做不出来，现在做不出来，将来也做不出来！ “雪姐儿，你先走吧，让母亲一个人静一静。”白氏摆了摆手，说道。 沈卿瞳看着白氏一脸清冷的样子，忍不住跺脚离开了。 沈卿雪直接跑了出去，眼圈儿有些微红，她心里真的很难受，为何母亲就是不肯听她的话呢？她的话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沈卿雪心里憋屈，就到了蔷薇苑，想着去跟二姐姐说说话，排解一下忧愁，二姐姐还能帮着自己出出主意。 沈卿瞳此刻倒是比较惬意，她用过午膳，让人将贵妃榻搬到了院子里的树荫下，正看书呢。 旁边摆着精致的茶果点心，真的是好不惬意啊。 沈卿雪进了院门，就是看到的这一幕。 她真的挺羡慕二姐姐的，祖母那边为了二姐姐都打破头了，可是二姐姐还能旁若无事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着这样悠闲的生活，丝毫都不担心祖母的报复跟苛待。 想必也是有大伯父这样强有力的后盾吧。 “二姐姐。”沈卿雪唤了一声。 沈卿瞳转头看着沈卿雪，旋即笑了笑，：“三妹妹，过来坐啊。”沈卿瞳招呼道。 沈卿雪依言走了过去，坐到了沈卿瞳旁边，沈卿瞳的旁边正好就是石凳和石桌。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沈卿瞳放下书卷，声音有些慵懒。 “没事儿，我过来瞧瞧二姐姐。”沈卿雪虽然有很多负面情绪，可是在这一刻，却不想说出来破坏沈卿瞳的好心情了。 她总觉得不应该用自己的事儿去烦沈卿瞳。 可沈卿瞳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也看得出来沈卿雪心里肯定是有事儿的，不过沈卿雪不说，她自然也不想掺和了。 对于别人不想说的事情，自然也是不该问的，要懂得尊重别人。 沈卿瞳只是跟沈卿雪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闲话。 却没想到没说几句话，沈卿双竟然也来了。 沈卿双自从吴姨娘离开侯府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素日里连院门都不出一步，沈卿瞳仿佛和沈卿双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今儿却没想到沈卿双竟然也来了。 沈卿瞳见到沈卿双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她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她和吴姨娘有太大的不同之处了。 沈卿双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沈卿雪，稍稍有些惊讶，旋即微微欠身，：“三姐姐。” “四妹妹。”沈卿雪也点头示意。 “今儿我这里倒是挺热闹的呀，二位妹妹竟然都过来了，四妹妹也坐下啊。”沈卿瞳笑着招呼着沈卿双。 “是，二姐姐。”沈卿双也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场，沈卿双过来的确是有些事情要跟沈卿瞳说，但是当着沈卿雪也是没法开口的。 可沈卿雪呢，并不知道，也没看出来，她素日里倒是个机灵的，可是今天不同啊，她今天心里一肚子的心烦意乱，只想着别一个人呆着，好在姐妹在一起还能说说话，她一个人呆着，只能更烦躁。 所以就没去观察沈卿双的表情，只是一味儿的跟沈卿瞳说话聊天。 说的也都是些闲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沈卿双都快坐不住了，她皱了好几次眉头，可是沈卿雪都没啥感觉。 她也纳闷儿了，如果放在从前的话，沈卿雪是很看颜色的，可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沈卿瞳是猜到沈卿双来见自己肯定是有事儿了。 可沈卿雪今天也奇奇怪怪的，她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包打听琉光出去了，还没回来，估摸着回来了就能摸清楚今天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现在，还不大清楚。 不过他倒是不着急，她人就在这儿了，沈卿双的事情什么时候说都可以，早一会儿，晚会儿都没事儿。 终于正当沈卿雪还在滔滔不绝的聊天的时候，白氏的丫鬟来了，说白氏着急见沈卿雪。 沈卿雪只是淡淡的应一声，然后却起身跟沈卿瞳，还有沈卿双告辞，然后就跟来报信儿的丫鬟一起离开了。 257 三更 257 沈卿雪走了之后，沈卿双才一脸正色开口说道，：“二姐姐，我今个儿来是有些话要跟你说的。” 沈卿瞳自然是看出来了，闻言点了点头，：“好，咱们进去说。” 说罢便起身同沈卿双一起到了房内。 二人坐定。 沈卿瞳将服侍的人都打发出去了，沈卿双也是，房间里只余下姐妹二人。 沈卿瞳倒是也不着急，只是在烹茶。 她的动作娴熟，动作轻扬，青色茶具更是衬的一双素手雪白纤长。 她斟了一杯茶，放到沈卿双面前，淡淡道，：“四妹妹，喝杯茶吧。” 沈卿双端起精巧的茶杯，放在鼻子下轻轻一闻，顿时一股清香蔓延开来。 她这个二姐姐，果然心灵手巧人美，当真是让人无可挑剔。 并且心思还这般沉稳。 其实她从一进门，应该就可以透出有话要说的意思了。 沈卿雪没瞧出来，一直拉着她们姐妹说闲话。 她心中有些着急，几乎也已经言行与表了。 可是自始至终，沈卿瞳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一直很耐心的跟是沈卿雪聊天说话。 沈卿双自认为算是沉得住气的了。 可沈卿瞳面前，她当真是自愧不如。 到现在沈卿瞳都半分着急的迹象，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好像说不说全在于她一样。 沈卿瞳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沈卿瞳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十分佩服二姐姐，从过去到现在，对二姐姐真的心悦诚服。”沈卿双由衷的说道。 “怎么突然这样说？”沈卿瞳有些不解。 “二姐姐，我也不绕弯子，我那一日出门，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人，发现了一些事情，虽然这事儿不干我的事儿，但我回来思量再三，总觉得要跟二姐姐说一说。”沈卿双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沈卿瞳问道。 “我觉得顾大小姐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事儿，仿佛这事儿跟玉家的倾城表姐有关系。”沈卿双似乎不是太确定，但到底也说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沈卿双到底也是知道了几天了，但是却也一直都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毕竟她只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听的并不是那么真切。 事关昌平长公主的长女，顾家大小姐顾瑶瑶，也不是一般人，如果她会错意了，似乎也是十分麻烦的。 “四妹妹，咱们是姐妹，有话大可以直说，况且你能对我说出这番话来，就代表着在你心里，也是将我当做姐妹看待，不然这件事，原本也不关你的事儿，定然你也知道我同倾城姐关系极好，才会来知会我的，不管事情如何，我都替倾城姐先谢谢四妹妹了。”沈卿瞳听了这话，其实心里是很感激沈卿双了。 这阖盛京的小姐夫人，哪个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沈卿双能来说这话，真的也是很难得了，况且她与玉倾城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虽说也算是表姐妹，可沈卿双到底也不是玉无瑕亲生的，自然没有什么血缘牵绊了。 “二姐姐这话太严重了，我也只是无意中听到，并且听的不是那么真切，我只听到顾瑶瑶跟自己的丫鬟说，这次找的人靠谱吗？一定要万无一失，绝对不能在像上次那样失手了，一定要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敢跟自己争太子妃，简直就是找死。”沈卿双把自己听到的话，全都一一的对沈卿瞳说了。 她也是根据顾瑶瑶的话分析出来的。 毕竟现如今，这未来的太子妃也只能是玉倾城，而顾瑶瑶这话所指，应该也是玉倾城了。 “恩，我心里有数了。”沈卿瞳心中对顾瑶瑶真的厌恶到了极点了。 上次顾瑶瑶陷害玉倾城的事情才多久，上次没得逞，竟然又要卷土重来，可见这顾瑶瑶也真的蛇蝎心肠啊。 她从来怎么没发现顾瑶瑶这样狠毒呢，这女人真的是她的亲姐姐吗？沈卿瞳真的觉得很羞愧。 “二姐姐，她还说了一件事。”沈卿双又开口说道，：“她还说，我看母亲是疯了，怎么会想着将我嫁给玉敏竣那个书呆子呢，真是要把人给逼疯了！” 沈卿瞳也惊呆了，怎么会如次？ 母亲想把顾瑶瑶嫁给玉敏竣？ 想了想，倒是也很有可能，玉敏竣其实也十分不错，虽然顾瑶瑶看不上玉敏竣，可有的是世家大族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玉敏竣。 顾瑶瑶真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这堂堂安国公府未来世子爷，哪里就配不上她了。 如果说配不上，也是顾瑶瑶配不上玉敏竣。 只是没听说这件事啊。 “没听说啊。”沈卿瞳有些狐疑的说道。 “我听顾瑶瑶的意思，这仿佛还只是昌平长公主自己的意思，但是长公主应该是志在必得，不然也不会直接对顾瑶瑶说，而安国公府的人，好像也都不知道呢。”沈卿双说道。 沈卿双也觉得昌平长公主有些太奇葩了。 好歹也是两家人都觉得差不多，才能敲定吧，可昌平长公主的意思仿佛是只要她乐意就行，玉家就该举双手赞成。 “我知道了，还是那句话，多谢四妹妹仗义执言。”沈卿瞳点着头说道。 她自己母亲的性子，她如何能不了解呢，果然也是能做出这样事的人。 大概其，母亲肯定是去找陛下了吧，说不定连姨母都找了，可偏生就是还没找国公府的人。 想来姨母这些日子也全都忙着表哥的事情，根本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毕竟太子遇袭，这才是天大的事儿。 “二姐姐客气了。”沈卿双说完了之后，也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这件事，也压了她好几天了，其实玉敏竣的事情倒是还不算严重，可这玉倾城若真的因为她发现了，却没有及时通知，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她可不就成了罪人了吗？ 沈卿双还是蛮喜欢玉倾城的，玉倾城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落落大方。 总之她对玉倾城印象还是极不错的，比起顾瑶瑶的眼高于顶，沈卿双还是喜欢玉倾城的沉稳大方。 “对了，这些日子，你在府中觉得如何？”沈卿瞳也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我还好，从头至尾，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影响。”沈卿双答道。 “你能看开就好，不管怎么说，你是侯府的四小姐，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出身无法选择，沈卿双能看得开，活的好就行。 “我明白，我不会让任何事影响我的，只是有件事，我对你说了，也怕你扫兴，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谢世安和沈卿云马上就要成亲了。”沈卿双说道。 沈卿云如今在吴家居住，因为当时正戚夫人的脸面，吴家也不敢怠慢沈卿云，并且谢家正式提亲下聘，将婚期定在了三个月之后，再过三个月沈卿云就要出阁嫁人了。 吴家还是将消息传到了沈家，沈之信自然什么都没说。 沈老夫人因为吴姨娘成了陛下妃嫔这件事，一直对吴姨娘有很大的看法，自然也连带着不待见沈卿云了，沈老夫人虽然整天作妖，从前也偏心吴姨娘，但是对于吴姨娘改嫁做了陛下妃嫔的事情，仍旧不能接受，主要是连带着侯府被人指指点点，所以直接对这对母女冷了心肠，再也不肯管沈卿云死活了。 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反倒是把吴家的人给轰出去了，说以后再也不许吴家的人上门了。 258 258 沈老夫人做的这件事并不隐蔽，沈卿双自然也就知道了。 打那以后，侯府众人也就明白了，沈老夫人是彻底的厌弃了沈卿云，沈卿云虽然还姓沈，可是也同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了。 沈卿双对沈卿瞳说这话，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沈卿瞳知道就可以了。 她倒是不觉得沈卿瞳会糟心，因为这沈卿云嫁给了谢世安，自然也就是武安侯府的大少奶奶了，出门交际，少不得会碰到，所以不存在糟心不糟心的事情。 “她还真做到了嫁给谢世安，不错吗？”沈卿瞳倒是半点没有恨意，反倒是笑着说道。 “二姐姐就一点儿都不恨沈卿云？”沈卿双问道。 “没什么感觉吧，无所谓啊，反正我也不喜欢谢世安，她喜欢就嫁喽，和我没关系啊。”沈卿瞳的表情很轻松。 当时如果不是她的推波助澜，只怕二人的婚事也不会这么快被促成吧。 沈卿双知道这个二姐姐不是一般人，也没有再多问。 只是说道，：“沈卿云以后也跟咱们侯府没有干系了，即便是以后出门在外，我也不会同她有任何的交集。” 她们两个之间的姐妹情，也算是彻底的了结了。 反正在沈卿云心里，也从来没把她当做姐妹。 “恩，四妹妹能看开就好，父亲早就说过，她不在是侯府的大小姐，也不是父亲的女儿了。” “二姐姐，我都明白，现如今把事情都跟二姐姐说了，我也就放心了。”沈卿双准备起身告辞。 沈卿瞳亲自送了沈卿双离开了。 她心中顿时有了计划，她得去见玉倾城，其实她本来也想着这一两日过去见玉倾城一次 还有云夙的事情，不管姨母有没有对玉倾城有个交代，她也要对玉倾城说，她不能眼看玉倾城被蒙在鼓里。 当然，还有顾瑶瑶这件事，也是不能拖延的。 其实沈卿瞳都比较好奇，沈卿双不是一直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连自己的院门都很少出来，这次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而且还能听到顾瑶瑶这么私密的谈话，当真是奇怪。 其实对于沈卿双，沈卿瞳还是有些不太了解的，不过沈卿瞳也没去问这些事儿，毕竟这也是沈卿双的私事儿，她也不该过问，当然，她也不会过问，她自己的事情不喜欢别人过问，自然也不会去管人家的事儿。 正在沈卿瞳思量的时候，琉光却着急忙慌跑进来了。 “怎么了，你又出什么事儿了？瞧你这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沈卿瞳笑着说道。 “小姐，吴娉婷又来了，非得要见小姐，我说小姐没空，她竟然跪在咱们院子外头，说要给小姐请罪，怎么都不肯走了！”琉光一脸嫌弃的说道。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她疯了吧，竟然跪在咱们院子外头？”沈卿瞳也十分的吃惊。 琉光是包打听，自然是早就打听了来，到底发生了合适，就一一都对沈卿瞳说了一遍。 沈卿瞳没想到吴娉婷竟然又去了沈老夫人那里。 结果彻底的被沈老夫人给给厌弃了，不过这沈老夫人也的确够厉害的，一口一个贱人的骂吴娉婷，要知道，吴娉婷到底也是沈老夫人娘家人，这沈老夫人骂起自己娘家人来，也这么的口不择言吗？ 还真是个奇葩。 不过沈老夫人也真够能作的，现在又开始祸害二叔父夫妻两个了。 怪不得方才沈卿雪一脸忧伤，看来二婶娘心里也不痛快吧。 侍疾，那天晚上把人说的一无是处，如今又让人家去侍疾，也就只有那个老虔婆能做的出来了，别人睡还能这么不要脸啊。 “真是的，这个吴娉婷，跑到咱们这里来闹什么？”琉光不由得满脸嫌弃的说道。 “怕是老夫人让她搬出寿安堂吧，她自然不乐意了，侯爷不待见她，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儿，也说一定不会娶她的，她一向心高气傲，自然是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啊，从前有老夫人护着她，侯府的人到底也要给她几分颜面，现如今连老夫人都恼了她，厌弃了她，你也知道，这侯府的奴才，从来都是拜高踩低的，她自然受不了了。”沈卿瞳分析着说道。 琉光觉得沈卿瞳说的好有道理啊。 一定是这样的，沈老夫人如今这么不待见吴娉婷，据说发脾气的时候，直接指着鼻子让吴娉婷马上滚蛋，如果不是吴娉婷当场昏过去了，身子太弱，只怕沈老夫人会直接让人给吴娉婷收拾了包袱，然后把吴娉婷丢出去的。 “老夫人自然是一刻也不想让吴娉婷待在侯府了，三夫人说了句话，说八成是吴娉婷冲撞了老夫人，老夫人才会一见到吴娉婷就立马犯病的。”琉光幸灾乐祸的笑道。 沈卿瞳微微勾了勾唇角，这话，沈老夫人自然是相信的。 沈老夫人尝过这几日腹泻的滋味儿，只怕是一刻也不肯放松，哪怕是有一点点可能性，沈老夫人也要掐死在萌芽里的。 “那她喜欢跪着就在外头跪着吧，我也无所谓，反正跪着的人也不是我。”沈卿瞳摆明还是不肯见吴娉婷。 琉光深表同意，：“就是，她喜欢跪着就跪着吧，又不是咱们让她跪着的。” 杏茱也在一旁，不由得劝道，：“小姐，琉光姐姐，不大好吧，她跪在外头，人来人往的，肯定有风言风语的。” “随便，我不在意这些事情，琉光，你去给倾城姐递帖子，我明儿要去趟国公府。”是沈卿瞳吩咐道。 “知道了，小姐，奴婢马上就去。” 沈卿瞳不打算去管吴娉婷，她觉得吴娉婷应该也跪不了多久的。 她若是自己不嫌丢人，不嫌膝盖疼，就在那跪着吧。 反正她是不会管的。 果真，沈卿瞳一直没出去，就任由吴娉婷在外头跪着，一开始吴娉婷还能受得了。 吴娉婷没想到沈卿瞳会这么的不近人情，她原本想着，怎么着沈卿瞳见她一个长辈真的跪在外头了，不得出来见见啊，难道就任由人指指点点吗？ 她姿态也放的够低了，沈卿瞳还要怎么样啊？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卿瞳真的冷漠至此，任由她在外头跪着，被过往的下人指指点点的看笑话，当然看得也不是吴娉婷一个人的笑话。 毕竟吴娉婷现在病着，看着身子也单薄，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脸也尖了，脸色也不好看，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处就会倒了一样。 这样一个女子跪在蔷薇苑的大门口，不管是谁的错，大家都会对沈卿瞳有些微词的吧。 即便是人家有错，可是已经跪在院门外了，而且跪了这么久了，难道这二小姐是铁石心肠吗？ 就这样视若无睹吗？ 况且对方还是长辈呢，能当众下跪认错，这也是十分难得了。 反正人人都觉得不近人情的人是二小姐了，其实这人的思想就是如此，不管是非对错，却只是一味儿的的同情弱势的一方，也不会管是否真正的是弱者，只会认同表面现象。 沈卿瞳并没有去管这些闲事儿，直到快傍晚的时候。 琉光出去了一趟，才发现吴娉婷竟然还跪在那里，当时真的是惊了一跳，连忙回来对沈卿瞳说了一声。 沈卿瞳也没想到吴娉婷竟然还没走，她以为吴娉婷应该早就挺不住走人了，可事实证明，吴娉婷还在。 沈卿瞳觉得是该出去瞧瞧了。 她也不能总这样躲着啊，躲着也没用，索性就带着琉光来到了蔷薇苑外头。 不知道为什么，沈卿瞳突然想到了当时沈卿云跪在蔷薇苑外头受罚的情景了。 那一次，是她重生到沈卿瞳身上，做出的第一次的反击。 真是挺痛快的，毕竟沈卿瞳受了沈卿云太多鸟气了。 可现在跪在那里的人，换成了吴娉婷。 吴娉婷仍旧笔直的跪在那里，而沈卿瞳一出来，吴娉婷就看到了她。 沈卿瞳莲步轻移来到了吴娉婷身边。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沈卿瞳直接问道。 “瞳姐儿，你就原谅我吧，我知道你是恼了我，可你也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有些事情也不是我想做的，现如今我也得了报应了，只怕马上就要回家去了，临走之前，我只想着能来给你请罪，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原本也没有什么过节的，只是我一时糊涂了，受人蛊惑，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以后大约我也不会再来侯府了，所以来跟你说几句交心的话，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了。”吴娉婷满脸真诚的说道。 沈卿瞳听了吴娉婷这番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吴娉婷的意思。 这吴娉婷还真是有意思啊，临走了，临走了，还跑到她这里离开挑拨离间啊，果真是厉害。 怪不得吴娉婷能这么快就将沈老夫人牢牢的攥在手心里呢，还真是有几分手段啊。 这是眼见沈老夫人对她厌恶至极，马上要将她送回吴家去了，所以就跑到沈卿瞳这里来，挑拨她和沈老夫人的关系了。 其实哪里用的着挑拨呢？ 本来关系就已经一塌糊涂了。 不过吴娉婷应该也是临走之前买个好吧，然后给沈老夫人添堵，想来这吴娉婷也一定是恼了沈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这性子，的确也不是容人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对吴娉婷百般的疼惜，非得要沈之信娶了吴娉婷不可，可现在，迫不及待的把吴娉婷赶出去，生怕吴娉婷多留一刻。 “好了，你先起来。”沈卿瞳看着吴娉婷说道，她既然知道吴娉婷的目的，自然也不会上当受骗的，而且吴娉婷这点子心机，她还没看在眼里。 “瞳姐儿，你就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你的，你想，我们之间完全是没有任何的仇怨的，我又是为何要害你呢，我全都是受人蛊惑的，如今我要走了，以后也再回来打扰你的生活，我说的话，绝不会欺骗你的。”吴娉婷继续说道。 她此刻心中已经完全扭曲了，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沈老夫人这个死老太婆给害的，如果不是这个死老太婆，她岂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吴家去啊。 一开始还说一定让沈之信娶她，可现在，她不过是做错了一件小事，沈老夫人竟然翻脸不认人，要将她赶出去，并且现在留让她搬出寿安堂，住到客院去。 完全是翻脸无情，再也不顾念过往的一点儿情分了。 所以这吴娉婷此刻是恨死了沈老夫人了。 “对与错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回家，那就回去吧，何苦在意这些事情呢？”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她才不会上吴娉婷的当呢，吴娉婷当她是傻瓜吗？ 她更加不会去对付沈老夫人，让吴娉婷在一旁乐得哈哈笑，吴娉婷若是恨毒了老夫人，大可以自己动手啊。 她还可以从旁协助呢。 不过这话沈卿瞳是不会说的，眼下吴娉婷也是被沈老夫人给气疯了，所以有些事情才没有想到的，一旦她冷静下来，应该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了。 吴娉婷没想到沈卿瞳一个字都不信她说的。 禁不住有些失落。 吴娉婷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瞳姐儿，我有一个大秘密要告诉你，不知道方便进去谈吗？” 沈卿瞳看着吴娉婷一脸凝重的样子，跟刚才有所不同，这次啊是吴娉婷来的真正目的吧。 不顾吴娉婷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呢？ 沈卿瞳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你若是想说就进来说吧。” 她倒要看看吴娉婷到底是要干什么。 沈卿瞳转身要回院子去，吴娉婷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是跪了太久了，一下子就摔在地上了。 沈卿瞳让琉光扶住了吴娉婷，才不至于直接摔个狗啃泥。 不过吴娉婷是真的有些走不了路了，腿真的是特别的麻了。 琉光虽然十分不待见吴娉婷，但是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上前扶住了吴娉婷。 三人回了蔷薇苑。 沈卿瞳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也没招呼吴娉婷，吴娉婷也站不住了，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有什么话说吧。”沈卿瞳淡淡的问道，她对吴娉婷真的没多少耐心。 “瞳姐儿，你屏退左右，我只单独跟你说。”吴娉婷一脸正色。 沈卿瞳给琉光几个使了眼色，几人就退下去了。 琉光走之前白了吴娉婷一眼，对吴娉婷也是十分的不满意，觉得吴娉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房间里如今只剩下沈卿瞳和吴娉婷两个人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啊，现在可以说了吧。”沈卿瞳问道。 吴娉婷其实心里很纠结，不知道这话到底该说不该说，她来之前，就一直都在纠结，如果沈卿瞳相信了她的挑拨离间，她能给那个死老太婆一些教训的话，她自然也就不说了，可是偏生沈卿瞳一个字都不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事情怎么会演变到成这样啊。 她来侯府的时候，可是自信满满，一定会做侯府的女主人，可是现在去一塌糊涂的。 “不说就算了。”沈卿瞳有些不耐烦，就差直接下逐客令了，其实也算是逐客令了，不过就是沈卿瞳说的比较委婉罢了。 “我说，只是瞳姐儿，我这个惊天秘密，是有关于你母亲之死的。”吴娉婷试探性的开口说道，一直都在观察沈卿瞳的脸色。 果然沈卿瞳在听到母亲之死，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几乎是一刹间巨变。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沈卿瞳的语气重了好多，不再是像过去那般轻描淡写，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语调了。 这其实是沈卿瞳的第一反应，尤其是心口处一阵阵的抽痛，这也许就是母女连心吧，她如今也是玉无瑕的血脉，虽然灵魂换了，但是这血肉之躯却没有换。 “你母亲并不是病死的。”吴娉婷说完之后，立马改口，：“不，应该说是病死的，但是不是自然病死的，而是被沈老夫人一步一步的算计着病死的。” 沈卿瞳经过刚才的震惊后，现在的已经恢复了冷静，大脑也已经开始运转了，这话虽然是吴娉婷说的，但是空口无凭，毫无凭证，她自然也不会相信的。 “是吗？你有何凭证，当年哦虽然年幼，但是母亲的病情是一旦点恶化的，而且后来我也在库房里看过她的脉案，就是慢慢的油尽灯枯而亡。”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话自然是不假的，她看过玉无瑕的脉案，常年郁结于心，整日里过的憋屈不开心，也不肯说出来，长年累月下来，自然是累积了一身的毛病了。 最后油尽灯枯，力竭而死。 而从她的脉案来看，也不是一天两天大约也得有十年左右的过程吧。 玉无瑕的身体本就不是多么康健，生了两个孩子，也是大伤元气，沈之信公务繁忙，不能时刻陪伴玉无瑕。 而且玉无瑕还要打理侯府的庶务，白氏这个弟媳妇还算好相处，韦氏是个混不吝的，并且深得婆母的喜欢，婆母教训她的时候，韦氏还要在一旁偏帮着。 并且玉无瑕刚进门那几年，小姑还没出嫁，三个女人一台戏，变着法子的折磨她一个人，这心情一刻也没放松过。 后来房里添了好几个姨娘，更是让人闹心啊。 所以这玉无瑕基本也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如果说玉无瑕是被沈老夫人气死的，这一点，她十分赞同。 “你看到脉案都是假的，是沈老夫人让当年的徐大夫伪造的，其实你母亲根本就没有终日郁结，她是个十分开朗的女子，和你父亲感情一直都很不错，根本就不会终日闷闷不乐。”吴娉婷解释道。 “我应该相信你吗？”沈卿瞳看着吴娉婷，真的是满脸的不信任。 “我敢用我的生命，我的人格，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来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当年你母亲的死，全都是沈老夫人设计的，就是她故意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母亲过的闷闷不乐，是自己郁闷死的。”吴娉婷指天发誓说道。 沈卿瞳自然知道这誓言不是随便就能许下的，一旦许下了，就要兑现的。 而她能重生一次，让沈卿瞳更加谨慎，一般从不胡言乱语的诅咒发誓。 觉得这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沈卿瞳问道。 “瞳姐儿，我此刻不大舒服，我好几日没好生吃东西，又在你院门外头跪了这么久，你能让我先吃口东西再说吗？”吴娉婷忍不住说奥。 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脸色一片惨白，看样子，仿佛真的是撑不住了。 沈卿瞳笑了笑，：“琉光，去拿一些点心来。” 琉光忙去了。 很快端了一盘点心，当然，也给盛了一碗粥。 吴娉婷是真的饿了，她从来不知道饿的感觉是这样的，拉过盘子，拿着点心一块一块的往自己嘴里放。 并且大口大口的吃着。 她根本不怕自己在往外吐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原来饿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是这么香甜。 一口气吃了半盘糕点，然后将一碗粥喝完了，这才觉得重新活过来了。 可见真的是饿狠了。 沈卿瞳什么也没说，一直都在等着吴娉婷吃完东西。 “琉光，去倒杯茶来。”见吴娉婷吃完了，沈卿瞳才吩咐道。 琉光去倒了一杯茶，而且是凉的，说是凉茶吧，但也实则没有太凉，尤其是这个天气，凉的还热茶还能入口呢。 吴娉婷倒是也不挑，仰起头一饮而尽了。 吃饱喝足了之后，吴娉婷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卿瞳问道。 “其实你母亲过世的时候，我也不过是十一岁的小女孩罢了，原本这些也不该我知道，可有一次，沈老夫人却跟我母亲说走了嘴，我母亲是知晓药理之人，当年你母亲怀孕的时候，老夫人如何磋磨你母亲，这些你虽然没看到，但是也能想象的到，好几次让你母亲见了红，也不过是你哥哥福气大，好歹到了生产的那一日，原本生产那一日，老夫人伙同产婆想要害死你母亲的，可是天不遂人烟，正巧你哥哥出生的那天，玉老夫人和玉家大夫人秦氏一同来看玉无瑕，赶上玉无瑕发动了，自然也就留下一起等着孩子出世，如此沈老夫人才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时候，沈老夫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当着娘家人的面儿去谋害人家姑娘，这纯属是找死。”吴娉婷说着，禁不住冷笑了起来。 要说这沈老夫人对玉无瑕，真的是刻薄到了极点，并且从玉无瑕一进门，就已经设计着让玉无瑕死了。 她是一刻也不想要玉无瑕这样的儿媳妇，真的是好奇怪，玉无瑕怎么说都是个好媳妇，可是沈老夫人就是看不上玉无瑕。 吴娉婷缓了口气，继续说，：“后来你母亲在月子里，沈老夫人也没少折腾，反正就是见不得你母亲好，你父亲为什么纳了吴姨娘进门，那个时候，沈侯爷年轻，自然不会用现在这般激烈的手段来对付沈老夫人，他一直都知道沈老夫人不喜欢玉无瑕，并且想让他纳妾，并且连人选都有了，沈之信想着将吴姨娘弄进门做个妾，是不是沈老夫人就能不对玉无瑕横挑鼻子竖挑眼，时时刻刻都要找玉无瑕的麻烦了，所以吴姨娘这才进了门，然后接二连三的进门了好几个姨娘，都是沈老夫人挑选的。” “几个姨娘进门后，沈老夫人以玉无瑕坐月子的由头，整日里让沈之信到姨娘房里过夜，没多久，几个姨娘就都有了身孕，你母亲是什么心情，你自然也了解的吧，然后就有第一次，你母亲郁结于心的病情离开帷幕了，其实你母亲当时的确可能有些堵心，但是完全没有这么严重，可是大夫是沈老夫人的心腹，说的有些严重了，然后就开了药，当时的药，都是沈老夫人让人去调配的。一开始你母亲喝了药，觉得身子好了许多，晚上能睡得好了，白天也有精神了，反正感觉怎么都很好，可是慢慢的，沈老夫人加大了其中几位药的药量，让你母亲感觉更好了。” 沈卿瞳脸色铁青，这沈老夫人真的是该死了。 从前，她虽然也有些恨沈老夫人，但是从来没想过让她去死，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沈老夫人活着，是对不起玉无瑕的。 吴娉婷见沈卿瞳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但仍旧继续说道，：“几年下来，玉无瑕的身体实则看着好，但嫡子已经虚透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而彻底弄坏她身子的事情，就是你的到来，她原本身体就不好，还又怀了身孕，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后来你出生之后，她曾经整夜整夜睡不着，所以也不顾其他，又开始喝药了，这药，虽然看着没什么，但是却加速她身体衰败的催命符，终于，在你七岁的时候，玉无瑕撒手人寰，沈老夫人算是得意了，终于除去了这个碍眼的眼中钉了。” “你怎么证明你说话就是实话呢？你母亲通晓医理，说不定，你是想嫁给我父亲，从而对我母亲下毒手的。”沈卿瞳反问道。 “不可能，这药虽然是我母亲亲手配的，但是她并不知道是给你母亲喝的，也是后来沈老夫人说走了嘴，我母亲才知道的，我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一直觉得深感愧疚，这些年，早就吃斋念佛了，并且再也不肯跟沈老夫人来往，她觉得自己的手上沾了血腥，沈卿瞳，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其实你母亲的死，还有一个人居功至伟。”吴娉婷又说道。 其实吴娉婷说到这里，沈卿瞳自然也知道那人是谁了。 一定是吴姨娘了。 “看你也想到了，吴姨娘，当初她是怎么苛待你的，你应该也清楚吧，无数次，她来吴家都给我几个姐姐显摆，并且总是觉得她马上就要被扶正了，真是可笑，我看着她那副嘴脸，我真的觉得，玉无瑕比她配的上你父亲，只是你父亲一直也没有扶正她，而她现在也被打入冷宫了，冷宫的日子，你应该也想得到吧，她不会好过的。”吴娉婷有几分幸灾乐祸。 “沈卿瞳，这些事，我都是听母亲在佛祖面前忏悔的时候，说出来的，我相信是不会错的，所以你母亲的死，是沈老夫人一手造成的，而让我嫁给你父亲，也是她先找上我的，我这个年纪了一直都没出阁，心中自然也是着急的，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父亲，可是在沈老夫人没来找我之前，我也真没有那个想法，原本我是想要进宫的，我的年纪，进宫也是一条出路吧，只是沈老夫人找到了我，说想让你父亲娶我做继室，我自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她为的不过是能继续掌控你父亲，操纵你的婚事，给你选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丈夫罢了。”吴娉婷索性将沈老夫人的打算，全都对沈卿瞳和盘托出了，并且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直接都说清楚了，反倒是更好了。 “我真是不明白了，她到底为什么这恨我们母女，我母亲怎么她了，我怎么她了？”沈卿瞳真的是不明白。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就是恨毒了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其实沈卿瞳，我从头至尾，都没打算顺着她的意思，我只是想利用她先嫁过来再说，然后怎么做，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一开始，我是真心想与你交好的，其实从小时候，到现在我都觉得你母亲和你父亲，是最相配不过的了。” “不重要了，我父亲不会娶你，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沈卿瞳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明白了，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有机会嫁给你父亲了，所以无所谓了，我临走之前，将这番话告诉你，虽然我也没安什么好心，但是不至于你一辈子都糊糊涂涂的，起码你也知道了你母亲的死亡真相了。”吴娉婷继续说道。 “好，你说完了吗？”沈卿瞳问道。 “说完了。” “你走吧。”沈卿瞳摆了摆手，她不想在去追究吴娉婷了，但是沈老夫人那个死老太婆，她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她不会容许这个死老太婆活在这个世上了。 原来玉无瑕这么年轻就死了，真的同这个死老太婆脱不开关系，不管吴娉婷的话是真只假，她都不会放过死老太婆了。 吴娉婷看着沈卿瞳的样子，也吃不准沈卿瞳的意思，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怎么看着沈卿瞳这意思，也不像是会找沈老夫人报仇的呢。 难道她不信自己的话吗？ 其实吴娉婷说的的确是实话，也是吴娉婷心里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原本她是想着去要挟沈老夫人的，可是沈老夫人现在直接不肯见她了，她也没有什么法子了。 就想着临走之前，索性跟沈卿瞳说了算了。 还卖个沈卿瞳一个人情。 不过沈卿瞳这心思还真是深沉啊，她到底没看出沈卿瞳到底是怎么想的。 “走不走？”沈卿瞳催促道。 吴娉婷见状，连忙起身告辞了。 吴娉婷心中也有些憋气，她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了。 不过沈老夫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吴娉婷走了之后，沈卿瞳一直都关着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自己一个人呆着。 琉光想要进来送晚膳都被拒之门外了。 琉光真的很好奇，这个该死的吴娉婷到底对自家小姐说了什么啊，让小姐关着房门，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这么久，谁也不让进去。 一直到了很晚，很晚，沈卿瞳才开了门，琉光立马就钻出来了，沈卿瞳都没看清琉光是打哪里钻出来的。 “小姐，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些东西啊。”琉光立马问道。 沈卿瞳十分感动的而看着琉光，：“是，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晚膳还在小厨房的灶上热着呢，琉光一听沈卿瞳饿了要吃东西，立马就打发人去将晚膳给端了上来。 沈卿瞳吃的很安静，但是气氛觉得让人压抑的难受。 琉光是真的很想问问沈卿瞳，吴娉婷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终究没开口问。一直都在陪着沈卿瞳罢了。 沈卿瞳用过晚膳就睡下了。 考虑这几个时辰，沈卿瞳想明白了，死老太婆，一定要死，但是不能让人怀疑，尤其是不能引起旁人的揣测。 虽然两位叔父，素日里也不太管死老太婆的事情，但是他们都是极为孝顺的人，连父亲说着，都是极为孝顺的人，如果他们知道死老太婆的死因有异的话，相当的麻烦。 当初死老太婆让母亲一点点的病死了，那么现在，她自然也有能力让死老太婆病死，而且出其不意，悄无声息的死掉。 她不会让玉无瑕白死的。 这个该死的死老太婆，真的是太过分了。 如今沈卿瞳要做的就是，早睡，明天早起，还要去国公府。 也许是这些天沈卿瞳太过于忙乱了，这一睡下，竟然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又是被琉光给叫醒的。 “小姐，出事儿了。您快起来啊。”琉光急切的声音直接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沈卿瞳给叫醒了。 沈卿瞳看着眼前着急忙慌的琉光，忍不住问道，“又怎么了？老夫人死了吗？” 琉光没想到沈卿瞳会说出这么惊人的话来，一时间倒是愣住了。 “你说啊，到底怎么了？”沈卿瞳催促道。 “国公府出事儿了。”琉光这才想起来她这么着急过来的目的。 “怎么了？”沈卿瞳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小姐。今天一大早，表小姐大概要陪着舅夫人去上香，结果马车刚出了角门，就被一个寒门举子给拦住了，说要找他的心上人。”琉光说着，神十分担忧。 “你快说，别大喘气，要急死我是不是？”沈卿瞳催促道。 “结果那人拿着表小姐的腰带呢，说表小姐是他的心上人，已经与他私定终身了，幸好表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机灵，一出事儿，就来咱们府上找小姐了，这会子还不知道国公府是什么情形了呢，那丫头急的不行，我这不就赶紧来找小姐了吗？”琉光一口气就全说完了，到底是口齿伶俐，说的倒是也清楚明白，起码把事情的重点全都说出来了。 沈卿瞳霍的一声就从床上站起来了，匆忙的就穿衣服，：“赶紧的，去打水来，我洗完脸，立马去国公府。” “小姐，您着什么急啊，您现在去了也不顶用啊，那人拿着玉大小姐的腰带呢，并且还有玉大小姐送的一本诗集还是怎么的，上面有个城好像，反正就是说的言辞凿凿的，让人不得不信。”琉光真的是要恶心死了，玉大小姐何等人物，早就下旨赐婚给太子了，连婚期都要定了，如何能能与一个寒门举子纠缠不清呢，这说出去谁信啊。 可是还真有信的。 这安国公所在的荣庆街道，本来就是盛京的主干街道，自然是人群熙攘了，如今只怕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吧。 真是气死人了。 沈卿瞳来不及想这么多了，这一定是顾瑶瑶的阴谋。 绝对是，顾瑶瑶是最了解玉倾城的人了，她们从前是闺中密友，互相送个礼物，自然也是正常的，只是顾瑶瑶应当不敢把玉倾城送给她的东西。转送给旁人来陷害玉倾城吧，这不合理啊，如果是这样，很明显就暴露了这件事是顾瑶瑶做的了，上次顾瑶瑶陷害玉倾城的事情，顾炎枫也是知道的。难道就不怕牵连到自己吗？ 真不知道顾瑶瑶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沈卿瞳也糊涂了。 不过思量之间，沈卿瞳已经到了而门上上了马车了。 怎么也要先赶过去，如今这个时候，沈卿瞳是一定要陪在玉倾城身边的。 沈卿瞳很是懊恼，早知道，昨天就该上门去找玉倾城的，可偏生她定下的时间，还是下午的时辰，因为沈卿瞳想着能多睡儿呢，可是现在好了，一切都晚了。 不会很快沈卿瞳也知道。即便是今天一早，或者昨晚，都是来不及的，很显然，今天一早，必定是人家早就算计好的了，不然也会一大早就堵着门口了。 要怪就怪她知道的太晚了，不过也不能怪沈卿双吧。 沈卿双能说出来，就是一番好心了，还怎么能怪人家呢。 都是这个顾瑶瑶，蛇蝎心肠，她的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沈卿瞳真的是弄不明白。 一路上，沈卿瞳都在胡思乱想，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啊，说实话，沈卿瞳心里还真的没底啊，她真的不知道该从入手啊，因为她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呀。 真的是麻烦了，不过顾瑶瑶这一举，还真的是太狠了，用一个寒门举子来毁玉倾城清白和名声啊，如果得逞了，玉倾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啊。 太子妃的名声不容的一点瑕疵的，尤其是之前玉家姑娘的名声已经被玉含羞败坏的差不多了。 现在好点有些好转了，又来了这样一出，这可怎么好啊？ 好容易快到安国公府的门前了，果然，人山人海的都围在安国公府门前，沈卿瞳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而此刻，沈卿瞳恨得只想杀人，活剐了顾瑶瑶的心都有。 259 商量对策 259 沈卿瞳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对顾瑶瑶深恶痛绝到这个地步。 沈卿瞳没有先下马车，反倒是让琉光先去看看情况，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才行，若是自己先乱了阵脚，也就全完了。 琉光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小姐，场面有些失控，那人只是拦着马车前不让过去，并且那人哭诉的声具泪下的，表小姐被他说成了薄情寡义的女子了。舅夫人再跟那人理论，那人就是认准了说，表小姐是他的心上人，并且言辞凿凿，把同表小姐是如何偶遇，定情，如何相处的都说的清清楚楚的，围观的人多数都是百姓，自然比较同情弱者了，都相信那登徒子的话。”琉光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倾城姐呢？”沈卿瞳问道。 “没看到表小姐啊，只怕是躲在马车上的吧，这个场景若是表小姐出来了，只能是更加混乱了。”琉光猜测着说道。 而一旁的彩月忙道，：“我家小姐并不在马车上。” “你说什么，没有在马车上？”沈卿瞳十分狐疑的问道。 彩月忙点头，：“是的，夫人去上香是定了时辰的，而我家小姐正好今天起晚了，所以夫人就想着先去，不过小姐紧赶慢赶的也赶出来，正好夫人已经上了马车了，出了角门，就被拦下了，我陪着小姐刚好看到，然后小姐就让我从后门出去，赶紧去给表小姐报个信儿了。”彩月忙不迭的说道。 “竟然会这么巧啊。”沈卿瞳也有些不可思议，玉倾城竟然不在马车上，不过玉倾城能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商量，只怕也是猜到是顾瑶瑶所为了，毕竟玉倾城的性子，是从来不肯得罪人的，唯一想要玉倾城不好过的人，也就是顾瑶瑶了。 “那好，我们也不要凑过去了，直接从后门进吧，先进去再说。”沈卿瞳连忙让车夫直接去了后门。 如此从国公府的后门进去了。 这还是沈卿瞳第一次走安国公府的后门的，她来的时候，多数都是走正门的，也有的时候走角门，不一定。 历来这世家大族，唯有身份贵重的人来，才会开正门，自家人都是从角门进出的。 就像今天秦氏出门上香都是走的角门。 而沈卿瞳之所以会走正门，正是因为玉老夫人和国公府的人，都把沈卿瞳看的重要。 说起这来，从前沈卿瞳回沈家，都是走角门。 因为沈老夫人的缘故，沈老夫人自然不会让人开了正门，迎接沈卿瞳回府的，但是后来却不同了，这就可以证明，沈卿瞳在沈家的地位早就今非昔比了。 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靖康侯府长房嫡女，而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怂包小姐了。 只是这次走后门，也是真的迫不得已。 因为是从后门进的，自然也就绕了一圈儿，又来到了二门上。 果然，玉倾城正焦急的等在那里。 “瞳妹妹，你来了。”玉倾城见到沈卿瞳，瞬间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 “倾城姐，你先别着急，外祖母她们可知道这件事了吗？”沈卿瞳二话不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已经下了封口令，还没传进去，如今也不过是咱们外头的几个人知道罢了，只是府门外是个什么情形，我就控制不住了。”玉倾城说道。 对于国公府，她自然是比较有把握的，她既然下了封口令，起码也能瞒一阵子，这是今个儿母亲打算就上香，所以特意一大清早，早早的出门，若是再等一会儿，闹得久了，势必也是瞒不住了。 “恩，姐姐别着急，事情还不算太糟糕。”沈卿瞳说道。 而玉倾城唇边一抹冷冽蔓延开来，：“今日的事情，我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思量的，定是顾瑶瑶那贱人闹出来的，毕竟我的事情，整个盛京，也唯有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况且我的腰带，除了她，还有什么人能拿到？” “我虽然知道你们两个是闺中密友，可是这腰带，也不是随便馈赠的吧。”沈卿瞳问道。 玉倾城叹了口气，神色也是悔恨不已，：“这哪里是馈赠的，是从前她来国公府找我的时候，有一次林氏住下了，所以就穿了我的衣服，都是全新的，我没穿过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衣服上都会用特有的针脚绣上一个城字，手绢也是，历来世家大族的小姐们不都是如此吗？这些都是贴身的东西，自然保管的十分要紧了，那时候，哪里会想到这些啊，送给她也就送给她了，而且衣服她也是直接穿走了，哪里还会再要回来啊。”玉倾城十分恼怒。 “这顾瑶瑶当真也是大胆到了极点了，连这样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你送给她衣服这件事，府里上下也应当都知道啊，她拿出来，岂不是也暴露了自己吗？”沈卿瞳问道。 “我让彩月看过了，那条腰带，并不是那套衣服上的，而是我另一套衣服上的，腰带前些日子丢了，因为我并没有穿着出去，自然没想到会流落到外头去，想来定是她来的时候拿走了，我之前对她没有过什么防备的。”玉倾城解释道。 沈卿瞳点头，：“我明白了。”一般来说，世家大族里的千金小姐，对自己的贴身物件儿的保管都是十分重视的，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要留心的，腰带，香包，簪子，手绢等等，有多少，都的一清二楚，绝对不能弄丢的，万一被那些有心人士给捡到了，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的，就像今天这场面，简直不要太麻烦啊。 “倾城姐，你不是一直都没出去吗？”沈卿瞳问道。 玉倾城点了点头，：“我自然是不会出去的，这个场面，我若是再出去了，岂不是更乱吗？我已经大哥去查查这登徒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先查清楚再说吧。” 沈卿瞳十分赞许的看着玉倾城，玉倾城也果然是个有头脑的。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定，若是换成那等没有心思手段的，听到有人污蔑她，自然按耐不住，直接就冲出去理论了，岂不知，那才是上当了呢，一个千金小姐，这么轻易的就抛头露面，并且还在大街上跟一个男子理论，这才是自降身价呢。 不得不说，玉倾城这等脾气秉性，就算是做了太子妃，也能游刃有余。 在深宫里，也能过的很好。 “对，我也只是这么想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儿？” “模样儿生得不差，只是看着文弱了些，书生气很浓，看起来不像是腌渍龌龊的人，顾瑶瑶很会利用人，这一点，我还是挺佩服的，若是找一个风流的来，只怕也不足以取信于人。”玉倾城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沈卿瞳自然也明白，全程玉倾城都在一旁观察着，肯定那举子，上演了一出自己是个人痴情好男子的一幕，让人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啊。 直接把玉倾城塑造了成了薄情寡义的，玩弄别人感情的肮脏女子了。 “倾城姐，有一个方法，只是冒险了些，如果可以的，就能一举解决这件事儿了。”沈卿瞳突然开口说道。 其实她的方法，在刚才就想过了，听到彩月说玉倾城一直没露面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只是有些大胆了，也有些冒险，而且成功率也不一定会很大，还是要取决于顾瑶瑶做的准备工作如何的。 “你说吧，如今这情况已经够坏的了，再坏还能怎么坏呢？”玉倾城直接说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然后凑了过去，附在玉倾城耳边，耳语了一番。 玉倾城听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瞳，沈卿瞳这个主意，倒是十分的直接也十分的刁钻，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如果不能成的话，是不是会连累了沈卿瞳呢？ 但是如果成了的话，就能一举将这登徒子，置于死地了。 “瞳妹妹，还是有些冒险的，要不再等等吧，等大哥的消息吧，怎么着大哥查到了这人的底细，咱们再想法子对付他不迟啊。”玉倾城有些担忧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玉倾城不愿意让沈卿瞳为了自己冒险。 “倾城姐，你觉得依着大舅母的性子，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刚才我来的时候，我虽然没有直接过去，但是琉光过去看了，场面已经有些失控了，只怕舅母也成不了多少时候了，如果舅母撑不下去了，或者被那登徒子给气出个好歹来，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而且我你还不了解吗？我不会有任何事情事情的，倾城姐，这件事说起来，也同我有些关系，其实昨天我家四妹妹，就对我说，顾瑶瑶想对付你，这些日子，家里乱哄哄的，四妹妹也没找到机会与我说话，如果我能早一点得知这个消息，咱们也就有个准备了，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了。”沈卿瞳一股脑儿的说道。 “瞳妹妹，你别这么说，这怎么能怪你呢，是顾瑶瑶算计我的，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每次当我遇到难题的时候，你都会毫无保留来帮助我，你待我的情谊，我真的无以为报。”玉倾城突然握住了沈卿瞳的手，十分感动的说道。 “你也别这么说，我还记得当初，你在沈家，为了我，同沈老夫人据理力争的模样，那个时候，你也是毫无保留的来帮助我的，我们姐妹之间，不说这些客气话，幸好我们身量差不多，我穿你的衣服也合适。”沈卿瞳笑着说道。 虽然玉倾城比沈卿瞳大了一岁，但是她们身高却差不多，其实从前还是有些差距的，可是最近这半年多，沈卿瞳突然长高了好多，竟然跟玉倾城就差一点点了，而这一点点，也几乎看不出什么差距来的。 玉倾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了，瞳妹妹，好像这几个月里，真的长高了不少呢，从前她起码要被瞳妹妹高出小半头的。 这么快，瞳妹妹就追上来了，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是要解决眼前的事情才好啊。 正在这个时候，玉敏竣却突然急匆匆的来了。 沈卿瞳已经好久没见到玉敏竣了，玉敏竣比起几个月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倒是精气神比从前要好了些，看样子，玉敏竣也应该从她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吧。 这样就好，沈卿瞳觉得还是这样好，之前，真的挺大的压力的。 玉敏竣也看到了沈卿瞳，只是匆匆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 毕竟现在主要的事情都在玉倾城的事情上。 “妹妹，事情闹得很大，现在外面处处都是声讨妹妹的，说妹妹私德败坏，而且这个时辰，也有不少官员马车路过，如果传到那些御史台的人耳朵里，只怕是要弹劾咱们家的，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才行啊，我方才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快撑不住了，你也知道，母亲本来也不擅长这些，况且那人，也没有咄咄相逼，只是一个劲儿的诉衷肠，非得要见妹妹一面，说把话说清楚了就可以，可妹妹如何能出去呢，如果出去了，更是百口莫辩了。”玉敏竣十分担心的说道。 “怎会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玉倾城狠狠的说道，：“真是不知死活，这人到底是什么底细？” “底细倒是很干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举人，现在在锦山书院就读，至于才学吗？马马虎虎，不是出类拔萃的那类，但也还不错，也算在中上游吧，是通州人士，家里就是普通的乡绅，名字叫做周晨，怎么说呢，就是个普通的来求学的举子吧，如果说春闱的话，应该是能中进士的。”玉敏竣分析着说道。 “这样的人？”沈卿瞳觉得有些无言以对，一个这么普通的人，就赶来国公府门前说自己是国公府大小姐的心上人，疯了吧。 “不过，他模样儿生的好，即便是在盛京的勋贵圈里，也能排的上号了。”玉敏竣补充了一句。 “这长得好，有这么大的魅力？”沈卿瞳十分不解，而且看刚才玉倾城的模样，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啊？ 难道自以为自己长得好，当真什么都不怕吗？ 沈卿瞳很难理解这周晨的想法，就这样跑到国公府来闹事，现在更是惹了一大堆的麻烦，他还以为国公府是软柿子吗？任由他拿捏吗？ 一个举人出身，前来求学的寒门举子，就这样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吗？ 沈卿瞳总觉得不大可能，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缘由吧。 “表哥，你没查到别的什么吗？我总觉得这周晨不可能身家这么清白，他即便在糊涂也知道国公府可不是他随便能惹得起的人家，他就这样凑上来，咬着国公府不放，不怕死吗？”沈卿瞳问道。 玉敏竣摇了摇头，：“瞳妹妹，时间太短了，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多的，真的查不到啊，主要是咱们没防备啊，眼前真是急死人了，如今这场面越发的失控了，那周晨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说是胡啊，我真想出去直接结果了周晨，也省的夜长梦多了！”玉敏竣狠狠的说道。可见是动了真怒了，不过也是，任那个男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人污蔑成这样，还没法出去对质。 玉敏竣此刻真的是想杀人了。 “这周晨肯定是被人指使的，只是倾城如今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到底是谁这么不怕，竟然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让一个寒门举子来污蔑当朝太子妃的名声呢！”玉敏竣皱着眉说道。 260 痴情种子 260 沈卿瞳听了玉敏竣这话，就知道玉敏竣并不知道玉倾城和顾瑶瑶之间的事情。 顾瑶瑶冲着沈卿瞳摇了摇头，很明显，示意沈卿瞳现在先不要跟玉敏竣说。 沈卿瞳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现在玉敏竣知道了，只怕会直接去撕了顾瑶瑶，沈卿瞳多少也听秦氏和玉倾城抱怨过，玉敏竣远远没有玉倾城的心思缜密和沉稳。 如果不是玉倾城再三警告，只怕玉敏竣早就冲过去把周晨撕碎了。 “倾城姐，为今之计，还是用我的方法吧。”沈卿瞳再次开口说道，刚才其实就想的，现在也平白耽搁了不少时候了，只怕外头秦氏也是撑得很辛苦了。 如果再耽搁下去，只怕都要惊动玉老夫人他们了。 “瞳妹妹，我还是怕连累了，你怎么能抛头露面呢？”玉倾城仍旧有些犹豫。 “瞳妹妹，你要出去，你可不能出去，这个局面，你如何应付的来，要去也是我去，我就弄死这个龟孙子，真是太不要脸了。”玉敏竣说着就要往外冲。 被玉倾城给拉住了，：“大哥，你稳重一点好不好，你打打杀杀的没有用处的，只能让局面更加的混乱罢了。”玉倾城劝道。 “妹妹，那怎么好，这个混蛋摆明了就是仗着女孩家的名声比性命还重要，这不是要活活逼死你吗？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啊，若是被这混蛋污了你的名声，你将来可如何是好啊？”玉敏竣很明显是急了。 玉敏竣虽然十分关心自己妹妹，可也不能让沈卿瞳去火坑啊。 “表哥，放心吧，我没事儿。” 而此刻彩月也过来了，刚才沈卿瞳就打发彩月去取一套玉倾城的衣服，衣服取来了之后。 沈卿瞳拉着玉倾城去了最近的厢房，其实沈卿瞳和玉倾城的衣服花色什么的都是比较接近的，所以里面就没换，只是换了外衫，而沈卿瞳却把外衫递到了玉倾城跟前儿。 “倾城姐，你换上我的衣服，跟我一同出去，这一次，咱们就赌一把大的。”沈卿瞳又对玉倾城说了几句。 玉倾城想了想，重重的点头，：“好，就听你的。” 玉倾城换上了沈卿瞳的外衫。 毕竟是表姐妹，沈卿瞳和玉倾城的容貌从前看起来，就有一二分相似，只是气质迥异罢了。 而两个换上了对方的衣服，一时间，看的彩月和琉光都有些发怔了。 两个人一同走了出来，连玉敏竣都愣了一下。 她可是玉倾城的亲哥哥，看着都要犹豫一下的，如果一个远远见过一次半次，又或者只看过画像，也有可能是一次没见过的人来说，认出玉倾城的可能性也不大吧。 “你们两个，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啊？”玉敏竣问道。 “表哥先不要着急，等一会儿就知道了。”沈卿瞳笑眯眯的说道。 然后直接拉着玉倾城准备往角门的方向走去。 沈卿瞳身边跟着彩月，而玉倾城身边跟着琉光。 姐妹二人一同出了角门，慢慢走了出去。 本来这门外就围满了人。 周晨此刻就跪在秦氏脚下，苦苦哀求着，：“夫人，在下不求别的，只求能见倾城妹妹一面，在下知道自己配不上倾城妹妹，只想着能再见一面，只要倾城妹妹亲口对在下有个交代，也不往在下与倾城妹妹相恋一场了。” 周晨说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沈卿瞳这才看清楚周晨，周晨的容貌的确生的不差。 身材顷长，肤色十分的白，这容貌，虽然不能跟楚睿那妖孽媲美，但是也的确是一个美男子，而且哭起来的时候，竟然不让人觉得娘娘腔，反倒是十分同情他。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的，虽然是窃窃私语但是声音也能让沈卿瞳挺清楚。 “没想到这玉大小姐还真是个风流的啊，竟然在外头招惹了风流债，都说这高门大户的爷们风流，没想到这姑娘也蛮厉害的。” “就是，就是，这玉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风流，前段时间，她们家的四小姐知道吧，竟然跟一个采花贼好上了，还光着身子追着那采花贼呢。” “真的吗？这岂不是恶心死人了，玉家的姑娘怎么是这个德行啊？” “不对吧，我可听说玉大小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啊，虽然这位小相公长得不差，可玉大小姐的未婚夫可是太子，何苦做这样的事情啊，这不是自毁名声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玉大小姐之所以找这样一个不显不露水的男人，一则也是排遣一下寂寞，二则只有这样的男人才会任由玉大小姐搓圆捏扁也不出声啊。” “如果要是同样世家子弟，只怕也不会这么被欺负而不出声啊，这玉大小姐肯定是玩弄人家的感情啊。” “说的对，就是把人家不当人呗，仗着自己家世好，跟那些公子哥儿一样啊！” 沈卿瞳听着这些过分至极的话，真的是有些压不住火气了，自然不必说，这里头肯定有顾瑶瑶找来的人，这这里煽动人心。 尤其是还提到了前些日子玉含羞的事情，这不是更加的抹黑了玉家的脸面吗？ 为的就是更容易取信于人罢了。 这顾瑶瑶真是太歹毒了。 沈卿瞳和玉倾城的出现，更让熙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着二人向着这边走来。 沈卿瞳首先开口唤道，：“母亲，是这位公子要见我吗？”沈卿瞳的语调十分的温和，并且带着春风拂面的微笑。 围观的群众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并排走来的两位姑娘。 身量差不多，衣着也相似，应该是姐妹吧。 而那个身着浅绿色衣衫的姑娘直接叫安国公夫人为母亲，想来就是玉家大小姐了。 怪不得这周举人爱的什么似的，这玉大小姐果然是天姿国色啊。 不过她旁边的女子也好看，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光彩照人，不分上下。 秦氏一抬头，看到了的是沈卿瞳和玉倾城，可沈卿瞳这丫头竟然叫她一声母亲，可是把她给叫蒙了。 只是秦氏还没反映过来，沈卿瞳已经走到秦氏身边了。 “母亲，您别着急，不管这位公子找我有何事，由我来与她对质吧。”沈卿瞳俏皮的对着秦氏笑了笑，说道。 秦氏自然会顺着沈卿瞳的话说的，因为她也是十分信任沈卿瞳的，而且玉倾城也跟在身边，想来她们姐妹俩定然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她真是顶不住了，如果在这么下去，她可能会让人把这周晨活活打死的。 她今天也是够倒霉的，一出角门，马车就被拦下了，然后就听到外头有人哭诉，说要找心上人。 秦氏很烦躁，这上香都是有吉时的。而今天她因为等了玉倾城一会儿，本来时辰就有些晚了，可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人又拦了她的马车，真是耽搁了她的时间。 秦氏没办法，只能下车，难道还要能从人家身上压过去不成，秦氏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结果只能下车了，一个模样儿生的十分好的书生样子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以内的年纪，穿的不是十分华贵，但是却很干净。 说实话，一开始秦氏对周晨的印象还是不错了。 但是经过询问，秦氏差点没气死，因为周晨说的心上人，摆明了就是玉倾城，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她的女儿，她自然是了解的，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可这周晨说的有理有据的，连定情信物都拿出来了。 尤其是有一条粉色的腰带，最边缘部分，还有一个小小的城字，是玉家特有的针脚绣出来的，这一点，秦氏还是能认出来的。 当时她就愣住了，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倾城的腰带呢。 这腰带可是十分贴身的物件啊。 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而秦氏也楞了一下，这楞了一下，已经让很多人相信，这举子拿出来的腰带的确是玉大小姐的东西了。 自然都围了过来。 然后周晨越说越过分，秦氏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一味儿的说，周晨肯定是认错人了，也找错人了，玉倾城绝对不认识周晨。 可这样的反驳，真的是苍白无力的，周晨的胡搅蛮缠也越来越过分。 秦氏也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她真的很想让人拿下周晨，然后直接周晨给大卸八块，毕竟周晨这是在往玉倾城身上泼脏水啊。 好容易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沈卿瞳和玉倾城总算是来救场了。 周晨自然也看到了沈卿瞳。 他都看痴了，这顾大小姐果然没有骗她，玉大小姐果然是绝色倾城，生的这般美丽动人。 他看过玉倾城的画像一次，也是顾大小姐亲手画的，和本人很像似，但是也有些不同之处。 不过画像和本人都是有些差距的。 还有玉大小姐旁边的姑娘也是美的让人流口水啊，想来定然是她的姐妹吧。 如果她能娶到这两人其中的一个，那真的是祖上积德了。 不通过他此番是来捣乱的，只要能做到毁了玉大小姐的名声，顾大小姐自然会替他安排好一切，他是通州人士。 虽然考上了举人，但是到了盛京才知道，他那点子才学，也真是不算什么的，只怕连个进士也中不了，既然这样的话，到不如另谋出路了。 顾大小姐许下的金银财帛，他拿着如果能远走高飞，一辈子高枕无忧啊。 岂不比在这儿终日苦读，并且还永远出不了头的好。 他的才学在家乡的时候，感觉还好，可是到了这盛京，各地的人才都聚集到一起，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既然顾大小姐能找上他，他自然也不怕的，虽然国公府势力庞大，但是顾大小姐说的也对啊，国公府即便在能一手遮天，也不能当街打死人啊。 百姓的眼睛都在呢，如果国公府真的当街打死人，那势必也是会激起民愤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毁了玉大小姐的名声，让众人都知道，玉大小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这样就够了，至于后来的事儿，后来他就拿着顾大小姐给钱财远走高飞了，谁也找不到他了，岂不是快哉。 不过看到玉大小姐，他倒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子了，如果能娶了她该多好啊，但是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他还是有理智的，知道这样的金凤凰，如何也落不到他身上的，而且他也消受不起啊。 他还是照着顾大小姐的吩咐做就好，能拿到钱财就是最好的了。 周晨一时间，心里竟然转了好几道，不过最后，还是坚持最初的想法了。 他见到沈卿瞳，直接放开了秦氏，一下子冲到了沈卿瞳面前，满脸深情道，：“倾城，你终于肯见我了吗？你为何不肯见我啊？我知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狠心绝情啊，倾城！”周晨说着，似乎想要伸手去拉沈卿瞳的手，但到底没有敢，似乎是碍于国公府的势力，一副很是纠结的样子。 而就在这一刻，秦氏的脸色突然松动了下来，不过秦氏在周晨的后面，周晨并没有看到罢了。 玉倾城也松了口气，她知道，沈卿瞳这一步是赌对了。 沈卿瞳并没有借着揭穿周晨。 她觉得让周晨说了这么多，也该她们找补回来一些了吧。 “这位公子，我们好像不认得吧。”沈卿瞳的语气淡淡的，神色也十分的淡然，没有半分的躲闪。 而玉倾城在一旁也说道，：“你这个登徒子，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污蔑我姐姐，我姐姐如何就认得你了。” 周晨一点儿也不慌张，：“倾城，我知道，你恨我来找你，可是你从前说过的，只喜欢我一个人，你并不喜欢太子，也不喜欢做太子妃的，我知道，你都是被逼的，对不对，我不奢求你能嫁给我，我只求你能在闲暇的时候，来见我一面就足够了。” 周晨这话说的可是十分没有尊严了，直接把男人的尊严的都给踩到脚下了。 不过对于周晨来说也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以后也不打算留在盛京了，只要做好这件事，从顾大小姐那里拿到钱财就好了，他远走高飞，还管盛京里的人如何评价他呢？ 所以此刻自然是说的越过分越好了。 此刻直接把玉倾城给说成是**荡妇才好呢。 毕竟周晨说的越可怜，大家想象的空间也就越大，这玉大小姐到底是跟人家做了什么啊，能让人家这么念念不忘的，宁可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只求玉大小姐能与他相好。 然后在想想那位玉家四小姐的所谓作为，如此的开放，如此的厚颜无耻，然后······ 玉倾城心里快气死了。 不过沈卿瞳倒是还沉得出气。 “这位公子，你说的话，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在今天之前，我从未见过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说的话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沈卿瞳振振有词的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深入人心。 历来这誓言都是不会轻易许下的。 都怕会应验。 可是沈卿瞳说起来，真的是掷地有声的。 这只能因为一个原因，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沈卿瞳说的的确是实话，她在此之前，真的没见过周晨。 而周晨对此，似乎也半点的慌乱之色，只是神色凄惨，仿佛受了打击一样，：“我明白，倾城，我明白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是我疯魔了。我们的确不认识，不认识。”周晨连连摆手说道。 他转过头，面对着所有人，满脸痛苦的说道，：“对不起各位，让你们看笑话了，是我认错人了，是我魔怔了，才会胡说八道的，我和玉大小姐不认识，真的不认识，刚才我说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大家如果有气的话，就冲着我来就是了。”周晨说完，已经是满脸泪水了。 沈卿瞳此刻也忍不住佩服起周晨来，这人的演技还真的是一等一的好啊。 事到如今说这话，不是欲擒故纵吗？更让人认为周晨对玉倾城是真爱，为了玉倾城才会撒谎的。 果然，一群吃瓜群众，又开始引论纷纷。 “这玉大小姐也太过分了吧，看把人家给逼成什么样子了，喜欢人家的时候，就什么都好，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这女人若是无情起来，真的比男人还无情！” “可不是吗？瞧把一个大男人给逼成什么样子了，人家都说不要名分了，只求玉大小姐能见见他，可见这位玉大小姐真的太会勾搭男人了，能让一个男人连尊严都不要了，只求能与她相好！”说着就是一阵哄笑。 玉倾城的脸色都快挂不住了，她真的很想当众揭穿这个周晨的真面目，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不要脸的大骗子。 沈卿瞳却拉住了玉倾城。 而这一举动，都看在周晨眼里了，更加坚定了沈卿瞳就是玉倾城了。 因为顾大小姐说过，玉大小姐是个很沉稳的人，而身后的那个姑娘，明显是要浮躁一些的。 玉倾城平时是很沉稳，但是这事关她的名节啊，女人的名节等于女人的性命啊，她如何还能沉稳的下来啊。 她真的是要疯掉了。 “看来公子是不肯说实话了对吧。”沈卿瞳淡淡一笑，：“你说我们两情相悦，你说我送了你定情信物，你说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你非我不娶，我非你不嫁，对不对？” 周晨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但是很快就按耐住了，低下了头，：“对不起，倾城，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只是你身不由己罢了，你说过你不喜欢太子的，你也不想做太子妃的只是皇命难为，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到天涯海角，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 “这么说来，你真的很爱玉倾城啊，爱她爱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爱她爱到可以为她而生，为她而死，爱到什么都不顾了，哪怕连尊严，连名声，甚至连你的学业，你的一切，都是可以放弃的，对吗？”沈卿瞳笑着看着周晨，一字一句的问道。 周晨已经被沈卿瞳的笑容给彻底的迷晕了，有这样一个女子对着他笑，他真的死也值得了，他看着沈卿瞳，十分用力的点头，回答的亦是动情，：“是的，倾城，我爱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为了你去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心甘情愿！” 261 反击开始 261 沈卿瞳听了这话，脸上却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 “既然，你爱玉倾城爱到这种地步，如何都认不出谁才是玉倾城呢？”沈卿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尽嘲讽。 一语出，真的是惊呆了众人。 沈卿瞳唇边嘲讽的笑意，愈加的明显，：“你一直都唤了我做倾城，你可知道，我并不是玉家大小姐玉倾城，而是靖康侯府的二小姐，沈卿瞳。” 沈卿瞳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周晨满脸震惊，仿佛并不相信这个事实一般。 他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卿瞳，他从没想过眼前的女子，竟然不是玉倾城。 那他刚才演绎的这番深情似海，岂不是全都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了吗？ 只是眼前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是玉倾城呢？ 这穿衣打扮和画像上还是十分相似的呀，尤其是他也观察过她手中拿着的绢帕，右下角，用金线绣着一个小小的城字。 他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方法来应对的。 因为寻常女被污蔑了名声，应该都是避之不及的吧，肯定会方寸大乱，可是眼前的女子却完全没有，顾大小姐也说过玉大小姐是个心思沉稳的人啊。 周晨此刻的脑子已经乱了。 难道这也是计谋吗？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躲在暗处的顾瑶瑶，此刻早就气的七窍生烟了，恨不得直接冲过去，直接弄死周晨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呢？ 连玉倾城和沈卿瞳这两个贱人都分不出来。 其实顾瑶瑶也不敢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开，也距离的比较远，并且也在相对不那么惹眼的地方看，如果别人看到了，肯定也是没法解释的。 明面上，她和玉倾城也是最好的朋友，虽然上一次已经公开闹翻了，但是这一次，她也是釜底抽薪了。 别的都不管了，只要能弄臭了顾瑶瑶的名声，往顾瑶瑶身上泼脏水，她在所不惜。 哪怕顾瑶瑶知道是她做的又如何，只要过了今天，她就弄死周晨，到时候，一了百了，谁也找不到她头上来。 而且周晨死了，只怕所有人的都会怀疑到安国公府头上，毕竟这周晨也是刚刚让安国公府丢脸的呢。 顾瑶瑶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这一次，一定要坑死顾瑶瑶，顺带坑一把安国公府。 其实顾瑶瑶心里已经够烦躁的了，眼看玉倾城已经坐实了未来太子妃这个位置。 她想嫁给太子，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而且前几日，母亲竟然对她说，想把她许配给玉敏竣。 并且还说，她和玉倾城的关系不错，从前跟安国公府也来往过密，并且安国公府也是玉皇后的娘家，她嫁过去，安国公府自然也不会怠慢她的。 听了这话，顾瑶瑶差点就气疯了。 凭什么，凭什么当初顾妃妃可以做太子妃，而她就只能嫁给玉敏竣？ 这话还是她的亲生母亲自己说出来的，也许在母亲心里，她也就只配嫁给玉敏竣这样的人吧。 顾瑶瑶真的是快疯了，所以才想出这条毒计来陷害玉倾城。 她就是要把玉倾城的名声毁的彻底，反正玉家小姐的名声也早就被玉含羞给毁的差不多了。 也不差她这一次了，这一次，不过是更加推波助澜罢了。 她之所以找到周晨这个毫无背景的人，一则是看着周晨的确也是相貌出众，比较有说服力，二则也是认为只有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处理起来，才不会这么的麻烦，到时候不管是死了，还是什么，都不会惹了一身的麻烦，而且若是从世家子弟里头选，只怕也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勾搭未来的太子妃，也唯有周晨这样的人，为了钱财，才什么事情都敢做。 然后理想很美好，现实却给了顾瑶瑶迎头痛击，这个该死的蠢货周晨，竟然连谁是玉倾城都没搞清楚，错把穿着玉倾城衣服的沈卿瞳，当做了玉倾城，还满怀深情的演了这样一出戏。 顾瑶瑶早看不下去了，如果周晨没有认错人的话，那可能玉倾城再也洗不清了，可偏生周晨这样精彩的戏份都是对着沈卿瞳的，这简直就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大笑话了。 虽然二人这样的打扮，的确是有些相似的，一开始她离的远远的，也没认出来，可是毕竟顾瑶瑶是特别熟悉玉倾城的，自然很快就认得出来，哪个是玉倾城了，现在可真的是麻烦了。 一众围观的百姓也都傻眼了，他们自然也没想到，这个与周举人对话了半天的女子，竟然不是玉家的大小姐，玉倾城。 一个个自然都反映不过来了。 周晨稍稍镇定了一下，说道，：“倾城，我知道你想拜托我，可是你也不该用这样荒谬的借口来打发我，我已经说过了，我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拒绝我，可以恨我，可以厌恶我，甚至也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荒谬的理由来否认你自己的身份啊，你何苦啊，难道你从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吗？你说你不想做太子妃，不想入宫，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这都是骗我的吗？”周晨声具泪下的控诉道。 沈卿瞳瞬间也明白了周晨的意思，看样子，周晨不相信她不是玉倾城，只因为这是临时想出来的计策，想要蒙混过关的。 看来顾瑶瑶应该是给周晨看过玉倾城的画像的。 不得不说，今日她做了玉倾城的打扮，表姐妹，怎么也是有些相似的吧。 周晨没认出来，很正常。 “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沈卿瞳满脸轻蔑的看着周晨，然后转向秦氏，说道，：“大舅母，他连真正的倾城都认不出来，到现在还一味儿的认为我才是玉倾城，我只是小小用了这么一个计策，就让他原形毕露，这等胡言乱语的狂徒，大舅母还不肯官处理吗？”沈卿瞳问道。 “好。”秦氏自然一口就应了下来，她早就想收拾周晨这个混蛋了。 如果不是碍于国公府的名声，她都想活活打死这个狂徒，真的是什么都敢说，还说跟自己的宝贝女儿定情。 定什么定，倾城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的行踪，自己这个做娘的难道还不知道吗？这人也真是胆大包天了，什么都敢说。 秦氏早就按耐不住了。 周晨眼见秦氏真的要闹到官府去了，也有些害怕了。 难不成眼前的女子真的不是玉倾城。 不大可能啊。 不过这女子跟画像真的挺相似的。 周晨仔细观察着沈卿瞳和玉倾城，有些吃不准了，因为她觉得旁边的女子，跟画像也有几分相似。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好像更相似一些。 “怎么，你自己也拿不准了吗？是不是觉得我旁边的女子更像你见过的画像啊？”沈卿瞳调侃道。 周晨没想到这女子仿佛是会读心术的，怎么会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呢。 “我告诉你，我连你背后的主谋都知道是谁，你不要心存侥幸，你现在可以污蔑未来的太子妃，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你的性命还能保得住，你背后的主子许给了你什么好处，不过不管许给你什么好处，你都注定得不到了，因为在我眼里，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沈卿瞳冷冷的说道。 周晨听了这话，冷汗都出来了。 而顾瑶瑶许给他的，也不过是钱财罢了。 可是如果连性命都没有了，还要钱财干什么呢？ “你，你撒谎，你就是玉倾城，你为了能撇开我，竟然撒下如此的弥天大谎！”周晨十分强硬的说道。 “看来你是真的不当黄河不死心啊，告诉你吧，周晨，我身边的才是真正的玉倾城。”沈卿瞳掷地有声的说道。：“玉家上下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沈卿瞳又补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玉家上下的人，不也你们的人吗？想这么说都成？”周晨狠狠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咱去就去金銮殿，找陛下做主，玉倾城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妃，陛下总不会不认得哪个是玉倾城吧，而且陛下也不会受人威胁了吧。”沈卿瞳直接说道。 这下子周晨说不出话来了，虽然他很想说，陛下会为了维护玉倾城的名声说谎，但是这话，他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啊。 因为也点说了这话，他就是大不敬，立马就会人头落地，性命不保，他即便在糊涂，也知道陛下的威严是不可以有任何冒犯之处的。 只是周晨恨得牙痒痒啊，原本他是占尽了上风的。 这些看热闹的人，所有人的心，都是想着他的，可是到了现在，却全部都转向了，因为他的犹豫和他的不确定。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怎么却连真正的玉倾城都认不出来呢，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了。 他刚才所做的一切，注定了都是无用功了，而且也都会被人认定为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了。 现在该怎么办？ 事情闹得这么大，怎么收场呢？ 原本顾大小姐的安排是闹得越大越好，反正先把玉倾城的名声给弄臭了，然后周晨在装作深情状，说愿意成全顾瑶瑶的心意，然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 反正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前，安国公府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再然后，只要周晨脱身了，顾瑶瑶就会直接把周晨给送走，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晨消失了，这件事，就永远都是个谜题了，任凭玉家的人往后再怎么努力，玉倾城这浪荡女的名声也永远洗不干净了。 到时候，陛下肯定不会选择这么一个浪荡的女人做太子妃，给皇家做儿媳妇的。 那顾瑶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是事情在一瞬间，就有了这么大的转折，真的是让人措手不及啊。 这件事的变数全在沈卿瞳。 顾瑶瑶狠狠的想道。 “小姐，别看了，咱们走吧，看周晨这样子，是脱不了身啊，这位沈二姑娘可不是个良善人，奴婢只怕会拖累到小姐啊。”顾瑶瑶的丫鬟不由得担心的说道。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原本都占尽上风，还不赶紧走，非得要在在那儿继续演戏，这下子演砸了吧，这个该死的周晨，如果本小姐知道他这么没用的，才不会找他呢。”顾瑶瑶恨得咬牙启齿的骂道，真是眼睛瞎了，找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小姐，您先别想这些了，您现在还是想想如何脱身吧。”一旁的丫鬟提醒道。 顾瑶瑶满脸愤恨，：“走，先回府再说。” 说完顾瑶瑶就带着贴身丫鬟采青赶紧走了，绕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然后上了顾家的马车，准备会长公主府了。 “怎么，你不敢吗？那是因为，你今天完全是满口谎言，胡言乱语，污蔑倾城姐，你根本就没见过倾城的人，而你是受人指使的，为的就是污蔑倾城姐的名声！”沈卿瞳十分坚定的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看到了，这个周举人，根本就是满口谎话，他句句话都是在污蔑我的姐姐，他连我与倾城都分辨不出来，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与倾城姐相恋，并且还两情相悦，一个满口爱到深情的男人，竟然连自己爱的人都不知道是哪个？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沈卿瞳反问道。 底下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就是，连玉大小姐是哪一位都不知道，还说和玉大小姐是恋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是啊，这位小姐说的对，有一次，我去上香的时候，也碰到过安国公夫人带着玉大小姐去上香，我见过玉大小姐，就是旁边这一位，当时玉大小姐还很和善的去添香油钱呢，正好我离的近，看的真真的，这边这位才是玉大小姐呢？”另一个妇人附和道。 看她的打扮应该是附近的商户，打扮的也倒是挺富贵的，这盛京里的富贵人家倒是也不少，安国公府也是世家大族里头的领头羊了。 玉倾城也不是真的没出过门的，机缘巧合之下，见过玉倾城的人也有，而这上流勋贵圈里，自然人人都人的玉倾城。 所以大家都相信，人家是不会撒这种一下子就可以被人拆穿的弥天大谎的。 也就是说，这周晨是真的认错了玉大小姐和沈二小姐了。 “那如此说来，这周举人是在胡说八道了吗？” “肯定是啊，你见过哪个人不认得自己的心上人的。” “那这周举人肯定是被人指使的吧。” “就是就是。” “那背后主使也太毒了吧，竟然这样污了人家玉大小姐的名节和清白。”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要知道，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也把自己的贞洁名声看的比生命都重要啊，更何况，玉倾城还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样闹起来，玉倾城根本就没有活路了好不好。 周晨不是没听到底下的人是如何议论，此刻他的心都凉了一半了。 而此刻顺天府的人也来了，要不说顺天府的办事效率也还是很快的，尤其是安国公的对牌，看着一定要迅速出动啊。 周晨还没说话呢，就被顺天府的人给堵上了嘴巴，直接带走了。 而看热闹的吃惯群众，也都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自然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沈卿瞳并不担心，这些人的传播速度一定会很快的，玉倾城的名声不会有折损了。 顺天府的人抓了人，刚想走，但是却被沈卿瞳给叫住了。 来的只是一个侍卫长。 “小姐有何吩咐？” “看紧了这人，如果他死了，你的性命也保不住，要知道，他污蔑的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人到了你们顺天府，若是有了差池，你们大人的乌纱帽也保不住。”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侍卫长连连点头称是，自然也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了。 好容易国公府外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 秦氏和玉倾城也松了一口气。 秦氏今个儿这上香是不可能的了。 自然都先回府了，而玉老夫人那里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毕竟闹了这么大的阵仗，还闹了这么久，玉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玉敏竣还等在二门这里，见秦氏，沈卿瞳，玉倾城都回来了，他自然也知道的事情的出来结果，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表哥，你先别高兴，你马上去找大舅舅，一定要保证周晨的安全，不能叫她死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跟外祖母一起，进宫面圣告御状！”沈卿瞳对着玉敏竣说道。 玉敏竣愣住了，：“进宫告御状？这件事还要闹大吗？” 玉敏竣有些不理解，这件事现在已经解决的很完美了，想来一传十十传百，倾城的名声也应当没什么折损了，虽然周晨那登徒子手里拿着什么腰带啊，什么定情信物啊，可是连玉倾城都认错了，这就足够推翻一切了。 “表哥，你糊涂啊，周晨背后的人，你难道不想解决了吗？这样才能一劳永逸，永远安心啊。”沈卿瞳直接说道。 虽然顾瑶瑶是她亲姐姐，可是到了现在，她也不会在向着顾瑶瑶一分了，她这次要彻底的解决顾瑶瑶，而顾瑶瑶最大的仰仗，沈卿瞳自然也是知道的。 自然是她们的母亲，昌平长公主了。 昌平长公主的行事风格，沈卿瞳自然也知道。 母亲虽然最疼爱的是她，可是顾瑶瑶也是她的亲生女儿的，母亲是个十分护短的人，即便顾瑶瑶有千错万错，母亲也只会自己教育她，绝对不允许旁人来教育顾瑶瑶的，哪怕是陛下都不成，这就是母亲的教育方式，她的孩子，她自己怎么打，怎么骂都可以，但是别人，说一句不好都不可以。 而如今周晨被抓，这件事，迟早会闹出来的，顾瑶瑶只怕此刻也应该回去跟母亲报信儿了吧。 她能想象的出来，顾瑶瑶也许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母亲将事情都和盘托出，然后母亲会大发雷霆，甚至会打骂顾瑶瑶一番，但是最后，母亲还是会替顾瑶瑶承担起一切，会替顾瑶瑶处理好这件事的。 母亲会毫不犹豫的灭口周晨，然后这件事自然就不会牵连到顾瑶瑶身上了，所以此刻已经要抢在母亲前面，将周晨保护起来，不能让周晨被灭口，否则，这件事，就再也继续下去的筹码了，毕竟没有了人证，没有了证据根本就无法去指控顾瑶瑶啊，那这件事，也就知道不了了之，就此作罢了。 262 救命稻草 262 玉敏竣一听，立刻就感觉到，这周晨背后之人，定是不简单，否则寻常人家也没有这么多的胆子来陷害玉倾城。 “这背后黑手是谁？”玉敏竣咬牙切齿的问道。 “顾瑶瑶。”沈卿瞳想也没想的答道，她也不想给顾瑶瑶遮掩。 顾瑶瑶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玉敏竣一愣，看着玉倾城问道，：“怎么可能？倾城，你不是跟顾瑶瑶的关系一向都很好的吗？” 这里面的事情玉敏竣固然是不知道的，他倒是一直都以为顾瑶瑶跟玉倾城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早就不知道，顾瑶瑶已经恨不得要把玉倾城给剥皮拆骨了。 很多事情，玉倾城也并没有将上次和顾瑶瑶的事情说出来。 她那次只想着息事宁人来着，可这一次，顾瑶瑶摆明是要跟她死磕到底的。 她也不想隐瞒了。 “大哥，这里面的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只能对你说，顾瑶瑶对我恨之入骨，只因为我占了未来太子妃的位子，你可明白？”顾瑶瑶这一句，已经足够解释全部了。 可玉敏竣仍旧追问道，：“你是说，顾瑶瑶和太子之间有暧昧关系，或者他们两个暗度陈仓了？” “表哥，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这么轻易放过顾瑶瑶，你先去找大舅舅，让大舅舅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周晨，依着我对昌平长公主的了解，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顾瑶瑶的。”沈卿瞳十分着急的说道。 玉敏竣点了点头，：“好，我先去见父亲。” 秦氏也正处于一个震惊状态的，秦氏也并不知道玉倾城和顾瑶瑶的关系已经变成这样子了，虽然也感觉到，玉倾城和顾瑶瑶仿佛就是一下子没有来往了一般。 可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子了。 只是现在首要的也不是考虑这个，而是先去见玉老夫人。 闹得这么大的阵仗，玉老夫人也已经知道了。一行人立刻去了松竹院。 玉老夫人正在着急上火的等待着，绿绣在一旁劝说着，：“老夫人，您也别太着急了，表小姐已经来了，想来也是来帮大小姐的，大小姐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一定会没事的，那人一定是造谣生事的。” 玉老夫人虽然心中十分赞同绿绣的话，不过仍旧是十分担心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歹绿绣劝住了玉老夫人，让人赶紧到前面去打听情况，可却没想到，秦氏，沈卿瞳，玉倾城都已经到了。 玉老夫人见到三人，连行礼都免了，直接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沈卿瞳口齿伶俐，并且对于这件事，知道的最清楚，玉倾城此刻的情绪还有些没有平复，毕竟刚才周晨的嘴脸也实在是太可恨了，玉倾城偶觉得如果是她去面对周晨的话，很可能就彻底的砸了，好歹有沈卿瞳在，现在总算是将这件事给摆平了，也保住她的名声，和玉家的名声。 沈卿瞳连忙将前因后果，以及上一次顾瑶瑶如何陷害玉倾城的事情全都对玉老夫人和盘托出了。 玉老夫人一听，直接一拍桌子，怒道，：“这顾大小姐也太过分了，眼里还有王法吗？” 对于顾瑶瑶，玉老夫人自然是不陌生的，顾瑶瑶和玉倾城从十来岁的时候就十分投契，两个人也是闺中密友，只是玉倾城很少去昌平长公主府，说是有些适应不了长公主府的气氛，倒是经常邀请顾瑶瑶来国公府做客。 所以玉老夫人也经常见到顾瑶瑶。 想着顾瑶瑶从前也知书达理，很稳大方，虽然不如康宁郡主顾妃妃优秀，可也是个十分可人疼的女孩子。 可这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玉老夫人真的很难以理解。 “外祖母，事情到了这一步，表姐已经忍了好多次了，但是顾瑶瑶仍旧不肯善罢甘休，还是这样陷害表姐，也太不应该了。”沈卿瞳说道。 玉老夫人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顾瑶瑶此番，如此污蔑玉倾城的名声，不就是将把安国公府的连忙往地上踩吗？ 如果不是瞳姐儿机智巧妙化解了此次危机，那以后安国公府也不必出门了，简直是丢死人了。 “这是自然，老身定然不会就此算了，就听瞳姐儿，你们陪着老身去告御状，老身到不信了，豁出这张脸去，也要跟公主府死磕到底。”玉老夫人这次是真的恼了，不管怎么说，都一定要血战到底的。 “外祖母，您和大舅母，还有倾城姐先进宫去见姨母，我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做。”沈卿瞳说道。 “你还有什么事儿？”秦氏忍不住问道。 “顾瑶瑶上次利用顾炎钊来陷害表姐，我想着这件事，也该让顾大少奶奶知道吧，我要让顾家内部也乱起来，否则长公主一味儿的护着顾瑶瑶，咱们倒是也十分被动了，毕竟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若是真的闹的太难看，陛下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如何想的，咱们可就不知道了，陛下虽然不好对着我们这些人发作，可姨母到底是皇后，而且倾城姐如果以后进了东宫，一身荣辱，还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儿，咱们尽量不能触怒陛下。”沈卿瞳解释道。 玉老夫人禁不住点头，这沈卿瞳的确是想的比较周全的。 秦氏也禁不住十分佩服沈卿瞳。 都觉得沈卿瞳想的很周全。 “瞳妹妹，你怎么能去长公主府呢？要知道，长公主对你十分的不喜，你今日坏了顾瑶瑶的好事儿，顾瑶瑶若是挑拨了长公主对你不利，这可怎么好啊？”玉倾城十分担忧的说道。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你先随着外祖母和大舅母进宫去，倾城姐，放心吧，这次，咱们一定彻底的把顾瑶瑶给解决了。”沈卿瞳无比坚定的说道。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和顾瑶瑶能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别的人，而跟顾瑶瑶彻底的决裂。 沈卿瞳说完，就匆匆的离开了。 玉老夫人看着沈卿瞳如此干练沉着，似乎对什么事情，都能掌控在手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过去的时候，她总觉得沈卿瞳太过于怯懦了些，可到了现在，她真的觉得沈卿瞳太干练强势了，怕以后沈卿瞳会吃亏。 不过玉老夫人也没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赶紧的让人递了牌子进宫，求见玉皇后，然后就开始准备入宫事宜了。 而这边顾瑶瑶着急忙慌的回了长公主府。 昌平长公主也已经起身了，正在用早膳，昌平长公主最近这几日睡得不太安稳，夜夜都会梦到顾妃妃。 每次她怎么喊着顾妃妃的名字，可顾妃妃都好像听不到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真的很难受。 所以第二日都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起来的。 白日里也提不起精神来，对什么事儿都不上心。 其实妃妃已经去了快一年了，她的心还是放不下，顾妃妃的死，几乎是让她剜了五脏六腑一般，虽然现在伤痛已经不如最初的时候了，但是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撕心裂肺的疼。 因为昨夜几乎梦了一晚的顾妃妃，今天早晨就起的迟了些，也没什么胃口用膳，只是坐着发呆，好不容易蕊心劝了好久，昌平长公主才开始用膳了。 刚拿起筷子来，顾瑶瑶就在外头求见。 昌平长公主听到顾瑶瑶求见，不由得紧紧蹙眉。 蕊心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十天前，大小姐和长公主有了争执。 其实也不会为别的，就是为了大小姐的婚事。 长公主之前看好了，安国公府的大少爷玉敏竣，觉得和大小姐甚是般配，所以十天前就跟大小姐说了这门亲事。 其实长公主还没对玉家开口，只是先跟陛下和玉皇后打了招呼。 长公主原本的意思是想着跟大小姐说一声，让大小姐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是大小姐的亲事，大小姐的亲事，大小姐的未来夫婿。 长公主觉得这门亲事甚是不错，可却没想到大小姐竟然一口回绝了，说她不会嫁给玉敏竣，并且还着急了。 要知道大小姐在长公主面前，想来都是低眉顺眼的，从来不会顶撞半句的。 当时长公主也愣住了，似乎不认识大小姐一样。 大小姐直说自己不喜欢玉敏竣，也不想嫁给玉敏竣。 长公主也恼了，这阖盛京上下，玉敏竣也算是十分优秀的少年郎了。 想想当时提到这秦氏的时候，玉皇后似乎还老不大情愿的样子呢，现在顾瑶瑶倒是先不乐意起来了。 长公主说话想来不容忍质疑的，除了郡主，谁敢质疑长公主的话啊。 长公主想来都是唯我独尊的，这不母女二人就吵起来了。 其实也是长公主发了火，而大小姐只是一味地哭泣罢了。 最后大小姐哭着跑开了。 长公主也气的不轻，这些天，长公主也没去管大小姐干什么，甚至也懒得搭理大小姐了，而大小姐也没到长公主的跟前来。 母女二人还一直冷颤呢。 冷不丁的今个儿顾瑶瑶上门了，昌平长公主倒是还有些不大习惯呢。 “她怎么来了？”昌平长公主说道。 “想来大小姐是来给长公主赔不是了吧，长公主不如让大小姐一起用早膳吧。”蕊心笑着说道。 “她会来赔不是吗？不是来气本宫的吗？”昌平长公主皱眉道。 “长公主，大小姐素来都是孝顺公主的，请恕奴婢说句放肆的话，如果大小姐不乐意这门亲事，长公主也不必逼着大小姐啊，总归这婚姻大事，还是两情相悦的好啊。”蕊心继续劝道。 “本宫哪里就逼她了，你听她那天说的话，说妃妃就是因为不乐意自己的亲事才会负气跑出去的，这是要气死本宫吧，真是专门戳本宫的心窝子啊，若不是她那句话，本宫会这几日一直都睡不踏实吗？”昌平长公主现在说起来，这心里还一阵阵的抽痛呢。 那天顾瑶瑶也是气得狠了，有些口不择言了，竟然说是昌平长公主逼着妃妃嫁给太子，所以妃妃才会骑马跑出去的，质问昌平长公主是不是也要逼死她才罢休。、 气的长公主直接摔了一地的瓷器，差点对顾瑶瑶动手，若不是蕊心求情，只怕也打了顾瑶瑶了。 “是，大小姐这话是说的不对，可大小姐也是急了吧，大小姐可能真的不喜欢玉大少爷呢。”蕊心试探性的劝和道。 “本宫也想开了。”昌平长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她不喜欢的话，本宫自也不会逼迫她了，反正这也是她自己的姻缘，行了，叫她进来吧。” 昌平长公主说吧，继续用膳，顾瑶瑶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了，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难道这个也不要了吗？ 她也是盼着女儿能有个好姻缘，可是她自己不乐意，也就没法子了，再说吧，反正这盛京的好男儿也不是只有玉敏竣一个的。 不多时，顾瑶瑶就带着丫鬟采青进来了。 她走的非常急，走到正房中央，直接跪了下来，：“给母亲请安。” 看着顾瑶瑶深深地拜倒在地，昌平长公主多少还是心软了，想想早死的妃妃，的确就剩了这么一个女儿，也该好好的疼爱她的。 “行了，起来吧。”昌平长公主说道，：“用早膳了吗？过来陪本宫用早膳吧，蕊心，去准备一双碗筷。” “母亲。”顾瑶瑶直接打断了昌平长公主的话，然后带着哭腔说道，：“母亲救我，救救我啊。”顾瑶瑶说着，再次拜倒在地。 这一次长公主倒是惊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好端端就说这个话了呢？ 并且看顾瑶瑶的样子，也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昌平长公主连忙问道。 “母亲，我犯下弥天大错了，还请母亲救救女儿吧，女儿也是一时糊涂，请母亲疼一疼女儿吧。”顾瑶瑶说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哭的更是满脸都是泪，看着就好不可怜。 此刻的顾瑶瑶样子是十分凄惨的，她在回来的路上就想明白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她亲自去见得周晨，而且还对周晨说了许多玉倾城的事情，因为见面次数不少，所以周晨知道她的身份，没办法，为了能够让周晨陷害玉倾城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逼真，她只有亲自上阵，因为与玉倾城交好的人，是她，她必须要亲自对周晨明白，并且也想确定周晨是否能胜任，否则的话，就是功亏一篑了，而上一次，已经功亏一篑了一次，这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所以就造成了这个局面。 虽说这样成功的机会大了，但是也彻底的暴露了自己，顾瑶瑶和周晨的计划很缜密，只要周晨能成功了毁掉玉倾城的名声，紧接着，顾瑶瑶就把周晨灭口了，然后什么事儿也没了，一了百了。 可是谁能想到，周晨现在被顺天府的人带走了，而污蔑不成，反倒是把自己赔了进去，周晨只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还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她确信，周晨一定会把她给供出来的，即便不供出来，玉倾城和沈卿瞳肯定也猜到是她做的了，她已经彻底的暴露了。 那该怎么办？ 安国公府不会放过她的，玉皇后也不会放过她的，她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母亲了，普天之下，也唯有母亲能救她了！ 263 护身符 263 所以顾瑶瑶也顾不上什么，她眼见事情败露，并且失败的一塌糊涂，再也没有耽搁，直接飞奔回来见母亲了。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昌平长公主也觉得有些奇怪，平白无故的，顾瑶瑶肯定不会如此，想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可顾瑶瑶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能惹什么滔天大祸了。 她本就是长公主之女，虽然没有诰命，自然也比寻常世家的小姐尊贵多了，谁还能惹着她啊。 顾瑶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昌平长公主的大腿不肯松开。 样子也是好不凄惨。 蕊心见状，连忙上前将顾瑶瑶给扶起来。 “大小姐有话大可对长公主说啊，这是做何样子啊？”蕊心劝道。 顾瑶瑶慢慢的才止住了眼泪，但是却不肯说话，只是一味儿的低着头抽泣。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昌平长公主追问道，如今被顾瑶瑶一闹腾，她真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这几日，因为老是梦到顾妃妃的缘故，她本就没什么胃口，好歹蕊心劝着，她想着多少吃点东西的，被顾瑶瑶一搅和，昌平长公主是彻底的放下了筷子。 “母亲，我若是说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顾瑶瑶悲悲戚戚的说道。 “你快说啊，你是本宫的女儿，有本宫在，谁敢要你的性命！”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顾瑶瑶听了这话，才稍稍放心，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都对昌平长公主和盘托出了。 她自然想着推诿责任，但是真的无法推诿，毕竟玉倾城根本就没惹到她，全都是她的妒火主使，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顾瑶瑶也不想说，毕竟全错的都是她，可是事到如今，她不说不行了。 蕊心听的脸色都变了，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顾瑶瑶，仿佛不认识顾瑶瑶一样。 她也算是看着顾瑶瑶长大的，却也没想到顾瑶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因为顾瑶瑶从前的形象，都是温柔大方的，虽然各方面不如郡主出挑，但是却胜在善解人意，温柔秀美，并且十分听长公主的话。 蕊心都看的出来，素日里长公主的偏心。 长公主就是偏心小儿子，和小女儿，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看的出来。 可大公子，跟大小姐都是大方的人，从来不会因为此就疏远了一母同胞的关系。 可这一次顾瑶瑶做的事情，倒真是刷新了蕊心对她的认知了。 昌平长公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也没想到顾瑶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并且还失败了，失败就失败吧，还败露了，果真是大麻烦了。 顾瑶瑶哭哭啼啼的说完了。 而昌平长公主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顾瑶瑶脸色，打的顾瑶瑶一个趔趄。 “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素日里本宫瞧着你也是个聪慧大方的，怎么却做出这等糊涂至极的事情来。”昌平长公主满脸阴鸷的斥责道。 顾瑶瑶被打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痛，也不敢委屈，其实她都挺庆幸的，母亲打她，自然是因为生气，可若是气的不管不问了，那她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母亲是我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也是一时糊涂，当初皇舅父本就属意妃妃做太子妃的，妃妃虽然不在了，可这太子妃也合该在我们家才对，凭什么玉倾城就能做太子妃，我哪里比玉倾城差了，我也是替咱们家不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顾瑶瑶一边承认错误，一边不停地磕头，把头都磕破了。 “你真是个蠢货。”昌平长公主毫不留情的骂道，：“你皇舅父挑选太子妃，固然看重家世，但最看重的也是对方的脾气秉性，你皇舅父和你皇舅母最看重的还是妃妃的脾气秉性，你如何能与妃妃相比，虽然你是本宫的亲生女儿，但是本宫也不得不说，你的确不如妃妃，甚至这心思手段，连玉倾城尚且不如，你若是进了宫，做了太子妃，只会连累长公主府和顾家，所以本宫才不叫你进宫的，本宫果然没看错，你竟然做出正等蠢事来！” 昌平长公主这些毫不留情的话，几乎说的顾瑶瑶羞愤致死。 原来在母亲心里，她就是这么不如顾妃妃，甚至连玉倾城都不如。 她到底比顾妃妃和玉倾城差在哪里？ 顾瑶瑶真的很想问问母亲，为何就这么认定她不如顾妃妃。 她真的很想大声说一句，她真的不如顾妃妃吗？顾妃妃可是死在她的算计之下的。 可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如果说了，只怕母亲会弄死她，绝对不会姑息半分母女之情的。 在母亲心里，顾妃妃的地位，她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母亲，我知道错了，请母亲救救我吧，如今我定然是暴露了，想来玉家不会放过我的，母亲人心看着女儿就此丧命吗？妃妃已经不在了，我不怕死，只怕不能在母亲身边侍候了。”顾瑶瑶提到顾妃妃，哭的格外的伤心。 昌平长公主自然也是伤心不已。 在顾妃妃的心里，对顾瑶瑶还是很有感情的。 其实顾妃妃也觉得母亲有些偏心她了，总会对母亲说，不要这么偏心。 她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会想着顾瑶瑶，还有两位哥哥。 会想着所有人。 顾妃妃越是这样，昌平长公主的心里就越疼她。 饶是昌平长公主在生顾瑶瑶的气，是真的不想管她，可是也不能真的不管她啊，怎么也是着急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哪怕是做了错事，可害的也是旁人，说句难听的，玉倾城的好坏与她何干呢？ 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可不能在失去瑶瑶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了。 要不说沈卿瞳了解昌平长公主呢，昌平长公主是绝对护短的，不管顾瑶瑶干了什么，都会不由分说的护着顾瑶瑶的。 沈卿瞳一点儿也没有猜错。 “你先起来。”昌平长公摆了摆手。 蕊心也赶忙上前再一次扶顾瑶瑶，总算把顾瑶瑶给扶起来了。 顾瑶瑶此刻半边脸肿着，眼睛红红的，样子也的确惹人疼惜。 “虽然你做了糊涂事，但到底是本宫的女儿，本宫也不会至你于不顾，你说的对，妃妃不在了，本宫身边唯有你了，你不能出事。”昌平长公主一瞬间也就下了决心了。 她一定要护住顾瑶瑶，况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玉倾城不是没出什么事儿吗？ 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罢了。 “那个举子现如今在哪里？”昌平长公主问道。 “被抓到顺天府去了。”顾瑶瑶答道。 “蕊心，你把这边的事情告诉汪怀，让他去顺天府处理吧，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的，只要那举子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哪怕是玉家知道是瑶瑶做的，又能如何呢？没有证人，也就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昌平长公主看着蕊心，吩咐道。 蕊心跟了昌平长公主多年了，自然知道长公主的行事风格了，长公主对自家人十分好，但是对外人，也是十分狠绝的，从来不会珍惜旁人的性命，一个举子，对她来说，视如草芥，这一点，和郡主是十分不同的。 蕊心虽然心里有些不是很赞同，但是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因为即便提出了，长公主也不会听，反倒是被长公主训斥，如果郡主，还可以劝一劝，至于旁人，哪怕是将军，长公主也是从来不肯听的。 “是，奴婢知道了。”蕊心点了点头，就下去了。 昌平长公主看着顾瑶瑶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此刻看着顾瑶瑶，昌平长公主心里还是有气的，觉得顾瑶瑶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昌平长公主并不赞同她去陷害玉倾城，并且还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可如果真的打算陷害别人，也不该暴露自己，可见顾瑶瑶的手段一般，真的是不成大器。 不由得更加瞧不上顾瑶瑶来。 “你实在是太蠢了，以后不许在做这么蠢笨无比的事情来了，真是蠢钝如猪，明明是陷害别人，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若是真的想要陷害玉倾城，何苦自己去见那个举子，一个卑贱的平民，也能让你一个千金小姐亲自去见吗？”昌平长公主十分不解。 “我只想着亲自去，可以说的清楚明白一些，我也怕事情会有变故，却没料到沈卿瞳那个贱人也掺和了进来，并且竟然还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来反击，母亲也知道，沈卿瞳和玉倾城是表姐妹，二人身量差不多，若是换了衣服，连我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就别说旁人了。”顾瑶瑶争辩道。 “那也只能说沈卿瞳比你聪明，你技不如人，你做一件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全面的考虑前因后果吗？说到底，还是你想的不周全。怪不得旁人。”昌平长公主白了一眼顾瑶瑶说道。 昌平长公主心里十分不喜沈卿瞳，这个女孩子，言行举止像极了妃妃，连这聪慧竟然也不输给妃妃。 可是她就喜欢不起来，一个像妃妃的女孩子又如何，就是再像妃妃，她也不是妃妃。 沈卿瞳好好的活着，而她的妃妃，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母亲，女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想说什么就说。” “母亲，您就眼睁睁看着这太子妃之位落到玉倾城的头上吗？”顾瑶瑶的语气有些急切。 “你想说什么？”昌平长公主问道。 “母亲，此番我与玉倾城也是彻底的交恶了，只怕玉家同咱们家也是彻底交恶了，皇舅母自然是站在她母家那一边的。即便这一次她们不能把我如何，也会彻底的记恨上咱家了。若将来，玉倾城做了太子妃，对咱们家也是极为不利的，而又玉倾城是不是挑唆表哥几句，想来表哥也会同咱们生分了吧，从前太子表哥跟妃妃感情是极为不错的，而我与妃妃是亲姐妹，表哥对我也十分的客气，母亲，为何不为咱们以后争一争呢，若是让玉家的人抢了先，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吗？”顾瑶瑶绞尽脑汁，才说出来这样一番话来企图说服昌平长公主。 昌平长公主看着顾瑶瑶，她自然清楚顾瑶瑶的心思，这丫头心思的确不小，竟然想做太子妃，甚至是母仪天下。 这的确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 太子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皇后。 说起来，这诱惑力的确也是很大的。 可是昌平长公主看着顾瑶瑶，说实话，顾瑶瑶未必适合这个位置。 看顾瑶瑶的心机手段，到底也是差了一些，并且经历过此番和玉倾城的事情，关系自然是交恶了，肯定没有缓和的余地。 玉家上下都拿着玉倾城如珠如宝的，顾瑶瑶这样陷害玉倾城，连玉皇后只怕是也会彻底的厌恶了顾瑶瑶。 顾瑶瑶若是成了玉皇后的儿媳妇，只怕也不会好过。 “瑶瑶，你就这么想做太子妃吗？”昌平长公主问道。 “也不是，是因为从前皇舅父定的就是妃妃，妃妃不在了，这太子妃也该是咱们家的才对，是玉倾城抢了咱们家的东西，抢了妃妃的东西，我接受不了。”顾瑶瑶提到顾妃妃，神色格外的忧伤。 顾瑶瑶虽然心里恨毒了顾妃妃，可是却不得不拿着顾妃妃作筏子。 因为她太清楚了，母亲只有面对顾妃妃的事情，才会失去所有的理智。 她一定要让母亲也觉得玉倾城是抢了妃妃的东西，而她和妃妃是一体的，是亲姐妹，才会帮助自己。 虽然，从前也好，现在也好，顾瑶瑶都不想利用顾妃妃来保全自己，可是她不得不承认，顾妃妃是她的妹妹，这是她一道最有利的保命符。 虽然，当初是她一手算计死了顾妃妃，现在，而已不妨碍她利用顾妃妃来保全自己。 想到这些，顾瑶瑶的心情倒是好多了，毕竟这些年，一直都是她活在顾妃妃的阴影之下。 难道就还不该收一点利息吗？ 昌平长公主还真被顾瑶瑶该说动了，尤其是那一句，这本该就是妃妃的东西，是玉倾城抢了妃妃的东西。 真的是说到昌平长公主心里了。 当时妃妃过世后，她自然也顾不得别的了，她的女儿都不在了，她还管永安帝又选了谁做太子妃呢。 不过永安帝选玉倾城做太子妃的时候，也的确是亲自宣召昌平长公主进宫对她解释过。 二人也都觉得顾瑶瑶的性子不适合做太子妃。 虽然也是温柔秀美，但始终少了大气端庄，昌平长公主更是觉得顾瑶瑶不够聪慧，怕进了东宫，会给公主府和顾家添麻烦，自然也就同意了。 因为永安帝的第一人选是顾妃妃，第二人选才是玉倾城，如今妃妃不在了，昌平长公主也没什么意见，况且那些日子，她也是真的是没心思去管这些。 但现在听顾瑶瑶的话，倒是真的在理。 “瑶瑶，依着本宫看，你真的胜任不了太子妃之位，将来只怕有你苦头吃。”事到如今，昌平长公主还是这个看法，没有改变过。 顾瑶瑶一听，昌平长公主的话也是有很大的缝隙的，只怕也是同意的，于是直接又跪了下来，：“母亲，女儿自知不如妃妃聪慧大气，但是女儿可以学，只要母亲能成全女儿，女儿定然不会辜负母亲的期望，做到最好！”顾瑶瑶斩钉截铁的说道，信心十足的样子。 264 兄妹相认 264 昌平长公主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顾瑶瑶见长公主始终不肯松口，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分量，跟顾妃妃自是不能比的。 如此一来，她也不敢提出过多的要求，只要母亲能帮她把眼前的事情给压下就好了。 自然就先退下了。 而沈卿瞳这边却是让人送信去给顾炎枫，要见顾炎枫，并且约定了在一个酒楼见面，她找的，就是她们兄妹过去经常一起去的一家酒楼，叫做望月楼。 沈卿瞳自然知道该如何将见面的消息送到顾炎枫跟前，而她也知道，顾炎枫势必会很快来见她。 沈卿瞳只带了琉光来，点了一壶西湖龙井，这是顾炎枫素日里最爱喝的。 果然，不多时，顾炎枫匆匆赶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甚至呼吸有些不稳。 可见来的时候，是很着急的。 当顾炎枫见到沈卿瞳的时候，一双眸子，一瞬间明亮起来。 顾炎枫身着一身青衣，淡雅出尘，一双眼眸带着笑意，他慢慢的走了过来，坐到沈卿瞳对面，顾炎枫笑起来的样子，永远都是那的温暖和煦，仿佛能把温暖带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卿瞳，你找我？”顾炎枫的嗓音依旧是那么的温和动听。 他看着沈卿瞳的眸光，似乎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沈卿瞳不是看不出来顾炎枫眼中的绵绵情意，只是她注定是要辜负了，她们是亲兄妹啊。 “顾二哥，是的，多谢顾二哥还肯来见我。”沈卿瞳的语气十分真诚。 顾炎枫的笑容却更加的明媚，：“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找我，都会见你的。” 沈卿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顾炎枫的话了。 “顾二哥，喝茶。” 沈卿瞳说着，只是低头很娴熟的煮茶，斟茶。 顾炎枫看的有些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从沈卿瞳的身上，看到妃妃的影子，她们的容貌长得并不相似，甚至有些南辕北辙，可是莫名的，只要看到沈卿瞳，就会想到顾妃妃。 他的眸光有些发怔。 “顾二哥，请喝茶。”沈卿瞳将茶杯放到顾炎枫面前。 顾炎枫自然拿起来抿了一口。 味道是他钟爱的雨前龙井，并且应该是第二泡了。 这是他饮茶的习惯。 “顾二哥，我此次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沈卿瞳笑着开口说道。 “好，你说。”顾炎枫连什么事情都没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这真的让沈卿瞳有些惊讶。 “我还没说你呢，你就答应了？” “恩，只要你开口，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绝不反悔。”顾炎枫说的十分直白。 这话也真的是让沈卿瞳有些受宠若惊了。 “卿瞳，我之前对沈侯爷也好，对你也好，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心悦你，我想要娶你为妻。”顾炎枫突然深情款款的望着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行。”沈卿瞳言辞拒绝。 顾炎枫苦笑了一下，：“为何，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我知道，我母亲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情，我知道你恨她，我保证不会叫你受委屈的，我可以为了你，搬离长公主府。”顾炎枫忙说道。 “不，我不恨她，我从来没有恨过她，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恨她的。”沈卿瞳立即反驳道，并且说的十分干脆。 “为什么？”顾炎枫不明白了，其实昌平长公主对沈卿瞳做的事情，的确是很过分的，他和沈卿瞳接触也有一段日子了，自然知道沈卿瞳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昌平长公主如此羞辱她，照理说，她心里应该恨死了昌平长公主才对。 沈卿瞳的情绪有些激动，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并无他人，本来约见顾炎枫要说的，也是比较私密的事情，沈卿瞳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兜兜转转，纠结了这么久了，顾炎枫对她的感情，她无法在坐视不管，也许真的是该让顾炎枫知道真相了。 毕竟，他们是亲兄妹，他也很想与顾炎枫相认。 相认了，就不用在这么尴尬的相处了。 “因为她也是我的母亲，她生我，养我，疼我了十四年，只是一点点的侮辱罢了，我怎么会恨她呢？”沈卿瞳说着，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是说出口的，可是却没想到一旦说出来了，也没觉得这么艰难。 顾炎枫的神色巨变，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卿瞳，完全不知道沈卿瞳说这话的意思。 “不，不可能，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顾炎枫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二哥，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妃妃，是你从小疼到大的妃妃啊。”沈卿瞳哽咽着说道，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妃妃已经死了，你是沈家二小姐，沈卿瞳。”顾炎枫的声音有些尖锐，他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对，我的身体是沈卿瞳，但是我的灵魂是顾妃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记得，那天，我跟母亲大吵了一架，然后从马厩骑着马就出了城，然后犯了病，我的身上的香包被人给调换了，里面不是我常用的药物，反倒是被人化成了花粉，更是加速我的病情，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我本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是我在醒来的时候，就到了沈卿瞳的身体里，然后就这样活了下来。”沈卿瞳一边哭，一边说道，虽然带着哭腔，但是调理清晰，说的也算清楚明白，虽然她本来诉说的就是一件难以置信天方夜谭的事情。 顾炎枫真的觉得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离奇曲折的故事，他在骨子里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是却无法解释，为何沈卿瞳的言行举止，跟顾妃妃如出一辙，如果说是沈卿瞳可以模仿，但是也不能模仿到骨子里吧。 有些动作和习惯是模仿不出来的，即便模仿，但也不会模仿到精髓。 可沈卿瞳的一言一行，很明显就是自己的习惯，这是能看的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昌平长公主讨厌沈卿瞳。 一个和自己女儿这么相似的人，好好的活着，而自己的女儿却英年早逝，说白了，昌平长公主就是嫉妒吧。 “不可能，这太离谱了吧。”顾炎枫还是不能相信。 “二哥，咱们俩有一个小秘密，你记得吧，花园里，第三课老槐树下埋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顾炎枫听这话，犹如点击一般的看着沈卿瞳。 这的确是他和顾妃妃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因为是他俩亲手埋下的。 而且还是深更半夜起来去埋的。 没有别人知晓。 沈卿瞳一个外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如果说，之前顾炎枫还有所怀疑，可听到这话之后，他就再也不怀疑了，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妹妹顾妃妃。 “妃妃！”顾炎枫突然走到了沈卿瞳身边，一把拉起了沈卿瞳，然后将沈卿瞳拥入怀中。 “我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你，我的妃妃。”顾炎枫的力气很大，仿佛要把沈卿瞳欠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沈卿瞳心中也万分难过，她也很用力的回抱着顾妃妃。 “二哥，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和你们相认，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沈卿瞳哭着说道。 她其实真的很孤单，看着自己的亲人在眼前，却不能认，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妃妃。”顾炎枫的情绪已经很崩溃了，似乎也没有办法用过多的语言来表达了。 他只是很用力的抱着沈卿瞳，仿佛怕沈卿瞳会离开他一样。 好久好久，顾炎枫才放开沈卿瞳。 经历了这一场，顾炎枫的眼圈儿也陡然红透了。 兄妹二人这才坐了下来。 顾炎枫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跟我去见母亲吧。”顾炎枫突然开口说道。 沈卿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吧，母亲不会信的，她本就不喜欢我，如此还不晓得会认为我有什么企图呢，我不想再去面对母亲的冷脸，我也不想一点一点消耗掉我对母亲的依恋和感情，你可知道，上一次，母亲羞辱我之后，我一度不想在活下去了，二哥，你应该知道，母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虽然无法恨她，但是我真的很伤心，很伤心的。”沈卿瞳有些说不下去了。 顾炎枫点了点头，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一点点的怀疑，可现在却是一点儿也不怀疑了，也唯有顾妃妃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也唯有这样的反映，才是顾妃妃的反映。 她了解昌平长公主，就好像自己也了解一样。 如果不是朝夕相处的亲人，是不会这么了解的。 “我明白，母亲对你，有很大的偏见，只是你打算如何呢？永远不跟母亲相认吗？”顾炎枫问道。 “随缘吧，虽然我很想跟母亲相认，但是我知道这种可能性真的太小了，因为我了解母亲，不过能和二哥相认，我已经很满足了。”沈卿瞳已经看开了，如果放在刚重生在沈卿瞳身上的时候，她真的是想不开，可现在，她已经不会去强求了。 老天爷既然给了她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她应该珍惜现在才对。 顾炎枫看着沈卿瞳，神情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顾炎枫打起了精神，开口说道，：“妃妃，不如你还是嫁给二哥吧。” 沈卿瞳一听这话，直接呆住了，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哥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她们是亲兄妹，成亲，这岂非疯了吗？ “二哥，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亲兄妹啊，你让我嫁给你，你是不是疯了啊？”沈卿瞳板起脸，呵斥道。 顾炎枫看着沈卿瞳发火的样子，越来越觉得沈卿瞳和顾妃妃就是一个人了。 “你先冷静一下，听二哥说。”顾炎枫安抚道，：“你嫁给二哥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母亲在一起生活了，咱们一家人就又能在一起生活了，而你慢慢的同母亲相处，相信母亲也一定会喜欢你，然后不就可以母女相认了吗？” 顾炎枫谆谆诱导着说道。 “二哥，这怎么可以啊？先不说母亲那边，咱们是亲兄妹，在一起，岂非罔顾人伦，就算我嫁给你了，和母亲相处愉快，最后母女相认，可是母亲若是知道，咱们兄妹成婚，还不得活活气死啊，你这出什么馊主意啊，不许再说了，我不会答应的。” “妃妃，你嫁给二哥，二哥不会勉强你的，咱们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到时候，咱可以生活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顾炎枫继续说道。 “不行，二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的，这根本就乱弹琴啊，反正不可以，你是我二哥，永远都是。”沈卿瞳一口回绝道。 不知道为什么，顾炎枫说要娶她的时候，她除了震惊，就是反对，并且对于他说的那些可以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其实也是有些向往的，但是她却想也不想的就反对了。 并且此时她脑袋里浮现的竟然是楚睿的脸。 她竟然在想，她已经答应嫁给楚睿了，自然不会答应嫁给别人了。 原来不知不觉当中，楚睿在她的心里，竟然有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这是沈卿瞳从来都不知道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那二哥也不会逼迫你的。”顾炎枫只好放弃了，从来他都不是顾妃妃的对手，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他让着顾妃妃的，也已经习惯了。 “妃妃，你在侯府过的怎么样？是不是也受了不少委屈啊？”顾炎枫问道。 “一开始是，毕竟沈卿瞳的性子在懦弱了，靖康侯府里，哪怕是一根草也敢欺负她，可是你知道我的性子是不肯受气的，况且也没人让我受气啊，所以我慢慢的就在侯府站稳了脚跟，好在父亲，外祖母还是很疼我的。”沈卿瞳笑着说道。 顾炎枫却觉得有些酸涩，原来在妃妃已经把现在的家人也当做是亲人了，否则称呼的时候，也不会这么自然了。 “看来沈侯爷待你的确很好，玉老夫人也是个慈祥的人，妃妃，只是咱们兄妹到底不能整日在一处了。” “妃妃，你不肯嫁给二哥，二哥也不逼你，但是二哥想替云祁说句话，你可知道，你过世了之后，云祁那小子差一点在王府自杀。”顾炎枫突然说到了云祁。 顾妃妃自然是不知道的，听到这话，也着实吓了一跳，：“怎没可能？” “云祁那小子打小儿就喜欢你，二哥是看的出来的，你们也是一对欢喜冤家，你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后来你变成了沈卿瞳，你可知道，虽然你的外贸不同了，可是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妃妃的样子，你可知道，云祁快让你折磨疯了。”顾炎枫叹着气说道，虽然他自己也很喜欢沈卿瞳，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云祁的痴情。 “这是何意？” “就是他一方面觉得他应该为了妃妃终生不娶，可是却有克制不住的被你吸引，他觉得喜欢上你是对他和妃妃感情一种亵渎，一边逃避，一边又克制不了，然后就自我折磨吧，云祁真的是很可怜。”顾炎枫说着，也十分同情云祁，如果云祁知道他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一个人，只怕也是欢喜疯了吧。 沈卿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她自己也是彻底的懵了。 265 交代清楚 265 她和云祁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人说白了就是欢喜冤家，整日里打打闹闹的，她更是没少收拾云祁，从小云祁打架都打不过她。 云祁天天叫她男人婆，她也从来没想过云祁会喜欢她。 而且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这真的让她很意外。 “二哥，我的死真的给很多人带来了困扰吗？”沈卿瞳的语调微微带着几分颤抖。 “妃妃，大家都是心疼你罢了，只是云祁到现在都没走出来，他是真的爱你，你们从小玩的最好，他自然接受不了失去你的打击了。”顾炎枫叹息着说道，：“别看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这满心的伤痛都藏在心里了，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恩，我明白了，二哥，我会去见他。”沈卿瞳很快就决定了，她的确也要去见一见云祁，这也是她欠云祁的。 “对了，妃妃，二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的香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那天赶回来的时候，你的香包还在，我亲手检查过的。”顾炎枫真的是弄不明白，为何顾妃妃的香包就被掉包了，而能做到这一切的，也唯有顾瑶瑶。 因为在他之后，他问过所有的人，只有顾瑶瑶跟顾妃妃有过亲密的接触，虽然他对这个妹妹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可是也不希望这件事真的是顾瑶瑶做的。 亲姐妹相残，这顾瑶瑶到底得冷血到什么地步啊？ 顾炎枫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二哥，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最后的时候，紧紧的攥着那个被掉包之后的香包，为的就是让你们能够发现我的死是有异样的。”沈卿瞳解释道。 她永远都不能忘记那种窒息的感觉，小时候每次犯病的时候，她都有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真的让人很是恐惧，而每次犯病的时候，她都会想，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她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哮症之上。 “不对，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受伤根本就没有握着香包，只有半截儿香包的带子罢了，当时我真的很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若是用了香包为何会还会引发哮症，可若是香包丢了，那半截儿袋子又是怎么回事儿呢？”顾炎枫到现在都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当时第一个碰到我的人是你吗？”沈卿瞳问道、 “是瑶瑶，瑶瑶第一个找到你的，并且第一个赶到你身边的，我是听到了她的哭声才跑过去的。”顾炎枫回答。 沈卿瞳心中又冷了几分，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她的死，也许真的跟顾瑶瑶脱不了干系了。 这顾瑶瑶还真是好狠的心肠啊。 连对她都如此心狠手辣，到底有多么大的仇怨啊，她们到底是亲姐妹啊。 从小到大，她也没做过什么对不住顾瑶瑶的事情吧。 为何顾瑶瑶会这样对待她呢？ 不过她还是没有证据啊。 没有证据就不能说，即便说了，又能如何呢？ “你是不是也怀疑她？”顾炎枫突然问道。 顾炎枫在心里，也早就怀疑顾瑶瑶了。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而刚才沈卿瞳的反映，也印证了他心里的怀疑。 “你也怀疑她？” 顾炎枫点了点头，：“顾瑶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顾瑶瑶了，不，应该是，也许我们从来就没了解过顾瑶瑶的为人吧，以前我真的不知道顾瑶瑶是什么人，可通过这些事儿，我渐渐的了解她了，妃妃，她做了很多很多的错事儿，而且，我也相信，她是会做出这等恶毒事情的人。”顾炎枫提到顾瑶瑶，神色大为不屑，仿佛为有这样的妹妹而感到羞耻。 沈卿瞳笑了笑，：“二哥，其实我今天找你来，也是有事相求。” “你说，只要二哥能做到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就是二哥做不到的，也会拼尽一切的给你帮忙，在所不惜。”顾炎枫很肯定的说道。 顾炎枫总是这样，为了顾妃妃，什么都肯做。 沈卿瞳自然是十分感动的。 “我想见见大嫂。”沈卿瞳说道。 “大嫂，你为何要见大嫂啊。”顾炎枫有些奇怪，其实说起来，沈卿瞳和颜如玉的关系也并不是多么的亲密。 只能说还算不错吧。 顾炎枫知道，他那个大嫂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心都觉得母亲偏心他和妃妃，所以经常私下里给妃妃脸色瞧。大哥若是要为妃妃做点儿什么事儿，大嫂总是在一旁说酸话。 反正顾炎枫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嫂，只有妃妃这个性子，也不会同她计较，反倒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也颜如玉。 “二哥，你又来了，我知道你心里对她不喜，觉得她虽然出身好，但是却有一身的小家子气，总是斤斤计较，并且在母亲面前不敢言语，回头就找大哥的麻烦，这一点，让你十分瞧不上，对不对？”沈卿瞳问道。 他们兄妹到底才是最交心的。真的是什么都肯说的。 “我找大嫂，是为了顾瑶瑶的事情，其实有些话，我也不会瞒着二哥的，上一次顾瑶瑶是如何利用大哥来算计玉倾城的，你还知道吧，这件事也是多亏了你，否则玉倾城和大哥还当真着了顾瑶瑶的道了，这事儿大嫂不知道吧。”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也没有半分的隐瞒。 “是的，大嫂不知道，我没对大嫂说过，大哥那边，我也瞒着没说，我只是警告了顾瑶瑶，如果她再做一次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定然不会饶过她的。”顾炎枫义正言辞的说道，他替顾瑶瑶的隐瞒，也算是全了他们最后一点兄妹之情了。 顾瑶瑶的事情，他往后也绝对不会再管了。 “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就知道二哥会这样处理的。”沈卿瞳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想给玉倾城出头吗？”顾炎枫问道。 沈卿瞳自然也没在隐瞒，将顾瑶瑶做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对顾炎枫说了一遍。 说道最后，顾炎枫也变了脸色，果然，这顾瑶瑶是丧心病狂了，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二哥，顾瑶瑶这般，我是不打算姑息她了，毕竟玉倾城没有做一件对不起顾瑶瑶的事情来，可是顾瑶瑶却这样对待她，反正我是站在顾瑶瑶这一边的，但是母亲的性子，你也了解，如果母亲掺和进去的话，肯定是帮着顾瑶瑶的，母亲虽然偏心咱们两个，但是对外，母亲有多么的护短，这个是不用我说的吧。”沈卿瞳说道。 “恩，这一点倒是没错。”顾炎枫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也是了解母亲的性子的，母亲那个人，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所以我必须要让顾家内部也乱起来，大嫂是个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沈卿瞳说着，嘴角轻轻扬起，狡黠的笑了起来。 沈卿瞳的这个笑容，可以说是顾妃妃专属的笑容，这个笑容，是在是让顾炎枫太熟悉了。 “恩，我明白，你是让大嫂去找顾瑶瑶的麻烦，把这件事个揭穿开来吗？”顾炎枫说道。 想到颜如玉的性格，顾炎枫真的也是有些头疼的。 这颜如玉其实性子也不算多么过分，脾气也不是很大，但却有一样。 颜如玉喜欢拈酸吃醋。 对顾炎钊管束的极为严格。 一开始颜如玉因为这个性子，还让昌平长公主当中申斥了一番。 怎么回事儿呢？ 是这样子的，颜如玉刚进门没几天，就打发了顾炎钊房里的两个通房，而且是么有理由的打发了，就是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出面打发了，直接将两个通房给发卖了。 这下子可惹怒了昌平长公主，这顾炎钊房里的两个通房，都是昌平长公主从前赐给顾炎钊的，新媳妇儿一进门，就把婆母赏赐的人给打发了，这算个怎么回事儿啊？ 这是给婆母下马威吗？ 两个通房自然是没卖出去呢，都拿着包袱，直接到长公主面前哭诉了，说大少奶奶不给活路，要发卖了她们。 一开始长公主还以为通房做出了什么事情呢，她们是什么也没敢做啊。 虽然都是长公主给的人，可是规矩还是懂的，自然不敢在新婚的时候，去挑战大少奶奶的权威啊。 长公主稍稍一打听，果然，是没做错什么事情的，就是颜如玉容不下这两个通房，想要打发出去罢了。 这一举动，可是真的惹恼了长公主，这颜如玉的确也是过分了啊，长公主从来都是个不吃气的人。 从前只有她怨怼别人，她打别人脸面，她连自己公婆妯娌之间，都没有人敢给她半分气受。 现如今，倒是要吃儿媳妇儿的气了，昌平长公主自然是不乐意了。 所以就直接去找了颜如玉。 对着颜如玉就是好一顿呵斥，而且半分脸面也没给颜如玉留，直接把颜如玉给骂哭了。 颜如玉也委屈的不行。 没想到她只是打发了自己房里的通房，却惹得婆母大怒，连颜钊都忍不住怨怼了她。 顾炎钊的话说的十分清楚明白的，她是正房夫人，顾家的大少奶奶，为何要跟两个通房过去，丫头就是丫头，通房就是通房，还能威胁到少奶奶的地位不成。 颜如玉此番也的确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这一番怨怼，可也真的是让颜如玉伤心欲绝了，婆母怨怼她，夫君也不站在她这一变，这新婚才几天，她就丢尽了脸面了。 这件事，当时整个顾家和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了，都觉得这位大少奶奶也太爱吃醋了吧。 反正颜如玉后来虽然好些了，可就是容不得顾炎钊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她虽然没有发卖成顾炎钊的通房，现在是已经顾炎钊的姨娘了，只是顾炎钊很少到姨娘房里去。 如果去了，颜如玉肯定会找机会收拾那两个姨娘，颜如玉好歹手段也提高了，不会让人诟病了。 昌平长公主自然也不会管了，毕竟儿媳妇给房里的一年立规矩，她自然是不会管了。只要别做的太过分，太打脸，她这个做婆母的都不会出面的。 主要是一开始颜如玉做的太过分了，这才进门几天，就要发卖她赏赐的人，这是绝对挑战长公主的权威啊，她如何能姑息颜如玉呢。 如果这样的事情，她都忍耐了颜如玉。那以后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她这个长公主也可以去死了。 “你觉得，如果大嫂知道顾瑶瑶算计大哥的话，她会怎么做？”沈卿瞳问道。 顾炎枫一阵恶寒，依着颜如玉的性子，只怕会跟顾瑶瑶同归于尽啊。 颜如玉刚生了个哥儿，连母亲都要给颜如玉几分薄面的，并且这件事，从头至尾，全都是顾瑶瑶的错儿啊。 不过顾炎枫也直接站在了顾妃妃这一边。 “好，咱们一同去见大嫂，我带你去。”顾炎枫很痛快的说道。 “只是不能叫母亲和顾瑶瑶知道，你也明白，母亲很反对咱们两个交往的，她总以为我同你交往，是抱着什么目的的。”沈卿瞳提醒道。 “我明白，只是委屈你了。”顾炎枫真的觉得沈卿瞳实在是太委屈了。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母亲解释，为何母亲要这样对待妃妃呢？ 如果母亲将来知道了，她现在竟然这样伤害妃妃，会不会追悔莫及呢？ “好了，二哥，我们走吧。” “妃妃，那咱们也别暴露你的身份了，你知道，大嫂从前对你就很大的意见。” “当然了，我自然不会叫她知道我的身份，走吧，到时候你也帮我说，毕竟那件事，你也一同经历了。”沈卿瞳忙不迭的叮嘱道。 顾炎枫都一一答应了，他反正是无法拒绝顾妃妃的。 不过顾炎枫好歹给沈卿瞳乔装打扮了一番，把她打扮成了一个丫鬟，然后带进了长公主府。 其实他一个做小叔的平时也很少来颜如玉的院子，即便是来。也是为了找顾炎钊。 而这个时间，顾炎钊多半是不在的。 颜如玉的丫鬟也唬了一跳，不过顾炎枫平日里再不过来，到底也是顾家二少爷，是主子，她们自然不敢怠慢。 颜如玉刚刚很哥儿玩了一会子，让乳娘抱下去喂奶了。 她如今出了月子，但是这身上却依旧有些臃肿，每天都发愁该怎么瘦下来。 一般来说，颜如玉都不太敢吃东西。 可怎么也没想到，顾炎枫竟然来求见她。 她虽然是做嫂子的，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连忙让人把顾炎枫给请进来了。 只是颜如玉怎么都没想到顾炎枫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模样儿的女子。 只是这丫鬟的通身气派，看着怎么都不像个丫鬟，一下子就引起了颜如玉的注意。 颜如玉定情自己一看，这不是沈家二小姐，沈卿瞳吗？ 她是不会认错的，难得标致人啊。 即便穿着丫鬟的比肩，这通身的气派也是掩饰不住啊，一看就是国色天香，果然沈卿瞳这样的绝色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颜如玉不由得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因为生孩子，她是瓜子脸，可现在倒好，整整的圆了一圈，这腰上的赘肉，更是不必说，那人家的腰线，颜如玉如今根本不敢穿束腰的衣服，只能穿着肥大一些的衣服，来掩盖自己的臃肿身材，她自己对自己的身材都嫌弃的很，到现在，她都不敢和顾炎钊同床共枕，真的是无法面对顾炎钊啊。 266 口不择言说出真相 266 颜如玉在心里哀叹了好久，也羡慕嫉妒恨了沈卿瞳好久。 然后才想起来对顾炎枫说话，：“二叔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还有怎么沈小姐打扮成这样子啊？”颜如玉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俩人想干什么。 但是从前颜如玉猜测过，这沈卿瞳定然是喜欢顾炎枫的，想做顾炎枫的媳妇儿，否则当时也不会给哥儿这么大的见面礼，比亲姑姑还大方呢，总不能是靖康侯府钱多的没处花了吧。 难不成这俩人是有什么事情来求她不成？ 颜如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总不会吧。 颜如玉可是知道自己婆母的态度啊，可是坚决不同意这两个人的事儿，她可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的。 她如今这日子过的正好呢，生了顾家的长孙，怎么也是大功臣，她还是别掺和这些事儿了。 虽然顾炎枫和沈卿瞳还没说话呢，这颜如玉的心思早就转了好几道了。 沈卿瞳真的是一眼就看的出来颜如玉在想些什么呢，颜如玉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会首先想到自己的利益，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这保护自己也不是一种错误对不对。 倒是顾炎枫有些不耐烦。 顾炎枫是一直都不耐烦颜如玉的。 “大嫂，有一件事儿，我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告诉你才对。”顾炎枫恨不得现在说出来刺激颜如玉一下，尤其是刚才颜如玉的眸光一直都在沈卿瞳和自己身上来回的转，并且还装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来，顾炎枫也看的出来，只怕这颜如玉是羡慕嫉妒妃妃吧。 他如果这个时候在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打击颜如玉的话，绝对是火上浇油。 沈卿瞳还没来得及拦住顾炎枫呢，顾炎枫已经开始说了，并且上来就直奔主题，连一个缓冲的时间也没给颜如玉，幸亏颜如玉好像也是打算休息还是怎么的，身边只是留了心腹才伺候。 顾炎枫从头至尾，原原本本的都跟颜如玉说了一遍，一个细节都没差，而颜如玉的脸色早就变的漆黑无比了。 阴沉着脸，而且满面愤恨，看样子，如果顾瑶瑶在她身边的话，她可能会直接站起来，把顾瑶瑶给咬死算了，那眸光，那神色，简直就是野兽的样子啊。 可见，这吃起醋来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颜如玉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早就把顾瑶瑶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了。 这个该死的顾瑶瑶，竟然这么厚颜无耻，耍这些阴谋诡计，都耍到自己人头上来了，她竟然这样对待自己，枉费她还以为她们姐妹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了。 真真是气死人了。 因为昌平长公主的偏心，所以顾瑶瑶和颜如玉的关系倒是很不错。两个人私下里都很瞧不上顾妃妃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二人才会结盟，总是做一些让顾妃妃倒霉的事情，之前，顾瑶瑶也做过不少过分的事情。 偷换顾妃妃的香包，这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那一次，顾妃妃出门之前，都会检查一下香包，发现了里头的药物不对，只是顾妃妃没多想，以为自己拿错了，换了就没事儿了。 如果不是顾妃妃身边的人太精明，顾瑶瑶只怕会害死顾妃妃好多次了。 因为顾妃妃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亲姐姐会害她，也就不会防备顾瑶瑶。 顾瑶瑶和颜如玉两个人聚在一起，不止一次的说过顾妃妃的坏话，顾瑶瑶也说过，恨死了顾妃妃，巴不得顾妃妃消失，因为昌平长公主从小就偏心顾妃妃。 因为从小，只要是顾妃妃喜欢她，她就必须让给顾妃妃，长公主根本不会问过她的意见。 如果说在昌平长公主的溺爱之下，顾妃妃是个没出息的人，也罢了，顾瑶瑶大概也能心里平衡一下，可偏偏不是，顾妃妃是那么的优秀，早早的就被册封了郡主，还成为了华夏朝最耀眼的康宁郡主。 提到昌平长公主府，提到顾家，人人都知道康宁郡主顾妃妃，可又有谁知道顾大小姐顾瑶瑶呢。 这些都是顾瑶瑶对颜如玉说的。 颜如玉其实也是一个很直爽的人，她以为自己和顾瑶瑶是同路人，可是也绝对没想过，顾瑶瑶竟然私底下这么算计她，真是让她太失望了。 “太过分了，简直是过分至极！”颜如玉重重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 “顾瑶瑶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她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自从我嫁进来这几年，她每次有什么不痛快的，不是让我陪着吗？如今顾妃妃死了，她倒是对付起我来了，二叔，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为何不早告诉我，顾瑶瑶为了自己的利益，都算计到自家人头上了，你还要帮着她隐瞒吗？”颜如玉质问道。 顾炎枫其实也不是多么想搭理颜如玉，颜如玉也不过是因为顾瑶瑶算计了顾炎钊，想着给顾炎钊塞女人才会恼羞成怒的吧。 毕竟若是顾瑶瑶得逞了，对方可是玉倾城啊。 这样的身份，可如何安排呢。 玉倾城论起家世，容貌，甚至所有的一切，都不在颜如玉之下，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颜如玉如何能不恼怒，只怕连撕了顾瑶瑶的心都有，她现在就恨不得直接去撕了顾瑶瑶了。 顾瑶瑶既然有这样的心思了，她自然是不能就此罢休的。 “二叔，我现在就要去见母亲，我要母亲给我一个交代，顾瑶瑶竟然如此做，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颜如玉狠狠的说道。 沈卿瞳也没想到颜如玉的反映会这么大，她其实猜得到颜如玉铁定会生气，并且会非常的生气，但是她好像都没有推波助澜的开口说一句话啊，颜如玉就已经想到自己去找长公主讨回公道了，这也实在是太容易了吧。 她都觉得自己来多余了吧。 可见这颜如玉是有多么容不下顾炎钊有其他女人了吧。 其实颜如玉想的更多。 她如今这个样子，她自己都不敢跟顾炎钊同房，生怕顾炎钊看到她身上的赘肉，然后就彻底的厌恶她了，可是这顾瑶瑶倒是好，直接想着推给顾炎钊玉倾城这样的女子。 玉倾城在这盛京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啊。 出身，才华，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件事虽然没做成，可是若做成了呢，这顾家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她即便是生了儿子又如何，玉倾城的容貌，脾气秉性，肯定会将顾炎钊给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她们母子岂不是要失了丈夫和父亲了吗？ 若是一件寻常的小事儿也就罢了，可顾瑶瑶此番，是要绝了她们母子啊。 她如何还会客气，恨不得直接弄死顾瑶瑶才解恨呢。 自然迫不及待的去见长公主了，一定要把顾瑶瑶的恶行都揭露出来。 顾炎枫见状，只对沈卿瞳说，：“瞳儿，你先回去等消息，你不能露面，你若是去了，母亲肯定会多想的，我让你送你出去。” 不得不说，顾炎枫想的十分周全，此刻的沈卿瞳的确是不能露面的，若是沈卿瞳也去了，昌平长公主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沈卿瞳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了。” 顾炎枫对颜如玉说道，：“大嫂，我先送了瞳儿出去，然后直接去母亲那里等候大嫂吧。” 颜如玉很痛快的点头，：“我立马就梳妆一下，然后去求见母亲。” 说着顾炎枫让自己的贴身小厮送了沈卿瞳出去，让沈卿瞳去玉家等消息。 二人商议好了，沈卿瞳自然也就放心离开了。 而顾炎枫直接去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 刚走到正房门口，却听到里头传来一道伤心欲绝的哭诉声：“母亲，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您要是不为我做主啊，我可活不了了啊，我还不如抱着哥儿去死啊！” 顾炎枫瞬时间有些头大，这颜如玉来的也的确是太快了些吧，这才多久的工夫，就到了啊。 守院门的丫鬟说要进去通报一声。 顾炎枫自然也就在外头等候了。 此刻昌平长公主正是被颜如玉哭诉的头疼的时候，却没想到小儿子竟然也来了。 她自然是让顾炎枫进来了。 颜如玉就跪在地上，哭的毫无形象，眼泪鼻涕全都留下来了，那个样子，也当真是伤心欲绝的模样啊。 顾炎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这颜如玉从进门到现在，生了孩子，也不过几年的光景，不得不说，这变化也真的太大了。 从一个羞涩的姑娘，这么变成了这样一个粗俗的妇人了。 顾炎枫顿时觉得有些辣眼睛。 好像哥儿满月的时候，还没觉得颜如玉这么肥硕，怎么这才一两个月的光景，就胖了这么多呢。 他真的也是挺好奇的。 难道生了哥儿，颜如玉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吗？ 心宽体胖？ 不过顾炎枫也没去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说顾瑶瑶的事情。 “老大媳妇，你到底怎么了？你赶紧说，你这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本宫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何啊，你还要让本宫给你做主，本宫给你做什么主啊？”昌平长公主很明显也十分不耐烦了，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颜如玉这才抽抽噎噎的开口说起事情的经过来，倒是也真没有半点的隐瞒，将刚才顾炎枫所说的，又一字不露的复述给了昌平长公主，虽然不是一个字不差吧，可却也是基本不露。 顾炎枫都有些佩服了，的确是厉害啊。 而昌平长公主此刻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这个顾瑶瑶，到底是瞒着她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为了陷害玉倾城，真的是不择手段了，连自己大哥都能坑了，这简直是太令人发指了。 也难怪颜如玉气成这样子，如果是她的话，只怕早就去把她给大卸八块了。这顾瑶瑶当真是气的她肝儿疼啊。 颜如玉哭泣着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却只见昌平长公主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终究还是没说话，心中却暗道不好。 母亲不会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顾瑶瑶那个害人精吧。 不过这也不好说，母亲这护短也是出了名的。 “母亲，您真的要给儿媳做主啊，儿媳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妹妹，大妹妹要如此算计我们夫妻二人，要知道，大妹妹若真的算计成了玉大小姐，这可不是跟陛下，皇后娘娘作对吗？幸好二叔及时发现，及时弥补了，否则咱们家早就大祸临头了啊！”颜如玉说着，哭的更厉害了。 她心里真的是快呕死了，想到顾瑶瑶，就气得浑身疼，恨不得直接去活刮了她才好。 昌平长公主也被颜如玉哭的头疼，尤其是方才顾瑶瑶也当着她又哭有求的，这才走了没多久，又换了颜如玉来，真是让昌平长公主烦的不得了。 “行了，老大媳妇，你先起来再说。”昌平长公主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颜如玉不肯起来，当然，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她看到昌平长公主这个样子，心中十分的恼怒，不管怎么说，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为何昌平长公主却是这样一个对她不耐烦的样子。 如果是有气的话，也该是对顾瑶瑶有气才对吧，毕竟顾瑶瑶做的这事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母亲，您答应给我做主，否则我不起来。”颜如玉硬着头皮说道。 “母亲，这事儿的确是顾瑶瑶做的太过分了，母亲不应该在庇护她了。”顾炎枫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昌平长公主虽然心里也对顾瑶瑶十分不满，但是因为顾瑶瑶先一步过来求情的，也将事情都对她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归根究底，还是为了对付玉倾城，才会做下的错事儿，因为她心里本来就有些谱了，所以听起来，才不是特别的生气了。 说到底，这症结还是在太子妃之位上，她刚才也原原本本的考虑了顾瑶瑶的话，经过这件事，和玉家势必要闹翻了。 将来玉倾城做了太子妃，会不会翻旧账，这就不一定了，皇兄在的时候，自然是没事儿，她就算给太子和玉家几个胆子，玉家也不敢将她如何，可若是皇兄不在了，就不好说了，太子虽然是她的亲侄儿，可到底已经隔了一代啊。 太子毕竟是皇后的亲儿子啊，若是这皇后真是自家女儿，倒是还有翻转的可能。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饶是对顾瑶瑶在不满，也不能将顾瑶瑶给处置了啊，谁让她就只有顾瑶瑶一个女儿了，若是妃妃还在，她才不会多看顾瑶瑶一眼呢，这才是昌平长公主维护顾瑶瑶的真正原因。 “行了，这事儿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而且老大不是也没事儿吗？都没有发生的事儿，让本宫如何处罚瑶瑶啊，老大媳妇，不是本宫说你，你也是做大嫂的人，怎么度量还这么小啊，瑶瑶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谦让一点。”昌平长公主看着颜如玉，有些不满的怨怼道。 颜如玉听到这话之后都愣住了，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前只觉得长公主偏心顾妃妃，对自家人格外的护短，可是也没想到竟然能护短偏心到这个地步，真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颜如玉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咽喉处，不上不下的，差点就活活憋死她了，这真是要憋屈死她啊。 颜如玉想想顾瑶瑶干的这些事儿，再想到她和儿子往后的处境，真的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了。 她抬起头，愤然看着昌平长公主，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情绪说道，：“长公主此番如此护着顾瑶瑶，你可知道，你最疼爱的女儿顾妃妃就是她害死的！” 267 长公主发疯 267 颜如玉也真的是一时口不择言，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完之后，也是深深的懊悔，希望长公主和顾炎枫都没听到自己说什么才好。 只是这怎么可能啊？他们本来就对顾妃妃的事情特别敏感，而且颜如玉说的还是顾妃妃之死，如此重大的事情，早就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在昌平长公主心里炸开了。 不过顾炎枫倒是不特别的震惊，毕竟之前顾炎枫早就怀疑顾瑶瑶了，只是顾炎枫倒是很好奇，颜如玉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难不成颜如玉也掺和到其中了吗？ 只是顾炎枫此刻却不着急了，因为他了解母亲，知道母亲的底线在哪里，而今颜如玉的话，可谓是直接触及到母亲的底线了，不用他问，母亲也会让颜如玉说个清楚明白的。 因为妃妃就是母亲的底线，是母亲的命门所在，母亲之前也怀疑过妃妃的死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而颜如玉这就是明晃晃的给母亲送证据来了。 而昌平长公主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她直接快步走到颜如玉身边，一把就拉住了颜如玉的衣领，：“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妃妃的跟顾瑶瑶有关？” 颜如玉吓死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长公主，感觉真的很恐怖，虽然她刚嫁进来的时候，长公主也对她发过脾气，可完全不是这幅样子的。 现在这样子，颜如玉真的觉得长公主会直接杀了她一样。 她真的是追悔莫及啊，早知道，就不该说这话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颜如玉脸色一片苍白，不敢言语了。 昌平长公主怒不可遏，一下子就把颜如玉给推倒在地。 想当初昌平长公主是先帝一手带大的，小时候也学了不少骑射功夫，否则也不会后来跟顾准看对了眼了，她自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可颜如玉却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了，这样被昌平长公主一推，直接摔倒在地了。 颜如玉虽然被昌平长公主打骂过，但是这动手还真是头一遭，一下子都把颜如玉给推懵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今天，你若不给本宫说清楚的话，本宫就要你的性命，你别以为你给顾家生了长孙，本宫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你以为是你什么东西，本宫就是今天活活打死你，顾炎钊也不敢替你分辩一句，你信不信？”昌平长公主满脸不屑的看着颜如玉说道。 颜如玉真的吓坏了，没想到昌平长公主会说这样的话来，竟然为了顾妃妃要杀了她。 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比刚才不知道伤心了多少倍。 先前还是觉得自己是冤枉的，想让长公主给自己出气，可现在，却是只求长公主能饶了她就好了。 她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宁可不要找顾瑶瑶的晦气了，却没料到自己一时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竟惹下了这样的大祸。 “母，母亲，我说，我什么都说，还求母亲饶了我吧。”颜如玉哭着头求道。 “饶了你！”昌平长公主满脸阴狠之色，：“饶了你，你饶了我的妃妃了吗？你给本宫一五一十从事到来，妃妃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你敢有一个字的隐瞒，本宫现在就要你死！”昌平长公主的声音颤抖起来，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她死死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颜如玉，那眼神，简直就是滔天大恨！ 顾炎枫连忙上前扶住了昌平长公主看，：“母亲，您千万保重啊。” “保重！”昌平长公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推开了顾炎枫，神情有些疯魔，：“你让本宫保重，本宫如何能保重，本宫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却被本宫另一个亲生女儿给害死了，你说，你让本宫如何保证，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也去死了的干净！” 昌平长公主的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她却不肯放过已经瑟瑟发抖的颜如玉。 “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又对顾炎枫说道，：“你去找蕊心来。” 因为昌平长公主本来在休息的，所以让蕊心也下去了，此刻找了蕊心来，只怕也是有事儿要吩咐的。 顾炎枫自然是不敢耽搁的，连忙去找蕊心来了。 蕊心在后头的耳房休息，一厅的长公主找她，自然是立马就赶过来了。 “长公主，您找奴婢啊，您这是怎么了？”蕊心问道。 “你去，把大少奶奶的陪嫁全都带了来，然后交给汪怀审理，就说郡主的事情，记得到留活口，汪怀怎么审理，本宫不管，当然，还有顾瑶瑶身边的丫鬟，全都待下去审，一个都不许放过，谁若是先招供，本宫就饶她性命，若是死扛着不肯说实话的，全家一律处死，一个不饶。”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蕊心一听长公主的话，顿时也吓了一跳，她刚才没有在场，并不知道长公主这是要干什么，而距离这么近，顾炎枫也没来得及说。 “长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蕊心按耐不住问道。 “你无需多言，先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就是了，赶紧去。”蕊心说道。 “汪怀去顺天府了，还没回来呢。”蕊心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那你让汪怀的徒弟小顺子先去办着，你亲自去顺天府，把汪怀找回来，顺天府的事儿，不用他办了，让他加紧办本宫吩咐的事儿即可。”昌平长公主继续说道。 蕊心听了这样，自然也不敢怠慢，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那大小姐若是问起来，怎么办？” “不用管她，你让人看着她就行，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一日三餐，照着下人的标准给她就好，若是宫里有人来传她，直接让宫里的人把她带走，你们都不许过问，也不许插手，从此以后，谁也不许管她！”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蕊心心里七上八下的，真不知道长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但看长公主的样子，她也不敢去问啊。 颜如玉整个人都吓傻了。 没想到她只说了一句话，就会引起这么大的轩然大波，长公主竟然这般下狠手。 蕊心去了。 顾炎枫给长公主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桌上，：“母亲，您先喝杯茶吧。” 长公主如何能喝的下去，一挥手，茶水被打翻在地。 “颜如玉，你给本宫从实招来，你也看到，本宫就是要突击审问你们身边的人，汪怀的手段，你也有耳闻吧，若是旁人先招供了，你的话可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吧，颜如玉，你掂量一下，只要你没参与谋害妃妃的事情，本宫可以宽恕你这么久以来，知情不报罪过，如果你还是不肯说，但就休怪本宫不念丝毫婆媳之情了！”昌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颜如玉早就撑不住了，忙哭着说道，：“母亲，我真的没有参与，我只是知道一些，然后自己推理出来的罢了。” “说。”昌平长公主倒是也信了几分，她也不相信颜如玉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母亲偏心妃妃，我心中也有不满，顾瑶瑶也是，所以我们二人自然就走的近了一些，每当顾瑶瑶对妃妃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总会来对我倾诉，一来二去的，我们姑嫂的关系，也就愈加的亲密了。”颜如玉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 昌平长公主这才知道，原来顾瑶瑶心里竟然这般的嫉妒顾妃妃。 “有一次，陛下赏赐了母亲不少好东西，其中瑶瑶看上一对珊瑚手钏，其实也不是多珍贵的物件，只是样式游戏稀罕罢了，她向您讨要，您一口就拒绝了，还说这手钏适合妃妃，她皮肤白，带着好看，让顾瑶瑶挑其他的，可妃妃当时没在，顾瑶瑶心中十分不满，只是觉得您太偏心顾妃妃了，但表面上也没表露出来，然后就选了别的东西，这样类似的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顾瑶瑶心中的怨恨就更大了，然后就发生了妃妃丢香包的事情，也合该事情巧了被二叔给及时发现了，如果那一次妃妃的香包调换成功了，只怕妃妃早出事儿了，那应该是顾瑶瑶第一次调换妃妃的香包，虽然这件事情很严重，但是顾瑶瑶也许心中太兴奋了，就忍不住对我说了，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她还是说了，我才知道，顾瑶瑶在心里，竟然如此盼着妃妃去死。”颜如玉一旦开了话头，往下说的时候，也就顺遂多了，比一开始要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虽然听起来，声音是有些颤抖，她应当也是害怕的吧。 “你说的可是真的？”昌平长公主只觉得额上的青筋暴跳，她的心脏都快要炸开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顾瑶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顾妃妃可是她的亲妹妹啊，对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下次毒手，她是怎么狠下心的啊。 “母亲，我不敢说谎，当时我也是吓了一跳，我虽然一直都嫉妒您偏心妃妃，但是我也知道，我不是您亲生的，我只是儿媳妇罢了，况且母亲待我也很好，我对妃妃，只是有些嫉妒，但并没有恨，我也从来谋害妃妃的心思，况且妃妃对我，也是很尊敬，很好的，我如何能狠得下心害她啊，当时我也劝了顾瑶瑶几句，说她平时小打小闹的给些教训也就可以了，这样闹，是会闹出人命的。”颜如玉真的庆幸她说这话，也是当着自己的陪嫁丫鬟，还有顾瑶瑶的心腹丫鬟说的。 如果不然的话，可就真的全完了。 “我以为顾瑶瑶也就做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做什么了，可后来妃妃出事儿了，我隐约听说和她的香包有关系，我就害怕了，我怕真的是顾瑶瑶做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一天，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聊天说话，我随口提到了妃妃，然后我就觉得顾瑶瑶情绪很不对，很是心虚的样子，我才敢确定妃妃的死，真的跟顾瑶瑶有关系，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只是没有说破罢了，母亲，我也是猜测，并没有证实，况且顾瑶瑶也是母亲的女儿，这样的话，你让我一个做儿媳的，如何说出来啊。”颜如玉哭的万分伤心，然后深深的拜倒在地，她也是懊悔莫及，这话，终究也是不该她说的。 昌平长公主听完颜如玉的话，对颜如玉的气已经消了大半，颜如玉说的对，她也是猜测，毕竟没有证实，况且她是做儿媳的，本就不易，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不愿意沾染的吧。 “你先起来，到一边去等着吧，等汪怀的结果出来了再说，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参与谋害妃妃的事情，本宫也会依着先前所言，饶了你，如果你真的参与了，本宫不会顾及你给顾炎钊生了儿子，本宫一样会要了你的性命。”昌平长公主看着颜如玉，一字一句的说道。 而颜如玉此刻却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没参与，她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谋害顾妃妃啊。 在一些小事儿上，跟顾妃妃做个对，什么的她还是能做的出来的，可若是谋害顾妃妃，打死她，她也没有这个胆子啊。 看着颜如玉松口气的样子，顾炎枫基本也断定了颜如玉是没有参与到其中的。 其实顾炎枫也不希望牵扯的人太多，尤其是颜如玉也是哥儿的亲娘，孩子若是失了亲生母亲，也是十分可怜的。 “母亲，您一定要保重身子。”顾炎枫再一次劝道，也许是认定了妃妃还没死吧，也认为沈卿瞳就是顾妃妃，顾妃妃就是沈卿瞳。 所以顾炎枫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也没有过多的伤心。 这一点顾炎枫觉得自己很正常，可昌平长公主却觉得不正常。 她转头看着顾炎枫，问道，：“枫哥儿，你的妹妹被害死了，你怎么一点儿伤心都没有呢，是不是因为妃妃死了快一年了，你就不伤心不难过了吗？还是你也觉得，妃妃反正已经死了，顾瑶瑶也是本宫的女儿，也是你的妹妹，不如饶了她吧，你是这样想的吗？”昌平长公主质问道。 顾炎枫连连摆手，：“自然没有，母亲，儿子绝对不是这样想的，儿子只是想着，妃妃若是知道的话，也不希望看着母亲如此不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你倒是个孝顺的，你整日里跟两个妹妹在一起，就没发现顾瑶瑶对妃妃恨之入骨了吗？如果你发现了这一点，妃妃就可以不用死了！”昌平长公主的眼眶陡然红透了，她狠狠的看着顾炎枫，声音都有些撕裂了，可见真的是痛苦到了极点了。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没有保护好妃妃，母亲责罚儿子吧。”顾炎枫顺势跪了下来，请罪道。 昌平长公主却笑出了声，但是眼中却含着泪，：“你的错，全都是本宫的错，本宫就不该生顾瑶瑶这个害人精，本宫哪里就薄待了她，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啊？她凭什么同本宫的妃妃相提并论，她可知道，本宫根本就不想生下她的，本宫对她已经够好的了，如果本宫知道，她会害死本宫的妃妃，本宫死也不会生下顾瑶瑶的！”昌平长公主说着这话，也是咬牙启齿，提到顾瑶瑶，更是愤恨无比，看这样子，顾瑶瑶根本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般。 顾炎枫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事情也仿佛不是这么简单的吧。 268 恶毒至极 268 顾炎枫总觉得母亲这话似乎是话中有话。 顾炎枫从小就觉得，母亲虽然偏爱他和顾妃妃，但是对大哥虽然有些冷淡，但到底也是因为大哥是嫡长子的缘故。 这嫡长子承担的自然要多一些，母亲对大哥严苛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母亲对顾瑶瑶，似乎真的是有几分冷淡的。 不过因为有大哥比着，顾炎枫总是认为，母亲大概是对长女也是严苛了些，就是疼爱幼子，和幺女吧。 可今日母亲的话，说道这个份儿上，顾炎枫总觉得母亲的话中暗藏玄机，应该有其他的意思的。 并不是这么简单。 “母亲，您冷静一点，别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自从妃妃去了，您这身子一直都不好，您冷静一点。”顾炎枫现如今最担心的还是母亲的身体状况。 “不用管本宫，这一切，都是本宫自己造成的，如果当初本宫不生下顾瑶瑶就好了，就不会有现在的糟心事，妃妃也就不会死了。”昌平长公主说着，更是靠在顾炎枫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看这个样子，昌平长公主的情绪是崩溃了。 顾炎枫当然知道，真相是这么的残忍，自己的女儿杀死了自己的妹妹，这样姐妹残杀的事情，任凭昌平长公主在深宫之中，见多了阴谋阳母，也是无法接受的。 而顾炎枫也觉得自己无力去安抚和开解，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枫哥儿，你去把顾瑶瑶带过来，本宫要看看这和狼心狗肺的人。”昌平长公主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看着顾炎枫吩咐道。 “母亲，您现在这个情绪，不适合见顾瑶瑶吧，儿子怕您见了顾瑶瑶，会更加生气，克制不住自己的，儿子怕母亲伤了身子。”顾炎枫一脸的担忧。 “你不必担心本宫，本宫自幼分寸。”昌平长公主毫不在意，并且十分坚持。 顾炎枫也知道自己劝不动昌平长公主，只得去见顾瑶瑶了。 顾瑶瑶的院子里是有些狼狈不堪的，除了洒扫上的，或者是平日里在外头侍候的婆子和丫鬟，其余的全都被抓走了，看着院子里就是一片狼藉。 蕊心办事还是速度的，如今也早就走了，却在正房门口留下了两个丫鬟，一看就是母亲身边的人，都是练武之人。 而里头却是顾瑶瑶的破口大骂。 伴随而来的是瓷器摔到地上的声音。 顾炎枫此刻也是有些头疼的，都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顾瑶瑶。 在他心里，同顾瑶瑶，已经没有多少兄妹之情了。 那点子兄妹之情，早就被顾瑶瑶一次又一次的伤天害理，给彻底的消磨光了，一点儿也不剩了。 顾炎枫进去，守门的丫鬟并没有阻拦。 她们只听命于长公主，自然也是听蕊心的话的，直说让她们看守大小姐，不许大小姐出来，但是没说不许人进去。 顾炎枫走进房中，自然也看到了一地的混乱，和有些疯魔的顾瑶瑶。 顾瑶瑶今日也是连番的遭受打击，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顾炎枫？”顾瑶瑶看到顾炎枫，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自从那一次，顾炎枫抓到她陷害玉倾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了，素日里与她都是躲着的，怎么今日反倒是露面了呢。 顾瑶瑶跌坐在地上，顾炎枫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瑶瑶。 顾瑶瑶的发髻松散了，妆容也花作了一团，看样子，肯定是狠狠的跟蕊心闹了一场，但是却未果，然后才胡乱发脾气的。 看着这样的顾瑶瑶，顾炎枫心中十分厌恶，他真的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妹妹，而妃妃呢，为何会有这样的姐姐？ “顾瑶瑶，你为什么要害死妃妃，哪怕是母亲偏心妃妃，对你有些冷落，可妃妃到底是你的亲妹妹，就算你喜欢太子，就算你想做太子妃，为什么你不能说出来，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和妃妃说，你以为妃妃愿意做太子妃？她根本不乐意，只要你说，她会让给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谋害妃妃的性命呢，你可知道，妃妃是你亲妹妹，她身上和你流着相同的血液，你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顾炎枫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动气的，早就认清了顾瑶瑶的为人，他也不该与顾瑶瑶动气。 可是话说到这里，他还是替妃妃不值，从前妃妃对这个顾瑶瑶这个姐姐，十分敬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了顾瑶瑶，对他的要求也是，甚至云祁得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顾妃妃也会想着顾瑶瑶，可到头来呢，顾瑶瑶就是这样对待她这个亲妹妹的，想想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顾炎枫真的觉得非常的不值得。 “你说什么呢，你疯了吧，说这种胡话，顾妃妃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而且妃妃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害死她啊，二哥，你疯魔了吧！”顾瑶瑶笑着说道。 顾瑶瑶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是却不会承认的，她一旦若是承认了，那就真的后患无穷了。她也觉得大概是顾妃妃的事情暴露了，否则若是别的事情，母亲不会对自己下如此重手的。 但即便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顾瑶瑶也不会承认的，她若是抵死不承认，还有一条活路，若是承认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太清楚母亲对顾妃妃的感情了，在母亲的心里，顾妃妃是第一位的，甚至连她自己的生命都不及顾妃妃重要，就别说她这个女儿了。 “你觉得你还能瞒得住吗？母亲将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交给汪怀审问了，你应该知道汪怀的手段，甚至连大嫂身边的人都没放过，你觉得事到如今，你还能全身而退吗？”顾炎枫也没瞒着顾瑶瑶，直接说道。 顾瑶瑶心中暗道不好，汪怀的手段，哪怕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熬不住，就别说她身边的人了，她的事情，她身边的心腹是最清楚不过了。 虽然一个个对她都赤胆忠心，可也经不住大刑伺候啊，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何经得起啊。 顾瑶瑶此刻也是慌乱不已，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躲不过去了吗？ 可是这事儿跟大嫂有什么关系呢？ 顾瑶瑶倒是不明白了，突然一个机灵，让顾瑶瑶想到了。 大嫂也怀疑过她，甚至还试探过她，她自然是不承认的，难不成这事儿跟大嫂有关系，是大嫂告密的？ 不可能啊，大嫂为什么要告密。她和大嫂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况且大嫂也是无凭无据的，做什么要告密呢？ 顾瑶瑶很是弄不明白了。 “你不用好奇了，是大嫂说的，因为我把你如何利用大哥去污了玉倾城名声的事情跟大嫂说了，大嫂去求母亲给她主持公道，母亲护着你，然后大嫂一时情急，就说走了嘴，母亲大发雷霆，逼问大嫂，然后还抓了你和大嫂身边的人去审问，大嫂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对母亲说了，所以，顾瑶瑶，你躲不过去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做的恶事，终究是要你自己来承担后果的。”顾炎枫说这话的时候，对顾瑶瑶，真的是没有半分的同情的，只觉得顾瑶瑶活该，而且是非常的活该，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顾瑶瑶的报应。 顾瑶瑶的脸色大变，气的浑身哆嗦，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倒了颜如玉身上了。 她一开始根本没往颜如玉身上考虑，因为她也没想到顾炎枫会违背她们之间的承诺，将这件事告诉了颜如玉。 “不是答应我不告诉大哥和大嫂的吗？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顾瑶瑶质问道，完全是理直气壮的质问，根本就没觉得错的人是她，而是埋怨顾炎枫为什么要违背承诺。 “顾瑶瑶，是谁先违背承诺的，是你，我说过要替你保守秘密，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你呢，你为什么要再去陷害玉倾城，而且还用这么卑劣和低劣的手段，你既然先违背承诺，那我为何还要替你保守秘密呢！”顾炎枫反驳道。 顾瑶瑶这才明白，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一个沈卿瞳吧，如果不是沈卿瞳来找了顾炎枫，只怕顾炎枫也不会管这些闲事儿吧。 “顾炎枫，你有病吧，如果说上次你对我不满，我也理解，毕竟我将大哥牵扯进来，是我不对，可是这一次，我不管对玉倾城做什么，关你屁事，碍着咱们家什么事儿了，你倒是反过来不帮我，去帮玉倾城一个外人了，我是你亲妹妹，你就算是厌恶了我，可也不能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我吧。”顾瑶瑶怒极反笑，：“我知道了，一定是沈卿瞳吧，是沈卿瞳来找你的吧，我早看出了，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不就是喜欢沈卿瞳吗？你为了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就能转过头来对付你的亲妹妹吗？”顾瑶瑶十分崩溃的吼道。 顾炎枫真的觉得太好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瑶瑶是这么刁钻的人啊，根本就是无理反缠啊。 明明错的人是她，她却还能理直气壮的将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如果口才不好的，或者脑子不清楚的，还真的就被她给的歪理给说服了吧。 “顾瑶瑶，你不用跟我这里解释了，你去对母亲解释吧。”顾炎枫已经懒得跟顾瑶瑶说话了，顾瑶瑶讲的完全都是歪理邪说。 她整个人的内心，只怕是都扭曲了吧。 她觉得再跟顾瑶瑶多说下去，迟早会活活气死。 “我不去。”顾瑶瑶一听要去见昌平长公主，顿时有些怕了，她太了解母亲了，母亲若是知道她是谋害顾妃妃的凶手，还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啊。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晚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害死妃妃的时候，难道心里就没有愧疚过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害怕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顾炎枫真想抽死眼前这个疯女人，但是他从小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顾炎枫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拖起了顾瑶瑶，准备向外走去。 两个丫鬟也愣住了，两个争吵的声音很大，她们自然也听到了，是要带着顾瑶瑶去见长公主，她们也跟在后头了，怎么也要把顾瑶瑶带到长公主的面前，她们才不算失职。 顾瑶瑶不断的挣扎，其中一个丫鬟，上前直接点了顾瑶瑶的穴道，顾瑶瑶这才动弹不得了。 “二少爷，我们来吧。” 顾炎枫自己将顾瑶瑶交给两个丫鬟了，他也真的是不耐烦拖着顾瑶瑶的。 路上，迎面遇到了顾炎钊。 顾炎钊是匆匆而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颜如玉的人，自然也想法子将消息送给顾炎钊了，虽然颜如玉身边的亲信都被带走了，可是哥儿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带走了，昌平长公主就是在严苛，也不会去苛待自己的亲孙儿，自然就将消息给传出去了，主要是昌平长公主这个阵仗，下人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连儿媳妇身边的人都捉拿了，闹得人心惶惶的。 顾炎钊见到顾炎枫，立马像见到了救星一般，：“二弟，这家里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啊？” “大哥放心，大嫂没事儿，你也跟着我去见母亲吧。” 顾炎钊自然也看到了连个丫鬟驾着被点了穴道的顾瑶瑶。他真的是完全的懵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兄弟二人，还有连个丫鬟带着顾瑶瑶很快就到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 而蕊心和汪怀都在。 昌平长公主正在翻看一摞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 顾炎枫自然知道，这应当是口供吧，他也是不得不佩服汪怀的办事效率，也实在是太快了，这才多久的工夫啊，竟然就办好了，前后也就一个时辰多吧，一开始他还没在府中呢。 真不愧是母亲身边的大总管。 昌平长公主神色凝重的看着这一摞口供，脸色是越发的难看了。 颜如玉那边，倒是也没什么，不过素日里也就是抱怨一下了，或者是在一些小事儿上找过顾妃妃的麻烦，跟顾妃妃有些口角之争，归根究底，都是些小事情，小争斗，小恩怨，这在哪个家族里头，都是难以避免的，当嫂子的和小姑子有些矛盾，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妯娌之间，还整日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婆媳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更不必说了。 平心而论，颜如玉做的不过分。 可顾瑶瑶这边，简直就是刷新了她对顾瑶瑶的认知，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来都没了解过顾瑶瑶这个女儿。 因为顾瑶瑶私下里表现出来的，和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她对妃妃的怨恨，竟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素日里她对自己心腹丫鬟说的那些诅咒妃妃的恶言恶语，背地里做的那些伤害妃妃的事情。 冬天在她练武的地方，故意泼水，让地面结冰，那一次因为天没亮，妃妃重重的摔了一跤。幸亏穿的厚实，不然还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呢。 这样类似的事情，真的是数不胜数的。 当然，还有过分的事情，这顾瑶瑶竟然还用厌胜之术来诅咒妃妃，这才是让昌平长公主吃惊哗然的。 厌胜之术，顾瑶瑶还真是做的出来，而且这厌胜之术还是三年前的手段，三年前，顾瑶瑶才十二三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童，就这般恶毒了吗？昌平长公主真的是难以置信，顾瑶瑶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269 顾瑶瑶的身世 269 昌平长公主见到顾瑶瑶，挥手将一摞纸全都砸到了顾瑶瑶脸上。 “你看看，你干得这些恶事，竟然对你自己的妹妹这般恶毒，你当真是蛇蝎心肠！”昌平长公主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顾瑶瑶面前，劈头盖脸的对着顾瑶瑶打了下去。 这昌平长公主打起人来可是丝毫都不手软的，尤其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上的护甲十分细长，顾瑶瑶还是被点了穴道的，直接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原本娇嫩的脸上，也被刮了好大一个口子。 看是都十分骇人。 看昌平长公主这家世，哪里是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啊，简直就是苦大仇深的大仇人啊。 顾炎钊首先看不下去了。 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家里是出大事儿了。 他连忙上去拉住了昌平长公主了，：“母亲，您这是干什么啊，妹妹有什么错，您可以教导她，可是也不能这样打她啊，若是打坏了可怎么好啊？” 听到顾炎钊说这话，昌平长公主反手又抽了顾炎钊一记耳光，把顾炎钊抽的耳朵嗡嗡作响。 “你这个竖子，到现在竟然还帮着这个黑了心肠的下流东西说话，你可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吗？你自己瞧瞧吧，你可知道她害死了妃妃，你可知道，她是如何算计你的，亏你还帮着她，护着她，你就是个眼瞎心盲的东西！”昌平长公主气的大骂道。 顾炎钊也愣住了，一来是被昌平长公主大愣了，二来就是昌平长公主说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他捂着脸，转头看着顾瑶瑶，顾瑶瑶都被打成这样子了，身体虽然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但是嘴巴却是能说话的，却都没说一句求饶的话，这的确也是有些不同寻常了。 “瑶瑶。”顾炎钊上前给顾瑶瑶解了穴道，：“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吗？妃妃当真是你害死的？”顾炎钊真的也不能接受，对于顾炎钊来说，这两个妹妹，她都是十分疼爱的。 但是还是偏爱顾瑶瑶一些，他是长子，而母亲一直都偏心二弟和小妹。 他这做大哥的，就要多爱护大妹妹一些的。、 可是不管是大妹还是小妹，都是他的亲妹妹啊。 他如何也不能接受顾瑶瑶害死了顾妃妃这个事实。 顾瑶瑶看着顾炎钊，不得不说，她对顾炎钊还是心生愧疚的。 大哥，应该是这个家里唯一最疼爱她的人了吧，可她还利用大哥的信任来算计他，也是太不应该的了。 “大哥。”你别问了，顾瑶瑶说着，别过了脸庞，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的完了，她已经被母亲彻底的厌弃了，不应该是憎恨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现在也明白了，她在母亲的心里，终究是半分也不敌顾妃妃的。 原本母亲还是护着自己的，可是一听到她害死了顾妃妃，立马就拿她当做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了。 顾瑶瑶推开顾炎钊，她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疼告知她，脸上的伤痕应当是十分重的吧，不管怎么说，母亲对她下手也很狠了，母亲是打算要置他于死地吗？ 否则怎么会连毁了她的脸都不在意了呢。 “母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弄死顾妃妃吗？”顾瑶瑶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只是她如今脸上伤口好几道，这样笑起来，格外的恐怖。 “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这么恨她的，从小到大，你所有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我，你偏心，而且是毫无底线的偏心，你处处都护着她，我只比她大一岁罢了，可是你却让我处处都让着她，还要我和你一样去疼她，凭什么，我也是个孩子啊，也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顾瑶瑶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但凡是顾妃妃喜欢的，我就必须无条件让给她，而你呢，我和顾妃妃年纪相当，可是晚上会搂着她入睡，我呢，永远只能跟着奶娘，小时候，她身子弱，我们四个，只有顾妃妃是喝着你的奶水长大的，我还记得，你和蕊心闲聊的时候提到过，我小时候，有一次奶娘生病了，不能喂我奶水，我饿的大哭，你明明有奶水，都不肯让我吃一口，连蕊心都看不下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我真的好怀疑，所以我恨她，如果没有她，你是不是就会把我捧在手心里了。”顾瑶瑶哭的很伤心，这些话，大概顾瑶瑶也憋在心里好久好久了吧。 昌平长公主听的心中一阵一阵撕裂的痛，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局面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更可恨的是，顾妃妃长大之后，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出众，每个人都喜欢她，甚至连我也觉得她很好，你的偏心，你的溺爱没有毁了她，她甚至也看不下去你的偏心了，从她懵懂记事的时候，她就会让着我，她真的会啊，每次我们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她都会看我的眼色行事啊，她会不动声色的将我喜欢的东西留给我，母亲，她才那么小，就知道让着我这个姐姐了。”顾瑶瑶说着，眼泪却拼命的往下掉，看的出来，她的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 “可即便如此，我也恨她，我发了疯似的恨她，我恨她这种高高在上的情绪，我恨她这样施舍我，我没有一天不在恨她的，我的人生因为她而灰暗一片，只要有她一天，我的未来就看不到丝毫的光明，提到昌平长公主，威武将军府，人人都知道顾二小姐康宁郡主，却没有人知道我顾瑶瑶顾大小姐，同样都是长公主的女儿，都是皇舅舅外甥女，凭什么她就是从一品郡主，而我却什么都不是。”顾瑶瑶说道这里，几乎恨得发狂了。 “原本我虽然恨她，可是我也下不了狠心，要了她的命，毕竟她也是我亲妹妹，而这么多年来，她对我的好我也都记在心里，可是当母亲你，一心一意的要她嫁给太子表哥，做太子妃的时候，才彻底逼疯了我！”顾瑶瑶愤恨的看着昌平长公主，：“而且，你还第一时间告诉了我，让我陪着你进宫去见皇舅舅和皇舅母来敲定这件事情，你可知道，我已经快疯了吗？我喜欢太子表哥，从小就喜欢，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太子表哥，可是你呢，你再一次不顾我的心情，要妃妃嫁给太子表哥，你可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没有这个妹妹了，她也不是我的妹妹，我再一次确定，只要顾妃妃活着，就永远没有我的出头之日！” “你可知道，那一天，你对顾妃妃说，要她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时候，她一口就回绝了，我有多么恨吗？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她唾手可得的，都是我怎么都得不到的，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同样都是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啊？”顾瑶瑶一遍又一遍的质问道。 “蕊心，让人送了老大媳妇回去。”昌平长公主的声音已经平静了很多，直接对蕊心说道。 蕊心自然明白，连忙亲自送了颜如玉出去。 颜如玉其实很想留下听一听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她也知道，这是长公主不打算让她听下去了。她绝对不会多留一刻的。 “汪怀，你也去吧，守着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昌平长公主看了一眼汪怀。 汪怀能做这么多年的公主府大管家，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 他连忙退了下去，如今这正房里，就只有母子四人了。 “顾瑶瑶，你觉得你自己很委屈，你觉得本宫这些年苛待你了，对吗？”昌平长公主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顾瑶瑶。 顾瑶瑶冷笑了一下，：“那倒不是吗？同样都是女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对顾妃妃那样对待我，为什么要让我在这种从小就不平衡的感觉之下长大？” “因为本宫根本就不想生下你，生下你，对于本宫来说，就是一个错误，再说本宫如何苛待你了。本宫是没有亲自喂养你，可你两个哥哥也没有吃过本宫打的母乳，都是喝着奶娘的奶水长大的，妃妃是因为打小儿身子弱，本宫听老一辈的宫妃说，吃亲娘的奶水，能让孩子身子强健，这就算偏心了？” 昌平长公主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身边伺候的人，本宫那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素日里你的吃穿用度，又有哪一点比妃妃差了，至于平时本宫这里的东西，只要妃妃有的，什么时候少了你的，不就是本宫经常让妃妃先挑选，她是妹妹，你做姐姐的让一让她，哪里就不对了，顾瑶瑶，你说的这些全都是歪理，妃妃对你怎么样，你自己也说，她那么敬重你这个姐姐，本宫稍稍对待你们有一点的不公，她都会替你打抱不平的，对于这样的妹妹，你如何下得了手，顾瑶瑶，你真是毒如蛇蝎。” “既然你不想生下我，为何要生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为何不想生下我！”顾瑶瑶不断的质问道。 “好，既然你问，那今日本宫索性也不要这张脸了，统统的跟你们兄妹交代清楚！”昌平长公主大概也是豁出去了。 “当年，你们的父亲在外头养了外室，他常年在驻守边陲，连你们皇舅舅都劝我，不要太较真，只要顾准做不过分，就不要太当真，可是本宫性子要强，当初和你父亲也算是两情相悦，而且本宫打小儿就跟着你们皇外祖长大，他更是将本宫宠的无法无天，本宫心里不服气啊，凭什么顾准就可以左拥右抱的，而本宫却在这里替他守着，所以，本宫就私下里养了面首，当然这件事，没有人知晓，本宫虽然有了别的按人，但是心里仍旧不痛快，因为本宫心里还是在意你们父亲的，后来本宫不小心有了身孕，不必说，顾准没有回京，这孩子是谁的，不必本宫多说了，顾瑶瑶，这个孩子，就是你。”昌平长公主冷笑着说道。 她这一番话，却足够把顾瑶瑶彻底的打入了地狱，而且还是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那一种。 “不，不可能，如果我不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父亲会同意您生下我，并且还对我和哥哥们一视同仁！”顾瑶瑶立刻反驳道，她不信，她绝对不会相信的，父亲这些年对她一直都不错，和两个哥哥，还有顾妃妃是一样，她虽然不常见父亲，可是也没觉察到父亲有一点的偏心。 所以这一点，她是不会相信的。 “本宫并不想生下你，因为本宫从来没想过会一个面首生孩子，你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本宫一般都会让那面首喝避子汤药的，本宫知道这药伤身子，所以从来不喝，你只是一个意外，当时本宫想要打掉你的，只是事情凑巧了，顾准回京了，而本宫孕吐被他发觉，本宫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然对他说了，只是没想到顾准原谅了我，说他知道我也是因为气他，在乎他，才会这样做的，只是问我还愿不愿意跟他生活下去，本宫自然愿意，本宫真正爱的，也只有他，所以本宫就更想这打胎了，可顾准不愿意，说打胎会伤了本宫的身子，让本宫把孩子生下来，他会对这孩子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再提这件事。”昌平长公主说出这段往事，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其实历来公主养面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公主大多都是彪悍的，所以说，这样的事情，即便做了，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一般尚主的人家，不会太高贵。 顾准和昌平长公主二人算是两情相悦，永安帝又是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所以才会恩准这门亲事的。 不过顾准肯这样做，也算是对昌平长公主仁至义尽了。 “正是这样，本宫才会生下你的，所以你根本不是本宫想生下的孩子，本宫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昌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其实怀着顾瑶瑶的时候，昌平长公主的心情也一直都不大好，顾准一直都没走，陪伴着昌平长公主，甚至昌平长公主瞒着顾准好几次都想打掉这个孩子，她总觉得这个孩子是她和顾准之间的污点。 可顾准的确用一颗宽厚的心，包容了昌平长公主的这次错误。 顾瑶瑶出生之后，顾准一直也对顾瑶瑶很是疼爱，还又在盛京留了几个月，这正是这几个月昌平长公主再一次有了身孕，怀了顾妃妃。 她当时也是欢喜疯了，这个孩子，肯定是顾准的，自从怀了顾瑶瑶之后，昌平长公主就把面首都打发了，一个不留，其实哪一个是顾瑶瑶的生父，他也弄不准，就是个面首的孩子。 能再给顾准生一个孩子，这对昌平长公主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心里安慰，能让昌平长公主觉得，她能弥补一下顾准的。 她也盼着是个女儿，其实她之前有两个儿子，自然想要一个女儿，可偏生女儿又是这样来的，可谓是她得到耻辱，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儿的话，那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了。 老天抱有，她终于生了一个女儿，只是这个女儿先天带着哮症，让她心里十分的担心，同时也在想着，这是不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因为她对感情不忠，所以才报应到了孩子身上了。 270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270 “不，不可能，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女儿，而是一个面首的女儿呢？”顾瑶瑶双手抱着头，直接瘫倒在地了，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怪不得母亲对她这么冷淡，平心而论，若是她，也不愿意生下这样的孩子吧。 一个面首的孩子，母亲这样高高在上的身份，如何愿意给一个低贱的面首生孩子呢。 如果不是父亲的宽厚，只怕她连来到这个世上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怪不得母亲对她一直都十分的冷淡，想来母亲定然是很厌烦她吧。 因为每次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到自己那一段不堪的往事吧。 “事实就是如此，你就是本宫和一个低贱的面首偷情生下的女儿，每当本宫看到你的时候，这心里就会克制不住的想到那段不堪的往事，所以本宫平心而论，已经对你够好的了，从来没苛待过你，你还想同妃妃相提并论，你有这个资格吗？”昌平长公主毫不客气的打击顾瑶瑶。 “而现在，你知道为何本宫不让你嫁给太子了吧，凭你的出身，还想妄图嫁给太子，母仪天下，顾瑶瑶，你配吗？你以为妃妃不在了，本宫只有你一个亲生女儿，就会像对待妃妃那样对待你吗？本宫今天就告诉你，你不配，你永远都不配，你身上虽然流着一半本宫些血液，但是还有一半，是无比低贱的血液，就算你是本宫的女儿又如何，本宫打从心底里，就对你喜欢不起来。”昌平长公主说的每一个字，都足以将顾瑶瑶打入地狱了。 顾瑶瑶从来都是自视甚高的，觉得自己是大将军和长公主的长女，又是陛下的亲外甥女，自然是不同于勋贵人家，甚至那些世家之后的千金小姐，也不如她。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低贱到尘埃里的一个面首的孩子，还是母亲与面首偷欢生下的孩子。 她的身份是多么的见不得人啊。 哪怕是尊贵如母亲这般是长公主之尊，也不愿意承认她的存在。 她的存在，就是母亲的耻辱。 “对，你是不该生下我的，我的出声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错误！”顾瑶瑶笑得十分凄凉，：“可是你已经生下了我，而我，你最看不上的女儿，你最想要逃避的女儿，却害死了你最心爱的女儿，你最心疼的女儿，你是不是很后悔，很懊恼，很想杀了我对不对？”顾瑶瑶突然大笑起来，她的笑容是那的癫狂。 这一番话当真再一次惹怒了昌平长公主，她如今最懊悔的也是这个。 如果早知道顾瑶瑶是个毒如蛇蝎的女儿，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会打胎的，也不会闹到现在，妃妃竟然死在了顾瑶瑶手里，这才是最大的讽刺。 她真是也恨毒了顾瑶瑶，甚至此刻，连远在天边的顾准都恨上了，毕竟当时若不是顾准让她生下顾瑶瑶，她是坚决不会生下的。 正是当时的一时心软，早就了今天的滔天大祸。 “顾瑶瑶，事到如今，你以为本宫还会留着你的性命吗？即便本宫留下你的性命，你认为玉家会善罢甘休吗？人家都已经是人赃并获了，本宫不会管你这些闲事了，本宫不会要你的命，至于你的下场全看陛下和玉家定夺。”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母亲，无论如何，我才是最大的赢家，你即便再疼爱顾妃妃又如何，可顾妃妃终究还是死在我手里了，你可以想象的到，她死之前经历了多少痛苦，一点一点的窒息而死，哈哈哈······”顾瑶瑶大笑起来，笑得畅快，眼泪却再一次流了出来。 她自认为这一辈子受的挫折不少，可是也没有今天让她痛彻心扉，她原来不是顾家的人。 她只是母亲和被人偷情生下的贱种。 可笑她还一心想跟顾妃妃比，想着自己到底比顾妃妃差在哪里，她还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儿半点儿啊。 命运似乎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只怕是皇舅舅一早也知道她的身世吧，连她及笄之后，循例被册封为郡主的诰命都改了。 也许在皇舅舅心里，她也是一个耻辱的存在吧。 顾瑶瑶真的觉得自己太痛苦了，她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她的人生仍旧是一片黑暗啊。 以前总以为顾妃妃死了，总算没有人在头上压着她了，可是现在，她更阿基的生不如死。 “顾瑶瑶，你不要企图激怒本宫了，本宫知道，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一定生不如死吧，其实本宫从来没打算说出来，你的身世虽然你接受不了，可同样，对于本宫来说，也是莫大的污点，如果不到关键时刻，本宫是不想提的，可是本宫却还是选择说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昌平长公主此刻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不少，比之前强了好多倍，看着顾瑶瑶的时候，并不是恨意滔天了，只是特别的冷漠，冷漠的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 顾瑶瑶猜不出来，其实对于昌平长公主的心思，她的确是猜不出来的。 “因为本宫知道，纵然本宫觉得羞耻，而你更是接受不了，你从来都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可是本宫今日告诉你，你只是本宫一时偷欢，跟一个低贱的面首所生，你从来都心高气傲，如何能受得了呢，而今你激怒本宫，无非就是让本宫杀了你，给你一个痛快的结局对不对，可本宫偏不，你不是不想活儿吗？本宫偏让你活着，本宫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出身，知道是以后多么低贱，知道你做的这些恶事，本宫要让你整个盛京都没有立足之地，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昌平长公主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 而这话，当真是吓到了顾瑶瑶，她怎么也没想到昌平长公主竟然还要把这样的事情公诸于众。 这本就是肮脏龌龊的事情，如果外头的人知道了，对昌平长公主的名声，也是有极大的妨碍的，难道昌平长公主连的脸面和名声都不要了吗？ “你不用替本宫着想，本宫不稀罕名声，也稀罕脸面，本宫身为长公主本就比旁人活的洒脱，反正本宫没有女儿，不需要有太好的名声，只要能让你生不如死就够了，否则，本宫如何告慰妃妃的在天之灵！”昌平长公主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绝对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顾炎钊怎么也是顾家长子，以后是长公主府的长子，他之前已经被顾瑶瑶的甚至震惊到了，怎么也没想到顾瑶瑶的甚至竟然会这么曲折离奇。 现在又听到母亲竟然还要把顾瑶瑶的身世公开，这不是胡闹吗？ 这若是公开了，那顾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父亲该如何自处啊？ 一定明晃晃的绿帽子戴在头上了，还这么多年，女儿都养了这么大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母亲莫不是疯魔了不成？ 顾炎钊知道，母亲定然是为了妃妃的死，才会被打击成了这样子。 母亲还是跟从前一个样，只要是一碰到妃妃的事情，就会方寸大乱，并且为了妃妃，做什么都可以。 “母亲，这可使不得啊。”顾炎钊也不顾昌平长公主是否生气了，直接就劝慰上了。 “您不能这样啊，你若是公开了瑶瑶的身份，那让父亲这脸面往哪里搁啊，您不为了瑶瑶，也得为父亲着想啊，您这是要把父亲逼上绝路吗？”顾炎钊连忙劝道。 顾炎钊到了此刻，也不心疼顾瑶瑶了，他趁着刚才的工夫，也将顾瑶瑶这些年做的恶事都大体看了看，即便是大体一看，也把顾炎钊给气的够呛，没想到这顾瑶瑶还真是坏事做尽了。 妃妃说到底，也到底没怎么样顾瑶瑶，可顾瑶瑶真的能对妃妃下次毒手。 并且这里还有上一次她利用自己污了玉倾城名节的事情呢。 若不是二弟及时如发现挽救局面的话，他只怕也成了众矢之的了，这如何说的清楚啊。 他在自己儿子满月宴上睡了太子的未婚妻，这是要疯吗？ 这就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啊，竟然这样算计他，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 这女人狠起来，也太可怕了，而且这个完全就是不择手段啊。他作为大哥，对她从来都是疼爱有加的，也自认为没有半点苛待或者亏待啊。 她对妃妃有怨恨还情有可原，可他这个大哥呢，没有半点亏心之处吧。 她还能下次毒手，毫无顾忌的陷害，足以证明这顾瑶瑶的心思之歹毒了。 顾炎钊这求情完全和顾瑶瑶没有一点的关系，他都是为了父亲顾准。 “够了，不必说了，本宫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本就是本宫的错，到时候哪怕你父亲要和离，要休妻，本宫都接着，只是顾瑶瑶，这公主府和顾家都留不得她了，稍后，本宫会将她送到玉家去，并且让人对玉家说明，以后本宫和顾家都跟顾瑶瑶没有半分的关系，任凭玉家如何处置，本宫都不会干涉。”昌平长公主再一次说道。 顾炎钊还想在劝一劝，毕竟对于顾炎钊来说这件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何必闹得不能收拾的地步呢，大家都难堪。 可昌平长公主不会这么想的，她就是为了让顾瑶瑶生不如死，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别说了，顾炎枫，带你大哥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兄弟在了，你们都了解本宫的性子，本宫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包括皇兄也改变不了本宫的主意，做不了本宫的主！”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顾炎钊没有办法，却被顾炎枫拉着离开了。 顾瑶瑶整个人都瘫倒在地，对于此刻的顾瑶瑶来说，真的是生不如死的。 她若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话，宁可从来没来到过这个世上才好。 “你就不怕我自杀啊？”顾瑶瑶冷笑着问道。 “那你死给本宫看吧，你若是有这个勇气自杀的话，本宫倒是会高看你一眼了，顾瑶瑶，你在低贱，也是本宫生出来的，这么些年，本宫还不了解你多么惜命吗？你若是真的能自杀的了，也就不会意图激怒本宫，让本宫来收拾你了，打蛇打七寸，本宫对你，从来都是最拿的准的，顾瑶瑶，你好自为之吧。” “蕊心。”昌平长公主对外唤道。 蕊心和汪怀都等在外头呢，听到昌平张工那公主的声音，立马都进来了。 他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这两个心腹的。 “蕊心，你亲自去趟玉家，将顾瑶瑶交给玉家发落，并且将本宫今日所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知安国夫人，就说顾瑶瑶自此以后，和本宫，和顾家再无任何瓜葛，无论玉家如何处置，亦或者陛下如何处置，都跟本宫毫不相干，马上带顾瑶瑶走！”昌平长公主吩咐道。 “长公主，您不能这样啊，饶是您心里在生气，也不能拿着您自己的名声作筏子，这还有大将军的名声和顾府的百年声誉呢，你若是这样做了，您对顾家，对大将军，如何交代啊？”蕊心也劝道。 昌平长公主此番做的也是有些太决绝了，这样的事情抖露出来，昌平长公主的名声可就完全了，虽然外头都说昌平长公主骄纵蛮横，这都无所谓，长公主彪悍一些如何了，可这抖出来的，可是名节上的亏损啊。 “本宫不在乎，本宫会写一份罪己书，留给顾准，并且也会让顾准写下休书是，这样也算是本宫对顾准和顾家的交代了。”昌平长公主丝毫不为所动。 她连最心爱的小女儿都护不住，事到如今了，还在意这些虚名吗？ 哪怕是所有的人都唾弃她又如何，她也不在乎，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到不如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就罢了。 蕊心跟了昌平长公主多年，如何看不透昌平长公主的心意呢。 长公主原本就不是热衷于权势的人，而且她这长公主也是最尊贵的，亲兄长是皇帝，她这辈子要什么有什么，唯一最疼爱的女儿，却是被自己另外一个亲生女儿给杀死了，这样的打击，只怕真的将长公主的内心给击垮了。、 这个打击，绝对不会一般人能承受的。 “蕊心，你若是不听本宫的，本宫就让旁人去做，本宫书信都已经写的好了，你去了直接交给秦氏即可。”昌平长公主说着，将一封信直接丢到了蕊心面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蕊心不得不去了。 她只要让人从地上将顾瑶瑶给拖了起来，其实看到顾瑶瑶落到这步田地，她心里也是不好受。 可比起对顾瑶瑶的一丝同情来，她更多的是对顾瑶瑶的恨，毕竟康宁郡主这样好的人，顾瑶瑶也能下得去手，实在是太残忍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做好长公主吩咐的事情的。”蕊心说着，就带着顾瑶瑶离开了。 “汪怀。”昌平长公主喊了一声。 “奴才在。” “你进宫一趟，也给皇兄带一封信吧。”昌平长公主将另一封信丢到了汪怀面前。 汪怀年轻的时候就在昌平长公主跟前伺候，后来长公主出家，他理所应当的成了大管家。 这多年，他一直都替昌平长公主办事，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他也清楚长公主要做什么，虽然心里不大赞同长公主将事情做得如此决绝，半分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但是到底也没有权威，他太了解长公主的性子了，长公主一旦决定的事情，别说陛下了，就是先帝在世，只怕也是没有办法扭转其心意的，他也只好领命去了。 271 服毒自杀 271 如此人都被昌平长公主打发走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而她的心在此刻，也已经彻底的空了。 这些年，她享尽了荣华富贵，可她心中最珍爱的，却唯有从小体弱多病的小女儿，到头来，却也没保住她，事到如今，她什么也不在意了，只想着离开这个地方，到一处庵堂里，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罢了。 昌平长公主顿时就没了以往的心气儿，顾妃妃的死对她来说，本就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好容易快走出这片阴霾了，却没料到如今又是一记致命的重创，真的是让她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而这一边，蕊心真的带着顾瑶瑶去玉家了，她是真没有违抗过长公主的意思。 顾瑶瑶就蜷缩在马车一脚，她的样子十分狼狈，视线也没了焦距，看起来，就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只是蕊心一点儿也不同情顾瑶瑶。 顾瑶瑶害死了郡主，同时也毁了长公主。 别人不明白，蕊心自然明白长公主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她跟随长公主这些年，从来没见到长公主这样绝望过。 她这是要玉石俱焚啊，要知道，又哪个女子愿意将自己这样的丑事公开告知所有人啊。 她是要放下这里的一切啊。 蕊心知道长公主一向有主意，一旦做了决定，谁也不可能改变她的心意，这一点，郡主同长公主就十分的相似。 母女二人都是个倔强性子。 她是真的很想问问顾瑶瑶，长公主到底哪里苛待她了。 平心而论，就顾瑶瑶这样的身世，长公主对她真的也是仁至义尽了。 到了安国公府门前，蕊心递了拜帖。 沈卿瞳也在，她怎么也没想到蕊心会亲自来了。 沈卿瞳每次见到蕊心，都有一种恨亲切的感觉。 玉老夫人，秦氏，还有玉倾城已经进宫了，而沈卿瞳留在这里，也是为了等顾炎枫的消息，但是却没想到等来了蕊心，这倒是很令沈卿瞳意外了。 “蕊心姑姑，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沈卿瞳很自然问道。 蕊心恍惚了一下，每当看到沈卿瞳的时候，她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郡主。 莫名的就是觉得沈卿瞳和郡主相似。 她甚至都在想，如果长公主能把沈二小姐当做女儿该多好，也能慰藉一下自己的思女之苦了，可偏生长公主不愿意，甚至在心里仇恨沈二小姐，觉得沈二小姐是故意模仿郡主的一言一行的，她觉得是对郡主的侮辱，所以还羞辱了沈二小姐一番。 可是蕊心明明就觉得沈二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也没有可以的去模仿郡主，只是长公主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说不听也没什么法子。 “这有封信，是交给安国公夫人的。”蕊心叹了口气。 “外祖母，大舅母，还有倾城表姐进宫去了，这封信暂且留在我这里吧。”沈卿瞳大体上也能猜得出信上的内容，肯定母亲和顾瑶瑶断绝母女关系了吧。 只是到底为何会这么顺利呢？ 难道大嫂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沈卿瞳现在还不知道这些。 “也好，反正长公主交代奴婢做的事情，奴婢也都做完了，奴婢先回去了。”蕊心的叹着气离开了，她实在也不放心长公主，所以要赶回去伺候长公主。 沈卿瞳看着一旁木若呆鸡的顾瑶瑶，心中一阵烦闷，真不知道顾瑶瑶合适受了什么刺激了。 这到底是在安国公府，幸好秦氏身边也留了人在这儿，她只是让人将顾瑶瑶带到厢房里去，好生看顾着。 沈卿瞳亲自送了蕊心出去。 蕊心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现如今这个情况，她真的也是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了，也有些说不出来，心里十分惦记昌平长公主。 蕊心直接回了长公主府，她急匆匆的想去见长公主，生怕长公主会出什么事儿。 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到了正房门口，一推门，门上锁了。 她更是觉得不好。 赶紧让人来踹门，几个婆子还不敢，说长公主吩咐过，不许让人打扰，她要休息。 蕊心骂了一通，长公主责怪下来，有她来顶着，好歹几个粗壮的婆子才将门给撞开了。 蕊心匆匆跑了进去，果然看到长公主穿戴整齐的躺在床上，神色十分的安详。 蕊心顿时就慌了。 “长公主，长公主！”蕊心大喊道。 她看了一眼四周，妆台上有一封信，还有一个精致的瓷瓶，蕊心太熟悉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毒药。 蕊心几乎要疯了，长公主竟然真的想不开服毒了。 她探了一下长公主的鼻息，还有气息，应该是刚服下不久，毕竟梳妆打扮也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她也是急匆匆的赶回来的。 众人已经吓傻了。 而蕊心也要冲出去找人，却见到沈卿瞳和顾炎枫迎面走过来。、 蕊心跑的很快，鞋子都掉了一只，简直就是疯魔的样子。 沈卿瞳见状，就知道情况不好，她本来没想过来的，那封信是给秦氏的，沈卿瞳照理说也不会看的，可是蕊心六神无主的样子，真的让沈卿瞳心中疑心大生。 她就忍不住将信封拆开了，结果一看里头的内容。 沈卿瞳就彻底的疯了，里面虽然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下顾瑶瑶如何歹毒，害死了自己亲妹妹，还交代了一下顾瑶瑶的身世，并且还生命同顾瑶瑶断绝关系，顾瑶瑶再也不是顾家的人，也和长公主府毫无关系。 说的很是简短，但是沈卿瞳却知道，这件事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母亲是个那么要强的人，竟然将自己的丑事公告开来，这明显就是存了必死之心了。 沈卿瞳真的吓坏了，她真的怕母亲想不开啊。 毕竟她是顾瑶瑶害死的，这件事，对于母亲来说，绝对是毁天灭地的打击啊。 不管怎么说，她也要去一趟，哪怕母亲对她又打又骂的，讨厌她，厌恶她，也要去。所以她也急忙跟着出来了，只是怎么也是跟不上蕊心了。 而且她到了公主府门前，还让人去找了顾炎枫，将她带进去，多少也耽搁了一些功夫，却是正巧碰到了蕊心出来叫人。 沈卿瞳急匆匆的往里冲，顾炎枫也觉得事情不好，毕竟蕊心那担忧，恐惧的样子，都是写在脸上的。 沈卿瞳直接冲进了昌平长公主的寝室。 一看情况，她差点两脚一软，就摔在地上了，幸好顾炎枫来的也快，扶住了沈卿瞳。 她忙连滚带爬的到了床边，赶紧的拉过昌平长公主的胳膊把脉。 “沈二小姐。”蕊心喊道。 “别打扰她！”顾炎枫的声音也颤抖着，顾炎枫也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走了绝路，他真是笨死了，怎么就没想到母亲的样子是不想活了呢。 总以为母亲是个内心很坚强的人，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然想要走绝路。 母亲只是说，把这件事处理完了，就离开这里，然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他以为母亲不会走绝路的，顾炎枫此刻的思绪也已经彻底的混乱了。 其实顾炎枫真的想错了。 顾炎枫对于这件事，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很伤心，因为顾炎枫刚刚得知一个大秘密，就是他最心爱的妹妹，顾妃妃还活着，虽然是已沈卿瞳的身体活下来的，但终归顾妃妃还在。 所以即便知道顾瑶瑶之前害死了顾妃妃，他也没觉得伤心到不行了，可昌平长公主并不知道啊，在她的心里，大女儿害死了小女儿。 她如何能接受的了啊。 顾炎枫此刻真的恨不得掐死自己算了，简直就是糊涂蛋。还是沈卿瞳想的周到，看到信上的内容，几乎一下就想到了。 “是鹤顶红！”沈卿瞳的眼泪立马就出来了，哽咽着说道，：“长公主服下的是鹤顶红。” 这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竟然服了鹤顶红。 “不过还好，是刚服下的，还有的救，二哥，你赶紧去库房里找了千年雪莲来，我记得前年的时候，陛下赏赐过的，母亲想要给我身子的，我没要，然后母亲就留在库房里了，我现在给母亲用金针封住周身的穴位，你和蕊心姑姑出去，不要打扰我，找了雪莲来也等我叫你们才能进来。”沈卿瞳直接说道。 好在顾炎枫已经将人全部都打发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蕊心了。 蕊心已经对沈卿瞳的称呼震惊到目瞪口呆了。 根本完全反应不过来了，只是愣愣的站着，倒是顾炎枫拉起蕊心就走，：“蕊心姑姑，赶紧听瞳妹妹的话，跟我走啊，待会儿我再跟你解释吧。” 蕊心也看的出来，沈卿瞳是要救长公主的，自然也顾不上这许多了，就跟着顾炎枫走了。 到了库房门口，蕊心开锁的手都不听的颤抖，好几次钥匙都对不住锁眼了。 还是顾炎枫一把拿过钥匙，开了库房门。 二人拿了千年雪莲返回去。 而房门已经关上了，蕊心想要进去，却被顾炎枫给拦住了，：“刚才瞳妹妹说了，不让我们进去打扰她。” “二爷，奴婢刚才是听错了吗？沈二小姐她似乎叫二爷二哥，还叫长公主母亲！”蕊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心里真的乱极了，刚才沈二小姐的言行举止，真的和郡主如出一辙，而这千年雪莲的事情，她说的也是一字不差的。 当初陛下赏赐给长公主，长公主自然就想给郡主补身子，可郡主说她如今身体已经很好了，用不到了，让长公主收起来就是了，这千年雪莲如此稀罕，只怕是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 长公主这才留起来的，这件事，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而且也只有她们三个在场，沈二小姐如何会知道的？ 她真的很好奇。 “蕊心姑姑，其实瞳妹妹就是妃妃，她死了之后，然后在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沈卿瞳了，这件事，太过于曲折离奇，所以瞳妹妹一直都没说出来，蕊心姑姑，你是母亲的心腹，也是看着咱们长大的，这件事，我们也不怕让你知道，所以你放心吧，妃妃的医术你也了解，比咱们府上的府医都厉害，只管听妃妃的吧。”顾炎枫长话短说，简单的解释道，虽然这件事真的是太离奇了，可是现在事情紧急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得不解释了。 只是希望蕊心姑姑能相信就好。 蕊心却重重的点头，：“奴婢相信，虽然这件事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可是奴婢就是相信，刚才沈二小姐的言行，和郡主太过于相似，这种相似，是印在骨子里的，绝对不是旁人能模仿出来的。” 顾炎枫没想到蕊心会这样说，心里也是十分感动的。 “对，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容颜，妃妃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能认得出来，也不会认错的。”顾炎枫很肯定的说道。 “是，刚才沈二小姐对长公主那份关心，和着急，那种母女之间的天性，绝对不会是假的，所以奴婢相信。” 沈卿瞳幸好随身都会带着金针和解毒丸。 她先给昌平长公主吃了三颗解毒丸，也幸好她来的比较及时，看样子长公主应该是刚刚服下没多久，药性刚刚开始发挥，鹤顶红是剧毒，一般吃下去一个时辰必死无疑。 吃下去，很快就会昏迷，然后致死，这期间，倒是没什么痛苦。 很多人，都会选择用鹤顶红自杀。 这解毒丸，一边都是解烈性毒药的，吃下去，会将这毒性解了一半。 再有一部分，就靠这金针克制住了，然后用天山雪莲配着汤药，慢慢的将余毒从身体里排出来。 幸好母亲服下的是鹤顶红。 因为这鹤顶红虽然是剧毒，但是还是比较常见的毒药，她几年前就开始研究如何解这鹤顶红之毒了。 如果是别的稀奇古怪的毒药，可就真的救不了了。 毕竟母亲还不跟云夙不同。云夙是一点儿都没耽搁，母亲这个还是耽搁了一些时候的。 沈卿瞳给昌平长公主下针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越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越是害怕出错，如果现在一点儿出一点儿错，那么母亲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才第二针，沈卿瞳就是汗流浃背了。 她用左手握住了右手，不让自己的手抖。 “顾妃妃，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要救母亲，一定能行！”她给自己打气。 好歹擦了一把汗，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她一针一针的刺入穴道，越往后，倒是越加的轻松起来了。 等到最后一针完成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了一样。 沈卿瞳慢慢的站起身，她的半边身子仿佛都麻木了，尤其是腿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也真的是吓坏了，如果母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必别人说，她就先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母亲若不是为了她伤心欲绝，也不会走绝路的，她真是该死，为了怕母亲拒绝自己，就不来和母亲相认，结果让母亲走了绝路，顾妃妃，你太不孝了。 你就怕自己受到伤害，就一味儿的想要逃避，结果现在差点铸成大错。 她走到门边，费劲的将门打开了，她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顾炎枫见门开了，看到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沈卿瞳，也是吓坏了，连忙直接抱住了沈卿瞳。 “瞳妹妹，你怎么样了？”顾炎枫问道。 沈卿瞳摇了摇头，：“我没事，母亲的毒，我暂时压制住了，她晚一点就会醒过来了，雪莲拿过来了吗？”沈卿瞳问道。 蕊心手里捧着盒子，连忙说道，：“拿来了，在奴婢这儿呢。” 272 皇帝驾到 272 沈卿瞳重重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只怕也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蕊心肯定也知道她的身份了，只是她也不怕蕊心知道，因为此刻，没有什么比母亲的性命还重要的事情了。 哪怕别别人当成怪物给处死了，她也是在所不惜，只要能救下母亲的性命，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沈卿瞳看着蕊心的样子，也能看的出来，蕊心是相信她的吧，因为蕊心看着她的眸光是一片浓化不开的温柔，似乎都能掐出水来了。 “郡主，奴婢扶您下去好生休息一会儿吧。”蕊心十分担忧的看着沈卿瞳，说道。 “蕊心姑姑，不可这样称呼我，如今我已经是沈家二小姐了，不再是从前的康宁郡主了。”沈卿瞳摇了摇头说道。 康宁郡主八个月前就已经坠马而亡了，而她站在这里，就是靖康侯府二小姐，沈卿瞳。 蕊心如何不明白，这事情说出来太过于离奇，如果真的被外人知晓了，只怕会连累到郡主。 “是奴婢失言了，奴婢陪小姐去歇一会儿吧。” 沈卿瞳因为先前精力过于集中，突然放松下来，自然是觉得有些疲累的。 “蕊心姑姑，你不必管我，你将这雪莲给我，就去照看母亲吧，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取回金针，母亲这解毒不同于别的，我方才已经点了一炷香，烧完了刚好就是半个时辰，我先去给母亲配药，要配合这雪莲一起服用才有效果的。”沈卿瞳娓娓说道。 “那好，奴婢去伺候长公主，二爷照顾小姐吧。”蕊心也没有推诿，毕竟现在昌平长公主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顾炎枫扶着沈卿瞳到了西此间里。 沈卿瞳先坐了下来。 顾炎枫去给沈卿瞳倒了杯茶，递到了沈卿瞳面前。 “妹妹，你没事吧。”顾炎枫也有些担心沈卿瞳的身体。 沈卿瞳摇了摇头，：“我没事，二哥，你怎么不看着母亲一点呢，你可知道，若是我晚来一会儿，就再也救不了母亲了。”沈卿瞳带着几分责怪的口吻说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顾炎枫应该时时刻刻都陪着昌平长公主才对，怎么可以这样放任昌平长公主一个人呆着呢。 “对不起，是我的错。”顾炎枫低下了头，满脸愧疚，的确是他的错，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走了绝路。 他一直都觉得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当初妃妃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可是她也熬过来了，却没想到这一次，母亲竟然如此想不开。 “二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母亲是一个那么爱惜羽毛的人，她竟然会把自己这样的事情，告诉你们，还准备公告开来，你觉得她还怎么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啊。”沈卿瞳觉得说不下去了，她自然明白，母亲是为了她才会如此的。 凭着要跟顾瑶瑶玉石俱焚，也要拉着顾瑶瑶下地狱。 可是谁来理解母亲的心呢？ 她心的难道不会痛吗？大女儿杀了小女儿，即便顾瑶瑶的出声是一个错误，是她的耻辱，可是扪心自问，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顾瑶瑶吗？ 顾瑶瑶毕竟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啊，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她心里难道一点儿都不难过吗？ 如果真的不难过，为什么会痛苦的活不下去了呢？ 归根究底，不还是痛苦的活不下去了才会如此吗？ 怎么这一点，二哥就看不透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妃妃，我是因为和你相认了，内心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忽略了这么多的事情，是我不对，妃妃，都是我的错，如果母亲真的出事儿了，我难辞其咎。”顾炎枫很内疚。 “好了，我也不怪你了，幸好一切还来得及，我们来的还算及时，从前我跟着师父的时候，就在研究如何解读，这鹤顶红，虽然是剧毒，但却也是宫里常用赐死人的毒药，自然也是最有力钻研的，如若不然，还真的保不齐会如何呢？”沈卿瞳觉得还是挺庆幸的，起码抱住了性命。 “你陪我去库房里抓药，然后我亲自配药。”沈卿瞳说道。 这药的分量要极其精准的，交给谁，沈卿瞳偶都不放心，这可是母亲的性命啊，并不是别的，她是不会拿着自己母亲的性命开玩笑的。 顾炎枫自然陪着沈卿瞳一同去了，毕竟沈卿瞳虽然了解这长公主府，但是现如今身份不同了，若是没有顾炎枫陪着，她行事也不是那么的方便。 而在药库里，顾炎枫看着忙碌的沈卿瞳，再一次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妹妹没错。 因为沈卿瞳从来没来过长公主府，不可能对这药库里面的药材摆放，这么的熟悉。 熟悉到根本就不用刻意的去找。 其实这药材摆放的顺序也是有些打乱的，如果她了解的是现在的，顾炎枫倒是觉得不对劲儿了，可是她了解的，完全是过去的，并且对药材的识别，还有那做起事情来的神态，这绝对是他的妹妹，顾妃妃。 沈卿瞳配好了药，然后分成了十包，才过来催促道他，：“我们回去吧，快到半个时辰了。” 顾炎枫都有些恍惚了，他一直都在看着沈卿瞳，直到沈卿瞳过来叫他，才换回他的思绪。 二人又回到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 昌平长公主还没醒过来，沈卿瞳过去给长公主把脉，脉象跟刚才差不多。 这毒素会慢慢的排除体外。 只是这解毒丸，只能溶解了大半的毒素，这另一少半，就靠这些药了。 她用自己的血混合天山雪莲一起捣碎了入药，然后陪着解毒药材，分成了十包，头三天，一天两包，然后四天每天一包，七天之内，这毒素就已经完全排除体外了。 沈卿瞳收回了金针，然后对蕊心说，：“大约半个时辰，母亲就该醒过来了，我还是先走吧，到时候母亲看到我，应该不高兴了。”沈卿瞳说道。 “郡主，您不能走啊。”蕊心突然拦在了沈卿瞳面前，：“郡主，您可知道，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长公主是如何过来的吗？奴婢还记得您刚出事儿的时候，长公主夜不能寐，每一晚都是抱着您的衣服和您生前喜欢的物件儿这样熬过来的，即便是睡着了，最后也是哭醒的，您可知道，长公主几乎也是没了半条命啊，好不容易，长公主慢慢的走出来了，后来碰到您的时候，是，长公主对您挺过分的，可是您不知道，她是因为爱您，才会这样的，她是嫉妒啊，她不知道您就是沈小姐，沈小姐就是您，她只是觉得为什么沈小姐这么像您，却活的好好的，您这么年纪轻轻的就不在人世了，她心里难受啊，她恨不得替您去死啊！”蕊心声具泪下的哭诉道。 沈卿瞳也是哭的一塌糊涂。 她如何能不理解呢。 所以不管母亲带给她多大的羞辱或者指责都好，她都不会在意的，她一点儿都不在意。 母亲生了她，养了她，疼了她这么多年了。 她心中只有感激和敬爱，没有别的。 “蕊心姑姑，我知道，你说的我都了解，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刺激母亲，母亲不会相信我的，她本就讨厌我，怎么可能会相信我是顾妃妃呢，她只会觉得咱们都骗她，才会出此下策的，你在我母亲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她吗？”沈卿瞳心里何尝好受啊，这种至亲在眼前，想认下却不能认的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她这快一年的时间，真的尝尽了这种痛苦了，真的是生不如死的。 “郡主，可是您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啊，您这样，奴婢心里实在是难受啊，看着你这么思念长公主，长公主也这么点击您，可偏偏不能相认，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您和长公主啊！”蕊心痛哭流涕道。 蕊心直接跪在了沈卿瞳面前，沈卿瞳连忙将蕊心掺了起来。 一旁的顾炎枫眼圈儿也红透了。 他心里也十分的难受，毕竟一边儿是他的母亲，一边儿是他的妹妹，他心里也是痛苦不堪的。 “蕊心姑姑，你别这样，其实母亲也是一时想不开，只要你和二哥以后多加照顾母亲，她应当不会在寻思了，但是顾瑶瑶的身世，不能公开，我不能让母亲的名声有任何的折损，顾瑶瑶不配让母亲为她受累，我自然也不能，玉家那边你们不必管，反正母亲以后不偏袒顾瑶瑶了，我自然有法子处置了顾瑶瑶，可她毕竟是我姐姐，是母亲的女儿，还是要留她一条生路的。”沈卿瞳见蕊心要劝说她，忙先一步说道，：“蕊心姑姑，你不要母亲说的大义凛然就是对顾瑶瑶什么都不在乎，她毕竟是母亲的女儿啊，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觉得母亲会一点儿都在意她吗？我会饶了她的性命，将她远远的送走，至于是生是死，就由她去吧，你和二哥继续劝说母亲，你就告诉母亲这信没有送给安国公夫人。”沈卿瞳娓娓说道。 “妃妃，母亲会听吗？大哥也劝了母亲好久，母亲不肯听。”顾炎枫有些担忧。 “如果母亲是在不听的话，你据说，顾妃妃也是最爱惜名声的人，如果母亲此番，岂不是也毁了妃妃的名声，让妃妃在天有灵，如何能安息呢？”沈卿瞳说道。 顾炎枫瞬间觉得这个理由好，母亲听了一定会答应的。 “蕊心姑姑，这十包药，前三天，早晚各一次，三碗水熬成一碗，要小火慢慢的熬，并且中间不能添水，也不能灭口，您要亲自熬药，不能假手于人，我不放心，然后后四天早晨服药一次，可能这七天，母亲会腹泻，每天三到五次吧，不过没事的，这也是排毒的现象，即便是停药了，应该还会腹泻三天左右，那时候余毒就会完全的清除干净了。”沈卿瞳很详细跟蕊心交代着。 “后天晚上，母亲睡了之后，我会过来给她把脉，以后每隔一天我都回来一次，直到她康复之后，蕊心姑姑，我没有办法在母亲身边伺候，全靠你了。”说着沈卿瞳对着蕊心拜了下去。 “郡主，您这是做什么，可是要这折煞奴婢吗？您赶紧起来。”蕊心赶忙拖住了沈卿瞳的双腿，死活不让她拜下去。 顾炎枫也连忙拖住了沈卿瞳，不让沈卿瞳行此大礼。 “反正二哥，你往后要注意母亲一点，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沈卿瞳千叮咛，万嘱咐道。 顾炎枫连连点头。 “蕊心姑姑，你照顾母亲，我让二哥送我离开吧。”沈卿瞳说道。 她虽然很想留下来陪着长公主，可是也真的担心刺激到长公主，而长公主的情绪也真的是太不稳定了，如果在刺激到她，也是得不偿失了。 蕊心和顾炎枫也只好答应了。 顾炎枫送着沈卿瞳出去，没想到刚出了院门口，就碰到了顾炎钊。 顾炎钊看到沈卿瞳，也吃了一惊，他一直都以为沈卿瞳是喜欢顾炎枫的。 “二弟，出事了，汪怀回来报信儿，说陛下的圣驾马上就到，他是提前回来见母亲通报的。”顾炎钊直接说道。 “什么？”顾炎枫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永安帝会驾临长公主府。 “皇舅父怎么突然到咱们府上来呢？”顾炎枫问道。 沈卿瞳皱眉，：“顾二哥，也许是陛下也收到了长公主的信吧，你想啊，长公主让蕊心姑姑给大舅母带了一封信，而且方才顾大哥说汪怀回来提前报信儿，就证明汪怀进宫了，肯定是长公主让汪怀给陛下带了什么信儿，应该还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然陛下也不会着急的来长公主府的。” 沈卿瞳的分析条理清晰，并且处处在理，顾炎钊也十分的赞同。 母亲不会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知皇舅父了吧。 顾炎钊也是急了。、 “二弟，别在这儿站着了，赶紧进去见母亲吧，跟母亲说一声，准备接驾啊。”顾炎钊提醒道。 “母亲现在无法接驾了。”顾炎枫皱眉，：“母亲方才服毒自尽了。” 顾炎钊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炎钊，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你说什么？”顾炎钊说话都大舌头了，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母亲服毒自尽，被瞳妹妹给救回来了。”顾炎枫赶忙解释道。 顾炎钊一听这话，顿时又缓了过来，他连连拍着胸口，穿着粗气，差点就崩溃了，他指着顾炎枫说道，：“老二啊老二，你说能不大喘气吗？你能一口气说完吗？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 顾炎枫的神色仍旧有些悲伤，：“母亲还没醒过来呢。” 顾炎钊的心又提起来了。 “放心吧，顾大哥，长公主没有生命危险了，大概半个时辰就会醒了吧。”沈卿瞳连忙安慰道，她也白了顾炎枫一眼，二哥这是要闹哪样，是逗着大哥玩儿吗？ 在这么几次下去，大哥这心脏非得报废了不可。 “老二啊，你是要弄死我算了。”顾炎钊咬牙启齿的说道。 “既然母亲无法接驾，那你跟我去迎接皇舅父吧，先见到皇舅父再说吧。”顾炎钊有些烦躁的说道。 “顾二哥，那我从后门走吧，我还是避一避吧。”沈卿瞳不想和永安帝打照面，所以提议从后门走，反正长公主府的后门，她也是轻车熟路了，不知道从后门溜出去多少次了，她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太熟悉不过了。 273 强势 273 顾炎枫并不知道沈卿瞳和永安帝前些日子的焦急，他倒是想让沈卿瞳去见一见永安帝的，毕竟从前永安帝对顾妃妃的疼爱不在少数。并且沈卿瞳心里应该也是惦记永安帝的。 “你随我一同去渐渐陛下吧。”顾炎枫建议道。 沈卿瞳何尝不知道顾炎枫的意思呢，只是她是真的不想见永安帝。 “我还是先走一步吧。”说完沈卿瞳就转身左侧走，从左侧绕过回廊，然后有一条羊肠小道，是通向后门的。 顾炎钊看的有些发怔，这沈家二小姐似乎对长公主府的格局十分熟悉啊，都不用人说就知道后门怎么走？ 难不成顾炎枫私下里和沈家二小姐已经私定终身了？ 怪不得想让沈二小姐去见皇舅父呢，难不成是觉得母亲不同意，想先让皇舅父答应了，为其赐婚，到时候母亲就不得不答应了。 不得不说，顾炎钊想的实在有点太多了。 “二弟，你是不是喜欢沈姑娘？”顾炎钊直接问道。 “没有，大哥，你被乱说了。”顾炎枫否认道。 顾炎枫心里其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得知妃妃没有死的消息，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狂喜，可是妃妃就是沈卿瞳，沈卿瞳就是妃妃，这也真的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虽然他相信沈卿瞳就是顾妃妃，可是他却还是想要娶她，忍不住的去喜欢她。 这种念头，让他觉得荒唐，甚至是觉得羞耻，毕竟他们是兄妹，可是这种感觉，又让他怎么也克制不住。 所以顾炎枫心里也很苦恼，不愿意提及这件事。 “好，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大哥自然也就不问了。”顾炎钊也没有逼问，兄弟二人就一同去迎接永安帝了。 他们刚到了二门上永安帝的圣驾就到了。 “你们母亲呢？”永安帝见到顾炎钊顾炎枫兄弟二人，第一句话忍不住问道。 兄弟二人本来想要下跪行礼的，也被永安帝挥手给免了。 “赶紧带着朕去见你们母亲，她只怕是要出事儿。”永安帝十分着急。 “陛下不必担忧，母亲如今无碍。”顾炎枫连忙说道。 永安帝果然立刻就发现了事情的重点，：“如今无碍，也就是你母亲真的出事儿了是吗？” 顾炎枫自然也是瞒不住永安帝，当然也是没想瞒着永安帝的，不由得直接说道，：“母亲是出事儿了，不过现下已经无事了。”、 永安帝的脸色很难看，：“赶紧带着朕过去看看。” 永安帝一路上都阴沉着脸，他真的觉得皇妹是疯了。 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当初昌平长公主私下里养面首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这个妹妹，当初被父皇给惯坏了，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她好歹也是长公主，历来的公主有多荒唐，大家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溧阳长公主外头不也有相好吗？ 只要不闹得太难看了，他自然也懒得管了，这也是为什么历来的驸马家世都不会挑选特别出挑的，这家世平平自然也就能受得了委屈啊。 溧阳长公主的驸马也知道这些龌龊事，不也相安无事了多年吗？ 可昌平长公主到底情况不一样，顾家是世家大族，并且顾准还是威武大将军，如果传了出去，让顾家颜面何存，让股转颜面何存，正是因为这个，永安帝也多次提醒昌平长公主，不要闹的太过分。 不过昌平长公主却不肯听，反倒是更加的嚣张跋扈了，差点闹得阖盛京上下都知道了。 那个时候昌平长公主也是性子左了，就是故意让顾准丢人。 她觉得顾准在外头养外室是对她的侮辱，所以她自然也可以养别的男人来给顾准羞辱。 反正这也是夫妻之间的较量吧。 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拾了。 永安帝直接下旨赐死了昌平长公主的几个面首，可昌平长公主丝毫不在意，在她心里，那些男人，她根本也不在乎。 后来顾准回来了，盛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这个做皇帝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对顾准解释，也不知道夫妻二人怎么的谈得，竟然和好如初了。 这真的是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啊。 永安帝之前也很好奇，可是到了现在才想明白，顾准果然是宽宏大量之人啊，当初顾瑶瑶出生的这么快，永安帝心中也有个疑影儿的，只是没多想罢了。 他也总是认为，皇妹一个高高在上尊贵的长公主，如何会给一个低贱的面首生孩子呢，而且顾准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顾瑶瑶还真是昌平偷情生下的产物。 顾准怜这一点都能包容，果然也是真爱皇妹的。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也算是极大的羞辱了。 昌平长公主将过去，现在，已经顾瑶瑶，顾妃妃之间的纠葛全都写了下来，交给了永安帝，并且最后还怀缅了一下过去，也提了二人的兄妹之情，并且让他以后好好照顾两个外甥，也好提携顾家。 一开始永安帝一直都处在震惊当中，觉得皇妹这样做也真的是太过分了，可到了后来，看着这些话，怎么看都像是遗言一样，让他提携顾家，照顾顾炎钊顾炎枫，这不是交代遗言是什么？ 旋即永安帝就想开了，这是昌平存了必死之心了。 永安帝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啊，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皇妹。两个皇兄了，如今他的至亲手足，也唯有昌平长公主了，如果这个妹妹也没了，他岂不是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吗？ 永安帝什么都做，直接就到了长公主府了，他一定要阻拦昌平。 好容易来到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也是巧了，昌平长公主此刻已经醒过来了。 蕊心也是喜极而泣啊。 “长公主，长公主，您醒了？”蕊心哭着喊道，眼泪也是夺眶而出。 “本宫还活着？”昌平长公主的声音十分沙哑，虽然昏迷的时间不久，但是咽喉处有一种灼热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 “长公主，您可吓死奴婢了。”蕊心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了。 昌平长公主觉得喉咙处有一股子甜腥味，刚想说什么，紧接着就喷出了一口血。 幸好之前沈卿瞳交代过，说长公主醒过来的时候，会先吐一口黑血，这也是排除毒素的表现，并无大碍，是好事儿。 不然蕊心见到此情形，也真的会吓死了。 “长公主，您觉得怎么样？”蕊心连忙端了水过来，让昌平长公主漱口。 昌平长公主还觉得胸口处有很强烈的灼热感。 “本宫胸口疼，疼的厉害，好像有火在烧一样。”昌平长公主漱完口，揉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长公主您体内的余毒还未清理干净，这鹤顶红是烈性毒药，自然是也是对身体有一定的伤害的。”蕊心忙说道，这些都是沈卿瞳给她说的，这都是醒过来之后的正常反应，毕竟谁服了毒，醒过来能是十分好受的，自然也是要难受好几天的。 昌平长公主皱着眉，她只记得自己写下了遗书，并且还服了鹤顶红，然后就躺在床上等死了，可为何她还活着呢？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本宫为何还活着？”昌平长公主问道，这到底是谁救了她？ “公主何苦要这样，公主可知道，若是您去了，奴婢势必也不会活的。”蕊心哭诉道。 昌平长公主知道蕊心对她的衷心，自然也知道她此刻的伤心难过都是法子内心的了，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谁救了她啊？ 她服下的毒药可是鹤顶红啊，剧毒无比啊，一个时辰也就魂归西天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下来的。 正在此刻，永安帝和顾炎钊，顾炎枫两兄弟一起进入了房中。 这一幕，着实也把蕊心吓了一跳，蕊心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竟然来了。 “奴婢给陛下请安。”蕊心先忙下跪行礼。 昌平长公主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永安帝这个皇兄，她当时让汪怀给永安帝送信，也就想着这就是临终之前的遗言了，可没想到，她此刻，竟然却能看到永安帝了。 “昌平。”永安帝几步走到了昌平长公主床边，：“你没事吧，你可吓死皇兄了，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不知轻重，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呢？你是堂堂的长公主之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能伤了自己的性命啊！”永安帝忍不住斥责道。 实在是觉得昌平长公主太不应该了，也不能一时冲动，就连性命都不要了吧，这也太不值当的了。 “皇兄。”昌平长公主挣扎着要起身，蕊心连忙拿着大团引枕放在了昌平长公主身后，让她靠着，也能轻省一点。 昌平长公主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拿起了一旁的帕子，结果又咳出了血。 “这是怎么回事儿？”永安帝急了，这咳血不是好征兆啊。 蕊心连忙解释道，：“启禀陛下，公主服毒自杀，这是刚刚获救，醒过来，吐出来的都是毒血。” 这血并不是鲜红的，而是发黑的，自然就是毒血了，如果是鲜红的血液，肯定是内脏受了很大的创伤，当时沈卿瞳跟蕊心交代的十分的细致。 因为沈卿瞳无法看着昌平长公主醒过来，自然是将昌平长公主醒过来之后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就怕到时候蕊心会慌乱。 “服毒自杀？”永安帝惊了一跳，他虽然猜到了昌平可能闹自杀了，可这么也没想到竟然服毒这么决绝。 “你真是要气死朕了，竟然还服毒。”永安帝气急败坏，如果不是掺和跟平长公主此刻身子不好的话，只怕永安帝会直接破口大骂了。 “皇兄，我胸口疼，您就别说我了。”昌平长公主揉着眉心说道，昌平长公主的脸色也不好看，连臣妹的称呼都免了，直接用了你我，到底也看的出来，兄妹二人的感情是极好的。 她胸口处疼的厉害，咽喉处也疼的厉害，只怕都是受到了毒药的侵害了。 这是自然了，鹤顶红是烈性毒药，自然对人体的脏腑有很大的伤害了，如果不是沈卿瞳来的早，并且第一时间用金针封住了昌平长公主的五脏六腑还有护住了心脉，并且还给她吃了随身带的解毒丸，那么昌平长公主早就一病呜呼，魂归西天了。 “朕早晚得让你气死，这些事儿，归根究底，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妃妃已经不在了，你即便是要死要活的，她也回不来了，这孩子一向最孝顺你了，你说说你到了九泉之下见到她，你如何同她解释你也到那地方去了呢？”永安帝仍旧很生气的说道。 “皇兄，事到如今，都闹得满城风雨了，我还怎么活下去，我若是死了，好歹还能给顾家和顾准留一些颜面，我若是活着，让顾准如何做人，难道别人戳脊梁骨吗？当初这本就是我的错，如今我除了以死谢罪，还能怎么样呢？”昌平长公主娓娓说道，边说，又开始咳嗽起来。 “昌平，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是朕的皇妹，是这华夏朝最尊贵的长公主，谁敢说你的半分不是，即便你做了错事又如何，当初顾准不也原谅你了，朕知道，你是为了妃妃才会如此的，可顾瑶瑶即便生父出身低贱，可到底也是你的孩子，也不能做的太绝情了，总之，你什么都不必管了，一切交给朕来处置就是。”永安帝大包大揽的说道，将所有的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皇兄，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真的觉得我的生活已经黑暗一片了，妃妃死了，我本就不想活着了，皇兄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昌平长公主别过脸，哭诉道。 “昌平，你不能如此。”永安帝继续劝道，：“你这些事儿不也就朕和几个孩子知道吗？朕保证不会有他人知道的。” “晚了，我已经让人带信儿给安国公夫人了，我本来是认为自己死定了，所以也不能叫顾瑶瑶好过，自然就什么都说了，如今只怕是安国公府上下也都知道了吧。”昌平长公主苦笑着说道。 “母亲，您放心吧，安国公夫人一早就进宫去了，所以并没有接到这封信，信已经拦下来了。”顾炎枫连忙开口说道。 他此刻也看的出来，母亲定然是报了必死的心思，才会将过去那些事儿说出来的，可一旦想透了，也是不愿意自己不好的一面被旁人知道。 “怎么可能，谁拦下来的，而且本宫也想知道，是谁救了本宫？”昌平长公主看着顾炎枫问道。 顾炎枫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其实真的很想告诉母亲沈卿瞳的真正身份，可是他也知道母亲之前有多么讨厌沈卿瞳。 母亲能相信吗？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本宫？”昌平长公主虽然在病中，仍旧十分强势，她对待孩子一向如此。 也正是因为她太过于强势了，所以两个儿子的性格，都十分温和。 也是都以她的命令马首是瞻。 “二弟，你就直接对母亲说吧，方才我瞧见沈家二小姐和你在一起，是否她从中周旋的，大家都看的出来，沈姑娘对你不一般，如今借着这个因由，到不如跟母亲说清楚就是了，沈姑娘对你一往情深，想来母亲也会成全你们的。”顾炎钊却忍不住已经开口说道，他自然也是一番好意，如果真的是沈卿瞳从中帮忙的话，势必也会让母亲对其改变看法的，不就可以成全她和顾炎枫这对有情人了吗？ 274 顾瑶瑶的下场 274 “沈卿瞳？”昌平长公主听到沈卿瞳的名字，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她死死的盯着顾炎枫，对着顾炎枫质问道，：“你又跟沈卿瞳见面了？而且本宫的事情，沈卿瞳也知道了？” “母亲，你不是先知道是谁救你的吗？我告诉你，是瞳妹妹救你的，如果不是瞳妹妹幸好赶来的话，此刻只怕母亲也不会醒过来了。”顾炎枫见昌平长公主一提到沈卿瞳脸色就变了，心中十分的不满。 尤其是沈卿瞳现在这个身份，母亲竟然还如此厌恶她，这怎么可以呢？ 蕊心心里也是着急着呢，都恨不得直接把沈卿瞳的身份告诉长公主，如果长公主知道自己一直也厌恶，甚至上次羞辱的人，是她最疼爱的顾妃妃，只怕长公主会直接疯掉的。 “本宫需要她来救吗？顾炎枫，本宫说的话，你是不是都记不住了，你是要气死本宫吗？你就是非要和这个死丫头纠缠不清是吧。”昌平长公主大概是气着了，说着就禁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公主，您别生气了，您保重身子要紧啊。”蕊心到底是看不下去昌平长公主如此，赶忙劝道。 “这孽子是要气死本宫啊，皇兄，你看着孽子啊！”昌平长公主气的脸脸抱怨。 她死过一次，没死成，好不容易感觉对生命还有一点点眷恋了，可顾炎枫又来这么一出，非得要跟一个居心叵测的女子纠缠在一起，她如何能不是生气，如何能不再一次失望呢。 “怎么，枫儿跟瞳儿竟然也认识？”永安帝也觉得有些好奇。 可是昌平长公主却更惊奇了，惊奇永安帝对沈卿瞳的称呼，瞳儿，竟然这般亲密。 “皇兄，你竟然也认得沈卿瞳那个死丫头吗？”昌平长公主质问道。 “昌平，瞳儿这孩子挺好的，你别一口一个死丫头的，好歹也是你皇嫂的亲外甥女儿。”永安帝有些不满的说道。 毕竟，沈卿瞳在他心里，是很美好的一个存在，是他唯一心动想要得到的一个女人，但是却没得到，以后也没机会了，她身上光芒四射，那么年轻，那么美好，真的让人十分的心动。 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便宜了楚睿那臭小子了。 “皇兄竟然还觉得她好，顾炎枫年轻，受不得诱惑也就罢了，皇兄您怎么也如此啊。”昌平长公主不服气的反驳道，又觉得胸口处一阵疼痛。 蕊心一直在昌平长公主身边替她顺气，其实她也特别的想替沈卿瞳说话，可是她不太敢，当然并不是怕长公主的责备，而是现在所有人都站在郡主这一边了，可长公主是丝毫不知情的话，若是她也替郡主说话，真的会活活气死长公主的。 所以她只能安慰着说道，：“公主您别动气，您还病着呢。”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一个劲儿的说枫儿了，枫儿也不可能和瞳儿这丫头有什么了，这丫头朕已经指婚给楚睿了。”永安帝见昌平长公主病着，到底也是不能让她太生气了，索性就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了，也好断了昌平长公主的念想了，省的昌平长公主一天到晚的老是认为人家对她的儿子别有用心的。 永安帝是了解昌平长公主的，把这个儿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枫儿这孩子是不错，就是性子太温和了，也有些优柔寡断的。 若是真的娶了瞳儿，只怕也是让瞳儿受委屈的。 顾炎枫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永安帝会将沈卿瞳指婚给楚睿。 他的心，仿佛在这一刻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怎么会这样啊。 “你把她指给了楚郡王世子？”昌平长公主问道。 “恩，楚睿和沈卿一起来求朕指婚的，朕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就答应了，只是圣旨还没下达，对外没宣称，但是沈卿心里也是有数的。”永安帝也没隐瞒昌平长公主，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必隐瞒。 昌平长公主旋即就放心了，只要沈卿瞳别来掺和她家的事儿就行，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和这样的女人有任何的交集，尤其是她那个嚣张跋扈的爹还来威胁她，想到这些，昌平长公主真的是要气死了。 “昌平啊，你好生歇着，朕还有好多折子没批呢，看到你的信，马不停蹄的赶到你这长公主府来了，至于顾瑶瑶的事情，朕来替你解决，朕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不管做错了什么，不管她的生父身份多么低贱，都改变不了她是你的女儿这个事实，朕会将她远远的打发走，当然，也会给玉家一个交代的，自此以后，你只当是没生过这个女儿就是，但是也不许再为了她烦心了，只是饶她一命吧。”永安帝叹息着说道。 “好，我听皇兄的。”这一次昌平长公主没在继续坚持。 如此永安帝叮嘱了一番，就打算起驾回宫了。 顾炎枫和顾炎钊连忙一起去送了永安帝出去。 顾炎枫很明显就已经心不在焉了，满心满肺都在考虑沈卿瞳和楚睿的婚事了。 他们两个订婚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订婚了呢？ 如果他们两个订婚了，他伤心一阵子，可云祁该怎么办啊？ 顾炎枫虽然知道他也是喜欢沈卿瞳的，但是终究也知道他们二人是不可能的，毕竟他自己也无法接受爱上亲妹妹。 可即便瞳儿与她不可能，也该选择云祁啊，也不该选择那个声名狼藉的楚睿啊。 楚睿可是一个狠绝的人物啊，他会对瞳儿好吗？ 顾炎枫心里是充满了担忧。 “二弟，你怎么了？”顾炎钊问道，永安帝都坐上马车离开了，顾炎枫还在眺望着前方，神情恍惚。 “没事。”顾炎枫满脸失落。 “从前我一直都以为是沈家姑娘喜欢你，可现在才知道，竟然反过来，是你喜欢沈家姑娘啊。”顾炎钊说道。 “大哥，别说这些了，咱们家现在还不够乱吗？”顾炎枫有些不耐烦。 顾炎钊想到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确是够糟心的。 如今是两个妹妹都没了，乱成一锅粥了都。 颜如玉从回房就开始哭，一直就没停下过，顾炎钊想发火都没出发。 这次的事情，若不是颜如玉说走了嘴，也会引起这般的轩然大波。 可是看着颜如玉的样子，也的确是可怜，想必这一次也是被母亲给吓着了吧，要说这母亲发起火来，还真是特别吓人的。 连他都顶不住这样的滔天怒火，就别说颜如玉了。 如今这顾炎钊也没有在指责颜如玉了，只是想到顾瑶瑶，顾炎钊的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有些心痛。 他从小到大，都很疼爱顾瑶瑶。 可却没想到顾瑶瑶的身世竟然是如此的尴尬，并且顾瑶瑶还做出了这等事情来。 想想，真的是命运多舛。 他们到底还是不放心昌平长公主，又打算一起回去看一眼。 却没想到直接被挡在外头了，蕊心摇了摇头，说道，：“长公主说累了，不想见二位爷。” 顾炎枫还不想离开，因为有些事情想和蕊心交代。 顾炎钊没法子，只得先走了。 蕊心见顾炎钊走远了，才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说道，：“还是郡主了解长公主啊，若是郡主不走，只怕又是一场风波啊。”蕊心叹着气说道，倒是真的佩服起沈卿瞳来了，怪不得沈卿瞳坚持要走，看长公主这架势，还是真的对郡主的心结很大啊。 “对，那次母亲对瞳妹妹极尽羞辱，现在想想，当时她心里得多难受。”顾炎枫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难受的不得了。 “是啊。”蕊心也是心如刀割一般。 “总归你照顾好母亲最要紧。”顾炎枫心情也是十分的忧郁，此刻也是没什么心思了。 “二爷放心吧，郡主都交代奴婢了，奴婢一定会照顾好长公主的，今天闹腾了这样久，二爷也去歇着吧。”蕊心说道。 顾炎枫也回了自己的院子，长公主在这一刻，倒是安宁了下来。 而那边玉皇后那里，秦氏和玉老夫人带着玉倾城进宫哭诉，将事情的原委都跟玉皇后说了一遍。 玉皇后登时也气疯了，没想到顾瑶瑶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这也是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登时就要去找永安帝理论，本来她对永安帝就好多不满了，并且也想到前段时间，昌平还想着同玉家结亲呢，让玉敏竣娶顾瑶瑶，可看看顾瑶瑶的心性，就这样的蛇蝎心肠，竟然还想让玉敏竣娶她，这绝对是痴人说梦啊！ 幸亏这件事，她也没跟玉家提过，否则，还不得活活的把玉家的人给恶心死了啊。 玉皇后带着玉老夫人，秦氏，玉倾城，然后还让她的大总管，直接去顺天府尹将那个举子给提了来，一同去见永安帝，不管怎样，都要替玉倾城讨回个公道。 只是没想到永安帝竟然出宫去了，永安帝走得急，姜福海没有当值，所以姜福海没跟着去，但是据说是娶了昌平长公主府。 玉皇后一听，差点就炸了。 她自然知道这事情难办，因为昌平那个人，是极其护短的，她自己偏心到了极点，可是却也不允许旁的人呢欺负她的女儿。 如此倒是真的难办了。 只是在难办，这件事，也不能就此算了，她先让秦氏和玉老夫人回凤仪宫等着，她就在龙吟殿等着，今天，哪怕是被永安帝责怪，她也一定要替玉倾城讨个公道。 等了好一会儿，永安帝回宫了。 并且很快就召见她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玉皇后深深的拜倒在地。 “行了，起来吧。”永安帝自然也知道玉皇后是为了什么事儿而来的，也不想有过多的废话了，今日被昌平长公主的事情，也闹得一惊一乍的，身心俱疲，况且一会儿还有要事跟内阁大臣商议，自然想着赶紧解决眼前的事情了。 “朕都知道了。”永安帝开门见山的说道。 “陛下，您不能听昌平的一面之词啊。”玉皇后抢先说道，她们姑嫂二人也是相交多年了，昌平那个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肯定是百般护着自己的女儿的，将错处都怪到旁人身上的。 “行了，皇后先别说话，听朕说。”永安帝不耐烦的打断了玉皇后的话，：“昌平没有偏袒顾瑶瑶，她已经将顾瑶瑶送到安国公府，任由你们处置了，她不会干涉半分的。” 玉皇后直接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昌平长公主会这样做，这真的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啊。 “你听朕说，朕觉得顾瑶瑶罪有应得，但是罪不至死，打算将她远远送走，安排到一个偏远的地方生活，终究是再也不让她回盛京了，她毕竟是昌平的女儿。”永安帝直接说道。 玉皇后没想到永安帝会这样说，这样对于顾瑶瑶来说，惩罚的也够重了。 玉皇后原本想着能让顾瑶瑶去静心庵思过一两年，就算是最大的极限了，可是这次竟然一劳永逸的将顾瑶瑶送走了。 她心中真的十分的诧异，为何昌平长公主会如此的决绝呢。 “昌平。”玉皇后刚想开口，就被永安帝打断了。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提起了，以后盛京没有顾瑶瑶这个人了，你也算是出了气了吧，也不算委屈倾城丫头，朕心里也觉得对不住倾城丫头，你和你那个混账儿子，原本就对不起人家，这次也算是朕替倾城出气了，只是这件事，以后休要提起，也不要在提到顾瑶瑶这个人，朕已经派人去带走顾瑶瑶了，行了，你好生送了玉老夫人和安国公夫人出宫去吧。”永安帝说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让玉皇后赶紧去吧。 玉皇后天生敏锐，并且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了，如何能分辨不出是非来呢，她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不然的话，昌平长公主是不会大义灭亲的。 但是只有出了什么事儿，很明显，陛下不愿意说，既然陛下不愿意说，她是不会傻乎乎的去问的。 “臣妾告退。”玉皇后很干脆的离开了。 蒋直没有跟着去，但是后来那封信，他看了，毕竟永安帝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保管，没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陛下，您别太忧心了，这件事，很快就结束了。” “你亲自安排，见顾瑶瑶远远的送走，送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过着寻常百姓的日子就好，不许太富足，但是也不要太穷困，你看着安排，同时也让人盯着她，不能让她离开那个州府，一辈子都不能再回盛京，她恶事做的太多，但是也毕竟是朕的外甥女，朕这样做，希望妃妃在天之灵，不要怨怼朕才好。”永安帝说着，心里也十分的伤感。 “不会的，康宁郡主素来对人和善，她不会怪您的。”蒋直连忙说道。 “希望吧，记住，把顾瑶瑶送去了哪里，无需告诉朕，她的一切你来安排就好。” “老奴遵旨。” 玉皇后她们都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本来玉老夫人都打算活出老脸去，也的让永安帝给玉倾城一个说法，毕竟也太欺负人了。 可是顾瑶瑶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真的是让人唏嘘不已。 “走吧，先回府吧。”玉倾城提议道，她总感觉，沈卿瞳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那咱们就回府吧。”玉老夫人附和着说道。 顾瑶瑶不是在国公府吗？不如回去审问一下顾瑶瑶。 “母亲不要想见到顾瑶瑶了，陛下已经让人带走顾瑶瑶了，而且会送去一个偏远的州府，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回盛京了。”玉皇后似乎看穿了玉老夫人的想法，开口说道，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呢。 275 顾瑶瑶疯了 275 玉老夫人和秦氏还有玉倾城三人都是面面相觑，真的是不能理解的，这昌平长公主还真的是转了性子吗？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啊。 而且仿佛突然一下子就对顾瑶瑶狠心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陛下到底为什么如此？”玉老夫人实在是觉得很费解。 “本宫也不晓得，本宫看的出来，陛下不想解释，本宫自然也不会追问了。”玉皇后说道。 永安帝不想说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人敢去追问的。 “既然陛下不乐意说，那咱们也就不问了，终归是对倾城丫头有个交代了。”玉老夫人也是聪明人，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封君，自然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皇后娘娘，那臣妇等就先离宫了。”玉老夫人站起身，对这玉皇后行礼。 虽然是亲母女，但是在这皇宫里，礼数也是不可废的。 “母亲不必多礼，本宫让人送了母亲出宫去。”玉皇后忙扶起了玉老夫人，说道。 “娘娘不必客气，太子如何了？”玉老夫人问道，一进宫只是匆忙说玉倾城的事情，况且玉老夫人对太子也是有气的，害怕玉倾城会觉得尴尬，就一直耽搁到现在才问。 “他好多了，对了，瞳姐儿的丫头还在这儿，如今太子这身子也好多了，不如让这丫头也跟随母亲一同出宫去吧，虽然本宫也觉得这丫头几位妥帖，想要留下她，可终归是瞳姐儿的人，并且瞳姐儿也需要有个妥帖侍奉的人不是。”玉皇后心里对琉璃是十分满意的，心思细腻，做事稳重，如果可以，她倒是想让琉璃去伺候云夙。 只怕琉璃自己也不乐意，虽说琉璃在这儿侍候云夙，但也总时时刻刻惦记着沈卿瞳的，这份衷心，真的是无人能及。 所以眼见云夙这身体差不多好了，索性就让这丫头随着玉老夫人一同出宫去吧。 “恩，也好，老身也觉得琉璃这丫头十分妥帖，就让她随着老身一同出宫。”玉老夫人也十分喜欢琉璃，不过玉老夫人这份喜欢，多数是对沈卿瞳的爱屋及乌，只要是沈卿瞳身边的人，对沈卿瞳好的人，她都觉得不错。 “倾城，太子做的这事儿，的确是对不住你，姑母在这儿跟你说一声抱歉。”玉皇后十分歉意的拉着玉倾城的手，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的重心都在顾瑶瑶这件事的身上，也就忽略了之前云夙干的那些糊涂事儿了。 而今到了这个地步，也说到了云夙身上，自然是要给玉倾城道歉了，同时，玉皇后也真的深深的觉得，这件事是对不起玉倾城的。 “姑母别这样说，表哥是太子，有些事我都明白，况且东宫肯定不只有我一个女人的，我都能理解，也都明白。”玉倾城倒是显得十分大度，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连陛下都已经敲定了，她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了，既然如此的话，那又何必去说那些酸话呢。 倒不如大度的看开一些，况且，她本来就不是爱云夙，云夙有其他的女人，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只是她喜欢的人，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她已经是太子妃了。 “果然是玉家的女儿，这份雍容和气度，本宫也自叹不如。”玉皇后十分欣赏玉倾城，能说出这番话来，的确是大度，可是这太子妃，皇后之位，真的不是那容易做，如果没有这份气度，只怕也是坐不稳的。 她果然没挑错人。 从前她也是十分喜欢康宁郡主，只是觉得康宁郡主也未必能有这份心胸。 那是自然，因为顾妃妃知道自己不适合做太子妃，也不喜欢云夙，所以就没打算答应做太子妃。 玉倾城的脾气秉性的确是能母仪天下的，当初玉家也是按照这个标准来培养玉倾城的，总觉得安国公府的长房嫡女，自然是不能差了。 “皇后娘娘，老身也想多说几句，太子一向稳重，可这件事，的确也是有失分寸了，若是让陛下不满了，吃亏的可是太子和娘娘。”玉老夫人有些担忧的进言道。 “本宫都明白，的确因为这件事，陛下也重重的惩罚了太子，毕竟是太子自己太不理智了，独自一人出宫，才会发生意外的，陛下也觉得太子此番，是儿女情长的表现，本宫往后会好好教导太子的。”玉皇后想到这些，也觉得很失落，云夙自从出生以来，很少让她费心，凡事都会争取做到最好，可是这件事，的确失去了他以往的水准，让她烦闷不已。 “娘娘也别太辛苦了，在这皇宫里，娘娘还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才是。”玉老夫人有些心疼的看着玉皇后。 玉皇后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自然是盼着玉皇后能好好的。 而且这皇后之位，真的不是这么容易能坐稳的。 玉皇后也着实不容易啊。 “母亲放心，本宫知道该怎么做。”玉皇后安慰着说道。 如此玉皇后才让人好生的送了玉老夫人一行人出宫，当然，琉璃也跟着一同走了。 而那一边，沈卿瞳离开长公主府之后，就回了安国公府。 她先去见了顾瑶瑶。 顾瑶瑶在玉老夫人院里的厢房里，她让绿绣找人将她看管起来了。 她直接去见了顾瑶瑶。 顾瑶瑶还是木若呆鸡一般，呆坐着，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仿佛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这里所有的事情，也跟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沈卿瞳直接走到了顾瑶瑶面前。 顾瑶瑶连头也没抬，眼珠儿也没转，仍旧是那副样子。 “你可知道，长公主自杀了。”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顾瑶瑶的眼珠子动了动，然后转眸看着沈卿瞳，神情似笑非笑，：“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沈卿瞳的口气淡淡的。 “你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吧，我一向自持身份，觉得自己高贵无比，是长公主的女儿，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 顾瑶瑶还没说完，就被沈卿瞳一耳光甩了过去。 “你凭什么打我？”顾瑶瑶怒目圆瞪，她虽然已经够低贱，够倒霉的了，可是也轮不到沈卿瞳来教训她，。 沈卿瞳轻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打顾瑶瑶的就是她了吧。 “你连自己亲妹妹都能谋害，顾瑶瑶，你怎么下得去手，那可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你自己说，她对你不好吗？小时候，从来不会跟你争抢任何东西，长大了，但凡是你喜欢的她，从不会染指半分，你如何下得去手去害死她，你的心不会痛吗？你真的是个疯子！”沈卿瞳说这话的时候，心脏，也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虽然之前一直都在怀疑，可是事情真的摆在她面前了，她还是会觉得心，很痛很痛，为什么她的亲姐姐就这么容不下她。 “对，我不是人，我恶毒，我狠毒，我蛇蝎心肠，我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你说的没错，顾妃妃什么都让着我，母亲偏心，她却一点儿也因为母亲的宠爱骄纵，相反，她那么的大度，虽然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可只要我喜欢的东西，她从来不跟我争抢，她都会让给我，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恨她，恨她为什么会这样优秀，而我永远在她的光环底下，她才是耀眼夺目的鲜花，而我永远都是陪衬绿叶，你可知道我的痛苦吗？”顾瑶瑶哭喊着说道。 她做够了绿叶，永远都是陪衬鲜花有多么明艳的绿叶。 沈卿瞳没想到顾瑶瑶心里会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会这么极端呢？ 不过她也不想去解释了。 “你不担心长公主的安危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她？”顾瑶瑶冷笑道，：“她把我生出来，却这么怨恨我，她把我当女儿了吗？她的女儿只有顾妃妃一个人而已，我现在很后悔，其实当初我要弄死的人不应该是顾妃妃，而是她，这辈子，我就毁在她的身上，她就不该把我生出来，把我生出来却不好对我，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顾瑶瑶决绝的说道。 沈卿瞳真的很想抽死她。 她之前还想着顾瑶瑶是会忏悔的吧。 可是完全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 她们姐妹从小到大，顾瑶瑶其实也没受过什么实质性的委屈。 她比旁人清楚的多，母亲是偏心，这一点，毫无疑问。 可是她即便偏心，也不是说会苛待顾瑶瑶的，只是对顾瑶瑶付诸的母爱少一些罢了。 其实母亲对大哥也是有些忽略的，也不如对二哥好。 母亲总说，大哥是长子，应该照顾弟妹。 对于她和顾瑶瑶，虽然也有区别，但到底，顾瑶瑶也是金尊玉贵，呼奴唤婢的长大的。 吃穿用度与她都是一样的。 而且从小顾妃妃身子不好，年年都会犯哮症。 即便母亲对她多用些心思，难道又有什么不对吗？ 有一点，从小到大，她都比顾瑶瑶优秀是真的。 她们两个只是相差一岁，可自从她开始习武，个头比顾瑶瑶长得高，容貌比顾瑶瑶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比顾瑶瑶出挑。 可这一切，能怪别人吗？ 先不说天赋，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顾瑶瑶每天都在做什么，她晨起练功的时候，顾瑶瑶在睡觉。 她读书练字的时候，顾瑶瑶却在花院子里赏花扑蝴蝶，各种的玩闹。 她可以进宫去跟着云夙几个上书房，可顾瑶瑶呢，从来不可能吃苦，对于自己喜欢的诗词还会去读一读，可是不喜欢的书，是一下都不会去翻看的。 她可以每天都坚持练字一个多时辰，可顾瑶瑶练一会就会嚷着手腕疼。 然后丢下笔就走了。 可顾瑶瑶却现在哭着喊着说自己的不幸，都是长公主偏心造成的。 沈卿瞳觉得未免有些太会推诿责任了吧。 “顾瑶瑶，你真的是不可救药了。”沈卿瞳摇着头说道，她对顾瑶瑶真的失望到了极点。 顾瑶瑶心里，太阴暗了，就没有一点儿美好的东西。 从来都是人家对不起她，她就没有一点儿错。 “沈卿瞳，我不用你来管我，你算什么东西，我知道，你喜欢顾炎枫，可是你知道顾炎枫是什么人吗？”顾瑶瑶咯咯的笑着，提到顾炎枫，似乎十分不屑一顾的样子，：“我知道，我出身低贱，你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呢，可顾炎枫，不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你以为他喜欢你对吧，其实不是，她是觉得你跟顾妃妃有些像，所以才会多看你几眼的，他竟然龌龊到喜欢自己的亲妹妹啊，我真是不明白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看起来想一块璞玉一样洁白无瑕吧，可是内心却如此的肮脏龌龊啊。”顾瑶瑶笑得有些癫狂，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不知道吧，他每次看到顾妃妃的眼神，真的是恶心的我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当时我真的应该推波助澜一下才对，好让昌平长公主看到她的一对儿女搞在一起，做出这等罔顾人伦的事情才对！” “你闭嘴！”沈卿瞳实在是听不下去，又一耳光甩了过去，成功的堵住了顾瑶瑶口中的污言秽语。 顾瑶瑶真的是疯了，而且疯的很彻底，如果放任顾瑶瑶在胡说八道，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怎么，你听不下去了吗？是不是觉得很伤心，很难过啊，沈卿瞳，我其实很盼着你嫁给顾炎枫，亲自去跟昌平长公主生活一下才好，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心里是如何的煎熬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告诉你吧，顾炎枫也不是什么好人。”顾瑶瑶很是不屑的说道。 “顾瑶瑶，好自为之吧。”沈卿瞳觉得再跟顾瑶瑶说下去，也多说无益了。 沈卿瞳刚从房间里推出来，却迎面看到了蒋直身边的福全。 这福全也是蒋直培养的人，不过是一直在外跑腿的。 沈卿瞳从前也是经常出入皇宫的人，自然知道福全是替陛下在外头办事的人。 因为之前沈卿瞳出入过龙吟嗲，正好福全回宫复命的时候，见过沈卿瞳一次，他也知道沈卿瞳在永安帝心中的分量。 “奴才见过沈小姐。”福全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了，你怎么回到这里来。” “沈小姐，奴才是来奉命行事的。”福全没有明说，但是沈卿瞳如此聪慧，自然也就明白和奉命行事是为何。 沈卿瞳只需要思量一下，就大体上明白了，永安帝去见了母亲，只怕也会替母亲处理顾瑶瑶吧，永安帝是绝对不会让安国公府的人来处理顾瑶瑶的。 沈卿瞳也就不想多问了。 永安帝肯定会想到最稳妥的方法的，本来她还发愁呢，结果现在，永安帝解决了燃眉之急了。 “好，不打扰了。”沈卿瞳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福全倒是觉得这位沈小姐，的确是与众不同，也很聪慧，知进退，知情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人家就都明白了，不在继续追问了，若是真的遇上了那等胡搅蛮缠，自持身份的人，倒是真的麻烦了。 怪不的能得到陛下的另眼相看，他走南闯北多年了，自然也是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位沈小姐，果然是个人物。 不过他只是个奴才，别的也不敢多想，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沈卿瞳只听得顾瑶瑶叫了一声，然后就被弄晕了，福全直接带着人就离开了，至于顾瑶瑶会被送到哪里去，将来以后会如何，沈卿瞳是不会再过问了，也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了。 276 二更 276 沈卿瞳一直在安国公府等候，依着她对永安帝的了解，想必玉老夫人一行人也快回来了。 永安帝之所以让人直接带走了顾瑶瑶，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昌平长公主的事情，不过他应该不会要了顾瑶瑶的性命。 因为永安帝也是极其了解昌平长公主的，既然了解，就不会真的杀了顾瑶瑶，将她秘密送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不让她再回盛京也就是了。 果然玉老夫人一行人很快就回来了，很意外的，玉老夫人也将琉璃给带了回来。 玉老夫人听说顾瑶瑶被永安帝的人给带走了之后，也是一阵唏嘘，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 “也不知道这陛下和昌平长公主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件事，未免也有些太容易了吧，依着老身对昌平长公主的了解，她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别说是自己的女儿了，就是她府里的奴婢，都不许旁人来指手画脚的管教。”玉老夫人十分不理解的说道。 沈卿瞳到底也没有接话，她虽然知道为什么，可是也不会说出来，这件事事关重大，和母亲的名誉有关，虽说华夏朝，公主素来彪悍，可是她也不想旁人看母亲的笑话。 哪怕玉老夫人是她尊敬的外祖母，也不可以。 她自然是会三缄其口的。 沈卿瞳虽然没接话，只是玉倾城心里到底是有些想法的。 沈卿瞳走之前说要去见顾炎枫，可到底为了上次顾瑶瑶算计她和顾炎钊的事情，想必长公主不至于绝情至此吧。 即便是顾大少奶奶闹起来，依着长公主的手段，自然也有办法让顾大少奶奶偃旗息鼓的。 玉倾城觉得沈卿瞳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不过看沈卿瞳的样子，似乎也不想说。 玉倾城是个聪明人，既然看出来沈卿瞳不想说，她自然不会再问了。 倒是笑着对玉老夫人说道，：“祖母，既然事情已经处理了，顾瑶瑶这个罪魁祸首也已经被处置了，咱们何必去管这其中的过程呢。” 玉倾城这话说的也是很对的，做人有的时候，还是无需要太聪慧的。 “倾城丫头说的对。”玉老夫人笑着说道，然后看着沈卿瞳说道，：“瞳姐儿，你回府之后觉得怎么样啊？如果住的不舒心，就回来。”玉老夫人满脸疼爱，她几乎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沈老夫人是个什么德行，肯定是不会让人消停的。 沈卿瞳笑了笑，神色倒是蛮轻松的，：“外祖母，没事，我能应付的来。”沈老夫人几个回合之下，早就溃不成军了，她现在倒是也蛮轻松的，谈不上不舒心。 没人打扰她，她反倒是过的挺惬意的。 “只要你觉得舒心就好。”玉老夫人凡事都依着沈卿瞳的心意。 就像从前也是一样的，玉老夫人让沈卿瞳来安国公府小住，沈卿瞳每次都拒绝，直说在沈家住的挺好。 那个时候玉老夫人也不愿意去勉强沈卿瞳，只觉得依着孩子的心意最重要。 只是从前沈卿瞳都是违心的话，现在是发自内心的，她的确是住的蛮高兴的。 如今连吴娉婷也被送回吴家去了，没人来烦她了，倒是觉得有些寂寞了。 实在是沈老夫人手段太低，每次出手的花样儿都差不多，就不能换个花样儿，起码也能跟她对战几个回合。 “外祖母，我好些日子不见表姐了，想和表姐聊聊。”沈卿瞳笑嘻嘻的提议道。 “好啊，你们姐俩儿去聊着吧，既然来了，就吃了晚膳再回去，再不就留一晚上，明天再回去也可以。”玉老夫人自然是欢迎之至了。 玉倾城和沈卿瞳就牵着手离开了松竹院，两个人去了玉倾城的玉函苑。 沈卿瞳其实也想问问玉倾城对待太子的事情，是如何想的。 玉倾城也猜到了，倒是并没有觉得意外，她如果说心里一点儿不生气是假的，但是真实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瞳姐儿，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你真的不必担心我，我这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将来即便我入了东宫，东宫也不可能就我一女人，肯定会有侧妃，庶妃，侍妾的，将来若是太子登基为帝，那后妃就更多了，我若是为这些女人，这些事情生气，那我岂不是要气死了。”玉倾城很轻松的说道。 “恩，你说的对，但是我也真的很佩服你，如果是我，我大概是做不到的，我喜欢的男人，身边只能由我一个女人。”沈卿瞳很自负的说道，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当然，如果以后楚睿若是胆敢对不起她的话，那好，她们就分道扬镳，她不会留恋一个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 “瞳姐儿，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玉倾城见沈卿瞳这样子，多半猜到一定是这样。 “没有，你别胡说，我没有喜欢的人。”沈卿瞳否认道，脸却有些红了。 “我胡说，你看看你的样子，肯定是以后心上人了，否则你脸红什么啊？”玉倾城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是楚睿啊，他已经对我父亲求亲了。”沈卿瞳大大方方的说道。 “楚郡王世子？”玉倾城也是吃了一惊，一字一句的问道。 “对啊，就是楚睿，就是他。” “他的风评好像不大好，并且不都说他不近女色的吗？而且楚郡王妃当时给他挑选了几个人去服侍，竟然被他给砍了手臂啊，当时楚郡王妃都闹起来了，说楚睿是打她的脸呢，反正楚郡王府的事情好复杂的，我不建议你嫁到这复杂的人设关系的家庭里。”玉倾城很理智的分析道。 这些事情，她自然也是听秦氏说的。 楚郡王是个拎不清的。 楚郡王妃过世没多久，就扶正了现在的王妃赵氏，并且处处都听赵氏的嗦摆。 当时老楚郡王还在世，护着楚睿，还请封了世子之位，否则依着楚郡王，是肯定不会将这世子之位请封给楚睿的。 所以沈卿瞳要嫁给楚睿的话，进门要面对一个继母婆婆，还要面对一个极品公公，以及那些对世子之位虎视眈眈的小叔子，还有麻烦的小姑子，当然，楚郡王还有两个侧妃，以及侍妾无定数。 不得不说，有一个极品公爹，也真的是太令人头疼了。 “你可能对这些事情不大了解，反正楚郡王那个人吧，没法说，实在是个好色之徒啊。”玉倾城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这么说啊？”沈卿瞳问道，别说，她真的对楚雄这个人不了解。 从前也没关注过楚郡王一家的事情。 主要是和她没关系啊，她管这些闲事儿干嘛？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楚郡王是个特别喜好女色，听说以前当街调戏过有夫之妇呢，不过对方只是一般的平民，也没有闹得太大，后来被老郡王给压住了而已，你要面对这样的公爹，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吧，你真的喜欢楚郡王世子吗？”玉倾城再一次问道。 “反正不讨厌吧，不是那抗拒嫁给他，如果让我嫁给旁人，我定然是不乐意的。”沈卿瞳说的倒也直接，心里最真实的感受都说出来了。 “既然如此的话，你就要对楚郡王府的事情有个大致了解，反正你头上是没有正经婆母的，继母婆婆想来比正经婆母还是好侍奉的吧，毕竟不是亲母妃，也不会对你要求太苛刻的，即便你们有了争执，相信楚郡王世子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吧。”玉倾城分析道，玉倾城这话说的倒是也极有道理。 正经婆母自然是要好生的侍奉的，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否则丈夫这边也说不过去啊。 “对了，林表姨呢？”沈卿瞳想到了林雪蓉，不由得问道，其实她还是十分惦记林雪蓉的，这林雪蓉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啊。 “你还不晓得吧，表婶他们搬出去了。”玉倾城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快啊，这么快就找到合适房子了？”沈卿瞳也是十分的意外，不由得问道。 “是啊，父亲帮忙找的，然后表婶就带着宋表哥还有表妹，以及林表姨搬走了呀。”玉倾城解释道。 这林氏也是极为要强的人，也不想一直留在国公府麻烦人，所以就搬走了。 “对了，之前我听这外祖母的意思，不是撮合大表哥和宋玉雯的吗？”沈卿瞳又问道。 这件事，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沈卿瞳一提到这件事，玉倾城更是连连摇头，最近的确也是出了不少事儿。 “别提了，大哥不肯答应啊，祖母想的倒是不错，可是大哥说，三年不娶妻，这句话，将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了，宋玉雯的年纪正在花期，可也不能耽搁三年，这件事，也就只好作罢了，不然表婶也不会这么着急搬走的，大概也是有些恼了咱们吧。”玉倾城解释道。 沈卿瞳倒是也能理解，当时说好的两家结亲，结果一直都没成，的确是有些让人扫兴的，其实想想宋玉雯倒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只是玉敏竣不乐意，这强扭的瓜不甜啊。 “反正因为这件事，祖母也是挺生气的，说大哥不识抬举。”玉倾城也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总归过去了吧，可能是没缘分啊。”沈卿瞳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也是两个人的事情。 “你在侯府真的过的挺舒心的吧，我知道你也是怕祖母担心你，可如果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儿，大可以跟我说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的忙，我却从没帮上你什么，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到不知道咱俩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玉倾城觉得十分愧对沈卿瞳，每次有什么事儿，她都会拉着沈卿瞳来和她一起处理面对，就像周晨这件事，如果没有沈卿瞳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对了，那个周晨怎么样了，我都忘记问你了。”玉倾城说到了这些也勾起了沈卿瞳的好奇心了。 既然送去了顺天府，玉皇后肯定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肯定是要留着周晨作证的，但是没用上，倒是不知道会如何处置周晨。 “没问，皇后娘娘也没提到，但是依着我对皇后姑母的了解，下场肯定好不了，顾瑶瑶都被打发走了，他还能好到哪里去啊，我也懒得问了。”玉倾城毫不在意的说道。在她的严重，周晨也真的不值一提的。 沈卿瞳点头，：“的确，皇后姨母做事有分寸的，咱们就不必管了。” 如此沈卿瞳在国公府一直留到了晚间，用过了晚膳，玉老夫人原本是想要留下沈卿瞳过一晚，第二天再让沈卿瞳回去的。 只是沈卿瞳说不麻烦了，玉老夫人也很尊重沈卿瞳的意思，就让人将沈卿瞳主仆几个送回去。 沈卿瞳坐在马车上。 琉璃在宫里呆了些日子，每天都盼着能回到沈卿瞳身边。 如今回来了，却感觉有些不大真实一样。 “你怎么了，琉璃，感觉你好像有些沉默了，从前你不是如此的啊。”沈卿瞳说道。 “没什么，小姐，奴婢在宫里待久了，你也知道，在宫里，能不说话就尽量少说话，奴婢也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太子的身体就是了。”琉璃低头说道。 沈卿瞳知道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也就是琉璃这性子，能在皇宫待一些日子，如果是琉光，她还真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皇宫里，真怕会惹出大事儿来。 “表哥的身体恢复了吗？” “恩，太子爷的身子没大碍了。”琉璃答道。 “不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就跟我说，你这样子，分明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啊。”沈卿瞳自然一下子就看出琉璃的不妥来了。 面对沈卿瞳的追问，琉璃更加局促不安了。 “你到底怎么了？”沈卿瞳忍不住再一次问道。 “小姐，太子也身边长风说想要娶我。”琉璃低着头说道，而且双手不停地绞着帕子。 她真的是有些懊恼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子爷身边的侍卫长，要娶她，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她真怕小姐想多了。 “啊，你说长风吗？”沈卿瞳也觉得有些好奇，长风那人就是个木头啊，二十多岁的人了，以前东宫有宫女对他示好，他都视而不见的，如今竟然看上了琉璃吗？ 只是琉璃的年级也不大，才比她大两三岁而已。 “你怎么想的？”沈卿瞳问道。‘ “奴婢想跟着小姐，不想嫁人，奴婢已经拒绝他了。”琉璃倒是说的很干脆。 “你不必如此，你若是也喜欢他，不如就嫁给他吧，长风人品还是挺不错的，跟着太子，将来极有前途的，虽然现在品级不高，但是深得太子的信任和宠信，绝对会有一番大作为的，你跟着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是我也不敢承诺你给你寻一个比长风还好的亲事，所以我的意见是，你若是喜欢他，对他有意思的话，可以嫁。”沈卿瞳很合理并且很冷静的帮琉璃分析。 其实按照琉璃的年纪，嫁人倒是不着急，可是缘分的事情可遇不可求，若是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当然，沈卿瞳还是会尊重琉璃的意思，不会逼迫琉璃的。 “不，奴婢要留在小姐身边侍候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虽不说会一辈子不嫁人，但是三五年之内，小姐没有出嫁，没有安稳的生活。奴婢绝不嫁人！”琉璃十分决绝的说道。 277 瞳姐儿遇袭 277 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沈卿瞳也是了解琉璃的，知道琉璃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那就先缓一缓再说吧。”沈卿瞳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她觉得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是自己做主的。 她虽然和琉璃是主仆，但是也从来没想着去操控别人的人生。 沈卿瞳本就不是控制欲很强的人。 “小姐，奴婢只是觉得，长风对奴婢不是那么简单的喜欢，仿佛只是想要拉拢奴婢罢了。”琉璃突然开口说道。 沈卿瞳原本觉得有些累了，正在闭目养神，可听了琉璃这话，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奴婢也不傻，照理说，长风是东宫的侍卫统领，若是真要成家的话，定然也是要在东宫的宫女里头挑选，而且他为人冷硬，并不是好女色的人，奴婢不过在太子身边伺候了几日罢了，与他不过见过匆匆两三面罢了，哪里就会喜欢上了，所以奴婢忖度着，他说要娶奴婢，一则想着拉拢小姐，二则大约也是觉得奴婢做事妥帖，想着若是娶了奴婢，太子身边也有一个妥帖的人侍候罢了。”琉璃很理智的分析道。 沈卿瞳十分赞许的看着琉璃，琉璃这心思果然是细腻妥帖的。 个中缘由，都想得清楚明白，其实沈卿瞳心中也早就有一番计较了。 长风那人，沈卿瞳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不解风情，从来不会怜香惜玉的，只是对云夙的衷心，那真的是可见日月的。 她也不信长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会对琉璃一往情深，非卿不娶了。 这实在是不符合长风的性格。 所以她也觉得这里面是有些猫腻的。 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好判断，却没想打琉璃自己就判断的这么清楚了。 倒是不用她操心了。 “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稳妥一下也是好的，不过长风的确是个良配，但若他待她并无真心，那这门亲事，自然是不结也罢，终归你是我的人，我定然也不会薄待了你，你如今这个年纪，若是婚配嫁人，我也是十分不舍的。”沈卿瞳直接说道。 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她真的十分不舍得琉璃嫁人。 “奴婢知道，奴婢也不想嫁人，奴婢只想好好侍候小姐，小姐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琉璃说的十分坚决。 长风对太子是一片忠心，这琉璃对沈卿瞳也是如此。 沈卿瞳笑了笑，看着琉璃，：“你对我的衷心，我都清楚，我身边能有你们几个人，也心满意足了。” 琉璃，琉光，杏茱，杏林几个对她都是赤胆忠心的。 “你在宫里带了这些日子，她们几个当真也是惦记你了。”沈卿瞳笑着说道。 “奴婢也是。” 沈卿瞳只觉得今日比往常要困倦一些，大概这几日事情太多了，让她觉得疲累不堪吧。 沈卿瞳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就靠在车厢上，却没想到，一向睡眠很浅的她，竟然睡着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倒是让沈卿瞳睡得越发的沉。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因为是突然定下的，车厢猛地晃动了一下，沈卿瞳立时就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幸好琉璃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沈卿瞳。 琉璃沉不住气了，这车夫是怎么赶的马车。 琉璃先是扶着沈卿瞳坐好，然后推开车门，就要指责那车夫。 当她打开车厢门的时候，却吓了一跳，这哪里是在盛京城的街道，外头一片漆黑，而且无比的荒凉。 这根本就是郊外。 “这，小姐。”琉璃大叫了一声。 沈卿瞳被摔了一下，此刻早就警醒过来了。 她拉着琉璃，还有一旁的六神无主的杏茱，主仆三人一起下了马车。 沈卿瞳却见到马车周围有一二十个黑衣蒙面人，而安国公的车夫和护卫已经被一剑封喉，死在了马车周围。 沈卿瞳微微皱眉，看来，她们在盛京城就已经被人挟持了，只是这些人做事小心，不动声色的劫持了车夫。让马车改道，出了城，来到了郊外。 毕竟不管做什么事儿，还是郊外比较方便吧。 盛京城即便是入了夜，宵禁之后，巡防营的人，也会不断的在巡视，若是要赶杀人越货的事儿，还是郊外比较安全一些。 看来真的是有人要置她与死地啊。 到底是谁呢？ 她真的想不通。 琉璃和杏茱都不会武功，若是放在从前，她一个人对付这些人倒是还有些把握的。 可这具身体，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虽然她这八个月来，不断的增强自己的体质，可到底是内功基础太浅显了，人越多，打斗持续的时间越久，对于她来说，才是不占优势的。 沈卿瞳看着这些咄咄逼人的蒙面人，她也看的出来，这些人，应该是职业杀手，一剑封喉，这都是职业杀手的习惯。 当时玉老夫人只是派遣了几名护卫和车夫将她们送回来的，毕竟时辰也不晚，还是在盛京的街道上。 就隔了三条街就到了，只怕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这么大胆，在盛京城里就公然将她劫持了。 沈卿瞳也有些懊恼，她怎么就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呢。 “你们想要的人是我吧，放了我的两个丫鬟。”沈卿瞳很平静的说道。 黑衣人不说话，却是亮出了利刃，看样子，是准备要她们主仆三人的性命的。 “小姐，你快走，别管我们两个了，我知道依着您的武功，定然能逃出生天的，奴婢两个死不足惜，只要小姐好好的就行。”琉璃抢先说道。 杏茱也忙不迭的点头，虽然杏茱很害怕，但是她还是十分赞同琉璃的话，：“小姐，琉璃姐姐说的对，奴婢连个都不会武功，对于小姐来说是个拖累，小姐赶紧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可谓是患难见真情，虽然沈卿瞳一向都知道琉璃几个对她赤胆忠心，可真到了生死边缘，她们却还是这般的有情有义。 “费什么话，躲在我后头！”沈卿瞳直接将琉璃和杏茱护到了身后。 她发誓，这次若是逃出生天了，肯定要让这几个丫头学武功。 “既然你们想要我的性命，那就来取吧。”沈卿瞳瞬时从腰间抽出了软剑。 锋利的剑刃直逼黑衣人，眸光狠绝，嗜血一般的狂野，似乎要吞噬了这些人。 沈卿瞳习武，却也很少沾染血腥，她真的很少杀人。 面对这样的场景，沈卿瞳也是有些紧张的。 黑衣人冲了过来，对着沈卿瞳刺了过来，沈卿瞳一个漂亮的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击，然后反手一剑刺中那人的心脏。 鲜血一下子飞溅出来，喷了沈卿瞳一身。 温热的感觉，让沈卿瞳，觉得呼吸都停滞住了，杀人的感觉，竟然没让她觉得多害怕。 原来到了这生死的关头，竟然真的不会悲天悯人了。 你不杀人，人家就要杀你了。 沈卿瞳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心也越来越冷硬了。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她们三个就安全了。 那群黑衣人，显然也没想到沈卿瞳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长得这般国色天香，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杀人却是不眨眼的。 再也不敢小觑沈卿瞳，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他们毕竟人多，得到的命令是杀无赦，自然全副武装的战斗。 可沈卿瞳倒是束手束脚了些。、 如果没有琉璃和杏茱，她一个人，更是全力以赴，可现在，还要护着她们两个人。而杏茱的胳膊也被刺了一剑。 杏茱虽然痛死了，但是却也没敢叫出声，怕影响了沈卿瞳。 可沈卿瞳如何能看不到呢。 眼见十几个黑衣人已经被沈卿瞳斩杀了不少，可沈卿瞳也受了伤，左臂被刺了一剑。 黑衣人还剩了四人。 他们四个人当中，有两个，也被沈卿瞳刺了两剑，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出动了十六个人不说，竟然死了十二个，还没将人给弄死。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必杀令，招招也是冲着取之性命去的，可到头来，损失了自己的人不说，对方确实越战越勇了。 沈卿瞳此刻浑身是血，她本来穿了一件浅紫色的衣裙，如今早就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即便脸上也被溅了不少血污。 整个人撒发着戾气，仿佛是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一般。 “怎么，怕了吗？不敢上了吗？我告诉你，想来取我的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活命的就滚。”沈卿瞳的语气冰冷，仿佛可以冰封千里。 “小姐，你别管我们了，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你早就可以冲突突围了。”琉璃也看到沈卿瞳受伤了，心中十分的内疚。 “你们两个闭嘴，别说话。”沈卿瞳直接没看二人，反倒是冷冷的喝道。 “你们真是没用！”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传来。 沈卿瞳只见一个蒙面女子身后跟着几个护卫模样打扮的人，从不远处走来。 沈卿瞳微微皱眉，听着这女子的声音虽然二叔，但一时间，终究也是没想起来这女子到底是谁？ 倒是琉璃先认出来了，：“小姐，她是明艳玲！” 明艳玲，沈卿瞳觉得这个名字真的是好久都没听到过了。 经过琉璃一提醒才算是想起来了，是明郡王的庶女。 因为玉含羞的事情，毁容的那个明艳玲？ 她不是一直都在明郡王府闭门思过吗？怎么今天跑到这里来了？ “明艳玲？”沈卿瞳问道。 那蒙面女子衣着华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眸光却是无比的愤恨，似乎带着滔天的怒火，：“沈卿瞳，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害的我容貌尽毁，害得我一辈子都无法见人，我一定要杀了你，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沈卿瞳觉得明艳玲这脑袋里有坑吧。 她害的明艳玲毁容，这什么逻辑思维方式啊？ “我害的你毁容？”沈卿瞳觉得哭笑不得，：“你的容貌不是玉含羞毁的吗？关我什么事儿？”沈卿瞳真的是不明白。 “如果不是玉含羞失了清白，迁怒到我身上，她能毁了我的容貌吗？归根究底，这件事你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玉含羞名声尽毁，我容貌尽毁，只有你一个人好好的，你就是罪魁祸首，我一定要杀了你！”明艳玲十分疯狂的吼道。 沈卿瞳觉得明艳玲是个神经病，她们两个耍了阴谋诡计去陷害被人，结果自食恶果了，到头来，竟然觉得是她这个被陷害人的错。 合着她就应该不反抗，然后被她们两个陷害成功才对吗？ “你真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沈卿瞳满脸不屑的说道。 “沈卿瞳，你该死。”明艳玲恨意滔天，：“你毁了我的脸，还让云祁对你念念不忘，如果我没有毁容，我还能嫁给云祁，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我今天也要毁了你！” 经过明艳玲一提醒，她也才想起来了，这明艳玲是喜欢云祁的，但是却也被云祁拒绝的很彻底。 “你真的胆大包天，明艳玲，你竟然买通这些杀手来刺杀我家小姐，你当真不想活了吗？”琉璃大义凛然的责问道。 “你一个丫鬟，也配来问本小姐的话，你觉得死人还能做什么，今日你们主仆死期已定。”明艳玲满脸不屑，吩咐一旁的护卫，：“你们一起上，已定要杀了沈卿瞳，如果他不死，你们就自行了断吧。” 那四个护卫都是吴侧妃安排到明艳玲身边的人，也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是，小姐。”他们都是吴侧妃找来的，自然是对明艳玲衷心耿耿了。 实在也是不忠心不行，他们都是有案底的人，被吴侧妃给救下来的，但是都有把柄在吴侧妃手上，所以才会替吴侧妃卖命的。 其实跟着吴侧妃，倒也是比较安逸的，只是负责保护明艳玲的安危罢了。 明艳玲虽然是个被惯坏的大小姐，但到底跟着她有吃有喝的，过的倒是十分惬意。 就是受人管束罢了。 杀人越货对他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了，只是看着那握着软剑的姑娘，虽然满脸的血污，可也能看的出来，原本的容颜有多么的美丽动人，这样的小娘子若是杀了，当真也是太可惜了。 “小姐，这样标致的小娘子，杀了岂不是可惜了，不如小姐就赏给咱们几个吧。”其中一个人厚颜无耻的说道。 明艳玲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也是挺好用的，起码听话。 不过这人的话，倒是提醒提醒了明艳玲，将沈卿瞳给这些人糟蹋了，对沈卿瞳来说，岂不是更大的打击吗？ 先奸后杀，然后将她的尸体扒光了，扔在盛京城靖康侯府的大门口，死了也要让她名节尽毁。 而今这明艳玲真的已经疯了。 她的脸，治了这么久，不单单是一点儿气色也没有，反倒是因为药物用的太多了，脸上的疤痕更加的明显了，这辈子，她是不可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了，那既然她的人生已经破败不堪了，大家就一起灭亡吧。 “好，只要你们能制服她，我自然没意见，反正我想要的只是她的命，你们若是乐意玩弄她，我不会管！”明艳玲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她巴不得沈卿瞳受尽侮辱再死。 “呸，你还是郡王府的小姐，简直就是下作不要脸的贱人！”杏茱啐道，她听了这些对自家小姐的污言秽语，当真是气疯了，恨不得直接过撕了明艳玲的脸，真是太下作了。 “这两个小丫鬟也标致的很啊，不如都便宜了咱们弟兄吧。”几个人调侃着，然后也加入了黑衣人的队伍，一起来对付沈卿瞳。 278 暴露身份 278 沈卿瞳自然不敢轻敌，虽然心里也是愤怒无比。 明艳玲身边的这几个人，显然要比那些杀手还难对付。 武功也高强的多，职业杀手一般都是必杀技。 招招致命，但是破绽也多，不想这些混迹江湖的人，武功一般都是出自各大门派，并且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体力耐力内力都是跟得上的。 和这样的人动手，一定需要很强的耐久力，可沈卿瞳已经血战了很久了。 她本就内力浅显，早就体力不支了，拼了几招之后，也被伤了好几下。 幸好都不是太严重的伤势。 可杏茱和琉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小姐一方面要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一方面还要保护她们两个，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杏茱和琉璃都觉得自己是拖油瓶，拖了小姐的后腿。 杏茱在沈卿瞳后面，眼见一个黑衣人，从后方突袭过来，要刺中沈卿瞳了，她想也没想的就用身体挡住了刺过来的利刃，：“小姐当心。” 一把剑刺穿了杏茱的身体，沈卿瞳感觉到了，也已经晚了，只是眼睁睁看着杏茱当着自己，她飞起一脚，将那黑衣人踢飞了。 “杏茱！”沈卿瞳立刻抱住了杏茱摇摇欲坠的身体。 明艳玲在一旁看的着急，：“赶紧上啊，杀了她，杀了她啊！”她已经愤恨到极点了，巴不得将沈卿瞳给剥皮抽筋才好。 可下一秒，明艳玲的脖子却架了一把长剑。 她也是吃了一惊，转头却看到了一行人，仿若从天而降。 他被其中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用剑指着咽喉处。 “明艳玲，你真的是胆大包天啊，竟然敢对本世子的瞳儿下手。”楚睿的语气森寒无比，他二话不说，拿起剑来，挥手先斩了明艳玲的右臂。 明艳玲顿时痛的大喊大叫起来。 自然也刺激到了那些明艳玲的护卫，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明艳玲，若是明艳玲有个什么好歹，吴侧妃还不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吗？ 他们都是有把柄在吴侧妃手里的。 而且都是致命的把柄，若是吴侧妃想要他们的性命，也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他们也真的是急了。 自然都冲过来护着明艳玲了。 楚睿对自己带来的人吩咐道，：“杀无赦，除了明艳玲，一个活口都不用留。”楚睿说完，直接冲到了沈卿瞳身边。 那仅剩的三个黑衣人，被楚睿三下两下的就彻底的解决了。 而沈卿瞳，此刻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性命了，她要救杏茱。 沈卿瞳捂着杏茱的伤口，鲜血不停的往外涌出来。 她点了杏茱的周身大穴，先给她止血，她看位置，杏茱应该是被刺到了动脉，应该还算幸运，没有被刺穿脏器。 如果被刺穿了脏器，那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杏茱，你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救你的。”沈卿瞳撕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用力的绑住伤口，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先止血了。 楚睿解决了黑衣人，然后走到了沈卿瞳身边。 他看着满脸，满身，满手都是血，这一幕，当真也是刺激到了楚睿。 “瞳儿，你没事吧。”楚睿的声音很轻，他真的是怕吓到沈卿瞳的。 “我没事，我在救人，你不要打扰我。”沈卿瞳冷冷的说道。 “杏茱，来，吃了它。”沈卿瞳掏出一颗瓷瓶儿，然后放到了杏茱嘴巴里。 杏茱咽了下去，但是表情却十分的痛苦，她看着沈卿瞳，却慢慢的笑了起来，：“小姐，奴婢可以放心了，您没事了，奴婢终于可以放心了，您没事就好。”说完，杏茱就晕了过去。 这下可把琉璃给吓死了。 琉璃顿时大哭起来，：“杏茱，杏茱，你醒醒啊，你别死啊！” “你若是想让她死的快一点，你就继续晃她。”沈卿瞳白了一眼琉璃。 琉璃自然不敢再动杏茱了。 她给杏茱吃的是止血药。 “你有上好的金疮药吗？能止血的那一种。”沈卿瞳转头问楚睿。 “有。” 楚睿拿出药瓶，递给了沈卿瞳。 沈卿瞳这才慢慢的拿开自己原本捂着杏茱伤口的衣服，此刻的血暂时止住了。 她撒上了金疮药，然后拉过琉璃，直接将琉璃的外衣给撕开了，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将伤口给包裹住在了。 “幸好没伤到脏腑，虽然留了好多血，性命算是保住了。”沈卿瞳总算是放了心。 沈卿瞳的外衫刚才给杏茱止血用了，而今沈卿瞳只穿着一件对襟。 楚睿皱了皱眉，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沈卿瞳身上。 沈卿瞳却直接给了琉璃，因为琉璃穿的更加单薄一些。 她倒是无所谓。 楚睿也没说什么。 “琉璃，你照顾好杏茱。”沈卿瞳把杏茱交给了琉璃。 此刻倒是也不急了，她的跟明艳玲好好的算账了。 而此刻明艳玲的人也都被楚睿的护卫斩杀的一干二净，一个个死的都十分凄惨，也许是楚睿故意吩咐的吧。 每一个都死的身首异处，有的是被斩断四肢之后，才被杀死的。 而他们都是死在明艳玲面前的，就是明艳玲亲眼看着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明艳玲即便是再狠绝也罢，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哪里就见过这样血腥残忍的场面。 早就吓得崩溃的大喊大叫起来了。 而沈卿瞳却显得冷静的多，她，慢慢的走到明艳玲面前。 明艳玲的一条手臂已经被砍下来她，血留了一地，她疼的在地上打滚，而且还被周围的人死，刺激的快疯了。 沈卿瞳居高临下，看着明艳，她上前直接解开了明艳玲的蒙面巾。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心处直接下来，将明艳玲的脸给隔开了两边，样子的确吓人啊，怪不得明艳这么接受不了自己的脸啊。 没想到这玉含羞还真是狠啊，把明艳玲的脸给毁成这样子了，不过明艳玲也是挺狠的，据说当时把玉含羞的眼睛都给刺瞎了。 两个人还是真是狗咬狗啊。 “明艳玲，我从来没主动招惹过你，一直都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我，今天，你竟然带着人来刺杀我，你真当我是软柿子吗？”沈卿瞳冷冷的说道。 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明艳玲也不肯在沈卿瞳面前服软，因为她也知道，她即便是在沈卿瞳面前服软，沈卿瞳也不会饶了她。 她脸毁了，手臂也被砍了一只，她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呸，贱人，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我活着一天，也一定要杀了你！”明艳玲疯狂的大吼道。 “事到如今，你还是死不悔改，我知道，你也不怕死，毕竟一个毁了容，又断了一只手臂的丑八怪，活在这个世上，也是一种折磨，你想死，我偏不让，我非得要让你活着，你说，你的嫡母，嫡姐，若是看到你这样子，心中得是多么的畅快啊，她们这些年，都被你和你母妃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你是庶出，但是明郡王却疼爱你犹如眼珠子一般，可你此番做的事情，势必会连累明郡王的，明艳玲，我不会杀你，甚至我也不会动你，我会直接将你送给明郡王妃处置，我倒要看看，你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儿。 打蛇打七寸，要不说，对待这种不怕死的人，就得摸准了她的心里，给她致命一击。 有些人是不怕死，可是却承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明艳玲素来心高气傲，一心想嫁给云祁，可她现在这幅样子别说是嫁给云祁了，根本就不可能有男人要她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明艳玲才会这么恨沈卿瞳。 没错，她的脸是玉含羞毁的，可是她也报仇了，一则当时她戳瞎了玉含羞的一只眼睛。 二来玉含羞现在也已经不知道被玉家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连吴姨娘都死了，她也不可能继续找玉含羞报仇了。 可是她这心里的仇恨还是不能消散。 父王见她成了这幅样子，对她也不甚上心了。 只有母妃不嫌弃她，可是母妃因为沈卿瞳的关系，在郡王府的地位也不如从前了。 原本连郡王妃都得看着她们母女的脸色行事，可如今郡王妃和母妃也是平分秋色了。 她如今这处境，全都是沈卿瞳造成的。 所以明艳玲终于克制不住了，她杀了沈卿瞳，至于这后果，她没想过，反正只要沈卿瞳死了，她是个什么下场都无所谓的，反正她也早就活的没意思了。 可最让她没想到的是，沈卿瞳竟然没死，而她却要承受这样的羞辱。 “楚睿，让你的人看好她，不能叫她死了，先送我回去，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明郡王府讨个公道，我倒是要看看明郡王此番还怎么偏袒明艳玲母女。”沈卿瞳狠狠的说道。 “明白。”楚睿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而且明艳玲这个样子，楚睿也懒得多看一眼，赶紧让自己的人把明艳玲给带下去了。 “前面是我的别院，我带你过去先休息治伤吧，而且杏茱伤的不轻，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自然也是不能移动她，不如将她留在这里养伤吧。”楚睿建议道。 沈卿瞳直接靠在了楚睿身上，：“我累了，都听你的吧。” 楚睿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顿时心跳加速，脸都红了。 不过他也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赶紧将沈卿瞳抱了起来，抱上了马车，就去了别院。 沈卿瞳真的很累，并且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方才在生死关头，受伤的时候，都不觉得疼，只是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的杀手，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即便是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可沈卿瞳面前仍旧是血光一片。 她都觉得自己杀红了眼。 今天，她至少杀了十几个人，沾染了十几个人的鲜血。 其实，她的心理上，真的不是那的接受的了。 毕竟，这是她受伤第一次沾染认命。 到了别院，她直接对楚睿说，：“你让人照顾好琉璃和杏茱，杏茱的伤势虽然稳定了，但是还需要服药调理身子，你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看吧，给我准备水，还有干净的衣服，金疮药，和纱布，我的伤势，我自己来处理就可以。” “你可以吗？”楚睿有些担心。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沈卿瞳的语气有些冷。 沈卿瞳对她忽冷忽热的，其实楚睿是理解的，毕竟沈卿瞳今天杀人了，还不是杀了一个人。 而是杀了十几个，这对她来说，是需要有一个接受和修复的过程的。 楚睿按照沈卿瞳的吩咐去做了。 将沈卿瞳安排在他从前住的房间里。 让人备好了洗澡水。 又准备好了一切。 他也不敢逗留，但是也怕沈卿瞳出事儿，就在房门外来回的踱步。 沈卿瞳将一身血衣脱了下来，她身上的确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 倒是没有太严重的伤。 手臂上被刺了一剑，算是最严重的伤了。 她知道，受了伤，不应该着水，可是她真的受不了，如果不洗澡的话，她可能会疯掉。 她直接进了浴桶，然后整个人都沉到了水里去。 脑海中全是刚才厮杀的场景，怒吼声，不绝于耳，她的脑袋似乎要炸裂了一般。 她将剑刺进人的身体里才知道，杀人是这种感觉。 生命真的挺脆弱，一剑封喉，人就倒下了。 她的双手也沾满了血腥。 沈卿瞳慢慢的从浴桶里坐起来，她手上的血污已经清晰干净了，可是她却依旧觉得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 “啊~”终于她还是不能接受，崩溃的大叫起来。 楚睿一听到沈卿瞳的叫声，立马就破门而入。 直接冲进了净房，却看到沈卿瞳双手抱着头，正在痛苦的抽泣着。 “瞳儿。”楚睿也不顾这么多了，直接过去，将沈卿瞳给捞了起来，然后那浴巾裹住了沈卿瞳。 “我杀了好多人，真的好多人，我满手都是血，我的身上，眼睛里，脸上，都是血，好可怕，我发现自己好可怕，好多血啊！”沈卿瞳哭诉道。 她哭的好可怜，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楚睿自然是能理解的，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一下子一夜之间，受伤沾染了十几条人命，她如何能受得了啊。 若是心里防线在坚强的人，也是承受不住的。 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如此。 觉得自己好恐怖，就像恶魔一样。 “瞳儿，你别这样，你杀得人都该死，你若是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了。”楚睿柔声说道。 “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我还是无法承受，我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我当初学武功是为了强身健体的，我从小身子就不好，年年都会犯哮症，因为父亲是武官，后来做了大将军，一家子都是习武之人，自然觉得习武可以强身健体，我从小冬天三九，夏练三伏，后来拜师学艺，师父也告诉我，习武除了强身健体，还可以锄强扶弱，可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今天我杀了十三个人啊，楚睿，你说，我是不是很残忍。”沈卿瞳的情绪仍旧是有些崩溃的，所以也就顾忌不了这么多了，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的苦恼和郁结全都告诉楚睿了，全然没顾忌到她已经将自己的身份也暴露给楚睿了。 其实楚睿也听出来了，饶是楚睿在糊涂，也听的出来，她说的完全不是沈卿瞳的人生，沈卿瞳没有体弱多病，更加没有哮症，沈之信并不是武将出身，而且也不是大将军啊。 她说的这些都是跟另一个人的情况符合，虽然他不太熟悉，但确实对的上号的，就是昌平长公主的幺女，康宁郡主顾妃妃。 279 心魔 279 楚睿是极为睿智的人，一旦想到了这开头，往后的也就明白了几分。 楚睿虽然从前同康宁郡主只有几面之缘，但是也听过康宁郡主的为人。 知道康宁郡主是何等的聪慧睿智，永安帝说过，此女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这样的评价，足以证明康宁郡主是何等优秀的人。 而对于沈卿瞳，他虽然知道的也不多，可这沈卿瞳是出了名的懦弱无能，的确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从前的时候，楚睿也不是没想过，毕竟刚和沈卿瞳开始接触的时候，楚睿还让人调查过沈卿瞳。 沈卿瞳仿佛是一下子性情大变的，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下子就变得无比聪慧，无所不能了，从前，靖康侯府是沈老夫人说一不二，吴姨娘在大房一手遮天，并且早就传出吴姨娘要扶正的消息来了。 甚至好多下人，私下里都是直接叫吴姨娘夫人的。 可后来，被沈卿瞳直接给收拾了。 连沈老夫人也不是沈卿瞳的对手。 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 从前楚睿也是想不明白的，但是他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他喜欢的人是沈卿瞳，清楚这一点就够了，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可现在，楚睿大概是猜到这其中的原因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可是楚睿却觉得能解释的通了。 这也是唯一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沈卿瞳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了，因为她不是沈卿瞳，而是顾妃妃。 不过这对于楚睿来说，不重要，不管她是顾妃妃也好，沈卿瞳也罢，楚睿唯一认定的是，眼前这个女子，是他爱的人，仅此而已。 而如今沈卿瞳的样子，是需要他的安慰的。 他也来不及想太多了。 “瞳儿，别怕，有我在。”楚睿紧紧的抱着沈卿瞳，他们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而失去理智的沈卿瞳此刻也顾不上别的。 虽然死的是三个人都是职业杀手，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转眼之间，十三条人命就葬送来沈卿瞳手上了，这是沈卿瞳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她真的承受不住，那种血腥的刺激，让她快要崩溃了。 “我好害怕，我真的觉得自己想恶魔一般，原来杀人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剑一挥出去，人就死了。”沈卿瞳仍旧沉浸在刚才那血战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杀人，我学功夫不是为了杀人，我真的好讨厌我自己，我觉得我手上沾满了血腥，我好厌恶我自己。”沈卿瞳低低呢喃着，很明显，她无法接受、 “瞳儿，你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你先把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好吗？你伤的虽然不算重，但是如果不处理，还是会失血过多的。”楚睿如今担心的是沈卿瞳的身体。 楚睿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是正常的，可慢慢的，总归会好起来的，但是沈卿瞳身上的伤，才是该处理的。 “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楚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沈卿瞳推开了楚睿，她双手抱着头，身体蜷缩在一起。很是痛苦的样子。 “瞳儿，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以前没杀过人，我也知道你此刻的感受，可是你要明白，如果你今天不反抗，你不杀别人，死的就是你自己，你被这样杀掉的话，你会甘心吗？” “我明白，我知道，楚睿，但是有的时候，你明白，你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却做不到，你不会明白的，当那些温热的血液喷到我脸上，身上，而一个个的人在我面前倒下去，我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有些害怕，可是你知道吗？楚睿，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的手都是颤抖的，可当我杀到第十个人的时候，我发现我心里竟然有一点莫名的兴奋，楚睿，我好讨厌我自己，我觉得自己是恶魔，是魔鬼，我杀人是迫不得已，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楚睿，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是个恶魔，我觉得我会变成杀人狂魔的！”沈卿瞳说着，低头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其实才是她不能面对自己的地方。 她杀人是迫不得已，可是杀到最后，她为什么竟然觉得心里有一点儿兴奋的感觉，她甚至觉得杀人也不是这么难了。 想到这里，她真的觉得好害怕，她会不会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啊。 不，她不要变成这样。 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不能面对自己这样丑恶，罪恶的一面。 楚睿笑了笑，低声温和的说道，：“瞳儿，不是这样的，我明白你的感受，你不是杀人狂魔，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心里过程，你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面对如此险恶的情形，势必会给你心里留下阴影的，你当时的心情，未必是你真正所想的，只不过是当时的情形导致你了想法罢了。” 楚睿慢慢的坐到沈卿瞳旁边，没有在着急去触碰她，也生怕沈卿瞳会抵触他。 “瞳儿，那个场景，本就血腥的，你在生死之间，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这才是人的本能，至于你说杀了第十个人之后，你觉得心里兴奋，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当时的环境造就了你的心情，有些人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即便是下了战场，也需要调整好久，你不要再去想刚才的事情了，你若是信我，就听我的话，处理完伤口，好好的睡一觉，明天醒过来，肯定就没有今天这么痛快，这么纠结了。” 沈卿瞳抬起头，对上了楚睿温柔的双眸，：“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我当然不会骗你，你听话，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楚睿这才伸手把沈卿瞳拉起来。 “你别碰我，我自己来。”沈卿瞳还是有些抵触，：“你先出去。” 楚睿笑了笑，准备离开。 “你不要走太远，就在外面等着我，我处理好伤口，我叫你。”沈卿瞳叮嘱道。 楚睿自然都依着沈卿瞳，就先离开了净房。 沈卿瞳虽然心里还是十分的沉闷，可是身上还没清理干净，她的确是难以忍受自己身上的血腥之气。 好歹洗干净了身体，然后擦干了。 她开始处理伤口。 看着楚睿刚才端来的托盘里，倒是挺齐全的。 她先用消毒液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将金疮药撒在了上面，这个过程虽然是很痛的，但是她也还能承受的住，最后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那些比较轻的伤口，也没有包扎，有些伤口，暴露在外面，比包扎起来好的更快。 沈卿瞳这才走了出去，果然，楚睿还等在外面。 沈卿瞳现在的心情，稍稍比刚才好多了，她此刻，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楚睿说了些什么。 楚睿给沈卿瞳准备了安神茶。 “喝一点吧，喝完了就去睡，别想太多。”楚睿将茶杯推了过去。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沈卿瞳叹了口气，说道。 “没事，瞳儿，不管你怎么样都好，我都会陪着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庆幸你是个勇敢的人。”楚睿由衷的说道，：“如果你没有这么勇敢，不知道保护自己，那么我今日见到的，就只能是你的尸体了。” 楚睿其实真的很害怕，幸亏他派人一直暗中保护沈卿瞳，只是这件事发生的太快了，沈卿瞳被劫走之后，他派的人，只能选在回来报信儿，所以他敢来的晚了一些。 楚睿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快疯了，他简直就是疯了一般的往那边赶去，生怕去晚了就见不到沈卿瞳了，幸好还来得及，幸好他的瞳儿是勇敢的，如果她真的迈不出第一步，不能杀第一个人的话，那他可能真的就要失去沈卿瞳了。 “我不会那么傻的，如果真的让我选择，我宁可成魔，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刚才是我太偏激了，其实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人，我处处阴谋算计旁人，这一次，只不过是用刀来杀人罢了，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沈卿瞳微微勾了勾唇角，说道。 “瞳儿，别说这个了，你今夜好生休息，我就在这坐着，等你睡着了，我在离开。”楚睿很温和的说道。 “好。”沈卿瞳的确也是累坏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然后断气安神茶，一饮而尽，就去卧房睡下了。 她闭上眼睛，场面还是方才那样的血腥，厮杀的场面。 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强迫自己睡着，本以为会很难的，可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然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沈卿瞳睡着没多久，楚睿悄悄的走了进来，她看着沈卿瞳，沈卿瞳虽然在睡梦之中，可是却眉头紧锁，足以见得刚才的事情，对沈卿瞳的打击真的挺大的。 楚睿自然是万分心疼的，可是有些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靠沈卿瞳自己走出来罢了。 他叹了口气，其实楚睿心里也是有些乱的，对于沈卿瞳刚才说的那些有些混乱的话，不知道该不该当真，难道沈卿瞳的灵魂，真的是顾妃妃吗？ 联想到沈卿瞳对昌平长公主的退让，当时，楚睿误以为沈卿瞳因为喜欢顾炎枫才会对昌平长公主退让的，可很明显，依着沈卿瞳的个性，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可如果现在看来的话，大抵上是能想的通的了。 如果沈卿瞳就是顾妃妃的话，那她对长公主如此忍让，肯定是这份母女情的关系。 还有如果她是顾妃妃，那对顾炎枫的就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 虽然沈卿瞳说了好多次，她不喜欢顾炎枫，到现在，楚睿都有些不大相信，可如果她是顾妃妃的话，一切就都可以成立了。 楚睿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顾炎枫那小子对瞳儿可是赤裸裸的喜欢。 不管怎么都好，反正他喜欢的就是眼前的女子，不管她是谁，都无法改变他们两个会成亲，会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事实了。 楚睿想到这里，心里也就安定了许多。 反正陛下已经答应指婚了。 一想到永安帝，楚睿的脸色就黑了，如果瞳儿的内里真的是顾妃妃，陛下还曾经想要瞳儿进宫，我的天呐，楚睿心中一阵恶寒，那瞳儿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啊，会不会要疯掉呢？ 楚睿都不敢想了，顿时对永安帝一阵鄙视，可仔细想想，也觉得不能全怪永安帝，毕竟永安帝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他，也不过是猜测罢了，还没有证实呢。 楚睿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温柔的替沈卿瞳掖了掖被子，转身出了房间，然后关好了房门。 楚睿先去看了一下杏茱的情况，杏茱也睡着了，琉璃正在守着她。 琉璃此刻也换了身衣服，毕竟刚才沈卿瞳都是一身血的了，琉璃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样了？”楚睿问道。 “奴婢给世子爷请安。”琉璃赶忙行礼。 “不必多礼，你们好生休息。”楚睿待琉璃的态度十分客气，她是沈卿瞳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客气的了。 “敢问世子爷，我家小姐呢。”琉璃还是放心不下沈卿瞳的。 “放心吧，你家小姐已经睡下了，她没大碍，伤口也处理过了。”楚睿答道。 “那奴婢就放心一些了，杏茱这里，奴婢照顾就好，我家小姐哪里，麻烦世子爷多看顾了。”琉璃虽然也想亲自去照顾沈卿瞳，可杏茱这里真的是离不开人，而这别院里，基本没有丫鬟。只有几个粗使婆子，让她们照顾杏茱，琉璃着实不放心，毕竟杏茱差点就没了性命啊。 杏茱还是为了救小姐才如此的，若是小姐在，肯定也是让她留下来照顾杏茱的。 这一点，琉璃还是知道的。 “你烦心吧，本世子会照顾好你家小姐的。”楚睿点着头说道。 “恩，世子爷，今日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家小姐讨回公道，千万不要叫明艳玲死了。”琉璃狠狠的说道。 此刻琉璃心里是恨死了命明艳玲了，谁也没想到明艳玲竟然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放心，本世子自然不会绕过明艳玲。”楚睿提到明艳玲，语气越发的冷厉了。 差点害死瞳儿，他一定会让明艳玲后悔活在世上的。 楚睿说完，就离开了房间，毕竟他过来也是想要查看一下二人，只要无碍，也算是对沈卿瞳有个交代了，否则她们两个若是有点儿什么事儿的话，她真的是对不起沈卿瞳啊。 楚睿又回到了沈卿瞳睡得房间里。 沈卿瞳睡得房间是他在别院的房间，正房分了三间，最里头的是卧房。 中间是会客厅，然后前头是书房，书房旁边也有一张软塌，很多时候，他都是在软塌上休息的，他一个男人，随便在哪里都是可以的。 瞳儿为与他成亲，他自然不会乱来的，这样睡在外头，不算唐突了瞳儿，并且还能照顾她，若是瞳儿有动静的话，他自然也是第一个就能听见了。 今夜他经历了这样的一场，心脏差点就报废了。 好在沈卿瞳没事，若是沈卿瞳有个三长两短，他非得直接灭了明郡王府满门不可。 楚睿狠狠的想着。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轻饶了明郡王府，明郡王那个窝囊废竟然养出这样恶毒的女儿来，仅凭这一点，明郡王就该死，并且是很该死，至于吴侧妃，在他眼里，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280 令一个幕后黑手 280 梦中的沈卿瞳仿若陷入了一张怎么都逃不开的大网。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变成了杀人狂魔。 一直都在不停的杀人，鲜血喷在她的脸上，染红了她的眼睛，她却觉得丝毫都察觉不到。 只是一直都在杀人，不停的杀人。 她是机械的，是麻木的，让她分不清自己这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之中了。 “啊！”终于，沈卿瞳大喊着坐了起来。 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因为动作太剧烈，所以扯痛了肩膀上的伤口。 不过好在血已经止住了，没有在渗出来。 “瞳儿，你怎么了？”闻讯而来的楚睿只穿着寝衣，胸前的扣子都开了，露出了大片结实的胸膛，看起来性感无比。 可沈卿瞳此刻也没有心绪去欣赏这些了。 “我没事。”沈卿瞳揉着眉心，淡淡的说道。 “还说没事儿，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色。”楚睿十分着急，也不顾旁的，直接坐到了床边。 因为是听到沈卿瞳的声音，就匆忙赶过来，虽然精神状态已经完全觉醒了，但是人看着还有几分刚起床的慵懒，头发垂落在胸前，他的肤色十分白皙，但是却结实无比。 这一幕，当真是十分香艳的。 一般来说，这个词是用来明艳亮丽的女子的，但是用在此刻的楚睿身上，却十分贴切。 饶是沈卿瞳心情不佳，还沉浸在方才的噩梦里，但也被楚睿给吸引了。 她有一种冲动，想要伸手去摸一把，她是用了很强的信念才能克制自己的冲动的。 这厮真的是个妖孽。 沈卿瞳此刻竟然有些懊恼，果然这人都是向往美好的事物。 她此刻的心情这么糟糕，可是却还忍不住想要去欣赏楚睿。 “瞳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楚睿却有些担心，禁不住问道，因为他发现沈卿瞳老是呆呆的不说话，还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没什么，我好多了。”沈卿瞳的情绪的确平静了好多。 而此刻，沈卿瞳也记起了昨天她在惊慌失措之下，对楚睿都说了些什么了。 “你过来，我们谈谈。”沈卿瞳对楚睿说道。 楚睿咽了一下口水，现在他已经坐在沈卿瞳的床上了，而且只穿着寝衣，沈卿瞳亦是，他若是在过去的话，那得是要过去到什么程度呢？ “你是邀请我到你床上去吗？”楚睿问道。 “行了，你坐好。”沈卿瞳觉得自己是有些崩溃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她明明是有话要对楚睿说的，可楚睿这幅风骚的模样，搅乱了她的心。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沈卿瞳忍不住皱眉道。 “我哪里不正经了？”楚睿也有些委屈、 沈卿瞳不想跟楚睿斗嘴了，毕竟她还是有正事要跟楚睿说的。 “昨天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沈卿瞳正色问道。 楚睿自然也知道沈卿瞳话中的意思。 他也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儿，如果是跟旁人，他可能会静观其变，不会承认，让对方自己熬不住了，把实话说出来。 可沈卿瞳不是别人，是他心中爱的人，他和沈卿瞳之间，是不会有算计的。 “对，瞳儿，我都听到了。”楚睿理解就承认了。 沈卿瞳刚要说话，却被楚睿给打断了，：“瞳儿，你先听我说。” 沈卿瞳只好闭口不言，：“瞳儿，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我也不过你过去是谁，现在是谁，这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我唯一知道的是，你是我爱的女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所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逼迫你，我只知道我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是对是错，我都会毫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楚睿说完之后，就含情脉脉的看着沈卿瞳。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沈卿瞳完完全全的心动了，因为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而楚睿说的这些话，她相信是真的。 因为楚睿一直都在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话。 她知道楚睿爱她，喜欢她，这一点也的确是没错的。 “楚睿，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我一直也在这犹豫，因为这件事，真的是太曲折离奇了，我不知道该对谁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用了好长的时间，才适应现在的自己，你聪慧过人，应该也能猜得到，没错，我不是沈卿瞳，确切的说，我的身体是沈卿瞳，但是我的灵魂却是顾妃妃，那天我意外身故之后，本以为死定了，可是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沈卿瞳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反正事情就变成这样了。”沈卿瞳觉得自己的话真的很荒谬，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毕竟前几天刚刚对顾炎枫说了，现如今，又对楚睿说了。 处在楚睿这个身份和立场，其实是比较能接受这件事情的。 因为沈卿瞳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欺骗他，他已经说过了，他爱的是眼前这个人，不管她是顾妃妃还是沈卿瞳，他都一如既往的爱。 “我信你。”楚睿点头说道，可以听得出来，楚睿是没有丝毫的怀疑的。 “你相信我就好，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很苦恼，我就感觉，我的整个人都是分裂的，我在康静侯府呆了快一年的时间，我不能把父亲，外祖母对我的疼爱视若无睹，而在我的心里，他们已经是我的亲人了，可是我对母亲的执着，对二哥，甚至对皇舅父的感情，也放不下，毕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也知道，打小儿，我就常在宫里，这些人，这些血脉都是我割舍不掉的。”沈卿瞳也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太多。 “我都明白，瞳儿，我能理解你，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其实我昨日也想通了，你为何会诸多忍让昌平长公主的原因，也明白了你为何会对顾炎枫另眼相看，是不是在你心里，还觉得顾炎枫是你亲哥哥？”楚睿问道。 “不是我认为，他就是我二哥，那个从小最疼我的二哥，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我和二哥的感情，没有人能代替的了，他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亲哥哥。”沈卿瞳说的十分坚定。 楚睿心里有些泛酸，但是觉得这个醋吃的很不值当的。 人家的确是亲兄妹，可是严格算起来，这又是哪门子兄妹呢，明明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好吧。 不过看着沈卿瞳坦荡荡的样子，是没有半分别的情愫，可这顾炎枫可就说不准了，若是顾炎枫对沈卿瞳没有男女之情，打死他他也不信。 “你是把他当做亲哥哥看，可他不一样啊，在他眼里，你就是一个优秀的，美丽动人，魅力四射的，毫无血缘的女主，他如何能不喜欢你呢，所以，我建议啊，你还是稍微的离他远一点吧。”楚睿小声提议道，一边说一边观察沈卿瞳的脸色，生怕沈卿瞳不高兴。 “我已经跟二哥相认了，中间事情很繁琐，我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反正你以后不要在吃这些飞醋了，他就是我亲哥哥，跟现如今的沈朗钰一样，就是我的亲哥哥，永远不会改变，所以以后不要在胡说八道了，不然的话，我会生气的。”沈卿瞳直接说道。 “你跟顾炎枫相认了？”楚睿也很吃惊，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这中间的事情，我稍后在跟你解释，现在我们回盛京吧，我一晚上没回去，而且国公府的车夫和护卫也没回去，相信外祖母也急疯了吧。”沈卿瞳有些懊恼，昨天受的刺激真的有些大了，竟然忘记回盛京报信儿了。 “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并且也已经把明艳玲送去顺天府了。”楚睿冷冷的说道，一提到明艳玲，楚睿恨不得就直接杀了明艳玲。 “我这才记起来，你把所有的人都灭口了，你让谁去指正明艳玲啊？你的人和我的丫鬟吗？根本不可以，到时候，若是明郡王府倒打一耙，说咱们诬陷怎么办，而且我们两个是未婚夫妻，连陛下那里都是过了明路的，世人肯定觉得你是维护我的，你就该留下活口的，起码明艳玲身边的护卫你该留下活口，也能有利的指正她啊！”沈卿瞳的语气有些焦急，当时在那种情况之下，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可是楚睿这件事，做的的确是有些太仓促了。 “你不用担心，我做事自然也是有分寸的，明艳玲如何买通那些杀手的，这些我早就让人去查了，而且除了明艳玲，还有一个人也是背后主使，你可知道是谁吗？”楚睿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 “还有，还有谁这么恨我啊？我觉得我还没有到神憎鬼厌的地步吧。”沈卿瞳自嘲的说道。 “溧阳长公主的女儿，宝音县主，钟静。”楚睿提到钟静，也是满脸的嘲讽，这个钟静，也真的是骄纵跋扈，没有一点儿可取之处的。 除了骄纵跋扈吧，还蠢笨无比。 “宝音？”沈卿瞳真的觉得蛮意外的，从前的时候，她和钟静就不大和睦。 钟静喜欢顾炎枫，追求顾炎枫，是整个盛京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可她为何要对自己下死手啊？ 难道她认为自己是她的情敌吗？ 这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啊。 “她是不是脑袋有些问题，难不成觉得我和顾炎枫有什么？”沈卿瞳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瞳儿，你问心无愧，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了，可实际上，不单单是钟静觉得你和顾炎枫有什么，而是顾炎枫喜欢你，这是不争的事实，他若是不喜欢会，会去对岳父求娶你吗？虽然岳父没答应，但是这件事，也不是多隐蔽，起码钟静是知道了。” “她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也并没有多公开，父亲向来管束下人十分有手段，这件事，不可能被宣扬出去的。”沈卿瞳不相信。 “据我得到的消息，是顾瑶瑶透漏给钟静的，侯府的保密工作做的好，可不代表长公主也是如此，不代表顾炎枫身边的人能闭口不言，这件事，顾瑶瑶也脱不了干系，钟静是个疯子，若是知道顾炎枫求娶你，这样对付你，完全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钟静和明艳玲竟然也能联合一起来对付我。” “的确。”楚睿点头说道，：“钟静想找个出头之人，撇开自己，明艳玲恨你入骨，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明艳玲现在的地位大不如前，连吴侧妃在明郡王府的地位也不如从前了，现如今，明郡王妃和吴侧妃是平分秋色，明艳玲手里缺的是钱财，钟静是县主，而且溧阳长公主对她十分溺爱，所以钟静手里不缺钱，但是她不想用自己的名义出头，两个人自然是一拍即合了，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联合到一起来对付你了。”楚睿解释道。 这个解释，自然也是说的通吧，两个人是一次合作，并且是各取所需的。 “你说的没错儿，的确是如此。”沈卿瞳也表示同意。 “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你查到了这么多？”沈卿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睿。 “这些你别管，她们不会专业人士，身边也没有什么谋士，两个人又是蠢笨如猪，并且都巴不得赶紧的将你置于死地，着急买凶杀人，所以留下了很多线索和证据，毕竟是两个闺阁女子，没有经验，也没有什么谋算，所以真的是顺着一条线索，就将所有的线索都查出来了，就比如说，钟静买凶杀人用的银票，都是拿着宝音县主的印鉴到票号对换的，你说着这样的铁证，她如何能抵赖呢，那买通杀手的银钱，完全和她在票号提的银子对的上，竟然还能犯下这样明显的大错，我都替她们两个智商着急。”楚睿撇嘴说道。 沈卿瞳也觉得这两个人的智商应该回炉再造。 完全就是没脑子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好吧，我明白了，那咱们就直接把事情给闹大就是了，能闹多大，就闹多大，我知道顺天府尹是太子的人，你就直接让他拿着证据，去溧阳长公主府抓人就是了，不用给给溧阳长公主半分面子，钟静既然敢买凶杀我，那我自然也不需要跟他客气了，是不是？”沈卿瞳笑着问道。 “正合我意啊。”楚睿呵呵的笑着。 “那我们也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喽？”沈卿瞳坏坏的笑着。 楚睿看着沈卿瞳已经完全走出了昨日的阴霾，其实他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沈卿瞳。 因为他是十分了解沈卿瞳的，沈卿瞳完全是一个有自控能力的人，昨晚情绪失控，是因为一下子受了很大的打击，情绪有些崩溃，她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 这才一夜的工夫，她就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她是个要强的人，自然不会允许自己把脆弱的一面展露在旁人面前的。 即便她的内心还有些恐慌，有些无助，可是她都会将这份恐惧，深深地埋藏在自己心里的。 正是因为如此，楚睿才有些担忧，她担心沈卿瞳压抑的久了，会彻底的崩溃，可他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如果他一味儿的追问，逼问，反倒是对沈卿瞳也不好。 如今，只能先解决眼前的事情，然后走一步说一步吧，也不能操之过急了。 281 两府混乱 281 因为要启程回盛京，沈卿瞳就将楚睿赶出去，她也要洗漱一下。 昨夜一直沉浸在噩梦之中，沈卿瞳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过好在噩梦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要面对的是怎么去收拾钟静和明艳玲。 其实事情远远也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明郡王府还说，毕竟明郡王不管在前朝，还是在陛下面前，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若是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想来明郡王能做出的决定，也是弃车保帅的。 而今明艳玲在明郡王府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所以明艳并不担心。 沈卿瞳如今担心的是溧阳长公主那边。 溧阳长公主和永安帝的关系，沈卿瞳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永安帝未登基之前，溧阳长公主的母妃对永安帝照顾有加。 永安帝登基之后，也尊为臻淑太妃。 也对溧阳长公主这个亲姐姐，照顾有加，不然钟静也不会被册封为县主。 臻淑太妃前几年过世了，但是永安帝对溧阳长公主仍旧十分礼遇。 除却昌平长公主，溧阳长公主应该是所有长公主里头过的最舒心的了。 而且溧阳长公主和昌平长公主的关系十分好。 昌平长公主也非常疼爱钟静。 单是陛下那边还好说，沈卿瞳最担心的是，连昌平长公主也掺和进来，那才是真的难办了。 到时候为难的，肯定也是她罢了。 沈卿瞳也来不及想这些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沈卿瞳随意的熟悉梳妆了一下。 楚睿已经让人准备好早膳等她了。 吃好了之后，楚睿带着沈卿瞳先去看了一下杏茱和琉璃。 杏茱的伤势的确不轻，但是没伤到要害，倒是也不打紧。 杏茱已经醒了，正在吃药，琉璃正在给杏茱喂药。 杏茱见到沈卿瞳，就要起身，却扯痛了伤口，别琉璃跟按着躺下了。 “你别起来，琉璃你也别起来，我准备回盛京城，杏茱伤势不轻，就暂时留在这里修养吧，如果来回搬动的话对伤势不利，琉璃你照顾伤者也算是有经验的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留下照顾杏茱，等杏茱的身体好一些了，你们在一起回去。”沈卿瞳早就打算了好了，如此就直接对二人说了。 “不，小姐，奴婢要跟你回去作证，奴婢伤成这样子了，是证人，奴婢不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杏茱忍着痛说道。 “不用了，杏茱，我和出睿智有办法，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留下好好的养伤，只要你的伤势能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了。”沈卿瞳直接说道。 琉璃对照顾伤者也有一定的经验了，而且跟着沈卿瞳也学了不少，自然也知道杏茱的伤势的确是有些严重的，并且马车的颠簸对她的伤势是有一定影响的，也知道，沈卿瞳要她留下来，也是为了她好，自然也就顺势劝道，：“杏茱，你若是一定要跟着小姐回去，小姐还要分心担心你，如今小姐回去也是处理自己的事情，你到不如好生的在这里养伤，也好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你说对吗？” 琉璃的话，杏茱也听了进去，：“那我听小姐和琉璃姐姐的。” “楚睿，你派遣几个人来照顾她们两个，我们即可赶回盛京城去。” “你的伤势也不轻啊，你受得住吗？”楚睿也有些担忧。 “我没事，坐马车不要紧的，就是不能骑马了。”沈卿瞳虽然很想把明艳玲和钟静一网打尽，可是也没有自虐倾向，她也肩膀上也受了伤，肯定是不能骑马了。 “好。”楚睿知道沈卿瞳的脾气，一旦沈卿瞳决定的事情，肯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他也不要想去改变沈卿瞳的想法了，好在他的马车也是特制的，坐上去也不觉得颠簸，沈卿瞳的肩膀的伤，应该也是没大碍的。 二人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二人共乘一辆马车。 楚睿昨晚就通知了沈之信，还有安国公府。 沈之信和玉淮安都是是极尽配合的。 而此刻明郡王府和溧阳长公主也已经闹起来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明郡王府了。 明郡王听到明艳玲被顺天府给抓起来的消息，直接就疯了。 并且顺天府尹海大人也跟明郡王透露了是什么事情，海大人是太子的人，并且也是个人精，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铁面无私。不然也难坐稳顺天府伊这个位置的。 明郡王一听明艳玲做了什么事儿，差点没气的直接上吊。 这明艳玲也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能干出这等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上次去招惹沈卿瞳，好在不是铁证如山，他也是好不容易才顶了下来，护着她们母女没事了，可现在竟然又去招惹沈卿瞳，还买凶杀人，这真的是要毁了明郡王府吗？ 这王妃说的对啊，这吴家的女人，就是祸害，看看一个个都是什么东西。 安国公府那一位，靖康侯府那一位，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吴侧妃也是糊涂了，怎么就养出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来。 因为明艳玲认出的时段，所以这明郡王对吴侧妃和明艳玲也越发的冷漠了，尤其是对明艳玲，一个毁了容，而且性情乖张暴戾的女儿，他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以前明艳玲的嘴巴十分的甜，每次父女见面都哄得他十分开心，可现在不同了，父女两个一见面，明艳玲就对他冷嘲热讽的，甚至还所他这个父亲有多么的没用，说他不能替她出气，她的脸都毁成这样子，做父亲的还无动于衷，简直就是窝囊废。 明郡王当时气得都想动手了，还是吴侧妃死活护着明艳玲，越是这样，明郡王对这对母女更加的疏远了。 吴侧妃是很得宠不假，但是长期吴侧妃都知道护着明艳玲，对明郡王也是有些不太能顾忌了。 明郡王本身就是个好色之人，时间久了，自然也觉得吴侧妃不如那些侍妾们体贴自己了，也就对吴侧妃冷淡了好多。 明郡王妃后来居上，她自己虽然人老珠黄了，但是却给明郡王买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美眷，慢慢的明郡王对她也回心转意了一些，将这府里的大权交给了明郡王妃一半。 这个时候吴侧妃虽然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也想要挽回，可是明郡王妃给明郡王准备的几个妾室，都是从教坊里出来的，从小学的就是怎么伺候男人，自然已经把明郡王伺候的服服帖帖的了。 吴侧妃好歹也是侍候了明郡王这么多年了，多少也有点儿优势，虽然挽回了一点明郡王的心，但是这明郡王府再也不是吴侧妃一枝独秀了。 明郡王妃已经平分秋色了。 起码明郡王王妃说话，对于明郡王来说，也有点儿影响力了。 而今天这番话，就是当着明郡王妃说的。 明郡王妃当时在心里就把明艳玲给骂了个千百遍。 明郡王妃这些年也受够了这对母女的鸟气了。 自从那个女人进了郡王府以后，她就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刚开始还好，那个女人只是个侍妾，还要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结果慢慢的得了自己的信任，得了宠，笼络这明郡王的心之后，就开始同自己作对。 明郡王妃真不是个刻薄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龌龊心思，一来二去的，吃了不少暗亏，把自己给折腾的和明郡王彻底的离心了，原本的结发夫妻，竟然成了相看两生厌的仇人了。 这都是这个贱女人弄出来的。 明郡王妃心里真的是恨毒了这个贱女人！ 明郡王妃一开始听到明艳玲闯了大祸的时候，真的是高兴的忘乎所以了，那种心底里的幸灾乐祸就别提了。 巴不得赶紧让明艳玲赶紧去死。 可是听到后来才发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如果不处理好的话，一定会连累明郡王府的，所以等顺天府尹走了之后。 明郡王妃忍不住对明郡王抱怨道，：“郡王，您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这明艳玲母女两个就是搅家精，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祸害，如果您这才还护着这娘俩的话，只怕怎么能一家子都要被这娘俩给害死了。” “本王知道，本王这次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楚郡王世子是好惹的吗？沈之信也不好惹啊，这都是本王惹不起的人啊，上一次虽说也掺和进去了，但也没有实质的证据，而且也不是主谋，加上她本身也受了不少罪，本王好不容易把她给摘干净了，可这次倒好，直接买凶杀人，饶是本王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明郡王心里也十分的着急，现在不是考虑怎么救明艳玲了，而是考虑这如何把他还有明郡王府给摘出来，千万别牵连到明郡王府，他就烧高香了。 楚睿是什么人，他也是清楚的，这个人可真的不好惹啊。 而且这一次，很明显，千错万错都在明艳玲身上，他除非疯了才会去袒护明艳玲的。 如今他对明艳玲可不是从前那样的百般疼爱了。现在更多的时候，觉得明艳玲就是来讨债的。 尤其是明艳玲在很多次，骂他是窝囊废之后，他就更加的觉得明艳玲碍眼了。 “本王自然也不敢去陛下，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求陛下，只怕陛下也不会给本王颜面的。”明郡王叹着气说道。 其实明郡王这话也是随意说说，他在永安帝那里基本没什么脸面，永安帝完全是给老明郡王脸面，所以才会对他多少有些眷顾的。 但是这眷顾仅限于他安分守己，自然会让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可这一次，是明艳玲自己自作孽，她若是去给明艳玲求情，永安帝自然不会给他一分脸面的。 到时候连累的也是他自己罢了。 这样的蠢事，他自然是不会做的，可是明郡王妃却信以为真。 慌忙的劝道，：“王爷，您可不能糊涂啊，您不能因为这件事去求陛下啊？您若是求陛下，肯定会连累咱们阖府上下的啊。” 明郡王还没来得及回话呢，听的一道哭声由远及近，直接闯了进来，一道窈窕的身影，直接扑到明郡王面前，：“王爷啊，您一定要救救玲儿啊！” 来哭诉的人，除了吴侧妃，还能有谁。 吴侧妃哭的一张脸都花作一团了，：“王爷，您一定要救救玲儿，玲儿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玲儿也是您疼着长大的，现在玲儿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你若是不救救她，就没有人能救她了啊。”吴侧妃哭的伤心欲绝，不能自持。 她是真的怕了，吴侧妃在明郡王府这些年，怎么也是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自然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她就十分的不安，明艳玲说要到庄子上去散散心。 她也没拦着，明艳玲现在性情大变，她也不敢拦着明艳玲。 而且明艳玲说想去散心，她就想着指不定去散散心，能让明艳玲的心情好一些呢。 就派了不少人跟着明艳玲，让她走了。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明艳玲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真的是让她大吃一惊啊。 买凶杀人，被人当众抓获了。 而且她要杀的人不是阿猫阿狗啊。 是康静侯府的二小姐，沈卿瞳啊。 她当然不是说沈卿瞳不能杀，而是不能这种方式吧，闹的人尽皆知，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真是不值得啊。 吴侧妃真的被明艳玲给气死了。 可是即便爱生气，吴侧妃想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下明艳玲。 “放肆！”明郡王还没开口，明郡王妃先吼上了，她冷冷的看着吴侧妃，：“本王妃和王爷正在商议事情，你一个小小的侧妃竟然敢进来打扰，外头的护卫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放了她进来，来人，把吴侧妃给本王妃给拉出去，让她回自己的院子反省反省，好叫她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尊卑。”明郡王妃冷冷的喝道。 “王妃这是在跟妾身说话吗？王妃现在真的是好大的脾气啊。”吴侧妃满脸嘲讽的说道。 “王爷，您就这么尊卑不分吗？一个小小的侧妃，也敢对本王妃如此无礼？”明郡王妃气的直跺脚。 吴侧妃对明郡王妃无礼也是已经习惯了，从前明郡王妃都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活，虽然现在她的地位大不如前了，但是这关系也一时间转变不过来。 “来人，将吴侧妃带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吴侧妃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明郡王一脸阴沉的说道。 这时候门外的护卫才直接过来，将吴侧妃拉起来，准备带走。 吴侧妃拼命的挣扎，大喊着，：“王爷，您不能这么绝情啊，艳玲可是您的女儿啊，您一定要救救艳玲啊。” “够了，不是本王不救他，也不是本王狠心，是她自己作死，本王还能怎么办，她买凶杀人啊，你觉得靖康侯府和楚郡王世子是好惹的吗？他们都是陛下的近臣，你让本王怎么办，本王能在盛京享受融化富贵，完全是因为老郡王的缘故，否则，这明郡王府早就没落了，本王说过多次了，在王府里，你娘俩胡闹也就罢了，为何就是不听呢，现在惹祸惹大了，本王还能怎么样啊。”明郡王一脸为难，他这为难，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为难。 “王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您若是不就艳玲，她就真的没活路了！”吴侧妃撕心裂肺的哭道。 “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明艳玲也不例外，本王救了她一次，这一次，本王不能拿着明郡王府上下这么多条人命去赌，只为救她一个人，行了，将吴侧妃待下去。”明郡王挥了挥手，决绝的说道。吴侧妃仍旧边哭变挣扎，：“王爷，您不能这么狠心啊，求求您了，看在妾身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您救救艳玲吧。” 明郡王终究灭有再看吴侧妃一眼，那两个护卫，直接把吴侧妃给拉下去了。 明郡王妃心里十分解气，受了这贱人这么多年的气，现在这贱人终于遭到报应了。 只是她觉得还不够，只是没了一个明艳玲，如何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呢。 她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将吴侧妃也铲除，等贱人回过神来，若是在笼络住明郡王的心如何是好？ 这贱人是惯会见缝插针，阳奉阴违的。 而且毕竟跟了郡王爷这么多年，太了解郡王爷了。 明郡王妃头几年的时候，还是个性子直爽的人，可这些年被冷落下来，早就将原先那点子直爽的脾气全都给丢掉了，她若不是这么直接没有心机，也不会被吴侧妃给骑在头上这么多年。 “王爷，海大人的话，您还没听明白吗？只怕这次不但您保不住明艳玲，连吴侧妃也要舍弃了。”明郡王妃进言道。 “什么意思？”明郡王问道，她心中，是没有想要舍弃吴侧妃的，毕竟吴侧妃给了生了两个孩子。 即便明艳玲不在了，可儿子还在啊。 况且吴侧妃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很得他的心，侍候的殷勤妥帖，他自然是不愿意放弃吴侧妃的。 这次放弃了明艳玲，他心中对吴侧妃还是有些愧疚的。 只想着，这件事过去之后，补偿吴侧妃的。 却怎么也没想到明郡王妃说出这样的话来。 “海大人说了，这件事，不管是楚世子也好，还有沈侯爷也罢，都会追究到底的，还说太子殿下是沈二小姐的表哥，沈二小姐是陛下的外甥女，绝不会放过一个有份儿害沈二小姐的人，并且说咱们管教无方，府上如何能有这样的侧妃呢？这话是何意思，王爷没有仔细想想吗？”明郡王妃提醒道。 明郡王妃内心是十分雀跃的，这吴侧妃原本同沈家关系就有仇怨，明艳玲买凶杀人这钱哪里来的，还不是吴侧妃给的。 这个贱人，休想脱身，这一次，她一定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吴侧妃母女二人，也省的将她们留在府里大家看着都堵心。 “王妃的意思是，连吴侧妃也保不住吗？”明郡王十分不舍的说道，她心中对吴侧妃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明郡王是个极度花心的人，却是不忘旧爱，也喜欢新欢的那一种。 让他舍弃吴侧妃，他非常不情愿。 “王爷大可以试试看，说不准是妾身想差了。”明郡王妃倒是也不着急，反正她觉得应该是如此的，如果换做她是沈卿瞳，她也不会放过吴侧妃的。 “缓一缓再说吧，反正本王妃是不会给这个死丫头求情的，任凭陛下发落。”明郡王是决定要牺牲明艳玲了。 明郡王妃这里乱成了一团，溧阳长公主府里也愁云惨雾一片。 海大人直接到了溧阳长公主府，要带走宝音县主钟静。 这才一大清早，钟静还在睡着，海大人就直接上门了，并且还要带走钟静。 可是把钟静给吓坏了。 溧阳长公主也刚刚起身。 听说海大人来了，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她是长公主之尊，也不需要把顺天府尹放在心上，毕竟顺天府尹才是三品京官。 虽然官位不大，但是权力不小。 溧阳长公主让海天在偏厅等候了好一会，她才姗姗来迟。 海大人并不在意，他向来正直，铁面无私，况且背后还有太子扶持，自然不是那种没底气的官员，面对长公主就阿谀奉承。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的事情就好。 “微臣给长公主请安。”海大人躬身道。 溧阳长公主轻轻应了一声，便说道，：“不知道海大人一大清早就过府，有何要事？”溧阳长公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对海大人也是非常不耐烦的。 “微臣是来公事公办，宝音县主涉嫌与人合谋买凶杀人，所以微臣要请宝音县主到顺天府去协助调查。”海天说的有理有据。 这一语出，可是把溧阳长公主给惊了个半死，完全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溧阳长公主说道。 “宝音县主涉嫌与人合谋买凶杀人。”海大人又重复了一次。 “胡言乱语！”溧阳长公主冷冷的喝道，：“静儿这么乖巧懂事，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微臣有确凿的人证物证，所以才会来请宝音县主的，请长公主行个方便。”海大人知道溧阳长公主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带走宝音县主的，所以干脆将底牌都亮了出来。 “什么证据，本宫不认，也不想知道，但是静儿你是不能带走的，顺天府那样的地方，静儿如何能去。”溧阳长公主十分强硬的说道。 她不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顺天府，她的女儿是县主之尊，宗室女，这种低贱的地方，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去的。 “还请长公主配合一下，微臣是来公事公办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宝音县主虽然是宗室女，但是触犯了法纪，应当承担责任，并不是长公主的维护就能逍遥法外的。”海大人直接说道。 “放肆，海天！”溧阳长公主冷然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本宫的女儿，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三品官罢了，怎么，本宫是长公主之尊，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冒犯本宫，信不信本宫将你治罪！” “微臣不敢冒犯长公主，微臣句句话都站在法纪之上，微臣身为顺天府尹，职责所在，如果长公主对微臣不满的话，大可以去找陛下，让陛下来惩处微臣，微臣绝无二话！”海天跪了下来，但是依旧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话说的太明显了，就是不买账。 不管溧阳长公主说什么都好，他就是公事公办。 溧阳长公主差点被海天给气的背过气儿去。 这海天着实太过分了，竟然如此不把她一个长公主放在眼里。 “海天，你是认为本宫处置不了你对吗？” “微臣听命于陛下，陛下信任微臣，让微臣做了顺天府尹，微臣要对的起陛下的信任，还请长公主不要为难微臣，否则微臣只能让人直接去带宝音县主回顺天府了。”海天字字珠玑，不肯相让。 “你敢！”溧阳长公主气的想要杀人了。 没想到这个海天油盐不进。 溧阳长公主从来都不会插手前朝的事情，她知道永安帝的机会，她和永安帝也不是亲姐弟，如果不是看在自己母妃的面子上，只陛下也不会对她如此礼遇。 她也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好在溧阳长公主一直都是胸无大志的人，并不想出风头，只想着安安稳稳的过着闲散宗室的日子。 并不是说，要权势，要什么的人呢。 她嫁的丈夫也马马虎虎，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谁也不管谁，日子过的无比惬意。 她唯一发愁的就是她的女儿钟静。 钟静就认了死理，非得要嫁给顾炎枫，可顾炎枫去看不上钟静。 这一点儿，成了一个死结。 “微臣得罪了。”海天说完，对外唤道，：“来人，给本官搜，将宝音县主带走！” 溧阳长公主直接愣住了，没想到海天真敢在她的长公主府这样的放肆，简直也太不把她长公主放在眼里了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溧阳长公主的脑子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海天如此不客气，如此不给面子，是否背后有人主使啊？或者是，背后有人撑腰啊，否则一个正三品的顺天府尹，也敢这样对待她吗？ 她好歹也是正一品长公主啊，正三品的官员，在盛京还不是多如牛毛啊。 二品以上，才能称得上是大员啊。 她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 “来人，给本宫拦下他们，不许他们硬闯。”溧阳长公主自然是奋起反抗的。 她可是长公主之尊，难道还让人如此轻贱吗？ 可是海天似乎早就有准备了，带来的人，都是顺天府的高手，长公主府的人根本不会对手。 眼看打的火热，难解难分的，府里都要乱套了。 海天慢慢走到溧阳长公主面前，压低声音说道：“长公主，微臣奉劝长公主一句，不要做顽固的抵抗了，宝音县主，微臣是一定要带走的，微臣也做了完全的准备了，这次宝音县主的牢狱之灾，是在所难免了。” “你大胆，你竟然如此放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三品府尹罢了，对本宫如此不敬，本宫好歹是长公主之尊，又是陛下的皇姐，你当真不怕项上人头不保吗？”溧阳长公主气的混身哆嗦着说道。 “这就不劳烦长公主费心了，微臣做的一切，都是有法可依，有凭有据，没有半点偏袒徇私，如果得罪了长公主，也只能请长公主海涵了。”海天躬身道，语气十分的恭敬，但是却差点逼疯溧阳长公主。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也是，这两天有点儿事，不好意思了，么么哒。 282 对簿公堂 282 海天是一点儿情面也不肯讲，这溧阳长公主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海天是有备而来，带来了不少人，溧阳长公主府的人根本不是对手，果然眼睁睁看着海天的人直接闯进了后院，去了宝音县主的居所。 宝音县主刚刚梳洗完毕，正打算用早膳。 她心中也在惦记着沈卿瞳那边的消息快传回来了吧。 若是能传回沈卿瞳被截杀的消息是最好的了。 想到这些，钟静就举得心里一阵雀跃。 她真的是恨死沈卿瞳了。 这件事，还要从几天前她去见顾炎枫说起。 她从十来岁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顾炎枫，到现在，她的心思从来没有改变过。 她对顾炎枫就是放不下，虽然所有人都劝她放下顾炎枫，毕竟顾炎枫对她是明确拒绝过的。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顾炎枫。 前几日，她去找顾炎枫，还是老生常谈那一套吧。 结果再一次被顾炎枫给拒绝了，顾炎枫拒绝的很彻底。 钟静问他到底为什么不肯娶她，她们两个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自己对他也是一片真心，他为什么就这么狠心呢？ 顾炎枫大概也是不耐烦，不过还是那一句，不喜欢，不爱，永远都没可能。 钟静也怒了，就问顾炎枫是不是喜欢沈卿瞳。 顾炎枫愣了一下，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就因为如此，钟静彻底的疯了，当时就放了狠话，说一定要让沈卿瞳好看。 顾炎枫知道钟静的性格，钟静从来都是口不择言的，真的是疯起来，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顾炎枫也就没想到钟静会当真。 直接就没搭理钟静，就走人了，任由钟静一个人发疯就是了。 钟静心里的怒火无处宣泄，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让沈卿瞳死，不过她也是早早的注意了明艳玲，知道明艳玲也是恨毒了沈卿瞳，所以就躲在暗处，让明艳玲出头，去买凶杀人。 她的想法的自然是极好的，如果出了事儿，自然让明艳玲背黑锅，而且在她心里，也不会出事儿的，只要沈卿瞳死了，才是最重要的。 她今天早膳觉得特别的有胃口，如果沈卿瞳真的死了，她会更有胃口的。 可正当她等着明艳玲好消息的时候，却没想到是顺天府的人竟然闯进了她的房间。 钟静从来都是骄纵惯了的，直接就开骂了，：“瞎了你们的狗眼，竟然冒犯本县主，滚出去！” 海天见宝音县主还是一脸骄纵，并无任何的惧怕之色，想来这位宝音县主也是人头猪脑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难不成真以为她是县主，就可以不讲法纪吗？ “宝音县主，请随本官走一趟吧。”海天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你是谁？”宝音县主是不认得海天的，她这几年所有的心思都在顾炎枫的身上，根本不知道海天是干什么的，她微微皱眉，：“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随便进本县主的房间，赶紧滚，不长眼的奴才，当心本县主直接将你杖毙！” 宝音县主被溧阳战长公主娇惯的十分厉害，并且在宝音县主眼里，这些奴才的性命还不如她一件珍贵的首饰重要，即便海天穿着官服，她也看不出来。 宝音县主既被溧阳长公主给骄纵坏了，也被捧杀的脑子根本不会转弯。 只觉得自己是长公主的女儿，身份尊贵，况且皇舅父疼她，昌平姨母也疼她，她就无所不能了，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 不然的话，但凡长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拿着自己母亲的印鉴去票号兑换银子，直接让明艳玲给了杀手，生怕人家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啊。 “来人，带走。”海天直接说道，丝毫都没有半分的客气，对于这样愚蠢的人，他连都懒得废话了，因为废话也没什么用，她根本就是只会一味儿的胡搅蛮缠，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来，既然如此的话，到不如先回顺天府再说。 先让她去牢里反省一下吧。 “你们这些大胆的奴才，放开本县主，你们是不是疯了，信不信诛你九族！”宝音县主口不择言的大吼道，已经生气到极点了。 此刻溧阳长公主也冲进来了，见女儿被顺天府的人粗暴的牵制着，不由得大喊，：“你们给本宫放手，你们这些人，真的太大胆了，竟然敢这样对待本宫的女儿，简直该死！”溧阳长公主也是要疯了，她这宝贝女儿，从小被她宝贝着长大的，怎么却让这些人如此轻慢。 “带走。”海天直接没给溧阳长公主一个正眼，他真的是觉得这对母女愚蠢到极点了。 溧阳长公主还想再去阻拦，可是方才已经没拦住了，现在也更是拦不住了。 宝音县主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反正话语也是十分的难听。 “母亲，您就眼睁睁看着这些死奴才欺负我吗？您可是长公主啊，竟然被这些死奴才欺负的抬不起头来吗？”宝音县主气的大喊大叫道。 溧阳长公主如何不想救下自己的女儿，只是没人买她的账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顺天府的人给带走了。 倒是溧阳长公主是身边的心腹提醒道，：“长公主，您先打听一下，县主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都惊动了顺天府尹了。” 溧阳长公主这才反映过来，她只顾着跟海天争执吵架了，连宝音到底做了什么，都没问，真是糊涂啊。 可现在想问的话，人家顺天府的人都已经走远了，再问也不可能了。 溧阳长公主真是心乱如麻。 “赶紧去找驸马回来。”宝音县主吩咐道，说完就说道，：“算了，找他回来也没什么用，先去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赶紧来宾高本宫。” 自然有下人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自然也打听到了。 这事儿本来就闹得十分大，顺天府的人也是可以的将消息传出来的。 就应该让溧阳长公主知道，尤其是顺天府掌握的证据，就得让溧阳长公主知道厉害才行。 果然，溧阳长公主得知一切之后，顿时也唬了一跳。 这静儿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还留下了这么多的证据，这也是太离谱了吧。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这靖康侯府可不是好惹的啊。 溧阳长公主一时间，也有些六神无主了。 仍旧是身边的心腹给溧阳长公主出主意，：“长公主，您不如去求求昌平长公主吧，毕竟昌平长公主对您这个姐姐也是蛮尊敬的，并且她是陛下的亲妹妹，说话怎么也比长公主您有分量。” 这话也是说到了溧阳长公主心里了，的确，现如今，也只有昌平长公主能管这件事了。 她直接吩咐人备车，去昌平长公主府了。 而此刻钟静已经被带回顺天府了，直接扔到了大牢里。 钟静打小儿就娇生惯养的，如何能受得了这牢里的环境啊，黑暗，潮湿，并且还臭气冲天，床上的被褥也是脏的要死，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来了。 最可怕的是竟然有老鼠从脚底下跑过。 钟静快要疯了，不停的大吼大叫起来，并且每句话都说的十分难听，无非也就是让人放她出去之类的话。 可是根本不会有人搭理她的，她也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叫喊罢了。 终于一道烦躁的声音传来，：“你能不能闭嘴。”声音不大，但是却听得出来，似乎已经无法忍耐了。 钟静转头这才看清，脏不拉几的床上竟然还窝着一个人。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却着实吓了一跳。 竟然是明艳玲，明艳玲并没有蒙面，一道狰狞的疤痕将她的脸分成了两边。 看的钟静心里一阵哆嗦，最让钟静害怕的是，明艳玲竟然少了一条胳膊，不过已经被包扎过了。 明艳玲就这样躺在肮脏不堪的床上，身上血迹斑斑，样子十分狼狈不堪。 钟静吞了吞口水，：“明艳玲，你怎么回事儿？” 钟静有些脑袋转不过来了，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呢？ 她不是带了不少人去截杀沈卿瞳吗？ 怎么会把自己给弄到这个地步啊，这真的是有些不太符合常理啊。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我被沈卿瞳给弄成这幅鬼样子了。”明艳玲狠狠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找的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吗？怎么可能连一个沈卿瞳都对付不了啊，你真是个废物啊，彻头彻尾的废物。”钟静舒适破口大骂道。 明艳玲冷笑了一下，：“你有本事，你去杀了沈卿瞳啊，你现在还不是跟我一样，沦落成犯人了。” “放屁！”宝音县主直接骂道，：“本县主怎么可能跟你一样啊，我是县主，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母亲是长公主，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我的，我马上就能出去了。”钟静语气里全都是得意洋洋，她是无比的相信，溧阳长公主一定能把她给带出去的。 明艳玲根本不信，如果溧阳长公主真有能力的话，宝音县主也就不会沦落至此了。 想来宝音县主也是被沈卿瞳给弄进来吧。 她知道沈卿瞳心狠手辣，若是这次不能杀了她，自然她也不会有好下场，早就报了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态了，所以明艳玲此刻竟然也不是太过于着急了。 反正她的人生已经是破败不堪了。 能杀了沈卿瞳固然很好，可若是杀不了的话，她也没办法，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对于她来说，毁容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灾难，死了倒是解脱了。 所以明艳玲并没有替钟静隐瞒一点儿，直接把和钟静的勾当全都和盘托出了，反正她都要死了，为何不拉个垫背的呢。 而且她是真的瞧不上钟静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从前，她和钟静是分的不和睦，现在更是过河拆桥的时候，她自然是要说个痛快的。 钟静还不知道这些。 “明艳玲，你失败就失败吧，怎么还牵扯到我身上来了，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钟静十分不满，当时说好了，她只是负责出钱，她足足花了三万两银子，说好了，事情不管成败，都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的，怎么现在她竟然也被带进大牢里来了，肯定是明艳玲胡说八道了。 “怎么没关系了，这买凶杀人的钱是你出的吧，这件事，咱们是共谋，都是一样的罪责，我逃不掉，你也逃不掉的。”明艳玲阴恻恻的说道。 钟静一听，立刻就火大了，指着明艳玲骂道，：“明艳玲，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当时不是你哭着求着我替你出钱的吗？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出了事，你担着吗？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也太不讲信用了吧。” 钟静真的是气坏了，这个明艳玲实在是太混蛋了，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 “我说这话了吗？你记错了吧，这买凶杀人的银钱，是你用溧阳长公主的印鉴从怡宝票号取出来，然后交给我，我交给杀手的，这中间都可以查到的，你想赖也赖不掉啊，而且顺天府的人也不是傻子，我即便想替你隐瞒，也隐瞒不了啊，这件事，就是咱俩一起做的，县主，你就承认了吧。”明艳玲笑嘻嘻的说道。 明艳玲这几个月经历的人生最悲催的一个过程，自然也是比从前成熟了许多。 她知道，沈卿瞳是绝对不会饶过她的，那她就拉着钟静一起下地狱。 其实她和钟静之间也没有多少深仇大恨，可她就是瞧不上钟静来。 总之，算钟静倒霉吧。 钟静恨得牙痒痒，直接冲过去，对着明艳玲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如此害我，我打死你这个贱人。”钟静大吼道。 钟静的巴掌力气并不大，但是此刻明艳玲也是伤痕累累的，也被钟静打的很疼，可是她真的是太虚弱了，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力气，只能任凭钟静折磨她。 好在不多时，有狱卒过来，把钟静和明艳玲给拉开了，并且还重重的警告，如果在动手，就直接大刑伺候。 钟静正在气头上，对着来人就要动手，却被狱卒直接推倒在地。 地上是冷硬的地板，钟静重重的摔了下去，胳膊都磕破了。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钟静痛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多的苦，更加没受过这么多的委屈。 她这辈子，唯一最大的挫折，就是顾炎枫的拒绝了。 钟静看着自己沦落到这不田地，更是委屈的要死，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明艳玲胳膊的疼痛让她躺着也觉得十分难受，可是坐起来，她也没力气，她虽然心里恨毒了沈卿瞳，可是却也知道，再也拿沈卿瞳没办法了。 她终究是沈卿瞳的手下败将了，并且这辈子也没机会赢得了沈卿瞳了吧。 但是临死之前，能拉着宝音县主一起，也是不错的。 明艳玲也不在管宝音县主了，她愿意哭就哭个够吧。 反正她自从毁容之后，每一天过的都犹如身在地狱一般，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钟静哭起来是真的停不下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根本就没有停的打算，明艳玲本身浑身都疼，尤其是这断臂之痛，加上钟静的哭声，真的是快要被折磨疯了，她都想立刻去死了！ 而溧阳长公主这边也是马不停蹄的去见昌平长公主了。 昌平长公主的心情十分不好，前头因为顾瑶瑶的事情，她几乎连个安稳觉都没睡好。 好在事情一直都压着，毕竟也要顾及一下昌平战公主的脸面，所以顾瑶瑶也是被秘密送走的。 这件事溧阳长公主并不知道。 而昌平长公主是打算过几天就对顾瑶瑶称病，在过些日子，宣布顾瑶瑶病逝的消息，这样也不会引起众人的遐想了，只是旁人会觉得她命苦吧。 不到一年的工夫，失去了两个女儿。 不管顾瑶瑶活着还是死了，昌平长公主都只当她死了。 而溧阳长公主的到来，说实话，昌平长公主都不想见她，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皇姐，亲姐妹，她若是不见，也不合礼数，也就勉强撑着去见溧阳长公主了。 溧阳长公主见到昌平长公主之后，自然也看出来昌平长公主身形憔悴。 可是她的事情也的确是太着急了，也顾不得别的了，：“昌平，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皇姐啊。” 昌平长公主就是因为太了解溧阳长公主了，才断定，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肯定也是有事儿要她帮忙或者出头的。 昌平长公主这些年，也没少帮溧阳长公主的忙，前几年，溧阳长公主的儿子跟礼部尚书的小儿子在教坊里为了争夺花魁打起来了，捅了礼部尚书小儿子一刀，虽然不致命，但是也差点就死了，这件事，不就是她去摆平的吗？ 不然依着礼部尚书的性子，非得闹大不可。 而这一次，不知道又是谁闯祸了，要她在后面擦屁股了。 说起来，昌平长公主真的觉得溧阳长公主不会教孩子。 儿子女儿都十分的不懂事不争气。 宝音倒是还好，虽然骄纵了些，但是好歹听话，不怎么惹事生非的，若不是枫哥儿死活不乐意，她倒是不介意让宝音做她的儿媳妇。 “你儿子又怎么了？”昌平长公主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昌平长公主自然认为八成又是她个不争气的儿子惹了什么祸事。 能跟人在教坊争粉头打起来，这得是有多么的不争气啊。 昌平长公主都懒得多看一眼了。 “是静儿。”溧阳长公主咽了咽口水，说道。 “她怎么了？她能闯什么祸？莫不是为了枫哥儿，又闹着绝食了？”昌平长公主问道。 曾经钟静为了顾炎枫还绝食过好几天，最后实在是看顾炎枫不答应，买可能也是真的快饿死了，好说歹说的，拿各种美食诱惑，总算是吃了东西了。 溧阳长公主无法，也不敢欺瞒昌平长公主，既然打算让昌平长公主出面救人了，自然这里头的一切都不能藏着掖着了。 “你倒是说话啊，静儿到底怎么了？”昌平长公主见溧阳长公主不说话，不由得催促着问道，她的心情真的不是很好，心里的烦心一大堆，只想着赶紧的打发了溧阳长公主走人，所以是比较着急的。 “皇妹啊，不管怎么样，静儿都是你的亲外甥女啊，你可一定要救救静儿啊！”溧阳长公主哀求着说道。 “你先说，到底怎么了？”昌平长公主直接打断了溧阳长公主的话。 溧阳长公主心里十分记挂着钟静，钟静毕竟现在已经在顺天府的大牢里了，她自然不敢耽搁，将事情全都一一和盘托出了，当然，也是将她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而已。 昌平长公主听到一半，就有些听不下去了，真心觉得钟静蠢笨如猪，这样的馊注意都能想得出来，这到底是要蠢成什么样子啊？ 好歹等到溧阳长公主说完了。 “你女儿，真的是被你给养废了，也就这样吧，以后让她少出门，省的惹出什么事端来。”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这件事本宫也不敢说能一定办成，尽量吧，好歹静儿也是本宫的外甥女，这么多年了，本宫也是看着静儿长大的，自然不忍心看着她被皇兄处置，走吧，咱们一道进宫去，这件事，肯定是要惊动皇兄的。”ch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并且打算起身收拾一番进宫了。 “皇妹，会惊动陛下吗？我还想着，你去顺天府直接让海天放人就是了。”溧阳长公主说道。 昌平长公主看着溧阳长公主总算知道钟静这蠢笨是随了谁了，完全就是随了溧阳长公主了啊。 竟然连这种想法都能有。 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皇姐，你都不动脑子的吗？你平时想事情都是用屁股吗？”昌平长公主毫不客气的说道，：“海天既然都到你府上去将静儿带走了，你觉得海天一个三品官员，若是背后没有人给她撑腰的话，他敢到长公主府随便拿人吗？而且拿的还是县主，你真是脑子坏掉了。”昌平长公主真的不知道溧阳长公主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完全就是不在一条线上啊。 “对啊，这海天肯定是被人主使的，到底是谁，竟然敢对付本宫。”溧阳长公主怒道。 昌平长公主不忍直视，：“你自己说呢，静儿和明艳玲要杀的人是谁？” 这完全就是没脑子啊。 “沈卿瞳？” 昌平长公主真的是服了，合着溧阳长公主对于这朝局，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的，连海天是谁的人都没弄清楚呢。 “海天是太子的人。” “是太子要对付本宫，不可能啊，本宫从来没做过什么让太子讨厌的事情啊。”溧阳战长公主十分想不通了。 昌平长公主觉得如果继续跟溧阳长公主说下去，可能会让溧阳长公主给活活气死，毕竟朝局里的事情，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的。 溧阳长公主真的是个没有什么野心的女人，只想着安稳的度日，只是她不长脑子，选驸马的时候，不长脑子，教孩子的时候也不长脑子。 并且还不顾名声的在外头养面首。 她自以为自己的做的挺隐蔽的，可是这盛京上下谁不知道，溧阳战长公主养了相好的。 想想，昌平长公主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管，随本宫进宫去就是，到时候，本宫不叫你说话，你就被说话，省的说错了话，惹出事端来。”昌平长公主叮嘱道。 只要能就钟静，自然让溧阳长公主做什么她都是乐意的，自然答应的很痛快了。 而沈卿瞳这边已经和楚睿进了盛京城，并且直奔皇宫而去了。 沈之信已经先一步进宫去求见陛下了，连玉皇后一起，去见永安帝告御状了。 永安帝没想到沈之信和玉皇后会一起来龙吟殿，结果一听来此的目的，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当他听到沈卿瞳遇袭的时候，差点就一口气没提起来，直接就昏过去了。 好在沈卿瞳没事儿，若是沈卿瞳有事儿的话，那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之信和玉皇后自然将事情原本的说出来。 永安帝肯定要明察秋毫，抓出真凶啊。 结果就成功的引到了顺天府这边了。 明艳玲是当场抓获的，这一点，是怎么都无法抵赖的。 沈之信所顺天府尹海天已经查出了真相。 永安帝急召海天进宫问话。 海天这边有明艳玲的口供，已经获得的证据，甚至还找到了证人，事事也是摆在眼前的，就是明艳玲跟钟静合谋，买凶杀人，证据确凿不过了，自然是无法抵赖的。 海天早就准备好了，将所有证据，还有根据明艳玲提供的线索找到的证人，都带到了永安帝面前。 一番说辞之下，永安帝自然是完全信了，这根本就是铁证如山。 别的不说，起码这印鉴是不能造假的。 否则人家票号的人都是傻子吗？ 永安帝登时大发雷霆，没想到钟静会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到底钟静也是他的亲外甥女，可这外甥女的分量，到底不如沈卿瞳在她心底里的分量重。 “来人，将钟静和明艳玲带来。”永安帝吩咐道。 海天忙让人去顺天府提了二人过来受审。 就在此刻，沈卿瞳和楚睿也总算进宫了。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大殿之上。 当沈之信见到沈卿瞳的时候，真的是喜极而泣啊。 昨晚接到消息的时候，他真的是要吓死了，幸亏带来的也是好消息。 不然的话，他真的是要疯掉了。 此刻见到沈卿瞳好好的，他的心也总算是回归胸腔了。 玉皇后也是高兴不已。 不过早就知道沈卿瞳无事，否则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玉老夫人也是吓得不轻，一晚没睡，即便得知沈卿瞳无碍的消息，玉老夫人也一晚未眠，因为后怕啊，如果沈卿瞳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毕竟是从安国公府回侯府的路上，玉老夫人自是要懊悔死的，她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玉无瑕啊，若是沈卿瞳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也跟着一起去了，倒是也干净了。 只是沈卿瞳脸色苍白，肩膀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一看就是受了伤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尤其是永安帝，这满脸的关切心疼之情，根本就是掩饰不住了。 “瞳姐儿，你没事吧。”没等沈卿瞳行礼问安，永安帝已经先开口问道了。 283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283 楚睿此刻的心境到底不同了，他知道了沈卿瞳的身份更加能体会到沈卿瞳若是面对如此的永安帝，心中是个什么感觉了。 楚睿下意识的将沈卿瞳护到自己身后。 沈卿瞳却只是低头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女并无大碍。” 永安帝却十分关心沈卿瞳，忙说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伤的不轻，赶紧赐座。” 此刻，从玉皇后，沈之信，到楚睿，海天，都是站着无疑，而永安帝却只对沈卿瞳说赐座，虽然有些不大合适，可到底也没什么，毕竟沈卿瞳受伤了，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的。 楚睿自然也舍不得叫沈卿瞳站着，将沈卿瞳扶着过去坐了下来。 沈卿瞳的脸色也的确是不太好看。 她受伤了身体也是有些疼痛，所以自然也没有故作坚强，就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瞳姐儿，你放心，这件事，朕定然会给你做主，不会叫你白白受此惊吓和委屈的。”永安帝承诺道。 “多谢陛下。”沈卿瞳欠了欠身说道。 “你坐着歇着，待会儿人带来了，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蒋直，你去将溧阳，明郡王夫妇，还有那个侧妃一并都传进宫里来，朕索性就来断一下这官司，省的到时候，那几个人再来朕面前喊冤，朕倒是要看看，谁冤枉。”永安帝吩咐道。 永安帝这是打算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省的他现在处置了，回头溧阳也进宫哭诉，明郡王那边也不服，证据都在眼前，直接弄清楚了，倒也就干净利索省心了。 蒋直赶忙去了。 可蒋直刚走出龙吟殿，就看到昌平长公主带着溧阳长公主一行人向这边走来。 蒋直心中腹诽，他方才就想着溧阳长公主大概其会把昌平长公主给拖下水，果不其然，当真把昌平长公主给找来了，这事儿更加麻烦了。 他也担心昌平长公主掺和进来会让事情更加的棘手，可是也没办法。 “老奴给两位长公主请安。”蒋直忙上前请安道。 “皇兄呢？”昌平长公主倒是也没耽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陛下在呢。” “那本宫去见皇兄。” “长公主且等一等。”蒋直拦住了昌平长公主。 “怎么了？” “长公主请听老奴一言，皇后娘娘，沈侯爷，楚世子，沈小姐，海大人，都在殿中。”蒋直直言道。 “什么，来的这么快啊。”溧阳长公主没想到这些人的速度很快，她们若是能先一步见到陛下，先把事情对陛下说了，起码有一个先入为主的作用，到时候陛下听了他们的话，自然也就会偏心宝音这边了。 人都是这样的，会先入为主，先说的人，怎么都是占上风的，这也是为什么昌平站共公主一听听说这件事，就会拉着溧阳长公主直接进宫来见永安帝了。 没想到还是被别人抢了先。 “走吧，先进去再说。”昌平长公主到底是冷静一些的，骑马比溧阳长公主冷静多了。 溧阳长公主为了宝音县主，早就失去了理智，现在更是六神无主了。 一开始还想去找驸马。 就溧阳长公主嫁的那个丈夫，昌平长公主都不想多说，更加连看一眼都不肯。 简直就是个窝囊废，连自己妻子养面首，知道了都能容忍，这样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啊。 整日里才游手好闲，寻花问柳喝花酒，也就这样了吧。 家里但凡有一点儿事情，他也没有主意，全都靠着溧阳长公主。 姐妹二人来到了殿外。 宫人自然不敢怠慢，前来通报。 永安帝一听，顿时也有些头大，这昌平不是前天还病着闹自杀吗？ 怎么这才一两天的工夫，就掺和到这里头来了啊。 当时差点就死了，还是人家沈卿瞳救回来的，现在就跑来跟人家作对了，这真是太说不过去了。 昌平长公主闹了一场自杀，休息了两天，身体虽然没恢复，但是可以下床走动了。 原本她也不愿意管这些闲事儿的，可是溧阳长公主既然求到她头上了，她肯定更不能把自己自杀的事情说出来，况且，现在也好的差不都了，只是每天都坚持喝药就是了。 而且宝音县主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了。 昌平长公主这个人十分护短。 在她看来，宝音县主也是她的外甥女，自然是她的人了。 而沈卿瞳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罢了。 她对沈卿瞳的印象还十分不好，觉得沈卿瞳就是来抢她儿子的。 她就是要让沈卿瞳知道，哪怕是沈卿瞳救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感激沈卿瞳，对她还是十分厌恶。 所以昌平长公主才会决定管这件事的。 可永安帝不知道啊，心里气的不轻，自己身子就不好，还跑出来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可昌平长公主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他心里还是有顾虑的，既然知道她身子不适，赶忙让昌平长公主进来了。 昌平长公主跪下来请安，：“臣妹见过皇兄。” 永安帝皱眉，“你不是身子不爽利啊，赶紧起来。”永安帝忙说道。 而沈卿瞳也早就着急了，母亲这才好了集体，怎么就出来了，而且还进宫了，她当时也担心过母亲会掺和进来，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亲自出宫了，蕊心姑姑也不拦着吗？ 沈卿瞳左看右看，蕊心姑姑竟然也没在。 这一次沈卿瞳可是错怪蕊心了，蕊心也许是这几日情绪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太严重了，昌平长公主好些了之后，她却一下子病倒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昌平长公主出府进宫的事情，因为现在蕊心还病着呢。 “长公主，您身体好些了吗？”沈卿瞳忙出言问道。 她对昌平长公主的这份孺慕之情，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上次的事情，还未谢过你，本宫在这儿谢过沈二小姐了。”昌平长公主笑盈盈的看着沈卿瞳说道。 她自然也看的出来，沈卿瞳脸色苍白，肩膀也受了伤，果真是被人刺杀了。 只是她每当看到沈卿瞳的脸，脑海中总会发现出妃妃的音容笑貌。 她心里就会觉得格外的不平衡，为什么沈卿瞳可以活的好好的，而她的妃妃却不在了，并且如今连顾瑶瑶也不在了，她的女儿，一个一个的离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刺心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觉得沈卿瞳的脸，更是让她刺心。 “不必谢，这是我该做的。”沈卿瞳由衷的说道。 楚睿自然理解沈卿瞳的想法，只是在心中哀叹着。 “好了，昌平，你也太胡闹了，身子不好，还跑进宫来做什么？”永安帝斥责道，但仍旧是十分关切的模样，毕竟是自己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陛下，求陛下开恩吧。”溧阳长公主直接跪了下来，求道，：“求陛下饶了宝音这一次吧，臣知道宝音有错，但陛下开恩啊。” 昌平长公主已经无力去反驳溧阳长公主了，她真是觉得自己为何会有溧阳长公主这样一个姐姐，这还没开始呢，已经先认罪了。 她都说了，不让她说话，就不要开口，这不一开口，就已经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了，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皇姐，你起来。”昌平长公主上前拉起了溧阳长公主。 她的眼神从玉皇后，沈之信，楚睿，海天，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冷冷的说道，：“这件事，还未查清楚，不要下结论太早了。” 她慢慢的走到海天身边，一个冷冽的眼神撇过去，海天立刻低下了头。 果然昌平长公主是溧阳长公主这样段数的人无法相较的。但是这眼神就够溧阳长公主学八辈子的了。 他觉得自己都有些顶不住了。 “长公主，何故这样看着微臣？”海天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没事，本宫只是看看海大人罢了，海大人是个铁面无私的好官员，本宫多看几眼，难道不可以吗？”昌平长公主似笑非笑的说道。 “微臣不敢。”海天直接跪了下来。 昌平长公主的气势十足，压得海天有些喘不过气来，海天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敢同溧阳长公主作对，但是却还真的不敢同昌平长公主作对啊，这昌平长公主也着实太强势了。 “海大人起来吧，海大人是皇兄的肱股之臣，跪在本宫面前像什么样子啊，你可是顺天府尹啊。” “微臣不敢，请长公主恕罪。” 昌平长公主旋即笑了起来，：“赎罪，你何罪之有啊，真是说笑了，海大人赶紧起来。” “好了，昌平你别在责怪海大人了，这一切都是朕赋予他的权利，他是顺天府尹，就该公事公办，朕知道你心疼宝音，可宝音做的这件事，简直就是令人发指，一个朝廷亲封的县主，枉顾人命，买凶杀人，朕绝对不能姑息。”永安帝直接说道。 “皇兄，你说这些，有证据吗？即便有证据，这证据是真的吗？宝音的性子，臣妹了解，她虽然是骄纵了一些，可是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臣妹不相信。”昌平长公主争锋相对。 说完咳嗽了好一阵子。 溧阳长公主这才发现昌平长公主竟然咳嗽的这般厉害，刚才昌平长公主没这样啊。 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关切道，：“皇妹，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本宫没事。” 永安帝到底知道昌平长公主这身子还没好利索，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这不是故意的吗？ “昌平，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回去歇着吧。”永安帝到底看不下去了。 “不，臣妹不能不管，宝音也是臣妹看着长大的，臣妹不能看着旁人冤枉她。”昌平长公主坚持着说道。 “昌平长公主，你这话，微臣不能苟同，什么叫冤枉，你说谁冤枉宝音县主了，瞳姐儿都被伤成这样子了，长公主还能活出这番话来，也太过于强词夺理了吧。”沈之信听不下去了，直接反驳道。 上一次，因为沈卿瞳的事情，他已经跟昌平长公主翻脸过一次了，而这次，也照样没给昌平长公主一点儿颜面。 不管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多么迁就多么疼爱，但是这都和他没关系。 他最维护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别的他不管。 他也不能容忍昌平长公主这样污蔑自己的女儿。 “沈侯爷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件事，瞳姐儿是受害者，也没有人冤枉宝音县主，铁证如山，宝音县主伙同明家小姐买凶杀人，瞳姐儿是命大，才逃过一劫。”沈之信言辞凿凿，直接对上昌平长公主，争锋相对，半句不让。 “沈之信，你上次就对本宫横加指责，这次又当面作对，你到底什么意思？”昌平长公主显然也生气了。 她的身体本来也没恢复好，平日里也没什么，但是一旦情绪激动了，还是会克制不住的咳嗽。 这不，原本的怒火，又被沈之信给勾起来了，上次沈之信已经够不给她面子的了。 这次还是这样争锋相对，可见把她长公主的尊严都踩到脚下了。 昌平长公主气的又开始剧烈咳嗽了，并且怎么也停不下来，看样子，似乎不把肺咳出来都誓不罢休一般。 沈卿瞳真是看不下去了。 从前的时候，长公主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沈卿瞳都担心的不得了，势必得亲自照顾才是，可是现在，她却不能在在膝下照顾伺候了。 “长公主。”沈卿瞳上前直接握住了长公主的胳膊，然后将她扶着坐了下来，轻轻的给她按摩身上的穴位。 昌平长公主也是咳得太厉害了，被沈卿瞳这样一按摩穴位，瞬时好了许多。 她看着沈卿瞳做事的手法还有神态，真的是像极了她的女儿顾妃妃。 她就好像真的看到了顾妃妃一般。 沈卿瞳揉了好久，昌平长公主总算是停了下来。 她又给昌平长公主把脉，然后面色凝重的说道，：“长公主，您不能在激动生气了，你的肺部本来就有些受损，若是继续这样，那会留下病根的，只怕以后会常年咳嗽，所以劝您一句，好生控制自己的情绪吧。” 沈卿瞳真的是挺担心的。 这鹤顶红到底是剧毒的烈性毒药，虽然及时解毒了，但是多少也会侵蚀到脏器。 昌平长公主这咳嗽，就是因为毒药当时侵蚀到了肺部，这天山雪莲也有润肺的功效。 这人的情绪，跟脏器也是相结合的，如果昌平长公主还是一味儿的不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懂得保养，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其实以前，昌平长公主的脉象就是肺热，这次中毒，更加对肺部是重击。 现在只能戒嗔戒躁，好生的修心养性才好。 “本宫知道了。”昌平长公主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沈之信其实对沈卿瞳有些不满，事情都这样了，昌平长公主很明显就是来给宝音县主脱罪的，可瞳姐儿还在帮昌平长公主看病，这真的也有些太烂好心了吧。 别说沈之信了，连玉皇后都觉得沈卿瞳不该去搭理昌平长公主，这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管她死活，让她咳出肺来才好呢。 谁让她不明是非来着，要不说，玉皇后对昌平长公主的此刻意见是非常大的。 沈卿瞳见昌平长公主好些了，又吩咐宫人给她倒一杯花茶来，这才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沈卿瞳的举动，却更让永安帝高看她一眼了，这般的心胸，真的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过的，以德报怨，真是不容易做到啊。 284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284 正是因为如此，永安帝的心里，才会更加向着沈卿瞳。 “昌平，你也别在继续胡搅蛮缠了，朕不是不了解你，溧阳皇姐，这件事，朕只会秉公处理。”永安帝扫了一眼溧阳长公主说道。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了，在警告溧阳长公主，溧阳长公主心里也委屈啊，她如此这般也是为了宝音啊。 宝音现在还在顺天府的大牢里呢，她如何能不着急呢。 只是溧阳长公主到底胆量什么的都不如昌平长公主，她也明白，虽然陛下这话是对昌平长公主说的，但话外之音，警告的都是她。 她少不得忍下来，她不忍下来又能如何呢？ 终归也不能与永安帝争执啊。 昌平长公主有这个魄力跟永安帝争执，吵架，她可是真的不敢啊。 “皇兄，您别指桑骂槐的，别以为臣妹听不出来，您好歹也想想从前臻淑太妃吧。”昌平长公主直接开口说道。 这话说的也够直爽的了，直接把永安帝气的够呛。 永安帝实在无法，将手里的证据让人传给昌平长公主和溧阳长公主查看，：“你们看看这些，难不成还是朕冤枉了宝音不成？宝音是朕的外甥女，朕如何会让人冤枉宝音？” 溧阳长公主自然凑过去和昌平长公主一起看，虽然溧阳长公主多少也打听出来，是有实际证据的，可看到这些证据还有证词，饶是溧阳长公主十分偏爱宝音县主，看到这些，也真的很想直接掐死宝音县主。 这件事做的也太大胆了吧，都不知道掩饰一下的。 而且还是拿着她的印鉴去干的这些事儿，就不怕把她也拉下水吗？ 也难怪陛下难做，主要是证据太确凿了，如果非要说她指使的，她都觉得脱不了身。 昌平长公主的脸色也不好看，事情真的挺棘手的。 如果想要空口白牙的不承认，想必是不可能的了。 正在这时，明郡王府的人到了。 来的是明郡王夫妇，还有吴侧妃。 明郡王夫妇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两个人也的确是心惊胆战的。 她们虽然知道早晚得面对，可是在二人心里，都是极度不想面对这件事的。 尤其是明郡王妃。 总觉得这件事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纯属是被连累的。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明艳玲闯祸了，让她来背黑锅啊。 名言是是吴氏这个贱妇的女儿，她从来都没管过一天，现在出了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她总想着这些，所以心里就格外的不情愿。 其实这明郡王妃也不是多么强势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一个侧妃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都束手无策了。 吴侧妃早就吓死了。 她本身就一直都是担惊受怕的，明郡王又不肯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从前在明郡王府，都是和明郡王府的内斗罢了，可是现在竟然闹到皇帝跟前儿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真的是一句话都敢说，一个字都不敢言语了，只是跪在那里，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给缩成虾米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真的没到这种环境里来过，此刻真的是很害怕的。 三人跪在地上问安。 不过他们三个来的也真的是有些不是时候，这永安帝心里正不痛快呢。 永安帝看着谁都不痛快。 所以也不叫起来，让他们一行人跪着也是应该的。 大殿之上的人不少，除了永安帝在正座，昌平长公主和沈卿瞳都是偏座，其余的人，都站着呢。 而明家一行人都跪着。 跪了有一会儿吧，此刻，顺天府的人，将明艳玲和宝音县主给带来了，宝音县主还好，毕竟身上也没什么伤势，就是一副有些乱，有些脏，毕竟这牢房里实在是太脏太乱了，而且还有老鼠爬过，宝音县主吓得不轻，也碰脏了衣服。 可明艳玲就不同了，明艳玲昨天被楚睿斩断了一条手臂，虽然楚睿让人给她医治过了，也止住血了，因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想来依着明艳玲的身体情况，只怕也是活不到现在了，就是因为这个，楚睿才会找人给她医治的。 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几乎血迹斑斑，脸上也脏了，头发也散了，样子十分的狼狈不堪啊。 吴侧妃见到明艳玲的那一刻，终于克制不住，大哭道，：“艳玲，艳玲。”吴侧妃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明艳玲，嚎啕大哭起来，也顾不得此刻是在圣驾前了。 这种的是母亲的天性，是谁都拦不住的，哪怕是在圣驾前，也无法阻挡她的母爱。 “我的艳玲啊，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啊。”吴侧妃心疼的大哭起来。 别说吴侧妃了，连明郡王见了都起了恻隐之心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不是街边的阿猫阿狗。 “你的手呢，艳玲。”吴侧妃问道。 明艳玲咧嘴皱眉，大概是吴侧妃碰着了她的伤口了。 明艳玲脸上的伤疤也显得格外的狰狞，整个人十分的不协调，如果小孩子看到了，只怕会直接被明艳给吓哭了。 “我的手臂被人给砍了，你没张眼睛吗？”明艳玲冷笑着问道，“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明艳玲的语气毫不客气。 “艳玲，怎么会这样的，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啊？”吴侧妃心疼的大哭。 “放肆，在圣驾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玉皇后呵斥道。 明郡王妃也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对母女，：“你们母女能不能安分一点，再是在皇宫，不是在郡王府后院。、” 玉皇后看了明郡王妃一眼，这个明郡王妃也是个没出息的，若是个有出息的，也不至于连个侧妃都弹压不住了。 从前这明郡王府也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被侧妃压得喘不过气儿来，若不是吴侧妃娘家实在是不怎么顶用，只怕明郡王妃连这郡王妃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从前玉皇后也没少听人八卦明郡王府的事情。 虽然明郡王着实不是个东西，可这明郡王妃也太没有手段，自己立不起来，明郡王就够了没有主意的了，可她更没主意，凡事都听明郡王调配，坚守着以夫为天，事事都听夫君的，弄的自己一点儿地位也没有，说起来也是活该。 不过随着年纪大了，也好一些了，现在知道打压吴侧妃了，从前连她都听吴侧妃的话，这郡王妃的一切几乎都是吴侧妃做主，过的比她这个正室好的多。 “陛下，娘娘，请开恩啊，艳玲她也已经受到惩罚，纵使她有错，可是现如今，她的脸已经毁容了，连手臂都断了一条，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出路，请陛下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她有错，自然是我这个母亲教的不好，臣妇愿意替她受罚，陛下要责罚就责罚臣妇吧，臣妇死不足惜，只是请陛下饶了臣妇这可怜的女儿吧。”吴侧妃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苦苦的哀求道。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吴侧妃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她宁可自己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儿，不得不说，这也是做母亲的天性吧。 众人都听的有些动容，不管吴侧妃之前做过什么龌龊事儿，可是在这一刻，她是全心全意的来保护自己的女儿的，这母亲的天性，是值得被尊敬的。 只是这种感觉，都是一瞬而是，很快就结束了。 永安帝微微蹙眉，：“明艳玲如此也是咎由自取，恶人恶报，朕自然不会徇私，你有你的责任，她有她的责任，不可以混为一谈！”永安帝是不打算放过这母女二人的。 “陛下，臣妇只求替女儿受罚，都是臣妇没教导好女儿的缘故。”吴侧妃不停的磕头，没多一会儿，头就磕破了。 永安帝自然不会动容。 毕竟一国之君，经历了政坛的侵染，登基初期的时候，他也用多条认命奠定了自己的皇位基础，如何会因为一个妇人的哀求就心软呢。 “明郡王，你是否连一个侧妃都管不住，你这郡王当不当的，只怕都可以吧。”永安帝对着明郡王，似笑非笑的说道。 饶是明郡王再傻，也听的出来，永安帝这是厌恶了吴侧妃的哭闹了，可永安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现在这桩公案还没开始审呢，吴侧妃就这样哭哭啼啼的，着实过分。 明郡王赶忙喝道，“闭嘴，别再哭丧了。” 吴侧妃如何能放弃求情的，她就不明白了，她都说了，她愿意替明艳玲去死，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肯放过她可怜的女儿呢。 吴侧妃转过头，看着安坐在一旁的沈卿瞳。 她心里真的是恨毒了沈卿瞳，如果早知道有今天这一步，她早该想尽一切办法把沈卿瞳给杀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祸事了。 “沈二小姐，我知道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艳玲的错，可是您就发发慈悲，可怜一下艳玲吧，她若不是容貌尽毁，也不会走这个极端的。”吴侧妃对着沈卿瞳哭着哀求道。 沈卿瞳淡淡的扫了吴侧妃一眼，：“我为什么要大发慈悲原谅她，你可知道，昨晚只差一点，我的命就送在她的手里了，她没杀了我，是因为我命不该绝，我命大，你现在要我放过一个想尽一切办法要杀我的人，吴侧妃，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是好笑。”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若是我有什么对不住明艳玲的地方，她想杀我我认了，可是我自认为我没有半点对不住她的地方，从前，她欺负我的那些事儿，我也不说了，她的脸是怎么毁的，还用我一一说清楚吗？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关我什么事儿，吴侧妃你说这话，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够了，不用求，谁都不用求，我做的事情，我自己负责，我是想要杀掉沈卿瞳的，并且宝音县主也是同谋，事情就是我们两个做的，雇佣杀手的钱是宝音县主出的，我负责传话，交钱，我们都商量好的，我是因为当时毁容的事情，迁怒到沈卿瞳身上的，而宝音县主是为了顾炎枫，她觉得顾炎枫喜欢沈卿瞳，不喜欢她，是因为沈卿瞳才不肯娶她的，所以想要杀了沈卿瞳，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所以请陛下赐罪吧。”明艳玲十分干脆利索的说道。 这样的说辞，和明艳的口供是十分吻合的。 想来也是事实的真相。 果不其然，这宝音还是为了顾炎枫才做下了这等恶事。 真不明白，宝音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顾炎枫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不放过顾炎枫，也不肯放过自己呢。 如果她的想法是正确的也就是了，可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的。 沈卿瞳跟楚睿的婚事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和顾炎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简直是乱七八糟的。 “你胡说！”宝音县主一进门本来就要说话的，但是却被昌平长公主用眼神给制止了。 可是到了这一步，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直接大喊着反驳明艳玲的话，：“皇舅父明鉴啊，宝音冤枉啊，我没有做这些事情，全都是明艳玲栽赃嫁祸的，求话皇舅父明察秋毫。” 昌平长公主听了这话，恨不得去捂上宝音县主的嘴巴，说了不让她开口，偏要开口。 这对母女真的蠢笨如猪到了极点了。 真的是快把昌平长公主给气死了。 “宝音，你闭上嘴。”溧阳长公主忙说道。 “母亲，您快帮我说说话啊，明艳玲她疯魔了，一定要冤枉我，我真是冤枉死了啊。”宝音县主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溧阳长公主都快要活活被宝音县主给气死了，如果是最开始的时候，宝音县主说这话还可以，可是现在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她还哭着喊冤，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够了，宝音，你闭嘴。”溧阳长公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母亲，您也不疼宝音了吗？我不活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宝音县主也哭起来。 场面一度失控了，永安帝别吵得头疼，这断官司，还真的不是个好活。 这女人都太感性了，动不动的就哭，根本不分场合和地点，连他这个一国之君坐在这里，都形同虚设，真的是要气死人了。 “够了，哭的朕头疼！”永安帝怒道。 “陛下息怒。”玉皇后跪了下来，：“陛下，这件事的是非曲折相信陛下心中也有一个论断了，臣妾不敢说什么只求陛下能还瞳姐儿一个公道，您看看瞳姐儿的脸色，和瞳姐儿受的伤，她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如何就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为何有人竟然会如此的丧心病狂，要致瞳姐儿与死地，臣妾也在想，为何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如此可怕呢？”玉皇后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眼泪也慢慢的滚了下来。 沈卿瞳十分佩服玉皇后，这话说的十分合适，也妥帖，并没有说言辞锋利的要永安帝去处罚宝音县主或者是明艳玲，只是这样诉说她的委屈，却才格外的能让永安帝听进去。 别说，玉皇后这手段，真不是一般。 母亲也不如玉皇后啊，至于这溧阳长公主就更别说了，给玉皇后提鞋都不配，但凡溧阳长公主要是长点心的话，她也不会把女儿给教的这样了。 “皇后起来，跪着干什么。”永安帝连忙说道，亲自走下来，把玉皇后给扶起来了。 玉皇后的话，自然也触动了他的内心，这件事，最委屈的是沈卿瞳，肯定要给沈卿瞳一个交代的，不然的话，他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而且也会寒了沈之信的心啊。 285 重惩 285 玉皇后的眼睛红红的，紧紧的咬着唇，永安帝扶着玉皇后也坐了下来。 玉皇后却依旧说道，：“陛下，无论如何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这话说的十分妥帖，让永安帝也觉得心里十分舒服。 “这件事，朕心里有数了。”永安帝回到了正座之上，眸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略过。 宝音县主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 心中真的是把明艳玲给骂了个狗血淋头，都是这个没用的明艳玲办事不利，如果明艳玲将沈卿瞳给做掉的话，哪里来的这些麻烦啊。 而现在所有人也不站在她这一边了，皇舅父似乎也要帮着沈卿瞳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舅父不会让她给沈卿瞳赔命吧，沈卿瞳虽然受了伤，但是性命还在啊，也没死啊，应该不会有这么重的惩罚吧。 宝音县主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到底也没觉得永安帝会对她有多重的处罚的，毕竟她也是永安帝的外甥女，好歹也是宗室女，而沈卿瞳算什么，不过是玉皇后的外甥女罢了，皇舅父好歹也是知道亲疏的吧。 害怕过后，她倒是也安稳了下来。 昌平长公主知道玉皇后的手段，玉皇后虽然是性子刚强的人，但却不会一味儿的刚强。 从来都是刚柔并济的，反倒是同永安帝的关系很是不错。 每次永安帝强的时候，她就退一步，不会一味儿的违逆永安帝的意思，当然，也不会事事都顺着永安帝。 就是这样才麻烦。 从前她还觉得这个皇嫂也不出，可经过这几次事情，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很简单，可现在看起来，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简单，只怕这次宝音的处罚是在所难免的了。 这铁证如山，还有沈之信，玉皇后的步步紧逼，连皇兄似乎也对宝音十分不满了，这样一来，她也不能在一味儿的护着宝音了。 这玉皇后有些话说的也没错，小小年纪，动辄就要人命，也真的是忒狠毒了些。 而且起因又是为了顾炎枫。 想到这原因，昌平长公主也觉得有些烦躁。 每次都要牵扯到枫儿身上去。 都这么多年了，宝音为了枫儿做了不知道多少过分的事情，这昌平长公主也真的是够了。 “皇兄，虽然宝音做错了事儿，但是宝音年纪还小，做错事也是情有可原的，还请皇兄对宝音从轻发落吧，至于这明家姑娘，年纪也不大，况且也受了不少苦了，皇兄处罚归处罚，也不要责罚的太重了，给点儿教训也就行了。”昌平长公主建议道。 楚睿听的鼻子差点给气歪了，他简直要被昌平长公主给气死了，这昌平长公主也是在太过分了吧。 竟然这样对待瞳儿。 “长公主说这话，微臣不敢苟同，瞳儿受到的多大的上伤害，若不是微臣到的及时，只怕瞳儿早已命丧当场，难道瞳儿受到的这些伤害，还不足以重重的处罚这两个丧心病狂的人吗？”楚睿冷冷的问道。 昌平长公主被楚睿如此质问，心中自然也是生气的，但是楚睿向来是个冷面人，外号活阎王，他连陛下都敢顶撞，更是从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就别说是昌平长公主了。 “就算沈家二小姐是楚世子的未婚妻，楚世子也不该对本宫如此无礼吧。”昌平长公主冷笑着问道。 “微臣不敢，微臣只能是不能容忍旁人欺负微臣的未婚妻。”楚睿说的理所当然，铿锵有力。 昌平长公主气的一拍桌子，：“楚睿，你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皇兄给你脸面，本宫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上次你在长公主对本宫无礼，本宫已经容忍过你一次了，你若是再有一次，本宫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那好啊。”楚睿淡淡的笑着，：“微臣倒是要看看长公主如何不与微臣善罢甘休。” 楚睿自然是不害怕昌平长公主的，他此刻心里更是气愤异常。 从前不知道沈卿瞳的真是身份，不会觉得这么气愤，可现在，真的是替沈卿瞳打抱不平啊。 放着自己的女儿不去疼爱，反倒是帮着外人，也不知道昌平长公主若是知道真相的话，会不会直接恨得抽死自己。 “楚睿，够了，不要再跟长公主者争执了，长公主还是病人呢，你若一味儿的跟长公主争执，长公主的身体受不了。”沈卿瞳忍不住劝道。 楚睿叹了口气，他此刻的心里真的是憋屈死了，看着沈卿瞳如此受委屈，如果是别人给的委屈，楚睿早就把那人给灭了，可这是昌平长公主，她的母亲，他该如何是好呢？ “行了，都先别说了，这件事，还是让朕来处理吧。”永安一摆手。 永安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明艳玲，和一脸恐慌的宝音县主。 “明艳玲，宝音，买凶杀人，罪不可恕，但念起年纪尚小，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七天后，送到静心庵思过，为期四年。”永安帝直接下令道。 一语出，真的是惊到了众人啊。 杖责二十，倒是不是太重，但是对于这两个身娇肉贵，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来说，也算是很重的处罚了，可即便是受一些皮肉之苦，可最终到底也是打完了，调养一下，就能好起来的。 可这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去静心庵思过四年。 明艳玲和宝音县主都是正在花期，当然明艳玲这样的也无所谓了，可宝音县主年方十五，正是说亲的时候，现在到静心庵思过四年，回来都十九岁了。 可不是成了待嫁老女了？ 而且她是被永安帝下旨送去静心庵的，这名声只怕也毁了，说起缘由，宝音县主买凶杀人，这样的儿媳妇儿，哪家敢娶啊。 所以第一个崩溃的是溧阳长公主。 “陛下，请陛下开恩啊，宝音如今这个年纪正是说亲的时候，若是去了静心庵思过四年，肯定是要耽搁婚嫁的。”溧阳长公主跪在地上哭求道。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而且静心庵是个什么去处啊。 历来世家大族里犯错的女眷会被送到静心庵里去。 送去的女眷，多数名声都十分的不好，不是背负偷汉子，与人私定终身，珠胎暗结的。 再者就是家中犯了大错的。 反正只要去过静心庵的人，都是做了大错事的。 宝音若是去了哪里，这名声岂不是就全都毁掉了吗？ 所以溧阳长公主真的是要急死了。 昌平长公主也没想到永安帝会处罚的这么狠。 对于明艳玲来说，倒是无所谓的，反正明艳玲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也是嫁不出去了，那去不是静心庵都是无所谓的，甚至明艳玲自己都说不想活了，根本也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可是宝音到底是不一样的，宝音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可皇兄这样一来，可是直接断了宝音的后路了。 让宝音以后如何做人啊，将来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啊。 昌平长公主忍不住也求情道，：“皇兄，您这样不是把宝音往死路上逼吗？宝音到底是您的外甥女，您到底也是要为宝音考虑一下啊，您若是这样处罚她，将她送去静心庵，她以后如何嫁人啊！” “嫁人？”永安帝直接冷笑，：“就她这样的性子还嫁人，还是还学会做人吧，朕已经决定了，你们谁都不必说了。”永安帝一言堂，不容置疑。 “皇兄！” “陛下！” 昌平长公主和溧阳长公主二人异口同声的唤道。 “不必再说了！”永安帝很明显已经做了决定，不容置疑了。 二人也没办法了。 宝音县主此刻还没反应过来，还处于震惊当中。 溧阳长公主多少也是了解永安帝的，知道永安帝的脾气，永安帝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来是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了。 但是溧阳长公主不想就此放弃啊，毕竟宝音县主是她的女儿啊。 若是连她都放弃了，那宝音县主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这辈子不嫁人了吗？ “沈姑娘，本宫求求你，替宝音求个情吧。”溧阳长公主突然扑到沈卿瞳面前，直接给沈卿瞳跪了下来。 溧阳长公主苦苦的哀求着沈卿瞳，：“沈姑娘，本宫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本宫真的求求你，饶了宝音这一次吧，本宫担保，以后宝音绝对不会在寻沈姑娘一点儿麻烦了，如果再有下次，不用沈姑娘发话，本宫就直接活活打死这个孽障。”溧阳长公主保证道。 说实话，溧阳长公主这一举，也真的是吓到了沈卿瞳。 从前溧阳长公主和昌平长公主的关系十分亲密，两家更是经常走动的，溧阳长公主对沈卿瞳也着实不错，看着一个长辈就这样给自己跪下了，沈卿瞳觉得心里的压力有些大。 她连忙扶着溧阳长公主起来，：“长公主，您不必如此，您毕竟是长辈，这样跪我一个小辈，也是折煞我了。” 虽然从前沈卿瞳不大喜欢溧阳姨母的为人，但到底是长辈啊，这样跪在她面前，真的不太合适。 “本宫不起来，沈姑娘，你行行好，求你了，就饶了宝音这一次吧，只你若是能饶了宝音，也是救了我们娘俩的性命啊，本宫定然感激不尽。”溧阳长公主不肯起来，依旧哭着求道。 她也真的是没办法了，溧阳长公主虽然不如昌平长公主强势，要强，这也是因为从前臻淑太妃的性子柔弱的缘故，可到底也是公主之尊，永安帝又十分礼遇，这盛京城里，也是没人敢欺负溧阳长公主的。 除了永安帝，溧阳长公主还真没跪过谁，这一次为了宝音县主下跪，也真的是一片慈母之心啊。 “长公主先请起吧，您这样，不是在胁迫我吗？您既然想让我放过宝音县主，您这么做可不大理智啊。”沈卿瞳轻声细语的说道。 但是却说的溧阳长公主跪不住了，只得站了起来。 因为沈卿瞳说的对啊。 溧阳长公主这就是在用长辈的架子来胁迫沈卿瞳。 一个长公主跪在地上不起来，也的确是太不像话了。 “溧阳皇姐，你起来，你这算怎么回事儿，朕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了，那就不会改变了，哪怕是瞳姐儿来求朕，朕也不会改变决定的，行了，都下去吧，蒋直，你看着执行刑法，处处罚完了，就各自回府，调养七天之后，你亲自让人将宝音和明艳玲送去静心庵。”永安帝吩咐道。 “是，老奴遵旨。” 溧阳长公主还想在求情，但是被昌平长公主用眼神阻止了。 这一次是直接的眼神杀，就一个意思，赶紧闭嘴，而溧阳长公主到底也是不敢言语了。 明郡王府的人，上下就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吴侧妃倒是想替明艳玲求情，可是明郡王直接对她说道，如果再敢求情，直接连她和儿子，一并赶出府去。 吴侧妃虽然心疼女儿，可是也可怜儿子啊。 只是好歹是保住了性命，杖责二十，也不算太重。 去静心庵思过，对别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可是对于明艳玲来说，真是无所谓了。 一个断了手臂，毁了容的姑娘，只怕也没有人会娶的，静心庵就静心庵吧。 吴侧妃也没言语什么。 “明郡王，你的家事，你自己回去处理吧，不过有这样的侧妃，也是你的大不幸啊。”永安帝突然对着明郡王说了这么一句话。 明郡王一阵心惊，一直都在琢磨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现在真的犹如惊弓之鸟啊，永安帝说一句话，他都会思量半天啊。 他刚想开口，却见永安帝对着他摆了摆手。 他也就不敢说话了。 “蒋直，就在外头行刑啊，让瞳姐儿看着，也算是朕给瞳姐儿一个公道了。” 蒋直连忙让人准备好，无非就是拉过去两条大长凳子罢了。 宝音县主此刻才算回过神来，她刚才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皇舅父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她呢，直到现在，要行刑了，他才反应过来，这处罚是真的啊。 杖责二十，还要把她给送到静心庵去思过四年。 这怎么可以啊？ 宫人过来拉宝音县主出去受罚。 宝音县主顿时就大喊大叫起来了，：“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死奴才，不要碰我，赶紧的放开我！” 她一边哭，一边大声求饶，：“皇舅父，求您饶了宝音吧，宝音真的知错了，宝音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打宝音啊，也不要把宝音送到静心庵去啊！”宝音县主是真的怕了，虽然不是死罪，可也真的跟死罪差不多啊。 她若是被送到静心庵去，那以后可就全毁了啊，她的人生就全完了。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要过的这么悲惨啊。 “拉下去！”永安帝挥了挥手。 溧阳长公主看着宝音县主如此，也着实心疼的要命，可是在心疼又能怎样呢，她也是无可奈何啊。 这些宫人都是蒋直调教出来的，自然做事都是利索的。 直接拖了出去。 随后众人也跟着一同出了大殿。 明艳玲倒是没挣扎，对她来说，死都不怕了，害怕受罚吗？ 她的手臂都没了一条，脸也毁了，如今，她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她了。 两个人被按在了凳子上。 “啪！”厚重的板子重重的落在了二人身上，两个人是一同行刑啊。 宝音县主刚才是大喊大叫，可当板子落在身上的时候，就是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了。 “好疼啊，疼死我了！”宝音县主尖锐的声音几乎划破了别人的耳膜，那样子，真是半点修养也没有了。 286 沈之信的不解 286 沈卿瞳站在一旁看着，楚睿却很贴心的扶着沈卿瞳。 听到宝音县主的叫唤声音，沈卿瞳真的挺不屑一顾的。 从小到大，沈卿瞳练武，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可宝音县主不过挨了一板子，就叫成了这样子，也真的是太丢人了吧。 都是明艳玲，第一板子打下去，虽然表情也变了，到底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没叫出声来，但是紧紧咬着下唇，只怕也是痛的不得了。 明艳玲原本以为毁容之痛，断臂之痛，让她觉得这点儿杖责之痛，也算不得什么的。 可到底打下来，打在身上，才知道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几乎也熬不住。 很想大喊出声，可宝音县主杀猪般的疼痛，让她觉得很丢人，虽然她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可言了，可是还是不想同宝音县主这般丢人现眼，到底也是忍住了。 板子快准狠的落在她们身上，一下又一下。 宝音县主的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好在二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 两个人的样子都是惨不忍睹。 臀部到腿部都是血肉模糊一片啊。 吴侧妃和溧阳长公主的心都紧紧的揪在一起。 早就不忍心，都别过脸去了。 毕竟打在孩子身上，痛在为娘的心里啊，好几次溧阳长公主都想着冲过去，替宝音县主挨打。 可到底还是忍下了。 她这样做，也是当众给永安帝没脸。 依着现在的情形，她是真的不敢了，横竖二十大板也快，打完了，也就是熬过去了。 后来宝音县主直接叫不出声了，可见也真的是没力气了。 二十大板终于打完了，溧阳长公主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过去，去查看宝音县主的伤情了。 “将人带回去，七天之后，朕会让人将她们送去静心庵。”永安帝说完，就率先回了正殿。 如此明郡王夫妇，和吴侧妃，也赶忙带着明艳玲出宫，明艳玲疼的冷汗都留下来了，她身上本来就有伤，而且伤的很重，二十大板打在身上，也的确是够受的了。 吴侧妃心疼的不得了，明艳玲其实连明郡王府都不想回去，可是她也真的是无处去，任由宫人扶着她离开了。 溧阳长公主原本也带了人来，如今也顾不得别的了，直接上去抬着已经昏倒的宝音县主就先离宫了。 昌平长公主倒是没觉得怎么样，虽然她也疼爱宝音县主，可到底宝音县主不是她的女儿，打了也挨不着她什么。 她也想出宫，但是怎么也要跟永安帝交代一下再走。 索性她也旁若无人的跟着永安帝进了殿中，：“皇兄，既然没事的话，臣妹也就先出宫了。” 永安帝却唤道，：“你且去偏殿等等，朕有话对你说。” 昌平长公主点了点头，直接去了偏殿。 玉皇后，沈之信一行人都随着回了大殿。 沈卿瞳和沈之信对这个处理结果，倒是也很满意。 她们也都明白，沈卿瞳虽然遇袭，差点送命，当然，这件事情十分恶劣，可她人毕竟没有死，还活着呢。 也不能判了她们死罪吧。 杖责二十，然后去静心庵思过四年，这算是很重的惩罚了，基本上，宝音县主以后不大可能找到好姻缘了。 前途就算是彻底的断送了。 沈卿瞳心里这口气，也算是顺畅了。 “陛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微臣就带着瞳姐儿出宫了，瞳姐儿受了伤，需要好生将养着。”沈之信开口说道。 “也好，让瞳姐儿好生将养着吧。”永安帝十分爱怜的看着沈卿瞳。 沈之信带着沈卿瞳，还有楚睿也一同走了。 如今殿中只剩下玉皇后了。 “陛下，今日的事情，多谢陛下给瞳姐儿讨回公道。”玉皇后的神色十分感激。 “皇后这话就说的见外了，瞳姐儿也是朕的外甥女，况且朕也没做什么，只是没有偏袒徇私罢了。” “不管怎么说，都多谢陛下。”玉皇后欠了欠身说道。 “皇后无事也退下吧，朕被宝音吵得脑子疼，想歇一会儿。”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玉皇后自然知道永安带大概也同昌平长公主有话说，自然不会不识趣的留在这里的，也就退了下去。 永安帝这才来到了偏殿，昌平长公主这百无聊赖的坐着。 “皇兄，你为何不让我出宫啊？”昌平长公主皱眉问道。 “昌平啊，不是朕说你，你怎么老是掺和溧阳的事情，你就不能不跟着溧阳瞎搅和吗？”永安帝忍不住开口说道。 “怎么了？溧阳皇姐就这么让你看不顺眼吗？”昌平长公主问道。 “这倒不是。”永安帝否认道。 “皇兄，咱们好歹也要顾及一下手足之情吧，而且当年臻淑太妃对你如何照顾，您难道一点儿都不顾及太妃了吗？”昌平长公主提醒道。 不可否认，臻淑太妃对永安帝是很照顾，她们母后过世的早，多亏臻淑太妃的照拂。、 臻淑太妃是个性子十分贤淑的人。 这些年，对永安帝也有养育之恩。 不然的话，永安帝也不会对溧阳长公主这般照顾了。 “朕这些年，对溧阳还不够好吗？昌平，你如此说，也太没良心了吧。” “皇兄，你这次可是真的戳了溧阳皇姐的心窝子了，你也知道，溧阳皇姐这些年过的也不痛快，钟驸马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一样，儿子不争气，女儿也这样，你还对宝音如此，臣妹觉得你的确是太过分了。”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可宝音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离谱了，她竟然买凶杀人啊，皇后说的对，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狠毒，难道不太该重重的惩罚吗？” “是，反正你也已经罚了，就什么都别说了吧。”昌平长公主撇嘴道。 “朕是说你啊，以后不要老跟着溧阳瞎搅合，你看看她做的这些事儿吧，朕也要被她气死了，不过也是看在臻淑太妃的面子上，不愿意同她计较，否则的话，就她做的这些事儿，都该夺爵了。”永安帝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至于吧，皇兄。”昌平长公主觉得永安帝也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 “行了，你也去吧，记住朕的话，少跟她瞎搅合，你好生歇着就是，身子不爽利，还到处跑，如果真的留了病根，你哭都晚了。”永安帝再三叮嘱道。 “知道了，皇兄。”昌平长公主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永安帝的确被闹得头疼，如此一折腾，更是折子也看不下去了，索性睡一会子去吧。 而沈卿瞳坐着沈之信的马车出了宫。 楚睿自然也跟着了。 沈之信心疼的要命，也后怕的要命，他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隔了一天的工夫，差点就跟沈卿瞳天人永隔了。 想想宝音县主还有明艳玲做的那些事儿，他真的是觉得杀了这两个人都不解恨。 “瞳姐儿，以后，不许再跟顾炎枫有任何的来往。”沈之信咬着牙说道。 连顾炎枫都记恨上了。 其实上一次，昌平长公主为难沈卿瞳的时候，沈之信就已经记恨上顾炎枫了，若不是为了顾炎枫，沈卿瞳也不会受昌平长公主的气。 所以他早就不想让沈卿瞳和顾炎枫有任何的来往了。 这一次，竟然还是为了顾炎枫，也不知道宝音县主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非得觉得顾炎枫是为了沈卿瞳才不娶她的，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杀人吧。 沈之信内心的火直接烧起来了，他真的是有一股杀人的冲动了。 “父亲，这件事不能怪顾二哥。”沈卿瞳还是忍不住替顾炎枫说话。 毕竟顾炎枫也是她的亲人，这一点，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 “你还替他说话，瞳姐儿，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沈之信十分恼怒，：“你当着楚睿的面儿就替顾炎枫说话，你讲楚睿置于何地了？而且为父说过多少次了，不让你和顾炎枫来有什么交集，你也看到了，昌平长公主的为人如何，顾家一家子都不是省心的，当初，我就不明白了，顾准一个这么有抱负有理想的人，如何会尚主，还是娶了昌平长公主那个疯女人！”沈之信狠狠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沈之信对顾准还是从心底里佩服的，但是对昌平长公主，那真是厌恶到了极点了。 之前的时候就没什么好感，后来她这样三番五次的针对沈卿瞳，真的是彻底的厌恶了。 沈卿瞳听的十分不顺耳。 可是她也觉得十分的无可奈何。 经过这将近一年的相处，沈之信也是她的亲人，也是疼爱她的父亲啊。 其实沈卿瞳从前和父亲顾准相处的日子也不错。 年幼的时候，一年还能相处三四个月的时间，可是这几年，顾准有的时候，一年多才会回京一次。也不过带上一个月就离开了。 她当然父亲疼她了，可是却相隔的太远。 这一年多，和沈之信的相处，也是弥补了她缺失的父爱。 所以当沈之信对昌平长公主不满的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岳父大人，您就别说这些了，好在瞳儿没事就行了。”楚睿连忙打圆场。 沈之信仍旧不依不饶的说道，：“楚睿，今天昌平长公主是如何针对瞳姐儿的，你没看到吗？你怎么还和稀泥啊，难道你不生气吗？你不心疼瞳姐儿吗？”沈之信质问道。 楚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能怎么说，他实在也是没法说啊。 一个是岳父，一个是岳母，他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这左右为难的滋味儿，他算是知道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不知道沈卿瞳的真正身份的时候，他肯定会符合沈之信，大骂特骂昌平长公主一番啊。 可是现在却也是真的骂不出来啊。 “不是啊，岳父，我当然心疼瞳儿了，可是最重要的还是瞳儿没事，对不对？”楚睿巧妙的回答。 “楚睿，你今天不对劲儿，平时你是最见不得瞳姐儿受委屈的了，上次为了瞳姐儿和昌平长公主争锋相对，那次你还对我说，昌平长公主是个疯子，怎么今个儿改观了啊。”沈之信问道。 楚睿真的很想去捂上沈之信的嘴巴，这沈之信真的是什么都能说啊。 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 “岳父，您消消气儿，您说的没错，昌平长公主的确是有些不可理喻，可是到底她是陛下的亲妹妹不是，咱们也不能太拧着来不是。” “为何不能，本候早就把话挑明了，她若是再欺负瞳儿，本候才不管她是什么长公主不长公主的，照样打的她满地找牙。”沈之信愤然说道。 今天着实也是被气着了。 “父亲，我累了，别再说这些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沈卿瞳的确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没说你呢，你说，你怎么就对昌平长公主这么殷勤呢，她身子不好，你随她去就是了，要么让太医来瞧，你去给她敲什么病啊，她还不领情，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若是喜欢顾炎枫也罢了，可是顾炎枫来求亲，你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回绝了，现下却又对他们母子这么放不下，为父真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样？”沈之信是个聪明人，自然早就觉得沈卿瞳做事，是前后矛盾的。 如果是沈卿瞳是喜欢顾炎枫的，忍着昌平长公主的骄横无礼，他也认了，可看样子也不像，他真是不会到，沈卿瞳这到底是图什么，到底是想干什么？ “父亲，您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沈卿瞳也有些恼了。 她其实不想去想这些事情，真的觉得很累，她也知道父亲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好烦啊。 “岳父，瞳姐儿昨天经历了那么多，您就让她歇一会儿吧。”楚睿连忙打圆场。 沈之信看着沈卿瞳的脸色十分难看，虽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没有在逼问她了。 就让她歇着了。 但是沈之信总觉得面前的沈卿瞳有些太不真实了。 从前娇娇弱弱的，唯唯诺诺的，和自己也很生分，和任何人都不爱说话，受了欺负，也只是一味儿的忍着。 那个样子，让沈之信很心疼，也很着急。 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瞳姐儿突然就变了，一下子变得自强自立，有思想，有主见，有手段，雷厉风行，可他现在也不知道，女孩子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而明郡王这边，一行人回了明郡王府。 吴侧妃根本就顾不上明郡王和明郡王妃了，一回府邸，就着急找府医来给明艳玲看伤了。 直接把明郡王和明郡王妃给晾在一边了。 而明郡王也没心情去管明艳玲，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陛下最后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明郡王妃进宫跟着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自然也是很烦闷的，所以就打算回去歇着，明郡王也跟着一道来了。 明郡王妃没想到明郡王也跟着回了她的院子。 要说明郡王得好几年没踏足她的院子了吧。 “王爷，您老是嘟囔着，说什么呢？”明郡王妃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王妃啊，陛下说本王有这样的侧妃是本王最大的不幸，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明郡王冥思苦想了一阵子，想了好几种可能，可到底还是拿不准。 明郡王妃忍不住撇嘴，真的是很替明郡王的智商捉急，：“王爷，很明显，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觉得吴侧妃不好，让您休了吴侧妃呢。”明郡王妃说道，胸中却十分的畅快，忍不住在心里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287 逐出府去 287 明郡王妃说这话，自然也是想彻底的解决吴侧妃了。 这么多年，她早就看着吴侧妃从上到下，从哪儿到哪儿都不顺眼了。 借着永安帝这句话，也足够可以将她彻底的赶出府去了。 留着吴侧妃，绝对是个祸害。 明郡王的神色凝重，：“陛下当真是个这个意思吗？” “陛下的话说的够直接了，想来陛下也对吴侧妃十分不满了，养出这样的孩子，能是什么好母亲啊？陛下都说了，是王爷的大不幸，如果王爷还是不肯处置吴侧妃的话，万一祸延到咱们王府可怎么好啊？”明郡王妃继续说道。 “也是啊，本王也不能只想着和吴侧妃这些年的情谊，不顾你们啊，到底也是一大家子人，不能为了吴侧妃一个都搭进去了啊。”明郡王很明显已经心动了。 其实明郡王早就想甩开吴侧妃这个包袱了。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 现在明艳玲成了这幅样子，吴侧妃到底侍候了她这么些年，到底有些情谊在的。 他再是薄情寡义的人，到底也不能一点子真心都没有的。 仅存的这点真心，真的让他怎么也不了这个狠心，再说吴家现在的情况也很糟糕，吴侧妃若是被赶出去了，以后的日子也绝对不好过。 明郡王妃的话，却像是一剂强心药一般，完全说服了明郡王，当然，也是自我说服。 “王爷说的对啊，王爷要为咱们郡王府上下着想吧，陛下摆明了因为这件事对咱们郡王府有所不满了，若是王爷真的不肯处置，只怕陛下真会给郡王府降爵，甚至是夺爵的处理，到时候，咱们这一家老小可如何是好啊？”明郡王妃十分担忧的说道。 她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不然也不会一味儿的撺掇着明郡王处置吴侧妃了，一则是也是对吴侧妃恨得咬牙切齿的，二则也是真的担心明郡王府的前程。 “那这事儿交给王妃来处理吧，只是多少也要手下留情一些，吴侧妃好歹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了，为本宫生儿育女，打理郡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前王妃不是也很喜欢吴侧妃吗？就算是将她逐出王府的话，手段也不要太激烈了。”明郡王叮嘱道。 明郡王妃心中早就恨得不行了，恨不得直接将吴侧妃给扔出去。 她当初最恨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可是却依旧答应着，：“恩，好，妾身明白，妾身知道你王爷心里还是有吴侧妃吧，切换啥呢会安排好吴侧妃的，将来等风声过去了，王爷若是想去看吴侧妃，也不是不可以的。”明郡王妃十分体贴的说道。 明郡王知道明郡王妃从来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实在是不想去面对这件事，所以，也就交给明郡王妃去处理了。 明郡王妃直接带着人去了吴侧妃的院子。 吴侧妃此刻根本顾不上去见明郡王，也顾不上自己了，她只想着赶紧救治明艳玲。 而明郡王妃却浩浩荡荡的带着人，去了吴侧妃的院子，是直接闯进去的。 吴侧妃登时吓了一跳，看着明郡王妃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知道明郡王妃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吴侧妃质问道。 明郡王妃脸色一冷，直接一巴掌就甩了过来，：“贱妇，都是你养出的好女儿，可把郡王府给害惨了。” 吴侧妃被打懵了。 从前明郡王妃哪里就敢这么对她了，见到她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王妃，明郡王妃是侧妃呢。 即使是前段时间，她有些失宠了，明郡王妃给明郡王送女人，但是她也不敢这样没明目仗胆的打骂她。 这些年，随着吴侧妃自己的崛起，把持着明郡王府的庶务和一切，吴侧妃已经不太将明郡王妃放在眼里了，如此被明郡王妃给打了，她还真的是惊着了。 “你打我？你疯了吧。”吴侧妃怒道。 明郡王妃此刻如何还会怕她，紧接着又甩了她一巴掌，：“打你就打你了，还要选日子吗？你这个贱妇，赶紧滚出王府，王爷说了，将你逐出王府，从此以后，你不在是明郡王府的人了，赶紧滚！”明郡王妃骂道，此刻倒是真的神清气爽了，心中这口恶气当真出的差不多了。 从前一直都被吴侧妃给气压，如今倒也是真的还回来了。 “不可能，王爷怎么会将我逐出王府呢，这绝对不可能！”吴侧妃根本就不相信，不相信明郡王会对她这么绝情。 明郡王妃冷冷一笑，说道，：“为什么不可能，连陛下都对你不满了，说你的存在，就是明郡王府的大不幸，难道你还觉得王爷还会留着你吗？” 吴侧妃真的不相信，她在皇宫的时候，一心都系在明艳玲身上，至于陛下到底说了她什么，她也是不大记得了。 陛下真的说这话了吗？ 即便是说了，王爷就直接将她摒弃不顾了吗？ 如今明艳玲还在等着府医来救治，她如何能离开郡王府呢？ 而且如果离开郡王府的话，她该何去何从呢？ 吴家早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她本就不是正房嫡出，只是一个旁支的女儿，她的父母都不在盛京了，她能去哪里呢？ 明郡王府才是她唯一的栖身之地啊。 “我不信，我要去见王爷。”吴侧妃说着就要去找明郡王。 她直接被明郡王妃的人给拦了下来。 “王爷说了，这件事，交给本王妃做主，你就乖乖的滚蛋就是了，王爷已经不想见你了。”明郡王妃满脸嘲讽的说道。 “不会的，王爷不会如此待我的，王爷是喜欢我的，都是你，全都是你，一定是你挑唆了王爷。”吴侧妃狠狠的说道。 她真的是快疯了，她现在怎么能走呢，就是明艳玲如此，也让她放不下啊。 “是本王妃挑唆的又如何，这些年，你这贱妇挑唆王爷的事情还少了，你也不想想当初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罢了，若不是本王妃抬举你，提携你，你能有今天吗？你得了宠，翅膀硬了，就跟本王妃作对起来了，你也为你成了侧妃，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以为你生了儿子女儿，就能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了吗？今天就是叫你明白明白，妾室就是妾室，从侧门抬进来的妾室，一辈子都是妾室，有本王妃压着你，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明郡王妃恨恨的说道。 这些话，压抑了她多少年了，她一个正妃，被一个侧妃欺压了这么多年，这心里，早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吴侧妃了。 “来人，将吴侧妃的细软收拾一下，赶出府去。”明郡王妃冷冷的吩咐道。 一声令下，明郡王妃的人就开始翻箱倒柜的翻东西。 “我看你们谁敢。”吴侧妃大吼一声，冷冷的扫过众人，：“我好歹也是王爷的侧妃，王爷素日里待我如何，你们也都是知道的，这郡王府，到底是王爷说了算的，你们若是这般的冒犯我，当真不怕王爷同你们秋后算账吗？”吴侧妃威胁道。 别说这话还真是管用，真的将下人都唬住了，顿时不敢动弹了，毕竟吴侧妃在郡王府得势多年了，连王妃素日里都要给她三分颜面，她又管着王府庶务多年了，虽然现在失势了，但是余威到底还是在的。 这可真的把明郡王府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这根本就是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也没把她这个人放在眼里啊。 她这王妃根本就等于空气啊。 “你们都是死人吗？本王妃说的话不管用吗？谁若是不听本王妃的话，那本王妃就把她赶出去！”明郡王妃怒道。 下人这才开始动弹了。 吴侧妃看着两个粗壮的婆子要过来拉扯自己，她也是奋起反抗，可到底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娇生惯养的，如何能是粗使婆子的对手呢，直接就被钳制住了。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吴侧妃大吼道。 明郡王妃觉得吴侧妃很烦，对着自己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掌嘴。” 那丫鬟早就跃跃欲试了，她是明郡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但是却要处处看吴侧妃身边人的脸色，她早就觉得愤愤不平了。 自然上去左右开弓，开始甩吴侧妃耳光，不多时，吴侧妃的两边脸颊就高高肿起来了。 样子也是十分恐怖。 “侧妃娘娘，您还是安静一下吧，您若是在继续叫唤的话，那奴婢下手可就更狠了。”那丫鬟故意嘲讽道。 吴侧妃在明郡王府多年，除了刚进王府的时候，受过几次磋磨，然后她就迅速的攀附上了明郡王妃，然后明郡王妃倒是也提携她，再后来直接笼络了明郡王的心，她就再也不把明郡王妃放在眼里了。 说起来，的确她是忘恩负义了，这些年，一直都欺压明郡王妃，明郡王妃恨她，也是无可厚非的。 “够了，停手吧。”明郡王妃淡淡的说道。 明郡王妃看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吴侧妃，眼中的厌恶几乎掩饰不住。 “吴侧妃，今天本王妃就明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若是选择自己走呢，那本王妃也多少给你些体面，你的首饰金银细软，本王妃也都让你一律带走，至于你出了郡王府，你打算怎么生活，本王妃也不会干涉，更加不会管你，你的儿子本王妃自然也不会苛待，他是王爷的儿子，虽然是庶出，但是该给的本王妃都会给，至于明艳玲，本王妃会让人给她治伤，七天后，她去了静心庵，吃穿用度，本王妃也不会苛待她，都按着规矩来，若你要是不知好歹一味儿的胡搅蛮缠呢，那本王妃也不会同你客气，直接将你赶出去，你的儿子，女儿，落在本王妃手里，至于本王妃如何对她们，就看本王妃的心情了。”明郡王妃阴恻恻的说道。 这话才会真的戳了吴侧妃的心窝子了。 她现如今，也已经不太在意自身了，但是她的女儿和儿子怎么办。 “王妃所言当真？”吴侧妃口齿不清的问道，实在是两颊火辣辣的疼。 “本王妃不像你，忘恩负义，当年本王妃待你如何，你心中应该也有计较。”明郡王妃冷冷的说道。 吴侧妃也知道，明郡王妃说起来，也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了，怎么说，都是她忘恩负义在先的。 “你们放开我。”吴侧妃对两侧钳制着自己的婆子说道。 明郡王妃使了使眼色，二人放开了吴侧妃。 吴侧妃在明郡王妃面前跪了下来。 她再也没有从前的高傲了，反倒是低眉顺眼的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今我离了郡王府，还请王妃不要谦怒到孩子身上，我给王妃磕头了。”吴侧妃恭恭敬敬的给明郡王妃磕了三个头。 “本王妃会叫人看着你收拾好离开，明艳玲，本王妃也会给她请大夫来医治的。”明郡王妃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婆子看着吴侧妃收拾东西。 明郡王妃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其实挺痛恨自己的，为什么就不能狠下心，在羞辱吴侧妃一番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突然觉得，去羞辱她，也有些不值得了。 想当初，吴侧妃没少在她面前显摆了，甚至管着郡王府的时候，还克扣她的份例，并且连明艳玲都各种欺负她的女儿。 要知道，她的女儿才是明郡王府的嫡出大小姐，可是却别庶妹压得喘不过气。 人人都说她丢了正室嫡出的脸面。 可她有些手段，真的是使不上来。 就像她的女儿，明银霜吧。 那种栽赃陷害的手段，是真的用不来啊，所以每次被明艳玲欺负了，都是默默忍受，偏生明郡王是个糊涂的，这些年，被吴侧妃母女给迷昏了头。 偏心偏的都没边儿了。 好在她的女儿是个好的，年纪小的时候，还为了父王的偏心伤心难过，可现如今，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倒是没长歪了。 一心都在读书识字上，也不像明艳玲这样蛮横跋扈。 人人见了明银霜和明艳玲，都忍不住夸赞明银霜，说嫡出就是嫡出，这气度，也是庶出比不了的。 明艳玲对这个嫡姐也是恨之入骨，可是现在却也不怎么敢惹明银霜了。 明银霜虽然不屑于耍弄那些阴谋诡计，可是现在也绝不会忍耐明艳玲母女的，她小时候的思想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可是明艳玲却变本加厉，更加欺负明银霜了。 直到后来有一次，明艳玲又玩了一次栽赃陷害，明明是她弄坏了明郡王的一方砚台，这砚台是珍品，虽然明郡王最爱好吃喝玩乐，但是对于古玩，也是炙热的很，却栽赃到明银霜身上了。 明郡王自然是生气了，要处罚明银霜，明银霜只是冷笑了一下，说，既然父王说这砚台是我摔得，那我也不能白担了这名声。说完就拿着多宝阁上的另一方砚台直接给摔了。 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可把明郡王给吓着了。 然后还没完，明银霜直接将明郡王书房里的东西都摔的差不多了，然后扔给明郡王一张银票，说是赔他的东西。 这样还没完，明银霜还不解气，直接去了明艳玲的房间，把明艳玲房间里的东西一通摔打，临了也留下了银票。 就这么任性，砸完了用钱赔偿。 既出了气，还打了脸，果真是痛快啊。 这一举动，可真的是将明郡王和明艳都目瞪口呆了。 288 最没有担当的父母 288 明郡王妃家世虽然一般，她的亲二哥经商极有头脑，自然不差钱。 对妹妹和外甥女格外的疼爱，明银霜手中自然银钱一大把了。 而明郡王一直都靠着祖荫过活，但是排场也大，开销也大，自然花钱没有这么大手笔了，幸好明郡王府家底还算后，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步呢？ 从这之后，明艳玲和明郡王都不太敢去招惹明银霜了。 尤其是不如人家财大气粗，毕竟这么多银子丢过来，的确把他们都砸晕了。 明郡王妃就没有女儿这个魄力。 所以才会被吴侧妃给欺负的。 明郡王妃继续唉声叹气，从前总想着拔除吴侧妃这颗眼中钉，可现在吴侧妃真的滚蛋了，她倒是心里空落落的了。 正在这时，明银霜来了。 她过来自然不需要通报，直接就进来了。 “母妃，吴侧妃和明艳玲的事情还没解决吗？”明银霜有些烦躁的挥挥手，说道。 这几日府里乱糟糟的，弄得她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明银霜穿着也一袭浅绿色的对襟，下身是月牙色百褶裙，裙面上绣着一朵水仙花，身量纤纤，体态窈窕，容貌秀丽，皮肤白皙，眉眼间同明郡王妃有几分相似，但是不弱明郡王妃的温软，显得十分刚强。 “差不多了，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明郡王妃问道。 明银霜见明郡王妃揉着眉心，一脸的疲惫之色，不由得心疼道，：“母妃，要说这事儿，您就不该出头，让父王处理就是了，我就说吴侧妃母女就是来坑人的，弄出这么个烂摊子来，到时候还是让母妃来收拾。” “好了，吴侧妃若是有事，到时候连累的还是咱们郡王府，我是郡王妃，能不管吗？” “行了，我也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了，我来是想跟母妃商量一下我和表哥的亲事的。”明银霜根本就不愿意提吴侧妃母女，她现在连这对母女都懒得看一眼。 一听到明银霜的话，明郡王妃禁不住皱眉，：“你这孩子，怎么就非得一根筋的要嫁到贺家去呢？还非得要嫁给你二表哥，你可知道，你舅舅如今是商户了，虽然是皇商，可到底是经商，你若是嫁给你二表哥，岂不是也成了商家人吗？”明郡王妃十分不赞同的说道。 明银霜冷笑了一下，：“母妃，您也贺家的人啊，别我也不想说了，自从外祖父去世后，贺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大舅父如今才是四品京官，而且还是虚职，如果不是二舅舅撑起了贺家的门户，你觉得贺家能生活无忧吗？我和二表哥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并且贺家是皇商，二表哥也是可以科举出仕途的，我怎么就不能嫁给二表哥了，我觉得二表哥很好。”明银霜坦坦荡荡的说道。 她的表哥贺言是一个十分有担当的人，二舅舅疼她，二舅母也是贤良淑德，明事理的人，对她犹如亲生女儿，甚至连表妹都靠了后，这样的人家，她如何不嫁了。 她就是要嫁给二表哥。 “你真是糊涂啊，你好歹是郡王府的嫡出小姐，嫁个什么高门大户不成，非得要嫁到商户里去。”明郡王妃就是不能理解。 虽然那时她的亲二哥，但是贺家现在和郡王府真的不能同日而语了，当年父亲在的时候贺家都算不上名门大族，只是还算不错罢了，现在早就边缘化了，如果不是二哥撑起门户的话，只怕贺家在盛京，连生存下去都是问题了。 可贺家再有钱又如何，还不是商户吗？ 商户注定是被旁人瞧不起的。 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嫁到商户家里去，即便贺家是皇商，而且她大哥到底也是有官职在身的。 她仍旧不愿意，郡王府的门第也够高了，虽然明郡王十分不争气，一直都靠着祖荫过日子，可她的女儿也十分出色，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也不难。 “母妃，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二舅舅是你的亲兄长啊，二表哥你是的亲侄子，你就这么瞧不上他们吗？可你也要知道，这些年，一直都是二舅舅在给与你帮助啊，甚至于，咱们家都是二舅舅在养的，你嫌弃二舅舅是商户，可这些年，二舅舅填补了你多少钱，填补了郡王府多少钱，又帮着郡王府赚了多少钱，而你呢，都在做什么？明明是二舅舅养着郡王府，可你在郡王府却立不起来，让一个侧妃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让明艳玲在家里横行霸道，父王在外头花天酒地，幸好大哥不是跟着父王长大的，否则还不知道会被毁成什么样子，母妃，你自己拎不清也就算了，我的婚事，不用你管。”明银霜愤然说道。 明银霜虽然很心疼明郡王妃，可是更多时候，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明郡王府虽然一直是吴侧妃打理庶务，虽说底蕴深厚，可是吴侧妃是个不善经营的，她只会耍弄一些阴谋诡计罢了。 如果不是贺家帮着在外头打理生意，只怕明郡王府早就一落千丈了，还能有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即便如此，明郡王妃竟然还从心里看不起贺家，这实在是让明银霜不能接受。 “霜姐儿，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明郡王妃辩解道。 “算了吧，你也别说是为了我好了，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你不过是觉得我若是嫁到贺家去，丢了你的颜面罢了，我真是替二舅舅不值，帮了你这多年，当时养出一个白眼狼来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二舅舅管你的事情了，真是好心没好报。”明艳玲生气道。 她对明郡王妃的意见其实真的挺大的，主要是觉得她太没用了，从小，她被明艳玲欺负了多少次。 明郡王妃是做母亲的，都不会帮她在父王面前争辩。 她真是就知道以夫为天，若不是她自己争取权益，还不知道要被明艳玲欺负到什么时候，也幸亏二舅舅疼她，她就用钱狠狠的砸明艳玲和明郡王。反正他们不如她的钱多。 从小明银霜就知道凡事都要靠自己，反正明郡王妃是靠不住的。 二舅舅和二表哥还有二舅母对她十分好。 她早就把他们当做一家人了，她和二表哥两情相悦，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其实最初的时候，二舅舅都是有顾虑的，觉得贺家配不上明银霜，可明银霜坚持要嫁给贺言，贺言也喜欢明银霜，所以他们也就只能支持了。 只是没想到明郡王府这里倒是拦住了，觉得贺言配不上明银霜。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对我说话啊，我好歹是你的母妃吧，我生你养你了这么大，你倒是埋怨起我来了。”明郡王妃十分生气的说道。 “我可不敢埋怨母妃，只是母妃，我跟二表哥的事情，大哥已经同意了，我这也不是来争取你同意的，我只是通知你一声的，我是横竖一定要嫁给二表哥的，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明银霜很肯定的说道。 “即便我同意，你父王也不会同意的。”明郡王妃恨恨的说道，没想明银霜如此铁了心，看来她的要去找二哥二嫂谈谈了，怎么也不能让霜姐儿自毁前途啊。 “父王？”明银霜笑了笑，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父王从小到大管过我吗？我才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呢，反正大哥同意了，父王的意见可以保留了。” 明郡王妃没想到明银霜会这样说，在明银霜眼里，明郡王只怕连个屁都不是。 虽然这样说，有些粗鄙，但的确是如此。 “你这孩子是要反天吗？”明郡王妃快被气死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真是被你给气死了。”明郡王妃狠狠的骂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我好，母妃，你若是真的为了我好，就不要阻拦我和二表哥，我和二表哥是真心喜欢彼此的，只有嫁给二表哥，我才能获得幸福。” “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女子虽说也有低嫁的，可是也没有这么不拿自己的婚事当回事的呀，你若是嫁到商户离去，以后出门交际，是要被嗤笑的呀。” 明银霜听了嘲讽一笑，：“母妃，你倒是嫁入高门了，可是你知道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我真不想说，也不想在重蹈覆辙了，你不用说服我了，你也不用去找二舅舅二舅母说了，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她们都听我的，不会听你胡言乱语的，而且他们也都了解我，你根本做不了我的主，我说嫁给谁就嫁给谁，你管不着。”明银霜一脸强势的说道。 明郡王妃觉得自己的肺快要气炸了。 没想到明银霜竟然直接无视她到这种地步了，她知道女儿从小就十分有主见，以前只觉得这是好事，可现在看来，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明银霜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就直接起身欲走。 明郡王妃大吼一声，：“你站追。” 明银霜不耐烦的看着明郡王妃，其实她对明郡王妃真的很怒其不争。 她觉得明郡王妃被吴侧妃欺负，虽然吴侧妃的忘恩负义是一部分，可同明郡王妃自己的个性也有很大的牵连。 她自己立不起来，怪得了谁。 如果换做她，早把吴侧妃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哪里还轮的上吴侧妃在这里耀武扬威啊。 “你信不信，你若是不听我的，我就死给你看！”明郡王妃吼道。 “怎么，又来这一套，当初你怎么没有勇气逼迫父王啊，以至于吴侧妃欺负了你，你只会躲在房间里哭，而明艳玲欺负了我，你也只会让我忍下来，若不是我的性子要强，我只怕早就成了个受气包了，算了，我不想跟你说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明银霜烦躁的摆了摆手，直接转身走了，连一句话都懒得跟明郡王妃说了。 明郡王妃看着女儿决绝离开的身影，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了，她没想到会被女儿给厌弃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女儿都不肯同她交心了。 其实明郡王妃真的没有给儿子和女儿做一个好的榜样。 性子软弱，耳根子也软，只会一味儿的听明郡王的话，不会反抗。 也不会保护自己的儿女。 儿子还好，毕竟是嫡长子，而且年纪也大了，说起来也多亏了她二哥，请了大儒悉心教导，这才没长歪了。 如果要是放任在明郡王府不管，跟着明郡王能学成什么鬼样子。 这个都不用多说了。 如今她的儿子，快二十岁了，女儿也十六岁了。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女儿竟然要嫁给她的侄子贺言。 明银霜从明郡王妃这里离开之后，就直接去找大哥明澈了。 明澈正在书房看书。 见明银霜来了，忙起身道，：“妹妹来了，找我有事儿吗？” 明澈和明银霜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十分儒雅俊秀的男子。 “大哥，母妃还是不同意我嫁给贺言，跟我要死要活的，你去找她说吧。”明银霜坐了下来，直接开口说道。 明澈微微皱眉，：“别着急，你和贺言的婚事，一定能成的。”明澈说的十分肯定。 “我能不着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整日里给我相看亲事，我听着都烦，我从两年前就跟她说过我要嫁给贺言，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进去过我的话，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你不要太着急，你也知道，咱家刚出了吴侧妃的事情，你的亲事不会这么容易的。” “大哥，我倒是不知道了，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咱家不会被吴侧妃和明艳玲连累呢，要知道，明艳玲这次惹的事儿可真是不小啊。”明银霜问道。 “你就别问了，不该说的我也不会说，总之，你放心，哥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贺言的，贺言是舅舅的儿子，也是我的表弟，只比我小一岁，但是他的人品哥知道，他对你的心意，哥也看的出来，你嫁给贺言，哥真的也就放心了。”明澈由衷的说道。 “哥，我知道，贺言对我怎么样，我心里都知道，我知道他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哥，其实我还担心父王那边，你也知道，父王虽然是个废物，但是却还瞧不上二舅舅来，我真是不知道父王哪里来的优越感，若不是二舅舅怕委屈了咱们兄妹，才懒得管他这个大废物的死活呢。”明银霜毫不客气的说道。 在明银霜的心里，明郡王真的是一文不值。 给二舅舅提鞋都不配，除了投胎技术好了一点，做了明家的人，他身上还真是没有半点优点。 “你知道吗？父王和母妃出宫之后，父王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结果和母妃商量着将吴侧妃逐出郡王府，可就是这样，父王都没有亲自去见吴侧妃，让母妃来做这件事，这就是咱们父王，遇到事儿，能躲就躲，能拖就拖，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我们为何会有这样的父王啊？”明银霜也早就把这里面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她真的是为明郡王的行为感到羞愧。 明澈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只是微微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这么些年，他早习惯了。 如果父王不是一滩扶不上墙的拦你，那他以后也不会顺利的接管郡王府。 “妹妹，你不要在意这些事儿，再过些日子，哥哥会将郡王府给接管过来，到时候，父王的意见也不重要了，哥不是说了吗？会让你顺利嫁给贺言的，你就别在为这件事情烦心了，好吗？”明澈安慰着说道。 289 捉奸 289 沈卿瞳一行人回了侯府。 楚睿也死皮赖脸的一同跟着进了府。 沈卿瞳觉得累了，而且身上还有伤，心情也不好，就回去歇着了。 沈之信原本是有些话想要对沈卿瞳说的，可见沈卿瞳兴致缺缺一脸疲惫，自然也把话都咽回去了。 楚睿却同沈之信一同去了沈之信的书房。 沈之信的心情不好，对楚睿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若是没事，就赶紧走人吧，本候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废话。”沈之信一脸嫌弃的说道。 楚睿没想到沈之信这逐客令是直接下达的。 楚睿也能理解，的确沈之信也是心情不大好的缘故，才会如此的。 “您是为了瞳儿的事情心烦？”楚睿问道。 “自然是，你瞧瞳儿的样子，本候替她着急，本候就不明白了，这瞳儿在别的事情上处理十分果决，怎么一遇到昌平长公主的时候就不像她了。”沈之信真的是心里不明白。 楚睿倒是明白，可如何能说出来呢，若是说出来了，还不更是麻烦事儿一大堆啊。 况且瞳儿此刻也真的把沈侯爷当做是她的亲人了，他也不愿意破坏他们之间的父女情。 “医者父母心，她看着昌平长公主有病在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楚睿解释道。 这个说法，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你赖着不走，可是有事儿？”沈之信问道。 他才不认为若是没有事的话，楚睿会在这儿陪着他说话。 “自然是同岳父商议一下小婿和瞳儿的婚事了。”楚睿陪着笑说道。 这才是楚睿的目的所在，沈之信倒是也觉得正常。 “楚睿，既然你开口说了这话，那我自然也是明人不说暗话了，你和瞳姐儿的婚事，你还是得让家里的长辈上门商谈，你自己说了不算数啊。”沈之信意味深长的说道。 沈之信知道这也许是有些为难楚睿，可是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陛下说了要亲自指婚，可到底这商议婚期，这是两家人商量着来的。 总不能这样大的事情，楚郡王府就没人出面，老是让楚睿一个人来负责吧，这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啊。 既然嫁给楚睿已经在所难免，楚郡王府那一摊子烂事也是迟早要面对的。 索性到不如直接把话给说明白了才好。 “岳父大人说的对，小婿都明白了。”楚睿沉吟了一刻，说道。 “行了，你也先回去吧，太子遇袭的事情到现在没有定论，好在陛下没有追究，否则，你和本候都担待不起。” “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想来陛下是不会追究这件事了。” “恩。”沈之信点了点头，沈之信自然是明白的，这件事，到底成了无头公案了。 “那小婿先回去了。”楚睿就先行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溧阳长公主府仍旧是乱作一团。 溧阳长公主根本就顾不得别的事情，当时带着宝音县主就直接反悔了长公主府，宝音县主已然昏死过去了。 下半身鲜血淋漓的样子，真的也是快把溧阳长公主给吓死了。 好容易熬到了长公主府。 溧阳长公主更是连忙吩咐府医过来医治。 好在这二十大板打的也不是太重，大概其也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宝音县主身娇肉贵，没吃过苦，这才看起来比较严重罢了。 上了药，好生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只是溧阳长公主一向对宝音县主疼的跟眼珠子一样，所以才会如此大惊小怪的。 好歹上了药，也开了方子，忙活了好一阵子，宝音县主也没醒过来。 忙乱了一阵子，只待熬好了要，服了药，就算是差不多了。 溧阳长公主才算是安稳了一些。 她问了一下身边的丫鬟，：“驸马爷呢？” “回禀长公主，驸马爷还未回府。” 溧阳长公主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大少爷呢？” “大少爷也未曾回府。” “不是让人去通知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回来呢？”溧阳长公主终于怒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都闹腾了大半天了，家中的两个顶梁柱，竟然一个也不曾回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溧阳长公主真的是要气死了。 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没用的丈夫，连带着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啊。 想想溧阳长公主真的恨不得弄死这父子俩算了，真的一点儿用也没有。 “长公主息怒。”那丫鬟脸面跪倒地上，房间里所有的下人都跪下了。 “好了，好生照看着县主。”溧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谁能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啊。 天天对着一个窝囊废丈夫，和一个混不吝的儿子，还有一个骄纵跋扈的女儿。 她真的是身心俱疲啊。 外人都说她水性杨花，养着面首，甚至到处的招惹男人。 可是谁能知道她心中的苦闷呢？ 她身为长公主，可没有一个人心疼她，她只是自己心疼一下自己，又怎么了？ 溧阳长公主唉声叹气了一番，就让人备车出府去了。 这一次她出府，并没有很大的阵仗，反倒是轻装上阵，只是带着贴心的丫鬟，乘坐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角门出府了，如果不经意看，只怕也不会让人留心的。 车夫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条小胡同，这地方距离盛京城的中心地带有一段距离，但是也不偏远，只是比较僻静一些。 巷子也比较深，比较窄，看起来十分的隐蔽。 这是这一条小巷子，一排排房屋，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溧阳长公主下了马车，让车夫留在外头，带了丫鬟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走到最里头，丫鬟上前敲门，然后门打开了，主仆二人就进去了。 这里就是溧阳长公主的一个外宅。 溧阳长公主的面首可不止一个，当然，毕竟钟驸马还活着，他不可能把面首养到长公主府去。 只是养在外头罢了。 溧阳长公主有儿女，自然也不愿意儿女出门别人指指点点，所以多少也是隐蔽一点的。 当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也有不少人知道溧阳长公主的香艳事情。 只是大家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溧阳长公主进去之后，一个容貌俊美，身材顷长，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男子迎了上来。 “长公主。”男子轻声唤道，声音很有磁性。 这男子的容貌不是绝顶出众的，但是却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一双眼眸清澈见底，看着他就觉得极为的舒服。 溧阳长公主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甜蜜的笑容，倒有几分小女儿的娇态了。 “小林子，本宫今个儿心里可堵死了。”溧阳长公主撒着娇说道。 “长公主请随我来。”男子笑得十分儒雅，言谈举止之间，并没有恭维溧阳长公主，一点儿谄媚的态度也没有。 反倒是像一个体贴的邻家大哥一样。 溧阳长公主仿佛很享受这个感觉，跟着男子进去了。 “小林子，你好生陪陪本宫吧，本宫实在是糟心的很，你都不知道，今个儿本宫差点就死在宫里了。”溧阳长公主拉着小林子坐了下来，然后絮絮叨叨的开始啰嗦。 这一单打开了话匣子，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溧阳长公主从宝音县主开始说，将宫里的事情全都详细的说了一次，期间还开始说钟驸马的不是，说她儿子的不是，还有宝音多么不让人省心，完全就是来诉苦的。 而且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让人听着心里就烦的慌。 可是小林子却半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却一直都认真侧耳倾听。 这样的表情，似乎更加鼓舞了溧阳长公主，溧阳长公主就说的更加起劲儿了。 一直都在不停的说。 小林子却在烹茶，他的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容。 等溧阳长公主说完之后，将茶杯推了过去，：“长公主，说的口干了吧，喝杯茶吧。” 溧阳长公主说了这一阵子了，的确觉得口渴了，夺过茶杯一饮而尽。 她诉完了苦，心情自然就好多了。 “小林子，听本宫在这里唠唠叨叨的，挺不耐烦的吧。” “没有，长公主肯对我说，自然也是我的荣幸。” 溧阳长公主看着小林子，一脸痴迷的模样儿。 当初第一眼看到小林子，就深深的被他给迷住了。 后来，费劲千辛万苦将他收入囊中。 也有两年了，若是从前，睡一个男人两年，她早就厌倦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对眼前的男人动心了，说实话，若不是顾忌着孩子的名声，她说不定真要跟钟驸马和离，然后嫁给小林子了。 只是溧阳长公主不敢，真的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她也是怕惹怒了永安帝，永安帝一怒之下，就赐死了小林子。 毕竟她也是皇家的公主，有些风流韵事不算什么，但是也不能闹得太过了。 “小林子，本宫需要安慰，需要你的暗卫。”溧阳长公主说着，不停的给小林子抛媚眼，其中的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小林子笑了笑，走到了溧阳长公主面前，一下子将溧阳长公主拦腰抱起，然后走进了内室，将房门关上了。 二人说起来，也有十几天未见了，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了。 正当火热进行的时候。 外头却来了一二十人，二话不说，直接将大门给砸了。 然后直逼正房而来。 溧阳长公主来这里，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只待了一个贴身丫鬟，而这个宅子本身就不大，但是里面布置的十分富丽堂皇的，而且连洒扫厨房，伺候的人，也不过是五六个罢了。 如何能抵挡了这一群人呢。 溧阳长公主的贴身丫鬟，名字叫做清秋。 二十来岁的年纪，十来岁就到了溧阳长公主身边伺候了，慢慢的成了溧阳长公主的心腹。 她跟着溧阳长公主来这里多次了，但是这种情况，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也是唬了一跳。 她看到一群气势汹汹而来的人，为首的竟然是钟驸马。 跟着钟驸马身边的，大多数都是钟家的人，清秋如何不明白，钟驸马这是来捉奸了。 她心里隐隐有些着急，钟驸马这是要做什么，有些事情，驸马也和长公主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钟驸马外头未必没有想好的，公主府里，还有通房呢。 而且驸马和长公主自从宝音县主出生之后，同房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了，只怕上一次同房，得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明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为何现在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清秋好歹也侍候了溧阳长公主多年了。 只得上前行礼，：“奴婢给驸马爷请安，给二老爷，三老爷请安。” 钟驸马身边还跟着他的两个兄弟，还有钟家的族人，和下人。 “你这个贱婢，滚开！”钟驸马脸色通红，一身酒气，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这下子清秋明白过来了，钟驸马这是喝多了撒酒疯啊。 只是喝多了撒酒疯也不该到这里来啊，也真是太过分了。 如果今天闹开了，这往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驸马爷，你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您带着人到这里来，算怎么回事儿啊？”清秋压低声音劝道。 这里距离后院还有一段距离，她自然知道，长公主和林公子正在后头院子里翻云覆雨，这都十几天未见了，自然也是要温存一番的。 如果现在过去，正好就捉奸在床了，到时候长公主的颜面无存，定然也是要勃然大怒的，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这长公主公主的脾气，也是蛮吓人的。 “来人，把这贱婢给老爷我拖下去，叽叽歪歪的，烦死人了。”钟驸马一声令下，自然有人过来拖着清秋下去了。 清秋双拳难敌四手啊，况且还是一个弱女子，如何是一群大老爷们的对手，就直接被人给弄走了。 弄走了清秋，这五六个下人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多时，就直接到了后院。 钟驸马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了。真的是不知道喝了多少。 此刻也是酒壮怂人胆了，上前，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进了正厅，自然是往内室走了。 而内室的大床上，两个人正在忘乎所以的翻云覆雨。 两个人早就十分契合了。 溧阳长公主之所以对小林子如此着迷，自然也跟床上这点子事有关了。 她这个年纪，若是没有鱼水之欢的滋润，早就枯萎了。 而溧阳长公主虽然四十多岁的人了，比小林子大了二十多岁，可多年来，精心保养，身材仍旧很好，皮肤也紧实的很。 虽然跟十七八岁的少女没法比，可是顶多像个三十来岁的少妇。 最开始的时候，小林子之所以屈服，多少也是因为溧阳长公主的身份压人，可到了后来，倒是也生出了几分情谊了。 毕竟溧阳长公主对他也是真的好，小林子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对这个女人，也是有些感情的，也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时候，是她强迫自己跟他在一起的。 最初的时候，溧阳长公主为了得到他，还给他吃过媚药，当时觉得屈辱，现在也过去了，这两年，说实话，溧阳长公主对他是真的好。 所以二人现在相处的十分好。 只是在关键时刻，却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小林子连忙翻身下来，一脸惊讶，：“外头这是怎么了。” 溧阳长公主正在兴头上，一脸的欲求不满，：“小林子，别管别人，你就看着本宫啊。”溧阳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妩媚，直接缠上了小林子，样子十分的风骚。 290 最窝囊的男人 290 小林子可没有溧阳长公主这么好的心态，外头很明显是出事儿了，可溧阳长公主竟然无动于衷，还醉心床上这点子事。 他忙推开七手八脚缠在自己身上的溧阳长公主，拿过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 溧阳长公主有些不满的看着小林子。 去也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裸露的身体上。 正在此时，钟驸马一行人正好破门而入。 看到了这香艳的一幕。 溧阳长公主身上盖着薄薄的锦被，很明显锦被下是光裸着身子的，她脸颊红晕，眼神朦胧，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她刚才经历了什么事儿。 小林子倒是穿着裤子，可上身赤裸着，长发有几缕披在前胸，而且前胸上还有几道指甲痕迹。 本来也不用解释了，孤男孤女，二人在房里，能做什么。 钟驸马顿时觉得一股子恨意直冲脑门，直接冲着小林子就过去了，挥拳就打了上去。 溧阳长公主也怔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钟离山这个窝囊废怎么来了？ 其实她和小林子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怕是盛京城勋贵圈，宗室中人，也都知道了吧。 不过没人当面问她罢了。 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可这钟离山到底是犯的哪门子毛病，非得跑来闹腾。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钟驸马已经挥拳对着小林子打了过去。 而小林子却轻轻偏离了一下身子，就躲了过去，反倒是钟驸马冲的太快了，一下子没刹住车，然后摔在了地上。 溧阳长公主一心都记挂着小林子了，看小林子没事，自然也就放心了。 钟驸马喝了不少酒，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 顿时哎吆哎吆的叫唤起来了。 跟着钟驸马来的钟家二老爷和三老爷，自然不乐意了，看着自家大哥挨打就都冲上去了。 然后一票人都冲过去了。 结果三下五除二，全被小林子给打倒在地了，钟家几位老爷，都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自然不顶用了。 而这些下人，真正会武功的没几个，都是些粗使家丁罢了。 自然都不是小林子的对手了。 当初溧阳长公主为了能留住小林子，没少费工夫呢。 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溧阳长公主见小林子占了上风，自然就不着急了，只是一群大老爷们就这样闯进来，她到底是未着寸缕，虽然盖着被子，但是也觉得十分丢脸。 “小林子，将这些人都丢出去，他们敢冒犯本宫，本宫一个也不会饶过。”溧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她本来今天心情就十分的不好，所以才想着出来找小林子散散心的，结果没想到钟离山这个窝囊废竟然还跑来闹腾，真是气死人了。 溧阳长公主也是十分的生气，将今日所受的气，都迁怒到这些人身上了。 钟驸马见状，立马站起来，对着溧阳长公主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背着我和奸夫搞在一起，你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笑话我吗？说我是活王八，我今日绝不与你善罢甘休，大不了咱们和离，这种窝囊的日子，我他妈的过够了！”钟驸马大喊道。 面色狰狞，双眼喷火，看这样子，似乎要把溧阳长公主给吞噬了一般。 溧阳长公主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钟驸马，她们成亲这二十多年一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钟驸马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没想到这人也是有脾气的啊。 只是溧阳长公主从来都没把钟驸马当回事儿过。 从成亲那一天开始，长公主府所有的一切，都是溧阳长公主做主。 钟驸马从来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这么多年，溧阳长公主也是习惯了。 “钟离山，你疯了吧，和离，你说和离就和离吗？要说和离，也是本宫与你和离才是。”溧阳长公主气势汹汹的说道。 “你还想与本公主和离，钟离山，你有多大的脸啊，自从咱们成亲开始，你和你们钟家，都是靠着本宫养活的，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用啊？儿子女儿，你管过一天吗？你天天的除了花天酒地找女人，你还会干什么，你那二弟三弟，比你还窝囊，如果不是本宫扶持着，你们钟家能有好日子过吗？你现在倒是要说来与本宫和离了，还有你那个老不正经的爹，活着的时候，竟然还调戏本宫的人，你们钟家是什么好东西吗？今日女儿出了事儿，本宫找你找不到，现在女儿没事了，本宫心里不痛快，来同小林子见面说话，慰藉一下受伤的心，你倒是巴巴的跑来打扰本宫，钟离山，趁着本宫没发怒之前，带着你的人，马上滚，否则等本宫恼了，要和离的就不是你，是本宫！”溧阳长公主噼里啪啦一阵，指着钟驸马大骂道。 如此长篇大论一番，竟然一口气说下来了，并且中间，也没有让钟驸马插嘴的缝隙，直接把钟驸马给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别说钟驸马的头了，说的钟家二老爷，和三老爷的头都抬不太起来了。 不过看溧阳长公主的样子，应该是经常对这钟驸马这样责骂的。 钟驸马被骂了一阵子，竟然真的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完全没有刚才进来时的气势汹汹了。 和刚才就是判若两人了。 “都给本宫滚到外头跪着去！”随着溧阳长公主的一声怒吼，钟驸马直接就出去了，地上躺着的钟家二老爷三老爷也都跟着出去了。 他们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们当时就想着不该来的。 只是大哥狠三狠四的，说一定要给长公主好看，这个女人在外头背着夫君偷汉子，一定要让她知道厉害，他要好好振振夫纲。 他们都信了，就随着大哥一道来了，原以为是酒壮怂人胆，结果大哥即便是喝多了，也不敢在长公主面前造次啊。 等人都退出去了，小林子将房门关好了。 溧阳长公主被钟驸马这样一搅和，真的是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就打算去沐浴更衣。 小林子早让人备好了水，溧阳长公主打算去沐浴。 “长公主，这外头的人都跪着呢，你不如先处理完了吧。”小林子提议。 “让他们跪着就是，敢来扫本宫的雅兴，跪死也不多。”溧阳长公主一脸嫌弃的说道，然后就直接进了净房。 小林子也没说什么，只是穿好了衣服，然后坐在一旁喝茶。 他今天算是对溧阳长公主有一个新的认识了，这两年，溧阳长公主对他向来十分的体贴入微，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她缠着他的手段，得到他的手段，都是不光明磊落的，可以后，却对他十分的尊重，从来也没强迫他做什么不愿做的事情了。 虽然他的身份，是被人所不齿的，可是这两年，他必须承认，在溧阳长公主庇护之下，他过的真的挺舒心的。 只是溧阳长公主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啊。 尤其是对钟驸马，真的是不假辞色，骂起人来，简直就跟骂自己儿子没区别啊。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溧阳长公主一直在净房里呆了很久才出来，沐浴更衣过后，她整个人精神了好多，戾气也没有刚才那么重了。 她坐在小林子对面，先喝了一杯茶，样子十分的不疾不徐。 “长公主，外头的人，你总得处理了吧。”小林子忍不住催促道。 他其实也不着急，但是他讨厌这么多人在这里，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是一个很喜欢安静的人，不喜欢热闹。 “好，本宫这就把他们给弄走，真是的，好好的一个相会，被这些人给打扰了，本宫先把这些人给弄走，等过些日子再来找你。”溧阳长公主笑了起来，然后走过来，亲了小林子一下，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钟驸马自然是跪在最前头的，此刻清秋被放开了，自然快速来到溧阳长公主身边了。 “长公主，是奴婢没用，没有拦住驸马爷。”清秋跪下来请罪。 “好了，不怪你，你起来吧。”溧阳长公主知道清秋对她有多么的衷心，自然不会怪她了。 “钟离山。”溧阳长公主走到钟驸马面前，轻轻唤道。 钟驸马此刻吓得浑身哆嗦，酒也醒了，他醒了就之后，真是追悔莫及啊。 他这是干的什么事儿啊？ 如何就这样冒犯长公主呢？ 他虽然和长公主是夫妻，可早在十年前，他们夫妻的情分就差不多消失殆尽了。 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溧阳长公主也没有瞧上他来，他在溧阳长公主面前，从来都没有半点话语权和地位的。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了，外头的人，都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和心窝子，他实在是觉得忍不了了。 加上今天喝多了酒，酒壮怂人胆，就想来找这奸夫，当然，也没想到溧阳长公主在这儿。 进来见到清秋，才知道溧阳长公主在这儿的，当时他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了，现在想想，真的是懊悔死了。 “长公主，我，我。”钟驸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溧阳长公主当然知道钟驸马是一块什么料子啊。 如果钟驸马硬气一点，她未必会这么鄙视他，这么瞧不上他来。 溧阳长公主一脚踹在钟驸马身上，把钟驸马踹倒在地。 “你真是没用，本宫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男人，你没用就没用吧，还偏生来寻本宫的麻烦，怎么，你是来捉奸的对吧？”溧阳长公主逼问道。 钟驸马连连摇头，：“不，不，没有，我不敢。” “你现在捉到了，怎么样，本宫就是跟小林子睡了，你能如何，你在外头花天酒地，家里也有漂亮通房，本宫在女色上亏待过你吗？” “没，没有。”钟驸马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话倒是不假，溧阳长公主早早的就不与钟驸马同房了。 她肯钟驸马同房，不过也是因为想要生孩子罢了，一个孩子觉的有些孤单了，直到生了宝音之后，就几乎没和钟驸马同房过，她不喜欢钟驸马，自然也不在乎他去睡别的女人，就安排了通房，都是水灵的丫鬟。 随着年岁大了，通房丫鬟也换了好几拨了，全都是貌美如花水灵灵，十八九岁的姑娘。 甚至钟驸马在外头包养粉头戏子，她也懒得管。 连钱都是她出的，她不过是有一个半个相好的男子，这又有何不可呢？ 溧阳长公主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反倒是觉得自己还一肚子委屈呢。 “钟离山，本宫今天告诉你，本宫就是喜欢小林子，你若是能接受呢，就这样，不能接受，索性咱们和离，本宫再嫁给小林子一次就是了，你信不信本宫真的豁的出去。”溧阳长公主威胁道。 “公主息怒，我只是一时糊涂，没别的意思，公主息怒啊。”钟离山这才怕了。 他身无长处，只有一个驸马都尉的头衔罢了，若是连这个都没有了，他就更加没脸出门了。 想起今日，他也是真的糊涂了才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如今清醒过来，只是跟着求饶了。 “公主息怒，大哥知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求公主饶了我们吧。”钟家二老爷三老爷也一起跟着认罪求饶。 “真是没用，钟家就是因为有你们，才会一蹶不振的，赶紧滚。”溧阳长公主看到三个大老爷们都这么没出息，这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钟驸马连滚带爬的就走了。 自然跟着来的人，也都走了。 溧阳长公主真的被钟驸马给恶心的不轻。 到了现在，他们夫妻早就没什么交流了，平日里基本也不见面，可是这一次，也着实让钟驸马给恶心到了。 不过溧阳长公主赶走了钟驸马一行人，心里也有些烦躁，她也知道小林子的脾气，小林子自然也烦的很，小林子素日里最喜欢安静了，所以才会找了这样安静的去处，结果被钟驸马这群恶心的人给打扰了。 到底溧阳长公主还是再次进到了房内，：“小林子，本宫会再为你寻一处安静的地方，不会让这些人来打扰你的。” 小林子正在书桌前看书，听了这话，只是点了点头，：“好，多谢公主。” 便不再说话了。 溧阳长公主也没在勉强，就带着清秋离开了。 溧阳长公主原本出来就是散心的，结果此刻却更加的烦闷了。 只好兴致缺缺的回府了。 刚回到长公主府，就有下人来禀报，：“公主殿下，县主那边闹起来了。” 溧阳长公主真的觉得身心俱疲啊，怎么这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呢，就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真不知道宝音那里又在闹腾些什么呢？ 即便在不想管，可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女儿啊，又受了这么大的磋磨，她肯定是要管的啊，所以溧阳长公主就耐着性子去见宝音县主了。 果然刚踏进宝音县主的院子，就听着宝音县主撕心裂肺的大吼着，：“去找母亲来，告诉母亲，我死也不会去静心庵的，若是要我去，我宁可死，我今天就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要我去静心庵，我就死，反正我就不是去！” 溧阳长公主听的头都大了，她都没数的清楚宝音县主到底说了多少个死字了。 这一刻，她都真的想去掐死宝音县主，或者自己一头碰死了来的干净了，真的是宝音说的那一句，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干净了。 这话是一点儿错都没有的，因为活着真的是太累了！ 291 激怒 291 溧阳长公主在这一刻，真的觉得生活一点儿劲头也没有了。 她真的恨不得去死了才干净，可是有狠不下来真的不去管宝音县主，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宝音县主正在哭闹，虽然腿上痛的不行，可却也扔了一地的东西，真的是把自己身边能扔的东西全都扔了，一个都没剩下。 房间里是一地的狼藉。 而下人都跪在一边，不敢动弹。 宝音县主还在哭喊发疯。 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两次了。 其实溧阳长公主在这一刻，真的觉得，是她把宝音县主给惯坏了。 因为从宝音县主小时候，若是有什么要求没满足她，她就会这样撒泼打滚的闹腾。 溧阳长公主心有不忍，自然也就会宠着她，疼着她，什么都依着她的性子来了。 结果导致现在宝音县主的如此的骄横跋扈，并且总觉得，凡事哭一哭，闹一闹也就随了她的心愿了，可是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什么都随着她的心意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溧阳长公主也知道宝音县主的心思，大约是想着，只要自己抵死不从，就是不去，别人也就没法子了。 亦或者是她这做母亲的，会替她想尽一切办法的。 可是事到如今，她早就黔驴技穷了，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静儿，别闹了，你身上还有伤呢。”溧阳长公主耐着性子劝道。 宝音县主见到溧阳长公主，哭闹的更加厉害了，：“母亲，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我真的不想去静心庵啊。”宝音县主哭的撕心裂肺的。 溧阳长公主虽然也心疼，但是心中也深深的明白，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静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救不了你了，你难道不知道皇命难为吗？”溧阳长公主的声音十分的平静。 “母亲，可您是长公主啊，您是皇舅父的皇姐啊，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儿，皇舅父没法偏袒我，可是您私下里去求求他，赦免我还不行吗？”宝音县主哭着求道，真的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伤心到极点的模样。 “静儿，不是母亲不帮你，是实在没办法，你也看到了陛下金口玉言，如何能朝令夕改呢，索性四年的时间也不算长，你去了，母亲也会想法子照顾你的。”溧阳长公主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悉心的安抚宝音县主。 “静儿，你先去静心庵，先住些日子，毕竟这是在风头上，陛下也不好偏袒你，否则对沈家也不好交代。”溧阳长公主安慰道。 “不，我不要去，我就是不要去，那种地方，我真的住不惯，别以为我不知道静心庵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关押犯妇的地方，我如何能住那样的地方呢，我如果去了那等地方，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宝音县主对静心庵十分的抗拒。 她虽然不知道静心庵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也听人说过，那里是关押犯妇的地方，条件十分艰苦，并且世家大族里的小姐夫人，在那里多半受不了那种苦楚。 有很多，受不了自缢身亡的。 宝音县主想想都觉得很可怕，她是肯定不想去的。 “静儿，你别闹了，你今天就是真死在家里，我也改变不了陛下的任何决定，我同陛下本就是隔着一层的姐弟，我的母妃是淑妃，若不是从前对陛下有一点点照拂，我也不会得到陛下如此优待，我说的话，在陛下那里根本毫无作用，所以，你也不必为难我了。”溧阳长公主很平静的说道。 她不是不想帮，而是真的帮不上，也做不到。 “母亲，怎么可能，从前皇舅父也很疼我的，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变了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我不过是想弄死沈卿瞳罢了，沈卿瞳算什么啊，若不是她，枫哥哥也不可能不肯娶我的，都是因为沈卿瞳，我恨她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宝音县主恨恨的说道。 溧阳长公主再也听不下去了，对着宝音县主的脸，挥手甩了过去。 “够了，宝音，别在胡闹了，别在胡搅蛮缠了，从小到大，我都宠着你，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你在家里，交横跋扈，横行霸道也就罢了，你做事根本不过脑子，你脖子上顶的这是脑袋吗？简直就是摆设。”溧阳长公主气的大骂道，也不怪溧阳长公主生气，如果不是宝音县主做事没脑子，留下了这么明显的证据，自然也不会被牵连至此，沦落至此了。 “你凭什么怪我，还不是你没用吗？你若是和昌平姨母那样，是皇舅父的亲姊妹，我别说买凶杀人了，就是真的活活打死沈卿瞳，谁又敢让我偿命呢！只是你在皇舅父面前没有脸面罢了，何苦这样说我？”宝音县主口不择言的吼道。 她从小被溧阳长公主娇惯的无法无天的，不管她做错什么事情，溧阳长公主都很少苛责她，就别说动手打她了，所以她被溧阳长公主打了，一时半刻，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自然说话也十分的难听了。 她这话，自然也是戳了溧阳长公主的心窝子。 可这出身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当年的淑妃是个十分老实本分的妃嫔，因为家世不是很显赫，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是因为进宫早，一直都本分，同徐皇后的关系好，所以才被提携到了淑妃的位分上。 淑妃也是很有良心的人，因为感念徐皇后的知遇之恩，对永安帝也是十分的照拂。 溧阳长公主早年跟着淑妃，自然也受了徐皇后的不少照拂。 她也很羡慕嫡出，尤其是昌平长公主受尽了先帝的宠爱，和永安帝的疼爱。 可她没这个命啊。 这话却是被宝音县主，她的女儿给说出来了，还是用这样的一种方式说出来的，她自然觉得自尊心大大的受到了打击。 “好，既然你觉得本宫对你无用，那你的事情，以后本宫不管了，你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七天之后，自然有人来送你去静心庵。”溧阳长公主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宝音县主也知道镜子说错了话，大叫着母亲，母亲，但是溧阳长公主头也没回的就离开了。 其实宝音县主真的不该去挑战溧阳长公主的耐心了，溧阳长公主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被钟驸马这样气了一通，早就气的不行了，回来宝音县主还这样闹腾。 宝音县主见溧阳长公主真的恼了她，不肯理她了，心里也着急，可是在着急也没法子啊，她也下不来床啊。 她也是懊悔不已，觉得自己说话太不负责任了。 不该对母亲说这样的话，可她也是真的着急啊，若是真的让她去静心庵，那她哪里还有活路啊。 溧阳长公主回了自己的院子，直接吩咐人，任何人来都不见。 她是烦透了，是绝对不会在管这些人的事情了。 钟驸马离开了之后，先是回了钟家，慢慢的酒醒了之后，就更加的懊悔不已了，就开始埋怨他的连个兄弟，说他们也太不仗义了，怎么就不知道拦着他一点，让他去触长公主的眉头。 钟二老爷和三老爷也都是委屈的不得了啊。 他们自然是劝了，也说不让钟驸马去找长公主姘头的麻烦。 可是钟驸马当时酒劲上来了，如何也不听，非得去弄死那个小白脸不可。 可结果如何，被溧阳长公主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说，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钟驸马心里害怕啊，害怕溧阳长公主真的一气之下跟他和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他实在是安不下心，索性就回了长公主府了。 回府之后，下人们对他倒是如常的额样子。 他想着要不去跟儿子商量一下，结果去了才发现，儿子竟然也还没回府，肯定是不知道在那里鬼混呢。 经过下人一提醒，他才想起来，宝音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脑子有些懵，今天好像长公主的人来找他说过，宝音出事儿了，他正在喝酒喝得兴头上了，也没往心里去。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他还真的记不住了呢。 钟驸马先让人打听了一下。 完全不顾及别人的鄙视，这自己的亲女儿出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父亲啊？ 钟驸马打听出来，心里就更害怕了，怪不得长公主的心情这么不好，原来是女儿出事儿了。 钟驸马对宝音县主的处理结果并不担心，他从小也没和儿子女儿相处很多时候，溧阳战功公主也很少让他管孩子的事儿。 好像对于溧阳长公主来说，他不过是帮着溧阳长公主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所以对儿子女儿，他也说不上来感情多么身后，儿子还好，宝音县主对他这个父亲，也没有多尊重，从一言一行的话语中，就看的出来。 不过在对女儿不上心，得知女儿出事儿了，总得去瞧瞧吧。 钟驸马来到了宝音县主的院子。 他轻易不肯踏足宝音县主的房间，这也是为数不多当中的一次。 宝音县主也很意外，没想到钟驸马会来瞧她。 在她心里，父亲几乎是个不存在的人物。 她对自己的父亲感情也十分的淡漠，更加谈不上尊敬了。 宝音县主也不好意思说不见他，就让他进来了。 宝音县主趴在床上。 钟驸马觉得有些尴尬，只是搓了搓手，问道，：“静儿，你好些了吗？” 宝音县主应了一声，：“还好。” “那你多休息啊。”钟驸马叮嘱道。 然后就没话了，父女二人都觉得没话说，不是钟静不想说话，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 “那什么，你母亲呢？”钟驸马好歹找到了一个话题，忍不住问道。 “在她自己院子。” “哦。”钟驸马应道，：“那你大哥呢？”、 “我不知道，一直没见他，谁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宝音县主翻了翻白眼。 “哦。”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宝音县主实在是顶不住了，她都觉得钟驸马在这里，真的很碍眼，所以忍不住说道，：“父亲，你还有事儿吗？若是没有的话，我想歇着了。” 钟驸马忙应了一声，：“那好，你歇着吧。”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连杯茶都没喝，他其实也觉得留在房间里尴尬的不得了。 真的是无话可说，不得不说，父女二人到了这个地步，也真的是有些可悲了。 离开了宝音县主的院子，钟驸马陷入了矛盾当中，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见溧阳长公主，给溧阳长公主赔罪。 去的话，怕溧阳长公主还在气头上，对他一通大骂不说，让他丢脸下不来台。 可不去的话，怕溧阳长公主真的一气之下，把他给休了可怎么好啊？ 钟驸马陷入了矛盾之中，真的是去不去都矛盾。 可不知不觉，还是到了溧阳长公主的院门外。 院门紧紧闭着。 他上前抠门。 开门的是院子里的粗使丫头，见到钟驸马，有些意外，：“驸马爷，您怎么来了啊？” “我来看看长公主。”钟驸马说着就要抬脚往里走。 却被丫鬟给拦住了，：“驸马爷，长公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所以驸马爷还是先回去吧。” 那丫鬟说完，没给钟驸马机会说话，就将院门给关上了。 直接给钟驸马吃了个闭门羹。 这可把钟驸马给气了个半死，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也太过分了吧，他好歹是驸马爷，和溧阳长公主也是夫妻吧，也用不着来这样羞辱他吧，一个粗使丫鬟，就把他给打发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钟驸马真的很想把门给踢了，可是到底还是不敢啊。 站在原地，发狠了一场，也就恹恹的离开了。 溧阳长公主并不知道她的丫鬟是如何对待钟驸马的。 其实这丫鬟也是看人下菜碟，溧阳长公主自己就瞧不上钟驸马，她身边的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了。 当然，钟驸马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是让人尊重不起来。 溧阳长公主乱成一团。 而楚郡王府这边，也上演了一出好戏。 楚睿破天荒的回府之后，去了赵氏的上房。 这个时候，因为楚睿提前打听过了，楚郡王楚雄，正在赵氏那里。 他其实并不想见到二人，只是为了他和沈卿瞳的婚事罢了。 岳父大人说的对，即便是陛下下旨，瞳儿还是要嫁到楚郡王府来的，他也要给这两个人敲敲警钟才是，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冒犯了瞳儿。 赵氏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手段高低先不说，实在是膈应人啊。 他必须要敲打敲打这二人。 楚雄和赵氏正在说话。 他们两个夫妻多年，赵氏又是侧妃扶正的，十分的温柔小意，所以二人的感情倒是十分不错。 二人听到下人的禀报，都唬了一跳。 楚睿竟然过来了。 这真的也是大年初一，头一遭啊。 他们和楚睿虽然在同一个府邸里住着，但是楚睿却很少踏足赵氏的上房。 几乎从赵氏搬到这上房来，他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啊。 而同住在一个府邸，赵氏见楚睿的次数也当真不对，今年只见了他一次，还是除夕的时候。 不过也是匆匆见了一面罢了，全程没交流过一句话。 楚睿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赵氏对楚睿，那真是恨得牙都发酸了，早就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早些年有老楚郡王护着，她没法子，可现在，楚睿自己翅膀硬了，连做父亲的楚雄都那他没法子，更遑论她一个继母了。 292 楚郡王府的形势 292 虽然赵氏有一千万次想要弄死楚睿，可到底还是没能动得了楚睿分毫。 所以赵氏心里是十分不待见楚睿的。 “王爷，世子爷千年不遇来妾身这里，到不知道此番过来，是不是来找麻烦的？”赵氏不冷不热的说道。 楚雄其实对这个儿子都有些怵头。 如今楚睿是越发的出息了，在陛下跟前儿当差。 他面上倒是也有光。 虽然外头的人都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和睦，可到底是亲父子，所以即便他一无是处，除了一个郡王爷的头衔，走到外头，别人照样给他脸面，这不都是因为楚睿在陛下面前得脸的缘故吗？ 楚雄即便是在糊涂，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也不是没想过同楚睿拉近一下，父子之间的关系，可是楚睿却是油盐不进的主。 楚睿从小跟着老楚郡王长大。 后来老楚郡王过世了，楚睿对人就越发的冷漠了，对谁也没有个笑模样儿。 而且他所居住的东院，除却东院里的下人，任何人不得进入，违令者，轻者杖责，重者丧命。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所以他那院子，真是没人敢去的。 楚睿和赵氏的关系十分不好，这一点，楚雄也知道。 头几年，楚雄也很想废黜楚睿这世子之位，还是让他和赵氏的儿子楚昊来做世子，他总觉得楚睿是个不祥之人，否则先郡王妃也不会因为难产而死。 可这几年，到越发的不是这样想了。 毕竟也是因为楚睿有出息了，而楚昊，却越发的显得平庸了，两个人的年纪相差一岁，可是现在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啊。 但是楚雄却也是打从心里疼爱楚昊的。 毕竟楚昊才是他从小到大疼起来的孩子。 当时楚睿的母妃难产过世，一年后，楚雄就扶正了赵氏，不也是因为赵氏肚子里怀着楚昊，他想隔日孩子一个嫡出的身份吗？ 如果等楚昊出生了，赵氏还是侧妃的话，那楚昊就是庶出，即便将来赵氏扶正了，楚昊变成了嫡出，那这身份，也不如一出生就是嫡出来的高贵。 楚雄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所以才会在王妃过世一年，就扶正了赵氏。 当时这妾室扶正，着实落人口实了。 略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楚雄长长的叹了口气，：“赶紧让世子爷进来吧。” 下人这才将楚睿请进来。 楚睿仍旧是冷着一张脸。 而楚雄看到楚睿的时候，却也是轻叹了一声，楚睿的容貌跟他母妃水涟漪有五六分相似，水涟漪就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而楚睿的五官实在是和水涟漪太过于相似，只是眉眼间的冷漠，仿佛拒人之千里之外。 “父王，郡王妃。”楚睿微微欠身。 他从来没喊过赵氏一声母妃，叫一声郡王妃，就已经算是给了赵氏颜面了。 楚睿从心底里也真的没看上赵氏。 这妾室扶正，自然是被嫡出看不起的，历来都是如此。 “睿儿，坐吧。”楚雄倒是十分客气。 儿大不由娘了，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了。 以前这个儿子就处处都不用他来操心做主，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更是不把他这父亲看在眼里了。 “不必了，我来此，只是想跟父王商议件事。” “你说。” “陛下已经为我赐婚了，过几天指婚的圣旨下了，父亲就准备上门与女方商议婚期，然后开始准备婚事吧，聘礼的什么，不必父王操心，新房就在东院，布置陈设，也不需要父王操心，一切我自己来就可以。”楚睿淡淡的说道。 这一番话，可是犹如一道惊雷，直接炸开了，尤其是赵氏，直接傻眼了，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赵氏是真的没想到楚睿能说出这番话来的，怎么好端端就要成亲了。 还是陛下赐婚的，这也实在是太离谱了吧。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这活阎王不是不喜欢女人的吗？ 她这些年，想方设法给他弄了多少女人啊，燕瘦环肥的都有，可是这活阎王却从来没多看一眼，还弄的这么难看。 到现在东院犹如铜墙铁壁一般，连一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 怎么好端端这就要成亲了呢。 赵氏真的是无法接受。 “你说什么，你要成亲，对方什么人，哪家的姑娘？”赵氏问道，不过是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她就不信了，凭这活阎王的名声，那个姑娘这么想不开，要嫁给这么个活阎王啊。 不怕死吗？ “靖康侯府二小姐，沈卿瞳。”楚睿一字一句的答道。 赵氏一听，更加的愣住了，：“靖康侯府？” 她虽然是后宅妇人，但是这盛京城的权贵人家，她也是都知道的，安国公府，靖康侯府，这都是勋贵圈里的领头世家啊。 尤其是靖康侯爷沈之信，可是陛下跟前儿的红人啊。 楚睿怎么能做沈侯爷的乘龙快婿呢。 尤其是这沈卿瞳的母亲就是安国公府的小姐。 安国公府等于是沈卿瞳的外家啊。 她还是玉皇后的外甥女。 要说这尊贵，沈卿瞳也是世家女里的佼佼者，虽然外界传说沈卿瞳，是个怂包小姐，可那又如何呢，这样好的家世，娶回来就是赚了。 性情好不好的也无所谓了。 赵氏和沈卿瞳并没有交集，也是因为赵氏本来就是妾室扶正的郡王府，在这勋贵圈里，是有些站不稳的，虽然赵氏已经生了两儿一女，并且儿女都大了，但是旁人总是会嘲笑赵氏妾室扶正的事情。 总是觉得赵氏上不了台面。 的确，赵氏的家世也不算太好，其实进楚郡王府做侧妃都有点儿勉强，纯属是楚雄自己看上了赵氏的缘故。 不然她也做不了侧妃。 扶正真的是太勉强了，完全是楚雄一力促成的，因为这事儿，老楚郡王也十分的不乐意，最后还是觉得继室王妃若是身份差一些，才不会对楚睿造成威胁，况且当时赵氏看着也不错，起码四角齐全，而且行事也算可以，这才同意了。 可没想到赵氏生了儿子女儿之后，就露出了真面目，完全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些年，没少明着暗着的谋害楚睿。 赵氏的心快堵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楚睿能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若是昊儿能娶到这么高门的妻子，那该是多大的助力啊，怎么偏偏这么好的亲事，就被楚睿这活阎王给得了去呢。 赵氏脸上嫉妒的神色都快掩饰不住了。 但是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罢了。 楚雄倒是挺满意的点头，：“不错，沈侯爷的女儿，自然是好的，沈家的门第和咱们家也是门当户对，睿儿你的眼光不错。” 楚雄一边说着，更是连连点头，表示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的样子。 其实他不满意也没有办法，毕竟陛下都答应赐婚了，还有他反对的余地吗？ 只是楚雄也是心里真的很满意，这娶妻，还是要门当户对，尤其是对于楚睿来说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这门第相当了，更是重要。 “父王这是同意了吧，过几日，圣旨下了，父亲就随我一道去沈家提亲，然后定下婚期，下聘礼。”楚睿叮嘱道。 “这么快吗？你们可以先定下婚事和婚期，聘礼等婚期快到的时候，在下聘也不迟啊，毕竟也要给咱们家一点儿准备的时间不是吗？你这突然说要定亲，下聘，咱们府上也没有准备啊。”楚雄皱眉说道。 “我说了，聘礼不必父王操心，我自己准备即可。”楚睿直接打断了楚雄的话。 “这怎么可以呢，你是嫡长子，你的婚事是郡王府里的但是，本王是你的父亲，如何能不操心呢，一切都交于我们操办。”楚雄皱眉说道。 楚睿是世子，这世子娶妻，等同于楚郡王府的一件大事啊，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问呢。 “那好，我的打算是二十万两下聘，不知道父王打算怎么支付这笔聘礼。”楚睿倒是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可把楚雄给惊了一下，二十万两银子的聘礼，的确也是太多了吧。饶是楚郡王府家大业大，一时间也拿不出来啊。 “二十万两银子做聘礼，你疯了吧。”楚雄还没开口，赵氏就直接嚎上了。 二十万两雪花银做聘礼，楚睿是脑子有坑吧。 这也太多了吧。 还不如去抢啊。 二十万两，就算把楚郡王府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来啊。 她这些年，打理着楚郡王府的庶务，她自然是知道的。 老楚郡王在世的时候，楚郡王府就算是已经分家了。 虽然楚雄是楚郡王，但是老楚郡王在世的时候，他是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的，根本就不当家，后来老楚郡王年纪大了，管着这么多事儿也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当时水涟漪的嫁妆自然不必说，全都归了楚睿，旁人一点儿都不能沾。 赵氏也搞不明白，水家也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甚至后来都没人了，可水涟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嫁妆，十里红妆，这一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啊。 后来老楚郡王把楚郡王府的家产给分了。 留了三分之一给楚睿，其余的就放给楚雄了。 老楚郡王也不算偏心，毕竟楚雄还有其他的子嗣，但是楚睿的这三分之一，楚雄是不要想染指一点的。 所以东院的开销完全和楚郡王府没有任何的关系，是走自己的账目，也是自己采买，甚至东院的下人也和楚郡王府没有任何的关系。 当然，这一切对外都是保密的，毕竟如果人家外人知道楚睿和楚郡王府的关系是这样的，对谁都不好。 “王爷，您说这话，妾身不能赞同，当初父王在世的时候，已经做主分家了，也就是娶妻生子的银钱，当初也是都分了的，现如今世子爷娶妻了，自然不用咱们出钱操办了。”赵氏挑眉说道。 “王妃，你这是什么话，睿儿可是世子啊，世子娶妻可是大事啊，本王也是做父亲的，难道就不能表示一下心意吗？”楚雄不赞同的反驳道。 “王爷您想表现心意，妾身不拦着，可是世子爷张口就是二十万两的聘礼啊，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您现在就是把咱们郡王府上下都卖了，也不值二十万两啊，孩子们都大了，将来都要娶妻生子，难不成你为了世子爷娶妻，你就什么都不顾了吗？让我们娘几个喝西北风去吗？”赵氏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了。 楚睿每当看到赵氏掉眼泪的时候，都觉得很烦躁。 他真是不明白，这个赵氏，长得妖妖调调的，并且什么都不懂，只会拈酸吃醋，煽风点火，挑三窝四的，这样的女人，楚雄也能看的上，眼光真的是差的要命。 不过对于楚雄挑女人的眼光，他也懒得去管。 “你们慢慢商量，我先走了。”楚睿懒得搭理这两个人，反正他要说的话也都已经说完了，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楚睿说完直接就离开了，楚雄还想说什么呢，赵氏却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楚雄一向都吃赵氏这一套，见赵氏哭了，连忙安慰赵氏。 “王爷，不是妾身小气，是咱们郡王府，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啊，世子爷张口就是二十万两啊，不是小数目啊，况且哪里有这样的规矩啊，这聘礼三五万两的就不少了，世子爷要二十万两，这分明就是要难为人啊。”赵氏边说边哭，哭的梨花带雨，样子十分惹人疼。 楚雄有些手忙脚乱的，连忙去哄赵氏，：“睿儿没那个意思，他从一开始不就说了，这聘礼他自己负责，是本王说要替他出聘礼的。” “世子爷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开口就是二十万两，果真是财大气粗啊。”赵氏酸酸的说道，心里都快呕死了。 她真怀疑，楚睿能有这么多的银子吗？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钱啊，当时分家的时候，她都看到了，楚睿只得了三分之一的家产，当时也把她气的够呛，凭什么楚睿一个人就得三分之一的家产啊，她的儿子们呢。 只是楚雄不敢同老楚郡王作对，她倒是想争取，可是没人搭理她啊，没办法，她就只能认了。 这些年，她和楚睿过的也是不相干的生活，账目上谁也不知道谁。 只是二十万两，如果楚睿能拿的出来，是不是当初老头子私下里多给了楚睿不少产业呢。 老头子手里怎么也有不少私产吧。 当时也拿出来分给了楚雄一半，可到底有多少，她们都不知道啊。 赵氏十分怀疑，老头子肯定是将私产一大半都留给楚睿这个活阎王了。 赵氏心里就怒了，将老楚郡王骂了个狗血喷头，老头子也真够偏心的，心里只有楚睿一个孙子吗？ 难道昊儿，覃哥儿不是他的孙儿吗？ 怎么一点儿都不留给他们呢。 真是太过分了。 “王爷，世子爷能一下子拿出二十万两银子，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赵氏突然开口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哪来这么多银子啊，难道这几年不吃不喝不花费了吗？旁的不知道，这吃穿用度，东院都比咱们用的精贵多了，就凭他手里那些产业，如何能有二十万两这么多啊，而且是现银啊，妾身觉得当年，父王肯定是将私产都留给世子爷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父王也太偏心了吧，妾身也给王爷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啊，如何能这样偏心啊，妾身不服，不服啊！”赵氏越说越委屈，又开始哭起来，这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293 赵氏的悔恨 293 赵氏这也全然是装出来的，其实她这心里本身就堵得要死。 尤其是想到她的孩子们，真是觉得伤心欲绝啊。 尤其是小儿子楚覃，这眼泪自然是哗哗的往下落啊。 “好了，别哭了，这聘礼本王只是出一点，多少是心意啊，不能全让睿儿自己负责吧。”楚雄到底还是妥协了。 他也不忍心看着赵氏如此啊。 “王爷吗，如果父王将自己的私产都给了世子爷，那妾身不服啊，妾身倒无所谓，可孩子们呢，难道王爷也不提孩子们委屈吗？”赵氏继续哭诉道。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平日里看着东院的吃穿用度都比她们高等就够闹心的了。 甚至连那四个丫鬟穿的都快赶上楚蕴了。 楚蕴每每都觉得委屈，觉得自己一个郡王府的小姐，到不如东院的丫鬟了。 现在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都是老头子的偏心造成的。 当年分家的时候，老头子口口声声说自己虽然看着楚睿长大的，但是却丝毫没有偏心楚睿，可事实证明，老头子是偏心到极点了，否则楚睿能有这么多的产业吗？ 赵氏真的是嫉妒的发狂了，凭什么啊？ 楚睿用的下聘的银子，合该都是她孩儿的。 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一定要拿回这些银钱。 绝对不能便宜了楚睿这个贱种。 赵氏和楚雄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楚雄是个什么性子了。 她比较能拿捏住楚雄。 “不会吧，这想必也是睿儿自己赚的吧，毕竟睿儿也是有能力，有头脑的人，不像咱们，产业在咱们手里，也不过是维持原样罢了，睿儿这些年在陛下身边行走，手下自然有不少能人，至于他到底发展了多少产业，咱们都不得而知啊，你怎么非说是父王留下的私产呢。” “王爷啊，父王过世才不到两年，从前，世子是一心走仕途的，这产业的打理都是父王他老人管着呢，虽然早早的与咱们王府分家了，可父王的私产，咱们到底是不清楚的，世子能有这么多银钱，肯定是父王生前私下里给他的，可这部分钱，是咱们共同的才对，毕竟父王的孙儿可不只是世子爷一个啊。”赵氏争辩道。 楚雄真的被赵氏吵得头疼啊。 反正他口齿不如赵氏伶俐，怎么也是说不过赵氏的。 “本王说不过你，但是本王实在也是没法跟睿儿张开嘴要钱的，就算这些年是父王的私产又如何，那也是父王愿意留给睿儿的，你都说了，是父王的私产，既然是私产，他愿意怎么处理，这都是父王的权利，咱们没有立场去干涉。”楚雄辩驳道。 楚雄的话说的也是很对的。 赵氏一时间有些语塞了。 如果现在老楚郡王活着，她可以去找老楚郡王闹腾也好，怎么着都好，要求他把私产拿出来平分，可是现在人已经过世了，钱也分完了，她如果去找楚睿要钱，只怕楚睿都不会鸟她的。 毕竟从最开始到现在，楚睿就从来没有称呼她一句母妃，一直都是郡王妃的叫着。 而且每次看楚睿的样子，赵氏都有些不寒而栗，总觉得这是一块万年冰山。 “你就别闹了，大不了本王不出钱就是了，你也不要去惦记睿儿的钱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明白了，睿儿已经长大了，现在这楚郡王府也要靠着睿儿来顶门立户了，你以后就不要跟睿儿作对了吧。”楚雄劝慰道。 楚雄渐渐明白了楚睿的重要性了。 从前楚雄是真不待见这个儿子，其实现在也不待见，心里还有些恐惧，总觉得这孩子是个不祥之人。 可现在，楚雄也知道，这郡王府离不了楚睿。 只有楚睿才能带给郡王府荣华富贵的生活。 他已经不那么迫切的想要楚昊取而代之了。 虽然楚昊也是个很上进的孩子，但是比起楚睿，也是太过于平庸了。 说不定，以后楚昊，还要楚睿扶持提携呢。 他真的很想让赵氏和楚睿缓和一下关系的。 “王爷，您什么意思啊，您以前可是答应妾身的，您也说楚睿是个不详人了，不能让他继承楚郡王府啊，您不说昊儿才是您最疼的儿子吗？怎么现在倒是这幅说辞了呀，您这是欺骗妾身啊，王爷，您若是这样欺骗妾身，妾身还怎么活啊？”赵氏闻言，哭的更加伤心了。 楚雄看着赵氏哭的更加伤心了，忍不住去安慰赵氏，：“好了，你也别闹腾了，你说这些也没用了，你怎么看不清形势呢，如今看睿儿的势头，本王已经没有这个能力去废黜他的世子之位了，这世子之位是父王活着的时候，亲自为睿儿请封的，现在陛下这么信任睿儿，陛下会同意本王废黜世子吗？” 楚雄见赵氏哭声止住了些，不由得继续说道，：“所以，你也认命吧，好生跟睿儿相处，以后有睿儿的照拂，昊哥儿，覃哥儿的日子，也都好过一些。” 赵氏虽然止住了哭声，那是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她真的是恨死了，怎么可能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要依靠着楚睿来扶持她们娘几个了吗？ 这个小贱种，如果早知道，还不如早早的弄死了他。 赵氏不是没想弄死他，只是没成功罢了。 “行了，你也在为了睿儿的事情闹腾了，本王之前也对昊哥儿还有覃哥儿说了，以后要尊敬睿儿这个大哥，他是世子，也是郡王府的嫡长子，名正言顺。”楚雄理所当然的说道。 其实楚雄这一年里，慢慢的想通了不少，现在楚睿的光环已经彻底的将他碾压了。 从前靠着老楚郡王维持家声。 而现在是靠着楚睿，他楚雄，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虽然他不想认命，但事实就是如此。 “王爷，您的意思是，将来，这府里就是世子一人独大了吗？”赵氏满脸苦涩的问道。 “你说呢，他如今是陛下眼前的肱股之臣，而本王只有一个郡王爷的头衔而已，你觉得他和本王谁的分量重？”楚雄苦笑着问道。 事实证明，他的确不如楚睿这个儿子来的重要。 出门交际，人家客气话说的也都是，楚郡王当真生了个好儿子啊。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他其实也很无奈，众人捧着他，不过是因为他生了一个好儿子，他有一个好儿子罢了。 “可是王爷，昊哥儿才是您一手疼大的儿子啊，您难道就不管昊哥儿的死活了吗？”赵氏苦着脸问道，五官都扭在一起了。 “本王当然知道，可是咱们不得不承认，咱们都仰仗睿儿的能力才活的这么舒心啊，即便你给蕴姐儿说亲的时候，人家一听蕴姐儿是睿儿的妹妹，自然也愿意来结亲，不信你大可试试，人都是这么现实的，所以，认命吧，以后好好的跟睿儿相处，到底本王是他的亲生父亲，你也是继母，是长辈，他不会太亏待咱们的。”楚雄连连说道，已经彻底的认清现实，其实从好久开始，楚雄已经不跟楚睿做对了。 若是作对，也都是以前的时候，赵氏刚扶正，生了楚昊之后，那时候作妖作的厉害。 不过也有老楚郡王挡着，还有永安帝暗中庇护着，到底也没对楚睿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大伤害，但是也够楚睿记一辈子的了，别的不说，单说这水涟漪难产而死的事情，楚睿就一辈子不会原谅赵氏和楚雄这对狗男女。 赵氏听到这里，真的也是欲哭无泪了，连楚郡王都这么说，那她的指望岂不是一点儿都没有了吗？合该她的昊哥儿就不如那个活阎王了吗？ “好了，你大可放心，本王到底是他的父亲，谅他也不敢对本王不敬，这不婚姻大事，还是要来跟本王商量吗？只要本王在，睿儿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怎么说，你也是郡王妃，是他的继母，只是你以后要与他好生相处，不要在有别的心思了。”楚雄叮嘱道，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也是想尽量让郡王府和睦一些，他也不想让大家的关系太僵硬了。 赵氏知道话说到这里，她多说无益了。 楚睿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彻底的让楚雄站在他那一边了。 而楚雄早把当初对她的誓言，全都抛诸脑后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一心只想着将这郡王府交到楚睿手上才能发扬光大了。 他的心里还有昊哥儿吗？ 楚雄见赵氏不说话，不由得皱眉道，：“你也别觉得本王偏心，本王也不是不想给昊哥儿覃哥儿的机会，可是覃哥儿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被那个蓬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迷得七荤八素的，连本王的话也不听了，看来覃哥儿是没什么出息了，本王也不否认，昊哥儿的确十分的上进，可是任凭他在努力，只怕也是赶不上睿儿的，谁能像睿儿这般，在陛下面前得脸啊。”楚雄说着，心里都十分的艳羡。 他自知没那个能力，但是也很佩服楚睿。 “还不是当年老王爷抬举的。”赵氏不满的说道。 当年老楚郡王在永安帝面前，十分得脸，虽然荣养在家，但是也很有分量，若不显有老楚郡王的抬举，楚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得到陛下的青睐，说出大天去，赵氏也不相信这是楚睿自己的能力。 这是老楚郡王一直都不待见她，也不待见她生的孩子，对昊哥儿覃哥儿也不过是面上情罢了。 但凡老楚郡王对昊哥儿也如此抬举栽培的话，昊哥儿一定比那个活阎王强多了。 赵氏也十分懊悔，早知道，当初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昊哥儿去亲近老楚郡王的。 其实楚雄当年提过这件事，觉得老楚郡王比他的能力强太多了，若是孩子送到老楚郡王身边的话，定然比跟着他要好，可是赵氏不同意啊。 赵氏也是担心把儿子送到老楚郡王身边，让他带着，长大之后跟她不亲了，就麻烦了，自然是强烈反对了。 楚雄也就没坚持。 可见这赵氏果然是妇人见识，头发长见识多了，现在懊悔也是晚了。 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果然，楚雄听到这话，不满的对赵氏说，：“但年本王是如何说，本王说过，叫你将昊哥儿送到父王跟前儿，让父王教养，可你不肯听，现在又埋怨父王不栽培昊哥儿了，说到底还不是你是见识浅薄吗？怪不得旁人！” 赵氏觉得楚雄变了，以前，楚雄从来不会这样埋怨自己的。 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王爷，您怎么这样说啊，妾身哪里知道会如此的呀，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这样做的呀。”赵氏满脸委屈。 赵氏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也着实让楚雄心烦了，于是楚雄就不耐烦的挥手，：“行了，不必说了，本王累了，本王今日去罗侧妃那里用晚膳。”说完楚雄起身就离开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赵氏，赵氏没想到楚雄直接晾着她就走了。 气的他直跺脚。 而楚睿从赵氏的上房离开，就直接回了东院。 毕竟这聘礼的事情，也要跟孙嬷嬷商议一下，当初母亲留下的东西，都是要给未来儿媳妇的。 这些都会下聘的时候，一并抬过去，他也要和孙嬷嬷交代一下。 孙嬷嬷早早的就知道了楚睿回府得到消息了，不过她也不着急，反倒是催促知琴几个，将上午炖好的血燕端上来。 一直在灶上的热水里温着，现在喝一碗，也是刚刚好的。 楚睿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孙嬷嬷正在院门口张望了。 顿时，楚睿都觉得有些恍惚，很久之前，孙嬷嬷就是如此，每次他出去归来，孙嬷嬷总是会站在这里等着他，楚睿虽然觉得自己无父无母。 不过有祖父，和孙嬷嬷的疼爱，就让他感觉到是一个有家的人。 “孙嬷嬷。”楚睿原本冷冽的脸上，有了一丝温软的暖意。 “世子爷。”孙嬷嬷饱经风霜的沧桑面容上，展露除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嬷嬷，咱们进去吧，我有事情跟你商量。”楚睿说道。 二人来到了正厅，孙嬷嬷让人将燕窝端了上来。 “这是上午炖好的，世子爷用一盅吧。” “我还不饿，嬷嬷也坐，我有事情要跟嬷嬷商议。”楚睿让着孙嬷嬷坐了下来。 这东院上下都是孙嬷嬷打理，楚睿自然也是十分信任孙嬷嬷的，所以这才有什么事儿都来同孙嬷嬷商量。 “世子爷有事尽管吩咐奴婢就是了。”孙嬷嬷连忙说道。 “嬷嬷，坐下说。” 孙嬷嬷这才坐了下来。 楚睿笑着开口说道，：“嬷嬷，我要成亲了。” 孙嬷嬷听了，忍不住一惊，别说孙嬷嬷惊讶了，在一旁侍候的知琴都吃了一惊，顿时整个人木若呆鸡，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世子爷要成亲？ 她的心，突然在这一刻，就像碎了一样。 怎么可能，世子爷怎么会成亲呢？之前她们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呢，世子爷对女子一向冷漠，铁面无私，不管她们怎么迎合，世子爷都不会多看一眼，她们也都认了。 可是现在竟然就就要娶妻成亲了？ “世子爷要成亲了，这么快吗，奴婢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不知道世子爷看中的是哪家的千金啊？”孙嬷嬷惊讶过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自然是极其高兴的，话语中都带着兴奋，在她看来，世子爷也马上弱冠了，身边早该有个女人了。 只是这心里一瞬间，还是有些失落的，这娶妻成亲，到底和收个通房是不一样的，一个通房说白了就是射你版多了个女人，可这娶妻成亲，等于东院多了一个女主人，那她的身份可就是不尴不尬的了。 294 楚睿院子里的那些事儿 294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孙嬷嬷就想开了，毕竟楚睿尽快的娶妻生子，也是一件好事。 “是靖康侯府的二小姐，沈卿瞳。”楚睿提到沈卿瞳的名字，脸色都挂着淡淡的笑意，笑容也温软了好多。 孙嬷嬷微微皱眉。 这靖康侯府的二小姐，她听过。 她虽然是个奴婢，但是这几年来，过的也算舒心，东院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她如今也过的体面，竟也跟主子不差什么了？ 她老早就打听着想给楚睿说亲，自然也打听过不少名门闺秀的性情秉性。 这靖康侯府自然也在其中，沈卿瞳也在其列。 这沈卿瞳虽说是嫡女出身，可性情实在是不怎么样。 都被姨娘和庶出欺负的抬不起头来，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嫁给世子爷呢？ 当时孙嬷嬷联想也没想的就直接将沈卿瞳给过滤掉了。 “世子爷，这位沈二小姐不妥吧。”孙嬷嬷直接开口说道。 楚睿倒是没想到孙嬷嬷会说这话，但到底孙嬷嬷从小看着他长大，照顾的他无微不至。 他对孙嬷嬷还是十分尊重的，若是换成了别人，只怕楚睿早就翻脸了。 “世子爷，这位沈二小姐奴婢也有耳闻，性子太懦弱了，胆小如鼠，这样的女人，如何配的上世子爷呢，如何能给世子爷做正妻呢。”孙嬷嬷满脸不屑的说道。 楚睿听的皱眉，：“嬷嬷这是听谁说的。” “世子爷，别管奴婢听谁说的，奴婢觉得这门亲事不妥，世子爷，您要三思而后行啊，您是做大事的人，奴婢自然认为您娶一个贤内助，若说起来，这沈二小姐的家世是够了，可这性情，的确当不起咱们郡王府的世子妃，咱们府里的情况特殊，若是来个不顶用的，将来只怕是会让郡王府给利用了或者拿捏住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孙嬷嬷十分担忧。 孙嬷嬷的担忧自然也有她的道理，但是这种事情在沈卿瞳身上，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只是孙嬷嬷不了解沈卿瞳罢了。 楚睿听的只觉得好笑，大概孙嬷嬷是真的不了解沈卿瞳的为人吧，如果了解的话，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嬷嬷，您就别操心了，瞳儿是我爱的人，我知道嬷嬷您疼我，我直说，您也以后对瞳儿就像对我一样就是了，瞳儿也会跟我一样尊敬嬷嬷的。”楚睿安慰着说道。 要说，楚睿对孙嬷嬷也算是十分有耐性的了，如果换做是旁人的话，楚睿是没有耐心说这些话的，直接通知一下也就是了，根本不会多解释。 “世子爷，您真的不在考虑一下了吗？”孙嬷嬷仍旧不死心。 但好歹她也是有分寸的，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毕竟是个下人。 即便世子爷抬举她，一口一个嬷嬷的叫着，将她当做是长辈，可是她也不能托大，她毕竟是个下人。 所以到底不敢多说一些。 “这是自然，嬷嬷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是希望她嫁给我之后，你对她和对我一视同仁。”楚睿很认真的说道。 “恩，既然是世子爷选中的人，那奴婢自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您什么时候成亲，婚期定了吗？”孙嬷嬷问道。 “婚事定了，婚期还要再商议，我这次是想着跟嬷嬷商议一下，这聘礼的事情，礼金自然不必嬷嬷管，只是我母亲当初留给儿媳妇的那些首饰和物件，还是要当做聘礼一起，到时候一起下聘的。”楚睿说道。 孙嬷嬷心中有些不情愿，总觉得沈卿瞳不配用王妃的这些东西。 但是王妃临终前，拉着她的手，再三的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的带大楚睿，而她的嫁妆，全都要留给楚睿，那些最珍贵的首饰头面，都是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那些很多都是陛下私下里赏赐给王妃的，并且全都是没有记档，都是珍品，连宫里都少见。 这样的珍品，就这样便宜沈卿瞳那样的怂包软蛋了。 孙嬷嬷真的觉得对不住自家王妃。 可是世子爷开口了，她也无能违背了世子爷的意思。 “既然世子爷吩咐了，奴婢照办就是，奴婢去找了当时王妃的陪嫁单子，过来，一样一样的比对出来，当时王妃的话是她嫁妆里的首饰头面，全都留给未来的儿媳。”孙嬷嬷应道。 “对，以前我见过母妃的陪嫁首饰，全都是珍品，这些给瞳儿极好，其余的聘礼你不必惯了，我来准备即可。”楚睿点着头说道。 这内务全都是孙嬷嬷打理，而外面的产业，都是楚睿亲自打理，从前是老楚郡王打理，三年前，老楚郡王的身体就不大好了，所以就慢慢的全都移交给了楚睿。 要说这楚睿名下的产业着实不少。 当初永安帝对这个妹妹理亏，他的秦皇没昌平长公主自然不必说每年的爵禄，封地，乱七八糟一大堆，当初出嫁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肯定是锦衣玉食。 而水涟漪从小过的自然不如昌平了。 永安帝也没法给她封地，爵禄这些，所以就拼命的在银钱和嫁妆上给她补偿。 私下里给了水涟漪不少奇珍异宝。 并且都是没有记档的，而且还从自己的私库里，挑了许多好的产业给了水涟漪。 这些水涟漪死后，全都交给了老楚郡王来打理。 赵氏和楚雄只知道明面儿上的一些，暗地里有很多都是他们不会到的。 所以说，老楚郡王并没有像赵氏所说的那样，将自己所有的私产都给了楚睿。 当时老楚郡王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的，毕竟在他心里，唯有楚睿才是他的孙儿，旁的人也是都不重要的，可是这些年下来，老楚郡王对楚睿的产业还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粗略一算，真的是不得了啊。 他那些私产，也真的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 而楚雄是个只会败家的，赵氏也不是会持家的，这些年，楚郡王府在他们连个人手里，越发的开始走下坡路了。 所以老楚郡王和楚睿商议之后，将大半的私产都给了楚雄，和其余的几个孙儿。 楚睿手里的这些产业和银钱，大部分都是水涟漪的嫁妆，多年来经营下来的成果。 当然，老楚郡王不晓得额是，他将一切交给楚睿的一年之后，他的资产又翻了一倍。 楚睿早早的就和云夙投契，并且也是结实的太子党。 一则他和太子是表兄弟，然则太子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二则太子的秉性，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也让他佩服。 楚睿替太子培植了不少势力，做了不少的事情。 太子也倚重楚睿。 当然，这其中也有太子的不少扶持了。 这外头的事儿，孙嬷嬷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世子爷打算准备多少聘金？”孙嬷嬷问道。 “二十万两。”楚睿答道。 孙嬷嬷直接愣住了，没想到楚睿竟然会准备这么多的聘金，一般来说，五万两也就差不多了，可楚睿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这也实在是太多了吧。 “世子爷三思啊，二十万两，这也太多了吧，世子爷打算到哪里去准备这么多聘金啊，郡王爷肯定不会出这笔钱的，即便郡王爷肯出，郡王妃只怕死也不会答应吧。”孙嬷嬷提到赵氏，神色十分的不屑，在她的心里，赵氏就是个抠门到极点的人，更何况还是楚睿娶妻，即便是她的儿子，想来也舍不得掏出这么多的聘金吧。 “对，嬷嬷说的不错，郡王妃自然舍不得出钱，而我也没打算让她出，这笔聘金，我会自己负责。” “世子爷，您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银钱，难不成陛下会替您下聘吗？”孙嬷嬷十分担忧的问道。 “不会，嬷嬷，你不必管了，这聘金，你无需操心，我自然有办法。”楚睿笑着说道。 孙嬷嬷还是很担忧。 而在一旁侍奉的知琴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位沈小姐也太贪心了吧，能嫁给世子就是好几世修来的福气了，怎么却还要这么多的聘金啊，世子爷何苦为了这样肤浅的女子为难自己呢，她若不乐意嫁给世子爷，世子爷还不娶呢，凭世子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子不巴巴的想要嫁给世子也！” “啪！”知琴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掌。 直接将她的话给打断了。 知琴看到楚睿的脸色十分难看，几乎是铁青的看着她了。 知琴连忙跪了下来，：“世子爷赎罪，奴婢该死。” 楚睿冷冷的说道，：“的确该死！” 知琴连忙磕头，：“世子爷赎罪，饶了奴婢这一遭吧。”知琴连连告饶。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编排起主子来了，嬷嬷，交给你处理。”楚睿冷冷的说道。 孙嬷嬷没想到楚睿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知琴的半边脸早就高高的肿起来了，嘴角都破了，可见这楚睿是真的生气了。 “世子爷息怒，知琴也是一时口误罢了，不过有的话，说的倒也是对的，这聘金的确也太高了，世子爷，奴婢今日就拖个大，说几句心里话，这沈家姑娘的确不值得世子爷如此费心，凭借世子爷的身世和能力，哪怕是公主郡主都娶得，如何非得要娶这么一个女子呢，饶是家世不差，可是外头怎么说，世子爷难道不考虑吗？咱们郡王府这样复杂的形势，若是没有手段的主母，当真是玩不转的。”孙嬷嬷忍不住劝慰道。 这话孙嬷嬷也都是为了楚睿好的，只是楚睿听着却也十分不顺耳。 若不是看在孙嬷嬷一手带大他的情谊上，楚睿今日连孙嬷嬷也想骂。 好歹还是耐着性子的。 “孙嬷嬷，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的，本世子既然选中了瞳儿，就是真心喜欢瞳儿的，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嫌三道四的，孙嬷嬷只管将母亲留下的首饰头面准备好即可，旁的不必操心，这新房的布置陈设，本世子自然也会找人来做。”楚睿虽然没有对孙嬷嬷发怒，但到底也是冷了几分，连称谓上都刻意的疏远了。 他的确有些生气，从前没觉得孙嬷嬷有什么。 毕竟小时候，孙嬷嬷对他真的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即便是当着赵氏的面儿，也是死死的护着他，毕竟祖父不可能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护着他。 赵氏也有钻空子来欺辱他的时候，孙嬷嬷自然拼尽全力的抵抗赵氏。 当初赵氏是侧妃的时候，孙嬷嬷和赵氏的冲突也不少，到了后来赵氏扶正之后，见了孙嬷嬷，也犹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味。 赵氏有一次，差点让人打死孙嬷嬷。 这些，楚睿隐约还是有记忆的。 所以楚睿对孙嬷嬷也给的尊重。 毕竟她是母亲的人。 可为何现在，他竟然觉得孙嬷嬷有几分想要把控他的意思呢? 也许是错觉吧。 不过楚睿今天是真的恼了，所以才会如此冷着脸对孙嬷嬷说话。 孙嬷嬷自然也是愣住了，因为楚睿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过。 她自从十来岁的时候，就到了水涟漪身边伺候，后来随着水涟漪嫁过来的。 她虽然同水涟漪是主仆，可却是水涟漪最亲的姐妹。 以至于水涟漪死后，她也没有提自己谋求出路，任劳任怨的留在楚睿身边，照顾楚睿长大。 为了楚睿，她自然也是受了不少苦的，不然也不会饱经风霜，三十几岁的年纪，看着却跟四十岁的中年妇人一样。 她虽然说这些话有些逾越了，可到底也是为了世子爷好啊。 是再也怎么就恼了她呢？ 那个沈家小姐，的确就是配不上自家世子爷啊。 孙嬷嬷心里很委屈。 她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丈夫，无家庭，早就把楚睿当做是自己亲生骨肉了。 哪怕是让她为了楚睿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楚睿说完这话，就起身离开了，什么都没说。 只留下了伤心难过的孙嬷嬷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知琴。 知琴见楚睿走了，孙嬷嬷却一脸的目瞪口呆的样子，慢慢的孙嬷嬷眼中滚下泪珠来。 知琴见状，才慢慢的走上前去，劝道，“嬷嬷，您且别伤心了吧，世子爷也不是故意顶撞您的。” 孙嬷嬷一脸的苦涩，：“到底是我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世子爷是主子，而我只是一个奴婢，奴婢如何能去管主子的事情呢，是我多话了，我不该插嘴的。” 知琴却劝道，：“嬷嬷，您可不能这样想啊，世子爷定然是被那个沈家小姐给迷惑了，所以才会如此的，这沈小姐还没嫁过来呢，世子爷就这样了，如果嫁过来了，那还得了吗？到时候还有咱们这些人的活路吗？我们都是嬷嬷的人，自然和嬷嬷是一条心的，嬷嬷也不要妄自菲薄啊，素日里，世子爷对嬷嬷有多么关心，咱们都看的一清二楚，但凡嬷嬷咳嗽一声半声的，只要世子爷听到了，非得给嬷嬷找大夫不可，世子爷是真的将嬷嬷当做是长辈在尊敬的，这肯定是被沈小姐给弄得五迷三道的，才会疏远了嬷嬷的。”知琴很认真的说道。 若是在平时，孙嬷嬷也是个明白人，这些年，风里雨里的，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自然也能听的出来知琴话语里的挑拨之意，可偏偏她也是被楚睿弄得给伤心糊涂了，就是没听出来，心里不单单是赞同了知琴的话，竟然也开始怨恨起沈卿瞳来了，觉得沈卿瞳是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还不知道对楚睿使了什么手段，将他迷惑成了这般模样。 295 母子四人的丧心病狂 295 “知琴，你起来。”孙嬷嬷将知琴扶了起来。 知琴见孙嬷嬷也被自己给说动了，不由得心下欢喜了几分。 她喜欢世子爷，从进府的那一天起就喜欢的不得了。 她在四个丫鬟里头，是最得孙嬷嬷的欢心的。 而她心中也一直以为她以后一定会是世子爷的通房。 赵氏送了不少女子来给世子爷暖床，都被世子爷给拒绝了，而且手段还十分暴力。 那个时候，知琴心中是窃喜的。 直到他也被世子爷言辞拒绝后，也是伤心了一阵子的，好在世子爷虽然没收了她做通房，也没收别人啊。 想到这些，心中还是十分安慰的，只是今天的事情，着实打击到她了。 她别的不求，只求能伺候世子爷，做世子爷房里的人。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也没有别的奢求啊。 从前只当世子爷不懂得怜香惜玉，可今日听到世子爷提到沈二小姐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温和笑意，这如何不让她嫉妒呢。 她现在才明白世子爷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根本不愿意搭理她们罢了。 可她不甘心啊。 那个沈二小姐她也是知道的，就是一个软蛋怂包，连姨娘和庶出都对付不了，这样的人如何配的上世子爷呢？ 其实她的涵养工夫也算不错的，可是却也不能忍受了。 所以才在世子爷说出二十万两聘金时候，爆发了。 却也真的惹怒了世子爷，她现在唯有紧紧的抱住孙嬷嬷的大腿才是。 让孙嬷嬷继续的倚重她才是。 也唯有这样，她才能留在世子爷身边。 她想尽一切办法让孙嬷嬷与她站在一条战线，同仇敌忾，将沈小姐当做敌人才是。 “嬷嬷，都是知琴不好，惹恼了世子爷，求嬷嬷不要敢知琴走，知琴愿意给嬷嬷当牛做马。”知琴低眉顺眼的说道。 “好了，我知道你是个乖巧的孩子，放心吧，不会赶你出府的，你安心在府里待着吧，这段日子，不要到世子爷跟前儿就是了。”孙嬷嬷说道。 知琴这才放心了，只要不将她赶出去就好了。 楚睿离开了东院，本来打算直接离开郡王府，却不曾想半道上碰到了楚昊和楚蕴。 看这样子，是打算往赵氏的上房去的。 面对这兄妹二人，楚睿是从来灭有好脸色的，而这对兄妹也从来没把他当做大哥看待的。 可到底表面功夫是要做一下的。 “大哥。”二人唤道。 “恩。”楚睿只是应了一声，一句话也没多说，略过二人就走了。 楚昊和楚蕴心中对楚睿的意见还是很大的，毕竟从小跟着赵氏长大的，若是对楚睿没有意见，那倒是奇怪了。 “二哥，你看到了吧，在大哥心里，只怕咱们两个连陌生人都不如呢。”楚蕴忍不住说道。 “我早看出来了，只是这几年，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过他，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啊。”楚昊从小就立志一定要超过楚睿，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和楚睿之间的差距也是越来越大。 他现在真的是骑马也追不上楚睿了。 他和只差了不到一岁的年纪。 为何差距就这么大呢？ 楚昊觉不承认是自己的能力不如楚睿，他就是觉得自己不如楚睿幸运，得了祖父的青睐，祖父将自己所有的心血和资源都给了楚睿，所有楚睿才会发展的这么顺畅。 每每想到这些，楚昊心里就嫉妒的发狂。 他若是也有这么好的资源，肯定比楚睿发展的还要好。 那这世子之位，未来的郡王爷，肯定也就是他了。 “二哥，走吧，去见母妃吧。”楚蕴拉着楚昊走了。 二人来到了赵氏的上房，也是准备过来用晚膳的，一进了正房，就看到赵氏唉声叹气的，脸色也不好看。 楚蕴到底是女儿，贴心一些，不由得先开口问道，：“母妃，您怎么了？父王呢？今日您不是说要我们都过来，说父王在这里用晚膳的吗？” 赵氏见到楚蕴，总算露出了一些微笑，但是却苦涩异常，：“你父王去罗侧妃院子里了。” 楚蕴倒是没想到父王竟然去了罗侧妃院子里，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素日里，父王对母妃还是比较宠爱的。 怎么突然就跑到罗侧妃院子里去了呢。 “您和父王吵架了吗？”楚昊禁不住问道，因为楚昊也觉得有些奇怪。 “还说呢，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活阎王，都是因为他。”赵氏直接骂道。 “因为大哥？”楚蕴也禁不住问道，她刚才还看到楚睿了，不过瞧着楚睿来的方向，应该是从东院过来的，并且是打算离府的，怎么却惹到母妃了吗？ 照理说，他们同大哥也是一年碰面不了几次的，大家都是各自过各自的日子，虽然明着还住在一个府邸，走一个门，但是这内里的圣后，郡王府和东院是分开的。 连东院的下人都不是郡王府管束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啊。 到家也都习以为常，也都心知肚明，但是却没有人往外说罢了。 “怎么了？”楚昊直接问道。 赵氏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对楚昊和楚蕴和盘托出了。 尤其是说道二十万银子聘金的时候，赵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几乎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别说是赵氏了，就是楚昊和楚蕴也大吃一惊啊。 这也实在是太离谱了吧，楚睿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银钱呢？ 楚昊也深深的觉得，这钱是祖父的私产，不然的话，他是绝对不相信楚睿能有这么多钱，他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转这么多银子的。 他每个月才银子啊。 虽然郡王府看起来光鲜亮丽，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开销也大啊。 赵氏每每头疼不已，很想减少开销，因为在这样下去，觉得入不敷出了。 楚雄是个只会花天酒地花钱的，凡事不管不问，只会伸手要钱的。 赵氏里里外外都管着，楚郡王府上下这么多人。 而地下的人也不乏有贪墨的，这每年庄子上，铺子上的利润，也总是一年少一年的。 赵氏虽然不是多么有头脑的人，这些年下来，自然也是懂得一些账目和行情的。 这生意虽然不好做，不过底下的人也是一层一层的贪墨上来。 盛京里的生意还好说，好在早些年，老楚郡王在南边儿投资了一些店铺，赚钱是不少，可是这出息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账目赵氏都看过了，虽然做的不错，她没看出什么来，可找了专业账房来瞧过，的确是做平的。 可又有什么法子，天高皇帝远，对那边的行情也不大了解，又没法把所有的掌柜都换了。 所以赵氏心里也十分的上火，眼看她们都要节衣缩食了，可是楚睿却能一出手二十万两银子下聘，这如何不让赵氏堵心呢。 当时赵氏也想跟楚雄说这些的，可是她太了解楚雄的为人，她若是抱怨一下，说自己管不了这些，后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罗侧妃呢。 转眼间，她手中的管家权就会被罗侧妃给分走一般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她如何也不能说这个原因，只能硬着头皮，打落牙齿和血了。 “昊哥儿，蕴姐儿，你说，我能不闹心吗？人家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银子，可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想想真的恨得牙都酸了。”赵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楚昊也冷笑道，：“祖父可真的是偏心到极点了，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人呢？” 楚蕴微微拧眉，：“二哥，你现在就别说这些废话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祖父都已经过世了，你难道还指望着跟大哥去争这些吗？”楚蕴完全不觉得他们能从楚睿手里争夺什么过来。 从小，她就有些怕楚睿。 所以更加不认为，她们有本事能从楚睿手里夺回银子。 “为什么不争？”赵氏急了，虽然楚雄已经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她也是心有不甘，反正不能让这小贱种这么舒服了才是。 “母妃，您别糊涂，大哥如今在陛下面前十分得脸，咱么若是跟他硬碰硬的话，是注定要吃亏的。”楚蕴有些着急。 也不知道母妃这是怎么了，最近越发的有些沉不住气，大概其也是为了四哥的事情烦心吧。 这楚覃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这都好几个月了，还跟那个冯小蝶蜜里调油一般，还是一心非要娶冯小蝶，并且还跑到父王那里去说明了心意，就是要非冯小蝶不娶了。 为这事儿父王也是大发雷霆了一阵子。 觉得楚覃不知好歹，不求上进，娶这一个蓬门小户的女子，真是丢尽了楚郡王府的人。 所以关系已经十分紧张了。 赵氏感想说话，楚覃却走了进来。 赵氏看到楚覃，脸色一时间也有些难看，她现在看到楚覃就堵得慌。 刚才还为了楚覃跟楚雄起了冲突，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贱人冯小蝶。 因为冯小蝶的缘故，她整天寻冯姨娘的麻烦，把冯姨娘整治的也苦不堪言。 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冯姨娘，冯姨娘一向都老是，可是她心里憋屈，也只要找冯姨娘发泄一下罢了。 “母妃，不是说来用晚膳吗？我都饿了。”楚覃靠在赵氏身上说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简直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楚昊忍不住骂道。 楚昊是真的觉得楚覃脑子不清醒了。 人家有个兄弟都是能帮忙的，可是他这个兄弟呢，完全就是来拖后腿的。 当真是气死人了，他都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没用的东西算了。 “你什么意思啊？”楚覃也恼了，这一进门就骂人，他说错什么啊？ “好了，都别吵了，都是自家人吵什么吵啊？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我们都是一母同胞好不好，跟自己人置气有什么用啊？”楚蕴开口圆场道，虽然楚蕴也很瞧不上这个四哥来，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们三个才是最亲近的兄妹姐弟。 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她们共同的敌人，是楚睿，在这里内讧，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 楚昊听了这话，好歹冷静了一些，不过心里还是十分瞧不上楚覃来。 “行了，蕴姐儿说的对，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咱们才是最亲近的一家人，现如今，咱们娘几个的处境可是十分不妙啊，从前你们父王是跟咱们一条心的，心里也是最疼爱昊哥儿，可现如今不是了，你父王今日明确的跟我说了，以后这楚郡王府就交给楚睿了，让我们好生的跟楚睿相处，以后也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想来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你们也都清楚吧。”赵氏沉声说道。 楚昊自然是知道了，刚才赵氏就已经说了，可楚覃没在。 楚覃听的也愣住了，没想到事情回事这样的。 “不会吧，母妃，父王不是一向最讨厌那活阎王的吗？总说他是个不祥之人，所以才会克死自己的亲娘呢，他不是也想让二哥做世子，继承楚郡王府吗？以前还总说。如果这郡王府交给活阎王，他死也不会瞑目的吗？”楚覃絮絮叨叨的说道。 “这是以前，不是现在，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吗？你真是笨死算了，猪都比你聪明！”楚昊忍不住讽刺道。 “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是你亲弟弟，你就这么说你亲弟弟吗？”楚覃反驳道。 “好了，别吵。”赵氏有些不耐烦，这两兄弟自从发生了冯小蝶的事情之后，每次见面就会不断的争吵，怎么劝也不听，赵氏真是头疼啊。 “听母妃的，母妃说的对，如果咱们四个现在还不能一条心的话，那以后这郡王府就是大哥说了算了，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楚蕴十分担心的说道。 “母妃，现在咱们怎么做呢？”楚昊问道。 “我打算先去见见那个沈卿瞳，我倒是不明白了，这沈卿瞳为何就看上了那活阎王呢，就不怕这座万年冰山吗？如果能搅黄了这亲事才好，其实我都在想，若是这亲事是昊哥儿的才好呢，毕竟沈侯爷在朝中也是中流砥柱，更是陛下面前的肱股之臣，若是你有这样强悍的岳家，还愁斗不过这活阎王吗？”赵氏唉声叹气的说道。 当然，她这话也是说说罢了，但是说者无意，却听者有心啊。 楚昊倒是真听到心里去了。 这靖康侯府，他如何不知道呢？ 沈侯爷的风头无人能及，他是陛下的伴读，如今权势滔天，手握重兵，绝对是永安帝的心腹。 如果能做他的乘龙快婿，自然是不一般的，也唯有这样，才能与楚睿匹敌啊。 他虽然比楚睿小了差不多一岁的年纪，但是两个人一个在年头出生，一个人在年尾。 实则也是同一年出生的。 这样说来，年纪也是差不多的。 他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青年才俊啊，虽说是陛下赐婚，可如果他能先一步得到了沈二小姐的芳心，或者生米煮成熟饭了。 那沈二小姐不也就只能嫁给他了吗？ 楚昊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大胆而且疯狂的计划。 他不能眼巴巴的看着世子之位，郡王府都被楚睿抢走。 楚睿现在拥有的太多了，如果他不放手一搏，奋起反击的话，可能就会一败涂地，再也没有机会赢楚睿了。 赵氏见楚昊一直沉吟着不说话，眼珠子却提溜乱转，表情也是变化的比较丰富，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昊哥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你在想什么呢？” 296 龌龊算计 296 楚昊自然不会说自己心里的龌龊想法。 这样的事情，他当着弟妹的面儿，肯定是不会说的。 而母妃这边，还是可以商议的。 并且这种事情，自然也是要私下里商量的，他表面上也没露出分毫来。 只是淡淡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父王真的不站在咱们这一边，咱们该如何是好？” “不是如果，是已经如此了，好了，你也别想这么多了，暂时也只能先这样了。”赵氏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都散了吧，我也没心思留你们用晚膳了。”楚雄都走了，加上今天楚睿的事情，也着实让她心里不痛快，自然没心情了。 而此刻兄妹几人，也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听赵氏如此说，也就打算各自走人了。 楚蕴和楚覃都走了，但是楚昊却留了下来。 赵氏见楚昊还不走，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事儿？” “母妃，的确有事儿跟你商量。”楚昊说道。 赵氏微微蹙眉，其实今天她是真的没大有心情说什么事儿的，心里真的是憋屈的要命。 可是楚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只好洗耳恭听了。 “说吧，有什么事儿。” “你说如果我把楚睿的亲事抢过来，是不是胜算就大了一些？”楚昊语破惊天。 赵氏也是着实吓了一跳。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想法也着实太大胆了些吧。 “昊哥儿，你这也太大胆了吧，我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我刚才就觉得你不太对劲儿，却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胆大妄为的心思啊。”赵氏连连咋舌。 楚昊自然也不意外赵氏这样说，其实他刚刚冒出这个想法来的时候，着实也是吓了一跳的。 不过很快就想通了，事到如今，他若是不走捷径，走偏门的话，可就彻底输的一塌糊涂了，是绝对没有赢的机会。 如果他做了沈侯爷的乘龙快婿，自然也有同楚睿争一争的底气了。 “母妃，我若是眼睁睁看着楚睿坐稳了这世子的位置，将来在郡王府当家做主了，你觉得咱们母子几个还有好日子过吗？”楚昊直接问道。 道理是不错的，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赵氏总觉得这件事太过于冒险了。 一个不好，容易引火烧身，毕竟靖康侯府不是寻常的世家。 这可是盛京一等一的簪缨世家啊。 “你容我想想，这件事，牵连太大，若是弄不好，只怕你我的性命都要搭上了。”赵氏沉吟了一刻，才说道。 “母妃，我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过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楚昊面色沉重的说道。 “什么事儿？”赵氏拧着眉，问道。 “你去见一见沈卿瞳，先探探沈卿瞳的性子如何，最好明里暗里将楚睿那些冷情绝情的事儿都透露给沈卿瞳，若是寻常的姑娘，听到这些人，自然也就避之不及了，如果沈卿瞳的脾气秉性都不错，那我再想办法去结交沈卿瞳，凭我的能力，让她对我倾心，也不是难事儿，我认为，楚睿选中了沈卿瞳，必定也是因为沈卿瞳的家世，而沈卿瞳也是看中了楚睿的世子身份，如果咱们从中破坏一下，我在尽力的引诱一下，他们的亲事也就差不多黄了。”楚昊自信满满的说道。 楚昊自我感觉也是非常良好的，总觉得只要他肯下功夫，就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子。 他其实挺上进的，包括从过去到现在，一直也都没有在女色上用心，自然不是爱沾花惹草的人。 他总认为，女人不过是暖床的工具罢了，将来娶妻，自然也是要看家世和性情的，要娶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女人才对。 沈卿瞳其实很符合他娶妻的标准。 就是被楚睿捷足先登了。 所以他才会想半路截胡的。 “好，我先去探一探沈卿瞳的深浅，是对的，不管将来怎么样，沈卿瞳若真的注定要进郡王府的大门，我自然要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性子的人，而且我本来就是郡王妃，这郡王府的女主人，我去看看未来儿媳妇，也没什么不对，谁也挑不出错儿来。”赵氏觉得这件事可以去做。 如果沈卿瞳各方面都十分不错，其实她的性情怎么样，也不是太重要，光家世好，这一条，就足够了。 有沈之信这样的父亲，还不够好吗？ 其余的都可以放宽条件了。 母女二人商议了一番，楚昊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最起码他知道，母妃是支持他的，比他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好的多了。 而赵氏的确也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没过几日，就给侯府下了帖子，说要上门做客。 自然这拜帖就到了白氏手上。 白氏有些意外，毕竟从前楚郡王府和侯府并没有什么来往。 而白氏还不知道沈卿瞳和楚睿的事情，毕竟永安帝那边的圣旨还没下达，这件事还没有公开。 白氏拿着拜帖，一时间有些作难。 还是沈卿雪说要不去问问二姐姐。 白氏只好去找沈卿瞳了。 沈卿瞳这几日倒是过的比较悠闲自在，只是深居简出的养伤，别的是一概不管不问的。 她的伤势恢复的挺快的，这一晃三日过去了，再有四天，明艳玲和钟静都会被送去静心庵。 而楚睿也让人给她传了信儿，让她放心，这件事永安帝让蒋直都安排好了，日子一道，不管别的，直接就将二人给送去，而楚睿早就将静心庵那里打好招呼了，只待二人去了，定然会好生招呼二人的。 当然，不会叫她们死了，但是绝对会生不如死，保准四年以后，她们绝对不是现在的样子。 尤其是宝音县主，肯定不会在骄横跋扈了。 至于明艳玲，反正都已经毁容残废了，以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沈卿瞳听了这个消息，心情也是比较畅快的。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话是一点儿也不错的。 沈卿瞳这两天面色也好了很多，白氏来的时候，沈卿瞳正在下棋。 所谓下棋，只是沈卿瞳一个人下棋。 她喜欢自己对弈。 而且乐此不疲。 这样变换角色，似乎更有助于提到自己的棋艺。 白氏看着摆的漫漫的白子和黑子，她对棋艺不是太精通，看了一眼，只觉得头晕眼花的。 “瞳姐儿，你自己对弈也能下这么久吗？”白氏有些好奇的问道。 沈卿瞳点头，：“对呀，其实这样蛮好玩的，把自己的心思分成两个人，然后互相博弈，找破绽，岂不是更有意思吗？” 白氏很难理解沈卿瞳说的有意思是个什么意思。 她真的理解不了，也许到不了沈卿瞳这个层次吧。 她对围棋，只是停留在比入门强一点的层次而已。 而沈卿瞳的棋艺，在盛京城，几乎没有对手。 当初玉敏竣就是为了一盘棋，彻底拜服在沈卿瞳手下的。 “对了，二婶娘，你此刻不是该在议事厅吗？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找我有事儿吗？”沈卿瞳问道。 “的确有件事儿，我没弄明白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想找你参谋一下。”白氏说道。 “二婶娘到这边来说话。”沈卿瞳将棋子放下了，二人离开了棋盘，却到了一旁的软塌上坐了下来。 琉光将茶盘端了上来，沈卿瞳很娴熟的开始烹茶。 白氏看沈卿瞳的动作有行云流水一般，一双素白玉手在白瓷茶碗间交错，这幅画面，真的是格外的好看。 白氏不由得从心底里赞叹，当真是个好姑娘。 沈卿瞳将一杯茶推到了白氏面前，：“二婶娘，请喝茶。” 白氏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子幽香传来，更是沁人心脾。 味道十分的好。 “二婶娘请说吧，到底什么事儿？”沈卿瞳笑了笑，问道。 白氏将赵氏的拜帖递了过去。 沈卿瞳接过拜帖一看。 微微蹙眉，赵氏要来拜访，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题外话－－－－－－ 今天二更少了点，不好意思了，亲们。 297 婆媳的相处之道 297 沈卿瞳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是楚睿知道这件事吗？ 只是此刻楚睿知不知道，也都无所谓了，终归赵氏已经到了，她不能拒之门外吧。 沈卿瞳和楚睿没有特别讨论过楚郡王府的事情，但是沈卿瞳多少也听说一些，楚睿和赵氏的关系，她也能猜到。 这赵氏今个儿跑上门来，究竟是为何呢？ 总不会是上门来吵架的吧。 如果赵氏当真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话，那得证明这赵氏脑子到底有多么不好使。 白氏见沈卿瞳不说话，仅仅是一开始有些意外，而后就没有意外的表情了，心中大概也是清楚，沈卿瞳想必是明白这里头的事情的。 “瞳姐儿，你和楚郡王妃有什么交集吗？论理这事儿我不该来问你，但是我仔细回想了侯府这些年的交际，的确是跟这位郡王妃没什么来往的。”白氏提到赵氏的时候，神情也带着一股子不屑。 这也难怪，谁让赵氏是妾室扶正的呢。 赵氏的家世并不显赫，当年到郡王府做侧妃都是有些勉强的，若不是楚雄自己看上了赵氏，只怕也是没这么容易的。 以后来妾室扶正，虽然赵氏成了郡王妃，但是怎么也很改变旁人对她的印象了。 都觉得她是个小妾扶正的，自然有很多人，不屑于同她来往了。 白氏是正室夫人，自然不愿意同赵氏有过多的牵扯了，怕被旁人归类于和赵氏一样的人。 而且白氏早年间也见过赵氏，对赵氏的印象并不好，而且楚郡王府和侯府这些年，本来无往来，所以她和赵氏真心是一点儿也不熟悉的。 “以后只怕就有了。”沈卿瞳开口说道。 “怎么了？” “其实这件事，也该叫二婶娘知道了，父亲已经将我许配给楚郡王世子了，并且还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想来过几天，这指婚的圣旨就该下来了。”沈卿瞳大大方方的说道。 对于沈卿瞳来说，她既然决定嫁给楚睿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说不口的。 而白氏也该知道。 “真的吗？”白氏也是吃了一惊，毕竟这件事，还没有彻底的公开。 “恩，我只想着，赵氏此番来，大概也是楚睿将与我的亲事在郡王府公开了，但是楚睿和赵氏的关系并不和睦，我倒是没看明白，赵氏此番前来的目的了？”沈卿瞳是真的没想明白，因为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方式，赵氏是不该来的，到这里来，也没什么意思啊。 “那瞳姐儿，你要见她吗？你若是不想见的话，索性我就替你打发了，你若是想见的话，我就陪着你，好歹我也算是长辈，哪怕赵氏想要为难你，我自然也是不许的，她即便是郡王妃又如何，咱们侯府又不指着郡王府养活，咱们自是不必吃她那一套的。”白氏的想法很清楚，是绝对站在沈卿瞳这一边的。 这个自然不用说，赵氏毕竟只是一个外人。 “二婶娘，你不用这么害怕，我觉得赵氏我还应付的来，我既然当初答应嫁给楚睿，自然不怕楚郡王府里的这些是是非非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肯逃避的人，而这些，总归也是需要我来面对的。”沈卿瞳从来不怕事儿。 从来不是那种事情找上门来还躲三分的人。 她一向都是，会迎头而上，并且你惹我一分，我还你三分的人。 “那好，不过还我陪你去见一见吧。”白氏仍旧不放心，总觉得赵氏这样能让楚雄死了发妻一年就扶正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真的是不放心。 “也好，毕竟二婶娘是长辈，一同去也是应该的，我建议二婶娘带上三妹妹，三妹妹这年纪也不小了，我的亲事定下来了，往后就该轮到三妹妹了，四妹妹我是不担心的，她的性子，不管到哪里都能过的如鱼得水，可三妹妹虽然心思缜密，各方面都不错，可到底是在咱们侯府，老夫人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知道，二婶年给你早年也没心思教导三妹妹，三妹妹差不多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道理，怎么也是欠缺一些火候的，说白了，若是跟五妹妹三婶娘这些心思简单的人相处，还能占上风，一旦若是到了婆家，关系错综复杂了，可就真的不好说了。”沈卿瞳笑着说道。 这话可是说道白氏心里去了，沈卿雪的心思缜密。 但是心机不足，做事情虽然沉稳，但若是有心计的，或者心机深厚的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沈卿雪的手段。 白氏自己在这方面也是很有限的，沈老夫人又是个只会作妖的性子。 总归也没个合适的人教导沈卿雪。 从前白氏还没觉得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女儿着实不错，可现如今有沈卿瞳珠玉在前，才越发的陪衬的沈卿雪不足了，别说沈卿瞳了，白氏觉得随着年纪的增长，沈卿瞳连沈卿双都不如了。 白氏也有些着急了。 此番沈卿瞳的意思到是很明显了，就是想带着沈卿雪历练一下了。 让沈卿雪看看沈卿瞳是如何应付赵氏这个未来继母婆婆的。 “那自然极好了。”白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拜帖上自然也是注明了时间。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白氏亲自去楚郡王妃赵氏了。 沈卿瞳没去。 结果在而门上，赵氏的马车如期而至。 赵氏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就看到了笑脸如花的白氏，白氏身边站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不过赵氏自然也认出来，是沈家的三小姐，也就是赵氏的女儿，沈卿雪。 从前在宴会上，赵氏也见过沈卿瞳一次，但是印象不深了，可沈卿雪，自然也是见过的。 她心中隐隐不快。 她这个未来婆母就是来见儿媳妇的，可是沈卿瞳却连出门迎接都免了，也当真没把她这个未来婆母放在心上啊。 白氏却笑盈盈的说道，：“郡王妃安好。” “见过郡王妃。”沈卿雪也微微欠身请安。 楚郡王妃的品级也是很高的，仅次于王妃。 但是因为赵氏是继室，所以品级比原配郡王妃还要低一些，但却比白氏的品级高。 白氏姿态低一些，也是对的。 “二夫人有理了。”赵氏也笑开了花。 跟随赵氏来的，还有楚蕴。 楚蕴此刻才下了马车，然后盈盈然走到了白氏面前。 她也十分有礼的说道，：“见过沈二夫人。” 楚蕴十分彬彬有礼，白氏立马笑着说道，：“这一位就是二小姐吧。” 赵氏笑道，：“可不嘛？平时总爱念着我，只好带着一起过来了。” 白氏笑了笑，陪着二人换了软轿，然后就往内院去了。 直接去了白氏上房的正厅。 白氏一路上都十分的客气。 直到进了正厅坐定。 赵氏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由得问道，：“沈二夫人，此番我来，也是想要见见我那未来的儿媳妇，也是侯府二小姐，不知道为何，她却不在呢？” 这都是白氏和沈卿瞳设商量好的。 白氏笑了笑，一旁的沈卿雪却答道，：“还请郡王妃不要介意，我二姐姐身子不大好，一般这时候都是歇着的，不如我亲自去请二姐姐过来吧，郡王妃别见怪啊。”沈卿雪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赵氏脸上虽然还堆着笑容，但是心里对沈卿瞳已经相当的不就满意了，什么身子不爽利，根本就是借口，她都亲自上门来了，沈卿瞳竟然还拿乔，将她晾在这里，也是在太没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不过赵氏却仍旧说道，：“不妨事，身体不好，自然也是有缘故的。” 楚蕴其实也觉得这位未来大嫂也太过装腔作势了些，就算是自己身子不好，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还是这未来大嫂和大哥一样，对母妃也是十分的不待见吗？ 她倒是真的觉得这未来大嫂跟大哥的行事风格满相似的，对母妃的手段，都是直接打脸。 丝毫不客气啊。 大哥也是从来不把母亲放在眼里的。 楚蕴此刻都有些后悔了，后悔到这里来。 沈卿雪就离开了。 其实沈卿瞳虽然受伤了，但是也没有较弱到那个地步的，她的确就是要给赵氏一个下马威的。 沈卿雪来到了蔷薇苑，沈卿瞳仍旧在自己左右手博弈下棋。 “二姐姐。”沈卿雪唤道。 沈卿瞳放下了棋子，：“来，过来看看这盘棋。” 沈卿雪的棋艺还是不错的。 自然依言过去了。 “二姐姐，我瞧着似乎是黑子占上风，你的白子已经无路可走了。”沈卿雪认真的观看了一会儿说道。 沈卿瞳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拿起白子，走了一步。 沈卿雪却豁然开朗，果然，这一步棋，竟然有起死回生的效用。 “二姐姐好厉害啊，我刚才明明看着白子没有路了，只能认输了呢。”沈卿雪说道。 “并不是，而是你的心思没有全部在这棋局上罢了，你心中还在想为何我这般不着急呢，虽然郡王妃是继室，并不是楚郡王世子的亲生母妃，可到底也是我未来的婆母，我这样晾着她，以后若是嫁到郡王府，关系该如何处呢？”沈卿瞳笑着说道。 沈卿雪自然知道沈卿瞳一向都很厉害，但是却没想到，沈卿瞳，将她心中所想都猜了出来。 “二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我的确是有些担心二姐姐，刚才虽然郡王妃没说什么，但是我也看的出来，她心中对姐姐，定然是十分不满的，并且楚蕴也来了，我也得看的出来，楚蕴对姐姐更是不满，她们毕竟是姐姐的未来婆母和小姑啊，姐姐如此怠慢她们，真的可以吗？虽说郡王妃不是楚世子的亲母妃，可到底继母也是母啊，百善孝为先，姐姐是要去郡王府过日子的，若是郡王妃为难你的话，你的日子也会很不好过的。”沈卿雪无比担忧的说道。 沈卿瞳看着沈卿雪，能看的出来，沈卿雪也是真的替自己担忧。 她从做了沈卿瞳那一天开始，对沈卿雪和白氏也是诸多防范的，全因为从前见过沈卿雪算计沈卿月。 不过现在的她也早就释然了，沈卿雪真不是有歪心思的人，只怕从前算计沈卿月，多半也是为了给白氏出气吧。 就是韦氏那样的性子，仗着沈老夫人对她偏心，也没少给白氏上眼药。 沈卿雪和白氏的感情极好，自然将账都记在了沈卿月身上了。 而沈卿月那个刁蛮的性子，被教训也实在是活该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沈卿瞳倒是对沈卿雪的印象着实不错。 起码沈卿雪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三妹妹，你说的不错，但是也不全对，这要分人，看情况的，你明白吗？”沈卿瞳开口说道。 “二姐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也没事儿，我来说给你听，楚郡王府和旁的世家关系是不同的，楚睿和赵氏的关系原本就不和睦，我是嫁给楚睿，我自然要跟他一条心，他都不把赵氏放在眼里，我为什么要给自己上一道枷锁呢，我要与我的夫君同心同德，保持的关系不远不近就可以了，如果我同赵氏关系好了，那楚睿会如何想呢？赵氏今日来咱们侯府，焉知不是给我下马威的吗？我就要先发制人，先给她一个下马威，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没把她放在眼里，若是她要与我作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我是靖康侯府的长房嫡女，也不是她可以随意欺辱的人，所以三妹妹，无论将来你嫁到什么人家去，你都要记得，是你侯府的嫡出小姐，你有侯府这巨大的后盾，不能被人欺辱了去。”沈卿瞳娓娓说道，很明显，也是传授沈卿雪一些与婆家相处的道理。 “二姐姐，但若是婆家不是这样的情况呢？”沈卿雪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毕竟不是每家都是继母婆婆的。 “那是自然，若是起嫡亲婆母，自然不能做的这般不恭敬，但是你也不可太软弱，对婆母恭敬的同时，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能盲目的去愚孝，这其中的分寸，你要自己把握，但是不要同你的婆母公开起冲突，这婆媳关系，的确是很难相处的，别的不说，看咱们家就知道了，若是遇到沈老夫人这样的婆母，只怕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她都能鸡蛋里挑骨头，她就是个作妖的人。”沈卿瞳说道最后，直接调侃起沈老夫人了。 沈卿雪深表同意。 “二姐姐，那叫你现在要去见楚郡王妃了吗？”沈卿雪问道。 “不着急，再等一会儿吧。”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其实赵氏此番这么着急过来，就已经失了先机了。 赵氏心急想要见见沈卿瞳，探一探究竟，看看沈卿瞳的深浅，主要也是因为楚昊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并且怀着对沈卿瞳的算计来的，她自然想要迫切的见到沈卿瞳的。 人一旦着急了，就失去了先机，容易被人摆布，赵氏错就错在这里。 她越是想要见到沈卿瞳，沈卿瞳却越发的晾着她了。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辰，沈卿瞳才起身，准备去见赵氏。 她只带了琉光，这也是提前说好的，琉璃一开始反对，怕琉光心直口快，说了什么不应该的话得罪了楚郡王妃，可沈卿瞳说，就是要琉光的心直口快，她说琉璃太谨慎，说句话，总是会在脑子里过三遍才说出来，而因为琉璃在皇宫待了一些日子，这说话做事只能是更加谨慎小心了，虽说也是优点，但是太谨慎过了头，活着也挺累的。 298 高段位的挑拨离间 298 三人一同去了白氏的上房。 幸亏提前沈卿瞳都与白氏商量好了，白氏倒也没觉得尴尬，反倒是很沉稳的同赵氏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说话。 白氏能感觉的出来，赵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人就是这样。 谁先不耐烦，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赵氏都觉得自己快压不住火了。 她在心里已经把申请过诶骂了好几百遍了。 没想到沈卿瞳竟然会如此的晾着她。 她都来了快半个时辰了，竟然还没出现。 而这个白氏，却显得半点也不着急，只是陪着自己谈天说地的打哈哈。 赵氏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她都恨不得站起来直接走人了。 可是却也不能走啊。 如果走了，那对昊哥儿如何交代啊。 只好就耐着性子等着了。 好在在她想要爆发之前，沈卿瞳终于来了。 赵氏看着进门而来的沈卿瞳，眼前一亮。 这沈二小姐果然是天姿国色。 一进门，立时就把沈卿雪，楚蕴给比了下去。 沈卿瞳和楚蕴的身量气度，容貌气质，都差不多，属于不相上下的状态，可是这沈卿瞳一进门，就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容貌上，她自然是更胜一筹的，但是更难得的，是沈卿瞳身上由内而发的气场和质素。 是沈卿雪和楚蕴如何都比不上的。 仿佛一股浑然天气的贵气而成。 气势上就压住了二人。 连她都禁不住有些望而生畏。 沈卿瞳都还没开口说话，她就觉得自己矮了半截儿。 她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消息，真的是以讹传讹，根本就做不得准的。 这样的雍容华贵，气度风华，也敢说是任人欺凌的怂包软蛋，说这样话的人只怕是都眼瞎心盲吧。 “见过楚郡王妃。”沈卿瞳欠身行礼。 “不必多礼。”赵氏连忙说道。 其实沈卿瞳的脸色的确是不大好的，她也不算是说谎话的，她前几日根本就是受伤了。 现在还在修养阶段。 “瞧这孩子，脸色是不大好，可不是真不舒服啊，赶紧坐下吧。”赵氏连忙让着沈卿瞳坐下，看样子，也的确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好婆母。 其实沈卿瞳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本来也没打算站着。 众人都坐定之后。 沈卿瞳倒也不主动说话。 她就是要让赵氏先开口，也好看看赵氏到底是想做什么，到底有什么心思。 赵氏见沈卿瞳只是安静的坐着，也不开口说话。 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前儿睿儿回来跟我同他父王说，想要聘娶二小姐做世子妃，我这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想着侯府的规矩极好，和侯府的姑娘也是极好的，所以就想着过来瞧瞧。”赵氏笑着说道。 “多谢郡王妃夸奖了，我这侄女儿的确是极好的，虽然年幼没了母亲，但是我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这亲事上，自然是要精挑细选一番的，若不是陛下下旨赐婚，只怕咱们府上也没这么快让瞳姐儿定亲呢。”白氏附和着说道。 白氏的意思也很明显，她们也没有多么瞧得上楚郡王府，但是陛下赐婚，也就只能接旨了。 沈卿瞳听的有些哭笑不得的，这话倒不是她和白氏商量好的。 可白氏说这话的用意也很明显，就是帮着她说话，故意说给赵氏听的。 那意思就是替她撑腰呗。 沈卿瞳倒是也十分领情。 赵氏的脸色顺势有些不大自然。 倒是没想到白氏竟然这么护着沈卿瞳。 白氏的话还没完呢，她兀自继续说道，：“原本瞳姐儿的亲事也是要问过玉老夫人的，甚至连皇后娘娘都是十分关心的，不过既然是陛下给瞳姐儿挑选的，自然也是极好的亲事，想来郡王妃定然也会像咱们这样好生待瞳姐儿的吧。” 白氏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可是这话听起来，却怎么都让人觉得是威胁的话。 但赵氏却也挑不出错来。 白氏连玉老夫人和玉皇后都搬出来了。 玉老夫人是安国公府的老封君，在盛京也是人人都尊敬的人，玉皇后更是不必说了，白氏就是要告诉赵氏，这些人都是沈卿瞳的靠山，她若是想要欺负沈卿瞳的话，也要问问这些人答应不答应。 赵氏突然很心塞，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来错了。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走吧。 赵氏立刻附和道，：“那是自然，瞳姐儿这孩子，我瞧着就喜欢的不得了，我自然会像待蕴姐儿这样对待瞳姐儿的，只是我毕竟是睿儿的继母，不是亲母妃，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赵氏这话，就有些说一半留一半的嫌疑了。 白氏的好奇心已经被调动起来了。 她到真的是没明白赵氏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是她能做主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氏刚想说话。 沈卿瞳却已经扶着额头，连连说道，：“二婶娘，郡王妃，我觉得有些头疼，大概其是房间里有些发闷，想要出去走走，不如我带两位妹妹出去转转，劳烦二婶娘陪郡王妃坐坐吧。” 沈卿瞳说着就要走。 赵氏如何能乐意啊。 她此番过来就是想跟沈卿瞳说话的。 但是沈卿瞳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她也反驳不了啊。 她原本就是长辈，白氏如今是当家夫人，陪她说话也是应该。 而沈卿瞳提议她带着沈卿雪楚蕴出去走走，也是正当要求啊。 毕竟她们两个长辈总是把孩子们拘在这里，也不自在啊。 “那敢情好，你们姐妹年纪相当，出去玩玩也是正经，省跟咱们拘在这里，说话玩闹也不自然，去吧。”白氏附和着说道。 赵氏给楚蕴使了个眼色，楚蕴就明白了，看来这挑拨离间的艰巨任务就交给她了。 虽然她有些头大，但是仔细想来，不就是跟沈卿瞳套套近乎吗？ 有些话，其实小姑娘说起来倒是更加的方便和自然了。 三人就结伴离开了。 白氏就陪着赵氏说话。 而沈卿瞳一行人就到了花园里。 此刻天气有些炎热了，沈卿雪提议到了葡萄架子下坐着，阴凉凉爽，还可以摆上茶果点心，三人聊天说话。 其余二人自然也都答应了。 三人坐在了葡萄架子下的凉亭里，果然阴凉不已，一阵阵小风袭来，更是舒适不已，比刚才舒服多了。 三个人到底年纪相仿，没多一会儿就熟络起来了。 尤其是楚蕴也是刻意的想要跟沈卿瞳和沈卿雪拉近关系的。 三人论了一下年纪，三个人都是童年，却是沈卿瞳的年纪最大，楚蕴年纪最小。 “瞳姐姐，我就觉得你真好啊，不过你怎么就被指婚给我大哥了呢？”楚蕴叹着气说道。 沈卿雪到底是沉不住气了，见到楚蕴这般模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蕴妹妹，这话什么意思，楚世子一表人才，且还是郡王府的世子，与我二姐姐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啊，怎么我听着蕴妹妹的意思，却不是这样的呢？”沈卿雪问道。 “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我若是说了，二位姐姐可别说是我说的呀，否则母妃会打死我的。”楚蕴小声说道。 “你尽管说，我们不会出卖蕴妹妹的。”沈卿雪坚定不移的说道。 楚蕴这才开口说道，：“你们不知道，我大哥脾气很不好，而且传说是不近女色的，他那院子里太福泽了，他从小吧，跟我母妃还父王都不亲近，是祖父带他大的，还有从前先母妃身边一个陪嫁丫鬟，孙嬷嬷，虽然祖父十分关心大哥，但是大哥也是孙嬷嬷养大的，凡事都是孙嬷嬷亲力亲为，孙嬷嬷对大哥，真的是好的没的说。”楚蕴说道。 别说，这些，沈卿瞳还真的不大清楚。 因为她和楚睿，很少去谈楚睿的过往。 “而大哥所居住的东院吧，上下都是孙嬷嬷打理，我母妃其实和大哥的关系不太好，所以瞳姐姐，你若是嫁给大哥之后，其实不必太在意和母妃的关系，因为母妃不会难为你的，但是这孙嬷嬷，才是与你朝夕相对的人。” “不就是一个嬷嬷吗？虽然带大了楚世子，可说到底，也是一个下人吧。”沈卿雪说道。 楚蕴连连摇头：“雪姐姐补鞥这样说，虽然孙嬷嬷是下人，可是大哥来说，却是十分抬举她的，院子里上下的事情都是孙嬷嬷打理，并且连先母妃的嫁妆，也都是孙嬷嬷管着的，你还能说孙嬷嬷只是一个下人吗？” 楚蕴叹了口气，：“其实有些话我也不该说，但是我同两位姐姐一见如故，更是喜欢瞳姐姐，所以有些话，我想对瞳姐姐说，我母妃和大哥关系不好，但是也想着大哥年纪大了，该给大哥指个通房什么的，但是全被孙嬷嬷给打发了，如果孙嬷嬷是觉得我母妃不怀好意也就罢了，可她却自己给大哥安排通房，她前几年采买了四个丫鬟，知琴，知棋，知书，知画，个个都是样貌出众啊。”楚蕴连连唏嘘。 沈卿雪听到这里，果然听不下去了。 “你说楚世子身边还有这样貌美的四个通房？”沈卿雪快气炸了。 楚世子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对二姐姐也太不公平了吧。 “没，没有。”楚蕴连忙否认，：“是四个丫鬟，还不是通房，但是苏嬷嬷却一心想让这四个丫鬟给大哥做通房，前些日子，还抬举知琴呢，只是大哥没接受，还让孙嬷嬷打发了这四个丫鬟，可是孙嬷嬷并没有听大哥的，这四个丫鬟是孙嬷嬷悉心培养出来的，她如何能舍得将他们送走呢。” 沈卿雪这才是刷新了自己的认知，没想到楚世子院子里竟然还有这么不省心的事情。 这四个丫鬟，加上一个孙嬷嬷，简直就是心腹大患啊，并且这孙嬷嬷，虽然是下人，可是却比赵氏都在楚世子心里的地位高多了，这真的是够乱的了。 楚蕴说了这么多，沈卿雪倒是十分激动，可沈卿瞳却一直气定神闲的坐着，并没有发问。 楚蕴心中禁不住有些着急。 因为她根本看不出来，沈卿瞳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卿瞳的样子一直都是十分淡然的，可是女子碰到这样的事情，不是都应该大怒吗？ 反倒是沈卿雪的反映这么大了。 沈卿瞳没什么反映，这实在也是有些不大正常的。 “瞳姐姐，你不生气吗？我其实也是替瞳姐姐不值得，才会跟瞳姐姐说的。”楚蕴问道。 “还好吧，也没什么太生气的，毕竟这都是人之常情。”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二姐姐，你真的不生气吗？这不过分吗？二姐姐。”沈卿雪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 她也是替二姐姐不值得啊。 沈卿瞳却笑盈盈的说道，：“三妹妹，别这么不淡定，凡事好好说吗。” 沈卿瞳若是心里一点儿不生气也是假的，她如何能不生气啊。 真没想到啊，楚睿这桃花够多的呀，他院子里竟然还有四位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呢。 该死的楚睿竟然也没有跟她说过。 当然，沈卿瞳也在分析楚蕴的话到底有多少真实性。 不能说全都对，但是也不会全都是撒谎的。 楚蕴应该不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但是也不能说不是添油加醋的说。 所以她不能乱，也不慌，不能让楚蕴看透自己的心思，她一定要冷静。 可是却真的冷静不下来。 沈卿瞳是越想越生气，这也难怪，她心里是喜欢楚睿的，这女子一旦真正的喜欢上一个男人，只是是会吃醋的，而沈卿瞳就是如此，心中的醋坛子直接打翻了。 虽然她脸上和语调并没有变化，这也是沈卿瞳坚强的压制住自己的缘故，可是如果楚蕴自己观察的话，可以看得出沈卿瞳双拳紧握，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她真的也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见这一次也是动了真怒了。 沈卿瞳本来也不是会压抑自己的人，如果楚睿在，她一定会上去暴揍楚睿一顿的。 该死的楚睿。 真是该死！ “瞳姐姐，我倒是真的佩服你啊，你真的不在乎吗？我当时就想，如果谁嫁给我大哥，也是够倒霉的了，还要把一个下人当长辈供着，如果孙嬷嬷是个省心到还好，我总觉得她不省心，她想要控制我大哥，不然的话，干嘛如此费心的给大哥挑通房啊，那知琴啊，是最得孙嬷嬷的心的，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的，好像十六岁了，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全都孙嬷嬷请人悉心调教的。”楚蕴继续说道。 沈卿雪起的都坐不住了，这就恨不得直接去质问孙嬷嬷一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 你静心调教这么多的貌美如花的丫鬟，是想跟未来的世子妃打擂台吗？ 沈卿雪觉得这孙嬷嬷绝对的是居心不良，而楚蕴猜得一点儿也不错。 区区一个下人，一个嬷嬷罢了，竟然真得把自己当做是主子了吗？ 真是气死人了。 “二姐姐，你不能忍下啊，我们要去跟母亲说，然后跟大伯父说，这件事，一定要弄明白的，如果你忍下来的话，将来稀里糊涂的嫁过去了，你若是吃亏怎么办？”沈卿雪着急的说道。 “恩，你说的没错，是要问清楚的，但是你也不要着急，我也不是明天就嫁过去了，你这么着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沈卿瞳拉着沈卿雪坐了下来，然后曼声安慰道。 看这样子，楚蕴倒是觉得，沈卿雪才像是嫁人的那一个，这么的不淡定，而沈卿瞳，仿若这件事是别人的事情一般，她也是太淡定过头了吧。 299 299 楚蕴真的弄不明白，沈卿瞳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就能做到这么淡定如一的呢。 如果这事儿要是放在她身上的话，她早就气死了。 可沈卿瞳就能如此的淡定。 大概是因为当着自己的面儿不愿意发作吧。她不信沈卿瞳真的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但也着实佩服沈卿瞳的心机，能够如此深沉，最起码，她真的是看不透沈卿瞳的心思。 这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尤其是沈卿瞳表现的这么淡定，都是让楚蕴都不知道往下该怎么说才好了。 “二姐姐，咱们去问问郡王妃，要问清楚，若是楚世子真的如此，二姐姐绝不能嫁过去。”沈卿雪依旧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楚蕴听了这话，也是满脸的期待，其实也主要是想看看沈卿瞳是个什么反应。 她的任务就是挑拨沈卿瞳和楚睿之间的关系，这都半天了，怎么也是想知道结果的吧。 “三妹妹，别着急啊，即便这件事是真的又如何，难道你觉得我处理不好这件事情吗？”沈卿瞳笑着问道。 沈卿雪看着沈卿瞳如此淡定，却是运筹帷幄的样子，顿时茅塞顿开，也没有方才那么冲动了。 她点了点头，不再做声了。 楚蕴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沈卿雪前后变化这么大。 只是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她也没法在继续说了，如果在继续这个话题，就显得格外的刻意，更像是挑事了。 三人只闲话了一会子。 楚蕴虽然没有再刻意的说些什么，但是却一直都在观察沈卿瞳的言行举止，想要看看沈卿瞳到底生气不生气，可是看了半天，终究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只不过聊得都是闲话家常了。 如此做了好一会子，沈卿雪提议回去吧。 三人才一同回去了。、 此刻白氏同赵氏也聊得差不多了。 赵氏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也就要告辞了。、 正好沈卿瞳三个人也回来了，赵氏便带着楚蕴离开了。 白氏自然是好生相送了。 送着母女二人离开，完全是上宾的待遇。 而坐上了马车，赵氏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蕴姐儿，怎么样，如何啊？” 楚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赵氏问道。 “是啊。” “你什么都没说？” “说了，我说的很详细，但是沈卿瞳没什么反应，连个生气的反映都没用，根本没往心里去，倒是沈卿雪激动了半天，十分打抱不平的模样，可沈卿瞳就是一句重话都没说，很是淡定，我真的也弄不清楚沈卿瞳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怎么就这么淡定呢，如果是个女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生气的吧。”楚蕴忍不住说道。 “是啊，如果是个女子的话，听到这样的事情都是无法忍的吧，孙嬷嬷那老货，连我都对她忍无可忍了，就更别说别人了。”赵氏也觉得很奇怪，难道这沈卿瞳的心机当真如此深厚吗？ “不知道，反正我也说不好，我就是没看出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母妃，你听人说的那些到底准不准啊？”楚蕴忍不住吐槽道，：“不都说沈卿瞳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怂包软蛋的吗？可是我今个儿跟她接触，却完全不像啊，她看着那么大气端贵，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子贵气，连我都有些自惭形秽啊，那些说她软弱可欺的人，莫不是都没长眼睛吗？”楚蕴忍不住抱怨，就是因为之前的印象，让楚蕴将沈卿瞳看的很低，但是却没想到沈卿瞳是如此深沉的人，所以就让她轻敌了，几番试探下来，她当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沈卿瞳的心思，心里的挫败感十分的大。 “我也不晓得，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以讹传讹也不是没有的，只是传的也太离谱了些，原本我还盼着，即便沈卿瞳家世好又如何，如果是个糊涂懦弱的，即便那活阎王娶进门了，也不过是累赘罢了，可今日一见，若是那活阎王娶了这样的妻子，岂不是如虎添翼了吗？连我也没把握，能否是她的对手？”赵氏也有些苦恼的说道。 “母妃，不能让大哥娶她，真的不能，说实话，我都有点儿怕她，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只需要看我一眼，我就紧张的不得了，仿佛她那双眼睛能看透我的内心一样，也幸亏我并没有说的太过于夸大其词，多半都是事实，否则的话，我还不知道该对着她撒谎了。”楚蕴继续抱怨道。 “我也这么认为，总之先回去再说吧。”赵氏神色凝重的说道。 楚蕴倒是也没在说什么。 而赵氏和楚蕴走了之后，反倒是沈卿雪将楚蕴之前说的话，全都对白氏说了一遍。 白氏也很惊讶，听完了之后，也是满脸担忧。 不由得问道，：“瞳姐儿，你觉得这楚蕴的话是真是假？” 沈卿瞳叹了口气，说道，：“要我说，差不多应该是真的，最起码，在楚蕴的心中应该是真的，但事实到底是如何，还不好说。” “二姐姐，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沈卿雪问道。 别说沈卿雪了，连白氏都有些没弄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楚蕴说的是真的，但真实的是如何还不好说呢，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啊。 “我看着楚蕴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但她说的话，大概只是她所看到的而已，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还不好判断，有的时候，看一件事，不能只相信眼睛看到的。”沈卿瞳解释道。 “二姐姐，我觉得你说的好深奥。”沈卿雪说道。 “是啊，瞳姐儿，这些事情在世家大族也不少间，这爷们屋里有通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楚世子的事情，又有些与众不同，毕竟他让一个嬷嬷管着房里的事情，这一点就十分的不妥，而根据楚蕴的话，这位孙嬷嬷，似乎还是个不愿意放权的，如果将来你嫁过去，摊上这么个管事嬷嬷，你的处境可不妙啊，有这么一个闹心的嬷嬷，虽然不是长辈，但是却跟长辈一样，她手底下还有几个貌美如花的丫鬟，万一闹出点儿什么事儿来，还不够你闹心的。”白氏说道。 白氏到底是长辈，对于这些事情，也是过来人了。 这通房丫头什么的，最可气了。 从前沈之远房里也有通房，而且还是伺候沈之远长大的，后来就做了沈之远的通房。 沈之远很喜欢这个通房，因为二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也侍候了沈之远这么多年，彼此十分了解。那通房对于沈之远的大小适宜，都了解的清楚明白。 这种感情，自然是白氏不能比的。 白氏刚进门的时候。房里有这样一个通房，也真的是十分闹心啊。 可白氏是正室夫人，不能与一个低贱的通房一般见识吧，而且这通房还十分的谨小慎微，低眉顺眼，反正就是各种伏低做小，也不敢来争宠。 不过白氏是怎么都看不惯这通房，也不怪白氏瞧不上她，所有的当家夫人，应该都瞧不上这样的人来。 不过白氏也忍了好久，不软不硬的栽在了这通房手里几次，才开始留心了。 最后，抓住了这通房竟然偷偷的在她的燕窝里放避子药，这可是大罪啊。 连沈之远都不帮着她了，这才处置了，所以白氏知道这种人也是防不胜防的。 “二婶娘，放心吧，我能处理好。”沈卿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怎么她也要等到跟楚睿谈过之后再说，她是不会不等去问过楚睿，就胡乱做决定，也不会庸人自扰的。 因为沈卿瞳觉得，如果真的想要嫁给楚睿，就要学着信任楚睿。 如果只听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开始自寻烦恼，将一点点事情看得比天大，也不过是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 白氏十分佩服沈卿瞳，到底是没想到沈卿瞳这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看得开。 果然十分不错，如果沈卿雪有沈卿瞳的一半能力就好了。 要说沈卿瞳心中一点儿疑影儿也没有，也是说假话，刚才当着出楚蕴的面儿，她装作毫不在意，现如今也是觉得有些心烦，怎么还能一点儿烦躁也无吗？ 所以也没有跟白氏和沈卿雪多说，就离开了。 好在方才她们三个出去的时候，琉光没跟着，这也是才知道孙嬷嬷的事情。 看琉光的样子，好像也是按耐不住了。 这不刚出了白氏的院子。 琉光就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奴婢觉得那个楚小姐的话不能尽信，幸亏奴婢留在这里听了二夫人同楚郡王妃说话了，奴婢怎么觉得这楚郡王妃根本就不想让小姐嫁过去呢，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楚世子配不上小姐，总说小姐能嫁到郡王府，是郡王府的福气什么的，反正就是一直都在夸小姐，贬低楚世子，并且还抬举郡王府的二公子，楚昊，所以奴婢觉得乖乖的，不能太相信楚小姐的话，毕竟楚郡王妃并不是楚世子的亲生母妃啊，而且看郡王妃的模样儿，也不像是慈爱继母。”琉光絮叨着说。 “你倒是看的听明白的。”沈卿瞳笑了笑说道，这琉光虽然心直口快，但是脑子却是十分灵光的，并不是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不过二夫人倒也是蛮维护小姐的，连消带打，软硬兼施，反正各种好话已经威胁的话都说了一番，无非就是表达一个意思，让楚郡王妃好生待小姐你。”琉光如实说道。 这一点，她其实也很感激白氏，因为这些话，白氏不说，谁也不能说怎么样。 毕竟沈卿瞳只是白氏的侄女，白氏也不是沈卿瞳的母亲，这些话，她也说不着。 “恩，我知道了。” 沈卿瞳心里也有数了，不管白氏的目的出于什么，今日她也是一直都在帮自己说话，也是都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个情，她也领了。 沈卿瞳毕竟身上也有伤，闹腾了这一阵子，沈卿瞳也累了，就回了蔷薇苑歇着了。 果然到了傍晚时分。 楚睿来了。 楚睿来的时候，沈卿瞳还在睡着，楚睿是光明正大来的，这一次，并没有飞檐走壁，而是走的正门。 沈卿瞳这几日一直都在喝药，这药方子是她自己开的，里头是有安眠的成分的，所以喝了觉得困倦一些，她就睡了一会儿。 楚睿是和沈之信一同回府的，楚睿说要来见见沈卿瞳。 沈之信虽然不情愿，但到底也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因为今日在永安帝哪里，终于敲定，这指婚的圣旨，明天一早就会下达到侯府和郡王府，二人就是未婚夫妇了。 这婚期，永安帝就交给两家人自己决定去了。 沈之信的意思是今年肯定不可以，怎么也要等到明年这时候，也就是沈卿瞳过了十六岁生辰之后。 眼看着沈卿瞳快要到及笄之日了。 虽说女子过了及笄礼就能嫁人了，可一般都是在十六七八岁之间，沈之信也不愿意让沈卿瞳这么早出嫁，他倒是想让沈卿瞳到十八出嫁，可是楚睿等不了。 楚睿是巴不得沈卿瞳及笄礼过了，就把沈卿瞳给娶进门才好。 所以当沈之信说等沈卿瞳十六岁生辰过了之后，虽然楚睿很不情愿，可到底也没反驳。 二人见完了永安帝，楚睿有死乞白赖的跟着沈之信回了侯府，说一定要见见沈卿瞳。 楚睿自从那天将沈卿瞳送回来，还没有见过沈卿瞳。 他也着实不放心沈卿瞳到底怎么样了。 才迫切的想要来看望沈卿瞳。 这还是楚睿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到沈卿瞳的院子里来。 还是挺激动的。 只是沈卿瞳却在睡着。 楚睿一听，自然不愿意打扰沈卿瞳，琉光就带着楚睿到了偏厅候着。 琉光到底对楚睿心里有气，给楚睿上茶的时候，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楚睿面前。 然后放下茶杯就走了。 楚睿倒是糊涂了，看琉光这个样子，似乎对他很有意见才对啊。 可是他哪里惹到琉光了？ 楚睿搞不明白。 如果是别人的丫鬟，只怕楚睿也不会去管这些闲事儿。 可沈卿瞳的丫鬟，楚睿想的就比较多了，是不是和沈卿瞳有关系呢？ 楚睿思来想去，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沈卿瞳的吧。 他这几日也一直都没能见到瞳儿啊。 楚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等了好一阵子。 也没有人来搭理他。 他逐渐坐不住了，很明显，这是将他给晾在这里了。他真的是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却是有些干着急了。 没一会儿，琉璃进来了。 看到楚睿正在来回踱步。 楚睿立刻问道，：“瞳儿还没醒吗？” 琉璃点了点头，：“小姐累了，正在休息呢。”说完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奴婢来个世子爷换杯茶。” “本世子不渴，不喝茶。”楚睿的脸色不大好看。 “哦，那奴婢先下去了。”琉璃服了服身，要退下去。 却被楚睿给叫住了，：“你且等一等。” 琉璃闻言，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楚睿，只是问道，：“世子爷还有什么吩咐？” “瞳儿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楚睿直接问道。 “没什么。”琉璃低眉顺眼的答道。 “你不肯说是吗？”楚睿问道，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之色。 “世子爷待会儿见了小姐亲自问小姐吧，只要小姐肯见世子爷的话。”琉璃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将楚睿晾在了原地。 而这一举动，差点没把楚睿给活活气死。 －－－－－－题外话－－－－－－ 今天就一更了，鹿不大舒服，明天如果可能，会多更一些，尽量，不好意思了，亲亲们。 300 300 楚睿没想到琉璃竟然会这样对他，好歹他也是未来姑爷啊。 旋即他也有点儿明白了，肯定瞳儿对他有所不满，这几个丫鬟对瞳儿都是赤胆忠心的，所以才会用这态度来对他。 只是他心里真的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做错事情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琉光打了帘子进来了。 见到楚睿仍旧不冷不热的说道，：“楚世子，我家小姐叫你过去。” 楚睿心下一宽，只要瞳儿肯见他就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清楚也就是了。 楚睿连忙随着琉光一同到了正房。 自然也见到他心心念念的沈卿瞳。 沈卿瞳看到楚睿，心中自然是有气的。 不过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了。 “你们都下去吧。”沈卿瞳吩咐道。 楚睿见状，自然也是知道，沈卿瞳这是有话对自己说了。 琉璃琉光几个自然都退下去了，并且将房门关好了。 楚睿见到沈卿瞳，本身就十分的高兴，这下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了，楚睿自然就迎了上去，：“瞳儿，让我看看，你好些了吗？” 楚睿走近了沈卿瞳，沈卿瞳却直接躲开了。 沈卿瞳神色淡淡的扫了楚睿一眼，却径自走到里间去了。 楚睿连忙跟了上去，沈卿瞳坐了下来，楚睿见沈卿瞳的脸色不大好看，自然也不会多话，也没有在刻意的去靠近沈卿瞳，反倒是坐到了沈卿瞳对面。 “瞳儿，这到底是怎么了？从你房里的人，到你，一个个都不正常，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了，你倒是跟我说话，我若是错了你跟我说了，我立马就改，可是也不要这样冷着我好不好？”楚睿忍不住说道。 “世子爷哪里有错啊，世子爷自然是不会错的。”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瞳儿，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出来就是了，这样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呢，咱们两个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要真诚的面对对方才是，不要互相猜忌，你今天的表现很明显就是生我气了，你房里的丫鬟也对我冷嘲热讽的，但是你却不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我的气，你这真的让我很难过，也很着急。”楚睿很耐心的说道。 沈卿瞳笑了笑，但是唇边的笑意却十分的冷漠，：“你对我以诚相待了吗？” “那是自然了，我对你从未有过任何的隐瞒。”楚睿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你东苑里的事情，你从来没有对我讲过。”沈卿瞳直接问道。 其实沈卿瞳也不想和楚睿绕弯子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东苑怎么了？”楚睿仍旧不大明白。 “你还不肯说是不是，我实话跟你说吧，今天楚郡王妃来了，你的妹妹楚蕴也跟着一起来了，楚蕴倒是个很实诚的姑娘，将你院子里的那些事儿都跟我说了，我这才知道，世子爷的艳福真的是不浅啊，琴棋书画四个貌美如花的丫头在身边，还有以为事无巨细都替你操持的嬷嬷，真不明白世子爷还需要娶妻吗？”沈卿瞳冷冷的说道。 楚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赵氏和楚蕴来过了。 这个赵氏还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前几日才刚说了他和瞳儿的婚事，这就巴巴的赶过来捣乱了。 可却没想到瞳儿竟然相信了。 天知道他真的是冤枉啊。 东苑是有几个丫鬟伺候，可是他连那几个丫鬟的眉毛鼻子都没看清呢，这也着实有些太冤枉了吧。 “瞳儿，我院子里是有几个丫鬟，可也都是孙嬷嬷的人，伺候孙嬷嬷的，我身边清一色全是小厮伺候，都不用丫鬟近身伺候的。”楚睿解释道，这话却也是实打实的，一点儿错都没有的。 “是吗？”沈卿瞳笑着问道，：“看来楚蕴说的到也不假话了，你身边是有红袖添香伺候啊。” “真没有，我从来都不近女色的，你是我第一个亲近过的女子，我可以对天发誓。”楚睿信誓旦旦的说道。 孙嬷嬷之前是给他物色过通房，可是他却从来没接受过，就连知琴，他也是明确拒绝了的。 “果真！” “不敢有丝毫的欺瞒，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我也从来未有过别的女子，是没错，孙嬷嬷想要给我物色通房的，但是都被我拒绝了，我在你之前也没有过别的女子，之后就更加没有过了，瞳儿，你要相信我啊！”楚睿有些着急的解释道。 “即便如此，你不觉得孙嬷嬷管的太多了吗？”沈卿瞳对那个孙嬷嬷印象实在是好不起来，大概也是因为楚蕴的缘故吧。 可即便没有楚蕴的缘故，这样一个嬷嬷，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楚睿见沈卿瞳似乎对孙嬷嬷的意见很大，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虽然她之前也有些恼怒了孙嬷嬷，可到底，在楚睿的心里，孙嬷嬷还是那个最慈祥的嬷嬷，那个照顾的他无微不至的嬷嬷。 可瞳儿，是他深爱的人。 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 他自然是希望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能好一些了。 于是楚睿劝道，：“瞳儿，嬷嬷对我还是十分好的，也不过是关心的太过了，我会同嬷嬷说清楚的，以后不让她做这样的事情了，至于那几个丫鬟，打发了也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因为这样的小事儿同我生气。” 楚睿更加不会因为几个丫鬟就惹了沈卿瞳不痛快。 从前孙嬷嬷喜欢那四个丫鬟，儿那四个丫鬟也是孙嬷嬷一手调教的人，她用起来，自然也是顺手一些。 楚睿对此没有任何的感觉，总觉得，只要孙嬷嬷高兴就行，左不过也是多了四个丫鬟罢了。 怎么样都可以。 可既然沈卿瞳不高兴，他自然不会让这四个丫鬟留下了，回去就都打发了。 “是吗？你舍得吗？”沈卿瞳问道。 “你这话说的，我如何能不舍得呢？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回去立刻就办。”楚睿连忙说道。 “算了，别回头惹了你那好嬷嬷不痛快，倒是我的不是了。”沈卿瞳冷哼道。 “嬷嬷不会的，孙嬷嬷是性子很好的人，放心吧，她肯定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你的。”楚睿连连说道。 沈卿瞳听了楚睿这话，大概也能猜到楚睿的心思了。 这楚蕴说的也不完全错。 虽然不完全对，但是也有一半是对的。 楚睿对那个几个丫鬟想必是从来没放在心上的，但是对于孙嬷嬷，却是十分尊重的。 沈卿瞳自然是看的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卿瞳竟然打心底里对那个所谓的孙嬷嬷，喜欢不起来。 最起码孙嬷嬷，是有些想要控制楚睿的，别的不说，她想要安排通房给楚睿未必不是存了想要控制楚睿的想法。 亦或者是抬举自己的人，和外来的世子妃打擂台。 她丝毫不觉得这个孙嬷嬷是一个简答的人。 所以对孙嬷嬷，她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瞳儿，你怎么不说话呢？” “没事儿，楚睿，我想问你，你信我吗？”沈卿瞳问道。 “自然是相信啊。”楚睿回答的十分痛快。 “楚睿，你既然相信我，今日我就把话对你说开了，我知道孙嬷嬷对你来说，在你心里的地位十分重要，毕竟她是朝夕陪伴你长大的人，可是对于我来说，她什么都不是，而且即便她陪伴你长大，在我眼里，她依旧是个下人，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尊重一些，可是她若是做了什么逾越的事情，我是不会对她客气的。”沈卿瞳直接说道。 楚睿听了这话，也明白沈卿瞳和他说这些话，也是发自内心的，并且也是看重与他的关系才会提前说的。 “我都明白，嬷嬷他虽然将我带大，但是却对你没有半分的恩惠，我不会要求你为了我，对她忍耐什么的，如果嬷嬷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我定然也会站在你这边的，你是我爱的人，将来也是我的妻子，我娶你自然就会护着你，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楚睿直接说道。 沈卿瞳听了这话，心中倒是好受了许多，如果楚睿是个不明理的，一味儿的护着那个孙嬷嬷，那很好，她就直接打算取消婚事算了。 “你记住今日所说的话才好。” “瞳儿，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我心悦你，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楚睿深情款款的看着沈卿瞳，很认真的说道。 沈卿瞳的脸禁不住一红，这楚睿的嘴巴竟然如此的甜，就好像是抹了蜜一般，说起情话来，就好像是不要钱一般。 “你先别把话说的这么满了，若是以后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照样不会对你留情面的。”、 “自然不会，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绝对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你此刻虽然这样说，可不代表能一辈子都这样待我，楚睿，你若是做不到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还不如咱们趁早就说清楚算了。”沈卿瞳说道。 “瞳儿，你对我难道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吗？我对你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变，我知道今日你十分生气，赵氏和楚蕴说的话，多数也都是挑拨离间，找事心心念念的都希望楚昊上位，希望将我从世子之位上拉下来，他自然不希望我娶到你这样好的妻子，巴不得我们一拍两散，所以你不要太相信了。”楚睿解释道。 “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沈卿瞳的神色并无什么变化，依旧还是淡淡的，：“楚睿，我既然答应同你成亲，自然也是要一生一世做夫妻的，你若是负了我，我定然不会饶了你，会弃了你，再无瓜葛。”沈卿瞳说的十分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瞳儿。”楚睿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拥住了沈卿瞳，也许是力气大了些，碰到了沈卿瞳肩膀上的伤口。 沈卿瞳微微皱眉。 楚睿松了松，但是却仍旧抱着沈卿瞳不肯放开，：“瞳儿，不会有那样一天的，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我不用你来惩罚我，我便自己以死谢罪！” 沈卿瞳听了这话，终于是心下一软，心中已经原谅了楚睿。 其实她也没有真正的去怪楚睿什么，毕竟楚睿也没做错什么，总体来说，楚睿今天的态度，事实让沈卿瞳挺满意的。 “先放开我，弄疼我的伤口了。”沈卿瞳皱眉说道。 楚睿这才放开沈卿瞳，然后手忙脚乱的要去检查沈卿瞳的伤口，但是又怕碰到沈卿瞳，沈卿瞳会生气，所以显得十分手足无措。 沈卿瞳见状，真的也是对他半分气也没有了。 “好了，没这么严重，你坐下吧。” 楚睿这才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沈卿瞳这才看着楚睿问道，：“你过来除了瞧我，还有别的什么事儿？” 楚睿这才想起来，他过来最重要的是什么事情。 “对了，今日我同岳父大人去见陛下了，陛下明天就会将赐婚的圣旨颁布了，自此以后，咱们就是未婚夫妻了，但是这婚期，陛下的意思，还是让咱们两家商议着来。” “这算是个好消息吗？”沈卿瞳问道。 “当然是个好消息了，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楚睿显得得十分激动。 “好，看来想要退婚是不大可能了。”沈卿瞳似乎十分失望。 楚睿连忙说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我注定要纠缠你一辈子。” “你真够不要脸的。” “就这么不要脸。” 沈卿瞳觉得楚睿也算是无敌了。 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瞳儿，宝音县主和明艳玲的事情，你也大可放心，陛下也说了，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七天的日期一到，就立马将二人送去静心庵，还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明艳玲的母亲已经被明郡王给赶出去了。”楚睿笑着说道。 “不会吧。”沈卿瞳没想到明郡王竟然如此的绝情绝义竟然会将吴侧妃给赶出府去。 吴侧妃一个弱女子，如果被赶出去，该如何生活啊，吴家尚且过的论七八糟的，吴侧妃也不是吴家正经的小姐，和吴家的关系也不好，如果被郡王府给赶出去了，那可真的是没有别的出路了。 一个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说赶出去就赶出去，这明郡王也是够无情的了。 “是的，因为陛下说了那句，有此女子是的大不幸啊，明郡王就慌了，然后经明郡王妃一挑拨，自然就将人给赶出去了。”楚睿说着，唇角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屑。 这明郡王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小了，只不过这样的一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的。 明郡王的确是太没担当，也太没主意了，凡事只听女人的调配。 从前听吴侧妃的，现在听明郡王妃的。 “明郡王也太没当担当了吧。”沈卿瞳对明郡王也十分不屑。 “是啊，不过吴侧妃有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也不怪明郡王妃对付她，当年这吴氏才进郡王府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姨娘，半点地位都没有，还不是先入了明郡王妃的眼，明郡王妃抬举了她去侍奉明郡王，结果吴氏慢慢的得了明郡王的喜欢，从一个姨娘爬到侧妃的位置上，在明郡王府站稳了脚跟，竟然开始忘恩负义起来，同明郡王妃作对，慢慢的竟然夺了明郡王妃的管家权，这些年，也没少给明郡王妃使绊子，弄的明郡王妃一个郡王妃，竟然还不如一个侧妃过的舒心，她如何能不恨吴氏，这次，自然也是狠了狠心，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吴氏了。”楚睿解释道。 “你对明家的事情还挺了解的。”沈卿瞳却一下子既关注到了事情的重点。 楚睿不由得心中对沈卿瞳十分赞叹，沈卿瞳的确是聪慧过人，看事情，总是能比较深入的，不会只看表面。 他对明家当然了解了。 自然是有人对他说的。 在明艳玲的事情之前，他对明郡王王府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毕竟明郡王真的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人。 可楚睿怎么也没想到，明艳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只怕他都见不到瞳儿，所以打那以后，他才对明家的事情做了一个比较深刻的了解。 才会知道这么多。 “楚睿，你和明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或者是明家有你的人？”沈卿瞳突然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直觉。” “你说的没错，明家的确有我的人，从前我并没想过明艳玲会做这样的事情，连累的我们差点就见不着了，所以我就特意的对明家的事情做了一个了解。” “你在明家的人，是谁？明家大少爷？”沈卿瞳又问道。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明家出事了之后，明艳玲被送走，吴侧妃被赶出去了，那唯一受益的人就是明郡王妃了，所以就猜测着，是不是你同明家大少爷有些关联，不然的话，你如何知道明郡王妃和吴侧妃之间的交易的？”这都是沈卿瞳分析出来的。 “而且我还猜测，这明家大少爷，是不是也是太子的人？” “瞳儿。”楚睿唤道，神色有些凝重，：“你猜的没错，明澈是太子的人。”楚睿没想到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而沈卿瞳就能猜到这么多的信息了。 “明澈怎么样我不了解，但是你和太子公然拉拢朝臣，陛下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沈卿瞳十分不赞同。 当然，一个明澈其实也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二人没去去拉拢别人。 做皇帝的最忌讳太子拉帮结派，可云夙身为太子，这样做也是没法子的，他在朝中必须要有自己的人脉和支持者，否则这个太子，就成了空壳子。 只是不要做的太明显了，否则永安帝心中，难免会忌惮。 “瞳儿，这都是很隐蔽的事情，我也是在你的面前，才会说这些话，在外头，我还是十分谨慎的！”楚睿解释道。 “嗯，你也要注意以下，终归，朝堂的事情，我也不懂，还是要你们自己做主，不过太子的人品能力，是几位皇子里头最出色的，想来陛下也许会有打压太子的心思，但是应该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只要你们做的不是太过分，陛下是不会真正忌惮的。”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楚睿却听得心惊胆战的，沈卿瞳只是随口说的话，却也说的十分通透，都好过一群幕僚和东宫属官，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竞争了，说的还全都一些废话而已。 301 301 楚睿是真心敬服沈卿瞳的。 他也是真的觉得，眼前的女子比很多男子都强很多。 楚睿一向眼高于顶，但是却从来不会看轻别人，他不会因为沈卿瞳的能力比他强，而想着去折断沈卿瞳的翅膀，相反，他不像去限制沈卿瞳的能力，还会在背后支持她。 让她有更高的眼界和更高的发展。 “瞳儿，我发现你眼界很开阔，能力也比很多男子都强很多，如果你不是女子，就可以入朝为官了。”楚睿多少还是有些可惜。 这华夏朝的律例放在这里，女子是不可以入朝为官的。 除非是宫中的女官，可宫中的女官多为侍候后妃的，也不可以掺和到前朝的政事当中去。 楚睿觉得沈卿瞳的能力，若是不能做太子的幕僚或者属官，也真的是太子的损失了。 “这话，你并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当年陛下对我的评价，你还记得吗？”沈卿瞳笑着问道。 楚睿当然记得，永安帝曾经说康宁郡主，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也说过，康宁郡主巾帼不让须眉，连多数男子都不如他。 甚至都说过，太子也不如康宁郡主的话。 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也是为何永安帝非得坚持让太子云夙聘娶康宁郡主为妻了。 “当年陛下这句话，其实就算定了我以后的命运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要嫁给太子表哥的命运，结果没想到，却因为这件事，让我送了命。”沈卿瞳说起来，也是满脸唏嘘。 “当初你为何不愿意嫁给太子，我瞧着你对太子的情谊也挺深的。”楚睿试探性的问道。 “你这是套我话吗？”沈卿瞳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我对太子表哥，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从小，我们一起长大，连去上书房都是一起，我和他，真的是太熟悉了，说实话，我天资聪颖，这是事实，很多东西，我只要听一遍就记住了，可太子哥哥的资质虽然也很好，但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一些，所以我虽然年纪最小，可学什么东西都是最快的，我二哥还好，并没有因为这个觉得怎么样，可太子表哥却很是受挫，尤其是皇舅母经常拿着我和太子表哥做比较，她对太子表哥期望太高，老是想让太子表哥得第一。”沈卿瞳回忆着说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如此，太子表哥的压力很大，从小，我，云祁，顾炎枫，我们三个在一起玩的时候，太子表哥永远都是在读书，当时很多人一起在上书房，我永远是第一，而太子表哥，永远的千年老二，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我，也许我的确是胜在天赋之上吧，其实太子表哥心里也应该不愿意娶我的吧，我给他的童年到少年时期，留下的都是阴影，没有快乐。” 楚睿并没有参与到这其中去，他和太子相识在十几岁，其实楚睿此刻真的很懊悔当初没有参与沈卿瞳的成长。 那个时候，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吧。 “到了十来岁的时候，我就不在上书房，因为我爱上了学医，所以就一直都跟着我的师父，常太医学医，也许就会从那以后，太子表哥才稳居第一，正因为我了解太子表哥，所以我不愿意嫁给他，他那个人，完全就是按部就班的成长起来的，他学习的模子，就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你觉得跟一个这样的人生活，我会被他给逼疯的。”沈卿瞳有些崩溃的说道。 她真的不能想象嫁给太子之后该怎么生活。 “云夙是有些无趣。”楚睿点着头说道。 “不是无趣，是太规矩了，规矩的简直能让人疯掉了。” 沈卿瞳也不想说太多了，总之一切都过去了。 “可上次太子表哥受伤的事情，是我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我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果竟然也会喜欢女孩子，真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沈卿瞳苦笑着说道。 虽然心里很替玉倾城不值，但是也算是为云夙高兴，到底云夙也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情了，不是过着那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好歹尝到爱情的滋味了。 虽然结果不怎么样，但是享受这其中的过程，也是非常不错的。 “好了，别提这件事了，提到这件事，我心里就想要锤死云夙这个疯子。”出入拉着脸说道。 “你还不走吗？这天色也不早了，一会儿我用了晚膳出去散散步，你也该回府处理一下你自己的问题了。”沈卿瞳直接下了逐客令，楚睿当然知道沈卿瞳的意思，他也该走了，虽然十分不舍，但是郡王府的事情，他也要赶回去解决了。 赵氏和楚蕴今天这么胡说八道，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好，我改天再来瞧你，往后这指婚的圣旨下了之后，咱们就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以后我来瞧你，也是光明正大的了，只是岳父说婚事要等一年之后，着实让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我倒是巴不得马上把你给娶回去，可仔细一想，当真也是不行，我那东苑也要好生布置一下，这一动土，想来三五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婚期晚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楚睿解释道。 “怎么都可以，你和父亲商量着来吧，我对这些并不是很看重，只要住着舒服就可以了，我对这些没要求。”沈卿瞳说的很随意。 当初她随着师父出门义诊的时候，住的条件也不是太好，她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可后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不然我也不会爱你爱的疯掉了。”楚睿舔着脸厚着脸皮说道。 沈卿瞳真的很佩服楚睿的脸皮，好像这些甜言蜜语说起来都不要钱一样。 而且沈卿瞳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外表犹如冰山一般的楚睿会有这么热情似火的一面，让她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好了，赶紧走人吧。”沈卿瞳满脸嫌弃的说道。 楚睿这才起身离开，打开门之后，满脸笑容的就走出门去了。 琉璃，琉光几个人都在外头等着呢，见到楚世子这般笑容满面的离开，她们两个对望了一眼，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看这情况，小姐跟楚世子谈得还是比较顺利的，不然楚世子不会是这个表情吧。 她们两个颇不接待的进了房间，见沈卿瞳的脸色倒是如常。 琉光始终是个那个最沉不住气的人，不由得上前问道，：“小姐，您跟楚世子谈得怎样了？楚世子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吗？” “你觉得呢？”沈卿瞳反问道。 “我觉得谈得不错吧，看楚世子离开时候的表情，仿佛很高兴。”琉光答道。 “恩，你说对了，我们谈好了，双方对结果都挺满意的。”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小姐，你们都说的什么啊？”琉光人就忍不住问道。 琉光真的是好奇心太强了。 “琉光，小姐不乐意说，你就别问了，小姐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咱们的。”琉璃制止道，虽然她和琉光都侍候了沈卿瞳这么久，但沈卿瞳的性子改变了很多，而她的心思怎么缜密一些，对沈卿瞳多少要了解的比琉光多，比如此刻，沈卿瞳就是没打算说这谈话的内容的，不然，第一次琉光问的时候，她就会直接和盘托出了，不会只是一句话带过了。 可不管怎么样，小姐不说，她们就不该问，这才是做奴婢的本分。 －－－－－－题外话－－－－－－ 一会儿还有三更 302 302 琉光听了琉璃的话，自然也就不再问了。 而那边楚睿回到楚郡王府，直接去了赵氏的上房。 赵氏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心里都觉得世子爷莫不是转了性子吗？这两日怎么连续来郡王妃这里呢，平时一年也未必能见到一次啊。 不过他们见楚睿脸色阴沉的厉害，谁也不敢上去阻拦。 赵氏此刻正在用晚上，楚雄也在，连带着楚蕴，楚昊，楚覃，一家五口算是到齐了。 上一次楚雄拂袖而去，也算是下了赵氏的颜面，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楚雄也不好太过于不给赵氏颜面，而且那一天，楚雄本就已经答应和赵氏还有几个孩子用晚膳，可是一气之下，却直接去了罗侧妃那里，弄得跟几个孩子也没法交代了。 所以楚雄今晚才过来用膳，也算是弥补那天的事情了。 在楚昊兄妹三个过来之前，楚雄已经温言软语的哄了赵氏一番了，所以赵氏的心情倒是着实不错。 这一家五口，正在其乐融融的用晚膳，却听到外头有丫鬟高声喊道，：“世子爷，您让奴婢给您通报一声啊世子爷。”话音刚落，楚睿高大的身躯已然踏入房中。 这晚膳就摆在正房之中了。 随着楚睿的到来，楚雄也觉得有些好奇，不由得放下了碗筷。 他满脸笑容的看着才楚睿，：“睿儿来了，吃过晚膳了吗？一起用一些吧。” 楚雄现如今对楚睿也是越发的看重了，毕竟有这样优秀的儿子，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骄傲吧。 他从最初的厌恶，变得现在认命了，有些讨好，说实话，这楚睿心里也是十分瞧不上这样的楚雄。 “不必了，我来有几句话要说。”楚睿的神色冷冷的，直接略过了楚雄来到赵氏面前。 赵氏从见到楚睿的那一刻开始，这脸色就拉了下来。 这活阎王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她们一家人凑在一起用个晚膳，都要跑过来打扰，真是过分至极。 不过赵氏见到楚睿却向着她走来，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今日去沈家的事情暴露了吗？ 不可能啊，这不过也是刚发生的事情罢了，哪里就这么快了啊。 赵氏一阵心惊，旋即也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即便她去了又如何，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孙嬷嬷那老货不就是这样子的吗？ “世子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赵氏忍不住问道。 “郡王妃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郡王妃到底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楚睿反问道。 “我能做什么啊，世子这话我倒是不清楚了。”赵氏翻了翻白眼，说道，就好像是楚睿故意来寻麻烦一样。 楚睿和赵氏的关系一向不好，这一点楚雄也是知道的。 可是他们这几年很少见面，所以基本没有过什么太大的争执，即便是有，也没当着他的面儿。 “睿儿，你怎么能跟你母妃这样说话？”楚雄十分不满的说道。 在楚雄眼里，赵氏怎么也是长辈，楚睿这样跟长辈说话，就是楚睿自己不占理。 “母妃？”楚睿冷笑道，：“你只怕是记错了吧，我母妃是难产过世的，郡王妃是妾室扶正，并不是我的母妃。” 这话一出，楚雄还没有什么反应，楚昊倒是按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对上了楚睿，：“楚睿，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母妃。” “我说错了吗？郡王妃难道不是妾室扶正的吗？整个盛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楚睿反问道。 这话可是让楚昊回答不上来了。 楚睿说的没错，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知道，楚郡王妃赵氏，是妾室扶正的郡王妃，也因为赵氏的这等出身，让他们兄妹几个出门交际，都被人看低了一等。 即便是嫡出，终究不是那么的正统。 幸好楚昊是在赵氏扶正之后出生的，否则的话，他这嫡子的名分，就更加的名不副实了。 “楚睿，你不要太过分！”楚昊咬牙切齿的说道。 楚覃也站起来挥着拳头，：“就是，你再说，你若是再说母妃一句，我就揍你！” 楚睿冷笑了一下，伸手一拉，轻轻一甩，楚覃就被摔在地上了，摔了一个四仰八叉，这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众人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楚覃就已经被摔在地上了。 赵氏唬了一跳，连忙去扶楚覃，楚覃被摔得不轻，在地上爬不起来。 连他自己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他话音刚落，就直接被楚睿给放到了，可见楚睿这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楚雄也忍不住怒了，觉得楚睿做的太过火了，吃着饭，就这样闹腾，这是要干什么？ “我只是在告诉郡王妃，有些事情，不是她该管的，就应该少管，若是多管闲事，势必是要遭人嫌的。”楚睿淡淡的说道。 楚覃还在没出息的唉吆唉吆叫唤，楚昊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其实他都觉得楚覃自己活该。 做什么不行，非得要去跟楚睿杠上。 还要跟楚睿动手，这不是自取其辱吗？他那三脚猫的工夫，能是楚睿的对手啊？挨揍不是正常吗？ 就楚覃这样的，挨揍也不多，连他都想揍丫。 “我到底做什么了，世子把话说清楚，世子对我有气也就罢了，为何要打覃哥儿，覃哥儿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啊，你不认我这个继母无所谓，可是也不该欺负兄弟。”赵氏带着怒火说道。 “郡王妃难道没听到吗？是楚覃先说要揍我的，我身为兄长，他既然不尊兄长，我这个做兄长的教训一下弟弟，也未尝不可啊。”楚睿反驳道。 赵氏被反驳的说不出话来，的确也是楚覃自己嘴巴太贱了，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己那三脚猫的工夫，还要去跟楚睿较量，这不是活该被揍吗？ “大哥，虽说四哥是大哥的弟弟，大哥教训四哥，是没错，可是大哥父王和母妃都在，他们都是长辈，并且正在用膳，你这样闯进来，多少也对父王和母妃有些不恭敬吧。”楚蕴看着楚睿，一字一句的说道。 －－－－－－题外话－－－－－－ 三更 303 不留情面 303 楚蕴的话也很明显，就是点明了说楚睿不尊长辈。 楚睿不是说楚覃不尊兄长吗？而楚睿此番不就是不尊长辈吗？ 楚蕴也用同样的话去堵住楚睿的嘴巴就是了。 楚睿此刻看到楚蕴就更加来气，如果不是楚蕴在沈卿瞳面前胡说八道，沈卿瞳也不会同他生气的。 当然，他并不是在意沈卿瞳让他打发了知琴几个，而是生气楚蕴和赵氏在沈卿瞳面前胡说八道，这是楚睿不能忍受的。 果然，听了楚蕴这话，楚雄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也是觉得楚睿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作为人子，不管他的能力有多么强大，在父亲面前，也要懂得孝道二字吧。 可楚睿却半分颜面都不给他。 蕴姐儿说的对，他怎么也是楚郡王，也是父王，即便他不尊赵氏这个继母，可是他可是亲生父亲啊，难道连亲生父亲的面子也不给吗？ 这都多少年了，他一个句父王都没听到过。 “楚睿，亏你还是世子，却还不如你妹妹懂事，本王同你母妃在这里用膳，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闯进来，本身就是你的不是。”楚雄不满的说道。 楚睿自然明白楚蕴就是挑拨离间的，不过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反正楚雄对于他来说，也不算父亲。 他更是从来没把楚雄放在心上。 “怎么？你现在把我当做儿子了吗？自从我出生到现在，你管过我一天吗？我一出生母妃就过世了，你将我视为不祥之人，一眼都没看过我，如果不是祖父，只怕你也不会留着我的性命吧。”楚睿说着，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当初虽然他年纪小，但是辗转也从孙嬷嬷那里听到了不少当年的事情。 他母妃拼死生下了他，可当时楚雄呢，却只顾着跟赵氏亲亲我我。 因为赵氏那个时候也动了胎气。 母妃若不是伤心至极，如何会难产的。 楚雄却推卸责任，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说他是不祥之人，才会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妃。 这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后来在他母妃过世还不到一年，就扶正了赵氏，只因为楚昊要出生了。 他不愿意让楚昊顶着庶子的名分出生，想要给楚昊一个嫡出的名分。 这又把他嫡长子置于何地。 往后的事情，他也不想去说，更加不想去想了。 从小他都没有享受到任何关于父亲的温暖，幸好有祖父和孙嬷嬷，否则他还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所以楚睿对楚雄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楚雄现在来用父亲的身份去压制他，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着绝对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你都没抱过我，没教导过我，我是祖父一手教导出来的，是孙嬷嬷将我一手带大的，你有什么资格手你是我的父亲，现在用父亲的身份来命令我，楚郡王，你真的打错了你的如意算盘。”楚睿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原本楚睿是打算来警告一下赵氏和楚蕴，不要乱说话。 也不要去打扰沈卿瞳，更加也是为了沈卿瞳嫁过来，给赵氏一个下马威，省的赵氏和楚蕴以后再想什么坏主意去算计沈卿瞳，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说什么呢，楚昊和楚覃就对他喊打喊杀的了。 可凭什么啊？他会吃楚昊和楚覃这一套才怪。 “你，你竟然如此对我不敬，我可是你父王啊，你信不信我去告你忤逆不孝！”楚郡王起的浑身哆嗦，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就不信了，还治不了这个逆子了吗？ 不行他就去告这逆子忤逆不孝，直接褫夺了这逆子的世子之位，反正他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昊哥儿也是他的儿子，大不了不用他来顶门立户了，他也不能让这孽子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你尽管去，御史台在哪里，要不要我带你去啊，你想怎告随便你，你不是想废黜我这世子之位，好让你心爱的二儿子做这世子之位吗？我绝对不拦着你。”楚睿丝毫都没皱眉头，反倒是说的十分轻松。 楚昊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是一阵窃喜，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自然是好的，若是废除了楚睿的世子之位，那这世子之位肯定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楚雄没想到他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楚睿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难道这逆子当真不怕自己去告他吗？ 要知道这百善孝为先，永安帝也是仁孝治天下，如果他去告楚睿忤逆不孝，那楚睿的前途可就全完了。 原本这才是楚雄真正拿捏楚睿的痛脚所在，却没想到楚睿竟然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这可是真的奇了怪了。 “我知道，你就是想用孝道来钳制我，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愿意怎么样就怎样，我不会顺着你的心意，你从小到大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想做现成的父亲，我自然不会惯着你的，你觉得你自己有能力去告我忤逆不孝，你尽管去。”楚睿满脸嘲讽。 即便是御史台弹劾他的奏折满天飞，陛下那里也不会当回事儿的。 更加不会因为这个就废黜他的世子之位，因为没有人比陛下更清楚这里头的恩恩怨怨了。 一则陛下对老楚郡王十分感念，二则也是为了让楚睿能顺利承袭爵位，否则的话，楚雄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早被永安帝给整死了。 可楚雄还在这里嘚嘚瑟瑟的，觉得自己这郡王之位做的挺带劲儿的，还憋着要把这世子之位给楚昊，这觉得是白日做梦！ 简直就是脑袋坏掉了吧。 不过这些楚雄也是毫不知情的。 如果他知道水涟漪的真实身份，只怕也不会对她这般喜新厌旧了吧。 不过也应该说，楚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当年对水涟漪也是苦苦追求，真心真意，如若不然，老楚郡王也不会同意他娶水涟漪的，可娶过门不到两年，水涟漪就难产而亡。 这楚雄变心的速度也真的是太快了。 处处留情，水涟漪怀着孕的时候，就把侧妃给娶进门了，当时的罗侧妃，赵氏，都是那个时候进门的。 楚睿想到这些，就对楚雄十分的瞧不上，所以根本就不定搭理楚雄康。 “你，你，你这竖子，是存心要跟本王过不去是吧。”楚雄起的恨不得弄死楚睿。 “和你作对算不上，但是绝对不会顺着你的心意，今日我索性也把话挑明了说，你这郡王爷之位，也是看在祖父的份儿上，我才没有动你，我若是现在想要对你取而代之，也是随时的事情，你最好安安分分做你的郡王爷，享你的清福，现在只怕你自己也感觉的到，外头的人，因为我，都会给你几分颜面，你也很享受这样被人给吹捧的感觉吧，如果你识时务的话，这样的日子，你可以继续过下去，哪怕将来我承袭了爵位，米依旧会被人给捧着，可是你若是想不开，非得要掺和我的事情，那对不起了，我绝对有法子叫你生不如死。”楚睿带着几分威胁说道。 这话说的可是够直接，够难听的了，差点就没把楚郡王给活活气死。 这哪是儿子啊，这不就是个祖宗吗？ 他还以为以后对楚睿好些，他们也能叙一下父子情，可是却没想到在楚睿空中说出来，他竟然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了。 可真是要活活气死他算了。 而楚昊和楚覃也都惊呆了。 楚昊没想到楚睿能说出这么绝情。而且霸气的话来。 这一番话，也是彻底的断了他的念想了。 而他此刻也才明白，这楚郡王府并不是他的父王说了算了。 虽说楚睿只是把持着东院上下，其余的都没有染指半分，可是到底，楚睿在朝堂上的影响力，真的不是父王能比的过的。 他之所以能堂而皇之的说这种话，也就代表他一定能做到。 楚昊心下凉了几分，只怕这世子之位，和这郡王府都无望了。 楚覃此刻虽然爬了起来，但是摔的还是有些疼的，他心中真的是恨死了楚睿。 从前他和楚睿的交往也不多，只是觉得这个大哥总是冷着一张脸。 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可是却没想到楚睿说出来的话这般的霸气，而且不给父王留一点的情面。 可莫名的，他竟然有些佩服起楚睿来了，起码他是不敢对父王说这样的话的，除非自己不打算要命了，可见，有能力的人，的确是有脾气的。 “楚睿，你不要太过分。”楚雄恨得咬牙启齿了。 “我过分？我不觉得吗？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我这时候过来，也是跟郡王妃，还有楚蕴说几句话的，说完我就走了，片刻也不耽搁。”楚睿懒得跟楚雄解释，他的眸光投向了赵氏和楚蕴，看着二人，冷冷的说道，：“你们今日跑到沈家去说的那些话，这次我就不同你们算账了，只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们若是在想打瞳儿的什么主意，别怪我不留情面。”楚睿满面冰霜的说道。 赵氏和楚蕴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事情爆发的这么快，这么快就传到楚睿耳朵里来了。 他们这就见过面了？ 赵氏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快。 楚蕴却有些委屈。 她终究还是年轻，刚才就被楚睿刺激到了。 现如今却也忍不住说道，：“我说什么了？我和母妃不过是去看看瞳姐姐罢了，今天我和瞳姐姐相处的很好啊，我对瞳姐姐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挑拨，而我此刻也这么说，你是配不上瞳姐姐的。”楚蕴坚持着说道。 楚蕴只是自顾自说自己的，完全不顾赵氏已经连连对她使眼色，甚至拉她的衣袖了。 楚蕴心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算计的，她此刻若是这样说的话，说不定会让楚睿对她的印象还好一些。 楚睿这么快找上门来，就说明心里是很在乎沈卿瞳的。 她也表现的是真心要跟沈卿瞳交往的，那楚睿不就也会对自己有些改观了吗？ 就听刚才楚睿说的那番话，只怕在这郡王府里，以后要靠着父王是不太可能了，能靠的，还是楚睿这个大哥啊。 二哥倒是也算优秀，可是心比天高，真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他一心都在世子之位上，自从一出生到现在，都在想着如何将世子之位给抢过来。 可是现在看来，这希望也真的是很渺茫的。 既然不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二哥身上，那就只能也放在大哥身上了，好在她过去也不算和大哥有很多明面上的冲突，现在她也要求让大哥对她慢慢的改观才好，毕竟往后有很多地方也需要大哥的提携才对。 若是有大哥作保，只怕以后她的婚事也会更上一层才对。 楚睿倒是真的没想到楚蕴会说这样的话，这番话都是维护沈卿瞳的了。 在他心里，沈卿瞳自然是比什么人都重要的，比他自己也重要。 他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委屈沈卿瞳。 所以楚蕴说了这话，倒是一时间，真的让楚睿觉得这个妹妹，好像没这么讨厌了，最起码看着比赵氏，比楚昊，楚覃，楚雄这几个人要顺眼多了。 加上楚睿也知道沈卿瞳气在哪里，大概楚蕴说这话，也真的对沈卿瞳没恶意吧。 只要对沈卿瞳没恶意的话，别的，他也就都不在意了。 楚睿只是看了楚蕴几眼，楚蕴也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丝毫没打算服软。 赵氏却有些害怕，她自然知道是没有存什么好心思的，为的也不过是破坏他和沈卿瞳的亲事罢了，楚睿找他算账，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倒是不知道，为何楚蕴却这般理直气壮的。 “此番话也说清楚了，你们好自为之，若是再有下次，后果自负。”楚睿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了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尤其是楚雄，真的是快被楚睿给气死了，气的他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想的十分美好，但是现实却十分的残忍，将他所有的一切想法都湮灭了。 赵氏见楚睿走了，才开口抱怨道，：“王爷，您对世子倒是一片真心，想把这郡王府也交给他，可现在您也看到了吧，他是怎么对你的，他心里有你这个父亲吗？只怕你这父亲在他心里，还不如他院子里的丫鬟重要呢。”赵氏冷冷的说道。 楚雄如何不知道呢，经过楚睿刚才这样说，他自然也察觉的到，他这个做父亲的，只怕连他院子里的侍奉的下人都不如，也就给外头的陌生人差不多吧。 可见他是不会从楚睿身上得到任何的认可，甚至也是无法干涉楚睿的决定的。 上次谈到楚睿亲事的时候，矛盾还没有展露出来，这是因为他十分同意这门亲事，也赞成楚睿的决定，所以基本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可这一次不同了，他的才稍稍的提出一点反对意见，就被楚睿毫不留情面的说到这个地步。 想想真的也是太没面子了。 他这做父亲的还要看着儿子的脸色做事了。 “你别不说话啊，王爷，你看他现在这个嚣张跋扈的样子，以后若是真的承袭了爵位，那咱们还怎么活啊？”赵氏满脸担忧。 赵氏不单单是替自己担忧，他还有三个孩子呢，楚昊起码能自食其力吧，可楚覃呢，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若是没有一个肯提携他的兄弟，将来可怎么好啊。 如果楚昊做了楚郡王，起码会照顾楚覃，楚覃也可以衣食无忧的一辈子。 可若是楚睿承袭了居委，这种异母兄弟，只怕立刻就分家了，到时候楚覃该怎么办才好啊？ 赵氏想想都觉得害怕，甚至是恐惧。 然则楚覃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还没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还在傻傻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呢。 “那你要本王怎么样？你也听到楚睿说的话了，如今他翅膀硬了，本王已经奈何不了他了，本王连去告他忤逆不孝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也不肯屈服，任由本王去告他，你说，本王还能怎么做？”楚郡王十分生气的说道。 楚郡王如何不生气的，他自己也上火啊，可是他杀手锏都使出来了，人家不害怕，也不担心，他能有什么法子呢？、 赵氏都快急哭了，：“那咱们就任由楚睿捏圆搓扁不成？” “那你去想想法子吧，反正本王没办法，真是烦死了！”楚雄说完，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好好的一顿饭，吃成了这样子，而且赵氏还哭丧着脸，他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所以直接走人了。 楚雄走了之后，赵氏心中更不痛快了。 她没想到楚雄是个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也不管他们母子的死活了。 “母妃，您别着急，我会保护你的，实在不行，就跟他拼了！”楚覃安慰道。 楚昊一听楚覃的话，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傻叉弟弟。 “你真是个废物，就会打打杀杀的，有用吗？你今天可是见识过了楚睿的厉害了，你再去跟他拼命啊，看看你能拼得过他吗？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放到你！”楚昊满脸不屑的说道。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有本事你去对付他啊，我好在还能安慰一下母妃，你不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吗？母妃这么疼你，你却连给母妃出头都不敢，你不废物，你连废物都不如。”楚覃更是不屑的说道。 “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你竟敢这么说我，小心我教训你。”楚昊也急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楚蕴听不下去了，大吼道，然后走到中间，将快要打起来的两个人给分开了。 她真是很头疼，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冯小蝶的事情之后，二哥和四哥只要一见面，准是要吵一架的，就好像是不吵架根本就不见面似的。 从前虽然二哥也各种瞧不上四哥来，但好歹也是能忍耐的，可现在，每次见面都吵翻天。 “你们能不能不吵架，能不能安静一点，有什么好争吵的啊？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楚蕴皱着眉，样子很是烦躁。 她真的是听够了，一听楚昊和楚覃吵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脑子就要炸开了一样。 “听蕴姐儿的话，都安静一下，别在吵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你们可知道，每次见到你们两个吵得翻天覆地的，我这心里就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纠结。”赵氏捂着自己的心口窝，十分伤心的说道。 304 反水 304 赵氏这边吵翻了天，而楚睿此刻已经回到了东院。 孙嬷嬷还是照旧已经在等候楚睿了，并且还是将炖好的燕窝端了过来。 自从上一次，她和楚睿不欢而散之后，她还没有在见楚睿一次呢。 自然也是盼着楚睿回来的。 并且孙嬷嬷也有话要对楚睿说。 她这几日一直都在冥思苦想，上一次，究竟她说错了什么话，惹得楚睿恼了她啊。 这些年，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楚睿很多时候，都是随着她的，她的建议，楚睿多少都会听的。 当然，除了收通房这件事。 不管她用尽多少方法，楚睿始终都没有答应过，这通房，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收的。 所以知琴四个，也不过是东院里伺候的丫鬟罢了。 虽然人人都知道，知琴四个是孙嬷嬷悉心培养给楚睿的通房丫鬟，可到现在为止，也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身子。 这两日，知琴也同她分析了很多。 她也赞同知琴的话，就是被沈卿瞳挑唆的。 沈卿瞳肯定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就想着一个人霸着世子爷不放，所以这还没进门，就已经让世子爷什么都听她的话了。 虽然知琴这话说的有些过火了，但到底也是对的，如果不然，为何这世子爷对知琴几个，这么排斥呢？ 只是若是未来世子妃是这样的性子，可不是贤妻良母啊。 孙嬷嬷替世子爷十分不值。 楚睿进了正房，自然看到孙嬷嬷在等候他。 他其实回来也是有事儿要跟孙嬷嬷谈一谈的。 二人都有话同对方讲。 不过孙嬷嬷见到楚睿，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是他一手打带大的孩子。 孙嬷嬷一辈子不婚不嫁，没孩子，唯一的指望也只有楚睿。 当年她放弃了嫁人的机会，就打算一辈子都在楚睿身边，伺候楚睿的。 而且老楚郡王临终之前也说过，要她好生照看楚睿，她自然不会辜负老楚郡王和自家小姐的信任的，她自然是要好生为楚睿把关的。 “世子爷回来了。”孙嬷嬷仍旧是满脸的慈祥和关爱。 “嬷嬷，快坐下。”楚睿忙说道。 二人坐定，此次孙嬷嬷没让知琴在一旁时候。 从前的时候，孙嬷嬷总是会让知琴多多的往楚睿身边凑，可是现在却没有了。 上次楚睿已经发话要她处置了知琴，她还一直没舍得，自然现在不会让知琴在往楚睿身边凑合了。 “世子爷先用膳吧。”孙嬷嬷说道。 “不了，我待会儿就走，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过几日，我可能要出京一趟，怕没时间回来，索性此刻回来跟嬷嬷交代一些事情。”楚睿挥手说道。 孙嬷嬷点着头，：“世子爷有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你将知琴几个都打发出去吧，她们年纪也大了，如果一味儿的留在府里，也不过是白白耽误了青春，这四人也都跟在你身边多年了，你心中自然也对她们十分疼爱，难道嬷嬷愿意白白耽搁了这四个姑娘的一辈子吗？”楚睿直接说道。 这话一出，孙嬷嬷这届愣在了原地，怎么也没想到楚睿会说这样的话。 “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嫁妆由本世子来置办，你出面给她们寻个好亲事，也应当不适难事。”楚睿再一次开口说道。 “可是世子爷，人人都知道，她们四个是奴婢给世子爷准备的通房啊，从前奴婢也想着让她们四个服侍世子爷，世子爷推脱说还没娶妻，可世子爷的亲事也定下来了，轮规矩，也该有个通房在身边才对，至于将来如何，全凭未来世子妃抬举了，如何能现在打发她们出嫁呢？”孙嬷嬷很是不理解。 “嬷嬷，我不需要通房，过去不需要，现在不需要，将来也不需要！”楚睿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怎么可以呢？是不是未来世子妃不同意，如果是的话，那她可就是善妒了，这样的妒妇，如何配的上世子爷啊。”孙嬷嬷满脸不赞同。 楚睿果然觉得孙嬷嬷在这件事上和他的意见是南辕北辙的，顿时对孙嬷嬷很是失望。 他原本以为，孙嬷嬷是了解他的，知道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的。 他得到母妃遭受的一切，全都是因为楚雄花心的结果。 而孙嬷嬷一直伺候母妃，难道看不到母妃从嫁进郡王府，一直到她难产离世，所受到的苦楚吗？ 己不所欲，勿施于人，现在轮到他娶妻了，难道也要步楚雄的后尘吗？ “嬷嬷，这么多年，嬷嬷一直照顾我，我以为嬷嬷了解我，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嬷嬷并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的想法，你以为，经历了母妃的事情，我还会想要纳妾或者收通房吗？不，我说过，我要不不娶妻，我如果娶妻的话，就同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会负了我爱的女子，更加不会辜负了她，我不会左拥右抱，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我不会做负心人的！”楚睿说的十分坚定。 而孙嬷嬷却愣住了，孙嬷嬷是真的没想到楚睿心中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楚睿从前也说过，而孙嬷嬷只当楚睿是玩笑话。 毕竟这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而优秀的男人有妾室，有通房，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她从来没觉得不应该。 可是之前看着小姐的时候，却真的楚雄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孙嬷嬷毕竟是个奴婢，她的眼界就这样，她对楚睿是衷心一片的，而且也是什么都为了楚睿好，就是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吧。 她只会为自己的主子衷心一片，不会换位思考，更加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可是世子爷，奴婢只是不想世子爷委屈自己啊。”孙嬷嬷万分委屈的说道，天地可鉴，她对世子爷衷心一片啊，就是让她为世子爷去死，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这就是孙嬷嬷想法。 “我知道，可是嬷嬷，我不委屈，我丝毫没觉得委屈，我反而觉得很幸福，我能遇到瞳儿，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我就觉得自己很幸运了，原本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妻了，可是我却遇到了瞳儿，我愿意和瞳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这是我的幸运！”楚睿说着，唇边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孙嬷嬷有些看呆了，从来没见到楚睿这样，可见楚睿是真的喜欢沈卿瞳的。 不知道为什么，孙嬷嬷觉得自己有些难过，心里真的是挺难过的。只怕以后世子爷也会慢慢的疏远她了吧。 虽然孙嬷嬷知道，世子爷同世子妃感情好，也是一件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知琴说的那些话，总是会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世子妃进门之后，肯定会对嬷嬷十分不满的，世子爷虽然敬重嬷嬷，可世子妃呢，未必能这样敬重嬷嬷了。 世子妃若是先夺了嬷嬷的权，然后慢慢的挑唆着世子爷不尊重嬷嬷。不待见嬷嬷了，然后我们一个个也都会被世子妃给收拾了。 这都是知琴的原话。 知棋几个也是都十分害怕，全都求着孙嬷嬷，一定要救救她们，她们哪怕不做世子爷的通房，一辈子伺候孙嬷嬷也是愿意的，但是都不愿意被打发出去。 毕竟在东院过的是什么日子，虽说是奴婢，可是却过着千金小姐的日子，若是真的被打发出去嫁了人，还不知道会嫁给什么样的日子，这日子的好坏，都是未知之数了。 所以她们几个才会恳求孙嬷嬷要留下，起码留下，还有一丝丝的机会能伺候世子爷，也是好的啊。 “世子爷，既然您这么说，那奴婢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这世子妃的性情，的确也是善妒了些啊，知琴几个十来岁就进了府邸，到现在也都六七年了，她们也没犯什么错，就这样打发出去了，奴婢也不忍心啊。”孙嬷嬷红了眼圈。 楚睿皱了皱眉，素日里，但凡是他说话，孙嬷嬷很少有反驳的时候，基本上都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可这一次，却为知琴几个说话，很明显就是想要留下知琴几个。 楚睿心里也明白，只怕孙嬷嬷是对瞳儿有看法了，想留下知琴几个，只怕多半也是为了自己，毕竟知琴几个是孙嬷嬷一手抬举起来的人。 都是自己人，身边有自己人，才好做事，这也是人之常情。 越是这样，楚睿爱越加不肯留下知琴四个人了。 其实楚睿这样做，也不完全是为了沈卿瞳。 楚睿太了解沈卿瞳的能力了，别说只有琴棋书画四个人了，就是再来四十个，也不是沈卿瞳的对手。 她是肯定有办法将这四个人打发了，而且还让他们哑口无言的。 就连孙嬷嬷，加上，她们五个人不是瞳儿的对手，只是给瞳儿打打下手，让瞳儿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罢了。 当然，楚睿不介意琴棋书画四个人，但是却也不能完全不在意孙嬷嬷。 他对孙嬷嬷是真的有感激之情，朝夕相处下来，怎么也是有真感情的。 他不希望事情到这一步。 “嬷嬷，你让她们四个人过来，我亲自同她们四个说。”楚睿吩咐道。 孙嬷嬷没想到楚睿还是不肯打消主意，却要亲自见知琴几个。 可既然楚睿说这话了，她自然也是不能回绝的。 “奴婢知道了。” 很快的，孙嬷嬷将知琴几个带了过来。 知琴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带着一丝恐惧之色，主要是上次她就惹恼了世子爷了，谁知道这次世子爷不会直接处置了她。 她都已经不想往前凑了，可是世子爷却传她们过来，她们自然也是躲不掉的了。 “奴婢给世子爷请安。”四个人齐声道。 她们四个的确都是好容貌，好身段，并且规矩什么的，都是一等一的好。看起来，比起那些寻常人家千金小姐，真的不差什么。 也足以证明，孙嬷嬷这些年，也真的是费尽心力来调教她们了。 “都起来吧。”楚睿的语气淡淡的。 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楚睿难得认真的看了她们一眼，楚睿这才发现，他真的是没分清楚谁是谁？ 因为楚睿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她们四个，她们四个衣着打扮都差不多。 两个穿着粉色比肩，另外两个是桃红色比肩，下身都是淡紫色的百褶裙，个头身量都差不多，虽然在东院好多年了，他还真的认不清谁是谁。 “你们也都进了东院好些年了，今儿本世子有话也就直说了，本世子打算放了你们四个出去，给你们寻一门好的亲事，嫁妆有本世子出，并且也放了你们的身契，消了奴籍，保证你们下半辈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们可愿意？” 楚睿这话一出，四个人的脸色顺时就变了。 知琴首先跪了下来，：“求世子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奴婢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伺候世子爷。”说完磕了个头。 知棋和知书也跪了下来，磕着头说道，：“奴婢也想留下来伺候世子爷。” 反倒是年纪最小的知画不卑不亢的说道，：“奴婢愿意出去，还请世子爷给奴婢挑选个老实上进的夫婿，奴婢一辈子感激世子爷。” 知琴知棋知书都满脸震惊的看着知画，谁也没想到知画会突然反水，这样说。 知画的脸色却丝毫未变。 她虽然年纪是四个人里头最小的，可是却比她们三个看的都通透。 她们三个一心想着要做世子爷的通房，将来做姨娘，甚至能爬上侧妃之位。 可是知画却不这么想，宁做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差，世子爷是优秀，可是很明显，世子爷从来都没把她们四个放在心上。 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们四个一眼，她们如何能做世子爷的通房姨娘，甚至是侧妃。 她宁可找个老实上进的夫君，做个正头妻室，岂不比做这见不得人，事事都矮人一头的妾室好的多吗？ 所以知画从来都不愿意同她们几个同流合污，只是都在孙嬷嬷手下，孙嬷嬷一心想要推了她们几个给世子爷做通房。 知画也是明白的，但是凡事都不肯出头，孙嬷嬷对她，倒也不是太满意。 倒是知琴一心想要攀高枝儿，表现的最为出挑。她也是最会奉承孙嬷嬷的人。 也深得孙嬷嬷的喜欢。 这些，知画根本都不屑。 如今这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了，世子爷亲自询问她们，势必也是下了决心要打发她们出去了。 她若是此刻答应了，只怕世子爷还会觉得她识时务，给她挑选一门不错的亲事，让她以后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辈子，这岂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当然，最让她激动的是，可以放了身契，消了奴籍，那她以后就是平民了，如果有世子爷做靠山，以后在外头生活才惬意。 她真是觉得知琴几个都是傻子，放着这样好的生活不要，却偏偏要挤破头来做妾，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连孙嬷嬷都有些吃惊的看着知画，知画在这四姐妹当中，平日里是最寡言少语的一个了。 并且也是最平庸的一个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学的一般般。 倒是学了一手最好的针织女红，若不是看在这一点，只怕她老早就想把知画给放出去了。 可她这女红是真的好，尤其是刺绣，孙嬷嬷觉得是难得一见啊。 这才将她留在府里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知画竟然会马上就答应离开东院，嫁了人，到外头去，没想到这丫头还是蛮有主意的，素日里的寡言少语和老实巴交都是装出来的吧。 305 305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都来不及了，知画这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没办法。 她若愿意嫁到外头去，也随她好了，是好是坏，也都是她自己受着。 楚睿听了知画说的话，倒是觉得这丫头还是挺识时务的。 “你既然愿意嫁到外头去，本世子自然会为你挑选合适的夫婿，即便是消了奴籍，本世子依旧会照拂你们。”楚睿对于识时务的人，自然也是另眼相看的。 “多谢世子爷。”知画无比感激的说到，对于自己所求也不过就是如此。 她的要求真的不高。 “你下去吧。”楚睿挥了挥手，说道。 知画自然是万分感激的退下去了。 楚睿转过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知琴，知祺，知书。 “你们三个都不愿同知画一样，非的想要留在这东苑吗？”楚睿再一次问道，语气冷了好多。 知祺犹豫了一下，不过神色却坚定了下来，：“启禀世子爷，奴婢也愿意嫁到我外头去，也请世子爷替奴婢挑选一个老实上进的夫婿。” 素日里知祺和知画的关系最好。 二人都不是很得孙嬷嬷的喜欢。 知祺是四个人里，相貌最平凡的一个，当然，知祺长得也很漂亮，但是在四个人里头，算是普通一些的。 所以，孙嬷嬷最看重的是知琴和知书两个。 知祺和知画感情最好，两个人也是整日诉衷肠的。 知画也对知祺说过自己的论点。 当时知祺也算是赞同，不过也是被孙嬷嬷洗脑洗的太深刻了，所以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 可刚才看到世子爷这么痛快的就让知画出嫁，还贴嫁妆，消了奴籍，并且也答应以后也照应着，这岂不是比留在这东苑里，想尽一切办法要去给世子爷做妾好得多吗？ 而且她的容貌也是四个人里头最不出色的了，上头还有知琴和知书压着，她也未必有出头之日了，还不如和知画一样，选择嫁到外头去，过一些平淡的日子，来的现实一些。 只是知祺的性子也不是多有主意的人，到底也还是犹豫了一阵子，她毕竟刚才的时候，也坚定不移的说要留在东苑伺候，现在如果反口，也实在不大好。 可当他听到世子爷再次询问谁要出去的时候，她就再也按耐不住，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好，既然你也愿意出去，那就下去啊，待遇自己是同知画一样的。”楚睿点了点头，说道。 知祺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如今就只余下知琴和知书了。 两个人还跪在地上，心里都十分没底。 知琴自是不必说了。 她是真的喜欢世子爷的，为了世子爷，她什么都愿意做，而孙嬷嬷也是有意成全她的。 只是世子爷拒绝了她好几次，之前一直以为世子爷不近女色，可现世子爷的亲事都定下来了，选个通房不也是应该的吗？ 如今这机会就在眼前了，她不能放弃。 她也不会放弃，现在四个人已经走了两个了。 如今将她们两个都收了，也不是不可以啊。 知琴的想法很好，但是现实却未必按照她想的进行。 “你们两个呢？”楚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知琴和知书。 知琴首先答道，：“奴婢想留下侍候世子爷，哪怕为奴为婢，只要世子爷让奴婢留下来就好，奴婢愿意一辈子不嫁人，伺候世子爷。” 知书也答道，：“奴婢也想留下来伺候世子爷。” 楚睿皱了皱眉，说道，：“你们若是想留下不愿意嫁到外头去，本世子也不勉强，只是本世子不需要你们贴身侍候，你们就到外头洒扫上去伺候吧。” 此话一出，知琴和知书的脸色都变了。 她们如今在东苑的地位仅次于孙嬷嬷。 孙嬷嬷掌管着东苑，她们也是东苑的半个主子。 素日里，更是什么粗活都不做的，完全就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过的比千金小姐还滋润。 可是世子爷的话，是要将她们从天堂打入地狱啊。 直接把她们给降成了促使丫鬟了。 这促使丫鬟都是做粗活的啊。 她们如何能做呢？ 她们的手，可是弹琴，下棋，做针织女红的啊。 “世子爷，奴婢如果做错了什么，奴婢会改的，求世子爷不要把奴婢赶到院子里去做粗活啊。”知琴磕着头哭求着。 她真的没想到世子爷会这么狠心啊。 知书更是吓坏了，同时心里也是懊恼不已。 早知道的话，她还不如和知画知祺一起选择嫁到外头去呢。 虽然世子爷是很优秀，可是世子爷却并不在意她们啊。 知书虽然在东苑这些年，到那时和世子爷真正接触的时候并没有，只怕世子爷连她的眉毛鼻子都没看清呢。 她也是因为孙嬷嬷的缘故，才对世子爷芳心暗许了。 但是也没有到了要生要死的地步。 所以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她自然是不甘愿，也后悔莫及的了。 “世子爷，奴婢也愿意嫁到外头去，求世子爷成全。”知书忙求道。 她此刻也不想求什么富贵了，只求世子爷给她一条生路，哪怕随便嫁给什么人，也比做粗使丫鬟要好的多。 做了粗使丫鬟，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难不成留在府里，配个小厮吗？ 世世代代的做奴婢？ 还不如早早的嫁出去呢。 就像知画和知祺一样，不是挺好的吗？ 她还是别跟知琴一样死心眼了。 她和知琴的关系好，自然也了解知琴的想法了。 知琴的心大，一心想要给世子爷做通房，将来做姨娘，甚至是做侧妃，还想着给世子爷生儿育女，以后将孩子培养出来，然后享老太太的福。 知琴所说的结果，是做妾里头最好的结局了，这条路也是最难走的了。 知书觉得很难，但也是被知琴的话给迷惑了，她也想要这样的荣华富贵。 可事情真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只想着能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就够了。 自然也就不管知琴了。 知琴是一心想攀高枝儿了，不管她怎么说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所以此刻也就是爹死娘家人，个人顾个人吧。 “好，那就下去吧，本世子会安排好一切，放心，也跟知祺和知画一样，不会亏待你。” 知书自然是喜不自胜，没想到世子爷还会这样好生的安排她，千恩万谢了一番，也就退了下去。 孙嬷嬷此刻是看不下去了，她也真的没想到世子爷竟然将四个丫鬟，三个都用这种方式给打发出去了，可见世子爷的决心，是一定把知琴四个给彻底打发了。 看来她说再多都是没用的，孙嬷嬷心中很是不痛快，但是也把这些不痛快，见都归咎于沈卿瞳身上了，若不是沈卿瞳，世子爷也不会这么对她，更加不会这么对她的人。 这一切都是沈卿瞳的错。 知书离开之后，房里只剩她们三个人了。 知琴没想到姐妹四个，三个都背叛了她，全都被世子爷打发了，如今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感到有些恐慌，有些不知所措了。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将祈求的眸光投向了孙嬷嬷，想求孙嬷嬷救救她，她真的不能被打发了去做粗使丫鬟，更加也不想嫁到外头去。 她现在只希望孙嬷嬷嫩能记住她说的话。 世子爷若是将她们四个都打发了，以后世子妃进门了，肯定也会对付孙嬷嬷的。 而孙嬷嬷留下她，也是代表留下个自己人，以后和世子妃抗衡的时候，也有人站在她这一边，不会觉得孤军奋战了。 这些事儿孙嬷嬷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也不是傻子。 所以不等知琴开口求她，孙嬷嬷边向着楚睿说道，：“世子爷，奴婢给知琴求个情吧，世子爷若是觉得她碍眼，就留下她来伺候我这老婆子吧，她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实在舍不得将她嫁到外头去，更加不舍得她做粗使丫鬟，世子爷就给奴婢一个面子吧。”孙嬷嬷开口求道。 楚睿听孙嬷嬷这样说，只是沉吟了一刻，他微微皱眉，看着孙嬷嬷，：“嬷嬷的意思是要留下知琴吗？” “是，奴婢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世子爷看她不顺眼，奴婢就不让她到世子爷面前来。”孙嬷嬷说的十分小心翼翼。 “嬷嬷，你要留下她，本世子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本世子要跟嬷嬷说明白，知琴心里是个什么打算，本世子大概也是能明白的，但是她注定一辈子不会达成心愿，本世子不会正眼看她一眼，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一次，她若执意要留下，那往后，她若是孤独终老一辈子，本世子也不会过问。”楚睿斩钉截铁的说道。 楚睿的话，说的很明白了。 只此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反正知琴就算留在东苑，也没有任何机会做他的女人，注定是要孤独终老一辈子的。 如果知琴愿意留下，那她没有意见，只是将来后悔，若是想要嫁人的话，他也不会管。 听了这话，知琴的脸色变了。 原来她的心思，世子爷是知道的，可世子爷拒绝的这么彻底。 她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如果世子爷真的不要她，将来她该如何是好呢？ 难不成真的孤孤单单的一辈子吗？ 知琴有些害怕了。 她看着孙嬷嬷。 很显然，孙嬷嬷的脸色也不好看，孙嬷嬷也没想到楚睿会说这么绝情的话。 “世子爷，您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呢？知琴这孩子也是奴婢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对您也是痴心一片啊，您是世子爷，将来是郡王爷，奴婢知道，未来世子妃的出身家世都十分出挑，自然不如知琴贴心体贴世子爷了，世子爷收个通房在身边，不单单是能伺候世子爷，也能伺候世子妃啊。”孙嬷嬷劝着说道。 楚睿听着这话真的十分刺耳。 他之前已经跟孙嬷嬷说过自己的想法了，可很显然，孙嬷嬷没有听进去。 “嬷嬷，你从小把我带大，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并且为了我，一辈子没嫁人，也没有孩子，论理，我都该给嬷嬷侍奉到老的，你若是真的喜欢知琴，大可以认了知祺做干女儿，将来招赘夫婿，她们二人侍奉你到老，我自然也会照看嬷嬷，但是我说的话，绝对不会变。”楚睿一字一句的说道。 “知琴，现在给你自己选，一是选择嫁到外头去，和知祺三个一样，往后这郡王府也算你们的娘家，二是你认了嬷嬷做干娘，本世子会为你招赘夫婿伺候嬷嬷养老送终，当然，本世子会为你们置办好一切，你只需要好生服侍孙嬷嬷即可。”楚睿直接问道。 知琴此刻真的是犹豫了。 看样子世子爷是真的不会纳了她做通房了，她纵使不死心，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留在府里，不过是白白耽搁了终身罢了。 若是跟知画几个一样，嫁出去，想必也不会有多理想的对象，起码同世子爷比起来，一定是天壤之别的。 她生了一副花容月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孙嬷嬷也是请了人悉心教导的。 她为的就是自己能出人头地，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嫁人，她真的不愿意。 可让她做孙嬷嬷的干女儿，这一点，她也有些不大情愿。 因为她隐隐觉得，世子爷好像也恼了孙嬷嬷了。 才想着让她接手孙嬷嬷。 意思大概是，替她挑选夫婿，然后两人奉养孙嬷嬷，当然，银钱方面并不需要她们来操心，但是孙嬷嬷是要跟着他们将来过日子的。 知琴跟了孙嬷嬷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孙嬷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若是以后让她伺候孙嬷嬷养老送终，她还真不愿意。 她如今能一心一意的伺候孙嬷嬷，完全是因为有求于孙嬷嬷，想着借着孙嬷嬷，做世子爷的通房，可现在，很明显，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她自然不愿意整日里将孙嬷嬷供成祖宗一般的生活在一起了。 孙嬷嬷是个事无巨细的人，而且规矩十分大，她是真的受不了的。 可若是她选择了第一条路，得不得的到一个好夫婿暂且不说，可这一举，就等于直接得罪了孙嬷嬷，而且是直接得罪到底了。 可选择第二条路，只怕这一辈子都躲不开孙嬷嬷了，并且还得好吃好喝，好生伺候着，一刻也不能怠慢，毕竟有世子爷在这儿看着的。 真是矛盾死了。 “世子爷，奴婢想一辈子侍候孙嬷嬷。”终究，知琴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这样也算是有个依靠，虽然日子不算很好过，可到底世子爷对孙嬷嬷也不会不管不问，那对她也势必要照顾到底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自然是有选择的了。 楚睿一直都在观察知琴，知琴听了他的话之后，眼珠子提溜乱转，只怕心里是算计了好这一阵子吧。 才做了这个决定，可见知琴的心思的确很大。 做事情从来都是考虑利弊因果关系的。 若是留着她在府邸，始终是个祸害。 当然，还有孙嬷嬷，楚睿觉得言谈话语中，孙嬷嬷似乎对瞳儿有些意见。 他也不想孙嬷嬷留在府邸了，留在郡王府，赵氏那一起子人事情就已经够多的了，整日里勾心斗角的。 肯定瞳儿也是要受累的。 可若是回了东院，孙嬷嬷和瞳儿在有些心结，他不想瞳儿到时候腹背受敌，万一有心人挑拨几句，两个人对上了。 他可就真是为难了。 毕竟孙嬷嬷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至今。 并且也为了他终身不嫁，而瞳儿又是他最爱的人。 所以，他直接将这种可能性给掐死在摇篮里不就可以了吗？ 楚睿直接不让这种事儿发生就好了。 他把两个人分开就好了。 他手底下的人也有好些该成亲的了。 知琴的容貌不差，年纪也相当，并且他手下的人，也都有官职在身，虽然官职不高，但好歹知琴嫁过去也是官太太了。 再置办一个院子做新房，让知琴在外奉养孙嬷嬷。 孙嬷嬷所有的花费全有他来负责。 孙嬷嬷和知琴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住在一起也是没什么问题的，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恩，你下去吧，本世子会亲自给你挑选夫婿，也会征得你的同意，毕竟你们三人是要生活在一起的。”楚睿摆了摆手，示意知琴下去。 知琴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触及到孙嬷嬷的脸色不好看，到底也是没说出口。 就退下去了。 待知琴走后，孙嬷嬷的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她哭着看着楚睿，悲伤的说道，：“世子爷若是嫌弃奴婢碍眼了，尽管打发了奴婢出去就是了，何苦用这样的借口，弄得大家都尴尬。” 孙嬷嬷自然不是傻子了，她也看出来了，楚睿只怕是对她有意见了，现在就是想让知琴照顾她后半辈子了。 这才是她最难过的事情。 她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 半辈子没嫁人，没成亲，不是没机会，年轻的时候，她也是极其俊俏的女子，不过为了能安心照顾楚睿，她才甘愿不嫁人的。 可是没想到到了现在，世子爷大了，就开始嫌弃她了。 “没有，嬷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着，你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在府里的事情杂乱，你整日里为我操劳，我瞧着也心疼啊，而且我终日也很少在府里，没法顾及你，你也说了，知琴跟了你这些年了，最是了解你的心思，又深得你的喜欢，让知琴来照顾你，不也是挺好的一件事儿吗？”楚睿耐着性子解释着，：“我身边有几个侍卫正好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都有官职在身，虽然只是五品六品的小官职，但也不会委屈了知琴几个，知琴既然要做您的干女儿，自然我要亲自挑了好的夫婿给她，然后置办一处宅子，知琴即便是出嫁了，也可以无微不至的陪着您，岂不比在这府邸里强，到时候你们都消了奴籍，也都是正儿八经的平民了，背靠着郡王府，过的日子，岂不是更加的舒坦？” 楚睿也是真的替孙嬷嬷考虑了，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可孙嬷嬷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在孙嬷嬷心里，还是想要生活在郡王府的，想要管着东院的庶务，管着楚睿的生活的。 她都已经习惯了，她的生活重心就在楚睿身上，她根本就不想到外头去过清闲日子。 过这样的日子，真的比杀了她还难受，让她觉得自己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了。 可偏偏楚睿替她考虑的这么完善，让她无法拒绝！ 306 306 楚睿见孙嬷嬷不说话，以为孙嬷嬷同意了自己的说辞。 “嬷嬷，我也真的是为了你好，想让你享享清福。” 孙嬷嬷忍不住撇嘴道，：“世子爷是因为未来世子妃才嫌弃奴婢的吧，世子爷是不是嫌奴婢说世子妃的那些话，如果是的话，奴婢改了就是，奴婢一定像对待世子爷那样待世子妃，还请世子爷不要将奴婢赶出去。”孙嬷嬷说道最后，已经改成求情了，直接给楚睿跪下了。 楚睿连忙将孙嬷嬷扶起来，见孙嬷嬷哭的满面都是泪，心中不由得也软了下来。 面前的妇人不是别人，而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孙嬷嬷。 从他蹒跚学步，到长大成人，孙嬷嬷自然占据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的。 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知琴四个送出府去，可是却无法狠心的去对待孙嬷嬷。 “嬷嬷，你不要这样。”楚睿安慰着说道，：“我自然不会是赶嬷嬷出府的，我也全都是为了嬷嬷好。” 孙嬷嬷满脸不解，真的不明白为何这是为了她好，这分明就是厌恶了她吧。 “嬷嬷，你听我解释。”楚睿耐心说道，：“我听着嬷嬷的话，也能看的出来，嬷嬷对瞳儿似乎是有些意见的，而瞳儿也未必能赞同嬷嬷所做的事情，我只是免去大家以后住在一起的尴尬罢了。” “世子爷，请恕奴婢愚钝，奴婢真的是不明白。” “嬷嬷，我也不希望你和瞳儿有什么争执，才会出此下策的。”楚睿直接说道。 “世子爷，世子妃是主子，我只是个奴婢，如何敢跟世子妃争执呢？”孙嬷嬷有些惶恐的说道。 “嬷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希望瞳儿能生活的顺心一些，也希望嬷嬷能生活的顺遂，我知道嬷嬷心中对瞳儿有所不满，我也知道嬷嬷是怕委屈了我，可我不委屈，我只想和瞳儿开心的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我不希望你们相看生厌，如果到了不可回转的地步，那岂不是更糟糕了，而且咱们府里是个什么情况嬷嬷想必也知道，本来就是险象环生，十分负责，我自然不希望瞳儿在面对其他的糟心事。” 听了楚睿的话，孙嬷嬷现在就很糟心了。 没想到楚睿句句话都是替沈卿瞳打算，为了沈卿瞳，就想要将她打发出去，也实在是太两人伤心失望难过了。 “嬷嬷不要觉得我全都是替瞳儿打算。”楚睿好像看穿了孙嬷嬷的内心一样，立刻反驳着说道，：“同样的，嬷嬷住在这府里，也是需要忍耐的，知琴是个什么人，我虽然没同她接触过，但是看她的样子，也能知道，一肚子的小心思算计，她对我的心思，我自然也明白，她留在府里，就是个祸害。” “而且我也敢对嬷嬷说一句，你和知琴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算计到瞳儿的，只会被瞳儿收拾的很惨，我了解瞳儿的为人，你们如果敢算计她，她就会连本带利的打回来，并且让你们丢尽脸面的。”楚睿警告的说道。 楚睿把孙嬷嬷和知琴的想法都摸透了。 她们两个想要联合一起对付沈卿瞳，他实在不想看到那一幕，一则对孙嬷嬷多少也是有些情谊在里头的，二来，他也真的知道，这二人实在不是瞳儿的对手，若是和瞳儿对上，真的是有苦头吃了。 如果是知琴，他真的毫不在意，也乐得让瞳儿去教训她。 可孙嬷嬷，他真的不希望这件发生。 “世子爷，奴婢不会的。”孙嬷嬷连忙说道。 “你不必解释了，嬷嬷的心思我也都知道，瞳儿将来进府之后，这东院的庶务我是要交给瞳儿打理的，嬷嬷能愿意放权吗？嬷嬷看着我长大的，我也是了解嬷嬷的，所以为了大家以后好想见，我提前将一切都安排好，才是最好的。”楚睿很坚定的说道。 孙嬷嬷虽然对他好，但是孙嬷嬷的个性也是十分要强的，这东院孙嬷嬷惯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还在这府里，她能全部都交给瞳儿吗？ 可这东院的女主人只有瞳儿一个人，一山不容二虎。 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从前楚睿没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可现在经过这两次和孙嬷嬷还有和沈卿瞳的谈话，他才真正意识到的事情的严重性，他真的不能这般放任下去了。 他必须要安排好孙嬷嬷的荣养之处。 现在想来，这个安排也是极好的。 “世子爷，世子妃初来乍到的，如果将这东院交到她手上，奴婢也怕世子妃打理不过来啊，你也知道，这府里的事情本来就繁多，咱们东院和郡王府的庶务是分开的，各自过各自的，这其中的繁琐，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的。”孙嬷嬷十分担忧的说道。 从这番话中，楚睿就能听出来，孙嬷嬷根本就不打算放权。 所以他的决定，的确是没错的。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喜欢的女人，自然能打理好一切，嬷嬷，为了咱们大家好，你就接受我的安排吧，颐养天年，其实你的年纪也不大，左不过才三十几岁罢了，你若是现在有了喜欢合适的人，想要嫁人，也是不难的。”楚睿劝道。 其实孙嬷嬷的容貌真的生的不差，就是看着沧桑一些，也不过是这些年操劳的缘故罢了，只要好生保养一段日子，想来也是能恢复几分年轻样子的。 若是想要嫁人，自然也是不难的。 “世子爷何苦说这样的话来挖苦奴婢啊，奴婢横竖是不嫁人的，世子爷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奴婢到不如一脖子吊死算了。”孙嬷嬷有些激动的说道。 “好，我不说了，不过嬷嬷放心，我说过，一定会侍奉嬷嬷一辈子，这话永远都作数。”楚睿承诺道，从前，楚睿就是这般说的，到现在，也是如此，从来都没有变过。 孙嬷嬷见楚睿这样说，自知是无法改变楚睿的决定了，也只好认命了。 只是心中却是恨毒了沈卿瞳。 她真的没想到世子爷为了一个女人，会这样对待她。 孙嬷嬷含泪离开了。 而楚睿也觉得十分疲累，原来处理内院这些事情，真的比朝堂的纷争还要繁琐。 尤其是女人多的是非就多，楚睿更是决定，以后院子不留贴身侍奉的丫鬟，当然，除了沈卿瞳的丫鬟，好在东院里除了知琴几个，也不过是几个粗使丫鬟和婆子罢了，只要打发了她们四个，一切都好说了。 楚睿既然把话说完了，事情也处理完了，自然也就离府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而知琴正在房间里大骂知棋几个人。 “你们三个作死的，真是半点义气也没有，咱们四个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姐妹了，你们竟然都一起背叛我，不是说好要一起侍候世子爷的吗？如果谁先伺候了世子爷，也要彼此扶持的吗？你们竟然都选择要嫁到外头去，真是没天理。”知琴眼睛都哭红了，痛斥三人。 知画是第一个反水的，自然被知琴骂的最厉害。 素日里知画是最老实的，也没少受知琴的欺负，而此刻知琴还喋喋不休的骂知画。 到了这一刻，知画才不想忍耐知琴了，直接反驳道，：“姐姐别心里不痛快就拿着我撒气，当初是姐姐一心要攀高枝儿，要去做世子爷的通房，不过是拿着咱们几个做样子罢了，你心中如何想的，还需要我说出来吗，而且我要嫁到外头去，你应该高兴才是，少了一个与你竞争的不好吗？你不过是自己不如意了，世子爷没看上你，你拿着我们出气罢了，这些年，你拿我们当出气筒，还没够吗？”知画冷冷的说道。 知棋也附和着说道，：“你仗着嬷嬷偏爱你一些，整天只是我和知画做这做那的，你自己看看，你的荷包，香囊，手绢，哪一个不是知画的针线，你自己做过几次啊，你还让知画给你打洗脸水，洗脚水，这些你倒是不说了，明着你总说咱们是姐妹，可却把知画和我当丫鬟使唤。” 知棋对知琴也十分的不满。 因为孙嬷嬷比较偏爱知琴，所以知琴对知画几个都是颐指气使的，当然，除了知书，但是她对直呼和知棋尤其使唤的厉害。 她的衣服都是知画给她洗，她还不允许让那些粗使小丫鬟洗，必须知画亲自去洗。 说那些小丫鬟手粗，洗坏了怎么办？ 这些事情，真的是举不胜数啊。 知棋和知画心中能没有怨气吗？不过仗着孙嬷嬷偏爱她，她们也没法子，就只能忍着罢了。 “好啊，你们这是要反了天啊，你们是不是早就对我不满了，所以才会这样对我的。”知琴气的大骂道。 知书眼看着要打起来了，忙劝道，：“知琴姐姐，你别生气了，咱们也都是没办法的呀，世子爷的话都说道那个份儿上了，如果不嫁到外头去，就要贬到园子里去做粗使了，我如何还能有别的选择啊，真的是无可奈何啊。”知书咬着唇说道。 知琴虽然素日里和知书关系最好，但是此刻也是气疯了，被世子爷羞辱了一番，她心里这口气也发泄不出来，结果回来说谁谁都跟她瞪眼，她如何能不生气呢。、 知琴反手就抽了知书一个耳光，：“你也是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嫁人吗？” 知书捂着脸，有些发梦，知画看不下去了，过去抬手抽了知琴一耳光，知琴刚想还手，知棋却一下抱住了知琴，让她抽不出手来，知书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她不能白白的被知琴打了，然后也上手给了知琴一耳光。 一场混乱就彻底的爆发了，不过是三对一。 知棋，知书，知画，一起打知琴。 知琴平日里从来是趾高气扬的，虽然对知书使唤的比较少，但是在知书面前也是高高在上的。 她自己从来是以世子爷的人自居的。 所以对别人也就格外的颐指气使。 这下子，三个人可是把往日的冤仇全都发泄出来了。 你一脚，我一耳光，然后连掐带拧的，把知琴走的嗷嗷直叫。 场面一度十分的失控。 因为是在知画的房间里吵起来的，知画和知棋一个房间，知书正好也在，知琴是找过来的，然后演变到现在这个局面了。 外头的粗使丫鬟和婆子自然也都听到了，听到了谁也不敢进来劝架啊，四个人打的如此火热，当然，知琴是占下风的，如果二对二的话可能还好一些，现在是三对一啊。 知琴饶是比较泼辣，也丝毫不占上风，别打的哭爹喊娘的，什么骂人的话都飘出来了。 这说起来，知琴的母亲原本就是市井出身，就是市场上卖鱼的，因为相貌出众，人称咸鱼西施。 后来男人死了，生意没有以前好了，知琴容貌继承了母亲，被人挑中了，送到了孙嬷嬷面前，孙嬷嬷看着知琴也是个四角齐全的，自然也就留下了。 经过这些年的调教，自然看着不像是市井出身的了，可是这一着急之下，各种骂人的词汇都出来了，就像是骂街的泼妇一般，可真是有乃母的风范了。 如此这一幕，就被刚刚进来的孙嬷嬷给看到了。孙嬷嬷如何也没想到四个人竟然会打起来，惊得嘴巴长得大大的，说不出一句话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孙嬷嬷怒吼了一声，直接将四个人给吓住了。 而此刻，知棋和知书压着知琴，知画正在狂揍知琴，知琴是直接反抗不了，脸都肿成了猪头了，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破了，简直狼狈不堪到了极点，可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三人。 这泼妇的气质也是没谁了。 孙嬷嬷都被知琴的话给惊着了，这等污言秽语，各种攻击的词汇是从平日里看着温良贤淑的知琴口中说出来的吗？ 要说这这琴在孙嬷嬷面前可从来都是落落大方，温柔小意的。 怎么就能骂出这样难听的话语来呢。 她真的是有些不太能接受的。 孙嬷嬷定了定神，才走过去，说道，：“都起来，你看看你们几个想什么样子，简直就跟泼妇一样！” 知棋和知书这才站起来，知画也放开了知琴。 她们三个倒是还好，看起来都衣衫整齐，除了知书的脸颊红了半边意外，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知琴就不必说了。 一旁的小丫鬟赶忙过去扶起了知琴，知琴见到孙嬷嬷，立马委屈的哭道，：“嬷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们三个打我，你看把我给打成什么样了啊？”知琴的双眼几乎要喷出怒火来了，她不用想也知道此刻自己肯定是十分狼狈的。 心里也是恨死了这三个小娼妇，竟然敢打她。 “嬷嬷，是她先动手的，她先是骂了我的知棋，然后动手打了知书，我们才还手的。”知画直接反驳道。 孙嬷嬷看着知画，素日里都以为知画是个软弱可欺的，可是今日才看清楚，这丫头主意大着呢，并且还敢作敢为，根本就不是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可见是故意露拙的。 “好了，看看你们这像是什么样子，也不怕旁人笑话，你们四个姐妹多年，怎么能大打出手呢，知棋知书，扶着知琴下去，找府医来给她瞧瞧，知画留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孙嬷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遇到事情就偏心知琴，而是单独留下了知画谈话。 知琴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孙嬷嬷瞪了一眼，到底也不敢在做声了。 知棋和知书虽然很嫌弃知琴，但是也不敢不听孙嬷嬷的话，上前扶着知琴，就退了出去。 307 两道圣旨 307 知画有些紧张，其实她真的不知道孙嬷嬷要跟她说什么，她真的觉得和孙嬷嬷也是无话可说的。 孙嬷嬷对她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如果不是她女红做的好的话，只怕孙嬷嬷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嬷嬷。”知画微微有些紧张。 孙嬷嬷看了一眼知画，：“没想到，你们四个人当中，最有心机的当属你了。” “嬷嬷这话知画不敢当。”知画低眉顺眼的说道。 “不敢当，你还有什么不敢当的，你对着世子爷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敢说，你不是想要嫁到外头去吗？你别以为世子爷答应了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欺骗了我这些年，你觉得我会轻易的放过你吗？”孙嬷嬷带着怒气问道。 知画倒是并不慌张，她看着孙嬷嬷的脸色并不好看，大体上也猜出了孙嬷嬷为何心情不好。 她也不想同孙嬷嬷一般见识，但是她也明白，孙嬷嬷的烦恼，全都是自己找的，就是自寻烦恼罢了。 她就是管世子爷的事情管的太多了，才会如此的。 “奴婢知错了。”知画跪在地上说道，语气十分的恭敬，但是眼神却丝毫不见慌张。 知画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怕为了知琴，孙嬷嬷也遭了世子爷的厌弃了，既然遭了世子爷的厌弃，那孙嬷嬷肯定也就管不了她的事情了。 不过知画不会明说，反正她是第一个对世子爷投诚的，世子爷也答应一定会为她挑选夫婿的。 她才不会理会孙嬷嬷说什么呢？ 总归不要跟孙嬷嬷有争执也就罢了。 省的孙嬷嬷找她麻烦。 “我瞧你一点儿都不像知错的样子，你真的知错了吗？你这蹄子，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我呢，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啊，我告诉你，若是我真想整治你了，你自然也躲不过去。”孙嬷嬷气的说道。 虽然知画的样子十分的低眉顺眼，但是却给她一种什么都不怕的感觉，这真的让孙嬷嬷感觉十分的不好。 “嬷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原本就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奴婢只想着能过些平凡的日子，而且奴婢本身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奴婢辜负嬷嬷的期望了，希望嬷嬷能原谅奴婢，况且看世子爷的样子，也并不愿意选通房，嬷嬷何苦要勉强世子爷呢？”知画劝道。 孙嬷嬷从七八年前就开始筹划着给世子爷安排通房，选定了她们四个人，孙嬷嬷也是费心费力的找人来调教她们四个，她们这些年，过的跟那些寻常世家的千金小姐没什么两样。 粗活是从来没做过的，都是青葱一般的玉指纤纤。 孙嬷嬷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为的不就是能将她们四个送给世子爷，不管是挑了谁去都是好的。 可是她最终的目的，也是希望能通过她们，想要掌控世子爷的生活。 可是连她都看的出来，孙嬷嬷这计划也是痴人说梦。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世子爷的脾气秉性，极有主见，也极有能力，如何能被一个嬷嬷拿捏住呢。 只不过世子爷不愿意明说罢了，也给孙嬷嬷留着脸面呢，可孙嬷嬷却一直都在积极的打算自己的。 她今日这样做，也不过是再给自己留后路罢了。 她是不想在掺和到这其中去了。 知画是看的明白，这一次，也真的是做的彻底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孙嬷嬷满脸怒气的问道。 “奴婢知错。”知画的态度依旧很谦和。 正是这样谦和的态度，就好像让孙嬷嬷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觉得十分的憋屈，但是却无可奈何。 如果知画真的反驳她，或者顶撞她，她还可以怎样怎样的去处罚知画，可是知画从头至尾都是这般的谦和有礼，一直都在认错，反倒是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孙嬷嬷沉吟了一刻，才说道，：“好了，你下去吧。”说完了之后，才发现这是知画的房间，气的直接转身离开了。 其实孙嬷嬷着急也知道，来跟知画说这些话，真的是有些无趣，确切的说，有些自讨没趣。 孙嬷嬷到底去看了一下知琴。 此刻大夫已经看完走了，知琴还在叫唤，知棋和知书也都不在了，她们两个现在根本就不想和知琴说话，都觉得知琴十分的碍眼。 孙嬷嬷看到知琴伤的的确不轻，脸上都看不出来本来的容貌了。 “你怎么跟她们三个吵起来的？”孙嬷嬷问道。 知琴也是委屈的不行了，这才将刚才争执的话全都对孙嬷嬷复述了一遍。 孙嬷嬷也觉得知琴有些活该，不过转念一想，她都想要生气的去质问知画，就别说知琴了。 “哎，算了，事情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了，咱们也就只能选择接受了，不接受也没法子，世子爷已经延期了咱们，好在还肯安排咱们，咱们也就听安排吧。”孙嬷嬷十分伤感的说道。 知琴也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心中纵使委屈万分也少不得忍了下来。 不过她仍旧不服气的说道，：“嬷嬷，您真的就这么认输了吗？这沈卿瞳还没进门呢，就将咱们给欺负成这样子了，嬷嬷好歹也掌管着东院这么多年了，难道就要拱手相让吗？” “我不认输，不认命又有什么法子，世子爷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我如何还能答应呢？世子爷已经对我明说了，怕我留在府里会惹了世子妃不痛快，不希望我和世子妃有什么冲突，我倒是不明白了，我和世子妃连面都没见过，我如何惹了她不痛快了，世子妃难道就这么容不得我吗？”孙嬷嬷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她都很想去当面问问沈卿瞳，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嬷嬷，咱们不能这么认输啊？”知琴仍旧不甘心，若是这么认输了，就代表什么都没了。 “不认输又能怎么办，难道等世子爷彻底厌弃咱们吗？到时候真到了撕破脸的下场，咱们才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孙嬷嬷到底在郡王府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她也了解楚睿，楚睿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现在也是念着从前的情谊，若是真的有一天，这些情谊都消耗完了，那他可是真的神手段也使得出来。 知琴真的是不甘心，可是事到如今，也是没法子了。 她少不得也只能忍下了。 不过这件事倒是拉近了孙嬷嬷和知琴的关系了。 “左不过世子爷也不会委屈了你我，将来咱们还是要在一处的，好生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正经。”孙嬷嬷劝道。 孙嬷嬷到底是经历的多的，开口劝道。 “嬷嬷，我也是替嬷嬷不值，我是个丫鬟，一向在世子爷面前也是没脸的，就算是出了郡王府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嬷嬷不同啊，嬷嬷可是一手带大世子爷的人啊，就甘心情愿这样被沈卿瞳打败了？”知琴问道。 “算了，别说了，说到底，我终究也是世子爷的奴婢罢了，我也不想真的让世子爷为难，世子妃不心疼世子爷，我可做不到，终归离开了也素净了，这些年我也操劳够了，随便让世子妃折腾去吧。” 知琴有些焦急，知琴知道，不管怎么样，孙嬷嬷对世子爷的心，的确是好的。 “那嬷嬷就不担心，世子妃这样的性子，会把东院给弄成什么样子，你也知道，郡王府对咱们东院也是虎视眈眈的，世子妃有那个能力打理好东院吗？”知琴抱着怀疑的态度说道。 这一点才是孙嬷嬷最担心的，她也是怕沈卿瞳掌管不好东院的事情。 不过她也提出这个想法了，只是世子爷不肯采纳罢了。她也没有办法，也不想去管了。 “你好生歇着吧，伤成这样子，想来也是要修养一阵子了。”孙嬷嬷没有在答话，转身离开了。 知琴十分懊恼，可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任由孙嬷嬷离开了，因为她也的确是做不了什么的。 楚郡王府的事情，也算是有个定数了。 翌日一早，两道圣旨一起颁布了。 一道圣旨是太子云夙和玉倾城的婚期定在来年的二月初二。 差不多也就半年之后。 如今已经是八月里了。 而对于楚睿和沈卿瞳的，只是一道指婚圣旨，将靖康侯府的嫡出二小姐沈卿瞳，指婚给楚郡王府世子楚睿，成亲之后，沈卿瞳就是世子妃。 只有婚期，有两家长辈商议，永安帝不参与。 这圣旨一出，自然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沈之信倒是很从容，毕竟这之前都是知道的。 沈老夫人作为侯府的老封君，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还是韦氏告诉她的。 如今韦氏怀着身孕，素日里和沈老夫人的关系也是最亲近的，得到这个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就去告诉沈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一听，气的砸了好几个杯子。 她倒是没想到沈卿瞳的亲事竟然这么快就定了下来，并且还没通过她，而且还嫁的这样好。 楚郡王世子虽然名声不大好，人人都称活阎王，可到底这尊位在这儿，能力也相当不差，深得陛下的宠幸，这也是整个盛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多少高门女子，名门闺秀想要嫁给楚睿，可偏偏楚睿就看中了沈卿瞳呢？ 要说这沈老夫人也真的快气死了。 气得她破口大骂道，：“这沈卿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去勾引了陛下，给她指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韦氏听的连连心惊，她是真没想到，沈老夫人还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啊，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竟然说沈卿瞳勾引陛下，这如果传出去了，外头的人，该怎么说沈卿瞳和陛下啊？ 其实沈家姑娘的名声坏了，对她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毕竟她的女儿，也是沈家女啊。 “母亲，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韦氏连忙劝道。 沈老夫人脸上的戾气很重，看着就十分的刻薄。 “怎么不能说，老身说错了吗？她不是个贱人吗？这个小娼妇，和她娘一样，惯会勾引男人，老身如果早知道的话，就直接将她远嫁出去，也省的她将来丢沈家的人！”沈老夫人咒骂道。 她是巴不得沈卿瞳越倒霉越好，可是现在沈卿瞳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也真的是奇怪了，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是不是没听到她的祈祷啊。 “母亲，您不能这样说，您这样说，总是会毁了沈卿瞳的名声，可是这沈家女的名声毁了，对沈家其他的姑娘也是有影响的，三姑娘，四姑娘，月姐儿，都还没说亲呢。”韦氏提醒道。 韦氏也真心觉得同沈老夫人说话压力真的好大，现在沈老夫人的性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去找了那小娼妇来，老身要见她。”沈老夫人骂道。 “母亲，您这不是为难儿媳吗？早知道，儿媳就不来跟您说这些了，您说说您，找了沈卿瞳来，您也不是沈卿瞳的对手，您又说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您自己气的身子难受，这是何苦来呢？”韦氏劝解道。 韦氏现在都已经看开了，她如今怀着身孕，自然是不会生气的，总是心里有一点小怨言，可谁让沈卿瞳有一个好父亲呢，毕竟有沈之信这样的好父亲，哪家不上赶着要娶沈卿瞳呢？ “真是的，晦气死人了。”沈老夫人摆手说道。 “母亲，其实儿媳还知道一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对母亲说。” “说吧。” “前两天云姐儿出嫁了，嫁到了谢家，做了谢家的大少奶奶。”韦氏唏嘘着说道。 沈老夫人皱眉，现在提到沈卿云，沈老夫人心里也觉得膈应的难受，尤其是吴姨娘跟了陛下之后，虽说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但是想到吴姨娘，沈老夫人这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膈应。 自然也就不待见沈卿云了。 “怎么说其她来了，她已经和咱们家没有一点儿关系了，老身改日就跟侯爷说，直接将沈卿云从沈家除名，这姓氏改不改的随她，但是她再也不是沈家的人了。”沈老夫人满脸厌烦的说道。 沈老夫人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人，她认为女人就该从一而终的。 绝对不能另嫁，像吴姨娘这样的，哪怕是被赶出府去的，也不能再嫁人。 想当初，吴姨娘刚刚被赶出府去的时候，沈老夫人还是很同情吴姨娘的，包括后来吴姨娘成了郡夫人，沈老夫人也是真的替吴姨娘高兴的，直到后来沈老夫人直到吴姨娘竟然做了宫妃，做了陛下的女人，沈老夫人对吴姨娘就彻底的改观了，也彻底的从心里将吴姨娘给驱逐出去了，自然连带着同沈卿云也划清了界限。 “老夫人说的，她和咱们再无任何关系了。”韦氏也附和着说道。 “只是她现在只怕是得意的很。”韦氏撇着嘴说道。 “怎么了？” “她的公公谢谦顺利承袭了爵位，成了武安侯，虽然谢世安如今还不是世子爷，但是谢世安是谢家的长房嫡长子，这世子之位自然是他的，只怕也是跑不了的，将来沈卿云可就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了，未来的侯夫人，她原本就是冲着这侯夫人的位置去的，现金可倒是真的如愿以偿了，肯定是得意狠了。”韦氏连连说道。 韦氏心里也是十分嫉妒的。 她倒是不明白了，沈卿瞳也就罢了，可沈卿云，一个没了娘家，亲娘名声臭大街，她自己名声尽毁，这样一个女人，最后竟然嫁的这么好，真的是太没天理了。 这让韦氏心里真的十分不平衡。 “这也不关咱们家的事情，到底以后沈卿云的事情，都与咱们家不相干。”沈老夫人这一回没在心软，坚持着说道。 “是，母亲，我知道了。” 这指婚的圣旨自然到了侯府，也到了郡王府。 虽然之前两家都是知情的，可到底也有不知情的。 沈卿雪自然亲自来给沈卿瞳道喜了，虽然她一早知道这件事。 但是也还是来贺喜沈卿瞳。 沈卿瞳倒是十分欢迎。 两姐妹说了会儿话，琉璃却进来了，进来之后，只是轻轻的对沈卿瞳使了个眼色，看样子，这是有话对沈卿瞳说，但是却也不希望沈卿雪听到。 沈卿雪倒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也看到了琉璃的眼神，自然也就明白了。 连忙就客气了几句，也就起身告辞了。 沈卿雪离开后，沈卿瞳才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姐，顾二少让人带信儿来了，说想要见小姐一面，就在望月楼等着小姐。”琉璃说道。 琉璃其实觉得这件事不该对小姐说，毕竟小姐已经跟楚世子有了婚约了，可从前小姐有什么要求顾二少帮忙的时候，顾二少都是义无反顾的帮忙了，而如今求道小姐跟前儿了，如果她不捎个信儿的话，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沈卿瞳听了琉璃的话，心中也是有些波澜起伏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也许想要见她的人，并不是二哥，应该是云祁。 沈卿瞳知道自己的预感一向很准确。 不过她也应该见云祁一面的，自从和二哥相认的时候，就想着见云祁一面，一直耽搁到现在。 既然二哥捎信儿来了，她自己是要去见一面的。 “什么时候。” “说是明天未时一刻。”琉璃答道。 “好，我知道了，明天你陪我去吧。”沈卿瞳直接说道。 琉璃倒是没想到沈卿瞳会答应的这么痛快，琉璃觉得自己是个非常矛盾的人，这小姐答应了她又觉得十分不妥，小姐这样答应了去见顾二少，是不是对楚世子有些不公平啊，若是楚世子知道的话，会不会同小姐闹别扭啊，毕竟小姐和楚世子的有婚约在身。 琉璃考虑事情的确是有些多的，这也是琉璃的性格使然。 “你怎么了？怎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沈卿瞳自然看出来了，忍不住问道。 “小姐，奴婢有些担心小姐，若是被世子知道了，会不会同小姐闹别扭啊，世子也是小心眼的人。”琉璃直接说道。 琉璃对楚睿的评价，沈卿瞳觉得还是比较客观的。 “放心吧，没事的，明天你陪我去，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沈卿瞳直接说道。 见沈卿瞳说的这般坚定，琉璃的心里到底也安定了许多，虽然楚世子心眼小，但是对小姐，也真是好的没话说，小姐说没事儿，那肯定就是没事了，她自然不需要担心了。 308 云祁的痴 308 到了约定的时间，沈卿瞳果然带着琉璃去赴约了。 还是上次的地方。 沈卿瞳和琉璃到的时候，顾炎枫已经等在那里了。 沈卿瞳猜得的确没错，果然不是顾炎枫要见她，当真是云祁要见她。 云祁和顾炎枫相邻而坐。 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云祁了，自从上次云祁莽撞来求亲之后，她和云祁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这次却发现，云祁真的是憔悴了好多。 他原本的身材就是有些清瘦的，可此番见面，人却更加的清减了，脸都尖了，而且气色也不好，确切的说，是精气神不好。 就好像是失了精髓的感觉。 而且还给人一种很是忧伤的感觉，真不知道云祁这到底是怎么了？ 当云祁看到沈卿瞳的时候，很明显眸光一亮，但是旋即又黯淡了下去。 云祁这几个月，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也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不，应该确切的说，从顾妃妃死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最初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不是顾炎枫跟他说，妃妃的死也许有内情，他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云祁永远都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但是他内心的悲伤和痛苦，又有什么人知道。 如果不是他真的不想做一个不孝不悌的人，只怕早就随着顾妃妃而去了。 其实顾妃妃死后，自杀过两次，对于他来说，活着真的太痛快了。 死了也许是个解脱。 一次他被顾炎枫救下，第二次，被她的亲姐姐，珍璃公主云梦给碰到了。 当时云梦就吓疯了，第二次云祁是割腕了。 将房门锁住，然后就割腕自杀了。 血流了一地。 云梦正巧来看云祁，却怎么也敲不开门，问下人，说是世子吩咐了，不许打扰，云梦好些日子没见到云祁了，大概也是姐弟连心吧，毕竟是唯一的亲人了，那天云梦的感觉也十分的不好，所以就让人踹门了，到了寝室一看，血已经流了一地了，差点，云祁就与她天人永隔了。 幸好云梦来了，若是再来的晚一些，这血就流干了，人自然也就救不了了。 云梦哭的伤心欲绝的，好歹云祁救回来了，云梦没敢对永安帝和玉皇后说，而云祁醒过来之后，也不肯说话。 云梦就开始劝云祁，云梦其实也不太知道云祁为什么会这样，她隐约猜到云祁是喜欢顾妃妃的，顾妃妃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可也不能因为喜欢顾妃妃，顾妃妃意外身故了，他也跟着去死吗？ 云梦是想不通这一点的。 不过云梦只是一味的说，如果云祁死了，她横竖也是不肯活的。 他们父王母妃都不在了，只剩下她们姐弟了，如果云祁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跟着云祁一起去了，到了九泉之下，也能一起见父王和母妃。 这话说的云祁心里也是酸涩无比。 他也慢慢的敞开了心扉，对云梦说了自己的痛苦。 他真的无法承受失去顾妃妃的痛苦。 云梦也是恨铁不成钢，心中都有些恨顾妃妃，真不知道云祁到底是中了顾妃妃的什么毒了，竟然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云梦劝说云祁，说人活着不是只有爱情的，他也不能做不孝不悌之人，让父王断了香火。 后来云梦威胁云祁说，她腹中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如果云祁在寻短见的话，她就带着孩子跟着云祁一起去死，反正是一家人，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就是了。 云祁这才知道害怕了，他一个人死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姐姐一家啊。 若是让姐姐一尸两命，他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云祁好歹彻底的熄灭了寻死的念想了，只是整天都过的郁郁寡欢的。 一直到前几天，顾炎枫跟她说清楚了，顾妃妃是为何而死，而顾瑶瑶也受到了惩罚。 云祁的反映倒是不大，毕竟顾妃妃已经不在了，纵使是把顾瑶瑶千刀万剐有如何，妃妃也回不来了。 顾炎枫看着云祁伤心的这个样子，他真的很想告诉云祁，妃妃还活着，可是说了也怕云祁不信。 顾炎枫也着实纠结了几天，虽然他自己面对沈卿瞳的时候，也很纠结，他喜欢沈卿瞳，可沈卿瞳是顾妃妃，顾妃妃是他妹妹。 他自己也逃不开这个坎儿，可这个坎儿对于云祁来说，是无所谓的。 可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直到给楚睿和沈卿瞳赐婚的圣旨颁布之后，他不放心，就去见了云祁。 结果得到消息的云祁，正在独自伤心，而且又哭又笑的。 云祁快要把自己给折磨疯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从头至尾喜欢的人都是顾妃妃，可是却对沈卿瞳产生了和对顾妃妃一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也是喜欢沈卿瞳的，但是喜欢沈卿瞳，又觉得是对顾妃妃的背叛。 他真的每天都生活在矛盾之中，觉得很痛快，想要解脱，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情绪真的伴随了他太久太久了，让他整个人都压抑的太久了。 顾炎枫见云祁这个样子，顿时也是吓着了，光是云祁的憔悴就已经让顾炎枫十分担心了。 没办法，顾炎枫就说帮云祁约见沈卿瞳，索性大家把话给说清楚了也就是了。 可是云祁最初是不同意的，他不想再去打搅沈卿瞳的生活了。 顾炎枫却十分坚持，说他跟沈卿瞳谈谈，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有些话，他想说，但是毕竟不是当事人，也真是没法说。 所以好歹是拉着他来见沈卿瞳了。 这就是这次见面的真正缘故。 顾炎枫也没敢把这些写到信中。 这书信到底也是不安全的，万一被人给截去了，也会惹出一大堆的麻烦来。首先，这沈卿瞳的身份就是怎么都说不清楚的一件事。 好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顾炎枫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实沈卿瞳此番来，也是打算和云祁说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毕竟除了顾炎枫，云祁也是她十分信任的人。 “沈二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云祁略微苦笑着说道。 “没事，其实我们的确也是该见面的，有些话，我该告诉你。”沈卿瞳说道。 “不，其实那一次，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该打扰沈小姐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同意顾兄的话，约见沈小姐在此见面。”云祁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可以看的出来，云祁的内心是十分矛盾的。 “云祁，你不要这样，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这样的，真的不需要。”沈卿瞳十分不忍心的看着云祁。 “我知道，沈小姐是可怜我，我也知道，我这样约见你，实在是对你的名声有折损，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应该的，沈二小姐，我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你的印象不好，让你觉得我是个登徒子，可我并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你和楚睿已经定了婚约，我不管此刻说什么，对你来说都是不对的。”云祁说完，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这是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沈二小姐，我其实说什么对你来说都是亵渎，因为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云祁突然苦笑着问道。 “你说，我愿意听。”沈卿瞳听着心里也十分的苦涩，她从前从来没想过云祁对她会这般的深情似海，让她心里觉得十分难受。 －－－－－－题外话－－－－－－ 一会儿三更，今天有事，哎哎哎，刚码出来的。 309 相认 309 “你想必也是知道康宁郡主顾妃妃的吧，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差不多从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时候开始，我们就经常在一处，从小她就欺负我，我虽然是个男孩子，可我却从来没赢过她一次，不管是打架或者什么我从来不是她的对手，每一次，都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我那个时候，就想着有一天，我能把她给打趴下，可总是周而复始，我反正一直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就是这样一路打闹着长大的。”云祁陷入了过去的回忆当中。 而这些回忆也都是沈卿瞳的。 她如何不记得呢？ 那也是她的过去啊。 “顾妃妃的死对我来说，是极尽毁灭的打击，我刚刚知道的时候，完全是不能接受的，我真的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她的骤然离世，就好像是我的心也被一下子掏空了一样。” “云祁。”沈卿瞳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却被云祁给制止了。 “我知道我是爱她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开口说过我爱她，当她离开了，我才追悔莫及，我痛恨我当初的懦弱，我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我爱她呢，为什么不让她知道，有一个人这么真切真挚的爱着她，曾经一度，我很想追随她而去，哪怕到了黄泉之下，去告诉她，我爱她，也算了能全了我们之前的情谊了。”云祁很认真的说道。 顾炎枫也觉得云祁这个状态是不大对劲的，毕竟第一次云祁自杀的时候，是他救下的。 当时他就觉得云祁很不对劲，对妃妃的爱已经沁如骨子里了。 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云祁，你不能这样。”沈卿瞳有些慌了。 她真的没想到云祁对她的感情会这么情深似海，会到了这个地步。 “二哥，你先出去吧，我跟云祁单独谈谈。”沈卿瞳对顾炎枫说道。 顾炎枫点了点头，：“好。” 顾炎枫出去了之后，沈卿瞳也让琉璃出去了。 她坐到了云祁身边，看着云祁，很认真的说道，：“云祁，你不必为了顾妃妃如此。” “其实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严格说起来，我也不是一个专情的男人。”云祁却兀自说下去，：“我原本以为我对妃妃的爱，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可是我错了，你知道吗？卿瞳，我竟然恬不知耻的对你也有了和妃妃一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见到你就不受控制一般的被你吸引，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和妃妃在一起的感觉是一样的，我竟然也想要娶你。” 云祁说道这里，神情十分的痛苦。 他的纠结并不是说沈卿瞳不好，如果没有顾妃妃，他会跟楚睿一样，毫无顾忌的爱她，可是他怎么能接受自己一方面放不下顾妃妃，一方面又爱着沈卿瞳呢，这一点，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云祁，你真的不必如此，你没有花心，你是一个专情的人，因为我是就是顾妃妃，顾妃妃就是我，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沈卿瞳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下子轮到云祁惊讶了，云祁满面惊恐的看着沈卿瞳。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妃妃呢？”云祁完全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天我坠马之后，就引发了哮症，但是我的香包被顾瑶瑶给掉包了，里面放的是花粉一类的东西，我当时慌乱之下，闻了之后，吸进去了不少花粉，让我犯病犯的更快了，我原本以为我就这么死了，结果没想到我在醒来的时候，就成了沈卿瞳，这快一年的时间，我一直都生活在沈卿瞳的身体里的。”沈卿瞳耐心的解释道。 云祁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卿瞳，的确，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和妃妃天差地别，两个人虽然是绝色倾城，但是却不是同一种美。 妃妃的美带着一些英气，而沈卿瞳却是温柔大方。 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容颜，但是对于云祁来说，顾妃妃是他太熟悉的人了，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音容笑貌，和她记忆当中的妃妃，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这一点，他不会看错的，每次他同她在一起的时候，或者是见到她的时候，总会将她当做顾妃妃，难道这是巧合吗？ 不是，这绝对不是巧合。 云祁当是也想过这是为什么，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玄妙的事情。 而这话，今日从沈卿瞳口中说了出来，他虽然觉得玄幻，但是认为是真的，起码心里是真的相信了沈卿瞳的。 “你真的是妃妃？”云祁试探着问道。 “对，云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吗？我若是撒谎的话，能骗得过你吗？”沈卿瞳说着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这都是顾妃妃的小动作。 他对此太过于熟悉了，两个人真的是从小一起混大的。 “妃妃！”云祁克制不住的直接将顾妃妃拥入怀中，仿佛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云祁此刻的内心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竟然还能跟顾妃妃在一起，还能将她拥入怀中，还能与她这般的交谈。 他以为只有他死了之后，才能做到的事情，结果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了，他如何能不激动呢。 “妃妃，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抱着你了，我以为我只有死了之后，才能见到你！”云祁的语气十分的伤感。 听的沈卿瞳心里酸涩不已。 她也没想到能和云祁相认，其实从她们第一次想见的时候，她就很想和云祁相认，只是情况不允许罢了，现在能和云祁相认，她也是十分开心的。 “云祁，对不起，我早该跟你相认的，其实我跟二哥也是前几天才相认的，其实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不该怕你们不相信我，就瞒着你们我还活着的事实，让你这快一年来，都这么伤心难过，的确是我的不对，云祁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沈卿瞳十分正式的给云祁道歉。 310 又起波澜 310 “不，没有，谢谢你，能与我相认，妃妃，谢谢你，能给我一个再见到你的机会！”云祁十分动容的说道。 他拥着沈卿瞳的身体越发的用力，好像要把沈卿瞳整个人欠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沈卿瞳都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但是沈卿瞳却并没有推开云祁，这是她欠云祁的解释，一个迟来已久的解释。 云祁抱了沈卿瞳很久很久，才放开沈卿瞳。 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证明他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不平静。 他看着沈卿瞳，虽然容貌不同了，但是你如果只在意一个人的容貌，只怕这也不是真正的喜欢。 虽然不是同一张脸，但是却真的是同一个人，是，他没有认错，他真的没有认错。 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妃妃没错。 “妃妃，你过的好吗？”云祁问道。 “挺好的。”沈卿瞳答道，其实她现在都已经有些不大适应被人叫妃妃了。 她好像也已经适应了沈卿瞳的身份，沈卿瞳的生活，和沈卿瞳的一切了。 所以当云祁叫她妃妃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要和楚睿在一起？”云祁问道，他的眼神再一次黯淡了下来。 妃妃活着对他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妃妃成了楚睿的未婚妻，却是五雷轰顶的打击。 沈卿瞳当然知道他们两个讨论这个话题是不可避免的。 她也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是，我答应要嫁给楚睿了。”沈卿瞳答的十分干脆，并没有半分的躲闪。 “为什么，你喜欢他吗？”云祁追问。 沈卿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云祁，你应该了解我的，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没有人能逼迫我的了我嫁给他，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我喜欢楚睿，非常喜欢他，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感情的事情，是一定要说清楚的，哪怕是开不了口，也不能拖泥带水，否则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些事情，沈卿瞳都是明白的。 她对待感情，从来不会拖泥带水的，如果一味儿的逃避，只会害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我知道，我了解你，妃妃，从前我没有跟你说过我对你的感情，我已经追悔不已，自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一直都在懊悔，为什么不告诉你，可现在，哪怕是我对你说，只怕也也已经来不及了，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可是我却输给了楚睿，我心里真的很不平衡，我到底哪里不如楚睿，妃妃，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知道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云祁十分执着的说道。 沈卿瞳当然知道云祁这话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当然，她也是了解云祁的。 可是她不可能答应云祁，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她从来都是一个清醒自知的人，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 “云祁，对不起，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当做我的亲人，可不是爱人，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欺骗我自己，所以，就算没有楚睿，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沈卿瞳说的很清楚明白，虽然这话很伤人，但是确实是事实。 云祁苦笑了一下，：“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有半分的变化，其实我真的很傻，我早认出你的，你真的是我的妃妃，绝对没错。” 这才是顾妃妃的行事风格。 她的行事风格，总是这样的直接。 “所以云祁，你不要在执着下去了，我了解你，你很后悔，没有跟我说过你的情感，现在你有机会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态度了，你也可以放下过去，开始你自己的生活，你不要把所有生活重心都放在我的身上，其实对于你来说，对我的感情未必是爱，多数也是依赖吧，虽然你我都常在宫里，可是太子哥哥沉闷无趣，我二哥也不是闹腾的人，云梦姐更别提了，只有咱们两个脾气秉性相投，吃喝玩闹，都在一处，我们的感情自然比较深刻，而你呢，从小被皇舅父和皇舅母保护的太过，依着你的性子，失去我，就像是失去了你生活的重心你才会如此的，其实你的执念太深了，云祁，你真的不用如此的，你想开一些，这个人世界上，谁离了谁都可以过的很好的。”沈卿瞳劝解道。 云祁的性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对谁也是嬉嬉笑笑的，让人觉得他没心没肺一般。 其实越是这样的人，感情才越深沉，越是猛烈。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不会改变。 “妃妃，别说了，你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早就想明白了，只要活着，哪怕你不肯接受我，我也心满意足了，只要能时常看着你的笑容，能时常见到你，我就真的别无所求了。”云祁不愿意给顾妃妃造成任何的困扰、。 他也没想到，他和顾妃妃认识了十几年，却抵不过楚睿和顾妃妃认识了这八个九个月的光景，也许这就是缘分使然吧。 他总是心中愤愤不平，但是也不愿意给妃妃造成任何的困扰。 “云祁，我们永远都是亲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这十几年的情谊，我都不会忘记，但是我希望，余生，你能过的开心就好。”沈卿瞳十分认真的说道。 她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云祁。 她已经将拒绝的话说的这么彻底了，就不能再说一些特别煽情的话，她不想给云祁造成任何的错觉和困扰。 “恩，我会的，你活着，真好。”云祁慢慢笑了起来，虽然神情依旧是有些忧伤的，但是这精气神却比刚才好了很多。 “妃妃，过几天，我可能要承袭爵位了，我想禀明父皇，回景阳封地去。”云祁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你从小长在盛京，为什么要突然离开盛京，要回景阳呢？”沈卿瞳追问道。 云祁是世子，一直还未承袭亲王爵位，一旦承袭爵位，照理说，是要去封地生活的，现如今，哪里还有亲王留在盛京的。 华夏朝的规矩都是，只有历代的皇子封王，皇帝在位的情况下，可以留在盛京，但是这皇帝的手足，封王之后，全都要到封地去生活。 云祁虽然是长在盛京，从小是永安帝带大的，他也是一直称永安帝为父皇的，但如果严格按照规矩来，他承袭了爵位，也该到封地去的。 按照永安帝对云祁的宠爱，他十八岁的时候，就该让他封王的。 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这就证明，永安帝是想让云祁留在盛京的，但是如果真的封王之后，还让他留在盛京，也实在是不合规矩，所以也就一直拖着这事儿。 云祁也不着急，因为云祁也不想离开盛京，他在盛京的生活那是无比惬意的。 自己住在王府，偌大的王府，他一个人说了算，并且还有永安帝罩着，谁也不敢惹他，在盛京横着走都可以，不过云祁被玉皇后养的，心还是比较正的，有些纨绔吧，但是却从来没做过什么恶事，更是不是那种欺男霸女的恶徒。 在盛京的名声，也还可以，毕竟位高权重，永安帝的心尖子，纨绔一些，只要不太过分，还是十分炙手可热的。 “你离开盛京，去景阳，你能习惯吗？”沈卿瞳问道。 沈卿瞳是太了解云祁了，云祁是那种基本没受过任何难为的人。 并且对于衣食住行十分挑剔的人。 沈卿瞳知道云祁的人品相当的不错，但是有些地方，她也是十分不赞同，云祁真的有些被永安帝给宠坏了。 永安帝觉得自己对不住诚亲王，所以就拼了命的对云祁好，巴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云祁。 而且他对于云祁也没有寄予厚望，并不是说一定要让云祁怎样，怎样。 更是十分的宽容。 “没事儿的，我都这么大了，不该整天过这些没意义的日子了，景阳是我父王母妃的家乡，也是我父王的封地，我该回去的。”云祁说道。 “恩，既然你想好了，我自然是支持的。”沈卿瞳说道。 她不该过多的去干涉云祁的决定。 “好，妃妃，我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如果有任何的不幸福，你随时告诉我，我会飞奔回来带你离开。”云祁很坚定的说道。 他说这话之前，其实也是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这话到底该不该说，但是他还是说了，他想要给他和妃妃留住最后一丝希望。 不希望如果哪一天妃妃明明很想去找他，但是却没有一个理由支撑他。 “云祁，你不要在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沈卿瞳依旧劝道，她希望云祁能好好的生活，不希望云祁在为了一个没可能希望，一直坚守下去。 “言尽于此，我先走了。”云祁却没有正面回答沈卿瞳，说完就落荒而逃。 这酒楼的包间是两间，里外两间，而顾炎枫就等在外头的，顾炎枫见云祁出来了，本来想要叫住云祁的，却见云祁跑的飞快，他到底也没喊住云祁，只好进了房间，见沈卿瞳一脸的愁困，顿时也明白了，肯定是谈得不怎么理想。 琉璃自然弄不明白自家小姐和诚亲王世子到底所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最后诚亲王世子几乎就是落荒而逃呢。 “琉璃，你先出去吧，我跟顾二哥有话要说。”沈卿瞳吩咐道。 琉璃自然就下去了。 顾炎枫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样，谈得不顺利吗？” 沈卿瞳点了点头，：“我已经把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可是很明显，他还是无法放下过去。” “瞳儿，你真的想好了，不给云祁一个机会吗？其实我怎么都觉得云祁比楚睿好多了，起码知根知底的啊，咱们和云祁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也了解云祁啊，云祁对你，可真的是一片痴心啊，你当真不肯给云祁机会？”顾炎枫也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顾炎枫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他和沈卿瞳是绝无可能的，他虽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喜欢沈卿瞳的，可是沈卿瞳的灵魂毕竟是顾妃妃，是他的亲妹妹，他真的无法挣脱开这一道枷锁，他还没有这么强大的内心。 他自然是想要成全沈卿瞳和云祁的。 反正在他的心里，云祁比楚睿是要好很多的，沈卿瞳和云祁在一起，他还是比较能接受的。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赞同沈卿瞳和楚睿在一起。 “二哥，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我和云祁是不可能的，我对楚睿是喜欢的，也是真心的。”沈卿瞳答道。 “好，我不逼你了，云祁他为什么最后走的这么着急？” “他说过些日子，大概要承袭诚亲王的爵位了，可能要离开盛京，去封地景阳，并且说如果我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告诉他，不管天涯海角，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会回来找我。”沈卿瞳倒是也没瞒着顾炎枫，全都一一说了。 “我的好妹妹啊，云祁的心思，你还不了解吗？” “了解，但是我仍旧是没法接受，也不会接受的。”沈卿瞳再一次答道。 顾炎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沈卿瞳的回答也实在是太坚决了。 “好了，别说我和云祁了，母亲这几日怎么样了？”沈卿瞳问道。 “情况还好，只是郁郁寡欢，不过我发现她去溧阳姨母那里了几趟，我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莫不是她还要管宝音的闲事吗？你的身子如何了，看你的气色倒是好些了，说起宝音县主，我真是一肚子的火，这个钟静也实在是太歹毒了，可是母亲却还护着她，真是气死我了。”顾炎枫愤愤不平的说道。 到了现在，昌平长公主还护着宝音县主。 为了一个宝音县主，竟然去攻击瞳儿，顾炎枫想到这些，气的真想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母亲，让母亲后悔的直撞墙才好。 “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肯定比不得宝音县主在她心里重要，从前的时候，母亲就蛮喜欢宝音县主的，为了她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啊。”沈卿瞳倒是接受的很快。 “瞳儿，你···”顾炎枫叹了口气，“你还是跟从前一样理智，真不知道你这样到底好不好？” “二哥，你好生照顾母亲，如今，我和顾瑶瑶都不在了，大哥又是个粗枝大叶的，况且公主府也好，将军府也罢，大哥终归是长子，身上的胆子也蛮重的，父亲常年不在盛京，母亲就靠你了，终归我是没法子了，母亲见到我就生气，我也就只能暗暗替她祝福了。”沈卿瞳有些自嘲的笑道。 “瞳儿，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放心吧，我会慢慢的引导母亲的，我一定会想法子让你们相认的。”顾炎枫胸有成竹的说道。 “慢慢再说吧，现在我倒是不着急这件事，顺其自然吧，我已经没有从前那般的执念了。”沈卿瞳笑了笑，说道，现在她的心境真的好多了，记得第一次面对母亲对她的厌恶，羞辱，她真的想在死一次，她宁可死，也不想接受母亲如此厌恶她的事实。 可现在不也没死吗？还好好的活着，还能承受的住了，可见人都是如此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承受不了的。 “瞳儿，你嫁给楚睿，真的开心吗？”顾炎枫再一次问道。 沈卿瞳发现，不管是云祁也好，顾炎枫也好，总觉得她嫁给楚睿像是逼不得已的，可的确是她愿意的。 “我不想在一直解释这个问题了，二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排斥楚睿，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我的自己的选择，我自己的决定，我可以负责的。” “那就好，不管怎么说，二哥只希望余生你可以幸福。”顾炎枫满脸动容的说道。 这话倒是同她对云祁说的差不多，只要余生能幸福也就够了。 如此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些生活琐事，沈卿瞳就离开了，他们约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见个面，聊聊天，叙叙旧。 也可以知道彼此生活的近况。 沈卿瞳因为云祁，这心里终究是有些堵心的。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就只能往开了想了。 几日后，七天之期就到了。 永安帝早就安排好了人，直接到明郡王府和溧阳长公主府去接人了，看样子，无比要把明艳玲和宝音县主送到静心庵中去。 派去明郡王府的人倒是挺顺利的就带走了明艳玲，因为明郡王府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迹象，十分配合的就让人把明艳玲给带走了。 明艳玲的伤势还没好，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恢复的这么快啊，不过经过七天的静心调养，倒是能下床了，而且断臂之处，也不是太痛了，并且通往静心庵的路并不是很颠簸，她完全可以受得了。 明郡王妃早就让人把同时都给明艳玲给收拾好了，她也做到了对吴姨娘承诺的话，并没有苛待明艳玲，一应吃用的东西，都不算差，还给明艳玲派了贴身丫鬟， 只是这丫鬟如何伺候她，这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明郡王和明郡王妃也没来送他，明家人的都没出面。 明艳玲反而显得十分的平静，也没有伤心啊，难过什么的表情，就很安静的跟着来带她的人走了，看样子，也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连哭都懒得哭了。 可到溧阳长公主府的人就不是那么的顺利了，去了之后，当然，门房的人是十分客气的，将几个人迎进去，只是先到了外院。 钟驸马亲自接待的，说话也十分的客气。 毕竟也是御前的人，虽然是下人，可到底打狗也得看主人，都是永安帝宫的人，还是少府司的人，钟驸马自然不能怠慢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钟驸马也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自然也不能太驳了面子，也就只好顺着钟驸马多说几句罢了。 可钟驸马好像很闲一般，拉着他们一来二去的说了快一个多时辰的话了，他们都是少府司的人，平时都是铁面无私的，谁的面子也不给的，少府司是隶属于永安帝直接管辖的，任何一个部门都管不了他们，他们自然觉得高人一等了。 到了此刻，即便是钟驸马在客气，他们也有些不耐烦了，出来就都是来执行任务的，这任务若是完不成，自然要受罚的。 如此，他们也就不愿意跟钟驸马啰嗦了，直接说要带宝音县主走。 钟驸马十分为难，他前几天刚刚被溧阳长公主收拾了一番，现在对溧阳长公主的命令，自然是执行到底的。 可这少府司的人，他也得罪不起啊。 就在此刻，管家急匆匆的来了。 直接对钟驸马说，：“驸马爷，县主出事了。” “怎么了？”钟驸马连忙问道。 “县主悬梁自尽了。”管家的脸色都变了。 钟驸马一听这话，也是吓了一跳，悬梁自尽？静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的宁死都不要去静心庵吗？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即便去了静心庵又能怎样呢？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等过些日子，到底也还能回来的呀。 钟驸马也十分着急。 管家才说，：“人没死，长公主及时发现了，现在府医正在抢救呢。” “人没事吗？” “受伤昏迷了。” “什么？我要去看看。”钟驸马也是心惊胆战的不得了。 少府司来的是三个人，并没有官职在身，三人对望了一眼，都面面相觑，这已经很明显了，看来此行也不是那顺利了。 今日出来执行任务的是他们五个人，两个去了明郡王府，他们三个来了长公主府。 当时就都说来郡王府肯定比长公主任务要简单的多。 可见大家都是有先见之明的，可不这宝音县主还是出状况了，他们今日的命令可是不论发生身情况，都要将宝音县主送去静心庵的，如果任务失败了，那等候他们的可是无比眼里的处罚。 少府司的规矩一向都很大。 不过少府司的人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们自然不会害怕得罪溧阳长公主了。 “请前面带路，我们要去见宝音县主。”其中领头的人说道。 “我们县主正在昏迷呢。” “那也要去，今日咱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宝音县主送到静心庵去。” 管家也知道少府司的人不好惹，不同于其他，也不敢怠慢。 只得先带着三人往后院去。 钟驸马自然也跟着了，到了宝音县主的院门口，就听到里头乱哄哄的。 丫鬟见来人，先进去通报了一声。 没多久，溧阳长公主就出来了。 见到少府司的人，溧阳长公主也并无惧色，她到底是长公主，看着三人的衣饰穿着就知道，并无官职在身。 “你们先回去吧，宝音受伤昏迷了，等她醒过来，本宫会亲自将她送去静心庵的。”溧阳长公主直接说道，这话说的十分决绝，没有半分的缓和余地。 三人愣了一下，还是为首的人，笑了笑，才开口说道，：“回长公主的话，底下的人里可能没对长公主说清楚，咱们此次得到的命令是，不管发生任何情况，今日务必将宝音县主送到静心庵去，所以只要宝音县主还活着，今日，我们就一定要带她走，除非有新的命令下达，否则请恕咱们得罪了。”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就一更，么么哒。 311 待遇天壤之别 311 这话说的极其辛辣无礼。 溧阳长公主听了，自然十分恼怒。 “放肆，无礼，你竟敢说这样的话，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别以为你是少府司的人，本宫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溧阳长公主真的是气的狠了。 宝音为了不去静心庵，都悬梁自尽了。 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只怕此刻见到的就是女儿的尸体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如何能让宝音去静心庵呢，她是真的舍不得啊。 所以她也就豁出去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少府司的人带走宝音，而且宝音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如何能去呢？ “长公主殿下请息怒，咱们不过只是奴才罢了，也是听从陛下的旨意，还请长公主见谅。”少府司的人继续说道，丝毫不讲情面。 他们当然不可能讲情面，少府司干的就是这样的事儿，如果他们对溧阳长公主讲情面，那势必就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这些人可没这么伟大。 而且少府司的人一向都嚣张跋扈惯了，他们整日里面对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人。 也没什么压力，因为少府司的人从来都只服从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当今陛下。 他们自然也不会将溧阳长公主放在眼里的。 而且此番说话已经十分客气了。 也是看在她是长公主的份儿上了。 “你们太过分了。”溧阳长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虽然知道少府司的人都是些嚣张过分的东西，可是也没想到会无视她一个长公主到这个地步了。 她也是第一次跟少府司的人打交道。 虽说他们是永安帝直接管辖，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所钳制，但是这样说话，也到底是太过分了。 “还请长公主行个方便，您也知道咱们少府司的人，只听命于陛下一人，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想来长公主也不愿意违背吧。” 这一顶帽子压了下来，溧阳长公主也不敢说什么了，难道就任由他们将宝音带走吗？ 宝音如今还昏迷不醒呢，若是被带走了，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才好啊？她真的是万分担心的。 三人说完就要径直往里闯。 宝音县主气的大吼道，：“来人，见他们三个轰出去。” 那为首的人也并不慌张，只得淡淡的说道，：“长公主真的要将奴才几个轰出去吗？长公主这是要违抗陛下的旨意吗？如果是，那奴才几人到不如在长公主面前自行了断，也劝了咱们对陛下的衷心，只是长公主确定真的要如此做，长公主能承担的起这后果吗？” 溧阳长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若是少府司的人真的在她府中自杀了，那她可就真的走到哪里都说不清楚了。 只怕永安帝也不会同她客气，轻则夺爵，重者只怕连性命也不保了。 溧阳长公主十分为难。 正在此刻，丫鬟匆忙进来禀报，：“长公主，昌平长公主到了。” 溧阳长公主一听，立马喜上眉梢，皇妹来了，皇妹的面子可是比她大多了。有她这个皇妹在，这少府司的人，只怕也不敢怎么样。 昌平长公主的气色看着倒是还不差，这几日也一直都在将养着。 她缓缓而来，身边还跟着蕊心。 蕊心因为上一次昌平长公主瞒着她进宫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虽然病的不轻，再也不肯去歇着，就在昌平长公主正房后头的耳房里住着了，说是要时时刻刻知道长公主的动向，这原本的风寒虽然好了，可是还会轻微有几声咳嗽，府医看过了，说没有传染性了，她才到长公主身边伺候了。 蕊心陪着昌平长公主而来，昌平长公主思来想去，还是想来见一见宝音，其实两天前，她来过，无非也是想再来看看宝音县主，如今她两个女儿都不在了，身边的女孩只剩下宝音县主自己了。 即便宝音县主有些事情做的不对，可她还是惦记着她。 两天前来看宝音县主的时候，宝音县主也是哭的可怜兮兮的，总之，还是那一句，不想去静心庵。 这一点，昌平长公主也没办法，毕竟当时永安帝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君无戏言啊，岂可朝令夕改？ 昌平长公主和溧阳长公主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让宝音县主人先去。 等住一段时间，事情淡化了，在把她给接出来，不过暂时先不会盛京，到别处去，哪怕在外头玩个三两年，等查不到四年的时间到了，然后在回盛京来，这样真的是谁也挑不出错处来的。 也省的旁人为难，如果真的过去了三两年，她回盛京来，想来靖康侯府也是不好追究的吧。 宝音县主仍旧很委屈，反正一直都在哭泣。 最后总算是答应了，只是求昌平长公主，说她去的那天，要她再来看看她，送送她。 这个要求，昌平长公主自然答应了，其实她的身子也没多好，不过也不忍心拒绝宝音县主的要求。 这不现在就过来了。 却碰到了这一幕。 溧阳长公主见到昌平长公主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直接对着昌平长公主扑过去了。 “皇妹，你救救宝音吧。” “怎么了，皇姐。”昌平长公主问道，其实永安帝也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她和溧阳皇姐少来往，毕竟溧阳皇姐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宝音悬梁自尽了，还没醒过来呢，可他们非要带走宝音，怎么说都不行，你说我如何能放心让宝音现在就被送到静心庵呢？”溧阳长公主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可见溧阳长公主是真的担心宝音县主的，她自己的女儿，她不担心谁担心啊。 “宝音没事吧。”昌平长公主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宝音县主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宁死也不去静心庵，前几天不是都说好了吗？ 就让她去静心庵待几天而已，最多一个月，她肯定能想办法把她给弄出来，然后送走的，她连去哪里都想好了，就到景王那里去，封地在濯阳，一个四季如春，春暖花开的地方。 景王是昌平长公主的皇弟，当然也是永安帝的皇弟，生母是先帝的梅嫔，只是一个尚宫局的宫女出身。 不过偶尔被先帝临幸了一次，怀了身孕，才被册封为妃嫔，位分也不高，但是却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 因为梅嫔的位分太低了，所以当时景王出生了之后，也被抱到淑妃膝下养活着，淑妃是先帝的妃嫔里，最温良谦恭的一个妃嫔了。 先帝到后期也是最信任淑妃的。 这景王就是淑妃带大的，梅嫔也一直都被淑妃庇护着在宫里生活。 正因为如此，景王跟溧阳长公主，还有昌平长公主的关系都十分好，也十分得永安帝的疼爱。 景王的年级比昌平长公主还小四岁。 不过也早早的册封为王，到封地去了。 就在濯阳，这封地也是十分肥沃，人杰地灵，总是永安帝对这个皇弟，也是十分优待的。 昌平长公主都计划好了，过些日子就把宝音县主送到濯阳去。 景王肯定会同意的。 梅太妃如今还活着，就跟着景王在封地生活，也是衣食无忧享清福，还是淑太妃过世的那年，她和景王一起回来奔丧，话说也过去好几年了，说起来，这梅太妃比臻淑太妃有福气多了。 梅太妃十分感念当初臻淑太妃的照顾，肯定会同意接手宝音县主这个烫手山芋的，哪怕知道宝音县主性子顽劣，骄纵跋扈，肯定也会同意宝音县主去濯阳的。 这一切昌平长公主早就打算好了，可是宝音县主却整了这么一出，也真是气死人了。 “救下来了，只是还没清醒呢。”溧阳长公主答道。 昌平长公主看了一眼前来执行命令的三个人，一看穿着打扮，就是少府司的人。 她对少府司的人，自然没什么忌惮了。 “你们回去吧，对皇兄说，本宫在这儿，一切后果本宫承担就是了。”昌平长公主淡淡的说道。 并且是没有商量的命令。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里深知这一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少府司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自然对这宫廷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位溧阳长公主虽然这些年也是深受皇恩，是陛下的皇姐，可到底和陛下不是同母的。 而且陛下对溧阳长公主的很多行为，也是有些恼怒的，他们自然敢得罪溧阳长公主了。 可昌平长公主则是不同的。 昌平长公主不但是先帝最疼爱的小公主，也是永安帝的同母胞妹，永安帝对这个妹妹也是异常疼爱的。 他们虽然是少府司，但是也不敢惹恼了昌平长公主啊。 “奴才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万福金安。”三人忙跪下来行礼。 “起来吧，就按照本宫的话去会陛下就是了，陛下若是责怪下来，有本宫一力承担。”昌平长公主再一次重复道。 “回禀长公主，长公主的话奴才们不敢违抗，可是这少府司的规矩，长公主也知道，请长公主体谅一下奴才，不如请长公主亲自进宫同陛下分说一番，奴才们可以再次等候，只要心的命令下达了，奴才们自然滚得远远的，绝对不敢在烦长公主。”为首的人，十分客气的说道，并且还将昌平长公主给捧得高高的。 这就是差别啊，溧阳长公主和昌平长公主之间的差别，也真的是气死人了。 刚才溧阳长公主不管怎么分说，软硬兼施，这几个人都不肯给一分面子，而昌平长公主不过随口一说，立刻就妥协了，足以证明二人的面子地位是天壤之别啊。 “真是啰嗦。”昌平长公主白了三人一眼，然后对溧阳长公主说道，：“皇姐先别着急，本宫先进宫去见陛下，这人都差点儿死了，总不能抬着去吧，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昌平长公主说完，扶着蕊心的手就离开了。 到了马车上，蕊心忍不住开口劝道，：“长公主，您何苦又来管这些闲事儿呢，况且这事儿本来也是宝音县主的错儿，陛下法她去惊心思过四年，也不算重，她都敢买凶杀人了，难道不该罚吗？”蕊心都觉得罚的太轻了，她就觉得该直接让她在静心庵呆一辈子才对，这样心思歹毒的人，就不该被放出来，一旦有机会，她一定还会作恶的。 “本宫当然知道她做的不对了，本宫也没说她的做的对啊，可本宫实在是不忍心了，妃妃走了，瑶瑶也走了，婷婷那丫头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并且和本宫也不亲近，本宫唯一能亲近的晚辈女孩儿，就只剩下宝音一个了，本宫如何能不帮她呢，况且早年本宫也是臻淑太妃看着长大的，臻淑太妃对本宫如何，本宫心里有数，昨儿本宫还梦到臻淑太妃了，旁的不看，就看着臻淑太妃的面子，本宫也得护着宝音一点。” 蕊心听的心里矛盾极了，她真的很想告诉长公主，宝音县主差点害死的人是谁，可是看长公主这个样子，她说了，长公主肯定也不会信的。 这种有口难言的滋味儿，真的是太难受了。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好了，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和老二一样，都被沈卿瞳那丫鬟给迷惑了不成，本宫承认，她和妃妃是很相像，从前本宫觉得她故意模仿妃妃，是对本宫有所求，或者是看上了枫哥儿，可现在看来，倒是不像，毕竟她已经跟楚睿定亲了，肯定也是对枫哥儿没意思了，大概她和妃妃相似，就是一个意外吧，只是本宫看了她到底就堵得难受，本宫一看到她就想到妃妃，人家的姑娘还好好的活着，可本宫的妃妃呢，被害死了不说，还是被自己亲姐姐害死了，本宫的一个女儿害死了另一个女儿，你说这让本宫如何承受这个事实呢，所以本宫不想看到她，一看到她，本宫这心里就堵得难受啊！”昌平长公主说着，语气也有些激动了，不断的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 她是真的难受，仿佛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痛苦，她本身的咳嗽也是刚好一些，这样一捶打，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蕊心吓坏了，连忙说道，：“长公主，您没事儿吧，您别吓奴婢啊。” “蕊心啊，本宫这心里真的难受，所以你就别抱怨本宫了，本宫想帮帮宝音，感觉也好像帮一帮自己的孩子一样，本宫四个孩子，有两个都不在了，瑶瑶害死了妃妃，本宫无法原谅她，可是她到底也是本宫生的啊，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本宫这心里是真的难受啊！”昌平长公主说着，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蕊心自然也清楚，昌平长公主心里的苦楚，纵使她在恨宝音县主，这话也说不出来了。 “奴婢明白，奴婢左右陪着长公主就是，奴婢也是担心陛下会恼了长公主，长公主自己也说，陛下不希望长公主同溧阳长公主走的太近了。”蕊心低声说道。 “没事儿的，皇兄也是说说而已，臻淑太妃那时候也没少照拂皇兄，为了皇兄做了多少事儿，皇兄若是不善待溧阳皇姐，他心中也会觉得对不住臻淑太妃，况且溧阳皇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你瞧瞧钟驸马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换做本宫，本宫一天也跟他过不下去，这钟驸马可是皇兄给皇姐挑选的夫婿啊，不得不说，皇兄是真的看走了眼！”昌平长公主忍不住抱怨道，就钟驸马这样的男人，真的是膈应死人了！ 312 皆被贬黜 312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永安帝，当时给溧阳长公主挑选驸马的时候，永安帝也是刚即位不久，钟家看着也可以。 钟驸马是嫡长子，相貌堂堂，谈吐也十分的文雅。 永安帝也是亲自召见的。 溧阳长公主和昌平长公主都躲在屏风后头见了的。 当时溧阳长公主自己也满意的。 永安帝这才赐婚。 只是没想到这钟驸马真的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成亲之后，这软弱的性子才逐渐暴露出来，就是个不能顶门立户的。 凡事都要听女人的调配。 后来溧阳长公主也找到根源在哪里呢？ 这也是钟家老夫人太过于强势的缘故。 自然儿子就性格懦弱了，要说这钟老夫人的脾气也真是厉害的，溧阳长公主刚进门的时候，竟然还想着要溧阳长公主的强。 溧阳长公主虽然不是很受宠的公主，可到底也是皇家公主，岂能是一个官宦夫人拿捏的住的。 可钟驸马呢，面对媳妇儿和老娘的战争，却十分不知所措，倒是躲了出去。 那个时候溧阳长公主就知道这个男热是靠不住的。 不过她是长公主收拾钟老夫人自然也不在话下，立刻就爆发了一场大战，获胜者是溧阳长公主。 据说那一场大战，差点没把钟老夫人给活活气死。 然后溧阳长公主就带着钟驸马直接搬到长公主府去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溧阳长公主就彻底的压住了钟驸马，让往东，不敢往西，让干什么干什么了。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溧阳长公主自然是不顺心的，因为实在是瞧不上他啊，太不是个男人了。 所以生了宝音县主之后，溧阳长公主就和钟驸马彻底的分开了，再也不让钟驸马进她的房了，她也给钟驸马安排了通房，女色上没亏待钟驸马，并且在外头钟驸马包养粉头什么的，她也懒得管，但是只需有通房，不许纳妾。 更加不许有庶子庶女出生，这是溧阳长公主的底线。 不过溧阳长公主作为女人，自然也是需要男人，俗话说阴阳调和，就是这个道理的。 自然就开始保养面首了。 对于这件事，昌平长公主能理解，她和顾准之间，也有过过不下去的时候，顾准都是能力极强，并且也有男子汉气概。 她如此强势的人，顾准也没有被她收服。 当然，顾准很多事情上，还是比较让着她的，但是原则性的问题，他却一直坚守自己的底线。 就比如她从多年前就让顾准班师回朝，再也不许到边境去，可顾准却一直不同意，他说自己是威武大将军，是要保家卫国的，怎么可以放着百姓的安危不顾，回盛京享福呢，边境虽然的条件艰苦些，但是他也要坚持的戍守下去。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一直争执，二人也不会发生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过顾准到底还是心怀宽广的人，他包容了昌平长公主，并且他说不在提及，就永远没有提起过，对顾瑶瑶也是视如己出，没有因为此，而时时刻刻去揭短，这才让昌平长公主彻底的敬服。 觉得自己没嫁错人，正是因为如此，昌平长公主也特别能理解溧阳长公主嫁给一个这样没用的男人是一种什么感受。 其实女人不是耐不住寂寞，而是看你嫁的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 虽然她和顾准经历过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顾准伤害过她，她也伤害过顾准，可到现在，她也不后悔嫁给顾准，即便顾准一年只回来待两个月，她也无怨无悔的等着顾准，也不会在犯以前的那种低级错误了。 没多久，到了皇宫。 昌平长公主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去面见永安帝了。 永安帝已经下了早朝了，今日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永安帝正在龙吟殿看折子，听人禀报昌平长公主来求见，他大概也猜得出来，昌平长公主此番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八成就是给宝音县主求情的，永安帝也是十分无奈的。 他也再三叮嘱了，让昌平少跟溧阳皇姐来往，溧阳皇姐早就不是过去的皇姐了，她现在做的事情，实在也是太出格了些，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包养面首，都换了多少个了，并且五年前，还意外怀了身孕，并且还异想天开的想要生下来，当时永安帝差点没气死，他怎么就摊上一个这么不要脸的皇姐呢？ 这件事，他是秘密知道的，当他得知溧阳长公主要给面首生孩子的时候，差点就要直接冲到溧阳长公主面前，大骂溧阳长公主不要脸了。 可到底也是顾忌臻淑太妃从前照拂他的情谊，而且溧阳毕竟也是他的皇姐，所以才没直接去跟溧阳长公主挑明了这话。 然后悄悄的让人给溧阳长公主下了堕胎药，如此让她流产了。 并且也设计将她那心爱的小面首给劫走了。 竟然挑唆着皇家公主给他生孩子，也是嫌命长了。 溧阳长公主为此事，也是伤心了好一阵子。 最后好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后有找了新的面首，这件事，自然也就过去了。 溧阳长公主还当别人都不知道呢，岂不知她给面首怀孕的事情，长公主府的人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毕竟都两个多月了，她的孕吐反映这么大，总不能老是吃坏了东西吧。 自然也就传到了永安帝那里去了，永安帝从不后悔他出手斩草除根，否则一个堂堂的长公主给面首生孩子，这算怎么回事儿啊，穿了出去，这皇家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 可他饶是在瞧不上溧阳长公主，可到底也是亲姐弟，还有臻淑太妃的面子呢，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臻淑太妃还在世呢。 永安帝连臻淑太妃都是瞒着的，实在是没法说出口啊。 再后来，不管溧阳长公主怎么荒唐，他都没有在臻淑太妃面前透露一个字。 永安帝自认为算是对的住臻淑太妃照拂他一场的情谊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永安帝不想让昌平长公主和溧阳来往过密了，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准可是为威武大将军，可不是钟驸马那样的软蛋。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大将军，也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到底昌平长公主是他的皇妹，他也没办法不见，只得让她进来了。 昌平长公主见到永安帝，永安帝第一句话，就忍不住责备道，：“昌平，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自己身子还没好，跑出来做什么？” “皇兄，臣妹也是没法子啊，谁让你的人油盐不进呢。”昌平长公主坐了下来，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你是为宝音的事情来的吧，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宝音的事情让你不要管，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永安帝一脸失望的说道。 “皇兄，妃妃不在了，瑶瑶也不在了，臣妹身边唯一亲近的晚辈就只有宝音一个女孩了，她的事情，臣妹能不管吗？臣妹的女儿我自己没教育好，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臣妹希望咱们能给皇姐一个机会，不要把宝音逼到绝境了，你可知道，宝音今天悬梁自尽了，她宁死都不肯去静心庵，难道皇兄真的如此狠心吗？昨儿臣妹梦到臻淑太妃了，想想臻淑太妃从前是怎么照拂你我的，皇兄真的如此狠心的对待宝音吗？”昌平长公主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 永安帝长长的叹了口气，：“昌平，不是朕不肯赦免宝音，只是宝音这件事做的实在太过分，朕要给天下黎民百姓一个交代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若不然，岂不是太公平了吗？” “可沈卿瞳到底没有死对不对，宝音虽然犯了错，可给她一个机会又如何，起码让她醒过来之后在送去静心庵这还不行吗？她还在昏迷之中，就将她送走，这对溧阳皇姐，对宝音来说，也未免有些残忍了吧。”昌平长公主依旧求着说道。 “你这不是为难朕吗？”永安帝仍旧不想松口。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进来附在蒋直耳边说了几句话。 蒋直忙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永安帝扶额，皱着眉说道，：“你看，你来求情，皇后想必也是来向着朕讨公道的，这七天的期限，是朕金口玉言的，多少人盯着看呢，朕若是反悔了，朕这威严往哪里搁啊？” 永安帝真的是很为难。 昌平长公主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不过也仍旧忍不住埋怨玉皇后，这来的也忒快了吧。 她才刚说了个开头，玉皇后就到了，只怕也是随时盯着动向呢，可不是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昌平长公主一开始也是劝说宝音先去静心庵住个十天半月的，最多一个月，事情淡了，她肯定想办法将她给弄出去。 就是因为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现在事情弄成了这样，可也真是麻烦了。 “让皇后进来吧。”永安帝说道。 玉皇后来的很快。 见到昌平长公主，玉皇后却十分友好的笑着说道，：“昌平也在啊。” “见过皇嫂。”昌平长公主微微欠身行礼。 “咱们姑嫂之间，不必多礼，昌平怎么想着今天进宫来了啊。”玉皇后自始至终都淡淡的笑着。 昌平长公主笑了笑，：“本宫是来替宝音求个情的，宝音深知自己犯了大错，为了悔过，以死谢罪了，如今还昏迷不醒，本宫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来求情皇兄，暂时缓一缓将宝音送去静心庵的决定，怎么也等到宝音身体好一些在送她去思过。” 永安帝微微皱眉，这昌平的嘴巴也真的是厉害，这颠倒黑白的工夫，不过几句话，就说成了宝音是因为愧疚以死谢罪了，明明就是为了逃避去静心庵，才玩上吊自尽的把戏，他都懒得管。 即便是真的上吊自尽，也不过是置诸死地而后生罢了，也不是真心悔过的。 要他说，管她是死是活呢，扔到静心庵去思过一段时间，保管就好了。 “啊，宝音县主竟然以死谢罪啊，可真是太难得了，不过肯定是没事的吧，臣妾听着倒是挺玄幻的，没想到宝音县主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玉皇后惊讶了一下，倒是很随意的说道。 很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换谁谁也不相信啊。 宝音县主能以死谢罪，骗鬼去吧。 肯定是想要借着自杀的事情，逃避去静心庵吧。 说是暂缓一下，谁知道暂缓到什么时候去啊。 等个几个月，事情淡了，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 玉皇后是很清楚昌平长公主还有溧阳长公主是玩什么把戏的。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如果这么轻轻的就放过了宝音县主，那也太对不起瞳姐儿受的伤了，瞳姐儿差点就死掉了，如果不是那个叫杏茱的丫鬟替瞳姐儿挡了一剑，只怕现在见到的就是瞳姐儿的尸体了。 只是让宝音去静心庵思过四年，已经够宽纵的了，可这些人，还在这儿得寸进尺。 “陛下，前儿臣妾得了个消息，不得不跟陛下回报，这溧阳长公主也实在是太嚣张了些，也是就是陛下刚刚处罚了宝音县主的那一天吧，溧阳长公主就出去会他的情郎了，结果被钟驸马一行人给抓了个正着，钟驸马气的啊，差点就疯了，结果溧阳长公主更过分啊，当着自己小情人的面儿，就把钟驸马给收拾了，当时去的还有钟家二老爷和三老爷呢，说起来也是长公主的小叔吧，可长公主却丝毫没顾忌钟家人的颜面，就让钟驸马和二位老爷跪在院子里，发了一通火，街坊四邻不少都听到了，后来溧阳长公主就让钟驸马一行人都滚了，她自己反倒是去安慰那小情人了，回了长公主府之后，又教训了钟驸马一顿，并且还立马给她的小情人换了地方，据说是更隐蔽的地方了，就怕钟驸马找到那小情人啊。”玉皇后娓娓说道，虽然语气轻快，但是却透着一股子不屑之意。 别说是玉皇后了，就是永安帝也快被溧阳长公主给气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在外头包养面首也就罢了，竟然被钟驸马带着兄弟给捉奸了，捉奸也就罢了，竟然大打出手，将驸马爷一同侮辱，她是不是疯了，钟驸马好歹也是驸马都尉，也是他亲自挑选的，怎么在溧阳长公主眼里，倒是还不如一个面首重要了。 永安帝真的是快被气死了。 昌平长公主心中也惊了一跳，不过仔细一想，这件事，也的确是溧阳皇姐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也的确是过分了些吧。 只是玉皇后如何会知道这件事呢。 本来皇兄就没松口，若是听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更加不肯赦免宝音了吧。 “过分，当真是过分至极，简直不把祖宗的规矩放在眼里了，这等糟污的事情，也能闹得这么大，她当真不嫌丢脸吗？朕这些年总归是对她太优渥了，蒋直，传旨。”永安帝扬声道，：“传朕的口谕，褫夺宝音县主的县主封号，立刻送往静心庵，朕会派人监管，让钟静在静心庵思过四年。” 听了这话，昌平长公主心里一凉，这可真的是完了，皇兄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溧阳长公主不修德行，褫夺长公主的封号，贬为溧阳郡主，罚俸禄一年，思过三个月，没有朕的赦免，不得踏出府门半步！”永安帝继续说道。 昌平长公主直接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连溧阳皇姐都遭了贬黜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313 313 这长公主被降为郡主，可见这永安帝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昌平长公主也觉得溧阳长公主，不，应该说是溧阳郡主这事儿做的实在上不得台面。 这完全就是没把钟驸马给放在眼里，别说是放在眼里，根本没把钟驸马当人啊。 都被捉奸在床了，哪怕是不给钟驸马赔礼道歉，好歹也该客客气气的吧，结果去对钟驸马一顿爆锤，即便是皇家公主，也太过于嚣张跋扈了，而且这事儿做的也太不隐蔽了，起码玉皇后是知道的，玉皇后知道，就代表不少人都知道。 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了，永安帝一向最重视皇家颜面了，如何能不重惩溧阳郡主呢？ 这褫夺长公主尊位也算是相当严重处罚了。 而且溧阳长公主还是永安帝的皇姐，也算是地位尊崇的长公主了，这一次，算是打脸打的啪啪作响了。 “皇兄，您这处罚也太重了吧，皇姐就算是做错了，可您就这样褫夺了皇姐长公主的封号和尊位，让皇姐的面子往哪儿搁啊，皇姐以后可如何见人啊？”昌平长公主忍不住替溧阳郡主求情。 永安帝正在气头上，如何能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溧阳郡主干的这些丢人的事儿，还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堂堂皇家的长公主，真的是半点都不怕丢人的吗？ 永安帝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你闭嘴。”永安帝指着昌平长公主呵斥道，：“怎么，这样的事儿不嫌丢人吗？你们不嫌丢人，朕嫌丢人！”永安帝冷冷的说道，：“溧阳虽然是朕的皇姐，可做出来的事情，着实让皇家丢了脸面，朕没有将她贬为庶人，已经算是给足了臻淑太妃的颜面了，你如果在废话，朕对你也决不轻饶。” 要说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没有气，也是不可能的，毕竟顾瑶瑶的身世，就是昌平长公主最大的硬伤了。 可笑顾瑶瑶当时还一心想要嫁给云夙，做太子妃，总认为自己比顾妃妃还要强，就她这样的出身，永安帝根本就不会考虑她的。 “皇兄，您干吗冲着臣妹来啊，又不是臣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昌平长公主到底是不怕永安帝的，直接说道。 “你闭嘴。”永安帝再一次呵斥道。 他真的是觉得昌平长公主很过分。 “昌平啊，你不要跟陛下顶嘴了，这件事你也不要管了。”玉皇后忍不住劝道。 昌平长公主看了玉皇后一眼，这事儿说白了，还是玉皇后惹出来的，这玉皇后为了沈卿瞳那丫头也真的是够拼的了，这是公开要跟她们姐妹俩作对了呀。 不过也算玉皇后有手段，不过是略施手段，就让溧阳皇姐吃不了兜着走了。 要怪也只能怪溧阳皇姐实在是太不靠谱儿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皇嫂，好厉害啊，溧阳皇姐的事情，竟然也被你知道了，皇嫂虽然在这深宫之中，但是外头的事情，还知道的这么清楚呢？”昌平长公主笑着说道。 虽然溧阳皇姐这一次是栽了，可是她也不能让玉皇后好过了，玉皇后不也是故意来挑拨离间的吗？ 她也要给玉皇后上上眼药。 也让永安帝知道玉皇后也是不安好心的，不过也是为了自己的外甥女罢了。 才会揪着溧阳皇姐不放的。 永安帝也当然知道玉皇后的心思，不过永安帝倒是真的没跟玉皇后生气。 毕竟玉皇后如此，也不是不应该的，这件事，本身就是溧阳郡主和钟静的不对。 当时他都经断完官司了，可溧阳郡主这边再起波澜，也是故意的，他是不该姑息的。 “行了，昌平，皇后此番也是好意，如果皇后不说，难道任凭溧阳在外头继续丢宗室的脸面吗？到时候，宗室颜面丢尽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不怕，朕还怕影响了皇子和公主的婚事呢。”永安帝直接说道。 “皇兄说这话是故意刺臣妹的心吧，你明知道臣妹的两个女儿都不在了，你还这样说，这不是故意戳我的心窝子吗？”昌平长公主说着就红了眼圈儿了。 永安帝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见昌平长公主一脸伤心的样子，忙说道，：“好了，是朕说错话了，你可不要伤心了吧。” “皇兄，你就是故意的，你自己儿女双全，皇子公主一大堆，可偏生要来刺我这孤家寡人的心，呜呜呜呜······”说着，昌平长公主十分伤心的哭起来了。 永安帝没想到自己这番竟然是捅了马蜂窝了，更加没想到昌平长公主就直接哭起来了，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玉皇后心里却呕的要死。 玉皇后自然知道昌平长公主这是故意的，故意哭给她看的，也是当众给她个难看罢了。 她就是故意在永安帝面前撒娇，好告诉玉皇后，他们才是亲兄妹，饶是玉皇后是皇后又如何，可也不如自己跟黄兄的关系亲密。 虽然方才皇兄斥责了自己几句，可到底皇兄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她就是故意的。 玉皇后虽然心对昌平长公主十分不屑，但是到底没表现出来，因为表现出来也没什么用。 陛下也不会怎么样的，反倒是会觉得她小气，上不得台面就是了。 “好了，昌平，你就别伤心了，是朕说错话了，朕不该挑你伤心的话说，不如你去朕的库房里，挑几样喜欢的东西。随便挑，只要你看中了，尽可以拿走。”永安帝很温和的说道。 永安帝此举可是够大方的了。 让昌平长公主去他的库房里随便挑东西，要知道，永安帝库房里的东西，可都是价值不菲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昌平长公主听了这话，好在脸色好看了一些，：“好，既然皇兄盛情难却，那臣妹就却之不恭了。” 永安帝连忙让蒋直安排人带着昌平长公主去他的库房了，然后让蒋直亲自去溧阳长公主府传旨了。 而此刻溧阳长公主正在府里焦急的等着新圣旨的到来。 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昌平长公主去，反倒是等到了蒋直。 不知道为什么，溧阳郡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降为郡主了。， 蒋直见到她，直接摊开了圣旨。 自然一众人都跪了下去。 蒋直直接将圣旨念完了。 而溧阳郡主的脸色一片惨白，差点就昏倒在地。 钟驸马也满脸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长公主直接被降为郡主了呢？ 这不可能吧，为什么会这样呢？ 钟驸马也很难接受这件事情。 “不可能吧，蒋公公，这不可能吧，陛下如何能下这样的圣旨啊，即便是静儿有错，可是长公主也没犯错啊，陛下如何要这样惩罚长公主呢？”钟驸马问道。 “郡马爷。”蒋直的称呼倒是转变的挺快的，毕竟蒋直是永安帝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很快就转变过来了。 “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 “不，本宫不信。”溧阳郡主大声吼道，：“本宫绝对不信，陛下不会这么对待本宫的，本宫也是陛下的皇姐啊，陛下为何要这么对待本宫，本宫做出了什么啊？”溧阳郡主声嘶力竭的吼道。 她真的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她竟然从长公主之位直接降到了郡主之位，这如何让她接受呢。 “郡主，这的确是陛下亲自说的，不信你可看圣旨。”蒋直就知道溧阳郡主不会这么轻易就范的，他也是觉得十分麻烦，所以直接将圣旨给了溧阳郡主。 溧阳郡主看着明黄色的圣旨上，写的的确跟蒋直宣读的没有任何的出入，她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现如今，她已经不是长公主了，而是郡主了。 怎么会这样呢？ 她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蒋公公，本宫到底做出了什么啊？从前，本宫为陛下做了多少事情，而如今，本宫也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啊，本宫从来都是安分守己的，为何陛下要这样对待本宫啊？”溧阳郡主的心里真的是痛苦伤心极了，为何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话问的蒋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能怎么说啊。 难道还把溧阳郡主私会情人，并且被捉奸在床的情景都说出来。 被捉奸了，还恬不知耻的将钟骏马给收拾了一顿，当真是家丑不怕外扬啊。 既然溧阳郡主都不怕这样丢人，那旁人自然也是不怕了。 永安帝如何对溧阳郡主客气呢？ “老奴不过是个奴才罢了，陛下的心思，老奴如何知道呢，郡主请好自为之吧，老奴马上要带着宝音县主去静心庵，还请郡主不要阻拦。”蒋直直接说道。 溧阳郡主一听，更是伤心的难以自持啊。 她真的是伤心极了，一则为了自己，二则也是为了宝音啊。 她就是不明白了，陛下为何如此狠心啊，要这样对待她们母女啊，将她从长公主降为郡主，宝音的封号褫夺了，并且还让人亲自监管宝音在静心庵思过四年。 为什么啊，她和静儿也是陛下的亲人吧。 就算是同父异母，可到底母妃当年对陛下的照拂，陛下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该这样对待自己吧。 只是这话，溧阳郡主到底不敢抱怨出口的。 而她此刻也是无礼阻拦蒋直一行人的。 别的人，倒是还好说，可蒋直就是永安帝身边的最得力的人，她若是在上去阻拦，只怕在闹下去，连郡主位分也保不住了。 她虽然疼爱女儿，可是也不能为了女儿什么都不顾了。 只好眼睁睁看着蒋直带人进去带走钟静了。 钟静其实真的伤的也不是太严重的，都是踩着点儿自杀的，为的不过是闹一出，然后就不用去静心庵了，钟静真的是没被的意思，更加不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一下子把溧阳长公主给闹成溧阳郡主了，而她的县主之位也没了。 一开始少府司的人来的时候，她的确没醒过来呢，可现在，却是已经醒过来了。 她原本还沾沾自喜，因为自己的计谋，可以不用去少府司了。 可是见到蒋直带着人直接闯了进来，并且进门就说道，：“来人，带着钟小姐离开。” 她此刻是躺在床上休息的，虽然衣服整齐，但到底是在床上休息的。 结果几个太监，上来就来扯她。 钟静向来霸道惯了，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吼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死奴才，也敢来拉扯本县主，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是什么东西，凭你们也配来拉扯本县主吗？” “钟小姐只怕还不知道吧，陛下的旨意，已经废黜钟小姐的县主之位，就是溧阳长公主也被贬为溧阳郡主了，而且陛下派遣老奴来将钟小姐送到静心庵去，有专人监管，思过四年。”蒋直不卑不亢的说道。 钟静的为人，蒋直也是知道一些的，他真的是懒得搭理钟静的。 钟静一听就愣住了，她是绝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什么什么，她的县主之位就没了。 怎么会如此呢？ 这也太过分了吧。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县主了呢，皇舅父不会这样对我的，我还有伤呢，皇舅父不会送我去静心庵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这些奴才假传圣旨！”钟静大吼大叫道。 蒋直看着钟静的反映跟溧阳郡主也差不多，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这母女二人还真的是蛮像的。 他都懒得去解释了。 “赶紧的，带着钟小姐离开。”蒋直吩咐道。 蒋直的人自然不会跟钟静客气的，尤其是刚才被钟静打了，此刻更加不客气了，上前拉扯钟静，直接把钟静从床上拉起来了。 钟静还想打人，但是这太监都是会武功的，自然不会再给钟静机会打人了，直接拉着就出去了。 钟静一边哭一边喊，：“母亲救我啊，救我啊!” 到了院子里，溧阳郡主自然也听到了，也看到了，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了，可饶是在心疼又如何呢？ 她也没法救下钟静啊，她如何能救下钟静呢？ 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如果现在在去就钟静，只怕她很快连郡主也不是了。 溧阳郡主别过脸去，不忍心在看下去了，心中也是埋怨永安帝，永安帝为什么要如此待她们母女啊。 “母亲，你为什么不肯救我啊，母亲，我如果去了静心庵，可怎么活啊母亲，我求求你救救我啊。”钟静大哭道，而且不断的挣扎着，可是她如何也挣脱不开，被两个太监死死的钳制住了，这两个太监也是很有力气的，两条手臂，犹如铁制的一般。 抓的她身上生疼。 她很不得将这两个人给生吞活剥了。 溧阳郡主终究还是不忍心，上前对还没走远的蒋直求道，：“蒋公公，静儿这么多年被我给惯坏了，娇生惯养的，从来没受过一点点苦楚，还请公公不要与她计较，让她少吃一些苦头吧。”溧阳郡主求道。 蒋直早年的时候，就伺候永安帝，自然溧阳郡主没出嫁的时候，蒋直也和溧阳郡主打过不少交道了，其实溧阳郡主的人还不错。 只是这几年，变得有些太过于放飞自我了，并且也太娇惯孩子了，把好好的孩子都给惯坏了，养成了这样个样子，如果溧阳郡主教育孩子能有昌平长公主的十分之一，只怕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不过蒋直还是有些心软了。 蒋直本就不是心狠的人。 “郡主啊，您也别怪陛下狠心，只要您痛改前非，陛下肯定会念着往日同郡主的姐弟情的。”蒋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溧阳郡主到现在还没想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了？ 而昌平长公主却在永安帝的库房里挑了好几样东西，直接带走了。 陪着的是也是永安帝身边的小德子。 这小太监是这些日子才提起来到大殿服侍的，从前是在外头服侍的，小德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极其的看眼色，陪着昌平长公主挑选东西。 他自然不会上赶着去给昌平长公主介绍的。 要知道，这昌平长公主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要他去一一介绍，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所以非必要昌平长公主问他，否则他是不会贱嗖嗖的开口去介绍的。 昌平长公主挑好了，直接对小德子说，：“你跟皇兄说一声，送去长公主府就可以了，本宫就先走了。”说完就走人了。 小德子自然去禀报永安帝了。 永安帝看着昌平长公主挑选的这几样东西，真的心在滴血啊，果然这昌平是个眼睛毒的，最知道什么东西好了，挑的全都是贡品，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玉皇后还没走，也说要看一看。 永安帝没给她看，反而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让人给长公主送去吧，然后存档。” 小德子自然听命去了。 玉皇后才不信永安帝的话，刚才看永安帝的样子，肯定是昌平长公主挑选了他的心头好了，否则陛下也不是这样子的。 不过玉皇后心中的确是有些生气的，很多东西，陛下连太子都不给，竟然对长公主这般的大方客气。 这也是永安帝为什么不让玉皇后看单子的原因，因为这上面的确有一样东西，是太子喜欢了好久的，跟他讨要了好几次，因为永安帝也十分喜欢，就一直没吐口，结果这一次，被昌平长公主给挑走了，若是被玉皇后看到了，肯定有事说不清的官司了。 所以永安帝直接没让玉皇后看单子，不也就省去了麻烦了吗？ 虽然她也是十分不舍得，可是到底也没法子不是，金口玉言，她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能让昌平长公主在送回来不成吗？ “陛下也有些太惯着昌平了吧，臣妾看陛下的样子，肯定是昌平挑中了陛下素日里珍爱的物件儿了，陛下让人对昌平说一声就是了，这君子不夺人所好，昌平难道还能不理解吗？”玉皇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开口抱怨道。 她真的是看不过眼，这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比对谁都好，别说她了，连太子，或者其他的皇子公主，只怕也都不上昌平长公主的分量重。 “也还好，没有多么喜欢，朕已经开口了，岂可朝令夕改，况且今日本就是朕说错了话，让她挑选东西，也是安慰她一番，你也知道，昌平这心里苦着呢，况且今日，朕处理溧阳母女，也是顺着皇后的意思，皇后难道还不满意吗？何苦来寻昌平的不是呢。” 永安帝忍不住埋怨道，可见永安帝对玉皇后也是有意见的。 玉皇后听的委屈连连。 她这不是也是为了永安帝说话吗？怎么反倒是招了永安帝的嫌弃了，可见这人啊，不能太良善了，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玉皇后气的不说话了。 “陛下，既然没事儿了，那臣妾先告退了。”玉皇后说吧，俯身行礼，然后就退下了。 永安帝也没拦着，任由玉皇后离开了，其实永安帝此刻的心还在疼着呢，这昌平挑的东西，真的很让他心疼啊，可是他也不能说是什么。真的是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昌平长公主倒是没回府，先去了溧阳长公主府。 因为她也知道此刻溧阳长公主肯定是乱套了，但她仍旧是耽搁了一会儿才回来，当然，这也算是昌平长公主似的一点点计谋吧。 这件事，她已经是无能为力了，那就不如索性在外头躲躲在回来吧。 如果不躲的话，回去正赶上蒋直宣旨，或者将钟静带走的时候，她若是碰上了，焉能不帮着说话，到时候也麻烦，到不如直接躲躲在过去。 毕竟她还是想要把有些话跟溧阳郡主说明白的，省的溧阳郡主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蒙在鼓里，觉得自己没错，可就真的是笑话了。 昌平长公主赶到的时候，溧阳郡主还在痛哭流涕。 而钟郡马爷就在一旁劝着。 “长公主不必伤心了，蒋公公说的对，陛下迟早会给复位的。” “你还叫本宫长公主，若是被人听到了，岂不又是一场罪过吗？” “郡主别生气。” “你叫本宫郡主，你是瞧不起本宫吗？”溧阳郡主吼道。 钟郡马爷真的有一种想去死一死的冲动，这公主也不能叫，郡主也不能叫，叫什么，叫名字只怕也是错的吧。 他现在真的体会到了，当一个人讨厌你的时候，那真的是哭也是错，笑也是错，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连呼吸都是错的。 现在溧阳郡主对他就是如此。 他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总是就是一个字，错错错。 这钟郡马爷的心里，也是相当的憋屈啊。 “你怎么不回答，不说话，是不是现在本宫是郡主了，你就觉得本宫失势了，你就可以来欺凌本宫了吗？” 钟郡马爷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好了，皇姐，你别折腾旁人了。”刚进门没多久的昌平长公主也听到了溧阳郡主的话，她真的也是败给溧阳郡主了，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也真的是要逼死人的节奏了。 “昌平你来了。”溧阳郡主见到昌平，可真的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立刻就迎上去了。 “皇姐，你冷静一点。”昌平长公主见溧阳郡主的样子，也的确是有些太狼狈不堪了，就算是现在被贬为郡主了，可也是宗室女，皇家郡主，看溧阳长公主现在的样子，可真的是半点宗室女的气度都没有了。 “我还怎么冷静啊，昌平，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陛下为何要如此待我啊？”溧阳郡主哭着说道，她真的是快伤心死了，正好好的，长公主的尊位就没了，虽然郡主的位分也不低，可到底和长公主也是天差地别啊。 从前她这个长公主是最得意不过的了，是永安帝的皇姐，可现在呢，直接被贬为郡主，最重要的是，在永安帝面前的脸面没了，这才是最打击人的了。 “你说你犯了什么错，你自己做的事儿你自己不清楚吗？”昌平长公主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被钟驸马捉奸在床了是吧，你就不懂得什么低调吗，你还当场发飙，弄的人尽皆知的，原本今天我进宫是替你和静儿求情的，结果皇后直接将你这些丑事全都抖搂在皇兄面前了，你也知道，皇兄素日里最看重的就是咱们皇族宗亲的颜面和德行了，你说他能不生气吗？”昌平长公主将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溧阳郡主这才知道事情的症结在哪里，原来竟然是这一场祸事啊。 她心中顿时恼怒不已，正好钟郡马爷也在旁边。 她走过去，对着钟郡马爷一通好打，一边打一边说，：“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害的本宫被降成了郡主，本宫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摊上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丈夫，你说说，这么多年了，你都做过什么对府里有贡献的事情，本宫养着你，连带着养着你一家子老小，你说本宫何时亏待过你，在女色上本宫都没亏着你，本宫给你物色通房，哪一个不是水灵灵的大姑娘，都被你给糟践了，你在外头，包养那些粉头，瘦马，本宫何时同你计较过了，你倒是寻起本宫的不是来了，如果不是你带着人打上门去，能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吗？”溧阳长公主越说越生气，直接对着钟郡马爷拳打脚踢，手脚并用，打的钟郡马爷抱着头连连躲闪。 素日里，钟郡马爷就不敢还手，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溧阳郡主啊，更何况现在还当着昌平长公主的面儿了。 溧阳郡主就够泼辣的了，昌平长公主只能比溧阳郡主泼辣凶悍十倍，她可是真的不敢惹啊。 所以只能抱着头，尽量不让溧阳郡主抓花他的脸，因为这如果被挠个满脸花，就没法出去见人了。 “郡主，郡主，别打了，我知错了，我以后可不敢了。”钟郡马爷连连求饶。 他越是这样软弱，这样求饶，溧阳郡主才越发的看不上他，他若是但凡能硬气一点，只怕溧阳郡主也就不会这样嫌弃他了。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本宫养着你有什么用，家里大小事，一样不管，你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现在还给本宫惹这么大的麻烦，本宫怎么这么倒霉啊，嫁给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溧阳郡主要狠狠的咒骂着，看这样子，恨不得直接把钟郡马给生吞活剥了。 －－－－－－题外话－－－－－－ 今天就一章 314 314 溧阳郡主是越骂越起劲，简直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钟郡马身上了。 不过也实在是钟郡马素日里太软弱可欺了，溧阳郡主根本就没把钟郡马当做平等的夫君看待。 甚至在溧阳郡主的心里，钟郡马连个下人都不如，所以才会动辄打骂，丝毫都不留情面，也不管当着什么人，总之，只要心情不好了，就是一通打骂。 根本不考虑后果和影响会如何？ 说实话，昌平长公主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因为多数时候，她和溧阳郡主见面的时候，钟郡马都不在场。 溧阳郡主从来不会让钟郡马出面的，大概也是觉得钟郡马丢人吧。 所以昌平长公主只是听说溧阳郡主对钟郡马十分不好，可是也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太过分了。 昌平长公主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真的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皇姐，你这是做什么。”昌平长公主连忙上前拉住了溧阳郡主，让溧阳郡主不要在继续打钟郡马了。 虽然她的内心也极度瞧不上钟郡马来，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打的抱头鼠窜的。 而且一点儿尊严都没有，可见这样的男人也没什么用了。 像从前她和顾准也吵闹过，可顾准虽然前让她，可半点也不会失了男子的气概和风度，尤其顾准真的发火的时候，连她也不得不低头。 可她却是心甘情愿低头的，怎的跟钟郡马这般，她都想上去抽他两耳光。 真是太没有一点儿尊严了。 虽然昌平长公主心里也瞧不上钟郡马来，可到底也不能这么做。 毕竟钟郡马也是永安帝亲自给溧阳郡主指婚的丈夫，即便溧阳郡主是皇室女，也不能这般欺辱自己的丈夫啊。 而且钟郡马的确也没做错什么，全程昌平长公主都在，溧阳郡主做的太过火了。 “昌平，你别拉我，我今天非得要与他和离不可。”溧阳郡主此刻是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啊。 她真的是要恨死钟郡马了。 如果不是他，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不田地的。 都是因为钟郡马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嫁给这么个窝囊废不说，什么都做不好，还给她添乱拖后腿。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溧阳郡主真的是快郁闷死了。 “好了，皇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啊？”昌平长公主劝道。 看着钟郡马被溧阳郡主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只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昌平长公主实在也是看不下去了，忙说道，：“你先下去吧，本宫来劝一劝皇姐。” 钟郡马一听这话，如释重负，连忙头也不回的就下去了，可见真的是被溧阳郡主给打怕了。 钟郡马走后，昌平长公主才拉着溧阳郡主坐了下来。 “皇姐，从前外头人说你凶悍，咱们姐妹经常在一处，我还不信，但现如今进你如此，我倒是真信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丈夫呢？”昌平长公主十分不赞同溧阳郡主的做法。 她和顾准当初也是情投意合，婚后感情也不错，当然，也有过互相伤害的时候，饶是昌平长公主如此骄纵无礼，但是也没有股准这般过。 只怕她若是这样对待顾准，二人早就和离了八百回了。 昌平长公主和溧阳郡主最大的不同就是，昌平长公主对外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端着长公主的架子，但是在顾准面前，从来都是给与顾准最大的尊重，绝对是把顾准当做和自己一样的平等的位置对待的。 从来不会侮辱羞辱，或者有半点不尊重。 “丈夫？”溧阳郡主冷笑了一下，却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皇妹，我今日也不怕你笑话了，他算什么丈夫，我也是瞎了眼了，才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如果不是皇室女，不是长公主，只怕早就被钟家那个死老太婆给拿捏到死了。”溧阳郡主狠狠的说道。 “皇姐，我从未听你说过，钟老夫人很不讲理吗？”昌平长公主问道。 这些年，她们姐妹虽然交往甚密，但是溧阳郡主从来不说钟家的事情。 昌平长公主以为溧阳郡主是懒得说，她也就没问，可现在看来倒不是懒得说，而是难以启齿，不愿意说才是。 “那个死老太婆，钟家处处都是她把持着，当年我怎么就没看清楚这一点呢，只觉得他四角齐全，谈吐文雅，外表看起来也十分不错，所以才嫁给他了，可却没想到一嫁过去，才知道，这钟家根本就是个狼窝，钟家当时虽然看着不错，可钟家这几位爷，全都是耳根子软，一心只会听老娘的话，根本就是没断奶。”溧阳郡主恨恨的说道。 这话是一点儿也不错，现在钟老夫人是死了，活着的时候，没少折腾生活在钟家的两个儿媳，溧阳郡主她是不敢随便拿捏了，因为溧阳郡主是真的与她死磕到底，并且她还是皇室女，钟老夫人一早败下阵来了。 也是钟老夫人有了经验了，给二儿子和小儿子说亲的时候，寻的媳妇门第都不高，她就可以尽情的折腾两个儿媳妇了，把之前在溧阳郡主这里受的气，从两个儿媳妇身上找不回来了，这样变态的老太太，是不是很可怕。 溧阳郡主的府邸和钟家也不过是前后街之隔。 溧阳郡主和两个妯娌的关系倒是不差，所以钟老夫人那些极品事儿，她也都知道。 “你不知道那死老太婆有多可恶，我才嫁过去第一天，竟然还要我立规矩，真是见鬼了，我再不济，也是皇室女，母妃那里也从不让我立规矩，她都不知道是从那坑洞里爬出来的，竟然要给我立规矩，只是好歹是新婚第二天，不好翻脸，只是让丫鬟给她倒了杯茶好歹也揭过去了。”溧阳郡主回忆起从前来，都觉得十分后悔，当时就该狠狠的打脸才对。 昌平长公主没说话，这钟老夫人，的确是有些脑袋不好使。 堂堂皇家公主，也是你能支使的起的。 想她进了顾家之后，头几年都是在顾家住的，因为她的长公主府，就建在了顾家的隔壁，虽然当时与顾家相邻的房舍是空的，但是这改建却需要很长的时间，断断续续的，足足改造了五年，才让昌平长公主满意，所这五年，昌平长公主一直都是住在顾府的。 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对她都十分好，也十分的尊敬。 完全将她当长公主看待，根本就不是儿戏，当然相处久了，和顾老夫人也处出了不少感情。 顾老夫人的个性很好，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愿意管，家里的事情一应交给儿媳妇打理，她就只管吃好喝好，玩好，儿子房里的事情一概不过问，从来不会给儿子房里塞女人。 相反的，时不时的给几个儿子耳提命面一番，让他们珍惜自己的妻子，千万不可宠妾灭妻。 顾家家风意向不错。 顾老爷子，顾老夫人身体还比较好，现如今，倒是带着孙女儿和几个表姑娘玩玩闹闹的。 只是妃妃的死，顾老夫人也和她一样，病倒卧床了好几个月，现在身体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自从顾妃妃去了之后，她和顾老夫人也不怎么见面了。 其实婆媳两个都知道，她们见了面，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顾老夫人一向最疼顾妃妃，到现在，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而她也是，从前婆媳两个最大的话题就是顾妃妃，之前也见过，见了不过是两个人对着掉眼泪，她也怕顾老夫人的身体受不了，索性也就很少过去了。 不过这事情也奇怪，顾老夫人一直都瞧不上顾瑶瑶，也许就是天生不对眼，对顾瑶瑶冷淡的很，饶是顾瑶瑶再三的讨她欢心，她对顾瑶瑶也亲近不起来。 只是昌平长公主从来也没有怪过顾老夫人，也许真的是天性使然吧。 顾瑶瑶本身就不是顾家的人，她也不会去强求的。 说起来，顾家真的很不错，她算是没有嫁错人。 起码和皇姐比起来，她真的也是幸福好多的。 溧阳郡主不知道昌平长公主的思绪早就过了好几道，然则却继续说道，：“皇妹啊，你不知道，这才是开头，往后真是越做越过分啊，我嫁过来刚怀孕一个多月，她就开始往郡马房里塞女人了，你说我能忍吗？原本我和骏马的感情也是很不错的，可是那个死老太婆竟然做这样的事情，我堂堂一个皇家公主的后院，需要你来插手吗？” 溧阳郡主说到这里，真的是气的脸色都变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了，孩子都大了，可是她当初受到的伤害，仍旧不能抹平。 “的确过分。” “最过分的是，郡马竟然还听他娘的话，明着被我拒绝了之后，竟然来暗的，就在那死老太婆的院子里偷吃，结果偷吃没擦干净嘴，那丫鬟竟然怀了身孕。” 这段往事，在溧阳郡主心中，是不堪回首的，一想起来，她就气的肝儿疼。 这就是钟家那死老太婆做的事儿，简直是过分到极致了。 “当时实在是瞒不住了，阖府上下风言风语啊，合着就瞒着我一个人，当时我也怀着身孕呢，那丫头竟然就比我晚一个月，你可知道郡马是个什么东西了吧，我这辛苦的怀着身孕，他就这么忍不住，找别的女人偷吃了，这样的男人，还算人吗？”溧阳郡主大骂道，可见真的是为了这件事，伤透了心。 这些事情，昌平长公主都不知道，只怕连永安帝也不知情。 想来当时臻淑太妃还活着，她如何不说呢，若是说了，皇兄和臻淑太妃如何不给她出口恶气啊。 “皇姐当时为何不对皇兄和太妃说呢，说了，皇兄和太妃一定要严惩钟家的。”昌平长公主也很替溧阳郡主不值，毕竟这事儿也是钟家做的太过分了。 “我一向要强，如何说呢，况且你也知道，母妃的身子一向不大好，自从父皇驾崩，陛下即位之后，母妃的身子越发的不好起来了，当时我出嫁，母妃多希望我能过的幸福啊，我如何能说了这些事儿让母妃烦心呢，而且这事儿原本也不是大事儿，而且我也觉得丢人，只想着赶紧的解决了就算了，别节外生枝了。”溧阳郡主解释道。 昌平长公主点了点头，这也符合溧阳郡主的性格。 别的不说，溧阳郡主也当真是很孝顺的，尤其是对臻淑太妃，在臻淑太妃面前，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根本就不愿意让臻淑太妃操心。 “昌平，你根本不知道我当时是个什么心情，那死老太婆拉着郡马，还有那该死的贱皮子丫鬟跪在我面前，苦苦的哀求我，给孩子一个名分，让我同意郡马纳妾。”到了此刻，溧阳郡主说起来，仍旧是咬牙启齿。 昌平长公主真的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场面的。 “我当然不会答应了，那个时候若不是我已经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我都恨不得和钟家脱离关系，我宁可让母妃担心，也不想被这一家子人恶心了。” 溧阳郡主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也许之前几个月，我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性格，才让那死老太婆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不料那一次我真的是大发雷霆了，直接将那丫鬟杖毙，还把郡马给打了一顿，也把那死老太婆一通臭骂，若不是看她年纪大，我连她一起打。”溧阳郡主说着都觉得解恨，那一次，她做的事儿，也是大快人心啊，也让自己身边的人跟着一起高兴了一把。 溧阳郡主身边的宫女，自然也有会武功的，直接把郡马给打了个满脸花，打的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而那丫鬟，就被直接拖出去杖毙了，当时也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溧阳郡主身边的人，也是心狠手辣的，一开始专挑肚子打，没几下就小产了。 那丫鬟也是死的十分惨的，因为当时是在一起打的，也真的是把郡马给吓坏了。 这一举，就直接把钟郡马给打的彻底服了。 他本以为娶得的是温柔贤淑的公主，却不料这公主发起火来，后果太严重了，他是不敢去惹公主了。 钟老夫人也吓坏了，本以为这儿媳妇虽然是公主，可性子也算温和，这几个月来，对自己也是十分恭敬的，虽然不能做到晨昏定省，时时刻刻在身边立规矩吧，可是若是儿媳妇那里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不会忘了她，而且她若是看中了什么，也一并全都大方的送给自己了，钟老夫人以为这儿媳妇也是好拿捏的，结果才有了这样的主意。 没想到却直接捅了马蜂窝，把人给惹恼了。 直接骂了她个狗血喷头，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钟老夫人觉得自己丢了脸面，不依不饶，非得闹着寻死。 这可吓坏了，钟郡马，自然是拉着不让啊。 结果还是溧阳郡主一声大吼，让死老太婆随便去死，谁若是敢去阻拦，直接活活打死。 自然有人上去拉开了钟郡马。 钟老夫人当时不做声了，溧阳郡主这口气可没消啊，直接扔了条绳子过去，让钟老夫人拿着绳子去上吊，绝对没人拦着她。 溧阳郡主还说，只要她敢死，她和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给她赔命就是了，她们娘俩陪她一起死，一命赔两命，钟老夫人绝对不亏啊。 结果这一举，把钟老夫人逼得直接下不来台了。 钟老夫人还是没死，却是憋得脸通红。 而溧阳郡主直接就走人了。 钟郡马被打的在地上哎吆哎吆的叫唤着。 钟老夫人这次是完败给溧阳郡主了，溧阳郡主也不敢惹她了。 而钟郡马呢，为了求得溧阳郡主的原谅，每天都要在溧阳郡主房门口跪两个时辰，当时也是炎热的夏天，每天溧阳郡主都是选择太阳正毒的时候，让钟郡马去外头跪着，两个时辰，不许人打伞，也不许人送水过去。 连续三天，钟郡马就中暑了，半条命都差点赔进去了。 钟老夫人气的在背后破口大骂，但是却也不敢去找溧阳郡主的麻烦了。 因为真的是被溧阳郡主给整治怕了。这溧阳郡主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溧阳郡主断断续续的将这些事儿说给昌平长公主的时候，昌平长公主都觉得溧阳郡主对钟家的处罚太轻了，如果换做她，非得让钟家天翻地覆不可，否则还真是当皇家的公主好欺负不成。 “皇姐，我没想到你还被钟家如此欺负啊。”昌平长公主说道。 “别提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过我好歹也出了口气，只是你只见我现在这般对郡马，你却不知道，他后头做的事情，才叫人不耻呢。”溧阳郡主满脸不屑的说道。 “他还做什么了？”昌平长公主问道。 “当真是龃龉无耻啊。”溧阳郡主连连咬牙，：“你应当知道郡马有一位庶弟吧，也就是钟家的四爷，年纪比郡马小了十来岁的那一位，当年我嫁到钟家的时候，他年纪还不大，不过现在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知道，但是他好像也不是多出彩的人物吧，现如今应该不在盛京了吧。” “是，他这庶弟读书不怎样，但是对于经商却有一定的头脑，那老太婆也不是容人的人，对庶出自然也是十分苛待的，不过钟家老四的确是经商头脑不错，早早的就出门经商了，过了几年，却带着妻女回来了，他去了趟南边经商，声音做的挺大，赚了不少银子，这次回来，不过也是会盛京看看，带着妻女看看自己生活过的地方罢了，其实钟家早就是外强中干了，看着外头风光，若是没有当年我这个长公主撑着，早就不剩什么了，可钟家老四回来，不管是从衣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比过去不知道强多少倍，而且出手阔绰，肯定是身价不菲，只可惜啊，当时那死老太婆怕庶出的分财产，是已经分了家的，将人家分出去了的，现在人家有多少产业都跟钟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溧阳郡主想着，就十分的幸灾乐祸。 “钟家老四带着妻女回来探亲，他那妻子我见过，极其貌美如花，只不过是商家之女，但是谈吐不俗，且气质出尘，真的倒是没沾染半分商贾的俗气。”溧阳郡主忍不住赞叹道。 “那小姑娘我也十分喜欢，特别的有规矩，不知道比钟家其他的姑娘强多少倍，当时我正怀着静儿，正盼着生个女儿，所以对那小姑娘十分的喜欢，自然也就跟老四一家子亲近了许多，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老四的媳妇儿也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刚回来没几天就发现了。” 昌平长公主听的十分认真，她隐约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也希望自己猜测的不对，钟驸马应当没有下作到这个地步吧。 “瞧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也猜得七七八八了，不错，引着我们两个都是孕妇，而且钟老夫人也不待见人家老四两口子，所以我就留老四住在了公主府，没想到，郡马个厚颜无耻的东西，有一次喝醉了，竟然去轻薄人家老四媳妇。”溧阳郡主说道这里，差点就气炸了肺。 到现在，她还不能忘记当初的惨烈场面。 那天老四出门交际了，钟家老四回来，也不单单只是探亲，也有在盛京这边的生意要打理， 溧阳郡主正好进宫了，结果钟郡马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大下午的就喝醉了，他进后院来找溧阳郡主，而老四媳妇也巧了，正好也来见溧阳郡主，她也前几日做了些小婴儿的衣服，因为也快要离开盛京了，所以想亲自给溧阳郡主送来，也算是感谢一下溧阳郡主这一个月一来的盛情款待。 结果就碰到一起了。 钟郡马也不知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见到人家老四媳妇貌美如花。 就起了坏心思，竟然相对人家欲行不轨，这可是在溧阳郡主的院子里啊。 身边还跟着丫鬟。 自然一家子人都要去拉的。 如果只有二人，钟郡马调戏一番也能说得过去，可是当着众人，这实在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侵犯，但到底还是拉扯了几下子，尤其是钟郡马还扯怀了人家的衣袖，半截藕臂都露在外头了。 老四媳妇是个刚烈的，回去就悬梁了，幸好跟着丫鬟，这才没出大事。 溧阳郡主从宫里回来自然马上就听说了，而钟郡马此刻却呼呼大睡了。 溧阳郡主先来不及处理钟郡马了，赶紧去看这位四夫人了。 溧阳郡主和四夫人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为人，也知道钟郡马是一块什么料。 她自然是相信四夫人的，并且好生安慰了一番，说回去一定要让钟郡马好看。 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人家。 溧阳郡主回去，肯定是将钟郡马好好的修理了一顿，直接压着他去给钟家老四赔不是去了。 当然不可能再去打扰人家四夫人了，四夫人现在提到钟郡马都后怕。 钟家老四也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把这大哥生吞活剥了都不解恨。 主要是这事儿做的实在是太过火了，霸占弟媳，这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被人戳断了脊梁骨的。这事儿做的实在是太丧尽天良了。 不过溧阳郡主也把钟郡马揍得惨不忍睹了，人家钟家老四两口子，没过两天就直接离开了盛京，从此以后再也没回来过。 因为这件事，溧阳郡主是彻底厌恶了钟郡马。 如果不是正好怀了身孕，只怕溧阳郡主死都要和离，她是跟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一分钟也相处不下去了。 正因为这件事之后，溧阳郡主生了钟静，但是再也不许钟郡马进她的院子，碰她一下了。 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龌龊了，龌龊到她无法忍受，看一眼都会恶心的那种。 起先的时候，溧阳郡主也没想过找其他的男人。 可到底溧阳郡主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啊，说实话，钟郡马虽然人品不好，但是皮相好，这床上功夫也真是不错，她们夫妻两个，这方面还是比较和谐的。 所以溧阳郡主也知道男女之事的好处。 正是因为如此，这阴阳失衡了，溧阳郡主也受不了啊，从前的时候，虽然也生气钟郡马，但是多少是有些感情在的，可知道他这么龌龊龃龉之后，她是真的是宁可一辈子不要男人，也不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然后才开始私下里找面首的。 溧阳郡主容貌不差，身段也好，并且当时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级，正是有韵味儿的时候，而且又是长公主之尊，自然有不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也就慢慢的有了现在的生活了。 原本这些事儿，溧阳郡主也不愿意跟被人说，即便是昌平是她的皇妹，她也不愿意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可是今日也实在是憋屈的没办法了，才全都对昌平长公主和盘托出了。 昌平长公主听的也是唏嘘不已。 “皇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昌平长公主叹着气说道，这样的日子，要放在她身上，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皇妹，陛下心中瞧不上我是应该的，毕竟我做的这些事儿，也的确给咱们皇室丢脸了，可是我这日子，真的是过不得太不顺心了，郡马是那个样子，儿子也不上进，女儿又被我宠的无法无天的，我自己心里也难过啊，可是悔之晚矣啊，如果我知道会有现在的日子，当初说什么也要和离的。”溧阳郡主满脸伤心的说道。 她和钟郡马闹得最大的两场正好都巧了，一场是怀着儿子的时候，四个多月了，她不忍心，而那一次，却正好是怀着女儿的时候，儿子也几岁了，又怀着身孕，若是和离，这两个孩子也是受苦啊，而且她自己也丢人，结果现在她自己把日子给过成了这样。 “皇姐，这些事，皇兄都不知道，严格说起来，也怪皇兄，这钟家的亲事，是他给你选的，他识人不清，却害了你一生。”昌平长公主替溧阳郡主抱不平。 “不怪陛下，毕竟当初相看的时候，我也是自己点头的，不然陛下也不会赐婚，怪我识人不清才是，这钟家就是个火坑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溧阳郡主恨恨的说道。 当时钟家看着真的不错，钟老爷子虽然不是内阁首辅，但却也文臣之首。 后来钟老爷子荣养之后，没过几年，就因病过世了，钟家从此开始走下坡路，而且是一路下滑，若不是因为尚了溧阳长公主，只怕钟家现在在盛京都活不下去了吧。 “昌平，今日跟你说了我这些年的委屈，心里也好受一些了，总归静儿这孩子是被我给惯坏了，也怪我只觉得她是长公主之女，而且当年母妃也喜欢她，你也宠着她，陛下也宠着她，觉得也不必太拘着孩子，结果把这孩子给惯得无法无天的，这次的事情，也怪不得人家侯府和皇后抓着咱们不放，若是旁人要静儿的性命，我还指不定会跟人家拼成什么样子呢，左不过我也想开了，在静心庵也死不了人，况且陛下亲自派人监督她，肯定也不会叫她吃太多的苦头，静儿这孩子，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溧阳郡主直接说道。 “皇姐倒是想开了，只是皇姐长此以往打算怎么办呢，皇兄既然这次降了你的位分，肯定是不希望你再闹出神丑闻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私事？”昌平长公主问道。 溧阳郡主想了想，说道，：“我是不会跟小林子分开的。” “皇姐，你不要再去挑战皇兄的耐心了，皇兄最看重的就是宗室的脸面，而你这些年，不断的包养面首，你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说你的吗？皇兄对你也算比较宽容了，你若是真的跟郡马过不下去了，不如和离算了，你若是和离了，别说样面首了，你就是将他们都召进府里来，谁又能说你什么呢，毕竟你没有成家，而且又是郡主之尊，即便是有些闲言碎语，也没什么，起码皇兄不会对你意见这么大。”昌平长公主劝慰道。 溧阳郡主想了想，她早就想和离了，早先也是为了儿子女儿，觉得和离了对孩子始终是不太好的，可是现在儿子那个样子，女儿这个样子，她和离不和离的，也没有多大的影响了。 “恩，你说的对，从前我也是想不开，总想着为了孩子，能凑合着也就凑合了，毕竟将来儿子要娶妻，女儿要嫁人，可是现在，这两个孩子都被耽搁了，到不如成全了自己，和离。”溧阳郡主定定的说道。 “这就对了，皇姐虽然现如今被降为郡主，可也是皇室女，和离也没什么不可，况且你有封地，有爵禄，日子不会过不下去的，岂不是比现在的日子要舒坦吗？”昌平长公主开解着说道。 “皇妹不必劝我，和离这件事，在我心里已经考虑不下一百次，说实话，从前我也是放不开脸面，说句难听点的，就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可现如今，我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我只管顾好眼前的日子吧，我和小林子相处的十分好，和离之后，我就将他接进府邸来，过几年舒心的日子，也不枉此生了。”溧阳郡主提到小林子，神情带着几分羞怯，倒是让昌平长公主大吃一惊。 －－－－－－题外话－－－－－－ 今天还是一更，明天恢复二更。 315 不如悔婚 315 昌平长公主从来没见过溧阳郡主这样子。 成婚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而她也只有最初和顾准新婚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羞怯的表情来，若不是真的对这小林子动了真心，只怕也不会如此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溧阳郡主会对一个面首动真心的。 “皇姐，你真打算和你那小情人过一辈子不成？”昌平长公主问道。 “对。”溧阳郡主点头说道，：“从前，我从来没有替自己打算过，这一次，也算是替自己打算一回，往后也不用对着这些闹心的人和事情了。” 昌平长公主听的也觉得有道理，与其拖拖拉拉的，到不如这样了断了也就彻底的干净了。 “皇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本宫也不说什么了，肯定是会支持的，只是静儿那边，你也不必太过于操心了，皇兄固然心里气你，可到底咱们才是亲手足，皇兄也不会做的很过分的。” “哎，终归静儿这孩子也是我耽搁了她，从前只是一味儿的宠着她，将她惯坏了，现如今陛下将她送去静心庵，希望能将她教好吧。”溧阳郡主叹了口气，：“从前我还在心里埋怨你，她一心思枫哥儿不肯说亲，我一直都埋怨你不成全静儿，现如今也才明白，不怪你瞧不上静儿，她做事也的确太没分寸了。” “皇姐，这婚姻大事，还是要两厢情愿的，不然，成了怨偶，也是咱们对孩子的不负责。”昌平长公主忍不住说道。 “你说的对，皇妹啊，这辈子我所受的苦楚，真的是无穷无尽的，从一开始就不该凑合，我若不是前怕狼，后怕虎，也不会过程现在的样子。”溧阳郡主也是十分后悔自己当初处处有所顾忌，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其实这么多年了，姐妹两个还是第一次这么交心的谈话。 溧阳郡主从前也不愿意说自己过去的生活，也是觉得太丢人了，现在说出来，倒是轻松许多了。 姐妹二人敞开心扉聊了很久，倒是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从前虽然她们关系也不错，可到底溧阳郡主也觉得昌平长公主似乎自带优越感，并且处处都压着她一样，虽然溧阳郡主总是俯就她，可心里到底也是对她有气的。现在才算是姐妹关系亲近了。 姐妹二人这一聊聊了好久，如果不是昌平长公主身子不太好，只怕还会聊下去。 其实她们两个都经历了这么多事，也都放下了过去的心结，毕竟她们才是彼此最亲近的亲人。 而沈卿瞳这几日倒是过的比较惬意，只是关上门，来调养自己的身体。 而她和楚睿定亲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盛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自然安国公府也得到了消息。 玉老夫人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旋即就释然了，觉得这门亲事，也着实不错，楚睿的确是很不错的好少年。 而且依着瞳姐儿的性子，只怕若是她不同意，也没人能勉强她来的。 她也记挂着沈卿瞳的伤势，自然不会让沈卿瞳现在来说清楚这件事。 不过仍旧是不大放心，所以想要打发秦氏和玉倾城去瞧瞧沈卿瞳。 她们两个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玉采薇也提议想要一同去。 结果三人就一起来到了靖康侯府。 白氏接到了拜帖，自然也是准备了一番，带着沈卿雪亲自来迎接秦氏一行人。 玉采薇素来不大爱出门交际了，她的事情，虽然澄清了，但到底也是闹了好大的阵仗，玉采薇就越发的不爱出门了。 当初为了宋表哥，家里闹得乱七八糟的，姐妹差点反目成仇，她这心里总是有一个坎儿过不去一样，虽然宋家一行人都搬出去了，可到底宋家也是玉老夫人的母家，关系也不好弄的太差了，玉采薇就更加不愿意出门了。 这一次，也是听说沈卿瞳定亲了，并且还受伤了，玉采薇才想着来看看沈卿瞳的，毕竟从前，沈卿瞳在玉家的时候，也帮了她不少。 她也十分感激沈卿瞳。 白氏引着一行人来到了蔷薇苑。 其实沈卿瞳的伤，的确也好的差不多了，秦氏和玉倾城见状，也都安了心。 玉倾城上前笑着说道，：“瞳妹妹，恭喜你了。” “瞧姐姐说的这话，姐姐和表哥的婚期也定下了吗？来年二月初二，可当真是个好日子啊，可见陛下对姐姐十分伤心，才会选了这个日子。” 的确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可谓也是十分吉祥的。 “左不过还有半年的时间，倒是不着急。”玉倾城面对自己的婚事，并没有半点的羞怯，显得倒是如常的神色。 如今，她对于自己的婚事已经不抱什么太大的期望了。 这前头就闹出了云夙和文若馨的事情，她已经彻底的放平了心态了，她只要以后不去想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也就是了。 其余的她也不想在考虑了。 “大舅母，倾城姐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沈卿瞳问道、 “也幸亏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过几天就下聘了，到时候还要和聘礼一起准备。”秦氏答道。 这意思很明显，聘礼会同嫁妆一起，全部都给玉倾城。 玉倾城将来可是太子妃，这手里，自然要有足够的银钱才是。 不然的话，如何镇得住那些居心叵测的侧妃呢？ 这女人啊，不单单是要有钱，还要有地位才行。 这才是王道。 “是啊，大伯母也给大姐姐多准备些嫁妆才是，一定不能让那文若馨得了意。”玉采薇有几分赌气的说道。 主要是太子这事儿闹得也是在不小。 文家的人自然也都得知了，文阁老当时气得不行了，差点就打了文若馨，若不是文若馨是他素日里最疼爱的小孙女儿，他只怕都要把文若馨给逐出家门了。 文阁老连连叹息家门不幸，怎么出了好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姑娘呢，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可是文阁老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啊，连陛下都下旨了，让文若馨嫁给太子做侧妃，他还能说什么，他倒是想直接让文若馨出家，这样也就不用嫁人了，可是儿媳妇，连带着儿子，都跪在面前求他，只求他能成全了文若馨。 文若馨自己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要嫁到东宫去，要嫁给太子。 又说什么，和太子是真心相爱的，哪怕是做侧妃也心甘情愿的。 这话才是听到文阁老火冒三丈的。 哪里就有这样不要脸的女子啊，非得要上赶着做妾，虽然东宫侧妃也是有品级的，可到底侧妃也是妾室啊，为何就非得要做妾室呢。 就不能嫁给门当户对的，做个正头妻室吗？ 不过最后文阁老还是同意了，实在是也轮不到他不同意啊。 虽然文阁老同意了，但是却已经将原本给文若馨准备的嫁妆减了一半，当然，这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了。 这件事，不算秘密，虽然文阁老没明说，但是大家都看的出来，文阁老是彻底的对这个孙女失望了，以后只怕也不太会给这个孙女撑腰了。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大喜的日子，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情。”秦氏忍不住说道，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责怪玉采薇，好好的，为何要提文若馨。 她只要一想到文若馨，这心里就堵得要死，只怕玉倾城只会更堵得慌。 而玉采薇还当众替文若馨的名字，这不是故意让玉倾城闹心吗？ 玉采薇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都怪我，不该提这些的。” “三妹妹，你别放在心上，没事儿的，文若馨的事情，本来就是事实，虽然陛下还未下明旨意，可她迟早会成为太子的侧妃，和我同住在东宫，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母亲，这一点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除非，咱们或者太子悔婚，否则，我就一定要去面对，无法逃避。”玉倾城很清楚的说道。 沈卿瞳真的挺佩服玉倾城能用这么轻快的语气来讨论这件事，还没成亲呢，就已经有了一个侧妃的位置了。 如果是她，她真的无法潇洒的面对这一切。 “倾城，真的是委屈你了。”秦氏满脸疼惜的说道。 “委屈？”玉倾城微微一笑，显得格外的豁达，：“没有什么委屈的，我既然当初选择了同意这门亲事，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若有一天太子登基为帝，那后宫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难不成母亲也觉得委屈了吗？姑母不就是如此吗？你们既然当初打算叫我做太子妃，难道不曾想过这个局面吗？”玉倾城质问道。 秦氏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是啊，要做太子妃，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在平常不过的了，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历来那个帝王，不是三千后宫佳丽呢。 “所以，母亲，不要再说我委屈之类的话了，没有什么意义的。”玉倾城摆摆手说道。 “倾城姐，你若实在不愿意嫁，就悔婚吧。”沈卿瞳一语出，惊死了众人。 玉采薇也是长大了嘴巴看着沈卿瞳，：“悔婚，你让大姐姐悔婚。”吃惊过后，玉采薇倒是平静的点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反正太子也配不上大姐姐，不如大姐姐悔婚吧。”玉采薇倒是来了精神，撺掇着说道。 秦氏被沈卿瞳和玉采薇给气死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公然悔婚，这可如何了得啊。 这让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搁啊，玉家如何能承担的起这样的后果啊，若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如何是好啊？ 只怕玉家离抄家灭族也不远了。 “胡闹呢！”秦氏忍不住呵斥道，：“你们一个个不要命了吗？还把悔婚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真是被你们给气死了。”秦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是知道不可能，难道说说过过瘾还不让啊。”沈卿瞳翻着白眼说道。 她只是真的替玉倾城打抱不平罢了，连说说都不让说吗？ “瞳姐儿，你也是这么大的姑娘了，都定亲的人了，怎么可以胡说八道的呢，这悔婚的事情，能挂在嘴边上说吗？这可如何得了啊？”秦氏带着几分责备说道。 “还有三姑娘也是，怎么也跟着瞳姐儿胡说啊，你还没说亲呢，可不能口不择言知道吗？”秦氏看着玉采薇，呵斥道。 “知道了，大伯母。”玉采薇连忙低头认错。 玉倾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悔婚的事儿，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不可行，所以就没说出来罢了。 她不能让玉家为了她而承受风险，她身为玉家的女儿，她必须维护玉家的利益，这也是玉家给与了她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也必要为玉家而奉献。 她这一个人，从来就不是自己的，而是玉家整个家族的。 姑母不也是如此吗？她进宫为后，也是为了能为玉家尽一份力。 玉倾城就是太清醒而自知了，所以才把自己的幸福抛诸脑后了。 其实她当时完全可以有另一种选择，选择去对她喜欢的人，说出自己的心意，可她没有，将这份感情，永永远远的留在了心底。 当然，这会是她一辈子的秘密。 “瞳儿，别说我的事儿了，你怎样了？身体应该不错吧，瞧你的脸色倒是不差。”玉倾城上前打量着沈卿瞳问道。 “还好吧，这些日子倒是一直都在静养。”沈卿瞳笑道。 “你可要好生调养才是。” “是啊，大姐姐说的对，瞳姐儿你真的要好生调养才是，原本你的事情我也是不晓得呢，若不是那天听到了祖母和大舅母的谈话，我还不知道呢，所以这次我才缠着大舅母要来瞧瞧你的。”玉采薇上前握住了沈卿瞳的手，一脸歉意的说道，不然她早来看沈卿瞳了。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姐妹，从前在一处这么久了，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况且我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沈卿瞳自然是不怪玉采薇的。 她也没打算弄的人尽皆知，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自己受伤差点被人杀了，这说出去，也是丢自己的人，还不如不说呢。 “没想到钟静和明艳玲竟然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真是太恶毒了。”玉采薇连连说道。 虽然从前钟静和明艳玲这两个人，嚣张跋扈，整日里挑起事端，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无限的是非，盛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把二人是做豺狼虎豹，不愿意同二人一起玩乐。 明艳玲还稍稍好一些，钟静才是恶名远播。 加上她身份还比较特殊，怎么也有县主的爵位。 欺负人更是不会眨眼的。 大家也就不愿意跟她一切了，尤其是钟静最看不过比她貌美的，见到比她貌美的，若是不讽刺两句就难受，其实钟静的容貌也不差，只是这盛京城的花容月貌的小姐实在太多，钟静又不是倾国倾城的，肯定能遇到不少比她貌美，才华出众的。 只是身份不如她罢了，所以这些年，被她整过的名门淑女，大家闺秀，也真的是不计其数。 这次钟静落得这个下场，只怕人人都是拍手称快呢。 三人正在聊天。 包打听琉光突然急匆匆的进来了。 “小，小姐。”琉光气喘吁吁的喊道。 “怎么了，你瞧你这着急的样子，有什么话把气儿喘匀了再说。” “小姐，就在不久前，陛下下旨斥责了溧阳长公主母女，还褫夺了宝音县主的爵位，并且将溧阳长公主降为溧阳郡主了！” 316 新婚第二日的羞辱 316 琉光一口气说完，然后就看着几人的反映。 沈卿瞳先是吃了一惊，算起来七天的期限也到了，这钟静和溧阳郡主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又惹怒了永安帝了，所以才会遭到贬黜了。 钟静被褫夺了县主封号，溧阳郡主从长公主降为郡主，这处罚可真的是不轻啊，只怕永安帝也真的是气坏了。 “真的吗？”玉采薇抿嘴笑着问道，：“钟静的县主之位真的没了？” 琉光重重的点头，：“奴婢听说，仿佛是钟静悬梁上吊，故意的不肯去静心庵，陛下直接派人将钟静给强行送走了，并且还处罚溧阳郡主和钟静。” 玉采薇立马附和着说道，：“陛下这次做的实在太对了，绝对是大快人心啊！” 沈卿瞳见玉采薇这么大的反映，不由得说道，：“薇姐儿，你为何会这么兴奋啊，若说这高兴，该高兴的人也是我才对啊。” “瞳姐儿你不知道，钟静的恶名在外，简直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多少人都被钟静给羞辱过啊。”玉采薇忍不住说道。 她也被钟静欺负过，自此以后也是见了钟静躲得远远的了。 沈卿瞳以前都是没被钟静欺负过。 大概是钟静觉得沈卿瞳这种段数的，不够格罢了，倒是明艳玲和沈卿瞳真的是死对头。 “钟静真的这么令人讨厌吗？”沈卿瞳是不太知道的。 她对钟静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钟静一直都缠着他二哥的时候，反正就是各种纠缠她二哥，当然她和钟静也是不太对盘的。 但是钟静却不敢欺负她。 最多就是互相怨怼几句罢了。 所以听玉采薇这样说，她到真的是觉得有些不太相信罢了。 “是啊，瞳姐儿你可能不太清楚，钟静那个嚣张程度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啊，她曾经打了别人一耳光的缘故，你知道是什么吗？她说人家挡了她的路呀。”玉采薇忍不住说道。 “其实呢，大家都知道，是因为那个姑娘前几日称赞了顾炎枫几句，结果她就借口修理别人了。”玉采薇解释道，同时对钟静很是不屑。 总之钟静除了会仗势欺人之外，别的一概不会。 “不会吧。”沈卿瞳听着都觉得有些玄幻。 不过仔细一想，钟静连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她今日落到这个下场，也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亏的。 “瞳姐儿，钟静的确人品低劣，在这盛京城里，没遭受过她欺负的人真的是不多，除了她惹不起的人，就去巴结，其余的，就使劲儿欺负。”玉倾城解释道。 她对钟静也是十分厌恶。 当然，钟静没来惹过她。 钟静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就像钟静从前是各种讨厌顾妃妃的，毕竟顾妃妃人比她美，哪儿哪儿都比她强，她心里自然是嫉妒的发狂的，可是她就除了只和顾妃妃互相怨怼几句，却从来没对顾妃妃做一件过分的事情。 两个人也就仅限于吵架而已，这就是钟静的厉害之处了，她知道自己惹不起顾妃妃，也不敢去得罪昌平长公主，所以才会收敛自己。 对于玉倾城也是，她自然也惹不起玉倾城这个皇后的亲侄女。 所以也就不会去惹玉倾城，只是将玉倾城当做空气罢了。 “她的确是够可恶的。”沈卿瞳点着头说道。 从前钟静追着哥哥后头跑的时候，虽然也讨厌，但是也不过看着就是心直口快，有些缠人罢了，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恶行，当真也是让人无法容忍。 “瞳姐儿，只是陛下如何会如此重惩溧阳郡主呢，我从前听姑母说过，陛下对自己的手足都十分的宽厚，尤其是溧阳郡主的母妃臻淑太妃早年的时候，很是照拂陛下和昌平长公主，照理说，陛下不会对溧阳郡主这般冷酷才是。”玉倾城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她总觉得，溧阳郡主若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永安帝不该会这么对待她的。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这也许就是报应吧，钟静的报应。”玉采薇狠狠的说道，可见真的是十分讨厌钟静的。 “这个谁知道呢？”沈卿瞳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都说伴君如伴虎，最难测就是帝王心了，她也不想去管永安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大姐姐，这些就不劳咱们操心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陛下做的事情，真的是让人听了都痛快。”玉采薇忙说道。 “你呀你，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玉倾城笑道。 秦氏此刻看着三姐妹聊得十分开心，她倒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瞳姐儿，沈老夫人这段时间，有没有为难你啊？” 秦氏也是担心沈卿瞳，毕竟沈老夫人这么疯的人，真的也是不知道让人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也怕沈老夫人犯病了在为难沈卿瞳。 “没有，这些日子，我也没跟她见面，现在二婶娘待我极好，凡事也有二婶娘替我挡着，我也懒得管老夫人那边的事儿了。”沈卿瞳很轻松的说道。 今日白氏只是将秦氏一行人送过来，并且也没让沈卿雪留下，就带着沈卿雪离开了，很明显也是觉得她们娘几个有话说，不方便打扰就是了。 足以证明白氏对沈卿瞳，真的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了。 “那就好，我也是怕沈老夫人为难你，她那个作天作地的样子，真是让人受不了，我是怕你吃不消。”秦氏十分担忧。 况且来的时候，玉老夫人也再三叮嘱过，让秦氏务必问清楚沈卿瞳，若是沈老夫人还继续作妖的话，就把沈卿瞳给接回来，绝对不能让沈老夫人耽误沈卿瞳养伤，现在沈卿瞳的身体才是最关键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如果沈之信照顾不好沈卿瞳，那就让她们来照顾。 秦氏也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所以才会这样问沈卿瞳。 “没事的，大舅母，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沈卿瞳笑了笑说道。 的确，自从她在沈卿瞳身上重生一来，和沈老夫人，对上，吃亏的只有沈老夫人。 她才不会吃亏呢。 “那倒也是，每回沈老夫人对上你，总是会把自己气的要死要活的，可偏偏还记不住，当真是记吃不记打。”秦氏不由得笑着说道。 她也和难搞明白沈老夫人的脑筋回路，绝对是同一般人不一样的。 “好了，大舅母，既然来了，那就晚一天吧，我和倾城还有薇姐儿也好好聊聊。” “不行，府里还有事儿，我得先回去，让她们两个在这儿待一天吧。”秦氏说道。 “那既如此，我也不强留大舅母了，那就让两位姐姐留下，用了晚膳回去吧。”沈卿瞳说道。 “恩，也行，到时候我派人来接她们，也要注意安全。”秦氏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提到用了晚膳回去，秦氏也不由得想到上一次沈卿瞳是如何遇袭的，每当回想起来，真的是冷汗直流啊。 谁又能想到，这盛京城里，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安国公府也是派人送沈卿瞳回府的，而且派了是个护卫，一个车夫，这也算是够重视的了吧。 可结果沈卿瞳还是出事了，回头想想，真是后怕啊，这是沈卿瞳活了下来，若是沈卿瞳那一晚真的遭遇不测了，那安国公府可就这成了罪人了。 他们可要如何对沈之信交代啊。 果然秦氏此言一出，玉倾城的脸色也变了，她也回想起沈卿瞳受的罪了。 不由得握住了沈卿瞳的手，心中也有些责怪秦氏，真不该说这话，难道她们不知道注意安全吗？ 何苦要当着瞳姐儿的面儿说这话啊。 母亲虽说这国公夫人当了好些年了，可是有时候说话还是有些欠考虑，真是让人很闹心。 “母亲若是有事儿就先走吧，我和三妹妹留下。”玉倾城直接开口说道。 秦氏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旋，连忙就借口告辞了。 沈卿瞳倒是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她这个血的教训，是该让人引以为戒的。 她自然要亲自去送秦氏，秦氏如何能同意，毕竟沈卿瞳还受着伤呢。 自然她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如此秦氏走了，姐妹三人倒是真的更放开聊天了。 沈卿瞳又让人把沈卿雪，沈卿双给请过来了，打算姐妹几个乐呵一天。 一开始玉倾城也担心沈卿瞳的身体能否受得住，可是见沈卿瞳高兴，也就不阻拦了，毕竟沈卿瞳养伤养了好些日子了，只怕也是闷坏了，倒不如姐妹聚在一起乐呵一下，倒是也觉得时间过得快一些。 靖康侯府其乐融融，而此刻的武安侯府，却是一片阴霾。 尤其是大房谢世安的院子里，更是愁云惨淡。 沈卿云正在房里生闷气。 摔了一地的瓷器，面色一片狰狞。 她的发髻已经高高盘起了，嫁了人，自然梳的瓯都市妇人的发髻。 原本姣好的面容，却因为怒火的缘故，五官都扭在一起了，显得格外的骇人。 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真是过分，过分，为什么沈卿瞳能有这么好的姻缘，真是过分至极！”沈卿云重重的拍着桌子吼道。 她心里真的是要气死了，甚至是要气疯了，她好不容易从沈卿瞳手里抢来的姻缘，为了嫁给谢世安，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赔上了自己的一切，她如今母亲不在了，父亲也不认她了。 因为母亲的缘故，连沈老夫人也彻底的厌弃了她，她那一次想要会沈家去，却被人给拦在外头，还说从此以后，再也不许进沈家的大门，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她真的是连一个亲人都没了，吴家是是个什么地方，住了这些天，她是心有体会了。 若不是有七姨母的庇护，只怕她都挨不到出嫁就得被吴家的人给折磨死了。 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她再也不想尝试了。 她没有一点儿退路了，自从嫁到谢家来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她唯一的家就只有武安侯府了，她没有回头路，她没有娘家，没有亲人了。 她的嫁妆，都是她好不容易拼死护住的，而吴家，就是一群吸血鬼，只知道从她身上压榨财务。 她在吴家住的时候，连想吃一顿饱饭，都得付额外的银子，她的好表姐，却处处搜刮她的首饰头面，她的好舅妈，就只会搜刮她的银钱。 幸好有七姨母的庇护，她才坚持到出嫁。 她好容易嫁到谢家来了，她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谢家，放在谢世安身上，可是没想到，嫁到谢家来，也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 她原以为，她好歹也是谢家大少奶奶吧。 可是却没想到元氏这个婆母，却处处都刁难她。 第一天敬茶的时候，就给足了她下马威，足足让她端着茶杯跪了一盏茶的工夫。 她就那样跪在地上，高高的举着茶杯，说了三次请母亲喝茶。 元氏竟然都没接过茶杯，就一直那样坐着。 她的公爹谢谦也不说话，倒是谢世安催促了元氏几声。 谢世安对她也还算不错，新婚之夜倒是也行了夫妻之礼。 不过却看到元帕上没有落红，脸色到底是有些难看，可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谢世安不是也很清楚吗？ 现在难不成是嫌弃她吗？ 沈卿云饶是心里委屈，可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啊，只是泪眼盈盈的看着谢世安。 好在谢世安到底是喜欢她的，见到她如此，到底也是心软了，软语安慰了一番，二人就歇下了。 可是元氏却不肯接过茶杯，不肯喝这杯儿媳妇茶。 谢世安又忍不住催促了元氏几次，元氏才慢条斯理的结果茶杯，但是却没有喝茶，只是将茶杯放在了一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卿云，却让人拿上来一样东西。 沈卿云看了之后，差点羞愤而死。 没错，就是元帕。 洁白无瑕的元帕。 元氏故意拿着元帕，在沈卿云面前扬了一下，然后当众冷嘲热讽道，：“这新婚之夜，大少奶奶没落红，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沈卿云的脸腾地一声就红了。 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她知道元氏是故意的，今天在座的全都是谢家的族人。 谢老侯爷和谢老夫人都没在，因为谢老侯爷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出息，这原本就是十分不看重这个嫡长媳了，可是谢老夫人也被谢老侯爷给留在身边了，所以最大的长辈就是元氏。 而此刻沈卿云才清楚元氏的居心，她就是要当众羞辱自己，不让谢老夫人来，就是怕谢老夫人会坏事，这到不是说谢老夫人对她沈卿云多好，而是谢老夫人和元氏不对盘，如果元氏要羞辱她，谢老夫人肯定是要同元氏作对，然后就护着自己了。 不是应了那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她新婚之夜没有落红，是什么原因，元氏心里应该很清楚，可偏生要拿这个来羞辱她，若说元氏不是计划好的，她怎么也不信。 果然，周围一阵窃窃私语，其实大家也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毕竟那天的事情在谢家也不是个秘密了，好在谢世贤没在，如果谢世贤也在，这场面就更加精彩了。 沈卿云紧紧的抿着唇瓣，唇瓣都抿的发白了。 她知道，今日元氏是要她这个大少奶奶当众出丑，当众丢人，让她的尊严一点儿也不剩，在谢家永远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好狠的元氏，好狠毒的心肠啊！沈卿云狠狠的想着，她此刻恨不得一刀一刀的活剐了元氏，方能解了她心头之恨！ 317 遭遇家暴的沈卿云 317 沈卿云饶是恨毒了元氏，此刻也不能把元氏如何了？毕竟元氏是她的婆母。 而且还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若是对元氏不敬，更是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去的。 即便是恨到了极点，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 但是她真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才好。 因为元氏对她真的是赤裸裸的侮辱。 将她的脸面给踩碎了。 她说什么都是错，毕竟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这本身就是她的错处。 她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谢世安，希望谢世安能帮她说几句话，也好解了她此刻的难堪和尴尬。 谢世安的脸色也非常难堪。 其实元氏此举不单单是打沈卿云的脸，也是重重的打他的脸。 毕竟沈卿云新婚之夜没落红，他这脸色就能有光吗？ “母亲。”谢世安忍不住怒着开口喊道。 他知道母亲不喜欢沈卿云，将沈卿云娶回来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是既然人已经娶进来了，何苦这样为难她呢？ 并且这才是新婚第二天敬茶，当着谢氏一族的人，沈卿云固然丢脸，难道大房脸上就好看有光了吗？ 谢世安始终认为，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所以自然不愿意才新婚就发生这样的局面。实在是让人生气。 元氏却丝毫没讲谢世安的话听进去。 她此刻才不管谢世安心里是如何想的。 只不过一心想着整治沈卿云这贱人罢了。 若不是沈卿云这贱人的阴谋诡计，她何至于没了一个好儿媳，却娶进门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伤风败俗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进了谢家的门就是谢家的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了吗？ 她就是要狠狠的打沈卿云的脸，让沈卿云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也摆正位置，即便她进了谢家，谢家也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她也只有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的生活，如果在敢出什么幺蛾子，就直接滚蛋。 这才是元氏最终的目的。 就是为了打压沈卿云的，别让沈卿云太得意了，真以为自己只要嫁到谢家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所以元氏并没有因为谢世安的话就放过沈卿云。 反倒是冷冷的白了谢世安一眼，：“你闭嘴。” 转头继续责问沈卿云，：“你总该解释一下，这元帕是怎么一回事吧？” 沈卿云见元氏还是揪着这个问题不肯放松，心中也是十分生气，但是却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永远不想提及的伤疤，可元氏却一再地提起，真的是让她愤恨不已。 “母亲，这事儿，你不是知道吗？”沈卿云几乎是咬牙启齿的说道。 “我如何能知道？你一个好好的大家小姐，新婚之夜没有落红，难道还不该解释一下吗？”元氏冷着脸问道，满眼的不屑之色，根本就是从心底里瞧不起沈卿云。 “母亲，够了，不要再说了，这杯儿媳妇茶，你到底喝不喝？”谢世安忍无可忍的问道。 “说不清楚，我不喝！”元氏的态度十分坚决，很明显，就是跟谢世安还有沈卿云杠上了。 “那您别喝了。”谢世安直接凉凉的说道。 他其实很不愿意提到这件事。 最初的时候，他的确不在意这件事，一则觉得谢世贤是个傻子，二则沈卿云的第一个男人，也的确是自己，她和谢世贤的事情，也是属于意外的。 可昨晚的新婚之夜，当他和沈卿云行房之后，那种失落感，也是由内而发的。 真的有种很难看的感觉，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沈卿云是先奸后娶进门的。 他以后也少不了被人诟病，幸好这也是在家里，没有传到外头去，慢慢的，忘记了也就好了。 可是谢世安没想到，新婚第二天，别人还没发难，他的母亲，却接二连三的将炸弹扔过来了，简直就是炸得他应接不暇啊。 谢家本来就是全都知道沈卿云是怎么娶进门的，肯定也都对她先奸后娶的事情，议论纷纷的。 可到底，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母亲还在拖后腿，这让谢世安如何受得了呢。 他此刻只想落荒而逃，再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人的指指点点了。 谢世安说完这话，直接就拉着沈卿云起身欲走。 “站住！”此刻开口说话的人是谢谦。 谢谦心里何尝没有气呢。 好歹沈之信还念着过去的情分，自从那次他和沈之信谈过之后，真是没几天的工夫，这承袭爵位的旨意就下来了，他这才顺利的承袭了爵位。 也算是达成了心意，不过自此以后，沈之信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也算是讲清楚了，这算是谢家娶了沈卿云之后他给谢家的补偿，以后就再也没有瓜葛了，沈卿云和沈家没有瓜葛，谢家和沈家也再无往来。 谢谦心里很泄气。 他此时很清楚沈之信在陛下面前的影响力也是极大的。 他虽然顺利承袭了武安侯府的爵位，但是毕竟出京六年，对于盛京现在的一切都不大熟悉了。 而谢老侯爷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为了谢世安的事情，病了好些天了，谢老侯爷根本在仕途上也帮不上她什么了。 若是有个人扶持他，能让他很快的融入盛京这个圈子是再好不过的了，从前，沈之信就是这个人，两家还是姻亲关系，沈之信自然也会对谢谦的事情十分上心的。 虽然现在两个人也是姻亲关系，可是却快要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 娶了沈卿云，不但没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是让人嗤笑了。 谢谦心里也恼怒的不行。 所以元氏说要给沈卿云一个下马威的时候，谢谦也没反对，反倒是十分的支持。 当然，谢世安也的确不像话，不然的话，谢谦也不会对谢世安这般失望的，但凡谢世安争气一点，能和沈卿瞳的亲事继续延续，最后将沈卿瞳娶进门，那他的位置也不至于这么尴尬，以后的路也不会这么难走。 想到这些，谢谦也恨不得狠狠的抽谢世安一顿。 “父亲，还有什么吩咐？”谢世安皱眉问道，语气也十分不好。 “孽子，这新婚第二天，一大家子人认亲还没完，你就要走，这算什么道理？”谢谦拧着眉，语气十分不好。 “父亲，你也看到了，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母亲若是对这门亲事不满，大可以不要答应，既然我已经将云儿娶进门来了，母亲何苦这样为难我们，母亲这样苦苦的逼问，为难的只是云儿一个人吗？难道我的脸面就不重要吗？非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云儿的事情吗？”谢世安咬着牙说道，他是真的很生气，生气到极点的。 为的也不单单是沈卿云的面子，也还有他自己的面子，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的面子。 “只需她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不允许旁人说吗？”元氏反驳道。 “母亲，您到底想怎么样？云儿已经是我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夫人了，你若是让她立规矩，调教她，这些我都没意见，但是您若是这样羞辱她，我不允许，咱们谢家也是有规矩的吧，母亲即便婆母也不可这样随意侮辱儿媳妇。”谢世安十分强硬的说道。 沈卿云满脸感激的看着谢世安，不得不说，谢世安每一句话，都是极其护着她的，也让她很是感动。 原本刚才被元氏逼得已经走投无路了，她真的是快要羞愤致死了，但是现在看着谢世安如此护着她，她也是深深的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瞧我生的好儿子，现在这新媳妇刚娶进门，就忘了我这当娘的了，谢世安，你脑袋是不清醒了吧，才会护着这个先奸后娶的贱人。”元氏一听这话，索性也直接恼了，直接就撕破脸指着沈卿云大骂道。 这话说的可谓是极其打脸了。 先奸后娶四个字，也是强烈的刺激到了沈卿云，同时也刺激到了谢世安，沈卿云的确是先奸后娶。 “母亲。”谢世安高声叫道，：“您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如何过分了，若不是这个贱人毁了你的好姻缘，你若和瞳姐儿在一起，不知道比这个贱人好多少倍！”元氏恨恨的说道。 饶是现在沈卿云已经被娶进门来了，可是元氏心里仍旧可惜谢世安与沈卿瞳的亲事。 如果她能有沈卿瞳这个儿媳妇，那该多好啊。 只可惜，一切已经错过了，也不能重来了，所以她才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沈卿云身上。 “我不与你分说了。”谢世安此刻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拉过沈卿云就直接走人了。 这好好的一场认亲，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沈卿云新婚第二日敬茶被元氏羞辱的事情，在谢家上下直接就传开了，并且元氏还说她是先奸后娶的贱人。 直接骂的沈卿云抬不起头来。 从此以后，沈卿云这个大少奶奶，只怕在谢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沈卿云心中更是记恨无比，不过唯一让她安慰一些的，就是谢世安的态度，谢世安从头到尾都十分护着她，这一点，她自然也是看的出来，只是她这样强行拉着自己出来，扯的她的胳膊痛死了。 谢世安走的飞快，沈卿云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谢世安。 二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沈卿云的胳膊都已经麻木不堪了，在路上，她也没敢吱声，因为看着谢世安的样子，好像十分生气了。 她自然也不敢吭声了。 到了房间里，谢世安还是仅仅的抓着她的胳膊。 “安哥哥，你放开我吧，好疼啊。”沈卿云小声说道，她觉得自己胳膊痛的都有些麻木了。 谢世安的脸色真的十分难看，他一下子甩开了沈卿云的胳膊，沈卿云不防备，就摔了个趔趄，也是唬了一跳。 她没想到谢世安会这么的粗鲁，有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世安，：“安哥哥。” “别叫我。”谢世安面色狰狞的吼道。 沈卿云吓得不轻，尤其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世安。 “你怎么了？”沈卿云试探性的问道。 “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我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从小到大，我都是家里最值得骄傲的嫡长子，可是今日，你看到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了吗？就是因为我娶了你，因为你婚前失贞，母亲说的对，你就是先奸后娶的贱人！”谢世安大声骂道。 这些话语，犹如利剑一般穿透了沈卿云的心，沈卿云怎么都没想到谢世安会这么说她，而且说出来的话都这么的难听，让她根本就无法承受。 “你，谢世安，你也这么说我。”沈卿云满脸伤心，她真的是伤心到极点了，同时，她也没想到谢世安你为何而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刚才在人前，谢世安还是很维护她的，为何就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谢世安要这样子说她呢。 “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先奸后娶吗？你敢说谢世贤没睡过你吗？我想想真是恶心死人了！”谢世安的话语积极恶毒。 “啪！”谢世安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沈卿云真的是气疯了，元氏说她，不管怎么说，不管说的多难听都好，她必须得忍着，谁让元氏是她的婆母，她若是不忍着，名声就坏了，可谢世安不同，而且这又是在她们自己房里，她为何还要忍着谢世安。 所以好不犹豫的抽下了一耳光，这一耳光可是把谢世安给打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半边脸火辣辣的疼起来，当然接踵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愤怒，沈卿云敢打他，沈卿云竟然敢打他，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 他还没被女人打过呢。 谢世安登时就反手抽了沈卿云一耳光。 “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谢世安既然打了第一下，却怎么也受不住手了，一下接着一下的打了下去。 一连抽了沈卿云十几个耳光。 把沈卿云打的两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作响。 她也疯了，沈卿云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的，如何挨过打，此刻却也是第一次挨了谢世安的打，两个郎有情妾有意，你侬我侬了这么久，她赔上了名声，赔上了一切，现在好不容易嫁给谢世安了，可这才新婚第二天，谢世安竟然就对她动手，还打她。 她如何能忍下这口气，并且谢世安打她的时候，这个狰狞的样子，实在是也太让她害怕了。 这根本和她之前认识的谢世安不是一个人。 沈卿云自然也忍不下去，就上去和谢世安厮打在一起了，她直接用手去挠谢世安，可谢世安如何会让他恼到自己呢，一气之下，直接把沈卿云压在身子底下，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 沈卿云是个女子，自然不如男子有力气，沈卿云直接被谢世安打的没有还手的力气了。 谢世安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彬彬有礼的斯文人，这打妻子的事情，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他认为男人打自己的妻子，这绝对是有辱斯文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却做了自己最鄙视的事情，可是他也没想到，打起人来的感觉竟然这么好，就好像，刚才在大堂里，被元氏的质问，兄弟姐妹的有色眼光和指指点点，在这一瞬间，好像都发泄了出来，心中的憋屈之感，也散去了不少，整个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原来生气的时候，打人发泄一下，真的是这么舒坦的，身心都绝对的舒爽，这是谢世安的出来的心得。 318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318 谢世安打了沈卿云一顿，这怒火也都散了。 刚才他真的是气疯了，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谢家嫡长子，享受着谢家最好的资源。 也是谢家的骄傲，可是今天他却在谢氏一族全族人的面前丢脸了。 这侮辱全都来源于沈卿云，他如何能受得了，饶是他在爱惜沈卿云，也克制不住怒火，尤其是沈卿云竟然还打了他一巴掌，直接将他的怒火拱了起来，他才会彻底失去理智打人的。 可现在打完了，火也没了，他看着地上，被他打的浑身是伤，而且一身狼狈的沈卿云，心中顿时愧疚无比。 是他将沈卿云打成这样子的？ 他真的很不可思议。 他从前最鄙视那些打女人的男人，总觉得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打女人，可是今天他却做了自己最鄙视的事情了，把妻子给打的不成人形。 谢世安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行为。 而沈卿云此刻的样子，也的确是太可怜了些。 直接就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双颊红肿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嘴角还挂着鲜血，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 谢世安自然也是后悔莫及。 他上前想从地上把沈卿云扶起来，沈卿云却害怕往后躲，不过身上的剧痛让沈卿云动弹不得，只是挪动了一下。 谢世安看了更是心疼不已。 毕竟从前二人也是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他也是真心喜欢沈卿云的，但是现在沈卿云却已经怕了他。 谢世安心中十分酸涩，也深深的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动手打沈卿云。 “云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谢世安将沈卿云拥入怀中，不停的道歉。 他真的觉得自己是混蛋，怎么能把沈卿云打成这样子呢？ 他刚才真的是气坏了，气疯了，才会如此的。 “对不起，云儿，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会动手打你呢？我是个混蛋。”谢世安说着，自己挥手甩了自己两个大耳光，脸颊顿时就肿起来了，可见谢世安也是很用力的，起码比沈卿云打的那个耳光要用力的多。 “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我混蛋，云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是被母亲给气着了，你不知道，我看着那些人在我们面前窃窃私语，并且背地里对我议论纷纷，我真的受不了，我才会打你的，云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努力的想要娶你进门了。”谢世安很认真的说道，语气也是无比的真诚。 沈卿云的脸色很难看，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的谢世安打。 毕竟她和谢世安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 谢世安的性格一向都很是温和，从来不会对她说重话的，而且永远都是用最温柔的眼光来看她的。 可是这一次，谢世安打她的时候，那狰狞的样子，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这真的让沈卿云很害怕，她从来都不知道谢世安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而且是这么可怕的一面。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可悲了，她费劲心里所求来的婚事，竟然是这样的。 谢世安竟然是这么粗暴的一个人。 想到这些，沈卿云已然是泪流满面，可笑她现在被谢世安打成这样子，却连一个替她出头的人都没有。 她根本没有地方去诉苦，也没有会为她出头。 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唯一能依靠的人唯有谢世安，但是谢世安却狠下心里来，将她打成了这个样子。 谢世安见沈卿云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唇，默默的掉眼泪，谢世安顿时也吓坏了。 他的心里，是真的喜欢沈卿云，比任何人都喜欢，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受着风言风语，也要把沈卿云给娶进门了，他刚才真的是魔怔了才会对沈卿云动手的，想到这些，谢世安也是心如刀绞。 “云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谢世安红着眼圈儿，十分真诚的给沈卿云道歉。 沈卿云一时间真的有些转不过弯来，因为谢世安前后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刚才还面色狰狞的非要打死她一样，可转过头来，竟然对她认错了，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吃吗？ 不过沈卿云也无力去辩驳什么了。 她能怎么样呢？她已经如愿以偿的嫁给谢世安了不是，难道现在要和离吗？ 和离之后，她能去哪里呢？ 她哪里也去不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家，没有亲人，她只能和谢世安在一起，只能留在谢家。 “安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从前对我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你说过会一辈子保护我的，我知道我是个残花败柳，配不上你了，你如果真的嫌弃我，那不如咱们就和离吧，让我离开谢家，你可以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为妻的。”沈卿云说着，低低的抽泣起来。 这话说的谢世安更是愧疚不已，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算了，他的确是太混蛋了，竟然这样对待云儿。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竟然这样对，云儿，我真混蛋，要不你打我，你打我，你打回来。”谢世安暗着沈卿云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沈卿云并没有动手，却是哭着说道，：“我不忍心啊，可是安哥哥，你如何忍心这样打我啊？你如何忍心啊？” 不得不说，沈卿云的确很会笼络谢世安的心，这一番话，说的谢世安更是无地自容，心中却更加的愧疚，更认识想要想方设法的去保护沈卿云了。 “对不起，云儿，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我发誓，我若是再对你动手，就让我不得好死！”谢世安郑重其事的发誓说道。 “好了，别说了，我信你，安哥哥。”沈卿云连忙捂住了谢世安的嘴巴。 谢世安更是紧紧的抱住了沈卿云。 过后，谢世安仿佛也真的知道错了，一直都陪在沈卿云身边，并且严密封锁了他动手打沈卿云的消息，也不让沈卿云出门了，对外称说沈卿云身体不舒服，所以将请安什么的一律都免了。 虽然谢世安尽可能封锁他对沈卿云动手的消息，可到底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起码元氏那里就知道了，元氏心中十分解气，也十分得意。 其实这也是元氏设的一个计谋吧，毕竟知子莫若母，元氏心里也是了解谢世安的，所以才会在谢氏一族聚集的时候，故意提到沈卿云婚前失贞，并且还把她先奸后娶这件事给说了出来，其实这件事，谢家到底还是封锁消息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甚至有的外头知道消息了，但是谢家内部的人，还是控制的不错的，主要是谢老侯爷觉得丢人，谢谦也觉得丢人，所以刻意封锁消息，毕竟也牵扯着谢世安谢世贤兄弟二人。 以后他们面上也无光啊。 这一次，元氏直接说沈卿云先奸后娶，谢世安这么要强的人，如何能受得了谢家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呢。 虽然谢世安是她的儿子，她也要让谢世安长长丢脸的滋味儿。 也省的谢世安自认为娶了沈卿云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还要让旁人供着她做谢家的大少奶奶，这简直是做梦，一进门，她就首先给沈卿云一个下马威，先让沈卿云吃吃苦头再说。 当然她也没想到效果这么明显，谢世安竟然真的对沈卿云动手了。 元氏早就看的出来，谢世安虽然外表谦和有礼，但是骨子里却是一个很暴力的人，当然，谢世安自己也意识不到。 他年幼的时候，做过很多残忍的事情，还虐杀过很多小动物，不过元氏请过不少大儒对他悉心教导，随着年纪的增长，谢世安也很克制自己，更是表现的彬彬有礼，但是一旦谢世安愤怒到了极点，就会做出很暴力的事情来。 不过这些年，也没有人去激怒过谢世安，谢世安一般也是不轻易动气的。 想来这一次，谢世安也是动了真怒，才会打了沈卿云，不过时候，谢世安也很后悔。 元氏不着急，她倒是要看看谢世安和沈卿云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谢世安这几日对沈卿云格外的温柔，比以往的时候，还要温柔，亲自给沈卿云上药，还生怕弄疼了沈卿云，让沈卿云也慢慢的忘记了那一天谢世安的残忍和暴力。 觉得谢世安也许是一时糊涂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真正的想要这样对她，毕竟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而她婚前失贞这件事，别人知道了，的确是很伤害谢世安的心，纵然谢世安心里大概能接受，但是别人指指点点，终归是难以承受的。 她也就安心的养伤，左不过也不出门，不用去面对元氏的冷脸，她倒是过的十分惬意了。 只是这种惬意的日子没过两天，却被陛下赐婚沈卿瞳和楚睿的婚事给彻底的打击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被赐婚给了楚郡王世子楚睿。 楚郡王世子虽然有个活阎王的称号，但是却也是名声在外，尤其是现在深得永安帝的重用，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的。 甚至大有几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连现如今的几位肱股之臣都对这位楚世子大加称赞。 人人都知道楚睿是前途无量的。 那他这冷面活阎王的称号，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沈卿云做梦也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能嫁给这样优秀的男子，凭什么啊？ 老太爷也太不公平了吧，为什么这么优待沈卿瞳，沈卿云想到从前，更是觉得心里憋屈，想从前的时候，沈卿瞳和她都是沈家的姑娘。 沈卿瞳是嫡女，她是庶出，可是沈卿瞳懦弱胆小，处处都受制于人，受了欺负也不敢吭一声，那个时候，几乎是看着她和姨娘的脸色生活的，连自己的例菜都被下人给偷吃了，自己吃的还不如二等下人吃的好。 一个这样懦弱的怂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下子就变了，还斗倒了她，姨娘，甚至连老夫人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却还觅得良婿。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而她呢，失去了一切，父亲没了，姨娘没了，家也没了，好容易嫁给了谢世安，却遭到毒打，白眼，虐待，冷遇，所有一起的不幸，似乎全都降临在她身上了，想到这些，沈卿云更是恨得发狂，为什么，她的人生，为什么变得这么破败不堪，看不到一丝希望！ 319 沈卿瞳抢了我的心上人 319 沈卿云饶是恨得牙根都酸了，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还有她和沈卿瞳之间的差距了。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旁人。 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沈卿瞳自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她和楚睿的亲事，也逐渐传开了。 这一日，韦氏正在房里做针线。 她如今这个年纪怀了身孕，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因为之前沈卿瞳的事情，沈之觐也冷落了她好久，转头去姨娘房里过夜了。 为了这件事韦氏，很久心里都不舒服，虽然现在夫妻两个也和好如初了，但是韦氏心里仍旧不踏实。 其实这个孩子虽然是意外之喜，但到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韦氏也是为了缓和她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所以才要这个孩子的。 不枉费她一直都在和坐胎药，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孩子，她们夫妻二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她自然一心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了。 虽然她和沈之觐已经有连个孩子了，可到底孩子越来越多，两个人的感情也能越来越稳固，越来越甜蜜了。 所以韦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韦氏现在也很少出门了，多半是留在房间里养胎，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怕万一有个闪失，也就前功尽弃了。 她做的针线活，也是为了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小衣服。 韦氏正做的起劲儿，沈卿月却突然闯了进来。 韦氏如今还没显怀，还不多两个月。 沈卿月的脸色十分难看，她走到韦氏身边，一把夺过了韦氏手中的针线活。 “你做什么？”韦氏不满的问道。 “你就知道给你腹中的孩子，做针线，也不管管我的事情。”沈卿月十分不满的说道。 “你怎么了？”韦氏问道。 “你可知道沈卿瞳和楚世子定亲了？”沈卿月质问道。 韦氏点了点头，：“知道啊？还是陛下指婚的，连圣旨都下了，人人都知道了吧，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沈卿月一向也不大爱出门，更加是和沈卿瞳不和，也不愿意知道沈卿瞳的事情，所以晚了几天知道，也不稀奇。 “你知道了还这么沉得住气，你还是我母亲吗？”沈卿月白了韦氏一眼说道。 “她和楚世子定亲，和你有什么关系？”韦氏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母亲，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了，都没听进去啊。”沈卿月不满的大吼道。 这声音抬高了，倒是把韦氏给吓了一跳，韦氏连忙护着自己的肚子，呵斥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万一吓着我腹中的孩子如何是好？” 沈卿月直接无语了，翻着白眼道，：“你现在是不是心中只有这个没出声的孩子，还有我这个女儿吗？” “月姐儿，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啊，你到底怎么了？谁得罪你了，谁让你不痛快了这是。”韦氏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她到底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自从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的确是疏忽了沈卿月，心里只记挂着这个孩子了。 “你惹我了，都惹我不痛快了，你连我心里想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只有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了。”沈卿月赌气说道。 “你这孩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韦氏也有些焦急。 毕竟是年纪大了怀孕，韦氏的脾气也有些急躁了。 “母亲，我以前不是对你说过，我想嫁给楚世子吗？你都没往心里去吗？楚世子是我的心上人，现在被沈卿瞳捷足先登了，这算怎么回事儿？”沈卿月气愤的说道。 韦氏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怎么一点儿也记不得了？ 沈卿月说过这个话吗？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楚睿的？还说要嫁给楚睿？ 她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韦氏当然不记得了，这段时间，韦氏心里记挂的都是怎么修复和沈之觐的关系，自然是不记得沈卿月对她诉衷肠时候说的话，而且韦氏从来还没打算过沈卿月的亲事，如何能想到，沈卿月竟然喜欢楚睿呢？ 这的确是有些太离谱了。 “你喜欢楚世子？”韦氏吃惊的问道。 见韦氏这样子，沈卿月就知道，韦氏肯定是忘记了她说过的话了。 沈卿月心里更是气愤不已，：“母亲，你也太过分了吧，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从前你一直都是拿我如珠如宝的，可是现在你的心思全都在你的小儿子身上，你根本就不管我了。”沈卿月一时口快，直接指着韦氏的肚子，说里头的是个儿子。 韦氏听了沈卿月的话，立刻欢喜的问道，：“你觉得我肚子里的是个哥儿吗？” 沈卿月差点就气死了，韦氏现在根本就抓不住重点，竟然还想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母亲！”沈卿月气的直跺脚。 “好了，母亲不说了，你怎么会喜欢楚世子啊？”韦氏真的不记得沈卿月原话是怎么说的了，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就是喜欢楚世子，我想嫁给楚世子，楚世子是我的心上人，现在被沈卿瞳抢了去了，你说怎么办吧。”沈卿月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这孩子，你是糊涂了吧，这婚事是陛下指婚的，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啊，难不成你还想要陛下为了你收回成命还是改变旨意啊？”韦氏直接说道，完全就是要断绝了沈卿月的想法。 这皇帝下旨，哪里是开玩笑的啊。 岂可朝令夕改？ “我不管，母亲，我就是要嫁给楚世子，我说过，我非他不嫁，你若是不帮我想办法，我就不活了。”沈卿月闹腾着叫道。 韦氏听了这话，脸色十分难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还不想活了，你若是不想活了，大可以去死，我也不会管你这些事情，我如今还怀着身孕呢，你不想着照顾我吧，还让我替你这些荒诞的想法烦心，你可是真够孝顺的。” 韦氏也算是真的学乖了，上次也是被沈卿瞳和沈之觐折腾的够呛，她现在是不想去找沈卿瞳的麻烦了，虽然她心里也是十分讨厌沈卿瞳的。 如果不是沈卿瞳，她和沈之觐的关系也不会有裂痕，虽然现在两个人已经和好了，但是韦氏已然能感觉的到，她和沈之觐之间是有到无形的裂痕的。 在怎么也恢复不到以前那种心无芥蒂的蜜里调油的生活了，因为这个，她心里永远不会原谅沈卿瞳，这一切都是沈卿瞳惹出来的。 可是现在她只想着能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母亲，你也太偏心了吧。”沈卿月如何能乐意呢。 她此刻连吃了沈卿瞳的心思都有，她从那次见到楚世子之后，对他就念念不忘了，虽然楚世子的名声不太好，什么活阎王，冷面王，这些她都不怕，她就是喜欢楚世子。 她也一心想要嫁给楚世子。 这话她也对母亲说过了，她年纪还不大，马上要十四岁了，十四岁之后，就可以说亲了，她央求着母亲，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嫁给楚世子。 可是母亲忘记了不说，竟然现在还说这是异想天开，她如何能接受的了呢。 从前那个凡事都把她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母亲到底哪里去了。 现在她心里就只有那个还没出生的婴儿罢了。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出生，母亲用得着这么上心吗？ 难道有她和哥哥还不够吗？ 非得要多一个孩子，不知道是来干嘛的。 沈卿月对韦氏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的讨厌，恨不得直接弄死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母亲也不会这么冷漠的对待她。 “我什么时候偏心了，你说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啊，你说你喜欢楚世子，可现如今陛下已经给楚世子和沈卿瞳赐婚了，你说你要母亲怎么办才好呢，母亲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能让陛下改变心意不成？”韦氏直接说道，她也没办法的好不好。 “母亲，那你也不能就说不管的事情吧，难道我嫁给楚世子不好吗？楚世子深受皇恩，并且嫁给楚世子，就是世子妃，我若是做了世子妃，不也是给你和父亲脸上增光吗？”沈卿月辩解着说道。 “我这自然知道这是极好的，可是光好有什么用啊，这件事不可能的，你就熄了这个心思吧。”韦氏不赞同的说道。 韦氏现在只想着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和沈之觐把关系恢复如初，当然，她也是希望沈卿月能嫁得好，可是对于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韦氏真的不支持。 “母亲，你现在是不是傻了，你从前不是这样子的啊，你是不是被沈卿瞳给吓住了啊，就因为父亲冷落了你几天，去了姨娘房里，你就彻底的软了，你被父亲拿的死死的，真是没出息。”沈卿月满脸嘲讽的说道。 的确是如此，韦氏现在的脾气和小性子完全没有了，就是因为前段时间被沈之觐给冷落了好久。 那些日子，沈之觐一直歇在姨娘房里，并且还听说，也不让姨娘们喝避子汤了，这玩意有了身孕可怎么好？ 如果生出个庶子出来，岂不是要与她的儿子争利益了吗？ 这可是韦氏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了。 韦氏自然不乐意了，想尽一切办法，伏低做小，并且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惹是生非了，也不会让沈之觐为难了，这夫妻二人好歹才算是和好如初了。 韦氏一直都很依赖沈之觐的。 “你这孩子，再胡说，当心我打你啊！”韦氏被沈卿月给说中了心事，自然心里是十分不痛快的，翻脸说道。 “被我说中了吧，你想啊，母亲，先父亲冷落你，无非是因为哥哥帮着父亲，而我对父亲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无足轻重的，若是我能嫁给好人家，将来有个好夫君，能提携父亲的，父亲还敢给你脸色瞧吗？不得时时刻刻都哄着你，宠着你啊。”沈卿月循循利诱着说道。 这话说的可是十分对的。 韦氏虽然一直都觉得沈卿月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只会惹是生非，但是仔细一想，这话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的。 的确是如此，沈之觐冷落她，去姨娘房里，不就是因为她家世没有什么背景，本身就是高嫁过来的。 而且儿子也帮着沈之觐，虽然有女儿吧，可是女儿也是仰仗沈之觐。 沈之觐过去疼爱她，可是一旦不疼她了，转头就去姨娘房里，当时沈之觐的态度也太坚决了一些，这让韦氏觉得沈之觐也太翻脸无情了些。 也从来没看在从前的柔情蜜意，甜蜜生活上，能够婉转一些，根本就是对姨娘宠爱有加了。 她求了沈之觐好几次，都被沈之觐给粗鲁的拒绝了。 那个时候的伤心难过，韦氏真的庶弟记忆犹新的。 都是因为沈之觐的仕途是靠着沈之信的，他们三房不能得罪大房，所以沈之觐才会这样折腾她的。 可是如果以后沈之觐的前途仰仗沈卿月未来的夫君呢，那沈之觐还敢这样对她吗？ 其实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韦氏也明白了，女人依靠男人的宠爱活着，根本就是一个悲剧，从前她认为嫁给沈之觐是她最大的幸运。 两个人这么多年了，感情一直都十分的好，可现实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男人说翻脸的时候，翻得太快了。 她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母亲，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觉得我说的对吗？你看父亲，对你说翻脸就翻脸，说去睡姨娘就去睡姨娘，一脸好多天不来你房里，你去求他他也不理你，你当真不伤心吗？他现在转过头来跟你和好，不过也是看在你们过去的情分上，当然也有我和哥哥的原因，如果他是真的疼你爱你的话，会这么狠心的对待你吗？哪怕你做错了事情，也不一定非得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你吧，在父亲眼里，你们的地位怎么也是不公平的，你平时对他使个小性子什么的，他可以忍受，但是你若是做错了什么触及到他利益的事情，他立刻就会翻脸不认人的。”沈卿月娓娓说道。 沈卿月这话虽然说的不大中厅，但是韦氏不得不承认，沈卿月说的话都是事实。 她和沈之觐的关系，的确就是这样的。 “月姐儿，你说的没错，你父亲对我就是如此，原本我也觉得你父亲对我是真心喜欢的，其实现在想想，真心多少也是有的，但是却不及他的利益重要，我心里不是不恨沈卿瞳，只是你父亲的前途都仰仗着你大伯父，从前沈卿瞳任人欺凌，咱们上去踩一脚也是没什么的，可是现在沈卿瞳可不是从前那个怂包软蛋了，我们又能有什么方法呢？”韦氏叹着气说道。 她也不是不恨，不是不恼，不是不想报仇，只是不敢。 上一次沈之觐给她的教训，她还深刻的记着呢，现如今，如果再去招惹沈卿瞳，她是真的惹不起啊。 “母亲，你怎么这么没用呢？难道你都忘记了？沈卿瞳从前是怎么欺负咱们的，现在又抢了我的心上人，难道咱们就任由她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不成，总归这次，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总账就是了。”沈卿月狠狠的说道，看样子，真的是对沈卿瞳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320 出门没吃药？ 320 韦氏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卿月，她也是知道沈卿瞳不是吃素的，她的厉害自然也是无人能及的。 从前她们可都是在沈卿瞳那里吃过亏的人啊。她自然是害怕的。 “月姐儿啊，你可别胡来啊，沈卿瞳可不是好惹的，你也看到母亲的下场了，上次不过是拿了她母亲一些东西罢了，如果你胡乱算计，只怕到头来，咱们就更惨了。” “你也看到你大姐姐的下场了，还有吴姨娘，吴九小姐，不都是被沈卿瞳给弄走的吗？当时吴姨娘在府里，那可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马上就要成为侯夫人的人了，可是却被沈卿瞳给弄走了，最后下场这么惨，沈卿云从前可是靖康侯府最炙手可热的大小姐，虽然是庶出，可是外头的人谁不知道沈大小姐的每名啊，倒是没人知道这位沈卿瞳这位嫡出的二小姐了，可这才不到一年的光景，沈卿云这位沈家大小姐都被逐出沈家了，你都不知道，前儿我不过在老夫人跟前提了一嘴沈卿云，还被老夫人给责怪了好几句，现如今连老夫人都厌弃了沈卿云了。”韦氏叹着气说道。 她说这些，真的有几分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感觉。 毕竟从前她和吴姨娘的关系十分不错，看着吴姨娘被整治到这个地步，她心里也真的有几分唏嘘之感。 关键是这沈卿瞳下手太稳准狠，直接打的人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自然知道沈卿瞳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是我也没有想要对她怎么样？”沈卿月直接说道。 “那你想怎么做？”韦氏问道。 “我若是同楚世子有什么，那楚世子也必得为我负责吧。”沈卿月说道。 沈卿月刚说完这话，韦氏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多缺男人啊，你怎么能这样说？”韦氏气的浑身哆嗦的说道。 韦氏虽然自己出身不是多么高贵，可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做这样的事情，女孩家如何能自甘堕落呢，若是婚前失贞，这是多么大的污点啊。 “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你可是女孩子家家的，如果名声毁了，楚世子不肯负责，你岂不是只有出家一条路了。”韦氏气的大吼道。 “母亲，你以为我真的傻啊？”沈卿月一脸神神秘秘的说道，：“我自然不会这么傻了，我即便是和楚世子有什么，也必得让楚世子认为自己是过错方，是他不小心玷污了我的名声，这样楚世子不就一定会为我负责了吗？若是楚世子肯为我负责，一起不就都好说了吧，依着楚世子的身份和今时今日在陛下面前的地位，他肯定能有法子和沈卿瞳退婚娶我的，那不就一切都好说了吗？也不用得罪大房，而且大房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毕竟沈卿瞳是女子，女子的名声尤为重要，大伯父也不会闹得太厉害吧，毕竟闹得狠了，丢尽脸面的还是沈卿瞳，不划算啊。”沈卿月得意的说道。 韦氏从来也没发现沈卿月竟然也能跟自己密谋一些事情了，沈卿月从前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计谋可言，可现如今，竟然也学会谋算人心了，可真的是长大了吗？ 看着沈卿月，韦氏心里也十分的欣慰，这个女儿，总算不是蠢笨蠢笨的了。 “月姐儿，你想的倒是没错，只是做起来，并不是这么容易的，首先，咱们那里有这么合适的机会，你既然想要去算计楚世子，楚世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你要怎么才能让楚世子不发觉你在算计他，并且还觉得是他对不起呢，并且还想着为你负责，要知道，比容貌，你比不过沈卿瞳，家世，虽然你们都是沈家的女儿，可是沈卿瞳的父亲是靖康侯沈之信，你是侯府三房的姑娘，你还是比不过她，凭什么你觉得楚世子会舍弃沈卿瞳来娶你呢，你不要有这么高的期望。”韦氏直接给沈卿云泼冷水说道。 韦氏说的这话自然也是对的，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沈卿月的确不如沈卿瞳。 “母亲，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沈卿云有些恼了。 “母亲也不想，但这是事实，你不得不承认。”韦氏说道。 “好，这个你不用管，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一定要嫁给楚世子，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男子娶沈卿瞳的。”沈卿月狠狠的说道。 韦氏摇了摇头，虽然她也不愿意看着沈卿瞳得意，可是她们技不如人，又有什么法子呢。 沈卿瞳自然不知道沈卿月正憋着坏破坏她和楚睿的亲事，她最近的心情也是挺不错的。 也跟顾炎枫通了一次信。 二人在信中提到云祁，都是唏嘘不已，云祁没有来打扰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云祁，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云祁。 不过顾炎枫也劝沈卿瞳，说她不必太放在心上，虽然他是分赞同沈卿瞳和云祁在一起，但是这感情到底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不喜欢云祁，不在一起也是对的，否则对云祁也是不公平的。 沈卿瞳慢慢的也就放下了心结，毕竟顾炎枫那一句说的对，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勉强在一起也没幸福。 沈卿瞳一向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不喜欢云祁，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朋友之义，这一点，她是很清楚的。 所以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拖泥带水，只会害了云祁一生。 而这天，沈老夫人似乎有些反常。 她竟然亲自来了蔷薇苑。 当时蔷薇苑的人都傻掉了。 沈老夫人就扶着钱嬷嬷，二人一同来了蔷薇苑，并且站在院门口。 这可是将院门口的丫鬟给唬住了，连忙进去通知琉璃琉光几个大丫鬟啊，她们这些小丫鬟，自然是吃罪不起的。 琉光正在院子里带着人晒书呢。 她从前也是觉得奇怪的，小姐素来不怎么爱看书的，可是现在却要趁着天气好，把书拿出来晒一晒。 琉光认字，所以就帮着分类。 可不有些书，都有些发霉了。 沈卿瞳也在忙活着，听到这丫鬟进来禀报，自然也是唬了一跳。 她真的不知道沈老夫人这是要作什么妖，突然亲自跑到蔷薇苑来是要干什么？ 该不是要死在这里，让她负责吧。 沈卿瞳觉得不大可能，依着沈老夫人作妖的段数，她也不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沈卿瞳原微微蹙眉。 琉光却担心不已，：“不如去找二夫人来吧。” “算了，二婶娘和老夫人的关系也不好，人都已经到门口了，不请进来，到底也是咱们的不是了，请她进来吧。”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琉璃到底稳妥些，她实在也是不放心，就自己亲自去请沈老夫人了。 看着沈老夫人的脸色倒是如常，起码没有过去那张寡妇脸了，就好像人人都欠她好几万两银子一般。 钱嬷嬷的脸色也不错，笑语晏晏的，看样子没太担心，这让琉璃稍微放松了一些，毕竟钱嬷嬷如今在沈老夫人跟前儿，也是起一个中和的作用，她还是比较向着自家小姐的，只要她没有苦着脸，那问题也应该不大。 琉璃赶忙下跪行礼，：“奴婢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沈老夫人看着琉璃，十分温和的说道，：“起来吧，带着老身去瞧瞧瞳姐儿吧。” 琉璃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沈老夫人竟然这般客气的同自己说话，她从前对待自家小姐，张口闭口都是贱人贱人的叫着的，今日竟然称自家小姐，瞳姐儿，这真的让她十分的不适应啊。 有些太可怕了吧。 琉璃顿时都忘了起来。 “你这丫头，老身不是说叫你起来，带着老身去看看瞳姐儿在做什么呢？”沈老夫人好脾气的说道。 琉璃觉得沈老夫人这个样子，真的是挺吓人的，如果沈老夫人还跟从前那样凶神恶煞的，她倒是能习惯，可是这幅样子，她是真的习惯不了啊。 不过琉璃仍旧坚持着引着老夫人进了蔷薇呀。 沈老夫人自己都忘了多久没来过蔷薇了，饶过石屏，进了院子，这院子着实不小，到处花草树木一片清新，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如今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凉亭里，不少书本都翻开来，看样子，正在晒书。 而中间，一抹碧色的身影，正在忙碌着，可不正是沈卿瞳。 她身材匀称窈窕，柳腰盈盈一握，随意的梳着发髻，攒了一朵白玉牡丹簪子，再无任何配饰，可是周身的气韵十分清理淡雅，仿若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令人眼前一亮。 这院子里的丫鬟着实不少，穿的也都花红柳绿的，若论起衣服的颜色，沈卿瞳穿的最不起眼，最素净，可是却一眼就能吸引住人的眸光，不论男女，走进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必定是沈卿瞳。 这就是沈卿瞳的特殊之处，不管她如何打扮，哪怕在不惹眼，可是总能第一时间，引起别人的注意，仿佛她身上，就是有这样一种特殊的气质。 沈老夫人扶着钱嬷嬷的手走了过去。 沈卿瞳自然也看到沈老夫人了。 她微微欠身行礼，：“老夫人安好。” 依着二人现在的关系，沈卿瞳觉得自己能态度温和的叫她一身老夫人，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瞳姐儿，今儿怎么有兴致晒书了？”沈老夫人顺势坐了下来，十分和蔼的问道。 沈卿瞳也让沈老夫人吓了一跳，不知道沈老夫人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从前一口一个贱人的喊她，现如今却成了瞳姐儿，这又是作什么妖？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书好久不晒了，都发霉了，所以趁着今日天气好，阳光也充足就拿出来晒一晒。”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果然是个不俗的孩子。”沈老夫人称赞道，旋即笑着看着沈卿瞳，：“瞳姐儿，你的亲事也定下来了，楚郡王世子，绝对是门好亲事，既然已经定下来，倒是也该请楚郡王一家子上门做客，老身也该见见未来的亲家公，亲家母，也该见见你未来夫君，并且商议一下你们的婚期啊，老身想着，三日后就不错，不如直接给楚郡王府下帖子吧。”沈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道。 沈卿瞳微微蹙眉，沈老夫人要见楚郡王府的人？ 她真的不觉得什么夫人能憋什么好心思，肯定是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吧。 毕竟沈老夫人现在对外是称病的。 然后侯府的事情，一概也是不出面的，所以她自然不能邀请楚郡王府的人了。 她现如今，连个帖子都递不出去的，她只能在府里行动自由，但是却也不能将任何消息传递出去。 因为侯府，但凡是老夫人的人都被拔出了，当然，除了寿安堂的人还是老夫人的人，毕竟伺候了老夫人很多年的人了，用起来比较方便顺手，可是也无法将消息传到外头去，有沈之信的人看着呢。 并且沈之信也放出话来了，若是谁敢替老夫人乱传消息，一律杖毙，决不轻饶。 沈老夫人只能在府里行动自由，别的权利，当真是没有了。 沈老夫人最初的时候，也想闹，并且还想去告御状呢，告沈之信不孝不悌，可是后来发现，真的是徒劳无功的，她根本就传递不出任何消息，她才知道沈之信的厉害和决心，这才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也得有好些日子没闹腾了。 也没闹着让人侍疾了。 “老夫人，你要见楚郡王府的人？”沈卿瞳问道。 “是啊，你都已经和楚世子定亲了，按照惯例，也该见一见亲家一家人啊，不然老身如何放心将你嫁过去啊，你年纪轻，看不出什么来，也一定要老身给你把把关，当然，你父亲也也要在场，而且请他们家的人过府，自然也是要他们家的人看明白你在侯府是什么地位，是你侯府的长房嫡出小姐，自然是金尊玉贵的，省的以后嫁过去了，他们家欺负你，到时候咱们侯府给你撑腰！”沈老夫人很是霸气的说道。 沈卿瞳真的觉得，沈老夫人今天一定是没吃药，不，或者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给她撑腰，这怎么可能啊？ 她不是天天的憋着要弄死自己的吗？ 她真的不能在听下去了，因为她真的害怕沈老夫人会一下子犯了病，然后掏出一把刀来捅了自己。 “老夫人，您能正常一点儿说话吗？说实话，您这样说话，我真的而有些受不了。”沈卿瞳直接说道，她其实想说的更直接一些的，她想说的是，老夫人，您今天出门没吃药吗？ “你这孩子，老身怎么了？老身挺正常的啊，你都定亲了，老身这做祖母的不该关心一下，帮你把好关吗？你怎么净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啊？”沈老夫人皱着眉说道，虽然有些责怪的意思，但是语气也是很慈祥温和的，和从前那种尖酸刻薄，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沈卿瞳上下打量着沈老夫人，她看着沈老夫人的样子，语气平和，神色慈祥，态度不温不火，眉宇间没有半分的不耐烦，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可这怎么也对不上啊，要说沈老夫人能对她改变看法，那她真的觉得太玄幻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母猪能上树，她才会相信沈老夫人真的变好了。 321 非比寻常的失忆 321 沈卿瞳觉得沈老夫人真的太反常了。 她将眸光投向了钱嬷嬷，钱嬷嬷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当着沈老夫人的面儿，似乎不太好说出口一样。 沈卿瞳仔细观察了沈老夫人的面目表情，依着从前对沈老夫人的了解，沈老夫人就算是装的，也不会装的这样毫无痕迹，这不像是沈老夫人的行事风格。 而且依着沈老夫人的成算，应该也伪装不成这样子。 总之，事情太怪异，太反常了。 “你这孩子，老是盯着老身看什么？老身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沈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您身子不好，也不必太操心我的事情了。”沈卿瞳淡淡的拒绝道。 不管沈老夫人到底是怎么了？她也不会顺着沈老夫人的，她坚信，沈老夫人肯定又想算计什么了。 “你这孩子，老身身子不好归身子不好，可是你这是大事，你是侯府的嫡出姑娘，你大姐姐虽然出嫁了，可她到底是庶出的，和你不同，你是长房嫡女，你的婚姻大事，才是侯府头等大事，这事儿没得商量，一定得听老身，请亲家一家子过府一叙，老身一定要看看这家人的品行如何，万不可辱没了你侯府嫡女的身份，也不能叫你以后受委屈，你若是不听老身的，以后嫁过去吃亏可怎么好？”沈老夫人带着几分责备说道。 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是句句话都是为了沈卿瞳好的。 这真的让沈卿瞳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的不必老夫人操心了。”沈卿瞳仍旧坚持自己的一件。 她是不愿意和沈老夫人有什么任何的交集，真的是厌烦了沈老夫人。 这种戒心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了。 沈老夫人仍旧不恼，却很是理解的说道，：“老身知道，你这孩子也是为了老身好，觉得老身身体不好，生怕累着了老身，老身就知道，你这孩子懂事，可你也不必担心，老身虽然身子不好，可替你做主，不也是应该的吗？”沈老夫人仍旧很热情的说道。 沈卿瞳觉得烦躁的很。 她真的觉得沈老夫人这绝对是有病了，不然的话，干嘛这样装腔作势的。 她们两个的关系早就水火不容了好吗？ 何苦这样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沈老夫人从前作妖也是作出新境界的。 不过每次都是明着作妖，现在该成暗地里作妖了吗？ 沈卿瞳真的已经不耐烦了。 她能保持平静的痛沈老夫人说话说到现在，沈卿瞳觉得自己的涵养工夫真的很到位了，如果换做平时的话，她早就想直接把沈老夫人给骂出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卿瞳直接问道，懒得和沈老夫人在继续打哑谜了。 沈老夫人见沈卿瞳的态度突然转变了许多，刚才虽然很冷淡，但态度也还算可以，可现如今，这态度却截然不同了。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对老身这么不耐烦了，老身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要见见未来亲家，也好替你考察一下未来亲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不是怕你以后嫁过去会吃亏吗？”沈老夫人解释道，态度仍旧十分谦和。 反正沈老夫人来回的总是说这些话，真的很让沈卿瞳恼火不已。 “老夫人，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们从前的过节了，你跑来这里说这些话，觉得能取信于人吗？”沈卿瞳反问道。 “你这孩子，真是病了，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老身哪里有忘记什么，而且咱们之间是亲祖孙，哪里有发生什么啊？”沈老夫人似乎听不懂，反问道。 沈卿瞳是看着沈老夫人，她的眸光也十分锐利，但是沈老夫人真的没什么反应。 仍旧还是满脸慈爱的看着沈卿瞳，这眼神，她在外祖母那儿见过，因为每次外祖母都是这样看着她的，这种慈爱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难道沈老夫人也穿越了，还是有人在她身上重生了，怎么沈老夫人突然性情大变呢？ 这绝对不正常。 因为她也是重生而来的，所以才会这样想，不然的话，这样玄幻的想法，她肯定是不会有的。 如果在沈老夫人身上没有发生这么玄幻的事情，那沈老夫人为何会变成这样子的。 这和她之前的性情，真的是天差地别啊。 “老夫人，你没事吧。”沈卿瞳忍不住问道。 “你这孩子，老身当然没事了，你是不是病了呀？”沈老夫人说着，就想去摸沈卿瞳的额头，看看沈卿瞳是不是发热了。 沈卿瞳自然是躲过去了，她们可没亲密到这个地步。 “你也别说了，今儿等你父亲回来了，老身同你父亲商议就是了。”沈老夫人被沈卿瞳躲过去了，倒是也没生气，反倒扶着钱嬷嬷的手站了起来，：“不舒服就好生歇着，老身先走了。”说完就扶着钱嬷嬷的手离开了。 只留下我了一行人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完全都愣住了。 良久，琉光才第一个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老夫人是不是疯了？还是傻了？”琉光问道。 “你别胡说。”琉璃到底谨慎些，连忙开口劝道。 “琉光说的对啊，老夫人的确不对劲，你瞧瞧她说的这些话，还有她说话的态度，这和从前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啊。”沈卿瞳也觉得很奇怪。 最大的解释，就是老夫人芯里换了一个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的。 就老夫人之前那个样子，完全就是个疯妇。 可现在，说话条理清晰，态度慈祥，根本就没有半分从前疯魔的样子。 就冲着老夫人从前恨不得直接弄死她的瑾儿，也是根本不可能这样同她说话的，所以沈卿瞳真的怀疑，老夫人和她一样，被人给魂穿了。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小姐，奴婢也觉得不对劲，好吓人啊，她是不是有想什么办法来对付小姐啊。”琉璃也忍不住说道。 琉璃是担心，担心老夫人会在出幺蛾子来对付小姐，主要这几个月来真的被老夫人给折腾怕了，老夫人为了对付小姐，可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当真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的。 “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卿瞳毫不在意的说道。 沈卿瞳只安慰大家别担心，继续晒书就是了，别把沈老夫人刚才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 大家继续做手头上的事情。 可是终究也是对刚才的事情有些影响的。 如此忙活了一上午，所有的书都算是晒好了。 晒完了之后，这收起来，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啊。 沈卿瞳看着天色仍旧很不错，所以就让大家先用午膳，等午膳过了之后，在晒一会儿，太阳快落山的死后，这样书才能彻底的将霉味儿给祛除了。 琉璃自然安排人去准备午膳了。 她们蔷薇苑也好久没从大厨房里令例菜了，都是自己在小厨房开火。 沈卿瞳吃的不多，杏林是最擅长厨艺的，比那些厨娘做的饭菜好的多了。 所以一般沈卿瞳的饭菜都是杏林负责。 而沈卿瞳也吃惯了杏林做的饭菜了。 沈卿瞳忙活了一上午，也觉得口干了，就到了西此间去烹茶了。 在这个当口，钱嬷嬷到了。 琉光自然进来通报，：“小姐，钱嬷嬷来了，在外头求见小姐。”琉光说道。 “恩，请她进来吧。”沈卿瞳并不觉得意外，她看的出钱嬷嬷刚才就对她有话说，只是当着沈老夫人的面儿，似乎是不方便说。她就笃定，钱嬷嬷肯定还会回来找她的，果不其然，大概其是侍候着沈老夫人用过了午膳，这才过来的吧。 大厨房开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她们今天的午膳因为晒书的缘故晚了一些，这个时间，算计着，应该是沈老夫人吃过午膳了，正在休息吧，这个时间，钱嬷嬷该去用午膳了，自然抽出时间过来一趟了。 “老奴给二小姐请安了。”钱嬷嬷忙行礼道。 “钱嬷嬷不必多礼，起来坐下说话吧。”沈卿瞳客客气气的说道。 其实钱嬷嬷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不是为虎作伥的人，也总是规劝着沈老夫人，所以沈卿瞳对钱嬷嬷的印象还不算差。 毕竟各为其主，有很多时候，钱嬷嬷也是没办法的。 她能怎么样呢？ 钱嬷嬷坐了下来，但是仍旧是有些紧张的，沈卿瞳自顾自的烹茶，并没有刻意的跟钱嬷嬷搭话。 钱嬷嬷有些悻悻的，半响，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二小姐，此番老奴来，也是想来对二小姐说说老夫人的事情。” 沈卿瞳笑了笑，：“老夫人怎么了？不过老夫人有什么事情吗？”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她其实真的没太把老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管老夫人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也不是很愿意管，只是钱嬷嬷跑来对她说，她姑且也就听一听吧。 “老夫人失忆了。”钱嬷嬷叹了口气，说道。 沈卿瞳一怔，转眸看着钱嬷嬷，：“老夫人失忆了？” 钱嬷嬷重重的点头，：“是啊，最开始老奴也以为老夫人是装的，说实话，老夫人这些日子，连番折腾，老奴也是身心俱疲，老奴跟了老夫人这大半辈子了，若论起衷心，老奴对老夫人也是衷心一片的，但也是这份衷心，老奴不想眼睁睁看着老夫人众叛亲离，所以老奴一直都规劝老夫人，希望老夫人不要为难侯爷和二小姐，侯爷也知道老奴的心思，所以这寿安堂上下，侯爷都交给老奴来打理了。”钱嬷嬷娓娓说道。 沈卿瞳自然知道钱嬷嬷说这话的用意，钱嬷嬷是在表忠心，就是说她现在对老夫人虽然是衷心一片，可实则也是沈侯爷的人。 沈侯爷对她也是十分信任的，现在寿安堂上下，是她说了算。 沈卿瞳自然知道，前些日子，父亲和老夫人闹得关系也十分的僵硬，父亲已经完全将老夫人软禁起来了，根本不给老夫人任何的权利和自由。 当然，自由还有一定的自由，就是可以在侯府里活动，但是不许出门。 而侯府大小适宜交给白氏打理，这寿安堂大小适宜，全都交给钱嬷嬷，不过老妇人的吃穿用度，却不许有任何的苛待。 这就等于是将沈老夫人给圈养起来了。 但是也不会苛待沈老夫人，只要沈老夫人不惹事生非，就是好好的荣养了。 所以钱嬷嬷说这话，就是想要表达给沈卿瞳，她其实也是沈侯爷的人。 沈卿瞳当然听明白了。 “嬷嬷对我如何，我心中明白，嬷嬷有话大可直说吧。”沈卿瞳直接说道。 “二小姐暂且听老奴慢慢道来，其实老夫人这个样子，已经有几天的光景了，老夫人之前的确是有些蛮不讲理的，对下人也是呼来喝去的，大概是大前天早上吧，老夫人一下子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对老奴和寿安堂的奴婢态度都好了许多，当时也是吓得老奴不轻，还以为老夫人是怎么了？如果说老夫人失忆吧，她也记得老奴，也记得很多事情，但是却就是不记得，她之前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也不记得和侯爷的矛盾，还有和二小姐等人的矛盾，老奴也试探过，老夫人甚至连大小姐和吴姨娘的事情也混淆了，她知道大小姐嫁到谢家去了，却记得是正儿八经嫁过去，至于吴姨娘，她竟然认为吴姨娘过世了，还有夫人过世她是知道的，可是老夫人反倒是觉得夫人是个好儿媳，也觉得二小姐是侯府的长房嫡女，金贵无比，她甚至还记得二小姐和楚世子定亲的事情，反正老奴这心里也不踏实，总觉得老夫人太怪异了。”钱嬷嬷连连说道，样子也是有些不可思议。 沈卿瞳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沈老夫人是装的吗？ 合着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全记着呢，没有利的事情都忘了，自己以前作妖，作天作地的事情都忘了，这不是选择性失忆吗？ “钱嬷嬷不觉得太可笑了吗？老夫人这很明显就是装腔作势啊。”沈卿瞳直接说道。 “一开始老奴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观察了这几天，老奴觉得老夫人这症状真不像是装出来的，老奴伺候了老夫人这么些年了，对老夫人的性子也算是比较了解了，她不可能装的这么惟妙惟肖的，老夫人从年轻的时候，这性子就是火爆的，根本就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说实话，她那些手段，也都是直接使出来的，她吃软不吃硬的，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忍耐功力呢。”钱嬷嬷解释道。 钱嬷嬷伺候了沈老夫人这么多年，她自己都敢拍着胸脯说对沈老夫人是十分了解的。 她真的觉得沈老夫人不是装的。 而且若是装的话，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寻不到。 终归钱嬷嬷，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嬷嬷的话也有道理，其实今天我也观察了老夫人的言行举止，的确跟从前大相庭径，倒也真不像是装出来的，毕竟，她厌恶我到了极点，我俩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可今天，不管我对她态度多么冷漠，她看我的眼神，到真有几分长辈的慈祥，若她能做到这一点，从前也就不会混的神憎鬼厌的了。”沈卿瞳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神憎鬼厌，虽然说的有些难听，倒也真的是事实，沈老夫人的确就昏倒了这个悲惨的地步，一个好好的侯府老封君，混的这个地步，的确是也是忒惨了些。 322 322 钱嬷嬷并没有说什么，她的本意也不是来讨论沈老夫人过去如何的。 只是现在沈老夫人这个状况，该如何是好？ 她反正是不知道该怎么规劝沈老夫人了。 如果是沈老夫人和从前那般胡搅蛮缠，她还可以一概不接话，可是沈老夫人现在说话做事，每一句都是十分在理的。 让她都没法拒绝，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这才是真的难办了。 就像今天来蔷薇苑的事情吧。 如果是放在从前的话，她肯定劝着沈老夫人，不让沈老夫人过来，而且老夫人也压根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来蔷薇苑看沈卿瞳，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会让沈卿瞳去寿安堂见她。 如果沈卿瞳不来，就开始作妖。开始折腾人。 可刚才，她就说来瞧瞧瞳姐儿做什么，而且语气很是和蔼，真的让钱嬷嬷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 她一开始还担心沈老夫人来了蔷薇苑会跟沈卿瞳吵起来，可是这次过来，她还是跟这两日在寿安堂一样，很是和蔼的老夫人。 虽然钱嬷嬷松了口气，但老夫人变成这样，以后该如何相处，该如何是好呢？ 这却真的让钱嬷嬷挺为难的。 “嬷嬷此番过来，对我说这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沈卿瞳问道。 钱嬷嬷笑了笑，说道，：“没有，老奴不过是来跟二小姐说明白了，老夫人真的同过去不一样了。” “恩，我知道了，嬷嬷请回吧。”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即便沈老夫人变了一个人，和她也没有半分关系，依着从前她们的关系，她最多只能做到，不相干罢了，她从来没主动对老夫人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自然也会保持现在的状态，以后也不会对老夫人做什么的。 “二小姐，那老夫人今天提的事情？”钱嬷嬷试探性的问道。 “这是我的事儿，不劳老夫人操心。”沈卿瞳拒绝的态度仍旧很明显，她绝对不允许老夫人掺和她的事情。 钱嬷嬷听完，悻悻然离开了。 她其实也猜到了沈卿瞳的态度，毕竟过去沈老夫人对二小姐做的事情，是个人都会记仇的，根本就不可能不记仇。 “那老奴先退下了。”钱嬷嬷说完，就离开了。 琉光一直都陪在身边，待钱嬷嬷走后，琉光才开口说道，：“小姐，这老夫人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小姐都不要相信她，她害的小姐还不够惨吧，害完一次又一次，现在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反正奴婢是不信她能变好了，骗鬼去吧，正好好的就失忆了，还变好了，怎么说都不值得相信。” “这是自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自然不会相信她的。”沈卿瞳附和着说道。 很快琉璃带着人将午膳给摆好了。 沈卿瞳忙活了一上午，也觉得饿了，午膳是杏林细心准备的，也很合沈卿瞳的胃口，沈卿瞳吃的很是欢畅。 饭毕后，沈卿瞳闲来无事，仍旧自己对弈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有些困倦了。 她这几天喝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也是有助于休息的，毕竟前几天伤口还会有些疼，虽然这药停了，但是药效却没这么快过。 所以她精神是有些不济的，自然也就打算去睡一会子。 她叮嘱了琉璃一会儿叫她起来，趁着太阳下山的时候，将书都收拾起来，不然这一天的工夫就白费了。 琉璃自然是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还没到下午，天公不作美，竟然乌云密布，天雷阵阵了。 如今这天气，正值夏日，当真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上午晴空万里乌云，阳光充足，可这一刻，天色完全阴了下来。 沈卿瞳被轰隆的雷声吵醒了，睁眼一看，果然，天色都暗下来了。 她如何就这么倒霉的，外头还晒书呢，若是下了雨，可当真是所有工夫都白费了，这些书里头，好些都是珍品，甚至是孤本，若是被雨水给淋了，可如何使得啊。 她一向爱书如命一般的，可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立刻批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幸好，刚出了房门口，就看到琉璃琉光几个正带着人收书呢，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这两个丫头，到底是十分妥帖的。 沈卿瞳没的白担心了。 大概是二人见天色不好，就开始收书了，如今竟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沈卿瞳仍旧担心无比，也出来帮忙。 琉璃见到沈卿瞳，也着急了，忙说道，：“小姐，这都起风了，你如何出来了啊，你放心就是了，奴婢知道你爱这些书本，所以定然不会让雨淋了这书本的。” 琉璃抱着一摞书，就要去拦着沈卿瞳，不让沈卿瞳出来。 沈卿瞳见琉璃还要分心照顾自己，而她就还穿着里衣，披着外衫就出来了，自然也是不大好的。 索性也就回去了。 万幸，琉璃和琉光都是很能干的，虽然书摆了海海漫漫的一院子，但在下雨之前，当真是将所有的书都收进来了。 也没淋着雨，只是忙活的不轻，出了一身汗。 沈卿瞳见状，笑着说道，：“赶紧去洗洗吧。” 琉璃的满脸是汗，头发更是湿透了，像在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她胡乱的抹了把汗，：“不妨事，倒是小姐可别受了风，虽说这天气暖，但是小姐受了伤，还是别受风的好。” 沈卿瞳点头，知道琉璃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而且琉璃说的也的确没错，不要以为是夏日里，就不注意，受伤，总归是不该受风的。 她是医者，自然也了解，为何这冬日里坐月子的女子，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却别夏日坐月子的女子养的更好。 其实就是因为夏日里暖和，所以女子生了孩子时候，有的时候，也不慎注意，总觉得吹一些风没什么。 其实不然，夏日里即便是暖风，也要小心。 炎热的夏日里，自然都记不住不碰凉水，甚至有的还想喝酸梅汤。 这些都是寒凉之物。 就因为夏日里太热了，人受不了，自然就没有这么的顾忌了。 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外头冻死人了，自然就躲在房里不出去了，所以这就是冬日坐月子的女子比夏日里的调养的好的原因。 很多毛病，都是夏天不注意落下的罢了。 琉璃的心思的确是很细腻，什么都记得住。 “你赶紧和琉光去洗洗吧，瞧你们惹得这一身汗。”沈卿瞳继续说道。 二人自然也是觉得身上粘腻的难受，自然也就去了。 此刻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风倒是没这么大了。 沈卿瞳看着窗外的雨，静静的有些出神。 这场雨，真的是突如其来啊，不过夏日里，也算是正常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停了。 如此沈卿瞳虽然被惊醒了，睡意全无了，看着书本杂乱的被放在软榻上，桌子上，柜子上，都摆满了。 沈卿瞳笑了笑，可是真的有事情做了。 原本她都是分好类放在外头晒的，可这慌乱之下，全都给打算了，谁也来不及按照从前的分类去了。 不过沈卿瞳也并不着急，只是慢慢地开始分类。 她对待这些事情，一向都是十分有耐心的。 琉璃和琉光很快洗完了，也换好了衣服就出来了，却看到沈卿瞳正在忙活分类书籍，她们两个自然也知道，这些书要全本分类完毕，也是一向巨大的工程，自然也加入到其中去了。 沈卿瞳做好标记，三个人倒是做的挺快的。 不过全部都弄完，也差不多用了个把时辰。 其实晒书也真的是一向很巨大的工程，一般也是需要这一天的工夫的。 分好了类，沈卿瞳带着琉璃和琉光将书全都摆到书架上了，这样想什么时候看，或者相看什么类别的书，她都能轻易的找得到。 琉璃忍不住说道，：“奴婢记得小姐从前不爱看这些书的，左不过就是放在架子上落灰罢了，现在十日里，倒是有九日抱着书本看，小姐莫不是要读出个状元郎来不成。” 沈卿瞳听了这话，都是也不恼，反倒是笑了起来。 她若是能去考科举，自然是能得个状元郎回来的，说不准三元公都不在话下呢。 只可惜，女子不许考科举。 真是不公平。 沈卿瞳也没过多的埋怨，她喜欢看书，也不是为了追求功名利禄，只是纯属喜欢就是了。 尤其是医书，才是她的最爱。 好不容易摆好了。 这一天下来，竟然也觉得有些累了，到底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沈卿瞳忍不住扶额，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比起以前的她差了好多，但是比起从前的沈卿瞳，也好了不少了，不能操之过急了。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此刻有小丫鬟在外头叽叽喳喳的说道，快看，天上有彩虹。 沈卿瞳闻言，也和琉璃还有琉光一起到外头去看了，果然，一道七色彩虹出现在天空之中，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并且太阳又高高的挂起。 如果不是庭院里一片湿润，大概都认为刚才的瓢泼大雨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毕竟这天变得也真的是太快了。 “好漂亮啊。”沈卿瞳忍不住赞叹道。 琉光和琉璃也都忍不住赞叹道。 而就在此刻，一个丫鬟跑了进来，对琉光说了几句话。 琉光立刻说道，：“小姐，奴婢想出去一下，似乎外头有什么热闹。” 沈卿瞳白了琉光一眼，琉光这人在侯府就是包打听啊，如果哪里有个热闹，一定少不了她，别人去打听未必能打听的出来，可她却，就必定能打听出来的。 “去吧。”沈卿瞳摆了摆手，当然，琉光打听完了，自然第一时间也是要告诉她的，也好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琉光快速离开了。 沈卿瞳和一众人还在院子里看彩虹。 这彩虹也是雨后才出现的，过了一会儿，自然也就消失了。 沈卿瞳和琉璃才回道房中。 “小姐，饿了吗？奴婢去拿些点心来吧，上午杏林现蒸的玫瑰花糕点，可漂亮了，此刻吃正好不过了。”琉璃说道。 这玫瑰花糕点，是用玫瑰花瓣用盐水给洗净了，然后捣碎了，加上蜂蜜，才加上果泥做馅的。 然后和面，一层面，一层馅儿，然后在蒸熟，这味道，果真是好极了。 在配上一杯果茶，那味道，真是满口甘甜啊。 沈卿瞳也被琉璃给说的有些馋了。 “去弄一些来吧。”沈卿瞳连忙说道。 要说杏林这厨艺，真的是可以跟御厨媲美了。 甚至比御厨做的东西还要好**致。 反正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总觉得皇宫里的饭菜，以华丽为重，但是这味道，实在是不如杏林做的好吃，吃的东西，有的时候，还要温馨一点的感觉。 有的时候，御膳房做好了，传膳，然后等坐下来用膳的时候，菜品都凉透了，吃着真是味如嚼蜡啊。 所以沈卿瞳最讨厌的就是参加宫宴了，觉得是真的挺受罪的。 但是杏林做的东西就不同了，吃着感觉，给人一种特别温馨真实的感觉。 该热的时候热，该冷的时候冷，这样吃东西才是享受啊。 琉璃刚走了，就听到外头传来琉光的声音，：：“小姐，出事儿，出大事儿了？” 沈卿瞳已经被琉光的一惊一乍给弄的都习惯了，反正琉光每次打听到什么新鲜事的时候，都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次又不知道打听到什么了。 其实这偌大的侯府，主子也就这么几位，不是这个有事儿，就是那个有事儿。 “怎么了你，又出什么事儿了？”沈卿瞳看着气喘吁吁的琉光，忍不住皱着眉说道。 “小姐，真的出大事儿了，侯爷回来了。”琉光边喘气便说道。 “父亲回来了，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怎么了额？”沈卿瞳倒是不明白了，完全不知道琉光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小姐，老爷带着一个女子回来的。”琉光万分惊恐的说道。 “什么，带着一个女子回来的。”沈卿瞳一下子站了起来，也真的是吓了一跳，父亲带着一个女子回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也太令人意外了吧。 沈卿瞳定了定神，：“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沈卿瞳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奴婢一开始只以为有热闹的，结果跑到外院，听奴婢哥哥亲口说的，侯爷就是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的，侯爷已经回前头书房去了，那女子也跟过去了。”琉光很认真的说道。 “不可能吧，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沈卿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父亲莫不是要娶继室吗？ 即便是要去继室的话，也不该就这么把人给带回来啊，这岂不是乱了规矩吗？ 父亲一向都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过什么作风问题传出来，更别提带女子回府了，这的确是挺让人不可思议的。 “你哥哥在府里，那大哥在府里吗？”沈卿瞳问道。 “没有，大少爷正巧叫哥哥回来取东西的时候，哥哥才碰到的，现如今我哥哥已经去给大少爷复命了，这不奴婢也赶紧来给小姐说一声，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啊？”琉光很着急的问道。 这侯府里好不容易才平静了几天，侯爷要娶继室并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儿，可问题是这继室的人选是谁？如果真是个搅家精，进了门，岂不是要把侯府给弄得乱七八糟的吗？ 要说琉光考虑的也实在是太多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想到这人肯定是未来的侯夫人了。 “你别着急，待会儿再说，先沉住气，这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咱不能自己乱了阵脚不是。”沈卿瞳此刻已经沉静了下来。 323 323 琉光这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眼看自家小姐定亲了，而且也对自己的亲事十分满意，可老夫人这不知道又作什么妖，现在侯爷还带了个女人回来，更是让人心里惴惴不安的。 就在这个时候，杏林却走进来说道，：“小姐，侯爷派人过来说，要小姐到前头书房去，并且看着带几件干净的衣服过去。” 听了这话，琉光的眼神都变了，：“小姐，侯爷叫小姐拿干净的衣服过去呢。” 沈卿瞳当然知道琉光的意思代表什么，无非就是想暗指父亲和那女子发生了什么，琉光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先安静一下。”沈卿瞳说道，：“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的，如果父亲真的跟那女子有什么，断然也不会做的如此明显，而且还让我去送衣服，父亲一向老成，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那如果侯爷是故意的呢，是故意想让小姐知道呢，小姐您如此优秀早慧，侯爷只怕有什么事儿也不会瞒着您的，就连娶继室这样的大事，也是要跟小姐商议的。”琉光坚持着说道。 这话说的倒是也有几分的道理。 只是沈卿瞳觉得可能性不大罢了。 “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再说吧。”沈卿瞳看着杏林，：“你去找几套我没穿过的衣服，我记得前几日哥哥送来一套衣服，尺寸还大了些，就拿那一套吧。” “小姐，怎么可以呢？”琉光忍不住叫了起来，：“那套衣服可是大少爷给小姐的，奴婢哥哥说了，大少爷废了好大的心思，在玲珑阁抢来的。” “好了，我说要那一件，听我的。”沈卿瞳不容置疑的说道。 玲珑阁是盛京城最有名的成衣店。 因为玲珑阁里的衣服，同一款式的衣服，只有一件，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重样的。 所以深得盛京城里的世家女的厚爱，从夫人太太，到小姐姑娘，都爱不释手，这就导致太高了玲珑阁衣服的价格。 虽然那里的衣服质地也是相当不错，可这衣服的款式，沈卿瞳并不是特别喜欢。 尤其是沈朗钰挑的这一件，看着倒是华贵，但是颜色和款式，真的不太适合她穿，并且尺寸还有些大，当然，她这身量还未全长开，放一放，自然也是能穿的。 沈朗钰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抢了这件衣服回来，送给沈卿瞳的。 只是沈卿瞳说心里话，真的不大喜欢，而且现在穿着不合适，只怕也是白放着，倒是可惜了。 琉光听沈卿瞳这样说，自然不在说话了，倒是亲自去找了那件衣服出来。 “琉光，你陪着我去，但是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不会饶你，素日里在咱们院子，不管你说什么都好，可今日当着父亲，你绝对不能信口开河。”沈卿瞳叮嘱道。 “奴婢知道了。”琉光的神色恹恹的，不过也答应的痛快。 “这就对了。”沈卿瞳带着琉光一起走了。 到了沈之信的书房，已经有小厮等在那里了，那小厮也是十分看颜色的，见到沈卿瞳，立刻上前打了个千儿行礼道，：“奴才给二小姐请安了。” “恩，起来吧。”沈卿瞳缓缓说道，：“父亲呢？” “二小姐，侯爷请二小姐先到厢房去。” 沈卿瞳有些不解，不过仍旧跟着那小厮到隔壁院子的厢房去了。 走到其中一件厢房跟前儿，却看到一个穿着桃红色比肩的丫鬟正等在外头。 并且看着身影有些熟悉。 果然沈卿瞳走上前去，一眼就人了出来，这不是林雪蓉身边的丫鬟桃子吗？ “桃子？”沈卿瞳唤了一声。 桃子这才转过身来看到了沈卿瞳，连忙拜了下去，：“奴婢给沈小姐请安。” “你怎么在这儿？”沈卿瞳问道。 “里头的是我家小姐。”桃子笑着说道。 沈卿瞳吃了一惊，不过却发现桃子的衣服都湿透了，而林雪蓉此刻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跟桃子一样，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 好些日子不见了，林雪蓉的气色倒是不差，虽然浑身湿透了，碎发都贴在脸上，但是看起来，仍旧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瞳姐儿。”林雪蓉叫道。 “表姨母。”沈卿瞳和林雪蓉从前的关系就十分的不错，如今见到了，也只有高兴的份儿。 二人进了厢房，看着林雪蓉的湿漉漉的衣服，沈卿瞳连忙吩咐琉光，：“赶紧把干净衣服给表姨母，先让表姨母换上。” 琉光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林雪蓉，顿时这心里也就放松了好多，赶紧将衣服递给了桃子。 桃子的衣服也湿了。 沈卿瞳也看出来了，忙吩咐琉光，：“你回去给桃子找一件合适的衣服来。” 琉光点了点头。 “多谢沈小姐。”桃子十分感激的说道。 本来这件事，林雪蓉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她也是借用的沈卿瞳的衣服，这件事，沈卿瞳主动提出来，也是再好不过的了，林雪蓉本身和桃子的感情十分好。 也见不得桃子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虽然是夏日里了，但是淋了雨，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总是不好受的。 “瞳姐儿，我先去将衣服换下来。”林雪蓉说道，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好久了，当真是难受极了。 其实她真的很想沐浴，但是这到底是在侯府，她也不好意思提出来。 “来人。”沈卿瞳喊了一声 “奴才在。”领着沈卿瞳来的小厮连忙进来应声。 “你们怎么回事儿，也没有给表姨母准备热水沐浴吗？”沈卿瞳质问道。 那小厮傻眼了，他们都是大老爷们，而且这还是在侯爷的书房，如何能给一个女子准备水沐浴呢？ 而且侯爷也没吩咐啊，这也不合规矩啊。 “瞳姐儿，算了，不合适。”林雪蓉连忙说道。 “表姨母，身体重要，不然你随我到我那儿去，好好的泡个澡，然后喝碗姜汤，虽说是夏日里，但是受了凉，这风热入体，更是难受。”沈卿瞳直接说道。 林雪蓉其实心里十分动容，在这种情况之下，沈卿瞳竟然还心无芥蒂的为她着想，若是换成别的顾念个，只怕首先就追问自己同沈侯爷是什么关系了吧 为何会坐着沈侯爷的马车回来，还全身都湿透了，可是沈卿瞳却什么都没问，可见沈卿瞳还当真记着她们那些日子的情谊呢。 “好，我都听你的。”既然沈卿瞳说了，林雪蓉自然也是不愿意辜负的，就随着沈卿瞳一道去了。 沈卿瞳很贴心的让人抬来了软轿子，让林雪蓉坐轿子。 也怕林雪蓉受风。 然后又叫人快速的到蔷薇苑去传信儿，让人备水。 所以林雪蓉到了蔷薇苑，这洗澡水也已经备好了。 幸好也是夏天，备水也是能快一些的。 林雪蓉进了浴桶，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刚才穿着试衣服的感觉，真的是特别的难受，还是沈卿瞳贴心，对她这么周到。 林雪蓉禁不住觉得心里暖暖的。 琉光也给桃子找了件合适的衣服，也是全新没穿过的，是琉璃的。 因为琉璃的身材和桃子的差不多，正好前儿小姐才给她们做了新衣服，琉璃自然也穿不了，自然就拿过来了。 琉璃也很贴心，也给桃子准备了水，就在她们几个的净房里，桃子也是千恩万谢的，然后跟着一个小丫鬟就过去了。 林雪蓉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琉璃便拿着衣服进来了，：“衣服奴婢放在这儿，奴婢让桃子也下去梳洗换衣服了。” 林雪蓉见到琉璃，忙笑着说道，：“有劳你了。” “林姑娘客气了。”琉璃连忙躬身去了，主要也是怕林雪蓉不自在，毕竟她不是近身伺候林雪蓉的人，还不如让林雪蓉自己在这里随意一些。 林雪蓉肯定不可能像在自己家里那般沐浴更衣，只是匆匆的洗完了，然后开始穿衣服。 林雪蓉看着矮凳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全新的。 质地十分柔软舒适，一看就是沈卿瞳的衣服。 她原本以为穿着肯定是有些小的，毕竟她年纪大沈卿瞳好几岁，身量已经完全长开了，个头也比沈卿瞳高一些。 可是却没想到穿着整合体。 穿好衣服之后，林雪蓉就走出了净房。 有丫鬟引着林雪蓉到了西此间，沈卿瞳正等在那里了。 果然，沈卿瞳坐在临窗大炕前，正等着林雪蓉。 林雪蓉走过去，坐在了沈卿瞳对面。 林雪蓉笑道，：“今儿多谢你了。” “表姨母不必客气。”沈卿瞳笑着说道，将面前的姜汤推了过去，：“虽然是夏日里，但是喝一碗姜汤吧，夏日的风吹着了也是要受风热的。” 林雪蓉自然明白沈卿瞳是为了她好，虽然她不愿意喝姜汤，但是也承了沈卿瞳的好意，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了。 这姜汤虽然有辛辣味儿，但是到底还是喝着比较好喝的。 林雪蓉喝完了之后，竟然没有以往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了。 “吃一颗蜜饯吧。”沈卿瞳将一碟子蜜饯推了过去。 这蜜饯是杏林自己做的，外头是买不到的。 林雪蓉依言吃了一颗，果然，一股清新的果味儿充斥着感官，而且还带着甜甜的滋味儿，味道好极了。 “这蜜饯真好吃。”林雪蓉不由得说道。 “这是杏林自己做的，你若是喜欢吃，我让杏林给你带一些回去。” 林雪蓉此刻还散着一头长发，垂在身后。 不得不说，林雪蓉的容貌十分美艳动人，尤其是刚刚沐浴完后，更是像出水芙蓉一般，看着让人更加的陶醉。 林雪蓉的确长得美。 而且这个年纪，更添了几分成熟韵味儿，不是她这样的青涩少女能比的。 “表姨母，你怎么全身都淋透了，你和我父亲是怎么遇到的啊？”沈卿瞳这才开口问道。 其实沈卿瞳也是真的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啊？ 林雪蓉自然要解释一番的。 她本来先做好一见到沈卿瞳，就要先解释的准备了，可是沈卿瞳却什么也没问，就先让她梳洗换衣服了，并且连姜汤都准备好了，这就证明，在沈卿瞳心里，她的身体才是最主要的，别的都不重要。 这已经让林雪蓉很感动了。 所以就算沈卿瞳不问，林雪蓉也会给沈卿瞳解释清楚的。 “要说这事儿也的确是巧了，今儿天气还算不错，我就带着桃子到了郊外走走，结果在外头竟然下起了雨，而且还是瓢泼大雨，竟然让我无处躲避，淋成了落汤鸡，幸好遇到了沈侯爷，沈侯爷将我和桃子从郊外带回来的，你也知道，宋家距离这边还有不少距离，而沈侯爷也知道你我的情谊，就将我带回侯府来了，然后赶紧找了你过来。”林雪蓉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你和桃子两个人好端端跑到郊外去做什么？”沈卿瞳不由得问道。 两个女子，什么人也不带，竟然出城到了郊外，虽然是青天白日的，但是这外头不必城里啊，到底是乱一些的，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好？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郊外空气好一些，本来也是骑马去的，结果下起雨来，骑马也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如果不是碰到了沈侯爷，只怕这次就惨了。”林雪蓉连连说道。 想来这一次也是真的够倒霉的，林雪蓉也是出身武将之家，这骑射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就是武功也是会一些的，不过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和防身之术罢了，普通的男人，是打不过她的，她骑术甚好，桃子也跟了她许多年了，骑术也不错，所以主仆二人就骑着马到郊外去了，没想到跑远了，而且上午还晴空万里，突然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了，二人虽然骑着马往回走，可正好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这雨下的非常大，二人就这样被淋在了半路上。 那种感觉真的太不好了，幸好这个时候，有马车过来了，看样子，也是回盛京城的。 没想到竟然是沈侯爷的马车，幸好她和沈侯爷有过一面之缘，沈侯爷也记得她，这才带着她们主仆回了盛京城，否则的话，只怕要一路淋着雨回来了。 不过这雨也真是稀奇，自从她坐上了沈之信的马车之后，这雨就慢慢的开始小了，而不是刚才那样的滂沱大雨，几乎淋得人都睁不开眼睛了。 果然这老天爷也真是会作弄人啊。 等她上了马车之后，雨就慢慢的变小了。 然后竟然没过一会儿，连盛京城还没到呢，雨就停了。 但是林雪蓉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贴在身上，真的好难受，沈之信也见她十分不好过，就直接将她带回侯府，然后打算让沈卿瞳来接待她，自然他就去书房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就是整件事的全过程，林雪蓉毫无隐瞒的，一五一十的都对沈卿瞳给说了一遍。 沈卿瞳自然也知道林雪蓉说的都是实话。 她也知道，林雪蓉从来都不会功于心计，精于算计，她根本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她若是想做什么，自然会光明正大的去做，在背后搞那些阴谋诡计，真的不是林雪蓉的为人。 “表姨母，以后不可单枪匹马的跑去郊外了，这次只是淋雨了，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不得了。”沈卿瞳仍旧叮嘱道。 “恩，知道了，下次可不会了，这次就够我记一辈子的了。”林雪蓉连连说道，也真的是被淋怕了，这场雨下的也太及时了，直接把她给淋成了落汤鸡。 324 画风突变的沈老夫人 324 “表姨母，我听倾城姐说，表舅母已经置办好房产，带着你们搬出去了。”沈卿瞳开口问道。 “是啊，有些时候了，已经找好了房舍，也置办好一切，然后姐姐就带着我，柏哥儿和雯姐儿搬过去了，毕竟柏哥儿要准备来年的春闱，肯定是要常驻盛京城的，若是没有房舍，怎么也不方便。”林雪蓉解释道。 上一次，为了宋长柏，玉家也闹出来不少事情。 宋长柏和玉家的亲事算是彻底没戏了。 后来林氏把主意打到沈卿瞳身上，自然也不成。 再后来甚至想让宋玉雯嫁给玉敏竣，反正，玉老夫人也很有意想要玉家和宋家结亲。 却最后弄的有些尴尬了，林氏才会这么迅速的搬出去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倒是也没法说谁是谁非的。 “那一次一别，倒也是有些时候没见了，不知道表舅母最近怎么样了？”沈卿瞳问道。 林雪蓉闻言，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姐姐一直都操心柏哥儿和雯姐儿的亲事，她此番上京，也是为了两个孩子亲事，尤其是柏哥儿将来肯定是要留在盛京发展的，宋家在盛京的近亲，唯有玉家，可是却弄的关系有些尴尬，姐姐又是个要强的人，也不愿意事事都麻烦玉家，可到了盛京，她才知道若是没有人引荐，她根本就融入不了盛京上流的勋贵圈子，姐姐也甚是苦恼啊。”林雪蓉直接说道。 这件事，沈卿瞳早就料到了。 宋家虽然在陕甘一带算是一等一的世家，可到底这是在盛京，盛京同陕甘不同，而且宋家迁到陕甘已经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玉老夫人还没出阁，只是刚刚跟老安国公府定亲，宋家就到陕甘去了。 如今玉老夫人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 这一晃可不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四十年，宋家在盛京的人脉早就不剩什么了。 而林氏也是陕甘人士，并没有来过几次盛京，自然和盛京的人都说不上什么话，而宋家最嫡亲的亲戚，也唯有安国公府玉家。 可林氏是个要强的人，因为上次的事情，又不想依赖玉家，自然在盛京是处处碰壁的了。 林氏最近这些日子也是十分苦恼的，真不如从前借住国公府的时候让人觉得痛快一些，现在真的是很多时候都是被逼无奈的。 她倒是也认识了几个世家的当家主母，可是人家根本不愿意搭理她，对她都不冷不热的。 “其实表舅母想的也有些太多了，外祖母根本没有对她有什么成见，做不成亲家，到底也是亲戚吗？如果表舅母真的想在盛京给宋表哥和雯姐儿说亲，大可以让舅母和外祖母留心一下，也比她这样一个人寻摸要好的多。”沈卿瞳自然知道林氏心里的想法。 林氏自然是个眼光高的，觉得宋长柏和宋玉雯是人中龙凤，其实为人父母的，对自己的儿女都是如此。 宋长柏顶多说起来，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人罢了，到底也不是说多么出类拔萃的人，起码在生人才济济的盛京城里，他算不上是一等一出挑的。 可林氏给宋长柏挑选正妻的时候，眼光肯定是高的不得了的。 要家世好的，相貌好的，人品好的，各方面都好的，还得是嫡女，可是凭什么啊？ 人家样样都好的，就非得要嫁给宋长柏吗？又不是和玉家这样，宋家是玉老夫人的娘家，玉老夫人自然是有几分的惠泽的。 这说亲，也是要门户相同的。 林氏若是自己在盛京城里给宋长柏和宋玉雯寻个合适的亲事，只怕也真的是不容易。 这一点，沈卿瞳早就可以预见了。 “对呀，我也这什么劝姐姐的，可是姐姐横竖也不肯听我的，她非得要坚持自己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林雪蓉也十分的苦恼。 “那就让表舅母吃些苦头再说吧，横竖宋表哥的年纪也不大，况且男子先立业后成家也是有的，若是等来年春闱，宋表哥有个好前程，再说亲，自然也是不难的。”沈卿瞳说道。 其实她并不是太热衷于给宋长柏说亲，毕竟宋长柏那个爱好，她真心觉得谁嫁给宋长柏，都是坑了人家姑娘的。 倒是宋玉雯还不错。 “可不，我也不想管了，随着姐姐去折腾吧。”林雪蓉摆了摆手，说道。 “表姨母既然来了，倒不如在这里住几天吧。”沈卿瞳邀请着说道，其实她很早之前，也惦记林雪蓉了，毕竟能交到一个脾气秉性都相投的朋友也不容易，其实林雪蓉比她也不过是大几岁罢了，两个人脾气性格也算是比较相投的。 而且二人的棋艺都不错，林雪蓉是为数不多能与她对弈，并且能痛痛快快的杀几盘的人。 不过在棋艺这方面，林雪蓉也十分佩服沈卿瞳。 要知道在陕甘一带，她从未棋逢对手，可是这一次，却很多时候，都赢不过沈卿瞳。 她算是遇到知音了，这也是为什么二人的感情越来越亲密的原因。 “那好啊，我也好久没同你下棋切磋了，最近我一直研究棋艺，待会儿咱们两个切磋一下，你且看看我有没有长进？”林雪蓉笑着说道。 “好啊。”沈卿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她也好久没有跟林雪蓉下棋了，也有心心痒痒了。 二人也是相谈甚欢。 而此刻沈之信那里，原本正忙的不可开交。 沈之信正在和几个幕僚谈事情。 外头小厮进来禀告道，：“侯爷，老夫人来了，在外头说要见侯爷。”那小厮一脸的为难，可见到老夫人亲自过来，并且只带了钱嬷嬷一个人，就站在外头，他饶是在为难，也得进来禀报啊。 这天气虽然刚下过雨，可毕竟天快黑了，若是老夫人不小心摔一跤，这么大年纪的人如何受得了啊，而且他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他虽然知道侯爷忙着，可也不得不进来打扰侯爷了。 沈之信一听，眉头紧蹙，：“老夫人来作甚，本候这里正忙着呢。” 他如今一听到沈老夫人就觉得心烦不已，到底也是沈老夫人真的让他忒难受了，这沈老夫人简直就是讨债的，都说儿女是讨债的，可他摊上这样的母亲，也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侯爷，既然老夫人来了，那在下就先退下了。”几个幕僚自然都是看颜色的，毕竟老夫人是侯爷的母亲，这天都快黑了，万一真的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啊。 沈侯爷摆了摆手，几个幕僚都退了出去。 小厮将沈老夫人引了进来。 沈之信的脸色不大好看，可是到底也没对沈老夫人发火。 沈老夫人看着沈之信，倒是满脸温柔，她直接坐了下来。 “侯爷回了府，还这么忙啊，还没用晚膳吧，老身让钱嬷嬷熬了参汤，你快用一些吧。”沈老夫人满脸关切的说道。 沈之信听了这话，顿时也觉得有些奇怪，老夫人这是转了性了？ 从前可是不这样的啊。 以前，沈老夫人只要见到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而且不过三局，肯定是要抱怨的，抱怨天，抱怨地，抱怨他不孝，抱怨瞳姐儿。 反正就是从来没有顺心的时候，仿佛所有人都欠了她，这个世界也欠了她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沈之信就觉得很心烦，他在外头已经很烦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可是沈老夫人丝毫没有体谅，天天的都在找他的麻烦，他如何能受得了呢。 可今日，却是一上来就说一些关心的话，这真的让沈之信有些不大习惯。 “侯爷快喝吧。”沈老夫人说道，果然钱嬷嬷从食盒里端出来一碗参汤。 放在了沈之信面前。 沈之信看着参汤，脑子里却冒出来一个想法，不会是下了药的吧。 他真的觉得神老夫人太奇怪了。 “我还不饿，方才喝了些茶水，待会儿在喝。”沈之信淡淡的说道。 沈老夫人也没逼迫沈之信，反倒是说道，：“那也行，老身听人说，侯爷带着一个女子回来的？” 沈之信闻言皱眉，没想到这侯府里到底是没有什么秘密的，这不过刚刚发生的事情，沈老夫人这里都知道了。 他就知道沈老夫人过来，准没好事。 “是，是瞳姐儿的朋友，我去郊外办事，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大雨将她们主仆淋在半路上了，索性就一起带了回来，已经被瞳姐儿带回蔷薇苑去安置了，我也着人给她家里人送信去了。”沈之信解释着说道，倒不是想解释，而是不得不解释，若是不解释清楚，生怕沈老夫人误会了，再去找人家麻烦，这丢人的还是侯府。 而且解释不清楚，也毁了人家林姑娘的名声，这可就不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老身还想着，莫不是侯爷有意中人了，不过侯爷年纪也不小了，这无暇也去了这么多年了，侯爷也该续弦了。”沈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提到玉无瑕，沈老夫人带着几分可惜说道，：“你说无暇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没福气呢，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若是此刻活着多好啊，眼见儿子女儿都大了，可不是正想清福的侍候了吗。” 沈之信听了这话，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这老夫人是怎么了，怎么可能提到无暇的时候，是这样一个态度呢，这实在太令人诧异了吧。 从前沈老夫人但凡一提到玉无瑕，那可真是恨得咬牙启齿的，人都没了，还恨不得拖出来鞭尸一样。 可今日，听沈老夫人的口气，就好像和玉无瑕的关系极好，并且是十分和睦一般。 事情到底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吧。 “侯爷，你有没有听老身说话啊。”沈老夫人见沈之信有些发怔，忍不住又开口说道，：“虽说你续弦对瞳姐儿和钰哥儿不大公平，可到底这么些年了，你孤独一个人，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老身看着也心疼啊，老身也要劝你几句，若是续弦，这人选可一定要挑好，一定要让老身过目，当然，也不能瞒着你岳母，也要让你岳母满意才是，省得你岳母觉得咱们委屈了两个孩子。”沈老夫人叮嘱着说道。 “好在钰哥儿也大了，瞳姐儿也大了，瞳姐儿都定亲了，对了，说起瞳姐儿的亲事，老身也想提醒你一句，这瞳姐儿都定亲了，宇哥儿的亲事你是如何想的，宇哥儿这都快十九了吧，怎么亲事还没定下来啊，他可是侯府的嫡长子，未来的世子爷，你这世子没请封也就罢了，怎么亲事也耽搁着，你这父亲也太不称职了，不行，就交给老身来办，当然，老二媳妇的眼光也不错，再不济，还有你岳母那边，都上心一些，钰哥儿这年纪着实不小了。”沈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道。 沈之信看着沈老夫人如此絮絮叨叨的跟他说家常，并且神情也十分的慈祥，态度很温和。 这样的场面，然他想到了玉老夫人，从前这份来自长辈的平和，也只有在玉老夫人身上才能得到的。 只要他碰上沈老夫人，就只有吵架，无穷无尽的吵架罢了。 “老夫人，您没事儿吧。”沈之信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他真的是觉得沈老夫人太反常了。 “老身没事儿啊，老身这不是跟你商量正事呢，你说你整天忙得不着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老身不得来跟你商量些正事啊，瞧老身这记性，原本是来找你商量瞳姐儿的事情的，怎么说道钰哥儿身上去了，先说瞳姐儿的事情吧，老身想着，瞳姐儿已经定亲了，就打算请亲家一家子过府吃个饭，也好看看亲家一家子的品行如何，省的瞳姐儿嫁过去之后吃亏，到时候可就晚了。”沈老夫人将上午对沈卿瞳说过的话，又絮絮叨叨的对沈之信说了一遍。 沈之信有些怔怔的看着沈老夫人。 他总觉得眼前的人只怕不是自己的母亲吧。 她何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也太令人诧异了吧，这的确也太怪异了啊。 “老夫人，您真的没事吧。”沈之信又忍不住问道。 沈老夫人也有些恼了，总觉得沈之信一直都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叫她没事吧，她哪里就又是了，她分明就是好好的呀。 “老大你怎么了？老身这不是和你商量正事儿，你老是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什么，老身能有什么事儿啊？”沈老夫人皱着眉说道。 “不用了，老夫人就别操心这些了，您只要好好的就行了，瞳姐儿的是，我自有主张。”沈之信直接说道。 不管沈老夫人心里是如何想的，反正他是不会顺着沈老夫人的意思去办的，因为真的是折腾不起了。 “什么叫你自有主张啊，难道老身就不是为了瞳姐儿好了吗？瞳姐儿是老身的孙女儿，老身对她的亲事能不上心吗？你也是，竟然给瞳姐儿定了这么一门亲事，这楚世子倒是还能说得过去。可是这楚郡王府也是乱七八糟的，那个郡王妃赵氏是妾室扶正你可知道，继母婆婆，不明理的公公，妾室扶正的郡王妃，都乱成什么么样子了，咱们瞳姐儿是侯府长房嫡女，依着老身看，做太子妃都绰绰有余，你却给她定了这么一门亲事，还是陛下指婚的，连个反悔的余地都没有，老身想想，都生气，你这个父亲做的也忒不称职了吧。”沈老夫人边说便埋怨道，对沈之信似乎十分的不满。 沈之信已经处于一个懵圈的状态了，他再三的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当真是他的母亲吗？ 325 325 沈老夫人从来恨不得都是将沈卿瞳推到火坑里去的人。 怎么可能会突然良心发现，从而关心神情突然的死活呢？这在沈之信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沈之信仍旧是秉承怀疑的眸光打量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忍不住白了沈之信一眼，：“你老是这样看着老身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老夫人，您何时对瞳姐儿的事情这么上心了？”沈之信直接问道。 “老身为何就不能对瞳姐儿的事情上心了？她是老身的亲孙女，老身对她的事情上心，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沈老夫人反问道 这话是没错，可是从前沈老夫人是个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啊？ 不但是性情大变，连对瞳姐儿和无暇的态度也变了。 这让沈之信如何接受的了呢？ 即便沈老夫人这是变好了，可是对于沈之信来说，总有一种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总是担心沈老夫人这是故意的。 是不是背后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这些日子，也真的是会被沈老夫人给折腾怕了。 “老夫人，侯爷也不过是慎重一些罢了，没别的意思。”钱嬷嬷连忙劝道。 钱嬷嬷其实比较能理解沈之信的，连她都觉得沈老夫人的变化太大了，有些吓人，就别说旁人了。 “慎重，他若真的慎重就好了，若是慎重，怎么会给瞳姐儿定这样的亲事？”沈老夫人又开始埋怨了。 “你之前就没打听一下楚郡王府里的事情吗？”沈老夫人十分不满，：“怎么能给瞳姐儿定这样的亲事，今天老身去见瞳姐儿了，当着瞳姐儿的面，老身都没敢开口，就怕瞳姐儿会想不开，咱们侯府堂堂的嫡出小姐，去侍候一个妾室扶正，况且还是继室的婆婆，这样的委屈，也合该是咱家的女孩儿能受的？”沈老夫人质问道，直接把沈之信给问的都回答不上来了。 这亲事哪里是他定的，明明就是沈卿瞳和楚睿两个人定的好不好，他还一肚子的怨气呢，他作为一个父亲，同样也是被无视了好不好。 他自己还生气呢，自己这金尊玉贵的宝贝女儿，就这样被楚睿这个厚颜无耻的臭小子给拐走了，他心里何尝不难受生气啊。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他还能怎么样啊？ “老夫人，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毕竟是陛下指婚的。”沈之信无奈的说道。 “那也怪你，如果不是你没保护好瞳姐儿，陛下能给瞳姐儿指这样的婚事吗？”沈老夫人仍旧不肯放过沈之信，：“若是无暇在天有灵的话，知道你给瞳姐儿定了这样的亲事，只怕也会埋怨死你的。” 沈之信都有些欲哭无泪，想想从前老夫人的态度，而现在突然变成这样，他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啊。 “老夫人，您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从前不是不喜欢瞳姐儿和无暇吗？”沈之信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胡说八道，无暇是侯夫人，是嫡长媳，并且出身名门，温柔秀美，老身为何不喜欢她，瞳姐儿更是落落大方，还是你的嫡女，这么懂事乖巧的孙女儿，老身如何不爱，左不过是老身这身子不大争气罢了，不愿意管这府里的庶务，都交给老二媳妇了，对了，说起来，这老二媳妇也是个不中用的，都不知道好生照看着瞳姐儿吗？真是被你们一个个的给气死了。”沈老夫人皱着眉埋怨道。 沈之信真的觉得老夫人太不对劲儿了。 难不成是装出来的，可是看着沈老夫人的样子，还有她说的这些话，倒是真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沈老夫人的城府并不算太深，若说装的话，只怕是装不出来的。 就算是装，也不可能装的这么像。 总归，沈之信看着不像是装的。 “是我们的不是，让老夫人也跟着操心了，不够瞳姐儿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瞧着瞳姐儿对这门亲事还是挺满意的，况且楚世子也的确是杰出人物，在这盛京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瞳姐儿嫁给他也不错。”沈之信安慰着说道。 沈老夫人想到楚睿，总归还是满意了一些，也就能忽略楚郡王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过楚郡王府的乱，在这盛京城里也是鼎鼎有名的了。 毕竟这王妃过世还没到一年，就扶正妾室的人家，的确是不多，可当年的楚雄就这么做了，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并且多年来，都宠爱继室所剩的儿子，一心想废黜了嫡出的儿子，这得是有多么不长脑子的爹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这些事情，几乎在盛京城不是秘密了。 “恩，既然如此，老身也不计较这些了，你没明白老身的意思，老身是觉得，这楚郡王夫妇，不是简单的人，一个没脑子，一个野心极大，若不将他们夫妻二人请到府中来敲打一番，老身是怕往后瞳姐儿嫁过去会吃气。”沈老夫人满脸担忧，：“你想啊，一个野心极大的继母婆婆，一个拎不清的公爹，而且楚郡王整日里在家里无所事事，可楚世子不同啊，楚世子是陛下身边的肱股之臣，不可能天天都陪在瞳姐儿身边的，老身是怕他那个没脸的公爹，和那个不要脸的继母婆婆为难瞳姐儿，瞳姐儿嫁过去之后，毕竟是新嫁娘，如何敌得过二人，还不是擎等着吃亏吗？”沈老夫人将自己的担忧统统的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沈老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要说这些话，老身也该对瞳姐儿说，可是老身怕说了会让瞳姐儿心里害怕，无暇那孩子就不是个刚强的，瞳姐儿的这性子，只怕也刚强不到哪里去，这不是擎等着别人欺负吗？咱们家的姑娘岂能是一个妾室扶正的女人欺辱的，老身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以后不敢欺负瞳姐儿。” 沈老夫人义正言辞，十分决绝的说道。 “那老夫人让我考虑一下可好，这几日公务繁忙，也实在是顾不上，不如过几天再说，反正这婚期还没定，一时半刻的也晚不了。”沈之信真的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啊，只能往后推脱一下，他过会儿得去见一下瞳姐儿，怎么也要先研究出来，老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老夫人从始至终都是这个状态，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可是比起之前老夫人做的那些事儿来说，现在的表现却真的是有些吓人了。 他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 只得先推脱一番了。 原本如果老夫人听到这番说词，定然会吵起来的。 因为沈老夫人永远都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性子，只要不依着她的性子来，就只有一条，闹腾，没完没了的闹腾就是了。 真是让人受不了。 “那也行，毕竟你的公务为重，瞳姐儿的事情固然重要，可侯爷说的对，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沈老夫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和不满。 这又让沈之信吃了一惊，他真的觉得沈老夫人太不对劲了。 他都做好了沈老夫人会大闹一场的准备了，但是沈老夫人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侯爷待会儿把参汤喝了吧，老身也不打搅你忙公务了，就先回去了。”沈老夫人说罢，起身就扶着钱嬷嬷的手离开了。 只留下了沈之信一个人坐在原地发呆了。 当然，沈卿瞳并不知道沈之信这里的事情，她和林雪蓉正在对弈棋局。 旁边也无人侍候，琉璃将茶果点心放在一边，便早早的领着人都出去了，桃子也跟琉璃琉光几个说话。 桃子的今年正好十九岁，比琉璃几个的年纪要大一些，但是桃子身材娇小苗条，和琉璃差不多，而她身上这一套绿色比肩，就是琉璃新做的衣服。 桃子对着琉璃再三的道谢，琉璃自然推说不必了，只是一套衣服。 桃子是林雪蓉身边得用的人之一，自然从前也跟琉璃几个熟络惯了呢，聊天说话，都很随意。 琉光到底心直口快些，不由得问道，：“桃子，最近林姑娘怎么样啊，听说搬了新家，不知道住的习惯吗？” 桃子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却笑着说道，：“挺好的。” 桃子其实也是个很单纯的丫头，虽然年纪比琉璃几个大些，但是论起稳重来，倒是还真不如琉璃了。 琉光都看出来桃子的不对劲了，不由得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若是有事儿的话，尽管说啊。” 琉璃也符合着说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桃子想到自家小姐的嘱咐，看着琉璃和琉光迫切的眸光，索性把心一横，直接对这琉璃和琉光跪了下来，：“二位妹妹，求求你们跟沈小姐说说，帮帮我家小姐吧。” 琉璃和琉光见状，连忙把桃子从地上给扶起来，：“姐姐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啊，咱们从前是什么交情，有话直说就是啊。” “妹妹们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命苦，是一点儿也不错的。”桃子说着眼圈儿都有些红了，林雪蓉一直耽搁到现在都未出阁，自然是命苦了。 而在林家，林雪蓉的婚事也成了大难题。 在陕甘一带，不少人说林雪蓉的是非，这不林雪蓉才会跟着林氏到盛京来躲避流言蜚语。 不管家世或者自身条件都好，林雪蓉都是无可挑剔的，只是年纪大了些。 这个年纪也就只能做继室了。 而且还是给年纪稍大些的人做继室。 林雪蓉是一个不愿意凑合的人，对自己的亲事，并没有太着急，她早就抱着终生不嫁的态度过活了。 “我家小姐心地善良，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儿，此番跟着大姑奶奶到盛京来，一则是做个伴，二来若是有合适的亲事，自然是最好了，可是没想到，我家大姑奶奶，想要拿我们小姐的亲事给表少爷换前程。”桃子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什么？”琉璃和琉光几乎是异口同声，都十分的惊讶，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林氏和林雪蓉感情极好，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大姑奶奶自从搬出国公府，就处处碰壁，人家根本不搭理大姑奶奶，也不觉得表少爷和表小姐有什么值得结亲的地方，所以表少爷和表小姐的亲事都没有着落，大姑奶奶心里着急，他之所以将家里的事情都撇下，都是为了表少爷，她自然是希望表少爷能有一门有助力的好亲事，玉家的亲事不成，自然想要同别的世家结亲，可是到底咱们不是盛京人士，虽然家世也不差，也有愿意同大姑奶奶结亲的，可大姑奶却瞧不上对方，总觉得要顶级世家女才能配的上表少爷，可哪里就这么容易了，所以这些日子，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桃子娓娓说道。 琉璃和琉光在侯府多年了，自然也明白世家勋贵圈里的规则。 林氏觉得宋长柏是人中之龙，可能在陕甘一带，宋长柏的确家世，文采都是一流的，可是在这人才济济的盛京城里，宋长柏真的也不算什么了？ 毕竟盛京里的权贵，真的是一抓一把，杰出少年自然也不在少数了，做什么非得要选一个只是不错很优秀，并且还是陕甘人士的宋长柏呢？ 即便是还有愿意的，肯定也是条件一般的姑娘，达不到林氏的要求。 “那为何又跟林姑娘牵扯上了，这也不关林姑娘的事情啊。”琉光忍不住问道。 “琉光妹妹不知道，就在前几日，大姑奶奶带着我家小姐去南山寺上香，大概其也是着急了，南山寺的香火旺盛，她自然希望求神拜佛让表少爷一切顺利了，如此却碰到了杨首辅的夫人。” 提到杨家，琉璃还是比较清楚的。 内阁首辅杨家，也是权倾朝野啊，可是文臣之首。 杨首辅从前当过陛下的几年授业恩师，现如今，也是陛下最尊敬的人之一，就连沈侯爷也是杨首辅的学生呢。 这杨首辅接近六十的年纪了，虽然现在还是内阁首辅，可是据说再有一两年也就荣养了，如今正在挑选接班人。 内阁里头也是争斗不断，当然，这些琉璃和琉光是不知道的，她们毕竟只是丫鬟，对于这朝政的事情也是一窍不通，只是知道杨家也是权倾朝野的人家，甚至比靖康侯府还要厉害几分。 “杨夫人？”琉璃想了想，这位杨夫人，她见过，杨夫人并不是杨首辅的原配夫人，而是杨首辅原配夫人的亲妹妹，比杨首辅小了十几岁的年纪呢。 要说杨首辅的原配夫人，过世了好多年，而且是因病过世。 当时杨首辅不过才三十来岁正当年，和原配夫人生育了一儿一女，儿子十岁，女儿才七岁。 而杨夫人文氏临终之前，给杨首辅选好了继室人选，就是她一母同胞比她小十岁的亲妹妹，小文氏。 这小文氏，当时年方十七，生的花容月貌，除了文家的家世不怎么显赫之外，别的都十分好，可杨首辅也想开了，若是家世显赫的，未必会将这如花似玉花朵儿一般的女儿嫁给自己，而且他本来对先夫人的感情就很深，这小文氏出落的同夫人年轻的一个模样，看到她似乎看到了和夫人新婚那几年的快活日子，所以杨首辅就按照先夫人的意思，五七已过，就娶了小文氏进门，做了继室夫人。 326 亲疏有别 326 这小文氏进门后，隔了一年，给杨首辅生了一对龙凤呈祥。 人人都说皇家重长子，百姓爱幺儿。 杨首辅也不例外，三十多岁得了这么一对儿女，自然爱的跟什么似的。 小文氏对姐姐的两个孩子也视如己出，对自己的儿女也极尽的溺爱。 不过到底她进门的时候，她姐姐的一儿一女都大了，所以到没什么，可她的两个孩子，真的是被宠的无法无天的。 话说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这小文氏杨夫人，也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 她的一双儿女都到了而立之年。 不过人人提到这杨夫人，都有些避之不及。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那一双儿女，如今也是盛京城里的名人了。 女儿杨玉燕，早早的就出嫁了，可成亲第三年，就同夫家和离了。 带着女儿回了杨家。 就因为这件事，差点没把杨首辅给活活气死。 杨玉燕的夫家，还是杨首辅的门生。 和杨玉燕年纪相当，家世虽然不如杨家，但是也很不错，就在盛京城三十里的沂州。 沂州富庶，自然不会亏待了杨玉燕。 可杨玉燕自从嫁过去那天就开始作天作地的。 她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首服千金，并且从小被杨夫人给惯坏了，总之，对夫君呼来喝去，甚至对长辈也不尊敬，她的夫君只家中嫡次子，但确实杨首辅的门生。 杨玉燕不尊张嫂，不体恤弟妹，反正进门三个月，就已经和婆家所有的人打遍了，真是应了那一句，打遍婆家无敌手了。 她的夫君自然吃不消了，他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杨玉燕是个泼妇呢。 自然回去找岳父大人诉苦去了。 杨首辅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东西了，可是他也很无奈啊，毕竟是从小娇宠着长大的女儿，想他一辈子在朝堂叱咤风云，无数优秀门生，可唯独家里这两个孽障，让他无可奈何。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小文氏的哭闹所致。 小文氏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他自然也是诸多让着小文氏，小文氏对他的长子嫡女当真是十分不错，也是娇宠的厉害，只是到底两个孩子年纪大一些，定了心性，所以才没有被养歪了。 可他们兄妹对小文氏的感情很深，自然也是诸多维护，对弟妹也是，这才是让杨首辅难以管教。 结果就酿成了现在的祸事。 好在杨首辅再三提携，而且杨玉燕的夫君的确能力很强，没几年，就成了沂州刺史。 杨首辅整日里耳提命面的提醒女儿不要太过分，可是杨玉燕从来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自己的父亲是首辅大人，合该婆家就该把她供成姑奶奶才对。 结果在成婚第三年，杨玉燕长嫂起了争执，并且推到了长嫂，要知道那个时候，人家可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了。 重重的摔在地上，一个成形的男胎就没了。 这下子杨玉燕的夫家疯了，所有人都疯了，直接把杨玉燕给赶出来了，杨玉燕的大伯哥差点提刀杀了杨玉燕。 他和妻子成婚六年了，前头生了一个女儿，现在怀着的是个男胎，自然人人都盼着，长子嫡孙啊，就被杨玉燕一推，孩子就没有了，人家如何能愿意呢。 而且杨玉燕你跟一个孕妇吵架，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杨玉燕哭着回了杨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但是这次杨首辅也没帮她了，毕竟自己女儿这是做的太过分了，杨玉燕的丈夫好歹也是他的学生，并且也十分优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实在也是不忍心让杨玉燕再去祸害人家了。 杨玉燕没想到这一次所有人都不帮她了，就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 首先杨夫人看不下去了，就跟继子继女哭诉看。 杨大爷当时也是三十好几岁了，杨夫人是他的继母，也是他的姨母，虽然比他大不多，但是却真的对他很好，他虽然也觉得自己妹妹不对，可到底也是自己亲妹妹啊。 所以就出面去给杨玉燕说和，找到妹夫之后，也是好言相劝，可杨玉燕的夫君此番也是铁了心不回头了。 他们成婚三年，女儿一岁多，人家甚至都说了，如果杨玉燕愿意要女儿，他都可以给，绝对不会再和杨玉燕一同生活了，他宁可死，也不会回头了。 杨大爷也是没法子了，牛不喝水不能强摁头啊。 杨玉燕自然舍不得女儿，就带着女儿，带着嫁妆，和离归家了。 杨玉燕是个这样的性子，他的哥哥杨六爷，更是难得一见的大奇葩。 杨六爷是杨家这一辈里最小的孩子，比杨玉燕还小一点。 也是杨首辅有两个兄弟，杨六爷这一辈里六个兄弟，他是最小的。 大家自然都对这个最小的兄弟谦让无比了，加上杨大爷的回护，和杨夫人的溺爱，这位杨六爷那真是脾气暴躁，但是却一事无成，一无是处。 不过在怎么不成，也是杨首辅的小儿子。 这亲事自然耽搁不下。 杨夫人也觉得这儿子没长大，总是在外头惹是生非的，惹了祸事，就让杨大爷给他收拾残局。 杨大爷不知道给这个弟弟擦了多少次屁股。 虽然心中有气，可到底也是自己亲弟弟，没法子。 无奈之下，就央求着杨夫人赶紧给他娶妻，也好管束一下他。 正值杨六爷十八岁的时候，杨夫人就到处托人说媒，自然也是不难的，虽说杨六爷有些纨绔的名声，可到底杨家是高门大户，杨首辅炙手可热，这说亲自然是不难的。 而杨夫人怕自己儿子吃亏，没有特意的在高门大户中选儿媳妇，而是将门楣放低一点，杨夫人只想着自己儿子不受委屈了，可是却忽略了，这出身低一些的姑娘，如何能管束的住杨六爷呢。 完全违背了杨大爷的初衷了。 不过杨大爷那时候已经出仕了，杨首辅也刚刚进了内阁，父子二人只顾着在朝堂上拼搏，也就没有操心杨六爷的婚事，只交给了杨夫人。 结果新媳妇儿进门了。 一开始小夫妻俩还相处的不错，杨六爷很满意自己的新媳妇儿，毕竟杨夫人在家世上没有可以的挑选高门千金，但是这容貌上却挑的一等一的好皮相。 杨六爷最爱姐儿俏，自然爱的什么似的。 可杨六爷如何是专情的人呢，也不过喜欢了几个月就丢开手了，又开始在外头摘花惹草，寻花问柳的。 半年就娶了第一个姨娘，一年后又娶了一个姨娘。 而且还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官宦之家的庶女，因为杨首辅已经在内阁站稳脚跟了，而且大有接任下一首辅的意思，自然有不少人巴结他，当然给杨大爷送妾室的人更多，但杨大爷洁身自好，又不肯沾染到是非中去，这才有很多人只能把主意打在杨六爷身上了。 杨六爷这后院不是一般的乱。 而这个六少奶奶也真不是个顶事儿的，杨六爷又是个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主，六少奶奶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嫁过来第二年就开始生病，原本是被一个姨娘气病了，谁知道竟然一病不起，而且越发的厉害了。 正巧这个时候，杨玉燕和离归家了，还带着一岁多的女儿。 杨玉燕和六少奶奶不对盘，反倒是跟杨六爷房里的姨娘十分投缘，杨玉燕是个什么性子啊，更是对六少奶奶冷嘲热讽的。 但凡晨昏定省晚了些，都得说几句风凉话。 如此刘少奶奶缠绵病榻三四年之后，就撒手人寰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 引着杨家权大势大，六少奶奶娘家越发的没落了，杨家许了不少好处，这事情也就没传出来，可到底事情没有不透风的人墙，慢慢外头也传的沸沸扬扬，风言风语的。 一时间杨家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杨六爷对自己媳妇的死，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自己都快一年没见六少奶奶了。 媳妇死了，丝毫没影响到他。 他也不管外头怎么骂他，只管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媳妇死了不到三月，就又抬进门一个妾室。 而这个姨娘，出身教坊。 一身的妩媚风流，杨夫人知道后，差点没活活气死，但是她一向溺爱儿子，自然也没说什么。 再后来，杨六爷的事情传遍了盛京。 弄得他都年过三十了，还没娶继室。 膝下也没有子嗣，焉知不是报应吗？ 而这次杨夫人碰到了来上香的林氏和林雪蓉。 杨夫人一眼就看中了林雪蓉。 不管时候年纪，容貌，还是家世，都让杨夫人万分满意。 所以就刻意的同林氏交好。 林氏自然不知道这些，毕竟她不是盛京人士，如何能知道这些呢？ 不过杨首辅和杨家她是知道的，杨家也是盛京里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啊。 杨首辅更是文臣之首。 她自然也愿意跟杨夫人交好了。 杨夫人年纪比她大，看着却十分的年轻。 如此一来二去，二人就熟悉了，对林雪蓉也更加了解了。 更甚有一次，杨夫人邀请林氏一行人到杨家做客，还特意的让杨六爷见了林雪蓉一面，杨六爷对林雪蓉也十分的满意。 杨夫人更加坚定了决心，要替杨六爷聘娶林雪蓉。 杨六爷虽然年纪比林雪蓉大上几岁，可林雪蓉这年纪可真不能算小了，二十三岁的老姑娘了，还没出阁，自然嫁人不能像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般挑挑拣拣了。 杨六爷虽然过去糊涂，一味儿的只会胡混，可到底现在过了而立之年了，也好多了，当然这话就是放屁，杨六爷现在比过去还厉害，几乎不宿在府里，一回府也是跟小妾厮混在一起。 虽然三十来岁的人，可是眼下无情一片，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了。 反正杨夫人就是觉得杨六爷和林雪蓉十分般配。 她自然将想法婉转的表达给了林氏。 林氏听了，自然也是受宠若惊的。 毕竟杨六爷也是杨家长房的嫡子，虽说三十岁了，先头夫人染病过世了，但是却没有子嗣，而且多年没娶亲，想来也是对先夫人情深一片了。 如此说来，到和妹妹也相配。 这都是林氏听杨夫人忽悠的，杨夫人还不得往好处说吗？ 当时说了之后，林氏自然乐意之至，但是好歹这是林雪蓉自己的亲事，而且林雪蓉也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她自然也是要问过林雪蓉的意见才行。 林氏和林雪蓉一说，林雪蓉倒是很冷静，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说她现在年纪大了，挑选夫君自然也是要慎重一些的。 她提出要见见杨六爷再说。 杨夫人那边也答应了。 她对杨六爷耳提命面了一番，说无论如何不能错过这个好姑娘。 杨六爷本身对林雪蓉就十分的满意，林雪蓉比他睡过的任何一个女子的容貌都美，身段都好。 他自然是喜欢极了。 他也极其想要得到林雪蓉。 不就是装的好一点吗？ 所以杨夫人和林氏就安排杨六爷和林雪蓉见了一面。 杨六爷外形还算不错，稍稍捯饬一下，看着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身材微微有些发福，比正常身材的人圆润一些。 这也不是什么大缺点，林雪蓉倒是没在意。 杨六爷见到林雪蓉，两眼都几乎放光了，不过也是坚持着，不能露出色相来，否则还不得将人给吓跑了。 可即便如此，林雪蓉对杨六爷也没有生出多少好感来。 大概其就是没什么感觉吧。 虽然杨六爷看起来彬彬有礼，也十分客气，说话也很好，但是林雪蓉对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可林氏却很看好这门亲事。 回去之后，也是再三的追问林雪蓉，林雪蓉自然不想委屈自己，她都这个年纪了，自己想要什么，心里最清楚。 为何非得要嫁个不喜欢的人呢。 可林氏不这么认为，总觉得杨六爷太合适了，不管是家世，年纪，还是各方的条件，都跟林雪蓉十分的合适。 而且他主张林雪蓉嫁给杨六爷。 以后也能有个依靠。 并且林氏还飞鸽传书将这件事传回了林家。 林家那边的信儿也来了，林家也是比较倾向于让林雪蓉嫁给杨六爷。 只是林雪蓉心里十分不愿意。 她就是对杨六爷没感觉，真的半点男女之情也没有，林氏也不止一次的问过她杨六爷到底哪里不好。 林雪蓉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见过一次面，她哪里能看出多么不好来。 但是就是不想嫁。 她说服不了林氏，而且林雪蓉也有些感觉林氏很想同杨家结亲。 只怕也是有想借着杨家提携宋长柏的意思，毕竟她们是姐妹，而且林氏的城府也不是多深，林雪蓉自然看的通透了。 其实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不管怎么说，林氏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因为杨六爷，的确是挺合适嫁的人。 可她真的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嫁掉。 她都这个年纪了，真的不想在勉强自己了，她真的觉得一辈子不嫁人也无所谓的。 事情就僵持在这里了，林氏是特别主张林雪蓉嫁给杨六爷的，为此，也给林雪蓉和杨六爷制造了很多次机会见面。 杨六爷也极尽的讨林雪蓉的欢心，可越是接触下去，林雪蓉才更加坚定了不嫁的信心了。 因为接触的次数到底不多，而杨六爷刻意的伪装，倒是真的没暴露什么大的缺陷。 可林雪蓉却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喜欢杨六爷，所以更加不肯点头。 为此林雪蓉和林氏争执了很多次了，今个儿骑马到郊外，也是为了散心的，因为林氏再一次旧事重提了，连桃子也看不下去了，很替林雪蓉不值。 327 327 她家小姐明明都说不想嫁了，可大姑奶奶却总是用那些借口来劝说小姐，无非就是希望小姐以后有个依靠什么的，直说小姐现在看着风光，可若是以后年纪大了，若是没有夫君，没有子女，等她们这些亲人都不在了，将来可如何生活呢？ 岂不是晚景凄凉吗？ 更何况，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不也是就这么过来的，嫁人之后，相夫教子，所有女人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反正林氏就是对林雪蓉各种说服，还是想要撮合这门亲事的。 林雪蓉这几日耳朵都起茧子，林氏对她一直游说，连宋玉雯都在一旁帮腔，各种帮着林氏说话，也说杨六爷哪儿哪儿都不错，家世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 林雪蓉倒是很想反问一句，既然杨六爷这么好，她怎么不嫁？ 可到底林雪蓉是在心里把林氏和宋玉雯当亲人的，也知道她们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也没好意思质问出口，只是推说要出去走走，带着桃子就骑马出城了。 结果却跑的太远了，到了郊外，遇到了大雨，若不是碰到了沈之信，只怕这次要淋惨了。 桃子自然不知道杨六爷这些劣迹斑斑的事情，她只是将林氏和林家都整日里说服林雪蓉嫁给杨六爷的事情对琉璃和琉光说了。 而这些话，林雪蓉私下里再三叮嘱桃子，这次见面不要对沈卿瞳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而且这本身也是她的事情，不应该让别人跟着心烦。 林雪蓉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她才会如此叮嘱桃子的。 桃子很是为自家小姐担心，因为现在她明白，大姑奶奶对小姐，已经是软硬兼施了。 让小姐很是为难，小姐都想着离开盛京回家去了。 可回到家里，只怕也是要落埋怨的。 毕竟在谁看来，这亲事都十分好，都会问她到底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亲事。 她其实自己都说不上来，可她就是打从心底里不乐意。 而琉璃和琉光听的脸色大变。 她们虽然年纪小，杨六爷比她们大了十几岁，可到底她们都是从小在盛京长大的。杨六爷的事情，当年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几乎人人都知道。 虽然现在早就没人谈论了，可若是杨六爷想要娶继室，却是基本不大可能的。 谁肯把女儿推进火坑里去啊。 琉光到底是心直口快一些，直接说道，：“幸亏林姑娘没答应，如果嫁给杨六爷可不是羊入虎口了呀。” 这话虽然难听，可的确是事实。 “什么意思？”桃子惊恐的看着琉光，满脸不解。 琉光这才絮絮叨叨将杨六爷的为人全都对桃子说了一遍。 桃子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了，也幸亏是坐着的，否则的话，只怕桃子这个人都摔倒在地了。 “怎么可能？”桃子都有些不大相信，这杨六爷的为人当真如此不堪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为何大姑奶奶还一直都在撮合小姐呢？ “桃子姐姐，你别多想，宋夫人肯定不会知道杨六爷的事情，她绝对不是有心的，杨六爷的事情，到底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咱们都不大，也幸亏是打小儿长在盛京，所以才会得知的，你们都是初来乍到的，自然不会清楚了，杨夫人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对林姑娘提亲的，杨六爷的条件，各方面的确都不错，很容易骗到不知内情的人的。”琉璃见桃子脸色变得厉害，只怕心里也想多了。 林氏饶是很想攀上杨家，可若是知道杨六爷内里是这么不堪的主儿，只怕也不会同意的。 她不会拿着林雪蓉的幸福开玩笑的。 但是不知情的人却看着林雪蓉和杨六爷是很相配的。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听了琉璃的话，桃子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不过也是后怕的很，亏得小姐没答应，若是小姐答应了，而杨夫人那边催促的又紧，只怕这会子亲事都定下来了，到时候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多亏了我今日长了个心眼儿，没听我家小姐的话，将这些事儿跟两位妹妹受了，否则我家小姐若是真的被大姑奶奶逼迫的就范了，岂不是真的入了狼窝了？”桃子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 “林姑娘也是，为何遇到难事儿不肯跟小姐说说呢，怎么说小姐也是长在盛京的，这盛京里头的事情，咱们也都清楚，横竖不能让林姑娘吃亏啊。”琉光说道。 “你还不知道我家小姐的个性吗？我家小姐哪里是会给人添麻烦的人啊，她若有什么事情，自己能解决的就解决了，也断然不肯麻烦旁人的。”桃子解释道。 琉光和琉璃都点头，的确，林姑娘的性子就是如此，从来不肯轻易麻烦旁人。 “只是今日这事儿，还是得同小姐说说，那杨夫人不是省油的等，宋夫人又一心想跟杨家结亲，只怕林姑娘若是不想个法子说清楚，宋夫人那边还是不算晚。”琉璃到底老成一些，想法也全面一些。 “只是小姐同沈小姐在下棋，咱们不好去打扰吧。”桃子说道。 琉光笑了笑，：“不必着急，小姐看样子是要留着林姑娘在府里住几日的，害怕没时间说吗？” 桃子仔细一想，竟也是这个道理，她到底是有些太急切了，其实也真的不必这么着急的。 横竖在这里住几日让小姐也轻省一下吧。 那几日在府里住着也真是烦心啊。 大姑奶奶几乎日日对小姐都是耳提命面的教训一通。 无非就是让小姐答应杨家的亲事。 各种的替杨六爷说好话，也真的是把杨六爷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总是说，杨六爷这多年都没娶妻，定然是对先夫人情深义重的云云。 呸，什么情深义重啊，根本就是个厚颜无耻，丧心病狂的东西，这样的人，还要他做什么？ 幸亏小姐没答应啊。 若是真的是一时糊涂答应了，定下亲事，看杨家的态度，只怕退亲都难得要死。 总归桃子是谢天谢地了半天，也庆幸自己没听小姐的话，把这事儿对琉璃琉光说了，她就是想着琉璃和琉光都是长在盛京的人，自然对这杨家也是知道一些的。 桃子都觉得不对劲了。 这杨六爷若真是好成了一朵花，天上有地下无的，她倒是不信了，这发妻过世了六七年，愣是没有说亲吗？ 依着杨家的权势和门第，在盛京，什么样的亲事没有啊。 为何杨夫人这么着急的非要看中了小姐呢。 虽然杨夫人口口声声说，想找个年纪不要太小的，觉得林雪蓉各方面都十分好。 可到底林雪蓉也没太信。 还有就是，桃子给杨六爷斟茶的时候，杨六爷还顺势摸了一把她的手。 这件事，桃子从来没说过。 连小姐也没说，因为她担心是她自己的错觉，毕竟杨六爷如此身份的人，不像是会做这么龌龊事情的人。 可现在听完琉璃和琉光的话，她才确认不是自己多心了。 而是杨六爷就是龌龊龃龉到极点的人，一个连青楼教坊的女人都抬回家做妾室的人，还有什么恶心的事情做不上来呢。 这样的人，若是配给小姐，当真也是玷污了小姐。 她们小姐如此清清白白，端贵大气的人，如何能配个这样肮脏龌龊的人呢。 林雪蓉和沈卿瞳并不知道外头几个丫鬟的谈话，她们两个全身心的都在下棋。 这一局棋，竟然下了一个多时辰，到底还是沈卿瞳赢了一个子。 林雪蓉连连说道，：“佩服啊，没想到，还是你棋高一着啊。” 沈卿瞳和林雪蓉下完这局棋，也真的觉得意犹未尽。 这才是棋逢对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沈卿瞳觉得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她跟别人下棋的时候，总是会把别人杀个片甲不留，而且还没用多少精力，这种感觉一点儿都不好。 所以沈卿瞳宁可自己对弈棋局，也不愿意和旁人下棋了。 “过奖了，这局棋，可真是让我下的头都疼了，我瞧着你有些心浮气躁，说实话，我问你，是不是这几日有什么烦心的事儿？”沈卿瞳很善于洞察人心，尤其是下棋的时候，最戒嗔戒躁。 可她发现林雪蓉并不是那么静得下心来。 虽然林雪蓉掩饰的不错，可到底还是被沈卿瞳给发现了。 而此刻，琉璃，琉光还有桃子都推门进来了。 她们自然也听到里头说话，就知道棋局完了，自然才敢进来打扰的。 琉璃现将茶水换了，而茶水早就凉透了，二人也没喝一口。 毕竟全副心思都在棋局上了，哪里还顾得上喝茶啊。 林雪蓉知道沈卿瞳一向都是心思细腻额的，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不愿意说出来麻烦沈卿瞳，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林雪蓉就笑了笑，说道，：“哪里有什么事儿啊，左不过是我棋艺不如你，心里有些恼了罢了。” 林雪蓉的笑容虽然明亮，但到底是有些勉强了。 刚才没提及，她还好，一提起来，她真是头都疼了，她若不是心烦的不行，也不会骑着马跑到郊外去散心了。 也不会这么痛快就答应沈卿瞳在这儿住几日了，她是实在不想回去面对林氏了。 “小姐，您就别瞒着了，奴婢都对琉璃和琉光二位妹妹说了。”桃子低声说道。 “你这蹄子，我不是再三叮嘱不让你说的吗？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啊，真是了不得了，你这是要挟制我不成!”林雪蓉听闻这话也恼了。 “没有，奴婢不敢。”桃子见林雪蓉恼了，连忙跪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沈卿瞳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啊，见林雪蓉好好的脸色都变了，还训斥桃子，自然是要问问缘由的。 “你这蹄子，现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也留不得你了，不如将你放出去算了。”林雪蓉气的说道。 “小姐，奴婢不敢了，求小姐不要赶走奴婢。”桃子吓得连连磕头。 “表姨母，你这是怎么了？如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沈卿瞳真的是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瞳姐儿，现如今连我身边的丫鬟都不听我的话，我真是惭愧啊。”林雪蓉的眼圈儿有些发红。 琉光却开口说道，：“林姑娘，你别责怪桃子姐姐，幸亏桃子姐姐对咱们说了，否则的话，您可就是羊入虎口了。” “什么羊入虎口？”沈卿瞳听的云里雾里的，：“琉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琉光这才将刚才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当然，她也将杨六爷的为人再一次说了一遍，为的就是让林雪蓉知道。 林雪蓉和沈卿瞳真的是听的脸色巨变，尤其是林雪蓉，脸色基本是惨无人色了。 她也是后怕连连。 刚才她因为气愤之下，都站起身来了，而此刻身子也是摇摇欲坠，幸亏一旁的沈卿瞳扶住了她。 “表姨母，你没事吧。”沈卿瞳到底不是当事人，而且遇到事情一向都十分的沉着，所以看着还好，只是脸色也不大好看罢了。 “我没事。”林雪蓉觉得自己冷汗都留下来了，真是后怕连连啊，幸亏她对杨六爷没有生出什么好感来，也就咬紧了牙关没答应，若是答应了，现在可怎么好啊？ 她从来都是心高气傲，一心想找一个与她琴瑟和鸣的人。 她最看重的，不是家世，年龄，位高权重什么的，最看重的是人的品行和德行。 杨六爷这样的品行，她如何能与之共度余生，只怕若是知道了，她这样刚强的人，只会一脖子吊死了，也就干净利索了。 林雪蓉紧紧的咬着下唇，心中对林氏都怨怼上了。 当然，她自然知道林氏是不知情的，但是林氏这些日子劝她的话，还言犹在耳，真的是把杨六爷夸成了人中之龙，天上有地下无的。 连这最基本德行有亏，并且亏成了这样子都不知道，还让她嫁给此人，姐姐难不成是被杨家这滔天的趋势给迷了眼睛不成？ 林雪蓉心中恼怒的要死。 “表姨母，你也别伤心，表舅母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否则的话，不会一力主张你嫁到杨家去的。”沈卿瞳劝慰道。 林雪蓉抿的唇瓣都有些发白了，：“我自然知道她不清楚这里头的事情，否则她若是知道内情，还推我如火坑，我自然不会认她这个姐姐了。” “这次桃子可是立了一功，表姨母可不能责怪桃子了，若不是桃子对琉璃几个说了这件事，表姨母还蒙在鼓里，若真的被表舅母给说动了，岂不是一切晚了。”沈卿瞳亲自走到桃子跟前儿，将桃子扶起来。 桃子还在看林雪蓉的脸色。 林雪蓉心中对桃子的气也散了不少，其实林雪蓉也不是真的生桃子的气，只是这些日子，过的太不顺畅了，桃子也是无辜受累了。 她自然对着桃子摆了摆手，：“你起来，是我不好，不该对你混发脾气的，如今也是你帮了我，我该对你陪个不是。” 林雪蓉的教养真的是好的没话说，轻易不肯对身边的人发脾气，如果是自己乱发脾气，事后也会安抚旁人。 这如何能不让身边的人对她赤胆忠心呢？ 不过林雪蓉虽然性子好，但该刚强的时候，也不会手软，否则她这般，身边怎么没有一个敢奴大欺主的呢，全都对林雪蓉的命令马首是瞻，谁也不敢要她的强，这才是她的厉害之处呢。 328 林雪蓉的麻烦事儿 328 桃子听了这话，自然是一脸的受宠若惊，：“小姐何出此言，真的是折杀奴婢了。” “你不必惊慌，这事儿原本就是我的不对，你也为我着想，反倒是被我斥责了，桃子，总归是你受委屈了。”林雪蓉温声说道。 桃子十分不好意思，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小姐的话，让她心里暖暖的，受再大的委屈，都不觉得委屈了。 沈卿瞳其实挺佩服林雪蓉这一点的，林雪蓉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她的心很正，没有这样那样的歪心思，或者龌龊的心思。 她很会收买人心，这样说，其实对林雪蓉也不是太公平，收买人心也并不是贬义词，很多时候，都需要如此，林雪蓉就做的很好。 沈卿瞳看着林雪蓉，如果林雪蓉嫁给父亲，只怕也很能胜任靖康侯府的女主人。 只是她不会去勉强林雪蓉的。 林雪蓉很有自己的想法，她若是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怕没人能逼迫的了她。 “表姨母，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据我所知，杨夫人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看中你，虽然也是觉得你各方面条件都不差，但是更多的，是看重林家不在盛京，你即便嫁到杨家去，也只能依附着杨家，不会对杨六爷如何的，当然，也许是我想错了，但是我总觉得，要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她，因为杨夫人，真的算不得好人。”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对于杨夫人，沈卿瞳是有些了解的。 杨夫人和昌平长公主的年纪差不多。 杨首辅有做过几天太子太傅，自然也深得永安帝的尊敬。 杨夫人虽然是继室，可永安帝仍旧给了一品诰命，也算是给足了杨首辅颜面了，丝毫都没有亏待杨夫人。 杨夫人进宫的次数自然是极多的。 不过杨夫人到底不是名门世家出来的，行事风格未免让人瞧不上，可碍于杨首辅的颜面，旁人也不会多加干涉，可昌平长公主不同。 她出身高贵，又是先帝的嫡公主，自然身份贵重，并且杨首辅当初做太子太傅的时候，也同时给昌平长公主授课。 到现在昌平长公主都会称杨首辅一声老师。 杨首辅的为人，的确是值得人尊敬的，这一点，连沈卿瞳都这么认为。 杨首辅知识渊博，博古通今，她小时候，经常出入宫廷，也跟着云夙等人读书上课，有时候杨首辅来上书房的时候，她和杨首辅也有过切磋交流，对杨首辅十分敬服。 当然，杨首辅也没少夸奖过她。 只是她怎么也不明白，杨首辅这样的人物，如何娶了这么一个继室夫人呢。 因着比他小十几岁，杨首辅也是处处让着杨夫人，真是一言难尽。 杨夫人在宫宴上同昌平长公主有过几次争执。 而当初沈卿瞳还是顾妃妃的时候，就被二人的战火连累过。 杨夫人自然是不是昌平长公主的对手，别说杨夫人了，这宫里能争执过昌平长公主的人，还真是不多。 那一回，大概是她六七岁的时候吧，杨夫人受了昌平长公主的挤兑，正好见到她独自一人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边玩耍。 就起了坏心，竟然将她推到荷花池里去了。 幸亏杨大爷看到了，及时把她给救上来了。 当时这场官司闹得很大。 杨首辅气的差点休妻，可杨夫人死活不承认她是故意的，只说自己也脚下一滑，才推到了顾妃妃。 而且杨大爷为了救顾妃妃，直接跳了荷花池，到底顾妃妃也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昌平长公主那一次也是对着杨夫人直接疯了，然后就拼命了，当场就要杀了杨夫人。 要知道顾妃妃那时候哮症还是很厉害的，幸亏掉下去马上就被杨大爷给救上来了，如果引发了哮症，只怕昌平长公主那一次是非得要杀了杨夫人不可。 杨夫人也是知道害怕了，她也是太生气了，脑袋一热，心想着也没人，把这小贱人推下去，淹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谁料想杨大爷正好看到了，下去救人不说，结果顾妃妃自己也看到了是杨夫人推了她，这小贱人虽然年纪小，可却口齿伶俐的，杨夫人都说不过她。 总之这件事，真的是弄得她颜面无存。 到底杨首辅是永安帝和昌平长公主的授业老师。最后杨首辅都给昌平长公主下跪了。 昌平长公主心中十分尊重杨首辅，如何能看到自己的老师跪自己呢。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才将此事作罢，当然，杨夫人为此，诰命夫人被降到了三品，还在府中闭门思过了两年。 这件事才算完。 要说起杨夫人，昌平长公主恨不得是要生吃了她的。 其实这件事到底过了快十年了，沈卿瞳那时候还小，后来也没怎么见过杨夫人了，因为每回宫宴的时候，杨夫人都会刻意的躲着她们。 所以沈卿瞳觉得杨夫人这种人，自私自利，肯定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 当然，这件事，她是没法说出口的，只能想办法让林雪蓉赶紧的解决这件事罢了。 “瞳姐儿，不会吧，毕竟这是亲事啊，只要我不答应，她能如何啊？总归姐姐不是我的父母，也不能做我的主吧。”林雪蓉说道。 “道理是如此，可还是慎重一些的好，最好让表舅母直接回绝吧，不行我陪你回去一趟吧。”沈卿瞳提议道。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话，沈卿瞳倒是想让林雪蓉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是觉得先解决这件事比较好。 “真有这么严重吗？”林雪蓉问道。 “听我的吧，咱们回去一趟吧，彻底的解决了这件事，你在侯府住几天，散散心。”沈卿瞳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雪蓉也知道沈卿瞳都是为了她好，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自然也就答应了。 沈卿瞳直接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去宋家。 正在这个时候，丫鬟进来通报，说老夫人来了。 沈卿瞳一怔，这老夫人是怎么了，怎么一天来了两次蔷薇苑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还正准备出门。 林雪蓉虽然听过沈老夫人的名号，但到底也是没见过的。 “照理说，我过府，也应当去给老夫人请个安的，老夫人不会来兴师问罪的吧，如果是的话，我去给老夫人请罪吧，可别在连累了你。”在玉家住了这么久，她自然也知道沈老夫人和沈卿瞳之间的事情，如果沈老夫人为了她的事情来找沈卿瞳的麻烦，这可真是她的不是了。 “表姨母，你别管，我来处理。”沈卿瞳当然不肯让林雪蓉替自己顶包，而且这样的事情，她也完全可以自己来处理的。 沈老夫人仍旧是带着钱嬷嬷来的，她进来之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瞳姐儿，你这有客人，怎的也不让老身来瞧瞧啊。”沈老夫人神色温和，态度也十分的客气。 “老夫人，我们这正打算出门去。”沈卿瞳实在不耐烦应付沈老夫人。 “是吗？要出门啊，那赶紧让人备车，多待几个侍卫，有备无患的。”沈老夫人叮嘱道，眼神却也不停的打量林雪蓉，：“瞳姐儿，你好歹给老身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 “是宋家表舅母的妹妹，表姨母林雪蓉。”沈卿瞳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自然大大方方的说道。 “哦，老身知道，陕甘林家吗？果然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好一个标致的人啊。”沈老夫人笑着点头，然后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通体碧玉的与手钏，颗颗珠子饱满水润，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来，带着玩吧。”直接放到了林雪蓉手里。 林雪蓉是林家嫡女，饶是林家也是大家族，可这样好成色的手钏，却也是难得一见的。 钱嬷嬷也连连咋舌，：“老夫人，这可是您的陪嫁，当年夫人给您的啊。” “这有什么，这孩子老身喜欢，送个礼物你就安心拿着，说不准将来咱们也是一家人呢。”沈老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沈卿瞳听的都要疯了，沈老夫人这到底是什么路数啊？ 她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明白呢，这是要疯的节奏啊。 林雪蓉自然不能收，这第一次见，就收了这样的礼物，可怎么好啊。 “无功不受禄，老夫人这礼物太贵重了，晚辈不能收。”林雪蓉连连推辞。 “长者赐，不可辞，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沈老夫人不容置疑。 沈卿瞳觉得沈老夫人真的是疯了，从前沈老夫人那抠搜的性子，哪里就出手这么大方了。 她都是从旁人那里掠夺好东西罢了，也没见她给别人什么东西。 可现在竟然将自己带着多年的手钏给了表姨母，难不成她是看中了表姨母，想要父亲娶表姨母做继室？ 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看中表姨母呢。 便的先不说，就说表姨母这身份吧，玉家的亲戚，还跟自己的关系这般好，她能让父亲娶这样的继室？ 疯了吧她。 沈卿瞳真的也摸不清楚沈老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不过她也懒得去管了。 林雪蓉见真的推辞不过去，没办法，也就只能收下了，不然怎么办，也不能扔了去啊。 沈老夫人看着沈卿瞳，突然开口说道，：“对了，瞳姐儿，老身昨儿去看人收拾库房，看到一副南山先生的真迹，仿佛是老身寿宴的时候，你送来的，你也知道，老身不爱这些字画什么的，回头老身让人给你送回来吧，省的放在老身那里也是暴殄天物了。”沈老夫人很随意的说道。 沈卿瞳却差点咬掉了舌头，南山先生的那副贺寿图。 她自然是记忆犹新了。 这还是当初，为了能稳住自己一时的地位，她忍痛割爱送给沈老夫人的。 沈老夫人一直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爱慕虚荣的人，她虽然不懂画，但是南山先生的名声在外，她是知道的。 有南山先生的画作，是一种炫耀，所以当时沈老夫人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只是这种做派，真的是让人作呕不已啊。 其实沈卿瞳心里真是可惜，这样好好的一幅画，给了沈老夫人，绝对是暴殄天物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老夫人竟然会说将这幅画给还回来，并且还自己说是暴殄天物了。 沈老夫人难不成是真的疯了不成？ “多谢老夫人。”沈卿瞳点点头说道。 “你这孩子，本身就是你的东西，老身不懂那些，以后不要给老身这些东西了，南山先生是当代大儒，老身对于这些一窍不通，没白的放着也可惜了。”沈老夫人连连说道。 而过去，她也是真的不懂这些，不过是来人的时候拿出来炫耀一番罢了，所以现在自然是觉得还是还给沈卿瞳最好了。 沈卿瞳没想到沈老夫人竟然这样好说话了，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好。” “那你们忙你们的吧，老身也是过来瞧瞧你的客人，如此见过了，也就没事儿了，老身先回去了。”沈老夫人说着，就带着钱嬷嬷离开了。 钱嬷嬷其实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沈老夫人会将带了多年的手钏送人，并且还把南山先生的那副贺寿图还给二小姐，要知道，当时沈老夫人难道这幅贺寿图的时候，可真的是高兴的不得了的。 虽然她真的不懂这幅画到底好在哪里，可是南山先生的真迹啊，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真的也是千金难求的画作啊。 真的是满足了沈老夫人的虚荣心的。 她若不是真的转了性子，如何能把这幅画还给二小姐呢。 当然，还有那手钏，也是老夫人带了多年的心爱之物。 老夫人从前的性子，凡事自己看中的东西，自然是不肯给人的，可现在竟然毫不犹豫的褪下来就给了刚刚第一次见面的林家小姐，这才是让人不可思议呢。 老夫人真的是彻底失忆了，怎么这性子也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若说是装的，但是今天的所作所为，她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呀。 毕竟钱嬷嬷伺候了沈老夫人这些年，她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钱嬷嬷伺候着深沈老夫人离开了。 林雪蓉也觉得有些奇怪，都说沈老夫人是个糊涂不明，是非不分，而且还整日里作天作地作妖的老太婆，可今日一见，她当真觉得沈老夫人挺和蔼可亲的啊。 她也不是没见过那些刻薄老太婆的人，可沈老夫人看着不像啊。 十分慈祥不说，而且也很通情达理啊，也十分大手笔，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厚礼。 当然林雪蓉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但是怎么看着沈老夫人都不像是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啊。 “瞳姐儿，这沈老夫人似乎跟传言的也不大一样啊。”林雪蓉忍不住说道。 沈卿瞳笑了笑，：“是不一样，这两天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连我都觉得太不一样了，莫不是见鬼了？”沈卿瞳自言自语的说道。 “据说她失忆了之后就变成这样子了，我真的不明白，一个人失忆，连脑子都换了不成？”沈卿瞳十分苦恼，：“好了，别管她了，给你你就收着呗，咱们先去宋家吧，还是你的事情比较重要，快刀斩乱麻，解决完了再说。”沈卿瞳也没空管沈老夫人的内心世界和脑子是什么结构了，如今首要的事儿，是解决林雪蓉的麻烦事儿。 “恩，好。”林雪蓉自然的答应着，和沈卿瞳一道乘马车回了宋家。 329 来晚一步 329 林雪蓉倒是没多么紧张。 毕竟她对杨六爷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意思，从来都是林氏劝说她嫁给杨六爷的。 她也没想过杨六爷到底是个什么人。 所以即便杨六爷如此不堪，她也不过是听完了也就算了，反正和她也没什么干系。 她只要跟姐姐说清楚了，这件事也就算了断了。 其实此刻的天色也不算早了，宋家住的还是比较靠近城郊的地方了。 毕竟在盛京寸土成金的地方。 宋家也只能在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置办院落了。 马车走了一会子。 好歹到了宋家大门口。 桃子是上前叫门，看到是林雪蓉回来了，连忙打开了门。 有林雪蓉在，门房的人自然不会对着沈卿瞳等人问三问四的。 自然是大大方方的放了人进去。 林雪蓉直接带着沈卿瞳到了林氏的上房。 林氏正在同宋玉雯说话。 见林雪蓉来了，脸色也不大好看，毕竟姐妹两个早晨也是争执了一番，结果林雪蓉不由分说，直接带人就出门了。 林氏担心的不得了，让人去追林雪蓉，结果也没追上。 林雪蓉就这样跑出去了一天，林氏心中也有气啊，她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儿，还不是为了林雪蓉好吗？ 可林雪蓉倒是好，就好像她有什么图谋一般，死活就是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要林氏说，这亲事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到底哪里配不上林雪蓉啊。 杨六爷，虽说过了而立之年，可林雪蓉也不年轻了，二十三岁的老姑娘了。 反正林氏觉得这亲事怎么说起来都是十分不错的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劝说，林雪蓉就是不答应，真的让她十分的苦恼。 姐妹两个因为这件事，都争吵了好多次了。 她也飞鸽传书回去问过林家人的意见，都和她是一个想法。 尤其是林家长辈的意思，也觉得杨家各方面都很不错，杨六爷也很不错，可无奈林雪蓉这里就是不吐口。 让林氏很苦恼。 林氏觉得这亲事真的是十分好。 杨首辅可是内阁首辅啊，若是能和杨家搭上关系，那以后宋长柏在盛京的仕途，也就真的好走多了。 当然，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她自然也是希望林雪蓉能幸福的，可是加上宋长柏的事情，岂不是也是锦上添花吗？ 这是林氏的想法。 不过好在事情已经成了，她也无需在苦恼担心了，这林雪蓉早晚会知道，自己是为了她好的。 “姐姐。”林雪蓉唤道。 林氏此刻抬头，也看到了跟着林雪蓉而来的沈卿瞳。 林氏对沈卿瞳此刻的态度也不算看重了，从前想着让宋长柏娶沈卿瞳的，可是事情到底还是没成，而且还弄得有些尴尬了，林氏对沈卿瞳的态度也有些不冷不热。 “瞳姐儿来了。”林氏淡淡的说道，毕竟还是和玉家有关系的人。 大家都是玉家的亲戚。 也不好弄的关系太僵硬了。 “表舅母。”沈卿瞳自然也不会乱了规矩，不管她心中对林氏是个什么看法，但表面上，对林氏也是客客气气的。 “你舍得回来了？”林氏反问道，对林雪蓉这出走的事情，还是很生气的，虽然后来还是让人带了信儿回来，可早前也是让她急死了，派人去找了这么久，可到底还是没找到啊。 “姐姐，我知道我不该负气离开的。”林雪蓉也知道林氏是关心她，自然也服了软说道。 “你哪里会有错的，错的肯定是我。”林氏白了林雪蓉一眼说道。 宋玉雯连忙打圆场，说好话，：“母亲，你别跟姨母生气了，姨母这不是回来了吗？” “瞳姐儿，你坐啊，这搬了新家，你还是头一次来呢。”宋玉雯对沈卿瞳倒是很客气。 林雪蓉拉着沈卿瞳坐了下来。 还是林氏眼尖，看的出来林雪蓉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她早晨出去穿的那一身了，而且这身衣服，也是价值不菲，并且做工，面料，都是一等一的好。 “你怎么换了衣服。”林氏问道。 “下雨淋着了，穿的瞳姐儿的衣服。”林雪蓉解释道。 林氏这才没在继续追问。 “蓉姐儿，你的秦氏，今日已经定下来了，我同杨夫人已经交换了庚帖，算是正是定亲了。”林氏缓缓说道。 但是这一语，可谓是惊死了众人。 尤其是林雪蓉，更是满脸错愕，一脸惊恐的看着林氏，她都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看着林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姐姐，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随随便便的答应我的亲事呢？” “我是为了你好。”林氏很简短的一句话。 林雪蓉却被彻底的激怒了。 林雪蓉的脾气是很好，但是这不代表林雪蓉可以任由旁人欺凌，任由旁人捏圆搓扁。 林雪蓉冷冷的看着林氏，：“你为了我好，什么叫做为了我好？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有什么资格替我答应杨家的亲事，还做主替我定亲，你太过分了，这门亲事，我不认。”林雪蓉言辞说道。 林雪蓉彻底的怒了，主要林氏这事儿做的太过分了。 太不尊重她了。 她比林氏小了这些年纪，但是从小关系都是最好的，却没想到林氏竟然这样对她。 “就凭林家家主的信，说明了你的婚事由我做主，并且已经同意了杨六爷求娶你，历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有什么资格插手。”林氏直接反驳道，并且将一封信丢了过来，扔给了林雪蓉。 林雪蓉拿过信件，粗略的一看，果然是林家的心，上面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林氏决定并且一力促成这件事，并且也彻底的放权给了林氏，就是要让林雪蓉嫁给杨六爷。、 林雪蓉看着这封信，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可见林家的人，还是巴不得自己出嫁的，可见从前说过的话，不过都是哄着她玩的罢了。 现如今，眼见她的婚事能讨了一些好处了，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推出门子来了。 真是可悲啊。 林雪蓉此刻的心，真是哀莫大于心死。 宋玉雯看着林雪蓉这幅做派，心中也埋怨不已。 用的找这样子吗？这杨家的亲事到底哪里配不上林雪蓉了，让林雪蓉这样嫌弃。 她甚至都觉得杨家的亲事着实不错，如果不是杨六爷年纪大，又娶过亲，指不定她还愿意嫁过去呢。 杨家多好啊。 真是闹不明白林雪蓉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很明显就是作妖啊。 “姨母，母亲也是为了您好，而且您也看了林家的态度也是支持这门亲事啊，您何不就同意了呢？反正这亲事也不错啊。”宋玉雯劝说着说道。 “雯姐儿，连你也这样说。”林雪蓉真的是要被气死了，她此刻满脑子都在想杨六爷这样龌龊的人，她竟然要嫁给这样的人？ 她想想恨不得自己先去死了算了。 “表舅母，你可知道这杨六爷是何人，你就把表姨母许配给他？”沈卿瞳刚才也是被惊得不轻，到了此刻，内心还不能平静下来，也实在是这件事太离谱了，尤其是林氏竟然自作主张的就给林雪蓉定了亲事。 她为何会这么着急的赶到宋家来，想着赶紧的解决这件事，就是觉得夜长梦多，想着可千万别处什么岔子，果不其然，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谁曾想事情就这么凑巧呢，就是林雪蓉跑出去一天，林氏受到了林家的来信，并且还竟然在这一天的功夫里，以迅雷不已掩耳之速给林雪蓉定下了这门亲事呢。 这速度好比光速啊。 “杨六爷很好啊，而立之年，前头夫人染病过世了，无儿无女，连个庶出都灭有，有妾室，这个年纪了，有几房妾室也是正常的吧，杨夫人说了，杨六爷因为对前头夫人的感情甚笃，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没续弦，只是这到了而立之年，膝下空虚，到底也说不过去，这才肯续弦的，并且杨六爷是自己看上了蓉姐儿的，自然以后也会对蓉姐儿好的。”林氏絮絮叨叨的说道，真的是觉得这杨六爷是难得一见的佳偶。 “表舅母，您就不想想吗？如果杨六爷真的这么好，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续弦呢？你真的相信杨夫人的话，杨六爷对先夫人感情甚笃？”沈卿瞳反问道。 其实这话说起来，林氏也是有些不信的，这男人一般丧妻第二年也就续弦了。 杨六爷这条件，能守着妻子七八年，也算是稍有的了。 “沈侯爷不是一直也没续弦吗？”林氏忍不住嘟囔着说道。 “你倒是拿着那种腌渍之人，跟我父亲相提并论了，我父亲不续弦，的确是为我母亲守着，而且我父亲是打算一辈子不续弦的，如果杨六爷真的对自己的发妻感情甚笃的话，为何现在又要续弦呢，而且还是这般的着急，杨夫人催了你很多次吧，你都不觉得这里头有问题吗？”沈卿瞳真的觉得练市在这件事上真的是欠考虑了。 也许林氏心里，也真的是跟利益挂钩了。 只是觉得杨家炙手可热，所以对于别的来说，似乎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我再说一点，杨家这样的家世，杨六爷又是杨首辅的嫡子，虽然现在的杨夫人是继室，可是杨六爷若是想娶一个门户相当的女子为妻，的确是不难，为何杨夫人一眼就看中了表姨母呢，表姨母虽然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可是盛京一向很歧视外来人士，想必你们也感受到了吧，杨夫人这等倨傲的人，为何偏偏看中了表姨母，表舅母不觉得这里头有蹊跷吗？”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林氏被沈卿瞳问的有些答不上话来，的确是如此，杨夫人的也的确有些太着急了些。 说到底，从偶遇杨夫人，到现在，也才二十来天的工夫，而杨夫人，却一再的催促自己，想着赶紧让二人定亲。 总说喜欢林雪蓉喜欢的紧，也说杨六爷喜欢林雪蓉，不管怎么说，都是太过于着急了。 “大概就是杨夫人着急了吧，毕竟杨六爷都过了而立之年，还未有子嗣，只是杨夫人着急抱孙子吧。”林氏答道。 “可即便是着急抱孙子，难道就不怕看走了眼吗？并且都已经等到这个年纪了，还真的差这一时半刻的吗？表舅母，你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你为何不来找我们打听一下，哪怕是去跟外祖母打听一下，你就知道杨夫人为何会选中了表姨母，并且会如此催促你们了。”沈卿瞳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杨夫人就是想着趁着林氏还没想明白，也没问出杨六爷过去那些糟污的事情，先把亲事给定下了再说。 这一旦定下了亲事，若是想要反悔只怕也难了。依着杨家的地位，林氏初来乍到的，自然不是对手了，若是杨夫人咬死了，死活不肯答应，也不肯放手，那林氏能如何？ 这亲事是她自愿定下的，也没有人强迫。 “难不成真的有别情？”宋玉雯也有些担心了，因为沈卿瞳说的，好像事情的确很复杂。 她真的没想这么多，毕竟林雪蓉的自身条件真的是不差，可以说是太好了，杨夫人中意，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阴谋阳谋啊。 “琉璃，你来说吧。”沈卿瞳懒得说了，就招呼琉璃说。 琉光幸亏没跟着来，如果来的胡啊，只怕也是早就沉不住气了。 果然，琉璃将杨家，主要是杨六爷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了。 而林氏听完这些事儿，张大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真的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杨六爷竟然是这样一号人物，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不可能吧，这不可能。”林氏到现在还不相信呢。 “不可能，表舅母，我们有说谎的必要吗？”沈卿瞳真的是哭笑不得。 “不可能，我不信，一定是蓉姐儿不想嫁，所以才串通你们来诓骗我的对不对？蓉姐儿，你也忒过分了些吧，这杨六爷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污蔑人家，真是过分至极。”林氏直接不相信。 主要是这些日子，她也陆陆续续见过杨六爷几次，每次杨六爷都是彬彬有礼的模样，看着就是个很斯文的世家公子。 哪里就像琉璃口中那样的污秽不堪，肮脏龌龊，下流无耻了，她觉得琉璃口中说的杨六爷肯定不是她所见到的那个人。 “姐姐，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我会做这样污蔑旁人名声的事情吗？”林雪蓉气急了，忍不住辩驳道，她是真的没想到林氏到了这一步了，竟然还这样说，真的是让她太失望了。 “我看到的杨六爷，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林氏坚持着说道。 她真的不信，也不能相信，这亲事都定下了，若真的是杨夫人对她们下了套，可今日已经交换了庚帖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如何担得起这个责任啊，而杨夫人那边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呀。 而且她们和杨家的权势悬殊甚大，可如何是好啊？ 林氏也不是心中没有疑虑，只是到了此刻，她真的不能有疑虑，也不敢去相信沈卿瞳说的话，一旦认定了沈卿瞳说过的话，那她的责任可就大了，只怕林家也会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卸到她身上的，毕竟这亲事是她一力促成的。 330 自污克夫 330 “我见到的杨六爷彬彬有礼，绝对是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哥，不可能是你们口中那等腌渍龌龊之人。”林氏斩钉截铁的说道。 沈卿瞳觉得林氏真的挺可笑的。 她也不过是匆匆见过杨六爷一两次罢了。 即便杨六爷在龌龊不堪，好歹也是世家出身，若是想要刻意伪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难道还伪装不来吗？ 而且他此刻的伪装就是为了能把林雪蓉娶回家的。 面对如花似玉的林雪蓉，只怕是让他装个几个月甚至是更久，都是没问题的。 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了，难不成连这最起码的伪装都不会吗？ 可笑林氏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从前看着林氏倒还好，可现在看起来，关键时候，脑子也有些不太够用的。 起码在林雪蓉这件事情上，就足以看的出来，林氏的智商不足。 “一个成年人，难道连伪装一下都做不到吗？”沈卿瞳反问道。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怕这门亲事若真如瞳姐儿她们所说，这将来一切的责任，就都会落到你的身上，所以你才会这般不承认自己有错？”林雪蓉反问道。 到底林雪蓉也是了解林氏的，知道林氏内心的想法。 “蓉姐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林氏反问道。 “那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置呢？瞳姐儿已经提出来疑问，你难道就一句话否决了，然后让我若无其事的嫁过去吗？” “不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今日，我已经同杨夫人交换了庚帖，怎么也要调查一番，不然也不好直接下结论吧。”林氏此刻到底也冷静了一番，她自然深深的知道林雪蓉的为人，林雪蓉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想来这杨六爷必定也是有些不妥之处才对。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是很无可奈何啊。 她真的不知道杨六爷是这样的人啊。 “蓉姐儿，不管杨六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可要相信我啊，我真不是有意要推你进火坑的，如果我早知道杨六爷有不妥的话，我也不会一力促成这门亲事的。”林氏忙说道。 不得不说，林雪蓉还是比较相信林氏的。 饶是林氏在杨家这门亲事上，自然存了利益关系的心态，可终究，她还是信任林氏的。 知道林氏也不会存心将她推入火坑的。 “姐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到底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啊？”林雪蓉此刻心里也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表姨母，事到如今，也真的是麻烦了，我也跟你说过杨夫人的为人，她既然布好了局，引你入瓮，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出来的。”沈卿瞳有些担忧的说道。 而这杨夫人从来也是做事狠绝的人，想要退亲只怕也不容易。 “我是不会嫁给杨六爷这种人的，哪怕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林雪蓉说的十分决然。 自然林雪蓉的性子，这样的事情也是做的出来的。 她宁可死，也不会让杨六爷这号人物玷污了她。 她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如何能与这样的人为伍。 “没这么严重吧，想来盛京人多口杂，也有可能是以讹传讹呢，也许杨六爷实则没有这般的不堪呢。”林氏试探性的说道。 其实从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 即便是杨六爷有些不堪，到底应该也不是太严重吧，起码没有沈卿瞳说的这么不堪吧。 “姐姐，你到现在，还是存着让我嫁到杨家去的心思，对吗？”林雪蓉看着林氏问道。 “咱们好好的同杨六爷接触一下，如果他真的是那么不堪，退亲没二话，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从前的事情也未必作准的，你也不要这么灰心啊，蓉姐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能碰到这么合适的亲事，实在也是不容易的。”林氏劝说着说道。 这话听得林雪蓉火冒三丈，：“姐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利用我的亲事来攀上杨家吗？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在盛京受了不少排挤，可你也不能为了你儿子的前途，就牺牲我吧。”林雪蓉终究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林氏的脸色青一片红一片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林雪蓉会说出这么直接而且难听的话来。 若说她没有半点私心，也是不可能的，可饶是她有死心，可出发点，到底也是为了她好的，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和撕破脸也没有两样了。 “蓉姐儿，我可你姐姐，从小我有多疼你，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在林家招人非议，是我带你去宋家居住的，你在宋家的吃穿用度，和雯姐儿都是一样的，我也一心护着你，不允许任何人欺凌了你去，即便你这婚事有些草率了，可难道我不是一心为了你好吗？杨家的条件难道不好吗？杨六爷即便是有些缺陷，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未必是如此的，再说，哪家的亲事是一帆风顺的，杨六爷未必就这么不堪，你何苦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呢？”林氏也气呼呼的说道。 沈卿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这林氏很明显就是强词夺理啊。 虽说是姐妹，但是到了利益面前，只怕这姐妹情也得往后排啊。 想来从前林氏对林雪蓉未必没有真心，可是比起她的儿子女儿，还是要往后靠啊。 “表舅母，您怎能这么说呢？这杨六爷是个什么东西，你大可以去问外祖母。外祖母是长辈，你总可以信得过了吧。”沈卿瞳真的觉得林氏说话太不负责任了。 杨六爷这些年越发的不成样子，虽然没闹得宠妾灭妻，也是因为没有正妻的缘故。 他后院还有一个青楼教坊里出来的姨娘呢，这样的人，如何能进杨家的大门呢，可是杨六爷就偏偏抬了进来，并且还狠狠的宠爱了好几年。 这女子一身的妩媚风流，据说在杨家搞出来不少事情。 而且都不堪入耳。 杨家若不是有杨首辅在，到底杨大爷也明白一些，若是只靠着杨夫人和杨六爷，早就把杨家给弄垮了。 “老夫人还不是最疼你了。”林氏嘟哝着说道。 林氏的意思也很明显，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大概林氏也的确很想和杨家结亲罢了。 所以才会这样自欺欺人。 “大姑奶奶，您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小姐一辈子的幸福啊，您就这样草率的决定了，如果杨家是个火坑，往后小姐可怎么办才好啊？”桃子边说，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是真的替林雪蓉着急啊。 “先别急，慢慢想法子吧，总归今日已经如此了，庚帖已经交换了，若现在去杨家，找杨夫人说要退亲，只怕杨夫人那性子，如何也不会答应的，而且她若是闹起来，只怕咱们也不占理，她若硬说她儿子已经改好了，咱们怎么办？而且如果闹上公堂，她也不算骗婚，毕竟杨六爷原配死了多年，无从考证，总归，这件事，现在咱们的处境已经被动了。”沈卿瞳分析着说道。 到底沈卿瞳遇到事情，还是比较沉着冷静的，这件事，已然是这样子的，即便在着急，也无济于事了，如果一味儿的抱怨，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就是了，现在为今之计，就是想着该怎么解决，不是一味的着急。 “我也知道，瞳姐儿，我知道这件事为难你了，你不必在插手了，毕竟要面对的是杨家，杨家权势滔天，只怕沈侯爷也爱莫能助，不能因为我的事情，牵连到你。”林雪蓉看着沈卿瞳，很认真的说道。 林雪蓉的心思也很明确，她不想连累沈卿瞳，这件事，已经多亏了沈卿瞳来帮她了，否则若是林氏强行给她定下亲事，加上林家人的施压，若她不知道今天这些事情的话，只怕也就从了。 现在起码沈卿瞳给了她一个抵死不从的理由了。 “表姨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沈卿瞳一口就回绝了，：“我是绝对不可能不管你的，这件事，我会管到底，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跳火坑的。” 沈卿瞳的态度也很明确，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林雪蓉从火坑给拉出来。 如此显得林氏成了外人了。 林氏这心里早就十分瞧不上沈卿瞳了，因为沈卿瞳当时瞧不上她的柏哥儿，她的柏哥儿到底哪里差了，h还让沈卿瞳挑挑拣拣的。 而现在，沈卿瞳说这话，倒是显得她更加的不堪了。 “瞳姐儿，先别忙着说大话啊，杨首辅今时今日的地位，只怕沈侯爷不敢拿他如何吧。”林氏不冷不热的说道。 “表舅母，这婚事可是你定下来的，你现在已经不管了，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管吗？”沈卿瞳直接怨怼道。 宋玉雯见沈卿瞳说话的语气也冷冽了好多，其实宋玉雯也觉得母亲这事儿做的太仓促了些，她到底年轻，之前想的没这么周全，可现在经沈卿瞳一说，她也觉得不对劲了。 所以忙劝道，：：“母亲，既然瞳姐儿肯仗义相助，若是能帮了姨母，这自然是极好的，母亲您就别说那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了。” 宋玉雯的性子倒是真不错，起码比林氏要好的多。 林氏这类人就是一开始相处着还算不错，可时间久了，缺点都暴露出来了，也就显出她的无能来了。 林氏这才别过脸去，不做声了。 林雪蓉倒是满是感激的看着沈卿瞳，不管这件事，沈卿瞳能不能帮她，她都十分感激沈卿瞳，因为旁人肯定不会因为她而去对上杨家。 怎么说，杨家也是权大势大，而且这件事，是她们主动答应亲事的，和别人也没什么相干。 若是杨夫人一翻脸，直接说她们是为了攀附杨家，那她们又能如何呢？毕竟在盛京里，她们也真的算不得什么的。 “瞳姐儿，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都铭记于心，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将来若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粉身碎骨，万死不辞。”林雪蓉一字一句的说道。 “别说了，表姨母，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呢，而且我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沈卿瞳其实也有些头大。 这事儿，如果能让杨夫人主动提出来退婚，是最好的了，可杨夫人一心算计林雪蓉，也正是看中了林雪蓉，除非她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主动提出退婚呢。 “没事儿，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真心的感激你。”林雪蓉笑着说道。 沈卿瞳微微蹙眉，看着林雪蓉，其实这件事，倒也真的不难。 只是不知道林雪蓉肯不肯赔上名声，或者是能有终身不嫁的打算了。 “表姨母，我有一个法子，应该行得通，但是若是用了我这法子，只怕你这辈子，也难以有姻缘了。”沈卿瞳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法子？”林雪蓉直接问道。 她不在乎，她宁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愿意和杨六爷这样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她连死的心都有了，还害怕不嫁人吗？ “表姨母的年纪也不小了，虽然没嫁人是有缘故的，可是这缘故若是在表姨母身上呢，如果有人传出来表姨母是克夫之人，那杨夫人还会想娶表姨母做儿媳妇吗？”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法子虽然是一劳永逸，可到底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法子。 但却也是效果最快的法子。 只怕杨夫人听了这个消息，巴不得赶紧的把林雪蓉给甩干净的。 当然，这也是埋下伏笔的。 毕竟林氏也是很快速，并且很痛快的就定下亲事了，若是收买杨夫人身边的人，稍稍提点一下，然后再放出风去，杨夫人自然也会是上当。 只怕杨夫人就会认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她就成了螳螂了。 原本以为是要引着别人入瓮的，结果自己却成了瓮中的那一只鳖了，依着杨夫人的性子，只怕也是要气死了吧。 沈卿瞳觉得这个主意是绝妙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也只能想出这个法子来了。 这件事，原本就是越拖下去，越不利的，不如快刀斩乱麻。 只是就看林雪蓉能否同意了。 她若是豁的出去，自然是能八九不离十，若是豁不出去，她也就只能另想法子了。 “我愿意。”林雪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蓉姐儿，你糊涂了吗？”林氏直接呵斥道，：“你怎么能答应这门荒唐的事情呢，你若是传出去克夫的名声，只怕将来你真的要孤独终老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林氏万分焦急，她还没说完后半句呢，她也怕林雪蓉连累林家旁的姑娘，甚至连累宋玉雯，这种事情，也真的很难说的，她也不想去赌啊，万一连累了，到时候真的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姐姐，我宁可终生不嫁，也不会嫁给这种人，而且我即便终生不嫁，也能过的很好的。”林雪蓉很冷静的说道，：“我的嫁妆足够让我丰衣足食一辈子，而且那些铺子，都是钱生钱的，我为什么还要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不堪的人，我这不是自己折磨我自己吗？姐姐，你若还认我是妹妹，就不要管我了，这件事，我自己决定，我自己负责。”林雪蓉斩钉截铁的说道，话语中的决绝，让人不容置疑。 “你真是糊涂啊。”林氏气的差点吐血，可是看着林雪蓉如此坚决的样子，她也知道，这个妹妹从来都是有主见，有看法的，一旦决定事情，如果旁人横加干涉，那真的肯能会玉石俱焚。 331 331 林氏心中恼怒不已，她真的是不明白，为何这林雪蓉就这般听信沈卿瞳的话呢？ 难道这沈卿瞳就没有私心吗？ 她就不信沈卿瞳没私心。 她同时也就不明白了，杨家门第之高，这杨六爷有些缺陷，也是人之常情啊。 可林雪蓉却如此的避之不及，她真是有些不解。 “蓉姐儿，你真要如此糊涂，你可知，如此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尽毁了。”林氏忍不住再一次提醒道。 这克夫的名声，若是传出去，也是真的不得了啊。 “姐姐，事到如今，我还在乎这些吗？语气后半生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我宁可终生不嫁。”林雪蓉说的斩钉截铁。 “表姨母，你的确是要想好，这件事非同小可，您可知道，当初玉采薇也是因为别人传出了克夫名声，哪怕是这件事子虚乌有，可到底也折损了她名声，将来只怕也会影响她说亲。”沈卿瞳再一次提醒道。 这件事虽然是她提出来的，倒是能解了眼前的困局，可时候到底要承担多少风险，也很难说的。 她自然也是担心林雪蓉会后悔。 玉采薇的事情，也是一个血粼粼的教训，虽然玉采薇是被花氏刻意陷害的，但终究也是毁了名声。 “我不在意。”林雪蓉说的十分明确。 “好，既然表姨母不在意，那这件事倒是也可行，不过该如何进行下去，我还想思量一下。”沈卿瞳点了点头，但是眸光却是看向林氏的，：“表舅母，我希望表舅母能对此事守口如瓶，你若真的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外祖母，这杨六爷的为人如何？” 林氏没在说什么，此刻，她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沈卿瞳见天色不早了，便打算离开，而林雪蓉却也不想留在宋家对着林氏了，她心中对林氏多少是有气的。 所以就想跟沈卿瞳一起离开。 林氏见状，忙说道，：“蓉姐儿，你不留在府里，打算去何处？” “我原本就打算在瞳姐儿那里住些日子的，此刻想要随了瞳姐儿一起去侯府。”林雪蓉答道。 “这里才是你家，你如何能去侯府呢？”林氏自然不怎么乐意，她最初的时候，也是生气林雪蓉只是让人送了信儿回来，说在侯府小住，此刻更是不愿意看到她去侯府了。 “姐姐，我想静一静可以吗？”林雪蓉皱眉说道。 “蓉姐儿，你真是不知好歹吗？我一心都是为了你啊，你怎可如此待我呢？”林氏十分受伤的说道。 林雪蓉对此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她现在就是不想留在这里。 “瞳姐儿，咱们走吧。” 林氏还要再说，沈卿瞳却劝住了林氏，：“表舅母，如此让表姨母去侯府住些日子也好，等这件事有定论了之后再说吧。” 林氏想要阻拦，但是却被宋玉雯给拉住了，就看着沈卿瞳和林雪蓉一同离开了。 林氏有些恼怒，：“雯姐儿，你姨母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部分青红皂白呢，难不成我不是为了她好吗？何苦这样对我啊？”林氏也觉得伤心不已。 宋玉雯劝道，：“母亲，姨母一向如此，她决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改变的，而且现在姨母心里怎么对你也是有气的，她留在家里，怎么面对你呢，她去侯府住一些日子，倒也不是坏事啊。”宋玉雯安慰着。 林氏虽然不希望林雪蓉离开宋家，但是也知道宋玉雯说的到底是实话。 却也忍不住唉声叹气，：“只是我这一片苦心，她到底是不理解啊，我也是真不明白了，这杨六爷就算是有些缺陷，也不至于如此吧，我是真不信沈卿瞳主仆的话，这沈卿瞳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当初有意替你哥哥聘娶她，也幸亏这亲事没成，若是成了，看这沈卿瞳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花样儿来呢。” 此刻林氏更加坚定了，沈卿瞳不是省油的灯了。 “母亲别这么说，在国公府的时候，我同沈卿瞳也交往不少，她不是那种人，我倒是觉得她说的胡啊，也是有几分可信的，她不会随意挑拨是非的，而且她同姨母十分投缘，自然也是盼着姨母好的呀。”宋玉雯解释道。 宋玉雯也真不是事多的人，更加不是挑事儿的人，她不敢说对沈卿瞳了如指掌，但是依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总觉得沈卿瞳不会故意去坑害别人，挑动是非的。 “你总是有许多的理由替别人开脱，若是真的毁了和杨家的亲事，那你哥哥的亲事又要遥遥无期了，真是愁死人了。”林氏十分着急的说道。 “母亲，您别着急，哥哥的亲事，左不过也是不着急的，哥哥若是来年春闱取得好成绩，只怕愿意嫁给哥哥的女子自然也是趋之若鹜呢。”宋玉雯安慰道。 对于这话，林氏也只是听一听罢了，来了盛京这么久，林氏才真的觉得，盛京这里的人，讲究最多的还是门第和家族，几乎都是强强联合的。 他们林家，在盛京除了安国公府，基本是没有太强有力的亲戚了。 宋家在陕甘算是名门望族，可是在这黄芩贵重众多的盛京，也会真的算不上太出众优秀的。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希望林雪蓉嫁给杨六爷。 虽然也是为了林雪蓉好，但更多的，也是私心。 宋玉雯见林氏不肯多说，知道自己在劝说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的，母亲这心思终究是比她想的深多了。 索性也就不在劝了。 而回程的马车上，林雪蓉一言不发，可见这心里也是真的十分不踏实，脸色也不大好看。 “表姨母，你没事吧。”沈卿瞳到底还是不放心。 “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难受罢了。”林雪蓉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瞳姐儿，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和姐姐是亲人，姐姐也是一心为我好，就像我一心为她一样，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姐姐会这般待我？” “表姨母，你也不要想岔了，表舅母也是一时没转过弯来罢了，毕竟她自从来了盛京，也是连番受挫，宋表哥的亲事，让她大受打击，和外祖母一家的关系弄得有些尴尬，她带着宋表哥来盛京，原本就是敲定婚事的，却没想到，到现在亲事没定下来，在玉家也住不下去了，想必这些日子，她在外头也瘦不少排挤吧，盛京这地方本就欺生，你们又不是盛京人世，她也是一时病急乱投医了，杨夫人可是连外祖母都要给她几分颜面的人，表舅母如何能敌得过这份诱惑呢？”沈卿瞳解释道。 其实林氏到也不是真的脏心烂肺之人，只是一时间被杨夫人许下的好处给蒙蔽了双眼。 林雪蓉虽然是她妹妹，可若是比起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来，到底也是远了一层，而且杨夫人说的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并且也许诺了以后会对林雪蓉各种好，对宋家各种提携。 林氏自然是抵抗不了这份诱惑的。 自然心里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承认杨六爷的不堪。 这也是一种自我逃避，自我麻醉的心里吧。 “难道功名利禄就这么重要吗？”林雪蓉问道。 “这是自然，多少举子日日挑灯夜读，为的就是春闱取得好成绩，将来能入朝为官，步步高升，若是能走捷径，自然多少人都巴不得了，所以，表姨母，你真的不必伤心，到底表舅母不是那等脏心烂肺之人，以后她会想明白的。”沈卿瞳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林雪蓉喃喃说道。 回了侯府，沈卿瞳自然就安排林雪蓉去蔷薇苑的客房歇着，并且还让人将晚膳送了过去，如此闹腾了一阵子，连晚膳还没用过呢。 她再三的叮嘱桃子，一定要看着林雪蓉用过晚膳，并且要好生的侍候林雪蓉。 桃子自然是点头应了。 回了自己的正房，沈卿瞳也觉得有些饿了。 晚膳早就准备好了，一直都在小厨房温着呢。 杏林做的是香菇虾仁儿的蒸饺，用藕粉和面，水晶晶的样子，看着格外的让人有食欲。 这一笼是六个蒸饺，沈卿瞳竟破天荒都吃了，还喝了一碗金丝蜜枣粥。 杏林也忍不住说道，：“今儿小姐晚膳吃的还算可以，素日里，奴婢见小姐用膳，都忍不住替小姐急得慌，每餐就吃那么一点点，小姐能吃饱吗？” 沈卿瞳素来饭量不大，不是耽于口腹之欲的人，不管是何等的山珍海味，她吃的都不多。 当真让她们这些侍候的着急。 “你这蒸饺做的好吃，清淡可口。”沈卿瞳夸赞道。 “哪里是奴婢做的好吃，定是小姐今日觉得饿了吧。”杏林抿嘴笑道。 “大概是吧，你去看看表姨母可用了晚膳了，一定要劝着她吃些东西啊，我瞧她的样子，未必能吃的下去。”沈卿瞳有些担忧。 “奴婢这就去，小姐放心吧。”杏林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琉光带着人收拾了饭桌，然后还了参茶上来，：“小姐，喝一些参茶吧。” “不喝了，如今正饱着呢。”沈卿瞳到了一旁的软榻上，矮桌上是棋盘，沈卿瞳素手拿起棋子，然后在棋盘上下了起来。 琉光自然知道，小姐这是又在想事情了，每当沈卿瞳专注想一件事的时候，就会下棋。 仿佛这样才能集中精神一般。 她自然会去打扰了，只是退了出去，到了外间去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小姐自然是会招呼她的，若是没有需要，她也不便进去打扰。 她只是有些担忧，小姐这一盘棋，至少一两个时辰，会不会耽搁了休息啊。 而林雪蓉果真也没用多少晚膳，她其实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饿，一口吃不下的，可奈何桃子一直劝着。 她无奈才吃了两个蒸饺，虽然味道不错，可是现如今，她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一般，真是食之无味啊。 杏林正好来了，见林雪蓉如此，少不得全说了一番，好歹又吃了一个蒸饺，喝了半碗粥，也算是吃了些东西，杏林和桃子自然也不好在劝说了，就将饭菜都撤了下去。 桃子见状，才开口说道，：“奴婢伺候小姐安置了吧。” 林雪蓉点了点头，：“也好，左不过也是心烦气躁的，还不如早早睡了，睡着了也就没这么多的烦心事儿了。”林雪蓉叹着气说道。 翌日一早。 林雪蓉早早的就起来了。 她去见沈卿瞳，没想到沈卿瞳也已经早早起来了。 不过林雪蓉的眼睛却有些红肿。 脸色也不大好看。 “表姨母昨日没睡好吗？”沈卿瞳关切的问道。 “还好，睡得有些早了，半夜里醒了，一时半刻也没睡着。”林雪蓉勉强笑了笑，说道。 “表姨母，赶紧坐下用早膳，用过早膳，咱们去国公府。”沈卿瞳说道。 “为何要去国公府？”林雪蓉问道。 “我昨晚想出了一个比较成熟的计划，但是需要外祖母的帮助，所以咱们去国公府。”沈卿瞳直接答道。 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会瞒着林雪蓉，也无需瞒着林雪蓉。 杨夫人毕竟也不是傻子，如果好好的，自然也不会相信林雪蓉就成了克夫之人了。 毕竟杨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人。她也会想，是不是林雪蓉康为了悔婚而刻意制造的假象呢？ 所以还是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呢。 若是此刻有人直接跑过去对杨夫人说，林雪蓉是克夫之人，想来杨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还要麻烦老夫人吗？”林雪蓉觉得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我的事情，麻烦到你，我已然觉得过意不去了，可是现在还要去麻烦老夫人，这实在不妥啊。” “表姨母，你别这么说了。”沈卿瞳直接说道，：“这件事，外祖母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毕竟在国公府住了这么久，外祖母很喜欢你的，你这也是无妄受灾，想来外祖母也会鼎力相助的，你就听我的话吧。”沈卿瞳劝慰道。 林雪蓉真的是感激不尽。 而且林雪蓉对待此事，也真的是毫无办法了，也就随了沈卿瞳的心意，二人用过了早膳，就随着沈卿瞳一同去了安国公府。 玉老夫人一听沈卿瞳来了，自然是高兴不已，玉倾城早就按耐不住了，直接赶到了垂花门迎接沈卿瞳。 来报信儿的人也是看到沈家的马车，就匆匆进去报信了，都知道玉老夫人看重沈卿瞳，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玉倾城却到了垂花门才见到来的不只是沈卿瞳，竟然还有林雪蓉。 从前玉倾城和林雪蓉相处的也是极好的，见到林雪蓉自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表姨母，你也来了。”玉倾城高兴的拉着林雪蓉，十分热情。 不过仔细一看，倒是也看的出来林雪蓉眼睛红红的，而且眼下一片乌青，自然看的出来林雪蓉的脸色也不好了。 “表姨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的脸色如此难堪？”玉倾城十分关切的问道。 “倾城姐，进去见了外祖母再说吧。”沈卿瞳直接说道。 玉倾城见沈卿瞳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而且二人这一早就过来了，定然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自然不敢怠慢了，匆匆拉着二人去了松竹院。 玉老夫人自然高兴要见到沈卿瞳了。 正在盼着呢。 却见到林雪蓉也一同来了，当然沈老夫人虽然后来对林氏有些看法，但到底还是很喜欢林雪蓉的。 “蓉姐儿也来了啊。”有老夫人十分高兴的说道，：“过来老身瞧瞧，自从搬出去了，老身还未见过你一次呢。” “唉吆，你这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眼睛也红红的，是不是你姐姐欺负你了？”玉老夫人问道。 沈卿瞳走到了玉老夫人身边，好在玉老夫人身边也都是亲近的人侍候。 沈卿瞳也就没有忌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对玉老夫人和盘托出了。 这还没说完呢，玉老夫人已然发了火。 “胡闹！”玉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林氏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如何就做出这般糊涂事情来，那杨家老六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来求娶蓉姐儿！” 玉老夫人这把年纪了，盛京里什么事情她不晓得，杨六爷的事情，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虽然过去了这些年，可是杨六爷做的那些恶心事，也当真是让人记忆犹新，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了。 林氏看着精明，竟然还能做出这等糊涂事情来。 真是气死人了。 “外祖母，您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沈卿瞳连忙劝道。 林雪蓉却跪了下来，：“老夫人，您别为了我的事儿气坏了身子，这件事，麻烦到瞳姐儿，我已经觉得万分内疚了，现在却又要来麻烦老夫人您，这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林雪蓉红了眼圈儿说道。 “你这孩子，动辄跪下作甚，赶紧起来。”玉老夫人亲自扶着林雪蓉起来，：“你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惦记老身气不气，你也是不知道这杨家老六是个什么玩意儿吧，真是气死老身了，绿绣。”玉老夫人唤道。 “老夫人，奴婢在呢。”绿绣连忙应道。 “你亲自去宋家，将林氏给老身找来，老身非得要跟她好生说道说道，也让她知道，她这是办的什么糊涂事儿！”玉老夫人吩咐道。 绿绣应声，立刻就走了。 林雪蓉想要喊住绿绣也没来得及。 不多时，秦氏也来了，秦氏原本是在议事厅的，可是听闻沈卿瞳带着林雪蓉来了，她自然也要过来瞧瞧了。 可却没想到玉老夫人见到秦氏，脸色倒是更难看了。 当然，沈卿瞳自然知道这里头的缘故。 说起来，秦氏和杨夫人多少还有些拐弯亲戚的。 因为秦氏娘家一个庶妹，就嫁到了杨夫人的娘家去了，嫁的是杨夫人最小的兄弟，而且和杨夫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对于杨六爷的事情，玉老夫人知道的如此清楚的原因。 算起来，秦氏和杨夫人也算是沾亲带故的了。 此刻玉老夫人连带着看秦氏都不顺眼了。 倒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亲戚，其实秦氏也够冤枉的，秦氏和杨夫人的关系不过尔尔，两个人几乎也没有什么私下里交往。 只是秦氏和这个庶妹的关系也不错，左不过也是听这妹妹唠叨一下罢了。 “老夫人作何这样看着儿媳，是不是儿媳做错什么了？”秦氏有些不明所以。 “没有，老身只是心里这口气儿不顺。” 玉倾城倒是没瞒着秦氏，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对秦氏说了。 秦氏一听，自然也是唬了一跳，没想到这林氏竟然糊里糊涂的就给林雪蓉定了杨六爷。 这杨六爷是个什么人啊。 秦氏比杨夫人小几岁。 和杨夫人不过是点头之交，但是因为她家六妹妹的缘故，所以对杨家的事情到底是知道一些的。 这杨六爷，可真不是良配啊。 当初六妹妹说过，她这大姑姐，为了自己的儿子，真是什么方法都用尽了。 也不是真的无人跟杨家结亲，只是愿意结亲的那些姑娘家，杨夫人都看不上罢了。 高门大户的庶出都是没有的，全都是小门小户的姑娘，而且姑娘本身条件也不怎样。 她和杨六爷都看不上。 盛京外的也行啊，可说过几个，那几年，杨六爷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几乎是刚刚接触，人家对方就摸清了底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否则谁愿意给自己的女儿找这样的丈夫啊。 “怎会如此呢？”秦氏叹着气，：“这位杨六爷，真的不是良配啊。” “这就要问林氏了，真是糊涂东西。”玉老夫人从前也看着这侄媳妇不错的，可却做下这等蠢事。 “姐姐只怕也是无心的，老夫人不知道，这些日子，姐姐在盛京出门交际，受尽了排挤，也是杨夫人心机深沉，故意设局呢，就是因为咱们在盛京没有人脉，而且姐姐不愿意来国公府求援，所以才会导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昨日瞳姐儿也劝我了，姐姐不是有心的。” “林氏真是糊涂啊!”玉老夫人再次感叹道，用的着这样吗？ 林氏搬走的时候，她就说过，虽然和玉家结亲不成，可到底也是亲戚，以后有什么事儿大可以回来找她，可是林氏却如此自命不凡，被人坑了不说，还害了林雪蓉，当真是蠢笨无比啊。 玉老夫人都不知道该说林氏什么好了。 好在不多时，林氏也来了，林氏自然也带来了宋玉雯。 其实林氏见到绿绣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玉老夫人竟然要她去国公府。 她心里思来想去，其实昨夜也是半夜未眠，她如何能睡得着呢，林雪蓉也是她的妹妹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如果能睡得着，那也真是有鬼了。 她心里烦闷的要死。 可玉老夫人找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她猜测再三，就带着宋玉雯过来了。 “给老夫人请安。”林氏忙行礼请安。 宋玉雯也下跪道，：“见过老夫人。” 沈卿瞳几人也上前互相见礼。 “林氏，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蓉姐儿定了亲事呢，你有没有打听过这杨家老六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就将你妹妹许了出去，你可知道，他做了多少龌龊龃龉的事情吗？你知道从前他在盛京的名声吗？你如果知道的话，只怕你连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 “老夫人，侄媳真的不知道啊，但是侄媳看到的杨六爷，真的还不错啊。”林氏辩驳着说道。 “糊涂。”玉老夫人直接骂道，：“你当真是糊涂到家了，真不知道你这些年的当家夫人是怎么做的，你这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怎么林氏也是玉老夫人的晚辈，是侄媳妇。 玉老夫人从前也是看中和宋家的关系，所以不想责骂林氏，可是林氏这事儿做的也忒不上路了。 林氏没想到玉老夫人会这样言辞锋利的骂她。 顿时也觉得脸面丢尽了，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夫人，侄媳知错了。”林氏到底也不敢顶撞玉老夫人，尤其是盛怒之下的玉老夫人。 她虽然一直都不愿意像玉家低头，可是在盛京呆了这些天，也总算是明白，若是没有玉家的扶持，她在盛京还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此刻和杨家的亲事多半也是黄了，她自然不敢在得罪玉老夫人了。 “老身懒得对你说这些废话，事情已然如此，这退婚是势在必得的，断然不能将蓉姐儿配给杨家那腌渍东西。”玉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林氏见玉老夫人对杨六爷的称呼，就知道杨六爷到底有多么的不堪了。 “外祖母，您别着急，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了，只是需要外祖母的帮助，确切的说，是需要大舅母出面。”沈卿瞳此刻才开口劝道。 她其实也算是故意的，故意让玉老夫人责骂林氏一顿，也搓一搓林氏的锐气。 林氏就是太想当然了，也太自以为是了，不知道这盛京里的水有多深，才会如此的。 现在也该受一些磋磨了。 所以她就故意等玉老夫人责骂练市一顿，然后才说出自己已经想好了法子了。 故意气死林氏。 毕竟差点把林雪蓉推进火坑了，难道就不该受一点磋磨吗？ 瞧林雪蓉的样子，心里还不一定恨到什么程度了呢。 “你有主意了？”玉老夫人虽然知道沈卿瞳从来都是聪慧过人，一向也是十分有主意的，遇到事情，更是有主张的，可也没想到沈卿瞳这么快就有主意了。 玉倾城连忙说道，：“你有主意还不赶紧说啊，要急死咱们吗？” 沈卿瞳见也无外人，这才缓缓开口，：“昨日我也痛表姨母商量了大概了，我提出了一个意见，表姨母同意了，虽然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但也是见效最快的，这杨夫人是个什么人，外祖母和大舅母肯定知道，她也算是精明算计，睚眦必报的人，她有心设局，好不容易将表姨母引入瓮中了，绝对不会轻易退婚的，杨家有杨首辅在，咱们不得不顾忌，杨首辅的资历老，和外祖母一般的年纪，杨大爷和大舅母还有父亲都是同辈，照理说，我们在杨夫人面前，都是小辈，连大舅母也不例外，也不可能同杨夫人硬来的。”沈卿瞳絮絮叨叨的说道。 玉老夫人自然明白，也知道这里头的事情。这杨夫人自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她亲自出马，只怕也白搭。 杨夫人对这个儿子，真是爱到了骨子里的，为了儿子的亲事，只怕也不在乎同国公府，或者侯府撕破脸的。 杨首辅是朝中重臣，老臣，连陛下对此都十分敬重，她们自然也是没法子的。 “如果想退亲，就只能是让杨夫人自己提出来，所以我打算散播谣言，就说表姨母命中克夫。”沈卿瞳简短说道。 此语一出，玉老夫人也是惊了一跳，：“命中克夫！”玉老夫人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这不是毁了蓉姐儿一生吗？使不得啊。” “老夫人，我愿意的，我宁可终生不嫁，也不愿意嫁给杨六爷！”林雪蓉仍旧说的十分坚决。 玉老夫人长叹了一声，狠狠的白了林氏一眼，说到底，这还是因为林氏的不谨慎造成的，这哪有两家谈秦氏，这么快就定下来的，好歹也得等到林家的人来在定下吧。 这林家的人也是，为何就这么按耐不住，这么等不及呢。 直接传信来，让林氏做主就行了，这是嫁姑娘呢？真是气死人了。 林氏自然不敢言语了，她昨天还硬气的很，是因为沈卿瞳怎么说也是小辈，可是这玉老夫人不同，与老夫人，可是她的长辈啊。 “外祖母，我也知道，这个主意算不得好主意，可是这件事，真的不宜再拖下去了，若是拖得久了，只怕杨夫人也不信了，这么短的时间里，相信杨夫人未必会想得到这是一个句，所以，我觉得宜早不宜晚。” 玉倾城也点头，：：“我也同意瞳姐儿的话，外祖母，女子这一生，不嫁人不是什么悲哀，比起嫁错了人，不嫁人算不得什么呢？” 玉老夫人闻言，也忍不住赞同的点头，的确，林雪蓉容貌不差，嫁妆也不好，即便是一辈子不嫁，也苦不着自己，若是嫁了杨六爷这样的人，那还真不如不嫁呢。 “好，既然蓉姐儿没意见的话，那就按照瞳姐儿说的来吧。”玉老夫人拍板了。 秦氏此刻才插话问道，：“那瞳姐儿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秦氏很痛快的说道。 “很简单，需要大舅母和杨夫人这点子拐弯亲戚的关系，来制造烟雾弹，毕竟杨夫人也算不得蠢人，如果咱们去对杨夫人说表姨母克夫，只怕她也不信，我知道大舅母的庶妹是杨夫人娘家的弟妹，而且和杨夫人的关系也算不错，大舅母只需要无心的透漏给她表姨母克夫的消息就够了，记住，一定要无心，并且说的特别严重，不能叫她知道真相，我知道她素来靠着杨夫人谋取许多好处，自然也不会放过巴结杨夫人的机会，这件事，她肯定会如实转告杨夫人的。”沈卿瞳娓娓说道，而且语气颇为自信，也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秦氏闻言吃了一惊，她也没想到，沈卿瞳竟然对她那妹妹也如此了解。 的确，她那妹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同她的关系，也不能算好，毕竟嫡庶有别，只能说关系不算太差罢了。 当然沈卿瞳知道这些，也是因为无意中的得知的。 因为从前昌平长公主和杨夫人的关系特别差，所以她难免对杨夫人的事情上心一些。 而且杨夫人还害过她一次。 有一次宫宴的时候，昌平长公主没有出席，杨夫人却出席了，而她正巧那些日子是在宫里居住的。 说实话，沈卿瞳见到杨夫人，自然也有一股子气。 所以做弄了杨夫人一下，当然，也没太狠，只是让人在杨夫人的吃食里下了些泻药，折腾的杨夫人不停的去净房。 而她令她注意到，一直都是杨夫人身边的一个夫人模样的人陪她去的，她觉得很奇怪，这个一脸谄媚的夫人到底是谁。 所以才叫人去跟着，然后打听一番。 结果才打听出来，这人就是秦氏的庶妹，也是杨夫人的弟媳妇。 秦氏的庶妹嫁的是杨夫人的庶弟。 也是杨夫人最年幼的兄弟了。 杨夫人是嫡出，这兄弟是庶出，可是这兄弟的姨娘，是她母亲的陪嫁，后来也是为了帮助母亲笼络住父亲的心，才抬了姨娘的，而且生了这个儿子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而杨夫人的庶弟其实也是跟着嫡母长大的，杨夫人的母亲年纪一大把了，还养着个婴孩，倒是也打发时间，所以杨夫人虽然比这弟弟大了十岁左右，却十分爱护弟弟，还是她亲自做媒，秦家才会许了庶女的，不然依着她娘家的门第，秦家只怕也不会将庶女嫁过来的。 所以杨夫人也弟媳妇的关系自然不错。 而秦氏这个庶妹，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她姨娘出身不好，在家里自然也不受重视，嫁人之后，婆家的门楣不算高，男人也不出色，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这个大姑姐，自然是要去巴结一番的。 两个人，就凑在了一起，要说这小秦氏巴结杨夫人，也真是用心的，连去净房，她都陪着，就在外头等着，真是一点儿也不嫌弃啊。 如果不是她生的孩子，跟杨六爷年纪不和，想必她真的可能会把自己女儿塞给杨六爷的，只是她的女儿到底年纪太小了，现在不过才十三四岁。 当时沈卿瞳让人打听来这个结果之后，也是恶心了一番，真不知道这小秦氏心里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当真是恶心死人了。 就这么没有一点儿尊严吗？ 又不是杨家的奴婢，杨夫人去净房还等在外头，嘘寒问暖的问话，难道还怕杨夫人掉进茅坑了不成？ 也正是得知了杨夫人和小秦氏的关系，沈卿瞳才想着在这件事上利用小秦氏，让小秦氏当这个传话筒也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而依着杨夫人和小秦氏的关系，只怕小秦氏的话，才足以取信杨夫人的。 所以沈卿瞳才会提出这个方案，也是基于多方面的综合考虑的。 332 332 而秦氏想到自家六妹妹，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她那六妹妹，的确有些不大靠谱儿。 庶出的就是庶出的，上不了台面，一身的小家子气，只会谋求算计。 就算是奉承着杨夫人，也不过是为了谋求好处罢了。 自然也不是为了别的。 “瞳姐儿，你不知道我那六妹妹。”秦氏的神色有些犹豫，她真是不大愿意跟小秦氏有任何的牵扯。 这小秦氏嫁到杨家之后，虽然她们姐妹逢年过节也经常见，可她这妹妹，可真不是讨人喜欢的性子。 当然，若说矛盾的话，那自然是没有的，除非小秦氏疯了才会得罪秦氏这个嫡姐，而在秦家的时候，小秦氏从来对她都是阿谀奉承的。 最初的时候，秦氏也不觉得怎么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自然也不会对小秦氏多苛刻，可是后来却发现小秦氏是个拜高踩低的人，只会阿谀奉承，巴结那些对她有用处的人。 虽然秦氏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十分瞧不起小秦氏。 自然往后来往也就越来越少了，就像小秦氏表面上十分巴结奉承杨夫人，可背后也照样说杨夫人的是非，否则秦氏如何能知道杨六爷这么多的事情，比外头知道的多得多。 还不是小秦氏对她说的。 “没事的，大舅母，你只需要无意中透露给她就可以了，她自然知道轻重，肯定会告诉杨夫人的，她一向乐意在杨夫人面前卖乖的，只是这个时机要选的巧妙才是，就是不知道最近大舅母能否不太可以的见到人呢。”沈卿瞳也有些担忧，毕竟沈卿瞳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秦氏想了想，：“应该可以，后天正巧是我那六妹妹姨娘的忌日，她定然会回家来。” “那大舅母到时候也找个借口回去一趟，然后姐妹想见，自然也就顺其自然的说了出来。”沈卿瞳笑着说道。 “我陪母亲回去。”玉倾城自告奋勇。 玉倾城也是担心秦氏那边会有什么意外，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秦氏点了点头，：“要不瞳姐儿也一同去。” 玉倾城没等沈卿瞳说话，就立刻说道，：“不行，瞳妹妹不能去，我陪母亲回娘家自然是天经地义的，可瞳妹妹去了只怕会让人多想的。” “对，倾城姐说的对，大舅母，让倾城姐陪你回去就可以了，不会有事的。”沈卿瞳说道。 秦氏点了点头，到底也没说什么。 林雪蓉看着一众人都替她的事情忙乱着，心里也是十分的过意不去，可是似乎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表姨母和表婶娘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还是回到宋家去吧。”玉倾城提议道。 林雪蓉自然不想回宋家去，可是为了万无一失，到底也是答应了。 玉老夫人其实很想留林雪蓉住下，可是想着玉倾城的话到底也是为了林雪蓉好，如果林雪蓉如今在玉家住着，只怕也会引起杨夫人的怀疑，到时候万一因为这件事功亏一篑的话，倒是真的麻烦了。 林雪蓉如何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她好，饶是她此刻再不愿意对着林氏，也答应了。 “我明白，我会跟着姐姐回宋家去的。”林雪蓉说道。 如此玉老夫人见林氏也如坐针毡，宋玉雯也是坐立不安，想来这娘俩也是都待不住了。 而且玉老夫人也不想看到林氏，此刻看着林氏着实有气。 林雪蓉也就跟着二人一并离开了。 马车上，林氏忍不住说酸话，：“蓉姐儿，没想到这玉老夫人还真是向着你啊，为了你的事情，将我这好一通数落啊。”林氏泛着酸意说道。 “姐姐，老夫人从来都是最良善的，最心疼晚辈的，不单单是我，若是姐姐摊上这样的事情，想必老夫人也会如此护着姐姐的。”林雪蓉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她真的是觉得林氏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说这样的话，她们可是姐妹，如果不是林氏，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子，老夫人不过是为了她说个公道罢了，而且老夫人也没有说是偏袒她。 只是就是论事罢了。 姐姐竟然就冷嘲热讽的，可归根究底，现在落入这尴尬两难境地的人是她啊。 “母亲，姨母，别吵了，为今之计，不是咱们吵的时候啊，咱们就该好好的计划一下，怎么配合瞳姐儿，赶紧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才是。”宋玉雯见林氏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觉得二人似乎要争吵起来，忍不住开口劝道。 “好，我跟你计较。”林氏冷冷的说道，然后别过脸去，不在看林雪蓉了。 马车很快抵达了宋家。 可谁也没想到，刚下了马车，竟然就碰到了杨夫人的马车，缓缓而来。 林雪蓉此刻真的也是见不得杨夫人的，她心中都快要恨死了，恨不得见到杨夫人，就直接上去生吞活剥了杨夫人一般，这种滔天的恨意，真的是让人克制不住的。 若不是杨夫人的精心设计，当然还有林氏的无知，她也不会成了瓮中之鳖。 “杨夫人如何又来了？”林氏也觉得有些慌张，没想到杨夫人又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昨日的时候，她还是一心盼着杨夫人来的，可今日，这境遇竟也是不同了呢，都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都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为的也是逃避罢了。 林雪蓉此刻也很想掉头就走，可是看着林氏想要临阵脱逃的样子，她自然是不能再走了，她若是再走的话，可像什么样子啊？ 杨夫人的马车很快就抵达了宋家大门前。 杨夫人扶着婢女的手走了下来。 缓缓向着林氏和林雪蓉走来，杨夫人的容貌十分美艳，虽然已经是四十七八岁的人了，可是看起来最多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发髻梳的纹丝不乱，带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端庄贵气，落落大方。 十分有气势，一下就把林氏给比了下去，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夫人，哪怕是内里阴暗算计，但是表面上，却也纹丝不露。 “宋夫人。”杨夫人微微笑着，朗声道。 “见过杨夫人。”林氏忙行礼。 林雪蓉自然也见礼，：“杨夫人安好。” 杨夫人仍旧再一次打量着林雪蓉这林雪蓉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十分不错的，模样儿生的好，这规矩也是极好的，看着怎么都不错。 配给小六，也是很不错的。 想来小六得了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自然也就收心了，将来肯定不会让人操心了吧。 说起来小六今年都三十一了，到现在也没个孩子。 当然，姨娘一直都被她给灌着避子汤呢，小六的名声也够乱的了，若是再有一个庶子，只怕就更加没有人肯嫁给小六了，杨夫人满心满肺都是替自己儿子考虑啊。 “好孩子，快起来。”杨夫人忙扶起了林雪蓉。 林雪蓉却不着痕迹后退了一下，没有让杨夫人碰到自己。 她是真的不想让杨夫人碰到自己，因为看到杨夫人真的觉得恶心无比的难受。 看到杨夫人就忍不住想到杨六爷，她宁可死，也不会嫁给杨六爷这种男人。 杨夫人知道林雪蓉性子刚烈，也知道林雪蓉没看到小六儿。 不过像林雪蓉这样的美人儿，是该有些傲气的。 她也不怕，反正这婚事已经定下来，庚帖都已经交换了，林雪蓉毕竟是林家的姑娘，家里安排的婚事，她能不从吗？ 所以杨夫人倒也不在意。 “宋夫人不请本夫人进去坐坐吗？”杨夫人笑着问道。 林氏此刻真是为难的不轻，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她自然是要请杨夫人进去坐一会子，说说话的，可是现在，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杨夫人了。 心中也是懊恼的要死，这杨夫人，早不来晚不来，为何非得要现在来呢。 也当真为难人啊。 林雪蓉见林氏不做声，连忙说道，：“杨夫人请进。” 她虽然心中恨得要死，可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展现出自己的恨意来，如果她表现的太刻意了，反倒是会毁了沈卿瞳的计划。 林氏也连忙邀请杨夫人进门了。 到了会客厅，林氏陪着杨夫人说话，宋玉雯连忙让人端了茶果点心来。 如果是在从前，林雪蓉真的很想转头就走，可是现在不行啊，若是她走了，如何能知道林氏和杨夫人都说些什么呢？万一说错了，说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但是留在这里，林雪蓉真的觉得如坐针毡一般。 杨夫人自然还是老一套的话，不听的夸杨六爷，林氏心里听的七上八下直打鼓，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听杨夫人说的这些话，杨六爷真的也挺不错的。 “宋夫人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事儿，还是不耐烦本夫人了？”杨夫人问道。 林氏尴尬的笑着，：“哪里啊，哪里有不耐烦杨夫人啊，大概是昨夜没睡好，有些累了吧。”林氏信口胡诌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本夫人也就不多做打扰了，今儿也是出来正巧路过宋家，就过来瞧瞧宋夫人和我这未来的儿媳妇，还有本夫人也想着和林姑娘的家中的长辈见一见，商量一下婚期，杨家会派人去接林家的人进京的，而在盛京所有的费用，连路上的花费，也一并由杨家来负责，这林姑娘也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肯嫁给我那孽障，自然也是我那孽障的福气了，咱们肯定不能慢待了林姑娘。”杨夫人这才说明了来意。 杨夫人果然是够着急的，现在就像催促着赶紧定下婚期了，这是巴不得赶紧娶林雪蓉过门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林氏也许会十分高兴，十分的受宠若惊，毕竟杨家这样的门第，看上她们，的确也是他们的福气，可是现在听起来，真的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这杨夫人也真的是太着急了吧。 而林雪蓉在心里几乎要冷笑出声了。 她真的很想给杨夫人几个大嘴巴，直接把杨夫人给抽死算了。 真是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若是这么做了，就肯定会坏事，百忍成金，小不忍则乱大谋。 林雪蓉在心不停的告诫自己。 好歹才忍着没对着杨夫人动手。 否则她真的有可能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抽过去了。 “这件事，还要我送信儿回林家，问问林家的意思，也着急不得的。”林氏笑着说道。 杨夫人点头，：“这到也是。” 好歹又寒暄了一番，到底是把杨夫人给送走了。 林雪蓉见杨夫人走了，而林氏和宋玉雯都亲自送杨夫人去了，她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此好容易到了后日，秦氏和玉倾城也回了秦家。 果然，小秦氏也回来了。 小秦氏没想到能碰到秦氏，自然是高兴不已，依着小秦氏的性子，自然是要拉着秦氏闲话家常一番的。 秦氏通常是不耐烦她的。 可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也就陪着小秦氏多说了会子话。 这小秦氏说的滔滔不绝的，不用秦氏套话，自己就把林雪蓉和杨六爷定亲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要说这和杨夫人，倒是也真把小秦氏当做是自己人了，毕竟这么多年，小秦氏对她一直都是阿谀奉承，在多的虚情假意，到底也是能生出几分信任出来的。 杨夫人对她也真有几分真心了，自然有高兴的事儿，就跟小秦氏分享了。 昨儿她们才见了，杨夫人颇为自得的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给小秦氏听了。 这小秦氏也不是个能存住话的人。 见到秦氏，就全都说出来了，尤其是这林雪蓉说起来，到底也跟国公府沾亲带故些。 小秦氏还忍不住啧啧道，：“大姐姐，真没想到，杨六爷这样的人呢，也能娶到媳妇儿，前些年他闹得那些乱子，我想想都替这姑娘不值啊，我是真没想到还会有高门大户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秦氏听的刚想顺嘴说林雪蓉克夫的事情，却被玉倾城用眼神制止了。 秦氏在关键时刻，还是比较在意玉倾城的意见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女儿，还是很稳重谨慎的。 小秦氏絮叨了好一会儿，毕竟今日是她姨娘的忌日，照理说姨娘是不入祠堂的，但是也是有供奉的地方，她作为女儿，自然要为姨娘上香的，自然也就去了。 而小秦氏走了之后，秦氏问玉倾城，：“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你为何不让我说呢？” “这还不是最好的机会，母亲，待会儿等我安排好了再说。”玉倾城神神秘秘的说道。 果然小秦氏祭拜完了自己姨娘，打算用了午膳再走，百无聊赖的在院子转悠。 却无意中听到了花丛那边的园子有人正在说话。 仔细一听，可不正是秦氏和玉倾城的声音吗？ “母亲，您说表姨母如何被许配给了杨六爷呢？我真是替杨六爷不值啊？”玉倾城十分不忍心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啊。”秦氏压低了声音说道。 小秦氏刚才听到玉倾城的话，也表示深深的赞同。 毕竟杨六爷是个什么货色，没有人比小秦氏知道的清楚了。 外头的人，知道的还不过是零碎的一些事儿罢了，还有很多，她知道，却也连秦氏都没说。 这杨六爷在男女之事上，的确是太重口味了些。 他房里的那些姨娘和通房，都受过他不少的苦头啊。 杨六爷甚至还弄死过几个丫鬟，都是因为他喝多了，下手不知轻重，就弄死了，不过这些丫鬟都是杨家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对外就成因病过世了，然后赔钱给外头的家人，倒是也没有引起任何的轩然大波，这一切都是杨夫人和杨大爷在后面善后的。 为此，杨大爷不知道打过杨六爷多少次，有一次，鞭子都抽断了，可见杨大爷也真的是气疯了，别看杨大爷尊重杨夫人，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候，杨大爷收拾杨六爷，这杨夫人也不敢作声。 毕竟杨夫人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杨大爷的儿子都要娶亲了，杨夫人尊称一声太夫人都是可以的了。 不过是年纪上不大，所以才一直都夫人夫人的混叫着罢了。 这些杨家秘辛，也是杨夫人自己守的太辛苦了，所以才对她说的罢了。 她都没敢说出来。 因为兹事体大，她若是说出来了，只怕杨夫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如今小秦氏听了秦氏这句你有所不知，这好奇心也别完全调动起来了。 秦氏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知道，你表姨母虽然容貌秀丽，姿态端庄，出身也不差，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有克夫的命格，只要是男人娶了她，或者跟她沾染上关系，这性命都是保不住的。” “不可能。”玉倾城立刻反驳道。 “你不知道，这在林家是个秘密，林家虽然对外一直都不说，但是毕竟有知根知底的人家，陕甘那边，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不然的话，你表姨母为何到现在还未出嫁？” “表姨母从前不是也订过婚吗？” “其实在你表姨母后来还定过亲，只是男方知道了你表姨母克夫，而他同你表姨母订婚之后，就大病了一场，还误了春闱，耽搁了自己的前途，加之有直到你表姨母克夫，所以就坚决要退婚，你表姨母才拖到了这个年纪都没出阁。”秦氏解释道，并且声音压得很低。 “怎么可能呢？这件事为何我一直没听说过？”玉倾城问道。 “因为对方的家世并不是多出众，而且林家也是一力将这件事压下去的，再说这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盛京的人自然不知道了，就像杨六爷的事情，林家不是也不知道吗？其实这亲事，我瞧着倒是挺合适的，两个人也是半斤对八两啊。”秦氏说道。 “这也太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玉倾城也是连连唏嘘不已。 小秦氏却惊愕不已，几乎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可笑这杨夫人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好不容易坑来这么个好媳妇，可不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才是螳螂，人家才是黄雀呢。 小秦氏一想到昨日杨夫人对她百般显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小秦氏见母女二人没有发现她，而且已经开始说别的话题了，也就赶紧的离开了，生怕被人给发现了。 她连午膳都没吃，就开了了秦家。 岂不料，她的一言一行也被秦氏和玉倾城的人给盯着呢。 秦氏听了来人回报。 她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倾城，你说这事儿能行吗？她会跟杨夫人说吗？”秦氏问道。 “八九不离十吧，这样才算是无意的透露给她的，也不枉我一直让人盯着她，才能布下这个局的。”玉倾城连连说道。 小秦氏倒是真的不辜负众望，她直接连家都没回，就去杨家见杨夫人了，在路上她就想好了，这样的大事，她一定不能瞒着杨夫人啊。 如果对杨夫人说了，这不是也立了一功吗？ 所以就马不停蹄的来见杨夫人了。 杨夫人和小秦氏是姑嫂，而且关系一向不错，小秦氏也经常出入杨家。 自然没有人拦着小秦氏了，也就带着小秦氏去见杨夫人了。 杨夫人正打算用午膳呢，见小秦氏这时候来了，还以为小秦氏就是来蹭饭的呢。 她倒是对小秦氏也十分的大方，直接让这小秦氏用午膳。 杨玉燕也在。 杨玉燕脾气不好，即便是对小秦氏也是。 在杨玉燕眼里，除了她自己和她女儿，大哥，大姐，还有父亲，娘亲，别的人，她就没有看着顺眼的，她若不是自己作天作地的，也不会把好好的婚姻给作没了，她那丈夫，也真的是彬彬有礼，能力也不差，可最后宁可死都要和离，可见杨玉燕有多么作了。 “小舅妈可真是会挑时候，偏偏挑着人用膳的时候来，可见家里是管不起小舅妈一顿饭了吗？”杨玉燕毫不客气的冷冷嘲讽道。 “玉燕，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可以这样对长辈说话？”杨夫人呵斥道，这杨玉燕真的是被她给惯坏了，三十多岁的人了，和离归家不说，整日里在家里还挑三窝四的。 天天的不是大嫂吵架，就是跟二嫂有矛盾，反正几个嫂子都和她关系很僵。 姐妹也是，若是碰到姐妹归宁回来的，也是争吵不休。 可真的是打遍杨家无敌手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堵得慌，也不是没想法子给她说亲，可是一提到杨玉燕，谁肯娶啊。 而且杨玉燕的都三十多岁了，带着女儿这倒不是多大的问题，可杨玉燕这个脾气，人家一听，都直摇头。 “我哪里说错了，哪有人赶着人家用膳的时候上门做客的呀，不是来讨饭的吗？”杨玉燕仍旧嘲讽道。 小秦氏心里把杨玉燕给骂了个半死，她是真的讨厌死了杨玉燕，可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还要扮演颜良好舅母的角色，其实她都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杨玉燕，尤其是撕烂了杨玉燕那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因为杨玉燕说话实在是太能听了，能活活把人给气死的。 “算了，姐姐，玉燕还是小孩子，我如何会跟小孩子计较呢？”小秦氏满不在乎的说道。 “母亲，小舅妈不怪我，你可听到了啊。”杨玉燕一脸得意的说道。 杨夫人也是真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杨玉燕才好了。 都这个年纪了，还跟长不大一样，仿佛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围着她转才对。 真的也是要气死人了。 “姐姐，您别说玉燕了，她也不过是说话直爽了些罢了，小孩子心性，也没有别的什么缺点。”小秦氏连忙继续劝道。 “好了，九弟妹，你别生气，坐下吃东西吧，别客气，这就是自己家。”杨夫人连忙吩咐人给小秦氏准备了碗筷。 饭毕后，杨夫人拉着小秦氏到了花厅里去喝茶。 杨玉燕自然不耐烦在这里陪着小秦氏了，她根本也没把小秦氏放在眼里的。 自然也就走了。 小秦氏也是巴不得杨玉燕赶紧离开，她自然也十分不耐烦小秦氏的。 杨夫人和小秦氏闲话家常，其实杨夫人也有些好奇小秦氏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 不过小秦氏很快就将话题引入正题了。 “姐姐，我今日偶尔听了一些话，所以才想着赶紧来对姐姐说的。” “什么话，让你这么着急的来见我？”杨夫人问道。 小秦氏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对杨夫人和盘托出了。 杨夫人自然是一脸的大惊失色，：“不可能，这不可能！”杨夫人也难接受这个结果，这实在也是太可怕了。 这林雪蓉竟然是克夫的命，这如何了得啊？ 若是让林雪蓉嫁给小六，岂不是害了小六吗？ “姐姐，我也觉得事情太严重了，所以才来跟姐姐说，跟姐姐商量一下啊。”小秦氏连忙说道。 “这话是真的吗？” “应该是，我是无意中听到秦氏母女说的，应该不作假，这事儿很隐蔽，我觉得错不了，林家肯定是要藏着掖着捂着呢，若是别人知道林家有这样的姑娘，还得了啊？岂不是连林家其他的姑娘也都一并拖累了。：”小秦氏分析着说道。 “可如果这是真的，那林氏和林雪蓉都是在算计我，算计小六呢。”杨夫人狠狠的说道。 “可不是吗？其实姐姐仔细想想啊，这林家答应秦氏答应的这么痛快，这里头本身也是有诈的，若是林雪蓉没问题的话，怎么会都二十三岁了，还无人问津，而且我听玉家那丫头说，林雪蓉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呢。” 杨夫人自然是见过林雪蓉的，当然知道林雪蓉的容貌，在盛京里也是数得着的，虽然不能说是绝色倾城，但是国色天香也是能称得上的。 连阅女无数的小六见了林雪蓉也是十分满意的，足以证明林雪蓉的容貌有多么美貌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却不料其实自己是被人家给算计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以为自己是黄雀，岂不料她是才是那一只蠢笨无比的螳螂，而人才是黄雀呢。 也真是够倒霉的。 “真是过分！”杨夫人怒道，：“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娶进门来，否则的话，岂不是害了小六儿。” “这是自然，六爷虽说有些缺点，可到底是杨家嫡子，如何能娶这样一个女子进门呢。”小秦氏附和道。 这克夫已经不是缺陷了，而是致命的弱点了。 没有人可能容忍的了这克夫之命的女人。 哪怕是不守妇道，也比克夫好啊，谁不怕死啊，若是娶一个克夫的女人，这不是自己嫌命长了吗？ “弟妹啊，这次真的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了，若是真的将那女人娶进门，若是小六儿出了事，我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啊。”杨夫人想想，也十分的后怕，若是她给自己儿子弄进门一个克夫的女人，这后果，可真的比杀了她还恼人啊。 “姐姐这是说什么？这些年，姐姐一直照顾我，我也就只能略紧一些绵力来报答姐姐的恩情了。”小秦氏是惯会溜须拍马的，而且奉承杨夫人，也从来都是奉承惯了呢，说起这些好听的话来个，更是跟不要钱一样。 杨夫人自然十分领情了，而这一次，小秦氏这马屁也算是拍对了地方。 不得不说，沈卿瞳的计划还是很完美的，她是真的算计到了杨夫人的软肋在哪里，虽说到底也毁了林雪蓉的名声，可到底，还是解了这燃眉之急啊。 不然，依着杨夫人的性子，她自然也不会同意退婚的。 杨夫人此刻也是思量着该如何退婚，她真的很想直接把话给挑明了，可是若挑明了，只怕退的也不这么容易。 虽然杨夫人没怎么把林家，把林氏，林雪蓉放在心上，而看中林雪蓉，也不过是看中了林雪蓉合适嫁给小六罢了。 但若是退婚，她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小六的名声也经不起折腾了。 都说女子的名声比男子的重要，可小六在盛京里的名声，也实在是声名狼藉。 这次定亲是悄无声息的，杨夫人自然也希望退婚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 当然，如果是林雪蓉想要退婚，她肯定是豁出去也要闹个翻天覆地的，可是现在是他们想退婚，自然是要全身而退的。 “姐姐，你怎么了？瞧你这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呢。”小秦氏问道。 “我是担心林家不会轻易退婚啊，既然这亲事是林家谋其算计来的，如何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退婚的事儿呢？”杨夫人叹着气说道。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没打到狐狸，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骚。 可是得不偿失了。 “不如姐姐找个中间人说和一下吧，只是推说八字不合，还是不结亲的好，或者是瞧瞧的将小六从前的事情透露给林家，只怕林家业绩刽知难而退了。”小秦氏出主意说道。 “不妥！”杨夫人皱眉，她也不愿意把自己儿子以前的事情给抖露出来，毕竟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认为林家的人，是有意算计她儿子的，自然也不会在意他儿子从前的事情了，毕竟相较之下，这克夫，比任何的事情都要严重，都要性质恶劣。 在杨夫人眼里，林雪蓉这样的女人，是绝对没有人肯娶的，她又怎么会在意小六那些事情呢？ 333 计划有变 333 小秦氏知道杨夫人素来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出的主意太温和了不成？ “要不我替姐姐去出头，直接去骂那个贱人，一个克夫的贱人，也敢来骗亲，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有脸死皮赖脸。”小秦氏气呼呼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夫人知道小秦氏说话间都是为了她好，她自然也不会辜负了。 “这件事不能闹大，闹大了对小六的名声不宜，你也知道，小六在外的名声，如果让人家知道，他还跟克夫的女人有纠缠，岂不是更加没人肯嫁给小六了吗？”杨夫人十分头疼的说道。 其实想到杨六爷的秦氏，杨夫人真的觉得心烦意乱的。 “姐姐，我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其实依着小六的性子，未必非要在高门大户里寻，若是门楣低一些，性子自然也是温和的，你说呢？”天地良心，小秦氏说这话，可真的都是为了杨夫人好的。 当然也是为了杨六爷好。 外头的人不知道杨六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杨六爷这性子，也真不能再找个高门大户的姑娘了，如果找了，势必还是会出事儿的，如果找个蓬门小户里出来的姑娘，性子软和些的，也许还能过的下去。 “我何尝不想如此，可小六瞧不上啊，这些年为了给小刘说亲，我也是殚精竭虑，费尽心思了，可怎么也没想到，又是功亏一篑了。” “姐姐别太着急了，幸好发现的早，不然若真等下了聘礼，退亲也不容易了。”小秦氏安慰着说道。 “也是，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咱们也只能往好处想了。”总归杨夫人觉得这件事，还是挺不顺，挺闹心的。 “那姐姐打算如何？”小秦氏问道。 “赶明儿我先去探探林氏的口风再说，前两日刚见了秦氏，还说等林家人到盛京来，赶紧将亲事定下来，现在却要退亲了，真是气死人了。”杨夫人满脸怒气。 “姐姐也别上火，更加别生气，横竖这件事迟早也能解决的，咱们若是执意不愿意娶，这林雪蓉嫁过来也好没意思的。”小秦见杨夫人烦的要命，忍不住劝道。 “恩，也对，走一步说一步吧。”杨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小秦氏这的速度这么快，也算是将这件事又推进了一大步。 果然，到了第二日，杨夫人又来到了林家。 林氏没想到杨夫人这么快又上门了，一时间，更是紧张万分。 林雪蓉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照理说昨天就该是表嫂回家的日子，难道事情进展的真的这么顺利吗？ 没想到这克夫的名声一传到杨夫人耳朵里，杨夫人竟然这么快就上门了。 林雪蓉实在是不放心，不放心林氏，怕林氏应付不了杨夫人，所以也跟着过去了。 其实沈卿瞳之前嘱咐过林雪蓉，让林雪蓉不要太上心这件事，更加不要刻意的去关注，可是林雪蓉兴奋之下，却真的忘记了沈卿瞳的嘱咐。 林氏和杨夫人刚刚坐定。 却见到林雪蓉也来了。 杨夫人看着林雪蓉，却有些狐疑，林雪蓉来做什么？ 她从林雪蓉眼中看出来一丝期待。 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如果真的是林雪蓉想要迫不及待的嫁给小六的话，昨日对自己还冷淡无比，而且之前的时候，她似乎听说，这林雪蓉好像不是很想嫁给小六。 而今日，林雪蓉的神色好像轻松了好多。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如果林雪蓉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那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很着急才对。 可她的神色却无比的轻松，难不成，她是真的不想嫁给小六？ 若她真的不想嫁给小六才迫不及待的来知道结果的话？ 那这克夫的事情，有可能是个局。 杨夫人昨夜想了又想，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林雪蓉之前很抗拒嫁给小六，这个林氏虽然没明说，但她是知道的。 一开始她以为林雪蓉这是装出来的。 所以她才逼迫的这么着急，林氏好在将亲事给定了下来，可现在看来，这林雪蓉的问题很大。 难不成这是林雪蓉故意不想嫁给小六，所设下的一个局吗？ 杨夫人心中的怀疑渐渐的放大了。 她原本想要开口说退亲的话，竟然也都也咽了回去。 她临时打算换一个思路，想要好生的试探一下这林雪蓉。 于是杨夫人笑着开口看着林氏，：“昨儿本夫人听到了一个好笑的消息。” 林氏的神色有些紧张，但仍旧打起精神问道，：“敢问杨夫人是何消息啊？” “你说好笑不好笑啊，外头竟然有人传言说林姑娘是克夫的命格？”杨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去看林雪蓉的脸色。 林雪蓉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林氏原本也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现在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但是本夫人不相信。”杨夫人话锋一转，：“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林姑娘容貌秀美，气质出尘，如何能是克夫的命格呢，绝对是外头的人污蔑林姑娘的话。” 杨夫人说话的时候，虽然眸光是向着林氏的，但是却一直都在打量林雪蓉的脸色，余光一瞬不瞬的，生怕错过林雪蓉的面目表情。 果然，林雪蓉再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林雪蓉显然是有些着急了。 这杨夫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怎么就不着急呢？ 一开始，说她克夫的时候，这是正常的，可不是该对她破口大骂吗？ 甚至连姐姐都骂一顿，然后恶狠狠的说她们骗婚，然后要退婚才对啊，怎么竟然半点退婚的意思都没有呢？ 并且听这意思，仿佛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林雪蓉简直是要疯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啊，这个。”林氏也一时间有些应付不来了。 杨夫人看着这姐妹二人的反映，心中哪里还有个不明白啊。 肯定是这姐妹二人配合玉家的人演的一出戏，秦氏自然是知道她和小秦氏的关系极好。 所以才会跟玉倾城一唱一和的演戏，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主动提出退婚。 如此看来，定然是玉家的人，知道了这门亲事，依着玉老夫人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意让林雪蓉嫁给小六儿的，只怕也是觉得小六儿玷污了林雪蓉吧。 玉老夫人在盛京中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封君，她自然也知道玉老夫人的性子，自然是要帮着林雪蓉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吧。 其实若想要知道林雪蓉到底是不是克夫的命格，也不难，着人去陕甘打听一下即可，也用不了你多久的。 杨夫人心中气的不行，当然，她是没有责怪小秦氏的，起码小秦氏都是为了她和小六好的。 可这林氏姐妹，却是拿着她当猴耍了。 从前只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林雪蓉从一开始算计的，就不是想嫁给小六，而是想要退婚。 只是有一点，她倒是蛮佩服林雪蓉的，为了退婚，竟然自污名声到了这个地步，也果然是第一人罢了。 但是她不会如常所愿的。 “怎么了，宋夫人觉得本夫人说的不对吗？难不成这林姑娘克夫的名声是真的吗？”杨夫人故意问道。 林氏没想到杨夫人听说了蓉姐儿克夫的名声之后，竟然还替蓉姐儿说话。 这杨夫人真的只有这么宽厚的胸襟和心怀吗？ 她真的是有些怀疑了。 “当然不是。” “谁说不是了。”林雪蓉终究是按耐不住，站起来答道，她看着杨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没错，我就是克夫的命格，我配不上杨六爷，还请杨夫人退了这门亲事，再给杨六爷寻个好姑娘吧。”林雪蓉一字一句的说道。 林雪蓉说的十分干脆，可如果沈卿瞳在这里的话，可能直接会一头碰死算了，林雪蓉说的这话，真的是要气死人了。 也许林雪蓉是太想和杨六爷划清界限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这话说的也太刻意了，此时，越是这么刻意的话，才会越引起杨夫人的怀疑了。 因为从一开始，杨夫人就是用怀疑的态度来试探林雪蓉的。 “是吗？林姑娘还真是深明大义啊。”杨夫人满脸嘲讽的说道，：“其实想知道林姑娘是不是克夫的命格，倒是也很容易的，本夫人在陕甘也不是没有相熟的朋友，去打听一下就好了。” 而林雪蓉的脸色在这一刻却有些难看，她到现在如何还看不出杨夫人的用心，果然之前的话，都是杨夫人的试探罢了。 她果真是太着急了，一心想要解除和杨六爷的婚约。 “再说，林家的人来了盛京，也可以给本夫人解了疑惑的不是吗？”杨夫人笑着说道。 林氏也看明白了，却只能陪着笑说道，：“这自然是谣言了，蓉姐儿如何是克夫的命格呢？” “宋夫人这话本夫人愿意听，这林姑娘的命格本夫人瞧着极好，和小六身为相配，这亲事，就这么定下了。”杨夫人十分肯定的说道。 “杨夫人。”林雪蓉朗声唤道，：“杨夫人既然看明白了，那我也就不隐瞒杨夫人了，我的确不想嫁给杨六爷，所以这门亲事还是取消的好。” 杨夫人听这话差点就要气死了，她看着林雪蓉决然的样子，气的更是肝儿疼，这林雪蓉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对她说这样的话。 简直胆大妄为。 “林姑娘，俗话说，婚姻只是，父命之名，媒妁之言，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自然不能自己做主的，况且这亲事，是你姐姐问过你的父兄长辈，定下来的，怎么，你想违抗长辈的意思吗？”杨夫人质问道。 “杨夫人，你何必苦苦相逼呢，杨六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心知肚明，你不就是欺负我们不是盛京人世，骗了我姐姐，所以才会让我姐姐定下这门亲事的吗？你这样的手段，也太龌龊，太不光明磊落了吧，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杨六爷，何苦逼迫我嫁给他，难道你没听过强扭的瓜不甜吗？这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好歹也要讲究个两情相悦吧，你觉得你逼迫我嫁给杨六爷，会有好结果吗？你难道不怕我一怒之下，玉石俱焚吗？”林雪蓉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愤慨，丝毫不肯屈服。 “混账！”杨夫人气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天的看着林雪蓉，：“这就是你们林家的家教吗？”她转头冷冷的瞥了林氏一眼，：“你们林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敢这么对本夫人说话，好歹本夫人也是首辅夫人，怎可半点规矩也无！” 林氏也知道林雪蓉说的这话太过分了，连忙对林雪蓉说道，：“蓉姐儿，赶紧给夫人赔罪。” 林雪蓉深恨杨夫人阴险狡猾，也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让瞳姐儿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这亲事也没退成。 而且杨夫人已经有了戒心，想必以后退亲就更加的难了。 她真的很伤心，为何这杨夫人就非得要逼迫自己嫁给她儿子呢。 实在也是太过分了。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不想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难道这也有错吗？”林雪蓉争辩着说道。 “本夫人算是看出来了，原来林姑娘是没看上我们小六啊？”杨夫人冷冷的说道。 “杨夫人，这您事先也真的没跟咱们所，当初府上的六夫人是怎么过世的啊，而且杨六爷这房里，这么多的妾室，甚至还有一个青楼教坊里的姨娘，这些你都没跟咱们说清楚啊，我这妹妹是个刚烈性子，自然是受不了这些的呀。”林氏硬着头皮说道。 她也是没法子了，即便她很想讨好杨夫人，可是面对自己妹妹，她自然也是要帮着自己妹妹的。 亲疏内外，她还是知道的，她也真不是硬要拿着自己妹妹去谋取利益的人，而且看杨夫人这行事风格，就知道杨夫人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若是真的由着林雪蓉嫁过去，只怕往后林雪蓉的委屈更在后头呢。 “你的意思是怪本夫人吗？”杨夫人听了林氏的话，差点气疯了。 她没想到林氏都敢这么对她说话了。 她的小六是有些任性妄为，可若不是这般的任性妄为，真是公主郡主都娶得，难道还要娶林雪蓉这个老姑娘吗？ 她肯让儿子娶林雪蓉，也算是给了林家偌大的脸面了，而林家还挑三拣四起来了，真是气死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杨夫人，这婚姻大事，到底也是讲究两厢情愿的，既然蓉姐儿她不愿意，不如这件事就此作罢吧，反正这亲事也不过是刚刚定下来，也无人知道的，不怕丢面子。”林氏温言劝慰道。 “怎么，你说退婚就退婚吗？本夫人不同意，若不是你一味儿的想要攀附杨家，能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亲事吗？说到底还是你想要拿着林雪蓉的亲事来谋取好处，所以才会没有弄清楚状况就答应去亲事的，本夫人承认小六的性子是有些任性妄为了，可若他半点缺点都没有，本夫人会让他娶林雪蓉这样的女人吗？你们最好也想想清楚，不要在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算计本夫人，否则本夫人真的会翻脸不认人！”杨夫人挑着眉，满脸怒火，而且直接把话都挑明了，说的林氏也是脸上无光，极其挂不住面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334 断发出家 334 其实林氏也是活该。 杨夫人说的对，若不是林氏当时多少也存着想要攀附杨家的心思，也不会这么快答应这门亲事的。 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乱子了。 “杨夫人是不肯同意退婚对吗？”林雪蓉真的没想到杨夫人竟然这般胡搅蛮缠，话都说道这个人份儿上了，竟然还要继续这门亲事。 而这门亲事，哪里还以后继续的必要啊。 眼看两家人都吵起来了，她也明确的表示不愿意嫁给杨六爷，杨夫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是，本夫人不同意。”杨夫人回答的斩钉截铁的。 林雪蓉忍不住开口反驳，：“杨夫人，事到如今，这亲事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你觉得我即便嫁到杨家去，能跟杨六爷过好吗？你不希望儿子的婚姻可以幸福吗？我这么明确的表示过了，我不想嫁给杨六爷，我不是在知道杨六爷是何品性之后不愿意嫁给杨六爷的，而是我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嫁给杨六爷。”林雪蓉说的十分肯定，她顿了顿，又说道，：“我从最初见到杨六爷的时候，就对杨六爷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我真的不明白为何杨夫人一定要勉强我，这世间的女子千千万，杨夫人何苦如此呢？” “林雪蓉，本夫人既然瞧上了你，你乐不乐意，都无所谓，反正本夫人就是要让你嫁给小六，你不听话，不要紧，相信以后你会心甘情愿的做杨家的媳妇的。”杨夫人说的十分无所谓。 “好，杨夫人这样说，是一心要逼迫我了，那好，我林雪蓉今天也把话说明白了，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永远不嫁人，也不会嫁入杨家！”林雪蓉站起身，朗朗说道，并且一字一句，都说的极其认真，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蓉姐儿，你如何能说这话呢？”林氏急了，林氏是真的没想到林雪蓉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林雪蓉的脸色一片决然，：“杨夫人若是再逼我，我今日就断发出家！” 杨夫人也是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林雪蓉会说这样的话，这话也是极其有魄力的，而且看林雪蓉的样子，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真的要这么做的。 “好啊，你若是真的断发出家了，本夫人自然不会逼迫你做杨家的儿媳妇了。”杨夫人虽然口中说这话，但是心里也十分的不痛快，没想到林雪蓉竟然这么不识抬举。 死活不肯进杨家的门。 她也不想和林雪蓉废话了。 “宋夫人，这亲事你是跟林家长辈商量过之后，才答应本夫人的，既然说定了，自然是不会改变的，如果林姑娘真的断发出家，那杨家肯定不会逼迫，可若她没有这个勇气，那就乖乖地嫁到杨家来。”杨夫人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想来这心里定然也是气的不轻吧。 杨夫人走后，林氏见林雪蓉的脸色十分难看，忍不住劝道，：“蓉姐儿，你可不能糊涂啊，如何能断发出家呢，这等话也是随便能说出口的吗？” “那姐姐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难不成嫁到杨家去吗？杨家是我的归宿吗？我宁可出家，也断然不会嫁到杨家去。”林雪蓉的态度仍旧很决然。 “算了，先找老夫人去商议一下再说吧，如今和杨夫人也算是撕破脸了，事情怎么到了这个地步的？”林氏也觉得十分荒唐，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真的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林雪蓉是真心不想麻烦沈卿瞳和玉老夫人这些人了。 她们都帮了她不少了。 为了她的事情，全都没少操心，可是最终事情没成，反倒是变成了这幅样子。 她此刻才明白，为何沈卿瞳再三叮嘱她不要露面，事情交给林氏处理就好，就是因为她出现了，显得有些轻松快乐，这才让杨夫人看出了端倪，出言试探，却没想到杨夫人一出言试探，她又立刻迫不及待的跳入瓮中了。 这件事全都是因为她，才到这个地步的，是她没有听沈卿瞳的话，破坏了沈卿瞳的计划。 这恶果自然也该她自己受着。 “不必了，杨夫人都说了，只要我肯断发出家，她自然不会逼迫咱们了，索性也不要再去麻烦老夫人和瞳姐儿她们了。”林雪蓉说着，直接起身离开了。 林氏看林雪蓉这样子，自然也是担心的，但是却不好说什么。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自然让人给玉老夫人送信了。 而林雪蓉回到房间里，就将房门给关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桃子几个着急啊，她们自然都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啊，这脾气可真是有些执拗的。 而且小姐也十分不喜欢麻烦别人，说不定，真会走了极端呢。 桃子几个正在万分着急的时候，此刻丫鬟来报，说沈卿瞳和玉倾城到了。 桃子喜不自胜，连忙跑出院门，却看到沈卿瞳和玉倾城正往这边来。 她们两个竟然就在宋宅胡同口的马车上等着，自然是看着杨家的马车进来的，看到杨夫人走了之后，立马就进门了。 她们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啊，这两天也一直都悬着心呢。 可不是来的十分及时吗？ “沈小姐，玉小姐，你们可来了，我们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了。”桃子着急的不得了。 “怎么了？几乎不顺利吗？我们也是瞧着杨家的马车走了，我们才进来的。”沈卿瞳问道。 玉倾城也是满脸的不解，：“昨日我的确将消息传给了六姨母，难不成六姨母没对杨夫人说吗？” 桃子摇头，赶紧将刚才的事情全部对沈卿瞳和玉倾城重复了一次。 沈卿瞳微微蹙眉，赶紧说道，：“不好，依着表姨母的性子，只怕不好啊。”她疾步走到房门口，直接唤道，：“表姨母，我是卿瞳，赶紧开门。” 里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桃子记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刚刚回了房间就关上房门了，怎么叫门也没反映。” 沈卿瞳把心一横，飞起一脚，直接将房门给踹开了。 这一脚的力气很大，直接把门给整个踹下来了。 桃子都看呆了，这沈小姐的力气也忒大了吧，一下子就把门给踹飞了啊。 沈卿瞳和玉倾城还有桃子几个人，连忙进了房间，直奔寝室。 结果却看到林雪蓉正在拿着剪刀，剪头发。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并且原本的齐腰长发，已经被她减去了一半的长度。 她还要继续减下去，看着一地的头发，三个人顿时都慌了。 “表姨母，你这是做什么？”沈卿瞳急的大吼。 而桃子着急的跪在地上不停地可磕头，：“小姐，你快放下剪刀啊，哪里就能剪头发啊？” 华夏朝的女子一向最看重自己的头发，轻易不肯剪发的。 可林雪蓉今日却把自己的头发剪了一半，的确令人担忧不已。 “只要我剪了头发去做姑子，想来杨夫人也不会在逼我嫁给她儿子了吧。”林雪蓉的神色十分决绝，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嫁给杨六爷，她一生要强，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她不想被人拿捏，被人给胁迫。 “表姨母，你不能糊涂啊，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断然不到你拿着自己的后半生来做赌注的时候啊。”沈卿瞳着急的劝道。 林雪蓉拿着剪刀，虽然这一刻停下了动作，可这样子也着实吓人。 沈卿瞳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会伤着林雪蓉。 “瞳姐儿。”林雪蓉唤道，她的神色十分动容，不管怎么说，她都很感激沈卿瞳，这样为她，：“我不想在麻烦你了，这是最简单的法子，只要我了断红尘，又有谁能逼我嫁人呢？” 沈卿瞳知道林雪蓉的性子要强，若非必要的时候，是不愿意麻烦旁人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表姨母，我真的有办法，我还有办法的，你放下剪刀，相信我，我定然会有法子救你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自己。”沈卿瞳都快哭了。 她看着林雪蓉这样，真的十分心痛。 虽然和林雪蓉认识的时候不久，但是林雪蓉的性格，却真的和她很是投缘。 她，林雪蓉，还有玉倾城三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的日子，真的很简单，也很快乐。 “是啊，表姨母，求求你了，不能这样拿着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玉倾城的眼圈儿红了。 “小姐，求您了，您若是真的断了发，那奴婢们也跟着小姐去，横竖奴婢是跟着小姐一辈子的，小姐若是不嫁人，那奴婢也不嫁人，小姐若是当姑子去，那奴婢也跟着去。”桃子几个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 可见几人对林雪蓉也是衷心一片。 好歹林雪蓉被劝的十分动容，这才扔掉了剪刀。 她何尝愿意如此啊。 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也想要好好的生活啊，可是杨夫人的话，真的是让她没有一点儿的希望了。 沈卿瞳和玉倾城连忙过去，扶住了林雪蓉，不然林雪蓉非得摔倒在地上不可。 而林雪蓉这一番动作，也是耗费了不少心神。 而她的头发也没全都弄乱了，好在只是去了长度，只要平时盘发悉心一些，也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桃子连忙带着人将一地的乱发给收拾干净，而此刻自然也惊动了林氏和宋玉雯了。 林氏带着宋玉雯匆匆而来，看着地上的乱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也没想到林雪蓉真的这么刚烈，说断发出家，就真的减了自己的头发。 也真的是太大胆了。 “蓉姐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如何对的起父母啊。”林氏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怎么也没想打林雪蓉真的能做出这等不爱惜自己的事情来。 “表舅母别说了，表姨母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的，好在头发只要盘起来，也不会看出什么的。”沈卿瞳连忙说道，此刻不能在刺激林雪蓉了。 林氏连连叹息，：“怪我啊，若不是我猪油蒙了心，惹上了这样的亲事，蓉姐儿又怎么会如此呢？可谁能想到杨夫人这般机敏，一下子就看出了破绽，再三的试探，把咱们的心思都摸透了，如今杨夫人是怎么都不肯退亲的了，说除非蓉姐儿断发出家，否则绝不退亲，这该如何是好啊？”林氏万分着急的说道，她此刻也是自责不已了，这杨夫人可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样的人家，还是不要与之有牵扯的好，否则将来定然是有麻烦的，林氏此刻倒是看透了，但却也已经惹上麻烦了。 335 替父求亲？ 335 这杨夫人摆明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今个儿也算是直接撕破脸了，即便往后林雪蓉嫁过去了，自然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早就失去了她想要结交杨家的初衷了。 现在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表姨母，别着急，咱们还会有办法的。”沈卿瞳让琉璃过来把林雪蓉的头发盘起来，剪了这么多，自然要将头发盘起来。 琉璃一双巧手，自然很快就将林雪蓉的头发给盘好了，显得整个人清爽明快了好多。 只是林雪蓉的脸色到底还是不大好看的。 这一会儿的工夫也不可能缓和过来，好歹是情绪平静了好多，不过却整个人都呆呆的。 桃子几个还在收拾头发。 林雪蓉的眸光触及到自己的断发之时，眼神瞬时变得有些痛苦不堪。 沈卿瞳看的出来，她还是不想落发出家的，也是真的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会如此的。 玉倾城和沈卿瞳一左一右扶着林雪蓉坐了下来。 好歹此刻大家也都能松一口气了。 刚才也真的是被林雪蓉给吓死了，尤其是林雪蓉这个歇斯底里的样子，真的也是吓死林氏了。 她也真的是不敢想，如果林雪蓉真的被逼迫的断发出家了，那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只怕她也承受不起林家的怒火啊。 “蓉姐儿，你别这么想不开，终归这件事是怪我，要不是我有私心，事情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叫我如何活下去啊。”林氏说着也忍不住掉眼泪。 她此刻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可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姐姐，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林雪蓉别过脸去，已经不想在面对林氏了。 如果不是林氏一意孤行的答应这门亲事，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她明明已经拒绝了，而且拒绝的也很彻底，可林氏还是私下里答应了秦氏，虽然说是林家赋予的权利，可若不是林氏写信过去，把杨家夸成了一朵花，也不会有今天的祸事了。 到了今时今日，早就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 她不能不怪林氏。 “表舅母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倾城在，不会有事的。”沈卿瞳也开口劝道。 林氏只好和宋玉雯一同离开了。 沈卿瞳看着林雪蓉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也是绞痛不已。 可事到如今，从杨夫人那边着手相信已经不大可能了吧。 杨夫人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不肯退亲的。 放眼这杨家，唯一能压得住杨夫人的人，也只有杨首辅了。 可她们谁也跟杨首辅说不上话啊。 杨首辅倒是一个十分通情达理的人，但是这婚姻之事，原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她们纵使去找杨首辅，该如何说呢？ 一味儿的说杨六爷不好，杨首辅毕竟是杨六爷的父亲，只怕也听不得人家说自己儿子不好吧。 沈卿瞳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烦乱不已的。 “瞳姐儿，你不必为了我的事情烦心了，大不了就断发出家，我也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林雪蓉直接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呢？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好好的，不能说这样的话。”玉倾城连忙开口劝道，：“表姨母，再不济，我进宫去求求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找杨夫人谈谈。” “不可。”沈卿瞳直接开口阻止道，：“这件事，说白了，也是咱们不占理的，这亲事，是表舅母和林家人商议之后答应下来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协商着退婚，咱们若是找了皇后娘娘，岂不是用皇威来胁迫杨夫人吗？杨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这真闹到了，只怕连皇后娘娘的威严也折损了。” “不会吧，杨夫人难道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吗？” “这个也不好说，反正我觉得杨夫人此番也是为了出一口气罢了，而且依着我对皇后娘娘的了解，娘娘未必会出手相助，因为这退婚的事情，怎么都是要商议着来的，不然我也不会花费心思让杨夫人开口退亲了。”沈卿瞳忖度着说道。 玉倾城方才也是一时着急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其实仔细想想，的确也是这样的道理。 “那让祖母和母亲出面呢，好生跟杨夫人分说一番，再不行，我也去，好歹我也是外来太子妃，难道杨夫人真的这么不给面子吗？”玉倾城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就不信杨夫人能这么坚持的住，她们三人的分量也够重了吧，难道杨夫人真的不给丝毫面子吗？ “你觉得呢？你和大舅母也是背后设计之人，杨夫人不跟你们翻脸就不错了，你还巴巴的跑了去，岂不是会杨夫人给羞辱一番吗？而且外祖母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去受杨夫人的气吗？”沈卿瞳反问道。 “瞳姐儿，倾城，我知道你们是心疼我，可是真的不用为了我去受这么大的委屈了，不值得的。”林雪蓉再三劝道。 “表姨母，要不，你嫁给我父亲吧。”沈卿瞳突然开口说道，而且一语惊死了众人。 林雪蓉也愣住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沈卿瞳说的话，只是呆愣愣的看着沈卿瞳。 玉倾城也呆住了，觉得沈卿瞳说这话也忒大胆了吧。 她还从来没见过替自己父亲求亲的呢？ “我说真的，你喜欢我父亲吗？我不是没感觉，那一日父亲带着你到侯府，咱们聊天的时候，每当提到我父亲的时候，你的眼神总是灼灼发光，并且还会脸红，只是我知道你们只见过几面之缘，而且也没有过多的交集，我这样问你，是突兀了些，可是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嫁给他吗，真心的，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件事，让我父亲去解决。”沈卿瞳直接问道，而且已经打算把烂摊子交给沈之信了。 反正沈之信也是杨首辅的学生，和陛下一样受教于杨首辅。 就让沈之信就走杨首辅的路线吧，只要杨首辅发话了，相信杨夫人只有遵从的份儿，肯定是一句话偶读不敢说的了。 沈卿瞳这么直白的话，真的是把林雪蓉给吓了一跳。 可是面对沈卿瞳的质问，林雪蓉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对沈之信，的确有一种异样的情愫，若是爱的不行了，自然也不可能，毕竟之间有几面之缘罢了，可是却真的不抗拒。 当然，沈之信大了她好多，可是她自己这个年纪了，自然也喜欢更成熟一些的男子。 她到不觉得沈之信年纪大，反倒是觉得刚好。 尤其是前几日的偶遇，沈之信身上那份气度，和那种成熟稳重的淡然。 对她彬彬有礼，敲到好处，全都让她觉得十分心仪，其实从第一次见到沈之信的时候，她就对沈之信有好感，后来这次短暂的相处，更是让她觉得沈之信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之所以这样抗拒，这样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杨六爷，焉知不是因为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男子，而杨六爷距离她所喜欢的模型，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只是见了一次，她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而至后来不管杨六爷做什么说什么，都讨不了她一丝欢心了。 其实她在断发的时候，心中也不是没有不舍，如果能嫁给沈之信这样的男子，她自然觉得不枉此生了。 这应该就是喜欢的吧。 只是这话林雪蓉却真的有些说不出口的。 “表姨母，看你这表情，是喜欢的吧。”沈卿瞳问道。 林雪蓉看着沈卿瞳极其认真的眼睛，真的不像是再和她开玩笑的。 “瞳姐儿，你不介意你父亲续弦吗？”林雪蓉问道。 “为什么要介意？”沈卿瞳笑了笑，说道，：“我母亲已经过世八年了，父亲都没有再娶，他也说过，不打算娶妻了，想要为我母亲守一辈子，可是放眼我父亲身边，虽然有几房妾室，还都是当年母亲身边的人，给父亲收房的，也就只能做些伺候的活计，如何能好生陪伴着父亲往后余生呢？我不能这么自私，父亲这么多年不续弦，除了放不下我母亲早逝他心中的愧疚之外，更多的也是不希望我受委屈，受继母的磋磨罢了，而现在，我自己的亲事已经定了，父亲也该找个喜欢的人，共度余生才是，不然等哥哥以后也娶亲了，只剩父亲孤家寡人一个？”沈卿瞳解释道。 而这番说词，倒是真让林雪蓉和玉倾城刮目相看。 “即便我乐意嫁，沈侯爷也不见得喜欢我啊，你不是也说了吗？沈侯爷没打算续弦的，我虽然不敢跟先夫人比肩，可到底一个不乐意娶我的人，我也不会上赶着非要嫁给他的。”林雪蓉说的十分干脆。 她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她承认，她是喜欢沈侯爷的，可若是沈侯爷不乐意娶她，她也不会巴巴的贴上去。 她宁可将这份喜欢埋藏在心底里头。 一辈子不说出来，她林雪蓉也是有自己傲气的。 “所以说，我就是喜欢表姨母这性子，放心吧，我觉得父亲对你也是有意思的，只是父亲到底也觉得年轻，怕耽搁了你，而且他都这个年纪了，肯定不会像毛头小伙那般说些甜言蜜语了，总归你只要乐意嫁给父亲，其他的你不用管，而这件事，若是有你这个承诺，父亲也就好替你出头了。”沈卿瞳点着头说道。 “瞳姐儿，你是打算让沈侯爷替我出头吗？不可，若是为了我的事儿，连累沈侯爷，这才是大大的不妥了。”林雪蓉连忙说道。 她是素日里都不愿意麻烦旁人的，更别说还要再去麻烦她心中心仪之人了，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可以英雄救美，只怕父亲巴不得呢。”沈卿瞳抿嘴笑道。 玉倾城到现在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呢，瞳姐儿也的确是有些厉害了，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就给姑丈把婚事定下来了。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姑丈的确也该续弦才是。 瞳姐儿说的也对，姑丈虽然房里有妾室，可到底都是丫鬟出身，最多做些伺候人的活计，也不能知冷知热的陪伴着。 甚至连说个贴心话的人都没有，往后余生，难道真的让姑丈孤独一人吗？ 姑母过世也七八年了，能守到这个时候的男人，只怕是没有的吧。 从这方面来说，玉倾城还是很佩服沈之信的。 “瞳姐儿，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取笑我吗？”林雪蓉真的是有几分哭笑不得，见沈卿瞳的语气轻快毒了，大概也是对沈侯爷十分有信心吧。 可她真的觉得这件事不该麻烦到沈侯爷，可再三推辞的话，她真的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从她的心里，她还是比较希望沈之信能救她于危难之中的。 也许这是也是对自己心仪的男子所有的期盼吧。 “表姨母，现在你可不要这么担心了吧，事不宜迟，我去找父亲说，你就安心的在家等着吧。”沈卿瞳安慰道。 林雪蓉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沈之信，她这心里，却真的安定了好多，再也没有刚才的绝望了。 难道喜欢一个人，相信一个人，真的会信心倍增吗？ 沈卿瞳和玉倾城很快就离开了，沈卿瞳要尽快找到父亲商议这件事。 她让父亲娶林雪蓉，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让父亲帮忙，她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倒是玉倾城心中到底不大安定。 “瞳姐儿，你能说服姑丈吗？据我所知，姑丈可是真的没有打算续弦的呀。”玉倾城问道。 “差不多吧，总归让父亲出手帮表姨母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没有坐实这未婚夫的身份，只怕父亲也不好对杨首辅开口，可若是父亲答应了，不管父亲乐不乐意，起码在外人眼里，或者说在杨首辅眼里，父亲已经是表姨母的未婚夫了，那父亲还能不娶吗？况且他对表姨母也是有些好感的，这一点同表姨母一样，我还是能瞧得出来的，我不过是给他们两个添一把火助助兴罢了。”沈卿瞳分析道。 玉倾城深觉得沈卿瞳说的很有道理，同时也觉得，姑丈有这样的女儿，也的确是很幸运啊。 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给父亲做媒的女儿啊。 “不过我也觉得表姨母配姑丈，挺合适的，从前祖母也是有着心思的，觉得表姨母外柔内刚，而且聪慧机敏，也的确能胜任靖康侯夫人的位置，只是你的亲事一定下来，姑丈也说无心续弦，而表姨母也搬离了玉家，祖母也只好歇了心思了，虽然姑母是祖母的女儿，可连祖母都看不下去了，姑丈没个人知冷知热的陪着，是挺可怜的。”玉倾城叹着气说道。 “是啊，从前不觉得，而我的亲事定了，哥哥想必也快要成家了，以后父亲形单影只，我们做儿女的如何能看的下去呢，只是这续弦也不是个容易的事，父亲位高权重，自然有大把大把的女子想要成为父亲的继室，可正因为如此，咱们才要瞪大了眼睛，看清楚，绝对不能招进一个祸根来，家里有一个作妖的老夫人已经是够折腾的了，若在招进一个搅家精，那家里可就真的热闹了。”沈卿瞳忍不住撇嘴说道。 一提到沈老夫人，别说沈卿瞳了，连玉倾城的蓝色都变了。这沈老夫人作天作地作妖的本事，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现在的名气也真的忒大了些。 “那你此刻要去见姑丈吗？”玉倾城转了个话锋，问道。 336 权衡利弊 336 沈卿瞳微微蹙眉，答道，：“我先回府去，让人捎信儿给父亲，父亲忙完了自然会回来，届时我在跟父亲说就是了。” 玉倾城点头，：“也好。” “倾城姐，你回去跟我外祖母好生分说一番，让她不必担心，这件事，只要父亲出马，自然是高枕无忧的。”沈卿瞳叮嘱道，生怕玉老夫人为了这件事烦心不已，毕竟玉老夫人年纪大了，也经不起这样担惊受怕了。 “恩，我明白。”玉倾城连连点头。 沈卿瞳将玉倾城送到了安国公府门外，也就回侯府去了。 而杨夫人，也气呼呼的回了府邸。 也是回了府邸才知道，小秦氏来了。 杨夫人虽然生林氏，林雪蓉的气，当然连带着也生玉倾城还有秦氏的气，可对小秦氏，还是气不起来的，毕竟小秦氏也是为了她们母子好，才会一听到对她们母子不利的消息，立马就来报信儿了，面对一心为她好的人，她自然是生不起气来了。 自然也就回主院见小秦氏了。 小秦氏一早就知道今日杨夫人要去宋家退婚，所以早早的来了，在此等候。 刚才还被杨玉燕给冷嘲热讽了一番。 要说杨玉燕这嘴巴也真的太毒了，真的恨不得让人去撕了她的嘴才好。 可到底小秦氏还是忍着，不忍也没办法啊。 小秦氏左盼右盼的，总算是把杨夫人给盼回来了。 “姐姐，你可回来了。”小秦氏连忙说道。 只是杨夫人这脸色却不大好看，小秦氏顿时心里有些怵头。 莫不是事情没成吗？ 杨夫人黑着脸，并没说话，进了房间。 小秦氏连忙跟在后头。 杨夫人不说话，小秦氏也不敢接话，生怕触了杨夫人的眉头。 下人上了茶，杨夫人喝了一杯茶，好在脸色缓和了一些了，这才打算开口说话，可也正巧了，杨玉燕来了。 杨玉燕见到小秦氏，忍不住抿嘴笑道，：“小舅妈还没走呢，可见我们家是真好啊，小舅妈这两天来了两趟了吧，难不成是上门打秋风的吗？”杨玉燕说着，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秦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杨玉燕说话也太没分寸了吧，这打秋风是穷亲戚上门讨要好处的，她竟然这样形容自己，也太给自己没脸了吧。 “够了，玉燕，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天天每个正形，都多大的人了，也没人要，你是打算老死在杨家不成！”杨夫人直接开骂道。 杨玉燕听杨夫人这样说她，立刻就变了脸色，她长这么大，杨夫人还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呢，哪怕是当年她和离归家，杨夫人也没有这么疾声厉色的骂过她，甚至连老死在杨家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这到底是有多嫌弃她啊。 “母亲，你就这么不盼着我好吗？你是觉得我和离归家丢了你的人了，对吧，好，既然你这么见不得我好，那我不如一根绳子吊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杨玉燕说完，哭着跑出去了。 小秦氏没想到杨夫人竟然对杨玉燕这般说话，也是唬了一跳，：“姐姐，让人去瞧瞧玉燕吧，她如何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话啊，她还是个孩子呢。” 小秦氏说完都觉得自己够贱的，杨玉燕都那样说她了，她还替杨玉燕说话呢，她这个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不必管她，这么多大了，说话还没个分寸，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到现在都分辩不出来，这是你性子好，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个性子，若是到了外头，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要受多少罪呢，都是我不好，从前想着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应该娇宠着长大，她大哥，大姐姐都对她宠爱有加，这才惯得这般模样了，出嫁了之后，逼得夫家宁可死，也要跟她和离，带着女儿在家里也不安分，整日里不是跟大嫂吵架，就是跟二嫂闹矛盾，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的，若不是她大哥还肯宠着她，她能有这般舒心的日子过吗？早就被人赶出去了！”杨夫人絮絮叨叨的说道。 杨大爷对这个妹妹一向宠爱的没边儿了。 主要是早年杨夫人对杨大爷很是照料，哪怕是生了孩子，也没有半分苛待过杨大爷和杨大小姐，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的孩子都靠了后。 对杨大爷和杨大小姐也是极尽的疼爱。 若不是二人当时年纪大了，性子定了，指不定被娇惯成什么样子了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大爷和杨大小姐才会对杨夫人生的两个孩子，疼爱有加。 这杨大爷比杨玉燕和杨六爷大了十几岁，对二人的疼爱，如兄如父一般。 杨大爷为了杨玉燕，和自己的夫人都起了不少争执。 而杨大爷更是疼爱杨玉燕的女儿，杨玉燕的女儿今年十三了，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不过这脾气秉性倒是不错，和杨玉燕大相庭径。 杨夫人是真的怕了，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被自己娇惯成了这幅样子，对这孙女，她可是真的不敢在娇惯了，好在性子着实不错，生的也貌美如花，看着孙女，她倒是还有几分成就感了。 “姐姐也别生气了，玉燕年纪小，年纪大些也就好了。”小秦氏仍旧劝道。 “还年纪小，婉月都比她懂事。”杨夫人愤然道。 杨夫人口中的婉月就是杨玉燕的女儿，因为和夫家和离，这婉月直接改性了杨，而且直接称杨夫人为祖母，杨首辅为祖父，可见已经是杨家的姑娘了。 并且连名字都是和杨家姑娘一样从婉。 “姐姐别气了，是不是今日的事情不顺心，还是林家不肯退婚？”小秦氏试探性的问道。 看着杨夫人的脸色就十分的不好看，定然是因为林家的事情，肯定是林家死赖着不肯退婚这才惹恼了杨夫人，以至于杨夫人回来就打发脾气，连杨玉燕都迁怒了。 杨夫人冷笑了一声，这才将事情的原委都娓娓道来。 不过也着实让小秦氏吃了一惊啊。 小秦氏怎么都没想到林家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怪不得这杨夫人的脸色这么难看呢，换做是她的儿子被人这样嫌弃的话，她也得气死。 “姐姐别气，这林家既然这么不识抬举，咱们还瞧不上林家呢，不如退了林雪蓉算了。”小秦氏说道。 “不，本夫人偏生不退亲，这林雪蓉，就非得嫁给小六儿不可了。”杨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姐姐，您何苦来呢，这林雪蓉不乐意嫁给六爷，这强扭的瓜也不甜啊，我也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夫妻还是讲究个两厢情愿才好，若是她本身就不乐意，即便往后成了亲，只怕二人也只是怨偶罢了。”小秦氏劝慰着说道。 她这可全都是为了杨夫人和杨六爷好，不然也不会说这话的。 “我知道，可我偏不，我就不信，我还降服不了这林雪蓉了，既然她进了杨家的门，我自然有法子让她服服帖帖的。”杨夫人自信满满的说道。 小秦氏听了这话，如何还能不知道杨夫人的想法，杨夫人这只怕是恨上了林家，才会非得争这口气的，林雪蓉不是不肯嫁吗？ 那她还偏要把林雪蓉娶进门不可，娶进门在好好折磨。 非得让林雪蓉服软不可。 当然，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杨六爷的名声，也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但凡有一个比林雪蓉合适的人选，她会毫不犹豫的和林家退亲，可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她能怎么办呢？ 也就只能凑合着就是林雪蓉了。 小秦氏刚想说什么，外头有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夫人，燕小姐悬梁自尽了。” 杨夫人一听，差点就昏倒在地了。 幸好一旁的小秦氏扶住了她，：“姐姐别着急。” “不过幸好被五姑娘发现了，救下来了。”那丫鬟连忙说道。 这丫鬟口中的五姑娘就是杨玉燕的女儿，杨婉月，在这一辈里，排行第五。 杨夫人差点没气死，连连咒骂道，：“真是孽障啊，讨债的孽障啊。” “我陪着姐姐去看看吧。”小秦氏见杨夫人急的不行了，连忙说道，这才陪着杨夫人去看杨玉燕了。 而沈卿瞳回了侯府之后，就让人去给沈侯爷传个信儿，说要有急事要见他，让他今日忙完了，无比回府一趟，她即可就去见沈侯爷。 这口信儿自然很快就传到了沈侯爷那里。 沈侯爷正在忙公务，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问道，：“可是老夫人寻瞳姐儿的麻烦了？” 来人说道，：“并没有，老夫人今日并没有同二小姐见面，二人也并无冲突。” “好，本候知道了，你回去吧，本宫今日必定会回府的。”沈之信摆了摆手说道。 沈之信这几日倒是过的十分舒心，就算是回府，也无人闹腾他了，老夫人也比从前温和了好多，起码不整天上蹿下跳的找瞳姐儿的麻烦了，让他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他也让太医给老夫人把过脉，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夫人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和往常差不多，可就是性情大变，不过一切健康，沈之信也就没有过于的较真。 毕竟这是变好了，他不管老夫人为何变好的，可现在这样子，真的比以前好太多了，从前那个作妖的劲头也没了。 这样也其实挺好的。 他也不希望老夫人再变回去了。 果然，到了傍晚时刻，沈之信回府了，立刻就让人去找了沈卿瞳过来。 沈卿瞳来的很快。 见沈卿瞳来了，沈之信让人给沈卿瞳倒了茶，：“瞳姐儿，你找为父有事儿吗？” 沈卿瞳看着沈之信，果然，父亲这风度翩翩的样子，真的是挺迷人呢，虽然年纪是比表姨母大一些，可他久在政坛，身上自然历练出一份内敛的气质来，很吸引人的。 也不怪林雪蓉一见倾心了。 “父亲，我有件事，请你帮忙。”沈卿瞳开口说道。 沈之信点了点头，：“你说。” 对于女儿，他自然是予取予求的，不管沈卿瞳提出什么要求，他自然是会极力去办到的。 “表姨母糊里糊涂的，被她长姐，也就是表舅母许配给杨六爷了，然后，你明白的······”沈卿瞳故意含糊其辞，并没有往下说。 可沈之信听闻此事，脸色已经大变，：“什么？” 他原本正在喝茶，却重重的将茶杯一放，：“糊涂，混账，岂有此理，乱七八糟！”沈之信脸色难看至极，：“杨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林氏如何能把林姑娘许配给这样的人！” 沈卿瞳一直都在观察父亲的反映，果然父亲听了气愤难当，可见这件事有戏，父亲也不是不喜欢表姨母的，而且是应该喜欢表姨母的。 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啊。 “父亲，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啊，你怎么比表姨母还生气啊？”沈卿瞳抿嘴乐道，有些看笑话似的，当然沈卿瞳也是故意的。 “如何能不生气，林姑娘温婉秀丽，如何能嫁给这样的人，杨家那个不成器的，做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儿，你难道不知道吗？林姑娘若是嫁给他，岂不是一生都毁了吗？”沈之信气的青筋暴跳，几乎是要疯了一般。 “我知道，可是父亲也不必如此吧，毕竟你和表姨母好像也不太熟啊，你们就只见了一两次面吧。”沈卿瞳故意说道。 “这不是我们熟不熟悉的问题，而是原则性的问题，瞳姐儿，你不是和林姑娘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吗？”沈之信问道。 沈卿瞳重重的点头，：“是很好啊，所以这才来求父亲帮忙啊，我已经给表姨母出了个主意了，但是却失败了。”沈卿瞳一脸惋惜，也将自己之前出的主意和计划全都对沈之信和盘托出了。 尤其是说道林雪蓉为此，把自己的头发都剪了，沈之信的脸色更是难看。 “这个杨夫人，简直过分至极，骗婚也就罢了，竟然还逼人出家！”沈之信咬牙切齿的说道。 “也不能怪人家杨夫人，这亲事可是林氏代表林家的长辈定下来的，杨夫人若是不肯答应退婚，那怎么办，倾城原本说请皇后娘娘出马的，可是我觉得未必管用，杨夫人那个人啊，可是谁的面子都不肯给的，连昌平长公主她也照样同她打的不可开交，更何况，皇后娘娘也不能用皇后的身份去压着人家同意退婚吧。”沈卿瞳一边说，一边看沈之信的脸色。 果然沈之信紧紧蹙眉，他和杨首辅也算是十分熟悉了，自然知道杨夫人的秉性。 是个惯会胡搅蛮缠的，有的时候，杨首辅也对这个夫人没办法。 而且杨夫人比杨首辅小了十几岁，杨首辅六十几岁的人了，而杨夫人还不到五十岁。 也就比杨大爷大了不到十岁。 俗话说，老夫少妻，自然是让着杨夫人了。 不过这也是平时的琐事，或者家里的大小事情，若是真到了大事，杨首辅的话，杨夫人还是会服从的。 毕竟在家从夫，出嫁从夫，杨夫人也明白，自己的荣华富贵来自于谁，若是真的让杨首辅厌恶了她，她也没什么好处。 沈之信想了半天，也认为，这件事，还是要从杨首辅那里入手，只要杨首辅出马，杨夫人在不乐意，也无可奈何，毕竟杨首辅是夫君，以夫为天，杨首辅会纵容杨夫人的小脾气，但是绝对不会任由她胡来。 而他怎么劝得动杨首辅替自己出头呢，这是一个大问题。 337 见面恳谈 337 对于杨首辅，他还算是比较能说得上话的。 杨首辅虽然是内阁首辅，文官之首，却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并不是一味儿奉行繁文缛节之人。 只要他有充分的理由开口，杨首辅势必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父亲，你在想什么呢？”沈卿瞳见沈之信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父想着，既然杨夫人那一边已经说不通了，也只好从杨首辅那边下手了，为父去找杨首辅说。”不用沈卿瞳开口，沈之信已经揽过来了。 沈卿瞳心中自然明白，若不是对林雪蓉有好感，想必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跳出来帮忙了。 “父亲去找杨首辅说，那父亲怎么说呢？直说林姑娘是父亲过世先夫人表嫂的妹妹吗？”沈卿瞳问道。 说起来，这林雪蓉与他也是没什么相干的，即便是亲戚，可也拐弯拐了好几道了，就这般跑到杨首辅跟前儿去给林雪蓉出头，想来也是不大合适的。 沈之信沉默了，这话的确是如此，这亲戚关系，好像着实远了些，不足以说服杨首辅，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其实说起来，沈之信也不是一个爱逃避的人。 他心里清楚，对于林雪蓉，他的确是有好感的。 沈之信抿唇不予，一直都在沉默。 而沈卿瞳大抵上也猜得出来，父亲心中的考量，不过她必须要问出一个准话来，这是对林雪蓉的负责。 而且父亲若是连喜欢林雪蓉都不说出来，这对林雪蓉来说，的确太不负责了。 沉吟了半响，沈之信看着沈卿瞳，才开口问道，：“瞳姐儿，如果为父说，现在想要续弦，你同意吗？” 沈卿瞳笑了笑，：“自然是同意的，这话从很早我就说过，我支持父亲续弦。” 沈之信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他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心想着，女儿果然是长大了，如此贴心，竟然还想着让他续弦。 他从前一直没续弦，也没有扶正，就是怕沈卿瞳心里会有隐形，因为玉无瑕的过世，他们父女本就是有心结的，他不希望心结继续夸大化。 好不容易现在他们之间的父女情越来越好了，最初他想要续弦，完全是为了有人能帮着沈卿瞳一起应付沈老夫人，不想沈卿瞳过的那么艰难。 可后来沈卿瞳定了亲，而且依着沈卿瞳自己的能力，也能够完全的应付沈老夫人了，所以沈之信在也没有了续弦的打算。 可现在，他到底还是违背了自己最初的承诺。 也违背了自己对无暇的承诺啊。 他才对无暇说过，不会娶别的女人了，可现在却要硬生生的违背对无暇的承诺，到底他是负了无暇啊。 “父亲，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呢？”沈卿瞳问道。 沈之信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瞳姐儿啊，为父对你母亲说过，不会娶别的女人了，可今天，到底是违背了承诺，终究是为父辜负了你母亲啊，你母亲活着的时候，为父没有让她快快乐乐的，让她郁郁而终，可死后，为父还不能给她一个永久的名分，到底是为父对不住她啊。” 沈之信现在其实也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好生对待玉无瑕，他以为他和玉无瑕情比金坚，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过，玉无瑕所受到的那些磋磨。 导致她郁郁而终。 “父亲，母亲的死，不能全怪你，她当初既然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她，你是有错，但是我想母亲那么爱你，宁可为了你，委屈求全，而现在，她也不希望你孤独终老吧，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始终还是要活下去的。”沈卿瞳劝慰道。 她相信沈之信是爱她母亲的，只是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沈之信并不是真的那种负心人，否则的话，沈卿瞳也不会选择原谅她，想来真正的沈卿瞳，也是想要和父亲好好相处的吧。 只是沈老夫人和吴姨娘给了沈卿瞳太大的精神压力，她不敢去亲近自己的父亲，如果她去亲近父亲，沈老夫人和吴姨娘就会加倍的折辱她。 其实她心里也是想靠近父亲，想要获得父爱的吧。 沈卿瞳想到这里，心脏忍不住的疼，就像裂开了一样，大约这也是沈卿瞳自己的悲鸣吧。 “你总是能够说服为父。”沈之信笑了笑，：“其实我也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姑娘羊入虎口，不过去见杨首辅之前，我想见见林姑娘，有些话，我是需要对她说清楚的。” 沈卿瞳点了点头，：“我来安排吧，明天我会让表姨母来咱们侯府一趟，到时候父亲抽空回来见一见表姨母吧。” 沈之信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沈卿瞳和沈之信谈完之后，总是有一种很伤感的感觉，她甚至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了，她这样做对吗？ 母亲会不会怪她呢？ 真正的沈卿瞳会不会怪她呢？ 她没有去想这么多，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反正她总认为，她希望自己死了，而身边的亲人都可以开心快乐的活下去，而不是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 相信玉无瑕和沈卿瞳也都是这个想法吧。 沈卿瞳没有再去胡乱猜测，而是让琉璃传信儿给了林雪蓉，让林雪蓉明天来侯府一趟。 林雪蓉接到消息的时候，内心也是很紧张的，因为沈卿瞳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她也不知道什么结果。 好不容易熬到了翌日一早，林雪蓉就乘着马车，来到了侯府。 沈卿瞳早就交代好了一切，自然有人来接应林雪蓉。 二人见面之后，林雪蓉仍旧是忐忑不安的。 沈卿瞳却安慰着说道，：“表姨母放心，父亲一口就答应下来要帮忙了。” “真的吗？”林雪蓉欣喜若狂，她真的没想到沈侯爷真的会这么痛快的就出手相助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是，父亲答应了，但是父亲说要见见你，有些话，要亲自问问你。”沈卿瞳说道。 林雪蓉的脸登时红了一片，：：“沈侯爷要见我？” 沈卿瞳点头，：“是啊，父亲说的要见见你，所以我用自己的名义把你请过来，也好方便你们相见。”沈卿瞳笑着说道。 沈卿瞳也早让人给沈之信报信儿去了，说林雪蓉来了，她倒是要看看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二人正在说着话，琉光进来说道，：“小姐，林姑娘，钱嬷嬷来了。” 沈卿瞳蹙眉，这沈老夫人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让钱嬷嬷到蔷薇苑来，她自己不来，就让钱嬷嬷来，并且总是会送一些补品什么的过来。 她看过，全都是上好的，一点儿都不掺假。 她真的弄不明白沈老夫人这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让她进来吧。” 钱嬷嬷很快就来了。 手里却抱着锦盒，钱嬷嬷见到了林雪蓉，也是有些意外的，老夫人还不知道林雪蓉来了。 钱嬷嬷自然知道老夫人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念叨着林雪蓉，说这样好的姑娘，若是能给侯爷做夫人，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二小姐，林姑娘安好。”钱嬷嬷请安道。 “钱嬷嬷不必多礼。” 钱嬷嬷起身后，满脸堆笑道，：“二小姐，这是老夫人给二小姐的一副头面，前日从库房里找出来的，老夫人说这颜色她带太新鲜了，说二姑娘戴着正好，就让老奴给二小姐送来了。” 沈卿瞳真的觉得沈老夫人这是要疯了的节奏，天天送东西，这要闹哪样啊？ 只是这礼物都送上门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沈卿瞳给琉璃使了个眼色，琉璃接过来了。 送到了沈卿瞳面前，沈卿瞳见这锦盒做工什么的都十分的精致，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颜色鲜艳亮丽，而步摇上的红宝石，十分圆润，光泽也通透，是绝佳上品。 这样的物件儿在宫里虽然常见，但是在外头，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了。 沈老夫人的家世本也不是多显赫，定然是早年里留下来的物件了。 从前沈老夫人有多么抠门，她是见识过的，而现在这送首饰，都是一整套的往外送了，的确是令她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嬷嬷，老夫人怎么想着送我头面了，这些老夫人合该自己留着的。”沈卿瞳客气的问道。 钱嬷嬷答道，：“老夫人说了，她年纪大了，这样的东西自然不适合戴了，索性找出来，给几位小姐分分罢了，老夫人说二小姐是长房嫡出，自然是该给最好的，其余的几位小姐也有，只是不如二小姐的珍贵罢了。”钱嬷嬷一一解释着。 甚至连嫁到谢家的大小姐沈卿云都有份儿。 可钱嬷嬷到底没让人送去，她是真不敢说沈卿云和吴姨娘的事情，因为沈老夫人根本就不记得了。 可沈卿云早就不是沈家大小姐了，她怎么敢直说呢，连侯爷都说了，老夫人这样挺好的，只要老夫人不作妖，她做什么都不必拦着，她一个下人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当然，这话，她自然也不会跟沈卿瞳提了。 沈卿瞳挠了挠头，这沈老夫人真是不大正常了。 沈卿瞳看了一眼琉璃，琉璃自然会意了，迎上去，：“嬷嬷辛苦了，我送嬷嬷出去吧。” 钱嬷嬷也看出来大约二小姐和这位林姑娘是有话说的，她自然不会留下来打扰了，自然也就退出去了。 琉璃给了钱嬷嬷一个荷包，：“嬷嬷辛苦了，请嬷嬷喝茶。” 钱嬷嬷也是受宠若惊，人人都知道寿安堂和蔷薇苑的关系有多么差，而沈卿瞳这意思，是不打算在跟她们计较了。 这荷包收的也心花怒放。 “二小姐太客气了。”钱嬷嬷收下了荷包，连连说道。 琉璃亲自将钱嬷嬷送了出去。 而林雪蓉方才一直没说话，可现在却忍不住开口说道，：“瞳姐儿，沈老夫人看着不像这么不讲理的人啊。”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了，我也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很反常。”沈卿瞳歪着头说道。 林雪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此刻丫鬟却来禀报，：“二小姐，林姑娘，侯爷回来了，在书房等着小姐呢。” 沈卿瞳忍不住抿嘴乐道，：“父亲回来的好快啊，昨日我捎信儿过去的时候，父亲可是到了傍晚才回来的，可今日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可见你的面子是大些啊。” 这话自然也是打趣儿林雪蓉的，林雪蓉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 “好了，我不和你闹了，走吧，我陪你过去。”沈卿瞳拉着林雪蓉起身离开了。 沈卿瞳将林雪蓉送到了沈之信的书房门口。 林雪蓉却巴巴的看着沈卿瞳。 “怎么，你还要我陪着你进去不成，你自己去吧，你们两个谈话，我可不去发光发亮。”说完沈卿瞳转身去了一旁的厢房。 林雪蓉无法，只得推门进去了。 书房里外三间，最外头的是一间会客厅。 而中间是书房，最里间应该是休息的地方。 会客厅里一尘不染，而且有淡淡的沉香气味儿，这种味道，沈之信身上也有。 应该是他惯用的熏香罢了。 这个味道，让她狂跳的心，一时间沉静了下来。 她慢慢往里走，去见到沈之信坐在书桌前。 他连官服都没换，却更加显得整个人威严了几分，不过林雪蓉并不怕他。 反倒是仔细的端详起来。 “林姑娘来了。”沈之信的嗓音微微有些低沉，但是声音却十分的温和。 “小女见过沈侯爷。”林雪蓉微微俯身行礼。 “林姑娘不必客气，坐吧。” 林雪蓉这才坐了下来。 而沈之信却亲自斟了茶，放到了林雪蓉跟前儿。 “多谢侯爷。”林雪蓉低着头说道。 沈之信看着林雪蓉，她还这么年轻，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似乎连他都感染了几分，林雪蓉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看着她，不知不觉得会令她想起玉无瑕。 只是她和玉无瑕也有太多的不同。 玉无瑕的性子绵软，更多的是柔，可在林雪蓉的眼睛里，她能看的出来，这个姑娘极有主见，而且性子也刚强的多。 “林姑娘，你的事情，瞳姐儿对我说了个大概了，今儿我请林姑娘来，也不绕弯子了，我也是个武将，是个粗人，有话就直说了，你愿意嫁给我吗？”沈之信直接问道。 这话问的也是够直接的了，林雪蓉不由得笑出了声，这父女的性子还真是蛮像的，就连求亲问的话都是一样的。 “林姑娘笑什么？”沈之信问道。 林雪蓉忙说道，：“沈侯爷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和瞳姐儿的性子真的很想，她也如此问过我，当时我的回答，我愿意，现在我仍旧是这个答案，我愿意嫁给沈侯爷。”林雪蓉抬起头，对上了沈之信的双眸，一字一句，很直接的说道，说完之后，却别过了脸，低下了头。 沈之信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还问林雪蓉这样的问题，可见为了他的事情，这孩子也是操碎了心了。 “原来如此，只是林姑娘，你要明白，我对原配夫人的感情很深，也很真，她是最爱的女人，她早早离世，也是我对她关心不够所造成的，这辈子，我不可能忘记她，但是同样我也会承诺，我既然娶了你，肯定也会好好对你，可你是继室，是续弦，你如果能做到对她尊重，对我们的感情尊重，我才可能娶你过门，我也对你承诺，会好好待你，绝不辜负你，只是，你能做到吗？”沈之信面色凝重，语气却极其认真的问道。 338 解决 338 沈之信说这话也算是不想欺骗林雪蓉，毕竟对他来说，和玉无瑕的那段过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他遗忘的。 他若不一开始就对林雪蓉说明白，也省的林雪蓉嫁过来之后，为此闹别扭，自然也是伤感情的。 所以沈之信才想着和林雪蓉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果林雪蓉能接受，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林雪蓉不能接受，他自然还是会想法子救她，只不过不会娶她过门了。 省的辜负了林雪蓉，到时候成了怨偶，怨妇，也就得不偿失了。 林雪蓉听了沈之信这话，并没有半点恼怒，反倒是神色十分的谦和大度，：“沈侯爷这话，小女自然是明白的，小女不敢同先侯夫人比肩，先侯夫人是沈侯爷的原配夫人，自然也是小女的姐姐，小女感念侯爷同先夫人鹣鲽情深，自然对先夫人也心存敬重，短短不敢有同先夫人比肩之心。”林雪蓉也很自然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当然，这也是她心之所想。 沈侯爷的确是有过原配夫人的，这一点她自是从一开始就知晓的。 她心中自然不会嫉妒，反倒是觉得沈侯爷对原配夫人一往情深，深情几许，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比起那些原配夫人刚刚过世，就盘算着续弦娶继室的，并且还苛待原配嫡子嫡女的那些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她这才不算是受委屈呢。 反倒是觉得从心里敬服沈侯爷。 “其实你不必如此，你若不是真心想嫁给我，大可不必委屈你自己，因为不管你嫁不嫁给我，我都会替你解了眼前的困局。”沈之信很真诚的说道。 “不，我愿意嫁给侯爷，是真心的，如果侯爷不乐意娶我，那自然也是不必勉强的。”林雪蓉小声说道，还抬头看了一眼沈之信，满脸的俏皮。 这样的林雪蓉自然是让沈之信心动的，他自然也是不想在继续抗拒下去了，既然喜欢，那自然是要娶她的。 “好，既然我们都彼此喜欢对方，那自然是要在一起的。”沈之信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次的谈话也算是非常圆满了，林雪蓉心中也十分甜蜜。 让她觉得喜悦的，不单单是马上要摆脱杨六爷，而且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才是她最大的幸福。 尤其是沈之信的话，让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沈之信也没有停留多久，就匆匆离开了，他毕竟公务繁忙，也是抽出时间来回来见林雪蓉的。 谈完了，自然也不能耽搁了。 沈之信走后，沈卿瞳才进来见林雪蓉。 见林雪蓉满脸羞涩，时不时地发出笑声，她自然就知道，二人也是相谈甚欢，必定是互相表明心意了，看样子，结果定然也是十分不错的。 “怎么样，表姨母，我父亲不错吧。”沈卿瞳笑着问道。 “沈侯爷自然不错，若说起来，也是我配不上沈侯爷。”林雪蓉低声说道。 “哪有，你和父亲十分相配呢。”沈卿瞳由衷的说道。 林雪蓉见沈卿瞳如此支持自己，心中也安慰了不少。 其实她这个年纪，给人做继室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大了。 她以前不愿意给人做继室，多半也是不愿意同前头嫡出的继子继女打交道。 毕竟这继母也不是好当的，她又不是一个刻薄的人。 苛待人家嫡子嫡女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可是这样复杂的关系，她也不愿意去费心经营。 其实说到底，最关键的还是她没有遇到那个值得她去付出的人，而在沈之信身上，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这样痛快的答应嫁给她了，甚至答应的时候，连自己家里人的态度都没考虑过。 现在细细想来，家里人想必也不会反对的吧。 毕竟沈家的家世，若论起来，也只有她配不上沈家的。 “瞳姐儿，你能接受我，大少爷能接受我吗？”林雪蓉想到这里，也有些担忧。 “自然可以，哥哥也是很开明的人，况且哥哥同我一样，也希望父亲后半生能过的幸福安康，自然会答应的。”沈卿瞳安慰道。 “我答应了沈侯爷，自然是会珍惜以后的生活，瞳姐儿，我也希望咱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林雪蓉很真诚的说道。 沈卿瞳重重的点头。 如此沈卿瞳也算是如释重负了，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一旦交给了沈之信，她就觉得轻松了许多，也觉得沈之信心一定可以将这件事完美解决的。 而沈之信那边也差不多想好了该如何同杨首辅提及这件事。 他饶是在忙，心里有了这件事，自然也要去同杨首辅谈谈的。 自然也就亲自去求见杨首辅了。 杨首辅其实现在已经是半荣养的状态了，他统领内阁，也不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而且沈之信原本同他交情不浅，沈之信来见他，他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学生见过老师。”沈之信十分恭敬的说道。 “好好，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杨首辅让着沈之信坐了下来，并且让人上了茶。 他们除了在朝堂上每日见面，这样私下里相见，还真的是好久之前了呢。 “不瞒老师，今日学生过来，是有事相求。”沈之信抱拳说道。 “恩，你说。”杨首辅微微蹙眉，但是却满脸慈祥。 沈之信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你也知道，学生的原配夫人过世好些年了，最近打算续弦，也是学生公务繁忙了些，结果一耽搁，竟然被师母捷足先登了，只是那姑娘同学生也是两情相悦，所以特来求求老师，希望老师可以劝一劝师母，能成全我们。” 虽然沈之信说的十分简练，但是杨首辅是何等人也，自然心中也明白了。 这杨夫人为了杨六爷的亲事，没少折腾，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他那好夫人，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去欺骗人家姑娘了。 结果这次好了，直接骗到了沈之信头上了。 而且依着杨家的势力，和他那夫人的舌灿莲花，若是想要骗婚，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只是沈之信看重的女子，若还是两情相悦，自然不能拆散人家了。 而他那儿子，的确也是不成器，整日里，脏的臭的，全都拉到自己屋里，外头也是沾花惹草的，不肯消停，自然不该去玷污人家好姑娘的，尤其这姑娘还是沈之信看重的。 杨首辅对沈之信一向十分满意，也了解沈之信，沈之信一般不大会为自己不看重的人或者事情开口，若一旦开口了，自然是有不得不开口的理由。 他那儿子，还不值得他得罪沈之信。 “好，放心吧，既然你中意的姑娘，老夫自然不会让那小畜生白白耽误了人家的。”杨首辅直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真的是不需要太多的说辞。 他都能想象得到。 沈之信也是十分了解杨首辅的，大抵上也知道杨首辅必定会答应这件事，而且基本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的。 “多谢老师。”沈之信站起身来，深深的躬身。 “好了，你的性子老夫还不了解吗？你一向对玉家那丫头情深似海，这些年多少给你说亲的，你都拒绝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子了，老夫说什么也得成全你，而且你看中的姑娘，自然是好的，那逆子岂不是玷污了人家。”杨首辅提到杨六爷，脸色顿时也不大好看，可见真的也是让这个儿子给气死了。 他这一辈子，最失败的大概就是有这么个儿子吧。 也真的是让他心烦。 他要强了一辈子，长子长女也都十分优秀，可就是这一双双生的儿女，着实让他闹心。 儿子不成器，女儿也不长进。 都三十多岁了，一个和夫家和离，长期在娘家，一个就逼死了原配夫人，一屋子的乱七八糟的女人，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他也是操劳了一辈子，到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娶他那好夫人过门。 提到杨夫人，杨首辅心里更是叹息不已。 若说对孩子的好，杨夫人自然没的说，尤其是对她的嫡子嫡女，更是视如己出，甚至比自己的两个孩子还要上心。 如若不然，两个孩子也不会对继母犹如亲母一般敬爱。 他说几句，两个孩子都维护的要命，根本不让他说一句不好。 可这溺爱孩子，也是没有人比的过她了。 想到家里的这一摊子烂事，心里也是烦的要命。 “老师，您怎么了？”沈之信也察觉到杨首辅的心事很重。 “没什么，家里的事儿，你也知道，老夫那一双儿女，着实让人操心啊，慈母多败儿，老夫说了多少次了，可你师母不肯听啊，之信啊，千万记得，对待孩子，可不能太过于溺爱了，否则后患无穷啊。”杨首辅也是后悔不已，只可惜也晚了。 也怪他前几年的时候，没有自己亲自教养孩子，结果导致现在两个孩子变成了这样。 “学生受教了。”沈之信也没多说什么，杨六爷的事迹，他自然也是知道的，的确是太不靠谱了。 沈之信又跟杨首辅聊了一会儿，结果杨首辅这边也有事情要商议，他自然也就离开了。 沈之信得到了杨首辅的承诺，也算是心情舒畅了。 这杨夫人虽然胡搅蛮缠，但是真到了大事儿上，还是得听杨首辅的。 沈之信和杨大爷也有些交情，他想了想，到底也去见了一下在工部任职的杨大爷。 二人年纪相仿，杨大爷也是很有能力的人，二人有些交情。 沈之信也委婉的把这件事对杨大爷说了一遍。 杨大爷登时就明白了，不由得连连替杨夫人和杨六爷赔礼。 “沈侯爷，我母亲对六弟实在是疼爱的紧，我六弟的原配夫人过世好些年了，你也知道我六弟那个性子，自然没有好姑娘肯同意嫁给他，所以母亲有些无所不用其极了，不过沈侯爷放心，我定然会奉劝母亲，自然不会拆散沈侯爷的姻缘，而且父亲也已然知晓了，母亲定然不会在胡搅蛮缠下去了。”杨大爷连连保证说道。 “既然杨大爷如此说，那本候就静候佳音了。”沈之信这才算是真的放心了。 杨大爷也不愿意得罪沈之信，虽然杨家如今也是如日中天，但是沈之信也不是吃素的人，也是永安帝的肱股之臣，况且高处不胜寒，杨家越是站得高，自然不愿意的得罪别人，越是要低调做人，而杨六爷的确是杨家一个耻辱的存在，有的时候，杨大爷真的很想抽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339 339 杨府 杨首辅回到了府中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而杨大爷跟着杨首辅一同回来的。 父子二人直奔杨夫人的院子去了。 正巧了，今日杨六爷和杨玉燕都在杨夫人这里用晚膳。 杨夫人见到杨首辅和杨大爷来了，登时笑容满面。 杨首辅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一般就在书房歇下了，说起来，她也好些日子没见到杨首辅了。 “老爷，大爷回来了。”杨夫人笑盈盈的说道。 杨夫人年纪比杨首辅小了十来岁，且保养得宜，看起来比杨首辅年轻不少。 和杨大爷站在一起，倒是像姐弟一般。 “母亲。”杨大爷对杨夫人还是比较恭敬的，虽然杨夫人比他大不了多少，可从前他亲生母亲在的时候，杨夫人就带着他一起玩闹，后来对他照顾的更是精心，他对杨夫人的尊敬，堪比亲生母亲，丝毫都灭有违和感。 “老爷和大爷还没用晚膳吧，妾身让下人拿了碗筷过来，在准备几个老爷和大爷喜欢吃的吃食。”杨夫人赶忙指挥着下人开始忙碌。 其实杨夫人对杨首辅和杨大爷的确很好，也是好的没法说。 照顾的无微不至，除了溺爱孩子这方面，在别的方面，杨夫人还真是无可挑剔。 可杨首辅一想到今日沈之信跟他说过的事情，仍旧觉得脑子疼。 “老夫不饿，你不气死老夫，就是老夫的福气了。”杨首辅冷冷的说道。 杨夫人没想到杨首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毕竟他们夫妻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可一见面，杨首辅就一通抢白，让她如何下台呢。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啊？”杨夫人忍不住问道，脸色也不大好看。 “你瞧瞧你做的这些好事儿，简直就是要气死老身。”杨首辅气呼呼的说道。 杨玉燕听杨首辅这样说，自然也是维护自己母亲的，：“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如何能这样说母亲啊，母亲整日里在家里操劳，您多少日子没进后院了，回来之后，不说安抚母亲两句吧，却还这样责怪母亲，母亲替你操持家里难不成还有错了吗？”杨玉燕不满的说道。 “你给老夫闭上嘴。”杨首辅此刻看着杨玉燕也十分的不顺眼，这对儿女就是杨首辅的心结所在。 他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儿女来，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你看看你自己，成亲没几年，就逼的自己丈夫以死相逼的和离，你脸上还有光了？这么多年了，一直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不是跟嫂子吵架，就是跟姐妹争执，甚至连你的侄女你也处不好关系，这盛京城里，提到杨玉燕，就是个笑话，你都把自己活成笑话了，你还沾沾自喜，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杨首辅毫不客气的数落道。 杨夫人顿时都吓疯了，前两天，她不过说了杨玉燕几句，杨玉燕就闹着要自杀，差点没把她给吓死，幸亏杨婉月去的及时，否则杨玉燕可能就真的吊死了。 “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说玉燕啊，玉燕可是咱们的女儿啊，她同夫家和离，难道她自己心里不难受吗？老爷何苦去戳她的心窝子啊。”杨夫人忍不住同杨首辅争锋相对。 她也真是怕了，万一杨玉燕再来一次悬梁自尽，她如何能受得了啊？ “慈母多败儿！”杨首辅起的差点背过气去，“这两个孩子都是被给惯坏了，老夫当初就说过你无数次，可你就是不听，你瞧瞧你生的好儿女，简直就是来讨债的，是要活活气死老夫啊！”杨首辅气的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看样子，都快气昏过去了。 “父亲，您别生气。”杨大爷连忙劝道，他对杨六爷和杨玉燕也有几分无可奈何，这对弟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这杨玉燕倒是还好说，毕竟只是女孩子，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在杨家一辈子，也能养得起，可是这六弟看着着实不像样子，也真是气死人了。 “你要保终身身子啊。”杨大爷继续劝道，他自然明白，父亲才是杨家的顶梁柱，若是父亲倒下了，只怕杨家也会随之倒下。 杨大爷明白的道理，杨夫人自然也明白，看着杨首辅真生了气。 杨夫人自然也不敢多话。 “老爷，您赶紧坐下，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顶撞老爷。”杨夫人连忙劝道。 杨夫人自然也明白，杨首辅一把年纪了，自然生不起气，而她和杨首辅三十多年的夫妻了，她对杨首辅也是有真感情的。 她心里也更是担心杨首辅。 “你不必管老夫，你整天在外头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左不过是怕老夫死的慢一些罢了。”杨首辅一下子甩开了杨夫人的手，气呼呼的说道。 这话可是让杨夫人打从心底里委屈了，她真是没弄明白杨首辅这是发的什么火，从一进门就开始发火闹脾气，也不说发的这么脾气，一味儿的都是指责，这杨夫人如何能受得住呢，也真的是要气死了。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老爷也可明明白白的告诉妾身，也省的妾身糊里糊涂的，到现在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杨夫人嘟囔着说道。 杨玉燕刚才被杨首辅说了一顿，此刻心里也正堵得难受，忍不住再次开口护着杨夫人，：“就是说，父亲这无缘无故的发什么邪火啊？” 连杨六爷也听不下去了，：“父亲，您看儿子不顺眼也就罢了，何苦对着母亲发火呢。” 说起来，杨夫人照顾的这个四个孩子，还是很护着杨夫人的。 哪怕儿子女儿都不成器，但是却也与她感情甚好。 而杨玉燕是个素日里看谁都顺眼的，看到谁也能上去折损两句的人。 就像小秦氏，对杨玉燕其实也蛮不错的，可是也奇了怪了，每次杨玉燕见到她，总是贬损几句，若是不冷嘲热讽几句，杨玉燕就浑身不痛快。 可对杨夫人，却也是维护的紧。 “行了，你们都下去。”杨首辅对杨六爷，杨玉燕说道。 杨六爷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自此用他看到杨首辅来的那一刻，心里就想着赶紧走人，反正从来都是他看杨首辅不顺眼，杨首辅也看他不顺眼，他们父子从来都是互看对方不顺眼的。 杨六爷几乎没犹豫的就走人了。 杨玉燕却不想离开，当然，她不想离开，也是怕自己母亲吃亏。 到底是杨大爷对杨玉燕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杨玉燕放心，有他在，不会叫母亲受委屈的。 杨玉燕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如今房里只余下杨首辅，杨大爷，还有杨夫人了。 杨首辅这才看着杨夫人，开口问道，：“你给那孽障又骗了哪家的姑娘定亲了？” 杨夫人没想到杨首辅问的竟然是这件事、 她还想着这几天若是见了杨首辅就把这件事如实都告知杨首辅呢，好歹杨六爷的亲事有着落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可谁曾想杨首辅竟然先问起来了，并且态度还不大好。 她到不认为林家有本事能搭上杨首辅的路子，让杨首辅来说情。 其实平心而论，杨首辅对杨六爷的事情也是蛮着急的，毕竟儿子的亲事做父亲的也是要操心的吧。 “陕甘林氏的姑娘，二十三岁了，比小六小七八岁，是个老姑娘。”杨夫人直接答道。 平心而论，林雪蓉也算配的上她儿子。 “你真是胡闹，是不是又连哄带骗，威逼利诱的同人家定亲的？”杨首辅问道。 “老爷这是何意，妾身如何威逼利诱了，这亲事，也是讲究你情我愿的，如何能就能威逼呢？”杨夫人皱眉说道。 “你也不必替自己说话了，你为了那孽障的亲事，不知道做了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去将林家的亲事给退了。”杨首辅也不乐意废话了，直接说道。 杨夫人一听这话就急了，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和林家撕破脸了才保住的亲事，怎么这杨首辅一句话，就让她去退亲呢，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好不容易给儿子把林雪蓉给骗上钩的，现在竟然要放了林雪蓉，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 这绝对不可能。 “老爷，您怎么这么说呢？这亲事是妾身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那林家姑娘和小六也是十分相配，如何就能退亲呢？”杨夫人反问道。 “让你退亲你就退亲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难道连老夫的话都不听了吗？”杨首辅直接命令道。 杨夫人虽然在大事儿上一直也是听杨首辅的话，可是这样无缘无故的理由，真的让她无法去遵从。 “不行，如果老爷不说清楚，妾身无法遵从，这亲事是妾身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林姑娘也着实是个好姑娘，如何就能退亲呢？”杨夫人据理力争。 杨首辅气的一拍桌子，怒吼道，：“够了，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什么你努力争取回来的，明明就是你骗回来的，人家姑娘乐意嫁给你那孽障吗？你还沾沾自喜，你这样做，和你那孽障有什么区别，咱们杨家不能做这么丢脸的事情，你赶紧去把亲事给悄无声息的退了，趁着还没传开来，也能遮一遮脸，大家都不必丢脸。”杨首辅再一次警告道。 杨夫人没想到杨首辅竟然都知道，心中也是一阵恐慌。 “这个也不能怪妾身，是林家想要攀附咱们家，才这么快结亲的，而且妾身也没说谎话，小六儿是有些任性，但是也么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吧，老爷何苦这么狠心呢，好不容易儿子有个可心喜欢的人了，为何老爷不肯成全呢？” “闭嘴，行这等丢脸的事情，还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你当真是没把杨家的名声放在心上了，这件事，老夫已经说过了，去林家退亲，你听还是不听，别在跟老夫这里废话一句，老夫不想听！”杨首辅气呼呼的说道，可见真的是气到了极点。 “母亲，您就听父亲的吧，去林家将婚事退了，六弟的婚事您也别太着急了，总归有何事的姑娘的。”杨大爷也劝道。 “大爷，你怎么也帮着老爷呢，这些年，你也看到了，你六弟的婚事多么的简单，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又骗又哄的，可若是不说点儿好听的，哪家肯把女儿嫁给你六弟啊？”杨夫人十分伤心的说道。 杨大爷也知道这个道理，如果沈侯爷没掺和进来，什么都好说，可是沈侯爷掺和进来了，而且摆明了价位林姑娘是他的心上，而且也是他要取的人，心里也喜欢他，这该如何是好啊？ 其实沈侯爷到跟杨大爷说的比较详细些，说了林雪蓉并不喜欢杨六爷，喜欢的人是他，想要嫁的人，也是他，所以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圆满解决的。 这沈之信也不是一个耽于女色上的人，可现如今说出这番话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是真的喜欢林雪蓉了。 既然沈之信开口了，他们父子自然不能拂了沈之信的面子。 “够了，你也不看看你那孽子，能配得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吗？可别耽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杨首辅冷冷的说道，：“好了，这件事到底位置，就听老夫的话，你若不乐意去说，老夫就让老大媳妇去解决，总归，你那逆子跟林家姑娘不可能了！” 杨夫人气的快疯掉了，其实她怎么都没想到，杨首辅能这么反对，并且还拼死反对。 真的是让她功亏一篑了。 “不行，妾身绝对不答应，事关小六的婚姻大事，妾身不能听老爷的。”杨夫人其实也是很有自己主意的人，若不是逼到不可回转的地步，杨夫人也是不会妥协的。 “母亲，您就听父亲一句吧。”杨大爷急的团团转，今日他和沈之信说的也挺多的，沈之信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林雪蓉，而且还是要定了林雪蓉。他们真的不想和沈之信结下梁子。 “到底是为什么，哪怕是林雪蓉不愿意嫁给小六，可我就是不明白了，大爷和六爷是亲兄弟啊，为何却要帮着外人呢，老爷也是，到底小六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杨夫人一句一句的质问道。 她是真的不明白，非得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原本杨首辅和杨大爷商量着，不想和杨夫人说这其中的事情只是想逼着杨夫人到林家去把婚事退了算了，反正林家也不是真正乐意跟杨家结亲的，只怕退婚也是求之不得的，也没有这么多的牵扯。 可是这杨夫人死活就是不肯，着实让杨首辅和杨大爷头疼。 终究，杨首辅不得不把实话说了出来，：“你骗婚的这个林姑娘，靖康侯沈之信的未婚妻，沈之信今日来找过老夫了，希望老夫能成全他们夫妻两个，你让老夫怎么办？” 听了这话，杨夫人更生气了，杨夫人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 可她能不生气吗？ 这到底杨六爷是他儿子，还是沈之信是他儿子了，说白了沈之信只是个侯爷，并且还是杨首辅的门生，杨首辅若是开口回绝了，相信沈之信也无话可说吧。 可杨首辅做事也太怪异了些吧，竟然铲散自己儿子的姻缘，去成全别人，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当然，脑子有病这句话，杨夫人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老爷，您怎么能这么偏心呢，到底小六是不是您亲生的孩儿啊，您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要赔上小六的幸福吗？妾身明明白白的告诉老爷吧，小六也跟妾身说过，十分喜欢林姑娘，妾身才会这么争取林姑娘的，可沈侯爷一句也喜欢林姑娘，那咱们就得拱手相让吗？”杨夫人争锋相对，不肯相让。 “你这无知妇人，你那孽障是个什么货色难道老夫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哪里有半分的真心真意，不过就是个滥情之人罢了，可沈侯不同，他轻易不肯为什么事情对老夫开口，老夫与他有师徒之情，他开口求老夫了，老夫如何能不答应他。”杨首辅冷哼着说道。 如果杨六爷是个好的，那杨首辅还可能会支持杨六爷去据理力争一下，可就杨六爷那个样子，还是直接算了吧，他都不忍心看着人家好姑娘给杨六爷糟蹋了。 杨夫人气的差点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怎么也没想到杨首辅会这样瞧不上自己的亲儿子。 “反正妾身不同意，若是老爷非要毁了小六的姻缘成全旁人，那妾身也不会放过沈侯爷，大不了妾身去闹一场，沈侯爷强娶他人的未婚妻，到时候，只怕沈侯脸上也无光。”杨夫人十分固执的说道。 这可是真的要把杨首辅给气死的节奏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夫人这么冥顽不灵。 从前怎么也念着杨夫人的好的，可此刻，杨首辅却真的觉得杨夫人，这性子左不说，还头发长见识短，做出来的事情，也是真的上不了台面。 “你是要杨家给毁了啊，老夫真是后悔，后悔娶了你这个女人进门！”杨首辅气的指着杨夫人的鼻子大骂道，：“你若敢胡闹，老夫这次就休了你！”杨首辅这次斩钉截铁的说道，说的十分肯定，都把杨大爷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杨首辅从来没这样对杨夫人说过话，而且这一次还是当着杨大爷的面儿说这么不留情面的话。 “父亲，您消消气，母亲只是一事想差了，儿子劝劝母亲。”杨大爷连忙安抚着杨首辅。 杨夫人也被杨首辅的话给吓着了，此刻也是呆愣愣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杨首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然要休了自己。 做了这三十多年的扶起了，他竟然要休了自己？ 杨夫人顿时泪如雨下，伤心欲绝，一下子就呆坐在地上了。 杨夫人很不顾形象的哭起来。 边哭便说道，：“你我夫妻三十多年，当年我正值妙龄就嫁给你这个三十多岁步入中年的老男人，我这些年，是怎么一心待你，和这几个孩子的。”杨夫人越说越委屈，哭的更是伤心，：“当年姐姐过世之前，拉着我的手祝福说，说她没夫妻，不能常伴你左右，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说只相信我能好生对待这两个孩子，要我给你做续弦嫁给你，我和姐姐差了将近十岁，你更是年长我许多，为了姐姐，为了孩子们，我一个轻轻白白的年轻姑娘家，就嫁给你做填房，这些年，我是如何对待这几个孩子的，现如今，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大爷和大姑娘都快祖父祖母的年纪了，你竟然要休了我，你这不是不给我活路吗？索性我今日就一头碰死在这里，也趁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也省的你写休书了！”杨夫人哭喊着，直接站起来，就要对着墙壁一头碰过去。 幸好被杨大爷给死死的拉住了。 杨大爷见杨夫人直接疯掉了，此刻也没有半分理智可言了，当然，他也是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杨夫人会如此。 心中也是恐惧不已。 “母亲您何苦如此啊，父亲也是一时失口罢了，他若是要休弃您，儿子第一个不答应。”杨大爷死死的拉着杨夫人不肯放手。 “大爷不必拉着我，左不过我如今是个多余的人罢了，只要我死了，说不准你父亲还能善待你弟弟妹妹！”杨夫人哭的万分伤心绝望。 杨首辅这毕竟一把年纪了如何经受得住杨夫人这样闹腾，总归杨夫人这闹腾起来，精力可是比他旺盛多了。 “够了，你这女人，真是要气死老夫才肯罢休吗？难道老夫死了，对你有好处不成？”杨首辅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的了。 他到底是年龄在这里放着，肯定精力各方面都不如杨夫人了。 “谁敢同老爷作对，只求老爷给我一条活路，给两个孩子一条活路，起身就感激不尽了。”杨夫人连连说道。 这话说的就让人听着十分不顺耳。 “好了，老夫不想和你在继续纠缠这件事了，总归这件事老夫说了算，你听不听的，都必须按照老夫说的去执行，你若真的闹出了格，老夫不收拾你，自然有人收拾你，到时候，你被来找老夫替你出头就是了，老夫人绝不会管你的。”杨首辅气急了，说完就起身走人了，不过却留下了杨大爷。 杨首辅走了之后，杨夫人才开始委屈，才开始拉着杨大爷痛哭流涕。 “老大啊，你说你父亲这是不是厌恶了我啊？”杨夫人哭的稀里哗啦的。 杨大爷真心觉得挺委屈的。 “母亲，您别这样，您这次就听父亲的，沈侯爷虽然是父亲的门生，但是沈侯爷的能力不必父亲差，而沈家的地位也不必咱们家低，况且沈侯爷是当今陛下的伴读，也和当今陛下是连襟，还是陛下的肱股之臣，父亲了解沈侯，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沈侯是不会对父亲开口要下这位林姑娘的。”杨大爷劝道。 “那又如何，你父亲可是内阁首辅，连陛下都对他尊敬几分，难道还怕一个区区的靖康侯吗？”杨夫人满脸不屑的说道。 “母亲，这不是怕，是结善缘，这位林姑娘并不是什么非她不可的人物，即便六弟有些喜欢，也不过是一时的罢了，过几天便抛诸脑后了，六弟不一向是这样的人吗？可沈侯对我说了，他喜欢林姑娘，林姑娘也心仪她，只是还没来得及禀明家中，就被家里阴错阳差错定了这门亲事，所以沈侯爷想请咱们能成全他们二人，你说父亲能拒绝吗？若是拒绝了，肯定就结下梁子了，与咱们家也是十分不利的呀。”杨大爷继续劝道。 其实杨大爷这样的劝说，这杨夫人倒是还能听进去一些。 起码比方才杨首辅那样说好多了。 “大爷，真的没别的法子了吗？”杨夫人问道。 “咱们真的不宜为了一个女人，同沈侯爷结下梁子，不值当的，六弟的事情，我会替他留心的，不过母亲也要好生规劝着六弟，别在惹是生非了，这房里的人，该打发的就打发出去，别在乱七八糟的人都弄会家里来了，你看看他那院子，多少女人了，有名分的妾室虽然不多，可这通房和无名无分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幸亏母亲在子嗣上精心一些，没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怀上六弟的孩子，否则，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六弟了。”杨大爷劝道。 这些事情，杨夫人何尝不知道，只是她有的时候，也是没法子。 这杨六爷不听她的，如果不依着杨六爷的话，就是又哭又闹，折腾个没完没了的，她是在也是吃不消啊。 “哎，其实老爷说的对，也是我把小六和玉燕给惯坏了。”杨夫人说着又拿起帕子擦眼泪。 “事到如今，母亲就别自责了，玉燕倒是没什么，左不过在家养着她就是了，而且她也有女儿陪伴了，反正杨家也不会亏了她的，哪怕父亲不在了，还有我这个兄长，若他日我也不在了，走之前，势必给她们母女安排一条后路的，母亲放心便是。”杨大爷安慰道。 杨夫人抓着杨大爷的手，这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二人相差了还不到十岁，可是却也是实打实的感情。 “这些年，总算我没白疼了你们兄妹，能有你们这几个孩子，我也算没白活一遭了，等我死了，到了九泉之下，总归有颜面去见姐姐了。”杨夫人哽咽着说道。 “母亲，您虽然没生我，但是却从小带着我长大，母亲身子不好，您十几岁的时候，就带着我们兄妹，当初您肯嫁给父亲，多半也是为了我们兄妹的缘故，您为我们牺牲这么多，我们孝敬您，也是应该的。”杨夫人嫁过来的时候，杨大爷已经懂事了，杨夫人一个妙龄女子，价格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当时杨首辅还不是首辅，杨家也没有这么显赫，杨夫人还肯嫁，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能照顾他们兄妹，这些恩情，他们都铭记不忘，他妹妹出嫁了，而且也是快做祖母的人了，自然不能太过于关注家里，可他却时时刻刻忘记不了报答母亲的养育，看顾之恩情。 “不必说这些，你和大姑奶奶都是我的亲外甥，而我从小跟着姐姐长大，也是姐姐看顾我的，我也是报答她的恩情。”杨夫人对于这方面还是很拎得清的，就是在教育孩子方面，失败的很！ 340 340 好歹经过杨大爷的一番规劝，杨夫人总算是答应了要去林家退婚的事情了。 其实说起来，杨夫人这个性子也是吃软不吃硬的。 可杨首辅却是没有心思这样一点一点慢慢的去跟杨夫人解释，他的耐心，也早就被杨夫人给磨没了。 杨大爷又劝慰了杨夫人一番，总算是劝好了杨夫人，让杨夫人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这才离开了。 杨夫人饶是心里在不舒服，可能如何呢？已经答应了要退婚，也就只能如此了。 毕竟比起杨六爷的婚事来说，还是杨家的事情重要。 杨大爷说的也对，的确不该为了小六的事情，得罪沈侯。 不合算，而且他们家也不是非林雪蓉不可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能如此了。 杨大爷去书房见了杨首辅。 杨首辅还在生闷气。 杨大爷练满亲自去劝慰。 “父亲，您别跟母亲置气了，母亲也是太过于关心六弟的缘故，而且母亲担心的也对，六弟都这个年纪了，也没个孩子，母亲自然该着急了，父亲也体谅一下母亲吧。”杨大爷劝慰着说道。 杨首辅冷笑了几下，回道，：“这哪里是老夫不体谅他，这全都是她自己惹得。早先就让她别这么惯着孩子，可她怎么都不听，现在把孩子养成这样子，可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杨大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现在他六弟的样子，也实在是太不像样了，他看着都像烂泥扶不上墙。 “父亲，可六弟已经是这个模样了，母亲着急也在情理之中，母亲如今也答应了，也是好事啊。”杨大爷想了想，说道。 杨首辅倒是有些意外了，：“她答应了？” 杨大爷点头，：“母亲还是通情达理，也将父亲和咱们家的利益放在心上了，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只是分析了一下利弊，母亲就答应要去宋家退亲了。” 杨大爷在这个时候，肯定拼命的给杨夫人说好话，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父亲和母亲和好如初的。 尤其是母亲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这还像个样子，哎，真是烦死了。”杨首辅想到杨六爷和杨玉燕，还是心烦不已，都说儿女是债，可这对儿女，真的不知道让他该怎么办才好了。 “父亲，您保重身体，别气坏了身子啊，六弟的婚事先放一放吧，其实要儿子说，到不如放低要求，找个门楣低一些的女子，这样婚后也没有这么多的矛盾了。”杨大爷开口说道。 这话他没跟杨夫人说过，在杨夫人看来，杨六爷自然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不能相差太多的。 “算了，咱们还是别操心了，由着你母亲折腾去吧。”杨首辅也不想管了，管的太多了，反倒是落埋怨。 而且就杨六爷这样的性子，别管找个门楣高低的，他都觉得辱没了人家姑娘。 “老六那孽障，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杨首辅直接说道。 “父亲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六弟这性子，哪个姑娘嫁给他，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杨大爷毫不掩饰的说道，他即使是亲兄长，也毫不犹豫的这样说。 “行了，你下去吧，为父要歇着了。”杨首辅说道。 如此杨大爷自己就退下去了。 而杨夫人那边，杨玉燕却去而复返了。 见杨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并且有些唉声叹气的，杨玉燕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父亲今天是吃了枪药了吗？怎么一进门见到谁都骂一通呢，真是气死人了。”杨玉燕埋怨道。 “没有。” “还没有，你别骗我了，父亲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老六又做错什么事儿让咱们背黑锅了？”杨玉燕撇着嘴说道。 “没有。”杨夫人很显然没什么兴致应付杨玉燕。 可杨玉燕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 闻言更是追问着说道，：“母亲，你就告诉我吧，父亲那样子，分明是对老六不满，所以才把怒火都发泄到你身上了。” 杨玉燕一向痴缠，若是想要做什么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既然非得要追问，若是杨夫人不说，肯定也是追问到底的。 杨夫人被缠的没有法子，只好对杨玉燕和盘托出了。 杨玉燕一听，立刻问道，：“你说沈侯爷要续弦？” 杨夫人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沈侯爷看上了那林雪蓉，所以你父亲就逼着我去退了林雪蓉，说是要成全二人。” 杨夫人虽然不得不答应，但是心里仍旧是不大舒服的。 杨玉燕立刻说道，：“母亲，你不能去。”杨玉燕的语气十分的坚决，这倒是让杨夫人愣了一下。 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杨玉燕会如此。 “玉燕，你这是何意啊？”杨夫人问道。 “母亲，沈侯要续弦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告知我？”杨玉燕不回答，却反问道。 “这件事跟你有关吗？”杨夫人不知就里，问道。 “母亲，是你不是已经不记得六年前的事情了。”杨玉燕有些生气，但是仍旧问道。 杨夫人蹙眉，：“六年前？”她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开始回忆，果不其然，想起了一件大事。 沈侯爷的原配夫人是八年前过世的。 一般夫人过世，马马虎虎的守个一年的孝期也就算了，从第二年，一般就开始计划这续弦了。 沈侯爷如此人物，而且当时还如此年轻，自然有不少人上门给沈侯爷说亲了，可沈侯爷全都拒绝了。 到了第二年年底的时候，杨玉燕有一次邂逅了沈侯爷，当然，二人只是在一家书斋碰到了，沈侯爷在选书，正好碰到了也去买书的杨玉燕。 杨玉燕对沈之信一见钟情了。 若论起年纪，沈之信比杨玉燕大了差不多十岁的年级。 可沈之信谈吐风雅，的确是让人倾心。 杨玉燕自然也知道沈之信的原配已经过世两年了，她虽然和离过，有女儿，可到底女儿已经随了杨家的姓氏，并且杨家的家世，配沈之信，也是绰绰有余的。 杨玉燕自然是春心大动了，回去就跟杨夫人说了，杨夫人自然对沈之信这门亲事也万分满意了。 她的女儿若是能做侯夫人，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杨夫人对杨玉燕的性子还是有些担心的。 觉得杨玉燕这样的性子，给人做后母，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但是终究还是疼爱女儿，就托人去提亲了。 续弦的事情，虽然沈老夫人也盼望着沈之信续弦，可是却希望扶正吴姨娘，所以当时的沈老夫人也不赞成，而且杨玉燕名声在外，沈老夫人也不喜欢，可到底杨家的家世摆在那里，她也不能瞒着沈之信，所以自然也是告知了沈之信。 沈之信一听就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很彻底，说自己没打算续弦，也没打算扶正。 要给先夫人守孝。 一句话，断了杨玉燕的念想。 饶是杨玉燕再想嫁给沈之信，也白搭了，人家就没打算续弦，她能怎么样呢？ 这些年，沈之信倒是真的做到了承诺，一直没有续弦，而这件事，也过了六年了。 杨玉燕当时虽然伤心了好一阵子，但到底时过境迁，她虽然一直没碰到合适的人出嫁，在杨家过的也是无忧无虑的，自然也就没在多想，可今日，一提到沈之信要续弦的消息，那件事，一下子就浮现在脑海中了，她心中倾慕的那个男子，竟然要续弦了，当初拒绝了她，如今竟然要娶别的女子了，顿时一股强烈的嫉妒冲上了她的脑海，让她愤怒不已。 341 一波三折 341 杨玉燕本身就是那种极端的性格。 当时被沈之信拒绝的时候，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了，只是没办法罢了。 因为沈之信说不打算续弦，人家不是不想娶她，而是谁也不想娶，她还能说什么？ 可现在却不同了，他要续弦了，但人选竟然不是自己，她如何能不生气，不嫉妒呢？ 当年，她也是一心恋慕沈之信的，被沈之信拒绝之后，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可现在沈之信要娶一个名不经传的林雪蓉，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她想到这些，就恨不得直接去撕烂了林雪蓉的脸。 而杨夫人想起了这件往事，看着杨玉燕的脸色十分难看，顿时就明白了杨玉燕的想法。 看来玉燕对沈侯爷还不能忘情啊。 其实杨夫人早就忘记这件事了，毕竟时隔六年，并且本来她也没想着这婚事可以成的，自然没有太往心里去了。 结果现在是杨玉燕记起来了，她顿时觉得有些麻烦，早知道的话，还不如刚才不提这件事呢。 “玉燕，我倒是记起来了，但是这件事也过了六年了，你心里还记着吗？”杨夫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如何能忘记？”杨玉燕看了杨夫人一眼，忍不住说道，：“当初我有多想嫁给沈侯爷，你难道忘记了吗？可沈侯一句不续弦，要为先夫人守孝，咱们能说什么，难道还要逼着人续弦吗？他当初是不续弦，我自然是不能逼迫的，可现如今，他要续弦了，自然也该娶我，毕竟是我先喜欢他的，而且杨家和沈侯不才是门当户对吗？” 杨夫人听了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玉燕。 当初沈侯爷可是直接拒绝了杨玉燕的，可没想到杨玉燕竟然还惦记着沈侯爷。 “玉燕，你这个性子，如何能嫁给沈侯爷啊？沈侯爷需要一个温良恭谦的女子做侯夫人，你这性子，真是不合适。”杨夫人忍不住直接说道。 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觉得杨玉燕真的不合适嫁给沈侯爷，她真的不看好杨玉燕，杨玉燕也真的不适合嫁给沈侯爷。 “母亲，我喜欢他，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当时他不肯娶我，是因为要给妻子守孝，可现在呢，他可以娶我了，为何还要娶别人，而且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杨家的嫡出小姐，那个林雪蓉不过是陕甘来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罢了，难不成沈侯疯了吗？他难道还肯放着我这个杨家大小姐不要，偏要去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吗？”杨玉燕争执着说道。 “玉燕，你不要太心存侥幸了，那林雪蓉的出身是不如你，可是沈侯却为了她对你父亲开口，这足以证明沈侯心里是喜欢这林雪蓉的。”杨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她太了解女儿的性格，靖康侯府这样的地方，她是玩不转的。 如果强行嫁到靖康侯府，自然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而且依着沈侯爷的性子，也未必答应娶她的。 杨玉燕十分的不以为然，：：“我就不信了，沈侯真的不动心，这盛京城里，想跟咱们杨家结亲的也不在少数吧。” 杨夫人叹了口气，是，想跟杨家结亲的人是不在少数，可是肯娶杨玉燕的人，的确也是不多，这杨玉燕名声在外，当然，也有很多人想要结交杨家，自然也是愿意娶杨玉燕的，可是这类人，杨玉燕自己是瞧不上的，也就导致，现在杨玉燕一直都没能再嫁。 “玉燕，你必须要明白，你是二嫁的，可人家林雪蓉可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依着沈侯的条件，想要嫁给的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杨夫人虽然不愿意说破，可这的确也是事实。 “母亲，你什么意思，难道二嫁就不值钱了吗？当时我那丈夫，可是父亲挑选的啊，可父亲给我挑选了个什么丈夫啊，一点儿用也没有，最后还竟然以死相逼要同我和离，真是气死我了。”提到杨玉燕前头的夫君，杨玉燕也是气的肝儿疼。 “好了，若不是你自己嚣张跋扈，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你就不想想沈侯府里，只能更加的复杂，沈侯可还有嫡子嫡女呢，你这后母进门，也不是好受的，你就歇了这心思吧。”杨夫人总觉得这件事，一点儿也不靠谱，所以想要杨玉燕直接打消了念头。 “母亲这话错了，我既然能嫁给沈侯，自然可以管好沈侯的儿女，我这做母亲的，他们还敢不敬着我吗？哪怕不敬着我，难不成还不看着杨家吗？”杨玉燕是对自己的家世，颇为自得。 其实这些年，杨玉燕都是特别的自持身份，总觉得是是杨家的千金小姐，所以高高在上，如果不是从前一直端着这样的架子，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她到现在还丝毫都没有觉悟，也觉得这般下场，都是她前头夫君的不是，和她没有半分的干系。 “玉燕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的，你父亲已经下了命令叫我去退亲，我也答应你大哥了，你就别在瞎掺和了不行吗？你在家里不也挺好的吗？你大哥疼爱你，你几个嫂子不都看着你的脸色做人吗？谁也不敢得罪你，你还想怎么样啊？”杨夫人劝慰着说道。 要说杨玉燕这在杨家的日子也过的十分舒坦了。 这到底还要闹到什么地步呢？ “我不，我不想在杨家呆一辈子，我也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在杨家的，可是现在有机会了，我不会放弃的，母亲，你就帮帮我吧，你若是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你是了解我的性子的，我若是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没人能阻拦的，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嫁给沈侯，不择手段。”杨玉燕说的一脸决绝。 这可真是让杨夫人苦恼极了。 她自然知道女儿的脾气，她此刻也是深深的觉得，这儿女果然是来讨债的。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讨债鬼呢。 “玉燕，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杨夫人无比气愤的说道。 “我如何不懂事了，反正我就是要嫁给沈侯，母亲，您不能太偏心了吧，这林雪蓉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啊，我可是您的女儿啊，您难不成帮着一个外人，也不帮着自己的女儿吗？”杨玉燕撇着嘴说道。 “这件事真的不是我能帮你的，如果能帮你，我自然帮，可是我帮不了该如何啊？”杨夫人真的很为难，但是心里也十分不看好。 她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女儿能胜任沈侯爷的侯夫人。 只是怕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而且杨家对沈侯爷的态度，她也知道了，自然也不想得罪沈侯。 “好，你若是不帮，我就自己想法子吧，总归我就是要嫁给沈侯。”杨玉燕衣服跃跃欲试的神色，看样子是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 “你可别胡来啊？”杨夫人十分担忧的说道，她太了解女儿的脾气，知道杨玉燕真的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 “你若是不打算帮我，就别管我做什么，横竖我做什么也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杨玉燕摆了摆手，打算转身离开。 杨夫人却吓得直接拉住了杨玉燕，：“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是要气死我吗？我好歹也生养你一场，不求你报答我生养之恩，你好歹也让咱们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行吗？你这整天的折腾来折腾去的，谁能受得了你啊！” 杨夫人真的觉得杨玉燕就是个讨债鬼啊。 “你不是不肯帮我吗？”杨玉燕翻着白眼说道。 杨夫人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算了。 她是真的不想管杨玉燕啊，可是也真怕杨玉燕胡来啊。 “你先稍安勿躁，我先西欧昂法子让人去对沈侯爷提一提你的心思，看看沈侯爷怎么回答？”杨夫人无法，只得安慰着说道。 杨玉燕知道杨夫人这是肯帮她了，这才高兴了，抱着杨夫人又搂又亲的，闹腾了好一会儿，才肯离开了。 杨夫人却被杨玉燕给折腾的身心俱疲，可也不敢怠慢啊，这杨玉燕闹腾起来，可是真的一点儿情面偶读不留的。 她翻来覆去，便让丫鬟把杨大爷给请来了。 杨大爷正在和杨大夫人用晚膳，可见杨夫人的丫鬟来了，便说一会儿就去。 养大夫人有些不高兴了，其实对这个继母婆婆，她还算能尊敬。 可这婆母和她的年纪相差的也太少了，她比杨大爷还大一岁，比杨夫人小了六七岁的年纪，去也要尊称一声母亲，这真的让她觉得十分别扭，而且她是家中的幺女，她的大姐都比杨夫人大几岁，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尤其是杨夫人有的时候，关心自己丈夫，她真的觉得很别扭。 可杨大爷反倒是觉得没什么，倒是挺享受杨夫人的关心的。 杨夫人比他大了年岁不多，从小看着他长大，在杨大爷心里，杨夫人就是他最亲的母亲。 “夫君用了晚膳再去吧。” “夫人你用吧，我先去母亲那里瞧瞧，才从母亲那里过来，若不是有急事的话，母亲定然不会叫我过去的。”杨大爷放下碗筷，就准备走人。 杨大夫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过她和杨大爷成亲这些年，杨夫人的事情比她的事情重要多了，这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杨玉燕的事情也比她重要，新婚的时候，她也吵过闹过，可全被杨大爷说是无理取闹。 的确是无理取闹。 杨大爷对杨夫人是绝对的尊重，而杨夫人也没有来掺和她们小夫妻的事情。 可是她的确是接受不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婆母。 她就是觉得别扭。 可她的噩梦何止只有杨夫人，杨玉燕也是她的噩梦。 有这样的小姑，她真的觉得自己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 尤其是杨玉燕和离归家之后，简直就是变态，神经病的存在。 更是见不得杨大爷和她关系亲密一点。 杨六夫人差不多就是杨玉燕给逼死的，她若不是性子要强，只怕也要给杨玉燕给气死了。 杨大夫人十分无奈的看着杨大爷去见杨夫人了。 她心里虽然过不去，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杨大爷来的很快。 杨夫人见到杨大爷，总算是有些主心骨了。 “大爷，有件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跟谁商议了，思来想去，也唯有大爷能帮我出出主意了。”杨夫人倒是也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母亲，到底怎了，刚才怎么不是都说好了吗？母亲这是怎么了？”见杨夫人一脸焦急，杨大爷忍不住问道。 杨夫人叹着气将刚才和杨玉燕的谈话对这杨大爷重复了一边。 杨大爷也是吃了一惊的，没想到杨玉燕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玉燕竟然还喜欢沈侯爷，这六年前的事情，别说您了，连我同父亲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今儿沈侯爷对我提起林姑娘的事情，我硬是没记起这档子事来，可玉燕竟然还记得，说明在玉燕的心里，是真的对沈侯爷上心了吧。”杨大爷叹着气说道。 “玉燕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这样一说，我原本也是不想管的，她的性子，如何能做人家沈侯爷的侯夫人，可她一意孤行，还说我若是不帮她，她就自己想法子，她能有什么好法子，左不过是闯祸罢了，我真的是吓死了，你不知道，前几天我说了她几句，她回去就悬梁了，差点没吓死我，我如今是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惊吓了，大爷，你可得帮帮我，想想办法。”杨夫人唉声叹气的说道，也是真的觉得无能为力了。 杨大爷对于杨玉燕如何能不了解呢，她疯起来，可真的是没有什么顾忌的。 “母亲，您先别着急，要不我亲自去问问沈侯爷，毕竟说起来，玉燕和沈侯爷也算是门当户对，我亲自去问问，说不准沈侯爷会同意呢？虽然沈侯爷说喜欢林雪蓉，可到底这林雪蓉不如咱们玉燕出身高门。”杨大爷提议说道。 “大爷真的肯去？”杨夫人倒是没想到杨大爷会答应去对沈侯爷开口，其实这件事，能开口也是相当不易了。 其实杨夫人还记得，当年是杨首辅托人问了沈之信，沈之信拒绝之后也就算了，再也没有提及了。 这次，竟然让杨大爷出马了。 而这一次，杨夫人直接没敢去问杨首辅，也是怕杨首辅会骂她一顿，毕竟在杨首辅看来，杨玉燕肯定是配不上沈侯爷的。 “这是自然，母亲如此烦心，我若是不替母亲分忧，也是真的太不孝了。”杨大爷笑着说道。 “这件事，就拜托大爷了，我记得上次还是老爷出面的，可这回，我可不敢求了老爷了，只怕老爷知道了也得骂死我。”杨夫人还有些心有余悸。 因为上次杨首辅就不大看好，说杨玉燕做不了沈之信的夫人，也胜任不了侯夫人，那个时候，杨夫人对着杨首辅又哭有求的，说哪怕试一试，不成也算了，也好让玉燕死了心了。 闹得杨首辅也是头疼不已，这才答应了杨夫人姑且一试，结果也别拒绝了，杨首辅对这杨夫人好一顿埋怨，原本这些事情杨夫人也不太记得了，只是杨玉燕提起来，才慢慢想起来这些细节的。 上次的事情，杨大爷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 “是啊，父亲只怕不看好，我也只能说去试一试，但结果如何不好说，只是沈侯爷一向有主意，但他若是不同意，玉燕能死心吗？”杨大爷太了解杨玉燕了，禁不住有些担忧的问道。 “哎，我也是担忧这件事。”杨夫人也是满脸担忧。 “算了，总归我先去问问沈侯爷的意思再做打算吧。”杨大爷也没有多想，走一步说一步吧。 “只是小六和林家姑娘的亲事如何呢？不如暂且先放一放？”杨夫人问道。 杨大爷想了想，：“不差这一两天，我这一两天一定抽个空去问问沈侯爷，然后再做打算吧。”杨大爷其实也有死心在里头的。 与其不想得罪沈之信，他自然更加希望和沈之信做亲家。 如果沈之信真的娶了杨玉燕，可就是杨家的女婿了，他的妹夫了，这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而这样，六弟和林雪蓉的亲事，当然，也要看沈侯爷的意思，如果沈侯爷想两个都要呢。 这自然也不是不可以的。 到底杨大爷的心思更加活络一点。 如此说完了，杨大爷才离开了杨夫人的正房，离开了。 杨夫人今夜可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啊。 翌日一早。 杨玉燕早早的就来见杨夫人，并且催促着杨夫人赶紧替她想法子，并且还说要杨夫人带她去一趟宋家。 杨夫人心里担忧不已，这正好好的去宋家做什么啊？ 杨玉燕说要去见见林雪蓉，看看林雪蓉是个什么货色？ 杨夫人吓了一跳，赶紧说，：“你可别闹了，你这是要去砸场子吗？你那性子，若是见到了人家林姑娘，还不得闹起来啊。” “母亲，放心吧，我只是想看看林雪蓉什么样子，我不会胡闹的，你若是不肯带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到时候闹成什么样，你可别怪我啊。”杨玉燕直接说道。 杨夫人真的是头大不已，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女儿呢，这真的是个祖宗啊。 她是在被杨玉燕缠的没法子，就只能带着杨玉燕去了宋家。 其实宋家此刻才是杨夫人不想去的地方，可是也不得不去的地方。 可没曾想，去了宋家竟然扑了个空，林雪蓉没在家，去了靖康侯府做客。 接待杨夫人母女的是林氏和宋玉雯。 一听到这话，杨玉燕的脸色就变了，而且变得十分难看，差点就要开口骂人了一样。 被杨夫人给使了个颜色，这才忍住了。 杨夫人看到林氏，真是觉得无话可说，自然客套了几句，就带着杨玉燕离开了，看着杨玉燕的脸色，几乎都挂不住了，幸好匆匆的拉着杨玉燕上了马车。 刚坐上马车，杨玉燕忍不住开口骂道，：“真是个贱人，现在就住到侯府去了，真是不要脸，我要去侯府，打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到底杨玉燕也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妇人，说话的架势自然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好了，你闹腾什么啊？你凭什么去侯府啊？咱们和侯府有什么相干啊，咱们家的女眷，素来和侯府没什么来往的，你这样大刺刺的跑到侯府去，真的是失了礼数。”杨夫人阻拦道。 可杨玉燕的火气不减，仍旧梗着脖子说道，：“难不成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林雪蓉这贱人去勾引沈侯吗？母亲，现在林雪蓉可是六弟的未婚妻，她跑去沈侯府上算什么，我这做姑姐的拿到还不该去骂她吗？” “你够了，别闹了，你有所不知，这林雪蓉同沈家二小姐的交情不错，所以应当是沈家二小姐邀请她去的，你若是这样去找事儿，只会让你自己没脸罢了。”杨夫人看着杨玉燕，满脸的无奈，真不知道杨玉燕是不是没有脑子，一冲动之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是吗？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啊。”杨玉燕自然不知道。 而之前杨夫人和林氏姐妹交往的时候，才知道了这里头的关系。 不然也是抓瞎的。 杨玉燕心情焦虑的不得了，现在真的是巴不得赶紧见到林雪蓉，而越是见不到林雪蓉，她这心里也就越难受。 “母亲，你想个法子，我必须要见到林雪蓉，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也好知道自己的情敌该怎么对付啊？”杨玉燕又开始缠着杨夫人。 杨夫人真的是被杨玉燕给吵得头疼啊。 “我能有什么法子啊，再说你见林雪蓉做什么，她比你年轻，也没嫁过人，而且性子也温和，真不是我这做母亲的泼你冷水，你真不如她。”杨夫人叹着气说道。 虽然杨夫人也不愿意说林雪蓉比杨玉燕好，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她真的做不到歪曲事实。 “你说什么，连你都觉得林雪蓉比我好吗？”杨玉燕黑着脸问道。 “这的确是事实，好了，回府吧，这一大清早的，被你闹的头疼死了。”杨夫人扶着额头说道。 杨玉燕心里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满，当然，还有更多的是不甘心，原本想着来见见林雪蓉，其实杨玉燕真的没觉得自己比林雪蓉差在哪里，她真的觉得自己哪里都比林雪蓉好。 起码出身就就比林雪蓉好多了。 可被杨夫人这样一说，她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这心里也恨死了林雪蓉。 这个贱人，和自己抢男人不说，连母亲都说她好，真不知道母亲喝了什么迷魂汤了。 其实到真不是林雪蓉给杨夫人喝了迷魂汤，而是杨夫人太了解杨玉燕，杨夫人其实很爱杨玉燕，也很关心杨玉燕，同时也很了解杨玉燕，放眼这满盛京的姑娘，比杨玉燕脾气差的，她还没见过。 而林雪蓉容貌也不差，性子也极好，出身也不错，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看中了林雪蓉做他的儿媳妇。 说这些也不是想去贬低杨玉燕，毕竟杨玉燕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说这些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母亲，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嫁给沈侯的，林雪蓉，这个女人，一定争不过我！”杨玉燕狠狠的说道，同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沈之信给抢过来，她杨玉燕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答道，林雪蓉若是不自量力的跟她争，就是死路一条！ 342 杨家就一个明白人 342 话说在靖康侯府的林雪蓉，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记恨上了，若今日不是在靖康侯府，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大的磋磨和羞辱呢。 而杨大爷，终究也是按耐不住抽空去见沈之信了。 沈之信倒是一直觉得杨大爷还不错，对他一向都是十分客气的。 见杨大爷来了，以为杨大爷也是要跟他说一下关于林雪蓉的事情。 却没料到杨大爷竟然开口询问他关于续弦的事情。 沈之信也觉得十分好奇，不知道杨大爷为何对他续弦的事情如此上心呢？ “杨大人这是何意？”沈之信一向谨慎无比，而杨大爷也不是个毛躁的人，无缘无故的不会询问他续弦的事情。 “既然沈侯这样问了，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沈侯位高权重，若是要续弦自然也是要选择门当户对的女子，这林姑娘说起来，到底是家世不足，沈侯大抵上也听说了，舍妹年过三十，虽然是和离在家，可到底也是杨家嫡出小姐，而且舍妹先前所出的女儿，已经入了杨家的姓氏，也上了杨家的族谱，现如今已经是杨家的正经姑娘了，而舍妹听说沈侯有意续弦，她一直都十分倾慕沈侯，沈侯还记得六年前舍妹一心想要嫁给沈侯的情形吗？”杨大爷斟酌了一番，到底是开口问道，这话本来说出来就十分的不容易，可到底杨大爷还是说了。 除了是真的心疼也杨玉燕，当然也是觉得这门亲事十分合适。 可沈之信此刻却有些听不下去了，他这才明白过来，杨大爷来此，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杨玉燕喜欢他，想要嫁给他的事情，说实话，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连六年前的偶遇，然后上门来说亲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毕竟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杨玉燕，在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玉无瑕一个女人，而现在，他喜欢林雪蓉，唯一想要娶进门的女人也是林雪蓉。 杨玉燕那些事情，他隐约也听过，这样的女子，他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不必了。”沈之信直接开口拒绝道，：“杨大人，本候心里中意的是林姑娘，这和家世无关，这件事不必再提了，本候同杨姑娘并无什么相干和瓜葛。” 杨大爷倒是没想到沈之信竟然一口回绝，还回绝的这么彻底，倒是让他面子上十分挂不住了。 只是沈之信这脾气，杨大爷倒是也明白几分的。 看来这件事真的是没戏。 真是如杨夫人担忧的那样子吧。 这沈侯爷就直接没看上杨玉燕。 只是拒绝的这样彻底，杨大爷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倒是沈之信看着杨大爷十分尴尬，才开口说道，：“杨大人，本候一向说话直接，杨大爷不必在意，杨姑娘的好意，本候心领了，可本候已经答应娶林姑娘，自然不会负了林姑娘。” 杨大爷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沈侯爷何必拒绝杨家的好意呢？” 杨大爷这话说的也十分有水平了。 很明显，是用杨家的家世来利诱沈之信。 即便沈之信位高权重，可杨家同样也是位高权重，强强联合，才是上上之选。 而林家虽然家世也不错，可是比起杨家来，到底是差了不少。 杨大爷继续说道，：“家父也一直替小妹的事情担忧，希望小妹以后可以有个好的归宿，相信家父也很乐见其成的，至于那位林姑娘，如果沈侯喜欢，那可以一同抬进门来，小妹大度，自然不会说什么的，况且像沈侯这般人物，三妻四妾又如何？” 这话说的沈之信有一种想要翻脸的冲动。 他自然明白杨大爷的意思，就是想要和他们靖康侯府联姻。 杨首辅这一两年内也要荣养归家了。 而杨大爷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同杨首辅比肩，甚至连杨首辅的一半都达不到，杨大爷这是想要寻找有利的后援了。 他虽然能力不是多么强，但是却极有野心，还想延续杨家的辉煌时代。 可一个家族的辉煌也就这么一代罢了。 杨大爷自己能力不足，自然是想要寻找外援的。 “杨大人，方才本候已经说明白了，本候和杨姑娘从前没有半分相干，现在也没有，往后也不会有。”沈之信再一次说道。 看来杨首辅的面子上，他不想同杨大爷翻脸，也不想同杨家的关系太过于恶劣了。 可是杨大爷若是一再的威逼，他自然不会在客气了。 “沈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没有。”沈之信直接说道。 杨大爷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而沈之信也开始担心起来。 今日杨大爷说的话，让他真的有些担心林雪蓉那边。 毕竟林雪蓉如今还是杨六爷的未婚妻。 可杨玉燕又掺和了进来，杨玉燕那个女人，沈之信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可也知道杨玉燕是个疯妇。 从前嫁人以后，是怎么折腾的，而今又是怎么样的。 在杨家也不安分，整日里挑事儿，这样的女人，若是娶进门来，那绝对是个祸根，是个搅家精，家里已经够乱的了，他除非是疯了，才会弄这么个女人进门的。 只是杨玉燕若是知道自己拒绝了，会不会想别的方法呢？ 沈之信到底还是有些担忧，所以思来想去，决心去见一见杨首辅，听一听杨首辅的意思，在沈之信的眼里，杨首辅还是比较有决断，也是比较公正的一个人。 沈之信的求见，让杨首辅有些意外，毕竟他们才见了没多久，而且沈之信所求之事，杨首辅也应答应了，为何今日沈之信又来见他了，当然杨首辅也十分高兴的接待了沈之信。 沈之信也倒是没寒暄多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将杨大爷去找他所谓何事，全都对杨首辅说了一遍。 杨首辅一听，差点没气的昏过去。 心中更是将杨大爷，杨夫人，连同杨玉燕一起都骂了个遍。 实在是太气人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杨夫人也罢了，杨玉燕也罢了，这都无所谓了，反正对于这两个人，他素来也没有报多少希望的，可是这老大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了。 就杨玉燕那个样子，能胜任一个侯夫人吗？ 这不是祸害人家沈侯爷吗？ 他这张老脸都没处放了。 杨首辅真的觉得听不对不住沈之信的，家里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之信啊，你放心，老夫不会任由这几个人胡闹的，而且老夫也没这个心思，老夫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货色，老夫心里清楚，老夫早就打算好了，养她一辈子，也不许她去祸害旁人了。”杨首辅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 当初让杨玉燕嫁人，他特意选了门楣低一些的人家，也是自己的门生，结果把人家给坑苦了，他都不忍心让杨玉燕在祸害人家了，所以也就顺势同意和离归家了。 而杨玉燕这多少年了，在家里整日作天作地的，杨大爷和杨夫人虽然也是替杨玉燕各种遮掩隐瞒，他焉能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还是深深的觉得，让杨玉燕在杨家作吧，也比她到外头作强多了。 他祸害杨家，也是他们活该，谁让他生了杨玉燕，这都没法子的事儿，可是若再次让杨玉燕出嫁，去祸害别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而且还是去祸害人家沈之信，这不是和侯府结仇吗？ “老师严重了，只是学生和杨姑娘实在是没缘分，学生也是真心喜欢林姑娘的，还请老师见谅。”沈之信讲话说的十分委婉。 杨首辅自然听的明白。 沈之信自然是看不上杨玉燕，不过这很正常，只怕也没有男人愿意娶这样的女人进门。 “你放心，这件事，老夫会同家里人说明白，不会再打扰你的。”杨首辅保证道。 “那学生多谢老师了。”沈之信连忙躬身谢道。 杨首辅也觉得很对不住沈之信，让沈之信无端端受到这样的惊吓，也真的是他教女不善，教子不言了。 沈之信见过了杨首辅这心里安定了许多，不得不说，杨首辅真的是一个特别公平公正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尊重和爱戴了，这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杨首辅气的不得的了，此刻自然是没法子回家去的，可却叫人把杨大爷给找来了。 杨大爷在工部就职，但是也到是不多么繁忙，接到消息，自然也就来见杨首辅了。 杨首辅见到杨大爷，让杨大爷关好门。 然后对着杨大爷就是一顿数落。 “老大，老夫这些年对你的教诲，你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是脑袋坏掉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能去对沈侯说那样的话呢？你还妄想着把你妹妹塞到沈侯府里去了，你是疯了吗？”杨首辅觉得此刻怎么骂杨大爷都不解恨，主要是杨大爷这事儿做的太不靠谱了。 “父亲，您知道了。”杨大爷被杨首辅骂的抬不起头来，同时心里也有些责怪沈之信，这来告密也太快了，而且怎么什么都说呢。 他也是一番好意啊，不过杨大爷也没想到杨首辅反对的这么厉害。 “老夫若是不知道，还不知道被你们几个给搅和成什么样子呢？六年前的事儿，你以为老夫记不得了吗？老夫如何不记得，当时老夫人就觉得你妹妹是异想天开，沈之信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娶你妹妹，沈之信这样的人物，在盛京城，哪怕是想要嫁给他的名门闺秀也是不计其数，她一个被夫家嫌弃，看着老夫的面子，才和离归家的女人，怎么配的上沈之信，老夫也是被你母亲闹得没法子才找人替她说了一说，结果被人给拒绝了吧，时隔六年了，她竟然还没死心，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还想去做侯夫人，老夫可不会让她去祸害人家侯府！”杨首辅狠狠的说道。 杨大爷被骂的直接抬不起头来了，其实这话倒是也没错，杨玉燕的确是不成样子。 “可父亲，儿子也是一番好意啊，儿子是想着沈侯的能力，若是能跟咱们杨家结亲，岂不是强强联合吗？”杨大爷辩驳道。 “糊涂东西！”杨首辅直接骂道，：“你只看到沈侯的能力，你怎么不想若是你妹妹真的嫁给沈侯了，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吗？”杨首辅气的骂道，同时为自己儿子的目光短浅，真是十分忧心，他倒是是年纪大了，往后杨家的重担是要交给杨大爷的，可看杨大爷这个样子，势必也是担不起这个重任来了，他似乎可以看到杨家往后衰败的趋势了。 343 连亲生女儿都嫌弃 343 杨大爷被杨首辅大骂了一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仍旧是不服气的，他就想着自己也是为了杨家好，为什么父亲就一点儿都不支持呢。 而且沈之信也是不识抬举的，和杨家结亲，难道就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吗？ “这件事，就按老夫说的做，你不必管了，以后也不许再去找沈侯，若是被老夫知道了，你再去烦沈侯，老夫定然对你不客气！”杨首辅言辞说道。 杨大爷饶是心里不服气，但是也不敢违抗杨首辅的话，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到了晚间，杨首辅和杨大爷再一次一同回了杨家。 而且再一次直奔杨夫人的正房去了。 这一次杨六爷倒是没在，杨玉燕正在陪杨夫人用晚膳，连杨玉燕的女儿杨婉月也在。 杨首辅见到杨婉月，倒是满脸慈爱。 不得不说，这个孙女儿，倒是让他十分疼爱。 生的虽然和杨玉燕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这性情却是天差地别。 杨婉月性格温良谦恭，温柔贤淑，虽然才十三岁，可是却也是亭亭玉立，怎么看都是大家闺秀。 没有半分的骄横跋扈，连杨首辅都怀疑，杨玉燕这样的性子，如何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给祖父请安，给大舅父请安。”杨婉月连忙起身行礼。 “月姐儿不必多礼，快起来。”杨首辅对杨婉月还是十分慈爱，也十分疼爱的。 杨婉月并没有入座，反倒说，：“祖母和大舅父还没用晚膳吧，我去让人多准备些膳食来，请祖母和大舅父一并坐下用晚膳。” 面对杨婉月的话，杨首辅竟然没法开口拒绝，也就坐下一并用晚膳了。 也许是当着孩子的面儿，杨首辅不愿意与杨夫人几个争执，这顿饭倒是吃的比较安静。 没有诸多的争执。 饭毕后。 杨首辅对杨婉月说，：“月姐儿，你下去歇着吧。” 杨婉月也聪慧，知道长辈肯定是有话要说，她一个小辈儿子在这里也不好，自然就带着丫鬟退下去了。 杨夫人和杨玉燕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因为杨首辅在饭局上也没表现出来烦躁什么的，倒是以为杨首辅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 并且因为昨日的事情，杨夫人已经妥协了，她自己心里还觉得委屈呢。 也合该杨首辅来哄她才对。 说起来，杨首辅也有些太过分了。 杨大爷却不大敢抬头，他实在是不知道，待会儿要面对的是什么？ “杨玉燕，你猪油蒙了心吗？竟然让你大哥去做那样的事情？”杨首辅也毫不客气的问道。 杨玉燕自然不愿意听这样话，反正现在杨首辅只要见到她，也是没什么好话的，整日里就是如此。 “父亲，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您若是看我不顺眼，大不了我带着月姐儿离开杨家就是，你整日里对我冷嘲热讽的，算怎么回事儿？”杨玉燕争锋相对道。 “你还装糊涂，你让你大哥去对沈侯提亲，这是什么意思，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就你这样的，也妄想嫁给身后，我看你是巴不得让咱们家和沈侯成为敌人对吧。”杨首辅指着杨玉燕的脑袋说道。 “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杨玉燕大喊道，：“我也是堂堂杨家的嫡出小姐，如何就配不上沈之信了，那个林雪蓉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何能嫁给沈之信，我就不能，父亲你也太伤我的心了吧。”杨玉燕满脸不满，抱怨道。 “你看看你自己，骄横跋扈，蛮不讲理，简直就是个泼妇，沈侯这样的人，们如何能娶你这种货色，你就歇了嫁人的心思，好生在杨家待着吧，老夫是不会让你再去祸害别人了。”杨首辅冷冷的说道。 这话杨首辅也对沈之信说过，他生了这样的儿女，是自己的债，还是自己还吧，也不能把这样的女儿推给旁人了。 “母亲，你听到父亲说什么了？竟然这般嫌弃我，果然你们都是嫌弃我碍眼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杨玉燕的眼泪顿时就留下来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杨玉燕说着就要往外跑，却被杨夫人给拉住了，杨夫人真的是身心俱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真的是快要被闹腾死了。 “老爷，这玉燕好歹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何苦这么说她啊，她想嫁给沈侯爷，难道有错吗？您就是不支持，也不必这么折损她吧，您这样说，也太伤人了。”杨夫人也生气的不得了，主要是杨首辅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过分吗？”杨首辅的脸色更是冷漠，：“老夫只是让她长长记性，不要异想天开，去给别人添麻烦，就她这样的，谁乐意娶她？” “老爷！”杨夫人也急了。 杨首辅冷冷的说道，：“今儿老夫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母女都消停一些，不要再去掺和沈侯的事情，若再去瞎搅合，老夫绝对不饶你们。” 杨玉燕还要在反驳，却被杨夫人给拉住了。 杨首辅说完就转身走了。 杨大爷这才敢开口说道，：“母亲，小妹，只怕这件事，真的到此为止了。” 杨玉燕满脸委屈，：“为什么大哥？” “今日我亲自去问过沈侯了，沈侯一口就回绝了，说已经承诺要去林姑娘了，绝对不会辜负了林姑娘，对小妹你没有意思，所以不肯答应。” 杨玉燕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沈之信拒绝？” 杨大爷重重的点头，：“是的，而且是没有回旋余地的拒绝了，所以这件事，你想也不要想了，沈侯既然都拒绝了，你这剃头挑子一头热也不是个事儿啊。” “为什么！”杨玉燕满脸受伤。 “这个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很难说的，沈侯心里喜欢的是林雪蓉并非小妹你，而且我是亲口问的沈侯，并且分析利弊，把他娶你的好处一一列举出来了，可沈侯都不肯答应，并且还亲自去找了父亲，将自己的态度表明了，父亲今天白日里，已经将我骂了一通了，这不也说了他的立场，他也是坚决反对的，所以，小妹，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不要再去想嫁给沈侯这回事儿了。”杨大爷劝道。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杨玉燕哭道，：“为什么他就不肯看我一眼呢？为什么，我只想嫁给他而已，我是那么喜欢他，六年前的邂逅，我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这多年了，他未娶，我未嫁，他为什么就不肯娶我呢？”杨玉燕真的是不明白。 那次邂逅，沈侯爷风度翩翩，态度谦和，还帮她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籍。 她自然是终生难忘，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娶自己呢。 “小妹，这不是你甘心不甘心的事情，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是要两情相悦的，你即便再想嫁给沈侯，可是人家沈侯不想娶你，你也无可奈何啊。”杨大爷再一次劝道。 “不，都是因为林雪蓉这个贱人，都是因为她！”杨玉燕的神情有些疯癫，：“若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沈侯一定会娶我的，林雪蓉这个贱人仗着比我年轻些，就勾引沈侯，男人如何能经得起年轻姑娘的勾引呢？” 杨大爷倒是知道杨玉燕的想法一向是比较极端的，这性子也是比较极端的，也不愿意在和杨玉燕这样纠缠下去了。 只是让杨夫人好生劝一劝杨玉燕，就离开了。 杨大爷走后，杨玉燕才开始嚎啕大哭。 抱着杨夫人痛哭流涕，把杨夫人哭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玉燕啊，你别哭了，事情变成这样，你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你父亲不同意，人家沈侯爷不同意，你就打消了这念头吧。”杨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我不会放弃的。”杨玉燕有些疯癫的说道。 因为这边实在是太吵闹了，而杨婉月就在隔壁的房间，所以才忍不住过来瞧瞧，她也是听见祖父和大舅父都离开了，所以才过来的。 果然见到母亲状似疯魔的样子，忍不住担忧的问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杨玉燕倒是也不避讳，对着杨婉月，将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别看杨婉月年纪小，大约是从小就离开了亲生父亲，跟着杨玉燕在杨家生活的缘故，杨婉月还是比较早熟的。 而且性情也温和，心思缜密，虽然杨家的人对她极好，可她也做的面面俱到，的确很讨人喜欢。 她的这个几个舅母，虽然都不喜欢杨玉燕，可却没有不喜欢杨婉月的，表哥表姐也是，都对杨婉月十分的好。 杨婉月听了杨玉燕的话，心中自然知道杨玉燕的想法。 不过她也仍旧很冷静的开口劝慰杨玉燕，：“母亲，您还是挺祖父祖母的话吧，既然人家沈侯无意，你何必强求呢，若是强求下去，也不过是自讨没趣儿罢了。” 杨玉燕一听，脸色就变了，上去就对着杨婉月的胳膊狠狠的掐了一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是说的什么话啊？竟然不帮着你母亲说话。” 杨婉月被杨玉燕掐的皱眉。 却被杨夫人一把拉过去，杨夫人见杨玉燕掐了杨婉月，气的对着杨玉燕打了好几下。 “你这死丫头，竟然拿着孩子出气，你是要气死我吗？”说着又打了杨玉燕几下，打的杨玉燕哇哇直叫。 “母亲，你为什么打我？” “谁让你打月姐儿的，月姐儿这么乖巧的女儿，你倒是也下得去手打她，你若是以后再敢打月姐儿，你当心我打死你！”杨夫人怒道，杨夫人是真的怒了，她也是真的生气了。 杨玉燕这个性，从小就喜怒无常的。 自己生活不顺心了，经常拿着下人和孩子撒气，尤其是当时闹和离的时候。 她更是看着杨婉月不顺眼，总觉得是因为生了一个女儿，夫家才会这样对她的，所以就经常骂杨婉月，对杨婉月也不是多么的好。 后来和离归家之后，她也经常对杨婉月呼来喝去的，有一次被杨大夫人发现了，及时告诉杨夫人了，杨夫人直接把杨婉月抱到自己身边来养活了。 不过杨婉月随着年纪的增长，是越来越懂事，也不记恨杨玉燕，反倒是杨玉燕十分好，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女儿。 “还不是她不帮着我说说话，她可是我的女儿，是我生她的，她怎么能不帮我呢。”杨玉燕争辩道。 “你闭嘴吧，你看看你自己这幅德行，有什么资格说是孩子的母亲，这孩子从小是我带大的，你可管过一天吗？行了你，你以后若是在干动手打月姐儿，你就不是我的女儿。”杨夫人狠狠的说道。 她从前也知道杨玉燕打过杨婉月，可是这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杨婉月大一些之后，杨玉燕对她也十分不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也是血脉相连的。 可这次竟然当着她的面儿掐杨婉月，她如何能容忍，肯定是要替杨婉月打回来的。 “我知道了，我不会了，我也很后悔。”杨玉燕看着杨婉月泫然欲泣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刚才下手应该是挺重的。 “行了，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杨夫人转过脸去，不在看杨玉燕了。 杨玉燕此刻也不敢闹腾了，她是知道杨夫人有多疼爱杨婉月的，刚才她狠狠的掐了杨婉月一把，彻底惹恼了杨夫人，其实她自己也很后悔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实在也是不该动手的，索性就悻悻然离开了。 杨玉燕走了之后，杨夫人才检查了一下杨婉月的手臂，果不其然，雪白的皮肤都破了皮儿。 这杨玉燕下手也忒狠了些。 她素来是知道一些的，杨玉燕对自己身边伺候的人，也是非打即骂的。 并且下手很重。 “我的儿，还疼吗？”杨夫人满心疼惜的问道。 “不疼了，祖母，放心吧，没事儿的。”杨婉月很懂事的回答道。 杨夫人眼泪都掉下来了，对于杨婉月，她也是疼爱着长大的，虽然也是万千宠爱，可到底没敢溺爱，可是这杨婉月也是真心的听话懂事，真是个好孩子。 不知道比杨玉燕这个女儿贴心了多少倍，才十三岁的孩子，就什么都懂得了。 各种贴心，她若是咳嗽几声，杨婉月就各种放在心上，非得请了府医过来诊脉才算完，如果她要是喝药，杨婉月更是各种禁忌都记得十分清楚，比她身边的丫鬟记得都清楚。 这样的孩子，她如何能不满心的疼爱呢。 “你说说，你那母亲，怎么就是这样的性子呢，她若是有你十分之一，我也不急了，都这一把年纪了，当真是一点记性也没有啊，真是气死人了。”杨夫人叹着气说道，真的是很替杨玉燕担心啊。 “放心吧，祖母，我不会记恨母亲的，我知道母亲不容易，若不是因为有我，只怕她会生活的更幸福。”杨婉月低着头说道。 “胡说。”杨夫人立刻呵斥道，：“哪里是因为你，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幸好有你，正是因为有你，她才是个有福气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自己作的，当然，也是怪我，怪我在她年幼的时候，没有好生教导她，让她养成了这样的性格秉性。” 杨夫人也十分的自责。 “祖母，放心吧，总归我以后会好生照顾母亲的。”杨婉月承诺道。 “我的儿，你不必操心这些，你只要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只要你过好了，祖母也就高兴了。”杨夫人说到这里，也是心酸不已。 杨婉月只是无声的抱住了杨夫人，什么都没说。 而杨玉燕回到了自己房间，自然也是对着侍候的人发了一通脾气，当真是要气死了。 她怎么就这么不顺心呢。 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会如此呢？ 父亲母亲，大哥，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肯帮自己，这该如何是好呢？ 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一定要想办法嫁给沈之信，她绝对不能看着沈之信娶了林雪蓉，虽然她连林雪蓉长得什么样子都还不清楚，可是却已经视林雪蓉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想想也真的是要气疯了。 林雪蓉想要嫁给沈之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还没问过她是不是愿意呢。 她就不信了，若是林雪蓉成了残花败柳，甚至是人尽可夫的贱妇，沈之信还会娶她吗？ 杨玉燕恶狠狠的想着。 杨婉月安慰了杨夫人好一会儿，才离开，她也没回自己的房间，反倒是去了杨玉燕这里。 杨玉燕一肚子的气，自然也是睡不着的，却看到杨婉月来了。 “你来做什么？”杨玉燕还是一肚子的气呢。 “母亲，我是来告诉你，不要再让祖父祖母替你担心了，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替祖母想一想可以吗？六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必我来说吧，到现在，连个子嗣都没有，祖母心里已经够难过的了，你和我父亲和离归家也十年了，期间也有不少人对你提亲，可你一律瞧不上，最后祖父祖母也不强求你了，你在家里搅和的乱七八糟的，几位舅母对你意见很大，你知道吗？这些话，原本不应该我做女儿的对你说，可是母亲，你真的要改一改自己的性子了，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你不能在让家人觉得你是个累赘了。”杨婉月娓娓说道。 杨玉燕听了这些话，脸色大变，几乎惨白的毫无一丝血色，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简直是犹如利刃一般，将她的心，刺的千疮百孔的。 “你这死孩子！”杨玉燕克制不住，上前就对着杨婉月打了起来，又是掐都是拧的，也不管地方，最后直接拧在了杨婉月的脸色，疼的杨婉月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辛辛苦苦生养你长大，结果都是生出来一个仇人，你竟然如此怨怼你的亲娘，我今个儿索性打死你算了，也省的你埋怨我！”杨玉燕边说边更加下狠手去掐杨婉月，看着架势，可真不像是打自己的亲生女儿，倒像是打仇人一般了。 杨玉燕身边伺候的一个年纪大的妈妈，从杨玉燕出嫁的时候，就侍候在杨玉燕身边，后来杨玉燕和离归家，自然也一直伺候着，如今也快四十岁了，到底是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去拦着杨玉燕，：“姑奶奶，您可不能这么对姑娘啊，姑娘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344 甜到了心坎儿里 344 杨玉燕正打的起劲儿呢，才不管别人怎么劝慰呢，她是真的要被杨婉月气死了，尤其是杨婉月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确也是大不敬的，没把她给放在眼里的，她若是不好好的教训杨婉月，如何立威呢。 杨婉月被打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既然来说这番话，说实话，也不怕杨玉燕打她。 “母亲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觉得这话说错了，祖父和祖母整日里都为六舅舅和母亲的事情烦心，这就是你们不孝。”杨婉月犟着脖子说道。 这可把在一旁拉架的曹妈妈给急死了。 曹妈妈连忙劝杨婉月，：“我的好姑娘，您就少说几句吧，您这不是诚心起姑奶奶吗？”这母女二人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此刻这执拗的样子，倒还是蛮像的。 “好姑娘，您就服个软吧。”曹妈妈又劝道。 “我不，我凭什么认错，我没说错，母亲就是个惹祸精。”杨婉月怒吼着说道。 杨玉燕气的下手更重了，掐的杨婉月眼泪都掉下来了，可就是拒不认错，不管杨玉燕如何打她掐她，拧她就是不肯认错。 曹妈妈见状，也是疼的不得了，她也是从小看着杨婉月长大的，这疼杨婉月的心不比杨夫人少多少啊。 她顺势一下子抱住了杨婉月。 “姑奶奶，姑娘身娇肉贵，经不起您这样打她啊。”曹妈妈满脸都是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而杨玉燕打了这一刻，也打累了，才开口说道，：“曹妈妈，你把她给拉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曹妈妈赶忙把杨婉月给扶起来了，然后带着杨婉月回房间去了。 到了房间，曹妈妈和杨婉月的丫鬟星儿连忙脱了杨婉月的衣服。 却看到杨婉月身上的青青紫紫全都是掐痕，很多地方都破了皮儿了。 星儿登时就哭了，：“小姐，你身上的伤，这夫人下手也太重了吧。” “好了，别哭了，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罢了，又死不了人。”杨婉月自然也觉得很痛，她从小也没受过这么大的伤，此刻觉得皮肤灼痛感十分的强烈。 曹妈妈也心疼的眼泪直流，：“我的好姑娘，你怎么就不对姑奶奶服个软呢，你明明知道姑奶奶的性子，疯起来，什么都不顾及的，连老奴都挨过姑奶奶不少打，你说你身娇肉贵的，被姑奶奶打成这样，如何能不让人心疼啊。” “曹妈妈，我没事的，母亲打死我也无所谓，反正她说的也对，我是她生养的，我的命是她给的，她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怪她。”杨婉月仍旧坚持着说道。 曹妈妈知道杨婉月的性子，她虽然性子谦和，但是实在也是个执拗的人，不过好在杨婉月爱憎分明，是非曲直也是分得清的。 而杨玉燕，她也不想多说，她从十来岁就来到杨玉燕身边了，那个时候杨玉燕还是个小婴儿，到现在，也是过了三十多年了，她都已经步入中年了，可以说，除了杨夫人，她和杨玉燕才是最亲近的人，可即便如此，杨玉燕对她也是非打即骂的，其实杨玉燕对她好的时候，也是真的好，可翻脸起来，也是真的不念一丝旧情的。 杨玉燕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没法对杨夫人和杨首辅翻脸罢了。 “姑娘啊，以后别去惹姑奶奶了，姑奶奶打人真的手黑啊，从前，她整治丫鬟的时候，连老奴都看不下去啊，这次只是掐了你，拧了你，若是真的用针扎你，可如何是好啊？”曹妈妈也十分担心。 “我不怕，我说了，反正我的命是给她给的，她若是想要拿走，拿走就是了，当我还给她了，可是我就是见不得她这样逼迫祖母，祖母整日里为了六舅舅和她心烦，她为什么就不能懂事一点呢，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整日里无所事事，天天跟舅母争吵，我都觉得烦，也就是大舅舅还能容忍她，这些年连大姨母都不想管她了，如果她在这样一味儿的放任下去，我只怕连大舅舅也不愿意理她了，到时候她岂不是晚景凄凉吗？我现在说这些胡啊，难道不是为了她好吗？”杨婉月十分着急的说道。 她若不是亲生女儿，何苦说这些话呢，可笑母亲一句不好听的话都听不进去，还这样对待她，杨婉月心里也是万分伤心的。 “我的好姑娘，你是个明白人，可姑奶奶，只怕这辈子也明白不了了。”曹妈妈叹着气说道，都三十多年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杨玉燕了。 杨玉燕糊涂了一辈子了。 其实也不是糊涂，就是被惯坏了，完全以自己我为中心，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一句话，凡事先考虑的就是自己，否则也不会同先前的姑爷闹成这样。 刚刚新婚的时候，前头姑爷对她也是万般疼爱的，可是她不珍惜啊，把别人的付出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一味儿的作妖，然后才彻底惹恼了人家一家子，宁死也好和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怪不得旁人。 “妈妈，这多年，也幸亏你还在我母亲身边。”杨婉月都不明白曹妈妈是如何陪在杨玉燕身边这么多年的，就杨玉燕的性子，也的确是让人不能忍啊。 “好姑娘，别说这些了，总归你以后不要去惹姑奶奶了。”曹妈妈连忙让星儿拿了药来，然后给杨婉月上药，边上药，还是心疼的不得了。 星儿也哭的不行了，方才她也想过去帮忙啊，可是却被拉住了，怎么也过不去，如果但凡她能过去的话，她哪怕以身相替也行啊。 “曹妈妈，星儿，今天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许对祖母说，听到了没有，若是谁敢对祖母说，我定然不饶她。”杨婉月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知道祖母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定然是要来找母亲说理的，也会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可是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事情。 说实话，对杨玉燕，她始终还是有母女情分在的，虽然杨玉燕把她给打成这样，但是对于杨夫人，她是更加的心疼，怕杨夫人生气，所以自然不肯让杨夫人知道了生一场大气。 星儿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可是小姐，夫人都把您给打成这样子了，您就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生气又如何，也不能让祖母知道了陪着生气，可她到底是我的母亲，难不成祖母打母亲一顿，我就高兴了吗？”杨婉月也真的是个拎得清的人，也知道事情的轻重。 “我的好姑娘，你可真是懂事啊，就这一点，也比姑奶奶强了多少去啊，姑奶奶若是有您十分之一懂事，咱们也不必这么着急了。”曹妈妈忍不住夸赞道，在心里更是为杨婉月竖大拇指。 她真的不知道杨玉燕如何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可真的是太找人疼爱了。 “好了，曹妈妈，你回去侍候母亲吧。”杨婉月连忙说道。 如此曹妈妈给杨婉月上完了药，也就回去侍候杨玉燕了。 曹妈妈一进门，先是受了杨玉燕一通编排，：“唉吆喂，曹妈妈回来了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月姐儿的妈妈呢，你不如以后就去伺候月姐儿吧，也别到我这里来了，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 面对杨玉燕的冷嘲热讽，曹妈妈也已经习惯了，也不愿意说什么了。 “姑奶奶，您把姑娘给打成这样，您难道不心疼吗？姑娘也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曹妈妈忍不住说道。 “这个该死的丫头这样忤逆不孝，若是一早知道她是个这么个玩意，我根本就不该生下她！”杨玉燕气的狠狠的说道。 “姑奶奶，您这么打姑娘，不怕夫人跟你拼命吗？”曹妈妈提醒道。 如此一说，杨玉燕到底也是害怕了，她母亲可是把这丫头当命根子一样护着，若是知道自己把这丫头打成了这样，非得找自己拼命不可。 “你这老妇，倒是帮着外人编排起我来了。”杨玉燕气的怒道。 “姑奶奶不必担心了，姑娘告诫所有人不许告诉夫人，不然就要重重处罚呢。”曹妈妈又说道。 “那丫头会这么好心？”杨玉燕不信。 “姑奶奶，姑娘可是姑奶奶的亲生骨肉，姑娘如何会害姑奶奶呢，老奴也请姑奶奶疼一疼姑娘吧。”曹妈妈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她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是真的看不下去。 觉得杨玉燕对杨婉月真的是太过分了。 “行了，你这老妇，赶紧滚出去，如今我也烦着呢，不耐烦听你说这些话。”杨玉燕摆了摆手说道。 曹妈妈知道多说无益，只好退出去了。 杨婉月上完了药，倒是觉得身上火辣辣的感觉没这般强烈了，也减轻了许多，也许是里面还有草药的缘故吧，竟然有些清凉的感觉。 杨婉月穿好了衣服，星儿还是眼泪汪汪的。 “星儿，你不许这样，若是被人看出了端倪，仔细我收拾你。”杨婉月呵斥道。 “小姐，您也太好性儿了吧。” “她是我亲娘，我还能怎样，再说小时候也不是没挨过她的打，也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杨婉月倒是想开了。 正在此时，丫鬟进来禀报道，：“姑娘，四少爷来了。” “四哥？”杨婉月愣了愣，：“让四哥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 那少年看起来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面若冠玉，相貌堂堂，只是身量不算高，也许是未长开的缘故吧。 “表妹。”那少年笑着唤道。 “四哥。”杨婉月微微欠身，恭敬道。 “表妹不必多礼。”杨四少说道。 这位四少爷是杨大爷的嫡次子，在杨家排行第四，今年才十五岁。 因为杨大夫人生他的时候，早产了一个多月，这杨四少打小儿身体不太好，现如今大了虽然看不出别的来了，只是这身量却不高，杨家的人个头都不矮，这杨四少就显得有些矮了。 “四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杨婉月问道。 “我今个儿得了一方好砚台，就送来给表妹了，我知道表妹最近正在练字，应该有一方好砚台。”杨四少将怀里的锦盒放到了一边，献宝似的说道。 杨婉月笑逐颜开，：“多谢四哥。” “表妹，其实咱们也不是亲兄妹，你应该唤我四表哥才对。”杨四少纠正道。 杨婉月却不以为然，：“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啊，我也入了杨家的族谱，我也是杨家的一份子，怎么四哥不喜欢我吗？” 杨四少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自然是喜欢表妹的，不过表妹到底是姑姑的女儿，并不是真正杨家的姑娘，我还是愿意唤你表妹。”杨四少坚持着说道。 杨婉月看着杨四少说着竟然低下了头，似乎有些羞怯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杨四少话中的含义。 她和杨四少年纪相仿，只差了两岁，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四哥从小对她就很好，但是却一直都是一口一个表妹的叫着，从来不是和旁的几位哥哥一样，叫她一声妹妹。 而这几年，尤为明显，即便是当着长辈也是表妹表妹的叫着。 有一次被祖母听到了还训斥了四哥，四哥也不肯改口，只是说本来就是表妹。 祖母还以为四哥这是见外，可到这一刻，杨婉月才明白四哥的意思。 四哥这几年，凡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的给她送过来。 从前她认为四哥是疼爱她，可现如今，四哥竟然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这让杨婉月也十分的吃惊。 “四哥，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歇着了。”杨婉月出生提醒道。 杨四少点了点头，：“表妹你早早歇着吧。：”说完，杨四少就起身离开了。 杨四少走了之后，杨婉月才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连星儿都看出了些端倪。 “小姐，这四少爷什么意思啊？过去就一口一个表妹的叫着小姐，从前奴婢也以为四少爷没把小姐当做一家人，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这样的啊。”星儿说道。 “别说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杨婉月心烦意乱的说道。 星儿只好退了下去。 杨婉月也没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准备睡下了。 翌日。 林雪蓉也在侯府住了几日，心里也惦记着和杨家的亲事，所以也想回宋家看看情况。 沈卿瞳说要陪她一起回去。 说好了一早回去，可沈卿瞳却没起得来。 主要昨晚楚睿那厮又来了，而且在她这里赖着不走，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他非要说看着沈卿瞳睡着了才肯走，让沈卿瞳别扭的不行，最后她也不知道楚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昨晚楚睿和她说，他现在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修葺新房了，想要问问她的意思，是不是按照她闺房的装扮来整理，也让沈卿瞳可以住的舒服一点。 沈卿瞳却说，给她几天时间，让她设计出一个草图出来，让楚睿按照图纸来布置。 这闺房并不是她心中喜欢的，而是从前沈卿瞳的闺房，既然要布置，她自然要按照自己心仪的来设计了，毕竟将来是要住一辈子的地方，而且沈卿瞳也说了，让楚睿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改动一下，最好是两个人都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往后也是他们两个一起居住的。 可楚睿直接说，只要她喜欢，自己就喜欢，他全听自己的，这话可是甜到了心坎儿里了。 沈卿瞳也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楚睿，楚睿在她心里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重要了。 345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345 这一耽搁，沈卿瞳睡的就晚了些，早上就没起得来，还是被琉璃叫起来的。 虽然她和楚睿的亲事已经公告天下，可是楚睿晚上来她的闺房，依旧也是避讳着人的。 只是现在倒也不太避讳琉璃几个了。 所以琉璃自然知道沈卿瞳晚起的缘故。 她到底对楚睿这种行为是没法理解的。 “小姐，以后别让楚世子来小姐这里了，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始终对小姐的名声有折损。”琉璃忍不住说道。 琉璃极其爱惜沈卿瞳的羽毛，生怕折损了沈卿瞳的名声。 这自然也都是为了沈卿瞳着想的。 “琉璃，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的，从前我也不明白，可是现在，我其实挺想见到他的。”沈卿瞳甜甜一笑。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挺美好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前她不明白，可现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的。 她睡眠一向很浅，也不喜有人在旁边，可每次楚睿说看着她睡着在离开的时候，她总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可每次都睡得很是香甜。 “小姐，奴婢是为了小姐好，怕小姐的声誉有损，虽然小姐和楚世子是未婚夫妻，可到底他夜晚来你的闺房，也是不合规矩的。”琉璃十分担忧的说道。 “我有分寸的，我们虽然私下相见，但是却从未做过逾越之举，我自然不会做折损自己名声的事情。”沈卿瞳说的很干脆。 琉璃倒是也清楚自家小姐的性子，一向都沉稳无比，而且也十分有主见，自然不是听她三言两语就改变心意的。 她只是提醒一下也是好的。 如此一耽搁，到宋家的时候，也快到中午了。 林氏其实也很着急，她也如实跟林雪蓉说了，昨天的时候杨夫人来过一次，但是却没有提退亲的事情，她也什么没问，也怕说多了话，如果不是自己的多事，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的，所以她到现在就更加的不敢多话了。 林雪蓉十分失落。 沈卿瞳却安慰她，：“表姨母别着急，总归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 杨夫人昨日来竟然没提退亲的事情这让沈卿瞳也有些好奇了，其实这件事到底也该结束了吧。 如此沈卿瞳只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林雪蓉就留在了宋家，她不想在错过什么了，现在林雪蓉心里只想着如何能赶紧和杨六爷退亲。 而与此同时，杨府仍旧是混乱一片。 杨夫人昨日被杨玉燕气的不轻。 杨玉燕还把杨婉月给打了一顿，当然，这也是瞒着杨夫人的。 杨夫人并不知情，可杨玉燕到底是不甘心，想到她无礼阻止沈之信和林雪蓉的事情，她就气的浑身发颤。 真的恨不得直接弄死林雪蓉才好。 可是现如今，大哥，母亲，父亲都不帮她了，也不看好她，她能如何呢？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人，杨六爷，也就是她的亲弟弟。 两个人是双生，她比杨六爷大了一点点，所以成了姐姐。 毕竟是双生，她们姐弟间的感情，还是挺不错的。 而且事情也关联到了杨六爷，她若是去找杨六爷，这个混不吝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想到这里，杨玉燕就马不停蹄的就找杨六爷了。 也是巧了，一向整日不在家的杨六爷还在房里睡觉。 昨天喝酒喝到后半夜，破天荒的回府了，所以睡到现在还没起床。 杨玉燕直接来砸门了。 让小厮来喊杨六爷，杨六爷自然是烦的不得了，可是却也听到了杨玉燕的声音，他也知道，杨玉燕一向是会痴缠的，若是他不起来，这事儿自然是不算完的，所以也就只好起床了。 收拾了一番，来见杨玉燕。 杨玉燕见杨六爷的眼下乌青一片，就知道杨六爷昨晚肯定又出去胡混了。 “老六啊，你看看你的样子，才三十来岁的人，步伐虚浮，身子发福，你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杨玉燕忍不住嫌弃的说道。 这杨六爷很明显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了。 杨玉燕也很看不上他这一点。 “姐，你这一大清早的跑来就是嫌弃我的吗？我都这样了多少年了，你说你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不说，还在这儿嫌三道四的，你若是没事的话，赶紧走吧，我继续睡个回笼觉。”杨六爷摆着手说道。 “自然不是了，老六，姐来找你也是有事儿要跟你商量的。”杨玉燕连忙说道。 杨六爷没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有事儿你说吧。” “老六啊，你觉得林雪蓉怎么样啊？”杨玉燕问道。 “很好啊，母亲不是已经为我定下林雪蓉为妻了吗？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不是相反对吧。”杨六爷提到林雪蓉，顿时来了精神，不得不说，杨六爷对林雪蓉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他也是蛮喜欢林雪蓉的。 而且亲事也定下来了，他早就觉得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其实退亲这件事，杨夫人还真的没告诉杨六爷。 说实话，大家也都没把杨六爷的心意放在心上，都觉得杨六爷一向不靠谱儿。 一个女人对他而言，也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 可杨六爷却打从心眼儿喜欢林雪蓉，想要娶林雪蓉为妻。 也是到了此刻，杨玉燕才知道，杨六爷根本不知情，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经被别人抢走了，而父亲母亲都打算让他退亲了。 “老六啊，合着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自己媳妇儿都被人给抢走了，你还不知道吗？”杨玉燕说着，忍不住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杨六爷一听，脸色都变了，：“姐，你说这话可当真！” “废话，我是你姐，我怎么会骗你呢？”杨玉燕一脸正色，将事情的原委都对杨六爷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杨六爷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 沈侯竟然要夺人所爱。 这男人都是如此，从前他虽然喜欢林雪蓉，可是也没有到了爱的不行不行的地步，可是现如今沈之信来抢了，他也觉得自己喜欢林雪蓉喜欢的不得了，也不想把林雪蓉让出去了。 “沈侯这样的做派也太过分了吧，这林雪蓉已经同我定亲乐，就是我的未婚妻，沈侯这不是强占他人之妻吗？”杨六爷气愤说道。 “老六啊，连父亲和母亲也不帮着你，反倒是帮着人家，你还有什么话说啊？”杨玉燕添油加醋的说道。 她就是要拉着杨六爷一起下水，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欺人太甚，我去找父亲母亲说。”杨六爷说着抬腿要走。 杨玉燕却直接拉住了杨六爷，劝道，：“老六啊，你去说有什么用处呢，你是觉得父亲会听你的，还是会改变主意呢，在父亲心里，你是杨家的耻辱，父亲会为了你，去得罪沈侯吗？只怕你去了，父亲赏你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杨玉燕说的杨六爷都有些望而却步了。 的确如此，父亲对他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了，看着他是超级十分的不顺眼，没事儿的时候，还骂几句呢，就别说有事儿的时候了，可他也真的不想就这么把自己喜欢的女子拱手相让啊。 “那我去找母亲说。”杨六爷知道杨夫人是真心疼爱他的，而且这亲事也是杨夫人一手促成的。 “母亲倒是心疼你，可是母亲能拗得过父亲吗？说白了，这府里的事情，还不是父亲说了算吗？”杨玉燕直接给杨六爷泼了一盆冷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被别人夺走吗？而且还是已经同我定了亲的女子，这也太丢脸了吧。”杨六爷抱怨道。 “六弟，姐姐有个主意同你说，不知道你能听进去吗？”杨玉燕神神秘秘的说道。 “姐姐有话就说，何必拐弯抹角的呢。”杨六爷忍不住说道。 杨玉燕笑着说道，：“反正如今这林雪蓉也是你的未婚妻，你大可以想法子约她出来，与她成其好事，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已经是你的人了，那谁还能反对呢，只怕到时候，不必母亲去退亲，而林雪蓉就会乖乖的嫁给你了，不然她已经委身给你，还盼着沈侯能要她不成？”杨玉燕诱导着说道。 “姐，这是个好主意，若是她成了我的女人，自然就乖乖的任我摆布了，到时候，即便让她嫁给沈侯，她也不会嫁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失了贞洁，若是被沈侯知道了，也不会要她的，唯一要她的人，也只能是我了。”杨六爷说着，忍不住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姐这个主意真好。”杨六爷佩服的说道。 “好了，主意姐告诉你了，可怎么实行就要看你的了，毕竟这林雪蓉也不是随意出门，而且出门也带着不少随从，你也不能光天化日下就硬来吧。”杨玉燕说道。 “对啊，我一向也从来不会强迫旁人，这男女之事，也都是大家你情我愿的，如此还真是难倒我了。”杨六爷歪着头说道。 杨玉燕忍不住在心里骂了杨六爷一顿，真是个蠢货，什么都搞不明白。 “你真是笨啊，你不会让人模仿沈侯的笔记写一封信送给林雪蓉，将她约出来见面啊，而且找个隐秘的酒楼，她出来会情郎，自然不会带很多人了，到时候你不就手到擒来了吗？你在盛京城里混迹了这么多年了，不会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成吧。”杨玉燕气的翻白眼。 “可这沈侯爷的字迹咱们也不知道啊。” “我有。”杨玉燕说道。 杨玉燕有沈之信的一本手札，是六年前她们邂逅的那一次，在书斋里，沈之信遗留在那里的，结果被杨玉燕给捡到了，自此以后杨玉燕就将手札给收起来了。 她原本以为能有机会嫁给沈之信，等到那个时候，她在给沈之信这手札，这手札也证明了二人之间的缘分，岂料当初沈之信拒绝了她。 当时杨玉燕很生气，把手札给撕了要烧掉，可烧到一半的时候有后悔了，好歹是留了一半，烧掉了一半，那剩下的，被杨玉燕给放在一个锦盒里，保存起来了。 她都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派上了用场，杨玉燕一直都以为这手札只不过是留作一个念想的吧，也算是证明了她的心意，她也是真真切切喜欢过一个男人的。 “姐，你怎么会有的？”杨六爷很好奇。 “这个你别管，总之，我给你就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了，只要你能先一步得到林雪蓉的人，自然就能极力的促成这门亲事，到时候就皆大欢喜了。”杨玉燕说道。 “恩，我听你的。”杨六爷答应的很痛快。 杨玉燕自然也了解弟弟，这个混不吝的，真的也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如果这林雪蓉落到他的手里，肯定是羊入虎口了。 不过林雪蓉也活该，谁让她跟自己相争的，绝对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往里闯。 杨玉燕叮嘱了杨六爷一番，就回去了，找到了沈之信的手札，手札都被撕成了一页一页的了，杨玉燕找到了一张没什么特别内容的，让人给杨六爷送过去了。 往后的事情，她就不想管了，看杨六爷的了。 这样卑鄙下流的事情，杨六爷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吧，肯定从前也做过。 大概也是熟能生巧了吧。 杨六爷得到了沈之信的笔迹，自然就出门去了。 他在盛京混迹了这些年，自然也有不少朋友，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也知道。 不管从哪一方面说起来，这杨六爷都算不得什么好人。 而且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他自然认识一个会模仿别人笔记的能人，然后撰写了一封信，就让人送到了宋家。 宋家原本也是新来的人家，有很多仆人也都是新近采买的。 自然也没有多少衷心了，花一点儿银子，自然也就能收买了， 这信自然就交到了林雪蓉手上了。 林雪蓉自然见过沈之信的写的字。 还是在沈卿瞳那里见到了，是一本游记的点评。 沈之信的字很漂亮，而且透着一股子霸气，字随人心，大概就是如此吧。 林雪蓉一看信封，就认出了是沈之信的笔迹。 她立时心跳加速，脸红起来了。 连忙拆了信，上面的内容很明确，约她明日到一处酒楼一叙。 林雪蓉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原来沈侯爷心里真的是有她的，不然也不会约她出来了，她是一点儿都没有怀疑的。 之所以这样约见她，大约也是觉得于理不合，不想惊动旁人吧。 要不说，这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盲目的。 林雪蓉就是如此，丝毫都没觉得这其中有诈。 上一次沈之信见她，直接把她接到侯府，而且还是借着沈卿瞳的名义约她出来的，也是怕会折损了她的名声，可这一次，怎么会这样单独约见她呢。 可林雪蓉真的没想这么多，在林雪蓉的心里，一定是沈侯爷不想惊动别人，只想单独见见她，与她诉衷肠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还把信放进了妆台屉子里层，算是收起来了，怕被别人给见到了。 林雪蓉虽然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在爱情面前，在聪明的女人，也不过如此了。 翌日，林雪蓉按照时间地点，果然去了那酒楼，而且小二将她引到了楼上，说客人早就订好了包间了。 林雪蓉觉得这酒楼外头看着不那么起眼，而且也不在城中心，可是里头的布置陈设却也十分的不错，定然也是沈侯爷悉心挑选的吧。 她们若是见面的话，肯定也是要挑选这样的地方的。 林雪蓉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了桃子一个人过来的，只对林氏说要出来逛逛，很快就回去的。 她随着小二上了楼上的包间，小二推开了包间，让林雪蓉主仆进去了。 这包间的布置也十分的雅致，外头是一个会客厅，里面是可以休息的房间。 林雪蓉在桌前坐了下来。 她其实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一会儿，因为是来见沈侯爷，她不想迟到，所以就早来了。 小二端了茶果点心来，让林雪蓉打发时间等一会儿。 林雪蓉自然不着急。 她只要想着等的人是沈侯爷，就越发的甜蜜，根本不觉得等一会儿会烦躁。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一道身影删了进来。 林雪蓉是背对着门口的，但是却听到了响动，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立刻转过来喊道，：“侯爷，你来了。” 但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沈之信的脸庞，而是杨六爷的身影和脸庞。 林雪蓉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她怎么也没想到见到的人是杨六爷，这心里落差也当真是不小。 “怎么是你？”林雪蓉脱口说道。 一旁的桃子也吓了一跳。 “是我，你很意外吗？”杨六爷原本也是兴高采烈而来的，但是看到林雪蓉这个反应，是个人都觉得生气。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不是侯爷约我来的吗？”林雪蓉追问道，但是心中却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自己是上当了吗？ “怎么，没见到你心心念念的沈侯，十分失望吗？今儿爷就告诉你，不是沈侯约你来的，而是小爷我约你来的。”杨六爷阴笑着说道，而且一步一步冲着主仆二人走来。 “你别过来！”都到了这一步了，林雪蓉若是在感觉不到危险的话，那可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桃子护着林雪蓉往后退，：“杨六爷，您不许对我家小姐无礼。” 杨六爷自然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拍了拍手，从门外闪进来连个小厮模样的人，直接走过去，就把桃子给控制住了。 “拉下去，在这儿碍着爷的事儿。”杨六爷吩咐道。 林雪蓉忍不住大喊，：“桃子。” 桃子也嘶声裂肺的喊着，：“小姐，小姐，您一定要小心啊，奴婢不能保护您啊。” 杨六爷十分烦躁，其中一个小厮，直接堵住了桃子的嘴巴，然后把桃子给拖出去了。 然后还关紧了房门。 林雪蓉见桃子就这样被拖走了，心中是又怒又怕，冷声问道，：“杨六爷，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若是敢对桃子做什么，我绝对不与你善罢甘休的！” 杨六爷呵呵一笑，：“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小爷我也不稀罕，林姑娘，此番爷请了你过来，也是有些事儿要与你理论理论，还想林姑娘实话实说才是。”杨六爷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想知道，你问吧。”林雪蓉的态度仍旧十分的清冷，她从前就瞧不上杨六爷，现今更是对他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346 阉了他 346 “林姑娘来解释一下，为何作为我的未婚妻，却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该如何处置呢？”杨六爷满脸冷漠的问道。 男人的占有欲望都是很强烈的，杨六爷自然也不例外。 他可以在外头沾花惹草，可以有很多个女人，可是被贴上标签的自己的女人，心里绝对不能有第二个男人。 他和林雪蓉见面的时候，他对林雪蓉是十分满意的，而且也交换了庚帖，正式定亲了。 可方才林雪蓉那一脸期许的喊着沈侯爷，三个字，足以证明，在林雪蓉心里，有多么喜欢沈之信了。 这岂不是给他带了绿帽子了吗？ 林雪蓉听了这话，觉得很可笑，而且是可笑至极。 她觉得杨六爷就是个疯子。 “杨六爷，你说这话，我真的不能苟同，当时定亲，是家里人一力促成的，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早就说过，我对杨六爷并无半分的情谊，我心里喜欢旁人，也同你没有什么相干！”林雪蓉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同我交换了庚帖，咱们就是未婚夫妻，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你就该守妇道，心中自然不能有别的男人！”杨六爷愤然道。 “不好意思，这个名分我不认！”林雪蓉很坚决的说道。 “这亲事并非我所愿，我也不认，而且上次杨夫人来宋家的时候，我就已经对杨夫人说过自己的态度，我并不想嫁给杨六爷，想要退亲，可杨夫人不肯答应，现在正好见了杨六爷，我也跟杨六爷说清楚，我对杨六爷绝无男女之情，咱们实在不适合结为夫妇，这亲事，就此作罢。”林雪蓉斩钉截铁的说道。 杨六爷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没想到这林雪蓉竟然如此坚决，也如此的瞧不上他。 这沈侯有什么好的，论起年纪，沈侯比他还大了十几岁，无非也就是位高权重，可见这林雪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定然也是看中了沈侯的家世，能力，和地位，所以才会对自己弃之不顾的。 “你说退亲就退亲吗？小爷我也是你说退就退的吗？由得你这样进进出出的？你以为自己是谁？”杨六爷冷冷的看着林雪蓉，并且再一次慢慢的靠近林雪蓉。 林雪蓉觉得危险袭来，她又不是年少无知的女子。 如何察觉不到杨六爷身上慢慢的恶意呢。 而且这杨六爷到底是个什么人，林雪蓉也是清楚的。 这样的混不吝，只怕是什么事儿也做的出来的。 林雪蓉是个性情刚烈的人。 她此刻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你别过来！”林雪蓉尖声叫道，：“杨六爷，你此番借着沈侯的名义约我到此处，想必你对我同沈侯爷之间的纠葛你也明白，我若是看不穿你的意图，也就白活了这二十几载了，只是我今日也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如果在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林雪蓉一脸的决绝，也着实吓了杨六爷一跳。 他倒是真没想到林雪蓉竟然是这么刚烈的性子。 一言不合就要自杀。 其实他看女人自杀，也是看的有些疲倦了，尤其是杨玉燕，没事就闹着要自杀，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种事儿也真的不少见。 可每一次杨玉燕也就闹着要自杀罢了，说是闹着要自杀，也不过是闹一闹，自杀也是顺带的。 根本就不是来真的，可是他见这林雪蓉，倒是不像是闹着自杀，而是真的不想活了的样子。 只是杨六爷岂能如此就屈服了，他若是屈服了，今日的事儿也就成不了了。 成败也就今日这一次机会了。 而林雪蓉越是这么看不上他，他才越加的想要得到林雪蓉。 想要征服林雪蓉。 “你尽管死一个给小爷瞧瞧，你若是敢死，小爷也不叫你痛快了，你竟然都闹着自杀来威胁小爷了，那小爷今日也索性给你说明白了，小爷就是要对你生米煮成熟饭，倒是要看看，你成了小爷的女人，沈侯还会要你吗？你不是看不上小爷吗？到时候你若是还是如此清高，那小爷也不勉强了。”杨六爷一脸无赖的说道。 他就不信了，他破了林雪蓉的身子，林雪蓉还能这样言辞凿凿的说不嫁给他。 林雪蓉听了杨六爷的话，脸色更是惨白一片，不过也更加认清楚了杨六爷到底是个何等下流无耻的东西。 竟然能把这样的话，说的这般冠冕堂皇的，竟然还能说出口，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真不要脸！”林雪蓉狠狠的说道，：“我宁死也不会叫你得逞的！” “你要死，那也可以啊，等你死了之后，我扒光了你的衣服，把你扔到乞丐堆里去，那些人可是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自然没见过女人了，到时候可不管你是不是死人，等你死后名节不保，想来更加凄凉吧，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死啊，看看我会不会说到做到，反正我这样的人，在你眼里，也是卑鄙无耻下流的，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的，你不信的话，大可以死一死试试。”杨六爷很轻松的说道，仿佛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稀松平常了，都做的惯了。 而林雪蓉听着，却是根本无法承受的。 她真的没见过杨六爷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厚颜无耻，混蛋下流到了极限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你真是太无耻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杨六爷的说辞，也真的刷新了林雪蓉的认知。 从前在沈卿瞳玉老夫人那里听说杨六爷的为人，觉得杨六爷够无耻的了，可现在都已经不能用无耻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 林雪蓉直接被逼上了绝路啊，她真是死也不行，不死也不行了。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如果知道害怕，小爷就给你一条活路，今日就从了我，然后小爷明媒正娶你做正室夫人，岂不是皆大欢喜，至于沈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不可能，你这样的人，我不可能嫁给你，死也不可能！”林雪蓉拼命的摇头，握着簪子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她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嫁给杨六爷，这样的人，太恶心了。 “那你自己选吧，反正小爷我有的是时间等你，要不你从来小爷，要不你就用簪子戳死自己，然后小爷扒光了你的衣服，将你丢出去，都可以，反正是你自己的选择。”杨六爷笑着坐了下来，就坐在同林雪蓉不远的距离，看着林雪蓉，似乎在等着林雪蓉的决定。 林雪蓉此刻的内心煎熬不已，她真的是追悔莫及，怎么就没好好考虑一番，哪怕是问一问沈卿瞳，征求一下沈卿瞳的意见，想来依着瞳姐儿的睿智，自然能看出这事情的不同寻常，她也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了。 可现在已经被杨六爷给逼上绝路了，要她从了杨六爷，她自然宁可死，可依着杨六爷这样畜生的作为，即便是她死了，只怕杨六爷这畜生，也真能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这真是左右都要了她的命了。 “怎么还没想好啊？若是没想好，小爷帮你决定吧。”杨六爷不耐烦的开口，：“不如先陪我乐呵乐呵吧。”杨六爷说着，人已经对着林雪蓉扑了过去。 林雪蓉原本就心神不宁，杨六爷又是情场老手，一个不妨，就被杨六爷把簪子夺去了。 而被夺去簪子的林雪蓉，自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了，虽然她会骑射，比一般女子的力气还大些，可到底杨六爷是男子，并且还是会武功的男子。 即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这男子天生就比女子力气大，更何况还是会武的杨六爷。 自然是对付起林雪蓉来，不在话下了。 林雪蓉拼命的挣扎，反抗，但她反抗的越强烈，杨六爷反倒是更兴奋了。 说实话，这杨六爷从前在女色上，也没有什么节制，但是一般得到的女人，也都是你情我愿的。 即便是之前有稍稍反抗的，被他威逼利诱，最后也都半推半就了。 可这林雪蓉显然是个刚烈的美人儿，越是这样反抗，越是挣扎，越是不让他得逞，却愈加的激起了他的征服感。 他就更加恨不得要征服他。 “我的美人儿，你越是挣扎，爷就越高兴。”果然，杨六爷一用力，直接撕烂了林雪蓉的外衣。 林雪蓉大惊失色，她真的是不堪受辱。 她如此心高气傲之人，既然到了这个年纪还没出阁，就是根本不打算委曲求全的，可是今日却要受此奇耻大辱，她如何能受得了。 虽然她一心恋慕沈之信，并且也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子，心里也是有自己的，这原本是个很好的结局，可今日，终究是不能圆满了。 她也来不及想自己死后会受到多大的侮辱了，因为到了现在，她也已经撑不下去了。 对不起了，沈侯爷，这辈子，终究是没有机会做你的妻子了。 林雪蓉想着，张了张嘴，打算咬舌自尽。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却只听得房门被重重的踹开了，然后下一秒，压在林雪蓉身上的杨六爷就被人给弄走了。 杨六爷直接把林雪蓉压倒在圆桌上了。 而此刻林雪蓉的外衣已经被撕碎了，上身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肚兜。 旋即一件外衣包裹住了林雪蓉，紧接着是沈卿瞳焦急的声音，：“表姨母，你没事吧。” 而此刻沈卿瞳的声音，对林雪蓉来说，就好像是天籁之音，她虽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心动魄之中，可到底还是勉强点着头，哆哆嗦嗦的说了句，：“我没事。” 林雪蓉这才抬头看到沈卿瞳身边还站着一个翩翩公子，看模样，与沈之信有六七分相似，想来定然是侯府的大少爷，沈朗钰无疑了。 而她身上这件外衣，就是沈朗钰的。 顿时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充斥着她，她竟然让沈侯爷的儿子看到了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 她真的觉得没脸见人了。 而杨六爷此刻被人踹翻在地。 杨六爷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沈卿瞳，他的眸光闪了一下，即便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杨六爷仍旧改不了这好色的毛病，竟然还去窥视沈卿瞳，垂涎沈卿瞳的美色。 果然也是色胆包天了。 沈卿瞳的面色冷凝无比，：“杨玉青，你果然是活腻了。”沈卿瞳满脸决绝的说道。 杨六爷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还知道他的名字。 “她是我的未婚妻，不管我对他做什么，都不关你们的事。”杨六爷很无所谓的说道。 “是吗？”沈卿瞳冷冷一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沈卿瞳狠狠的说道。 “好啊，那动手吧，杀了小爷啊，小爷好歹也是杨家的嫡子，你们若是不怕杨家的怒火，大可以动手。”杨六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着实气坏了沈卿瞳，沈卿瞳真的恨不得一刀抹了这卑鄙无耻下流小人的脖子。 尤其是看到他竟然如此欺负林雪蓉。 “好，我不杀你。”沈卿瞳阴恻恻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沈朗钰面前，对沈朗钰说道，：“大哥，他如此侮辱表姨母，不杀他，阉了他吧。” 此语一出，杨六爷的脸色顿时惨白无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从一个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还说的如此轻巧，阉了他。 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 一个看似单纯的小姑娘，竟然说这样的话。 别说杨六爷了，沈朗钰也唬了一跳，：：“妹妹，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对待这样的男人，阉了他算是客气的了。”沈卿瞳狠狠的说道。 林雪蓉也拍手称快，她此刻也是佩服沈卿瞳，沈卿瞳果然有魄力，竟然能做这么果决的事情。说这么果决的话，如果换做她，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哥哥，莫不是你不敢动手，难道这样的事情，哥哥要让我亲自做吗？”沈卿瞳反问道。 “自然不，既然瞳姐儿你吩咐了，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况且这杨玉青也实在可恶，阉了他也不算过分。”沈朗钰沉声说道。 “你们这群疯子，你们真当杨家是摆设吗？我是杨家的六爷，这女人是我的未婚妻，我做错什么了？你们胆敢这样对我，杨家饶不了你，我父亲也饶不了你！”杨六爷大喊道，他此刻也是深切的感到恐惧了，因为从这对兄妹说的话语当中，也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的。 他若是被阉掉了，成了个阉人了，可如何是好啊？以后该怎么办啊？ 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吗？ 他直接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啊。 沈朗钰自然也是带人来的，对着自己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自然有几个人过去就抓住了杨六爷。 杨六爷想要挣扎，他虽然会为武功，可是也是就为了强身健体，以前学了一些，在这些练家子面前，他就是小儿科了，几下子就被制服了。 “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你们了，可不能这样对我，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在觊觎林姑娘了，我跟林姑娘退亲，只要饶了我，我回去就马上跟林姑娘退亲，我是个混账，人渣，畜生，我配不上林姑娘，我答应退亲，我什么都答应，只求你们千万别这样对我啊！”杨六爷见势不妙，开始服软求饶起来了。 林雪蓉真想满口啐死杨六爷，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身为男人，竟然这般没骨气，这样的人活着不死也是个大废物。 347 自暴自弃 347 沈卿瞳也是满脸不屑的看着正在垂死挣扎的杨六爷，果然是个每种的男人。 有胆子做，却没胆子去承担。 “表姨母，咱们走，这种肮脏龌龊的场景，不适合咱们瞧。”沈卿瞳说完，扶着林雪蓉就离开了。 没有再去管杨六爷的死活。 林雪蓉此刻的心情还没有平复，只不过任由沈卿瞳扶着她离开罢了。 只是走出这酒楼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用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而此刻林雪蓉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沈卿瞳带着林雪蓉上了马车，却也见到了桃子，琉光正在陪着桃子，桃子看样子也是惊恐不已，已经吓坏了。 见到林雪蓉的时候，顿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吓死奴婢了。”桃子大哭道。 林雪蓉此刻才慢慢的滚下泪来，方才所经历的一切，都仿佛一场噩梦，而且是可怕至极的梦。 只是她的哭泣到底不是嚎啕大哭，全都是无声的啜泣。 “小姐，您没事吧，您倒是说句话啊。”桃子担心的不得了，问道。 林雪蓉咬了咬唇，才有些颤抖的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可心中到底还是阴霾一片的，她如何能忘掉方才的那一切呢，尤其是想到自己身上不知道被杨六爷触碰了多少，真是恶心的要死的。 她真的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皮都剥去了才好。 “表姨母，你真的没事吧。”沈卿瞳自然也是十分担心的，见林雪蓉不说话，更是担忧。 “瞳姐儿，我没事，你别担心。”林雪蓉说道。 “表姨母，你别害怕，没事的，你先跟我回侯府，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之后，一切就都好了。”沈卿瞳安慰道。 林雪蓉却也没在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一边，沉默不语。 沈卿瞳自然理解林雪蓉此刻是不想说话的，心中只怕也是无限绝望难过的。 “琉璃，桃子，你们照顾好表姨母。”沈卿瞳叮嘱道，然后转身出了马车。 正巧也碰到沈朗钰带人出来。 而沈朗钰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瞳姐儿，你怎么出来了？”沈朗钰问道。 “那个无耻之徒呢？”沈卿瞳问道。 “在上头呢，已经交给他身边的人，想来会赶紧请大夫吧。”沈朗钰无比嫌弃的说道。 “好，咱们走，总算是出了口恶气。”沈卿瞳狠狠的说道。 这才返回到马车上了。 沈朗钰只是让人护送了她们回去，他还有公务在身，若不是沈卿瞳让人来找他帮忙，他也不会偷跑出来陪着沈卿瞳。 此刻我忙完了，自然是要赶回去的。 沈卿瞳带着林雪蓉回了侯府，让人伺候林雪蓉去沐浴更衣。 林雪蓉将身边的人都遣出去了。 沈卿瞳一直都陪着，听了林雪蓉的话，倒是也没说什么，桃子很明显不想走，在这个时候，她如何能放心的下林雪蓉呢。 “小姐，让奴婢留下陪你吧，奴婢实在是不放心小姐。”桃子说道。 “不必了，你出去。”林雪蓉连头也没回，直接说道。 “小姐。”桃子还要再说，却被沈卿瞳拉出来了。 桃子连连说道，：“沈小姐，奴婢实在是不放心小姐。” “算了，桃子，让表姨母一个人静一静，这个时候，她肯定是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的。”沈卿瞳劝道，：“左不过咱们守在外头就是了，若是里头有什么动静，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听到的。” 桃子也知道沈小姐说的都是实情，只是她心中也是无比着急的，为何她没有能力保护小姐呢？ 净房里只剩下林雪蓉一个人在了，林雪蓉才褪去了衣服，进了浴桶里。 热水充斥着她的肌肤，身上有些地方还是有些刺痛的。 在和杨六爷的纠缠缠斗之下，她自然也是受了伤的。 林雪蓉本来皮肤就十分的娇嫩，乍看一下，青青紫紫的地方更是不少，可她仿若不知道疼痛一般，只是拼命的搓着自己身上的皮肤，她却觉得自己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虽然她也并没有实质性的被侵犯，可到底这种奇耻大辱，让她心里埋下了很重的阴影，她再也不是干干净净，轻轻白白的女子了。 沈卿瞳和桃子等在外头，尤其是桃子，真的等的十分焦急的。 而林雪蓉却一时半刻没有出来。 “沈小姐，奴婢进去瞧瞧吧，为何小姐还没出来呢？”桃子忍不住说道。 “你先别着急，表姨母肯定会好好的梳洗一番的，我相信表姨母不是脆弱的人，不会因为这个想不开的，而且她也没有收到实质上的伤害，她会走出来的。”沈卿瞳安慰道。 她一向觉得林雪蓉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肯定可以走出这片阴霾的。 “恩，我听沈小姐的。”桃子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林雪蓉从净房里走出来了。 她洗漱完毕，穿着素白亵衣，一头乌黑的长发还低着水珠，垂在身后。 沈卿瞳连忙迎了上去，说道，：“表姨母，你头发还湿着呢，让人给烘头发。” 琉光和桃子连忙过去给林雪蓉烘头发。 林雪蓉到底也没说是什么，只是坐了下来。 看现在林雪蓉的样子，倒是没什么了。 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瞳姐儿，还没问你，你怎么能赶过来救我的？”林雪蓉很轻松的问道。 这倒是让沈卿瞳有些意外，沈卿瞳虽然知道林雪蓉是个坚强的人，可是却也不知道这么快就能谈笑自如的分析这件事了。 “表姨母，你烘干了头发去歇歇吧，咱们先不说这件事了好吗？”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没事儿，我也不累，如今我也没事了，也比较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林雪蓉问道。 “多亏了宋玉雯。”沈卿瞳见林雪蓉坚持着要问，只好回答了，：“宋玉雯无意中听下人说起你的事情，说沈侯爷私下里约见你，反正就是在说闲话吧，被宋玉雯听到了，宋玉雯很生气，就抓了那下人来审问，然后问出了传播这话的下人，结果那人却十分的心虚，宋玉雯觉得事情不好，更是威逼利诱了一番，那人正好就是来送信的人，宋玉雯审问之下，才知道，果然是我父亲约了你。” 沈卿瞳见林雪蓉不说话，继续说道，：“宋玉雯就去找你了，果然你没有在房里，她心下不安，没了主意，便来找我了，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妥，因为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父亲真的想见你的话，也只会通过我，把你接到侯府来，所以我就想着八成要出事儿，就跟着宋玉雯赶到了宋家，我想着只要找到那封信，多半就知道事情是如何了，然后就在你妆台屉子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这封信。”沈卿瞳说着，拿出了那封信。 林雪蓉此刻看到这封信，真的是觉得无比的羞耻，她的确是太大意了，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大意，断然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一看这信，就知道是别人模仿父亲的笔记写的，虽然字迹很像，但是我一向熟悉父亲的笔体，仔细一看，还是有分别的。”沈卿瞳很确定的说道。 她见过沈之信不少的笔记，而且沈卿瞳一向喜爱书法，对分辩别人的字迹，也是有一定的技巧的，她只要看过几次的，基本都可以分辩的出来。 所以她几乎没怎么仔细辨认就能察觉出，这封信是伪造的。 “是我太大意太疏忽了。”林雪蓉低下了头说道，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这不怪你，是杨玉青那个无耻之徒太卑鄙了，用这样的手段来引你上钩，真是太下流了。”沈卿瞳狠狠的说道。 她实际上也没想到杨六爷会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 竟然想着毁人清白。 “后来我就找了哥哥马不停蹄的按照心上的地址找去了，幸好你留着这封信了，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你了，幸好去的及时，否则今日我定然要了杨玉青的狗命！”沈卿瞳说到这里，仍旧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瞳姐儿，谢谢你，救了我。”林雪蓉十分感激的说道。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救你不也是应该的吗？”沈卿瞳倒是觉得林雪蓉有些见外了。 “不，真的谢谢你，我经受这样的事情，倒也是我自己不够严谨的缘故，我真的是太可笑了，看到这封信，我只想着沈侯爷要见我，别的竟然什么都顾不得了，却不料，人家就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才用沈侯爷来设计我的，我真是太傻了。”林雪蓉十分失落的说道。 “这不怪你，我说了，真的不怪你，表姨母，你别多想。”沈卿瞳握着林雪蓉的手，安慰道。 林雪蓉笑了笑，：“瞳姐儿，我真的没事，不过也决定了，我绝不会嫁给杨六爷，如果杨家不肯退亲，我宁死不屈。” “表姨母说什么胡话呢，怎么可能让你嫁给杨玉青那滚蛋呢，而且他现在已经成了太监了。”沈卿瞳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如今直接把杨玉青的祸根给去了，看他往后还怎么去祸害姑娘。 “瞳姐儿，其实现在我也有些担忧，虽然这样做算是替我出了口气，可是后果呢，杨家会善罢甘休吗？只怕杨家肯定会闹起来的，我也见识过杨夫人，杨夫人不是省油的灯，想来她定然是要闹得翻天覆地的，刚才我也想好了，这件事不管后果如何，都有我来承担，我不想连累你们。”林雪蓉一脸正色的说道。 沈卿瞳刚想开口，却又被林雪蓉制止了，：“瞳姐儿，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想连累你和沈侯了，你们不要为了我的事在劳碌奔波了，而且我也不想嫁给沈侯了，我和沈侯的事情，也到底为止吧，杨家的怒火我来承受，不管杨夫人是要我的命也好，怎么都好，反正我若是死了，亦或者是出家了，她应当能熄了怒火吧。”林雪蓉很认真的说道。 沈卿瞳却怎么也没想到林雪蓉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胡说！”沈卿瞳直接反驳道，：“表姨母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呢，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件事，怎么可以让你来承担呢？阉了杨玉青本就是我的主意，若是杨家要找人算账，自然让他来找我就是了。”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瞳姐儿，这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你自然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我不能让你替我受过，今日你救下我，就是等于救了我的性命，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你在替我承担责任了。”林雪蓉坚定的说道。 林雪蓉对沈卿瞳的感激之情，只是不知道怎么来表达了，沈卿瞳帮了她太多太多了。 从她们相识到现在，沈卿瞳一直都在帮她。 而且是毫无保留的帮她，她真的觉得能遇到沈卿瞳这样的知己朋友，是自己的大幸运。 “表姨母，你不要推辞了，你和父亲已经有了婚约盟誓，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帮你，不是很应该的吗？”沈卿瞳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我和身后的婚约到底为止了，我不想嫁给他了，我以后也不想跟你和侯府有任何的瓜葛了。”林雪蓉坚定的说道。 正在帮着林雪蓉烘头发的桃子忍不住一怔，喃喃的说道，：“小姐，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您不是整日里都盼着能嫁给沈侯爷吗？而且您昨日看到这信，若不是太欢喜了，怎么会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端倪呢。”桃子忍不住说道。 “你闭嘴！”林雪蓉冷冷的喝道。 “表姨母，你不必呵斥桃子。”沈卿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如何想的，你觉得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不想嫁给父亲了，你觉得自己不清白了，对吗？不是从前干干净净的林雪蓉了，是吗？” “瞳姐儿，你别说了。”林雪蓉顿时精神有些崩溃，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其实林雪蓉不是将这件事放下了，而是始终过不去这件事。 “你真是糊涂啊！”沈卿瞳看着林雪蓉如此，心中也是万分焦急啊，：：“这件事，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何苦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呢，父亲他不在乎的，他会因为这件事更怜惜你的。” 林雪蓉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沈卿瞳，：“我在乎，沈侯不在乎，我在乎，如果不是我的失误，我的大意，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我配不上沈侯，所以我不会嫁给沈侯了，我也不会嫁人了，青灯古佛一生，才是我的归宿。”林雪蓉一字一句的说道。 “林雪蓉，我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胆小的人。”沈卿瞳突然开口说道，并且语气有些冷漠，：“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吗？归根究底，你怎么样了。杨玉青对你做了什么？如果在大街上，狗咬了你，你难不成还上回头咬狗一口吗？更何况这狗还没真咬着你了，只不过对你叫了几声罢了，你就受不了了吗？为了这点小事，你竟然还要去出家，我真是觉得你太没用了，你太让我瞧不起你了，枉费我们相交多时，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用你的自暴自弃，来回报我？”沈卿瞳冷冷的看着，林雪蓉，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林雪蓉被沈卿瞳质问的说不出话来，她何尝不知道沈卿瞳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此刻心里，却怎么也过不去这道坎儿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348 谁算计谁 348 林雪蓉紧紧的咬着唇，她心中实在是也很难过。 她真的无法面对沈侯爷，她已经变成这样子了，而且也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的缘故才变成这样的，她如何能接受自己已经不清白的事实呢。 她已经配不上沈侯了。 她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接受这样一个不完美的自己。 她自己都是接受不了的。 “瞳姐儿，对不起，可能我要辜负你的期望了。”林雪蓉咬着唇说道，她真的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儿。 反正她是不会让自己这种状态来嫁给沈侯的。 “表姨母，你真的不要想太多。”沈卿瞳有些无奈的劝道。 但是看着林雪蓉完全是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她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有些事情，不是别人能够说通的，但最终怎么样，还是要看自己的，可现在林雪蓉很明显就是自己陷进了一个圈里走不出来，别人再怎么劝说，也是无能为力的，除非她自己能想通。 “我没事，我想回去了。”林雪蓉抬头看着沈卿瞳，说道。 “你要回哪里？”沈卿瞳追问道。 “回宋家去。”林雪蓉说的十分干脆。 沈卿瞳却十分的不解，：“你回宋家做什么啊？你现在还是暂时留在这里吧，等事情解决了再回去。”沈卿瞳劝说道。 “不了，瞳姐儿，你让我回去吧，我想回去了。”林雪蓉却很坚持。 沈卿瞳见林雪蓉态度十分的坚决，大抵上也猜得出来林雪蓉是个什么意思了。 林雪蓉应该是不想和侯府有什么牵扯，想要一力承担这件事，毕竟杨玉青被废了，这件事杨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表姨母，我不会让你回宋家去的，你暂时就留在侯府，你若不乐意在侯府，我会让你送你去玉家待几日，等杨家的事情解决完了，你再选择去留吧。”沈卿瞳斩钉截铁的说道，丝毫不容置疑。 “瞳姐儿，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为了我真的不值得，我已经是个不清白的人了，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的，况且你惹上麻烦，也是为了我，你和沈侯为我做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我不能在麻烦你们了，所以，你让我一个人一力承担吧，这本身就是我惹来的祸事。”林雪蓉从来也不是一个会逃避事情的人，到了现在，她也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赔上性命，难道她以命相抵，杨夫人还能迁怒旁人吗？ 总归林雪蓉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好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我既然敢废了杨玉青，就不怕杨家来找麻烦，而且杨玉青做出这等事情来，根本就是找死。”沈卿瞳言辞锋利，对于杨六爷，更是满脸不屑。 林雪蓉到底还是说不过沈卿瞳的。 而沈卿瞳也不肯放林雪蓉离开。 她早就跟沈朗钰商量好了，将这件事告知父亲了，杨家那边若是有任何的行动，他们自然都是要承担的。 而此刻，杨家也应该乱起来了吧。 杨家此刻是一片混乱到了极点。 杨六爷被抬回来的时候，杨家早就乱了方寸了。 杨夫人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时杨玉燕也在，母女二人听了都是大惊失色，满脸惊愕。 杨夫人差点就摔倒在地了。 这杨六爷可是杨夫人唯一的儿子了，并且到现在一个子嗣都没有，现如今竟然被切了命根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以后，岂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吗？ 杨夫人也真的是着急了，都快疯掉了。 她直接就往杨六爷院子里冲去，杨玉燕也吓坏了。 她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毕竟是她挑唆着杨六爷去设计林雪蓉的，没想到这杨六爷的速度还真是挺快的，但是更加没想到的是竟然惹出来这么大的祸事。 也当真是让她吓死了，若是母亲知道是她挑唆的事情，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老六还没孩子呢，就被断了子孙根，这可怎么办啊？ 杨玉燕也按耐不住，紧随杨夫人之后就过去了。 果然，一进院门，就听到了杨六爷杀猪般的嚎叫。 杨夫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冲进了房间，看着杨六爷身下血迹斑斑，并且不断的嚎叫着。 杨夫人怒吼道，：“还不赶紧叫府医来。” 身边几个小厮都跪在地上，连声道，：“已经去请了。” “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的？”杨夫人此刻真的是头晕脑胀的，就像是被摘了心肝儿一样的疼痛。 她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杨六爷还在大喊大叫，：“母亲，救我，母亲，儿子要疼死了！” 杨夫人冲过去，握住了杨六爷的手，：“小六，母亲在呢，等府医来，你坚持住啊。” 府医和杨玉燕一前一后的进来了，府医见状，连忙说道，：“太夫人回避一下吧，在下要给六爷检查。” 杨夫人呵斥道，：“有什么可回避的，本夫人是小六的亲娘。” 府医也不敢怠慢，但是杨玉燕却别过脸去，到了外间。 杨玉燕自然也看到了杨六爷的惨状，她仍旧是坐卧不宁的。 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子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直接把六弟的命根子给废了呢？ 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原本也是一箭双雕的戏码，可到了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她可不认为杨六爷会替她保守秘密，只怕待会儿母亲若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会直接冲出来打死自己的。 正在杨玉燕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杨六爷更加惨烈的叫声。 听的杨玉燕觉得冷汗直流啊。 这可怎么办啊？ 过了好久，杨玉燕才看到府医和杨夫人从里间走出来。 杨玉燕连忙迎了上去，：“母亲，如何了？” 杨夫人的眼睛红红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能怎样？你弟弟算是彻底的废了。”杨夫人满脸伤心的说道。 伤成了这样子，自然是不会好了。 府医也叹了口气，：“太夫人，六爷这伤势，只怕往后没有行房的能力，子嗣上就更加没有希望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杨夫人没有说话，这一点，还用说吗？她自己都看的出来。 那处都伤成那样子了，肯定是没有男人的能力了。 她心中真的是难过不已。 这种感觉，真的恨不得让她一头碰死算了。 她真恨不得替儿子去受苦，她真的也是不敢想象，若是杨六爷醒过来之后，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了，可怎么办才好？ “在下给六爷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身子吧。”府医说完，就退下去了。 杨玉燕见杨夫人如此模样，这心里也着实担心啊。 “母亲，您也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啊。”杨玉燕劝道。 “我如何能不伤心啊，你弟弟年纪轻轻的，竟然被断了子孙根，这往后可如何是好啊？”杨夫人带着哭腔说道。 然后交了伺候杨六爷的几个小厮来。 “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杨夫人厉声问道。 几个小厮自然不敢瞒着了，就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对杨夫人和盘托出了。 杨夫人听的脸色都黑了。 “什么，小六竟然去算计林雪蓉了？”杨夫人也觉得很吃惊，没想到杨六爷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虽然小六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很喜欢林雪蓉的样子，可是也不是非她不可的吧，如何就要这样迫切的得到林雪蓉呢？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沈家二小姐和沈家大少爷带人来的，并且对小六做出这等事情来的？”杨夫人问道。 “奴才们不敢说谎，的确是沈家的人。”几个小厮连忙答道。 沈朗钰在盛京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自然没有几个人不认得他的。 他们都跟着杨六爷出去惯了，这盛京城里的贵胄，自然也是认的七七八八的了。 “沈家欺人太甚，即便我儿做了些过分的事情，也不能欺负至此吧，真当杨家是摆设吗？”杨夫人气急道，她怎么也没想到，即便是杨六爷的做法有些过分了，但是怎么也没有对林雪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沈家这对兄妹如何能对小六做出这样毁天灭地的事情来呢，真的是太过分了。 杨夫人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母亲，这沈家人的确是太过分了，都是因为那个林雪蓉，说白了，她才是祸根，若不是因为林雪蓉六弟也不会变成这样子，母亲可不能放过林雪蓉，沈家兄妹肯定也是被林雪蓉挑唆的，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杨玉燕见杨夫人对林雪蓉十分不满，愤恨到了极点， 所以自然是落井下石了，她此刻对林雪蓉也是愤恨到了极点，恨不得林雪蓉死才好。 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弄死林雪蓉。 这是肯定的。 “对，都是林雪蓉这个小贱人惹得祸事，害的我儿子如此惨烈，我定然不会饶过这个小贱人的。”杨夫人狠狠的说道。 杨玉燕忍不住说道，：“这姓林的小贱人本来就是六弟的未婚妻，即便六弟对她做了什么，又如何呢？她何至于此啊，竟然毁了六弟一声，这样的贱人，母亲，咱们一定要让她给六弟偿命！” “对，这个贱人，全都是她惹出来的，如果不是她，咱们能和跟靖康侯府对上吗？也不会有现在的祸事了。”杨夫人的怒火也被勾起来了，此刻对林雪蓉恨得也是痛入骨髓了。 “只是你六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就按耐不住了呢？虽然你六弟一直都说喜欢林雪蓉，可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啊，你六弟到底也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如何会这么克制不住自己呢？”杨夫人倒是不明白了，为何正好好的，杨六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即便杨六爷对这种事做的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可是林雪蓉倒是不是那些外头的女人，可是随意丢弃，甚至是用钱能摆平打发的，这样对林雪蓉，本来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杨玉燕自然是不敢接话的，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挑唆的。 她其实此刻也挺矛盾的，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被杨夫人给骂死，可是不说，到底也是瞒不住的啊。 她思来想去，仍旧忍不住吞吞吐吐的开口说道，：“母亲，都怪我，无意中透露给六弟，说林雪蓉喜欢沈侯爷，并且因为这件事，咱们家要退了他和林雪蓉的亲事。” 杨夫人听完这话，死死的盯着杨玉燕不放，杨玉燕都有些害怕了，因为杨夫人的眸光也实在是有些太骇人了。 349 母女反目 349 杨玉燕其实也是没办法才会承认的，这件事，本身就是她挑唆的。 她不说，杨六爷醒过来迟早也会说的，只怕六弟此刻也会恨死她了。若等六弟醒来自己跟母亲说，还不知道会添油加醋到什么地步，还不如此刻她先说了，倒是情况还好一些。 杨玉燕也是十分了解杨六爷的，此番为了这件事，杨六爷受到如此大的重创，只怕是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天地良心，这件事真的不能怪她，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总之也是有太多的没想到了。 “母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若没有对六弟多说话，六弟就不会闯祸了，更加不会变成这样子了。”杨玉燕难得低头认错。 只是杨玉燕一句轻飘飘的认错，如何能抵消杨夫人这心头的怒火呢？ 他的儿子受到如此重创，难道是轻飘飘的一句错了就能抵消的吗？ “你错了！”杨夫人冷笑，：“杨玉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说到底，你不过是算计你六弟罢了，利用你六弟去对付林雪蓉，你好坐收渔翁之利，你明知道你六弟的性子，他打小儿混不吝，又什么事儿都敢做，经不起别人几句挑唆，你明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你还这样利用他，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就这么利用自己的亲弟弟吗？”杨夫人狠狠的斥责道。 “你从小自私自利，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我也认了，毕竟是我对你太过于溺爱了，可是青儿是你亲弟弟，你如何能这么狠心啊！”杨夫人真的对杨玉燕很失望。 “母亲，我都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要去利用六弟啊，我只是无意中对六弟说漏了嘴，谁曾想六弟会去做这种糊涂事情啊。”杨玉燕反驳道。 她没想到杨夫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整件事，直接揭穿了她，这种被人当面揭穿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她真的很想翻脸就走，可是去此刻却轮不到她来翻脸，母亲想必会先翻脸的。 “你不是故意的，从小到大，你是个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吗？”杨夫人连连冷笑，：“你从小坑你弟弟的时候还少吗？无非从前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情罢了，可这一次真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真的把你弟弟给害死了！” 杨夫人此刻恨不得直接把杨玉燕给拍死算了，这杨玉燕着实太自私了。 她从前总觉得是自己的女儿，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管杨玉燕做什么，她也都忍了，不忍也办法，可是这一次，杨玉燕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这般算计自己的亲弟弟。 还把亲弟弟给害成这样，她如何能忍呢？ “母亲，您这是要冤枉死女儿吗？”杨玉燕尖锐的喊道。 “闭嘴！”杨夫人吼道，然后一耳光甩在了杨玉燕脸上，只听啪的一声，杨玉燕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杨玉燕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夫人。 真的没想到杨夫人会这样做。 她没想到杨夫人会打她，从小到大杨夫人在生气，也不过是捶打她两下，就已经算是下重手了，可是这一次，杨夫人却直接对她动手了，这实在是让她太惊讶了。 “母亲，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杨玉燕捂着脸，满脸惊愕，眼圈儿顿时就红了。 “打你又如何？”杨夫人满脸冷冽，如果是放在从前，她自然不舍得打杨玉燕一下的，可是杨玉燕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次把杨六爷给害的这么惨，她打一耳光怎么算了，她真的没觉得怎么样。 “我打你都是轻的，你把你六弟害的这么惨，以后你不是我的女儿。”杨夫人狠狠的说道。 “好，你既然这么狠心，这么偏心，那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了，你说，从小到大，你有多偏心杨玉青，但凡有什么好东西，好玩的，你都要留给杨玉青，而却对我说，我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你怎么不说，你是自己偏心呢。”杨玉燕狠狠的说道。 “大哥，大姐，杨玉青，我，四哥孩子里，你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了，你对大哥大姐好，是爱惜自己的名声，你对杨玉青好，是因为他才是你的宝贝儿子，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儿罢了，你从小到大，都偏心至此，有什么资格说我？”杨玉燕狠狠的吼道。 这一番话，可是差点把杨夫人给活活气死。 杨夫人真的是冤枉死了，她什么时候偏心过了，对待这个四个孩子，她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偏倚。 “你说这话，不怕自己诛心吗？我什么时候偏心你大哥大哥和你六弟了，我对你们四个从来都是一样的，不偏不倚，而且你大哥大姐大了你们两个这么多，从来都不肯跟你们争抢东西的，你大哥大姐如何疼爱你们俩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杨夫人觉得这女儿真的是白眼儿狼，绝对是白养了。 现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是让人心里心冷到底了。 “好，别的不说，就说说我和大姐的亲事吧，大姐过的如此幸福，儿孙满堂，夫君敬重，如今只是享福了，而我这亲事呢，我过门就要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今却和离归家，一个人带着女儿凄凄惨惨的度日，这都要怪你和父亲偏心，同样都是杨家的女儿，同样都是嫡女，我为何过的这么悲惨，我现如今喜欢一个人了，你们也都不帮我，就算是我算计杨玉青又如何，我不过也是用自己的方法来成全自己的心意罢了，又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嫁个好男人罢了，怎么就不行了。”杨玉燕歇斯底里的吼道。 杨夫人听了更是一阵眩晕，往后倒去。 她真的是觉得自己挺不住了，幸好身边的人扶住了她。 她真是作孽啊，现在也是体会到了为何杨首辅整日里都说她慈母多败儿了，果真是如此的，她也真的是咎由自取了，自己作成这样子的，又怪得了谁呢？ “你，你真是冥顽不灵，你大姐过的幸福安康，全是因为她自己能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你落得如此下场，全怪你自己不知道珍惜罢了，能怪得了谁？”杨夫人反驳道。 “我怎么不知道珍惜了，也不看看你们给我选的是什么夫家，为何大姐就可以嫁入名门，而我只能嫁给一个寒门进士，出门交际的时候，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我是杨家嫡女，就算是对他呼来喝去也是理所应当的，最可恶的是，他竟然还敢纳妾，还敢让别的女人有孩子，不是高门夫君我人了，对我也不能呵护备至，我也认了，可竟然还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我如何能忍。”杨玉燕说起来，到现在还是一肚子的火气，即便都和离十年了，她还是不能忘记当初的耻辱，那对她来说就是耻辱。 而这份耻辱，她都深深的埋在心底了，并且全都附加到杨夫人和杨首辅身上了。 因为这亲事，是他们选的，其实当初，她就十分不愿意。今日落到这个下场，全都要怪他们没给自己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够了，你不要在胡搅蛮缠了，你自己生活的不如意，多半是因为你自己的性格使然，你如此的嚣张跋扈，不管你嫁到哪家去，都不可能过好的。”杨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这就是你说的话，你记住。”杨玉燕满脸愤恨的看着杨夫人。 “祖母，母亲，你们这是做什么？”杨婉月的声音突然传来，二人转眸一看杨婉月走了过来。 “月姐儿，你怎么过来了？”杨夫人见到杨婉月，语气柔婉了好多。 “是下人通知我的，你们吵得这么厉害，我怎么可能不来劝一劝呢？”杨婉月十分焦急的说道，她真的不明白为何母亲总是要跟祖母吵架，老是惹了祖父祖母生气呢。 昨日她也劝过了，可是却挨了一顿打，有时候，她是真的不想和母亲继续纠缠下去了。 “好孩子，你可别管这些了。”杨夫人连连说道。 杨婉月忍不住转头看着杨玉燕，杨玉燕的脸色也很难看，可即便如此，杨婉月也忍不住开口劝道，：“母亲，您快跟祖母道歉。” 杨玉燕本来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就炸了。 抬手就给了杨婉月一记耳光，：“你可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要弄清楚，我可是你亲娘，我若是知道养大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还不如当初直接把你掐死算了！” 杨婉月被打的一个趔趄，杨夫人心疼的扶住了杨婉月。 她真的是要被杨玉燕活活气死了。 “你这个不孝女，又打我的月姐儿。”她二话不说，直接吩咐下人，：“来人，给本夫人抓住她。” 杨夫人在杨家还是很有威严，说一不二的，一句话，下人直接过去抓住了杨玉燕。 杨夫人走过去，对着杨玉燕那张嚣张跋扈的脸，狠狠的打了下去，一脸打了五六个耳光。 若是杨夫人不心疼，也是假的，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当真打她儿心，疼在娘心，可今日杨玉燕做的太过分了，打她的宝贝月姐儿，她真的受不了。 估摸着也是气疯了。 “今个儿我就告诉你，你若是再打月姐儿一下，我就十倍奉还，月姐儿这么好的孩子，可不是给你做出气筒的。”杨夫人冷冷的说道。 杨玉燕直接被打懵了，她从小到大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如何遭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自然是气的快要疯了。 “好，好你们都嫌弃我，都欺负我，都觉得我是多余的，我不活了！”当下人放开杨玉燕的时候，杨玉燕直接大哭着就跑了。 杨婉月十分不放心，也喊道，：“母亲。”然后要去追着她，她可是太了解母亲的性子，实在也是个太能折腾的人了，她真的是不放心啊。 “月姐儿，别追了。”杨夫人一下子拉住了杨婉月。 杨婉月却冷不防吃痛的叫出了声。 杨夫人满脸疑惑，：“怎么了，我没用力啊，扯痛了你吗？” 杨婉月连忙抽回了胳膊，却低着头有些遮遮掩掩的模样。 “你到底怎么了？”杨夫人问道。 “我没事。”杨婉月连忙说道。 杨婉月越是掩饰，杨夫人才越觉的不对劲，她拉过杨婉月的手臂，一下子先开了袖子，这才看到，杨婉月的手臂青紫了一大块。 “月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杨夫人大惊失色的问道。 “我，我没事，只是碰了一下罢了。”杨婉月连忙说道。 杨夫人自然看的出来，这不是碰的，若是碰的，断然不会断断续续的青青紫紫。 “你母亲又打你了是吗？”杨夫人问道。 杨婉月矢口否认，：“没有，母亲没打我，是我自己的碰的。”她仍旧坚持这样说。 只是到了此刻，杨夫人如何还看不出来呢，一定是又挨打了。 这杨玉燕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真的是太过分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杨夫人抱了抱杨婉月。 “祖母，我没事儿，我知道母亲有些时候太不懂事了，请祖母不要跟母亲生气了吧，到底也是要保重身子的。”杨婉月劝道。 “对了，祖母，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为何祖母和母亲争执这般严重呢？”杨婉月问道。 杨婉月也是很了解杨夫人的，一般杨夫人也不会跟杨玉燕计较的，而此番，定然是出了大事儿。 刚才杨夫人也是被气糊涂了，可现如今，想到杨六爷，顿时一股无力感，伤心感，疲惫感，好几种感觉，充斥着她，让她整个人差点就崩溃掉了。 “你六舅舅他。”杨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而这一举，也是吓坏了杨婉月。 “六舅舅怎么了？”杨婉月追问道，她自然是真不明白的。 “没事儿，你个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了，你回去吧，回去上药，看你这脸颊都肿了，不要想太多，你母亲就是这样的性子。”杨夫人也不肯多说，安慰了几句，就让杨婉月回去，此刻她也真是无暇顾及杨婉月的心情了。 “是，祖母。”杨婉月是个聪慧的孩子，自然也看的出来杨夫人不想说，想来定然是性命无虞的。 她也不好再问，其实回头打听一下下人也是可以的，就退下去了。 杨夫人回房间去看了一下杨六爷，杨六爷还在昏睡着，因为这种痛楚实在是难以忍受的，所以府医直接用了麻药，自然是睡过去了，待会儿在喝一些安神的汤药，估摸着也要睡上一天一夜吧。 等一天一夜之后，这痛楚就灭有这么强烈了。 只是杨夫人想到杨六爷的身体，心中还是克制不住的抽痛。 虽然这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耐，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可这身体上的缺陷，可如何面对呢。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杨六爷说，也不知道杨六爷能否面对。 总归一切都怪林雪蓉这贱人。 当然，她也知道杨玉燕也是导火索，是始作俑者，可又有什么法子呢，她还能杀了自己的女儿吗？ 她做不到，自然就将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到林雪蓉身上了。 毕竟林雪蓉也不无辜。 杨夫人恶狠狠的想着，她自然不会饶了林雪蓉，也不会饶了林氏，当然，连靖康侯府，她也会去讨个公道的，毕竟这伤人到如此地比，就是靖康侯府理亏，她就算是闹到金銮殿，也不会善罢甘休，也要给儿子讨个公道！ 350 推入火坑 350 杨夫人想到这里，直接让人去通知杨首辅和杨大爷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能擅自做主，她倒是不信了，杨六爷都伤成这样子了，杨首辅还能息事宁人。 这一次，如果杨首辅还要息事宁人的话，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不了她去告御状，反正这沈家伤了人，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然岂不是以后这盛京城里，都可以随随便便伤人了。 不过杨夫人仍旧心里拿不准杨首辅会怎么做？ 虽然让人去报信儿了，但心中仍旧是七上八下的，只能来回的踱步。 过了没多久，杨大爷就回来了。 杨大爷的神色十分着急，见到杨夫人，直接问道，：“母亲，六弟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杨夫人一听这话，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她心里更是着急的要死。 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大爷，这往后可怎么好啊？可让小六怎么活啊。”杨夫人靠在杨大爷身上艾艾哭泣，她是真的六神无主了，这往后的日子，真的是想都不敢想了。 杨大爷心中也焦灼无比，他只是听下人说杨六爷出了什么事儿，一听就炸了，他都没来得及亲自去见杨首辅，只是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去通知杨首辅，然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总是杨六爷再不成器，也是他的亲弟弟啊。 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很疼杨六爷的。 杨六爷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如何能不着急呢？ “母亲，老六到底为何会这样的？” 杨夫人只是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杨大爷气的不得了，真的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这个老六，真是胡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只是沈家这兄妹俩也着实太狠心了，如何就能做出断人子孙的事情来呢。 “母亲，六弟情况如何了？”杨大爷问道。 “以后只怕再无男人的能力，子嗣上也无希望了。”杨夫人说着，哭的更加伤心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的不知道该让人说什么才好了。 杨大爷也跟着叹气。 “母亲，这六弟也太胡来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杨大爷皱眉道。 “大爷，纵使小六做错了，可沈家这事未免做的也太绝了吧，就这样，绝了小六的子孙根，往后让他如何活下去啊。”杨夫人质问道。 杨大爷也觉得沈家兄妹俩下手太重了，这件事，杨家不能善罢甘休，在这盛京城里生活就是如此，你若是太软弱了，自然也是不行的。 人家进一步，你退一步，你就会不停的往后退，直到你退无可退，然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杨家自然不是任人欺凌的人家。 沈家对杨六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杨家若是忍下来，以后还如何在盛京立足了。 这不单单是杨六爷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事关杨家荣辱的问题。 这和沈侯去对杨首辅求个人情的事情不同。 说白了，沈侯对杨首辅那是请求，杨首辅也是给沈侯面子，宁可委屈杨六爷，也要成全沈侯，可现在却不同，沈家摆明了是欺负人，杨家岂会是好欺负的？ “母亲，这件事，父亲一定会出头的，虽然六弟有错，可沈家兄妹做的更加过分。”杨大爷皱着眉说道。 听了杨大爷的保证，杨夫人这心里到底是安定了许多。 过了没一会儿，去报信儿给杨首辅的人回来了，说杨首辅正在龙吟殿同陛下议事，消息还没传过去，但是已经跟杨首辅的贴身小厮来顺说了，来顺也说了，只要一见到杨首辅，立马就跟他说这件事，绝对一刻也不耽搁。 杨夫人点了点头，杨大爷回来了，好歹她也算是有些主心骨了，她如今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心里早就乱的不行了。 “我去瞧瞧六弟。”杨大爷说道。 “小六一直都睡着呢，用了药，让他睡一会儿吧。”杨夫人却说道。 一听杨六爷睡着，杨大爷也就没在往里去，终归也是没有性命之忧，他此刻过去看，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倒是杨夫人的状态不太好。 “母亲，你的样子憔悴极了，不如你回去歇着吧。”杨大爷说道，：“我来看着六弟吧，父亲和陛下在议事，只怕一时半刻也结束不了，这件事终究事关重大，咱们一定要请父亲回来定夺，不能私自决定。”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杨夫人说道。 母子二人一直都在等候杨首辅，一直到三个时辰之后，到了下午，才把杨首辅给等回来了。 杨首辅的一进门，脸色就异常难看。 “老爷。”杨夫人见到杨首辅，其实还是蛮期待的，毕竟儿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她肯定想让杨首辅来讨个公道。 “你还有脸哭。”杨首辅直接苛责道，：“你儿子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你竟然还有脸哭，你怎么有脸哭的。” 杨首辅看着杨夫人，眼神也是厌恶至极。 “父亲，您别这么说母亲，母亲本来心里就很难受。”杨大爷听着不忍心，连忙替杨夫人辩解道。 其实他对杨夫人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这份母子情，也是很真挚的。 “你也给老夫闭嘴。”杨首辅骂道，：“若不是你也管着那孽子，孽子能做出这等龌龊事情来吗？能有今天这个下场吗？” 杨夫人被杨首辅骂的脸色惨白，她看着杨首辅，万分伤心，她怎么都没想到杨首辅会这样说，如今儿子都伤成这样子了，他不说去看看儿子，或者想想如何给儿子讨个公道，却在这里想着骂她，骂杨大爷，说她们惯坏了杨六爷。 这样的父亲，也是得多么不负责任啊。 “老爷，小六都伤成这样子了，你不说去看看他，也不说怎么替他讨个公道，反倒是在这里埋怨妾身跟大爷，您到底是不是小六的父亲啊，您的心，怎么这么狠啊！”杨夫人满脸都是泪，一脸决然的看着杨首辅。 杨首辅被杨夫人气了个倒仰差。 “你这无知妇人，如果不是你慈母多败儿，会有今天的祸事吗？你现在还想着去讨回公道，如何去讨，你自己儿子做了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还让老夫去给他讨公道，你不要脸，老夫还要脸呢！”杨首辅狠狠的骂道。 “即便是小六做错了，可沈家那兄妹难道就不该死吗？她们怎么可以对小六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说到底，林雪蓉也是小六的未婚妻，即便他们有什么，沈家兄妹又能管得着吗？这不是欺负人吗？老爷，你合适变得这么畏首畏尾的了，你就这么怕沈家吗？”杨夫人狠狠的说道。 “放肆！”杨首辅大吼一声，然后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接把杨夫人打了个趔趄。 幸好一旁的杨大爷扶住了杨夫人。 “你敢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质疑老夫！”杨首辅怒气冲天的问道。 杨夫人被杨首辅打的有些发懵了，她嫁给杨首辅三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挨打呢。 可见这一个男人若是不珍惜你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哭也是错，笑也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的。 “老爷，你不肯给儿子讨回公道，妾身却不会就此罢休的，这件事，妾身绝对会追究到底的。”杨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杨首辅阴沉着脸问道，：“你要怎么样？” “妾身不想怎么样，就想着事情顺其自然下去，这林雪蓉本来就是小六的未婚妻，她理所应当嫁给小六。”杨夫人十分恶毒的说道。 “老夫已经说过！” “老爷不必说了，这亲事是我跟林家的人定下来的，有庚帖，有信物为证，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能讲清楚道理，林雪蓉就是小六的未婚妻，这官司打到金銮殿，我也不怕！”杨夫人也算是豁出去了。 “林雪蓉不想嫁啊，可以啊，出家，或者死，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另加他人。”杨夫人阴恻恻的笑着，看着都让人有些瘆人。 杨首辅也知道杨夫人也是气急了，别说杨夫人了，他也生气啊，生气沈家人做事太绝。 不管小六做错了什么，也不能直接断人子嗣吧。 这一点，做的实在是太恶毒了。 “随着你折腾吧，老夫不管了。”杨首辅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杨首辅也不想管了，任由杨夫人去折腾去吧。 反正杨夫人也不可能真的弄出人命来，起码不会在沈家弄出人命来，就算是让沈家脱层皮，这也是应该的事情。 杨大爷旋即明白了，杨首辅虽然不出头，但是却也不反对，也是支持的。 到底父亲考虑的还是有些多了。 “母亲，儿子陪您去沈家吧。” “谁说我要去沈家了，我要宋家，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沈侯不是喜欢林雪蓉吗？我就死死的捏住林雪蓉，反正有庚帖在，这门亲事，她们赖不掉，害的小六这么惨，难不成林雪蓉还想去攀高枝儿吗？”杨夫人说到底，也是恨毒了林雪蓉。 “大爷，你也去歇着吧，赶明儿一早，我就去宋家，我若是不让宋家脱层皮，便是枉为人母！”杨夫人狠狠的说道。 翌日一早。 杨夫人和杨大爷一起到了宋家。 林氏昨日也接到消息了。 她早就犹如惊弓之鸟了。 这林雪蓉没回来，她真的也担心，杨家会不会来找她们的晦气啊。 宋玉雯对于这件事，多少也是知情的，虽然她没有跟着沈卿瞳去找林雪蓉，可也知道，沈卿瞳应当能救下林雪蓉，并且也不会便宜那些算计了林雪蓉的人，可到底也没想到沈卿瞳会这样对付杨六爷。 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她们母女恨不得直接连夜离开盛京了，可到底也走不了啊，宋长柏还在这儿，并且如今正在准备春闱。 根本就离不开啊。 果不其然，这天一早，杨家人就上门了。 林氏心中恼怒的很。 但是也真的没法子。 只能硬着头皮去见杨夫人。 却没想到一见面，杨夫人劈头盖脸的就指着林氏骂起来了。 “你们林家养的好姑娘，竟然伙同外人这样伤害小六，她是小六的未婚妻，二人即便是私下见面，也不是太失礼的事情，她竟然伙同沈家兄妹对小六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来，这就是你们林家的家风吗？也不知道林雪蓉跟着沈朗钰是什么关系，如若不然，为何沈朗钰会替她出头，莫不是林雪蓉勾搭了人家父子俩吗？”杨夫人无比恶毒的说道。 林氏差点被杨夫人的话给气炸了肺，这羞辱人也没有这么羞辱的吧。 竟然这么说蓉姐儿。 “杨夫人，你不能这么侮辱蓉姐儿，蓉姐儿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若不是你家六爷企图不轨，自然不会遭此横祸。”林氏辩驳道。 “你说什么？”杨夫人狠狠的逼近林氏，：“你的意思是我家小六是活该了吗？” “我没这么说。”林氏见杨夫人的样子，似乎是要吃人了，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林雪蓉人呢？” “没在。”林氏老老实实的答道。 杨夫人如何不知道，肯定是躲出去了，惹了这么大的祸事，竟肯定是不敢待在宋家的。 “别以为她躲在沈家，我就拿她没法子，沈家也休想脱了干系，我现在给你指条明路吧。”杨夫人的态度稍稍缓和了许多，：“我今天明确的告诉你，林雪蓉，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让我儿子成了废人，我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你被林家赋予了决定林雪蓉婚姻大事的权利，你若是肯帮我一把，我自然也会帮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担心你儿子的前途，只要你肯站在我这一边，你儿子的前途和亲事，就都包在我身上，我定然会给她寻一个可心的姑娘为妻，如若不然，我可以许给你杨家的一个姑娘，如何？”杨夫人谆谆利诱道。 杨大爷在一旁听的脸色都变了，他都没弄清楚，母亲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杨，杨夫人，你这是何意？”林氏也惊呆了，没想到杨夫人竟然要跟她合作。 “不如我同宋夫人好生谈谈可好？”杨夫人笑着问道。 林氏重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二人就一前一后离开了正房，去了一旁的花厅。 杨大爷没跟去，宋玉雯也没跟去，宋玉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刚才杨夫人的话说的不是很清楚的，但是宋玉雯也也就察觉出来，杨夫人似乎是要跟母亲做什么交易吧，这到是什么交易呢？ 宋玉雯心里也没底，大概是跟姨母有关的吧。 姨母现在应该在侯府吧，安全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觉得，杨夫人不会放过姨母的，尤其是杨六爷伤成这般模样，看杨夫人的样子，已经状似疯癫了。 二人坐定，杨夫人直接开门见的说道，：“宋夫人，我也有话直说了，林家既然说将林雪蓉的婚姻大事交给你来拿主意，你自然也有这个权利为她定亲，如今这亲事定下来了，下一步就是下聘了，华夏朝历来的规矩，下了聘之后，就等于亲事尘埃落定，若是男方死了，女方也要守节三年，女方死了，男方也要正经守妻孝一年，咱们马上准备下聘的事情，给小六和林雪蓉定死了这门亲事！”杨夫人一字一句，狠狠的说道。 林氏惊呆了，看这样子，杨夫人是铁了心要把林雪蓉往火坑里推啊，这手段也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些。 351 当街拦人，大胆表白！ 351 要说杨夫人这想法实在是忒恶毒了些。 林氏也算是听明白了。 杨夫人只是要她亲手推着蓉姐儿进火坑啊。 而好处就是，柏哥儿能得到杨家的支持，并且还能娶到杨家的姑娘。 这对林氏来说，的确是很大的一个诱惑。 只是到底林氏也犹豫了，林雪蓉毕竟是她亲妹妹，这杨六爷都成了这般模样了，若是她真的和杨夫人定死了这门亲事，这不是会坑死了林雪蓉吗？ 说到底，她还是不忍心啊，血浓于水啊。 杨夫人也看出来林氏的犹疑了，其实也正常，如果林氏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那倒是不正常了。 “宋夫人很犹豫对吗？可宋夫人心里也明白，这些日子，在盛京，你们遭受的冷言冷语，应该也晓得盛京城里的人情冷暖是怎样的？你同玉家，沈家的关系，也不过尔尔，宋长柏和玉家的亲事成不了，并且还稍稍闹出了一些不愉快，想来以后也不会得到玉家任何的助力了。你觉得宋长柏即便在春闱之中脱颖而出，又能在这盛京里出人头地吗？”杨夫人反问道。 这话把林氏问的回答不上来，的确如此，林氏心里很矛盾，纵使林雪蓉是她的亲妹妹，可宋长柏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和亲生儿子比起来，这亲妹妹自然是靠后了。 可是让她就这样推亲妹妹进火坑，她还是觉得有很大的压力。 “杨夫人，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林氏到底还是做不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如果她要是真的替林雪蓉将这门亲事给说死了，若是连下聘的礼都收了。那这件事势必无法挽回了，到时候，先别说林雪蓉了，就是林家的人，也不会原谅她的，这个后果，她真的是承担不起的。 所以林氏真的是不敢做这个决定。 “看来宋夫人还是念着姐妹之情啊，宋夫人是要为了林雪蓉彻底的得罪本夫人吗？”杨夫人冷笑着问道。 “没，没有，杨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氏连连摆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雪蓉闯下的祸事，现在要让她来背黑锅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为难的人，竟然是她。 “宋夫人若是不肯同本夫人站到统一战线，自然就是在同本夫人作对，本夫人在盛京这么多年，自然也有法子针对宋长柏，本夫人也不怕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本夫人哪怕是豁上了性命不要，也一定要闹得翻天覆地的，而本夫人之所以来找你，也算是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珍惜不珍惜了。”杨夫人也把话说明白了，她这次是下了狠心要闹一场的，并且一定要闹出一个结果来。 都被人给欺负成这样子，如果还不反抗的话，那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杨夫人，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啊？我也只是蓉姐儿的姐姐，不是父母啊，她的亲事说到底，若是我这样拍板到底，也是不合理的，如果林家的人到时候不承认，也是没有法子的。”林氏一脸的为难。 别的她不怕，她就怕杨夫人会给柏哥儿使绊子，这才是得不偿失呢。 “好，那宋夫人好生考虑一番吧，本夫人就先走一步了。”杨夫人听了这话，倒是也没在说什么，准备起身离开。 可林氏害怕啊，林氏害怕就这样得罪了杨夫人。 她真的是后悔了，而且是悔不当初啊，如果知道能惹出这么多的麻烦，那她死也不会同杨夫人攀上关系，现在都成了一团乱麻了。 林氏刚想出生喊住杨夫人，可到底也没喊出声来。 杨夫人走出了花厅，带着杨大爷就离开了。 而宋玉雯见杨夫人离开了，这才走进来，看着一脸呆滞的林氏，宋玉雯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杨夫人倒是什么意思啊？” “杨夫人是要我把你姨母和杨六爷的婚事定下来。”林氏叹着气说道。 “这如何能行呢？先不说杨六爷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就看现如今杨夫人对姨母已经恨之入骨了，若是姨母嫁过去，还不得被杨夫人给磋磨死啊。”宋玉雯忍不住说道。 “我自然也知道，可是杨夫人用你哥哥的前途苦苦相逼，我也是真的没法子，可是我也知道，若是答应了，必定是推了你姨母入火坑了。”林氏心里也是十分矛盾的，她自然也不想这样对自己的妹妹。 “不管怎么说，母亲都不能答应，说实话，当初若不是母亲太过于轻率的结下这门亲事，自然也不会到这个地步的。”宋玉雯忍不住说道。 “连你来怪我，可当初，你不是也站在我这边吗？连你都去劝说过你姨母，事到如今，出事儿了，倒是一股脑儿都推到我头上了，这又算怎么回事儿啊？”林氏也委屈的不得了，现在出事了，所有的事情都赖到她身上了。 “好了，母亲，我还是去侯府见见姨母吧，这杨夫人疯起来，只怕什么都敢做。”宋玉雯也有些头大，打算去给林雪蓉和沈卿瞳送个信儿。 “行了，你去吧，走一步说一步吧。”林氏心力交瘁的说道，也顾不上这些了。 杨夫人带着杨大爷离开之后，再三思量，杨夫人决定直接去顺天府告状。 杨大爷忍不住劝道，：“母亲，这件事，真的要闹得这么大吗？如果去了顺天府，那岂不是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六弟的情况了吗？以后六弟可如何出门交际啊？” 杨夫人光顾着出气了，却忘了这一条，若是人人都知道杨六爷如今成了太监，这往后杨六爷只怕也就别出门了，出门定然会被人给指指点点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说的对，那不如进宫面圣告御状吧。”杨夫人又说道。 “这就更不妥了，咱们先去侯府，看看沈侯怎么说，如果沈侯不肯解决这件事，那咱们在想法子不晚，毕竟六弟成了这样子，父亲嘴上再说不管，肯定也不会真的不管的，就算父亲不管，我也会说服父亲出头的，毕竟咱们杨家不能被人如此欺负。”杨大爷倒是还比较冷静，如若不然，也不会跟着杨夫人一起来了。 杨大爷也明白杨夫人能力有限，只会后宅女子这一套，只怕若是到了侯府，也会吃亏的。 他若是一起来了，相信沈之信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吧。 “还有，母亲，您方才那一步棋倒是走的不错，只是林氏必定不会答应的，她也是没法答应，她若是答应了，可成了什么人了？”杨大爷很肯定的说道。 “从前看着林氏势力，却没想到倒是对林雪蓉十分不错。”杨夫人忍不住说道。 “她答不答应与否，此番我都不会饶过林雪蓉这小贱人的。”杨夫人狠狠的说道。 母子二人便打算启程去杨家。 而与此同时，杨玉燕却乔装了一番，悄悄的出了杨家，她这几日也买通了人，打听了沈之信的动向，直到他此刻回去城郊西大营。 所以就带人在西大营的必经之路等着沈之信。 沈之信昨日没回府，所以还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两日太忙了，昨儿一天都在皇宫里，又跟永安帝杨首辅一起议事，到了这个时候，才启程去西大营。 身边的人，也一直没把消息给递进来，所以沈之信还丝毫不知情。 沈之信没想到会有人拦下他的马车，将他的人都唬了一跳。 车夫停下了马车，却看到一个面色白净的年轻人站在面前。 “你是什么人？”沈之信身边的侍卫问道。 “沈侯在吗？”杨玉燕一开口，自然都听的出来她女扮男装了。 沈之信也听出来了，自然打开车厢门，就走下了马车，他实在也是很好奇，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在这城郊拦住他的马车去路，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 走出来一看，沈之信定情一看，却也没认出杨玉燕来。 其实沈之信对杨玉燕并不熟悉，而且他也没看清过杨玉燕长什么样子。 对于女人，沈之信从来也会刻意去靠近的。 “这位姑娘，你是？”沈之信的语气还十分的客气。 “小女杨玉燕。”杨玉燕倒是也没隐瞒，略带羞涩的说道。 杨玉燕其实容貌生的是真不错，而且身材高挑，体态窈窕，并且保养得宜，虽然三十来岁的人了，可看起来，还很年轻，丝毫看不出已经生了孩子的模样。 只是沈之信却真的不喜欢杨玉燕，而且一听到杨玉燕的名字，都觉得脑袋发麻。 六年前，杨玉燕就纠缠过他一番，现在竟然又来纠缠。 这真的让沈之信觉得脑袋疼。 “杨姑娘。”沈之信的语气淡淡的，其实叫她一声杨姑娘也不太对，毕竟杨玉燕也嫁过人了，和离归家，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如何能算是姑娘呢。 “沈侯安好。”杨玉燕微微欠身，声音也十分甜美，和素日里嚣张跋扈，尖酸刻薄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知道杨姑娘拦住本候，所为何事？”沈之信淡淡的问道。 “沈侯何必明知故问呢？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了，既然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也是该说的话就可以直接说了，六年前，我就对身后十分倾心，只是沈侯那个时候不肯续弦，可如今听说身后有续弦的打算了，如何就不成全我的一片痴心呢？”杨玉燕丝毫都没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 这可真是让沈之信吃了一惊啊，怎么都没想到杨玉燕说的这般直接，当街表白，这等的大胆。 如此火辣辣的话语，也不知道这杨玉燕是如何说出口的。 “杨姑娘，那本候的话，想必令兄也对你说了吧，本候对杨姑娘无意，这婚姻之事素来也是你情我愿，多谢杨姑娘对本候的厚爱，只是咱们到底是不合适。”沈之信冷冷的说道。 他也懒得跟杨玉燕废话了，并且他是真的不喜欢杨玉燕。 “沈侯何必这样待我，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沈侯喜欢吗？我虽然嫁过人，生过孩子，但是也是花容月貌，而且我是杨家嫡出小姐，千金之躯，侯爷也是人中之龙，正是天作之合，不知道侯爷为何不肯与我成就一番好姻缘呢？”杨玉燕仍旧不死心的说道。 这话说的也实在太露骨了，都让沈之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样的话，真不知道杨玉燕是怎么说出来的。 “杨姑娘请自重！”沈之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当众拦住一个男人的马车，并且当中表白，这就已经是很大胆了，当然，杨玉燕这个不能算是姑娘，毕竟嫁过人生过孩子的了，大胆一些，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对方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仍旧纠缠不放，这若是说的难听一点，也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吧。 “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跑来对本候说这些话，本候也明确的跟你说过了，对你无意，已经够清楚明白的吧，你就不要一味儿的纠缠了，若是在这样纠缠下去，休怪本候对你不客气了！”沈之信冷冷的说道。 “沈侯爷这话说的有些太过分了吧。”杨玉燕也恼了，说白了杨玉燕本身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她刚才一直都控制着没发脾气，也算是很好的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亲自来对沈之信表白一番，沈之信怎么也会答应的吧。 可却没想到沈之信竟然一口回绝了，还对她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我怎么也是堂堂杨家大小姐，为何到了沈侯口中，就一无是处了呢，沈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沈侯的心思，沈侯不就是看上了林家那位姑娘吗？”杨玉燕的笑容有些不屑，：“我倒是不知道了，那林雪蓉到底哪里比我好，只不过是陕甘一个小小家族出来的姑娘，就将沈侯迷得神魂颠倒了吗？” “杨玉燕，你不要太过分，本候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沈之信冷冷的喝道，：“这是本候和林姑娘的事情，和你无关，你若是一味儿的在胡说八道，别怪本候对你不客气！”沈之信狠狠的说道。 沈之信最讨厌拎不清，胡搅蛮缠的女人，在家里，被沈老夫人气的够呛了，看到这种胡搅蛮缠，作天作地的女人，他就烦的要命，恨不得一脚踢得远远的。 就算没有林雪蓉，就算天底下的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娶杨玉燕的。 说实话，这根本就和林雪蓉，没有半分的关系。 “沈侯，你以为林雪蓉是什么好东西吗？她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也把我那弟弟迷的神魂颠倒的，你难道真的天真的认为，她没有勾引我弟弟吗？说不准她和我弟弟早就做了什么好事了，沈侯难道就愿意捡人家用剩下的吗？”杨玉燕十分刻薄的说道。 “闭嘴!”沈之信狠狠的吼道，他其实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女人，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泼妇，而且嘴巴的恶毒，让他禁不住想起从前沈老夫人是如何诋毁玉无瑕和沈卿瞳的，沈之信看着只有无限的厌恶。 如果不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他早就让人直接将她扔出去了，可她到底是老师的女儿，他就算不给任何人面子，可也必定要给老师一些颜面的。 “杨玉燕，你是老师的女儿，如若不然，今日本候必定得好生教训你，现在请你离开，否则的话，本候连老师的面子也不给了！”沈之信的语气冷冽无比，眼中更是像结了冰一般，森寒无比，让人看了也是不寒而栗。 352 输得彻底 352 杨玉燕早就身经百战了，当初她在婆家的时候，就是打遍婆家无敌手了。 并且和夫君吵架打架几乎是家常便饭了。 这样的威胁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而且她的夫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每次都被她给怼的无话可说，当然，后来被逼急了的时候，也是这般警告她，而且说的话也差不多，谁让两个人都是杨首辅的学生呢。 “沈侯这是何意？难不成沈侯要对我一个弱女子动粗吗？” “你也是弱女子吗？”沈之信真的觉得杨玉燕都侮辱了女子二字。 沈之信说完这句，也不想与之理论，直接转身进了车厢。 可是杨玉燕却仍旧不肯让开，就站在正中央，挡着马车。 这条路是有些窄的，杨玉燕这般挡着去路，根本就过不去。 车夫们也十分的为难，终归不能从杨玉燕的身上碾过去吧，这也不合适，而且若是闹出了认命来，可如何是好呢？ 沈之信见马车一直停着不动，忍不住透过车窗望外瞧，果然看着杨玉燕却纹丝未动的站在外头。 心下也知道杨玉燕被和离归家，而且外头关于杨玉燕的传闻，果然名不虚传。 这杨玉燕也当真是个麻烦至极的人物。 他心里烦的要命。 直接吩咐了侍卫，：“去将她拖到一边，等马车走了，你在跟上来。” 那侍卫自然领命去了。 这沈之信身边的人，都是一等一高手不说，并且也是指听命于沈之信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怜香惜玉的，而且就杨玉燕这样的，也真不值得人怜香惜玉。 那侍卫直接过去，就拖住了杨玉燕。 杨玉燕自然是不停的挣扎，并且还开始破口大骂，：“你这奴才，竟然也来拉扯我，放开我，你这下贱的奴才！” 能贴身保护沈之信的侍卫，自然品级也不低，但是却被杨玉燕这样破口大骂，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可到底他也是男子，不能同女子一般见识吧。 杨玉燕也带人来了，想要过来帮忙，她带的是自己身边的丫鬟，虽然是女扮男装，但肯定也不是对手，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沈之信的马车走远了，那侍卫才放开了杨玉燕，而且还毫不客气的直接将杨玉燕丢在地上了。 杨玉燕被摔得不轻，刚要骂人，那侍卫已经走远了。 杨玉燕身边的丫鬟连忙过去扶杨玉燕，却被杨玉燕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旁人欺负我吗？”杨玉燕狠狠的骂道。 那丫鬟委屈的不得了，可到底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她能有什么法子，她也是个弱女子，如何能敌得过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会武功的高手。 那侍卫很快追赶上了马车。 沈之信也透过车窗看到了，也就放了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师竟然有这样的女儿，从前也听过杨玉燕的那些事迹，却没料到，她竟然还会这般的纠缠自己，真是叫人恶心。 而与此同时，杨夫人和杨大爷到了沈家。 要求见沈之信，讨个公道。 白氏自然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毕竟白氏一直都掌管沈家。 白氏提前并不知道消息。 一听杨家的人来了，还是一头雾水。 毕竟靖康侯府和杨家并没有什么交情啊。 还是沈卿雪提醒白氏去问问沈卿瞳。 结果沈卿瞳也有些吃惊，没想到杨夫人会来的这么快，幸好已经将林雪蓉送到玉家去了。 想必此刻杨夫人已经恨她们恨得牙痒痒了吧。 沈卿瞳并不害怕，就杨玉青这样的人渣，阉了就阉了，她才不怕呢。 她只是让白氏不用管，她来解决这件事。 白氏见沈卿瞳的神色不大对，就一味儿的追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卿瞳也就只好同白氏说明了前因后果了。 白氏也吃了一惊，吓了一跳。 白氏虽然和杨夫人没有什么往来，但是也知道杨夫人的身份，前因后果，也知道杨家的一些事情，毕竟杨家在盛京也是风云家族，白氏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瞳姐儿，你这事儿做的太出格了，这杨六爷可是杨夫人唯一的儿子啊，你断了杨六爷的子孙根，他到现在也没有后代，岂不是断了杨夫人的念想吧，这杨夫人如何会善罢甘休啊，这杨夫人闹起来，也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啊，你年纪轻，不晓得厉害，这杨夫人当年同昌平长公主也斗得你死我活的，连昌平长公主都得礼让三分呢，怎么惹了这么个厉害人物啊。” 白氏真的十分担忧，这杨夫人的战斗力也是极强的。 沈卿瞳却不愿意让白氏掺和进去。 这毕竟是她惹回来的。 “二婶娘，你别出面了，我去应付她。”沈卿瞳说道。 “这不行，杨夫人那人，你不知道，我陪你去，也要差人去通知大哥才好，也唯有你父亲回来才能弹压住她，否则的话，也是徒劳的。”白氏的语气里仍旧透着担忧。 沈卿雪自然也陪着，三人一起去见杨夫人了。 杨夫人见到沈卿瞳，二话没说，直接问道，：“沈二小姐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歹毒，并且还能用这种下流方法来侮辱旁人，可见沈家的家教不一般啊。” 这话说的极其辛辣，一上来就直接说沈家的家教有问题。 “杨夫人这话错了，杨玉青做的事情，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他欲毁了一个清白女子的名节，难道不该杀吗？”沈卿瞳半步不让，：“这样阉了他，算是便宜他了，如若不是看在杨首辅和杨家的面子上，只怕杀了他都不解恨！”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可是把杨夫人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真的是恨不得扑过来直接掐死沈卿瞳了。 她真是从未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人啊，杨玉燕就够能闹腾的了。 可杨玉燕也是经常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每次都一个花样儿，也不怎么重样的，可这沈卿瞳却不一样，说的话有理有据，完全把她的儿子说成了是一个市井无赖，并且想要侵犯人家清白的姑娘家。 “沈二小姐这话错了吧，我儿与林雪蓉是未婚夫妻，即便做出一些亲密的事情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再说，不管二人发生什么，总归二人是未婚夫妻，也轮不到你们沈家的人插手吧，而且一插手，就把我儿伤成了这样，沈家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杨夫人反问道。 杨夫人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因为沈卿瞳几句话就退缩了。 “不打算怎么解决，杨夫人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告上金銮殿，让陛下来主持公道，这事儿本就是我吩咐做的，我就是看不惯杨玉青的所作所为，他平日里祸害旁人也就罢了，如今祸害到表姨母身上，自然是自食恶果了。”沈卿瞳大大方方的说道。 杨夫人气的差点要杀人了。 她试想沈卿瞳各种回答，无非是要牵连了沈侯进来的。 肯定会拿着沈侯和林雪蓉的事情做文章的，可是沈卿瞳说的清楚明白，明明就是一副惩治恶霸的行为了。 觉得自己是做好事儿，这可是要气死人了。 “那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我为什么不能插手，他做这样卑鄙下流的事情，人人得而诛之，哪怕之前她和表姨母在议亲，那又如何，一天没有成亲，也不能做出这等龌龊事情来，而且杨语气到底对表姨母做了什么，不少人都看到了，对他小惩大诫一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杨夫人这般兴师问罪，才没有道理，你若是觉得你们杨家有理有据，若是吃了亏，大可以到顺天府告我啊。”沈卿瞳说道。 杨夫人被噎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杨大爷却忍不住皱眉说道，：“沈二小姐好一副伶牙俐齿啊。” 他也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起话来竟然这般的不饶人。 而且把杨夫人给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玉燕也厉害，可不过是撒泼闹腾，一味儿的折腾人罢了。 可眼前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厉害，句句有理有据，得理不饶人，而且丝毫不怕事儿。 若是换做旁人，但是仔细想想，若是一个寻常的姑娘，只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杨大爷过奖了。”沈卿瞳不冷不热的说道。 “只是即便我六弟犯了错，可也不该沈二小姐来处置吧，沈二小姐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太跋扈了吗？”杨大爷步步紧逼，逼问道。 “不觉得，我是女人，自然见不得女人被欺负，一个男人，既然能做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来，实在该死，若是依着我，自然不会容他活着，这已经是小惩大诫了，若是杨夫人和杨大爷觉得我有罪，大可以去顺天府，或者进宫去告御状，不过后果如何，我都会一力承担！”沈卿瞳说的十分坚决。 “只是如果二位仍旧在侯府这样胡搅蛮缠下去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沈卿瞳说完欲走。 杨夫人直接拦住了沈卿瞳的去路。 “站住，你想走，门儿都没有。”杨夫人此刻也真的失去了耐心了，她看着沈卿瞳，恨不得直接掐死沈卿瞳，：“说，林雪蓉去哪儿了？” “这个你问我做什么，林雪蓉是个大活人，并且二十多岁了，难道我还需要我来看管吗？她不是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吗？”沈卿瞳十分认真的答道。 杨夫人真的觉得这个沈卿瞳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这话绝对是敷衍了事，并且也是故意气死人啊。 “你！”杨夫人指着沈卿瞳，快要气疯了。 “我今天打死你这个贱人！”杨夫人气的扑了过去。 沈卿瞳动作敏捷，如何会让杨夫人打到她呢，只怕是连她一个衣角也是碰不到的。 直接就躲了过去。 白氏见杨夫人发疯了，连忙将杨夫人给拦住了。 “杨夫人这是何意，这是在侯府，你要发疯去别处，沈家不会容你如此的。”白氏直接带人拦住了状似疯癫的杨夫人。 杨夫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神情已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你们沈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杨夫人怒吼道。 “杨夫人，是我们沈家欺人太甚，还是你私心太重，你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去骗婚，如果不是你一早就存了私心算计旁人，也不会有今天的祸事，说到底，还是你先动了歪心思怪不得旁人！”沈卿瞳满脸冷冽。 “你今日来沈家算账，可是杨玉青这些年，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你真当别人都一无所知吗？那些苦主是怎么被你收买的，你心里没数吗？若是这些事儿全都抖搂出来，只怕对杨家也不大好吧。”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杨大爷的神情明显就变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瞳，没想到沈卿瞳这小姑娘竟然还知道这些事儿。 六弟这些年是没少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尤其是在女色上毫无节制。 强抢民女，霸占人妻这样的事情，做的也不在少数，可这沈家丫头是如何知道的。 这些年，他暗中料理了不少，杨夫人也按照打发了不少，自然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这沈卿瞳只是闺阁女子罢了，如何能清楚这些呢。 想想也真的细思极恐。 连杨大爷都顶不住了，别说杨夫人了。 而杨夫人是脸色巨变，满眼恐惧的看着沈卿瞳。 就好像是看怪物一样。 “你，你，你胡说！”杨夫人吼道。 沈卿瞳从怀中掏出一摞纸，然后丢在了杨夫人脚下，：“夫人好生看看吧，这些都是杨玉青这些年坐下的恶事，只怕夫人都不记得了吧，只是还有人记得呢。” 杨夫人哆哆嗦嗦的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她再也支持不住，直接身子一软，就要摔在地上，还是杨大爷眼疾手快，直接上前扶住了杨夫人。 杨大爷见杨夫人被吓成这副模样，自然也是要拿过来瞧瞧，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啊？ 结果一看，真的是吓坏了。 他记性不错，有些他亲自处理的事情，还都记得，果然就是六弟做的那些孽事。 这杨大爷的脸色也是惨白一片，双唇有些发紫，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怎会如此的？ 这沈家丫头也太厉害了。 他抬着头看着沈卿瞳一脸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仿佛满脸嘲讽的看着他，他自己都有些支持不住了就别说杨夫人一个女流之辈了。 “你，你想如何？”杨大爷开口问道，其实一开口，就知道已经输了，可如今把柄都在人家手上了，不妥协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再怎么也不能让六弟的事情连累到父亲啊。 父亲是何等爱惜羽毛的人啊，若是被人知道六弟私下里干的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儿，那岂不是给父亲的清誉上抹黑吗？ 文臣若是毁了名声，那可就全毁了。 杨大爷可是知道轻重的，自然知道权衡利弊，在杨家和杨首辅面前，杨六爷受的这些委屈，也都不算委屈了。 如果没有杨首辅和杨家庇护，只怕杨六爷早就被人弄死八百回了，只怕是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我想要什么，你们应该知道，我这人不贪心，想要的也不多，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而你们也不要在为难林雪蓉，赶紧该退亲退亲，大家各归各位，这件事，自然也就圆圆满满的解决了，皆大欢喜，岂不美哉？”沈卿瞳笑着说道，但是语气却是无比的笃定。 不错，她就是吃定了杨夫人和杨大爷了，她沈卿瞳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353 353 不过这件事也要多亏了楚睿，若不是楚睿及时送来了杨玉青这些年作恶的证据，她也不能一下子就抓住杨家的弱点，从而打了杨夫人一个措手不及了。 她倒是不信了，杨夫人能不顾杨家的名声？ 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看来，这法子的确也是没错的，杨家势必是要妥协的。 “好，我们答应！”杨大爷狠了狠心，一口答应了下来。 杨夫人急了，刚想说话，却被杨大爷给拦住了。 沈卿瞳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笑道，：“只是看着杨夫人的样子，似乎不乐意呢，杨大爷能做主吗？” 杨大爷斩钉截铁的说道，：“能，这件事就这么办，只是沈二小姐说话作数吗？” “这是自然，我父亲是杨首辅的学生，对杨首辅尊敬有加，自然不愿意同杨家为难，这次也因为杨六爷欺人太甚，我才会惩治他一番的，其实我此番也是为杨家着想，杨六爷如此不知轻重，在外头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一味儿的放任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这般做，其实也是断了杨六爷的祸根不是。”沈卿瞳一本正经的说道。 只是这话几乎将杨夫人给气的吐血。 没想到沈卿瞳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齿，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她偏生被沈卿瞳抓住了把柄，纵使心中有万千怒火，却也发泄不出来了。 “咱们走。”杨夫人说完，首先气呼呼的就离开了。 杨大爷自然是紧随其后了。 杨夫人真的是要气死了。 这口气，真的是要提不上来，简直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她想了无数个招数，想要沈家难堪，想要沈家付出代价，甚至是想要沈卿瞳付出代价，可最后，全都被憋回去了，竟然拿沈卿瞳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啊。 可是事到如今，不忍下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杨大爷也是担心杨夫人气出个好歹来，自然也陪着杨夫人做了马车。 杨夫人的脸色的确很难看。 杨大爷忍不住劝道，：“母亲，这件事咱们真的不能在任由其继续恶化下去了，你也看到了，六弟这些年做的恶事，人家都记着呢，若是真的闹开了，只怕是折损了父亲和杨家的声誉啊！” 杨夫人面色阴沉，：“我如何不明白，我若不是明白这一点，如何能饶过沈卿瞳和林雪蓉呢！”杨夫人恶狠狠的说道，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杨大爷叹了口气，：“六弟这些年闯的祸太多了，如此这般，倒是也不用担心六弟以后再闯祸了。” 杨夫人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大爷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大爷也赞同沈卿瞳那小贱人的话不成？” 杨大爷连忙摆手，：“母亲，儿子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母亲千万别误会，六弟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我自然是万分伤心的。”杨大爷忙说道。 “我也知道，大爷自然是也是瞧不上小六的，只是小六到底是大爷的亲弟弟，大爷说这话，不怕寒了我和小六的心吗？”杨夫人仍旧很生气。 其实杨大爷这话也是无心的，但是这么多年了，杨六爷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杨大爷也跟着在后头给他擦屁股，自然心中也是有怨恨的。 杨大爷如何能没有一点儿怨言呢。 总归也就只是这样子吧。 只是抱怨了几句罢了，这杨夫人也太较真了。 “母亲，儿子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时说错了，请母亲不要责怪儿子。”杨大爷连忙给杨夫人道歉，他这话也真的是说走了嘴了，他虽然心里对杨六爷恨铁不成钢，有的时候，也十分的讨厌，但是终归也没想过要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我也明白，只是小六变成这样子了，以后全仰仗大爷了。”杨夫人十分伤心的说道。 “母亲放心吧，我自然不会不管六弟的。”杨大爷保证着说道。 杨夫人这才面色缓和了许多。 只是心中仍旧不痛快，她到底还是憋着一口气，没能给杨六爷出气，也没能给杨六爷讨回公道。 她心中恨得要死啊，这沈卿瞳果然是阴险狡诈，竟然准备的这么齐全，当真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可是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母子二人自然偃旗息鼓的回了杨家。 而靖康侯府这边，白氏和沈卿雪却也是佩服死了沈卿瞳。 没想到沈卿瞳竟然准备的这么齐全，就直接将杨夫人给拿下了。 “瞳姐儿，杨夫人这么难对付的人，你竟然也应付了，而且这么严重的一件事，你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白氏问道。 沈卿瞳笑了笑，：“其实到底也没什么，正所谓打蛇拿住了七寸，她也就只能就范了，在杨夫人和杨大爷心里，都是把杨家的名声和杨首辅的名声看的比天还重要，甚至是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的东西，自然不会让任何事情也影响了杨首辅的名声了，而杨六爷做的那些事情，足够毁掉杨首辅的名声，也可以让杨家一蹶不振了，而杨首辅这般年纪了，本身就差不多荣养在家了，若是名声毁了，晚节不保，只怕对杨家更是不利。”沈卿瞳曼声解释着。 白氏和沈卿雪听的一脸赞同。 而沈卿瞳又说道，：“杨首辅的能力自然是没得说，可杨大爷，能力一般，自然不能同杨首辅比肩了，只怕往后是担不起杨家的重任的，若是此番的事情，在连累到杨首辅，岂不是对杨家是重大的打击吗？” 沈卿瞳说的无比的笃定，：“所以这杨家是一定会妥协的，一个杨六爷还没有重要到如此地步。” 沈卿雪真的是万分的佩服，沈卿瞳已经把杨家的事情给摸透了。 所以这一仗，也是赢得十分漂亮。 “二姐姐，我若是有你一半的智慧，只怕将来也能高枕无忧了。”沈卿雪十分羡慕的说道。 “别取笑我了。” “雪姐儿哪里是取笑你啊，若是雪姐儿有你三分之一，我也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她的事情了。”白氏也附和着说道。 沈卿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如此这件事大概其也能到此为止了吧。 舍沈卿瞳怕林雪蓉和玉老夫人担忧，自然是赶紧的让人去给玉老夫人和林雪蓉报信儿了。 明确的告知二位，这件事已经完全解决了，让她们不必担忧了，并且也告知林雪蓉若是想要回宋家，大可以回去等着，相信杨家很快就上门谈退婚的事情了。 沈卿瞳回了蔷薇苑，算是松了口气，纠缠了这么久，也总算是能如愿以偿了。 只希望这一次父亲和表姨母能够共结连理。 不过她要感谢的人，还有楚睿，如果不是楚睿出手，只怕事情还是要麻烦许多的，可真的是困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啊。 楚睿帮忙来的即使啊。 沈卿瞳想到楚睿，总觉得十分甜蜜。 昨夜楚睿自然也来找她了，这事情，自然也是十分棘手的，她虽然没有特意的去通知楚睿，可楚睿到底也十分留意她的事情。 更让沈卿瞳惊讶的是，楚睿竟然还有杨六爷过去那些恶事的证据，并且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记得十分清楚，而且拿出来看看，每一条都令人发指。 这杨六爷做的龌龊事，也实在是太多了。 每一件事，都足以让杨家万劫不复了。 沈卿瞳自然知道杨六爷是个无耻之徒，可是也不知道杨六爷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强占人妇，霸占良家女子做妾，直接抬到府里去，连个名分都不给，就扔在后院里了，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可多数都是一些平民，用银子也就打发了。 毕竟平民家的女子，本来生活的也就一般，若是多个些钱，只怕家人也不会计较了。 反正多数都是跟女色有关的事情。 可见这杨六爷到底还是毁在了女色上。 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才好了。 杨首辅这么爱惜名声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呢？ 也正是因为楚睿的帮助，这件事才解决的这么顺利。 沈卿瞳想到这些，心里对楚睿更加的满意和依恋了。 她当真是没看错人啊。 而玉家那边也得到消息了。 玉老夫人原本也是担心的，可没想到沈卿瞳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她虽然也知道沈卿瞳的能力，可是也没想到沈卿瞳能对付的了杨夫人，要知道，杨夫人可是真的不好对付啊。 杨夫人也是难得麻烦人。 在盛京也是名声在外的，她来侯府算账，自然也是正常的，可是沈卿瞳竟然一下就解决了这件事，真的是让人觉得挺意外的。 “也不知道瞳姐儿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林雪蓉在一旁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瞳姐儿一向谨慎，也很有主意，应该没事的。”玉老夫人说道。 林雪蓉抿着唇，：“到底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林雪蓉低着头说道。 “你这孩子，可别胡思乱想了，和你又有什么相干呢？其实说到底，杨家也算是个好人家，只是杨六爷太不是东西了，你就不必多想了，好生的休息几日吧，依着老身看，这宋家你也暂且别回去了。”玉老夫人说道。 “不，老夫人，我要回去，我要等杨家来退亲，我一刻也不想跟杨家有任何的瓜葛了。”林雪蓉斩钉截铁的说道，她真的是不想和杨家有任何的一丝一毫的瓜葛，现在一提到杨家，就觉得恶心透了。 “也好，既然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玉老夫人自然也是依着林雪蓉了。 林雪蓉回了宋家。 林雪蓉回了宋家，林氏和宋玉雯的心都还在七上八下的。 她们母女二人也真是觉得担心不已，尤其是之前杨夫人说的话，让人真的挺不知所措的。 林氏一看到林雪蓉就禁不住问道，：“蓉姐儿，你怎么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啊，这可怎么好啊，你可知道，杨夫人来过了，差点没吃了我。”林氏一脸的埋怨。 林雪蓉看着林氏，她突然觉得林氏很陌生，真的很陌生，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的姐姐吗？她真的觉得一点儿都不像。 这还是从前那个关心她，爱护她的姐姐吗？为何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二姐姐，担心的关心的，只有她自己的安危，却丝毫没问过她到底如何呢？ “对不起，是我的连累了姐姐。”林雪蓉淡淡的说道，带着一丝的抱歉。 宋玉雯自然觉得母亲说这话有些过分了，连忙问道，：“姨母，你没事吧，你别听母亲的，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不重要。” 宋玉雯的话，让林雪蓉的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但是这心中的隔阂已经形成了，说到底，若不是当初林氏背着她答应了杨家的求亲，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的。 她都没有责怪林氏，可林氏呢，却一味儿的责怪起她来了。 她们可是亲人啊，最亲的亲人啊，可在利益面前，她仍旧是不敌。 可与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沈卿瞳呢，沈卿瞳是如何一心一意的帮助她的，她真的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这真的让林雪蓉对林氏的疏远又增添了几分。 “蓉姐儿，你没事吧，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你不知道，杨夫人带着人来兴师问罪，还拿着柏哥儿来要挟我，要我联合她一起害你呢，我如何会答应呢，蓉姐儿，我也是关心你的，只是刚才太着急了，才会说那样的话，蓉姐儿你可别见怪啊。”林氏连忙解释道，然后把杨夫人到来的时候，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林雪蓉，自然为的也是彰显出自己的深明大义来，绝对没有因为利益就出卖林雪蓉。 林雪蓉自然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明白的，她不信林氏一点儿都没有动心，当然林氏最后没答应，自然也是多重考虑后的结果。 林氏若是答应了，以后林家的人知道，只怕整个林家都不会放过林氏，林氏也就彻底的和自己的娘家决裂了。 整个代价值得吗？ 不过多少也该是对她有些姐妹之情的吧。 林雪蓉自我安慰的想到。 “姐姐，别担心了，这件事，瞳姐儿已经解决了，以后杨家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了，并且也很快会来退亲的。”林雪蓉直接说道。 林氏一听这话，自然也是唬了一跳，十分吃惊的。 “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杨家的事情解决了，还是沈卿瞳解决的，这怎么可能啊，杨夫人这么凶神恶煞的，并且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沈卿瞳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如何能对付的了杨夫人和杨家呢，杨家的人是吃素的吗？自家人受到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就能咽下这口气哦吗？”林氏忍不住问道，然后又开口说道，：“不会是沈卿瞳诓骗你的吧，她这样对你说，然后让你回来，打算让你一个人来承担这件事？”林氏问道。 林雪蓉是真的不愿意听林氏说这样的话，还是如此的诋毁沈卿瞳。 “你可不能上她的当啊，要知道这事儿可是她做的，我不信你能做这样的事情，这件事，可不能让你来承担的，如果你承担了，杨夫人还不得把咱们给剥皮拆股了啊！”林氏叫嚷着说道，更是十分的担忧。 林雪蓉真的觉得林氏的声音很刺耳。 宋玉雯也觉得自己母亲这话说的有些过火了。 “够了姐姐，不要再说了，我倒是想一力承担，可是瞳姐儿不同意，她是将这件事解决完了，才让我回来的，我也明确的告诉姐姐，你不必担心，即便瞳姐儿不管，我也不会连累姐姐的，总归杨家的人若是在上门来兴师问罪，由我一力承担，和姐姐无关，好吗？”林雪蓉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蓉姐儿，咱们可是亲姐妹啊，我能害你吗？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蓉姐儿，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啊。”林氏见林雪蓉一脸的不耐烦，连忙说道，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火了，连忙打圆场。 “就是啊，姨母，母亲也是很关心姨母的。”宋玉雯忙附和着说道。 林雪蓉只是淡淡一笑，到了如今，她也算是看清了人情冷暖了，即便是亲生姐妹，仍旧逃不过利益的对决。 “雯姐儿，我没事的，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我先回房了。”林雪蓉很明显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 宋玉雯也无法，只得眼睁睁看着林雪蓉离开了。 林雪蓉走后，宋玉雯忍不住对林氏说道，：“母亲，你方才为什么要对姨母说这么过分的话啊，你可知道，你说的话真的很过分。”宋玉雯责怪道。 “我也知道错了，我不是跟她道歉了吗？”林氏忍不住反驳道。 其实她真的也不是故意的，可说到底也是因为这件事真的怕了，宋家和林家本来也没多少根基，如何能敌得过杨家呢。 “我也是担心她这件事连累到你哥，还有你啊。”林氏自然也是为了自己儿女着想的。 “哎，可是这件事，姨母才是受害者啊，你一点儿也没关心姨母，老是想着咱们的事儿，这对姨母太不公平了。”宋玉雯仍旧忍不住替林雪蓉打抱不平。 林氏到底没再说什么。 宋玉雯叹了口气，然后也离开了。 到底宋玉雯心里仍旧担心林雪蓉，忍不住去见林雪蓉了。 林雪蓉的心情到底十分低落，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可她的亲姐姐，只顾着自家人，一点儿都没顾忌她的遭遇和安危，真的让她十分失望。 “姨母。”宋玉雯在外敲门。 桃子却说道，：“姑娘，我家小姐歇下了。” “我实在不太放心姨母，想进去看看，配姨母说说话也行啊。”宋玉雯带着几分期许说道。 桃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那奴婢去问问小姐。” 而此刻林雪蓉却直接打开了门，看着宋玉雯，虽然神色十分的疲惫，到底开口说道，：“雯姐儿，你进来说话吧。” 宋玉雯跟着林雪蓉进了房间。 宋玉雯看着林雪蓉一脸疲惫，也十分担忧，她们相处的一向很好，况且宋玉雯也不是林氏那般势力的人。 现如今关心的自然是林雪蓉的状况了。 “姨母，这件事真的可以解决了吗？我在想如果不行的话，不如姨母先回家去吧，不要留在盛京了，你不知道今日杨夫人的样子，真的是歇斯底里了，而且还对母亲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杨夫人只怕是怎么都不肯放过你了，母亲虽然拒绝她了，但是杨夫人说不定还会用其他的法子来对付姨母你，我也不大相信她会答应放过你的。”宋玉雯劝道。 宋玉雯分析的也是十分在理的。 林雪蓉听了宋玉雯的话，这心里也觉得暖意融融的。 “雯姐儿，谢谢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为我着想，看来咱们这些年的情谊，并没有白费。”林雪蓉由衷的说道。 而林雪蓉这话也说的十分明显了，心中自然也是怨怼了林氏了。 “姨母，你不要怪我母亲，你也知道，在我母亲心里，我哥是第一位的，今日杨夫人来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提我哥的前途和亲事，为了能让母亲答应帮她，还答应将杨家姑娘许配哥哥。”宋玉雯也替林氏说好话。 “雯姐儿，没事的，我不会在意这些的，你也知道瞳姐儿说话一向都很慎重的，她说这件事解决了，我自然是相信的，就算这件事没解决，我也不会离开，毕竟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若是我躲了，那瞳姐儿就是必要一力承担，还有沈侯，做人不可以这样的，我不能让别人来承担我犯下的错误。”林雪蓉一本正经的说道。 宋玉雯自然也知道林雪蓉的态度了。 “姨母，其实有沈侯在，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了，事情一定能解决的。”宋玉雯附和着说道。 林雪蓉只是笑了笑，也没在说什么。 宋玉雯见林雪蓉虽然脸色不大好，但到底精神还是不错的，也就放了心，坐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一直到了晚间，沈之信才得知这件事，当然他也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侯府，生怕杨家打上门来。 虽然沈之信不觉得沈卿瞳做的过分，如果换做他，只怕也要结果了杨六爷的性命，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真的是死了也不多。 可是到底杨夫人那胡搅蛮缠的功力在那里呢，并且今天他也见识了杨玉燕是个什么人物了，真的也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存在。 他也够了，能养出杨玉燕这样的女儿，可见杨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带着人打上门来，沈卿瞳若是吃亏了，可怎么好呢。 当沈之信赶回来的时候，侯府倒是一片平静，他找了沈卿瞳来说话。 沈卿瞳倒是没瞒着沈之信，将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了。 沈之信却也忍不住连声赞叹，觉得沈卿瞳这件事处理的十分不错。 沈卿瞳倒是将林雪蓉的情况对沈之信说了一番，林雪蓉的情况十分不好，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沈之信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其实怎么也没想到杨六爷有这个胆子做这样的事情。 果真也是胆大包天了，对待杨六爷这样的，根本就不该容他活着。 “如果早知道，就该结果了这个无耻之徒。”沈之信狠狠的说道。 “我也想，若不是怕事情闹得太大，我自然就一道结果了这畜生了，可想着他到底是杨家的人，如果死了，也真的是没法交代的，才容他一条命。”沈卿瞳满脸阴鸷的说道。 “你做的很好。” “父亲，我觉得表姨母那边，最好还是要给她一些时间的，不然的话，也是难以回转的。”沈卿瞳的确是有些担忧。 “这个你不必管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这次不是你的话，只怕为父也要抱憾终生了。”沈之信由衷的说道。 其实经过这件事，沈之信倒是越发的坚定了娶林雪蓉的心了。 原来在他的心里，还是很在乎林雪蓉，很喜欢林雪蓉的。 沈卿瞳也没多话，有些事情，也是要自己去考虑的，林雪蓉说白了也是心结，别人说再多也没用，不过要是父亲去劝说的话，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沈之信没急着去见林雪蓉，打算让林雪蓉自己考虑一段时间，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勉强的。 如此父女二人相谈甚欢，天色也不早了，自然也就各自安歇了。 翌日一早，杨家的人上门了，果然是代表杨夫人来谈退亲的，不过来的是杨家大夫人，并不是杨夫人了。 想来杨夫人定然也是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林氏和林雪蓉等人了。 杨大夫人的年纪倒是和林氏差不多大，但是却一脸的倨傲，根本没把林氏一行人放在眼里，见到林氏，只是冷冷的说道，：“这是你家姑娘的庚帖，麻烦把我家六爷的庚帖拿来，自此以后，这门亲事就到此为止，两个人再也没有半分的瓜葛。”杨大夫人的态度十分淡漠。 林氏一听，自然是巴不得了，她一心只想着赶紧把这门亲事给了解了，别的真的是什么都不想的。 “好，我立刻让人去拿。”林氏自然让人去拿来了。 很快就把杨六爷的庚帖拿过来了。 杨大夫人接过庚帖，看了一眼，无误之后，就直接递给了自己身边的妈妈保管。 “既然说清楚了，那以后咱们两家再无瓜葛，告辞！”杨大夫人直接站起来，说道。 她自然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她本身就不愿来，如果可以，她都想让自己身边的妈妈来，可是这退亲之事，到底交给下人来办，也是不行的，否则她才不管这些闲事呢。 昨日杨大爷就说让她来负责杨六爷和林雪蓉退亲的事情，可她心里一点儿都不想啊，为什么这种事儿要她来做呢，这亲事原本也和她没什么相干。 是杨夫人那老太婆定的，也该让她自己来退亲才是。 虽然杨大夫人十分不情愿，可到底抵不过杨大爷的话，所以才来了，自然是一刻也不肯停留的。 林氏自然也顾不得杨夫人的态度了。 见到林雪蓉的庚帖，到底心里安定了许多，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以后和杨家也撇清关系了，只是真的没想到沈卿瞳这丫头还蛮厉害的，杨夫人这样麻烦的人也能摆平了，只可惜了这丫头，心气儿太高了，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女子太强了，也没什么用。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了，不好意思。 354 354 当然也没有人在意林氏心里的想法。 而林雪蓉和杨家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对于林雪蓉也好，林氏也好，总算是有个不错的结果了，林雪蓉虽然没有露面，可也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赶过来了，可当林雪蓉来的时候，杨大夫人已经离开了，倒是林氏十分满意这个结果。 林雪蓉看着林氏手中拿着自己的庚帖，林雪蓉自然拿了过来，然后一把将庚帖给撕烂了。 林氏慌忙道，：“蓉姐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庚帖给撕烂了？” 林雪蓉却冷冷的说道，：“怎么，我还该留着吗？” “蓉姐儿，你哪怕是不嫁给杨家，这和沈侯的亲事也差不多了吧，这庚帖自然是要留着的。” 林雪蓉看着林氏，觉得林氏真的很好笑，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如今的样子，还能嫁给沈侯吗？ 林氏还真能想好事儿。 “你觉得我还配得上沈侯吗？我还有脸嫁给沈侯吗？姐姐，你想的太好了，我不会嫁给沈侯，这辈子，我不会嫁人了！”林雪蓉直接说道。 “你疯了吧。”林氏也吓得不轻，没想到林雪蓉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是不是傻了，沈侯这样好的姻缘你都不要，你还想怎么样？”林氏快气疯了。 她真是不明白了，这林雪蓉到底在别扭什么闹什么？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希望姐姐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可以吗？”林雪蓉神色淡然，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坚决，她是不想让林氏插手自己的任何事情了，真的觉得很烦。 “蓉姐儿，我知道你因为杨家的事情记恨我，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我可是你姐姐，难道你就要因为这个跟我生分了吗？”林氏问道。 “没有，我只是不希望姐姐在管我的事情了，姐姐，我先回去了。”林雪蓉也没有跟林氏多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林氏的内心有些崩溃，她怎么也没想到林雪蓉竟然同她这么生分了。 看着撕烂了扔在地上的庚帖，她心中也十分的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办法，已经已经是这样了，还能如何呢？ 其实杨家此刻也是混乱一片的。 杨玉燕和杨六爷一起闹腾。 杨玉燕得知杨六爷和林雪蓉的亲事已经退了，而她被沈之信拒绝的这么惨，真的是一点儿颜面也没给她留，她如何能受得了呢？ 也不管如何了，直接去找杨夫人闹开了。 杨夫人这本身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而且杨六爷也醒过来了，杨六爷醒过来之后，就念叨着要去报仇。 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成了废人的事实。 杨六爷不单单是很林雪蓉，恨毁了他的沈卿瞳，沈朗钰，也恨杨玉燕，毕竟若不是杨玉燕的挑唆，他也不会落到这不田地。 杨六爷此番是身上痛不说，心里也是恨得要命。 杨玉燕不说躲远一点吧，还凑上前来了，姐弟母子三人见面，真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啊。 杨六爷恨不得就要下床来直接杀了杨玉燕。 这杨玉燕也不是省油的灯。 直接骂杨六爷没用，若不是自己没用，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杨六爷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的牙，若不是被人拉着，肯定是要下床和杨玉燕决一死战的。 杨玉燕此刻心里只有沈之信拒绝她的事情，如何还能顾得上别的事情啊。 如果说这心里最憋屈的人应该是杨夫人了。 杨夫人心中真的是憋屈的要死，她本身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在沈家受了沈卿瞳的气，女儿算计儿子，把而自己给算计成了废人，并且这个亏就要咽下去了，她如何能不难受呢。 而现在呢，女儿和儿子打的乱七八糟的。 “杨玉燕，你滚出去！”杨夫人直接吼道。 “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儿子了对吧，他就是个窝囊废！”杨玉燕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屑的看着杨六爷。 “你真是没用，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把自己给弄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活着还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死呢？”杨玉燕十分恶毒的说道。 杨六爷气的顿时血气上涌，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这可把杨夫人给吓死了，没想到杨六爷反映这么大，她直接走过去，劈头盖脸的对着杨玉燕打了下去。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这样陷害自己的兄弟不说，竟然还这般的说他，你是不是要害死你弟弟，看你弟弟死了你才安心，你给我滚，你如是在胡搅蛮缠，你就滚出杨家，一辈子都别踏入杨家半步！”杨夫人终于忍无可忍了，对于这个女儿，她这心，也真的是寒了，彻底的寒了。 “好，我走，你跟你这窝囊废的儿子过吧，以后咱们也没什么相干了。”杨玉燕说完，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杨夫人自然也顾不上杨玉燕了。 杨玉燕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不甘心，她决定要去找林雪蓉，她就不信，林雪蓉现在还有脸嫁给沈之信，自己都不清白了，如果是要脸的，只怕也要一头碰死吧。 杨玉燕从来都是一个想起什么，说做就做的人，直接就去了宋家。 宋家的人，自然是要拦着的，毕竟杨家和宋家的关系，那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啊，这刚走了一位大夫人，怎么又来了一位杨家小姐，还指名道姓的要见林姑娘，这算怎么回事儿？ 不过下人到底也不敢得罪杨家，自然是把话给传进来了。 林氏也不想管林雪蓉的事情，就直接让人传话给林雪蓉，至于林雪蓉想如何，让林雪蓉自己决定吧，果然林雪蓉还是见了杨玉燕。 林雪蓉原本以为杨玉燕是来给自己弟弟讨回公道的，她也不想做缩头乌龟了，反正她也不怕杨玉燕。 结果杨玉燕一进门，劈头盖脸的就问道，：“怎么，你要嫁给沈侯吗？” 林雪蓉愣了一下，：“你这话设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都被我六弟给玷污了，你还有脸嫁给沈侯吗？”杨玉燕冷哼着说道，满脸的不屑之色，仿佛林雪蓉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一样。 这话也是真的伤了林雪蓉的自尊心，让林雪蓉十分的下不来台。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杨家作的恶事还不够多吗？我同杨六爷的事情，已经完结，你不需要来对我提及。”林雪蓉毫不客气的说道。 杨玉燕皱眉，：：“我也不想管你和我六弟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你这样的女人是配不上沈侯的，我劝你，不要纠缠沈侯，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省的以后闹得颜面无光。” “我倒是不明白了，我和沈侯在不在一起，跟你杨小姐有和关系？”林雪蓉对于杨玉燕多少也知道一些，毕竟和杨六爷定亲之后，沈卿瞳也对她说了杨家很多的事情，杨玉燕在杨家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她自然是了解的。 “那自然有关系了，我喜欢沈侯，六年前，我就想过要嫁给沈侯，只是那个时候沈侯不续弦，现如今沈侯打算续弦了，这人选自然也是我了，你算什么东西，横刀夺爱，我今个儿来，也是告诉你，你最好以后离沈侯远一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杨玉燕一字一句的警告着说道。 这可把林雪蓉给惊了一跳，林雪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杨玉燕竟然也喜欢沈侯爷。 “你喜欢沈侯，你想嫁给沈侯？”林雪蓉忍不住问道。 “没错，我就是喜欢沈侯，我要嫁给沈侯，不是我想，而是我同沈侯才是最匹配的，也唯有我的配的上她，你算是什么东西，杨家和沈家才是名门世家，而你林家，不过是陕甘的一个平平常常些家族罢了，你能配的上沈侯吗？而你现在到底也不清白了，你若是嫁给沈侯，就会成为沈侯一辈子的污点，所以我警告你，离沈侯远一点。”杨玉燕满脸倨傲的说道。 一直跟在林雪蓉身边伺候的桃子听到这话，差点儿就把肺给气炸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杨玉燕竟然这般的不要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太不要脸了。 明明沈侯和自家小姐是两情相悦的好吧，怎么这位杨小姐这么厚颜无耻呢。 主要她都不知道这位杨小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说自己家小姐不清白了呢。 她自己都嫁过人生过孩子了，小姐好歹也是云英未嫁吧。 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桃子真的不知道。 “杨小姐，你若是喜欢沈侯，大可以去对沈侯说明心意，若是沈侯要娶你，我自然是没二话的，你来对我说这些，真的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的。”林雪蓉十分冷淡的说道。 她即便是自己不愿意嫁给沈侯，觉得自己配不上沈侯，也不用旁人来说。 “这么说，你就是不肯听我的劝说了？”杨玉燕问道。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这话，杨小姐，我和你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请你离开！”林雪蓉也不想和杨玉燕废话了，觉得和杨玉燕这样的人，根本就说不明白，也说不清楚。 “看来你是要跟我作对了？”杨玉燕斜睨着林雪蓉，满脸的阴鸷。 这贱人长得的确很美，其实从第一眼看到这贱人的时候，杨玉燕就如临大敌一般。 她到底也三十多岁了，和这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是没法比的。 虽然这些年，她十分注重保养，哪怕是生孩子，也怕身材走样，很是注重保养，可到底年龄不饶人。 她这些年过的也不顺心，今早竟然发现，眼角有了细纹。 想想也是十分可怕的。 如今看这林雪蓉也是花容月貌的，即便是放眼盛京城里，能与之媲美的也不多。 怪不得沈侯会喜欢这个小贱人，试问这天底下的男子，哪有几个不爱姐儿俏的呢？ 单单是这些，杨玉燕就嫉妒的发狂了。 她一定要毁了林雪蓉，杨玉青那个笨蛋才没得逞，不过她还有别的法子。 “我没有想同杨小姐作对的意思，我也说过了，你喜欢沈侯，大可以去对沈侯表明心意，沈侯若是要娶你，我自然是会送上祝福，可杨小姐却对我来说这些，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林雪蓉质问道。 “我说的不对吗？你本来就是残花败柳，你根本就配不上沈侯这样的人物！”杨玉燕说的毫不客气。 “我配不上沈侯，你就配的上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残花败柳，那你是什么，你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如今和夫君和离归家的妇人，你就配的沈侯吗？”林雪蓉反唇相讥。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饶是她在大度，在知道分寸，也实在是受不了，听不下去了，这杨玉燕说话真的是太难听了，每一个词汇几乎都是侮辱她的，她如何能受得了呢？ 她若是在不反击，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了，倒是让杨玉燕觉得太过于好欺负，太过于绵软了吧。 “你说什么你敢这么羞辱我！”杨玉燕气疯了，没想到林雪蓉会这样说她。 “我羞辱你，杨小姐，你要看清楚，是你来找我的，并且来了之后，对我句句都是羞辱，说我不清白了，我之所以会被杨六爷轻薄，还不是你们杨家作孽的吗？你还有脸说这些，我真是弄不明白，你们杨家的家教，怎会如此，简直是丢人现眼！”林雪蓉丝毫不让，怨怼道。 “好你个林雪蓉，大了胆子，你敢这么说我，你可知道，还没有人敢这样说我呢！”杨玉燕气的几乎要昏厥过去，指着林雪蓉吼道。 “来人，送客！”林雪蓉已经不想跟杨玉燕理论下去了，真的觉得杨玉燕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桃子自然叫了人来，将林雪蓉院子里粗壮的婆子都找来了，然后上前将杨玉燕给围住了。 杨玉燕虽然也带人来了，可到底这是在宋家，自然是林雪蓉的人多，杨玉燕虽然真的很想撕烂了林雪蓉的脸，可也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吃亏的也只是她不是别人。 “你有种，林雪蓉，今天你对我做的这些事儿，我都记住了，你也给我记住，你会后悔的！”杨玉燕狠狠的威胁了一番，就带着人离开了。 林雪蓉看着杨玉燕离开的背影，眼神也越发的冷冽起来。 连桃子也忍不住说道，：“小姐，您不能如了她的意啊，你看她的样子，恨不得小姐赶紧离了沈侯爷，她好赶紧的嫁给沈侯，您可不能如此糊涂啊！” 林雪蓉自然也赌了一口气，原本她也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沈侯，自己也不是清白的人了，可现在被杨玉燕折辱了一番，反倒是将她的气性给激起来了。 若是沈侯愿意娶她，她还是会嫁过去的，她才不会犯傻了。 “桃子，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糊涂了，我知道自己是喜欢沈侯的，如果沈侯还肯娶我，我就嫁，我才不会管别人说什么呢？杨玉燕巴不得我走的远远的，我却偏不，我就是要和侯爷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我就是要气死她！”林雪蓉狠狠的说道，可见真的是恨死杨玉燕了，不过杨玉燕说的那些话的确也是太气人了，如此羞辱人的话语，杨玉燕倒是说的痛快，可听的人如何能受得了啊？ “小姐有这样的想法，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瞧着沈小姐的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沈侯还是很乐意娶小姐的，小姐不要妄自菲薄，小姐和沈侯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桃子十分欣喜的说道。 “好了，桃子，别说这些了。”林雪蓉到底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儿的。 她反正也不会对杨玉燕拱手相让，更加不会听杨玉燕的话去离开沈侯了。 但是沈侯怎么选择，她就不知道了。 “其实杨玉燕说的有些也是对的，比起家世，我的确是不如她。”林雪蓉说道。 “小姐，你是不是糊涂了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沈侯看中的并不是这些啊，沈侯对小姐也是一片真心的呀，连奴婢都看的出来，你可别被这杨玉燕给说糊涂了，杨玉燕若是真的能说得动沈侯娶她，还会来找小姐吗？奴婢想着，她肯定是在沈侯那里吃了闭门羹吧，所以才会对小姐这般的深恶痛绝的。”桃子连忙说道。 其实桃子也是个聪慧的女子。 而且桃子分析的也的确不差。 倒不是说林雪蓉傻，而是真的应了那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你说的有道理，想来她定然也是觉得沈侯不肯娶她，才会来威胁我的，我竟也糊涂了。”林雪蓉想通了这一点，心情就好多了。 “小姐，您就别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您就只管好生歇着吧。”桃子自然也知道林雪蓉心里的伤痛，想让自家小姐安静一段时间，却不料杨玉燕竟然找上门来了。 而杨玉燕这边气呼呼的离开，心里自然也是把林雪蓉给骂的一塌糊涂，一文不值，几乎连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她心中这口气也是如何都散不出来了。 没想到林雪蓉竟然还对她反唇相讥，把她贬损的一无是处了，可见这次对林雪蓉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的，她一定要再想办法狠狠的教训林雪蓉一番才是。 不过杨玉燕一时半刻也真的是没法子了，家里闹成这般模样。 母亲和六弟对她都厌恶到极点了，肯定是不会帮她了，她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了。 她如今虽然心急如焚，生怕林雪蓉嫁给沈之信了，她就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可一时间，也想不到法子，也唯有先回杨家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雪蓉好歹也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 沈之信并没有来急着见林雪蓉，他的思想到底是成熟一些的，林雪蓉毕竟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心绪不宁，到不如让林雪蓉安安静静的待几天才好。 可楚睿那边已经是按耐不住了。 原本楚睿也打算赶紧商议这亲事了。 可却被林雪蓉的事情给耽搁了，毕竟这也是自己岳父的终身大事，他到底也没说什么，而现在，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楚睿这天直接上门来见沈卿瞳。 而且是光明正大来的。 沈之信也难得高兴，就将一家子人都聚集在一起了。 沈家三房的人也算是聚齐了。 沈老夫人也来了。 这些日子，沈老夫人的性子也算是大变。 沈之信之所以这次叫沈老夫人一起出席，自然也是想看看沈老夫人是不是真的改变了。 反正除了沈家人，也唯有楚睿算是个外人吧，当然，也不是完全的外人，哪怕沈老夫人真的发疯了，也在控制范围之内。 而这一次，连二房三房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了。 沈之远，沈之觐，白氏，韦氏，沈卿雪，沈卿双，沈卿月，几个姑娘都在了。 沈朗钰，沈朗威，也都在。 算是沈家的一个聚会吧。 沈老夫人见儿孙满堂，神色也格外的慈祥。 诸位都入座了。 沈老夫人却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云姐儿为何没回来啊？今个儿楚世子上门，也该让云姐儿回来的，她到底是沈家大小姐。” 沈之信的脸色不大好看，可是看着沈老夫人的脸色如常，没有半点的怒气或者是故意找茬的样子。 想来沈老夫人不是故意的。 钱嬷嬷忙道，：“大小姐已经出嫁了，自然也是人家家的人了，不能时时刻刻都回娘家来啊。” 沈老夫人皱眉，：“话虽如此，可这云姐儿到底是沈家的人啊，老身都多少日子没见云姐儿了，每次老身问你，你总是推三阻四的，也不肯告诉老身云姐儿到底出了何事？” 沈老夫人十分不满。 沈卿瞳心下虽然有些不快，可是看着沈老夫人到底是不想故意找茬的，只怕也是心里早就存了这件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的。 “这老身有件事不吐不快，今儿当着大家的面儿，老身一定得问问侯爷。”沈老夫人看着沈之信，问道。 “老夫人请说。” “若是老身没记错的话，当初这谢家的亲事是无暇和谢家侯夫人定下的，定的是瞳姐儿吧，为何最后嫁过去的是云姐儿呢？老身对这件事，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呢？” 沈老夫人的记忆早就出现了错乱，根本就是残缺不全的。 而且也十分的混乱。 “老夫人，有些事儿，本候也没有对老夫人说，本候知道老夫人心疼沈卿云，可本候早就将沈卿云除名了，她已经不是沈家的姑娘了，老夫人大概也能猜得到，当初这亲事是瞳姐儿的，沈卿云却拼着自己的名声不要，也要和谢世安在一起，本候只有成全了。”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老身明白了，老身年纪大了，有些事大概其也记不清了，但这是非曲直，还是分得清的，到底谢世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楚世子看着正直。”沈老夫人看着楚睿，叮嘱道，：“瞳姐儿是沈家长房嫡出大小姐，如今已经和世子爷定亲了，还请世子爷以后好生照顾瞳姐儿，若是你欺负了瞳姐儿，沈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沈老夫人话里话外很明显，都是替沈卿瞳撑腰的。 沈卿瞳听的真是别扭的很，她自从做了沈卿瞳那一天起，从来都是被沈老夫人骂着小贱人，死丫头的，可是现在沈老夫人竟然帮着她说话，她还真的不适应啊。 楚睿虽然对沈老夫人没有什么好感，但到底也没反驳。 因为这话的确是为了沈卿瞳好的。 “对了，楚世子，虽然你和瞳姐儿的亲事，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但到底也该让你们郡王府的长辈上门来商议亲事的细节和婚期吧，到现在为止，你们郡王府也无任何长辈上门，这似乎是有些失礼于人吧。”沈老夫人问道。 楚睿其实早就等不及了，若不是为了林雪蓉的事情，他老早就让楚雄上门来商议婚期和婚事的细节了。 “老夫人说的对，择个吉日，家父自然会来的。” “也请郡王妃一同来，到时候老身还有些话要交代郡王妃！”沈老夫人叮嘱道。 她自然是要看看这楚郡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好敲打一番，省的以后沈卿瞳嫁过去了被赵氏磋磨。 “这是自然。”楚睿应道，虽然他从来不拿着赵氏当个人看，可礼数不能废。 到底他也是楚雄扶正的郡王妃。 楚睿心里很看不上赵氏来。 沈老夫人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也不知道这楚郡王是怎么想的，为何就扶正妾室呢，这在世家大族，可是大忌啊。” “老夫人，您吃点儿东西吧。”沈之信忍不住说道，然后夹了菜给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口误说错话了，倒是也没在做声。 沈卿瞳在饭桌上一直都听沉默的。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倒是沈之远和沈之觐对楚睿十分热情，拉着他说长道短的，自然这人也都是势力的，都知道楚睿在永安帝跟前儿得脸，自然是要打好关系的。 楚睿虽然也应付着同沈之远和沈之觐说话啊，可这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沈卿瞳，而且还是满眼的温柔。 沈卿瞳自然也照单收了。 她和楚睿并不是一见钟情，反正她不是，这种感情是后面慢慢相处，慢慢一点点堆积起来的，这样的感情，仿若比一见钟情来的更稳固，更牢固，现在她真的感到和楚睿在一起的甜蜜和幸福了。 尤其是让她觉得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孤零零一个人重生回来，来到靖康侯府，这一路走来，也真的是披荆斩棘，也是疲惫不堪，现如今，她却觉得楚睿能与她一同承担，想来也是极好的。 能嫁给楚睿，她心里真的觉得很满意。 两个人的眉眼传情，自然被一心都在楚睿身上的沈卿月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真的是要快气死了，尤其是看到楚睿看向沈卿瞳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柔情似水和情意绵绵，她嫉妒的快要发狂了，恨不得现在就掀了桌子，可是她不敢啊。 这一家人都在用膳，她若是掀了桌子，只怕父亲会活活打死她的。 现如今，父亲母亲心里只有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根本就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而她也懂得，若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自己去争取了。 沈卿月压下自己心中的记恨，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刺心的一幕，同时心中也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得到楚世子，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幸福从身边溜走的，她和沈卿瞳，不共戴天！ 355 355 这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其乐融融。 主要是沈老夫人变了，如果放在以前，大家肯定是要被沈老夫人给气死的。 饭毕后，楚睿已经喝的有点儿多了，也是，沈之信虽然没怎么跟楚睿很久，可是沈之远，沈之觐几个都是长辈，还有沈朗钰这个嫡亲大舅哥，三个人轮番上阵，这楚睿的酒量即便再打，也经不住这样的车轮战啊。 好歹楚睿能撑得过饭局结束，沈卿瞳已然觉得很好了。 而她还不好帮着楚睿说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心疼楚睿，可也是毫无办法啊。 所以只能待会儿让人去给楚睿送醒酒汤了。 看楚睿这样子，一时半刻也是走不了了，先让楚睿到前头院子里睡一觉，醒醒酒再说吧。 果然，楚睿虽然一直都在坚持，可的确也是有些喝多了。 撤了宴席的时候，已经觉得酒气上涌了。 他双颊通红，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了，今日，他的确喝的太多了。 沈家的人酒量都十分好，三个人轮番上阵，你一杯，我一杯的，他还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沈之信自然也看出来了，所以让人泡了参茶来，让着楚睿先喝了几杯，然后吩咐小厮扶着楚睿到前院去休息一会子。 自然也让人熬了醒酒汤送过去。 楚睿心中倒是还清醒，但是身体却的确有些不受控制了，他很想和沈卿瞳说说话，可自己现在的状态，的确也不合适，所以也就先下去歇着了。 楚睿也是怕沈卿瞳会嫌弃他。 楚睿走后，沈之信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也忒过分了些，连番上阵劝酒，若是喝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 沈朗钰忍不住开口说道，：“楚睿这小子，一声不吭把我妹妹拐走了，还不允许我找他的麻烦吗？” 沈朗钰这心里很不服气，楚睿不动声色的就拐走了自己妹妹，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她自己心里还别扭不已呢。 今天此番，他也是一早就跟两位叔父商量好的，就是要给楚睿一个下马威的。 “你也小子。”沈之信见沈朗钰扭着脖子，似乎心里这股子气还没过去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楚睿什么了。 沈朗钰看着沈卿瞳，满脸的宠溺：“妹妹，你放心，以后若是楚睿欺负你，哥哥我会狠狠的揍他的！”沈朗钰说着比划着拳头。 沈卿瞳微微一笑，倒是没说什么，若真打起来，只怕沈朗钰也不是楚睿的对手。 不过沈卿瞳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我知道哥哥疼我，不过放心吧，我不会被人欺负的，素来只有我欺负人的。”沈卿瞳笑着说道。 这话倒是不假，反正楚睿是没欺负过她的，她也不会跟一个欺负自己的人在一起的。 沈卿瞳说这话的时候，沈卿月却是忍不住撇嘴，在心里更是将沈卿瞳骂了千百遍。 当然，她也留意到楚睿喝多了，心中自然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如此一来，大家也都尽数散去了。 沈卿瞳回了蔷薇苑，韦氏毕竟是有身孕的人，而且坐了这好久了，身子也不大爽利，沈之觐连忙扶着韦氏回去休息了。 沈之远和白氏也好些日子么见了，如此见着了，自然也不好马上就离开，沈之远也去白氏院里。 沈卿雪和沈卿双也都各自回房了。 其实沈朗钰也喝了不少，他酒量虽然也不小，但到底不如楚睿，虽然喝的就不如楚睿多，但也真的不少，此刻也体会了什么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滋味儿了。 他觉得头疼的很，沈朗威就将沈朗钰给扶着到前院休息去了。 而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自然是忽略了沈卿月。 沈卿月心中愤愤不平，她母亲自从怀了身孕，这心里就只有肚子里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了，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想法了。 她心中十分不忿，尤其是自己喜欢的楚世子，现在也跟沈卿瞳定亲了。 这才是她心中最大的痛苦。 明明从前的时候，沈卿瞳是个人人可以欺负的怂包，就是个软柿子，谁想过去捏一下都可以的，可现在怎么就这般硬气了呢，尤其是教训起人来，一点儿都不手软的。 沈卿月心中也是恨毒了她，可是却也没办法。 不过沈卿月此刻却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就不信，她若是和楚世子有了什么，难道还不能嫁给楚世子吗？ 即便是陛下赐婚又如何，难道她和沈卿瞳一起嫁给楚世子不可以吗？ 本来就是姐妹，都是沈家的姑娘，姐妹共侍一夫，也不是不行，而且她丝毫不必沈卿瞳差，她到不信了，二人若是有了肌肤之亲，难道楚世子还能不娶她？ 这到底是在沈家，沈卿月要计划自然也是不难的，她如何就培养不出一个两个心腹来。 而且韦氏也不是没帮沈老夫人管过家，毕竟在侯府这些年了，又不是在外头。 所以沈卿月很轻易的就打听到楚世子在前院的哪个客房休息了。 沈卿月避开众人的视线，连自己的丫鬟也没带着，就偷偷摸摸的到了外院的客房外头。 因为是来侯府，楚睿也就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这侯府的安全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沈卿月是侯府的姑娘，上上下下都认得，出现在侯府，也不会显得突兀的。 沈卿月轻轻的推开客房的门，这客房也是里外套间的，里头是寝室。 沈卿月悄悄的走进寝室，果然看到红木雕花的大床上，楚睿正在沉沉的睡着。 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看着楚睿熟睡的俊颜，更是神情痴缠。 男子也可以生的如此勾魂夺魄的，如果能嫁给眼前的男子，让她做什么，她都是乐意的。 只可惜这样的好男子，怎么就是沈卿瞳的未婚妻呢，沈卿月真的是从心里呕死了，这样的男子，若是呢个娶她该多好啊？ 不过她现在不也正向着这一步来努力吗？ 沈卿月笑了笑，她也真的是破釜沉舟了，不成功便成仁了。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沈卿月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将外衣尽数褪去，只是穿着红色的肚兜和亵裤。 她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而且掀开被子，想要躺在楚睿怀里，正在这是，却见楚睿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瞬时一掌就拍在了沈卿月的身上，一下子就把沈卿月给拍飞了。 沈卿月的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沈卿月登时呕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而楚睿呢，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打完了人之后，又躺了下来，继续睡了，看样子，就好像是根本就没醒过来一样，这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怎么会如此呢。 可沈卿月却受了重伤昏迷了，并且衣衫不整，裸露着身体，晕倒在寝室门口。 楚睿继续睡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过了些时候，有小厮进来给楚睿送醒酒汤。 但是走到寝室门口，却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沈卿月，顿时吓坏了，就把醒酒汤摔在了地上，然后大喊大叫起来。 这样一来，自然是惊动了不少的人。 而楚睿此刻也酒劲儿也散去了不少，也被惊醒了。 他慢慢的坐了起来，揉着眉心，觉得头疼的不行，真的是头痛欲裂啊，他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起事情。 此刻只想喝水。 很快门被打开了，来的最快的就是沈之信，因为楚睿休息的客房，就在他的书房的前一排院子里。 沈之信喝的酒不多，只是稍稍的休息了一会儿，此刻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可是楚睿不同，楚睿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了。 他见沈之信来了，也觉得有些意外。 并且后头还跟着几个小厮。 “岳父，怎么了？”楚睿揉着眉心，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毫无精神，一看就是还没醒酒。 沈之信刚才进来之前，就已经看了沈卿月的情况。 沈卿月中了一掌，受了内伤，而且衣衫不整，只穿着肚兜和亵裤，样子十分的狼狈不堪，他赶紧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沈卿月身上。 然后让几个婆子将沈卿月带到一旁的厢房，请府医过来看。 沈之信自然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同寻常了。 沈卿月怎么会在楚睿休息的厢房亲事门口，而且还将衣服都脱了。 并且挨了一掌，昏迷不醒，这真的很不符合常理。 沈之信一直都在观察楚睿，看楚睿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力道，和功力，沈卿月身上的伤，应该是楚睿打的才对，可楚睿为什么打沈卿月，难道是沈卿月对楚睿做了什么吗？ 一个女孩子，出现在外院男客休息的厢房外头。 这其实也不用过于解释了，真是丢人啊。 家门不幸啊。 “岳父，您怎么这么看着我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楚睿忍不住问道。 他饶是喝多了，脑子反应的不快，也觉得沈之信的样子不太对劲，但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却真的猜不到。 “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沈之信问道。 “没有，一直在房间里休息，直到被叫喊声吵醒。”楚睿继续揉着眉心，真的是头疼的厉害，今天的酒，喝的真是太多了，多的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而且现在还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这种滋味儿真的是太难受了。 “岳父见谅，我想吐。”楚睿说着，起身直接往净房里跑去。 然后听到一阵子呕吐的声音。 沈之信看楚睿的样子，似乎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心中的猜想也更加的明确了。 楚睿都醉成这样子了，若是说他要玷污了沈卿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自己醉的七荤八素，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这是在外院的客房，他若是要做什么，也不能在这儿吧。 而且楚睿对沈卿瞳的心思，沈之信也看的清清楚楚，他除非是疯了才会去招惹沈卿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沈卿月借着楚睿酒醉，用自己的清白来陷害楚睿，但是却被酒醉的楚睿一掌给拍飞了。 习武之人，哪怕是酒醉，睡着了一般也会十分警醒的。 若是有人靠近，这下意识的自然会把来人当做敌人，所以楚睿拍飞了沈卿月这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沈之信气的混身发颤，真是觉得丢人现眼啊，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净房里呕吐的声音结束了，楚睿才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这样看来，相比之下，楚睿的衣服倒是整齐多了。 “实在抱歉，今天真的是喝多了。”楚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 楚睿这才发现地上扔了几件女子的衣服。 楚睿心中警铃大震。 “这，这衣服是谁的呀？”楚睿指着地上的衣服问道。 他今天喝的真的是太多了，况且这酒的后劲儿大，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客房休息的了，好像是两个小厮扶着他来的。 “岳父，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楚睿苦着脸问道，他第一次喝的这么多，自己都失忆了，真的记不住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整齐，应该不会发生什么的吧。 “沈卿月重伤昏迷，昏倒在你休息的寝室门口了。”沈之信叹着气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楚睿满脸不可置信，沈卿月，沈家三房的姑娘？ 她长什么样子来着，楚睿真的是不记得的。 可是她怎么会昏倒自己休息的寝室门口呢，这绝不可能，这太离谱了吧。 “是真的，本候亲眼看到了，她受了内伤。” “岳父，你可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喝的太多了，到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了。”楚睿也着急了，觉得自己真是该死，为何要喝这多，可是这外院，一个后院的小姐如何进来的呢？ “阿睿，你放心，我自然是信你的，况且你身上衣物整齐，虽然沈卿月的外衣在这里，相信你们应该没发生什么，只是她身上的伤，应该是你打的。”沈之信说道。 “我打的？”楚睿真的没有印象，只是他虽然喝多了酒，但是脑袋也在飞速的运转着。 思来想去，也算是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卿月瞧瞧溜进了他的房间。 然后企图趁着他酒醉，想要无赖他？ 结果被他给打了。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他虽然喝醉了，可到底是习武之人，哪怕是喝多了，这潜意识里也是高度警觉的，如实沈卿月企图要靠近他，甚至是爬上他的床，肯定会触及到他的警觉，然后促使他动手的，可在他的意识里，大概是察觉不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丝毫不记得的缘故。 “岳父，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瞳儿的事情。”楚睿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信你，只是这沈卿月对你的心思，你以前知道吗？”沈之信问道。 楚睿摇头，：“不知道，岳父，你也知道，我对女子从来没有在意过，更加不会去管她们有什么心思的。”楚睿连连说道。 沈之信知道楚睿从来都是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人，除了对瞳姐儿，对别的女子，一向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也不会有任何的温言软语。 “这是这事儿到底是牵扯到沈卿月的清誉，我已经通知老三夫妻两个了，等他们来了再说吧。”沈之信说道。 “那别让瞳儿知道啊，我怕瞳儿知道了会生气。”楚睿叮嘱道。 “晚了，我已经知道了。”沈卿瞳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这可把初日吓了一跳，而却看到沈卿瞳缓缓而来。 看着沈卿瞳的脸色倒是如常，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沈卿瞳的性子一向沉稳，你也看不出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卿瞳走到楚睿面前，楚睿此刻是坐着的，但是却如坐针毡，不由得站起身。 沈卿瞳看着楚睿，见楚睿一脸的疲惫，她忍不住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楚睿却是一脸的受宠若惊，没想到沈卿瞳竟然不恼他，反倒是关切的问他的身子如何。 “瞳儿，你不生气，不恼吗？”楚睿问道。 “我既然决定了要跟你在一起，我既然知道自己喜欢你，那自然是信任你的，我若是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那以后的几十年，我们该如何相处下去呢？”沈卿瞳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话自然是让楚睿感动不已的，楚睿没想到沈卿瞳会这般的信任自己，若是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气死的。 并且会哭闹不止的。 说不定还会要他给一个解释的。 他也真的担心，沈卿瞳会想不开的，可是沈卿瞳却丝毫没有不信任他，反倒是来安慰他，关心他的。 “瞳儿，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楚睿由衷的说道。 “好了，你先喝了这碗醒酒汤。”沈卿瞳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琉璃，果然，琉璃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醒酒汤。 楚睿端起来，一饮而尽，这醒酒汤虽然有些苦，但是他喝着心里却甜滋滋的。 有一个真正相爱的人，原来是这么舒服的感觉。 “瞳儿，你送来的醒酒汤，格外的好喝。”楚睿连连说道。 “好了，别贫嘴了。”沈卿瞳真是拿楚睿没办法，楚睿这张嘴，也真的是太会红人了。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相信你，也没什么用，若是三叔父和三婶娘，还有沈卿月赖上你了，看你怎么办？”沈卿瞳也有些担忧。 如此看来，这沈卿月的心思，大抵上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沈卿月衣衫不整的在楚睿的亲事门口，并且还被众多下人和小厮看到了，这对沈卿月的名声也是太大的折损了。 若是韦氏知道了，势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平日里三叔父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可事关女儿的名节，他也不一定会怎么抉择呢。 而且沈老夫人那边还不好说，沈老夫人一向很疼韦氏的，对沈卿月也是十分疼爱。 这样的考量之下，沈老夫人会做如何决定，会怎么反应，这些都是难以预料的。 “没事儿，我不怕，只要你信我就可以了，我曾说过，宁负天下人，不会辜负你，而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勉强我。”楚睿轻描淡写的说道，态度很明显了，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以随便他们怎么闹都好，只要沈卿瞳认可他就好了。 “你别想得太简单了。”沈之信忍不住开口泼冷水。 “父亲说的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件事只怕也会复杂化，我和父亲自然是信你的，可韦氏的性子一向胡搅蛮缠，她现在还怀有身孕，三叔父八成也会站在她那一边，而你还打上了沈卿月，事情真的麻烦了。”沈卿瞳却有些担忧。 同时心里也是恼怒的很，这沈卿月真的是太不知道羞耻了，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的是丢尽了沈家的脸面。 而此刻韦氏和沈之觐都赶过去了，府医正在给沈卿月把脉。 沈卿月的内伤并不严重，楚睿这一掌，伤了沈卿月的肺，怎么也要将养上个把月才能好起来。 算起来，也是万幸了，若是楚睿在下手重一点，只怕沈卿月这小命不保了。 韦氏见沈卿月的样子，还在昏迷着，她自然也听说了沈卿月的事情，衣衫不整的昏迷在楚睿的客房亲事门口子，还被众多下人看到了她只穿着肚兜和亵裤的样子。 整个后背，还有大腿以下，全部都露在外头了。 韦氏气的浑身发怔，真的是很想杀人，把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她的女儿也是金枝玉叶，如何能被那些肮脏龌龊的下人就这样轻薄了去呢。 “夫君，这件事，可如何是好啊？”韦氏带着哭腔说道。 沈之觐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这里头的事情有问题，这沈卿月如何能跑到外院来呢，一个女子，不安安分分的待在后院，竟然跑到外男休息的客房里，而且还衣衫不整，被人给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来也不用过多的解释了吧。 最关键的是，宴席上，这初日喝了多少酒，他是有目共睹的，楚睿喝的酒是最多的，几乎是他的一倍，这些酒下肚，没有几个时辰，这酒是不会醒的。 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能做什么呢？ 还有能力做什么呢？ 肯定是沈卿月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送上门的。 这死丫头八成是看上了楚世子，然后想要趁着人家酒醉，做些什么，结果别人给打伤了，还弄的自己名声尽毁啊，颜面无存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沈之觐听到韦氏哭，就觉得心烦不已，好好的一个女儿，做出这么厚颜无耻的事情来，真的是让沈之觐觉得丢人现眼，也实在是无颜面对自己的兄长。 “夫君，我可以不哭，但是女儿怎么办？女儿如此，以后可怎么嫁人啊？”韦氏强忍着眼泪，忍不住说道。 沈之觐气的冷冷说道，：“还嫁人，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来，还想嫁人，可别出去祸害人家了！”沈之觐满脸不屑。 韦氏却忍不住反驳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事到如今，你不帮着女儿吗？你倒是要帮着外人吗？月姐儿昏倒在楚世子房门外，还衣衫不整的，难道楚世子不该负责吗？你难道要逼死月姐儿吗？”韦氏质问道。 356 356 沈之觐听了这话，就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 “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你自己女儿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反倒是要旁人负责，我看你是疯了。”沈之觐真的是丢不起这个人。 “老爷，你凭什么说是月姐儿做出了这等事来，若是妾身说，说不准还是楚世子想要对月姐儿欲行不轨，月姐儿拼死不从，然后被楚世子给打伤了，现如今月姐儿的名节已经毁了，只要楚世子肯负责，别的我也不计较了。”韦氏很强硬的说道。 沈之觐真的是要被韦氏给气笑了，他真的不知道韦氏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吗？ “我看你是不长记性，你是当别人都傻了不成，还让楚世子负责，你可真敢说，你以为楚世子是吃素的吗？他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能坐稳楚郡王世子之位，并且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深得陛下的宠信，你以为他自身是个没能力的人吗？”沈之觐怒极反笑，：“你是不知楚世子在外的名声吗？还是没见过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时候的冷酷无情，你只以为他在咱家温和的如谦谦君子，你就以为他当真是个温润如玉无害的人吗？”沈之觐越说越生气，恨不得直接喷死韦氏不可。 主要是这韦氏也太异想天开了，算计人算计到楚睿头上了。 当真是不知道轻重，不知道厉害关系啊。 韦氏自然听说过楚睿在外的名声，如果他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自然也不会别人称为活阎王世子了。 可到底沈卿月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作为母亲不能不管。 沈卿月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多半也知道，这件事是沈卿月想要算计楚睿的，可那又如何呢，谁让沈卿月是她的女儿呢。 做母亲的，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女儿的。 “老爷，你难道就为了怕楚世子，就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了吗？”韦氏质问道，：“即使楚世子行事风格在凶狠又如何，可月姐儿到底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现如今，月姐儿衣衫不整的在他寝室门口，这件事，他就必须要给个交代。”韦氏固执己见，当然，也是为了能完成沈卿月的心愿，他是知道沈卿月爱极了楚睿，能做出这等事情来，想必对楚睿也是爱到了骨子里，一个姑娘家，能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连名声贞洁都不要了，她还能不替女儿打算吗？ 沈之觐真的觉得韦氏的想法太异想天开了，他如何不愿意同楚睿攀上上关系，若是楚睿能成了他的乘龙快婿，他自然是巴不得的，可是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这楚世子如何会喜欢沈卿月呢。 且不说沈卿月和沈卿瞳从外表到内里，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卿月这性子，连沈卿双和沈卿雪的一半都赶不上，楚世子如此优秀的人，只怕是疯了才会看上沈卿月。 这若是强行结亲，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这一点，沈之觐还是明白的，所以才会如此的反对。 “你真是冥顽不灵，非得要害死我才算完啊。”沈之觐叹着气说道。 韦氏突然抚着自己的肚子，：“老爷，妾身肚子疼。” 沈之觐自然担心的要死，这韦氏腹中的孩子，才是他最大的掣肘。 “你先坐下，别着急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如何能劳心劳力啊。”沈之觐连忙扶着韦氏坐了下来。 韦氏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老爷，你就疼一疼妾身，疼一疼月姐儿吧，月姐儿也是可怜见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咱们若是不给她出头，她可该怎么办才好啊？她好歹也是老爷的女亲生女儿啊。”韦氏无比可怜的握着沈志坚的手，哭求道。 “你如今求我又有什么用，你也知道，这楚世子是瞳姐儿的未婚夫，瞳姐儿那性子极为要强，和过去也不同了，大哥疼爱瞳姐儿，肯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你即便是求我，我也不一定能做什么啊。”沈之觐也是为难的不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也不是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只是能力有限，做不到啊。 “那妾身去求求老夫人吧。”韦氏提议道。 “你觉得大哥会听母亲的话吗？”沈之觐反问道。 现如今大哥和母亲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母亲这些日子看起来正常了许多，可在大哥心里，只怕对母亲的怨怼也是多不胜数，如何还会听老夫人的话呢？ “那咱们总归要试一试吧。”韦氏仍旧不死心。 正在这个时候，床上的沈卿月发出了一声嘤咛声，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沈卿月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咳嗽起来。 而且是很剧烈的咳嗽。 韦氏连忙走到床边，扶着沈卿月坐了起来，沈卿月咳嗽了好久，看那个样子，连肺似乎都要咳出来了。 “月姐儿，月姐儿。”韦氏连忙给沈卿月顺气。 沈卿月好容易才慢慢的治了咳声。 肺部也是觉得十分难受。 她这一阵咳嗽，几乎是将自己的肺给震开了一样。 “母亲，我好难受。”沈卿月靠在韦氏的身上说道、 韦氏叹了口气，如何能不难受呢，这肺伤着了，府医也说了，只怕是要咳嗽一阵子的。 而且还要将养一阵子才能好，这楚睿下手也太重了吧。 “没事，府医说了，你要好生歇着才是。”韦氏安慰道。 沈卿月靠在韦氏身上，慢慢的开始回忆自己昏倒之前的事情，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好无损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都已经爬到楚世子的床上了，准备掀开被子，然后和楚世子一起同床共枕的，可却突然被楚世子一掌给拍飞了，然后就再也记不得了。 楚世子原本睡得好好的，却突然对自己发难，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楚世子下手可真是太重了，但是她竟然心里一点儿也不怪楚世子了。 楚世子喝多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大概其也以为是别人吧。 可她被楚世子拍飞了之后，就昏过去了，现在怎么是在母亲的房间里呢。 “母亲，我不是在楚世子房间里吗？怎么回到你房间来了，楚世子呢，是不是他送我来的，我知道他打我是不对，可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母亲你可千万别为难楚世子啊。”沈卿月忍不住说道。 在一旁的沈之觐听的嘴角不停地抽搐，他真是不知道为何会生了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呢，到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不记得吗？”沈之觐忍不住骂道，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我做什么了？我和楚世子是两情相悦的，不管做什么，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什么都不求，哪怕楚世子不肯给我名分，我也认了！”沈卿月十分倔强的说道。 沈之觐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抽死沈卿月，：“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打死你！”沈之觐直接扑过去、。 却被韦氏给挡住了，韦氏直接挡在沈卿月前面，：“老爷，月姐儿已经受伤了，你若是想打死她，到不如先打死我吧。”韦氏以身相互，韦氏肚子里还有孩子，沈之觐自然不可能真去打韦氏，就是放在以前，他也不会真的对韦氏动手，更遑论现在了。 “你们母女二人，是要逼死我吗？”沈之觐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着母女二人就是要逼死他不可啊。 “我们如何要逼死你啊，明明是你要逼死我们，女儿都已经这样了，你不想着去替女儿讨回公道，反倒是在这儿责怪女儿，你像个做父亲的人吗？”韦氏质问道。 沈之觐气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直接转身离开了。 沈之觐走后，韦氏才气的打了沈卿月几下，：“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连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你可知道，你是在自寻死路啊。”韦氏真是恨铁不成钢。 “母亲，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了？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楚世子打了我，到底是谁把我送回来的？”沈卿月其实也不太记得了。 “是你大伯父通知我们的，我和你父亲把你带回来的，你都不知道，是一个小厮发现你衣衫不整的倒在楚世子休息客房寝室门口，自然是惊动了不少人，然后你大伯父让人告知我同你父亲，我们带你回来的。”韦氏气的咬牙说道。 沈卿月十分失落，：“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楚世子送我回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你可知道，你这样算计楚世子，会有什么后果呢，你可知道，楚世子若是下手重一些，你的性命就不保了。”韦氏一脸担忧的说道。 “与其如此，还不如被楚世子给打死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沈卿月满脸的伤心，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韦氏担忧不已，连忙上前给沈卿月顺气，：“好了，你别激动，你如今身子不好，受着伤，不能激动。” “母亲，你帮帮我吧，我如今名节已经毁了，不如咱们将计就计，让楚世子为我负责好不好，我不求正妻的名分哪怕是做妾我也认了，我就是喜欢楚世子，我想嫁给他，只要能看到他，哪怕是给他当丫鬟我也乐意，真的，我不在乎的，哪怕是屈居沈卿瞳之下，我也想嫁给楚世子。”沈卿月哭着求道。 韦氏真的觉得沈卿月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可是也毫无办法。 “哎，如今你父亲不肯帮我们，咱们只有去求求老夫人了，希望老夫人能帮一帮咱们。”韦氏叹着气说道。 沈卿月早就六神无主了，主要是现实和原本期待的相差太大了。 现在她和楚睿什么都没发生，却被下人看到了自己的身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在母女二人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的时候，丫鬟却进来禀报，说老夫人到了。 韦氏其实也发现了老夫人同过去不大一样了，从前的时候，老夫人虽然对沈卿月也算疼爱，但是从来也没主动来看过沈卿月，都是沈卿月去给老夫人请安的。 这沈老夫人对所有孙子孙女其实都不太上心，只是对沈卿瞳最差了，几乎是非打即骂。 韦氏也有些意外，不过仍旧打起精神来了，毕竟沈老夫人过来看沈卿月，这也是一件好事儿。 “儿媳给母亲请安。”韦氏连忙行礼。 “你有身孕，不必多礼。”沈老夫人连忙说道。 沈卿月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然沈老夫人这边也知道了。 沈老夫人一开始自然也没想到，可听说了，也不能不管啊。 毕竟沈卿月受伤了，她也想着先来瞧瞧沈卿月。 同时，她心里也不相信沈卿月能做出这等事情来，所以来想着亲口来问问沈卿月。 “月姐儿怎么样了。”沈老夫人见沈卿月已经醒过来了，不由得开口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孙女儿好多了。”说着又咳嗽了几声，看样子也是十分痛苦的。 “月姐儿，老身问你，你要实话实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如何就跑到前院去了，还衣衫不整的倒在楚世子的寝室门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最好说实话！”沈老夫人看着沈卿月，义正言辞的问道，语气也十分的严肃。 “祖母，我和楚世子是两情相悦的，求祖母成全。：”沈卿月说着，就挣扎着要下床给沈老夫人下跪。 沈老夫人听的头都疼了，没想到沈卿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你真是糊涂啊，你可知道楚世子是你未来的姐夫啊，他和瞳姐儿的婚事也刚刚定下来，并且还是陛下指婚的，你如何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啊，你可曾为你自己的名声着想，你可曾为了沈家的名声着想啊，你是不是想让全盛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家姐妹骨肉相残，只是为了一个男人？”沈老夫人指着沈卿月，狠狠的指责道。 沈卿月有些愣住了，这样的话，像是从祖母口中说出来的吗？ 祖母说这话也有些太奇怪了。 从前，只要是事关沈卿瞳的事情，祖母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认为是沈卿瞳的错，并且不是沈卿瞳的错，也是沈卿瞳的错，而且只要做事，是羞辱沈卿瞳，让沈卿瞳难堪的，祖母是一定都支持的。 可今天，祖母和自己说沈家的名声，姐妹的情谊？她是不是听错了啊。 “祖母，你。”沈卿月满脸不解。 “你真是个糊涂东西，老身没你这样不要脸的孙女儿，你竟然勾引自己未来姐夫，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行径，将你逐出家门都是轻的了。”沈老夫人狠狠的骂道。 “祖母，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从前不是最讨厌沈卿瞳吗？每次我羞辱沈卿瞳，或者是欺负她的时候，你都会说我做的好啊，我这次抢了她的未婚夫，你该高兴才是啊，你为何要骂我啊？”沈卿月也按耐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了？ 她真的是糊涂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沈老夫人一听，脸色更加的难看，：“老身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吗？你从前还经常欺负瞳姐儿？羞辱瞳姐儿吗？你怎么会这样，韦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吗？”沈老夫人听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看着韦氏，冷冷的质问道。 “没，没有，老夫人，妾身并没有。”韦氏也没想到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子，沈老夫人一下子性情大变了。 虽然她之前也多少知道一些，可这一阵子，她到底和沈老夫人接触的也不多。没想到沈老夫人这真的是性情大变啊，而且变成了这样子，反倒是能做到一视同仁了呢。 这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 “够了，刚才可是她自己说的，从前经常欺负瞳姐儿的，你们母女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看来此番也定然是她主动勾引楚世子的了。”沈老夫人气的脸色发青，看着沈卿月的眸光更是发冷，：“你这些年的规矩当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才多大啊，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将来放任你，还不知道你会做出多少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呢。”沈老夫人越说越生气，真的是恨不得直接抽死沈卿月算了。 其实来的时候，沈老夫人也抱着希望的，希望这件事是个误会，可若不是沈卿月的错，就是楚睿的错，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的错，沈老夫人这心里都过不去，一个是自己的孙女儿，一个是未来的孙女婿，今日她冷眼看着，这楚睿跟瞳姐儿两个人，眼神交流下来，二人也是情投意合。 虽然沈老夫人对楚睿的家世并不大满意，可到底沈卿瞳自己喜欢，也就无所谓了。 她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可没想到，现在闹出来这样一出，可怎么好啊。 “祖母，您怎么能这样说啊，您变了，您真的变了，从前，您说沈卿瞳，从来都是小贱人，小贱人的，是您不喜欢她，所以我和大姐姐才欺负她的，怎么现在，您又说让我们姐妹和睦了，您这是到底要我怎么做您才高兴啊！”沈卿双也糊涂了，觉得沈老夫人变化也太大了。 “胡说，你到现在还在胡说八道，瞳姐儿是沈家长房嫡女，是你的姐姐，也是老身的孙女儿，老身如何会不喜她，韦氏，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承认，反倒是编排起老身来了。”沈老夫人咬着牙说道。 沈老夫人已经很生气了。 韦氏自然也是有苦说不出，只是拉着沈卿月，不让沈卿月在继续说下去了。 她不顾自己下腹的不适，跪在了沈老夫人面前，：“母亲，不管月姐儿到底做了什么，儿媳求求你，您也知道，月姐儿此番的名声已经毁了，儿媳求求老夫人救救月姐儿吧。”韦氏说着，就开始磕头了。 这可让沈老夫人为难坏了。 沈老夫人知道韦氏怀着身孕呢，如何经得起这样啊。 连忙对身边的钱嬷嬷说道，：“赶紧的把三夫人扶起来，三夫人怀着身孕呢，如何受得了这连番的折腾啊。” 钱嬷嬷自然也知道沈老夫人是关心孩子，连忙将韦氏从地上扶起来。 韦氏挣扎着不肯起来，却不断的磕头道，：“求求您了，母亲，救救月姐儿吧，哪怕是给月姐儿一条出路也行啊，不求别的，哪怕是给楚世子做妾，月姐儿也愿意啊，只要给月姐儿一个归宿就可以，月姐儿还小啊，她这样，肯定是没法嫁人了，难道让她青灯古佛一生吗？儿媳真的是不忍心啊，还求母亲疼一疼儿媳和月姐儿吧。”韦氏哭着求道，样子真的是伤心欲绝的。 沈老夫人也不是铁石心肠啊，看着这一幕，顿时也心软了。 纵使她也恨沈卿月不知羞耻，可是韦氏说的对，沈卿月还这样年轻，难道真的让她一辈子不嫁人，青灯古佛一生吗？ “韦氏，这姐妹共侍一夫，算怎么回事儿啊？况且月姐儿也是嫡女，这自然是不妥的，如果你真的想让老身救月姐儿，那就听老身的，将这件事压下来，老身会下封口令，若是谁敢说出去，决不轻饶，反正月姐儿的年纪小，等个一年半载的，事情淡化了，月姐儿在说亲也不迟，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沈老夫人不同意韦氏的想法。 “而且，瞳姐儿之前和云姐儿的事情，她的未婚夫已经被姐妹抢过一次了，难道还要被抢第二次吗？瞳姐儿是沈家的长房嫡女，若是婚事接二连三的这么不顺利，对沈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想来你们也都看的出来，楚世子和瞳姐儿是两情相悦，若是月姐儿横差进去，只怕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韦氏你若是真心为女儿打算，就别在出这些糊涂主意了。”沈老夫人直接否决道。 沈老夫人的说法是有理有据的，而且还让人无法反驳的，倒是让韦氏和沈卿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沈卿月是一心恋慕楚世子的，当然不肯就此罢手了，她的目的原本是取而代之，却没想到，落到现在想去做妾都不行了。 “祖母，我如今已经这样了，我生是楚世子的人，死是楚世子的鬼了，若是祖母不肯成全我，那不如让我去死吧。”沈卿月挣扎着说道，大概是情绪激动了，又开始咳嗽。 “你如果真的冥顽不灵，那老身也没法子，韦氏，你若是想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直跪着，老身也不拦着你，反正这件事，老身不答应，你若是想让你女儿去做妾，你自己去对楚世子说，老身不管了！”沈老夫人见沈卿月仿佛是铁了心一般，也懒得说什么了，说完这些就转身走了。 沈老夫人也没忙着回寿安堂，反倒是去见了楚睿和沈卿瞳。 二人还在沈之信那里。 三人原本也正在商量对策，却没想到沈老夫人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沈老夫人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沈老夫人一进门便看到楚睿的脸色不大好看。 “楚世子，老身知道这件事不怪你，老身让人暖胃的汤，你喝一些吧，酒喝多了，喝一些汤水最好不过了。”沈老夫人让钱嬷嬷将汤端上来了。 沈老夫人见汤盅有些冷了，：“方才老身去韦氏那里了，这汤水也冷了，让人端下去热一热。” 沈之信点头，让人端着下去了。 后头有银吊子，在上头热热也是可以的。 别的做不了，热一热汤水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老夫人见三人沉默不语，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件事，要怪就怪你们几个。”沈老夫人看着沈之信，：“若不是钰哥儿连同你两个不争气的弟弟，拉着楚世子喝这么多的酒，醉的不行人，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侯爷，这事儿，多半要怪你。” 沈之信没想到沈老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也点头，：“是我的不是。” “哎，要说这月姐儿也忒不自爱了些，老身大抵上也知道这事儿和楚世子不相干，所以楚世子你不必有负担，老身会压着韦氏和沈卿月母女，不让她们胡作非为的。” 此话一出，沈卿瞳和楚睿先是对望了一眼，都禁不住抬头看沈老夫人。 他们俩都不知道沈老夫人这是打的什么主意，这么好的机会，沈老夫人不落井下石，反倒是雪中送炭？ 连锦上添花他们都从来没期待过沈老夫人，还能期待她站在他们这一边？ 沈卿瞳没说话，楚睿也没说话，就连沈之信也不说话了。 因为三人真的是太震撼了，原本以为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沈老夫人之前是装出来的，现在肯定是要借着机会狠狠的闹一场的，可沈老夫人却这样说，十分公平公正，没有私心啊。 “老夫人，你的意思是？”终究还是沈之信开口问道。 “这件事，老身已经跟韦氏母女说了，封锁消息就是了，侯爷你也要下封口令，这事儿绝不能传到外头去，好在也没有外人在场，也传不到外头去，若是真的传出去了，也是侯爷无能了。” “这是自然，只是三弟妹那里！”沈之信自然担心韦氏会仗着自己怀孕了，胡搅蛮缠，到时候也是挺麻烦的。 “韦氏那边，老身会管着她的，虽然她如今怀了身孕，有沈家的骨血，可是也不能任由她胡来，这事儿本就是她女儿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若是依着她的想法，姐妹共侍一夫，那将侯府置于何地，将瞳姐儿置于何地，瞳姐儿是侯府长房嫡女，先前有云姐儿的事情在先，已经万分委屈她了，现如今再来一场，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只当咱们侯府的姑娘自相残杀，都是为了抢男子，这可如何了得啊！”沈老夫人皱着眉说道。 “所以，瞳姐儿，你放心，这件事，老身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月姐儿如此胡作非为，受一些苦头也是应该的，不过都是自家下人，侯爷若是决心下封口令，自然无人敢违抗，过个一年半载的事情也就淡了，到时候老身会亲自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将月姐儿嫁出去，看月姐儿这性子，还是选一门寻常家世，人口简单的人家去吧，也能消停一点。”沈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在心里对沈卿月已经十分失望了。 357 357 说实话，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沈老夫人会这样说，沈老夫人竟然会帮着沈卿瞳，不，应该确切的说，是公平公正的处理沈卿瞳的事情，这真的是很让人不可思议啊。 沈老夫人见三人都不说话，以为三个人认为自己对沈卿月的处理太轻了。 “侯爷是不是觉得老身对五丫头的责罚太轻了，虽然这事儿是五丫头的不对，可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并且也遭了罪，不如就让她禁足思过吧，老身也想好了，打算将她接到老身这里，亲自教养，老三媳妇到底出身差一些，这规矩上什么，也都差了忒多了，如果在一味儿的这样下去，也耽误了孩子。”沈老夫人向着沈之信说道。 沈之信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沈老夫人一下子改变的太多了。 都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若是从前，沈老夫人只管是狠闹一场的，非得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而也不过是为了恶心他和瞳姐儿罢了。 哪里像现在这般倒是像诚心解决问题的。 “老夫人，您真的是这么想的？”沈之信试探性的问道，可见这心里也真是怕了沈老夫人作妖了。 “瞧侯爷这话说的，老身自然是这么想的，可侯爷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沈老夫人问道。 “本候觉得老夫人说的对，既然老夫人也觉得这事儿跟楚世子无关，那自然不需要楚世子来负责了。”沈之信没想到沈老夫人会站在他们这一边，这到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其实很多事情原本也该沈老夫人去做，只是沈老夫人从前那个样子，他也不敢指望啊。 “当然不需要楚世子来负责了，要老身说，以后这酒还是不要喝这么多了，如果不是喝了这么多的酒，自然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儿了。”沈老夫人忍不住再次抱怨道。 其实宴席上沈朗钰再三的让酒，沈老夫人一直想开口阻拦来着，不过这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这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等到新姑爷回门的时候，那时候只怕喝的更厉害，想到这些，沈老夫人也没有刻意阻拦，想着沈朗钰几个为难一下楚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知道会出事的话，沈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让楚睿宴席上喝这么多的酒了。 “是，下次不会了。”沈之信应声道。 “那好，既然说清楚了，楚世子休息一会子就及早离开侯府吧。”沈老夫人看着楚睿说道。 楚睿自然知道，沈老夫人让他早早离开，也是为了他好的。 “是，老夫人。”楚世子也应道。 沈老夫人见把事情给说清楚了，也就打道回府，回了寿安堂了。 只是楚睿倒是不明白了，沈老夫人如何就变成这样子了，这实在是不符合沈老夫人从前的行事风格啊。 “瞳姐儿，看老夫人这些日子的行事，你有什么想法？”沈之信忍不住问道。 “老夫人多半是真的患上了选择性失忆了，把自己不愿意记起来的那些全都忘记了，而且性情大变。”沈卿瞳唏嘘道。 “这失忆了，为何也会性情大变呢？”楚睿也十分不明白，禁不住问道。 “我曾经看过一本医书，大概是这样写的，也许失忆者本身就很讨厌过去的自己，所以连过去的自己也一并忘掉了，她现在的性情，完全是潜意识里自己比较理性的性格，所以就变成了这样，想来从前老夫人虽然作天作地的，但是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是很讨厌自己的吧，才会一下子变成了这样。”沈卿瞳解释道。 她也是在医书上看到的，至于是什么医书，从前在皇宫看的，也是一本年代比较久远的医术了。 这话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的。 沈之信和楚睿都十分赞同。 “那现在老夫人这样子，还会在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沈之信又问道。、 “不好说，老夫人之前患上失忆症，多半也是因为受不了父亲这样对她，这也是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了，如果在受到一次刺激或者深深的打击，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改变，这些都是未知之数。”沈卿瞳解释道。 沈之信点了点头，他的内心也是迫切希望，希望沈老夫人不要再改变了。 一直这样下去才好。 “楚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沈卿瞳看着楚睿，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还好吧，还觉得有些头晕。”楚睿揉着眉心说道。 “你回去歇着吧，现在你也不适宜留在侯府了，其实方才老夫人说的对，你还是早些离开吧。”沈卿瞳说道。 楚睿看着沈卿瞳，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你送我回去吧。” 沈卿瞳无奈的摇了摇头，：“好，我送你回去。” “父亲，我让人备车，先把楚睿送回去吧，他实在也不适合留在侯府。” “好。”沈之信点了点头。 沈卿瞳让人备车，然后就准备带着楚睿离开了。 却不料马车刚准备好，他们二人刚走出院门，就看到沈卿月急匆匆的疾奔而来。 见到楚睿，沈卿月眼中上过一抹欣喜之色，但是眸光触及到一旁的沈卿瞳的时候，脸色却直接拉了下来。 “沈卿瞳，你怎么在这儿？”沈卿月没好气的问道。 沈卿瞳觉得有些好笑，其实这句话合该应该自己问她才对，沈卿月倒是会喧宾夺主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沈卿瞳怒极反笑，真的觉得沈卿月很搞笑。 “你走开，我有话要和楚睿哥哥说。”沈卿月的眸光触及到楚睿的时候，略带着小女儿的娇羞，唇角轻轻勾起，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对小酒窝甜甜的，倒是显得沈卿月十分的可爱。 只是楚睿看着这样的沈卿月，却是心烦不已的。 “本世子跟你没话说。”楚睿不耐烦的说道。 他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沈卿月废话的，虽然之前不记得是怎么一掌拍飞沈卿月的，但是现在却真的好很想再一次拍飞沈卿月，也省的沈卿云在这儿叽叽歪歪的，如此烦人。 “楚睿哥哥。”沈卿月叫道，还带着撒娇的口吻。 楚睿却听得只想杀人。 “本世子和你不熟，你闭嘴，是不是刚才打你打的不够狠，要不然再来一掌如何？”楚睿满脸阴鸷的看着沈卿月，眼中的厌恶不言而喻。 这足以证明他是有多讨厌沈卿月了吧。 可是沈卿月却丝毫为察觉一般，：“楚睿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知道，沈卿瞳过去是个什么样子的，你若是知道了，你肯定不会喜欢她的。”沈卿月满脸不屑的说道。 “不管瞳儿过去是怎么样的，本世子都喜欢瞳儿，反倒是你，本世子对你没有丝毫的兴趣，若不是看在你是沈家姑娘的份儿上，本世子现如今就一掌结果了你，你大约也听说过，本世子从不怜香惜玉，所以，请你马上，立刻滚的远远的！”楚睿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楚睿从前对什么女子都是不假辞色的，真的也是不想有任何的牵扯，他的温柔，只会对沈卿瞳一个人，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而眼前的沈卿月，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在这里几哇乱叫。 “不，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你肯定是因为沈卿瞳在对不对，我知道，你之所以娶沈卿瞳，不过是看着大伯父，她只是有一个好出身罢了，她这样的女人，没有人会喜欢的。”沈卿月坚持着说道。 她其实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原本软弱可欺，人人都可以欺负的沈卿瞳，突然就变得可以毁天灭地，每个人都要敬而远之，甚至这整个侯府也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了，这真的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从前也被沈卿瞳狠狠的教训过，所以她一直都不敢招惹沈卿瞳，可现如今真的是忍不住了，尤其是在得知楚睿和沈卿瞳的亲事之后。 她真的也是忍无可忍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更是让人反感，沈卿月是吧。”楚睿想了想，才能叫得出沈卿月的名字，他是真的和沈卿月没有任何的瓜葛，也不知道沈卿月这些神奇的思想都是哪里来的。 “今日本世子就同你说明白，本世子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沈卿瞳，并且一生一世也只有沈卿瞳这一个妻子，一个女人，至于你，本世子到此刻，连你的眉毛鼻子都没看清的，所以对你是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本世子看在你是瞳儿妹妹的份儿上，对你说一句，请自重，如果是别的女人敢这样纠缠本世子的话，早就被本世子一掌打死了，你今日的教训还不够吗？” 沈卿月听到这话，大概也是受到了打击，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伤自然也是来自楚睿之手。 她听到楚睿对她说这些绝情的话，心中更是恨毒了沈卿瞳，若不是因为沈卿瞳，只怕楚世子也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她真是不明白了，沈卿瞳到底哪里好，为何楚世子对沈卿瞳这么念念不忘的呢。 从前沈卿瞳那卑微的样子，楚世子到底是没见过的，若是见了，只怕是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楚睿见沈卿月不说话了，拉着沈卿瞳的手就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而沈卿月从原先的咳嗽，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更是难受，然后又开始咳嗽。 这个人难受的不行。 她本来就受了伤，此刻更是难受。 沈卿月如此作为，自然惊动了沈之信了，沈之信都不想出去看到沈卿月这个侄女，真是家门不幸啊，这幸好是在自己家里，若是在外头的话，可真的是丢死人了。 沈之信也懒得管，就让人给沈之觐送信儿，赶紧把沈卿月给弄走，可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沈之觐气的刚才直接走掉了，他是真的不想管韦氏母女了，觉得这对母女绝对是有病。 可听到下人来报信儿，说沈卿月又到了前院去胡闹了，这才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他也没在去通知韦氏，也怕韦氏再去闹腾，韦氏还怀着身孕呢，到时候更乱。 结果去的时候，沈卿月正瘫倒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哭大闹，身边的丫鬟去劝也不肯听。 连沈之信都出动了，也在一旁劝说。 “月姐儿，不管怎么样，你先起来再说，你一个侯府的三房嫡出小姐，如此不顾形象，在这地上大哭大闹的，算怎么回事儿啊？你让下人怎么看你啊，真的是颜面尽失啊。”沈之信嘴角狠狠的抽搐着，合着这不是自己的女儿啊，这若是他的女儿，他就直接抽死算了。 不过说这话，到底也是狠话，从前沈卿云都作成什么样子了，他到底不也没有杀了沈卿云吗？最多也就当沈卿云不存在了，就当没有过这个女儿罢了，在狠的，他也做不出来了。 而这样的女儿，当真就是来讨债的。 沈之觐看着沈卿月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哭大闹，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气的他恨不得直接过去弄死他算了，也省得她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沈卿月，你起来，你听到没有，你在这儿闹什么，闹什么？”沈之觐狠狠的说道。 “父亲管我做什么，父亲不是不肯管我吗？那还来这儿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沈卿月没好气的说道。 沈卿月此刻的心情也是非常的不好，她心中都快要恼怒死了，自然对沈之觐也没好气了。 “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呢，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沈之觐面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启齿的说道，恨不得直接把沈卿月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三弟，你也别太气恼了，赶紧先把月姐儿给带回去吧，让她在这里闹腾，太丢人了。”沈之信压低声音劝道，真是不怕下人看笑话，在这儿又哭又叫的。 沈之觐也不顾别的，直接把沈卿月从地上拉起来，扛在肩膀上，也不顾沈卿月哭叫，直接扛走了。 沈之觐直接扛着沈卿月去了韦氏的院子。 韦氏只是累了，回去休息了一会子结果没想到沈卿月就借机溜出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当真是气死人了。 这韦氏原本就怀孕了，这个年纪怀孕了本来就很容易累，闹腾了一阵子，韦氏的身子自然是顶不住了。 而且沈老夫人又来说了这样一番话，更是让韦氏心烦不已，沈卿月也又哭又闹的，闹得韦氏难受不已，就回院子去歇息一会儿。 饶是韦氏在护着沈卿月，到底也是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的。 若是在这样一味儿的折腾下去，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保不住了。 这不，韦氏就离开了这一阵子，沈卿月就出了这样的问题，直接闹到前院去了。 韦氏还在睡着，就被沈卿月的大喊大叫给吵醒了。 和沈卿月一道来的，还有沈之觐。 韦氏醒来之后，觉得身体十分的不舒服，却看着沈之觐扛着沈卿月进了房间。 她连忙披上外衣，走了出去，看着父女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更是十分担心。 “你们这是怎么了？”韦氏问道。 沈之觐看韦氏的样子也知道韦氏正在歇息，他原本也想着能不来打扰韦氏就不打扰吧，可是这沈卿月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要气死人了。 将她送来韦氏这里，让韦氏看管起来才行，若是一不留神，只怕又会惹是生非了。 “你让她自己说，她都做了些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沈之觐也暴怒的吼道。 韦氏此刻也觉得头疼，小腹一阵阵的胀痛，她今天接二连三的受打击，已经非常不舒服了，可是却没想到现在沈之觐和沈卿月又来刺激她。 她若不是十分难受，也不会回房休息，肯定会一直看着沈卿月的。 韦氏看着沈卿月，：“月姐儿，你又闹腾什么呢？我不是说叫你好生歇一天，赶明儿母亲再给你想法子的吗？” “想办法！”沈卿月一下子冲到韦氏面前，克制不住的大吼道，：“你想什么办法？你不过是推脱我罢了，根本就没打算给我想办法，你若是给我想法子，刚才就该跟我一起去找楚世子，让楚世子为我负责才对，你为何躲起来，你不就是心里只想着你肚子里的那个吗？早就不把我当做女儿看待了，你和父亲一样，都这么自私！”沈卿月狠狠的吼道。 韦氏听的，心里大受打击，她一心一意的为了沈卿月，但是现在却落得这么个结果，如何能不让她伤心难过呢？ “月姐儿，你如何能这样说母亲呢，母亲一心都是为了你啊！”韦氏的脸色十分难看，而且一只手还抚着自己的小腹。 沈之觐到底也是有些理智的，也看的出来此刻的韦氏有些不对劲了，连忙扶着韦氏坐了下来。 “夫人，你没事吧。”沈之觐忙问道。 “我很不舒服，肚子不舒服，赶紧去找府医来。”韦氏此刻觉得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而且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体中流逝。 而沈卿月此刻也看到一股子血液顺着韦氏的裙摆滴在了地上。 她也吓了一跳，大喊道，：“母亲，你流血了，你流血了。” 沈卿月到底还是年轻，也不太懂这些，自然是吓得大吼大叫起来。 沈之觐自然也看到了，沈之觐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二话没说，直接将韦氏横抱起来，然后进了内室。 下人早就眼尖的去请府医来了。 沈卿月也吓坏了，跟着进了房间。 沈之觐看到沈卿月就生气，自然也觉得韦氏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沈卿月害的。 “你这个不孝女，害死你母亲了，滚出去！”沈之觐大吼道。 “不，我没有，不是我。”沈卿月连连摆手。 “夫君，别这样，月姐儿还小，让她在这里，她若是出去了，妾身更不放心了。”韦氏挣扎着说道。 “好了，你别操心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在骂她了，你好好的放宽心，府医马上就来了。”沈之觐放缓了语气说道，此刻更加不敢去刺激韦氏了，生怕韦氏会出事。 沈卿月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了，她也害怕自己母亲出事儿啊。 俗话说这没娘的孩子自然是没人疼的。 她现在能胡搅蛮缠，自然也是因为有母亲疼爱的缘故，若是母亲这的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如何是好啊？ 而且母亲若是因为自己气的有个好歹了，父亲还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啊。 好在府医来的很快，赶紧开始救治韦氏了，让沈之觐和沈卿月都出去等候。 韦氏再三叮嘱沈之觐，不让沈之觐责怪沈卿月。 沈之觐也怕韦氏惦记着，自然也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父女二人都在外间等候着。 沈之觐此刻看沈卿月也是格外的不顺眼，恨不得直接拍死沈卿月算了。 沈卿月也不敢说话。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现在的样子，她就是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也错了吗？ 这一切都要怪沈卿瞳这个贱人，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沈卿月在心里骂道。 过了好久，府医还没出来，沈之觐烦躁的来回踱步。 终究忍不住开口说道，：“沈卿月，如果你母亲和孩子有什么闪失的话，你给我等着！”沈之觐狠狠的说道。 沈卿月忍不住反驳道，：“你凭什么怪我，凭什么，这关我什么事儿啊？”沈卿月气的大喊道。 “不关你的事儿，你还敢说不管你的事儿！”沈之觐怒视着沈卿月，：“如果不是你不知羞耻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母亲会为此而见红吗？你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 沈卿月身上也是有伤的，闻言更是忍不住咳嗽了好一阵子。 她拿着手帕捂住了嘴，咳了好一阵子，沈之觐见状，才没有继续责骂沈卿月。 沈卿月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拿开手帕一看，竟然发现了殷红的血迹让手帕都染红了，她顿时惊恐起来。 “父亲，父亲，我吐血了。”沈卿月拿着手帕给沈之觐看。 毕竟沈卿月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若是吐了血，只怕是会英年早夭的迹象啊。 沈卿月吓坏了，真的是吓坏了。 “父亲，怎么办，怎么办啊？”她忍不住又开始咳嗽，怪不得觉得嗓子里一股甜腥味儿，原来呕血了。 “你伤着了肺，吐血是正常的现象，别大惊小怪的。”沈之觐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描淡写的说道，府医来给沈卿月看病的时候就说过，如果继续情绪激动的话，就会有吐血的反映，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是伤到了肺，将养一阵子就好了。 “是吗？”沈卿月还是很害怕，她总觉得此刻父亲好像巴不得她死似的，所以她都不大相信父亲说的话了。 “自然是这样，不信你等会儿自己问府医，别大惊小怪的了，你若是肯安安分分的，也不会吐血了。”沈之觐一脸嫌弃的说道。 他此刻真的彻底的烦腻了沈卿月了，主要是沈卿月实在是太不知道好歹了，做的这些事儿，也太气人了。 而此刻府医走了出来。 沈之觐也懒得管沈卿月了，直接迎上去问道，：“夫人如何？” “对不起，三老爷，在下尽力了，只是三夫人原本年纪就不小了，三夫人怀胎之前的身子就有些孱弱，并不是怀胎的好时机，怀胎之后，连番受挫，如今已经胎死腹中，现在要赶紧将死胎取出来啊。”府医十分着急的说道。 “你说什么孩子保不住了？”沈之觐狠狠的，一字一语的问道。 “是的，三老爷，胎儿已经没有心跳，死在腹中了，如今要赶紧将胎儿从三夫人腹中取出来，若不过不尽快取出来的话，只怕是连三夫人的性命也保不住。” 沈之觐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日盼夜盼的孩儿，竟然就这样没了。 一旁的沈卿月起先也吓了一跳。 可听到府医说韦氏的性命保不住的时候，连忙冲过去说道，：“那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死胎取出来，一个未成形的胎儿罢了，没了就没了，哪里就比得过我母亲的性命重要啊！”沈卿月喊道。 府医连忙去了。 而沈卿月说的这话，却刺激到了沈之觐，其实原本沈卿月这话倒也是没什么错处的，可是这连番事情过后，在沈之觐听着，就格外的刺耳。 甚至有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全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沈之觐拉过沈卿月，一巴掌就甩了过去，直接把沈卿月给打的眼冒金星。 这一开头，沈之觐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对着沈卿月一阵拳打脚踢，打的沈卿月哭爹喊娘的惨叫。 “父亲，别打了，我知错了，别打了！”一开始沈卿月还只是尖叫，到了后来，也开始求饶了，主要是沈之觐下手太狠了，完全就是要打死她的节奏啊。 她还这么年轻，她可不想死啊。 纵使她心里恨死了沈之觐，此刻也不得不求饶啊，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母亲现在生死未卜，也救不了她，她只能自救了。 韦氏虽然命悬一线，可到底也没昏迷过去，自然也听得见外头的动静。 她自然听不下去了，连忙让丫鬟出来拉着沈之觐。 “三老爷，夫人还在里头呢，夫人失去了孩子，已经心痛难当了，难道三老爷还要让夫人在失去五小姐吗？”几个丫鬟上前去拉沈之觐，而且声具泪下的劝道。 沈之觐原本是一脸狰狞，看样子，是非得要活活打死沈卿月的，可听到了这话，到底是停下了手。 他厌恶无比的看着沈卿月，：“以后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不管你以后怎样，都和我无关，我不会在管你的事情。”沈之觐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丝毫留恋也没有，甚至连韦氏的死活都不管了，可谓是真的绝情到了极点了。 其实此刻的沈之觐对韦氏也是有气的，不是他不顾韦氏的死活，而是韦氏明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为何还不好好的保重自己呢，非得要和沈卿月一起瞎胡闹，结果好好的孩子没了，他不会原谅沈卿月，但是也不会原谅韦氏的。 她们母女这个下场，真的是自己作出来的，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的。 358 358 沈卿月这次真的被打的不轻，原本身上就有伤，这沈之觐下手也没个轻重，自然也是伤上加伤了。沈卿月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头也疼的要死，心里更是把沈之觐骂了好几遍，她真是要恨死沈之觐了。 他是亲爹吗？亲爹会对自己这般拳打脚踢的吗？这简直就是想要她的性命啊。 沈卿月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了一边，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继续等着韦氏的消息。 她的丫鬟劝她去歇着，她一动也不动就等在那里。 过了好久，府医才出来，看到沈卿月一脸鼻青脸肿的，而且还时不时的咳嗽好一阵子。 自然也要过来给沈卿月把脉。 沈卿月坐在那里就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府医把脉过后，内伤虽然严重了一些，倒是也不致命。 其他的都是皮外伤，看着严重，但是并没有伤及脏腑，倒是问题也不大。 “五小姐，在下给五小姐开方子拿药，五小姐按时吃药调理一下身体吧，至于这脸上的伤口，抹一些药膏也就好了。” 沈卿月并没有搭话，反倒问道，：“我母亲没事吧。” “三夫人没事了，死胎已经取出来了，三夫人如今在里面休息呢。”府医答道。 沈卿月二话没说，直接站起身来，向内室走去。 府医想拦着沈卿月，毕竟现在韦氏真的是经不起打击了，沈卿月这个样子跑进去，不是存心刺激人吗？ 而且方才韦氏也是九死一生活过来的。 他都真的没见过，妻子在里头命悬一线，丈夫在外面狠揍女儿的。 他都看不下去了，韦氏这小产差点命都没了，可现如今，这做女儿的丝毫不体谅，反倒是要进去在刺激一番吗？ 只是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去指手画脚的了。 果然沈沈卿月带着这张脸进了内室，韦氏的情绪刚刚稳定一些，看到沈卿月如此，禁不住又开始激动起来了。 “月姐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你父亲打的吗？”韦氏真的是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她这九死一生，拼死拼活才活下来的，孩子都没了，可是沈之觐，却不管她的死活，反倒是在这儿动手打起月姐儿来了，月姐儿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家的啊，怎么就打成这样子了。 而且月姐儿之前还有伤呢？ “快过来，让我看看，还疼不疼啊？”韦氏挣扎着要坐起来。 几个婆子连忙扶着韦氏，：“夫人，您可不能起来啊，您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啊，刚才府医也说了，您的性命差点就保不住了，您若是还不保重身子，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五小姐，您就别刺激夫人了，您可知道夫人方才大出血，差点就没命了吗？您若是在刺激夫人，只怕夫人的性命真的是保不住了呀。” “我什么时候想着刺激母亲了，那我呢？我刚才差点就被父亲给打死了，你们可知道我心里的愤怒吗？”沈卿月吼道。 “五小姐，您不能这样啊，夫人是疼爱您的啊，您也是知道的啊，夫人若不是为了您，如何会小产呢？”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母亲和父亲一样，心里都是怪我的吧，觉得是因为我才小产的对吧，那母亲以后也不要管我死活了吧。”沈卿月狠狠的说道。 “月姐儿，没有，并没有，我没有怪你，终归是我同这孩子没缘分吧，月姐儿，母亲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不能在失去你了，你好好的，好吗？”韦氏脸色一片苍白，声音也十分的虚弱，她此刻真的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她浑身都觉得十分难受，这也是好不容易才止住出血了，她若是在不控制自己的心情，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母亲，我只问你，这件事，你帮我不帮我？”沈卿月似乎没听到一般，依旧质问道。 韦氏此刻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真的是很难受了，她自己的身子都是一塌糊涂了，还哪里有心力再去管沈卿月的事情啊。 “月姐儿，你当真是要逼死母亲吗？我为了你，已经同你父亲翻脸了，方才我这九死一生，差点连性命都赔上了，可你父亲却一眼都没来看我，你还要我怎么做，我刚刚失去了孩子，身子也受不住啊，你就不能容我休息几天再说吗？”韦氏也是心力交瘁，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沈卿月就如此的不懂事呢？ “母亲，我也差点死了，父亲这样对我们母女，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沈卿月失控的吼道，一下子也牵扯到自己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月姐儿，我现在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你若是在一味儿的纠缠下去，若是我死了，你的日子只怕更加的艰难，你现在回房去老实歇着，先让我休息一番，我的身子真的顶不住了。”韦氏有气无力的说道， 几个丫鬟也轮番劝道，：“五小姐，您就体谅一下夫人吧，夫人的身子真的经不住任何刺激了。” 沈卿月无法，只得气呼呼的离开了。 沈卿月也是一身的伤啊。 韦氏此刻心里更是难受，这就是她从小疼到大，疼到骨子里的孩子啊，这孩子只怕心里只有她自己吧，别人是一概没有的。 真的是要她的命啊。 她此番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还是永久的生育能力，虽然她已经有一儿一女了，可她自然也珍惜肚子里的孩子，本来以为有个孩子，能让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更胜从前，可却没想到，如今他们夫妻是真的彻底决裂了。 从前夫君对她是万般疼爱的呀，姨娘的房里，基本是不去的。 不是在她这里歇着，就是在前头书房歇着，可是现在呢，她都面临生死了，可沈之觐呢，竟然掉头走了，这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不然韦氏也不会大出血，差点就死了。 “夫人，您要看开些，三老爷也不是冲着您来的，只怕也是生五小姐的气，加上您小产了，三老爷才会失去理智的，等他回过味儿来，自然会来看您的。”心腹丫鬟劝道。 “算了，你不用安慰我了，三老爷只怕是彻底的恼了我了，也怪我，明明知道自己怀着身孕，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受刺激，却不懂保重自己，才会小产的，不怪三老爷恼了我，我自己恨自己啊。”韦氏也无比悔恨的说道。 “夫人，您现在一定要保重自己啊。”丫鬟继续劝道。 韦氏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别过脸去，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她如何保重自己呢，如今，孩子没了，丈夫的爱也没了，女儿又是这样，她真的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希望在哪里，她也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日子会变成这样。 沈之觐那边直接去了前头书房，而韦氏小产的消息，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沈老夫人那边第一时间也知道了。 沈老夫人一听，自然也是唬了一跳，顿时也明白了，这几天，沈卿月这上蹿下跳的，韦氏小产，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沈老夫人心疼的不得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她如何能不心疼呢。 “三夫人怎么样了？”沈老夫人看着钱嬷嬷问道，自然是钱嬷嬷得到的消息了。 “据说三老爷没等三夫人脱离危险就走了，还打了五小姐一顿，三夫人的情绪可想而知了。”钱嬷嬷如实说道。 “老三这个混账东西，如何能这样呢？”沈老夫人气的不轻，：“你赶紧去把老三找来，老身要毫升的教训老三。” “老夫人，三老爷也是太生气了，才会如此的，这五小姐闹腾的的确不像样子，她跑去拦着楚世子和二小姐了，被楚世子好一阵拒绝，然后自己却在侯爷书房外头，大哭大闹的，是三老爷把她给扛回去的，回去对着三夫人又吵又闹的，这才导致三夫人小产了，三老爷如何能不恼呢，三老爷恼的也不单单是五小姐，也觉得三夫人太不知道轻重了，所以才会气的这般的。”钱嬷嬷倒是将事情都弄清楚了，所以才会替沈之觐说好话。 “行了，不管怎么说，老三媳妇儿差点没命了，即便老三对他有气，也不能如此做。这就是老三的不对了，你去找了老三来，你跟他说，他若是不来见老身，老身就直接去见他。”沈老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钱嬷嬷自然不敢违抗沈老夫人的意思，就只好去找沈之觐了。 沈之觐正打算出门，却刚好被钱嬷嬷给拦下了。 沈之觐心里不痛快，自然不愿意在家待着了，可是钱嬷嬷转述了沈老夫人的意思，他也无法，他也知道自己老娘闹起来是毫无底线的，虽然现在改变了一些，可是他还是比较害怕的。 自然也就只能先去见沈老夫人了。 只是沈之觐如何也没想到，一进门，沈老夫人倒是和颜悦色的。 “老三，你过来，到老身身边来。”沈老夫人对着沈之觐招手。 沈之觐走了过去，走到了沈老夫人身边，结果沈老夫人脸色一冷，抬手就甩了沈之觐一个打耳光。 直接把沈之觐给打懵了。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沈之觐捂着脸问道。 “干什么，老身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看看你干得这些事儿，你媳妇儿小产，大出血，差点就没命了，你在做什么，你不在一旁守着，倒是自己跑了，你有一点儿担当吗？你难道还不该打吗？”沈老夫人厉声问道。 沈之觐也觉得委屈啊，：“母亲，你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沈卿月那个孽障都作成这样子了，韦氏也不说管管，明明知道自己怀着身孕，还跟着起哄，孩子没了，韦氏要负全责，她为什么不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自己都不拿着自己的性命和孩子当回事，我为什么还要管这些啊。”沈之觐气呼呼的说道。 气的沈老夫人跳起来，对着沈之觐一阵拳打脚踢，手脚并用了，不过沈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打的也倒是不太疼，不过沈之觐仍旧躲避着。 “母亲，您别打了，您又打不疼我，回头再把您的腰给闪了。”沈之觐连忙扶着沈老夫人，让沈老夫人坐了下来。 沈老夫人也气的不轻。 “你这个孽障啊，你是一点儿担当都没有啊，老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呢，你赶紧回去看你媳妇儿去，你和韦氏也是从下也一起长大的，虽然韦氏有的时候，做事儿有些糊涂，可对你，也是没的说的，你从前不也挺宠着韦氏的吗？怎么现在倒是这么绝情决意了。”沈老夫人质问道。 “并没有，儿子只是气不过，想要晾着韦氏几天罢了。” “你行了，她现在九死一生，正是关键的时候，你那好女儿也不是个省心的，你不怕韦氏真出事儿啊，若是韦氏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后悔吗？”沈老夫人提醒道。 沈之觐其实也就是嘴上说的狠，但到底和韦氏多年夫妻了，如何能真的狠得下心肠啊。 “儿子知道了。”沈之觐到底还是不忍心啊，如果他不在乎韦氏的话，当初也就不会为了韦氏做那么多的事情了，他们虽然在对待沈卿月的态度上不一致，可到底也不会因为此，就恩断义绝的。 “我去瞧瞧她。”听沈老夫人说了这么多，沈之觐到底也有些担心韦氏了，不过这么久了，应该情况稳定下来了。 “你呀你，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赶紧去瞧瞧你媳妇儿去吧，至于五丫头，老身打算把她接到寿安堂来，亲自教养，你这丫头，算是长歪了，希望还能掰回来吧。”沈老夫人直接说道。 沈之觐真的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沈老夫人能说这样的话，其实沈卿月变成这样，沈老夫人也要占一半的责任，当初沈老夫人也一直都鼓动着沈卿月去欺负沈卿瞳的。 沈之觐心里未必不恨沈老夫人，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让沈老夫人来管教沈卿月，也没别的法子了。 韦氏的身子，只怕几个月也养不好，而且就算是韦氏的身子好起来了，她也管不了沈卿月的。 “母亲多费心了。”沈之觐觉得还是这样的沈老夫人，他比较愿意亲近。 沈之觐说完也是就回去看韦氏了，沈之觐去的时候，韦氏还在掉眼泪，不过是背靠着人，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哭泣的。 一听到沈之觐来，韦氏眼泪都来不及擦干了，她转过头，有些怔怔的看着沈之觐，没想到沈之觐会来看她。 “夫君。”韦氏唤了一声。 “夫人没事了吧，是我错了，不该刚才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你而去，可我方才真的也是气糊涂了，气你不顾自己的身子，非得要跟着沈卿月胡闹，这才失去了孩子，现如今，你好些了吧。”沈之觐坐了下来，握住了韦氏的手，安慰道。 他也能看的出来，韦氏的脸色惨白一片，精神更是不好，肯定也是心情不佳，并且刚才也受了不小的打击才会如此的。 “我没事，没事了，夫君，我也不想的，我没想到孩子就这样没了，夫君，你原谅我好吗？”韦氏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她也后悔啊，如果知道事情会这样，她自然会保重自己，现如今，哪怕是让她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她也希望孩子能留住。 “好了，别提了，都过去了，你现在首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知道吗？”沈之觐心里自然也是难过，不过也不想在责怪韦氏了，因为失去孩子，两个人是同样伤心难过的。 韦氏没想到沈之觐会这样说，心中自然也是安定了不少。 “夫君，你不怪我了吗？”韦氏哭着问道。 到底二人是少年夫妻，一路扶持走到现在，沈之觐看着韦氏如此，心中也着实不好受，孩子没了，对于韦氏来说也是个太大的打击。 “算了，你也不想的，没了孩子，你我同样难过，你好生歇着，别想太多。”沈之觐继续安慰道。 韦氏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其实她还想说些关于沈卿月的事情，可到底没敢说出口，好歹沈之觐现在不恼她了，她是无论如何不敢在乱说话了，生怕在因为沈卿月的事情惹恼了沈之觐。 “夫人，你好生歇着，不要在操心别的事情了。”沈之觐似乎知道韦氏心里在想些什么，直接彻底的将韦氏的想法掐死在了萌芽状态。 沈之觐虽然能原谅韦氏，但是不代表要原谅沈卿月，就沈卿月做的这些事儿，他真的不想管沈卿月的死活了，而且也不想让韦氏再管了，而沈卿月这个女儿，对他来说，虽然活着，但是和死了没两样。 韦氏刚才就不敢说，现在更是不敢说了。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沈之觐这次倒是没急着离开，一直等韦氏睡着了之后才离开的。 而沈卿瞳此刻和楚睿正在马车上腻歪着。 楚睿这缠人的工夫也是一等一的，都让人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了，尤其是此番楚睿也算是受了委屈，而且这酒也没有完全醒过来，借着酒劲儿，真的是缠的沈卿瞳有一种想要把他给踹下马车的冲动。 一个大男人靠在她肩膀上说自己难受，要抱抱才能好一些，沈卿瞳看着在他身边像是小绵羊一样的楚睿，真的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会这么两面性，她真的是无法忍受了。 “瞳儿，我还是觉得头晕。”楚睿在沈卿瞳肩膀上了蹭了一下，感觉就像一条大狗一样，整个人要趴在沈卿瞳身上了。 沈卿瞳十分无语，无奈了翻了翻白眼，：“你从上了马车，就一直在闹，一会儿要亲一下，一会儿要抱一抱的，楚睿，你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沈卿瞳一脸嫌弃的说道。 “可我真的觉得头好疼。”楚睿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沈卿瞳没好气的问道。 “你替我揉一揉啊。”楚睿得寸进尺。 沈卿瞳看着楚睿满脸狡黠，也知道楚睿是故意的，可她虽然有些恼怒，可内心深处，还是挺甜蜜的。 她也知道，楚睿这是故意找借口跟自己亲近。 虽然有些无赖，可到底待自己的心是很好的。 沈卿瞳自然也就让他躺下来，然后把头枕在自己腿上，两手不重不轻的给楚睿揉着太阳穴。 其实楚睿说的也不是假话，他真的觉得头很疼，一阵一阵的头疼。 而且胃里此刻也是翻江倒海的，马车虽然并不颠簸，可是这车一动一动的，就是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很难受。 “你怎么了？我瞧着你此刻的脸色倒是真不好看。”沈卿瞳也看出来，忙问道。 “胃里难受，有点儿想吐。” “那你先坐起来，先别躺着了。”沈卿瞳连忙把楚睿扶起来，她自然也知道，这路平稳，马车也不大颠簸，可这马车只要走起来，也真是够楚睿受的了。 “你先靠在一边，我去让车夫慢一点走。”沈卿瞳通过车窗，叮嘱车夫赶车慢一点。 车夫自然应了，其实本来车速就不快，现在却更是慢了不少。 幸好这郡王府距离侯府也不算远，原本一刻钟的车程，多走了一半多的时间。 好歹是到了郡王府了。 沈卿瞳还没有这般正式的来楚郡王府呢。 他原本想送到门口就算了，可是楚睿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沈卿瞳就只要陪着楚睿一起回了楚郡王府。 而且径直去了东院。 东院才是楚睿的居所。 孙嬷嬷此番还在东院，这几日，孙嬷嬷过的也不舒心，世子爷也都已经挑明了，让他在世子妃嫁进来之前就搬出去，并且和知琴一起搬出去。 她其实后来也求过世子爷，可世子爷仍旧是不答应，还是坚持从前说的话，要她搬出去，别留在郡王府了。 对于这一点，孙嬷嬷还是比较伤心的，可是再伤心也没办法，只是伤心归伤心，她还是很勤勤恳恳的打理好东院的事情。 绝对没有丝毫的懈怠。 其实对于孙嬷嬷来说，不到最后一天，始终都是有机会的，说不定世子爷会改变心意呢，到时候她不就可以继续陪着世子爷了吗？ 孙嬷嬷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知道楚睿回来了，她自然到东院门口去迎接了。 却不料看了一绝色女子和世子爷携手而来。 她也看的出来，世子爷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眼神却带着满满的宠溺，那一刻，仿佛牵着这女子的手，就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那种满足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孙嬷嬷从小看着楚睿长大，自然能看出来的。 在这一刻，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眼前的女子，肯定是未来世子妃无异了。 怪不得世子爷为了世子妃，能将她赶出去，可见世子爷真的是十分稀罕世子妃了。 孙嬷嬷心中虽然不快，但仍旧打起精神来了。 “老奴给世子爷请安。”孙嬷嬷上前行礼道。 楚睿自然也看到孙嬷嬷了，其实楚睿看到孙嬷嬷也是有些担心的，担心孙嬷嬷会和沈卿瞳起冲突。 从前孙嬷嬷对他说的话也好，什么都好，他自然知道孙嬷嬷心里不是很待见沈卿瞳的。 “孙嬷嬷。”楚睿说道，：“瞳儿，这是从小带我长大的孙嬷嬷。” “孙嬷嬷好。”沈卿瞳很客气的说道。 沈卿瞳上下打量着孙嬷嬷，看着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只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也是经历过沧桑的人，看着就饱经风霜的感觉，毕竟这楚郡王府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内里也是藏污纳垢的。 那赵氏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相信这些年，楚睿也少受了赵氏的阴谋算计。 虽然老楚郡王当时一心护着楚睿，可到底老楚郡王是男人，也不能时时刻刻的保护楚睿，若是没有个能干精明的人在身边，定然是要吃亏的。 可见孙嬷嬷从前一定是处处替楚睿筹谋打算，所以现在看起来才会如此的沧桑。 “世子妃。”孙嬷嬷欠身行礼。 “嬷嬷不必多礼，如今我还不是世子妃，只不过是楚睿的未婚妻罢了。”沈卿瞳笑着答道。 “那又如何，你注定是我的世子妃，怎么，你还想跑不成？”楚睿紧紧的扣着沈卿瞳的手，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我没那个意思。”沈卿瞳想甩开楚睿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 这楚睿就跟牛皮糖一样黏在沈卿瞳身上了。 孙嬷嬷自然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了，她算是真的感觉出来了，这世子爷对未来世子妃，可是相当的上心啊，反倒是世子妃，是个自持身份的人。 她心中未免有些愤愤不平，世子爷如此优秀的人，难不成世子妃还觉得亏了她不成？ 不过好歹也坚持着没说什么，孙嬷嬷到底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世子妃在世子爷心中的分量，所以不敢乱说话。 “孙嬷嬷，你家世子不舒服，我才会送他回来的，如此交给你，我也算是放心了。”沈卿瞳看着孙嬷嬷，笑意融融的说道。 孙嬷嬷自然是只听到了沈卿瞳说世子爷不舒服的话了，别的话，一概都没听进去。 “世子爷怎么了？”孙嬷嬷连忙问道，：“瞧着脸色不好，是不是喝多了酒？”孙嬷嬷也闻到了重重的酒气，所以才会问道。 “不多不少喝了一些，没什么大碍，嬷嬷放心吧。”楚睿轻描淡写的说道。 “世子爷，您的胃本来就不好，怎么可如此饮酒呢，老奴赶紧让人去熬暖胃的汤来。”孙嬷嬷有些责备的看了沈卿瞳一眼，叹着气就离开了。 沈卿瞳自然察觉出来了，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她也不会跟一个下人计较的，只是看着架势，她还是多呆一会儿吧。 沈卿瞳陪着楚睿进了房间。 楚睿的房间倒是陈设的十分雅致，有一股淡淡的墨竹的味道，和楚睿身上的味道很香，让沈卿瞳感觉十分的安心。 “瞳儿，你坐吧。” “我坐什么啊，你还是让人给你备水，你去沐浴熟悉一下，你身上的酒味儿太冲了，只怕自己也不舒坦吧，洗漱完了，再去喝暖胃的汤吧，你胃不好，以后可不能在喝酒了呀。”沈卿瞳故意说道。 “你是故意气我是不是？”楚睿如何听不出来沈卿瞳的语气是在调侃他的。 “我懒得管你啊，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回去了。”沈卿瞳说完，转身欲走，反正也把楚睿给送到了，她也算是放心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359 359 沈卿瞳想离开，却再一次被楚睿给拦住了。 “不要走，再陪陪我吧。”楚睿拉着沈卿瞳的手，带着几分撒娇说道。 沈卿瞳看着楚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眸璀璨夺目，似乎可以吸附人心一般。 她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甩开楚睿的手了。 只是心里到底是气不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总归沈卿瞳心里是有感觉的吧，她觉得似乎这孙嬷嬷是不喜欢她的吧。 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吧。 对于不喜欢你的人，你自然也喜欢不起来，况且孙嬷嬷对于沈卿瞳来说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人家不喜欢她，她自然也不会去管一个下人的心思。 只是看孙嬷嬷对楚睿的生活起居这么在意，这么上心，她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你不让我走，让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沈卿瞳问道。 “陪着我也是好的啊，我头疼难受，看着你，就觉得心里舒服，你就不能陪陪我吗？”楚睿舔着脸问道。 沈卿瞳真的也是拿楚睿没有办法，毕竟这男人也是太厚脸皮了。 可偏生在沈卿瞳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喜欢楚睿的厚脸皮的，大概女子也都很享受自己心仪的男子，对自己死缠烂打吧。 俗话说好女怕缠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有孙嬷嬷照顾你还不够啊，干嘛非得让我陪着你啊。”沈卿瞳故意挖苦楚睿。 楚睿的眼睛却更加发亮了，：“莫不是你吃醋了吗？” 沈卿瞳啐道，：“呸，谁吃醋了，懒得搭理你，我走了。”沈卿瞳再一次欲走，却被楚睿抱了个满怀。 “你走到哪儿去啊？你哪儿也去不了，乖乖的留在这里陪我吧。”楚睿笑着，却双臂紧紧的将沈卿瞳环住，然后让沈卿瞳坐在他腿上了。 沈卿瞳面对楚睿的厚脸皮，真的是有些无法抵挡了，不过楚睿就这个德行了，也是让人没法子了。 “你真是不要脸。”沈卿瞳狠狠的说道。 但是语气却十分的轻柔，看样子，的确也是跟楚睿开玩笑的。 两个人嬉笑怒骂着开玩笑，却被在外头的知琴给尽数听了去。 因为已经确定好她们四个人以后的嫁娶问题，如今她们四个也都死了心了，其实除了知琴，其余三人早就对楚睿死了心了，也都知道楚睿是不可能和她们有什么的。 自然也不会想太多了，可知琴到底不同，她从很早的时候，就一心全都系在楚睿身上了，而唯一的目标也是想要嫁给楚睿的，虽然知道已经没可能了，但是这心里到底还是没过去。 她自然也是听说世子爷将未来的世子妃给带来了，所以才会偷偷的跑过来看看，方才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是听到世子爷说话的语气，她心里也是嫉妒的发狂了。 她如何见过世子爷这样对女子说话，世子爷对女子从来都是冷淡处之的，可此番，却真的不同了。 她从前只当世子爷生性冷淡，可现在看起来，却真的是不同人，不同的待遇呢。 她自从见到世子爷的第一眼起，就一颗芳心遗落了，可到现在，不过也是一场笑话罢了。 她站了一会儿，却看到孙嬷嬷端着托盘过来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孙嬷嬷压低声音说道。 “没，没什么。”知琴连忙擦了把眼泪，她的眼睛红红的，孙嬷嬷自然看的出来，知琴是哭过了。 “你哭什么啊？”孙嬷嬷如何能不知道知琴心里的想法呢，可见还是放不下世子爷的。 “没有，风太大了迷了眼睛了。”知琴低着头说道。 楚睿和沈卿瞳原本都是耳聪目明的人，学武之人，这耳力自然是十分好的，即便孙嬷嬷和知琴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可他们还是听到了。 “谁在外头？”楚睿问道。 孙嬷嬷知道避不过去了，在心里也不由得对知琴有些生气的，这个知琴也的确是太不像话了，原本世子爷对她就有想法了，她如此凑过来，岂不是让世子爷更加的嫌弃了吗？ “世子爷，是老奴。”孙嬷嬷朗声说道，然后示意知琴赶紧走人，可被在这里碍眼了。 知琴也知道她已经被世子爷彻底的延期了，如果世子爷看到她在此的话，只怕也会再一次被世子爷给厌弃的。 只是楚睿和沈卿瞳明明是听到了孙嬷嬷和人说话。 而楚睿和沈卿瞳一起走了出来，正巧看到知琴打算离开。 楚睿一看到知琴，这脸色就拉了下来。 一向心思敏感的沈卿瞳自然是察觉到了。 “站住。”沈卿瞳唤道。 知琴原本是想打算快速离开的，可听到沈卿瞳的话，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头去，看着沈卿瞳。 沈卿瞳看着知琴，她自然感觉的到知琴对她是满满的敌意的。 这女人之间的较量，她一向都很敏感的。 而眼前的女子，模样儿生的十分好，可眼中却带着忧伤，尤其是是不是看向楚睿的眸光，带着一股子幽怨和痴缠。 如此明显了，若是沈卿瞳还看不出来这丫头的心思，可也真的是白活了。 其实沈卿瞳打量知琴的同时，知琴也在打量沈卿瞳。 她其实也不想离开，尤其是世子爷都出来了，她更是想着能多看世子爷几眼，而且也很想看看世子爷喜欢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真当她看到沈卿瞳的时候，一股很强烈的挫败感向她袭来。 怪不得世子爷对这女子如此上心，为了这女子不惜一切的要打发了孙嬷嬷和她们姐妹几个了。 果然是绝色倾城，而且如此站在这里，对她来说，迎面有一股子压迫感袭来。 这种感觉让她很排斥。 不仅仅是身份的悬殊，不管从哪一方面说，她似乎都不如眼前的女子。 只是她心中还是不服气。 毕竟她伺候了世子爷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要被如此嫌弃的离开呢？ 所以看向沈卿瞳的眸光，也多了一份厌恶和挑衅。 “孙嬷嬷放下东西，就下去吧。”楚睿直接开口说道，此刻他真的觉得知琴和孙嬷嬷都有些碍眼。 “是。”孙嬷嬷连忙应道，她见楚睿没有多说，心里已经够高兴的了，她深知世子爷的秉性，只怕是此刻见到知琴，也是相当不痛快的。 知琴却还十分倔强的站着，她就是心里不平衡，十分的不平衡，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的。 孙嬷嬷将汤药放下，赶忙出来了，想要拉着知琴离开。 “且等一等。”这一次出声阻止的，还是沈卿瞳，沈卿瞳上下打量着知琴，：“怎么，看到我很不舒服吗？” “奴婢不敢。”知琴的神情倨傲。 “你胆子挺大的，看你这装束，应该是东院的丫鬟吧，如此没规矩，是谁教你的？”沈卿瞳微微蹙眉，她今天心里也是不痛快到了极点，一个孙嬷嬷，似乎对她有敌意，现在这东院的丫鬟，也对她有敌意，真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一个个的，都冲着她来了。 她不是不知道原因，傻子也能看的出来，都是为了一个楚睿吧。 孙嬷嬷只怕这些年，直接把楚睿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了，看着自己自然不顺眼，而这丫鬟，只怕也是一颗芳心都在楚睿身上了，不然也不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奴婢知错。”知琴虽然嘴上服软，但是样子却仍旧十分的倔强，看样子，是不打算服软的。 “你真是嘴硬啊。”沈卿瞳淡淡一笑，眼睛里却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她转过头，看着楚睿，：“楚睿，这就是你院子里的丫头吗？果真有个性啊，跟你挺像的。” “瞳儿，你别恼啊，我早已经决定了将她们都发嫁出去，现如今正在寻找人家呢，等你嫁过来的时候，她们肯定都嫁出去了。”楚睿连忙说道。 “是吗？”沈卿瞳淡淡的问道。 “自然是，我说过，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说过的话，我自然都记得，你可千万别多想啊，也别为了这些小事儿烦心。”楚睿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话说的自然是万分真诚的，可是知琴听着，却像是被凌迟一般，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言明的。 她真的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世子爷会这样温柔的对待一个女子。 从前总以为，世子爷天生冷情，对所有的女子都一样，对她还算是客气的，可是现在总算是明白，原来世子爷对自己喜欢的人，是这么的温柔，这么的有耐心。 她真的是要嫉妒死了。 “你记得就好。”沈卿瞳见楚睿这么急着表明心迹，就知道楚睿对知琴应该是也是挺冷酷的，否则这丫鬟也不会这么忧郁了。 “你们都下去吧。”沈卿瞳摆了摆手说道。 孙嬷嬷早就巴不得赶紧离开了，连忙拉着知琴退了下去。 沈卿瞳见孙嬷嬷和知琴都退下去了，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楚睿自然也赶紧的跟上去了。 沈卿瞳当然不会给楚睿好脸色了。 楚睿却嬉皮笑脸的讨好沈卿瞳。 “楚睿，你的烂桃花还真是多啊，你看看你这丫头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看我的眼神，就跟下刀子似的，都恨不得直接劈了我算了。”沈卿瞳冷冷的说道。 楚睿自然也知道，他其实也很恼怒，真不知道这知琴到底哪里来的自信，竟然对沈卿瞳这般的无礼，他刚才都恨不得给她一耳光算了。 “瞳儿，这也是从前孙嬷嬷挑选的人，我也不瞒着你，孙嬷嬷当初选了四个丫鬟留在身边，那时候我以为是她要人侍候，后来才发觉，只是给我选的人，只是我从来没放在心上，这些年，也没有让她们贴身侍候过，现如今，更是断了她们的念想，打算让她们嫁人，你可不能误会我啊。”楚睿赶忙解释道。 “行了，知道你没有这样的心思，也就这样吧，你赶紧喝汤吧。”沈卿瞳指着桌上的汤药说道。 楚睿连看都没看一眼，一把抱住了沈卿瞳，：“喝什么，你就是我的汤药，我看到你哪里都好了。” 沈卿瞳其实也没想到楚睿这样的人，说起甜言蜜语来，真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而且还说的如此的顺口，她也是拿楚睿没法子。 “以后你若是招惹别的女人，咱俩就一刀两断，永不相见！”沈卿瞳警告着说道。 “那是自然，绝对不会招惹别的女人的，我发誓，如果我招惹了别的女人，对不起你的话，就让我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楚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了，不许胡说。”沈卿瞳也觉得这誓言有些太重了。 二人都是没有为这件事觉得生分了，反倒是感情更近了一步。 而知琴被孙嬷嬷给拉走了，几乎是哭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孙嬷嬷忍不住劈头盖脸的骂道，：“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了，你做什么又跑到世子爷哪里去讨人嫌，你不知道世子爷对你已经厌恶到极点了吗？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孙嬷嬷真的不知道知琴这脑袋是怎么长的，难不成这里头都是草吗？ “嬷嬷，我心里真的好难受，我真的是不甘心啊，为什么世子爷要这样对待我啊，我对世子爷是真心的，真的是真心的啊。”知琴哭着说道。 孙嬷嬷都懒得搭理知琴，她真是觉得知琴太没用了。 “真心不真心的又如何，世子爷对你，已经半点主仆之情也没了，你还跑过去自取其辱做什么，你也看到了，世子爷对世子妃是个什么态度，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你还有什么可不甘心的，连我都死心了，我原本还存着些倚老卖老的心思的，可现在看起来，还是趁早歇了吧。”孙嬷嬷叹着气说道。 “嬷嬷真的甘心吗？从前世子爷对嬷嬷如此尊敬，可现在呢，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我到真是不明白了，那个女人到底给世子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世子爷对她如此的痴迷，那女人莫不是会妖法不成！”知琴狠狠的说道。 “行了，说到底，你还是存着想做世子爷的女人，可现如今，你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可能性成为世子爷的女人了，你死心吧，按照世子爷所说的，好好的嫁人，我别的不敢说，只要咱们在一起，世子爷不会不管我的，只要我活着，你也能沾上世子爷的光，别的你就别想了。”孙嬷嬷直接打断了知琴的话。 孙嬷嬷自然也不甘心，可在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世子爷心里只有沈卿瞳，她若是同沈卿瞳对着干，就等于将世子爷越推越远了。 所以她也不会这么糊涂了，虽然她要离开郡王府，可只要她安分守己，世子爷就绝对不会不管她的，这一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知琴，我警告你，最好别胡来，如果你在惹了世子爷的话，我可帮不了你，也不会帮你了。”孙嬷嬷警告着说道，说完之后，也没管知琴如何，直接转身离开了。 知琴也没怎么把孙嬷嬷的话放在心上，她此刻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了。 她一定得想办法对付沈卿瞳，就算自己得不到世子爷，也不能让沈卿瞳好过。 想到这些，知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沈卿瞳和楚睿待了一会儿，其实她是想让楚睿歇息一会子的，可楚睿老是拉着她说话。 “你不如小憨一会儿吧，我瞧你的脸色虽然比方才好看了，可到底还是显得十分疲惫的。”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我不累，我只要你陪着，就觉得哪里都好。”楚睿依旧坚持着说道。 “我也不能老陪着你，我这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了，你将车夫都打发回去了，你让人备车送我回去吧。”沈卿瞳说道。 “不着急，用了晚膳，我送你回去。”楚睿说道。 “我是来送你的，现在你又要送我回去？”沈卿瞳直接无语了。 “对呀，我送你有什么不对的吗？让你一个人回去，我可不放心，我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万一被人给拐跑了可怎么办啊？要是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楚睿说着，禁不住笑了起来。 沈卿瞳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嫌弃的不得了了，还拍花子的。 她能怕拍花子的吗？ 若真是碰上了，她会让那些歹人痛到怀疑人生的。 沈卿瞳想到这些，忍不住开始翻白眼。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那些拍花子的看到了还得了了？”楚睿问道。 “你就别贫嘴了，什么拍花子的，我会怕拍花子的吗？我告诉你，三年前的时候，我还真遇到过拍花子的，那年的花灯节，我跟哥哥一起去看花灯，你也知道，这花灯会上自然是人山人海的，我跟哥就走散了，我就被拍花子的给盯上了，一个妇人跑出来非说我是她家小姐，然后还要拉着我回家去，我当时自然觉得不对劲了，那妇人的力气很大，应该会点儿三脚猫的工夫，她自然也是见我穿得好，然后一个人落了单，就想拐走我来着，简直是自不量力啊。”沈卿瞳说着，连连摇头。 楚睿即便是不听下去，也知道沈卿瞳如何应对的。 只是她说的应该是三年前的康宁郡主顾妃妃吧。 康宁郡主的武功在盛京的贵女圈里，自然是没有敌手的，即便同他对上，他也不敢说能完胜康宁郡主，即便是十来岁的康宁郡主，对付这三脚猫工夫的小贼，也是不在话下的。 “你肯定是大展身手了对吧。”楚睿问道。 “那是自然，我只用了一招就把那妇人给打倒在地了，结果她的同伙还想来招惹我，全被我给放到了，然后二哥也到了，就直接把那群人给送去顺天府了，还顺便解救了不少被拐的少女呢，都是十来岁的少女，也有大一点的，我也记不太清了，没在放在心上吧。”沈卿瞳轻描淡写的说道。 如果不是楚睿今天一再提起拍花子的，她也记不起来的。 “我们瞳儿果真厉害啊。”楚睿忍不住夸赞道。 “好了，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你就放我走吧，你也好生歇一会儿子，何苦在这陪我熬着呢，我瞧你也挺难受的，喝多了酒，就好生歇着就是，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候还多得很啊。”沈卿瞳劝道。 “不要，我就要你陪着，好不容易你来我这一趟了，我一定要让你吃了晚膳，我送你回去。”楚睿坚持着说道。 沈卿瞳没想到楚睿这么坚持，也就只好答应了。 二人仍旧在聊天。 却不料，外头突然响起了知琴的声音，“世子爷，郡王妃来了，在院门口呢，说要见一见未来世子妃？” 沈卿瞳听了这话，忍不住蹙眉。 赵氏怎么过来了，她和赵氏自然也见过，她对赵氏，真的也是无任何的好感的。 而楚睿的脸色更难看。 “不见。”楚睿冷冷的说道。 “世子爷，郡王妃说如果世子爷不让她进来，她就一直在外头等着，一直到世子爷肯见她为止。”知琴答道。 听了这话，楚睿就快要气死了。 这个赵氏，还真是不消停，平日里，他们素来也没什么交集的，这次赵氏过来，定然也是为了瞳儿。 “让她进来吧，我倒是要看看她要干什么？”沈卿瞳说道。 “让她进来。”沈卿瞳都发话了，楚睿自然是要听话的。 不一会儿，知琴引着赵氏一行人进来了。 赵氏看着沈卿瞳，她自然也是见过沈卿瞳的，当然知道沈卿瞳有多么的貌美如花。 沈卿瞳这样的家世，若是做她的儿媳妇，她自然也是巴不得，只可惜现在便宜了这活阎王了。 “郡王妃。”沈卿瞳微微欠身。 而楚睿直接皱着眉，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氏，连个正眼都没给。 赵氏这些年也习惯了，楚睿对她一向是没有好脸色的。 而且也从来没叫过她一声母妃，心情好给面子的时候，也不过是喊一声郡王妃罢了，若是心情不好，不给面子的时候，当她是空气，就好像现在这样，就直接当她是空气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多年来，赵氏对楚睿十分不满的缘故，她是每天都巴不得把楚睿给干下去，让楚昊来做这世子之位，不过这么多年了，她也没达成这个心愿。 “沈二小姐，怎么到了郡王府也不去给本王妃请安呢，就直接来了世子的院子里，这似乎不合规矩吧。”赵氏倒是也没有半分的装模作样，上来就开始找麻烦了。 “郡王妃一向也比较忙，所以没有想着去打扰。”沈卿瞳回答的也很简洁，并且也灭有觉得自己有错。 “这和本王妃忙不忙没有关系，而是沈二小姐的确是不大懂规矩啊，你们沈家也是名门大族，堂堂靖康侯府，难道就没有人教你规矩吗？你应该如何尊敬长辈都不晓得吗？果然是没娘教的孩子啊，没规没矩的。”赵氏冷笑着说道。 沈卿瞳听到赵氏说这话，脸色顿时变了，赵氏对她冷嘲热讽几句也就算了，竟然说到了她母亲头上，那就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郡王妃，你也说了，我出身名门望族，靖康侯府，规矩自然是极好的，起码比不知道从哪个坑洞里爬出来，妾室扶正的人要好多了吧。”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赵氏的出身对她来说，也算是可以诟病的地方了，毕竟赵家比起靖康侯府来，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的。 只是赵氏这也都是自己找来的，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出身是自己最大的弱点，却偏生还要去嘲笑沈卿瞳的规矩学得不好。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这不是擎等着被人用出身来反击她吗？ 赵氏气的浑身哆嗦，脸色发青，：“沈二小姐既然这么看不起本王妃，大可以后也不必上楚郡王府的门了。” “为何不来，我来也不是为了郡王妃你，并且我到底来不来，郡王妃说了也不算吧。”沈卿瞳笑着答道，却没有半分的动气。 倒是赵氏自己的气的不行了。 她没想到沈卿瞳这么不给她面子，她原本也是想着要给沈卿瞳一个下马威的。 毕竟她是做长辈的，还是婆母，可是却没想到沈卿瞳竟然一句话都不让她开口，反倒是说得她哑口无言了。 “你！”赵氏指着沈卿瞳，：“你们侯府的规矩就是做晚辈的可以直接顶撞长辈吗？你虽然是世子的未婚妻，可到底也是本王妃的晚辈，将来还是本王妃的儿媳，如此不敬长辈，本王妃也合该进宫去请皇后娘娘来主持公道，纵使皇后娘娘是你的亲姨母，料想也不会如此纵容你吧。”赵氏气急道。 “俗语说父慈子孝，长辈不慈，为何却一味儿的要求晚辈尽孝呢，更何况，我现如今还不是郡王府的世子妃，郡王妃却一上来就口口声声的质问我，仔细说起来，也似乎有失风度吧。”沈卿瞳反驳道。 赵氏此刻也算是彻底领教了沈卿瞳的伶牙俐齿了，果然不是她能对付来的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把这活阎王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好，好，你果然是个好的，只怕也是从心里桥不是我这继母婆婆，才会如此放肆吧。”赵氏强词夺理，一味儿的挑理，就说沈卿瞳瞧不上她。 “既然郡王妃非得这么说，那我也没法子，毕竟您怎么想，怎么做，我也管不着，对不对？”沈卿瞳自始始终，都不骄不躁的，但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赵氏发狂了。 “世子爷就这样看着吗？还是世子爷心里也跟沈二小姐是一个想法呢，对我这个继母万般的看不顺眼呢，就看着你未来的妻子如此羞辱你的继母吗？好歹你也要称我一声母亲的，沈二小姐既然瞧不上我这继室的郡王妃，自然也是看不上咱们郡王府的，世子爷何苦要娶这样的妻子过门呢！”赵氏一脸怒火的看着楚睿。 楚睿真不知道赵氏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问他这样的问题。 “郡王妃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本世子同郡王妃是个什么关系，难道还用说明吗？你装腔作势的给谁看呢，本世子自然是向着自己媳妇儿的，你若无事的话，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少在这儿胡搅蛮缠的惹人嫌弃。”楚睿十分不满的皱眉说道，真不知道赵氏跑这里来讨人嫌到底是个什么心理。 360 360 他和赵氏的矛盾，早就明朗化了，他真不明白赵氏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闲的吗？ “世子这话也忒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了吧。”赵氏气的浑身哆嗦。 楚睿听了这话，觉得十分好笑，他不把赵氏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从赵氏嫁进郡王府到现在，一向都如此啊。 赵氏说这话，也真的是挺有趣的。 “本世子何时把你放在眼里了，你就明说你今天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吧。”楚睿也不耐烦了，觉得和赵氏真的是无话可说。 “只是来看看世子未来的世子妃到底是何等的风姿绰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赵氏咬牙启齿的说道。 从前见沈卿瞳的时候，没觉得沈卿瞳这么难对付，可今日这幅伶牙俐齿，真是让她恨不得直接上去拔光她的牙齿。 “那郡王妃看完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楚睿的语气很明显了，就是撵人了，楚睿是真的不耐烦了，多看赵氏一眼都觉得很烦。 “世子这是在下逐客令吗？”赵氏问道。 “对，没错，郡王妃在这里，真的很碍眼。”楚睿毫不客气的说道。 其实楚睿对待赵氏，也真的没客气过，他就是不明白赵氏这是哪里来的自信，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这东院也是她能耀武扬威的地方吗？ 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楚睿这话真的是相当嫌弃赵氏了。 其实过去的时候，楚睿也没有对赵氏如此恶劣过，大多数都是冷淡处之，不理睬罢了。 可今日，算是直接杠上了。 赵氏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就掉头走了。 而知琴一直都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见赵氏走了，知琴也想退下去。 楚睿看知琴从来也是不顺眼的，现在就更加的不顺眼了，任由知琴退下去了。 知琴看着赵氏出了院门，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距离，知琴才追了上去。 “奴婢给郡王妃请安。”知琴跪下来说道。 赵氏看着知琴恭恭敬敬的样子，心下十分的不屑一顾，这知琴从前也是耀武扬威惯了，尤其在她面前，那鼻孔都是朝天的，根本不把她这个郡王妃放在眼里。 东院的人都是如此，直接把她这个郡王妃当空气。 这样如此恭敬的行大礼，还真的是头一回呢。 “这不是知琴姑娘吗？唉吆喂，你对本王妃行此大礼，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赵氏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这话可是说的知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若是在从前的话，她自然不会屈尊降贵的来讨好赵氏。 这东院的人，在郡王府都是十分自持身份的，毕竟东院和郡王府的一切都是分开的，东院的人都是世子爷的人，和郡王府没什么相干，也不是郡王府的下人，这身契都在东院，领的月例银子也是东院发放的，她那个时候，一心都在楚睿身上，凡事都听孙嬷嬷的，自然不会把赵氏放在眼里了。 可现如今，她马上就要离开东院，离开世子爷了，而且世子爷的心思完全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了，她如何甘心呢。 赵氏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她就是得不到世子爷，不能让沈卿瞳好过。 看样子这赵氏，也十分瞧不上沈卿瞳来啊。 这不就好办了吗？赵氏再不济，也是郡王妃啊，若是想要难为沈卿瞳，自然也是有法子的。 “郡王妃扎煞奴婢了。”知琴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这奴婢，拦着本王妃，只怕也是有事相求吧，本王妃可还记得你从前是个什么样子，这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除了孙嬷嬷，你又把谁放在眼里呢？”赵氏冷笑着问道，自然也看穿了知琴的心思，这东院的四个丫鬟，心思都不浅啊。 “郡王妃，奴婢也是为了您出气，今日这沈二小姐对郡王妃是个什么态度，郡王妃自然也看出来了，难道郡王妃当真就忍了吗？”知琴挑拨道。 “既然你有这心思，到本王妃院子里去说吧。”赵氏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人，不会在这里就公开谈论这件事的，就将知琴给带回去了。 岂不料这一幕，被正好在不远处的知画看到了。 虽然知琴已经很小心了，刚才也特意的查看了周围有没有人，可知画是刚巧路过的，就这样看到了。 她虽然没听到知琴和赵氏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却也清楚的看到了赵氏带着知琴一道离开了。 她们素来和赵氏没什么往来的，可这知琴为什么会跟着赵氏走呢？ 世子爷对赵氏只有恨意，没有半点的敬意，虽然赵氏郡王妃，可她们都是世子爷的奴婢，并不是郡王府的奴婢，所以也不用对郡王妃谄媚献殷勤的。 而且孙嬷嬷最不喜欢郡王妃了，孙嬷嬷和郡王妃的关系才是水火不容的。 每次见面，都是火花四溅的，场面一度十分的失控。 知画心思极重，看到了，心里总是也冒出了许多想法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受了世子爷不少恩惠，万一知琴对世子爷和世子妃有什么不利呢？ 可若是知琴没说什么，她若是一股脑儿的说出来，是不是会对知琴不公平呢。 到底知画的心思太多了些，所以才会矛盾不已的。 尤其是她们四个现在都已经说定了，世子爷会把她们都发嫁出去，以后也都各自生活了，她也不想在多事了。 知画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间。 而知琴也跟着赵氏去了她的上房。 赵氏对知琴很客气，毕竟知琴在东院这些年了，对楚睿怎么也是有些了解的。 她是看那个沈卿瞳十分的不顺眼，这个女人，简直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了，一点儿都没把她放在眼里，简直过分至极。 她若是不教训神情，她真的不配做楚郡王妃了。 “你说吧，你有什么法子对付沈卿瞳和楚睿？”赵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知琴一听，立刻皱眉，然后说道，：“郡王妃，奴婢可以帮您对付沈卿瞳，但是绝对不会对付世子爷，奴婢对世子爷的衷心可见日月，奴婢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世子爷的事情。”知琴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赵氏听的也是一肚子的火，没想到知琴还是个痴情种子，到现在也不肯帮她对付楚睿。 可是她也没法说什么，毕竟说什么也是没用的，看知琴这执拗的性子，只怕她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知琴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要对付沈卿瞳的，说白了，就是心里仍旧喜欢楚睿吧，她自然不会答应对付楚睿的。 “好，你想怎么对付沈卿瞳？”赵氏问道。 “那自然也是要看郡王妃的了，郡王妃也看的出来，这沈二小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世子爷若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做世子妃，自然是如虎添翼的，奴婢的目的是不想让沈卿瞳嫁给世子爷，而郡王妃自然也是不想这样的女人嫁给世子爷，和世子爷一起对付郡王妃对吧。”知琴笑着说道。 的确，知琴的话，说中了赵氏的心思。 赵氏从来都不想让楚睿娶一个高门女子为妻，这样对于楚睿来说，岂不是更加的如虎添翼了吗？ 从前楚睿不近女色，赵氏还暗自高兴，这楚睿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可谁曾想，这楚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娶到了如此强势的女子为妻。 “你是要利用本王妃吧。”赵氏自然知道知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孙嬷嬷调教出来的人，自然不会有错的。 “不敢，奴婢只告诉郡王妃知己知彼，才会百战不殆，郡王妃可以从沈家内部入手，看看这沈二小姐到底有什么弱点，然后一举攻之，岂不快哉。”知琴笑着说道。 赵氏冷冷的笑了笑，知琴这奴婢也的确是很有心计的。 她也没说什么。 “行了，你只是想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挑拨几句，就让本王妃去替你出气罢了，你都是想的蛮好的。”赵氏满脸不屑的看着知琴。 知琴倒是也不恼，：“其实对于奴婢来说，要不要狠狠的报废沈二小姐，到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反正奴婢本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世子爷一早对奴婢四个下了命令了，要把奴婢四姐妹全都发嫁出去，甚至连孙嬷嬷，也不让她留在东院了，可见世子爷心里到底有多看重沈卿瞳，其实奴婢也想告诉郡王妃，这沈卿瞳绝对是个祸害，如果郡王妃不上心也就算了，反正奴婢在这里也呆不久了。”知琴很无所谓的说道。 她心中虽然不甘心，可到底也是没什么法子的，这次来找赵氏，也是抱着能成则成，不能成就拉到的信念了。 “好了，你去吧，就当你今天没来过。”赵氏摆了摆手，也不想在继续跟知琴说什么了。 知琴自然就退下去了，走的时候，正巧碰见了刚刚进来的楚蕴。 楚蕴看着知琴，觉得有些面生，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大哥院子里的丫鬟吗？ 知琴的容貌是四姐妹当中最出众的，也是孙嬷嬷最悉心培养的，这言行举止，和寻常世家里的千金小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也是十分有气质的。 虽然穿着丫鬟的比肩，但是这气质也真的是独一份。 所以楚蕴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就认出来了。 可大哥院子里的丫鬟如何就到母亲院子里来了呢？ 真的也是挺奇怪的。 “母妃，那丫鬟是大哥院子里的知琴吗？”楚蕴走到赵氏身边，问道。 赵氏点了点头，：：“是她。” 楚蕴微微蹙眉，：“她怎么到母亲这里来了，她不是从来都不跟咱们有任何交集的吗？即便是走了个对面，都是装看不到，就匆匆离开的吗？”楚蕴真的觉得挺奇怪的。 赵氏正愁没人说话呢，就将刚才的事情全都对楚蕴说了一遍。 楚蕴一听也有些着急了，忍不住看着赵氏说道，：“母妃，您怎么老是记不住呢，做什么非得招惹大哥呢，您明知道大哥不待见您，干什么非得去自讨没趣儿啊。” “我就是气不过。”赵氏气的不行，：“我怎么也是郡王妃，那活阎王凭什么对我这般不敬，你父王现在也不管咱们娘几个了，我这心里堵得难受啊。”赵氏愁眉苦脸的说道。 不得不说，楚郡王显得态度，真的很让赵氏寒心。 从前楚雄也是一心一意的要把这郡王府的世子之位给楚昊，可现在呢，却丝毫不提，反倒是对楚睿越来越上心了，她如何能不生气呢。 “母妃，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这样啊，你明知道大哥不待见您，你就是去找他的麻烦，您也讨不了任何的好处来，反倒把自己气的够呛，您这是何苦来呢。”楚蕴劝道。 比起赵氏，楚蕴到算是比较能沉得住气的了，她真的是觉得赵氏老是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 “你可不知道，这沈卿瞳真的是嚣张跋扈，而且一张利嘴不饶人，和楚睿那个活阎王一唱一和的来气我啊，蕴姐儿啊，母妃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两个人给活活气死的。”赵氏揉着心口处说道。 “母妃，您能不能不管这些啊，您好好的管好郡王妃，做好您的事情就是了，咱们现在并不是大哥的对手，只能选择韬光养晦，父王现在的身体强健，大哥近几年内不可能承袭爵位的，谁能知道，几年后会是是个什么情形呢，您为何就非得要在现在争个子丑寅某呢，这不是让自己难受吗？”楚蕴劝道，其实楚蕴也知道赵氏心里难受，可难受又有什么法子。 谁让楚睿现在有本事呢，连父王都帮着他，反倒是把二哥给晾在一边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氏总听着楚蕴这话中有话，忍不住追问道。 “母妃，您就别管了，总归咱们要先沉寂一段时间，你也不要去招惹大哥了，好吗？您就听女儿的话吧。”楚蕴继续劝道。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你也知道你父王这些日子，一直都念叨着要去靖康侯府提亲呢，有什么好提亲的，不就是沈家的姑娘吗？你看看你父王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比他自己娶亲还猴急呢。”赵氏不满的说道。 楚蕴已经不知道该说赵氏什么好了。 “母妃，忍字头上一把刀，您就不能忍一忍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也不用我来教您吧。”楚蕴真的觉得自己母亲这个年纪，还这么不知轻重，真的是挺让人无语的。 “我为什么要忍，我凭什么忍，早年我是妾室忍着水涟漪也就罢了，可我如今已经是郡王妃了，可那些人，还把我当做是妾室看待，动不动的就是妾室扶正，难道我做了妾室，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吗？”赵氏有执拗的说道。 楚蕴也佩服极了赵氏的跳跃思维。 刚才明明说的是别的事情，可赵氏能跳到这里来，这和她扶正有什么关系啊？ 而且赵氏自己还一口一个扶正的说着，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扶正的吗？ 楚蕴有的时候，觉得和赵氏说话交流的时候，真的很累心。 她也觉得赵氏，有的时候，真的有些不可理喻。 “母妃，您能不能不整天说扶正的事儿啊，其实人家未必有心提你的出身，这么多年，放不下的人，是你自己罢了，你既然觉得做妾室这么耻辱，当年何必答应做父王的妾室呢，而现在，您既然已经做了郡王妃了，就不要在沉浸在过去里了，说到底，自卑的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楚蕴一语就道破了赵氏的心思了。 “你闭嘴，你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当初若不是为了赵家，我何至于此啊。”赵氏也是万分委屈。 “母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冷静一些，不要这样下去了，你每次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每次都坏了二哥的事情，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呢。”楚蕴也是着急坏了，就口不择言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坏你二哥的事儿了？”赵氏追问道。 楚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母妃，有些话我没法跟你说明白，你若是真的想帮二哥的话，请你安分一点，不要再惹事生非了，这就是对二哥最大的支持了。”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赵氏追问道。 楚蕴却怎么也不肯再多说了。 赵氏心情也是非常的郁闷，但是她也知道，楚蕴的嘴巴一向都十分的严密，既然楚蕴不肯说，她自然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也就只要作罢了。 而知琴那边回了自己的房间，却看到知画等在门口。 知琴和知棋，知书，知画三人已经闹翻了，到现在，更是见面都不肯说话的，尤其是知画，她看到知画就有气。 “你来干什么。”知琴直接没好气的问道。 “我有话要和你说。”知画的神色也十分的冷淡。 知琴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知画也跟着进去了。 “有话说吧。”知琴摊了摊手说道，然后又加了一句，：“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和你们三个之间的姐妹情，早就恩断义绝了。”知琴冷冷的说道。 在她们三个对她动手的时候，那一刻，姐妹之情就恩断义绝了，再也没有半分的情分可言了。 “你刚才去了郡王妃那里？”知画倒是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知琴的脸色变了，看着知画，一脸戒备的问道。 “我如何知道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你去见郡王妃做什么？”知画再一次追问道。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知琴也生气了，她为什么要回答知画的问题呢。 “知琴，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世子爷，咱们四姐妹当中，也就是你对世子爷的心思最明显，你从一开始，就一心要成为世子爷的女人，现在世子爷将咱们四个都放出去，你心有不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你也要明白，世子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咱们不能做对不起世子爷的事情，你明知道世子爷和郡王妃的关系，你如何能私下里去见郡王妃呢？”知画语重心长的说道。 “从前，咱们东院的人和郡王妃那边没有任何交集的，你今日却跟着郡王妃走了，你觉得对得起世子爷这么多年的恩惠吗？”知画质问道。 －－－－－－题外话－－－－－－ 鹿鹿这段时间，挺忙的，前段时间忙着上课，而最近要去考试，所以从今天开始，更新减少了，大概十四号恢复从前的万更，不好意思了，亲们，么么哒。 361 361 知琴见知画如此理直气壮，甚至带着责怪的口吻来质问她，她自然也是很生气的，她不管做什么也跟她们没有半分的关系。 “我做什么，你们都管不着，管好自己的事情就罢了，还来管我，你以为自己是谁？”知琴没好气的怨怼道。 “知琴，你不能这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若是被世子爷知道了，你觉得世子爷能放过你吗？世子爷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两面三刀的人了，从前对待东院里的奸细，世子爷都是如何处理的，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知画苦口婆心的劝道。 虽然知画也很不喜欢知琴，但是也不想让知琴落到那步田地的，世子爷虽然对她们恩重如山，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从前对待楚郡王妃弄到东院里来的那些奸细，丝毫不会手软，一个个都是什么下场，她们也都见识过了。 无论如何，知画都不希望知琴沦落至此的。 “你是在吓唬我吗？”知琴心中一惊，她自然也不是不害怕的，毕竟当初世子爷的所作所为，她也不是没见过，心中自然也是害怕的。 可她充其量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对不起世子爷的事情吧，她就是看不上沈卿瞳来，趁机挑拨了一下，难道这也有错吗？ 而知画说这样的话，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和那些奸细能一样吗？ 她死也不会做背叛世子爷的事情的。 “我没有，知琴，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即便你心里已经不当我们是姐妹了，可我们四人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自然也是希望你能过的好的。”知画很真心的说道，只可惜知琴根本不相信。 知琴冷笑着说道，：“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我的事情你少管，你若是想去讨世子爷的好，大可以去世子爷面前告发我，我也不在乎。” 知琴虽然嘴上说这样的话，但是心里也挺没底的，她也是害怕啊，如果知画真的去对世子爷说她私下里见郡王妃了，依着世子爷的雷霆手段，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只是事到如今，如果知画要去对世子爷说，她也是拦不住的，反正她是不会求知画的。 绝对不会求的。 “知琴，如果我想去世子爷面前高发你的话，就不会私下里来见你了，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还是真心拿你当姐妹的，我知道你内心的不甘和痛苦，但是你也要清醒一点，世子爷对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若是还不知足的话，就是自寻死路了。”知画劝慰着说道。 “够了，我不用你来教我道理，如果没事的话，请你出去。”知琴指着门口，冷冷的说道。 知画见知琴固执却也一脸无畏的样子，心中大概也确定，知琴应该没做什么出卖世子爷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去给未来世子妃，也就沈二小姐在郡王妃面上上了上眼药，不过这也是正常的。 刚才那场争执，她也听说了，郡王妃在气头上，知琴就挑拨一下，不过是拱火罢了，可这火很明显也不用她去拱火，实则上，也都是水火不容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知画也是懒得管了。 她只希望知琴可以就此打住，不要在做糊涂事就好了。 知画见劝慰也没用，就离开了。 沈卿瞳果然在楚睿这里用了晚膳。 天色已经很晚了，楚睿还在缠着沈卿瞳说话，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罢了。 “楚睿，这时候真的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了，你送我回去吧，我若是再不回去，父亲只怕要找来了。”沈卿瞳忍不住催促道。 楚睿也知道天色真的晚了，肯定要送沈卿瞳回侯府了，这才让人备了车，他亲自送沈卿瞳回去。 到了侯府门前，楚睿更是和沈卿瞳依依惜别了一番。 弄得沈卿瞳真的很想一脚踹死楚睿，这也不是生离死别，至于这样吗？ 最后在沈卿瞳忍无可忍，无法再忍受，马上就要动手的情况之下，楚睿终于放沈卿瞳离开了。 沈卿瞳头也不回的就走人了，楚睿还眼泪婆娑的，就像去送丈夫上战场的小媳妇儿一样，在背后喊着，：“瞳儿，你小心脚下，千万别摔了啊。” 沈卿瞳气的直接没回头，进了角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沈卿瞳直接回了蔷薇苑。 琉光正伸长脖子在院门口等着呢，见到沈卿瞳回来了，自然着急忙慌的就迎上来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您去送楚世子，怎么送了大半天啊，老爷都打发人问了好几回了，虽然楚世子让人来信儿说你在他那里休息一下，怎么到这时候才回来啊。”琉光一向口齿伶俐，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如此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子。 “进去说吧。”沈卿瞳径自进了院子。 琉璃几个也正凑在一处说话做针线呢。 琉璃的针黹女红十分好。 她正在给沈卿瞳的亵衣上绣花样儿。 沈卿瞳的亵衣，全都是琉璃亲手做的，琉璃的女红真的是十分不错，比起那些绣娘来，丝毫不差，针脚细密，而且别人做的，沈卿瞳都会觉得不舒服，所以都是琉璃一应动手。 “小姐回来了。”琉璃连忙起身相迎。 “你们都坐着吧。”沈卿瞳摆了摆手说道，：“琉光，你让人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琉光也闻到了沈卿瞳身上还沾染了一丝酒气，沈卿瞳素日里最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了，自然不会忍受的。 琉光连忙让小丫头去备水了。 过了一会儿，琉光伺候沈卿瞳沐浴。 沈卿瞳将身体泡在浴桶里，才觉得十分舒适。 琉光一脸八卦的凑过去，：“小姐，你没在家的时候，家里出事儿了。” “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个下午，家里能出什么事儿啊？”沈卿瞳闭目养神，神色慵懒，今日几乎被楚睿这厮缠了一天。 她真的从来都不知道楚睿竟然是这样痴缠人的性子。 当然楚睿也沾了她不少便宜，时不时的要来楼她一下，抱她一下，还要亲亲她的脸。 当真是厚脸皮，别的没什么，只是楚睿身上的酒味儿让她觉得很上头。 即便是后来他沐浴更衣了，这酒气一时半刻也散不了。 以后一定得让他不能喝这么多酒了，这次当真是太没分寸了。 琉光见沈卿瞳兴致缺缺的，不过也依旧开口说道：“小姐，三夫人小产了。” 听了这话，沈卿瞳才突然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三婶娘小产了。” 琉光重重的点头，：“是啊，小产了，就在小姐走了之后，三房就闹起来了，三夫人小产了，三老爷差点把五小姐给打死了。” 沈之觐暴打沈卿月的事情，自然不会成为秘密，更是在沈家传的沸沸扬扬的。 其实素日里，沈之觐也是一个十分随和的人，但这次打人，也真的是下了狠手了。 “那沈卿月死了吗？”沈卿瞳淡淡的问道。 “那自然是没死了，可是这事儿闹得也够大的。” 其实沈卿瞳大概知道为何沈卿月会挨打，肯定和她跑到父亲书房那边去拦着楚睿的事情有关系。 三叔父是个极为要面子，也爱惜羽毛的人，可沈卿月却做出这样没皮没脸的事情来，如何能不让三叔父暴走呢，加上他和三婶娘期待已久的孩子小产了，这三叔父肯定是要失去理智的。 没打死沈卿月，也算沈卿月命大了。 要她说，沈卿月的确该打，也该好好教训一下才对。 “小姐，不过五小姐的确是太过分了，她闹出来的那些事儿，打死她也不为过。”琉光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还真的是什么事儿都知道啊，父亲明明下了封口令的，你是如何知道的？”沈卿瞳忍不住问道。 这琉光可真的是个包打听，这侯府真的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事情。 别说是侯府了，就是从前她在玉家住了些日子，琉光照样也能打听出很多私密事情来。 可见这打听，真的是琉光的强项了。 “怎么样，小姐，奴婢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吧。”琉光颇为自得的说道。 “行了，你就别自吹自擂了，这件事，父亲已经下了封口令了，哪怕是你知道了，也不能到处宣扬知道了吗？”沈卿瞳叮嘱道。 “奴婢省的。”琉光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沈卿瞳在浴桶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水有些凉了，琉光连忙添了些水。 “行了，你将换洗的衣服放在那里，就下去歇着吧，我待会儿看会儿书就歇下了，今日让杏林上夜吧。”沈卿瞳叮嘱道。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琉光了解沈卿瞳的习惯，其实沈卿瞳沐浴的时候，很不喜欢有人在一旁，方才也不过是她陪着沈卿瞳说了一会子话罢了，此刻说完了，自然也就去准备好了换洗衣物，就离开了。 琉璃还在做针线。 “小姐让咱们都会去歇着，让杏林上夜。”琉光开口说道。 琉璃点头，：“那好，咱们回去歇着吧。”琉璃和琉光两个人在一个房间，自然是一道走了，除了杏林，都离开了。 而杏林就在外间，外间有一个软塌，轮到谁上夜，就直接在外头软塌上休息了。 其实给沈卿瞳上夜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如果没有事情，沈卿瞳一般不会叫她的。 房里一本都会准备好水什么的，而沈卿瞳又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也不愿意让人打扰，所以她真的是一个很好侍候的主子。 沈卿瞳又泡了一会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循环开来了。 她才走出了浴桶，擦干了身体，将亵衣穿了起来。 这一身蔷薇粉的亵衣，袖口绣着梅花，粉色陪着梅花的红，显得人比花娇，格外的明艳，这自然也是琉璃的手艺。 沈卿瞳一头秀发披在身后，如今天气暖了，这身穿着倒是觉得正好。 她推开窗户，今夜星空万里，繁星点缀，月亮也格外的明亮，通过窗台，月光淡淡的洒进房间里。 一阵微风袭来，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格外的舒畅。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暗，琉光只是将贵妃榻旁边的烛火留的比较充足，因为琉光知道，沈卿瞳习惯在那边看一会儿书，才会上床睡觉。 至于看什么书，那就是沈卿瞳自己选择了。 沈卿瞳从书架上找了一本游记，打算看一会儿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还有些早，就寝的话，也是早了点，她也会睡不着的。 不如看会子书，打发时间了。 如此一夜过去了。 翌日一早，沈卿瞳睡到了自然醒，今日也没什么大事儿，自然也无人叫醒她了。 而且此刻也还不算晚。 她唤了一声。 推门而入的是琉光。 琉光端着洗漱用品。 “小姐醒了啊。” 沈卿瞳揉着眉心，：“恩。” 琉光服侍沈卿瞳洗漱完毕，然后坐在妆台前开始上妆。 沈卿瞳平日里不喜欢太精致的妆容，一般都是简单的稍稍用一些就算了。 不一会儿，琉璃带人将早膳给端了上来，等沈卿瞳上妆穿完了衣服，这边也正好收拾好了。 一般沈卿瞳的早膳用的倒是真不多。 她也觉得不饿，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也就罢了。 “小姐，您今日胃口不好吗？您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吗？这紫米粥是今天新熬的，小姐多喝一些吧。”琉璃劝道。 “不了，已经饱了。”沈卿瞳直接说道。 琉璃只好让人都收了。 沈卿瞳刚刚坐定，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沈卿雪来了。 沈卿瞳自然让沈卿雪进来说话。 “三妹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沈卿瞳笑着问道，主要是沈卿雪来的太早了。 “我也是刚刚用过早膳，就来看二姐姐了，三婶娘的事情，二姐姐知道了吗？”沈卿雪问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知道了。” “我母亲昨日听说了，就去看三婶娘了，并且听人说，三婶娘只怕以后都无法生育了，三叔父很生气，当时气的都没管三婶娘的死活就走了，还是祖母把三叔父给劝回去的呢。”沈卿雪一一解释道。 “是吗？老夫人现在当真是转了性子了，做事情当真是没那么糊涂了。”沈卿瞳笑着说道。 “可不吗？我母亲后来也过去看了三婶娘，三叔父一直都陪着呢，三婶娘一直睡着，不过看样子，也真的是十分虚弱呢。”沈卿雪唏嘘不已。 虽然昨日的事情，沈之信已经下了封口令，可到底也传出去了，对外可能不会太过于扩散了，可是到底整个侯府的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白氏是主理家事的当家夫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得知这件事了，沈卿雪自然不会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五妹妹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二姐姐，你没事吧，我母亲也不放心，所以才让我一早过来瞧瞧，其实昨日我就想来的，知道你去送楚世子了，所以耽搁到现在。”沈卿雪倒是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无妨，没什么事儿，不过沈卿月心里怎么想，终归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沈卿瞳并不在意。 “只要二姐姐不生气就好，我也怕五妹妹的这般作为，会寒了二姐姐的心，只是五妹妹的性子向来跋扈，也被三婶娘给惯坏了，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才是。”沈卿雪也是担忧。 “没事，我并不在意，如果她真的有本事令楚睿娶她，那我自然也对她拱手相让。”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二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想着我们该去找五妹妹谈谈，她做这样的事情，的确太过分了，而且还连累了三婶娘，如果在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沈卿雪建议道。 沈卿瞳看着沈卿雪认真的样子，她真的觉得，沈卿雪改变了好多。 从前沈卿雪也是比较精明公寓算计的，意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现在看来，仿佛真的变了好多，而沈卿雪此举，对她是没有半点好处的，完全是为了她着想。 她其实可以不用过问这件事的。 “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件事，没有谈的必要，沈卿月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沈卿瞳直接说道。 “是吗？我听母亲说，祖母的意思，是想把五妹妹带到寿安堂去亲自教养，而且三叔父也答应了。” “三妹妹，其实你不必说这些，我知道，你是怕我心里委屈或者有怒火，才想要来给我顺一顺气，可是我告诉你，我真的没事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放心吧，这件事，对我来说，丝毫没有任何的打击。”沈卿瞳很轻松的说道。 沈卿雪笑了笑，她还是被沈卿瞳给看穿了，其实她就担心沈卿瞳心里会不痛快，所以才会过来看看的。 “被你看穿了。”沈卿雪低头笑道。 “好啦，不过我也想去看看三婶娘，于情于理，她小产，我们做晚辈也该去看望一下，三妹妹，你我一同去吧。”沈卿瞳说道。 “二姐姐，你真的要去吗？”沈卿雪有几分的犹豫，主要也是怕沈卿瞳会忍不住生气。 “走吧。”沈卿瞳说着拉着沈卿雪就直奔三房去了。 韦氏此刻刚刚吃完早膳，正在喝药呢。 她这药，也是苦的没法喝，俗话说良药苦口，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真的是下不去口啊。 沈之觐倒是也陪着呢，还端着蜜饯碟子，待韦氏喝完之后，就给了她一颗蜜饯。 韦氏别过脸去，眼泪就流出来了。 从前的时候，他们夫妻也是十分恩爱的。 她最怕吃药了，每次沈之觐都是这样哄着她喝药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沈之觐这样做的时候，她心里真的很难受，忍不住想哭。 虽然沈之觐对她的态度也很好，可是她却不敢提出任何的要求了。 连沈卿月的事情都不敢提，生怕提了，会热闹了沈之觐。 就在此时，丫鬟进来禀报，说沈卿瞳和沈卿雪来了。 韦氏一听到沈卿瞳的名字，脸色就变了，恨不得不让沈卿瞳进来，反倒是沈之觐直接说道，：“赶紧让二小姐和三小姐进来。” 沈卿瞳和沈卿雪这才一同进来了。 “三叔父。”二人齐声叫道。 沈之觐看着如花似玉的两个侄女，心情也稍稍好了些，但是想到沈卿月，这心情顿时黯淡了不少，看沈卿瞳和沈卿雪的样子，才是妙龄少女该有的模样儿，如此甜美可爱，可沈卿月的，一脸的苦大仇深的样子，俗话说，相由心生，就是这个道理，这沈卿月永远是一副苦瓜脸，别别扭扭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烦。 362 夺权 362 “好孩子。”沈之觐点着头说道。 韦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看着沈卿瞳自然是没好脸色的。 “你们来做什么？看笑话吗？”韦氏直接冷冷的问道。 “没什么，来看看三婶娘，您身体如何？”沈卿瞳倒是显得态度十分的谦和。 “死不了，无需挂心。”韦氏没好气的答道。 不管怎么说，她对沈卿瞳，真的是态度好不起来。 想想沈卿月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沈卿瞳，她就十分不想看到沈卿瞳。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沈之觐皱眉问道，沈卿瞳过来看韦氏，一时一片好心，韦氏何苦这样咄咄逼人呢？ “既然三婶娘不想看到我，那我也就不打扰了。”沈卿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韦氏不愿意看到她，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换做她，大抵上也是一样的态度吧。 “瞳姐儿，你三婶娘病病歪歪的，你别同她一般见识。”沈之觐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事，三婶娘的身子不好，还是要将养着，不要在一味儿的操心受累了。”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韦氏一听这话，忍不住炸了，挣扎着就要坐起来，：“我身子不好是为了什么，你就是来看笑话的！” “好了，你就别折腾自己的身子了，真不想活了吗？”沈之觐连忙上前将韦氏按住了，生怕她太激动了。 沈卿瞳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韦氏，也没说什么。 倒是韦氏自己气的不行了。 这也许就是差距吧。 “你让她走，我看到她心里就堵得慌！”韦氏忍不住吼道。 情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沈之觐见状，真的也觉得十分的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三叔父，我和二姐姐还是先走吧。”沈卿雪见状，也觉得待不下去了，没想到韦氏竟然这么排斥沈卿瞳。 “好，你们先回去吧，你三婶娘的身子不好，你们多体谅一些。” 沈卿瞳和沈卿雪就一同离开了。 出了院门，沈卿雪忍不住开口说道：“三婶娘的性子怎会如此的？就算是维持表面的和睦，也不该如此吧，怪不得五妹妹是这么个性子，当真是让人无法容忍呢。”沈卿雪忍不住吐槽道。 “无所谓了，我不过也是来瞧瞧，看韦氏的样子，性命无碍，只是看她的脸色，气虚不足，若是不好生将养着，只怕以后会落下病根的。”沈卿瞳看着韦氏的脸色，就看的出来韦氏的身子不好。 沈卿雪十分佩服，：“二姐姐果然厉害啊。” “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也不必管这些闲事了。”沈卿瞳岁韦氏的事情很随意，根本也就没放在心上。 姐妹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卿雪自然也对白氏说了这些事情。 白氏心中也连连感叹，真不知道韦氏这到底是何苦来呢，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孩子都给折腾掉了，当真也是不值得啊。 “母亲，也当真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沈卿雪唏嘘不已。 “哎，别提了，最可怜的就是这还未成形的孩子了，当真是无辜，我听人说，你五妹妹那边也不安生呢，不过是老夫人压着，不肯让人惊动你三婶娘罢了。”白氏更是忍不住叹气。 也不知道这沈卿月到什么才能成熟起来，才能知道自己做的事儿错的有多么离谱。 “算了，五妹妹只怕也不会认错的，她这性子，也是嚣张跋扈惯了。”沈卿雪当然知道沈卿月是个什么性子了。 只怕沈卿月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这些事也不管她们母女的事情，还是沈卿月爱怎么样都随她去吧。 不过沈卿月的确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是心里的不甘心越发的强烈起来，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楚睿娶她的。 她不会放弃的，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必须要自己去努力。 这也是沈卿月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与此同时，楚郡王府那边也不大太平。 虽然知琴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楚睿的事情，可也总想着给沈卿瞳添堵。 只是她的能力有限也到底是没什么法子。 只是心里越发的堵得慌了。 这个想法倒是跟赵氏不谋而合，赵氏是想要狠狠的报复楚睿，自然是为了自己儿子上位，可是却也十分苦恼。 而这日，楚雄来到赵氏院子里。 赵氏和楚雄的关系因为之前楚睿的事情，也冷了一段时间，可赵氏才发现，她和楚雄闹了别扭之后，便宜的人竟然是罗侧妃。 说到底罗侧妃和她跟了楚雄的年岁差不多，甚至罗侧妃的资历还比她要老一点，家世也比她好一些，当年说起扶正的话，罗侧妃都比她名正言顺些，而且罗侧妃和当年的郡王妃水涟漪的关系更加的融洽。 只是赵氏胜在楚雄的支持上，楚雄一心要扶正她，最后她才顺利扶正的。 可即便如此，罗侧妃虽然这么多年屈居侧妃，可到底在楚郡王府也是极有脸面的，更何况罗侧妃有儿有女，并且生育的还是楚家大小姐，楚灵。 楚灵也是貌美如花，亭亭玉立，并且跟那个该死的活阎王关系十分好，一口一个大哥，那活阎王也难道对兄弟姐妹有个笑脸，倒是和楚灵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罗侧妃和她那一儿一女，楚灵和楚程都是那活阎王一头的。 正是因为如此，近几年，楚雄倒是格外的给罗侧妃体面了。 毕竟罗侧妃还能跟东院的人说上几句话，而楚雄这个楚郡王却早就被东院的人给排除在外了。 的确也是让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的。 这些日子，赵氏也知道楚雄一直是在罗侧妃那里歇着呢，并且也跟罗侧妃商议着如何操办楚睿的婚事。 赵氏自然是生气的，可是也是无可奈何。 却没想到此刻楚雄竟然来了。 赵氏到底是不想给给楚雄好脸色的。 从前二人闹别扭，楚雄都会来给赵氏赔不是，可这一次，楚雄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郡王爷这是来做什么，妾身还以为郡王爷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妾身的屋子了。”赵氏不冷不热的说道。 楚雄没吭声，只是淡淡的坐着。 不多时，罗侧妃人也到了。 罗侧妃看起来和赵氏的年纪不相上下，可看起来，要比赵氏更加雍容华贵几分，外表也更鲜艳亮丽一些，从现在看起，若是比起年轻的时候，想来罗侧妃还比赵氏要明艳几分。 真不知道楚雄是个什么眼神，看起来，罗侧妃比赵氏出色许多，可为何楚雄却独独看中了赵氏呢。 其实也是性格使然，罗侧妃的性子和水涟漪有几分的相似，都是属于那种比较高傲的性子，不如赵氏温柔小意，能处处体贴人。 处处俯就楚雄，要说这男人都是喜欢这般女子吧，自然觉得赵氏温柔可爱的多了。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你怎么来了？”赵氏见到罗侧妃，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妾身给姐姐请安。”罗侧妃行礼道。 罗侧妃和赵氏同年，只是月份上赵氏要小一些，而且名份上，她到底是侧妃，也就该给赵氏行礼。 “你来做什么？”赵氏仍旧冷冷的问道。 “你这是何种态度，你是郡王府，可她也是侧妃，她对你尊敬，你也该给她体面才是。”楚雄说道。 赵氏自然是有些受不了的，因为从前的时候，楚雄都是向着她说话的，而被呵斥的那个，也从来都是罗侧妃。 “妾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妾身是正妃，而罗侧妃只是侧妃，她对妾身恭敬，也是自己的本分，郡王爷为何要如此说，难道要宠妾灭妻不成！”赵氏毫不客气的说道。 楚雄听了这话，自然觉得十分刺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氏开始咄咄逼人了，而且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气人。、 这几日，在罗侧妃那里，见到楚程和楚灵，他才觉得十分贴心，尤其是楚灵，简直就是温婉大方，对他也是嘘寒问暖的，从来没有半分的不敬之处。 再看看赵氏生的那三个孩子，楚昊自是不必说，虽然也算优秀，可到底眼睛只是盯着这世子之位，仿佛这世子之位比他们父子之情都重要。 楚蕴对他，也不过是利益大于亲情，这楚覃，他连看一眼都不想看，已经被赵氏给养废了。 这些日子，他才发现，罗侧妃生的这一双儿女，真的是极好的。 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好，也是以前忽略了这一双儿女吧，现在才重视也不晚，甚至现在楚雄都开始讨厌赵氏了。 他当年莫不是猪油蒙了心了，怎么就扶正了赵氏呢，而且还非她不可一般。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你把账房的钥匙，还有对牌什么的，就拿出来吧。”楚雄也懒得跟赵氏争辩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郡王爷这是何意，为何要我交出钥匙和对牌？”赵氏一脸惊愕的问道。 “自然是给罗侧妃啊，你看看你现在，天天哪里还有心思管家啊，你连孩子都管不好，整日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你看看楚覃现在，整日里跟那个冯小蝶心术不正的女人搞在一起，本王已经懒得管了，以后这家里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你就好生管好楚覃那个小畜生吧。”楚雄一脸嫌弃的说道，真不知道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呢。 赵氏满脸惊恐，根本没想到楚雄竟然要夺了她的管家权利。 她自然是不肯放手的。 她才是郡王妃，若是连管家权都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爷，您不能这样，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嫁给您这么些年了，生了三个儿女，辛苦抚养他们长大，我操持王府的一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吗？我才是这郡王府的女主人啊，您怎么能让一个侧妃管家呢！”赵氏反驳道，而且怒火已经十分强烈了，她狠狠的瞪了罗侧妃好几眼，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罗侧妃只怕死了好几次了。 “够了，这郡王府还是本王说了算吧，东院的事情，本王不能插手，难道连郡王府的事情也管不了了吗？更何况，罗侧妃到郡王府的年岁不必你少，从前进府的时候，她是侧妃，你还是庶妃呢，你的身份还不如她，而且当年郡王妃在的时候，你和罗侧妃不是一同管家吗，现在她帮着你管家，怎么就不可以了，你说手，到底哪里不可以了!”楚雄反问道，同样的也是怒火中烧的样子。 楚雄因为楚睿的婚事，心中对赵氏十分的不满，而且也辗转听说了，昨日赵氏又去找楚睿和沈卿瞳的麻烦了，昨日他没有在府邸，否则的话，一定会去找赵氏的麻烦的，这赵氏也忒气人了，简直就是过分至极。 他这里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弥补父子情，可赵氏呢，就一个劲儿的拆台，他不是不知道赵氏心里的盘算和小九九，可现在很明确的说，已经不可能了，真不知道赵氏这脑子是不是不开窍。 其实这里头也不乏有罗侧妃的手笔，罗侧妃在郡王府这么多年了，自然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人把消息传到楚雄耳朵里了。 楚雄本来就对赵氏十分不满，这下子更是累积到此，就发作出来了。 而楚雄此番对赵氏的怨怼，也是叫她哑口无言了。 毕竟当年水涟漪的身子自从怀孕以后，就放手不管庶务了，而府里的庶务，也是她和罗侧妃一起打理的。 只是当时罗侧妃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重心都在她身上，因为楚雄的眼睛里头只有她，并没有罗侧妃，而罗侧妃也是凡事只看着她的脸色行事，很是低调的样子，可如今呢，罗侧妃仍旧没有说是趾高气扬，神色淡淡的，从容不迫，和从前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可赵氏清楚，罗侧妃这心里，只怕也是乐开了花吧。 “王爷，你我夫妻多年，您当真要做的如此绝情吗？”赵氏的语气有些冷，她心里真的很难过的，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男人，说变就变了。 从前赵氏没少整治了罗侧妃，而且也当着楚雄的面儿，狠狠的打过罗侧妃的脸，为的就是立威，让罗侧妃能够安分守己一些，可这一次，她却在罗侧妃面前丢尽了脸面了。 “绝情，本王合适绝情了，本王说了，只是让罗侧妃帮着你打理家事罢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心思管郡王府的事情吗？你整日的心思，都早勾心斗角，调三窝四上了，不如到好生歇歇就是了。”楚雄依旧很坚持。 “我挑三窝四，真正挑三窝四的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对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对我。”赵氏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本来就在沈卿瞳和楚睿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连罗侧妃也敢骑在她头上放肆了，当真是没王法了。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在王爷面前调拨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我饶不了你这贱人！”赵氏狠狠的骂道，而且还要扑过去对罗侧妃动手。 可见赵氏真的是乱了方寸了，才会这么不择手段，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 “够了，别闹了！”楚雄直接喊道，上前一把就推开了赵氏，满脸嫌弃的看着赵氏，：“你看看你自己这不懂事的样子，真是不堪入目，你还有半点郡王妃该有的气度吗？真是丢人现眼！”楚雄毫不客气的骂道，对赵氏也是嫌弃到了极点了。 363 362 赵氏不防，一下子摔了个趔趄，如果不是旁边的丫鬟扶了赵氏一把，只怕赵氏就摔在地上了。 赵氏万万没想到楚雄会这样粗鲁的对待她，让她真的接受不了。 “楚雄，你竟然这样对我，为了这个贱人，你就这样对待我！”赵氏彻底的疯了，直接扑过去，对着楚雄就厮打起来了。 多年前，赵氏的性子是比较温柔小意的，可这也并不是赵氏本来的样子。 她都是装出来的，为了得到楚雄的心，她也是煞费苦心了。 而最近，她也是连番不顺，如何能不疯掉呢。 这一来，也是彻底放飞自我，将本性全都暴露出来了。 一时间倒是把楚雄给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氏发起疯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泼妇，差点没把他给挠死。 楚雄一开始还念着些旧情的，虽然他刚才推了赵氏，可心里到底是有些后悔的。 可如今，看着赵氏如此疯魔，他也不客气了。 抬手就给了赵氏两个大耳刮子，打的赵氏眼冒金星，然后又踹了赵氏两脚，直接把赵氏给踹翻在地了。 不管赵氏何等的破烂，可这这女人的力气到底是不如男人的，若是打起来，自然也是吃亏的。 只是赵氏怎么都没想到楚雄真的会对她下此狠手的，她被捶胸一脚踹在了小腹上，顿时痛的爬不起来了。 “你竟然如此打我，谁说过会疼我爱我护着我一辈子的，你打我！”赵氏抱着肚子，哭的伤心欲绝。 楚雄脸上也被赵氏挠花了，尤其是赵氏的指甲细长而且尖锐，楚雄都觉得，若是赵氏碰到他眼睛的话，他很可能就会直接瞎了。 罗侧妃连忙上前拿出了自己的锦帕子给楚雄擦着脸上的血迹斑斑的血痕。 可见这赵氏下手也是十分狠绝的，不怪楚雄翻脸，毕竟这一条条血痕挠下来，也是钻心的疼，尤其是天气又热，楚雄脸上的汗水留下来，那种滋味儿，也只有当事人能体会了。 他怎么也是郡王爷，被自己的郡王妃，当众挠了个满脸花，估摸着是人都得气疯了。 “郡王妃，您怎么能这样呢，您下手也忒狠了吧，您看王爷这脸都花成了什么样子了，您让王爷可怎么见人啊！”罗侧妃禁不住说道，而且这挑拨的意味儿也十分的明显了。 赵氏原本还是哭的伤心，可是此刻却觉得腹痛难当，疼的更是死去活来的。 她抱着肚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楚雄原本看着赵氏哭的十分可怜，到底也是有些内疚，他也是头一次对着赵氏动手，其实也是第一次动手打女人，不过这赵氏也真的是太客气了，竟然把他的挠成这样。 可是当他听到罗侧妃的话，顿时这火气更是上涌。 罗侧妃说的对啊，哪有女人疯成这样的。 把他的脸挠成这样，他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打她也是活该，真的是活该。 楚雄指着地上的赵氏，骂道，：“你从今天起，好生在你的院子里反省吧，这王府的事情，就交给罗侧妃来打理，你无事就好生学学女则和女戒，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儿，竟然对自己的夫君动手，真是疯了，你就是个泼妇！”楚雄气的骂道。 楚雄狠狠的骂完，就想拉着罗侧妃离开，但是却被赵氏给拉住了衣角。 “王，王爷，我肚子疼，真的好疼，王爷。”赵氏有些虚弱的喊道，此刻的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楚雄原本想要再一次踢开赵氏，可是看着赵氏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的确是很痛苦的样子。 可即便是赵氏痛苦至此，楚雄也不想管了，他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呢。 此刻有一个丫鬟尖叫起来，：“郡王妃，你身下流血了！” 楚雄和罗侧妃此刻才向着赵氏身下看去，果然血液已经染红了赵氏的裙子，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这可当真是把楚雄吓坏了。 罗侧妃也是过来人，看着赵氏的样子，多半竟然是像小产了一样，可赵氏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能怀孕？ 罗侧妃心惊不已，可若是怀孕的话，赵氏自己不知道吗？ 楚雄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将赵氏抱起来，然后让人找了府医来。 赵氏此刻疼的已经不顾一切的大叫起来，而且脸色一片苍白，汗如雨下。 楚雄也愧疚不已，他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若是赵氏真的小产了，那可就是他那一脚踢过去踢的吧，因为那一脚，正好就是踢在赵氏小腹上的。 只是他到底也不知情啊，赵氏从来没说过啊。 他们夫妻前段时间的感情还是比较稳定的，虽然二人通房的次数也不多了，可到底也是有的，一个月也有个一两次吧。 赵氏怀孕也不奇怪，只是赵氏生了楚蕴之后，大夫就说过赵氏原本就体弱，而且近几年里，几次三番的生孩子，所以以后不大可能在怀孕了，果然自从生了楚蕴之后，赵氏也从未在开怀过。 这都快四十了，怎的好端端就怀了身孕呢，楚雄一时间也无法接受。 好在府医来的很快。 他把脉过后，才皱眉道，：“王爷，郡王妃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现如今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什么，真的怀孕了？”楚雄满脸惊讶。 罗侧妃也是，满脸惊悚的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氏竟然还能怀孕，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楚雄心里还是有数的，一个多月之前，他们的确是通房过。 现在毕竟二人年纪大了，尤其是赵氏，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也是食不知味的感觉，就好像例行公事一般了。 楚雄倒是更愿意去找年轻靓丽的女人，不过和赵氏在一起，也是为了表示夫妻的和睦吧，也算是一种制衡之术，为了拉近夫妻二人的距离罢了。 “是的，胎儿本来就不太稳定，加上郡王妃最近的心疼浮躁，起伏太大，今日受了外力的刺激，所以才会胎儿不保的。”府医解释道。 “赶紧的，你先救治郡王妃吧。”楚雄也真的是懊悔莫及，没想到赵氏竟然怀孕了，他刚才还打了赵氏，并且还踹了赵氏的肚子，这也真的是让他觉得无颜面呆在这里。 所以就径直走了出去。 罗侧妃见状，赶忙也跟了上去。 她看着楚雄的脸色不好看，自然也猜得出来，楚雄只怕是对赵氏起了恻隐之心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毕竟也是楚雄那一脚，赵氏才会小产的。 楚雄内疚也是应该的，而且二人之前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若不是因为楚睿，和这些日子，她潜移默化的挑拨，也不会恶劣到如此地步，楚雄虽然多情，到底也不是那种极度无情之人，都说多情之人最伤人，这楚雄就是到处留情的人。 “王爷，您别太自责了。”罗侧妃上前劝导。 “如何能不自责呢，若不是本王踢了她，她也不会小产的。”楚雄叹着气说道。 “王爷，您也不是故意的，如果您知道郡王妃怀孕了，肯定不会同她动手的，即便她再闹腾，您也不会动手的，只是郡王妃到底也太过分了些，瞧把您脸上挠的血痕，现在还疼吗？”罗侧妃关切的问道。 刚才着急的时候，自然感觉不到疼了，可现在汗水顺着留下来，自然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了。 他心中的愧疚感也就少了很多，他的确不是故意的，若不是赵氏这般的过分，他自然也不会对赵氏动手的。 说到底，还是赵氏自己咎由自取的。 “你说的对，本王也不是有意的，若不是赵氏胡搅蛮缠对着本王又挠又打又踢的，本王何至于对她动手呢。”楚雄自我安慰了一番。 而此刻，楚昊，楚蕴，楚覃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了。 楚昊和楚蕴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的。 楚覃和赵氏最亲近，看到罗侧妃正在楚雄身边，看样子正在安慰楚雄，还帮着楚雄擦汗，这楚覃顿时就火了。 直接冲过来，就要和罗侧妃动手。 “你这女人，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的话，父王何至于跟母妃动手，我要打死你这女人！”楚覃说着就要对罗侧妃打下去。 罗侧妃吓得大惊失色，就要往后躲避，幸好被紧着跑过来的楚昊给拦下来，已把抓住了楚覃的手臂。 “行了，老四，你闹什么呢？”楚昊狠狠的呵斥道。 他真的是要被楚覃给气死了，觉得这个弟弟真的是没长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真不知道他这是要闹什么？ 就会添乱。 罗侧妃吓得花容失色，眼泪汪汪的，一看就委屈的不得了。而相比之下。 楚覃就显得咄咄逼人。 看样子就好像是要吃人一般。 本来楚雄这心里就有气，而且为了赵氏小产，他心里也窝火，别管赵氏小产是谁的错，总归是好好的一个孩子没了。 他这心里堵的难受，现在楚覃也是一头撞过来了。 楚雄站起来，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就给了楚覃一记响亮的打耳光，打的楚覃直接眼冒金星，头昏脑涨的。 “父王！”楚昊没也是没想到楚雄会直接就上手，而且这么不给楚覃留面子。 “你闭嘴！”楚雄此刻看着他们兄妹三人，真的是十分的不顺眼。 当年这三个孩子，楚雄都疼爱异常。 也觉得这三个孩子，才是他的希望，楚昊才是可以承袭爵位的人。 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看着三个孩子如此的碍眼。 “父王，纵使四哥有错，您也不能这样打他啊！”楚蕴也看不下去了，总觉得父王最近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对谁都是如此。 简直就像疯子一般。 “他难道不该打吗？对自己的庶母如此无礼，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楚雄愤然道。 “父王，您太过分了，母妃都被这个贱人给欺负成这样了，您还帮着这个贱人说话，您对的起母妃吗？”楚覃捂着脸大声责问道。 要说这楚覃也真的是被赵氏该惯坏了，因为是小儿子，赵氏对楚昊还比较严厉些，可是对这小儿子，可是也疼爱到了骨子里，当初怀着楚昊的时候，她还殚精竭虑的想要怎么将水涟漪挤走，后来更是处心积虑的让楚雄扶正她，整日都过的如履薄冰的，即便是楚昊出生了，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严格的要求楚昊，楚昊必须要变得优秀，她才能有所依靠。 可楚覃出生的时候就不同了，那个时候赵氏在郡王府的地位也算稳固了，并且楚雄对她十分的疼爱。 她有了一个儿子，再来一个，也是锦上添花，所以对楚覃就骄纵了些。 才导致楚覃这个性格的。 “你这个孽子，还是不知悔改，简直混账！”楚雄气的混身哆嗦。 “四哥，你别说了，你看你把父王气的，你赶紧跟我去看母妃吧。”楚蕴见再说下去，楚覃只怕会更加惹怒了楚郡王，所以直接把楚覃给拉走了。 楚蕴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恶劣。 这才多久的工夫，竟然让罗侧妃这女人钻了空子，而且看着情况，父王好像很宠信罗侧妃了。 真是该死，这冯姨娘也是个废物，比罗侧妃年轻这么多，到现在，也拢不住父王的心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冯姨娘吗，因为冯小蝶的事情，母妃将火气都撒在了冯姨娘身上，吓得冯姨娘也不敢到父王面前凑了，这些日子，过的也是异常小心翼翼的。 冯姨娘没多少脑子，除了貌美之外，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不过也正是这样的人才能好驾驭。 楚蕴此刻也是有些烦躁的，这罗侧妃的突然崛起，也是打乱了她们的计划了。 这郡王府的管家权若是落在了罗侧妃的手里，那以后岂不是处处被人掣肘了吗？ 楚蕴虽然拉着楚覃到里间去看赵氏，可是路上盘算的全都是这些事情。 要说楚蕴这心思也算是十分缜密深沉的了，起码比赵氏强了太多了。 “父王，您何苦这样气自己的身子呢，您明知道老四就是个里混不吝的，何苦为他惹自己生气呢。”楚昊彬彬有礼，上前劝慰道，并且看着罗侧妃说道，：“侧妃娘娘受惊了，四弟对侧妃娘娘不敬，我替四弟给侧妃赔礼了。”说着便很真诚的给罗侧妃作揖。 “二公子有礼了，不敢当，四公子的脾气是有些，但是也不过是孩子脾气，妾身自然不会当真的。”罗侧妃连连摆手。 却被楚雄给拦住了，：“你好好坐着，受这一拜便是，他本来也是你的孩子，你是庶母，他对你行礼，本来就是应该的。” 楚昊微微蹙眉，当然只是一瞬而是，脸上仍旧是淡淡然的表情。 而且还是很标准的行了礼。 罗侧妃也就坐着承受了。 “父王，那我去看看母妃如何了。”楚昊自始至终都是很得体淡然的样子，没有半分的不敬，或者是逾越的态度。 楚雄好歹对楚昊还是比较满意的，最起码楚昊还像个样子。 “王爷，二公子真的待人接物都十分的彬彬有礼，可见郡王妃也是悉心教养了的。”罗侧妃也赞不绝口。 “他倒是还像个样子，是这性子太冷漠了些，虽然嘴上对本王恭敬，可这眼里心里，都是盯着世子之位的，这一点，本王还是看的出来的。”楚雄说道，他虽然多年来过的浑浑噩噩的，可到底也是出身世家，并不是一味儿糊涂的人，楚昊虽然看起来十分谦和恭顺，可骨子里，却是个很冷漠自私的人，这样的人，将亲情的看的格外的寡淡，只看他对赵氏的态度就明白了，亲娘病了，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大家公子的风范，说到底，还不如楚覃那混不吝呢。 364 364 最起码楚覃是真的心疼赵氏，可楚昊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可就难说了。 “不至于如此，看着二公子对王爷也是极孝顺的。”罗侧妃依旧说楚昊的好话。 可人就是如此，一旦自己认定的事情，别人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楚雄只是冷笑了几声，也没有说什么。 赵氏的孩子保不住，但是到底月份儿小，而且孩子本身就小产了，再喝一些药，将体内的残血都排出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毕竟孩子月份小，对母体的伤害并不大很大。 而此刻，府医也救治完毕了，开了药方子，让丫鬟去拿药了。 府医也就离开了。 赵氏并没有睡着，反倒是神色有些飘忽不定，大概是有些受不了自己小产的事实吧。 “母妃。”楚蕴和楚覃异口同声的唤道。 两个孩子的声音，才唤回了赵氏些许神志。 赵氏转眸，看着楚蕴和楚覃，二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关切之意。 “你们来了。”赵氏的情绪十分低落。 她此刻也是追悔莫及，真的是后悔的要死啊，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怀孕了，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的呀。 当初生了楚蕴之后，大夫就告诉她，这辈子都难以在生育了。 当时她也已经生养了三个孩子了，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可她都这般年纪了，并且这小日子早就不正常了，怎么会怀孕的呢？ 她如果知道自己怀孕了，肯定不会这么大意的，怎么会同楚雄打架呢，她肯定会好好保护腹中的孩子的。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孩子没了，她的心也死了。 “母妃，你没事吧。”楚蕴见赵氏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也是十分担心，不过对于赵氏小产的事情来说，她倒是真的没觉得有什么的。 毕竟母妃有他们三个孩子也就已经足够了，再有一个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没了也就没了。 “蕴姐儿，原本你会多一个弟妹的，可现如今，却没有了。”赵氏说着，眼泪慢慢的涌了出来。 楚覃到底是对楚郡王和罗侧妃有气的，见状，忍不住骂道，：“父王真是没良心，也不来看看母妃，反倒是陪着罗侧妃那个贱人，你不知道，母妃，方才父王为了那个贱人，还想打我呢。”楚覃口不择言的说道。 “四哥！” “老四！”楚蕴和刚刚进来的楚昊异口同声的制止道，并且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当真是十分气人的。 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白白惹了赵氏不开心吗？ 楚蕴和楚昊真想拍死楚覃这个不着调的东西，明明知道母妃不能受刺激，还乱说话。 果然，赵氏听了，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她也没想到楚雄会这般的绝情，做这样的事情。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赵氏摆了摆手，似乎也不愿意再搭理兄妹三人了。 楚蕴和楚昊狠狠的白了楚覃一眼。 楚覃还满脸无辜呢，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也错了吗？ 楚昊见赵氏已经别过脸去了，就知道，母妃肯定是不希望他们三人打扰，也就拉着楚蕴和楚覃出来了。 楚雄倒是还没走，不过也没有进去的打算。 楚覃心中不痛快，还想怨怼几句，被楚蕴发现了，楚蕴直接带着楚覃就走了，而且是死啦硬拽的把楚覃给拉走的。 楚昊定了定神，若是说楚昊心中一点儿也不生气也是假的，他如何能一点儿也不气呢，心中自然也是生气的，可在生气，他也要保持风度。 “父王，罗侧妃。”楚昊依旧彬彬有礼，淡淡然的模样。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楚雄对他的意见就越大。 “你母妃如何了？” “回父王的话，已经休息了，父王不去瞧瞧母妃吗？”楚昊问道。 “不去了，不打扰你母妃休息了，对了，你去对你母妃说，暂时将对牌和账房要是给罗侧妃，她身子不好，自然也该有一个人帮着搭理王府的，让她好好歇着，别有顾虑。”楚雄还不忘叮嘱道。 楚昊心中气炸了，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父王竟然还说这样的话，当真也是太过分了。 不过表面上，他没有暴露出分毫来，看样子，他必须要另作打算了，否则指望着父王，只怕从此以后，这郡王府也就同他没有半分关系了，而他也不过是担着郡王府二公子的头衔罢了，以后只怕是也没什么出路了。 “好，我去同母妃说说，只是母妃会不会答应，我就不敢保证了。”楚昊应道。 “她不同意还想如何？难不成她病了，这一大家子都不用生活了不成！”楚雄的口气有几分的凌厉。 “父王可以亲自同母妃去说。”楚昊的语气多少带着一些不满，若他真的是半分情绪都没有，可也是太冷血了。 “王爷，您别去刺激郡王妃了，如今这个时候，郡王妃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了。”罗侧妃劝道。 “不行，她现在将郡王府给搅和的翻天覆地的，本王老早就对她说了，让她安生一些，可偏生不听，非得去寻睿儿的麻烦，睿儿本身对郡王府就有偏见，本王绝对不能姑息她了，否则如何对睿儿交代呢？”楚雄坚持着说道。 而楚睿这一刻也才明白，为何父王会对母妃这般的过分，原来竟然都是为了这个活阎王。 而父王夺了母妃的权柄就是为了讨好这活阎王。 果不其然，这罗侧妃是活阎王那边的人，怪不得父王会突然给罗侧妃体面了，闹了半天，还是为了这活阎王。 楚昊此刻也真的是要气疯了。 千错万错，都是这活阎王的错。 不过楚昊也知道，他此刻说什么做什么，只怕在父王眼里都是错。 这人的心，一旦偏了，可不就是哭也是错，笑也是错，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就像从前，父王的心思完全在他们三兄妹身上，自然看他什么都顺眼了，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那活阎王身上，自然看他什么都不顺眼了。 他也不想争辩了。 “父王，儿子先告退了。”楚昊也不愿意在听他们说下去了，说完也就匆匆离开了。 楚雄思来想去，若是想要和赵氏要管家权，也唯有他自己去说了，指望别人是白搭了。 “小倩，你在外头等着，本王自己进去吧，省得她看到你又大发雷霆，到时候殃及到你，就不好了。”楚雄十分体贴的说道。 “多谢王爷体贴妾身。”罗侧妃一脸的动容。 楚雄刚想进内室，却被丫鬟给拦住了。 那丫鬟也不大敢得罪楚雄，不过还是哆哆嗦嗦的说道，：“王爷，郡王府吩咐了，什么人都不想见，王爷请回吧。” “滚开。”楚雄自然不会把一个丫鬟放在眼里了，直接就闯了进去。 赵氏这个心情，自然是不肯能睡得着的，心情也是十分差的。 可楚雄就这样大刺刺的闯进来了。 赵氏听见了响动，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楚雄站在自己床前。 她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再也没看楚雄，就转过身子，将背靠外，脸朝里，不肯看楚雄了。 “本王也不想打搅你休息，你将账房钥匙，对牌都教出来，以后你就好生的将养身子吧，府里的事情，你就被操心了，对你也有益。”楚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赵氏此刻的心，又狠狠的痛了一下。 她真的没想到楚雄会这般的绝情决意，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她刚刚小产，身子还这么虚弱，可楚雄呢，竟然来跟她要管家权。 若不是为了这狗屁的管家权，她也不会小产。 此刻赵氏听到楚雄说这些话，真的是心如刀割。 赵氏转过身，她强忍着泪水，她不想让楚雄看到自己的软弱。 “好，我给你，楚雄，二十年了，我对你一心一意，为了我们这个家，结果今天，你就如此对我，从前，你的心思咱们娘四个身上的时候，我们千好，万好，什么都好，昊哥儿也是最大的期望，可如今呢，你觉得昊哥儿不如楚睿了，而我们娘几个碍着楚睿的眼了，自然也碍着你的眼了，你就如此的翻脸无情，我算是认清楚你了！”赵氏一字一句的说道，眸子里全都是蚀骨的恨意。 “你不要左右言其他，本王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本王说了，让你安分一些，不要再去找睿儿的麻烦，本王也会护着你的，可你听本王的了吗？你是恐怕睿儿对本王有一点儿情谊，还去搅和他们夫妻的事情，你可知道，睿儿本身就对本王有心结，你还在里头挑拨离间，你这样的继母，没有也罢。” “你说的真好听，就好像你和楚睿的关系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你以为你现在对我们母子如此，楚睿就会重新接纳你吗？你别忘记了，他是个有多么冷血的人，不管你多么的讨好他，都是于事无补的，他不会拿你当父亲的，而你这般，也不是将我们母子四人都推得远远的罢了。”赵氏争辩道。 “你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本王说过了，让你把管家权交出来，你说那些个没用的做什么！”楚雄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 赵氏强撑着让自己坐起来，房间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赵氏也没让丫鬟进来，反倒是一个人下了床，她每走一步，都觉得小腹在沉沉的下坠，心也痛的死去活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来，他们夫妻的关系还算和睦，即便楚雄是个花心大萝卜，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也没有对她抛诸脑后，她自然也是深深地依恋着楚雄的。 可是今日，楚雄做的实在是太绝情了。 她打开箱子，一股脑儿的抱出来一个锦盒，直接丢在地上了，锦盒顿时摔坏了，里头就是账本，钥匙，什么的，都在里头。 “拿走吧。”赵氏慢慢的走回到床边，然后躺了下来，再也没有看楚雄一眼。 楚雄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些，可是想想，这也是为了郡王府好。 这些日子，他在罗侧妃房里的时候最多，自然见了楚灵和楚程最多了，她们兄妹二人对楚睿是分尊敬，尤其是楚程在锦山书院就读，自然对朝堂上的事情，也十分关注。 楚程说过，楚睿现在在朝堂上的地位是十分关键的，尤其是永安帝对他十分的重视。 可谓是永安帝身边的肱股之臣。 并且楚程还隐约听说，大哥和永安帝的关系不一般，仿佛先郡王妃是永安帝失散已久的亲妹妹。 罗侧妃主要在郡王府太久了，并且是个眼明心亮的人，而且过去和水涟漪的关系极好，所以这件事，她是知道一些的。 她故意让楚程和楚灵透漏给楚雄的。 这也是为什么从前楚雄这么讨厌楚睿，她还一直站在楚睿这一边。 罗侧妃宁可让丈夫厌恶自己，也要站在一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楚睿这一边，因为罗侧妃一早就看的出来，楚雄根本就是一个靠不住的人，她将来宁愿带着孩子靠着楚睿，也不会靠着楚雄，果不其然吧。 金鳞并未池中物，楚睿早早的就大放异彩了。 而且将楚昊完全比下去了，即便是老楚郡王不在了，这楚睿也能坐稳这世子之位，连楚郡王都无可奈何。 到底这些年，她的苦心没白费。 世子爷对她，也算是十分的尊重，对她的两个孩子，到底是不同的，虽然不是多么的亲密，但是楚灵和楚程主动的示好接近，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对于其他的兄弟姐妹，可就不是如此了，尤其是赵氏的孩子，那是从来都不会也不肯搭理的。 就现在看来，楚睿自然是前途无量的，如果他肯轻轻的拉一把楚灵和楚程，二人自然也就不用发愁了。 这一点，罗侧妃还是有把握的，只要她们不过分，不太贪心，世子爷一定也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助她们母子的。 罗侧妃的要求也就这些了。 罗侧妃现在也是借着楚睿的势，才会在楚雄面前得脸的，说到底，还是因为楚睿得力才是。 果然，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耳濡目染，楚雄的心完全偏向了楚睿。 楚昊是不错，可到底在能力上比楚睿差了太多太多了，就是骑马也是赶不上楚睿了。 这郡王府自然也是有能者居之。 饶是他在不乐意，可陛下看重楚睿，他能有什么法子。 和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也就只能选择妥协，现在开始讨好楚睿了，他也是走投无路，只能从罗侧妃这里下手了，到底罗侧妃还是能和楚睿说上话的，他这个做父王的，连一句话跟楚睿都说不上。 而且楚睿的消息，他也只能从罗侧妃，楚灵和楚程这里听说了。 想到这些，楚雄更贱坚定了自己的信息，其实现在这样对赵氏，也未必不是保全赵氏母子，依着赵氏的所作所为，他都气愤难当了，别说是楚睿了。 “你以后就好生休息，调养身子吧，这府里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了。”楚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而赵氏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大海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了，因为赵氏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同时，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楚雄会这样对待她。到底是为什么？就为了一个活阎王，就彻底的摒弃她们母子四个了吗？ 365 365 楚雄抱着锦盒走出了内室，将锦盒交给了罗侧妃。 罗侧妃看着摔坏的锦盒，大概也能想到赵氏的反映，赵氏本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而且个性极为要强，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自然是不会甘心的。 罗侧妃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咱们这样对郡王府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有些残忍啊。” 楚雄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公平，没什么残忍的，本王一切也是以郡王府的利益为重，别都算不了什么，你拿着吧，以后这郡王府的大小事情，全都交给你了，你和睿儿的关系多少是缓和一些的，慢慢的，也要拉着睿儿融入到咱们郡王府来，不要弄得七分八裂的，这是外人不知道，外人若是知道了，这东院和一切事宜和咱们郡王府都是分开的，还不知道会如何笑话咱们郡王府呢。”楚雄叮嘱道。 罗侧妃自然也知道楚雄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将管家权给她的，多半都是楚睿的缘故。 罗侧妃知道楚雄是想让她做一个桥梁，来缓和同世子爷的关系。 她自然也是利用楚雄的，先将管家权拿过来再说，至于和世子爷的关系如何，那也要看世子爷的意思。 她反正是绝对站在世子爷这一边的，至于楚雄，她更是从来不会指望，而且也是指望不上的。 楚昊那边从赵氏这边走了，就去找楚蕴了。 而楚蕴正在耳提命面的训斥楚覃。 “四哥，你也太糊涂了吧，你说你当着母妃的面儿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不是戳母妃的心窝子吗？”楚蕴忍不住骂道。 “我说什么，我说错了吗？你看父王那样子，简直就是偏心到极点了，我也是替母妃鸣不平啊！”楚覃犟着脖子说道。 楚蕴真的是要被楚覃给气死了，她这四哥，当真是没脑子的。 “现在母妃刚刚小产，这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你还说这些话，你不怕母妃气死啊。” “妹妹，你别说我了，你有本事，去对父王说啊，你一个劲儿的说我算什么本事啊。”楚覃撇嘴说道。 楚蕴越发的觉得，和楚覃不在一条线上，真的是无话可说的，说多了，都觉得脑壳疼。 “你这脑子，真的是比猪还笨，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就是笨死的。”楚蕴狠狠的说道。 楚覃一听楚蕴这样说他，自然也是气的不轻，冷冷的白了楚蕴一天，掉头就走了。 却正好碰到了楚昊。 楚昊更是没给楚覃一个正眼，反正这样的弟弟，对他来说，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他就当没有这个弟弟就是了。 “二哥，你眼瞎了没看到我啊。”楚覃气呼呼的说道，他也是气坏了，才会这样质问楚昊。 “楚覃，你赶紧滚，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心情不好。”楚昊冷冷的丢下一句，然后就进了房间。并且还关上了房门，直接把楚覃给关到外头去了。 楚覃气的差点跳脚，不过也是无可奈何的。只能愤愤然离开了。 楚蕴看楚昊来了，忙起身相迎，：“二哥，你怎么过来了，找我事儿？” 楚昊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做了一下，挥手重重的拍子桌子上，：“真是气死人了！” “怎么了？” 楚昊把刚才楚雄的话全都对楚蕴说了一遍。 楚蕴也是面色凝重，她自然明白楚雄的意思。 楚蕴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看样子，父王心中已经有决断了，也是彻底的将咱们母子四人给抛弃了吧。”楚蕴的语气越发的冷冽，同时眼中带着很强烈的恨意。 “正是如此，母妃那里还病着，父王就迫不及待的要夺了母妃的权柄，这岂不是要抛弃咱们几个吗？父王从前都是如何对我们的，现在又是怎样，真没想到父王竟然会做的这么绝情！”楚昊重重的一捶桌子，竟然把红木圆桌的桌角都给震碎了。 “二哥，你别伤心了，事情本就是如此，历来世家大族之中，都是最无情的，父王是个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当年，他为了我们，能对大哥绝情决意，自然现在觉得大哥比我们几个都有用了，自然也就会放弃咱们几个了。”楚蕴倒是看的比较透彻。 其实楚昊也不是看不清，只是觉得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 毕竟从小到大，楚雄对他都十分的疼爱，手把手的教他认字，骑射，简直将他捧在手心里，可是现在，却突然一下子转变了，他的落差太大，有些接受不了。 “妹妹，这个家里，也就唯有你，才是我最信任，最能商量事情的人，母妃的那性子你也知道，她虽然护着我们，但是这心思，多半也在父王身上，老四那个样子，多半也是费了，唯有咱们兄妹一条心啊。”楚昊满脸动容的说道。 “二哥，你是我亲哥哥，这一点，我自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们不一条心，我要与谁一条心呢。”楚蕴握住了楚昊的手，很是认真的说道。 “好妹妹，咱们是该有个决断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效忠大皇子，楚睿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不肯帮咱们，唯有效忠大皇子，才是我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能和楚睿较量的出路了。”楚昊重重的握着楚蕴的手，说道。 楚蕴听了这话，却也是眉头紧锁，其实楚蕴何尝不知道，虽然楚蕴年纪小，可也是心明眼亮的人。 “二哥，这大皇子到底不如太子名正言顺啊，太子是正宫皇后娘娘的嫡子，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原配发妻，咱们若是投靠了贵妃一派，到底胜算也不大啊，如果有一天太子即位，贵妃一派到了，你认为咱们的下场会如何呢，二哥，我知道你心里的不平和委屈，可到底不能为了这个，就牵扯到党争当中来啊。”楚蕴倒是有些担心的。 “贵妃一派未必会输，大皇子此刻求贤若渴，有些事情妹妹不清楚，但我确实知道的，太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陛下有意将几位皇子的婚事一并定下来，大皇子和贵妃娘娘都看中了妹妹，想让妹妹给大皇子做侧妃。”楚昊试探性的开口说道。 果然听这话，楚蕴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侧妃？”楚蕴冷笑，：“我好歹也是郡王府的小姐，难道就只能做侧妃吗？” “妹妹，你是郡王府的嫡出小姐不假，可若是想做大皇子的正妃，只怕还是不够资格，主要是咱们兄妹没有足够的筹码，你好好想想吧，大皇子在诸位皇子里头，年纪最长，并且张贵妃也是除却皇后娘娘，后宫里位分最高的妃子了，张家更是世家名门，你若是做了大皇子的侧妃，若有一天，大皇子做了九五之尊，你岂不是也要位列四妃，若是生下一男半女，将来的成就还在后头呢。”楚昊劝慰道。 “二哥，你容我想想。”楚蕴眉头紧锁，倒是也没一口就回绝。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这话自然也是不差的，虽说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对大皇子是不利的，但是凡事也是要靠人去争取的，面对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哪里会有人真的不动心呢。 她不信有人不动心，况且张贵妃入宫多年，也是唯一能同皇后娘娘抗衡的人了。 楚睿是太子党，这一点，她也知道，这也是公开的秘密了。 她们自然不会被太子接纳，唯一能投靠的人也就只有大皇子这一系了。 若是真的投靠大皇子，那么她做大皇子的侧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管是为了二哥，还是为了自己，这都算是一条出路。 楚蕴知道二哥自然也是求之不得，当然，二哥多半是为了他的利益，可到底也不是推她入火坑的。 “好妹妹，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我自然也不会害你的，我也都是为了你好啊。”楚昊继续劝道。 “我知道，但是这到底是我的婚姻大事，而且我年纪也不大，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楚蕴问道。 “这是自然，自然是要让妹妹好好考虑的。”楚昊自然应了下来。 “二哥，你现在也不要操之过急了，更加不要沉不住气，我知道你对父王很失望，但是母妃那里，你也不要透露，毕竟母妃的这性子，还真的不好说，老四那里一个字都能露出来，否则的话，真的会惹大祸的！” “蕴儿，放心吧，不会的，我会万事小心的。”楚昊点着头应道。 “我实在是不放心母妃，毕竟母妃过去对父王的心，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太过于在乎父王了，也不会伤人伤己，总归母妃还总是教育我，不要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到旁人身上，可她自己怎么说不听呢。”楚蕴叹着气说道。 “你去看看母妃吧，你是女儿，怎么也比我这个儿子贴心一些，总归你告诉她，我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也会让她扬眉吐气，不用在受这样的委屈！”楚昊信誓旦旦的说道。 楚蕴点了点头，她对楚昊也是十分有信心的。 如此兄妹二人互相叮嘱了一番，楚昊才离开，而楚蕴也实在是放心不下赵氏，就去见赵氏了。 幸好楚蕴去见赵氏了，否则也发现不了赵氏竟然大出血陷入了昏迷状态。 楚蕴吓坏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经历过这些，立马让人去通知府医过来，然后也通知楚雄。 楚蕴将赵氏身边的丫鬟都骂了一遍，：“你们都是死人吗？也不进去看看郡王妃，若不是我来了，郡王妃的性命就交待在你们手里了！” 几个丫鬟自然是连连磕头，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其实是赵氏交待她们不许进去打扰的，她们哪里敢进去啊，赵氏的脸色十分不好，脾气也大的很，进去了不是也找骂吗？ 可是谁能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呢。 不过在楚蕴再三的追问之下，好歹问出了楚郡王进去了一趟，并且将账本对牌账房钥匙什么的都带走了。 楚蕴顿时也明白为何赵氏会大出血了。 她虽然也听楚昊说了，可是也没想到父王会这么迫不及待，好歹的也等过个一两日，母妃的身子好些了再去说这事吧，可是父王竟然现在就去找母妃要这些东西，母妃如何能受的了这个打击呢！ 好在府医来的快，赶紧的救治赵氏，这小产后，也是挺容易引起大出血的，尤其是赵氏这年纪，本身就已经很大了，虽说日子浅，不是很伤身子，可是也经不住连番受打击啊。 而赵氏这次大出血，就是因为受了打击的缘故。 府医忙着救治。 楚蕴自然在外头等候。 而此刻楚雄也来了，好在这一次罗侧妃没跟着来。 可能也怕来了遭受白眼吧。 “父王，您可算是来了，您到底想做什么，你就是嫌弃母妃碍眼的话，也不必这样对待母妃吧，母妃她可是刚刚小产啊。你就这么等不及要她死吗？”楚蕴厉声逼问道。 楚蕴这次也是真的怒了，因为楚郡王做的实在是太绝情决意了。 “本王并不知道你母妃会如此想不开。”楚雄也是很意外，哪里想到赵氏会如此的。 不是都说开了吗？这样也是为了能让赵氏好生养身子的，也是为了赵氏好啊。 “那你还要母妃如何，若不是你打了母妃，母妃会小产吗？小产了父王不说过给母后赔礼吧，反倒是还逼迫母妃，你若是看着母妃碍眼，大可以将我们母子几个赶出去，但是也不该这样要了母妃的性命吧。”楚蕴再三的指责着说道。 “够了，楚蕴，你这如何跟本王说话呢，本王可是你的父王！”楚雄没好气的说道。 “父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还不许我说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父王能服众吗？”楚蕴丝毫不让的质问。 “你闭嘴！”楚雄也恼了。 “父皇恼羞成怒了吗？你如此待母妃，对待你的正妻，就不怕外头人议论吗？议论宠妾灭妻，不，外头的人早就议论过了，因为父王过去的时候，就是如此，母妃是侧妃的时候，父王为了母妃，气的先母妃早产过世，现在母妃成了父王的正妃，父王又开始宠爱其他的妾室，是不是对父王而言，就是妾室能博得您的欢心吗？还是父王就是一个有违伦理纲常的人啊！”楚蕴滔滔不绝的斥责道。 却听得啪的一声，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在了楚蕴的脸上，接着就看到了楚雄暴怒的脸庞。 看样子，楚雄真的怒了，他怒极反笑，冷冷的看着楚蕴，：“没想到啊，你竟然这般的伶牙俐齿，你母妃只是同本王动手，挠了本王一个满脸花，本王总是生气，不过倒也没太往心里去，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刺本王的心，你可知道，本王恨不得直接弄死你！”楚雄狠狠的说道。 不过楚蕴这话说的也的确是太难听，太气人了些。 楚蕴只觉得一边脸火辣辣的疼痛，而且耳朵嗡嗡作响，听声音都瓮声翁气的，像是隔着一层一样。 她的头还有些晕眩，足以证明楚雄这一巴掌下手到底有多么重了。 “父王只会打女人吗？打了母妃还不满足，现在又来打我，父王打的母妃都小产了，还将母妃气的大出血，这很明显就是要置于死地啊，那不如现在父王连我也一并打死了，岂不是没有人碍着父王的眼了吗？”楚蕴一手捂着脸，却满眼嘲讽的看着楚雄，一字一句的说道。 366 366 楚蕴的性格一直都是比较要强的，从前也很是得楚雄的疼爱，此番也真的是气的狠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雄被楚蕴给怨怼的答不上话来，顿时心中怒火中烧，抬手对着楚蕴又要打下去。 可楚蕴却一直都狠狠的看着楚雄，丝毫不肯退让。 她真的是万分瞧不上此刻的楚雄，而且对于动手打人的男人，她更是瞧不上。 自然是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楚雄只见楚蕴是满脸鄙夷的看着他，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放肆，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了，本王好歹也是你的父王，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父王说话的吗？真是没教养！”楚雄气的大骂道。 楚蕴再次给了楚雄一个嘲讽的眼神，冷哼了一声，万分的不屑。 她此刻都懒得跟楚雄废话了，哪有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的，不怪祖父和大哥瞧不起他，他就是个没用的人。、 楚雄也是大受打击，没想到会从自己女儿这里得到这样的鄙视，这种眼神和过去老楚郡王看他的一模一样。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莫大的打击。 他从来没得到过老楚郡王的认可，不管他做什么，老楚郡王都瞧不上，哪怕他已经拼尽全力去做一件事，都不会得到老楚郡王的半句称赞，曾经一度，让他很受伤。 以至于后来，他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然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从前他讨厌楚睿，也是因为在楚睿的眼中，看到的也是和老楚郡王的一样的态度，楚睿同样的看不起他。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在他的女儿眼中，竟然也出现了这样的眼神。 “滚，马上滚！”楚雄有些失控的吼道。 楚蕴只是冷笑连连，：“要走也是父王走，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母妃。” 楚蕴的态度很坚决，她也不放心让楚雄在这里陪着赵氏，尤其是楚雄心在的状态，留在这里，还是很吓人的。 她都担心会再一次伤着赵氏。 “你如果再不滚，信不信本王直接打死你！”楚雄再一次吼道。 “随便，反正我的性命是父王给的，父王若是要打死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我就擎等着被打死就是了。”楚蕴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这话可真是火上浇油的，差点把楚雄给活活气死。 他扑过来，抬手就要打，却被人给拦住了。 楚雄转头一看，却看到了气喘吁吁的罗侧妃。 罗侧妃拉住了楚雄的手，并且跪倒在地。 “王爷，您不能打二小姐啊。”罗侧妃苦苦哀求道。 楚蕴看到罗侧妃，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罗侧妃挑三窝四的，挑拨离间，母妃也不会变成这样子，现在罗侧妃有跑到这里来装好人吗？ 楚蕴真的是要气疯了。 “你闭嘴，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为了你，母妃也不会小产，更加不会大出血，你现在这假惺惺的跑到这里来装好人了，告诉你，你大错算盘了，本小姐不会领你的情的。”楚蕴生气的大喊大叫道。 楚蕴也算是心思比较沉稳的人，可此番也真的是受刺激了。 尤其是在楚雄和赵氏这里。 在她的眼里，楚雄和赵氏历来也算是恩爱夫妻的。 可却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子，罗侧妃后来居上了，她如何能受得了呢，更何况，今天楚雄还打了她，她的年级也不大，如何能承受得了呢？ “孽障！”楚雄一听，甩手又给了楚蕴一巴掌，直接把楚蕴给打翻在地了。 接连挨了两巴掌的楚蕴，觉得脸颊热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呆住了，心都跟着麻木起来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楚雄会接二连三的打她，真的如此狠心。 “好，好，父王真的如此狠心，对我如此不留情面！”楚蕴捂着脸，满脸凶狠的看着楚雄，当然，凶狠凌厉的眸光也扫过了罗侧妃。 罗侧妃也是被楚蕴吓了一跳，没想到楚蕴小小年纪，竟然用这般眸光来看人。 “二小姐，你没事吧。”罗侧妃赶忙上前去，想要扶着楚蕴起来。 楚蕴却一把就甩开了罗侧妃的手，：“不用你假好心，别以为我看不透你心里的想法啊，你此刻心里一定乐开花了吧。” 罗侧妃满脸无辜，：“二小姐如何能这样说呢，我是一片好心啊，如何就当成驴肝肺了呢。” 罗侧妃也是无限委屈。 “你真是不知好歹，罗氏好歹也是你的庶母，你就这般对庶母不敬吗？” “算了吧，父王，你总是这样，只要看着谁好，就一定要压着旁人也对她一并好，从前对大哥是如此，现在看着母妃不好了，对我们几个兄妹也是如此，父王，你真是糊涂。”楚蕴没好气的说道。 楚雄真的是被楚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了。 还要再打，可是却被罗侧妃再一次拦住了。 “二小姐，你可不要说这些话来气王爷了，赶紧给王爷赔不是吧。”罗侧妃劝道。 罗侧妃当然也没这么好心了，不过心里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楚雄如何下得去手呢。 虽然罗侧妃和赵氏母子几人从来都不和睦，可到底罗侧妃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当真是见不得女孩子受到这样粗暴的对待，若是她的灵儿被这般对待，她自然是要心疼死的，这才帮着楚蕴说好话。 殊不知这样的心思，在楚蕴眼里，却完全曲解了罗侧妃，觉得罗侧妃是故意挑拨离间，落井下石的。 罗侧妃当真不是心黑之人，虽然和赵氏有过节，但也总是觉得，大人的事情，和孩子是五官的，也不想加注在孩子身上。 当然，如果楚睿不是觉得罗侧妃的人品还过的去，也不会让罗侧妃归于自己的阵营了。 “我说什么，做什么，和你有什么相干，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少管我的事儿！”楚蕴一点儿都不领情。 罗侧妃也没法子了，不过还是死死的拦着盛怒的楚雄，不让楚雄在对楚蕴动手了，毕竟楚蕴已经被打的很惨了。 “二小姐，你先回去吧，郡王妃这边，也是有人照顾的。”罗侧妃劝道。 “我偏不，要走，也是你们走，你们这对狗男女！”楚蕴狠狠的骂道。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敢这样说本王，本王今天索性直接打死你算了，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惹人厌，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楚雄也是气的狠了，直接口不择言起来。 这话虽然难听，可楚蕴的话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啊。 罗侧妃见要控制不住场面了，连忙对外喊道，：“灵儿，你进来，赶紧带着你二妹妹下去。” 此番，罗侧妃将楚灵也带来了，只是到了门口听到了楚雄和楚蕴父女二人正在争执，觉得带着楚灵景来似乎也不太合适，这才让楚灵留在外头的。 此刻罗侧妃忙着拉着楚雄，自然无暇顾及楚蕴了，就让楚灵把楚蕴给拉走，否则看着架势，今天这父女二人非得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说实话，也不能完全怪楚雄，毕竟楚蕴这张嘴，说话也太不饶人了，能直接把人给气死了。 楚灵在外头听到了罗侧妃的话，赶忙进了房间，二话不说，拉着楚蕴就走。 楚蕴还拼命的挣扎，大喊着，：“我不走，我不走，我凭什么走，要走也是你们走，凭什么让我走，你们这些人，太不要脸了！” 楚蕴此刻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了，智商降低的和赵氏没有两样了。 楚灵到底比楚蕴大些，而且力气也大，死活拉着楚蕴走了，而楚雄也一直在高声责怪楚蕴，反正那些话说的也是相当难听了，这对父女简直是用嘴冷漠和恶毒的语言去伤害对方了。 楚灵带着楚蕴走出来了好远，都除了院门了，楚灵才放开了楚蕴。 楚蕴的情绪一直都很激动，眼中带着泪。 楚灵的神色倒是淡淡的，说实话，楚灵对于楚蕴也真没多少姐妹情。 二人同父异母，尤其是母亲之间的隔阂还真的不小，自然楚灵不会对楚蕴有多少的姐妹情，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二人不过是面上情罢了。 “二妹妹，你不要紧吧。”可即便如此，楚蕴此刻伤成了这样子，于情于理，楚灵觉得自己都应该问一问的。 “没事，死不了。”楚蕴没好气的答道。 楚灵倒是也不计较，：“如果没事的话，就回院子吧。” “你都听到了？”楚蕴突然开口问道、 楚灵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方才父王如何打我骂我的，你都听到了对吗？你心里一定高兴死了吧，一定称心如意了吧，你和你的母亲终于拍手称快了吧！”楚蕴步步紧逼的问道。 楚灵被楚蕴如此强势的质问唬了一条，她没想到楚蕴会突然开口质问自己这些，她真的觉得很好笑。 “二妹妹，你想多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楚灵说完转身欲走。 而正巧在此刻，一个小小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走来。 她仿佛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察觉，反倒是直接撞了过来。 走到二人跟前儿，直接行礼道，：“见过大姐姐，二姐姐。” 楚蕴和楚灵自然看清楚了，是楚莹，冯姨娘的女儿。 也是她们两个的妹妹。 楚莹的容貌像极了冯姨娘，十分的妩媚动人。 冯姨娘是赵氏的人，对赵氏从来都是恭敬有加的，但是却因为冯小蝶的事情，被赵氏收拾了好几次，不过也不能全怪赵氏，毕竟冯小蝶的十分太低了，而楚覃是她的命根子，却被冯小蝶这样的女人给勾了魂儿去了，整日的围着冯小蝶，连赵氏这个亲母妃都不放在眼里了，眼里只有一个冯小蝶，为了这个冯小蝶如此的忤逆不孝，赵氏心里能不恨冯姨娘吗？ 她收拾不了冯小蝶，她若是一对着冯小蝶来硬的，楚覃就就闹腾，最后赵氏也只能服软了，所以这满腔的怒火，赵氏全都发泄在冯姨娘母女身上了，从前赵氏也是很疼爱楚莹的，可这些日子，也没少收拾楚莹，有一次，把楚莹的胳膊都给掐紫了。 冯姨娘自然也是不敢出声的，毕竟她的身家性命，这一身的荣辱都在赵氏身上了，话说不是赵氏抬举她，提携她，她也绝没有今天的好日子啊，能在郡王府站稳脚跟，还生了女儿，过的这般惬意，都是赵氏的缘故。 楚莹这些日子也是受了罪了。 她其实今天看到楚蕴和楚灵，很想转身跑开的，可到底也是不敢跑，怕万一礼数不周到了，会被在收拾一顿。 所以也是硬着头皮过来的。 “是莹妹妹啊。”楚灵的态度倒是十分温和，她肯定不会对楚莹做什么。 楚灵被罗侧妃教的很好。 行事落落大方，从来不会为难弟妹。 反倒是对楚莹十分照拂，从来没有因为楚莹是冯姨娘的女儿，是赵氏这边的人，就私下里欺负楚莹。 楚莹对这个大姐姐也是十分有好感的，只是从前碍于自己是郡王妃这边阵营的人，也不敢对楚灵过于亲近了，甚至私下里都不敢同楚莹有任何的接触，日子过的也着实寄人篱下了些。 “楚莹，你过来。”楚蕴对着楚莹招了招手。 楚莹看着楚蕴的样子，两颊通红，并且还有清晰的五指印，看样子像是被人给打了吧，难道是被楚灵打了吗？这似乎不大可能吧，大姐姐的性子一向很温和，是不会动手打人的，而且大姐姐还帮过她呢。 她被四哥欺负的时候，还是大姐姐出面替她出头的，并且将四哥责怪了一番，并威胁说要告诉父王，四哥这才知道怕了，所以才走了。 楚莹的年纪在一众姐妹里是最小的了，而且冯姨娘的出身也不过，自然是备受排挤了。 其实楚莹被楚覃收拾，归根究底还是为了冯小蝶。 之前冯小蝶也是要看着冯姨娘的脸色生活的，楚莹对冯小蝶还算不错，但也不会有多恭敬了，尤其是后来她和冯姨娘为了冯小蝶的事情，吃尽了苦头，这楚莹自然也恨冯小蝶了，所以就骂了冯小蝶一顿，结果冯小蝶对楚覃哭诉了一番，楚覃直接就来找楚莹算账了，狠狠的打了她两巴掌，若不是被刚巧路过的楚灵看到了，解围了一番，还不知道要被楚覃打成什么模样呢。 所以在楚莹的心里，还是十分感激楚灵的。 楚莹认为，这楚蕴脸上的伤，不可能是楚灵打的，可是这郡王府，谁还敢打楚蕴啊，这真的是挺让人难以理解的，毕竟楚蕴这性子，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而且强势的很，谁敢打她啊！ 楚莹真的理解不了。 只是楚蕴的话，她不敢不听，只得走了过去。 楚蕴冷冷的看着楚莹，抬手就甩了楚莹一巴掌，：“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看笑话吗？真是个贱皮子！”楚蕴狠狠的吼道。 楚莹被打懵了，从前其实她和楚蕴的关系还好，但是因为冯小蝶的事情，郡王府和楚蕴看她们母女都十分的不顺眼，冯小蝶总是会借着四哥的手打她们的脸，而她们不敢拿冯小蝶如何，就只能拿着她们出气了，这些日子，她也习惯了。 她就知道，碰到楚蕴，肯定是没好事儿的。 楚莹捂着自己的脸，沉默不语。 楚灵微微皱眉，她也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只是没想到楚蕴竟然做的这么明显，这在她看来，楚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楚蕴就这样羞辱她。 楚莹虽然没作声，可楚蕴仍旧不罢休，反手又抽了楚莹一耳光，：“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楚莹小声答道，：“听到了，二姐姐。” “知道错了吗？”楚蕴问道。 楚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连忙答道，：“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了？”楚蕴问道 楚莹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啊。 楚蕴见楚莹又不做声了，抬手还要再打，却被楚灵给抓住了手臂。 “楚蕴，你够了吧。”楚灵冷冷的问道。 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楚莹好歹也是她们俩的妹妹，而且这么小的年纪，被楚蕴如此欺负，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虽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到底楚蕴做的太过分了。 “我教训的人是楚莹，管你什么事儿，要你管吗？”楚蕴想要甩开楚灵的手，却发现怎么用力都甩不开，楚灵的力气好大。 刚才出来那个拖着她出来的时候，也没觉得多费劲，虽然楚灵比她大一岁，可这力气，却比她大不少呢。 “你如此嚣张跋扈的欺负莹妹妹，我就是不能放任不管，我是你姐姐，也该教你一些规矩才是。”楚灵毫不客气的说道。 从前过去看着楚蕴倒还好，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楚蕴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管！”楚蕴虽然挣脱不开，可仍旧不肯服软。 其实楚蕴的确不是这么嚣张跋扈的人，可她今天真的是大受打击，尤其是在楚雄那里挨打，这这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她是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才会一下子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调动起来了。 才会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到了楚莹身上。 才会如此的蛮不讲理。 “楚蕴，跟莹妹妹道歉。”楚灵直接说道，她还在攥着楚蕴的手臂，而且渐渐开始用力了。 楚蕴没想到楚灵的力气这么大，楚灵跟着楚程学过一段时间的武艺，自然力气比楚蕴大多了。 不过楚灵的性子一直都很安稳，也不会与人有什么冲突，大家自然也是不知道楚灵是会一些武艺的。 “楚灵，你放开我，你听到了没有，你放开我！”楚蕴大吼道。 “你对莹妹妹道歉，你道歉之后，我自然会放开你的！”楚灵继续说道。 楚蕴仿佛听到了大笑话一般，：“我道歉，我给楚莹道歉，你是不是疯了！”楚蕴话音刚落，便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楚灵，你疯了吗？你要捏断我的手臂吗？你赶紧放开我，你听到没有，你若是再不放手，我和你没完你信不信！” “你尽管试试看，我若是再用力，你的手臂就要骨裂了，到时候每个一个月两个月你都动不了了，你想想开，你到底要不要对莹妹妹道歉。”楚灵威胁着说道。 楚蕴这一次真的是吓坏了，可是她真的不甘心给楚莹道歉。 倒是楚莹被这一幕给吓死了，直接吓得跪在地上了。 “大姐姐，你别为了我这样对二姐姐了，我不用二姐姐道歉，真的不用的。”楚莹真的是吓坏了，她看着楚蕴疼的龇牙咧嘴的，生怕以后楚蕴在来找她的麻烦。 楚灵却直接说道，：“楚蕴，你到底道歉不道歉！” 楚蕴实在是扛不住了，忙说道，：“我错了，我错了。” “不是对我，是对莹妹妹。” 楚蕴只好转头对楚莹说道，：“莹妹妹，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楚灵这才放开了楚蕴，楚蕴却觉得自己的手臂真的是要断掉了，她抱着手臂，疼的不得了，今天也真的是够倒霉的了，先是被父王打了一顿，现在又被楚灵给羞辱了一顿，这到底是怎么了？ 楚灵看着楚蕴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她看着楚蕴，慢声道，：“楚蕴，如果让我知道你以后还欺负莹妹妹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蕴要气疯了，可是不得不屈服于楚灵的暴力之下，这楚灵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她这才转身离开了，而楚莹吓得还坐在地上哭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楚灵赶忙走过去，将楚莹给扶起来了。 “莹妹妹，你没事吧。” 楚莹吓得哇哇大哭，同时心里恐惧急了，她真的是怕楚蕴会对她秋后算账，毕竟她和姨娘都是仰仗着郡王妃，才能在这郡王府生存下去的，她受委屈什么都不算什么，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大姐姐，二姐姐会不会杀了我啊，我真的好好怕啊，你今天教训了二姐姐，二姐姐不敢对你怎么样，可是一定会记恨我和姨娘的，她一定会想法子来收拾我和姨娘的，你都不知道，我和姨娘最近连饭都吃不饱了。”楚莹嘤嘤嘤的哭起来。 楚灵紧紧蹙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怎么冯姨娘和楚莹最近都吃不饱饭了吗？ “莹妹妹，你别哭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和冯姨娘连饭都吃不饱了呢？”楚灵拿出绢帕，给楚莹擦眼泪，然后很有耐心的问道。 楚莹自知说错了话，却不敢在开口了。 “莹妹妹，有些事情，你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怎么帮你们啊。” 楚莹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敢说的，楚莹也不是不知道，从前姨娘帮着郡王妃，没少给罗侧妃使绊子，甚至陷害罗侧妃，她知道罗侧妃其实也是很恨她们母女的。 虽然大姐姐从来没把这种情绪带到自己身上，可她们到底和罗侧妃这一边也是仇人，她如何能奢求罗侧妃会救她们呢。 “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冯姨娘是郡王妃的人，这一点，整个郡王府都知道，你不敢同我交好，可是现在的情况你和冯姨娘心里也明白了，郡王妃已经对你们母女深恶痛绝，你们母女跟着郡王妃不会有任何的生路的，只会被虐待，被折磨了，冯姨娘即便不为自己打算，难道也不为你打算吗？”楚灵问道，态度十分真诚谦和，没有半点的居高临下和看笑话的意思。 －－－－－－题外话－－－－－－ 不好意思，中间有事情耽搁了，今天更新完了，还要一两天才能恢复每天万更，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亲亲们。 367 367 楚灵的声音似乎是有魔力一般感染着楚莹，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楚莹一直都是出于被欺负的状态，从前虽然冯姨娘带着楚莹依附于赵氏，可到底也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而且冯姨娘的作用就是帮着赵氏笼络住楚雄，而且还是那种不甘争宠的笼络。 凡事都要听赵氏的话，如果赵氏不乐意，她就不敢到楚雄面前去，哪怕是楚雄来她房里，也要拒绝，否则赵氏一定会给她教训的。 冯姨娘这些年也当真是受够了赵氏的摆布了。 而这种感觉，也带给了楚莹。 楚莹年幼的时候，冯姨娘也不是没想过反抗，可是却被赵氏将楚莹给抱走了，说要放在自己身边抚养。 并且楚雄也觉得合适，冯姨娘知道，赵氏是想一辈子都控制她，拿捏她才是。 为了女儿，她不得不继续听赵氏的话，替赵氏做事儿。 可现在依旧被赵氏折磨，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大姐姐，姨娘她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虽然现在郡王妃病了，可是姨娘仍旧不敢违抗郡王妃的话。”楚莹带着哭腔儿说道。 楚莹何尝不知道郡王妃对她们母女根本半分情谊也没有，有的也不过是利用罢了。 从前姨娘还是很得宠的，也帮郡王妃做了不少事情，可现在姨娘年纪也不小了，色衰而爱驰，父王也不怎么去姨娘房里了，加上冯小蝶的事情，郡王妃是越发的看姨娘不顺眼了，想要把姨娘置于死地了。 楚莹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看的很明白，也真的是被逼迫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了。 “莹妹妹，你先对我说说，你和冯姨娘到底怎么了？为何你说饭都吃不饱呢，冯姨娘在怎么也是父王的侍妾，你也是父王的女儿，如何被你这么一说，日子就这么凄惨，仿佛都要过不下去的样子了。”楚灵继续追问道。 楚莹见楚灵真的是一心想要帮她，再也克制不住了，一股脑儿的将这些日子所遭受的折磨全都对楚灵和盘托出了。 自从冯小蝶和楚覃的事情爆发出来以后，赵氏也是恨毒了冯姨娘和楚莹母女二人了。 凡事心情不快的时候，就找了冯姨娘去出气。 各种作践人的手段都用上了，冯姨娘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的，不过也都尽数忍下了。 因为她真的是不敢反抗，而且也反抗不了，身上被赵氏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时候被滚热的茶水烫了，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楚莹哭着说道，：“姨娘真的是受尽了委屈，有的时候郡王妃让姨娘去侍候，如实稍有不如意，就拿着姨娘撒气，明明是滚开的茶水，郡王妃却说是温水，直接泼在姨娘身上，如今天气也惹了，都穿的十分单薄，自然烫坏了。” 楚灵没想到赵氏私下里竟然会这么残忍的对冯姨娘，即便冯小蝶的事情让她不如意，可这也不能怪冯姨娘母女。 就冯姨娘母女的胆子，如何敢去酸就楚覃啊，谁都知道，这楚覃是赵氏的心头肉。 “大姐姐，其实冯小蝶的事情，我姨娘当真是不知情的，我姨娘如何敢去算计四哥啊，谁不知道四哥是郡王妃的心尖子，我姨娘和我的身家性命都捏在郡王妃手里，我们除非是疯了才会去和郡王妃作对，而且冯小蝶也是经过郡王妃的同意才带进府里来的，也不是我姨娘妄自做主带进来的，可是出了事儿以后，郡王妃劝道赖到我姨娘身上了，一个劲儿的说是我姨娘教唆冯小蝶狐媚了四哥去，天地良心啊，这件事真的和我姨娘没有半分的相干啊！”楚莹越说越委屈，真的是一肚子的苦水啊。 “三天两头，对我姨娘动辄打骂，我姨娘都忍了，而且还克扣了姨娘和我的份例，而且府里的下人大姐姐还不知道吗？一个个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主儿，见到我们被郡王妃如此嫌恶了，还不一个个都踩过来吗？父王基本不到姨娘房里来了，我们吃的更是连三等下人都不如的饭菜，甚至有时候，两个人就给一碗米饭，两个青菜，如何吃的饱呢，而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有的时候，姨娘都不吃，让给我吃，可我总觉得吃不饱，每天晚上都会饿醒了。”楚莹说着，更是委屈的哭起来。 楚灵都听不下去了，没想到冯姨娘和楚莹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话说也得有一两个月了吧。 “我恨死冯小蝶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冯小蝶。”楚莹狠狠的说道，：“如果不是她不知廉耻勾引了四哥，惹怒了郡王妃，我和姨娘也不至于会过这样的日子。” “你这话说的也不完全对，总归冯小蝶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吧。”楚灵到底是年纪大一些，看事情怎么也比楚莹要全面一些。 不过仔细看着楚莹，的确也是消瘦了好些，楚莹的容貌有六七分像了冯姨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而今却看着眼睛更大了，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 刚开始她还没太在意，毕竟小姑娘家家的都爱俏，巴不得自己受一些才好看呢。 可仔细打量着楚莹，倒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了。 “莹妹妹，你带我去见你姨娘吧，我有话对你姨娘说。”楚灵提议道。 楚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就带着楚灵一同去了冯姨娘的院子。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道戏谑的嗓音，：“姨娘想要什么料子，姨娘莫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吧，也敢要东西，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楚灵微微蹙眉，听起来，这应当是冯姨娘身边人的声音。 冯姨娘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姑娘这话说的，我也是想给小姐做双鞋子罢了，小姐的鞋子都有些小了。” “做什么鞋子，过些日子，会统一裁剪衣服的。”那丫鬟不耐烦的说道。 “可莹姐儿真的没有合适的鞋子穿了，她是小孩子，长得快一些，衣服若是小一些还能凑合穿，可这鞋子小了，穿着真的很不舒服的。”冯姨娘还想说几句。 “那姨娘自己去对郡王妃说吧，如果郡王妃同意了，那奴婢们自然是没话说的。” “这。”冯姨娘十分为难。 “这就对了。”那丫鬟嘲讽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姨娘得弄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才是，梅香拜把子，大家都是奴才罢了，不过我也比姨娘的得脸些，起码我没有惹了主子生气，而郡王妃现在最看不得人就是姨娘你，所以姨娘还是安分守己些，好自为之吧，别有事没事的出来招人烦了。” 这话说的已然是十分的不客气了，当真堵得冯姨娘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她的确是惹了郡王妃的厌恶了，如今也不敢作声，生怕会更加惹恼了郡王妃。 “说话的人是谁？”楚灵问道。 “是我姨娘身边的大丫鬟，从前是郡王妃身边的人，名字叫做腊梅。”楚莹虽然眼里含着泪，但是看神色，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前腊梅就是这院子里的半个主人，但是冯姨娘那个时候，很是得郡王妃的重视，这腊梅自然也是一口一个姨娘的叫着，不管什么事儿，都很快去办，也拿着冯姨娘当做是正经主子在看待的，可是自从郡王妃恼了她们之后，这腊梅倒是摇身一变，成了这院子里的主子了。 对冯姨娘也是百般的折辱，不过从腊梅的态度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切应当是郡王妃授意的吧，为的就是给她们母女不痛快吧。 而冯姨娘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忍着了。 “你们就被这奴才欺负到头顶上来吗？”楚灵问道。 “那又能如何呢，姨娘总说她虽然是父王的侍妾，可其实也只是半个主子罢了，劝仰仗着郡王妃抬举她，如今郡王妃给她没脸了，她还能怎样呢？” “这腊梅就是看准了你们的心思才会如此的，郡王妃如今都病的下不了床，自身难保了，你们还让这丫头骑在头顶上了，可见冯姨娘也忒软弱了些吧。”楚灵摆了摆手说道。 从前看着冯姨娘也有几分泼辣劲头的，也没少给她母亲下绊子，给赵氏当马前卒，怎么现在看着竟然像个受气包呢，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楚灵此刻也听不下去了，拉着楚莹走了进去。 果然也惊动了冯姨娘和腊梅。 这腊梅对着冯姨娘好一通的抢白，心里正觉得舒坦呢，结果却看到了楚灵和楚莹一同来了。 腊梅自然是认识楚灵这位大小姐的，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会跟楚莹在一起。 “奴婢给大小姐请安。”腊梅行礼请安道。 楚灵看着腊梅，冷下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快让我一睹这腊梅姑娘的风姿绰约啊，要我说，你才是这府里的主子，不然的话，怎么如此的没规矩，竟然说出这等以下犯上的混账话来。” 腊梅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楚灵竟然一开口就是对她发难，看着样子，倒像是来找麻烦的一样。 不过这腊梅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到楚灵如此说，倒是也没慌乱。 反倒是笑着说道，：“大小姐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啊，奴婢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你那一句梅香拜把子，大家都是奴才是说你和冯姨娘吗？这还不是大不敬吗？你是奴婢没错，可冯姨娘是父王的侍妾，就是主子，你对冯姨娘如此说话，难道还不是大不敬吗？”楚灵质问道。 腊梅也是一惊，没想到楚灵竟然听到了这句话，这句话当然说的十分不合适了，不过她本来说这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冯姨娘，这些日子，她为了羞辱冯姨娘，再过分的话都说出来了，可也没怎么样不是，可现如今，却被大小姐知道了，这运气可真够背的。 “大小姐听错了吧，奴婢哪里敢说这样的话啊。”腊梅自然是不敢承认的，她若是自己承认说了这样的话，可不是把把柄送到了楚灵手上吗？ 楚灵呵呵一笑，没想到这腊梅也知道自己说这话是大不敬啊。 现在开始反口不承认了。 “你当这里的人都是聋子吗？”楚灵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不都是冯姨娘院子里的丫鬟，也包括冯姨娘。 只是楚灵说这话的时候，腊梅很得意的笑了笑。 旋即楚灵便知道腊梅的意思了，大概是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听命于腊梅的吧。 也不知道这冯姨娘是怎么过的，都进府这些年了，女儿都这么大了，竟然一个心腹都没培养出来，竟然现在被丫鬟给拿捏的死死的，这冯姨娘莫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笨死的。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冯姨娘倒也真不是心机深沉的人，而且赵氏也是惯会做人的，从前对冯姨娘还真是不错，所以就笼络住冯姨娘替她卖命了。 腊梅从前对冯姨娘十分衷心，凡事冯姨娘也经常找腊梅商量，所以一来二去的，这院子里的大小适宜就全都交给腊梅了，没想到赵氏一翻脸，腊梅也翻脸了。 冯姨娘就没有什么心腹，所以直接被腊梅给控制了。 这才会过的朝不保夕的，连吃饭都得饿肚子的日子。 “你们听到了吗？”楚灵也不急，直接问道。 “奴婢没听到。”几个丫鬟异口同声的说道。 腊梅十分得意。 比起冯姨娘来说，她可是郡王妃的人，冯姨娘已经彻底遭了郡王妃的嫌弃，这些丫鬟自然是知道见风转舵，和什么一条阵线才能保住自己。 这到底谁也不傻子啊。 “你们可都看好了，本小姐可不是冯姨娘这么好性儿，好欺负的，腊梅到底说了什么，本小姐听的一清二楚的，本小姐今日是必定要惩处这恶仆的，你们若是助纣为虐，本小姐也一并都处理了，到时候可别觉得冤了你们！”楚灵朗声说道。 她话既然开口了，这开工没有回头箭，她自然不会放过腊梅的，而且借着腊梅的事情，也能彻底的收服冯姨娘。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没想到楚灵会管这件事管到底。 毕竟这是冯姨娘院子里的事情，说起来，和楚灵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看着楚灵这样子，似乎也是要管到底的。 可腊梅到底是郡王妃的人，虽然在冯姨娘这里当差，可谁不知道，腊梅就是郡王妃派到冯姨娘身边来监视冯姨娘的一举一动的。 “大小姐，您这话是说给奴婢听的吗？”腊梅听了这话，没有意思的焦躁，反倒是有几分的不满，她看着楚灵，：“大小姐，奴婢是郡王妃的人，奴婢只听郡王妃的话，大小姐还是不要管这闲事了，也不要趟这趟浑水了。”腊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腊梅也没怎么把楚灵放在眼里，楚灵不过是罗侧妃的女儿，虽然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可到底也是个庶出的，如何能比得上二小姐呢，她是郡王妃的人，自然不用把罗侧妃一系的人放在眼里的。 “腊梅，你这话是何意思，你莫不是说，我这堂堂郡王府的大小姐，反倒是还治不了你一个奴婢了吗？”楚灵质问道。 “奴婢是郡王妃的人，奴婢只听命于郡王妃！”腊梅还是重复这句话。 就好像她是郡王妃的人镀了金一般。 “好，那你可知道，如今郡王妃已经不管家了，父王已经将这管家权交给我母妃了，你虽然是郡王妃的人，可到底也是郡王府的人，如今这管家权在我母亲手里，我母亲自然就能决定你的生死去留，你这般不敬主子，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郡王府自然是留不得你了！”楚灵十分凌厉的说道。 这话可把腊梅给吓了一跳。 她一直都在这里看着冯姨娘，还没出门呢，这管家权交给罗侧妃，也是不久前的事情，冯姨娘现在是人人躲避的人，加上郡王妃小产，大出血，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自然没有人来通知她们了，所以腊梅也还不知情。 腊梅心里十分的诧异，怎么都不明白，这郡王妃好好的，怎么会失去了管家权呢。 “不可能，不会的。”腊梅自言自语的说道。 “腊梅，虽然我主子，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我毕竟不是管家的人，我这就让人去请了母亲来，亲自来主持这件事，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恶仆怎么自圆其说！”楚灵说着，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去请罗侧妃过来。 而罗侧妃那边，也刚刚安抚好了楚雄，楚雄生气也生了老半天，总说自己这女儿是白养了，竟然这样敌视他，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生下来就把她掐死算了。 还说赵氏也克她，当初为了赵氏扶正的事情，他也是众叛亲离啊，老楚郡王都好几年没和他说话啊。 结果赵氏现在这泼妇的样子，真是让他望而生畏啊。 而且赵氏生的这几个孩子，也没有一个省心的，说起来，楚雄也是悔不当初啊，如果早知道的话，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扶正赵氏的。 并且楚雄还说起来，当初老楚郡王连连叹气，劝他的时候说道，如果非要扶正的话，就扶正罗氏吧，罗氏也比赵氏强了不只是一星半点儿的。 而且罗氏的家世，也足以能配的上楚郡王府了。 可当初他一心都系在赵氏身上，如何会听这样的话呢，自然是不肯的。 罗侧妃听了这话，心中禁不住冷笑，当初她和赵氏的较量，她已经落败，而且一败涂地，而且当时的楚雄，早就深深的厌恶她了，如何会扶正她呢。 只是罗侧妃现在觉得真是挺好笑的，赵氏当初会不会想到有一天，楚雄会在她的面前这样嫌弃赵氏，并且无比的后悔扶正赵氏呢。 就在此刻，楚灵的丫鬟小七在外头求见。 楚雄倒是也没什么反应，就让小七进来了。 小七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楚灵在冯姨娘那里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也不管楚雄是不是在场。 话说当时楚雄也惊呆了，他真的是太震惊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这般的作践她的侍妾和女儿。 当然，这不是说在楚雄心里，冯姨娘和楚莹有多重要，而是在世家大族中，最重视的就是规矩，这小小丫鬟，也忒不懂规矩了吧，竟然敢拿捏主子，着实过分。 “这以后太不懂规矩了，打发了吧。”楚雄皱着眉说道，然而想到冯姨娘，忍不住抱怨，：“要说这冯姨娘性子也忒绵软了些，竟然让一个下人给挟制住了。” “王爷当真以为这腊梅是个普通的丫鬟吗？若是个普通的丫鬟，灵儿会来请妾身过去处理吗？”罗侧妃质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雄不明所以。 “这丫鬟一定是郡王妃的人吧。” 小气连忙附和着说道，：“没错，那腊梅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是郡王妃的人，只听郡王妃一个人的话，小姐和侧妃都没有资格处置她呢。” 小气这火上加油的本事也不是一般的大呢。 果然，本来就对赵氏母子几人有心结的楚雄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了。 “又是赵氏，又是赵氏，赵氏教出来的好女儿，好儿子，连这丫鬟都是嚣张跋扈的，可见赵氏真不是个省心的主。”楚雄狠狠的硕大，然后看着罗侧妃，：“你去处理这丫鬟，就按照府里的规矩来，一点儿都不能轻饶了这丫鬟，一个下人，也敢来欺辱小姐主子，真是没王法了！”楚雄冷冷的说道。 罗侧妃听了楚雄这话，心里就更有主心骨了。 既然注定她和赵氏是敌人，是对立的，那自然也不怕再多一些仇恨了。 更何况，她也明白楚灵的意思，不过也是讲冯姨娘拉拢过来罢了。 这冯姨娘其实真不是个心地恶毒的人，若果不然，她也不肯出手相助了。 “是，妾身明白了。” 罗侧妃说完了，就带着人，直奔冯姨娘的院子去了。 冯姨娘到了，腊梅见冯姨娘带人来了，自然也是觉得有些紧张的，但想想，自己是郡王妃的人，还怕什么。 “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然后发卖出去！”罗侧妃直接说道，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就决定了腊梅的命运。 “侧妃凭什么处置奴婢，奴婢可是郡王妃的人，即便有错，也轮不到侧妃来处置吧。”腊梅争锋相对，反正罗侧妃是注定要弄死她的，她即便是磕头求饶也晚了，事到如今，就只能紧紧保住郡王妃的大腿了。 “奴婢不服气，奴婢要见王妃！”腊梅喊道。 “你这贱婢，死到临头了，还诸多理由，今儿就告诉你吧，郡王妃身子不适，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难道还要以为你这贱婢去打扰郡王妃不成，并且方才小气来禀报你恶行的时候，王爷也在，王爷亲自发话了，按照府中的规矩，严惩不贷，决不轻饶，一切都是按照腹中的规矩来处理的，你还有什么不服的，来人，拉下去，行刑!”罗侧妃扬声道。 自然有婆子上来拉扯腊梅，腊梅整个人都下呆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王爷亲自下令，那她还有活路吗？ 腊梅此刻也真知道怕了，大喊道，：“侧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了我吧！”腊梅哭喊着，但是下一秒就被人给堵住了嘴巴，直接拉下去了，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而已。 368 368 腊梅被人给拖出去了。 罗侧妃转头看着冯姨娘，冯姨娘也是满脸的惊愕，她大概也是没想到罗侧妃能出手帮助她吧。 毕竟从前她帮着赵氏，没少给罗侧妃使绊子。 也没少算计了罗侧妃，罗侧妃也不是没表达过对她的深恶痛绝，可是现在出手相助她的，当真是罗侧妃。这让冯姨娘真的很意外。 罗侧妃这才坐了下来。 冯姨娘倒是有些拘谨的站着，她真的是有些手足无措的。 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罗侧妃。 “你也坐吧。”罗侧妃对冯姨娘招呼道。 冯姨娘这才有些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你们姐妹俩也坐吧。”罗侧妃对楚莹和楚灵招呼着。 楚莹自然是不敢坐的，这些年，一直都谨小慎微的活着，从来不敢放肆，从前在赵氏跟前的时候，别说坐了，站着都是随时听候赵氏的差遣，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不用，娘娘，我站着就好。”楚莹十分乖巧的说道。 楚灵拉着楚莹坐了下来，：“莹妹妹，母亲让你坐，你就坐吧。” 楚莹挣扎不过，毕竟楚灵的力气真的是很大的，楚莹也就放弃了挣扎，随着楚灵一同坐了下来。 “冯姨娘，今个儿的情形，想必你也看到了吧。”罗侧妃缓缓的开口说道。 冯姨娘如何能不晓得呢，这些日子，她也是受尽了苦难，这几天，越发的厉害了，连一顿像样的饱饭都没吃上了。 “妾身知道，不过这都是妾身自己造的孽，怪不得旁人。”冯姨娘事到如今，倒是也认命了，不过不认命又有什么法子呢。 “冯姨娘，过去虽然你跟我有不少的过节，可我也知道，这并非你的本意，你从来都是谨小慎微惯了，也不敢违抗郡王妃的意思，而现在，郡王妃已经失势了，不如你就归于我这边的，以后的日子也能过的顺遂一些。”罗侧妃倒是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冯姨娘也很惊讶罗侧妃说这样的话，毕竟她和罗侧妃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到底也不和睦，而今在她最危难的时候，罗侧妃竟然可以出手相助，这倒是让她觉得很是意外。 “娘娘这话，妾身的确是惶恐，而且也是无地自容，妾身的确也是愧对娘娘的，从前妾身对娘娘做了什么，娘娘心里清楚，妾身心里也清楚，可娘娘却不与妾身计较，当然是大度。”冯姨娘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 罗侧妃只是淡淡的笑着，倒是也没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冯姨娘的话锋突然转了，：“只是娘娘的抬举，妾身真的不能答应，虽然郡王妃对妾身并不好，可到底妾身是受了郡王妃的恩惠的，郡王妃即便是失势了，妾身也不能做这等忘恩负义的人。”冯姨娘说的十分坚决。 这话可是让罗侧妃吃了一惊，罗侧妃到底是没想到冯姨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的确是让罗侧妃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这冯姨娘还挺重情义的。 赵氏虽然抬举了冯姨娘，可到底对冯姨娘还是利用居多。 “有些事情，娘娘并不知道。”冯姨娘带着几分歉意开口说道，：“当年，若不是郡王妃带着我入府，我早不知道被父兄送给什么人做妾室了，冯家的情况很差，父兄根本不拿着我们这些妹妹当人看，只是一心为了拉拢人脉罢了，随便送给什么人，我那几个姐妹的下场，我自然是看到的，多亏当年郡王妃带我进了郡王府，让我侍奉郡王爷，还生了莹姐儿，才有了今天这安稳的日子，比起我那几个姐妹，我真的心满意足了，所以娘娘的恩情，妾身心领了，但是妾身不能答应。”冯姨娘说的很坚定。 冯姨娘跟着赵氏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明白罗侧妃说的让她归于罗侧妃这一边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也是要她出卖赵氏罢了。 她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虽然她有的时候，心里也是恨赵氏的，可到底让她背叛赵氏，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冯姨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让你背叛郡王妃，只是让你不要在跟着郡王妃了，当年郡王妃从冯家把你带出来，到底是想要救你于危难，还是利用居多，相信这些年，你自己也深有体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为了莹姐儿，也不应当在与她同流合污了，郡王妃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了解，我也了解，你现如今，还带着莹姐儿跟着她，受她的迫害和胁迫，你可想过以后莹姐儿该怎么办吗？”罗侧妃劝道。 楚灵此刻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冯姨娘，我母亲说的对，你可知道，今日楚蕴是如何欺负莹妹妹的吗？幸好我在场，替莹妹妹解围了，可楚蕴那真的是对莹妹妹鸡蛋里挑骨头的欺负啊，莹妹妹没有任何的错，却要被楚蕴如此折辱，全因为楚蕴自己的心情不好，就把莹妹妹当做了出气筒，你即便是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莹妹妹考虑吗？莹妹妹也郡王府正经的姑娘，如何能被这样作践呢？”楚灵愤愤不平的说道。 冯姨娘听了也是万分心疼，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也能想象的出来，楚蕴是如何欺负她的莹姐儿的。 “总归是妾身这个做姨娘的没用。”冯姨娘红着眼圈儿低下了头。 楚莹见冯姨娘哭了，便走过去，拿出绢帕替冯姨娘擦眼泪，：“姨娘，我没事的，我一点儿都不难过，我真的没事儿的。”楚莹总是这么的懂事。 “莹姐儿，是姨娘没用害了你啊。”冯姨娘抱着楚莹，嚎啕大哭起来。 的确是如此，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心中如何能不难过呢。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将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受着，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来受这个罪。 罗侧妃和楚灵看着冯姨娘母女抱头痛哭，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感触的。 不过她们谁也没出声打扰母女二人。 过了好久，冯姨娘的情绪才好些了。 只是二人的眼圈儿都红红的。 “莹妹妹，好了，别哭了，你这般伤心，没白的惹的冯姨娘也跟着你难过。”楚灵开口劝道。 楚莹擦干了眼泪，她转过头，看着楚灵，满脸感激的说道，：“大姐姐，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可是我还是要听我姨娘的，不想让我姨娘为难，虽然郡王妃对我和姨娘很差，可是我还是听姨娘的话。” 楚灵看到楚莹这么小的年纪，就这样乖巧懂事，心中也是酸涩不已。 “冯姨娘，你不要有太大的顾虑，我并咩有想要你如何，也不打算让你帮着我去对付郡王妃，我只希望你不要在助纣为虐，好好的带着莹姐儿过日子就好，这一点，你可以答应我吗？”罗侧妃看着冯姨娘问道。 冯姨娘一听这话，自然是万分动心了，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早就不想参与这些勾心斗角了，只想着带着楚莹过些平淡的日子罢了，哪怕让她去庄子上过日子都成，这郡王府里的水太深了，尤其是二公子和二小姐，一个比一个阴狠，深沉。 甚至连郡王妃都比下去了，这一点，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她也看的出来，罗侧妃当真不是什么阴毒的人，比起郡王妃的人品，真的是好了太多。 “娘娘若是能成全妾身，妾身自然也是求之不得了，只求能带着莹姐儿过些安稳的日子，哪怕去庄子上都成，妾身别的不求，只求让莹姐儿平安长大就成。”冯姨娘的要求是真不高。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莹姐儿是郡王府的正经姑娘，如何能到庄子上去呢，你只要答应我的话能做到，我保证你们母女从此往后能过安稳的日子，以后这莹姐儿的亲事，我也会上心的，不会让郡王妃一手遮天的。”罗侧妃说的十分坚定。 这话才是出动了冯姨娘的心，冯姨娘之所以对赵氏这么予取予求的，最大的莫过于以后楚莹的亲事了。 她只是一个姨娘，无品级，不过就是这郡王府里的一个侍妾罢了。 这郡王府像她这样的侍妾真的多如牛毛。 如果没有郡王妃的扶持，过的也比下人体面那么一点点罢了。 不过幸运的是她生了一个女儿。 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行，而赵氏就是用这个女儿来威胁她，拿捏她的。 冯姨娘也清楚的明白，女儿的亲事是掌握在赵氏手里的，若是赵氏有一点儿使坏的话，给楚莹寻一门，外头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却藏污纳垢的亲事，那她真的是哭都找不到坟头。 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重生，她不能毁了女儿的下半辈子。 “娘娘说的是真的吗？”冯姨娘几乎欣喜若狂。 “你放心吧，我既然说了，自然就会做到的，但是你也要做到你对我承诺的，不要再做任何的龌龊事儿，也不会在帮着郡王妃了。”罗侧妃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妾身明白，妾身以后绝不会了。”冯姨娘万分感激，直接给罗侧妃跪了下来，：“多谢娘娘的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的恩德。 楚莹见冯姨娘跪了下来，她也跟着跪下来了。 罗侧妃对楚灵使了个眼色，楚灵会意，连忙亲自上前将冯姨娘和楚莹都扶起来了。 “姨娘不必多礼，咱们也是一家人，而莹妹妹也是我妹妹，我若是知道从前楚蕴这么欺负莹妹妹，我老早就教训楚蕴了。”楚灵笑着说道。 冯姨娘看着面前的楚灵，楚灵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对她们的不屑或者轻视，反倒是十分和善温和的笑容。 冯姨娘看的出来，这位大小姐，绝非简单的人物。 虽然精明，倒真不是坏人，还有十分热心肠，不得不说罗侧妃很会教孩子，大小姐的确比二小姐优秀的多。 可即便是出众优秀又如何呢？ 这世家大族里，最看重的就是规矩嫡庶之分了，况且二小姐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只是被郡王妃给宠的有些骄纵了，若是脾气上来了，不顾一切，但是平日里还是不错的。 这嫡庶之分，就已经注定了二人的差距了，只是以后若是哪个不重嫡庶之分的，将大小姐聘了去，那才是真正的捡到宝了。 不过冯姨娘仍旧没多说什么，只是连连道谢。 如此罗侧妃和冯姨娘算是达成了协议了。 并且也将冯姨娘身边的恶仆给除掉了，这没有了腊梅这样的恶仆在身边，冯姨娘的日子自然也会好过了，而且有今天的杀鸡儆猴，想来旁的人也不敢在欺负冯姨娘母女了吧。 罗侧妃和楚灵也就离开了。 罗侧妃和楚灵离开后，也是兵分两路了，她让楚灵先回自己的院子去，而她仍旧去见楚雄了。 将这边的事情全都一字不落的给楚雄汇报了。 楚雄听的也是连连皱眉，：“还有这等恶仆，你处理的很好，如果让这等恶仆继续留在府里，岂不是养虎为患吗？” 罗侧妃听了这话，只是觉得好笑，那腊梅不过就是个拜高踩低的奴才罢了，若不是有赵氏的抬举，想来她也不敢做这么欺辱主子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这冯姨娘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被一个丫鬟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终究也是自己太没用了些，也不能全怪旁人。 “王爷，如今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您也不必担心了，只是妾身发卖了郡王妃的人，这郡王妃知道了，只怕是不大好交代吧。”罗侧妃开口说道，其实这才是罗侧妃的本意，也是想来问问该如何收场，赵氏若是知道自己就这样处理了腊梅，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 哪怕她心里并不在意腊梅的死活，但是为了打压她，也一定会在乎，一定会闹腾的，赵氏现在正缺这么一个借口。 “你不必惯了，这件事交给本王来处理，如果赵氏在一味儿的胡搅蛮缠，本王自会收拾她。”楚雄摆着手说道。 罗侧妃见楚雄已经将这件事揽下来了，心里也就放心了，不管赵氏怎么闹，反正这话是楚雄说的，也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就算和赵氏有了争执，也好说了。 罗侧妃又陪了楚雄一会儿，不过罗侧妃从楚雄的话中不难听出，楚雄对赵氏，也是十分厌恶到了极点了，的确，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的确也挺让人厌恶的，就看看赵氏做的这些事儿吧，真的是挺气人的。 身为郡王妃，半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将冯姨娘母女给欺负成了这样，如何能不让人觉得她没有心胸呢。 “总归是本王当年看走了眼，竟然扶正了这个女人！”楚雄愤然道。 罗侧妃也没有多话，终归这是楚雄自己当年的决定，并且为了这个决定，楚雄忤逆了老楚郡王，现在落到这个结果，也是自己活该。 怪不得旁人了。 罗侧妃又陪了楚雄一会子，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知道楚灵还在等着她有话说呢。 果不其然，楚灵一直都在等她。 见罗侧妃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母亲。”楚灵唤道。 “灵儿，你坐啊，有话也不用着急，慢慢所就是了。”罗侧妃倒是沉稳的很。 “母亲，您今天为什么要给冯姨娘这样的承诺，冯姨娘若是想要寻求母亲的庇护，自然也该表表忠心才对，母亲如何只让冯姨娘以后不跟那个赵氏同流合污就成了，这样也未免太便宜冯姨娘了吧，母亲忘记从前冯姨娘是如何伙同赵氏陷害母亲，给母亲使绊子的，我记得刘妈妈说过，当年若不是母亲警醒的话，只怕就着了二人的道，喝了堕胎药小产了，也就没有我的出生了。”楚灵忍不住抱怨着说道。 要说楚灵是真的很不理解罗侧妃的意思，她心里也是真的觉得不甘心，能扳倒赵氏，对她来说，自然是一件很期待的事情，她也是巴不得能扳倒赵氏，可是这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了，母亲却放弃了，这真的很令人疑惑。 “灵儿，何苦强人所难呢，这冯姨娘真不是什么真正阴险的人，这一点，只怕你也是看的出来的，况且楚莹也是你亲妹妹，你看着自己亲妹妹，过的如此战战兢兢，可怜见儿的，你心里能看的下去吗？”罗侧妃反问道。 “是，楚莹是有些可怜，可她的可怜不是我们造成的，是冯姨娘造成的，母亲难道真的就想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吗？”楚灵忍不住反问道。 “好了，灵儿，总会有机会的，不差冯姨娘，况且冯姨娘对赵氏来说，也并无什么太大的威胁啊，你也知道，冯姨娘不过是赵氏的傀儡罢了，有她和没有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赵氏才会这样不计一切的拿着冯姨娘当出气筒，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年纪大了，说亲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不要让家里的事情分了你的心，你也不要在管这些了，你大哥快要成亲了，等你大哥成亲以后，你要好好的跟你大嫂相处，你也看的明白，这郡王府往后还是要指着你大哥的。”罗侧妃再三叮咛道。 “母亲，我都明白的，从小你就教育我和三哥一定要跟大哥处好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祖父好歹对我们兄妹二人也算是疼爱，虽然不如大哥，可到底也比赵氏生的那己孩子强多了，可笑二哥还一心要同大哥争抢这世子之位，真是可笑至极，连父王这么糊涂的人都看的出来，只有大哥才能将郡王府发扬光大，连父王偶读不帮着二哥了，二哥还做白日梦呢。”楚灵忍不住开口嘲笑着说道。 在楚灵的心里，十分不喜欢楚昊，是因为年幼的时候，楚昊和楚覃二人一起欺负她。 她和楚覃的年纪相当，可楚昊比她大一些，又是男孩子，自然比她力气大，有一次，他们兄弟两个打楚灵一个，把楚灵的胳膊都给打的脱臼了，因为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 赵氏死活护着楚覃和楚昊，那个时候，楚雄也护着赵氏，所以吃亏的自然是罗侧妃母女了，楚灵虽然不是小气的人，可当时那种耻辱，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了。 所以她自然不看好楚昊了。 “行了，这些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必管，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对了，你去见你大哥一趟吧，把这边的事情跟他说一说，看看你大哥怎么说？”罗侧妃说道。 “知道了，母亲。”楚灵点着头，立刻应声去了。 楚灵到了东院求见楚睿，楚睿正巧也刚回了东院。 楚灵率先见到的肯定是孙嬷嬷。 孙嬷嬷见到楚灵，也十分客气，：：“奴婢给大小姐请安。” “嬷嬷不必客气，我是来见大哥的，大哥在吗？”楚灵十分恭敬的说道。 楚灵知道孙嬷嬷的地位在大哥面前还是比较重要的，她自然也愿意给孙嬷嬷面子了。 “世子爷刚回来，在书房呢，让奴婢给大小姐通报一声吧。”孙嬷嬷笑着说道。 “好。”楚灵甜甜的笑道。 罗侧妃，楚程，楚灵，在楚郡王府算是和东院走的比较近的人了。 楚灵等候的时候，正巧看到了知琴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楚灵经常出入东院，和知情的关系也不错，很自然的招呼道，：“知琴。” 知琴自然也看到了楚灵，连忙走过来，：“奴婢给大小姐请安。” “知琴不必多礼啊。”楚灵连忙扶住了知琴，楚灵知道知琴是孙嬷嬷的人，而且也是极为得脸的，她自然也十分的给知琴脸面了。 她看着知琴的脸色不大好看，神情也有些忧郁，觉得知琴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知琴在东院的地位，仅次于孙嬷嬷，而孙嬷嬷机会就是东院说了算的人，大哥对东院的事情都是交给孙嬷嬷打理的，那知琴又能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 “知琴，你怎么了，我怎么看你的脸色不大好呢。”楚灵忍不住开口问道。 知琴和楚灵虽然见面不多，交往不深，可是也觉得楚灵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这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大小姐是最和善的一个人了，即便是对待奴才，也从来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楚灵面前，：“大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犯了错，惹恼了世子爷，世子爷现在要放奴婢出府去，奴婢实在是想留在府里伺候世子爷，劳烦大小姐替奴婢说个好话可以吗？”只求你十分恳切的求道。 此言一出，可真的是惊住了楚灵，楚灵可是万万没想到知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楚灵虽说不是聪明过人吧，可也不是个傻子，若何听不出这话中的深意来呢。 这要求根本就是拿着她当枪使了。 大哥是个什么人啊，素来都是言出必行的，而且说一不二的，大哥说要打发知琴出去，那必定是知琴有必须离开的理由，那知琴还在这儿求自己去给大哥那里说情，这不是让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她虽然和大哥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也仅限于不错，和兄妹情深，还有一段距离的，不，是很大一段距离的，她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去管大哥的闲事儿吗？她才不犯傻呢。 这知琴其实也没想这么多，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只要能留在世子爷身边，她什么法子都想试一试，总是知道大小姐可能不会答应，也想要尽力求一求。 她记得大小姐和世子爷的关系也是十分亲密的，说不定，大小姐一给自己求情，世子爷就答应了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她是满心满肺都在世子爷身上了。 “知琴，这件事，我可不能答应你，你也知道大哥的脾气，如何能听我的话呢，我可不敢插手大哥的事情。”楚灵直接开口拒绝了，她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管楚睿的事情，而且她来此的目的，还是要询问大哥的意见的。 “大小姐，奴婢求您了，若是您也不能帮奴婢，那就真的没有人能帮奴婢了，奴婢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奴婢从小就伺候世子爷，对世子爷是赤胆忠心啊，如今世子爷也是误会了奴婢罢了，只求大小姐能替奴婢求求情，就算不成，奴婢也谢谢大小姐的大恩大德了。”知琴仍旧跪在地上哭求道。 楚灵肯定不会答应，虽然知琴哭的很凄惨，可是她也不会因为知琴哭的这样子就心软，去折磨自己。 而此刻孙嬷嬷也走出来了，孙嬷嬷出来之后，就看到知琴跪在楚灵面前唉声哭泣。 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孙嬷嬷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出来了，气的顿时就走过去，一把将知琴拉起来了。 “知琴，你怎么回事儿，在这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你还不嫌丢人吗？你三番两次的惹恼了世子爷，今个儿又来纠缠大小姐，你仔细世子爷听到了，今儿就把你给撵出去！”孙嬷嬷压低声音低吼道，脸色也十分的难看，很明显，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怒气说话，大概也是怕惊动了书房里的楚睿，如果被楚睿听到了，这知琴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无事，无事的。”楚灵连忙摆手说道，：“嬷嬷，真的没事儿，我和知琴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罢了，您也别怪她了。”楚灵虽然心里也有些膈应知琴，可到底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只是很不在意的替知琴说好话。 “还是大小姐大度，奴婢这就把她带下去，不让她再来烦大小姐了。”说着孙嬷嬷将知琴拉起来，然后拽到自己身后了。 “对了，大小姐，世子爷请您进去说话呢。”孙嬷嬷笑着说道，然后死拉硬拽着知琴就离开了。 楚灵也没说什么，虽然知琴还是满是祈求的眼光不断的求着她，可是她也不会管这件事儿的。 她在大哥里，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不去自讨没趣儿，自讨苦吃，惹人厌烦了。 楚灵想了想，便直接进了书房。 楚睿正坐在书桌前，低头写着什么，见楚灵进来了，也不由得放下了笔，抬头看着楚灵，楚睿看着楚灵，眸光里并无波澜，只是淡淡的，没有以往看到郡王府其他人的厌恶，也没有多么的喜悦，只是给人一种在平淡不过的情绪。 “大妹妹来了，坐吧。”楚睿淡淡的说道。 楚灵早就习惯了楚睿对她的淡然，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的，就顺势坐了下来。 369 369 楚睿看着楚灵，淡淡的开口问道，：“大妹妹过来见我可是有事儿？” 楚睿自然不愿意跟楚灵绕弯子，他对楚灵多少有些兄妹之情，但是也是很少的一部分，并没有太多，他此刻虽然没有大事，可到底也算在忙着，自然不愿意让人打扰了。 只想着赶紧的和楚灵说完话，就打发楚灵离开。 对于楚睿的性格，楚灵自然也是十分了解的。 连忙赶紧将罗侧妃交代她的事情，赶紧对楚睿说了，说到底，罗侧妃到底也是想要听取楚睿的意见罢了。 楚睿听了之后，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一切就按照罗侧妃的意思办吧，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楚雄都把这郡王府的一切交给罗侧妃打理了，那就让罗侧妃好好的接着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楚睿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楚睿对于这楚郡王府的事情，本来就没多大的兴趣。 早在祖父在的时候，这楚郡王府就算是分了家了，他对现在郡王府的一切都没兴趣。 楚雄乐意怎么处理，都随他去，他也不愿意过问。 楚灵自然知道罗侧妃的意思，连忙说道，：“母亲说过了，一切还是要听大哥的，要以大哥的意见为主的。” “罗侧妃太客气了，罗侧妃在郡王府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且我也相信罗侧妃能打理好郡王府的。”楚睿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 楚灵听了这话，自然也就明白了楚睿的意思了，就是让母亲看着办就是了。 其实她看的出来，大哥对郡王府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 楚灵见楚睿说完这话之后，就不在做声，沉默了下来，很明显，她就看出了楚睿的意思。 这是下逐客令了。 她和楚睿的兄妹情谊，不过尔尔，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分量，肯定不会留下来惹了楚睿的嫌弃的。 “大哥，那我先走了，不打扰大哥了。”楚灵连忙起身准备告辞。 楚睿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别的话了。 楚灵默默的走出了房间，并且给楚睿关上了房门，她还看到楚睿已经继续低下头奋笔疾书了，她自然也就识趣儿的离开了。 赵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 她觉得自己的昏迷大概得过了一个世纪这么漫长。 她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半分力气也没有。 幸好身边有丫鬟守着。 见到赵氏醒了，更是激动的不行，连忙往外跑去，大喊道，：“郡王妃醒了，郡王妃醒了。” 紧接着冲进来的是楚蕴。 楚蕴的脸上还有伤，虽然已经消肿了，可到底还是落下了淤青，可见当时楚雄下手的确是太狠了，这淤青一时半刻也散不了去。 虽然抹了上好的活血祛瘀的膏药，这红肿倒是退了，可是淤青还留着，十分的明显。 赵氏的样子十分的虚弱，楚蕴却冲了过来，看着脸色惨白一片的赵氏，楚蕴的眼圈儿顿时就红了，不管怎么说，赵氏都是她的母妃，她最亲最亲的人。 昨日楚蕴受了不少委屈，更是难过的不得了。 不过经过一晚上的沉寂，也已然冷静了下来，她昨天是有些太冲动了，当着楚灵的面儿，就对楚莹又打又骂的，肯定是留了把柄在楚灵手里了，罗侧妃和楚灵这一对贱人母女还不知道怎么去父王那里上眼药呢，真的是太失策了。 不过楚蕴此刻也不会当着赵氏的面儿说这些了，赵氏也伤的够重的了，也的确是不能被她在刺激了。 “母妃，你感觉如何了？”楚蕴关切的问道。 赵氏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扶我起来。”赵氏一开口说话，觉得嗓子撕裂一般的疼痛，发出来的声音也是沙哑的。 “赶紧去给母妃倒水。”楚蕴连忙说道。 丫鬟自然去倒水来了。 楚蕴亲自给赵氏喂水，赵氏也觉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才算是觉得好一些了。 这种感觉真的折磨的重视不轻。 赵氏喝了些水，楚蕴又让人端了参汤过来，喝了几口参汤提了提气儿。 赵氏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身上也觉得有些力气了。 “我这是怎么了？”赵氏已经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她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自己小产之后，腹痛难当，但是后来怎么了，她真的是不记得了。 楚蕴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笔带过，：“没什么，母妃小产伤了身子，昏迷了一会儿，已经请府医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了。” 赵氏似乎不太相信，毕竟她身上的感觉实在是不算好，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好久，才死里逃生的，绝对不是楚蕴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的。 “蕴姐儿，你老实跟我说，我到底怎么了？”赵氏追问道。 楚蕴一直都低着头，前面的头发也长长的垂了下来。 这让赵氏有些看不清楚蕴的脸，赵氏不由得伸出手将楚蕴的头发撩起来了，想和楚蕴说说话。 可是却发现楚蕴的脸淤青了好一片。 赵氏顿时急了，：“你这脸是怎么了？谁打你了？你可是郡王府的嫡出小姐，谁敢打你！”赵氏怒不可遏。 说完这话顿时就明白了。 “是楚雄那个王八蛋打你的对不对？”赵氏也不是太糊涂的人，自然也知道，在这楚郡王府，除了楚雄之外，也没人敢打楚蕴了吧。 “母妃，我没事。”楚蕴不想赵氏担心，毕竟赵氏此刻的身体也是经不起刺激的。 赵氏快气炸了，楚蕴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她都没动过楚蕴一下，可楚雄竟然把楚蕴打成了这个样子，如何不让她生气呢。 “不行，我去找那个王八蛋。”赵氏气的就要站起身来，去找楚雄拼命。 却被楚蕴给拦下来了。 “母妃，你冷静一点。”楚蕴安抚着赵氏，：“你现在的身子可经不住折腾了，你小产之后大出血，性命差点就保不住了，你现在很虚弱，你竟然还想去找父亲说道，你能受得了吗？”楚蕴也十分着急的说道。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受委屈，你看看你这脸，被打成什么样儿了，你可是我从小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我的去找那个王八蛋算账，对我如此也就罢了，还对我的女儿这般狠心，我若是不和他拼命，我都对不起你。”赵氏的情绪十分的激动。 她本来的身体就不大好，此番激动了一番，更是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借着就捂着自己的肚子了。 “母妃，你没事吧。”楚蕴也是吓了一跳，看赵氏这个样子，也真的是害怕了。 “我肚子痛。”赵氏苦着脸说道。 “你先躺下来吧。”楚蕴将赵氏扶着躺了下来，然后赶紧让人去找府医来，也真的是怕了，看赵氏的样子，也忒让人担心了。 “母妃，你别这么激动了，你先安静一下，你这样子可怎么办才好啊？”楚蕴见赵氏疼的满脸都是汗水，顿时也吓坏了。 她是真怕赵氏会再出事儿的。 毕竟赵氏是她最亲的人了，看父王的样子，已经不稀罕她了，她只怕也是被父王给嫌弃了吧。 好在府医来的很快。 马上开始救治赵氏。 而楚蕴等人都出去等候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府医才走出来。 楚蕴立刻就迎了上去。 “府医，怎么样，母妃没事了吧。” 府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才说道，：“没事，郡王妃已经没事了，只是刚刚情绪激动了些，原本身体就没恢复，差一点有引起大出血了，二小姐，请恕在下直言，不能让郡王妃一直这么激动了，如果郡王妃在不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这样激动的话，只怕这性命早晚保不住。” 楚蕴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楚蕴连忙进去看赵氏，赵氏这次并没有睡着，只是脸色却惨白的更加吓人了。 “母妃，你不要紧吧。”楚蕴连忙走过去，再一次问道。 这次赵氏的情绪倒是没激动，但却只是沉默着掉眼泪。 楚蕴知道赵氏是心疼自己。 她叹了口气，她们是母女，虽然有的时候，会吵，会闹，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血脉相连啊。 “母妃，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已经不疼了，你别担心我了，你现在身子不好，你要好好保重你自己。”楚蕴安慰道。 赵氏仍旧是默默的流眼泪不说话。 楚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尤其是看着赵氏这般，心里也着实心疼啊。 “母妃，你说句话啊。” “蕴姐儿，是母妃没用，保护不好你，让你受苦，受委屈。”赵氏悲切的哭道。 “母妃，我真的没事儿，你别担心我了，我没事儿的。”楚蕴也觉得自己词穷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赵氏，因为她知道，此刻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赵氏都不会开心的。 “蕴姐儿，你长大了，知道心疼母妃了。”赵氏看着楚蕴，眼神十分的动容，但是还带着满满的心疼。 母女二人都很心疼对方。 楚蕴虽然有时候也会气愤赵氏做事不知道分寸，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她自然也是帮着赵氏的。 楚蕴心里自然也是委屈的，恨不得抱着赵氏抱头痛哭一顿才好，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忍耐，不能在刺激母妃了。 而就在此刻，楚昊来了。 楚昊昨日就出府去了，到现在才回来，一回府，自然也听说了赵氏和楚蕴的事情。 连忙就赶过来了，结果正巧看着母女二人握着手，相对无言，默默的流眼泪这一幕。 楚昊的心，顿时就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母妃，二妹，你们这是怎么了？”楚昊担心的问道。 “没事。”楚蕴连忙擦了擦眼泪，故作轻松的说道。 “父王为何会打你啊，而且母妃是怎了？好好的怎么会大出血了呢？”楚昊接二连三的问道，他真的是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啊。 他就出去了一天，家里竟然就乱成了这个样子，这真的是太离谱了。 “二哥，咱们回去说吧，不要耽搁了母妃休息。”楚蕴怕楚昊再刺激到赵氏，连忙制止着说道。 赵氏此刻也是心力交瘁，什么都不想再说，什么都不想在面对了。 楚蕴挨打，她受到的刺激，不比楚蕴小。 “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放心吧，我没事的。”赵氏摆了摆手，说道。 而楚蕴连忙拉着楚昊离开了，走之前，也交代丫鬟要照顾好赵氏，千万不可让赵氏有任何的闪失。 这才拉着楚昊离开了。 二人去了楚蕴的院子。 因为这是在后院，楚蕴的院子就在赵氏的隔壁，自然是就近了。 楚昊这才彻底看清了楚蕴脸上的伤。 楚昊顿时也心疼不已，兄妹二人的感情一向很好。 楚昊攥着双拳，：“父王为何打你！” 楚蕴见到楚昊，才像是见到亲人一样，直接扑进了楚昊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楚蕴受的委屈的确是太多了，见到楚昊，仿佛就是有了一个发泄口一般，让她好好的发泄一通了。 “哥，你不知道，我昨天被父王打了以后，都有一种想死的感觉，父王一向是疼爱我的，可是这一次，却下狠手打我，哥！”楚蕴万分伤心的哭诉着。 然后把昨天事情的起因都对楚昊说了一遍。 楚昊听的牙齿咯吱作响，更是恨得不行，没想到一向对他们兄妹三人疼爱有加的父王竟然会这样对楚蕴，这样对母妃。 “蕴儿，你别伤心，有哥在，哥会保护你的。”楚昊紧紧地抱着楚蕴，狠狠的说道。 “哥，父王变了，父王真的变了，在父王的心里，谁也比不过大哥了，我知道父王现在就是一心想要讨好大哥，不惜折磨母妃，折磨我，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父王呢？”楚蕴哭着说道。 “不必担心，蕴儿，一切都会过去的，以后哥不会让你受委屈了。”楚昊咬牙道。 楚昊安慰了楚蕴好久，楚蕴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楚蕴情绪稳定了之后，才看着楚昊问道，：“哥，你昨天也没回来，你做什么去了？” 楚昊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一般。 他看着楚蕴，：“蕴儿，昨天我去见大皇子了，你也知道大皇子一直想要招揽我，我一直都在犹豫，昨天，我已经彻底归顺了大皇子和贵妃一系。” 楚蕴听了这话，轻轻咬着唇瓣，似乎是有些紧张了。 其实之前兄妹二人也谈论过这个护体，楚蕴最终也是赞同楚昊的想法的。 可是当楚昊真的对她说了之后，她的心情还是比较紧张的。 “大皇子那边怎么说？”楚蕴问道。 楚昊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大皇子还是那个意思，想要聘娶你做侧妃。” 楚蕴低头，似乎是有些迟疑。 “怎么了，蕴儿，你不愿意吗？”楚昊问道。 “不是，哥哥，你容我再想想吧。”楚蕴到底还是有些犹疑的，她也不是不愿意，而是真的很有些犹豫，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对皇子侧妃这个身份，也是不屑一顾的，可现在呢，父王和母妃闹成了这样，一向最疼爱她的父王，竟然下狠手打她，并且她也算是看出来，父王的心里如今只想讨好大哥罢了，至于他们这些儿女，都是可有可无的罢了。 她心里真的是很难受，也很难去接受这个现实。 到现在，仍旧是十分伤心的。 “蕴儿，你就答应了吧，大皇子之前就见过你，对你很是心仪，你若是嫁给大皇子，大皇子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楚昊劝慰道。 “而且，楚灵现在这样对你，不也是看着父王动手的缘故吗？而且也看着父王对母妃不是那么看重了才会如此的，若是放在从前，就算是给楚灵几个胆子，楚灵也不敢如此啊。”楚昊继续劝道。 楚蕴觉得这话说的十分在理。 “哥，你还让我考虑几天吧，好吗？”楚蕴说道。 “好，你若是想考虑，尽管考虑就是，哥哥不会逼你的。”楚昊放缓了语气，这婚姻大事还是要讲究两情相悦的，自然是不能逼迫的了。 楚蕴到底也没在说什么。 “只是楚灵这样打你，我到底是过不去这道坎儿，而且还是为了楚莹那个死丫头，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的确是太气人了。”楚昊愤愤不平的说道。 “没事，都过去了，以后我自然会找补回来了，楚灵一时得意，未必以后都这么得意，若是有一天，楚灵落在我手里，我自然是要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的。”楚蕴也狠狠的说道。 楚昊见楚蕴也没钻牛角尖，这心里顿时也放心许多了，好在楚蕴的脾气也十分的要强，不会因为受了这些委屈，就自暴自弃的。 “哥，只是苦了母妃了，我瞧着母妃的情况实在是不大好，真不知道父王为何会如此狠心，和母妃好歹也是这些年的夫妻了，为何就要这样对待母妃啊？”楚蕴是真的心疼赵氏。 “算了，男人哪里有几个有真心的，也就这样吧。”楚昊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他自己就是男人，如何能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呢。 楚昊自然是主张楚蕴嫁给大皇子云里的，嫁给云里，起码他们兄妹就有了真正的靠山了，也不用处处受制于人了。 更加不用看楚郡王和那个活阎王的脸色了。 “哥，那回去歇着吧。”楚蕴觉得心里十分不痛快，可到底也没说什么。 倒是楚昊见楚蕴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了，心里也清楚想来也是为了要不要嫁给大皇子的事情烦心，楚昊自然也不愿打扰楚蕴，也就离开了。 而赵氏自从这次开始，却是真的失去了管家权，一开始赵氏是不知道的，因为没有人敢跟赵氏说这些，如果对赵氏说了这些，只怕赵氏会疯魔的。 一直到赵氏身体好了，想要处理庶务，才知道了自己的管家权已经没有了。 很令人意外的是，赵氏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反映，下人们都以为赵氏肯定会发疯的，八成也会去跟罗侧妃大闹一场，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的，可是却没想到赵氏竟然赵氏冷冷的笑了几声，然后就回了寝室。 当时丫鬟婆子都吓坏了，连忙去敲门，赵氏却烦躁的吼道，都滚，本王妃不会寻死的。 众人这才放了心，如果赵氏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可是真赔不起啊。 罗侧妃接管这管家权，一开始还真有人刁难，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赵氏打理郡王府多年，如何能没有接心腹，肯定是要对罗侧妃刁难的。 可是罗侧妃雷厉风行，连同楚灵一起，没几天的时间，就拔出了好几个赵氏的心腹，并且全都发卖出去了。 赵氏得到消息之后，心中更是气愤难当，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 罗侧妃都是依着规矩办事的。 这些个管事娘子，哪一个身上没有一点儿龌龊之事呢，有个更是仗着她，浑身跟个筛子一样，都漏了，还不是擎等着被罗侧妃收拾啊。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赵氏没了管家权，和楚雄的关系又这么差，她自然没有还击的能力了。 赵氏一开始还对楚雄有些期望，希望楚雄想明白了来见她呢，可是好几天过去了，楚雄都没来看她一眼，她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楚雄是彻头彻尾的同她决裂了。 这男人啊，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赵氏也是彻底的冷了心肠了。 她现在要做的是忍耐。 从前以为自己能把持楚雄一辈子的，可现在才明白，不是她掌控住了楚雄，一直以来，都是楚雄对她游刃有余。 她自以为楚雄很爱她，可实际上呢，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到了现在，她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她还可怜水涟漪呢，可笑自己现在混得比水涟漪还要可怜呢。 倒是得意了罗玥那个贱人了。 不过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让罗玥后悔的。 赵氏一直隐忍不发，倒是也真让罗侧妃刮目相看了。 其实罗侧妃一直都在等着赵氏的反击，起码在罗侧妃将赵氏的心腹一个个拔出的时候，她就一直都做好赵氏来找她算账的准备了，可是赵氏一直都没有动静，这还真的让罗侧妃心里毛毛的呢。 可这一天，赵氏竟然去见冯姨娘了。 罗侧妃那边也很快就得到消息了，毕竟这人都是拜高踩低的，现在罗侧妃得势了，下人自然都去巴结罗侧妃了。 罗侧妃当时也是一怔，不够很快就释然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她若此刻巴巴的跑了去，倒是显得自己不占理了。 不过罗侧妃想了想，倒是计上心头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利用的话，岂不是可惜了吗？ 罗侧妃让人去通知了楚雄，说赵氏去找冯姨娘麻烦了。 楚雄对赵氏也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了，尤其是赵氏这才好了几天了，只怕也是刚能下床走动不久吧，现在就急着去找人家麻烦了，也太过分了些吧。 楚雄也想看看，平日里这赵氏是如何对待冯姨娘的，自然也就跟着一道去了。 赵氏来到冯姨娘的院子的时候，可也是真的把冯姨娘给吓了一跳，吓得冯姨娘魂飞魄散的，不是意外，而是害怕，是真的害怕赵氏。 赵氏虽然已经失去了管家权，可到底还是郡王妃，要想收拾一个小小的姨娘，自然还是不在话下的。 冯姨娘拉着楚莹直接给赵氏跪了下来。 “见过郡王妃！”二人结结巴巴的说道，而且满眼的恐惧，看到赵氏就像是看到魔鬼妖怪一般。 “我有这么可怕吗？”赵氏问道。 冯姨娘连忙摇头，楚莹也跟着摇头，“没有，郡王妃平易近人。”冯姨娘和楚莹连忙都答道。 “好了，起来吧。”赵氏摆了摆手，看样子，无心为难二人。 “妾身还是跪着吧。”冯姨娘可不敢起来，她真的是吃不准赵氏的心思啊，也不敢起来。 “让你起来就起来吧。”赵氏直接说道。 冯姨娘这才拉着楚莹站起来了，楚莹到底是年纪小，已经吓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只是躲在冯姨娘身后罢了。 赵氏看到楚莹这样子是真的生气了，在楚莹的眼里，她就像是怪物一样，至于这样子吗？她又不会吃人。 “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赵氏狠狠的说道，原本想要和这对母女好好说话的，可现在倒好，看到她们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郡王妃赎罪，小孩子不懂事，郡王妃赎罪啊！”冯姨娘见状，更是不停的磕头，差点没把赵氏给气死。 赵氏来此的目的，只是想让冯姨娘为她办点事儿，也没想找二人的麻烦，可看着母女二人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腊梅的事情，赵氏自然也听说了，虽然赵氏真的很生气，也气冯姨娘竟然敢让罗侧妃把腊梅发卖出去，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可是仔细想想，这腊梅的性子，她也是知道一些的，想来定然是腊梅欺负人欺负的太厉害了吧。 腊梅的所做所谓，她也是有些耳闻的，知道腊梅对冯姨娘母女很是不恭敬，尤其是冯小蝶的事情之后，就更加的不恭敬了，简直像她腊梅才是主子了，可是她没有管，因为在她的眼里，冯姨娘母女也是奴才，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啊。 所以自然就不会管了。 只是腊梅已然被发卖了，也就无所谓了，她也就不在意了，一个奴才而已。 现在冯姨娘母女也是有用的时候，她自然不会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可这对母女竟然吓成这样，自然误以为她来此，是为了给腊梅讨公道了。 真是可笑，一个奴才，也值得她大发雷霆吗？ 她现在自己的处境都一塌糊涂了，还管一个奴才的事情，这不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行了，起来吧，别磕头了。”赵氏都无奈了。 “郡王妃不生气了吗？”冯姨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赶紧起来行不行啊，我到这儿来，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的，你说说你这磕头没完没了了，你是不是贱啊！”赵氏忍不住骂道，反正赵氏骂她们母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骂的也十分难听，大家也都习惯了。 冯姨娘果然咬着唇瓣，虽然觉得耻辱，可少不得还是忍下来了，再一次带着女儿站了起来，也不敢坐，只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罢了。 370 370 看着冯姨娘唯唯诺诺的样子，赵氏很是瞧不上来，不过也冯姨娘在她面前一向如此，她也看多了。 “我问你，腊梅的事情是不是罗侧妃帮了你？”赵氏直接问道。 冯姨娘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确认了赵氏就是因为腊梅的事情来找她们算账的。 而这心里也更加六神无主了，她现在看赵氏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虽然赵氏已经失势了，可到底也是郡王妃，也比她的地位高多了。 如果赵氏真的在她这里出现什么问题的话，她自然也是成不了兜着走的。 “说话啊！”赵氏见冯姨娘不说话，不由得催促道。 冯姨娘一哆嗦，不由得连忙说道：“是罗侧妃帮了妾身的，起身知错了。”冯姨娘说着又要下跪。 赵氏扶额，：“你先别跪，别动不动的就跪可以吗？” 冯姨娘点了点头，：“妾身知道了。” “罗侧妃帮你有什么目的，拉拢你吗？”赵氏继续问道。 冯姨娘没想到赵氏会问这个，冯姨娘以为赵氏会逼问她腊梅的事情，难道赵氏不是来找替腊梅讨回公道的吗？ “妾身也不知道，罗侧妃并没有说。”冯姨娘低头说道。 赵氏满脸不信，：“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被我查出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没有，妾身不敢欺瞒娘娘，罗侧妃真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帮了妾身而已。”冯姨娘信誓旦旦的说道。 赵氏看着冯姨娘，冯姨娘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 冯姨娘一向都是如此，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低眉顺眼的。 赵氏已经厌烦了冯姨娘的这幅做派了，她此行的目的也不是来看冯姨娘低眉顺眼的。 “行了，你听好，虽然现在这郡王府是罗侧妃当家，可本王妃到底才是正妃，罗侧妃只是妾室，而你，是本王妃一手抬举起来的，现在本王妃正是用人之际，也需要你投桃报李，相信你肯定会挺身而出，不会让本王妃失望的吧。”赵氏问道。 冯姨娘此刻如何能不明白赵氏的意思呢，不过就是让她继续替赵氏做事罢了。 “郡王妃赎罪，妾身是个卑微的人，从前在郡王妃的庇护之下尚且在这郡王府里苟延残喘的活着，如今连郡王妃都失势了，妾身即便是想要替郡王妃做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冯姨娘十分谦卑的说道。 冯姨娘这话倒也不全是假的，她在郡王府的确是没什么分量的。 “你不必推三阻四的，不要以为罗侧妃打的什么主意，本王妃同罗侧妃斗了这几十年了，如何不知道罗侧妃是个什么心思的人，罗侧妃岂会这么好出手帮你，不过也是要拉拢你罢了，你也不是个蠢人，若是想要借机到罗侧妃身边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这般推三阻四的，岂不是要糊弄本王妃吗？”赵氏不依不饶的说道。 赵氏也不一味儿糊涂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算计了罗侧妃了。 听了这话，冯姨娘越发的无言以对。 她真的不想在同赵氏为伍了。 她就想带着女儿过一些安稳的日子，难道真的就这么难吗？ 赵氏见冯姨娘不说话，就知道冯姨娘这是无声的对抗，这也是冯姨娘在她面前做的最大的反抗了。 冯姨娘就是如此，从前她威胁要把楚莹带走放在自己身边教养的时候，冯姨娘虽然不敢明着反抗，却也是这样沉默不言，抱着楚莹不给她。、 “怎么，你不愿意吗？”赵氏冷冷的问道。 “对不起，郡王妃妾身做不到，妾身真的无能为力！”冯姨娘头一次，这么明确的拒绝赵氏，其实冯姨娘觉得罗侧妃有些话说的也是对的，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了，她也不应该这样一味儿的忍耐赵氏，因为忍耐并不会给她们母女带来安逸的生活，反倒是让赵氏更加的变本加厉的对付她了。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这样对本王妃说话！”赵氏觉得十分的惊讶，没想到冯姨娘竟然敢公开的反抗她。 “冯姨娘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初若不是本王妃将你从冯家带了出来，你早不知道被冯家卖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还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吗？你不敢年本王妃待你的恩情，竟然还敢拒绝本王妃，你当真是不想活了吗？”赵氏狠狠的说道。 这些话，赵氏耳提命面的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每次都是来回说，冯姨娘也知道，当初的确是赵氏解了她的危机。 “郡王妃。”这次，没等赵氏说完，冯姨娘就出言打断了赵氏的话，：“当初的确是郡王妃对妾身有恩，带着妾身进了郡王府，又将妾身安排到郡王爷身边侍奉，让妾身有了栖身之地，对此，妾身一直感激郡王妃的恩情，这么多年，妾身一直都提郡王妃做事，凡是郡王妃安排的，妾身义不容辞，妾身也从来不敢违抗郡王妃的话，这恩情，也该还完了吧。”冯姨娘质问道。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这样说！”赵氏气的指尖都在颤抖。 “这些年，郡王妃对妾身非打即骂，对莹姐儿也万般的苛待，二小姐，四公子，都打骂过妾身和莹姐儿，甚至指着鼻子骂莹姐儿只是一个下人生的贱种，这些妾身和莹姐儿都忍耐了，可那一日罗侧妃说的对，妾身是个卑贱之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可莹姐儿是郡王爷的女儿，是这郡王府的正经小姐，不该跟着妾身受委屈，从前，妾身只想着能忍耐一些，也对莹姐儿有好处，可现在看着莹姐儿，处处谦卑小心，哪里还有半分正经小姐的尊贵，妾身真的是悔不当初，所以，郡王妃，妾身往后不会在这样软弱下去了。”冯姨娘挺直了身体，很坚定的说道，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就是这个道理。 主要是这赵氏也太欺负人了，欺负的冯姨娘母女太过于厉害了。 “你是要造反吗？你可要知道，我才是这府里的正妃，罗侧妃不过是一个妾室，你以为有她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爬到本王妃的头上来了吗？你可要知道，本王妃收拾你这样的妾室，根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赵氏气的口不择言的吼道。 冯姨娘面上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是十分的坦然，：“妾身知道，可妾身不怕，说不定莹姐儿没有了妾身这个姨娘，会过的更体面！” 冯姨娘真的很后悔啊，自己的软弱对女儿造成了这么大的上海。 赵氏抚着心口，：“你这个贱人，如果知道有这一天，当初就不该带你进王府，翅膀硬了，你竟然敢造反了！” 赵氏没想一向老实懦弱，对她言听计从的冯姨娘竟然敢反抗她，这真的是让人气死了。 “郡王妃，妾身并不是要反抗您，只是不想再替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当初您故意告诉先王妃您怀了郡王爷的孩子，气的先王妃难产血崩而亡，又用腹中的孩子算计罗侧妃，是您自己将红花放进了安胎药里，却偏偏冤枉是罗侧妃做的，让郡王爷为此打了罗侧妃，差点将罗侧妃赶出了郡王府，若不是老王爷护着，只怕罗侧妃早就不在郡王府了，您是为了自己能扶正，因为您知道当初老王爷看重的人是罗侧妃不是您，这做的这些事，难道午夜梦回的时候，您心里不会难受吗？还有这些年，你你做了多少事情去算计世子爷，世子爷小的时候，您给世子爷下毒，人赃并获，您退了奴才出去顶嘴，这一桩桩，一件件，您难道不该反省吗？现如今，您又让我到罗侧妃身边去为您谋求利益，这一点，妾身真的做不到了，如果郡王妃觉得妾身该死，那尽管对付妾身就是，妾身想说的是，罗侧妃是个好人，最起码罗侧妃这些年，都没有用阴谋诡计来算计您，哪怕是她被禁足了五年，哪怕是她和您有深仇大恨，也没有用尽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您！”冯姨娘娓娓说道，将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说了出来。 赵氏气的心口疼痛不已，她是真的没想到冯姨娘竟然对当年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有些事情，她都不太记得了。 “冯霜，你是疯了吗？过去的事情你也拿出来说，怎么，你是要拿着这些事来威胁我吗？”赵氏满脸阴狠的威胁道。 此刻的楚莹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冯姨娘沈侯，根本就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没有，妾身并没有想要威胁您，妾身只想劝您，不要在作恶了，这样安稳度日不是很好吗？”冯姨娘苦口婆心的劝道。 赵氏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抬手对着冯姨娘和楚莹就打下去了。 “好贱货，竟然敢对本王妃说教起来了，本王妃不收拾你们，你就不知道本王妃的厉害是吧。”然后直接噼里啪啦的一通好打。 冯姨娘和楚莹自然是不敢还手的，倒是冯姨娘把楚莹紧紧的抱在怀里，然以后自己忍受着赵氏的巴掌，好在赵氏病了这么久，力气自然也不是很大了，所以打在身上倒是也没觉得多么疼痛。 赵氏一边打人，一边破口大骂，反正各种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整个人看着都扭曲了。 简直比泼妇还泼妇。 就在此刻，赵氏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了。 赵氏想也不想的转头就骂道，：“那个不长眼的死奴才敢拦着本王妃！” 她一转头，却看到了楚雄暴怒的脸庞。 楚雄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狠狠的抓着赵氏的手臂，看样子，恨不得要捏碎赵氏的手臂才作罢。 赵氏顿时也吓住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能看到楚雄，楚雄都快一年的时间没到冯姨娘房里来了，平日里对冯姨娘也不见有什么关注，如何能正好好的到冯姨娘房里来呢。 如果不是知道这些，只怕赵氏也不会对冯姨娘这么过分的。 “你，郡王爷！”赵氏有些哆哆嗦嗦的喊道。 她也真的是怕了，她也不知道楚雄到底听到了多少，刚才的话，难不成楚雄全都听到了吗？ “好，好个阴险狡诈的贱人！”楚雄直接狠狠一推，将赵氏推翻在地了。 “你竟然做出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恶事，而本王也一直都被你蒙在鼓里，这些年，还对你宠爱有加，本王真是瞎了眼！”楚雄满脸厌恶的看着赵氏，他从前觉得赵氏也算是个很合格的郡王妃，可今天才知道，赵氏的真面目竟然是这样的龌龊不堪，当初他为了赵氏，这般的忤逆父王，涟漪死了一年，就扶正了赵氏，让父王伤心不已，甚至一度都不肯认自己这个儿子了。 结果却是扶正了一个心狠手毒，两面三刀的贱人，他真是眼瞎了，心盲了，才会如此的。 说起来楚雄也是悔不当初。 赵氏听楚雄这样说，就知道楚雄肯定是什么都听到了，心中也是将冯姨娘恨到了极点，若不是这个贱人的话，也不会被楚雄听到的。 赵氏本来身体也没好，加上又急又气，刚才还打了冯姨娘一会儿，也是需要力气的，此刻被楚雄给推到了，外力的刺激，让她一下子急怒攻心就昏倒在地了。 冯姨娘见到此情此景，也是唬了一跳，她也是万万没想到楚雄会出现的，而且还把她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听了进去，这还了得吗？这如果赵氏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还能活吗？ 虽然看这个样子，郡王爷对赵氏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了，可赵氏到底是郡王妃啊。 还生了三个孩子，这二公子，四公子，二小姐还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啊。 还有她的莹姐儿，将来可怎么办才好啊？ 冯姨娘吓得连忙过去将赵氏扶起来，：“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怎么样了，没事吧。”冯姨娘吓得不轻。 楚雄此刻却没有半分对赵氏的担心，就这样这样的阴毒贱人，楚雄不得她赶紧死了的好。 “你别管她，管她去死，这样毒如蛇蝎，还不如死了的好。”楚雄满不在乎的说道。 冯姨娘自然不会和楚雄这样想，如果说赵氏死在这里，对于楚雄可能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对于她，一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她自然是害怕的。 “王爷，赶紧找府医吧，郡王妃受到连番的打击和刺激，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只怕性命真的保不住了。”冯姨娘急的快要上房了。 楚雄厌恶的看着赵氏，：“本王才不管她！” 冯姨娘知道楚雄也不会真的看着赵氏死，她连忙让人去找府医来。 好在府医来的挺快的，冯姨娘让丫鬟将赵氏抬到内室，府医进去医治了。 楚雄倒是一直没走，冯姨娘自然也不能怠慢了楚雄，连忙给楚雄倒了茶来。 楚雄看着冯姨娘低眉顺眼的模样儿，心中也感叹无比，冯姨娘的容貌不差，从来都是这般低眉顺眼的样子，他看着倒也赏心悦目的。 “这么多年，一直受她的气吗？”楚雄突然开口问道，如果不是今天听到了这么多，他也不知道，冯姨娘过的这么如履薄冰的。 此刻楚莹被冯姨娘给安顿好了，今日她有受到了惊吓，所以去房里歇着了。 “也还好，妾身身份低微，这也算不得什么委屈，而且郡王妃的确是对臣妾恩重如山的。”冯姨娘低着头说道。 “能念着恩情，还不算泯灭良知之人，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了，你以后带着女儿好生过活吧，不会再有人苛待你们母女了！”楚雄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很随意的一句话，已经是让冯姨娘感恩戴德了，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所求的也就是如此了。 “多谢王爷。”冯姨娘直接跪在了地上。 楚雄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起来吧。” 冯姨娘这才站起身来。 而过了没多久，楚昊，楚蕴，楚覃三人接踵而至。 她们自然也是冯姨娘派人去通知的。 楚覃见到冯姨娘，二话不说，上前就劈手甩了冯姨娘一记耳光，直接打的冯姨娘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了，还是捶胸眼疾手快，扶住了冯姨娘。 他虽然一早也知道冯姨娘经常受委屈，可是也没想到竟然受这么大的委屈，这也这真的是太离谱了。 楚覃打完了，还叫嚣不已，：“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惹母妃生气，信不信小爷我打死你！” 楚雄看这样子，楚覃似乎不知道对冯姨娘这样非打即骂了多少次了，看来都习以为常了吧。 “孽子!”楚雄反手给了楚覃一记耳光，：“谁给你的胆子，连本王的妾室都敢打，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庶母！” 楚覃也被打懵了，他早就习惯了，反正不管他怎么欺负冯姨娘，冯姨娘都不会反抗的，而且打冯姨娘和楚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连母妃都不说什么的，所以他已经养成习惯了，俗话说习惯成自然，这是根本就改不了的。 “父王，你为了这么个贱人打我!”楚覃真的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闭嘴，孽子，真是被你那个阴险狡诈的母亲教的一无是处，你看看你的样子，这么大了，一事无成，一无是处，整日里只会招猫逗狗，你做过一件正经事了吗？赶紧滚，本王看到你就心烦!”楚雄咬牙切齿的吼道，对楚覃也是厌恶到了极点。 楚覃被鄙视的很严重，自己心里也是憋屈的不行。 “我不走，母妃还不知道什么样了，我要等府医出来了再走。”楚覃犟着脖子说道。 楚雄气的要在抬手打楚覃，却被楚昊拦在了身前。 楚昊直视着楚雄，眼神有些阴鸷，带着一丝的傲慢，：“父王，在儿子看来，四弟也是一番小心，请父王成全！” 楚雄被楚昊的眼神惊了一跳，这个二儿子，可是他从小抱在怀里，疼爱着长大的，这孩子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这眼神真的很犀利。 同时也很吓人。 楚雄恍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二儿子变了。 “如果留下，就别胡闹！”楚雄到底是妥协了，其实他对楚昊，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 这近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对楚昊说，楚昊才是这郡王府的世子爷，他会想方设法帮着楚昊一起把楚睿给拉下马，让楚昊做世子，可是现在，也是他亲手打碎了楚昊的梦，而且是没有任何原因的，说到底，是他对不起这孩子，是他亲手给孩子种下了一个美梦，也是他亲手打碎了他的梦想。 楚蕴自从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都没说话，说到底，她心里是恨着楚雄的。 尤其是楚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了她，她脸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她如何能不恨楚雄呢。 所以她连正眼都没看楚雄一眼。 她心中是恨毒了他了。 若不是担心母妃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见楚雄的。 府医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也是满面愁容的。 楚蕴，楚昊，楚覃三个一下子就围住了府医，连连问道，：“母妃怎么样了？” 府医抱拳说道，：“郡王妃又受了刺激，虽然抱住了性命，可往后身子只怕是不会完全恢复了，只怕会落下病根的。” 楚蕴十分着急，：“你想想法子啊。” “在下不是没想法子啊，在下千叮咛万嘱咐，不让郡王妃手刺激，可郡王妃接二连三的受到刺激，如今能保得住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府医连忙解释道。 楚蕴知道府医定然也是尽力了。 她心中也是愤恨无比，为何母妃就这么不长记性呢，就不能先调理好身子再说其他的吗？ 她真是要气死了。 “好了，你下去吧。”楚蕴挥了挥手、 她知道母妃如此，也是清冷心伤的缘故。 她也懒得说什么了。 “二哥，四哥，我们送母妃回去。”楚蕴对二人说道。 兄弟二人自然也都答应了，三人进了内室，楚昊直接将赵氏抱了起来，楚覃和楚蕴在一旁帮着，就带着赵氏离开了，期间兄妹三人都没看楚雄和冯姨娘一眼。 楚雄到底是有些受伤了，毕竟这兄妹三人，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孩子啊。 他如今也真的是失败到底极点了。 睿儿不认他，这三个孩子，也跟他生分了。 他虽然儿女双全，姬妾成群，可到头来，怎么有孤家寡人的感觉呢。 “郡王爷，郡王妃不管怎么说，对孩子还是十分疼爱的，二公子，四公子，二小姐和郡王妃的感情都十分的深厚，您若是这样对待郡王妃，只怕他们都会跟您生分的。”冯姨娘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看的倒是通透。”楚雄叹着气说道。 冯姨娘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站在楚雄身后。 这一连串的变故，楚睿正巧也在郡王府，自然也就都知道了，不过对于楚睿来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也懒得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是他心中对赵氏多少是有些鄙夷的，赵氏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他还没来得及找赵氏算账呢，结果赵氏自己先把自己作死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楚睿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赶紧和沈卿瞳定下婚期，好把人给娶进来。 可这去侯府提亲，到底还是需要楚雄上门的，毕竟不管怎么说，楚雄是他的父亲，不过看着楚雄现在的样子，应当不会拿乔作怪的。 他倒是也不太担心了，若不是那日在沈家出了些变故的，他现在就要催着楚雄上门提亲了，好在现在也过了几日了，事情应当也处理好了，他还是觉得夜长梦多，不如赶紧上门提亲的来的重要。 趁着赵氏现在病歪歪的，也不需要赵氏来凑热闹了。 到底也该有个女性长辈，不如就让罗侧妃跟着一同去吧。 楚睿是这么打算的，毕竟比起赵氏来，他对罗侧妃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楚睿让人去对罗侧妃说了自己的想法，他真的是懒得同楚雄说话，让罗侧妃代为转达就可以了。 罗侧妃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让人去回话，说自己一定会转达的，相信郡王爷也会答应的，让楚睿放心就是。 到了第二次，楚雄到了罗侧妃那里用午膳。 罗侧妃其实也不大耐烦楚雄，早年间，楚雄对她的冷酷，早就让罗侧妃对他伤心失望透顶了，根本就不愿意搭理楚雄，现在这样俯就楚雄，也不过是对他有所图谋罢了。 否则她肯定是连搭理都不肯搭理楚雄的。 罗侧妃早早的就知道了楚雄过来用午膳，自然也让准备了楚雄爱吃的菜色。 楚雄和罗侧妃也是多年的夫妻了，在罗侧妃这里，楚雄才有几分安逸的感觉，赵氏太闹腾了，二人年纪差不多，赵氏却一味儿的喜欢鲜艳亮丽的颜色，整日打扮的也是姹紫嫣红的，虽然赵氏的容貌不俗，保养得宜，可到底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这样打扮，着实不符合气质。 楚雄说过她，但是赵氏却我行我素，倒是罗侧妃，打扮的素雅沉稳，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并且赵氏总是叽叽喳喳的，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说不完的话，不管楚雄如何，都一直在不停的拉着他说话聊天，甚至撒娇耍痴。 早年间，楚雄还觉得赵氏十分可爱，可到了现在，楚雄只觉得她犯人不已。 罗侧妃陪着楚雄用膳，也将楚睿的话全都传达给楚雄了。 楚雄听的直皱眉，：：“他为何不自己来对本王说。” 说到底楚雄倒是生气的，楚睿若是有事儿，大可以自己来找他说，可却通过罗侧妃来转达，这不是直接没把他这个父王放在眼里吗？ 楚雄甚至都觉得，若不是这商量婚期，非得要他出面，说不定楚睿都不用他。 “王爷，您和世子爷的关系，您也明白，您要慢慢来，早晚会改变世子爷的，您若是因为这就生了世子爷的气，岂不是将世子爷推得更远了吗？”罗侧妃劝慰道。 楚雄虽然心中有气，可也知道罗侧妃说的是实情，现在不是楚睿求着他，而是他求着才楚睿了。 毕竟这么多年，他对楚睿实在不好，现在楚睿疏远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说的对，本王是不该操之过急了，慢慢来吧，你去回了他，他替的要求，本王都会尽量满足，只要本王能做到的，全都会依着他的意思办，毕竟他是世子，他成婚，也是郡王府的首要大事了。”楚雄十分郑重其事的说道，可见也真是把楚睿和沈卿瞳的婚事看做是头等大事来对待了。 371 371 罗侧妃听了楚雄这话，倒是也放下心来了。 这世子爷是绝对不肯服软低头的，若是郡王爷也不肯服软低头，肯定还是要闹出乱子来的，如此倒是好多了。 “那就依着世子爷的意思，尽快给侯府呈上拜帖吧。”罗侧妃温言道。 楚雄闻言忍不住皱眉说道，：“如果到侯府去商量婚期，那势必也要让赵氏也去，否则单单只是本王去，也会失了礼数，可赵氏那个样子，本王实在是不想见到她。”楚雄似乎想到赵氏，就心烦不已。 “王爷，照例说，该如此，毕竟郡王妃才是郡王府的女主人，若是她不去，旁人也会对郡王府揣测纷纷的。”罗侧妃附和着说道。 “难道连你也让本王去找那个女人一起去吗？”楚雄禁不住有些生气，他都能想象的到，若是他去见赵氏，赵氏还不知道会怎么与他闹腾，不但不回去，说不定还会将他嘲笑一番，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是郡王爷若是自己前去，侯府还以为郡王爷不尊重侯府呢？”罗侧妃有些担忧的说道。 “本王是真想休了这个贱人，可是到底还有三个孩子的颜面，不然的话，本王绝对不会忍耐她的。”楚雄狠狠的说道。 到底他也是将冯姨娘的话听进去了，因为三个孩子的缘故，不想和赵氏的关系闹的太绝了，他真的也是怕这三个孩子记恨他啊。 如果没有这三个孩子，一切都好说。 “郡王爷说的对，如果休了郡王妃，让二公子，四公子，还有二小姐怎么办呢？”罗侧妃很是赞同的说道。 “这是本王真的不想同赵氏有任何的瓜葛，如果非得要去的话，你陪本往一同去侯府求亲吧。”楚雄说道。 “妾身如何能去呢？”罗侧妃一口就回绝了，：“妾身只是一个侧妃，如何能陪郡王爷去呢，如果妾身去了，外头的人还不知道该如何议论郡王爷呢，甚至也是给世子爷连忙抹黑的。”罗侧妃说的十分坚决。 楚雄摇了摇头，说道，：“没这么严重，你想的太多了，你应该去，这本来就是应得的。”楚雄放下碗筷，握住了罗侧妃的手，十分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本就是这府里的侧妃，而且现在府里的一切庶务都是你来打理的。” 楚雄定了定神，说的更加坚定了，：“并且当初你给赵氏的安胎药里放红花的事情，现在已经证实了，是赵氏自己贼喊捉贼，和你半分关系都没有，你是冤枉的，当初本王冤枉了你，本王心里觉得十分愧疚。”楚雄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王爷如今可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了，当初妾身如何对王爷喊冤，王爷都不肯相信妾身半分，只是说妾身给郡王妃的安胎药里下了红花，还非得要将妾身干出王府，若不是老王爷作保，妾身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即便是如此，王爷也将妾身禁足了五年，五年啊，你可知道，妾身有多委屈吗？”罗侧妃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头哭泣着。 楚雄心中也是内疚不已。 “本王都知道，是本王冤枉了你，让你含冤莫白这么多年，幸亏当时有父王在，若是没有父王帮你的话，那本王真是要愧对你一辈子了。” “王爷现在说这话了，如果当年老王爷没有保住妾身，王爷非得要将妾身赶出去的话，妾身就打算以死以示清白了。”罗侧妃哽咽着说道，其实罗侧妃这话说的都是事实，如果当初不是老楚郡王劝她，让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也许早就一死了之了。 当初的日子也实在是太难捱了。 其实她那个时候，也怀了身孕了，只是月份浅，还不知道罢了。 后来若不是因为三公子楚程，她也翻不了身。 不过一开始禁足，她也是受尽了苦楚，连怀了身孕都不敢说，后来想法设法的让老王爷知晓了，老王爷这才保护她，让她安全的生下了楚程。 也正因为楚程，也才让罗侧妃的地位有了一定的保障，不管罗侧妃做了什么，她终归是给楚雄生了一个儿子。 而楚雄也不能太苛待罗侧妃了。 而楚雄本身也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借着去看楚程，和罗侧妃也就和好了。 但是碍于赵氏的缘故，一直没解了罗侧妃的禁足，只要不出院子，就可以了。 知道罗侧妃生了楚灵之后，这禁足才算是解了，当然，楚雄给罗侧妃的命令是不许到赵氏跟前儿，不许碍着赵氏的眼。 罗侧妃忍辱负重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翻身了。 而赵氏却成了那个别人嫌弃，最恶心的人了。 楚雄也回想起了罗侧妃当时受的苦楚，加上罗侧妃这样唉声哭泣，让他心里更加烦腻赵氏了，若不是赵氏阴谋算计，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他将自己的过错，全都记在赵氏头上了，当然，这样想的话，也能让楚雄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吧。 “当时本王也是被赵氏给蒙蔽了，以为这样恶毒的事情是做的，你想啊，谁能想到，赵氏竟然拿着自己腹中的孩子作筏子啊，当时府医给她把脉，她是真的服用了红花，而在剩余的一点安胎药里也验出了红花，本王如何敢想，这女人会这么恶毒呢！”楚雄真的觉得赵氏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的。 “妾身也不怪王爷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说清楚了也就好了。”罗侧妃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而且罗侧妃对楚雄早就没有任何的感觉了，至于楚雄是怎么看她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当年的事情，楚雄知道不知道，对于罗侧妃来说，真的不重要了。 楚雄见罗侧妃不生气了，这才安心了许多。 并且对罗侧妃说晚上要过来。 罗侧妃心中厌恶不已，但是却笑着说道，：“只怕不行呢，妾身身上不大干净呢。” 说这话，楚雄自然也就明白了，：“那好，本王改日再来，不过在你这儿歇晌吧。” 罗侧妃笑了笑，：“好，那王爷先用膳吧。” 二人这才继续开始用膳。 楚雄在罗侧妃这里睡了午觉，知道下午才离开，而罗侧妃早就烦腻的要命了，楚雄一走，罗侧妃就让人把楚雄睡过的被褥全都换了，然后拿去仔细清洗了。 她是真的彻底厌烦了楚雄，之所以这样应付他，完全是为了她的地位和两个孩子罢了。 罗侧妃让人给楚睿带信儿过去了，也说了楚雄的意思，并且问了问楚睿的意思，她陪着楚雄去侯府合适吗？ 罗侧妃心里明白，这郡王府的当家人，迟早都要是楚睿，她自然是要事事都请示楚睿了。 带着两个孩子投靠楚睿，求着楚睿的庇护才是最正确的路。 楚睿答应了，因为楚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比起赵氏，楚睿倒是觉得罗侧妃合适多了，他也不想让赵氏掺和他的事情。 罗侧妃得到了明确的回复之后，就安排人呈送拜帖，并且赶紧把拜帖给送去了。 白氏最先接到拜帖的，一看是楚郡王府的，自然也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连忙将帖子送到了前院，显得让沈之信过门，这日期说的是七日之后。 提前了这么久，肯定是都想要做准备的。 肯定是上门商量下聘，还有婚期的，侯府自然也是要好生招待的，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白氏一个人肯定是不敢做主的。 她思来想去，拉着沈卿雪问了问，还是去问问沈卿瞳自己的意思，怎么安排吧。 沈卿瞳这几日过的比较惬意，丫鬟禀报说白氏和沈卿雪过来了。 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白氏肯定也是有事儿的。 她自然赶紧的请白氏和沈卿雪进来。 白氏倒是也干脆，坐定了之后，就直接说明了来意，还让沈卿瞳看了拜帖。 沈卿瞳是真没想到楚睿那边的动作还挺快的呀。 这就要商量下聘婚期了吗？ “瞳姐儿，我瞧着这郡王府的意思，大概是上门下聘商量婚期的。”罗侧妃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恩，我也瞧出来了。” “其实你的婚事，还是要你在做主的，你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听听。”白氏问道。 “其实也都商量的差不多了，无非就是走个形式罢了，两家人见个面。” 白氏见沈卿瞳一脸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都是按照沈卿瞳的意思来的，想来这楚世子一定也会什么都听沈卿瞳的吧。 “既然瞳姐儿你心里都有计较了，那我也就不必担心了，拜帖的事情，我已经传到前院去了，日子在七日后呢，咱们也要好好的准备一番了。” “二婶娘看着做主吧，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不过是见个面而已。”沈卿瞳倒是十分无所谓的说道。 “瞳姐儿，你可不能这样说，这可是亲家第一次上门啊，而且来的还是楚郡王和罗侧妃，不过我倒是有些不大明白，这郡王妃怎么了？虽说楚郡王府的那些事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到底这战争都是背地里的，并没有拿到明面儿上来，楚郡王这才带着罗侧妃过来商议婚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白氏带着疑问说道。 沈卿瞳倒是看破了，但是却没有说破，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想来这赵氏肯定是倒大霉了吧，说不定现在被罗侧妃对付的连管家权都没有了呢，赵氏还真当楚睿那厮是吃素的吗？这些年楚睿也是懒得对付她而已，现在既然楚睿打算娶她了，依着楚睿的性子，肯定不会留着赵氏这个麻烦让她去解决的，所以楚睿肯定是会自己先出手解决这个麻烦的，结果赵氏就悲剧了，赵氏其实也实在是不是楚睿和罗侧妃的对手，当年之所以能成事，和楚雄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当然，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楚睿年纪太小的缘故，罗侧妃沉寂了这么多年了，而且当初吃了赵氏这么大的暗亏，自然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的。 这次吃亏的必然是赵氏无异了。 沈卿瞳早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了，不过她也不想说的太明白就是了。、 她倒是挺感激楚睿待她的心意，可楚睿也真的是太看得起赵氏了，就赵氏这种水准的，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呢。 “对了，瞳姐儿，你说这事儿还要不要跟老夫人那边说呢？你也知道，现在老夫人和从前到底是不大一样了。”白氏问道。 沈卿瞳皱了皱眉，思量了一刻，才开口说道，：“那就告诉老夫人一声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沈卿瞳其实也想借着机会在继续观察一下老夫人，看看老夫人会如何。 “好。”有了沈卿瞳这话，白氏也倒是放心了。 白氏没有继续坐下去，就离开了，毕竟这府里还有不少事情让白氏处理。 沈卿雪就留下陪着沈卿瞳聊天说话了。 这几日姐妹二人倒是也没怎么见面，今日沈卿雪来了，更是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二姐姐，你真的要嫁人了吗？” 沈卿瞳笑了笑，：“还早呢，估摸着要半年之后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舍不得你。”沈卿雪的神情有些落寞。 “不过依着你的年纪，也该说亲了。”沈卿瞳看着沈卿雪，不由得说道。 “我不着急啊，我不想说亲。”沈卿雪似乎对嫁人有些抵触，神色带着一丝的愤恨和幽怨。 沈卿瞳看沈卿雪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三妹妹，你怎么了？为何说道嫁人，你竟然这般的抵触呢。” “二姐姐，我就是不想嫁人吧，我其实从小就希望自己特别优秀，你知道我一向听话懂事，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说我是大家闺秀，都称赞我，可是你知道吗，二姐姐，我过的一点儿都不开心，我根本就不想这样过，我父亲和母亲，不知道的人，都觉得他们夫妻琴瑟和鸣，可我知道，我母亲这些年过的一点儿都不快乐，二姐姐，你知道吗？我曾经劝着母亲给父亲纳妾，并且还找那些好生养的，容貌出众的，身份地位的，可以生个儿子，然后抱个母亲养活，这样我就有弟弟了，母亲就有儿子，就有依靠了，你可知道，没有嫡子，是我母亲一生的痛，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如此的抬不起头来，他们有一次吵得很凶，很凶，父亲大骂母亲，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亲，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他们并不知道，那一刻，我就躲在房门外，听着她争吵，我那一刻就在想，我算什么，难道女儿真的就比不上儿子吗？”沈卿雪说道这里，禁不住掉下了眼泪。 沈卿瞳听的有些心酸，她真的没体会过这是什么感觉，因为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沈卿瞳大不相同。 母亲从来都把她当做是宝贝一样的疼爱着，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里怕飞了。 两个哥哥都不及她。 “三妹妹你。” “二姐姐。”沈卿雪叫道，：“你听我说完，这就是为什么要做一个贤良淑德，处处都落落大方，希望别人都夸我的人，其实我以前也动了很多心思去谋算人，就是为了能彰显出我的优秀，可那都不是我的本心，我很厌恶做这样的人，直到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带着假面具做人了，我也不想在母亲身后，整日里的替她出谋划策，还老是替她去笼络父亲的心，太累了，这样的生活太累了。”沈卿雪叹着气说道。 过去她的过的真的是太累了。 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过的生活。 “所以，我不想嫁人，不想去过这种毫无意义的日子。”沈卿雪说的十分干脆。 沈卿瞳大概是明白了，沈卿雪现在一脸决然的不想嫁人，也是因为并没有遇到那个她喜欢的人，从前，她和沈卿雪的想法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她也不想嫁人。 觉得嫁人没有任何的意义，可现在，却很期待嫁给楚睿。 这感情的事情，别人说再多都没用，还是要靠自己的。 若是遇到了对的人，自然就开窍了，所以也是多说无益的。 “既然不想嫁，那就不嫁吧。”沈卿瞳倒是没多说什么。 “二姐姐，果然与旁人不一样，若是旁人听到我的话，早就跳起来反驳了吧，可二姐姐却能如此轻猫淡写，并且也没觉得我这是混账话。”沈卿雪十分钦佩沈卿瞳。 “本来就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目标，谁也不必勉强谁。” “二姐姐说的对。”沈卿雪看着沈卿瞳，相视一笑。 而白氏到底也是打发人去对沈老夫人说了郡王府要上门来做客的事情。 这几日沈老夫人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些坐卧不宁，晚上也睡不好，白日里也吃不好的。 “你说老身是不是要去南山寺去祈福上香斋戒三日啊。”沈老夫人看着身边的钱嬷嬷问道。 “老夫人，您这身子骨，经得起这连番的折腾吗？南山寺路途遥远，而且还祈福斋戒三日，时间也太久了吧，您的身子骨经不起的。”钱嬷嬷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行，老身得去，这几日老是做些昏昏沉沉的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是去一趟吧。”沈老夫人十分坚定的说道。 而这时白氏的人来报信儿了。 沈老夫人听了信儿之后，也算是十分放心了。 “既然郡王府的人肯上门就好说了，合着也要七日之后呢，也耽误不了，老身赶明儿就出发，加上路上来回，在南山寺祈福斋戒三日，刚好误不了七日后郡王府上门做客的事情，如此甚好！”沈老夫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可把钱嬷嬷给为难坏了，这沈老夫人真的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怎么好端端就要去上香祈福了啊，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老夫人这年纪一大把了，而且前些日子，一直都在生病，身子是连番折腾，精神上也是连番受刺激，这南山寺一来一去，就要两个白天的路程，并且这斋戒祈福也不是轻快的，若是老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她可怎么办才好啊。 说到底也真的是把钱嬷嬷给为难死了。 “老夫人，您先别急着决定啊，还是先跟侯爷说一下吧，听一听侯爷的意见啊。”钱嬷嬷笑着劝慰道。 “是该跟侯爷说一声，可到底这也是老身自己的事情，而且老身不是出去玩，是去祈福，这对侯府也是好事，侯爷做什么要阻拦。”沈老夫人皱着眉说道。 这话都是讲钱嬷嬷给噎住了，其实上山祈福这真的也是好事，说起来，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可沈老夫人到底和旁人不一样啊，沈老夫人这性情大变，也是侯府里人人皆知的事情。 钱嬷嬷其实都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沈老夫人突然一下子在变回去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到底要跟侯爷说一声的。”钱嬷嬷说道。 “跟侯爷说，这我不反对啊，你让人去前院通知侯爷一声吧，你现在就收拾着东西，毕竟也出门好几天呢，东西也都得带齐全了。”沈老夫人说道。 钱嬷嬷见沈老夫人似乎是铁了心了，好像也是无法反对了，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了。 沈老夫人想了想，又说道，：“这上山祈福也是好事儿，让几个丫头也跟着去吧，尤其是五丫头才该去，这斋戒祈福几天，也能磨一磨她的性子。” 钱嬷嬷一听，顿时觉得十分头大，还嫌不够乱呢，还带着几位小姐，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了。 “老夫人，您还要带着几位小姐吗？”钱嬷嬷有些为难的问道。 “二丫头就算了吧，她前些日子受伤了，身子也不好，更何况，郡王府的事情，她留下也跟老二媳妇帮帮忙，让三丫头，四丫头，五丫头跟着一起去。”沈老夫人的态度十分坚决。 钱嬷嬷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二小姐跟着，其余的几位小姐应该不难，不过这四小姐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自己的院子都很少踏出半步，只怕不大愿意去。 可四小姐性子的虽然冷淡，好在也柔顺，只要老夫人说了，她一定会同意的，这倒是不难。 钱嬷嬷已经在心里有了几分的计较了。 赶忙下去给老夫人收拾东西了。 钱嬷嬷自然也先去给几个小姐报信了，五小姐这里肯定没问题，因为现在沈卿月就住在寿安堂，还在禁足呢，肯定是老夫人说什么听什么了。 这四小姐那边问题也不大，主要是三小姐。 沈卿雪此刻正陪着白氏看账本呢，结果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沈卿雪看了一眼白氏，白氏也是满脸的惊愕之色，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有这样的决定。 可见老夫人真的是对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了吗？ 这南山寺出的那档子事，老夫人果真忘记了吗？ 等报信的人走了，沈卿雪才开口跟白氏说道，：“母亲，这祖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好端端要去南山寺祈福呢？” “谁知道啊，老夫人这性情大变，谁又能摸得准他心里想的什么呢？”白氏也是一脸茫然。 “可我不想去。”沈卿雪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要不我去回绝了老夫人，就说你要留下帮着我准备宴席的事情。”白氏见沈卿雪不乐意去，忙出主意说道。 “算了吧，别说了，祖母那性子，若是我说不去，定然她心里不痛快的，虽然现在祖母慈祥了好多，可我也不想惹了她不痛快。” “那好，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事儿的，索性你多待几个人服侍，然后中途小心就是了。”白氏倒是不觉得沈老夫人会害沈卿雪，毕竟从前，沈老夫人也算对沈卿雪十分不错了。 “其实祖母没让二姐姐去，也算是仁慈了，如果在加上二姐姐，那才让人提心吊胆呢，我还去吧。”沈卿雪叹着气说道。 而沈卿双也有些好奇，心里也拿不准沈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为何要去南山寺呢，还要带着她们三姐妹。 好在二姐姐不必去，若是二姐姐也去的话，奶才是乱成一锅粥了呢。 不过沈卿双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也好久没出门了吧，就当出门玩玩了吧。 虽然沈老夫人没打算带着沈卿瞳去，但是沈卿瞳也得到了消息，沈卿瞳倒是没想到沈老夫人竟然要带着沈卿雪几个去南山寺，这的确是有些令人惊讶的。 这消息自然是包打听琉光打听来的。 “小姐，您说老夫人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琉光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 “您说老夫人不是又要作妖出幺蛾子吧。”琉光再一次问道。 “不知道。” “那小姐您到底是知道什么啊?” “不知道。” 琉光彻底的无语了，也彻底的败给了沈卿瞳了，都不知道该和沈卿瞳说什么才好了。 到了晚间，沈之信回府，就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郡王府的拜帖，七天之后，一个就是沈老夫人要去南山寺祈福三天，明天出发。 并且还要带着沈卿雪，沈卿双，沈卿月三姐妹。 他当时也有些惊讶，不过惊讶过后，旋即也就释然了，祈福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多带着几个人跟着一起去就是了。 这三姐妹，到底也都是沈老夫人的孙女儿，和沈老夫人从前也没有什么过节，沈老夫人对她们也都算慈爱，也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只要不带着沈卿瞳就行。 不过沈之信还是亲自去后院见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还在安排钱嬷嬷收拾细软，见沈之信来了。 沈老夫人自然十分高兴了，：“侯爷来了。” “老夫人安好。”沈之信微微欠身，沈之信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开口叫沈老夫人母亲，他真的是开不了口了，主要是沈老夫人从前作妖作的太厉害了。 “侯爷快坐。”沈老夫人招呼着，：“来人，上茶！” 沈老夫人的态度十分温和，沈之信甚至都看的出来，沈老夫人的眉宇间一片祥和，和从前的阴戾，没有半分的相似之处了。 一个人的心情性情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的面相，这句话，倒是真的不差的，沈老夫人的改变，是由内自外的，而且真的改变了好多，脸色什么的都好看了许多呢。 “母亲，听说您要去南山寺祈福，还要带着雪姐儿双姐儿姐妹几个一同去？”沈之信喝了口茶，才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这当祖母的带着孙女儿去寺庙祈福，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沈老夫人倒也直接反问道。 372 372 面对沈老夫人的质问，沈之信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因为沈老夫人说的在理，当祖母的带着孙女去祈福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没有，老夫人如果想去，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好歹也要注意安全的。”沈之信说道。 听到沈之信的回答，沈老夫人才算是面露笑容，沈老夫人自然也是自己觉察到了沈之信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而且似乎不相信她一般，她不过是说要带着几个孙女儿一同去祈福，就这个拦着不让，那个拦着不肯的，她心里也有气啊。 这到底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不过好在沈之信没阻拦，否则的话她肯定要和沈之信理论一番的。 “这还差不多。”沈老夫人满意的说道。 “老夫人，不过这一来一去也要五六天的工夫，老夫人的身体能吃得消吗？”沈之信问道。 “没事儿，老身这身子硬朗着呢。”沈老夫人此刻的精神是真不错，想着能去南山寺祈福，心中反而觉得十分轻松舒服。 “那就好。”沈之信也没在多说什么，沈老夫人已经决定的事情，他还能说什么。 他也就只能多加派人手跟着就是了。 “老夫人最近看着气色倒是真不错。”沈之信也看出来了，慈眉善目，精神也挺好的。 “还行，不过从前几日老是做梦，梦到你父亲和你外祖父，都是过世的亲人了，所以才想着去南山寺祈福的。”沈老夫人揉着眉心说道。 沈之信这才明白了沈老夫人为何一定要去南山寺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自然不会在说什么了，不过到底又跟老夫人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翌日一早，沈老夫人带着姐妹三人就出发了。 沈老夫人带着钱嬷嬷坐了一辆马车，沈卿雪，沈卿双，沈卿月姐妹三人坐了一辆马车，其余的丫鬟婆子坐了一辆马车。 姐妹三人的马车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凝结。 主要沈卿月自始至终都拉着一张脸，而沈卿双又是个性子寡淡不肯说话的，沈卿雪觉得十分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沉默不言。 可是这马车要将近一天的路程呢，若是一直都这样子，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过了好久，沈卿雪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四妹妹五妹妹口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今早晨，母亲给我准备写了蜂蜜水，我带了些来呢。”说着拿出了水袋。 沈卿双知道沈卿雪这也是故意打破沉默，毕竟老是不说话，都这样沉默着也不是个事儿。 “刚好口干了呢。”沈卿双笑着说道。 马车上是有杯子的，沈卿雪给沈卿双倒了一杯，然后递了过去，沈卿双接过来，喝了一口，味道很是清甜可口。 尤其是蜂蜜的香甜刺激着她的味觉，充斥着整个口腔都格外的甘甜。 沈卿雪又倒了一杯，递到了沈卿双面前。 沈卿双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即便是沈卿雪的杯子递过去，她都没有任何的反映。 “五妹妹，你和喝一些吧。”沈卿雪耐着性子问道。 沈卿月这才睁开了眼睛，却是直接挥手打翻了沈卿雪手里的杯子，而杯子里的蜂蜜水在车厢里就撒了。 幸好沈卿雪躲得快，才没弄到身上，否则这夏日里，洒了一身的蜂蜜水，岂不是会招蚂蚁吗？ “五妹妹。”沈卿雪一边拿着绢帕擦手，一边忍不住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不喝你可以说，你看撒了一地。” “我才不要和你说话，你和那个沈卿瞳是一伙的，都巴不得我好！”沈卿月冷哼了一下，狠狠的说道。 沈卿雪听了这话，十分不高兴了，：“五妹妹你这话是何意思，你这是在侮辱二姐姐吗？” “是又如何，反正沈卿瞳现在也不在这儿，我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沈卿瞳就是个贱人，怂包，胆小鬼，受气包！”沈卿月毫不客气的骂道。 沈卿雪听的愤然无比，经过了这快一年的相处，沈卿雪对沈卿瞳已经到了膜拜的地步了，她早就清清楚楚的知道，现在的二姐姐已经性情大变，从前二姐姐的性子是有些怯懦，可现在绝不。 她对于沈卿雪来说，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你胡说什么。”沈卿雪直接反驳道，：“二姐姐就是比你好，所以楚世子才喜欢二姐姐的，你就是因为楚世子不喜欢你，所以才嫉妒二姐姐的，可是你怎么嫉妒都没有用的，楚郡王府七天后就会来侯府商议下聘和婚期的事情了，你没机会的。”沈卿雪得意的说道。 反正沈卿月的心思，她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不过就是求而不得罢了，可是沈卿月凭什么跟二姐姐争啊，她有什么资格啊，二姐姐和楚世子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你胡说！”沈卿月十分的受伤，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楚世子不会娶那个怂包的，沈卿瞳那个怂包有什么好的，她过去还给明艳玲擦过鞋子呢!”沈卿月喊道。 “那又如何，明艳玲最后是什么下场。”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沈卿双突然开口说道，她一双杏眸打量着沈卿月，：“你应该忘不了明艳玲最后的下场吧，包括一直跟二姐姐作对的玉含羞，宝音县主，她们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呢？” 沈卿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带着一丝丝冷冽，让沈卿月浑身发冷，而想到沈卿双提到的那些人，最后的下场，更是让沈卿月不寒而栗。 的确是如此，只要是和沈卿瞳作对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好像下场一个比一个更加的凄惨。 这沈卿瞳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她有些糊涂了。 “五妹妹，你最好记住这些人的下场，其中其实还包括咱们的大姐姐，沈卿云，她们没有一个可以善终的，真不知道五妹妹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非得要和二姐姐作对呢？”沈卿双摇着头，十分不解的说道。 沈卿月心里一片森寒，大姐姐都被赶出家门了，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 这些人可都是跟沈卿瞳作对的人啊。 沈卿月心中发寒，难道如果她也跟沈卿瞳作对的话，也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吗？ 沈卿月不信，她不信。 不过到底也是没在说什么。 沈卿雪反倒是很佩服沈卿双，能组织沈卿月继续这样胡说八道，继续诋毁二姐姐。 她只会一味儿的跟沈卿月反驳，可是却也治标不治本，让沈卿月说的更难听到了，倒是沈卿双一开口，现在沈卿月倒是老实了。 还是沈卿双有手段啊，她虽然年纪比沈卿双大，可论起计谋什么的，的确是不如沈卿双啊。 如此三姐妹又沉默了下来。 沈卿双也不是爱说话的人，而现在沈卿月自己生着闷气，沈卿雪也就只好闭目养神了，不过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姐妹三人的距离都很近，却都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说话，这气氛，也真的是能憋死个活人。 真不知道这一天的路程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因为路程太远，所以期间也有休息的时候，沿途也有不少茶馆，酒家什么的。 南山寺的香火旺盛，沿途去上香的人大有人在，而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为了赚钱，就在必经之路上建造了茶馆酒家什么的，让香客们有地方歇歇脚。 午膳的时候，沈老夫人就带着姐妹几个在一个比较干净的酒家里用膳的。 地方不大，倒是收拾的挺安静的，但是却出城这么久了，怎么也不如盛京城里繁华。 十分的简谱。 沈老夫人也是头一次到这种地方来用膳，倒是觉得有些新鲜。 沈卿雪和沈卿双都不大适应，毕竟锦衣玉食惯了，所以看着这地方，总是有些艰苦的。 虽然二人十分不习惯，可到底也没有太明显的表现出来，倒是沈卿月一进门就尖叫起来。 然后狠狠的抱怨道，：“这样的地方，能坐吗？做出来的东西，能给人吃吗？”沈卿月不管不顾的喊道。 其实这小酒家的人还是挺多的，此刻正值午饭时刻，大堂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热闹的吃饭，可一听沈卿月这话，禁不住都放下了筷子，不约而同的看着沈卿月。 如果不是人吃的，那么他们是什么，都不是人吗？ “月姐儿！”沈老夫人皱眉道。 这沈卿月真的是被惯坏了，这里的条件，也没有艰苦到这个地步吧，至于说这样犯众怒的话吗？ 幸好楼上的雅座还有空位，沈老夫人赶紧带着姐妹几个上楼了。 沈卿雪和沈卿双相对一笑，都对沈卿月无语了，真的觉得沈卿月是脑袋有问题才会如此的。 几人坐定之后，沈老夫人点了菜，这酒家虽然小，可却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菜色倒是不少，沈老夫人点了几个，都是素食。 沈卿月就有些不高兴了。 这沈卿月不爱吃素，比较喜欢食荤腥，可这一桌子都是素食，她如何吃得下去呢。 可腹中早就是饥肠辘辘了，主要是早膳也没多少，她本就心情不好，得知来南山寺，心情就更差了，毕竟上次来南山寺，她还拖着一双伤腿呢，本来想来看沈卿瞳笑话的，结果笑话也没看上，所以等于是白来了一趟，所以沈卿月对这个南山寺到底也是没什么好感的。 可她不来也不行啊，沈老夫人一句话，她想不来都难，说实在的，她现在本来还在禁足中呢，而且已经到了寿安堂去禁足了，根本连母亲都见不到了。 自然是老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了。 只是早晨起的太早了，所以也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的不行了，方才在马车上，沈卿雪倒是带着点心呢，可她和沈卿雪的关系闹僵了，自然不好开口要。 而沈卿雪分点心的时候只给了沈卿双也没给她。 沈卿月觉得沈卿雪是故意的，她不信沈卿雪没听到她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可沈卿雪就是故意不给她，她自己也拉不下脸去给沈卿雪要，所以就只好饿着了。 只是这满桌子上，一个合口味的菜也没有。 沈卿月素来都是是个娇气的，这脸色自然是十分难看了。 “月姐儿，你怎么不动筷子啊？”沈老夫人忍不住问道。 “祖母，我不爱吃这些，一点儿荤腥儿都没有，怎么吃啊？”沈卿月忍不住嘟囔着说道。 “你这孩子，咱们要去斋戒祈福，如何能吃荤腥啊。”沈老夫人忍不住呵斥道。 “就是啊，五妹妹，我记得五妹妹之前也来过南山寺啊，南山寺向来都是食素的，五妹妹过去能吃，现在自然也能吃。”沈卿雪笑着，拿着勺子，给沈卿月弄了一勺子蜜汁豆腐，她知道，沈卿月是最不爱吃豆腐的。 果然沈卿月的脸色很难看，但到底也没发作出来。 她几乎什么素菜都不喜欢吃，吃什么，对她来说，也没太大的区别。 只好强迫自己吃了。 好歹最后沈老夫人点了几碗面。 沈卿月对面还算是有些喜欢，喝了一大碗，总算是填报了肚子。 稍作休息，沈老夫人就带着一行人启程离开了。 还有一少半的路程呢，这天黑之前，肯定是能赶到的。 不过这一次计算的也是有偏差了。 因为在路上，沈卿月闹肚子了，而且不是一次，接二连三的闹肚子，自然就拖慢了路程了。 到南山寺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不过沈老夫人也没怪沈卿月，沈卿月已经腹泻了好几次，脸色蜡黄蜡黄的。 浑身也没力气了。 不过随行的有府医，沈之信实在是不放心，怕路上有闪失，毕竟沈老夫人年纪大了，所以就让其中一个府医跟着来了。 只是一个年轻府医，但是对于这寻常的病症，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好在他的药箱里就有止泻的丸药。 但是丸药起作用也是要有一段时间的，这到了寺庙的时候，沈卿月的腹泻也没再犯，应该算是止住了。 因为昨儿就让侯府的人快马加鞭的来报信了，所以此刻，主持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厢房。 收拾出来了一个小院子。自然是能住下这一行人的。 因为沈卿月病着，沈老夫人赶紧的让丫鬟扶着沈卿月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此刻，大家都是饥肠辘辘了。 毕竟赶路赶了一天，中午吃的也不怎么好，自然都饿的不行了。 寺庙里早就备好了膳食，一般都是各自在自己房间里用膳，会有小师傅送过来的。 沈卿月和沈卿雪，沈卿双三姐妹住在一排房间，每个人一个独立的房间，里外两间，带着净房，十分方便了。 沈卿月直接倒下了，哎吆哎吆的叫唤着。 她此刻肚子倒是不怎么痛了，可是却饿得不行。 这一下午，给她拉的直接不行了，双腿都哆嗦了，直接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真是倒霉啊，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都是这破寺庙的缘故，她只要来这里就没好事，上次受着伤来的，结果想看的没看到，不想看的一大堆，这次，还没到地方呢，就拉肚子拉死人了。 沈卿月抱着肚子叫唤着。 有小师傅敲门，丫鬟过去开门，小师傅将主仆二人的膳食送过来了。 沈卿月此刻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也不敢混的素的了，直接坐下来，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了。 不多时，就全都下肚了，连最后的一碗汤也没放过。 吃完了，才满足的抹了一下嘴巴，心满意足的回床上去休息了。 她连沐浴更衣都不想动了，真的是累坏了。 而沈卿雪这边，也是先吃完了东西，然后才沐浴更衣的，因为实在是太饿了。 原本沈卿雪以为自己会认床的，可是却没料到，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大抵上也是因为白天实在是太累的缘故吧。 沈老夫人倒是一时半刻没睡着，毕竟年纪大了，睡眠自然就少了。 而沈卿双，和沈卿雪一样，先吃饭，然后沐浴更衣，虽然躺下了，也觉得身上很累，可是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很无奈的，她起身披上了一件外衣，打算出去走走，也许出去走走，回来就能睡着了呢。 夜已经很深了，寺院里大多数的地方都已经灭了灯，大多数人，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毕竟是深夜了，沈卿双虽然胆子大，但到底也不敢走的太偏，只要是在这寺院里，自然也是有人在守夜的，毕竟前来上香的香客太多了，寺院的不少僧人都是会武的，会轮流值守。 果然，有一队守卫的僧人路过，见到沈卿双，只是双手合一，然后说道，：“施主，夜深了，请施主早些回去歇着吧。” 沈卿双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一番好意了，：“知道了，小师傅，我马上就回房间了。” 沈卿双也不想给人添麻烦，自然也就打算回房间，可是却听到院子后头的花丛里有些动静。 她的好奇心是很重的，也就向着后头走过去。 果然走过去，却真的看到了花丛中有响动。 “什么人!”沈卿双问道。 “再不说话我喊人了。”沈卿双威胁道。 其实这沈卿双的胆子也的确是够大的了，竟然还敢这样，若真的是有贼人的话，只怕死的人就是沈卿双了。 “四妹妹。”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从花丛后头走了出来。 而沈卿双早就听到了那一声四妹妹，那么的熟悉，她已然猜到是谁了。 今晚的月光也算明朗，借着月光，她看清那月子的脸庞，不是沈卿云又能是谁呢？ 沈卿双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就凝固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沈卿云的。 而沈卿云却躲在这花丛后头，联想到沈卿云的性子，沈卿双是无论如何都不认为，沈卿云能做什么好事儿。 只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躲在这花丛后头的。 “沈卿云，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卿双质问道。 借着月光，沈卿双发现沈卿云的发丝有些乱，看着发髻的位置，似乎还少了一根发簪。 而且衣领也微微有些褶皱，沈卿云是一个万分爱惜自己形象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穿着领子有褶皱的衣服出门的，可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的衣领是刚刚弄的，沈卿双虽然没出阁，还是个姑娘，可到底这些年在侯府长大，如何能不知道这高门大户里的腌渍事情到底有多多呢？ 而且仔细观察沈卿云的脸，虽然发丝乱了，衣服皱了，可是这妆容十分的精致，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的明艳动人了，可唯独唇上的口脂淡了，这很明显了，沈卿云方才到底做了什么，只要是细心一点的人，肯定都能猜得到的。 “你这是关心我吗？那你为何又在这里呢？”沈卿云反问道，神色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反倒是带着挑衅的意味儿。 “我是陪着祖母来这祈福的，因为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那你呢，躲在花丛后头做什么？”沈卿双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其实她不是很想管沈卿云的事情，可也不想看着沈卿云作死。 沈卿云已经如愿以偿的嫁给谢世安了，可这才出嫁多久啊，难道就红杏出墙了吗？ 关键是谢世安也是心甘情愿娶她的，两个人的感情应该很不错才对，为何沈卿云现在就私会男人了呢？ 沈卿双虽然没看到这花丛后头是否有男人，可即便是猜测也能猜测给八九不离十，若不是私会，沈卿云也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我也是，陪着婆母来祈福的，也是睡不着，就出来走啊。”沈卿云依旧气定神闲的说道。 “你说谎，沈卿云，我们是亲姐妹，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自然是清楚的，你别失了分寸。”沈卿双警告着说道。 沈卿云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也拉了下来。 “沈卿双，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我早就不是沈家的人了，我已经被逐出沈家了，你也不是我妹妹了。”沈卿云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她终究是不能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被赶出沈家的。 “沈卿云，你虽然不是沈家的人了，可到底我们两个身上流着的血液是相同的，你已经如愿嫁到了谢家去了，你就应该好好的在谢家过你的日子，你可知道，你今晚做的事情，若是别旁人知道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条，沈家不会帮你的，谢家难道还能容得下一个被夫偷汉的女人吗？”沈卿双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你闭嘴。”沈卿云呵斥道，：“谁被夫偷汉了，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不过是到这里来散散步罢了。”沈卿云抚了抚发髻上的金步摇，笑着说道。 “是吗？”沈卿双冷笑，指着沈卿云右边发髻，：“这对金步摇本该是一对的，为何只有左边有，右边没有呢，你再看看你自己的衣领，都皱成什么样子了，你妆容精致，但是口脂却淡的几乎没有，你来告诉我，你方才在做什么，沈卿云，你觉得自己这点小把戏能骗过我吗？”沈卿双满脸不屑的说道。 沈卿云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是很快就一闪而逝。 “四妹妹果然厉害啊。”沈卿云称赞道，但是身子却一直当着沈卿双，不让沈卿双发现花丛后头的人。 沈卿双微微皱眉，看来这人不简单。 她其实也无心去管花丛后头的人到底是谁，对她来说，是谁都不重要，她其实也真的不愿意看到沈卿云丢了性命罢了。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女人是要给自己留一些尊严的。 “沈卿云，我不想管你的事情，但是你记住，你如果在这样下去，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沈卿双冷冷的说道。 “你这是在帮我吗？沈卿双，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来管我了，我和姨娘被赶出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帮我们说过一句话吗？你不还是在侯府做着你高贵的四小姐吗？姨娘受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以为姨娘真的愿做陛下的女人吗？还不是为了能给我谋一条出路吗？沈卿双，别用这么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别用你轻蔑眸子看我，你不比我高贵到哪里去！”沈卿云说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她不能想到吴姨娘，一想到吴姨娘，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这辈子最疼爱她的娘亲，已经离开她了，这让她真的很难接受。 “姨娘和你，都是咎由自取，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劝过你们多少次，你们听了吗？为何到现在你还是看不透，沈卿云，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玩火自焚！”沈卿双十分痛心，其实吴姨娘最后的这个下场，沈卿双早就能预见了，就在她入住后宫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后宫的杀戮只能比侯府的更可怕，更阴狠，吴姨娘这点子道行，在后宫，如何能生存的下去呢。 不过一切已经太迟了，说什么都晚了。 “闭嘴吧，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去争取，沈卿双，今天的事情，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丝的姐妹之情，请你闭嘴，当没见过我！”沈卿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沈卿双微微皱眉，她还能如何呢？ 她不可能亲手把沈卿云送上死路，她真的做不到。 “好，就当我们没见过。”沈卿双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半分的留恋。 可沈卿云却看着沈卿双的背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已经很强烈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而就在此刻，背后一双大手，直接揽过了沈卿云，一下子把她拉回到花丛后头去了。 花丛后头还是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的，而地上却铺着一个披风，足够两个人在上面翻云覆雨了。 此刻这披风上却坐着一个只穿着亵衣的男子。 那男子拉过沈卿云，直接让沈卿云坐在了自己身上。 “小宝贝儿，怎么说这么久啊，本殿下还以为你会说服你妹妹一起来服侍本殿下呢。”男子邪魅的勾起唇角，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皇子，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沈卿云却低头娇嗔着，一脸的娇羞之色，：“您这样说，可真的坏死了，都是殿下您不好，非得要在这里，差点就被人给发现了，多玄啊，幸好来的人是我四妹，如果是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啊？”沈卿云的粉拳在男子肩膀上捶了几下，抱怨着说道。 373 373 男子一听，眉心一蹙，却是要起身离开的样子，：“那么你是要本殿下离开吗？” “二皇子。”沈卿云连忙着急伸手，从腰间抱住了二皇子云周。 “妾身自然是舍不得二皇子离开的，妾身自然是无所谓的，可若是被人给发现了二皇子，那岂不是给二皇子的脸上抹黑吗？妾身身份卑微，不能给二皇子惹麻烦啊。”沈卿云十分体贴的说道。 这话才让男子再次转过身来。 正是二皇子云周，云周也是英气勃勃的少年，虽然在这黑夜之中，一张原本就帅气绝伦的脸颊，越发的英俊。 让沈卿云看了几乎更加的春心荡漾。 沈卿云有些吃吃的看着云周，这云家的人，都生了一副好皮囊。 二皇子虽然不如大皇子和太子出类拔萃，可也是人中之龙。 而且她现在在谢家过的生不如死，如今能攀上二皇子，自然要好好的服侍二皇子了。 二皇子听了沈卿云这一番妥帖的话，心中舒坦了不少。 反手也一下子抱住了沈卿云，搂住了沈卿瞳纤细的腰身。 他也不是不知道沈卿云姨娘的那些事儿。 母妃当初也因为这个吴婕妤，郁闷了好一阵子呢，总觉得一个嫁过人的半老徐娘，并且还是给人做妾的，竟然也能得到皇宠，而且还颇为得宠，这真的让她接受不了。 她也是年纪轻轻就跟了永安帝了，可如今永安帝是越发的不知轻重了，竟然弄这么一个人到了后宫里，真的是太不知所谓了。 不过德妃也算是看开了，她从来也没有过宠擅专房，自然也不会真的嫉妒，不过是心里不痛快罢了。 云周和沈卿云偷欢，多数都是在一些隐秘的地方，唯有这样，才让云周觉得更刺激。 而这一次，竟然偷到寺院里来了。 云周知道沈卿云陪着元氏来南山寺上香，他就存了这个心死了，果不其然，也跟来了，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这一幕。 尤其刚才还被沈卿月给打扰了，此刻沈卿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她自然也害怕，万一被人给发现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二皇子，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吧。”沈卿云小声提议道。 云周此刻正在兴头上，如何能听沈卿云的，自然也就不管不顾的只管自己痛快了。 沈卿云无法，她是不敢扫了云周的兴致的，而且她也只能靠着云周。 她如今在谢家的日子，真的是过的生不如死，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做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可谢家的人，不给她活路啊。 谢世安新婚就打了她，虽然也给她认错，她以为那一次的噩梦，也唯有一次就结束了，可没想到，那不是一个噩梦的结束，而是悲惨生活的开始。 谢世安在国子监受了排挤，或者但凡有一点点生活不顺心，就打骂她出气。 而且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打完之后，又给她下跪，给她赔礼道歉，各种求原谅的话都说，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重蹈覆辙。 这些，谢家的人也都知道，尤其是她的婆母元氏知道的最清楚了，可知道又如何，元氏从来不会替她说一句话，只怕在元氏的心里，她死了才更好吧。 谢世安，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与她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男人，现在竟然变得像恶魔一样残忍。 她就要遭受着这样非人的折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既然谢世安无情，她为何还要对得起他呢。 如果说背叛，也是谢世安先背叛了她。 沈卿云觉得肩膀上一疼，忍不住叫出了声。 “专心一点，和本殿下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在想别的男人？”云周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没有，殿下多心了，妾身眼里心里，都只有二皇子一个。”沈卿云十分娇俏的说道。 而沈卿双偶遇了沈卿云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十分不好了。 她匆匆的回了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沈卿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沈卿云会偷人。 沈卿双此刻真的十分矛盾，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沈卿云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 红杏出墙，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来，她可知道，自己这是死路一条啊。 若是被谢家的人知道了，肯定是不会留她的性命的，谢家的人，本来就将她视如蛇蝎的。 沈卿双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沈卿云的。 不过沈卿云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也在她的意料之内，沈卿云本来就是个不管不顾，极度自私的人，她凡事只会想自己，不会想别人的。 沈卿双也有些心烦意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不过看沈卿云今晚这么护着那个男人，不肯让她靠近花丛，肯定是为了掩饰男人的身份，想来这个男人的身份自然也是不简单了。 沈卿云是谢家大少奶奶，谢家在盛京也算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了，而且嫁给谢世安还是她自己算计，自己一心求来的，却没想到，现在已经移情别恋了。 沈卿双想到这里，一股很强烈的羞耻感袭来。 她当真不知道什么叫做专情吗？ 姨娘也是如此，虽说无法拒绝陛下的宠幸，可她真的不太相信，姨娘自己没有主动勾搭陛下。 她的那些小伎俩，沈卿双还是心知肚明的。 原本也是存着攀龙附凤的心思的，也怪不得旁人。 而沈卿云和姨娘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根本没有半分的底线。 沈卿双心中不痛快，几乎是一夜无眠。 但是翌日一早，还要陪着沈老夫人去斋戒祈福。 果然，沈卿双两眼乌青一片。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真正睡着的，可也觉得没睡着多久，就被叫起来了。 有小沙弥带着沈卿双去找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正在佛堂祈福。 沈卿双见沈卿雪和沈卿月都到了。 沈老夫人已经开始跪拜祈福了。 她走到沈卿雪身边跪了下来。 沈卿雪见沈卿双的脸色不大好，眼下乌青一片，心中明白，沈卿双肯定是没睡好，不过她也没睡好，眼下也觉得没精神，浑身乏力，还要陪着老夫人来祈福，这一天还不晓得怎么过呢？ 沈卿月就是一张晦气脸，根本连个小模样儿都没有，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她钱一样。 不过沈卿雪吸取教训了，是死活不肯同沈卿月说话了，也省的气着了自己。 沈卿双的心思有些翻脸，虽然她已经尽可能不去想昨晚的事情，可总是也会时不时的冒出来。 即便她再不愿意承认，可沈卿云到底是和她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哪怕她心里十分厌恶沈卿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她有的时候，还是会替沈卿云担心的。 “四妹妹。”沈卿雪小声叫道。 沈卿双有些走神，但是二人的距离很近，沈卿双到底还是听到了，：“三姐姐，怎么了？” “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怎么了？我瞧着你脸色很差，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沈卿雪问道。 “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是不是不想来陪着祖母祈福啊。”沈卿双还没回答，沈卿月就没好气的问道。 “我没事，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没事的。”沈卿双连连摆手。 沈卿雪白了沈卿月一眼，然后对沈卿双说道，：“你别搭理她，你若是不舒服的话就回去歇着吧。” “我真的没事儿。” 沈卿双觉得自己还扛得住。 如此过去了一上午，沈卿双倒是没觉得累，只是觉得头疼，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缘故吧。 一行人陪着沈老夫人出了佛堂。 却正巧碰到了武安侯夫人元氏带着一行人，从另一边的佛堂出来，正好遇到了。 元氏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沈老夫人，她对沈老夫人，真的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从前沈老夫人对水涟漪十分的刻薄，后来对沈卿瞳也是万分的虐待。 现在谢世安娶得沈卿云，却是沈老夫人教出来的，她想想这些，都觉得膈应的不行，真是烦死了。 见了沈老夫人，这脸色也不是多好看。 元氏身边跟着谢雨珊和谢雨晴，还有已经嫁给谢世安的沈卿云。 沈卿云见到沈老夫人，也是吃了一惊。 她自从那一次被勒令不能在进靖康侯府的大门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侯府了。 连沈老夫人都不管她了，她自己和侯府也没有半分的瓜葛了，也正是侯府不给她做靠山，所以谢家的人才会这样作践她的。 她如今对侯府也是满满的都是恨意，若不是父亲这般狠心的将她和母亲赶出了侯府，母亲也不会走上那样一条路，也就不用在落得现在这个凄惨的下场了。 沈卿云辗转也打听到，她的母亲吴婕妤已经在冷宫里病死了。 冷宫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尤其是母亲还是那样被打入冷宫的，自然是受尽虐待了，后来生了病，也没有人去管，然后就病死了。 沈卿云想到这里，心里就忍不住的抽痛，虽然对外没有宣称，已经母亲已经是个庶人了，而且还是个罪人，死了也不过是被拉到乱葬岗里埋了就是了，连个牌位都没有。 她真的不知道姨母会不会后悔，为了自己的前程，就陷害自己的亲姐姐，踩着自己亲姐姐的血肉上位，难道皇宫里就是这般的冷血无情吗？ 沈卿云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她恨谢世安，恨沈之信，恨沈老夫人，恨正戚夫人，恨元氏，当然，她更恨之入骨的是沈卿瞳。 因为归根究底，她现在所有的一切苦难，都是源自于沈卿瞳这个贱人。 只是她现在的能力，无法与之抗衡罢了。 沈卿云压下心中的仇恨，反倒是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沈老夫人的方向。 果然，沈老夫人也看到她了。 “谢侯夫人请留步。”沈老夫人出言唤道。 因为沈老夫人发现元氏并没有打算停留，而是打算带着人直接离开，不由得才唤道。 “沈老夫人，不知道有何指教？”元氏这才顿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沈老夫人，但是神色间却有些不耐烦。 “谢侯夫人，不知道，可否让云姐儿留下跟老身说说话，云姐儿她到底是老身的孙女儿。”沈老夫人很客气的说道。 这倒是让元氏吃了一惊。 从前这沈老夫人说话一向都是趾高气扬的，对她也是如此，何时用过这么客气的语调呢。 难不成沈老夫人脑子坏掉了吗？ “可是沈侯府，不是跟沈卿云没有半分关系了吗？”元氏问道。 “话虽如此，可血脉亲情在，老身知道云姐儿从前做错了很多事，老身也没有特意的去打扰她在谢家的生活，可今日在这南山寺偶遇，不知道侯府可否全了我们祖孙的情谊呢？”沈老夫人再一次问道。 元氏倒是也觉得无所谓，因为沈卿云在她心里就是个无所谓的人，她才不管沈卿云去哪儿呢，她倒是巴不得沈卿云能消失，不能永远的消失，消失一阵子也好。 这来南山寺祈福，她其实也不愿意让沈卿云跟着来，可沈卿云哭着叫着非得要跟着，还一口一个要来服侍自己，真是不要脸。 她最后被烦的实在是没法子，才把她给带来的。 现在让她去见见沈老夫人，消失一阵子，她倒是也能安静一阵子。 “沈卿云，你去吧。”元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带人就走了。 沈卿云这才慢慢的想着沈老夫人走来。 而沈卿雪却忙不低的叫苦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怎么这般的冤家路窄啊，怎么会在这里碰到沈卿云呢？ 二期很明显祖母还惦记着沈卿云呢。 沈卿双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看老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心里还爱护着沈卿云，否则也不会特意开口对谢侯夫人说这些了，可沈卿云现在，沈卿双心里真的很担心。 可是她也不能说什么，昨晚那样的话，她如何对沈老夫人说呢，根本就是开不了口的。 “好了，都散了吧，云姐儿，跟老身走。”沈老夫人对沈卿雪几个说道，然后带着沈卿云离开了。 沈卿双冷眼看着这一幕，却久久没有说话。 倒是沈卿雪忍不住说道，：“怎么会这么巧呢，怎么就遇到沈卿云了呢，四妹妹，你说沈卿云会对祖母说什么啊，祖母好不容易性子变好了，这才过来几天消停日子啊，会不会被沈卿云重新带回去呢，若是祖母又跟以前一样了，这可怎么办啊。”沈卿雪无比担心的说道。 “三姐姐，你别着急，一切顺其自然吧，否则也没有别的法子。”沈卿双安慰道。 倒是沈卿月冷笑道，：“要我说啊，以前祖母也挺好的，我就喜欢以前的祖母，我最喜欢祖母大骂沈卿瞳了，可现在祖母竟然偏心起沈卿瞳了，这才是见鬼了！”沈卿月十分不服气的抱怨道。 她也不知道祖母这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处处偏心起沈卿瞳来了。 如果是在从前的话，祖母定然第一个逃出来找沈卿瞳的麻烦的，可现在，竟然一遍遍耳提命面的嘱咐她，要姐妹和睦，和睦的屁啊，她和沈卿瞳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好吗？ “好了，五妹妹，你就别添乱了。”沈卿雪没好气的说道。 沈卿月才懒得管她们两个呢，带着丫鬟转身离开了。 而沈老夫人将沈卿云带回了自己住的厢房。 沈老夫人的房间要比沈卿雪三姐妹的大一些，多了一间会客厅。 沈老夫人径自坐了下来，而沈卿云却站在厅里，低着头不说话。 钱嬷嬷此刻也是担心不已，她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卿云，可看老夫人的样子，很明显就是对沈卿云还十分的关心。 不然也不会对谢侯夫人开口了。 可沈老夫人对从前的事情都错乱了，现在见沈卿云，对她有好处吗？ 钱嬷嬷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乱的不得了。 “老夫人，你喝杯茶吧，要不要先吃些东西，一上午都没吃什么呢，奴婢给您那些糕点来吃些吧。”钱嬷嬷先开口说道。 “不必了，只倒杯茶来吧。”沈老夫人吩咐道。 钱嬷嬷赶紧去倒茶了。 其实沈卿云此刻的心里也在嘀咕呢，她也觉得老夫人变了，而且变了好多，变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了。 起码在过去的时候，老夫人不会对元氏说话这么客气，因为元氏是和玉无瑕交好的人。 老夫人这么讨厌玉无瑕，如何会对玉无瑕的闺中密友客气的说话呢。 可刚才老夫人分明就对元氏客气至极。 这真的不符合常理啊。 她也是想要求着老夫人能怜悯她一些，也让她的日子能好过一些，这才是沈卿云的目的。 “不孝孙女给祖母磕头认错了，祖母赎罪。”沈卿云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听着额头和地板碰撞发出的声音，足以证明沈卿云的确是很用力，紧紧是三个头，就让她的额头磕破了。 沈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好了，别磕头了，起来。”沈老夫人连忙说道。 “钱嬷嬷，你扶着云姐儿起来，别把头给磕坏了。”正好钱嬷嬷过来了，沈老夫人立马吩咐道。 钱嬷嬷自然过去扶着沈卿云站起来。 沈卿云抬起头，额上已经沁出了血迹，并且也是泪流满面。 “祖母，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祖母原谅我吧。”沈卿云哭的伤心欲绝，样子十分的可怜。 沈老夫人只是一味儿的叹气。 其实钱嬷嬷能明白，沈卿云口中的错，和沈老夫人以为的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可到了现在这一步，钱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真是越解释越乱。 “好了，别哭了，本想着先骂一顿的，可是看着你的日子似乎也不好过，老身终究是心软了，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呢。”沈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祖母，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惹了父亲生气，是我姨娘不对，可是祖母，姨娘也是身不由己的。”沈卿云哭着说道。 “少夫人，您瞧您哭的妆容都花了，不如奴婢服侍您下去洗洗脸吧。”钱嬷嬷突然出声说道。 钱嬷嬷的话也正好打断了沈卿云。 沈卿云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的妆容的确是花作一团了。 现在看起来也是十分可笑的。 “好，我先随着嬷嬷去吧，待会儿再来给祖母请罪。”沈卿云一口答应了下来。 沈老夫人自然也是看着沈卿云此刻的妆容是有些不成样子的，不如先退下去梳洗一下。 钱嬷嬷带着沈卿云到了净房。 钱嬷嬷亲自服侍沈卿云梳洗。 “少夫人，老夫人对过去的记忆已经出现了错乱，她不记得吴姨娘做的事情了，老奴劝少夫人不要对老夫人提及了。”钱嬷嬷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沈卿云一惊，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沈卿云惊讶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没发现老夫人的性情变了吗？从前老夫人可不是这样子的，不过老夫人现在变好了，和侯爷还有二小姐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还请少夫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了，否则的话，也是对自身的不利了。”钱嬷嬷虽然语气恭敬，但是也满满都是威胁的意味儿。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沈卿云又不傻，自然是能听出来的。 “少夫人，请恕老奴托个大，说句不该说的，少夫人此番来见老夫人，存的什么心思，少夫人自己清楚，老奴心里也清楚，少夫人只怕还是想从老夫人这里获取好处的吧，可是现在老夫人已经不糊涂了，也不是过去一味儿的替少夫人出气的人了，老夫人对二小姐很看重，老夫人说二小姐才是侯府的嫡出小姐，自然是尊贵的，如果少夫人还不知轻重，想来也会自讨没趣儿的。”钱嬷嬷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祖母一向最讨厌的就是沈卿瞳了，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老妇，莫不是疯了吧。”沈卿云满脸不信。 “少夫人，你已经不是沈家的人，您现在可是谢家的大少奶奶，您何不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在插手沈家的事情了，老夫人之所以肯见您，也是因为记着过去对您的一些情谊罢了，如果您真的不识趣儿，那尽管自讨没趣儿，老奴也帮不了您。”钱嬷嬷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是每一句话，都几乎要把沈卿云给气死了。 如此梳洗过后，沈卿云再一次去见沈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拉着沈卿云坐到了自己身边，和沈卿云说话聊天，聊得也不过是家常的话罢了。 沈老夫人也不过问问沈卿云在谢家过的如何，谢家的人对她如何，还有谢世安对她怎么样。 沈卿云能怎么说，难道说谢家的人没有一个看得起她的，谢世安对待她又打又骂吗？ 她才不要说这些，而且还当着钱嬷嬷这个老妇的面儿。 “都好。” “老身心里清楚，你在谢家的日子不好过，看你婆母对你这个态度老身就明白，只是云姐儿，这也是你糊涂啊，你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了呢，你可知道，这谢世安是你二妹妹的未婚夫婿啊，你自甘堕落，去抢自己亲妹妹的夫婿，你婆母如何能瞧得上你这般呢。”沈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沈卿云原本不大信钱嬷嬷说的话，可到了此刻，却也不得不信了，祖母和从前的确是不同了。 以前的祖母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祖母，是我的错，我知道，这都是我该受的。”沈卿云低着头说道。 沈老夫人又开始叹气，：“你也知道，你父亲是真恼了你了，老身也不管明着管你的事儿啊，你姨娘去的早，你是跟着老身长大的，老身虽然知道你做错了事儿，可到底这心里也是疼你的，今个儿在这里遇到你，老身也不能不管你，本来今天老身就想着找你婆母谈谈的，可是看你婆母的态度，想必心里还恼着你呢，也是，你和瞳姐儿的出身到底是有些察觉，谢世安是谢家嫡长子，又是未来的世子，如今却只能娶了你这庶出的，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了，好在谢家肯负责任，娶了你，你还能怎么办呢，熬着吧。”沈老夫人娓娓说道。 沈老夫人这些话，差点没把沈卿云给活活气死，从前沈老夫人绝对不会用她庶出的身份来比沈卿瞳嫡出的身份。 因为沈老夫人自己出身就不嫡不庶的，她自己最讨厌嫡出庶出这一套的，可今日却句句话不离嫡庶之分。 还说沈卿瞳是嫡出的，出身比她高贵，这绝对不是沈老夫人能说出来的话。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没变，她都怀疑沈老夫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钱嬷嬷见沈卿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的，想来也知道沈卿云被气坏了，沈卿云素来最讨厌听到嫡庶之分的话了，可偏生沈老夫人说的这些话，都是狠狠的刺她的心的。 “祖母，您从前不是最讨厌别人说嫡庶之分吗？您不是说嫡出庶出都一样吗？而且您不是很讨厌沈卿瞳吗？为何现在这样说呢？”沈卿云终究按耐不住问道，她心里真的是太憋屈了。 “胡说。”沈老夫人一脸正色的纠正道，：“云姐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虽然是沈家大小姐，可你的姨娘是妾室，你的出身自然就不及瞳姐儿了，瞳姐儿是侯府长房嫡出的小姐，她是侯府最尊贵的小姐，别说是你了，就是三丫头，五丫头，都是嫡出，也不如她，她才是长房嫡女，你们几个都不如瞳姐儿。”沈老夫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话可真的刺激到沈卿云了，将沈卿云的心更是刺的千疮百孔的。 差一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吐血而亡了！ 374 374 沈卿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老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心中本来就深恨沈卿瞳，从前见沈老夫人的时候，还是来寻求安慰的，可是现在倒是成了自己自讨没趣了。 可真是印证了钱嬷嬷说的话了，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沈老夫人见沈卿云一直沉默不语，也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云姐儿，你怎么不说话？” 沈卿云气都快气死了，哪里还有心情说话啊，本来还是想来博取老夫人的同情，从而谋求一些好处的，可是现在好了，什么都没得到，反倒是被气个半死。 “没有，祖母，我只是觉得祖母说的对。”沈卿云违心的说道。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反驳老夫人吗？反驳也只是让老夫人讨厌她罢了。 她还能怎么做？ “云姐儿，过去的事儿，老身也不说你了，你也收到处罚了，你父亲将你逐出沈家，你也不能全怪你父亲，可是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确也是大错特错，好在瞳姐儿现在的亲事也定下来了，以后老身看看能不能说和一下，让你父亲原谅你。”沈老夫人提到沈卿瞳的亲事，似乎很为沈卿瞳高兴。 沈卿云听着这些话，真的十分刺心，而看着沈老夫人的笑容，更是觉得格外的刺眼。 沈老夫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沈卿云真的觉得难道沈老夫人找她来，就是来说教的吗？ 她是真的不耐烦了。 可沈老夫人还在继续说，：“云姐儿啊，你也不能全怪你婆母对你如此，主要是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进门本就是不光彩的，你婆母生你的气也是应当的，你应该更加殷勤的侍奉你婆母，让你婆母见证到你的真心实意，以后自然会原谅你，对你好了。”沈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道。 沈卿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祖母，您别说了。” 沈老夫人见沈卿云一脸的不耐烦，不由得也有些上火，她对沈卿云说这些话，也是因为她还把沈卿云当做孙女，当做亲人，否则她也不会管沈卿云的事情的。 可沈卿云现在这个状态，明显就是不领情啊。 沈卿云也察觉到沈老夫人生气了，连忙说道，：“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心里很难过，让祖母为我操心了，这全都是我的错。”沈卿云低眉顺眼的认错。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才缓和了许多。 她拉着沈卿云的手，：“你姨娘去了，也是个没娘疼的孩子，老身若不疼你，谁疼你啊。” 沈老夫人看着沈卿云，语重心长的说道，：“云姐儿，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好好的过下去吧，好生一心一意的侍候你婆母，侍候你夫君，总会熬出头的。” 沈卿云现在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些话，可沈老夫人偏偏非得要说这些，这不是和她作对吗？ “可是，我婆母哪里。” “你也不必担心，老身会去找你婆母谈谈的，怎么你也是谢家大少奶奶，明媒正娶进门的，该给的体面自然不能少，这一点，老身要好生与她理论一下。”沈老夫人拍了拍沈卿云的手，说道。 沈卿云自然不放心了。 现在沈老夫人这个状态，怎么去找元氏谈话，即便是谈，估摸着也弹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祖母，算了，别去了，我不希望您受委屈，我婆母那个人，说话一向都很直接的，我不希望祖母都这把年纪了，还替我受委屈。”沈卿云十分体贴的说道。 沈老夫人听了觉得十分高兴，好在这孙女也没白疼。 说到底，还是云姐儿贴心，这瞳姐儿虽然是嫡女，可到底气性大一些，性子也孤傲一些，沈老夫人三翻四次的同她好生分说，可这瞳姐儿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让沈老夫人受伤。 “云姐儿还是跟过去一样贴心。”沈老夫人说道。 “此番遇到你也是在计划之外的，否则老身也给你写贴己了，你如此出嫁，你父亲也就是按照公中的规格给你准备的嫁妆，想来也是多的一分都没有吧，你在谢家过日子，手里若是没钱，自然过的不顺遂了。”沈老夫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沈卿云的嫁妆还算丰厚，当时吴姨娘还算得宠，加上正戚夫人的赏赐，她的嫁妆倒是真的不少。 这手里倒是不缺钱，可她的日子，过的是当真不痛快。 她抛弃一切，却选了这么一个丈夫，着实让她心碎。 “祖母，我出来的时候也不早了，改回去了，否则回去的晚了，婆母肯定不乐意。”沈卿云说道。 她也不想在这儿听沈老夫人的叨叨了，一句正事也没说，她现在想的就是怎么借着二皇子的势力，带着嫁妆离开谢家，离开谢世安那个混蛋。 好去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哪怕是给二皇子做个侧妃，也是好的，反正二皇子现在还没有正妃，她若是先一步生下二皇子的子嗣，自然也就能飞黄腾达了。 她是一天也不想和谢世安那个废物过下去了。 在外头不顺心了，回来打自己媳妇儿，简直就是窝囊至极。 “那你回去吧，这几日，老身都会在这里祈福，你可以随时来这里见老身，你也去见见你四妹妹吧，好歹你们也是亲姐妹。”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不必了，我如今这个身份，就不要连累四妹妹了。”沈卿云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沈老夫人倒是没多想，只以为沈卿云也是为了沈卿双好吧。 “那也行，钱嬷嬷，你去送送云姐儿。”沈老夫人吩咐道。 钱嬷嬷自然答应了，送着沈卿云出去了。 二人出了房门，沈卿云转头看着钱嬷嬷，：“你这老货，给祖母惯了什么迷魂汤，为何祖母会变成这样，祖母从前恨毒了沈卿瞳，如何会替沈卿瞳说话！” “少夫人，老奴方才已经说了，老夫人对于过去的记忆已经混乱记不得了，现在的老夫人不是很好吗？在侯府很受大家的爱戴和喜欢，这些日子，连侯爷跟老夫人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吗？” “可这不是祖母的本心，祖母的本心同我一样，是最讨厌沈卿瞳的。”沈卿云坚持着说道。 “这是过去，并不是现在，现在老夫人很喜欢二小姐，二小姐和老夫人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了，少夫人就不必担忧了，老夫人说的对，少夫人还是想想如何过好自己的日子吧。”钱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这老货，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我现在不在沈家了，就不能拿你如何了，你不过是侍候祖母的一条狗罢了。”沈卿云满脸怒气的鄙夷道。 钱嬷嬷听了这话，倒是也不恼，只是恭敬的说道，：“老奴送少夫人离开吧。” 沈卿云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钱嬷嬷见沈卿云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却见沈老夫人一直都在长吁短叹的，不由得劝道，：“老夫人，老奴瞧着少夫人的日子过的也不错，老夫人就不要替少夫人担心了。” 沈老夫人白了钱嬷嬷一眼，“你可别糊弄老身了，你瞧瞧谢侯夫人那个样子，云姐儿这日子不好过啊。” “可老夫人，这谢大少可是少夫人自己选的，两个人也是两情相悦的，自然恩爱有加了，只要丈夫疼爱，这婆母即便是有些为难，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的。”钱嬷嬷笑着说道。 “也倒是，总归云姐儿的性子，也该有些磋磨，不然这胆大妄为的性子，何时才能改一改呢。”沈老夫人也觉得沈卿云该受一些磋磨。 说道这里，谢老夫人忍不住再一次叹息，：“只是云姐儿到底也是新家妇，又是沈家的血脉，也不能让谢家的人如此欺凌吧。” 钱嬷嬷连忙说道，：“老夫人，您什么时候看到谢家的人欺凌少夫人了，这谢侯夫人对少夫人有些意见也是暂时的，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好了，连您不都说少夫人该受一些磋磨吗？” “不行，老身还是要见见谢侯夫人，要跟她谈一谈。”沈老夫人仍旧坚持。 “老夫人，您最好不要管谢家的事情，侯爷早就严明了，这大小姐和咱们沈家再无瓜葛，您如果去找谢侯夫人，不就是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吗？只怕谢侯夫人也不会给您这个面子的。”钱嬷嬷提醒道。 谢侯夫人对沈老夫人一向就没什么好印象，只怕心里也烦腻的很，沈老夫人若去找她谈，那肯定也是自讨没趣儿的。 这一番话说的沈老夫人也有些犹豫了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沈卿云其匆匆的回到了谢家的客院，一进门，就看到谢雨珊刚从房间里出来。 谢雨珊见到沈卿云，原本还笑意融融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看到沈卿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她连个招呼都没跟沈卿云打，只是白了沈卿云一眼，而且还是满脸嘲讽的样子，就直接带着丫鬟走了。 这可谓是无声的轻蔑了。 谢家的人，都是如此，自从她嫁过来，谢家的人，对她都是这样的态度，每个人都是。 她在谢家，活的连个得脸的下人都不如。 那些管事媳妇儿，在背后，都说她是先奸后娶的不要脸的破鞋。 骂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有一次，她还没走远，几个管事媳妇儿就在背后骂她了。 终于把她给惹急了，她要处罚那几个管事媳妇儿。 可一个个的都不怕她，根本都不搭理她，只是嬉笑的站在一旁，任由她大发雷霆。 她实在是忍不住上前打了那为首的。 结果那管事媳妇儿跳起来，就和她争辩开了，非说要讨个公道，结果就闹到了元氏面前。 元氏是半点都没帮着她。 反倒是说她管得太多了，连她的人也敢打，并且还是无缘无故的。 沈卿云争辩说是那几个管事媳妇而对她不恭敬，以下犯上的。 可元氏让她出示证据。 当时沈卿云身边只带了自己的丫鬟，而那几个管事媳妇都不承认自己说的是沈卿云。 沈卿云可算是见识了这些下人的指鹿为马。 没有人相信她，或者说，这是元氏故意的为难她。 为了这件事，元氏让她禁足了一个月。 从此以后，她在谢家更没有地位了，凡事得脸的奴才都敢给她脸色瞧，反正侯夫人第一个讨厌这个大少奶奶，侯夫人管着家，她们自己全都是要投靠侯夫人的。 并且大少爷还经常打少奶奶，很明显也是瞧不上这少奶奶了，她又是个没有娘家，没有靠山的，不欺负她欺负谁啊！ 这人素来都是拜高踩低的，沈卿云的日子，过的苦不感言。 白日里，要遭受元氏的挑刺，几个小姑子的鄙夷，还有下人的不尊重，晚上，谢世安稍有不顺心，就是一顿打骂，好在现在谢世安去了国子监封闭式求学，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她的日子才稍微能松一口气了，起码不用担心，晚上正睡得好好，一下子就被人揪住头发，然后耳光就甩过来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谢雨珊对她的轻蔑，漠视，其实她真的都已经习惯了，都觉得无所谓了。 沈卿云低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真的不想看到谢家的任何人。 沈卿云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却正好看到元氏打开门走了出来。 元氏从来都不肯给沈卿云一个好脸的，此刻更是脸色阴沉的吓人。 沈卿云看着元氏，恭敬的喊了一声：“母亲。” “跟我进来。”元氏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沈卿云也只好跟着元氏进去了。 一般来说，按照元氏的性子，根本不会单独找她说话，因为元氏对她十分的瞧不上。 简直当她是个下人一样。 元氏进了房间，坐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沈卿云，：“沈老夫人对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虽然父亲将我逐出沈家，但是祖母还是十分关心我的，所以才叫我过去，问问我在谢家的生活如何？”沈卿云仍旧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自从之前的时候跟元氏起了几次正面冲突，让沈卿云尝到了苦头，沈卿云也学聪明了，起码不敢和元氏再有正面的冲突了。 对元氏还是十分尊敬的，因为沈卿云知道，惹了元氏，她会更加的受苦，而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的。 “那你是怎么说的？”元氏问道。 元氏也怕沈卿云会将谢世安打她的事情透漏给沈老夫人，沈老夫人那个太能作妖了，如果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风波。 元氏从来不赞成男人打媳妇，可是就沈卿云这样的，她真觉得谢世安打的对，她也觉得解气。 可这到底不能说到外头去，藏在家里就是了。 “我说过挺好的，谢家上下都待我极好，安哥哥也对我很好。”沈卿云低着头说道，心里早就恨得不行了，她是有多违心才说出来的这些话啊。 她说这话，倒不是为了保护谢世安，而是为了保住自己仅有的尊严。 如果被人知道，她在谢家过的是非打即骂的日子，她真的是觉得没有半点尊严了。 “你真的是这样说的。”元氏有些不信，不相信沈卿云会这样说，她还只怕她会添油加醋呢。 “自然是，我不能给母亲和安哥哥添麻烦。”沈卿云十分乖顺的说道。 元氏虽然看着沈卿云如此的乖顺，可是心里仍旧对沈卿云一点儿好感也没有，不是非必要的，她是不会和沈卿云有任何的交流的。 “下去吧。”元氏摆了摆手，示意沈卿云离开。 沈卿云已经被元氏给冷落惯了，元氏对她一向都是这么淡漠的。 她也没说什么，就俯身退下了。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谢雨晴等在门外，见到沈卿云，完全像是没看到沈卿云一般，根本就无视沈卿云这人，径自进房间去了。 沈卿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她在谢家虽然顶着大少奶奶的头衔，可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沈卿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真的是要崩溃了，这种日子，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不过她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咬着牙这样过下去吧。 终究沈老夫人还是没忍住，亲自来见元氏了。 钱嬷嬷拦了，可是没拦住啊。 现在沈老夫人对每个孙子孙女的事情都十分的上心。 这一点钱嬷嬷是知道的。 虽然老夫人性情大变，可是这本身和谢侯夫人是有些积怨的。如果此刻来找谢侯夫人，也不过是自己找不痛快罢了。 元氏正在和谢雨晴说话。 丫鬟却禀报沈老夫人来了。 元氏一怔，倒是没想到沈老夫人会来。 她不是已经和沈卿云说完话了吗？ 如何又会过来的。 元氏皱了皱眉，她真的很不耐烦沈老夫人，从前也见多了沈老夫人那刻薄的嘴脸，现在看到都心烦的很。 只是这人都到门口了，若是不让她进来，似乎也不大好。 “让她进来吧。”元氏淡淡的吩咐道。 而谢雨晴却说道，：“母亲，要不然女儿先回去吧。” “也好，你退下吧。” 谢雨晴打算起身离开，正好和沈老夫人在走了一个对过儿，谢雨晴也没搭理沈老夫人，直接就离开了。 此刻的沈老夫人却忍不住皱眉，这谢家的姑娘竟然如此没规矩吗？见到长辈竟然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吗？ 虽然沈老夫人心里是这样想的，也皱了皱眉，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的，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反正这也是谢家的姑娘，和她没有什么相干。 如果是以前的沈老夫人，只怕肯定会登时发作，而且也得争论出一个人子丑寅某来的，才不会这么轻轻放过呢。 元氏站起身来，客气的说道，：“老夫人怎么过来了，也该晚辈去给老夫人请安才是。” 元氏虽然客气，但是话里话外也有几分的疏离之感。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沈老夫人倒是也没在意，只是笑着坐了下来，：“侯夫人太客气了，老身此番过来，也是有些话想同侯夫人说说。” “老夫人请讲。”元氏说道。 “也是有关于我们家云姐儿的事情。” “老夫人且慢。”沈老夫人一开口，元氏直接打断了沈老夫人，：“请恕晚辈进言一句，这沈卿云虽然没有改姓氏，但是沈侯一早就严明沈卿云和沈家再无半分的瓜葛了，所以沈卿云不是沈家的人了，其实晚辈倒是希望沈卿云还是沈家的姑娘，咱们也能轮的上亲家，可只怕沈侯不乐意啊。”元氏微微笑道。 这一番话却是堵得沈老夫人答不上话来了，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沈老夫人没想到元氏会这样说。 可是真的毫不客气了。 “侯夫人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吧。”沈老夫人斟酌着说道。 “请恕晚辈直言，不是晚辈说的见外，而是事实就是如此，这是沈侯公开对外说的，晚辈也很想跟沈家做亲家，奈何沈侯不乐意啊，谢家娶了这样的女人进门，那是谢家的家门不幸。”元氏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自然知道沈老夫人的来意，她没打算对沈老夫人客气。 她也不会对沈卿云改观，更加不会改变态度，永远都不会。 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她都不会给沈卿云半分颜面的。 不管谁来说，都是如此。 “侯夫人，云姐儿还是孩子，虽然做错了事情，可侯夫人也不能任何机会都不给她吧。”沈老夫人也看出来元氏的态度了，不过还是想要劝一劝。 “老夫人这话不必对我说，我只说一句，如果老夫人摊上这样的儿媳妇，会怎么做？”元氏反问道。 不等沈老夫人回答，元氏又说道，：“当年无暇可谓是无可挑剔了吧，可老夫人是怎么对待无暇的，不用我一一例举吧，今天老夫人来这里说这些话，也的确是毫无道理，老夫人若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元氏淡淡的说道，直接下了逐客令。 沈老夫人倒是让元氏噎的不轻。 也气的不轻，没想到元氏这么不给面子。 但是元氏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好起身离开了。 钱嬷嬷虽然一直都没插话，但是也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 元氏本来就不喜沈卿云，对沈老夫人也没什么好印象，肯定这话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了。 钱嬷嬷陪着沈老夫人回了房间。 沈老夫人在元氏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此刻心情肯定是憋屈的。 “老夫人，您没事儿吧。”钱嬷嬷问道，也是有些担心，毕竟沈老夫人这年纪不小了，若是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好啊。 “老身没事，只是这谢侯夫人竟然如此强势，只怕云姐儿在她手里，也不少受气啊，真不知道老大媳妇那么温婉的性子，怎么会与这样脾气的人交好呢？”沈老夫人十分不解的说道。 钱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老夫人，您就别管这些事儿了，反正这大小姐已经是谢家的大少奶奶了，她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了了，而且谢侯夫人说的对啊，侯爷都公开声明大小姐和沈家毫无瓜葛了，您若是在去趟这浑水，不是和侯爷对着干吗？想来侯爷知道了肯定也会不高兴的。”钱嬷嬷提醒道。 “哎，老身不也是放不下心吗？这血缘关系哪里能是一纸声明就能结束的啊，她身上流淌的也是沈家的血啊，从前也是沈家大小姐，这样被人欺凌，老身也是看不下去啊。” “您看不下去也没用啊，您也看到了谢侯夫人根本不给面子，您是沈家的老夫人，难道还能去管谢家的事情吗？横竖这也是大小姐她自己选择的，也不是咱们逼的是不是？” “算了，老身想要管也是力不从心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就这样吧。”沈老夫人也放弃了，因为不放弃也没办法，她已经尽力了。 下午的祈福继续，沈卿双见沈老夫人情绪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也就放心了，她是真的担心沈卿云对沈老夫人胡说八道，如果沈卿云将过去的事情都对沈老夫人说了，只怕也会刺激到沈老夫人的，到时候也就麻烦了。 可现在看来，沈老夫人倒是没事儿。 沈卿双和沈卿雪仍旧陪着，可沈卿月却没来，她让丫鬟来跟沈老夫人说她又开始腹泻了，人实在是难受不已，所以就不来了。 沈老夫人自然也是首先担忧她的身体，自然只是让人盯住她好生休息，这祈福的事情，她不来也就算了。 其实沈卿月压根儿也没事，只是不想过来罢了，反正她昨天确实是腹泻不止，而且整天食素，连续两天了，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嘴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简直就是受罪死了。 她真的是觉得自己要疯了。 身上也没力气，还要跑到佛堂里来祈福，这不更是自己找罪受吗？ 沈卿月自然也瞧见了沈卿云，知道沈卿云也到南山寺来了，她过去和沈卿云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中间也有过节，可她现在一则是闲得无聊，二则她也想知道沈卿云现在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她打听过下午谢侯夫人要沐浴焚香之后一个人去欺负，所以沈卿云应该没事儿才对，她就想着去找沈卿云。 所以就带着丫鬟来到了谢家所居住的院子里。 她早就问好了丫鬟，知道沈卿云住的是那个房间，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听到什么动静。 沈卿月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鬟过来。 她本来想敲门的，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奇怪的低吟声。 “殿下，你好坏啊。”沈卿双贴到门上听到了沈卿云娇媚的声音。 “殿下怎么又过来了，也不怕人看到，这可是青天白日的，二期昨晚不是才与殿下燕好吗？殿下这么快就想妾身了吗？”沈卿云轻声笑道，但是声音里全都是得意。 沈卿月在外头听的眼睛都直了，她虽然年纪小，可不代表什么都不懂啊，二姐她也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自然也知道一些男女之事了，而且她这个年纪也该说亲了，如何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沈卿云，竟然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她竟然与人私通！ 天呀，她也太大胆了吧，在这佛门的清净地就坐这样糟污的事情，不过亵渎神灵吗？ 并且她口中称对方为殿下，这男子的身份可不简单啊，沈卿月越想，更加的心惊肉跳了。 375 自作自受 375 沈卿月没想到沈卿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可是南山寺啊。 佛门圣地啊，沈卿云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沈卿云何时知道过羞耻呢，若是知道羞耻的话，也就不会和谢世安谢世贤两兄弟当众那什么了。 本来就是脸面丢尽的人，害怕什么呢？ 现在做出背夫偷汗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沈卿云称之为殿下，那这男人的身份可不简单啊。 没想到沈卿云还能勾搭到几位皇子，没想到她运气倒是蛮好的。 还真是有本事啊。 沈卿月忍不住撇嘴。 只是沈卿月倒是不明白了，当时沈卿云可是非谢世安不嫁，谢世安也是非沈卿云不娶，两个人可是真心相爱的，这才成亲多久啊，好像也没半年吧，这沈卿云就在外头偷人了。 这简直再一次刷新了沈卿月的认知。 沈卿月觉得自己比起沈卿云，真是的专一多了，起码她的心里只有楚世子一个，自从第一眼看到楚世子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楚世子，哪怕现在楚世子和沈卿瞳的婚事已经定了，她还是没死心。 最起码她也是从一而终的，不像沈卿云这样，简直就是**荡妇啊。 沈卿月正在想着，心里更加的不屑，却突然觉得一阵风袭来，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她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呢，就被人拉住了衣领，直接拽进去了。 然后还没看清谁是谁，就直接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了。 “沈卿月。”沈卿云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 沈卿月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这才揉着屁股，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看着沈卿云，还有沈卿云身边，面色阴沉的男子。 沈卿月人的眼前的男子，是二皇子云周。 她是沈家的五小姐，三房嫡出，自然也是出入宫廷的，肯定见过几位皇子。 这可不就是云周吗？ 沈卿月心中禁不住的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二皇子到底看上了沈卿云什么？ 沈卿云都已经嫁为人妇了，还不安分守己，还在外头勾三搭四的，果真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可这二皇子，和这样的女人纠缠着在一起，难道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吗？ 不过这话沈卿月到底也没说出来，因为沈卿月很明确的感觉到，二皇子对她根本就是慢慢的恶意，看样子，都起了杀心了，她若是还不知好歹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这是沈家五小姐？”云周冷冷的问道。 眼见云周和沈卿云虽然衣衫整齐，可是就凭刚才她听到的那些，沈卿月也肯定，云周和沈卿云见不得人的关系。 “是的。”沈卿云点着头说道。 云周此刻也真的是不耐烦，这沈家的姑娘可真够麻烦的，昨晚那个沈卿双差点发现了他，今个儿他让人放到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不过也都是些下人，因为谢雨晴和谢雨珊都去侍候元氏祈福了，元氏是真不待见沈卿云所以没让她去侍候。 至于余下的在院子里的，也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下人罢了，他若是想要放到了，也就无所谓了。 他把自己身边的人都遣出去了，就是为了能跟沈卿云好好的乐呵一场，然后他今天就要下山离开了，可现在倒是好了，竟然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破坏了他的兴致不说，还发现了他和沈卿云的事情，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云周此刻的心情极其的差。 对沈卿云也没什么好脸色。 沈卿云也十分恼怒沈卿月，她也是怎么都没想到沈卿月会来找她，而且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过来，她们姐妹的关系虽然过去不错，可到底也有些过节，没有必要非得见面啊，好死不死的，沈卿月跑过来做什么啊。 打扰了她的好事儿不说，现在只怕是也惹恼了二皇子了。 只是下一步该如何处理呢，沈卿月到底是发现了她和二皇子的关系，她该怎么处理呢？难道杀了沈卿月，这不妥吧，沈卿月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姑娘，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可是会惹祸上身的。 沈卿月此刻并不知道，云周和沈卿月两个人，心里对她都起了杀心了。 只是他们两个到底都有些顾忌沈家，顾忌侯府，这样的杀意，也不过是一闪而逝，都知道行不通，也就算了。 沈卿月刚想开口说话，但是却被云周点了穴道，不单单是说不出话来，而且也动不了了。 云周见制住了沈卿月，才拉着沈卿云到了一边。 云周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该怎么办？”云周问道。 “殿下，她再怎么也是沈家的五小姐，如果出了事儿的话，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三叔和三婶对五妹妹十分的疼爱，咱们不能杀了她。” 云周没想到沈卿云这心思竟然也这般的狠毒，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 这女人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啊。 他虽然一开始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是一闪而逝罢了，可沈卿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很明显就是起了杀心了。 只是担心杀了沈卿月会有麻烦而已。 连一丝姐妹情都没有啊，真是狠毒到家了。 “她可是你妹妹啊，你竟这般狠心，连本殿下都没有狠下心来呢。”云周勾了勾唇角，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殿下，妾身可都是为了殿下，妾身怕她出去乱说坏了殿下的名声，昨晚四妹妹没有看到殿下，妾身不也让四妹妹安全离开了吗？妾身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不能不替殿下着想，殿下的名声在妾身眼里，比什么都重要。”沈卿云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说道。 这话说的云周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仔细想来，也的确如此，昨晚她对沈家四小姐并没有做什么。 可现如今，却想要置沈卿月与死地，大概也是同沈卿月得知了他的身份有关吧。 最起码，沈卿云说的并不是完全都是假话。 虽说这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 沈卿云这种在外头偷人的女子，云周还真没放在心上，无非也就是觉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感觉比较好，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沈卿云欢好。 可实际上，他真没拿着沈卿云当回事儿。 不过也就如此吧。 可经过沈卿云这一说，云周倒是对沈卿云顿时涌起了几分好感了。 “本殿下知道你的一番心意了，只是你说的也对，沈卿月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杀了就杀了，沈卿月到底是沈家姑娘，若是真死了，肯定会对本王惹出麻烦来的。”云周也十分赞同，：“可是这样放了她，如果她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那本王也会很麻烦。” 沈卿云咬着唇角，她也很头痛，这该死的沈卿月，好死不死的跑过来做什么啊，真是个麻烦精。 害的她被二皇子责怪。 “不如这样吧。”考虑了一会儿，沈卿云到底是计上心头，她笑了笑，然后附在云周耳边，说了几句话。 云周听的有些皱眉，他带着几分责怪的眸光看着沈卿云，：“你当本殿下是什么？” “殿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况且殿下是男子，也不吃亏，我这五妹妹虽然没及笄，可是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的，沈家的姑娘，自然也没有貌若无盐的，难道殿下就不心动吗？”沈卿云调侃道。 “可是这能成吗？本殿下和女子燕好，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更是不愿意去勉强旁人。”云周皱眉说道。 “那殿下也没试过这烈性女子的滋味儿，不如尝一尝罢了。”沈卿瞳抿嘴乐道。 云周仔细一想，到真是如此，他是二皇子，从小身边的莺莺燕燕自然不少，凡事他想要的女人，自然灭有得不到的。 这反抗他的，他倒是这没见过呢。 云周想到这些，反倒是来了兴致了，反正不过是女子罢了，哪里就这么麻烦呢？ 云周虽然有些冲动了，可是仔细一想，也不行，：“还是不行。” “又怎么了？”沈卿云没想到云周竟然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就是个女人吗？有这么麻烦吗？ “这沈卿月和你不同，她可是黄花闺女啊，本殿下若是睡了她，不得负责啊，本殿下这正妃还没娶呢，难道就要弄出一个桃色事件来吗？那往后可怎么娶正妃啊，这沈卿月的出身，也不足以做本殿下的正妃！”云周还没糊涂到底呢，也没有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想明白了，自然也就不乐意了。 “殿下，沈卿月若是婚前失贞，如何还能嫁给您做正妃啊，而且今天的事情，除了我在场，谁还能给她作证，谁让她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这不是自己羊入虎口吗？”沈卿云耐心的解释道。 要说这沈卿云还真是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妹妹，也能下此狠手，一点儿都不客气。 并且云周能感觉的出来，沈卿云似乎很期待自己毁了沈卿月的清白一样。 “殿下，又不能杀了沈卿月，她虽然是我妹妹，可毕竟也只是堂妹，昨儿四妹妹可是我亲妹妹，殿下也看听到了，四妹妹不会将我的事情说出去的，可沈卿月我可不敢保证了，我和沈卿月的关系并不好，回头她若是真的把殿下的事情给说出去了，给殿下惹了麻烦，殿下可不要后悔。”沈卿云故意夸大其词。 其实这事儿沈卿云也是有私心的。 这会子沈卿云大概也能想到沈卿月为何来此，不过也是凑过来看笑话的吧。 觉得自己在谢家肯定过的十分凄惨，所以才兴冲冲的跑过来，看自己的笑话。 她现在对沈家的人，都有恨意，而且是刻骨铭心的恨意，连沈卿月亦是。 她就是要毁了沈卿月。 毁了一个女子，最简单的莫过于毁了她的清白，她倒是要看看没了清白的沈卿月能嫁给什么人！ 想到这些，沈卿云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原来在她的心里，竟然这么希望狠狠的践踏沈家人的自尊，是沈家将她推入了这万丈深渊，如果父亲但凡对她稍稍慈祥一点，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 想到这些，沈卿云就恨得几乎发狂了。 云周听了沈卿云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 他睡了沈卿月之后，也多了一个玩物，和这两姐妹一起，倒也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而且他不信沈卿月一个黄花闺女能自己往外头说这些事儿，并且他睡完了就走了，沈卿月即便闹出来，他不承认就是了，提上裤子不认账，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女人，不就是个玩物吗？ 云周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再不济也是皇子。 就算以后闹出来，只是睡了一个女人而已，还能怎么样啊？ 想到这些，一不做二不休，云周就向着沈卿月走过去。 沈卿月此刻心里也知道害怕了，她真是后悔死了，就不该来这个地方，她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儿干了，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这绝对是闲的啊。 结果现在把自己给弄到这个地步了，二皇子点了她的穴道，她现在话也说不出来了，人也动不了，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吗？ 沈卿月其实刚才就想开口说，她一定不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去的，可是也没机会说啊。 现在她也是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云周，忽闪忽闪的，一双眼眸特别的明亮，看的云周有些心动了。 沈卿云有句话算是没有说错，这沈家的姑娘，的确都是好相貌。 沈卿云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而且身段也好，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的确是肤白貌美。 没想到这沈卿月虽然年纪小，可是容貌不俗，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他笑着走过去，然后轻轻的解开了沈卿月的穴道，沈卿月的身子虽然能动了，但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沈卿月觉得自己身子能动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离开，他总觉得看着二皇子的样子，对她不怀好意。 只是沈卿月如何能跑的了呢，像小鸡啄米一样就被抓住了，而且牢牢的保住了，二人之间的悬殊太大，沈卿月自然不是对手了。 沈卿月此刻若还不知道云周想要做什么，那就真成了傻子了。 她顿时惊恐无比，没想到云周和沈卿云竟然要这样害她。 她虽然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得不透气的人。 她自然也明白了，云周这是要毁了她的清白来借此要挟她，让她不能说出云周和沈卿云之间的龌龊事情！ 这两个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到极点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沈卿月虽然发不出声音来，可是双手却拼命的挣扎，如何也不肯从了云周啊。 只是云周是皇子，从小就习武骑射，样样不在话下。 沈卿月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如何能敌得过云周呢，这点子反抗，在云周眼里，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反倒是更加激起了云周的兴致了。 沈卿云就在一旁看着，看的津津有味儿，他看着沈卿月一脸无奈，眼泪直流，并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中竟然觉得无比的畅快，她的生活实在是太痛苦了，现在若是能拉一个人下地狱，自然是好的呢。 她就是要把沈卿月一起拉到这见不得人的阿鼻地狱里来，不然她一个人恩实在是太孤独了。 沈卿月的反抗是徒劳无功的，她根本抵不过云周，到底还是被云周给得逞了。 过了良久，云周才起身离开。 而此刻的沈卿月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她就像一个破败不堪的布偶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此刻她的心都在滴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的人生仿佛在这一刻就终结了，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 她心中爱慕的人只有楚世子啊，她唯一想要嫁的人也只有楚世子啊，可她现在却被别的男人夺去了清白，她还如何嫁给楚世子呢？ 楚世子会不会嫌弃她呢。 她还能和沈卿瞳一争高下吗？ 沈卿月觉得自己的世界黑暗一片了。 云周穿好了衣服，就匆匆的离开了，也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反正这善后的事情，让沈卿云来做就行了。 沈卿月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珠儿都不转了。 沈卿云送了云周离开之后，才返回来，坐到了床边，然后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卿月，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和玩味儿。 这眼神彻底的激怒了沈卿月，沈卿月也不顾自己未着寸缕，直接张牙舞爪的就对着沈卿云扑了过去。 “沈卿云，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我了！”沈卿月这才发现，她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她伸出手，对着沈卿云的脸就挠了过去，但是却被沈卿云给躲开了。 沈卿云到底是年纪大，三下五除二的就制住了沈卿月，：“够了，你别闹了，你若是再闹的话，我就把你这样丢出去，让人都看看你这幅样子。” 沈卿月哭道，：“我还在乎吗？你毁了我，你知道吗？你毁了我一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就是无意中发现了你的丑事，我也没打算说出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沈卿月失控的吼道。 “你可以继续喊，二皇子下药的分量不多，看时间这些下人也快醒了，你若是在喊下去，只怕会把人给招来，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能见人吗？”沈卿云很淡定的说道。 果然沈卿月不敢喊了，只是无声的抽泣。 “我备好了水，你去洗一下吧，你这个样子，谁也能猜得到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卿云开口说道。 “猫哭耗子，假慈悲！”沈卿月冷冷的白了沈卿云一眼。 “无所谓啊，可是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沐浴更衣，你的衣服都没有坏，待会儿还可以穿。”沈卿云一边说，一边说收拾着衣服。 沈卿月纵使心里再恨沈卿云，哪怕是恨之入骨了，也知道此刻什么才是对自己的好的，她自然是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她连忙到了净房里，直接进了浴桶，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的脏了，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喜欢的人，她还有资格嫁给他吗？ 原本前路就一片崎岖，可现在，更是难上加难了。这一切都是沈卿云的错。 沈卿月用力的搓着自己的皮肤，几乎都快脱皮了，她还是不肯停下，此刻她内心的痛苦，又有谁能明白呢？ 沈卿云没去打扰她，其实沈卿云也蛮了解沈卿月此刻的心情，肯定是无比难过的。 她此刻心里也有些内疚，毕竟是因为她沈卿月才落得这个地步的，可是她不后悔，因为一个人挣扎在这痛苦的深渊里，真的是太痛苦啊了，她需要有一个人和她一起分担才可以。 沈卿云将衣服整理了一下，给沈卿月送过去了。 云周虽然有些粗暴，但到底也没有撕烂了沈卿月的衣服，因为他也知道，一旦撕坏了沈卿月的衣服，肯定也会让人发现端倪的，这也就破坏了初衷了。 沈卿月匆匆沐浴完毕之后，然后穿好了衣服。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头长发披在身后。 其实现在对于沈卿月来说，每走一步路，都觉得十分疼痛难当，可是她仍旧没有在沈卿云面前暴露出来，她不愿意让沈卿云看到自己的软弱。 “对不起。”沈卿云开口说道。 她还是那句话，虽然有些内疚，但是绝对不后悔。 不后悔这样对沈卿月。 沈卿月有些崩溃，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也换不回自己的清白之躯了。 到了现在，她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放在以前，只怕沈卿月早就闹的翻天覆地的了，可是现在，沈卿月没有闹腾，反倒是一直都在隐忍，因为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她闹下去的话，最终伤害的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人人都会知道她失去了清白之身，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她输不起的。 “够了，沈卿云，不要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沈卿月冷冷的说道。 “沈卿月，你现在和我一样了，我们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看不着谁的笑话了。”沈卿云淡淡的说道。 沈卿月劈手就给了沈卿云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沈卿云半边脸顿时就肿起来了。 如果是在以前，只怕沈卿云也早就火了，可是沈卿云的脸色却没有半点的改变，依旧是这么不咸不淡的看着沈卿月。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巴掌我挨了。”沈卿云说道。 “沈卿云，你觉得一巴掌就抵得过你对我所做的吗？”沈卿月冷冷的问道。 “那你想如何，出去宣扬一下吗？你要知道，你同样也不干净，你已经毁了清白，说出去，你觉得自己还能嫁个好夫君吗？而且你也看到了二皇子提上裤子就走人了，很明显没把你当回事儿，他不会娶做正妃的，他满心满肺都是要娶一个高门嫡女，你虽然是嫡出，可你不是长房嫡出啊，二皇子瞧不上你。”沈卿云一字一句的说道。 “呸！”沈卿月狠狠的啐道，：“谁要嫁给那个无耻之徒，我死也不会嫁给他，沈卿云，你好歹也是沈家的人，竟然做出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来，当初你和谢世安，这婚事，是你死求活求自己求来的，为了嫁给谢世安，你做了多少恶事，你抢了沈卿瞳的姻缘，可你才嫁给谢世安多久，就红杏出墙，勾搭别的男人，你自己肮脏无耻下流，为什么还要拉着别人呢，你真是太无耻了！”沈卿月满眼鄙夷的吼道。 沈卿云呵呵一笑，其实她知道沈卿月瞧不起她，可她就是要让沈卿月也变得和她一样，她才觉得痛快。 “对，没错，我是不要脸，可你呢，你现在又比我好在哪里呢，沈卿月，你认命吧，你以为有了今天，你还能像从前那样冰清玉洁吗？你和我一样肮脏！”沈卿云呵呵的笑起来。 “不，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被强迫的，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如此的，你害了我一次，难道还要害我吗？”沈卿月突然捂着耳朵哭起来，她还不敢嚎啕大哭，只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哭泣，这种感觉格外的压抑难受。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从来也没打算管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沈卿云，害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沈卿月不甘心的质问道。 “是没什么好处，可是也没什么坏处啊，我的好妹妹，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我需要有一个人来陪着我，好妹妹，我们从前就是好姐妹，现在依旧是难姐难妹啊。”沈卿云有些疯魔的说道。 “你就是个疯子！”沈卿月骂道。 沈卿云突然脸色变了，她一下子拉开了自己衣袖，露出了一双玉臂。 “你看！”沈卿云面露狠色，：“还有我的后背上！”她解开了上衣，将这个后背展露在沈卿月面前。 沈卿月看的有些呆住了，沈卿云的后背上，纵横较粗了好几条淤青的条状淤青，还有胳膊上也是青青紫紫一大片。 这似乎是被打的。 “你这是被谁打的？”饶是沈卿月此刻恨死了沈卿云，也禁不住问道，这伤口在沈卿云洁白的身体上，显得格外的突兀。 “谢世安，我后背上的这些，是他用棍子打的，胳膊上有他用拳头打的，好在他现在打我的时候，都不会打在脸色，起码在外面让人是看不出来的，可是我这身上，却满满的都是伤痕，我每天过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白天，我要忍受着谢家人的嘲笑，甚至连稍微得脸些的奴才都敢骑在我头上，晚上，只要面对谢世安，他稍有不顺心，就是一顿毒打，最开始的时候，他打了我，还会求得我原谅，可后来，却只有毒打，打完了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因为他知道没有后果，没有人替我撑腰，我现在挨打的时候，都不敢喊出声，你知道吗？我害怕被人听到，我害怕别人知道我挨打，谢世安，是我死活自己求来的男人，为了他，我失去了一切，可我现在，却要每天被这个男人毒打，我真的觉得，我活成了一场笑话，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沈卿云说着，眼泪慢慢的滚落下来，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疯魔当中，大概是真的被这种没有尊严，满是痛苦的生活给逼疯了吧。 376 376 沈卿月其实也没想到沈卿云在谢家的生活是这样的。 的确是很悲惨的，一个女子，嫁错了人，的确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可是即便在痛苦，沈卿云也不该把这种痛苦强加在她身上吧。 若不是沈卿云，她今日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活该！”沈卿月狠狠的说道，：“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你自己活该，怪不得旁人！” 沈卿月一点儿也不同情沈卿云，当初这婚事是沈卿云自己找来的，并且还是抢了人家的婚事，现在过的不幸福了，就开始怨天尤人了。 并且还把她一起拉进了地狱里，沈卿云自己过的不好，一个人被毁了，还不够，还要把她一起也毁了。 这一点，她自然是恨之入骨的。 “我是活该，可是现在一起下地狱的不是只有我自己了，还有你一起，我所受的苦楚，你也要跟我一起都走一遍，沈卿月，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吗？”沈卿云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沈卿月此刻虽然对沈卿云恨之入骨，可是也知道她失去清白的事情，不能让旁人知道，她匆匆的将头发梳起来，幸好在这南山寺，都是来祈福的，并没有梳很复杂的发髻，也没有带多余的配饰，否则，她只怕是连发髻都盘不好的。 她现在除了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别的什么心思都没有，她是真的不想见到沈卿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沈卿云自然不会去阻拦，而且看时间，元氏一行人也快回来了，让沈卿月留在这里，也是个麻烦。 沈卿月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却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刚将自己梳妆完，就听到厢房外头传来了元氏一行人的声音。 沈卿月心中咯噔一下，心跳不行，她也是担心自己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沈卿月虽然恨毒了沈卿云，此刻却也开口问道，：“沈卿云，我的样子能看出什么来吗？” 沈卿云观察了一下，：“看不出什么。” 沈卿月这才放心。 也许人真的是只有经历过磨难才会成长的吧，沈卿月经历了这样一遭，突然就和过去不同了。 她现在只是极力的想要掩饰自己刚才的经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失去清白了。 她打开了房门。 果然，元氏也看到了她， 元氏自然是认得她的，元氏身边跟着谢雨晴和谢雨珊。 三人看着沈卿月，都有些好奇，没想到沈卿月会来这里。 “见过谢侯夫人，两位姐姐。”沈卿月俯身行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这沈卿月好歹也是沈家的五小姐。 人家对你知书达理，你若是横加指责，这不就是自己的不是了吗？ 元氏点了点头，：“你来看沈卿云？” “是的，到底是姐妹一场，我过来瞧瞧她，这就要走了，请谢侯夫人不要见怪。”沈卿月很乖巧的说道。 元氏笑了笑，：“自然不会，你说的对，你们毕竟是亲姐妹，你可以在这儿多呆一会儿，没事。”元氏说完，带着谢雨珊谢雨晴两姐妹就离开了，也并没有在说什么。 沈卿月如何还能想要在这里多待呢，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看到沈卿云了，也没管别的，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沈卿云自始至终也没出来相送，当然，元氏也不会管这些的，因为在元氏心里，从来也没把沈卿云当做是自家人。 沈卿月匆匆忙忙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将丫鬟都赶了出去，只说是自己不大舒服，想要睡一会儿。 丫鬟自然也想不到这么多，也不会想这么多的，只当是沈卿月大概是和沈卿云相处的不大愉快，肯定也不会多嘴了。 沈卿云此刻倒是乐得自在了。 这第一天的祈福很快就过去了。 沈老夫人的年纪到底大了，并且都是实实在在的跪着诵经祈福，身子也是真的有些吃不消的，这天晚上，自然也是早早的就睡下了。 沈卿双心事重重的，自然更是睡不着了。 她还是觉得沈卿云这是玩火自焚。 沈卿雪也累了一天，也没这么多想法，大概是最早入睡的吧。 沈卿双左思右想了一番，还是睡不着，又悄悄起来了，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沈卿云的房门外。 沈卿云房里还亮着灯，看样子应该还没睡。 她刚想敲门，而隔壁房间先打开了房门。 沈卿云隔壁住的正是谢雨珊。 谢雨珊这性子，虽然是二房的姑娘，但是确实谢家唯一的嫡女。 自然是自小就受尽宠爱的，之前她都应订婚了，却因为一些事情，到底是把婚事给退了。 不过谢雨珊的年纪到底也是不小了，如今仍旧没有着落呢。 谢雨珊看到沈卿双，禁不住皱眉，她对沈卿云一向都不喜欢，连带着也不喜欢沈家的人。 “你们沈家的人是不是都放不下沈卿云啊，那直接将她带回沈家岂不是更好，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沈卿云，真是烦死人了。”谢雨珊忍不住开口抱怨。 沈卿双心思沉稳，虽然不是好与人起争执的性格，可到底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谢雨珊这话说的也着实不客气了些。 “谢姑娘这话是何意？好歹进门都是客，谢姑娘就这样对待客人吗？”沈卿双朗声问道。 沈卿双并不是怕事儿的人，而谢雨珊这话，也着实留了把柄给人。 谢雨珊没想到沈卿双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反驳，平日里，她也是不给沈卿云面子惯了，毕竟她不管怎么挤兑沈卿云，沈卿云一般都不会同她争执的。 沈卿云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是端着架子的，有时候还会对她端着长嫂的架子，想要教训她，可是经过这些日子，沈卿云也认清了自己在谢家的地位了，现如今也是什么都不敢说了，如果沈卿云多说一句，不是被元氏责骂，就是被谢世安毒打。 尤其是她若是跟谢世安告状，谢世安就会往死里打沈卿云。 所以只要沈卿云惹了她，她转过头就会添油加醋的告诉谢世安，然后谢世安就会打沈卿云，以至于现在沈卿云也不敢惹她了。 她现在习以为常了，连带着对沈家其他姑娘也就不客气了。 所以上来才会怨怼沈卿双。 现在听了沈卿双这不客气的回敬之后才想起来，沈卿云是谢家的儿媳妇，可沈卿双不是啊，沈卿双是沈家四小姐。 “你这大晚上跑到我们院子来，影响我休息了，我说你几句还不成吗？”谢雨珊也不肯服软，反倒是质问道。 “我进了这院子，一句话都没说，连门都没敲，我如何影响你休息了，是，沈卿云虽然不是沈家的人了，可是到底血浓于水，她是我亲姐姐，我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来看看她怎么了？我就是不想大家尴尬，才会趁着夜深的时候过来的，可谢姑娘却这般与我争锋相对，我倒是想要问问，难道这就是谢家的规矩吗？”沈卿双直接毫不留情的怨怼道。 这可谢雨珊给怼的回答不上来了。 此刻二人的争执自然也被元氏还有谢雨晴还有沈卿云给听到了，这院子本身也不大，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肯定是都听得到啊。 元氏也没睡下呢，可是也不能当这事儿没发生啊，到底还是要出去调解一下的。 难道还能任由这半夜三更的，让两个人在外头这么争吵吗？ 实在是也不像话啊。 元氏就只好推门出来了。谢雨晴和沈卿云自然也不能装听不到啊，也就都出来了。 元氏看着争执不下的二人，她在里头听的也是一清二楚，的确是谢雨珊说过太过分了，太没有分寸了，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也会生气的。 这沈卿双句句都有理有据的，而且最后还质疑了，谢家的教养问题，她自然不能让谢雨珊继续丢人现眼了。 “珊姐儿，你给沈家四小姐道歉。”元氏直接开口说道。 这是在南山寺，她不能让谢雨珊毁了谢家的名声。 “大伯母。”谢雨珊没想到会说这样的话，谢雨珊是谢家唯一的嫡女，自然也是受尽了的宠爱的。 也是因为她的坚持，谢家都能同意谢雨珊退婚，对谢雨珊也是到了宠爱至极的地步了。 尤其是谢雨珊觉得元氏好奇怪啊，平日里，她帮着元氏一起羞辱沈卿云的时候，元氏不是很高兴吗？ 这沈卿双是沈卿云的亲妹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她如今，也是帮着元氏的啊，可元氏为何还要让她道歉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道歉。”元氏再一次开口说道，她并不想有过多的纠缠，这时候也不早了，而且谢雨珊道歉之后，这件事也算完结了，如果谢雨珊不到钱，而沈卿双一定要追究到底，势必还会惊动沈家的人，这次是谢家不占理，只怕沈老夫人也会得理不饶人的。 “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错，沈家的人就是不要脸！”谢雨珊忍不住说道。 “谢姑娘这话，是该让我们沈家的人听一听才是，我们沈家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对不住谢姑娘了，谢姑娘也该与我们说清楚才是！”沈卿双也怒了，没想到这谢雨珊智商这么不在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元氏也是听的大惊失色，没想到谢雨珊会这样说，总而言之，谢雨珊也是被家里人给惯坏了，才会说话这么口不择言的。 “沈卿云用什么手段嫁给大哥的，不要脸的女人，沈家的姑娘自然都是不要脸了！”谢雨珊还一脸的理所当然。 “既然谢姑娘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看来是不把沈家放在眼里了，沈家姑娘的名声可不是任由谢姑娘一张嘴来定义的，如果谢家不给沈家一个交代的话，这件事，沈家不会善罢甘休。”沈卿双气的浑身发抖，谢雨珊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而且谢姑娘凭什么将责任都推到沈卿云身上，难道谢世安自己没有责任吗？当初的事情，谢世安是如何求娶沈卿云，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两个人想要一同算计人家，却被人算计，如果说沈卿云行事龌龊，那谢世安也是卑鄙无耻！”沈卿双冷冷的说道，：“那如果按照谢姑娘的理论，是不是也可以说谢家的人都是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 这话虽然极其辛辣，但是却句句都在理，将方才谢雨珊侮辱沈家的话全都奉还给了谢家，这才是让谢雨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侮辱谢家，我要打死你！”谢雨珊说着，就要冲过去打沈卿双，尤其是现在院子里住的人都是谢家的人，谢雨珊自然不会怕沈卿双了。 元氏一直都在听着二人争执，她心中也不由得高看了沈卿双几眼。 沈家人生的都是好容貌，沈卿双和沈卿云虽然是亲姐妹，当时容貌也不是特别的相似，沈卿双的身量娇小一些，而且双眸也是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十分睿智的女子。 她和谢雨珊争执，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的，让谢雨珊一直都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 果然有心计有手段，谢雨珊直接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已经乱了方寸了。 尤其是在面对谢雨珊要过去与她动手的时候，沈卿双只是满脸不屑的看着谢雨珊，根本没把谢雨珊的动作给放在眼里。 果然看的通透。 因为她心里明白，谢雨珊糊涂，可是她这个长辈在，自然不会让谢雨珊真的碰到她的，如果说她这个长辈不明理，真的不阻止谢雨珊打她，如果今晚真的打了她，那么自然也不会白挨打的，谢家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元氏自然给身边的人使了眼色，有婆子直接拉住了谢雨珊。 “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如何能对人动手呢？”几个婆子拦住了谢雨珊。 谢雨珊此刻却犹如疯了一般，口中大骂道，：“沈卿双你这个贱人，我要打死你，打死你，你竟然敢羞辱我们谢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姨娘的事情旁人都不知道吗？你那贱人姨娘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沈卿云又是个先奸后娶的货，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沈家即便是将沈卿云逐出家门，也不会有人要你的，你这个没人要的贱货！”谢雨珊骂起人来，真的是口不择言了，什么难听骂什么。 这些话差点就把元氏给气死了。 元氏冷冷的看着谢雨珊，说实话，元氏真的不喜欢谢雨珊，谢雨珊是谢家的嫡女，所以自然是备受宠爱的，被样的骄纵无比，一个姑娘，能自己坚持同未婚夫退婚，先不说别的，这谢雨珊的年纪真心不小了，都要嫁人的人了，可非要退婚。 一哭二闹三上吊，被闹得没法子了，所以只好如了谢雨珊的心意了。 这么一个老姑娘，性子还骄纵的厉害，真不知道什么人会娶谢雨珊。 这元氏想想都头大，不过好歹也不是她的女儿，不用让她来操心的。 可今天谢雨珊当着她的面儿这样闹下去，她真心很想一巴掌甩过去。 “珊姐儿够了，你别在说了，你实在太无礼了，你现在马上给沈姑娘道歉，你如果不道歉的话，我立马将你送回去，并且会狠狠的惩罚你，你信不信！”元氏一脸严肃的呵斥道，并且还带着威胁，元氏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平日里在家里胡闹些也就罢了，可现在这是在外头，谢雨珊这一举，可真是将谢家的颜面全都丢尽了，如果不解决这件事，以后传出去了，谢家如何能抬得起头做人呢。 “大伯母，你为什么帮着外人啊，你不是最讨厌沈卿云的吗？我从前欺负沈卿云，大骂沈卿云的时候，您不是也觉得我做的对吗？”谢雨珊情急之下，真的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元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来人，把大小姐带下去，明天一早送她回府，去祠堂面壁禁足三个月！”元氏真的是忍无可忍了，这样的蠢货，可不能任由她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如果在让她说下去，只怕她也没脸见人了。 谢雨珊还要再说，可是却已经被人拉进房间里去了。 沈卿双没有说话，元氏对谢雨珊的处罚，已经证明了元氏的态度了。 说实话，这个处罚，到底也不算太轻了。 “让沈姑娘见笑了，是谢家规矩不严，还请沈姑娘不要计较了，我替珊姐儿给沈姑娘陪个不是吧。”元氏笑着说道。 “谢侯夫人这可是折煞晚辈了，晚辈当不起。”沈卿双自然不会让元氏给她道歉，再怎么元氏也是长辈，她如何能让长辈道歉，这岂不是显得她不懂事儿吗。 元氏也没有勉强，谢雨晴期间一直没说话，此刻元氏看着谢雨晴说道，：“你去看看你大姐，好生看着她，别让她在出来惹事儿，明天一早，你陪她回去，并且将我的命令告诉你二婶娘，如果不按照我的命令执行，那等我回去之后，会加倍处罚！”元氏吩咐道。 “是，母亲。”谢雨晴服了服身，然后也去了谢雨珊的房间。 元氏看着沈卿双，淡淡的笑着，：“你们姐妹既然有话说，那我也不好打扰了，你们进去好好聊聊吧，今日的事情，让沈姑娘受委屈了。” “谢侯夫人客气了。”沈卿双不卑不亢的说道。 看沈卿双的反映，于氏不由得多看了沈卿双两眼，喜怒不形于色，处变不惊，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一个瞳姐儿，一个沈卿双，再加上沈卿雪，都是不错的姑娘，你说这谢世安放着好姑娘不娶，却非要沈卿云这样的搅家精。 沈卿云虽然一直都没开口说话，可看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得意的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只怕是看到谢雨珊倒霉，心里快要乐开花了吧。 就这么沉不住气，比起沈卿双差远了，这沈卿云被沈卿双的年纪还大呢，可是不管哪方面，都比沈卿双差了太远了。 当然，谢雨珊也好不到哪里去，元氏也没在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沈卿云一脸的喜色都藏不住了。 “四妹妹，进去坐坐吧。”沈卿云对沈卿双的态度也十分的好，毕竟今日沈卿双是真的帮着她出气了，这个谢雨珊，平时也没少让她吃气。 尤其是她在谢世安面前挑拨一番，她就有的苦头吃了。 从前她还跟谢雨珊争执一番，可现在却真的不敢了，她是真的被谢世安给打怕了。 沈卿双也是有话对沈卿云说，所以才会来的。 闹腾了这么一阵子，她都没心情了，不过还是进去了，以后她也不打算来找沈卿云了，所以还是把话给说完了也就完了。 沈卿双进了房间，二人都坐了下来。 沈卿云忍不住兴奋的开口说道，：“今日多谢你了，可帮我出了口恶气了，这个可恶的谢雨珊，我都恨不得弄死她了，你可不知道，她往日里是如何针对我，如何害我的，今日若是能打她一顿，才能出了我心里这口恶气呢！” “好了，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沈卿双皱着眉打断了沈卿云的话。 其实经过这一番闹腾，沈卿双自然也看明白了沈卿云在谢家的处境，这日子自然也是十分难过的。 不过沈卿双一点儿也不同情沈卿云，说到底还是沈卿云活该。 “沈卿云，我来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我还是想要警告你，以后不要在做玩火自焚的事情了，祖母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她一直都在想法子让父亲原谅你，祖母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我希望你能自爱一些，毕竟你当初那么不光彩的进了谢家，谢家对你有意见，谢侯夫人瞧不上，这都是你该受的，你现在若是还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赶紧的给谢世安生个孩子，提高你自己的地位，你首先要立起来，才能慢慢的改变自己的处境，你如果被谢世安发现了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吗？”沈卿双劝慰道。 沈卿双这话说的虽然是有些不大客气，可到底全都是为了沈卿云好的。 如今沈卿云的日子已经是水深火热了，难道还要自己往作死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吗？ 到底她们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母亲已经不在了，她怎么也希望沈卿云起码能过的马马虎虎，不要太过于艰难了。 “你还是来对我说教的吧。”沈卿云的神色有些不耐烦，：“我说了，请你不要管我的闲事儿，你若是怕我死的太慢，大可以将我偷人的事情说出去，我也不会怪你的，可如果你还念着我们之间还有一点点的血脉相连，你就闭上嘴，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反正我现如今也不是沈家的人了，我做什么事情都和沈家没有半分的关系，也碍不着沈家什么，你说说你，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沈卿云丝毫不领情。 其实沈卿双也知道她来找沈卿云说这些，完全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沈卿云肯定不会听她的话。 “你就不能长点心，过一些正常人过的日子吗？沈卿云，你到现在还不肯吸取教训吗？你看看你把自己的日子给过成了样子，你明明有一手的好牌，却打出了这么烂的结局，当初父亲对你如何，你也知道的吧，沈家大小姐才名远播，你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你非得要抢二姐姐的未婚夫，你是抢到了，可你现在什么下场，被逐出家门，得不到夫君家的认可，过的连得脸一些的奴才都不如，沈卿云，你不想着改变你自己的现状，现在还在继续作死你知道吗？”沈卿双继续训斥道。 这些话，可真的是戳到了沈卿云的痛脚了，沈卿云一听到这些话，几乎就要疯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呢？你再说，信不信我和你拼了！”沈卿云脸色大变，怒吼道。 “沈卿云，你若是不迷途知返，你迟早会后悔的，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也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以后你的死活，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多嘴，你放心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你自己自求多福吧。”沈卿双见沈卿云这一脸疯魔的样子，也懒得去管她了，说完就直接走人了。 只留下沈卿云一个人在这里发疯，发狂。 其实沈卿双说的话，的确是触痛了她心里的痛楚。 她若不是拼命的想要逃离现在的生活，肯定也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的。 沈卿云颓废的坐在地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是真的看不到自己的希望在哪里，每一天都活的晦暗无比。 翌日一早，祈福继续，沈卿月还是没有来，又让丫鬟来说自己不舒服。 而沈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却开始不舒服了，这沈卿月也着实太不懂事了，一共祈福三天，她就打算来这一上午吗？ 沈老夫人对钱嬷嬷说道，：“你去看看，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钱嬷嬷也知道沈老夫人肯定是心里不舒服，她其实也觉得这五小姐的确是太不懂事了，拢共就三天的时间，怎么坚持不过去呢，何苦来这样呢。 不过钱嬷嬷陪着笑说道，：“老夫人，老奴去看看，老夫人别生气。” 钱嬷嬷到了沈卿月的房间外头，带着丫鬟过来的，房门并没有上锁，但是丫鬟却不敢进去。 “我们小姐不让人打扰。”丫鬟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 钱嬷嬷却不顾这些，直接推门进去了。 结果看到沈卿月还躺在床上。 她倒是真没想到，沈卿月到这个时候还没起床，莫不是真的不舒服吗？ 她疾步走到床边，看着沈卿月果然是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而且眉头紧蹙，看样子，仿佛是不大好受。 钱嬷嬷一伸手，放在沈卿月的额头上想要试一试，顿时就吓坏了，这额头烫死人了。 看样子，是发热了。 而且还很烫，她上前推了推沈卿月，：“五小姐，五小姐。” 可沈卿月丝毫都没有反应，人都烧的昏迷不醒了。 钱嬷嬷可真的吓坏了，对着丫鬟就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五小姐高热不退，现在都昏迷不醒了，你们竟然还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侍候小姐的吗？”钱嬷嬷骂道。 “嬷嬷，不是的，昨儿小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睡下了，并且祝福奴婢不许打扰，说她累了，如果她今早不起来，就去对老夫人告假，奴婢真不知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啊！”那丫鬟连连磕头，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的。 377 377 她自然没想到沈卿月会病的这么厉害，昨天沈卿月回房间的时候她们也觉得挺正常的，而且沈卿月叮嘱了不让人打扰，她们自然不敢打扰了，也都知道沈卿月的脾气，谁敢去惹沈卿月啊。 她们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最清楚了，沈卿月虽然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可明显都是装出来，不想去祈福编出来的借口，除了第一天的腹泻是真的，从昨儿开始就称病不想去陪着老夫人欺负，她们自然都看在眼里，如何能想到沈卿月真的病了呢，如今，更是六神无主，都吓得不得了，若是沈卿月真有个什么，她们岂能有好果子吃？ 不过钱嬷嬷此刻也不愿意跟丫鬟置气了，毕竟现在沈卿月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赶紧去请大夫过来，然后拧个凉帕子过来。”钱嬷嬷吩咐道。 丫鬟自然照办，忙拧了帕子递到了钱嬷嬷手中。 钱嬷嬷现将凉帕子放在沈卿月的额头上。 钱嬷嬷见沈卿月连外衣都没脱，就这样睡下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穿着繁琐的衣服睡觉，岂不是能难受吗？ 自然就想着给沈卿月换换衣服。 她解开了沈卿月的衣服，露出了脖颈，骤然看到沈卿月的锁骨脖颈处，有一些红痕。 钱嬷嬷的心咯噔一下。 她到底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自然是什么都懂得，虽然没嫁人，但是吃过的盐比这几个小姑娘吃过的饭都多，顿时觉得不太对劲。 还有这沈卿月病的这么蹊跷，也由不得钱嬷嬷多想了。 看来沈卿月真的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对。 钱嬷嬷也没有背着丫鬟，反正也都是侯府的丫鬟，沈卿月因为上次的事情，身边的丫鬟都被打发出去了，如今这个，也都是才指派过来的，不过也都是在侯府多年的丫鬟了，都是可以信任的。 钱嬷嬷解开了沈卿月的衣服，胳膊上，肩膀上的痕迹更甚，甚至肩膀上还有牙齿的痕迹。 钱嬷嬷如今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沈卿月的身子发烫，想来也是真的发热的厉害了。 钱嬷嬷心下大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对沈卿月做出这等事情来。 “蓝芩。”钱嬷嬷唤道。 那名唤蓝芩的宴会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应道，：“嬷嬷，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昨儿你家小姐到底去哪里了？”钱嬷嬷疾声厉色的问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个死丫鬟竟然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沈卿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简直太胡闹了。 蓝芩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到底年纪大一些，自然也知道沈卿月身上发生了何事。 可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才刚到沈卿月身边伺候，从前是伺候沈老夫人的，是沈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因为沈卿月现在到沈老夫人这里来住了，并且沈卿月身边的丫鬟都被打发出去了，所以蓝芩才被指派过去伺候沈卿月的。 她如此和沈卿月的关系也比较疏远，沈卿月对她也不算友好，有什么事情，也很少告诉她的。 “奴婢真的不知道，昨儿小姐说要出去走走，在房间里太闷了，奴婢说要陪着，小姐不让，说就在这客院里走走，奴婢想着这客院原本也不大，所以也就没跟着，小姐出去了好一阵子，回来只说累了，然后就睡了。”蓝芩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她真的是一个字也没敢瞒着。 钱嬷嬷是真的要气死了，这丫头也着实太没用了。 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气死人了。 此刻府医过来了。 钱嬷嬷慌忙将被子给沈卿月盖好了。 府医过来把脉，过了不久，只是开口说道，：“小姐这似乎是急火攻心才会高热不退的，开几幅药服下，慢慢就好了。” 钱嬷嬷到底也没说什么，府医也让人回去熬药了。 幸好也带了些药材过来，本身这路程远了，如果身子娇弱的话，自然也会生病，常出门在外，都是有经验的，自然也带着对症的汤药，都是在府中就配好的，如今只要熬药喝下即可。 府医看完了自然就离开了。 钱嬷嬷却也是有些六神无主了，如果说这沈卿月真的是遭受祸事，那该如何是好啊，这件事，也一定要跟老夫人说才是。 不过趁着沈卿月昏迷，钱嬷嬷和蓝芩到底还是脱了沈卿月的衣服，好生检查了一下。 虽然没有检查的那么深，只看到身上的痕迹，也就能看得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看这痕迹，到不像是沈卿月自愿的，应当是被强迫的。 钱嬷嬷这些经验还是有的。 她心中着急不已，这可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南山寺，应当不会有歹人吧。 不过想到当年玉含羞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那玉含羞现在还不知去向呢。 可玉含羞那是被采花贼玷污的，和现在的情况并不相同。 蓝芩也看的出来钱嬷嬷心中的焦急。 “嬷嬷，小姐怎会如此的，这里可是寺院啊，谁有这么大的单子，敢对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蓝芩也是六神无主。 “你真的不知道五小姐昨儿去哪里了吗？”钱嬷嬷再一次问道，：“你好生想想，五小姐有没有说什么话？” 蓝芩仔细回想着昨天沈卿月说的每一句话。 她突然说道，：“奴婢想起来了，五小姐好像打听过大小姐的事情。” “沈卿云！”钱嬷嬷惊讶的不轻。 蓝芩重重的点头，：“小姐是打听过大小姐的事情，没错，就是打听过大小姐。” 钱嬷嬷这才察觉出来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去找了大小姐，何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好生照顾五小姐，待会儿药送来了，你想法子让五小姐喝下去，你也看到了，五小姐若是不喝药，想来也不会退热的，如果五小姐再有个什么的话，仔细你的小命不保。”钱嬷嬷威胁道。 蓝芩重重的点头，：“奴婢知道了。” 钱嬷嬷慌忙离开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能瞒着沈老夫人，毕竟要让沈老夫人知道，而且还不知道如何对三夫人交代呢，若是三夫人知道了，只怕也会责怪老夫人的吧，若不是老夫人带着五小姐出来，只怕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只怕三夫人肯定会这样想的。 钱嬷嬷匆匆的来到佛堂见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祈福，而沈卿雪和沈卿双都在陪着。 钱嬷嬷也不敢打扰，只能等着了，因为祈福一旦开始了，自然是没法中途停止的，只能等结束了之后再说了。 这一场下来，也过了快两个时辰了，如今上午的祈福算是完成了。 钱嬷嬷这才凑到老夫人跟前儿去了。 沈老夫人看着钱嬷嬷不由得说道，：“月姐儿到底怎么了？” 钱嬷嬷一脸为难之色，：“老夫人，老奴服侍你回去说吧。” 沈老夫人也没多想，只当是沈卿月故意装病了。 自然带着沈卿雪和沈卿双一同回了厢房。 钱嬷嬷原本想要打发了沈卿雪和沈卿双，不过仔细一想，这两位小姐也都是有主意的人，到不如留在这里听一听。 虽然这二位不如二小姐，可到底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起留下出出主意也好啊。 “你怎么了这是，有话直说就是，何必吞吞吐吐的啊，能出什么事儿啊，是不是月姐儿故意装病啊，老身也不会同她计较的，她若是不愿意来祈福，横竖也随了她的意愿去吧，老身也不想同她生气了。”沈老夫人倒是也想开了，若是一味儿的跟沈卿月计较，还真能把她给活活气死了。 “不是，老夫人真的出事儿了，老奴瞧着五小姐那样子，像是被人给欺负了。”钱嬷嬷结结巴巴的说道。 “就她，还被人给欺负了，她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她那个性子，是吃亏的人吗？”沈老夫人一脸不信。 而且在这南山，谁会欺负她啊。 “难不成是跟谢家的人有了冲突？”沈卿双开口说道，毕竟昨天她和谢雨珊争执一场，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啊，昨晚她刚刚教训了谢雨珊，连元氏都亲自给她赔礼道歉了，谢家的人还能在欺负了沈卿月，这似乎不大可能，这不符合常理啊。 “不是这个被欺负人，老奴瞧着，只怕是被人给玷污了清白。”钱嬷嬷鼓足了勇气，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而这一句话，可是把沈老夫人给吓得魂飞魄散的。 “你说什么？”沈老夫人生怕自己听错了，这话实在是太惊人了。 “被人给毁了清白。”钱嬷嬷没法子，只得又重复了一次。 这一次沈老夫人可听清楚了，沈老夫人幸好是坐着呢，即便是坐着，沈老夫人都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身体就往后倒去。 钱嬷嬷赶忙凑上前去，：“老夫人，您没事儿吧，您可别吓唬奴婢啊。” 沈卿双赶忙掐住了沈老夫人的人中穴，好歹才让沈老夫人慢慢的缓了过来。 其实沈卿双心中也是惊讶无比的，毕竟除了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太惊悚了。 怎么会如此呢？ 好好的一个姑娘，在这南山寺，怎会让人玷污了清白。 沈卿双心中也是疑问无比，沈卿月这性子，一心都在楚世子身上，自然不会去招蜂引蝶的，当然，除了对方是楚世子，可这基本是不可能的，楚世子，是不可能会和沈卿月有任何的纠缠的。 毕竟大家还是看的出来的，楚世子心里喜欢的人只有沈卿瞳。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沈老夫人缓过来之后，也连连叹气，却眼睛直盯着钱嬷嬷，：“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吗？” 钱嬷嬷也是唉声叹气，：“老夫人，老奴这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如何能看错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月姐儿这好端端的，怎会遭此横祸啊，她到底去哪里了啊？”沈老夫人带着哭腔说道。 她也是快要急死了，沈卿月除了这样的事情，她真的觉得没法交代啊。 而且一个好好的姑娘没了清白，这以后可如何嫁人啊？ “月姐儿身边的丫鬟呢，蓝芩呢，让她来，老身要问问她，这是如何侍候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沈老夫人一脸怒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自然是要责问沈卿月身边的丫鬟了。 “老奴已经问过了，蓝芩也说了，说五小姐大概是去找大小姐了。”钱嬷嬷答道。 沈老夫人皱眉，：“去找云姐儿？” 沈卿双心里却咯噔一声。 这件事和沈卿云有关？ 沈卿双如今也知道沈卿云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沈卿云如今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了，她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她自己都偷人。 偷人，沈卿双想到这些，心里有一个大胆的假设。 若果说昨天沈卿月去找沈卿云的时候，遇到了沈卿云偷人，或者是她运气不好，看到了和沈卿云偷情的男子是谁。 沈卿双隐约知道那人的身份不简单，可若是沈卿月就看到了那人呢。 沈卿云和那人会如何对待沈卿月呢？ 说不定会拉着沈卿月下水，目的自然是为了不让沈卿月将她们这肮脏龌龊的事情说出去。 这种可能性很大。 沈卿双想到这些，禁不住心中也恨毒了沈卿云，沈卿云竟然壕无人性，竟然这样对自己的亲堂妹，虽然沈卿月不讨喜，可是也不能如此对她吧，这岂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吗？ 沈卿云真的变得让人不认识她了。 “如果去找了云姐儿，如何会出事儿的？”沈老夫人也是想不明白。 沈卿双想了想，狠了狠心，事到如今，她不可能替沈卿云隐瞒了，沈卿云都能对沈卿双做出这样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了，她还替沈卿云瞒着，那她岂不是也成了帮凶。 沈卿双直接跪了下来，：“启禀祖母，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沈老夫人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沈卿双会这样说，沈卿双是如何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的，沈老夫人如今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了。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沈老夫人急切的问道。 “老夫人，如果我没猜错的，想来是五妹妹看到了大姐姐与人偷情，才会被害的。”沈卿双真是一语惊死了众人啊。 沈老夫人直接惊得长大了嘴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沈卿双，她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沈卿云偷情？ 这怎么可能啊，沈卿云和谢世安当初可是真心相爱啊，谢世安为了娶沈卿云，和瞳姐儿退婚，而沈卿云为了嫁给谢世安，被逐出沈家，如此相爱的两个人，这才成亲多久啊，沈卿云如何会偷情的呢？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老夫人直接不相信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不可能啊，真的不可能啊，这谢家的亲事，可是云姐儿死求活求起来的，她如何能偷人呢？她才成亲几个月啊？”沈老夫人满脸不可置信。 “是真的，祖母，是我亲眼所见。”沈卿双都觉得十分羞耻，毕竟沈卿云是她同母的亲姐姐。 沈卿雪已经完全呆住了，因为沈卿云再一次刷新了沈卿雪的认知。 沈卿雪真的没想到，沈卿云做出来的事情，永远都在刷新她对沈卿云的认知，她总以为沈卿云已经够坏了，不可能再坏了吧，可是沈卿云做出来的事情，真的是一次比一次的卑鄙无耻下流。 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沈卿雪已经完全呆住了。 “你亲眼所见！”沈老夫人咬牙启齿的说道。 “对，没错，是我亲眼所见。”沈卿双将那天晚上如何见到了沈卿云偷人的事情，完完全全的都跟沈老夫人说了一遍，没有半分的隐瞒。 沈老夫人听的几乎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这真是过分至极，简直就是毫无羞耻之心啊。 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如果此刻沈卿云在这里的话，沈老夫人可能会什么都不说，先打沈卿云一顿，因为沈卿云做的这件事，真的是太没有羞耻心了。 “我想着，定然是五妹妹去找沈卿云的时候，撞见了她偷人，才会被沈卿云和那奸夫所害的，她们无非就是想要拉着五妹妹下水，希望五妹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罢了，而那晚，我到底是没见到那奸夫是谁，而且我到底同沈卿云是一母同胞，她也信我不会说出这件事，所以才会放过我的，如果没有五妹妹的事情，我自然也是会替她保密，毕竟，我们是亲姐妹，身上流的血液是一样的，可今日五妹妹出了事儿，我若是还不说出来，岂不是和沈卿云一样，壕无人性了吗？”沈卿双解释道。 沈老夫人这才明白，不过沈卿双说的话，也都合情合理。 “你先起来。”沈老夫人说道。 沈卿双原本不肯起来，倒是沈卿雪上前将沈卿双给扶起来了，：“四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觉得是自己的隐瞒才害了五妹妹，可这件事，不能怪你，没人会想到五妹妹去找沈卿云，你不要自责了。”沈卿雪劝道，沈卿雪也算是看出了沈卿双的心思了。 沈卿双心中多少是有些内疚，可说到底，这件事，真的也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谁又能想到沈卿月去找沈卿云呢？ 而她们两个的关系也真的不是那么的好，而且都知道沈卿月身子不舒服，沈卿月如何就非得要去找沈卿云呢。 “雪姐儿说的对，双姐儿不必自责，这件事和你无关。”沈老夫人也说道。 “钱嬷嬷，你去将沈卿云找来，老身要亲自问她，必须先弄清楚那奸夫是谁，不能让人白白的欺负了月姐儿！”沈老夫人吩咐道。 “祖母，我也去吧，如今沈卿云也是性情大变，钱嬷嬷一个人不一定能弹压住她，我去了只怕她还能有一些顾忌。”沈卿双提议道。 沈老夫人到底也是点头答应了。 沈卿双就随着钱嬷嬷一道去了。 沈卿云正在用斋饭，二人的到来，元氏自然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可是元氏直接没出面，她不想和沈卿双再有什么正面接触了。 反正明天一早她们就要走了，也不管沈家和沈卿云这些破事了。 沈卿云见到沈卿双和钱嬷嬷，十分不耐烦，：“你们怎么又来了，有事儿吗？” 沈卿双二话不说，上前就甩了沈卿云一耳光，：“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你竟然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沈卿双狠狠的说道。 沈卿云别打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卿双二话不说就直接打人。 她刚想打还回去，却被钱嬷嬷给抓住了手臂，：“少夫人最好被挣扎了，老夫人请少夫人过去问一下关于五小姐的事情，请少夫人随老奴走吧。” 而沈卿云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而且还是一脸心虚的样子。 沈卿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卿月竟然真的敢回去将事情都说出来，这是不是疯了，这样的事情也敢往外说吗？ 沈卿双和钱嬷嬷见沈卿云脸色大变，而且眼神漂浮，这很明显就是心虚到极点的样子了。 事情只怕是和沈卿双猜测的分毫不差了。 两个人心中更加的鄙视沈卿云，如何能对自己的姐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即便是被人发现了奸情，也不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吧。 真是一点儿人性都没有了。 “我不去，我和沈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为什么要去见沈家的人，我是谢家的大少奶奶！”沈卿云此刻如何敢去见沈老夫人，依着沈老夫人现在的性子，只怕会撕了她吧， 她虽然和沈老夫人交谈的不多，可是也看的出来，沈老夫人已经变成一个合格的老封君了，她如今不是沈家的人，却害了沈卿双，沈老夫人还不得撕了她啊。 “你不去是吗？那我就去见谢侯夫人，跟侯夫人说说你的事情如何？”沈卿双直接说道，说完转身就要走。 “好，我去。”沈卿云见沈卿双要走，并且看沈卿双的意思，也不像是开玩笑的，她还能如何呢，若是这件事闹到了元氏那里，她还有活路吗？ 不管怎么说，只能先去见沈老夫人了，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如此了，她不信沈老夫人会把这事儿给宣扬出去，宣扬出去了，这沈卿月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还有人肯要她吗？ 如此沈卿云也只好跟着沈卿双和钱嬷嬷去见沈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真的是气的不轻，而且是越想越生气，她知道沈卿云过来也要费一番的周折，所以就和沈卿雪去看了沈卿月。 蓝芩到底还是想法子将药灌进去了，这热度虽然还没完全退下来，可到底比刚才好了一些了。 蓝芩正在守着沈卿月，而沈卿月也没有醒过来。 沈老夫人叮嘱了蓝芩一番，无非就是一定得看好沈卿月，千万不能让沈卿月有任何的意外。 蓝芩也都点头应了。 沈老夫人和沈卿雪二人这才回了厢房，刚坐定，这钱嬷嬷和沈卿双就带着沈卿云来了。 沈卿云低着头，因为半边脸有些红肿，怕被人给瞧见。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的凝结，大家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毕竟沈卿云做出这样事情来，真的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的。 沈老夫人都恨不得直接拍死沈卿云算了，如果早知道沈卿云是个祸害的话，她还不如早早的就弄死沈卿云算了，这都被赶出去了，还能祸害自家人。 “沈卿云，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月姐儿是你妹妹，你就这样害她吗？”沈老夫人劈头盖脸的责问道。 沈卿云见状，也知道沈老夫人定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她也无处隐藏了。 她真是没想到沈卿月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样的事情，都敢往外说。 “祖母，事情已经这样了，祖母想如何解决，不如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如果不是太过分，我能接受的，我就都接受。”沈卿云被拆穿了，此刻也不愿意装腔作势了，索性直接露出了自己的丑恶的嘴脸，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沈老夫人见到沈卿云这副嘴脸，也当真是气坏了。 “你，沈卿云，你就是这个态度吗？你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老夫人，我纠正一下，是亲堂妹，不是亲妹妹，沈卿双才是我亲妹妹，我并没有害她，事到如今，已经这样了，祖母您到底想如何，就直接说就是了，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沈卿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玷污了月姐儿清白的人是谁？”沈老夫人直接问道。 “祖母别说的这么难听吗？什么叫玷污啊，这明明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怎么就知道沈卿月自己不乐意呢，她若是自己乐意的呢，这也怪不得我吧。”沈卿云笑了笑，说道。 沈老夫人真的是被沈卿云气到了，没想到沈卿云竟然变得这般的厚颜无耻了。 “不可能，老奴见过五小姐身上的痕迹，有很多挣扎的时候，被人给绑住的痕迹，尤其是双手的手腕处，有被玉带绑的痕迹，这能是自愿的吗？少夫人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钱嬷嬷直接不客气的说道。 沈卿云也知道这一点是骗不过人的，沈卿月实在是挣扎的太厉害，好几次都差点用手挠了云周的眼睛，云周气急之下，掐了沈卿月好几把，如果不是怕留下太明显的痕迹，肯定就打脸了。 后来也是没法子了，才用腰带帮助了沈卿月的双手，自然是绑的太狠了，所以就留下了痕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着实没法子扯谎，说是沈卿月自己乐意的，主要是根本就站不住脚啊。 “我不会说的。”沈卿云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她自然不会出卖云周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卖了云周，沈家肯定是要大闹一场的，到时候云周不杀了她才怪，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出的主意，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沈卿月真的是个憨货，竟然将这件事给说出来了，还让老夫人给她主持公道，这不是脑残吗？ “沈卿云，你若是不说，老身就请出谢侯夫人一起来解决这件事，到时候，你会如何，你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谢家能容忍一个红杏出墙，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事情的少奶奶吗？到时候只怕你只有死路一条了。”沈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威胁道，而且一点儿都不含糊。 378 378 沈卿云也是一怔，没想到沈老夫人会这样说，沈老夫人如此不是也把她往死路上逼迫吗? “老夫人还需问我吗？既然沈卿月什么都对你说了，那为何老夫人不直接去问沈卿月呢？”沈卿云冷冷的说道。 其实云周的身份势必也是藏不住的，可这件事不能从她口中说出来，其实此刻沈卿云心里也是够乱的，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她似乎都脱不了干系。 她甚至都不知道云周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对待她？ 当然，此刻她也担心，若是元氏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会怎么对付她。 “也对，等月姐儿醒了之后，老身完全可以去问她，你对她做出这等事情来，她还会替你们隐瞒吗？”沈老夫人气愤难当，她从来没想过沈卿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即便是沈卿云之前做错了事情，在她的眼里，沈卿云仍旧是从前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可现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沈卿云这才听出来，沈卿月是怎么了？ 醒过来，难道沈卿月想不开了吗？ 不会吧，因为这件事就想不开了吗？ 这不可能吗？ 她都落地这个地步了，还没想着寻死呢，沈卿月不过是失了清白，还至于寻短见吗？ 沈卿云表示自己有些不太能理解。 “沈卿云，你当真这般嘴硬，不肯说吗？”沈老夫人见沈卿云意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再一次问道。 “老夫人，您都说了，可以去问沈卿月，何苦来问我呢、”沈卿云很是无所谓的笑道，她真的是无所谓，其实沈卿云心中仍旧是不大相信沈老夫人能真的去对元氏说出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说起来，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真的爆出来，她不信她们不嫌丢人。 她即便是和沈家没什么关系了，可到底身上流着沈家的血脉，这血脉关系，难道是说断就断的吗？ 怎么都不可能。 即便是过去，沈老夫人都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人，现在能为了她，将沈家陷入风口浪尖上吗？ 沈卿云当真觉得不可能。 “沈卿云，你当真黑了心肠吗？月姐儿怎么说也是同你血脉相连的姐妹，即便不是你亲妹妹，也是你堂妹啊，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无义呢？”沈老夫人痛心疾首的说道，沈老夫人是真的不能理解沈卿云做的事情。 “你如果真的执迷不悟，继续这样下去，那老身只能将这件事通知谢侯夫人了。”沈老夫人抿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 “老夫人这是要逼死我吧。”沈卿云冷冷的问道。 “是你先逼迫老身的，你这样对待沈卿月，不是逼迫老身吗？既然你不念丝毫的血脉亲情，老身又何必同你念亲情呢？”沈老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沈卿云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太伤人了。 “老夫人，您是非要让我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是吗？您现在这里装起慈悲来了，您过去做的事情，难道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沈卿云也是被沈老夫人给激怒了，她从来没想到沈老夫人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自己变得悲天悯人，还这样对她。 “从前您是如何对待沈卿瞳的，如何对待先夫人的，您还记得吗？您过去做的恶事，难道都忘了吗？您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说我今天对沈卿月做的事情是丧尽天良，那么您过去对沈卿瞳做的，岂不是应该千刀万剐吗？”沈卿云直接不留情面的说道。 这话说的沈老夫人也是糊里糊涂的。 她看着沈卿云说出这样的话来，整个人都是糊涂的，根本听不懂沈卿云到底在说什么。 她看着钱嬷嬷，钱嬷嬷早就面色大变，狠狠的看着沈卿云，：“少夫人这是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卿云呵呵一笑，：“我胡说八道，钱嬷嬷，我说的话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自己说，过去的每一次但凡是陷害沈卿瞳，哪一次老夫人没有参与，甚至老夫人还一直都在一旁出谋划策，就说那一次来南山祈福吧，老夫人不是很赞成咱们的计谋吗？只是计谋没得逞罢了，一次又一次，老夫人对沈卿瞳，早就是除之而后快了，老夫人不是整日里都收沈卿瞳是贱人吗？说沈卿瞳的娘也是贱人，贱人生出来的就是贱种，怎么，老夫人都忘了吗？”沈卿云的神情有些疯魔，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老夫人听的脸色大变，满脸惊恐，他真的不敢相信沈卿云说的话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些话不是她说的，绝对不是她说的，不可能的。 “沈卿云，你疯了吧。”沈卿双连忙上千拉住了沈卿云，并且阻止沈卿云再开口说话。 “你难道不知道祖母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了吗？你还说这些来刺激她做什么，你就是看不得别人过的好是吗？你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就非得也要拉着别人下地狱吗？沈卿云，你就这么恶毒吗？”沈卿双狠狠的抓着沈卿云的手臂，满脸厌恶的看着沈卿云。 而沈卿双的话，也算是验证了沈卿云刚才所说的都是事实，而沈老夫人的确是失忆了。 沈老夫人双手抱着头，满脸痛苦，她抓着钱嬷嬷的手，钱嬷嬷忙上前安慰着沈老夫人，：“老夫人，您别这样，没事的，老奴先陪您回去歇着吧。” 沈卿云看着这一幕十分得意，当然，这也是她的计谋之一，若不是闹出些事情来，自然也不会蒙混过去，这些人肯定还会抓着沈卿月的事情不放。 她先刺激一下很老夫人，让这些人都跟着操心沈老夫人，自然就没有人抓着沈卿月的事情了。 反正这也是南山寺，她现在怎么也是谢家的人，大不了走人就是了，等她离开之后，去找云周商议再说吧。 大不了她就跟着云周，哪怕云周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也行，她也要离开谢家，离开谢世安那个混蛋。 她宁可给云周做妾，也不要和谢世安那个变态混蛋过一天了。 沈卿云其实也早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了，她是不会再和谢世安过下去了。 一个随时可能会打她，并且打起人来就企图要她性命的男人，她是不可能与之生活在一起的。 沈卿双也看出来沈卿云的目的了，而此刻沈老夫人被刺激的不轻，自然不可能一味儿的追究沈卿月的事情了。 “钱嬷嬷，你先陪祖母去歇着吧，好生看着祖母，有什么事情，您要好好的同祖母解释，三姐姐，你也去吧，我不放心，沈卿云暂时交给我。”沈卿双看着沈卿雪和钱嬷嬷说道。 沈卿雪点头，：“好四妹妹。”然后对着钱嬷嬷说道，：“走吧，我们先陪祖母去歇着。” 然后二人就扶着沈老夫人进了里间。 沈卿双看着沈卿云满脸得意。 她真的是觉得沈卿云比起过去，更加的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过去的沈卿云大概心里还是有些亲情的，可对于现在而言，她心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利益了吧。 “你满意了吧，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转移目标吗？让大家不要在抓着沈卿月的事情不放了，你现在做到了，你这样对祖母，你于心何忍，不管当初祖母是如何对待二姐姐的，可是祖母对你，从来都是疼爱有加的。”沈卿双说道。 “对我疼爱有加，算了吧，她对谁不过都是利用罢了，如果她是真心疼我的话，就不会知道姨娘做了妃嫔之后，就再也不肯让我进沈家的门了，她觉得我和姨娘都是沈家的耻辱，算了吧，她当初如何对沈卿瞳的，可为什么，她失忆了，想要变好了，所有的人就都给她机会，而我呢，每个人都不给我机会呢，沈卿双，这是为什么，她做了多少恶事，当初，若不是她一味儿的为难先夫人，先夫人会死吗？还有，若不是有她的首肯，姨娘不过是妾身，岂能敢去为难一个嫡出的小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难道仅凭她失忆了，一切都可以抹去吗？如果这样，我也可以失忆啊，我也忘记过去，难道还能回得去吗？如果一觉醒来，我是不是也能成为过去那个风华绝代的沈家大小姐呢，而不是现在这个任人欺凌，整日里被人说是先奸后娶的贱人呢。”沈卿云有些崩溃的吼道。 “够了，沈卿云，你不要在说你那些歪理了，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与人无尤，你怨天尤人，怪天怪地，你有没有反省过你自己，一年前，你还是那个人人称颂的沈家大小姐，二姐姐还是处处被人耻笑的软蛋怂包，可是为什么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们两个的地位发生了天差地别的改变，你想过原因吗？”沈卿双质问道。 “还能如何，不过是沈卿瞳的运气好罢了。”沈卿云满脸不屑的说道。 “你错了，因为二姐姐从来不会去主动害别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害她的人，再就是，她的确有这个能力，有这个魄力，你赢不了她的，你只会做一些肮脏龌龊的背后害人的事情，你只会耍弄一下小心机，你和姨娘一样，你们的境界就只在后宅的那个小方框里，天天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种日子，你不厌烦吗？斗来斗去，你都得到了些什么，从小，谢世安是二姐姐的未婚夫，而你们呢，整日里眉来眼去的，你当我们都是傻子，都看不到吗？这样一个男人，能托付终身吗？你去为了这样的男人，搭上了自己名声，清白，你遭人唾弃，都是你自己活该！”沈卿双虽然年纪小，但是却看得十分真实通透。 “你知道你和二姐姐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吗?同在逆境里，你只会怨天尤人，心生怨恨，你谋害逼人，可二姐姐不同，即便在逆境里，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拨云见日，即便一手烂牌，她也会打到最圆满的结局，如果二姐姐是你的话，她会毅然决然的离开谢家，去寻找自己的价值，沈卿云，你离开谢家真的活不了了吗？据我所知，你的嫁妆并不少，父亲虽然赶你出去可是该给的嫁妆一样没少，吴家虽然想要扣下你的嫁妆，可是正戚夫人还有陛下当时都护着你了，所以你带着嫁妆离开谢家，一样可以过的很惬意，你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选择做一个让别人唾弃你的人呢？”沈卿双万分不解。 她真的不明白为何沈卿云就非得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呢？ 难道真的是离开男人就活不了了吗？ 她明明可以活的很好的，可是现在却非得要与人偷情，为的不过也是希望能攀上权贵，从而攀龙附凤，可女人为何就不能自己活的好好的呢？ 如果可以，这辈子她都不想嫁人，自己手里有钱，什么日子不能过，非得要依靠男人。 “你说的好听，合着不是你，你如果是我，你能毅然决然离开谢家吗？”沈卿云反问道。 “当然，我如果是你，在谢家过的这么不如意，我早走了，我根本就不会留恋，可你呢，只想着自己的痛苦，还要拉别人下水，你可知道，沈卿月是无辜的。” “无辜。”沈卿云冷笑，：“她无辜吗？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吗？” “对，沈卿月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在你这件事上，她就是无辜的，沈卿云，你害了沈卿月，难道你就能回到过去了吗？你是我亲姐姐，哪怕我对你和姨娘早就失望透顶，我也不愿意看到你走上一条不归路，我羡慕哥哥，如果我是男子，我早走了，我才不会管这些破事呢。” “我知道，你从来瞧不上我和姨娘，你当初一心都攀高枝儿，你总把先夫人当你母亲，我和姨娘算什么？”沈卿云嘲讽道。 “是吗？我为何会把夫人当母亲，你不明白吗？母亲是真心待我的，你和姨娘如何待我的，这些我不想提，我只想劝你，如今你已经东窗事发，我不会替你隐瞒，相信祖母也不会，你如果很有心的话，现在就回谢家，同谢世安和离，只要和离书一签，谢家就不能怎么你了，你带着你的嫁妆，远走高飞，而我多半也猜得出，玷污了沈卿月清白的人是谁了，你走之后，这件事，也牵连不到你了，至于沈家和那人的官司如何打，你都别管了，姐姐，你听我一句吧，这是你唯一的活路，你如果留下来的话，只怕这次，真的保不住性命了!”沈卿双苦口婆心的劝道。 沈卿双的话，自然是极有道理的，沈卿双离开沉稳，看事情也比沈卿云通透的多，她能说出这番话，也算是全了和沈卿云最后一点点姐妹之情了。 她为何会输这样的话呢，也不过是想留住沈卿云的性命吧。 “你少吓唬我了，老夫人这么爱面子，才不会说呢，而且经过我这般刺激，老夫人说不定会记起过去的记忆呢，她怎么会这么对我呢，而且依着我对老夫人的了解，她不会捅破的，她怕丢了沈家的人，她只会赶紧的替沈卿月定下一门亲事，将她嫁出去，不信咱们走着瞧。”沈卿云毫不在意的说道。她似乎更有把握自己会没事的，说实话，从始至终，沈卿云都没想过沈老夫人会在元氏面前揭破她的事情。 “好，你如果不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随你吧。”沈卿双也不想再劝了，该说的话都说了，沈卿云不信，她还能怎么样呢？ “那既如此，相信老夫人那边一时半刻也不会缓过来的，我可没工夫在这儿陪你们了，我先走了，沈卿云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沈卿双没有再开口，作为姐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也不想在说什么了。 而沈老夫人此刻却先陷入在了矛盾当中。 她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沈卿云说的话。 “钱嬷嬷，你说，刚才沈卿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沈老夫人问道。 钱嬷嬷也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然不愿意让沈老夫人记起过去的事情，毕竟现在的沈老夫人，还是十分不错的。 可是很明显沈老夫人已经怀疑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雪姐儿，你从来都是最老实的，你说，刚才沈卿云说的话是真的吗？老身过去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做了很多对不起瞳姐儿的事情，无暇也是老身逼死的？”沈老夫人问道。 沈卿雪心里此刻快把沈卿云给骂死了，觉得沈卿云真不是个东西，再怎么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啊，这样刺激沈老夫人。 而且她说完说的痛快一走了之了，这让她们怎么应对啊？ “祖母，您别想太多了，没这么回事儿。”沈卿雪连忙摆手。 “不，你骗老身呢，老身现在越想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瞳姐儿对老身的态度一直都这么冷淡，从前老身还认为是瞳姐儿不通情理，可现在看来都是明白了，是因为老身之前一次又一次的陷害瞳姐儿，所以瞳姐儿才会如此的，怪不得，怪不得，看来老身真的是做了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沈老夫人十分痛苦的说道。 沈卿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沈老夫人过去做的那些事儿，的确是让人不能容忍的。 这一点也是没错的。 “怪不得，连侯爷对老身都十分的疏远，老身也不是傻子，难道还感觉不到吗？老身怎么都想不明白，老身怎么也是侯爷的亲生母亲，可侯爷对老身的态度这般的冷漠疏远，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现在终于找到理由了，原来和一切都是老身自己作恶多端啊！”沈老夫人越说，神色越是痛苦，似乎是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祖母，您别这样，都过去了，这一切都过去了，您别再想过去的事情了。”沈卿雪也看不下去了，连忙温言劝道。 其实说起来，沈老夫人对她还算是十分不错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连二姐姐都不大跟老夫人计较了，老夫人又何必自己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呢。 “老身过去是个如此卑鄙无耻的人，怪不得沈卿云说老身没资格说她呢，果真是如此的，老身竟然是这样的人，怪不得这些日子，老身晚上一直都梦到老大媳妇，合着是老身对不起老大媳妇啊。”沈老夫人痛苦的哀嚎着。 “老夫人，您别这样，都过去了，侯爷都原谅老夫人了，老夫人您别如此自苦了。”钱嬷嬷劝慰道。 其实这样的劝慰对于沈老夫人来书，作用也真是不大，她心里一旦有了这个阴影，自然一时半刻也是解不开的。 沈卿雪和钱嬷嬷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幸好这个时候沈卿双进来了。 沈卿双来的正好。 沈老夫人见到沈卿双，又开始新一轮的询问，当然，问的话和刚才也差不多，无非就是是不是真的那些话。 沈卿双却点头，：“是的，祖母，沈卿云说的都是真的，过去，您的确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而正是因为这些事情父亲和二姐姐对您十分有成见，父亲因为您是他的亲生母亲，有许多的无可奈何，所以只能疏远您，二叔父和三叔父也对您十分的无奈。” 钱嬷嬷听了沈卿双的话，吓得不行，一个劲儿的给沈卿双打手势，不让沈卿双继续说下去了。 可沈卿双似乎没听到一样。 果然，沈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老身竟然过成了神憎鬼厌的日子？” 这句话形容之前的沈老夫人，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过分。 甚至说神憎鬼厌都有些好听了，应该说是猫憎狗嫌才对。 “也可以这么说吧，反正祖母过去的确是挺遭人嫌的。”沈卿双回答的很平静。 沈老夫人十分痛苦。 钱嬷嬷终于忍不住呵斥道，：“四小姐就别刺激老夫人了，老夫人心里已经很难过了，四小姐何苦还说这样的话呢！” 沈卿双倒是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道，：“祖母，可是现在不同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祖母现在不是挺好的？二姐姐对祖母虽然态度依旧冷淡，可是也没了当初的厌烦，父亲和祖母的关系也缓和了，一切都向着好的地方发展，这不是很好吗？” 沈老夫人听了沈卿双的话，果然脸色缓和了许多。 沈卿双继续说下去，：“祖母何苦还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呢，不如就放下吧，也忘记过去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真的可以放下吗？”沈老夫人有些不大相信。 “当然可以了，祖母不必太在意，既然过去无法挽回，就只能放下，只要祖母真诚的改变，真诚的认错，大家都会给祖母一个机会的，二姐姐我不知道，但是父亲会和祖母缓和关系的，至于二姐姐那边，祖母不要强求，毕竟伤害太大，而祖母要做的就是以后再也不要去伤害二姐姐了。”沈卿双很认真的说道。 沈老夫人重重的点头，：“老身明白了。” 虽然过去的事情她仍旧是没记起来，但是也总算是知道了为何沈卿瞳对她疏远的缘故了。 终归是自己做下的孽事，自己吞下的苦果，最终还是要自己尝啊。 钱嬷嬷和沈卿雪没想到这反其道而行的方法，倒是更加安慰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对众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让老身一个人静一静，这下午的祈福老身也不去了，咱们推迟一天回去，老身不能对佛祖不敬。” 如此心不宁静，自然祈福也是不虔诚的，所以还不如推迟一下午。 而此刻，沈老夫人也彻底没了心思过问沈卿月的事情了，算是如了沈卿云的意了。 沈卿双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沈老夫人如此，这沈卿月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她得让人回去给侯府报信儿，不行先把沈卿月接回去吧，这件事牵扯实在是太大了。 必定得好好处理。 不过她还是先和沈卿月谈一谈吧。 沈卿双将自己的想法先和钱嬷嬷同沈卿雪说了一下。 二人都不如沈卿双有主意，自然也都同意沈卿双的想法。 沈卿双就让钱嬷嬷照顾好钱嬷嬷，然后自己去见沈卿月了，本来沈卿雪也想一道去，可是沈卿双说，沈卿雪和沈卿月的关系不大好，只怕去了会让沈卿月更加的抵触。 沈卿雪想了想认为沈卿双说的对，也就没去。 沈卿双去到的时候，沈卿月已经醒过来了，蓝芩在一旁陪着，正在落着泪唉声叹气的。但是沈卿月却呆呆的坐在床上。 “五妹妹，你好些了吗？”沈卿双看着沈卿月问道。 “你来做什么？”沈卿月这才看到沈卿双，连忙一脸戒备。 “别在掩饰了，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今日高热昏迷，钱嬷嬷来看你，根据你很伤的痕迹，判断出你发生了何事，而我们也找沈卿云问过了，她也都承认了。”沈卿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沈卿月顿时脸色大变，她拉过被子直接将自己完全包裹住。 “你撒谎，你们都撒谎，我什么也没发生，你出去，马上出去！”沈卿月反驳道。 沈卿双倒是一时间有些疑惑了，沈卿月为何会不承认。 接下来沈卿月说的话，直接惊掉了沈卿双的下巴。 “我什么都没发生，我没有被人毁了清白，是沈卿云自己偷人，所以才会胡乱攀咬我的，我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家，你们休想冤枉我，我还要嫁给楚世子的，你们这些人，就是为了不让我嫁给楚世子，所以才会联合起来冤枉我的，你们都是和沈卿瞳一伙的，都是为了沈卿瞳害我的！”沈卿月说着，更加的歇斯底里了。 这话可是真的让沈卿双给惊呆了，沈卿月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莫不是疯魔了吧。 难道真的受了太大的刺激了。 “五妹妹，你糊涂了吗？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和二姐姐有什么相干啊，这一切都是沈卿云算计你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告诉我们，是谁毁了你的清白，他必须要为这件事负责，你若是不肯说，难道是想让那人就这样白白玩弄了你不成！”沈卿双有些生气说道，她真的是弄不清楚这沈卿月的脑筋回路，现在还满脑子都想着楚世子，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没有，我说没有，我没有失去清白，你听懂了吗？你若是再说一个字，我就和你翻脸，你信不信！”沈卿月狠狠的瞪着沈卿双，一脸的坚决。 379 379 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你想要帮助别人，可别人根本不需要，而且还觉得你的帮助对她来说是莫大的伤害。 而沈卿双遭遇的事情就是如此，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沈卿月，可沈卿月呢，拒不配合。 主要是沈卿月最奇葩的一点就是，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要去掺和二姐姐和楚世子，还一心想要嫁给楚世子，而此刻沈卿双真的觉得沈卿月活该，而且是太活该了。 “沈卿月，你觉得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沈卿双觉得很可笑，可怜又可笑。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们都不要管！”沈卿月有些崩溃的吼道，：“我什么都没做，你们都是要害我，我要回侯府去，我再也不要留在这里了。”沈卿月吵吵嚷嚷的说道。 蓝芩见状，忙上前安抚沈卿月，：“小姐，您别着急，您好好歇着，你这刚刚退了热，千万别在折腾自己的身子了。” 蓝芩刚刚碰到沈卿月，沈卿月却仿佛触电了一样，直接推开了蓝芩，：“别碰我，你们都别碰我！” 沈卿月的神情有些疯魔。 沈卿双看着，只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来这沈卿月受的刺激也的确是不小。 不过任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无法接受啊。 可沈卿月这种逃避的态度的方式，真的是太奇葩了。 沈卿月狠狠的瞪着蓝芩和沈卿双，：“出去，你们都出去，告诉老夫人，我要回侯府，我一刻也不要呆在这里了！” 蓝芩有些不知所措，她毕竟才到申请月身边不久，和沈卿月也不算熟悉，沈卿月出了这样的事情，蓝芩多半也是担心怪到自己头上吧。 至于私人感情，倒是真不多，这也是人之常情。 “沈卿月，你别胡闹了。”沈卿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这般模样也是于事无补的，你自欺欺人，欺骗的也是你自己，和旁人没有一点儿的关系。” “我说了，我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你走开，你走开！”沈卿月十分排斥沈卿双的话，沈卿月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 她心中只有楚世子，也只想嫁给楚世子，可现在，清白已经毁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了，她还如何嫁给楚世子去。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瞒住这件事，只要楚世子不知道，她还有机会，可沈卿双呢，现在似乎是要把这件事公开，她如何能愿意呢，只能抵死不承认了。 “我可以走，我也可以不管你，可是你呢，打算怎么办，将这件事当做没发生，你觉得，你以后若是嫁人，你未来夫君会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吗？新婚夜没有落红的时候，你如何对你夫君交代，如果你为了这件事被休弃，沈家的颜面何存，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沈卿双质问道。 沈卿双这话可谓是十分直接了，并且也说的十分透彻，当然也是十分伤人的。 连蓝芩都听不下去了，不由得抬头看了好几眼沈卿双，总觉得沈卿双说这话，如何让人接受呢，还不是会把人给刺激的发疯了。 果然沈卿月听了这话，彻底的陷入了疯癫当中，她掀开被子，赤着脚，直接下了床。 冲到沈卿双面前。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厚颜无耻的贱人！”沈卿月抓着沈卿双大吼道，：“你信不信你如果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我让你永远都说不出来。” 沈卿双举得沈卿月说这话，真的也是十分可笑的，：“那你尽管杀了我，我等着你。” 沈卿月顿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她哭的伤心欲绝，哭的委屈无比，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她应当也是真受不了这个打击吧。 沈卿双没有打扰沈卿月，也没有多说话。 只是看着沈卿月哭的撕心裂肺的。 其实沈卿双能体会到沈卿月内心的恐惧，一个闺阁女子遇到了这样的问题，肯定是无法接受的，心中也是十分无助伤心的，否则也不会直接病倒了。 可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肯定要解决的，逃避也不是办法，而且也是没法逃避的。 如果是换做她的话，肯定不会饶过那害她的人。 沈卿月哭了好久好久，她整个人已经哭倒在地了，身子都瘫软了，可见是真的伤心了，她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可谓是声嘶力竭了。 而沈卿月这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沈卿双见状，才上前将沈卿月扶起来了。 而这一次沈卿月并没有推开沈卿双，而是任由沈卿双扶着她，想来她也是没有力气了吧。 沈卿双扶着沈卿月到了床边，蓝芩也过来二人扶着沈卿月坐了下来。 沈卿双才开口说道，：“你好些了吗？” 沈卿月哭够了，发泄够了，也觉得心里稍稍平静了许多。 “我还死不了，你有事的话，尽可以说。”沈卿月冷冷的说道。 “那个玷污了你的清白，和沈卿云有染的人，到底是谁？”沈卿双倒是也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二皇子，云周。”沈卿月说了出来，似乎在这一刻，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沈卿双一怔，旋即点了点头，她只是猜到了不是大皇子就是二皇子，太子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四皇子本分，也不会如此，总归还是让她想的差不多。 “恩，既然知道了是谁，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侯府处理就是，你如今病着，先好生休息吧，明天一早，送你回侯府吧。”沈卿双说道。 “四姐姐。”沈卿月突然开口唤道。 “怎么了？” “你说侯府会如何处理？我该怎么办？”沈卿月问道。 沈卿月能问出这句话，表示心中也是十分的无奈和无助了，只怕沈卿月也是六神无主了吧。 “五妹妹，你想听实话吗？”沈卿双问道。 沈卿月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可是刚才真的失去理智了，你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好几次想到去死，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想去看看神情一年，可是我没想到会碰到她和别的男人幽会，我想离开的，可是却被发现了。”沈卿月捂着脸，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我怎么都没想到沈卿月会和云周一起来这样害我，沈卿云是个疯子，她在谢家过的不如意，她就要拉着我一起下地月，她就是要毁了我，我从来都没见过她这样的疯子！” “我知道，五妹妹，我都知道。”此刻看沈卿月，也真的是挺可怜的。 “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沈卿月狠狠的说道。 沈卿双叹了口气，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卿月了。 “你想要获得一个怎么样的处理结果呢，虽然这件事是二皇子和沈卿云害了你，可是二皇子毕竟是皇子啊，而且几位皇子马上封王了，即便这件事闹出来，陛下也不可能为了你，处死自己的儿子吧，我想多半大家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吧。”沈卿双分析着说道，虽然是实情，但是听起来，真的也是十分凉薄。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息事宁人！”沈卿月有些不大明白。 “就是让二皇子娶你为妃吧。”沈卿双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而且这应当是最好的解决，也要看穆德妃的意思，不过应该差不多。 毕竟是二皇子做错了事儿，不能推卸责任，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娶了沈卿月，大家也都省心了。 相信不管哪方面，应该都能接受这个安排。 “你说什么，我还要嫁给云周那个丧尽天良的混蛋！”沈卿月一听到这话，情绪立即就激动起来了。 她如何能接受呢，让她嫁给云周那个混蛋，她无法接受，她真的无法接受。 这个混蛋，这一辈子，她都不想见到，她恨不得这混蛋去死。 “不，我绝对不会答应的。”沈卿月双眸充斥着强烈的恨意，狠狠的说道。 沈卿双其实都不想打击沈卿月，沈卿月还不答应呢，人家云周也未必乐意啊。 看云周这架势，摆明了就没把沈卿月当什么，只是当个玩物罢了。 如果云周真的有一点顾忌的话，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五妹妹，你先别激动，当然，事情也不一定的，也要看三叔父和父亲那边的态度，你就安心的养病吧。”沈卿双安慰道。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云周的。”沈卿月坚定的说道。 沈卿双没在说什么，见沈卿月的情绪也稳定了，就叮嘱蓝芩一定要照顾好沈卿月，明天就把沈卿月送回到侯府去。 沈卿双也就离开了，她得去见沈卿雪，顺便将最新的消息传递回去，也好让侯府那边早做打算。 幸好沈卿雪的消息还没传回去呢，自然也就将最新的消息都一并传递回去了。 姐妹二人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来这南山寺，又发生了这么大的私情，好像每次到这南山寺来，都会发生很多事情。 而侯府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自然是快马加鞭的传回来的。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白氏，白氏一听，就没了主意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她必须要找人一同商议，自然最好的人选就是沈卿瞳了。 而白氏这几日忙活的都是沈卿瞳的事情，毕竟楚郡王府上门做客，这件事事关重大，侯府自然不会失了礼数。 白氏也不管时辰不早了，立刻就去了蔷薇苑见沈卿瞳。 好在沈卿瞳还没睡下，只是留了琉璃上夜，自己在房里看书，也准备过会子就睡下了，正在这个时候，白氏过来了。 琉璃忙点了灯出去相迎。 “二夫人如何这个时辰来了，可是有急事？”琉璃问道。 白氏点点头，：“正是有些急事想跟瞳姐儿商量。” “小姐应该还在看书呢，奴婢带着二夫人进去。” 琉璃敲了敲门，果然沈卿瞳很快就应声，：“怎么了？” “小姐，二夫人来说，说有急事要见小姐。” “恩，赶紧让二婶娘进来。” 琉璃带着白氏进了沈卿瞳的卧房，沈卿瞳只是穿着一袭蔷薇粉色的亵衣，越发的衬的她面若桃花。 一头长发披在身后，她随意披了一件外衫，走了过来。 “二婶娘，您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出事了？”沈卿瞳问道。 白氏面色凝重，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是呢。” 然后将南山寺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倒是也比较贴近事实。 沈卿瞳也是唬得不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吃惊不已的。 “没想到和沈卿云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自己偷人不说，竟然还谋害旁人，这件事，沈卿月倒是无辜，可接下来怎么收场啊？：”沈卿瞳也十分的犹豫，对于这件事该怎么办，也是有些犹豫不决。 “可不是吗？我打听过了，今儿侯爷和三老爷都没回来，你二叔也没回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想着明儿一早来找你商议的，可我实在是坐卧不宁的，就连夜过来了。”白氏说到底，也真不是多么能扛事儿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这件事，就坐卧不宁的。 “二婶娘，只是这件事牵扯太大，牵扯到了二皇子，不是咱们能处理的了的，必须要告诉父亲和三叔父，要看他们的意思。”沈卿瞳直接说道。 白氏也明白，点了点头，：“我明白的确是如此。” “二婶娘也被着急了，我让人先把沈义找来，沈义今晚当值，等明儿一早，让他去通知父亲吧，我相信赶明儿沈卿月也就回来了，至于下一步怎么办，我认为父亲还是要同三叔父商量的。”沈卿瞳倒是显得冷静的很多，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说白了，还是要看沈之觐的，沈之觐是沈卿月的父亲，应当有他做主，别人的想法都是其次的。 而且韦氏现在那个样子，自然也不能告诉韦氏了，如果韦氏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索性也就瞒着韦氏吧。 白氏点了点头，听的出来，沈卿瞳是将这件事揽过去了，不用她来管了，白氏自然是乐意了。 这样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对了，二婶娘，三夫人那边暂时瞒着吧，你说呢？”沈卿瞳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白氏重重的点头，：“这是自然，咱俩倒是想到一处去了，可不能告诉三夫人。”白氏连忙附和道，的确不能告诉韦氏。 “老夫人那边怎么说的？”沈卿瞳突然问道，直接略过了韦氏这个话题。 “还说老夫人呢，沈卿云疯了，还把老夫人失忆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弄得老夫人现在也没了心绪处理这件事了，可见沈卿云真的是疯的不轻，如何能这样做呢？”白氏抱怨道。 “无所谓了。”沈卿瞳倒是不在意。 “不过我听雪姐儿让人带回来的消息说，沈卿云似乎过的十分不顺心呢，谢大少仿佛是动手打沈卿云，而是打的十分厉害，谢侯夫人对沈卿云也是嫌弃无比，听说谢家得脸一些的奴才都敢骑在沈卿云头顶上呢。”白氏说道。 沈卿瞳听了，也没有太大的反映，其实这一点，沈卿瞳早就想到了，沈卿云这样死乞白赖的嫁到谢家去，没有靠山，肯定会任人欺凌的。 元氏本来就瞧不上她，谢世安也许一开始护着她，可是当谢世安进了国子监之后，沈卿云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 谢世安又是读书人，这读书人最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谢世安为了沈卿云悔婚，还闹出了这么多的风波，只怕是会被人孤立为难，当然，这也和哥哥他们故意为难谢世安有关。 可谢世安到底是活该的，他又是初来乍到，自然是很容易被人当做靶子的。 这一切都是谢世安自己活该。 不过谢世安肯定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慢慢的就会把所有的错误都发泄到沈卿云身上的，觉得一切都是沈卿云造成的。 谢世安在外头受了气，自然要找个发泄口的，这个发泄口就是沈卿云了。 结果就对沈卿云拳打脚踢的。 只是沈卿瞳也没想到谢世安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打起老婆来还这么狠，不过沈卿云也蛮厉害的，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弃就放弃了，直接偷人，而且都不带含糊的。 这两人还真的绝配。 “沈卿云的事情，咱们就不管了，沈卿月的事情，咱们也管不来，二婶娘不要操心这些事儿了，时候哦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沈卿瞳对白氏说道。 白氏点了点头，的确时候不早了，她这么晚过来打扰沈卿瞳，自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完了事，也没多留，就先走一步了。 沈卿瞳送走了白氏，琉璃这才开口说道，：“这么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南山寺还真不太平啊。” “行了，你去告诉沈义一声，让他想法子赶紧通知父亲，这件事，还是要父亲和三叔父出面的，咱们始终无法管。”沈卿瞳吩咐道。 “知道了，小姐。”琉璃听完，连忙去了。 而琉璃走了之后，一个身影从净房里走出来，他慢慢的走到了沈卿瞳面前，坐了下来，这人不是楚睿又能是谁呢？ 楚睿如今对沈卿瞳的蔷薇苑，已经是来去自如了。 沈卿瞳一脸嫌弃的看着楚睿。 而楚睿却满脸的委屈，：“能不能不要让我每次都躲到净房里去啊。” “谁让你老是半夜里跑来的，真是烦死人了。”沈卿瞳说着白了楚睿一眼。 楚睿对她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天天晚上都要过来缠着她一番，二人的相处倒是越发的轻松自如起来了，沈卿瞳一开始还觉得不舒服，可现在，早就是见怪不怪的了。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沈卿瞳问道。 楚睿点了点头，神色倒是十分的无所谓，“真没想到这沈卿云还挺狠的，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啊，连自己的妹妹也害。” “她只怕也是急了，才会如此的吧，没想到谢世安这么不是个东西，竟然还打女人。”沈卿瞳满脸不屑。 “没办法，这也是她自己选的，当初他们两个不是你侬我侬，爱的死去活来的吗？现在为何又这么互看不顺眼了，一个就要死要活的打人，一个直接在外头偷人，真别说，这两个人到底还是十分相配的呢。”楚睿点着头说道。 “行了你，可别说废话了，真是不消停啊。” “沈卿月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应该觉得消停了才对，省得她整日里想三想四的，还想插在我们两个中间，真是烦死人了。”楚睿一脸的嫌弃。 想到沈卿月对他做的那些事儿，他都觉得沈卿月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都不解气。 “够了吧，一个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很难过的。” 虽然沈卿瞳也十分厌恶沈卿月，可一个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的确也是很可怜的，不过也是应了那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有什么可怜的，她都要做二皇子妃了，比你的地位还高，这难道还可怜吗？”楚睿说着，微微勾了勾唇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沈卿瞳如何不知道楚睿说的这话是幸灾乐祸的呢。 “二皇子妃，岂能这般容易呢。”沈卿瞳白了楚睿一眼。 “这就要看岳父大人的本事了，不过依着我对岳父大人的了解，只怕这二皇子妃，沈卿月是当定了，只是她当了二皇子妃之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这就不好说了。”楚睿的语气里慢慢都是轻蔑，似乎对沈卿月的未来已经可以预见了。 “这穆德妃，表面看起来，比张贵妃和蔼可亲多了，可私下里，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云周虽然没有云里那样胡闹，可却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他如今韬光养晦，也不过是想要看太子哥哥同云里鹬蚌相争罢了，依着他的心思，绝对不会看重沈卿月这样脾气秉性的人为正妃的。”沈卿瞳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玄机。 “你看的倒是挺通透的。”楚睿连连说道。 “我自小在宫里，对于穆德妃也算是了解吧，她可不是个好惹的人，连皇后和张贵妃都不敢轻易的得罪她，你看张贵妃整日里在皇宫里嚣张跋扈的，可她和穆德妃的关系，明着还是十分不错的，穆德妃很会收买人心，并且在宫里和谁的关系都不错，父亲未必会同意让沈卿月做二皇子妃，依着沈卿月的脾气秉性，根本就不足以胜任二皇子妃的角色。”沈卿瞳直接说道。 沈卿瞳的话是一点儿都不错的。 这一点，楚睿也知道，可沈之觐和韦氏可不一定这样想。 “这是自然，可是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只怕岳父大人也不能一言堂，毕竟沈卿月是你三叔的女儿，还是要你三叔和你三婶娘拿主意的。”楚睿说道。 “这倒是没错，不过我三叔三婶的意思，我都能猜得到。”沈卿瞳撇嘴说道。 “那不就是了，你三叔和你三婶娘肯定是百分之百的让云周娶沈卿月为妃的。”楚睿一语就道破了。 沈之觐虽然也算是个聪明人，可到底在朝堂上敏锐程度还是不如沈之信的。 而且沈卿月这样的，能做二皇子自然是万分荣幸了，难道还有比做二皇子妃更好的出路吗？ 绝对没有了吧。 “那依你之见，应当怎么做才合适。”沈卿瞳问道。 “如果为长远打算，也为沈卿月好的话，到不如做个侧妃。”楚睿提议道。 “你这是开玩笑吧，侧妃，怎么可能呢？先不说沈家的规矩，沈家女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沈卿瞳觉得楚睿真的是异想天开了，：“而且本身就是二皇子的错儿，别说三叔父了，父亲肯定也不会同意做妾的。” “可沈卿月的脾气心性，真的做不了正妃，如果她有你三分之一的心性，这个二皇子她都能胜任，可是她这样的，即便是做了二皇子妃，只怕也活不了多久，如果为了长久的打算，不如做侧妃，大家到是能相安无事。” “这不可能的，想都别想了，做侧妃，真是不可能的。”沈卿瞳摆了摆手，说道. “当我没说，反正沈卿月的事情，我也不想管。”初日摊了摊手，说道。 对于楚睿来说，沈卿月上天，他都不想管。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沈卿瞳对楚睿说道。 “没事，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楚睿笑嘻嘻的说道。 沈卿瞳都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反正每次楚睿都是如此，等她睡着了离开了，一开始沈卿瞳从不习惯，到现在，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了，等就等吧。 沈卿瞳也觉得困了，就径自去睡了。 而楚睿果真就在不远处坐着，看着沈卿瞳入睡。 如果是在从前，沈卿瞳肯定是睡不着的，可现在沈卿瞳真的是习惯了，她也觉得困了，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儿，沈卿瞳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楚睿见沈卿瞳睡着了，就从窗户里一个纵身，便飞身离开，身形十分的轻快，如同敏捷的鹰一样，迅速离开了，并且一个人都没有惊扰。 这夜真的已经很深了。 而沈之信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一早了，沈义亲在来见他，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他的，他也真的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去南山寺祈福一趟，又出了这样的事儿。 又是沈卿云。 沈之信咬的牙齿咯吱作响，真的没想到沈卿云又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他都已经将沈卿云逐出沈家了，可是沈卿云还能伤害沈家的人，虽然受到伤害的人是沈卿月，可沈卿月到底沈家的五小姐。 不过沈卿月也不算无辜，整日的惹是生非。 平心而论，沈卿月出事，他还没觉得多心疼，若是换做是沈卿双和沈卿雪，只怕他更上头。 “事情如何了？”沈之信问道。 “具体的属下也不晓得，仿佛五小姐还没回来，这也是三小姐让人传信回来的，这么大的事情，二小姐如何能拿主意呢，三老爷没在家，三夫人的身子又不好，二夫人和二小姐自然也不管去告诉三夫人，就让属下来通知侯爷了。”沈义连忙说道。 380 一更 380 沈之信自然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肯定也是焦头烂额了。 旁人自然都没法子拿主意，这事情该怎么办，还是要老三商量的，至于韦氏那里，暂时也瞒着吧，不然依着韦氏的性子，知道了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主意来解决，倒更加的麻烦。 沈之信心里也是烦闷不已，但凡是有这样的事情，这沈卿云总是脱不了干系。 他想起沈卿云从前做的事情，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这沈卿月也是活该，否则，怎么无端端就会遭受此无妄之灾呢，可见也不是什么规矩的人。 不过现在沈之信也来不及想这些了，终归也是要先想法子解决这件事才是。 沈义说完了之后，自然不敢再说其他的了，只是站在那里，等候沈之信的差遣。 “沈义，你先回去，等五小姐回来了，一定要看好她，千万不能叫她出事。”沈之信叮嘱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最怕的就是沈卿月出事了，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可如何是好。 “是，属下明白，只是三夫人那里，是否一直瞒着呢，属下想着若是五小姐不回来瞒着三夫人也不是难事，若是五小姐回来了，这还能瞒得住三夫人吗？”沈义问道。 沈之信想了想，这似乎也不大可能，除非彻底隔离二人，否则的话，依着沈卿月的个性，如何能不去找韦氏呢。 而且姑娘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最信任的也莫过于自己的母亲了，怎么可能不找母亲去倾诉呢。 “能瞒着则瞒着吧，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吧，顺其自然就是了。”沈之信说道。 这事儿即便是韦氏知道了，还能如何，终归也不过是这样罢了，难道韦氏还敢去找二皇子或者穆德妃的麻烦吗？ 韦氏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也就是在家里耀武扬威一些罢了，在外头，也就这么回事儿吧。 “好，那属下明白了。”沈义连连说道。 “你去找了三老爷，让他过来见本候，你就回侯府去啊。”沈之信吩咐道。 “属下遵命。”沈义说完就去了，他自然能找的到沈之觐。 不过沈之觐听说沈之信现在就要见他，也是有些意外的，到不是别的，只是没想到沈之觐找他找的这么着急。 “大哥找我何事？”沈之觐问道，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回侯府再说。 “三老爷您见了侯爷就知道了，属下也不清楚。”沈义实在是无法开口，索性也就不说了，让沈之觐自己去见沈之信吧。 沈之觐见沈义不肯说，他自然是觉得沈义肯定知道大哥找他做什么不过是不肯说罢了，不过不说也就算了，他过去问大哥就是了。 “那我自己去问大哥吧。”沈之觐也没有在勉强沈义。 沈义躬了躬身，便离开回侯府去了。 沈义也是觉得这件事的确是很麻烦，如果解决不好，自然也是后患无穷的。 沈之觐匆匆忙忙去见沈之信了。 沈之信一直都在等沈之觐，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沈之觐坐在沈之信对面，觉得气氛有些紧张。 他见沈之信一言不发，不由得沉不住气了，先开口问道，：“大哥，这到底发生何事了，是不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啊，你若是有话大可以直说，别这样子，我看着心里发毛。” 沈之信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道，：“老三啊，的确是出事儿了，只是我说了，你可是得挺住才行啊。” 沈之觐顿时觉得心有些凉，莫不是母亲那里又出事儿了，说到底，老夫人是三天两头的作妖，好容易前些日子好些了，现在只怕是又开始了吧。 沈之觐翻了翻白眼，：“是不是母亲有出什么幺蛾子了？如果母亲还是那样，我去好母亲说，母亲若是耍赖，那我也跟母亲耍赖，我就不信治不了她了。” “不是母亲的问题。”沈之信摆手。 “那是韦氏？韦氏又为难二嫂了？”沈之觐也好几日没回家了，实在是不想回去，觉得回去了，也无话可说，虽然和韦氏的关系缓和了一些，可到底，也是回不到从前的感觉了。 他现在也不怎么去见韦氏。 “也不是韦氏，你沈卿月。”沈之信沉吟着说道。 “沈卿月又怎么了？”沈之觐顿时皱眉，而且有些不耐烦，之前沈卿月干的那些事儿，说实话，他都不想认沈卿月了，现在沈卿月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沈之信知道这些话，他不说也真的是不行了，索性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对沈之觐给说了，当然，也是他所知道的事实。 沈之觐的脸色，一瞬间就彻底的变了。 真的是打死他，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这如何了得，这可是真的？这不可能！”沈之觐有些语无伦次，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沈卿月虽然胡闹，做出的事情也让他生气，甚至是让他不想认这个女儿，可是他也没想过沈卿月会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还是被巧取豪夺了清白。 这可如何是好啊？一个女孩子经历了这样的事儿，往后可怎么好啊？ 该如何嫁人啊？ 一辈子岂不是就毁了吗? “老三，你要挺住啊，我知道，你虽然嘴上气沈卿月，可她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心里肯定也是疼惜她的，现在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心里肯定难受，可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咱们现在就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才是啊。”沈之信安慰道。 沈之信不是当事者，毕竟出事的不是他的女儿，他当然可以比较冷静。 “这该死的二皇子，我不会放过他，他竟然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那我就要去告御状，请陛下给月姐儿主持公道，他自己不检点，为何要来害月姐儿，还有沈卿云，如何就能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情来，月姐儿怎么说也是她的姐妹吧，她自己红杏出墙，为何还要拉扯旁人，难道自己自甘下贱，也非要拉着别人一起不成！”沈之觐狠狠的说道。 说实话，这沈之觐对沈之信多少也是有些气的，毕竟沈卿云是沈之信的亲生女儿，哪怕沈之信已经将沈卿云赶出沈家了，可这血缘关系断不掉啊。 沈卿云怎么能这么坏，这么没有人性！ “好了，现在不是抱怨这个的时候，沈卿云那边，我肯定不会饶了她，她自然有她的责任，她该怎么样，全交于谢家来处理，谢家愿意怎么处理这个不检点的儿媳，我都没有意见，咱们现在首要做的是处理月姐儿的事情。”沈之信如何能看不透沈之觐呢，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不过他也理解，换了是他，只怕会更加激动，直接就吵起来了，现在沈之觐倒是还能耐着性子听他说话啊，也算是对他这个大哥够尊重的了。 “大哥，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自然是要陛下来主持公道了，二皇子是皇家人，难道咱们还能找二皇子算账不成，除了让陛下处理，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沈之觐气呼呼的说道。 如果换做旁人，他早就打上门去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二皇子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穆德妃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张贵妃，家世虽然不如张贵妃，可以是名门大族之后。 他们沈家虽然也是名门望族，可比较二皇子和穆德妃，到底是臣下，如何能亲自找皇子算账呢，这岂不是以下犯上吗？ 所以不管二皇子做了什么，他们都只能去求见陛下，让陛下来主持公道。 “我知道，我是说，你想要求个什么结果？”沈之信问道。 沈之信看现在的沈之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能冷静的思考问题了。 去告御状，这自然是可行的，但是想要求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还能要什么结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沈之觐狠狠的说道，：“这等奸污民女，寻常人怎么判，自然就该怎么判，大理寺也是有律法的。” 沈之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云周付出血的代价。 沈之信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 说实话，他真的觉得沈之觐有些可笑了。 虽说那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真到了实行起来，也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虽然说云周是做错了事情，可是永安帝也未必会真的让自己的儿子去受苦，这奸污民女，刑罚也不算轻，可在这皇家子弟里，还真没有因为此而遭受刑罚的。 沈之信了解永安帝，永安帝虽然并不是暴君，可到底也是护短的，这样的事情，一般也是不愿意公开的。 沈之信见沈之觐言辞凿凿的要让云周付出代价，沈之信就觉得实际上是不大可能的。 能让云周负责，这倒是可以的。 “老三，你最好冷静一下，还是为月姐儿的未来考虑一下吧，固然这件事是二皇子的全部责任，可到底月姐儿是女子，这女子的名节为重，是不如男子的，这件事，若传开了，对月姐儿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沈之信劝道。 “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拿到叫我就这么算了不成？”沈之觐满脸的愤怒。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去请陛下来主持公道，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方才我说的，你到底想要个什么结果，难道就是惩罚二皇子，惩罚过后呢，月姐儿的未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沈之信问道。 沈之觐到底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现在就一心想着如何泄愤，并没有想到其他的。 “那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沈之觐问道。 “你是认为让二皇子为月姐儿负责比较重要，还是让二皇子遭受刑罚重要，这二者，你可以选择其一。”沈之信提醒道。 如果沈之觐还是坚持要让二皇子遭受刑罚，那他自然也没话说，肯定会配合沈之觐，但是二皇子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罚的轻了，觉得不解恨，若是罚的重了，永安帝自己也心疼，不排除以后给沈之觐穿小鞋，这种后果，只怕现在的沈之觐也想不到了。 “负责？”沈之觐有些吃惊，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自己的女儿，他自然也了解，这二皇子妃，她能胜任的了吗？ 若是胜任不了，再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了，也是不值当的。 “月姐儿的性子，咱们也不只是不知道，她如何能胜任二皇子妃啊，若是真做了这二皇子妃，真不知道能活过几天呢。”沈之觐直接说道。 他也不是没想过让二皇子为沈卿月负责，可二皇子既然能对沈卿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摆明了，就是没把沈卿月放在眼里，说白了，就是想要玩弄沈卿月。 他怎么可能真心对待沈卿月呢，若是让他勉强答应娶沈卿月，只怕以后也是麻烦。 二皇子到底是皇子，以后封王了，这生活的还是他们夫妻才对，若是二皇子想要王妃病逝也不是难事，这皇室里头的腌渍事情历来比高门大户中多了去了。 他这不是把沈卿月往火坑里推吗？ 沈之信倒是没想到沈之觐连这些都能想到，可见也是真的对沈卿月的事情上心了。 “你能这么想，为兄也是替你高兴，说明你想法成熟多了，只是月姐儿到底是委身给了二皇子，你觉得她该怎么办，除非给她寻一个平常门户的人家，人家也许不会嫌弃她，可是月姐儿的性子，能受得了吗？这月姐儿的脾气秉性，的确是胜任不了二皇子妃的，可是侧妃的话，倒是绰绰有余，想来是能行的。”沈之信十分委婉的说道。 “侧妃。”沈之觐一惊，：“这如何能行呢，且不说咱们家的姑娘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如何能让月姐儿做妾呢？”沈之觐自然十分排斥。 这皇子侧妃，虽然有品阶，也上玉蝶，也是正儿八经有身份的人，即便是皇子封王之后，这侧妃之位在王府中仅次于王妃。 而且不管是皇子还是王爷，侧妃只允许有两位。 可见这侧妃的地位也是不低的，可说道，这侧妃也是妾室，自然是不同于正室的。 他还是不愿意让女儿做妾室。 “沈家的规矩我自然不会忘，可是这也是权宜之计，如果月姐儿有雪姐儿的性子，我也自然想尽一些办法要给她谋取正妃之位，可月姐儿这性子，即便我替她谋取了正妃之位，你说她自己能坐稳这正妃的位子吗？”沈之信问道。 这话问的沈之觐回答不上来了。 的确啊，沈卿月这个性，根本就坐不稳这正妃之位。 “可是大哥，这也太委屈月姐儿了吧。”沈之觐心有不甘。 别说沈之觐了，就是沈之信这心里也不痛快啊。 “哎，是委屈月姐儿了，可是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结局，虽然这件事月姐儿最无辜，可到底女儿家的名声不能有任何的沉染，当然，除非月姐儿可以承诺一辈子不嫁人，侯府自然不会亏待她，那我肯定也会拼尽全力的替她讨回公道，让二皇子付出最大的代价！”沈之信言之凿凿的说道。 沈之觐听了这话，又开始犹豫了，让沈卿月一辈子不嫁人，这也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 沈卿月才十四岁，这一辈子还长着呢，若是一个人孤独终老，这岂不是更加的惨绝人寰吗？ “不行，如何能叫她一辈子不嫁人呢？我也不同意。”沈之觐直接开口拒绝道。 “那给她找一户平凡人家远远的离开盛京也行，有些民风开放的地方，人心也淳朴，倒是适合月姐儿。”沈之信又说了第二个法子。 381 二更 381 沈之觐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行，若是找一户平民人家，他倒是无所谓，只好对方能对沈卿月好就行了，别的他不要求，可这沈卿月的脾气，岂能是乐意的，只怕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而此刻当真也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大哥，的确是左右为难，月姐儿的性子我知道，若是给她找个平民人家，她还不得把人家给折腾死啊，咱也不能祸害人家啊。”沈之觐忍不住说道。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儿也不夸大其词，沈卿月绝对能做的出来。 沈之觐是真的很头疼。 “你知道就好，我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如此的。”沈之信叹着气说道。 “那还只能如大哥所说，这月姐儿当真只能给二皇子做侧妃不成？”沈之觐也是痛心不已，当然更多的也是不甘心。 “你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我自然洗耳恭听。”沈之信摊了摊手，说道。 沈之觐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他倒是也想让沈卿月做正妃，可沈卿月自己不争气，沈之觐说的对，但凡沈卿月有沈卿雪的心机和手段，他也同意给沈卿月争一争这正妃之位。 可沈卿月这般模样，做了正妃，也不过是给人当靶子就是了。 保得住一时，也保不住一世。 “老三，你也别太着急了，月姐儿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侄女，我自然会为他争取最大的利益。”沈之信拍着沈之觐的肩膀说道。 沈之觐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大哥不会害他。 “不过，三弟妹那里，你最好亲自回去与她好生分说一番，不然依着她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不能让她去闹腾老夫人了，老夫人也受了不小的刺激。”沈之信直接说道。 “母亲怎么了？”沈之觐倒是有些意外，这沈老夫人一直都不怎么把这些孙女们当回事儿。 即便是沈卿月出事了，也不至于把沈老夫人给刺激成这样吧。 “是沈卿云，你也知道，老夫人失忆的事情，沈卿月却把老夫人失忆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将老夫人刺激的不轻，老夫人原本找沈卿云也是要问月姐儿的事情，谁曾想沈卿云口不择言，将钱嬷嬷苦心瞒的事情全都给曝光了。”沈之信说起来也是恨得牙痒痒，这沈卿云真的是疯了，现在更是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 “原来如此，现在看母亲竟然也做起称职的祖母来了。”沈之觐感叹道。 “你就被打趣儿母亲了，你也先什么都别做了，先回侯府吧，估摸着下午月姐儿就回来了，老夫人她们应当是后天回来，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沈之信说道。 “好，那我先一步回侯府去，先安抚住韦氏吧。”沈之觐叹了口气，现在沈卿月没回来，韦氏自然是瞒的住的，可等沈卿月回来，韦氏那边自然也瞒不住了，还不如现在他去亲自告诉韦氏呢。 沈之觐离开之后，沈之信思来想去。 这件事，他还是先找玉皇后商议一下再做打算吧。 毕竟事情牵扯二皇子，还有穆德妃，这穆德妃也是四妃之一，在后宫的地位不低，而且穆德妃到底是后妃，他虽然在前朝玩得转，可到底对于后妃，沈之信还是不了解的，自然是不如玉皇后了，所以现在去找玉皇后出出主意，倒也是不错的。 玉皇后说起来也是他的大姨子，二人关系一向十分的和睦。 只是他到底是外臣，求见皇后娘娘，也是需要一些手续的。 不过沈之信到底还是递了牌子进宫求见玉皇后。 玉皇后接到沈之信求见的消息，也是有些意外，她们到底是亲戚，可沈之信这样求见她，真的是次数不多。 不过她是六宫之主，接见外臣，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不像是外头世家大族里，这么多的规矩，她到底是皇后娘娘。 玉皇后自然召见了沈之信，对外也好说，就说玉皇后想要关心一下瞳姐儿的婚事，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玉皇后也的确是想问一下沈卿瞳和楚睿的亲事了。 这太子和玉倾城的亲事眼看着一天近似一天的了。 玉皇后最近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的，这东宫整日里忙得都热火朝天的，毕竟要迎娶太子妃了，这可是东宫的第一大事啊。 玉皇后还想着等沈卿瞳的婚期定了，在召沈之信来问问的，可这一次，也就一并都问了吧。 沈之信进了宫，在宫人的带领下直接到了凤仪宫。 玉皇后也已经等着了。 沈家和玉家到底是姻亲，玉皇后见到沈之信，也觉得亲近些。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沈之信恭敬的行礼。 “沈侯不必多礼，起身吧。”玉皇后客气的说道。 如此沈之信自然起身，玉皇后赐座，并且让宫女奉茶。 玉皇后待沈之信一向都十分的客气。 玉皇后自然先是问了沈卿瞳一番，得知沈卿瞳最近过的倒是平淡，并且对楚睿这个未来夫婿也十分的满意，她也就放心了，作为亲姨母，她自然会给沈卿瞳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而且以后也是沈卿瞳坚强后盾，给沈卿瞳撑腰。 只是玉皇后还是认为沈卿瞳以后少进宫微妙，毕竟永安帝对沈卿瞳的心思，那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她可不想再让沈卿瞳陷入一点点的危险当中，而永安帝之前做的事情，连吴家那样的货色，永安帝都不嫌弃了，玉皇后也生怕永安帝对沈卿瞳做出点什么来。 以后还是让沈卿瞳少进宫为妙。 “不知道沈侯此番求见本宫，可是有事儿，还是瞳姐儿有什么事儿吗?”玉皇后问道，玉皇后也真的是一头雾水，两家做姻亲这么久了，除了从前玉无瑕在的时候，会有时候进宫来见她，或者她传召玉无瑕进宫。 这沈之信求见她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尤其是玉无瑕过世之后，更是没有的事。 “不瞒娘娘，微臣也是有事儿来求娘娘的。”沈之信开口说道。 “沈侯有事尽管说，本宫能做到的自然义不容辞，本身沈侯就是本宫的妹夫，本宫帮你也是理所应当的。”玉皇后倒是答应的十分痛快。 因为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玉皇后都愿意和沈之信拉近关系。 而且玉皇后也知道沈之信是一个十分有分寸的人，做事从来不会出格，想来他来求自己，也不会为难自己的，那些为难人的事情，沈之信也不会做的。 沈之信闻言，却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笑了笑。 这下玉皇后可明白了，自然是当着这些许宫人，不好开口了。 玉皇后摆了摆手，：“你们几个都退下吧。” 几个宫人自然都俯首退下了，只余下玉皇后的贴身心腹伺候了。 玉皇后果然是在这后宫里浸染了多年，有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说明，只需要一个表情，她就能领会，这样的聪明人，当真也不多，怪不得这么多年都稳坐这皇后之位，自然也是有她的本事的。 沈之信到了此时，自然也不愿意在拐弯抹角了，这和聪明人相处，就是省心许多。 “既然娘娘如此慷慨，那微臣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说起来，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沈之信思量着，便将前因后果全都对玉皇后说了一遍。 而玉皇后已经完全震惊了，饶是修养再好，城府再深，也禁不住脸色大变，因为真的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云周一向看着极为稳重，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呢?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382 382 看着玉皇后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看来也是震惊的不轻，不过云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果真是云周做的？云周她不但玷污了沈家五小姐，而且还与谢家少夫人有染？”玉皇后问道。 “这消息应当是不假。”沈之信点头道，既然是从南山寺传回来的消息，应当是真的，而且沈家的人也不会拿着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 “云周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呢，本宫素来看着这孩子极其稳重，可私下里怎么会如此呢？”玉皇后仍旧是有些接受不了。 沈之信并没有接话，而玉皇后看着沈之信，：“沈侯可将这件事禀告陛下了吗？” “还没有。”沈之信答道，：“微臣想着先来找皇后娘娘讨个主意，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玉皇后倒是没想到沈之信竟然能来问她的意思，一时之间倒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心中也十分高兴，看来这沈之信是那她当做一家人了，否则也不会如此。 其实真是如此，玉皇后待沈卿瞳十分好，这沈之信自然也就把玉皇后当做是一家人了。 而且遇到这样的事情，连沈之信都觉得很棘手，他虽然安慰了沈之觐，可实则心里也是有些没主意的，就不如直接来给玉皇后讨个主意了。 毕竟玉皇后是六宫之主，和穆德妃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对穆德妃也是有些了解的。 “这件事本宫也不好太过于出头了，毕竟云周不是本宫生的，本宫虽然是嫡母，可到底穆德妃也在，本宫若是强出头，只怕穆德妃这心里也不痛快，只是本宫可以去探一探穆德妃的口风，看看穆德妃什么意思，主要是姑娘家的名声不比男子，尤其是云周又是皇子，陛下虽然对几位皇子十分严厉，但到底也是护短的，这件事若是闹得太大，只怕陛下心里也会存了意见，所以，本宫想着，还是尽量息事宁人，倒不如本宫先同穆德妃商议，若是合适的话，让云周娶了五姑娘便是。”玉皇后斟酌着说道。 其实玉皇后考虑的也是方方面面的，这云周也代表着皇家的颜面，若是处理的不恰当，这皇室颜面何存。 永安帝也是极其爱面子的人，他自己虽然会做一些糊涂的事情，可到底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有污点，可沈卿月的事情，就是一个最低的污点。 “微臣也不瞒皇后娘娘过了，这沈卿月的性子，也实在是难以胜任二皇子妃。”沈之信犹豫的开口说道。 玉皇后不了解沈卿月，主要也没和沈卿月打过交道，这沈卿月出门交际也没有进宫几次，玉皇后自然不知道沈卿月的脾气秉性了。 玉皇后也只能综合沈家姑娘的质素，主要是有沈卿瞳珠玉在前，沈家姑娘的质素应该差不了，虽然沈卿云做出来这等事情，可玉皇后也没有把这些追究到沈家人身上，毕竟沈卿云还有吴家一般的血统，这吴家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玉皇后了解沈卿月，只怕也不会这么说了。 “这是何意？难道这五姑娘品行不端？”玉皇后问道。 沈之信有些无奈，：“反正这性子胜任不了二皇子妃，微臣自然一开始也想的这个法子，可若是让她做二皇子妃，微臣只怕她活不过一年。” 这话说的也算是够明显的了，玉皇后是聪明人，自然能明白。 “那本宫明白了，这就更好处理了，若是只求一个侧妃之位，那本宫基本就可以做主了，相信穆德妃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的。”玉皇后直接开口说道。 若是正妃之位，她必须得同穆德妃商量，可若是只求一个侧妃之位，根本就没有商量的必要了，这云周做了这样的事情，娶了人家姑娘做侧妃，这还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娘娘觉得这侧妃之位合适吗？微臣实在也是有些没主意，毕竟是侄女不是亲闺女，若是亲闺女，微臣自然是不肯让让她做妾，哪怕终身不嫁，一辈子做老姑娘，微臣自然也不会让女儿为妾室，可微臣问过三弟，三弟不肯，所以微臣才出此下策。”沈之信其实心里也没底，他也怕日后会出问题，到时候也麻烦的很。 若是他的女儿，又是这个性子的话，他肯定选择让女儿终生不嫁，反正侯府一辈子养着她，即便他不在了，还有沈朗钰，肯定亏待。 可沈卿月毕竟不是他的女儿，只是侄女，这话他是不能说，可也许不嫁人是最好的结局。 “这也说不好，沈侯，本宫也同你说句实话，这件事，你还是要同三老爷商议，毕竟是他的女儿，你若是一力承担了，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自然也是你的责任。”直接说道。 “微臣知道娘娘也是为了微臣好，微臣也是犹豫不决。”沈之信真的很头疼，这件事也的确是不好处理。 轻了不行，重了不行。 “穆德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比本宫晚进宫半年，当年不过是太子庶妃，虽然这些年，在本宫面前一直都伏低做小，可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些老人，除了张贵妃，就是她最得圣心了，而张贵妃得圣心，多半也是因为有皇长子，而且家世十分显赫，可穆德妃虽然也出自名门望族，可到底同张贵妃是没法比的。”玉皇后分析着说道。 “穆德妃这些年，在陛下面前，从来都是进退得宜，并且沉稳大方的，在这宫里，从来不与人相争，也不争圣宠，对陛下更是不邀宠，但是陛下若是去，态度得宜，陛下也对本宫说过，在穆德妃那里，是难得的安宁，其实这些年，本宫和陛下的关系也远不如从前了，毕竟本宫身上担着六宫的责任，也不能一味儿的顺从陛下，和陛下也是偶有争执，反倒是穆德妃，从来忤逆过陛下的意思，让陛下觉得这六宫之中，只有穆德妃最善解人意，你也知道张贵妃的性子，素来都是恃宠而骄，而且惯会痴缠人的，虽然张贵妃容颜秀丽，这多年了，还是鲜艳亮丽，没有见老的痕迹，可陛下到底看了这么多年了，也有厌倦的时候，本宫在这神深宫之中这么多年了，也总结出来一个道理，陛下最喜欢的还是性情温婉的女子，而穆德妃恰恰就应了这一点，虽然如温水一般，无色无味，可到底人离不了水啊。”玉皇后娓娓道来，说的话也都十分的恳切。 玉皇后能同沈之信说这话，也算是十分的妥帖了。 更是让沈之信明白，不能小觑了这穆德妃。 穆德妃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据本宫所知，穆德妃曾经好几次让张贵妃碰了几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可笑张贵妃还不自知，只觉得穆德妃老是好欺负呢。”玉皇后又开口说道。 穆德妃从来不在永安帝面前搬弄是非，但是有的时候，说计划，更是能让永安帝听到心里去。 张贵妃是整日里在永安帝面前搬动是非，挑三窝四的，惯会争宠的。 所以对于张贵妃说的话，永安帝倒是不大往心里去了。 这就是差距。 “微臣明白了，娘娘是提醒微臣，不要轻易得罪德妃娘娘。”沈之信点着头说道。 “正是这个道理，连本宫轻易也不肯得罪她的，她虽然在这后宫里不争不抢，不显山不露水的，若是看彤史，每个月陛下都要去穆德妃那里两三次的，还不算过去用午膳，留宿也要两到三次，本宫没有拿着侯爷当外人，也不瞒侯爷了，除却每月的初一十五，陛下基本不会在凤仪宫留宿的，你可看出这其中的差距来了吗？”玉皇后连和后宫的事情都与沈之信说了，足以证明，也真的将沈之信当做是自己人了。 “微臣明白了，多谢娘娘对微臣如此的坦诚相告。”沈之信由衷的说道。 他真的十分庆幸自己来找玉皇后出主意，果然听了玉皇后一席话，真的是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啊。 看来还真的不能硬来呢。 虽然这件事是二皇子的错，可若是得罪了穆德妃，只怕以后也会后患无穷啊。 “所以沈侯若是信得过本宫，不如让本宫先去探一探德妃的口风，然后在想着如何处理可好？”玉皇后问道。 其实按照玉皇后的性子，也十分不想管这档子先是，可到底沈之信亲在来求见她，她若是不接过来这个烫手山芋，也实在是不大好。 她自然也是为了能和沈家的关系更进一步才会这样做的。 “娘娘若是肯操心的话，微臣自然是喜不自胜。”沈之信没想到玉皇后竟然把这件事给揽过去了。 其实玉皇后的用意，他多半也能感觉的出来，其实他自然也有意同玉皇后交好的。 沈家和玉家本来就是姻亲关系，而且玉皇后又这般疼爱沈卿瞳。 放眼这几位皇子，唯有太子还毕竟能胜任一国之君，大皇子，二皇子自是不必说，四皇子懦弱，后面几个皇子年纪小。 唯有太子品行端正，而且又是正经嫡出，合该继承大统才对。 不过沈之信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却从来没有打算做太子一党，不过沈之信私下里却也知道沈朗钰和太子走得很近，他也没有拦着。 沈之信只想做纯臣。 他打小儿就是陛下的伴读，对陛下的感情自然是不浅，不管怎样，他终于陛下，总是没错的。 一定非要战队，他也不想用党争来延续侯府的荣耀。 只是沈朗钰和太子的私交，他是不会管的，而且也管不着，毕竟沈朗钰和太子二人还是表兄弟。 “既然沈侯这样说了，那这件事本宫也会尽力去做好尽善尽美，其实你顾虑的也对，若是五姑娘真的胜任不了二皇子妃，那还是不要强求，不然的话，只怕做了正妃，也会死无葬身之地，这穆德妃的儿媳妇，真不是这么好当的。”玉皇后也是有感而发，其实对于穆德妃的心思，玉皇后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穆德妃一心就想要选一个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儿媳妇，她连自己娘家的姑娘都瞧不上，这沈家的门第是够了，虽然是三房的姑娘，可到底是嫡出，可若是这性情不好，穆德妃自然也不会满意。 她想要的，是世家大族中，精心培养的嫡女，能独当一面，并且宜家宜室的那一种，说白了，就是玉倾城和沈卿瞳这一类的姑娘，若达不到这个要求，还是算了吧。 “微臣都听娘娘的。”沈之信抱拳说道。 他觉得依着玉皇后的能力，这件事，听玉皇后的准没错儿。 如此玉皇后也觉得不能辜负了沈之信对她的信任。 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件事。 如此自然沈之信也就出宫了。 而此刻沈卿月已经在回程的马车上了。 沈卿月真的是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都不知道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不过她只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而这天一早，沈卿云也跟着元氏一行人离开了南山寺，她并没有听取沈卿双的意见，而是想着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告知云周，好让云周有个应对之策。 沈老夫人一个人呆了好久，到了第二日，从外表已经看不出有什么了，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这件事。 钱嬷嬷一行人也没敢去问，而沈老夫人已经能照常祈福，并且也没有再提昨天的事情，连沈卿月的事情也没过问。 沈卿雪和沈卿双只是陪着沈老夫人祈福，谁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午后，谢家一行人就抵达了武安侯府。 元氏想着今日提早回来，所以天没亮就启程了，路上也没怎么休息，所以赶在午后就抵达了武安侯府。 这一通可是把几个人都给累坏了，尤其是都是女眷，也没吃过什么苦头，尤其是谢雨珊，更是觉得苦不堪言。 谢雨珊长这么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这南山寺了，可是这一天的路程，大半天就到了，这脚程自然也是很快的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颠簸的散架了，一路上，她要求了好几次想要歇歇脚，可元氏就是不同意，就好像后头有狼追着一样。 谢雨珊下了马车就吐了，吐得昏天黑地的，她其实一整天也没吃过什么东西，早晨气的早，根本就吃不下，路上太饿了，只是用了一些点心，刚才在路上就想吐，但是颠簸着吐不出来，而此刻一下马车，稀里哗啦的一阵吐，简直就要难受死了。 谢雨晴要好一些，毕竟谢雨晴也是走过原路的，从前谢谦在京外述职，这回京的路程比南山寺可远多了，而且谢雨晴天生就喜欢坐马车，倒是没觉得有多苦。 中午吃的也挺饱的，现在也没有想吐的感觉。 看着谢雨珊吐成了这样，她真的是有一种不太能理解的感觉。 沈卿云也不好受，可是却没吐，因为沈卿云一口东西都没吃，她一则心里有事儿，吃不下去，二则最近食欲不振，三则知道今日赶路的时间很久，所以到不如不吃了。 现在也是有些恶心难受，但是却没吐。 元氏其实自己也不太好受，可她只是想赶着今日午后回来，因为今天谢世安要从国子监回来了。 元氏说起来也好些日子没见到谢世安了，自然是分外的想念。 三人都各自回去歇着了。 元氏见沈卿云也走的十分快，心中十分不满，这自己丈夫要回来了，一点儿高兴的感觉也没有，不说到大厨房去安排一下，准备些丈夫爱吃的饭菜，只顾着自己回房歇息，可见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这人就是如此，一旦瞧不上来，那就做什么都是错的。元氏对沈卿云就是这个态度。 不过元氏也没去和沈卿云计较，因为谢世安回来的消息，以及足够让她高兴了。 沈卿云只觉得浑身累得不行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可到底也要将消息传出去，因为沈家那边也是争分夺秒的，若是被沈家先知道了，或者沈家去告御状了，这云周还不得将一切的过错都怪到她的头上啊。 沈卿云让自己的丫鬟去传递消息了，她们两个自然有私下里传信儿的法子。 然后沈卿云就再也撑不住了，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卿云只觉得脸上痛了一下，然后就豁然睁开了眼睛。 沈卿云是在睡梦中被人一巴掌给打醒的。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朦朦胧胧的看着来人，慢慢的才看清，果然是谢世安有些愤怒的眸子。 说实话，现在沈卿云见到谢世安内心就有些不安，十分的恐惧，也许是真的被谢世安给打怕了吧。 “夫君回来了。”沈卿云连忙准备起身下床，此刻沈卿云浑身酸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的，此刻就是累的不行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此刻也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 谢世安一下子就拉着沈卿云，直接把沈卿云从床上拉下来了，沈卿云原本是坐在床上的，如此也是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在地上了。 沈卿云的脸色倒是没怎么变，因为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她也已经习惯了。 沈卿云皱了皱眉，从地上爬起来，：“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谢世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现在只要看到沈卿云就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对沈卿云动手。 他第一次觉得打一个人，竟然是如此的上瘾，他在国子监过的太压抑。 他在国子监，几乎没有朋友，被人孤立，一则他毕竟离开了盛京六年，虽然过去也有些朋友，但是六年的时间，让感情都生疏了不少。 他完全就是一个外来者，而且他的事情，传的整个国子监的人都知道了。 人人都嘲笑她，有个这样的妻子。 他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呢？ 以至于，现在只要他看到有人在他背后窃窃私语，他就会认为别人是说他的闲话。 这些耻辱，都是沈卿云带给他的。 他也是无处发泄，就将这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沈卿云身上。 每次把沈卿云打的浑身是伤，没有反抗的余地的时候，沈卿云那样无助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会产生极大的满足感。 一开始他十分鄙视自己的行为，在谢世安的认知里，只有那些无能人才会对自己的老婆动手的。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母亲今日紧赶慢赶的从南山寺回来，还在忙活着，你倒是在这里睡得安稳，你看看你，哪一点有个谢家长媳的样子，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谢世安气的皱眉。 沈卿云就知道，肯定还是没谁找事儿。 她对谢世安的回来，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的期待。 她此刻巴不得谢世安死在外头才好呢。 她可没有元氏那个劲头儿。 谢世安见沈卿云不说话，直接双手捏住了沈卿云的下巴，抬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这是什么态度？” “夫君，对不起，妾身是有些累了。”沈卿云也不敢同谢世安硬来，因为硬来的后果只能是挨打。 谢世安一拳就打在沈卿云肩膀上，沈卿云应声倒地，：“你累了，母亲都没有累，你累什么，你是不是希望我一辈子不回来才好，你看看你的样子，真是欠打！” 沈卿云觉得肩膀上一阵痛楚袭来，其实这样用手打，还是轻的，沈卿云真的害怕他打自己。 “夫君，没有，妾身如何会这样想呢，夫君多虑了，时候也不早了，妾身陪着夫君去用膳吧。”沈卿云也的确害怕挨打，所以连忙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到了人多的地方，谢世安就不会打她了。 沈卿云现在也明白了，只要当别人，谢世安不会动手的，当然，这院子里的奴婢除外，虽然这家里人都知道谢世安动手打她，可是当着人，谢世安却没动过手，好歹也是遮一遮脸的。 沈卿云刚想走，谢世安一把揪住了沈卿云的头发，：“你往哪儿走，我让你走了吗？” 沈卿云头皮处吃痛的很，她自然是不敢在往前走了，有一次谢世安扯了她一大把头发，连头皮都扯下来一块呢，她可是知道谢世安对她到底有多么心狠手辣了。 “夫君，您没吩咐，妾身自然是不敢走的。”沈卿云显得格外的低眉顺眼。 谢世安这才满意，放开了手。 “让人备水，我要先沐浴，你不许走，在一旁伺候我。”谢世安直接吩咐道，那架势，简直就是把沈卿云当做是丫头一样。 沈卿云自然明白了谢世安的意思。 沈卿云现在是真的不耐烦和谢世安同房。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哪一天才是尽头。 可是沈卿云现在也不敢反抗啊，因为真的是被打怕了，若是一个不顺谢世安的意思，就是一顿毒打，而且是往死里打，丝毫都不手软的那一种。 想想沈卿云就后怕的厉害，她只能让人去备水了。 “是，夫君，我马上就去，夫君稍等。”沈卿云一边答应了，一边往外走。 “快点，别磨蹭。”谢世安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现在看谢世安的态度，根本没把沈卿云当做是正妻，真是连个丫鬟都不如啊，真是可悲可叹啊！ 383 东窗事发 383 谢世安对沈卿云自然也不会怜香惜玉。 不过是发泄一下生理需要罢了。 可当谢世安无意中看到沈卿云肩膀上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他立刻推开了沈卿云。 而沈卿云本身也没有什么感觉，左不过觉得是受罪罢了，因为现在对谢世安丝毫感情都没有，有的也不过是满满的恐惧和厌恶。 这夫妻之实，也不顾是应付罢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一辈子都别和谢世安有这回事儿。 这女人和男人果然是不同的。 女人多半是随着自己的心来的，现在沈卿云的心都在云周身上，自然和云周在一起，才是心甘情愿的。 才能尝到做女人的快乐。 可跟谢世安在一起的时候，不过是无穷无尽的痛苦罢了。 所以沈卿云被谢世安推开的时候，只以为谢世安已经发泄完了，她倒是乐得轻松了，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谢世安顿时拉着她的头发一下子将她拉了过去。 沈卿云此刻身上也是未着寸缕，样子十分的狼狈，就这样被谢世安拉着头发，直接的拉到了床下。 因为到底是傍晚了，房间里有些暗，尤其是床上这边的灯光很是昏暗，所以谢世安看的不是很真切，到了这边灯光亮的地方，谢世安才看清，这沈卿云后背上，清清楚楚的，豁然是一个清晰的牙印。 这一看就是被人给咬了。 谢世安顿时火冒三丈，一股子羞耻感直接逼上心头了。 这很显然肩膀上的牙印不是他的。 他在夫妻之事上，有的时候很粗暴，他不敢保证没有弄伤过沈卿云。 可他都多少日子没回来了，足有半个多月了，可沈卿云这身上，很明显就是新伤，不过也就这一两天之内的吧。 看这样子，沈卿云是偷人了。 想到这些，谢世安就压不住火，要疯了。 “贱人!”谢世安一巴掌就甩了过去，眼中的怒火几乎将沈卿云给火火点着一样。 沈卿云虽然经常被打，可此刻却也是真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谢世安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好端端就动手打她。 两个人前一秒还在亲热呢，可下一秒就如此了，她也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谢世安这前后如此之大的变化。 “夫君，你怎么了？妾身做错了什么了？”沈卿云满脸的委屈。 谢世安看到沈卿云这幅做派，更是气的要死要活的，这沈卿云如此不守妇道，做出这等事情来，还有脸这个样子吗？ 她拉着沈卿云到了妆台前，然后在铜镜里映出了沈卿云的肩膀，上面清晰的有一个牙印。 “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你肩膀上的牙印，你竟然敢背着我出去偷人，你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谢世安的样子，已经随时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他如何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情呢，真的是要疯掉了。 沈卿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登时也呆住了，这肩膀上的牙印很明显是新伤，而且是男女亲热的时候留下的。 一般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都是知道的。 可是谢世安已经多久没回来了，她如何能把这件事赖到谢世安身上呢，这是不可能的。 她身上虽然也有谢世安打的伤痕，可到底都是旧伤了，最起码也是十几天之前，或者几个月的了，这伤痕看起来到底是不一样的。 所以根本就无从抵赖。 沈卿云也是万分着急，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这二皇子怎么会如此呢？ 她都说过了，要小心一些，可二皇子还是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了。 她们十来天前幽会的时候，二皇子还在她脖颈上留下痕迹了，她那几日穿衣服的时候，都不敢穿低领的，好歹痕迹去了。 可这一次，竟然在肩膀留下了咬痕。 当时她可能也太投入了，完全没感觉到呢。 沈卿云这一番神游，更是让谢世安确定了沈卿云肯定是偷人了，做出了这等不要脸的事情。 谢世安登时一记耳光又甩了过去，直接把沈卿云打的眼冒金星，接着也不顾沈卿云未着寸缕，直接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来。 古往今来，这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他虽然现在并不看重沈卿云，可这也不代表沈卿云可以这样羞辱他。 沈卿云被打求饶，：“夫君，你冤枉妾身了，妾身没有做对不起夫君的事情啊。” 在这个节骨眼上，沈卿云如何敢承认，一旦承认了，依着谢世安的脾气，还不得活活打死她啊。 她还想活着呢。 谢世安如何能相信沈卿云呢，这很明显的事情了，这肩膀上的咬痕足以证明问题的严重性了。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女人，如何能不知道，这肩膀的咬痕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的，而沈卿云根本就不知道，这只能证明，沈卿云根本就没发觉，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感觉不到疼痛呢，这很明显了已经。 谢世安是越想越生气，现在真想活活打死这个贱人。 他当初为了娶这个贱人，受尽了委屈，并且还被别人嗤笑，说他弄了个先奸后娶的女人进门，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到现在在国子监，他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全都是因为沈卿云这个贱人惹出来的事端，如果不是这个贱人，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谢世安想到这些，下手更加的狠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只不过十几天没有回家，你就在外头偷人了，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你是不是离了男人，一天也活不下去啊！”谢世安怒骂道。 这样的话，可谓是羞耻至极了，几乎把沈卿云骂的一文不值了。 “你这样的贱妇，就该千人骑万人跨，你比青楼的妓女还不如！”谢世安口不择言的骂道。 这谢世安也是真的气急了，主要是男人谁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啊。 这男人可以把女人丢弃不用，放在一边不管，可是也不能容忍女人因为自己的冷落到外头去找别的男人。 更何况，他也没有冷落沈卿云啊，二人也不是没有这夫妻之事啊，而且他在外头也没有找别的女人。 沈卿云还偷人，他岂不是更加的生气家恼火吗？ “夫君，冤枉啊，妾身真的冤枉啊！”沈卿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谢世安，但是却死不肯承认，事到如今，若是承认了，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也是咬死不承认。 可沈卿云就没想过，即便是咬死不承认，可这后背牙印咬痕，她应该怎么解释呢？ 她根本就解释不了。 “你说冤枉!”谢世安扯着沈卿云的头发，强行让她抬着头面对自己，“你说我冤枉了你，我如何冤枉你了，你自己说手，你肩膀的咬痕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说，你能够自圆其说吗？” 沈卿云见谢世安满脸都是怒火，而且是怒火冲天的样子，也真的是害怕了，她总觉得，谢世安也许今天会打死她的。 因为她犯了男人都不能容忍的大错了。 其实谢世安本来心里也是嫌弃她的。 嫌弃她的名节已毁，不过也是因为他们当初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谢世安才娶了她。 可是到了现在，谢世安早就对她只剩下厌恶了，在一起也不过是已经娶进门了，若是谢世安休弃了她，也是自己打脸，不过也是凑合着过日子罢了。 谢世安但凡有一点把她放在心里，也不会这样对待她的。 沈卿云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 不然也不会出去偷人。 沈卿云直到现在，也一直都认为，她是爱过谢世安的，并且曾经的时候，真心的爱着谢世安，可这份爱已经随着谢世安对她的拳打脚踢，彻底的毁灭了，女人不可能会爱一个动手打她的男人的。 她就是个傻子，也不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其实沈卿云并不知道，她的爱一直也是有前提的。 她爱谢世安，是因为谢世安能带给她想要的一切，能给武安侯府大少奶奶的地位。 可沈卿云一旦感觉到这武安侯府的大少奶奶不过是一个虚名，她嫁过来之后什么都没得到，她就会立刻想办法去攀附一个带给她利益的男人。 这就是沈卿云的内心想法。 她从来都是如此。 说到底，沈卿云自己都把自己当做了物品，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在云周眼里，也不过是把沈卿云当做一个玩物罢了，根本没把沈卿云当什么。 “夫君，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和肩膀上兴许是碰到了，或者是被划了一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夫君，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夫君的事情。”沈卿云痛哭流涕的说道，并且，满面都是泪痕，看样子，也真是可怜巴巴到了极点。 “你还敢说，你真敢说，碰了一下，这明明就是被咬的，你说，什么人会咬到你的肩膀，而你自己却不知道，你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吗？”谢世安真是觉得沈卿云太可笑了，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真是该死。 “夫君，你饶了我吧，别在打我了。”沈卿云抱着头，连连告饶。 谢世安对着她的胸口踢了好几下，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踢断了。 看谢世安这个架势，仿佛是真要活活打死她啊。 “贱人，你既然敢偷人，就不要怕死！”谢世安咬牙切齿的说道啊，一脚就踹在了沈卿云的腰间。 谢世安好歹穿着亵裤，但是却光着上身，而沈卿云却是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就这样躺在地上，被谢世安暴打。 两个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丫鬟婆子自然都听到了，都打成这样子了，也的确是太吓人了些。 不过也没人敢劝啊。 两人争吵已经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院子里上下本来就是人人自危的。 “妾身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沈卿云只是一味儿的喊冤，却是也找不出有利的证据来反驳。 “好，你不承认是吧。”谢世安双目赤红，看样子都快陷入疯魔的状态了。 他一把拖着沈卿云，就要拖着沈卿云往外走。 沈卿云吓死了，她现在还没穿衣服呢。 这样如何出门呢。 可谢世安不给她任何机会了，在谢世安眼中，沈卿云这样不要脸的女人，都能出去偷人了，还怕被人看吗？ 他自然就拉着沈卿云往外走了。 沈卿云高呼，：“夫君，你饶了妾身吧，不能这样出去啊，妾身没穿衣服呢。” “你这样的贱人，不需要穿衣服，你若是不走，今天我就活活打死你，你信不信。”谢世安见沈卿云不配合，死活往后躲，而且缩着身子，不肯出门去。 谢世安的力气到底是比沈卿云的大，也不顾沈卿云如何，直接拖着光着身子的沈卿云出了门。 院子外头本来就围着不少人，看着这一幕，顿时也都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啊，少夫人就这样未着寸缕的被拉出来了。 院子里多半都是婆子和丫鬟，而出了院子，自然也有伺候的小厮了，这样光天化日的，虽然是傍晚了，天色有些暗下来了，可也看的清清楚楚了呀，就这样不穿衣服，全都暴露在空气中了，这也太那啥了吧。 沈卿云才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其实她本来在谢家就不受待见，谢家的人都瞧不起她，连稍微得脸一些的些人都敢给她脸子瞧。 可现在被光着身子拉出来游街，而且还是被谢世安这样硬拖着。 谢世安还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让她如何能受得了呢，好歹现在天色比较暗了，可也就看的很清楚。 她想用手手遮挡一下，可谢世安锁住了她的双手，让她连遮挡一下都做不到。 只能任人在她身上看来看去的。 沈卿云真的觉得这种羞耻感让她快要疯掉了。 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世安的壮举，自然有人传到元氏那里去了，元氏一听也吓死了。 这算个怎么回事儿啊，主要丢脸啊。 别的倒是其次的，至于沈卿云丢不丢脸，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要别丢了谢家的脸面就行。 元氏带着人来找谢世安和沈卿云，其实谢世安也拉着沈卿云去找元氏的。 可不就碰到半道上了。 谢世安穿着亵裤，光着上身，沈卿云真的是未着寸缕的。 元氏看着这一幕，真的觉得十分辣眼睛。 “你们这是闹什么呢？”元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安哥儿也忒胡闹了吧。 就算是不看重沈卿云，觉得沈卿云没什么重要的，可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啊，这光着身子在外头想什么样子啊，若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咬舌根子，更要往谢世安身上泼脏水了吗？ 本来谢世安被沈卿云连累的名声就有了折损，如此岂不是更加的名声不振了。 “母亲救我，救救我啊，夫君要打死我，母亲救救我。”沈卿云见到元氏，就好像见到救星一样，因为沈卿云知道，别人是救不了她的，别人也不敢说话，唯有元氏能压得住谢世安。 “贱人，你还敢说！”谢世安见沈卿云竟然还敢对着元氏求情，更是气的不得了，一脚就把沈卿云给踢翻在地了。 沈卿云差点就吐血，但是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只是连忙蹲在一处，将自己的重要部位都给挡住了。 元氏看着也的确太不像样了，不管怎么说，不能光着身子吧，好歹沈卿云现在也是谢家的大少奶奶，这样光着身子，算怎么回事儿啊？ 元氏摆了摆手，元氏身边的丫鬟抱着披风呢，连忙给沈卿云披上了，好歹是遮住了沈卿云的身体。 当然也有另一个丫鬟赶紧给谢世安披了一件外衣，毕竟谢世安这样，也的确是太难看了，显得他也十分没有质素。 “母亲，你还给她遮什么遮，你可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儿？”谢世安怒气冲冲的说道。 “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也不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侯府里也不是只有咱们一房人，还有二房三房都在呢，你祖母和你祖母也在，你这样闹腾，不怕丢人现眼吗？”元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谢世安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去。 娶了这样的媳妇儿，就已经让人够笑话的了，今日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谢世安是真觉得自己身上的是非少啊。 她是真的服了谢世安了，从前看着也是十分聪明的人，可现在做的是事情，却是一件比一件蠢笨无比。 “母亲！” “够了，跟我回去再说。”元氏直接冷冷的喝道，让谢世安闭嘴。 虽然元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能猜得出来，肯定是沈卿云惹了谢世安，而且还是惹怒了，谢世安才会如此的。 至于为什么，等回了她的上房再说吧。 幸好今日谢谦没回来，否则的话，见到这一幕，定然也是要被气死了。 谢世安是他们的嫡长子，他们夫妻二人都对谢世安寄予厚望的，可谢世安事到如今，怎么倒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谢世安见元氏是真的动怒了，自然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也就随着元氏走了。 好歹到了元氏的上房，元氏只留下了几个心腹其余的人全都打发了。 而沈卿云也是哭哭啼啼的，缩在一边，不敢动弹，幸好是夏天，她披着一件披风，倒是也不冷，现在她也不敢要去穿好衣服，现在这个情况，给她一件避体的物件儿，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谢家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子？”元氏真的是很不明白，怎么就闹得这个样子了。 都是为了什么？ 真是乱七八糟的。 她还在这儿辛辛苦苦的给谢世安准备晚膳呢，兴高采烈的迎接谢世安回来，可谢世安回来第一件事，说要回自己院子沐浴更衣才过来用膳。 其实元氏也知道，他是要回去看看沈卿云，虽然谢世安对沈卿云非打即骂，可是元氏看的出来，这谢世安心里，还是有沈卿云的。 不过她也懒得过谢世安和沈卿云的事情了，就任由两个人折腾去吧。 只是没想到这谢世安一去去了好久，她这膳食都准备好了，可是也没见谢世安回来，元氏刚想着让人去催催，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元氏也真的是身心俱疲，觉得谢世安当真是太不懂事了。 元氏看着谢世安和沈卿云的样子，一个怒气冲天，一个唯唯诺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她背夫偷汗，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儿子要休了她！”谢世安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说实在的经过此刻，谢世安都是也冷静了下来。 这沈卿云偷人，已经很明显了，而且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了。 谢世安是不可能容忍这件事的发生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休妻吧。 “什么？”元氏也是吃了一惊。 她虽然忖度着是沈卿云惹恼了谢世安，可是到底也没想到沈卿云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偷人，红杏出墙，这如何能可能呢？ 他们夫妻也才成亲没多久吧，这才多久，就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了。 这女人，三十多岁，甚至二十多岁别夫君冷落守一辈子活寡的真的是多不胜数，可这沈卿云也没守活寡啊。 安哥儿不过是一出去也才十几天的光景罢了，这沈卿云就耐不住寂寞去勾三搭四了？ 元氏禁不住十分鄙视沈卿云，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太不知道羞耻了，果真是让人鄙视的。 “没有，母亲，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夫君的事情，是夫君误会我了。”沈卿云连忙否认道。 一个说偷人，一个却否认偷人了。 很明显，二人的说法不一致。 谢世安就知道很轻易不会这么轻易承认的，这做贼的哪里会承认自己是贼啊。 而且这沈卿云肯定会抵赖的。 “好，既然你抵死不肯承认，那就让母亲看看你身上留下的证据！”谢世安冲到沈卿云面前，一下子掀开了披风，将沈卿云的肩膀露了出来，果然在左边后肩膀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咬痕。 这明眼人自然一眼就看的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咬痕绝对是男人留下的，女人谁会去咬女人的肩膀啊？ 这根本就不可能对的。 “沈卿云，你当真不守妇道，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元氏也怒了，这元氏本来就不喜欢沈卿云，从前不过是谢世安坚持着非要去沈卿云，而后来也是为了沈侯能帮着谢家一把，娶沈卿云过门，真是被逼无奈的。 可万没想到沈卿云竟然不守妇道，而且还在新婚的时候就不守妇道。 “没有，真的没有，母亲，我真的没有做啊。”沈卿云哭的梨花带雨，而且也是伤心不已，样子十分的可怜。 只是到底元氏和谢世安都从心里厌恶了沈卿云了，所以沈卿云即便是这样伏低做小，这幅装可怜，装白花，装无辜，也不会激起母子二人的一点儿恻隐之心了。 现在别说是谢世安了，连元氏都想撕了沈卿云了。 主要这沈卿云而已太不要脸了。 “没有，你还在狡赖，你说你没做对不起世安的事情，那你肩膀上是怎么回事儿？这一看就是这一两天才留下的痕迹，你倒是说啊，你和什么人厮混去了！”元氏狠狠的问道，不过转念一想，这几日沈卿云不是随她去南山寺祈福了吗？怎么还能与人鬼混呢？ 384 休妻 384 想到这南山寺之行，元氏的心里也开始嘀咕了。 原本去这南山寺祈福，她也没想要带着沈卿云的，因为元氏本来就不待见沈卿云，她才不会带了沈卿云去恶心自己呢。 可偏偏是沈卿云求了她要去的，并且还是当着谢老夫人的面儿。 这阖府上下，唯一肯给沈卿云好脸色的人也就只有谢老夫人了。 不过元氏也知道，谢老夫人之所以对沈卿云有好脸色，也不是因为喜欢沈卿云，若是因为她们不对盘，所以谢老夫人也是故意的用沈卿云来打她的脸。 谢老夫人在一旁帮腔作势，冷嘲热讽的，差点没把元氏给气死。 最后元氏也是不愿意听谢老夫人叨叨了，索性也就答应了带着沈卿云一起去了。 大不了就把沈卿云当个摆设就是了。 可现在元氏才反应过来，这沈卿云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去南山寺，还是另有目的啊。 莫不是就是要跟奸夫私会？ 想到这里，元氏心头的怒火丛生，恨不得直接过去撕了沈卿云。 这沈卿云也当真是下贱到底了，竟然做这样的事情。 元氏登时大怒，指着沈卿云骂道，：“你竟然下贱到如此地步，怪不得你死活求着要去南山寺呢，原来十分方便你去私会奸夫啊！” 谢世安一听也炸了，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沈卿云当真是淫贱不堪啊。 在佛门清净地竟然也敢做出这样肮脏龌龊的事情来。 “没有，母亲，夫君，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夫君的事情。”沈卿云只是一味儿的哭诉自己冤枉，但是也说不出来自己哪里冤枉。 更加解释不清这后肩膀上的咬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也是没法自圆其说的。 谢世安听到这样的话就来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只是一味儿的喊冤谁不会啊。 “贱人，你若是在敢多说一句，我就拔了你的舌头。”谢世安怒道，旋即又给了沈卿云一巴掌，打的沈卿云此刻连哭都不敢哭了。 沈卿云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人相信了。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都怪云周太不小心了，她一早就说过，千万别在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可云周还是这样做了。 真是气死人了。 沈卿云想想都觉得云周此番是害死自己了。 “母亲，这贱人红杏出墙，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儿子是容不得她了，我要休妻。”谢世安怒然道。 元氏自然也是答应的，沈卿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谢家若是还留着这么个肮脏龌龊的女人，那可真是太窝囊了。 “难道你也清醒了，这样的女人，留着也是祸害，我自然是支持你休妻的。”元氏早就对沈卿云厌恶到了极点，现在能休了沈卿云，元氏自然十分高兴了。 沈卿云缩在一旁，听着母子二人正在讨论自己的去留，心里也是无限的悲凉，没想到谢世安有一天对待她，就像扔垃圾一样，直接将她给丢开了。 她也是真的有些受不了的。 可她在这谢家也当真是受够了。 隔三差五就要遭受谢世安的毒打，这样的日子，她也早就过够了。 沈卿云大抵上是想到谢世安，都觉得恶心吧，顿时一股子强烈的呕吐感袭来，然后就俯身大吐特吐起来。 吐着吐着，还觉得小腹一阵抽痛，顿时就趴在地上了。 谢世安看到这一幕，丝毫都未觉得有什么，只是厌恶无比的看着沈卿云，骂道，：“做什么，装死吗？” 元氏到底是过来人，看着沈卿云这个样子，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连忙对外叫了府医过来，又让人给沈卿云准备几件衣服先穿上。 谢世安见元氏如此，更是不解，：“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啊？她这样的，管她去死呢？ “安哥儿，你先别说话。”元氏制止了谢世安，因为看着沈卿云这样子，倒是像怀了身孕似的。 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怀了身孕，也是挺麻烦的，元氏自然也没先下结论，等府医看过之后再说吧。 府医来的倒是挺快的，沈卿云已经被抬到软榻上了，但还是腹痛难当。 府医直接去把脉救治了。 过了好一会儿，府医才出来。 谢世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谢世安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等着人去就沈卿云，当然是烦死人了。 谢世安觉得沈卿云这种女人，死不足惜，死了都不多。 “怎么样？”元氏问道。 府医答道，：“回禀夫人，少夫人这是害喜了，这是方才情绪波动太大，而且受了外伤，所以才会胎气不稳，不过好在少夫人年轻，身子底子好，如今已经没事了。” 听了府医这话，元氏倒是不惊讶，只是问道，：“这孩子多大了？” 府医答道，：“才一个多月。 元氏点了点头，让府医退下了。 谢世安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元氏，：“母亲，怎会如此的？” 元氏微微皱眉，：“安哥儿，这孩子，你能确定是你的吗？一个多月前，你们有同房过吗？”元氏问道。 谢世安十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主要是沈卿云偷人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了很大的阴影。 他的确是接受不了。 也没想到沈卿云会这样做。 他和沈卿云的关系虽然不好，他作为一个男人，都没有在外头沾花惹草，都没有去找别的女人，可沈卿云呢，都是让他戴上了绿帽子。 这他如何能承受的了啊。 “你说话啊，这很重要。”元氏问道。 “有过又如何，即便有过，谁能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万一是那奸夫的呢？这孩子我是不会要的，沈卿云我也不会要的。”谢世安说的清楚明白。 元氏也明白，谢世安说的倒也是这个道理。 谁也不敢确定这沈卿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如果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只怕糊涂些的，连沈卿云自己也搞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安哥儿，那你确定要休妻了吗？”元氏问道。 “对，没错，我是一定要休妻的。”谢世安答道。 “好，那我也赞成，既然你要休妻，那咱就光明正大的休妻，不能让旁人说出什么来。” “不行，母亲。”谢世安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因为谢世安感觉的出来，元氏想把沈卿云做的丑事公开，然后直接把沈卿云给赶出去。 可谢世安却不答应。 当然谢世安不是因为护着或者向着沈卿云才不答应的。而是为了自己的脸面。 “怎么，你还护着她！”元氏有些恼怒。 “当然不是，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可是若传出去沈卿云偷人，我的颜面何存啊？你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说我吗？说我弄了个先奸后娶的女人进门，说我是活王八，你可知道，我在国子监，经常别人嘲笑，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全都是因为娶了沈卿云，母亲，我娶了沈卿云，几乎毁了我一辈子！”谢世安说起这些，更是激动的不能自持。 元氏听了，倒是一点儿也不同情谢世安，：“这话我一早便对你说话，是你当时什么都不在乎的。”元氏觉得谢世安也是活该， 这样的结果，她一早就想到了，是谢世安不听老人言，非得要娶沈卿云这个灾星过门的。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人知道沈卿云偷人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更加的嘲笑我吗？”谢世安恨恨的说道。 “你现在知道丢人了吗？早干嘛去了。”元氏忍不住白了谢世安一眼。 谢世安如今自然是悔不当初了。 “既然如此，那你随便找个理由休妻吧，至于沈卿云的嫁妆，也让沈卿云一并带走吧。”元氏也不想在同谢世安为难了。 毕竟谢世安是她的亲儿子。 她如何能不疼爱谢世安呢。 既然谢世安想要快点结束这段原本就错误的婚姻，她自然也是支持的，也不想太为难谢世安了。 “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写休书，应该是沈卿云的东西，让她全部都带走，谢家也不缺这些，以后我同沈卿云再无瓜葛！”谢世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元氏倒是没想到谢世安能这么痛快利索的休妻。 一开始元氏还以为谢世安会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找奸夫拼命呢。 “安哥儿，那这奸夫呢，你还查不查了？”元氏问道。 谢世安冷笑了一下，：“没必要了，知不知道奸夫是谁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我对沈卿云也没有什么感情了，我因为她受尽了千夫所指，如今，我只想着赶紧的与她脱离关系，再无任何瓜葛就够了。” “好，懂得放开就对了，安哥儿，你还你年轻，大好的日子还在后头，你现在和沈卿云断的一干二净了，往后会好到更好的，而且现在你面对这些风言风语，迟早也都会过去的。”元氏安慰道。 谢世安只是苦笑了一下，这风言风语，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过现在只能慢慢的顺其自然了。 沈卿云此刻已经没有腹痛的感觉了。 好在府医将她救治好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怀孕了，不过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她虽然和谢世安感情不好，可年轻夫妻，怀孕也是正常的现象。 这个孩子，是谢世安的无疑。 因为每次她和云周在一起，事后都会喝下避子药，这药是特制的，只会对这一次的欢爱有效，而其余的都没有任何的效果，并且也是对身子无碍的。 这药性温和，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药丸是云周别处求来的，云周历来小心，不会让女子随随便便就怀上孩子来拖累自己的，他还没有娶正妃，万一在外头弄出个孩子来，到时候也对自己的名声有折损啊。 所以他每次和女子欢爱过后，总会看着对方服下这药丸，并且要亲自咽下去，他还要在看一会儿，看到绝对无法吐出来云周才会离开。 这也是云周的稳重之处，这男欢女爱讲究个你情我愿。而且也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云周是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的。 所以沈卿云确定这孩子是谢世安的。 可同时沈卿云也万分担心啊，她虽然敢确定这孩子是谢世安的，可谢世安只怕不会这么想啊，谢世安已经确定自己偷人，是个贱女人了，想来即便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也不会认这个孩子了吧。 沈卿云此刻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元氏去走了进来，因为沈卿云刚才就被抬进了内室。 沈卿云看着元氏凌厉的眸光，宛如要凌迟了她一般。 沈卿云自然也是有些心虚的。 “母亲。”沈卿云轻轻的唤道。 “别叫的这么亲热了，你以后也不是我的儿媳了，安哥儿已经去写休书了，休书给了你，你就收拾一下你的嫁妆离开谢家吧。”元氏直接说道。 沈卿云不顾自己的身子疼痛，连忙几步下床，然后跪在了元氏面前，：“母亲，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已经怀了夫君的孩子了。” 元氏听的忍不住嘲讽一笑，：“你怀了安哥儿的孩子，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吗？你怎么敢说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安哥儿的，不是你与那奸夫的呢？” “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夫君的事情，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夫君的，我敢赌咒发誓，这腹中的孩子若不是夫君的，就叫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在阿鼻地狱里永生永世受苦，不得入轮回！”沈卿云指天发誓，并且说的信誓旦旦的、 元氏听的这誓言也是极其恶毒的，而且一般人自然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说的这般真切。 难道真的不怕有报应吗？ “你此话当真？”元氏问道。 “母亲，儿媳不敢有半句虚言，我腹中的孩子的确是夫君的无疑。”沈卿云说的十分坦荡。 可元氏终究还是存了一丝疑影儿。 “沈卿云，如今你和安哥儿闹成了这样子，你最好对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这孩子是安哥儿的，你也不要再说冤枉什么的了，你在外头偷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你再说冤枉也是没人相信的，不然的话，你倒是说清楚你肩膀上的咬痕是怎么一回事儿？”元氏问道。 沈卿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的确也是说不清楚。 因为她的确是偷人了。 见沈卿云沉默不语，元氏心里也有数了。 沈卿云偷人是事实，可这腹中的孩子是安哥儿的，也是事实。 “你说，你为何确定这孩子是安哥儿的？”元氏再一次问道。 “母亲，我若说了，您能容下我吗？您还会让夫君休了我吗？我现如今真的无处可去，若是离了谢家，我真是不知道到何处去?”沈卿云也是万分担心的。 她一个弱女子，二皇子那边肯定也不会管她的，她如今和二皇子也不过是偷一时之欢罢了。 二皇子绝对不可能接着她的，她心里还是明白的，她原本是想等着和二皇子有些感情基础了，起码二皇子能在外头安置了她的时候，在想法子离开谢家的，可却没想到她的事情被发现的这么快，这么快就已经藏不住了，直接打乱了她的计划了。 这让她真的很受打击。 “你还敢跟我讲条件？”于氏冷笑道。 “母亲，我并不敢对你讲条件，可是您也要知道，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但是我腹中的孩子的确是谢家的无疑，不然等孩子生下来，您大可以用各种方法来验证，如今，我只想求个安稳。”沈卿云一旦决定了，倒是也冷静下来了。 “母亲，夫君是如何对我的，想来你也看的出来，对我非打即骂，如果您放任夫君这样对我，这腹中的孩子，势必是保不住的。”沈卿云又说道。 “那你想如何？”元氏问道。 “母亲，我也并不想如何，我只希望我可以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如果母亲觉得谢家没有我容身之处，待我生下这个孩子，我可以离开谢家，不过不是休妻，而是和离，届时我同谢家也没有半分的瓜葛了，而且我怀孕到生产的期间，谢世安不能虐待我们母女！”沈卿云缓缓的开口说道。 元氏看着沈卿云一脸坚决的样子，也明白其实沈卿云这心思也不在谢家了，只不过现在不是离开谢家的时机罢了。 虽然元氏对沈卿云的死活不在意，但对于这腹中的孩子，她还是很期待的，毕竟这孩子是她的孙子，而且还是长孙。 “好，我答应你，在你怀孕生产期间，我不会让安哥儿打扰你，可是等你生产完毕，做完月子，立刻离开谢家，到时候你和谢家再无半分瓜葛，这孩子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同意吗？”元氏问道。 沈卿云想了想，重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一言为定，只是我怀孕到生产这段时间，我也会在外头寻找合适自己的地方，将来离开谢家后居住，而且我的嫁妆，我要全部都带走。” “你的东西，你自然可以都带走，谢家不会贪墨你分毫，而且你生下这孩子，我也会给你一笔银子作为补偿，毕竟你以后不能认这孩子，这孩子和你没有任何的瓜葛。” 沈卿云听到这里，忙不迭的就答应了。 而此刻谢世安却已经将休书写好了，并且送过来了。 谢世安看着沈卿云，那眼神简直就像看什么肮脏东西一样，真的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恨不得直接将沈卿云给丢出去一般。 谢世安直接将休书扔到了沈卿云脸上，沈卿云也没动弹，休书直接落在了地上。 “拿好休书，将你的嫁妆清点一下，立马滚，谢家再也没有你这号人！”谢世安毫不留情的说道。可见是对沈卿云，深恶痛绝到了极限了。 沈卿云并没有说话，反倒是看着元氏。 元氏将地上的休书捡了起来，然后拉着谢世安往外走。 谢世安满脸不解，不知道元氏这是要干什么，他都要休妻了，元氏为何还拦着他呢。 “母亲，你这做什么，我要赶紧休了沈卿云这个贱人！”谢世安叫嚣着。 元氏却将自己方才和沈卿云说的话都对谢世安说了一遍。 谢世安大惊失色，连忙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疯了吧，怎么能如此呢，我可不要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沈卿云说什么你都信啊，这孩子若是不是我的呢，你难道要让我给别人养孩子吗？”谢世安坚决不同意，并且也不信这孩子是他的。 “安哥儿，我也不是老糊涂，自然会分辩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这孩子应当是你的，而且孩子生出来之后，也可以验证的，若是这孩子真是你的，若是不要了，岂不是可惜吗？”元氏说道。 “母亲，现在轮到你糊涂了是吗？即便这孩子是我的，我也不要，孩子有沈卿云这样的母亲，岂不是要被拖累一辈子吗？”谢世安此刻倒是清醒了许多，觉得自己的孩子有沈卿云这样的母亲，也是祸事。 如果将来沈卿云三天两头的来找这孩子哭诉，孩子还不知道会被拖累成什么样子呢。 “我已经同沈卿云说好了，这孩子出生之后，不管男女，都和她没有半分的瓜葛，等她做完月子，她就会离开谢家的。”元氏又说道。 “这也不稳妥，反正我现在只想和沈卿云一刀两断，从此以后再无任何的瓜葛，我也不想管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若是愿意生下来，就自己养着，和谢家也没关系，她若是不愿意生下来，自己处理了就是，和我也无关联，总之，我就是不想和沈卿云有任何的牵扯了，母亲，您能明白的心思吗？”谢世安有些急切的说道。 “你现在倒是想开了，当初我和你父亲，还有你祖父轮番劝你的时候，你若是能听进去，哪里还有今日的祸事啊。”元氏想到这些，忍不住开口埋怨起谢世安来，如果当初谢世安但凡长点心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事。 “正是因为当初的错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才想着拨乱反正，从前我虽然也埋怨沈卿云，可到底想着过去的情分，虽然我也动手打她，可是心底里到底对她还是有几分情谊的，每次打过她之后，我都会觉得特别的难过，心里特别的后悔，可自从我知道她背着我偷人之后，我就彻底的看开了，是我爱错了人。”谢世安彻底的醒悟了，他也不想纠缠下去了，他甚至连奸夫是谁都不想知道了，因为没有任何的意义。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这毕竟是你的事情，你愿意休妻就休妻吧。 谢世安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元氏自然也不会在勉强谢世安了。那就随着谢世安的意思吧，虽然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到底谢世安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她也不想管了，其实谢世安说的也对，沈卿云生出来的孩子，的确也是个麻烦，往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谢世安点了点头，然后拿着休书再一次进了里间，他这一次直接将休书放到了沈卿云旁边，：“休书已经写好了，你收拾一下东西离开谢家吧。给你几天的时间整理你的嫁妆，该你的东西，谢家也不会贪墨你的，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半分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的我的独木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死生不复相见！”谢世安一字一句的冷然道。 385 385 谢世安这话可谓说的十分绝情决意了。 很明显就是不想和沈卿云再有任何的关系了。 沈卿云也没想到连元氏亲自上阵，都没有劝服谢世安，这不像谢世安的性格啊。 “夫君，你真要如此绝情吗？我腹中怀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啊，你若是休妻，这孩子该如何是好呢？”沈卿云有些着急的说道。 其实方才沈卿云认为元氏一定会劝服谢世安的，毕竟谢世安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这么多年，沈卿云也一直以为她对谢世安也算是十分了解的了，可是却没料到谢世安这一次是油盐不进了。 “孩子在你肚子里呢，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拉到，这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这孩子是不是我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根本不会对这孩子负责。”谢世安冷冷的说道。 沈卿云大惊失色，没想到谢世安会说如此绝情的话。 谢世安继续开口说道，：“沈卿云，今天我索性也把话说明白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我的，我都不会管的，你偷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是你先对我们的婚姻不忠诚的，我自然不会容忍你，也不会容忍你腹中的野种！” “谢世安，你现在说的好听，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可我变成这样，是谁的责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沈卿云也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我们成亲才半年，你是如何对我的？难道还要让我一一都说出来吗？新婚第二天你就动手打我，而且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打完之后，你对我道歉，你说的话自己还记得吗？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你说你以后不会再对我动手了，你说你会好好对我的，可你后来是怎么对我的呢？”沈卿云的情绪也有些崩溃。 “我白天，要忍受着你母亲的为难，你几个妹妹的蛮横无理，甚至连这府里稍稍有些脸面的下人都不把我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她们甚至公开嘲笑我，说我不检点，说我是先奸后娶的下贱胚子，这样的话，几乎都有人敢直接说到我脸上了，我那一次处罚了挑事儿的人，你母亲还责罚我，说我越权了，谢世安这既是我在谢家的生活。”沈卿云说着，忍不住放声哭泣起来。 沈卿云在谢家也真的是受尽了委屈，尝尽了这羞辱和折磨的。 “就这样的生活，你不安慰我不说，而你带给我的，更是无穷无尽的折磨，白天我受尽了委屈，可晚上呢，还要被你打骂，你看看我这一身的伤，都是被你打的，你最开始的时候打完我，还会对我说对不起，可后来，你对我还有一点点从前的温柔吗？没有，只是无穷无尽的折磨，谢世安，你还说是我先背叛我们的感情，难道不是你逼我的吗？但凡你对我有一点儿过去的好，我会如此吗？”沈卿云怒吼道。 这是沈卿云从前不敢做的，沈卿云从来不敢对谢世安发脾气，以前不是没发过，可换来的，只是更加粗暴的毒打罢了，沈卿云是真的怕了，彻底的怕了。 可是现在，她终于要脱离谢世安了，所以她不怕了，大不了就让谢世安活活打死她就是了，反正她也活够了。 自从被逐出沈家，她的生活早就是破败不堪了。 反正每活的都是煎熬，到现在也真的无所谓了，死了都是解脱了。 “好，我知道，你也恨我，我也恨你，那我们就不要在互相折磨了，你拿着休书，我们各自都解脱了吧。”谢世安咬着牙说道。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两个对对方，都累积了太多的恨了，不如就此放手，让大家都解脱吧。 “好，那就解脱吧，你走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回回去收拾东西，我会尽快搬离谢家的，以后再也不用受气了。”沈卿云满脸期待的说道。 虽然前路迷茫，可是不用在谢家受罪受苦了，其实想想也蛮不错的，至于这肚子里的孩子，先缓一缓再说吧。 谢世安见沈卿云也同意了离开谢家，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元氏见谢世安逃一般的离开了，心中也有些担忧，赶紧让谢世安的小厮跟着去瞧瞧。 元氏转头进了里间，见沈卿云已经准备下床了。 她浑身酸痛的厉害，毕竟谢世安下手极重，看刚才的样子，差不多就是要活活打死她一样。 可现在呢，她能离开谢世安，带着自己的嫁妆离开谢家，其实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 “你和安哥儿谈好了，你同意离开？”元氏问道。 “是，我们说好了，事到如今，谢家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当初我嫁给谢世安，是想一辈子都跟谢世安好好过日子的，可是谢世安后来对我如何，你对我如何，谢家的人对我如何，你们都心知肚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不能怪我一个人，你们都要负责！”沈卿云毫不客气的说道。 “沈卿云，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怪旁人了，全都是你自己的做的孽，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可我凭什么对你好呢？你觉得谢家没有给你少夫人应有的体面，可这体面也是自己挣来的，你呢，为了嫁到谢家，不择手段，抢了瞳姐儿的姻缘，我作为婆母，凭什么给你好脸色，凭什么给你体面，你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元氏狠狠的说道。 “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和谢家也没有半分瓜葛了，你儿子休书都给了，往后咱们就是陌路人了，如果谢侯夫人大发慈悲的话，就容我在谢家待几天，我找好合适的地方，马上就会搬走。”沈卿云十分无所谓的说道。 元氏倒是也没在说什么，毕竟沈卿云说的对。 她和谢家再无瓜葛，她也不必要在为了沈卿云这样的人费神了。 “给你十天时间。”元氏说道。 “多谢。”沈卿云淡淡的说道，就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元氏唤道。 沈卿云转头看着元氏，：“谢侯夫人还有什么指教？” “这肚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元氏问道。 沈卿云突然笑了，并且笑得有些阴森，她看着元氏，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孩子在我肚里，我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谢世安说的很明白，不管我怎么处置这孩子，他都不会过问的，和他也没有一点儿关系，所以侯夫人您就不要多虑了。” 元氏叹了口气，总归是觉得有些客气，这毕竟是一个条无辜的小生命啊，可是事到如今，她说什么也不管用了，连安哥儿都不肯管了，她就更加的没有立场去管了。 “随你吧。”元氏摆了摆手，示意沈卿云离开，她也力不从心了，无力去管了。 沈卿云没有半分的留恋，起身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元氏看着这二人，其实她也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人成亲才半年，就走到了这个地步，想起当初安哥儿的坚持，到现在二人毫无留恋的分道扬镳，其实觉得真的挺可笑的。 看来这偷来的感情，真的是不能长久的，这话是一点儿也没错的，谢世安如今是悔不当初了，可既然现在这般的相看两生厌，当初何必苦苦的费尽周折的非要在一起呢？ 元氏对这件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终归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道该怪谁。 当然，元氏也不会管了，只是可惜了今天准备的这一顿晚膳，倒是没人用了。 沈卿云刚回到房间，云周那边就传消息过来了，说明天在老地方见面。 沈卿云现在浑身都是伤，浑身都痛，并且还怀了身孕，她心里也是烦死了。 可也不敢不去见云周。 并且她的确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云周说。 所以即便在难受，肯定也只有忍着，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而谢世安和沈卿云彻底理清楚之后，就离开了家，没有半分的停留。 他也不想留在家里面对这些事情吧。 其实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元氏倒是十分心疼，原本都说好了在家里用膳的，而且这谢世安都已经好些日子没回谢家了，如何让元氏不心疼呢。 不过最终元氏也没说什么，这件事，也应该让谢世安好生冷静一下的。 而此刻在皇宫里，玉皇后却召了穆德妃到凤仪宫说话。 其实最初的时候，穆德妃接到消息之后，也倒是没觉得什么。 毕竟她和玉皇后的关系还是极为不错的。 玉皇后召她过去说话，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穆德妃只是换了件衣服，就匆匆的过去了。 穆德妃的装扮一向都是十分的简朴，不会过于的张扬奢华，这一点，比起张贵妃强了许多。 至少永安帝觉得穆德妃一向都是贤良淑德，温婉大方的。 这也是为何玉皇后对穆德妃也十分尊重的缘故。 在这后宫就是如此，陛下对谁上心，谁就有脸面，和也是不争的事实。 穆德妃到了凤仪宫，玉皇后很快就接见了。 穆德妃穿着一向得体大方，而且简洁朴素，给人一种十分温婉秀丽的感觉，和张贵妃的飞扬跋扈完全不同。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穆德妃十分恭敬的行礼。 “德妃不必多礼，快起来坐下说话。”玉皇后连忙让芝兰将穆德妃扶起来。 穆德妃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谦和有礼的。 不过和玉皇后怎么也是相处了多年了，所以倒是也没有假客气，只是坐到了下首。 “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臣妾来，是否有事情叮嘱臣妾？”穆德妃问道。 “德妃还是从前的急性子，喜欢直来直去的。”玉皇后笑着说道。 穆德妃的性子倒是比较直接，但是说话却是进退得宜。 知进退，性子也温和，怪不得永安帝对德妃呀算是一直礼遇有加。 当然，德妃这么多年被永安帝宠爱有加，自然也和二皇子云周是有关系的。 这些皇子里头，永安帝也说过，唯有云周生的最像他，脾气秉性也和他颇为相似，所以永安帝对云周，也是疼爱有加的， 若说起来，这云周既不是嫡出，也不是长子，应当也不会得到永安帝多少重视，可正式因为云周生的最想他，性子也最像他，所以得到的重视，并不比云夙和云里嫡子和长子少。 这也是为什么玉皇后会如此重视这件事，没有让沈之信直接到永安帝那里告御状的缘故。 “娘娘有话直接吩咐臣妾就是。”穆德妃笑着说道。 “其实本宫今日叫你过来，的确也是有些事情想同你商量，只是你也得先答应本宫，听了这话不许动气，咱们也商量出一个解决的法子来。”玉皇后也没有在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 穆德妃和玉皇后也是相处了多年的，自然也知道玉皇后的脾气，这玉皇后虽然是好性子的人，她们私下里的关系也还算可以，起码不是和张贵妃那样难相处的人。 可玉皇后既然说这话，那就代表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娘娘有话大可以直接吩咐臣妾，毕竟臣妾也入宫多年了，自然也信得过娘娘，娘娘不必如此担忧，尽管吩咐就是。”穆德妃直接说道。 “德妃既然如此说，那本宫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玉皇后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对德妃说了一遍，都是也没有什么隐瞒，就是沈之信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末了还说道，：“德妃，你也知道，本宫和沈侯多少有些亲戚，沈侯能来找本宫，这也就证明了沈侯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可云周到底是毁了人家沈家姑娘的清白，这件事，咱们也该给沈侯和沈家姑娘一个交代的。” 玉皇后这话，说的也是极为妥帖的，并且也是十分入情入理，并没有半分想要为难德妃的意思。 穆德妃听了这话，脸色自然也变得十分难看，她直接骂道，：“这该死的不长进的东西，竟然做出这等恶事来，都是臣妾教导无方，还请皇后娘娘赎罪。”德妃说着，就直接跪倒在地请罪了。 玉皇后倒是不意外，这德妃素来都是最好说话的，而玉皇后自然也想到了穆德妃会怎么反应的。 “德妃先起来，德妃你不必如此，这件事，本宫自然知道，你是毫不知情，你也不会同意云周的所作所为的。”玉皇后此番倒是亲自扶起了德妃。 穆德妃一脸的歉意，：“没想这逆子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也不会替这逆子求情的，皇后娘娘您尽管发落就是。” 穆德妃越是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数落云周，这玉皇后却更是不好说什么。 玉皇后一早就知道穆德妃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看着好相处，实则却也十分也是内里藏奸的。 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与皇后的当然也摸得透透的。 “德妃不必如此，这件事，本宫暂时不打算禀告陛下，毕竟陛下若是知道了，肯定也是要跟着生气的。” 穆德妃表现的十分感激，也十分的惊讶，：“皇后娘娘如此说，臣妾越发的无地自容了，都是臣妾教导不善，原本臣妾以为应当禀告陛下的，让陛下处置这逆子就是，毕竟这逆子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就该负责，可现在思来想去，娘娘说的也对，陛下若是知道这孽子做的事情，岂不是会为了这孽子生气，陛下身子越发的不如从前了，不能为了逆子让陛下烦心，还请娘娘处置就是，也合该让这逆子吃吃苦头才是，不管娘如何处置，臣妾都没有半分的怨言。” 穆德妃这话也算是说的滴水不漏，果然是个聪明人。 虽然穆德妃口口声声都让玉皇后秉公处理，可如何才算公允呢。 云周不是玉皇后所出，是德妃的亲生儿子，若是罚的重了难免人家会诟病玉皇后不爱护妃嫔和庶子。 而且如果不禀告永安帝的话，就更加不能罚的过于重了，若是重罚云周，对永安帝那里也是没法交代的。 穆德妃就是如此，慢慢的就将有力的一面拉到自己这方来了。 不过玉皇后也没有想和她计较。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是想着能做好最好的处理方法。 毕竟重惩云周不是目的，能安然的解决这件事，才是目的。 若是处罚一阵子，到了了，也是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德妃，这件事，咱们到底该给沈家一个交代的，你是如何想的，本宫也想着跟你商议一下。”玉皇后开口说道。 “娘娘，如果依着臣妾的想法，还是要狠狠的惩罚这孽障，先让沈侯出出气，然后再说解决的法子。”穆德妃狠狠的说道。 “算了，处罚也不是目的，还是要以解决事情为主，而且你也好生的管束一下云周，这玷污了人家清白姑娘，而且还跟那个嫁为人妇的沈卿云纠缠不清，这不是自毁名声吗？他可是尊贵的皇子殿下，而且不多时就要开府封王了，若是担上这样一个名声，将来不想娶个好王妃了吗？”玉皇后叮嘱道。 穆德妃心里也是恨得不行，没想到云周竟然这样胡来，并且还被人抓住了把柄，真是气死人了。 穆德妃连连点头应道，：“娘娘说的对，都是臣妾教导无方，臣妾知罪。” “德妃你也不必如此，云周是皇子，而且年纪也不大，不是嫡长，这身上的胆子也没有这么重，贪玩一些也是可以的，不过也要有个度，若是被陛下得知了，自然也是要生气要失望的，陛下经常说云周是皇子里头最像他的，可见陛下对云周也是寄予厚望的，所以德妃你也要好生的规劝他才是。”玉皇后娓娓说道。 其实玉皇后这话，说的也算是有些敲打穆德妃了，别让穆德妃老是装贤淑。 也该让穆德妃知道知道自己的本分。 这云周不过是庶出，而且还不是长子，上头有长子云里，嫡子太子云夙，怎么也轮不到他在这儿嚣张跋扈。 而且云周做的这事儿，若是被永安帝知道了，自然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穆德妃是个聪明人，自然也能明白玉皇后的意思。 果然穆德妃连连点头，：“臣妾明白，请娘娘不必担忧，臣妾一定会好生教导他的。” “那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玉皇后问道。 “既然是二皇子的错儿，那自然也就只能娶了沈家五小姐了。”穆德妃十分正式的说道，但是心里却十分的不情愿。 这沈家五小姐，她也有所耳闻，毕竟云周现在到了说亲的时候，陛下说过，等开府封王之后，立马就赐婚。 并且永安帝对穆德妃说的是，让穆德妃自己挑选着，看看哪家有合适适龄的姑娘，提前告诉他一声，他也要给云周挑选一个合适的好王妃。 所以穆德妃也将盛京这适龄的姑娘都挑选了一个遍，沈家自然也是重点的对象。 不过沈家嫡女沈卿瞳已经和楚世子定亲了，肯定是没希望了，二房三房虽然都有嫡女，可到底不是长房，据说这沈卿雪的性子十分贞静，只是出身到底差了些，做王妃还是有些不大合适。 这沈家五小姐，就更不行了，首先这脾气秉性实在是当不起这二皇子妃，和未来的王妃。 此刻穆德妃也恨得不行了，不知道这云周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招惹上这位人人都躲避不及的五小姐了。 只是事到如今，穆德妃也清楚，她也得先表态，至于娶不娶，还是要以后再说的，可起码是要有个态度的。 毕竟沈家不是那么好得罪了，这玉皇后也不是这么好得罪的。这一点，她还是最清楚不过的。 总归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沾花惹草惹到了沈家头上。 若是娶了这样的儿媳妇进门，只怕德妃心里也憋屈的很了。 “听着德妃这话，似乎有些勉强呢。”玉皇后倒是直接问道，毕竟德妃的神色，掩饰的还算不错，可到底玉皇后也看出来了。 “并没有。”穆德妃连忙否认道。 “德妃也不必否认了，这沈家五姑娘是个什么性子，沈侯也对本宫说了，而且本宫从前也有些耳闻，这沈家五小姐，的确也不是能胜任皇子妃的人。”玉皇后倒是也无心在继续和穆德妃废话下去了，到不如直接将目的挑明了也算完了。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穆德妃听了玉皇后这话，倒是有些欣喜了，因为玉皇后的话代表沈家，那就证明这沈家，似乎也不愿意让沈家姑娘做云周的正妃？ “沈侯也是十分明事理的人，不会为难你和云周的，深知这五姑娘的性子做不了正妃，但是人家姑娘的清白已经毁在了云周身上了，云周也必须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侧妃之位，应当不过分吧。”玉皇后说道。 穆德妃听的差点就笑出来了，侧妃之位，当然不过分，这沈家的姑娘，做云周的侧妃，的确也是当得起的。 果然在精明的老狐狸，一旦牵扯自己的儿子，都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就像穆德妃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听到这话，也禁不住露出了笑容，这大概就是做母亲的通病吧，把自己儿子的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做母亲的最真实的一面。 玉皇后其实觉得也挺悲凉的，就是不知道云周会不会领穆德妃的情罢了。 386 386 穆德妃从玉皇后的凤仪宫回去，却发现云周不在宫里。 顿时更是火冒三丈，她现在只想找云周出来，然后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 为何云周会跟着沈家姑娘搅和在一起。 不光和沈卿月，还跟那个不知羞耻的沈卿云纠缠不清。 穆德妃真的是要气死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这不是自己毁了自己的名声吗？ 穆德妃真的是要气死了。 可是偏生云周此刻还不在宫中，让穆德妃有火都无处发泄了。 云周如今也大了，有时候不回宫也是常有的事情，穆德妃也不愿意过多的去管云周的事情，毕竟云周不是三岁孩子了。 只是今天这事儿，着实让穆德妃生气上火。 不过现在找不到云周，也就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而此刻云周的确在宫外，他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不过沈卿云说要见他，倒是让他很意外，两个人才分开多久啊，现在又要见面，这沈卿云还真是个风**子啊。 而侯府那边，沈卿月此刻已经抵达了侯府，不过也的确是过了好久，沈卿云迫不及待的从南山寺往回赶，好歹紧赶慢赶的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侯府。 她回侯府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见韦氏。 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韦氏了。 可韦氏前些日子刚刚小产，如今还在养病当中，可沈卿月已经顾及不到这多了。 她现在的事情，比任何事都重要。 她如今若是不商量出个计谋来，只怕真的要出大事儿了。 其实沈卿月并不知道，在她回来之前，她的父亲沈之觐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并且已经和韦氏谈完了。 要说沈之觐和韦氏的关系，也真的是冷淡好多了。 虽然沈之觐到底还惦念着之前的夫妻情谊，可是为了沈卿月这些日子的作天作地的。 沈之觐到底也是不耐烦了。 韦氏若不是不好生保养自己，也不会小产。 这也是怪不得旁人的，沈之觐这心里自然是有个疙瘩解不开的。所以一直对韦氏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可这一次不同了，他必须要来找韦氏谈谈了。 不谈也实在是不行了。 韦氏小产之后，人也迅速老了一圈儿，脸色苍白，气色也不佳，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 见到沈之觐到来，韦氏也觉得有些意外。 这些天，沈之觐基本没怎么到她房里来。 其实也不是沈之觐没怎么到她房里来，而是沈之觐就没怎么回家。 所以见到沈之觐，韦氏真的很意外。 “老爷怎么回来了？”韦氏问道。 “怎么，我回自己家来，你反倒是觉得不正常吗？”沈之觐问道。 “的确不正常，这都多少天了，老爷从来没有踏进过我的房门半步，甚至连侯府都没回来几次，可偏生今日回来了，我自然是觉得奇怪了。”韦氏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毕竟韦氏也是有脾气的，她心中本就不痛快。 “今日回来是有事儿要跟你商量。”沈之觐也不想和韦氏吵架，只想着赶紧直奔主题，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 韦氏如今还没出月子，自然也是在床上躺着的，这些日子一直也没见风，所以自然脸色也不好看。 蜡黄蜡黄的。 毫无半点的血色。 沈之觐说实话，看到韦氏这个样子，真心也有些不耐烦。 都说色衰而爱驰，沈之觐原本想着，两个人也是自小长大的情分，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到了现在才明白，果真也是抵不过这无情岁月的摧残。 如果韦氏是个好性子的，倒是也没什么，可随着年纪的变大，韦氏的那些缺点暴露无遗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到这个地步的。 “老爷有事有吩咐吧。”韦氏显然兴致缺缺的，也没什么心思去管这些，只是很随意的说道。 沈之觐倒是也不恼，反倒是将沈卿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对韦氏说了。 韦氏听的直接变了脸色，满脸错愕的看着沈之觐，因为韦氏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老爷，你再说一次，你说月姐儿怎么了？”韦氏错愕的问道。 沈之觐其实也很心疼沈卿月的，毕竟沈卿月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别人，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想啊。 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沈之觐又说了一次。 韦氏却脸色大变，十分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月姐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韦氏很明显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好了，别这样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儿，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面对，月姐儿的确是被人毁了清白，你和我都要接受这个事实！”沈之觐直接说道。 “沈之觐，你这是什么态度，月姐儿是你的女儿，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却像是在讨论陌生人的事情一样，沈之觐，你怎么这么冷血啊！”韦氏抱怨道。 “我冷血，我如何冷血了，我若是不担心月姐儿，我会赶回来对你说这件事吗？”沈之觐也觉得很委屈。 “那你要怎么办，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打算怎么办？”韦氏质问道。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行不行？”沈之觐看韦氏激动的不行，都不知道该对韦氏怎么解释了？ “我冷静，你让我怎冷静，你说我该怎么冷静，我的女儿被别人给夺去了清白，你说我还要怎么冷静，你告诉我该怎么冷静！”韦氏张牙舞爪的似乎是要吃人一样。 沈之觐看着也有几分的无奈，都不知道该说韦氏什么好了。 不过沈之觐也能体谅韦氏，知道韦氏是心疼沈卿月。 可韦氏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你心疼月姐儿，我也心疼月姐儿啊，可心疼归心疼，你如此这般也是没有什么用的。”沈之觐好言相劝道。 “那你说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韦氏万分焦急的问道。 “这件事是大哥同我说的，他肯定也会替月姐儿想办法的，你也不必太过着急了。”沈之觐安慰道。 “你疯了吧。”韦氏直接开口说道，：“大哥会替月姐儿想办法吗？大哥对月姐儿的成见还不够深吗？你但是不怕大哥坑了月姐儿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哥是这样的人吗？我和大哥兄弟这么多年了，我自然是相信大哥的为人的！”沈之觐反驳道。 “你相信，我不相信，我倒是不信你大哥会向着月姐儿，就月姐儿前些日子做的那些事情，你大哥肯定早就对月姐儿除之而后快了，我才不信他会替月姐儿出头呢。”韦氏坚决不信，一心都想着沈之信肯定会害沈卿月的。 这可把沈之觐给气坏了。 沈之信今天同他谈话的时候，话里话外全都是想要帮助沈卿月的，可韦氏偏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确是有些气人了。 “那你要如何？”沈之觐问道。 “你亲自去告御状啊，你直接告到陛下那里，让陛下做主啊，咱们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你还要无动于衷吗？”韦氏万分焦急的说道。 听了韦氏的主意，沈之觐觉得很好笑。 这韦氏也真是糊涂，这样的馊注意只怕也只有韦氏能想得出来吧。 沈之觐都懒得说韦氏什么了？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韦氏见沈之觐只是满脸嘲讽的看着她，但是却没有开口说话，忍不住催促道。 “有什么可说的，和你真的是无话可说，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跟你说，你不必管了，凡事有我和大哥出头就是，这件事怎么处理，都不必你来出头，听到了吗？”沈之觐直接说道，他也是看出来了，和韦氏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说下去，可能会活活气死他的。 “老爷，您不能这样啊，您好歹告诉我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吧，月姐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打算怎么办啊？我是月姐儿的母亲，我不能连知情权都没有吧。”韦氏也是着急了，连忙追问道。 “你不必知道。”沈之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因为看着韦氏这个样子，恨不得马上就闹到御前去，她若是知道了沈之信和他的想法，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 韦氏也不乐意了，：“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老爷和大伯都不想管这事儿吗？打算就任由月姐儿受委屈吗？”韦氏也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了，如果说这沈之信和沈之觐都打算为沈卿月出头的话，自然不会如此啊。 为何要藏着掖着，瞒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呢，这十分不正常，真的是不正常的，所以他们越不想让韦氏知道，韦氏就越想知道。 “好了，告诉你也无妨，打算让二皇子娶了月姐儿做侧妃。”沈之觐也是被韦氏缠的无可奈何了，才开口说道。 而韦氏一听到这话，立刻就疯了，就差扑上去和沈之觐厮打在一起了。 “沈之觐，你是不是疯了！”韦氏立刻骂道，：“你竟然让月姐儿去给人做侧妃，我看你是彻底的疯了，月姐儿可是咱们三房的嫡女啊，而且这件事完全就是二皇子的错儿，你怎么可以让女儿去做妾呢，你真是疯了，我现在真的怀疑，你当月姐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了吗？”韦氏歇斯底里的对着沈之觐吼道。 沈之觐其实也知道就是这个结果，韦氏是肯定不会同意让沈卿月去做侧妃的。 看韦氏这样子，即便是做二皇子妃，韦氏都不肯乐意呢，在韦氏眼里，沈卿月自然是极好的。 可沈卿月到底是个什么性子，难道韦氏自己不知道吗？ “好了，你也别折腾了，也被闹腾了。”沈之觐劝道。 也就是正在这个时候，外头丫鬟进来禀报，说沈卿月回来了。 其实沈之觐都没想到沈卿月回来的这么快，两个人也正在谈这件事，偏生沈卿月回来了。 韦氏才不顾三七二十一呢，她现在也是巴望着能赶紧见到沈卿月的，毕竟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自然是要好生看看女儿的。 “赶紧让五小姐进来。”韦氏连忙说道。 丫鬟很快就带着沈卿月进来了。 沈卿月从外表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她一一见到韦氏，这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直接哭的一塌糊涂的，而且是扑进了韦氏怀里嚎啕大哭。 “母亲，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你若是不给我做主，我可是活不了了啊！”沈卿月哭的无比的伤心绝望。 “好孩子，回来就好，你且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哪怕是母亲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给你讨回一个公道来的，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不信了，还没有地方说理了吗？”韦氏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之觐就看着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也有些无可奈何。 好歹沈卿月哭完了，情绪也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沈之觐才开口说道，：“月姐儿，你好些了吗？” 说实话，沈卿月看到沈之觐的时候，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毕竟这些日子，想要见到沈之觐也的确是挺难的。 “父亲也在啊，我倒是好些日子没见到父亲了呢，现在在母亲这里看到父亲，倒是一件稀奇事儿了。”沈卿月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好了，你还是先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事情我和你母亲大抵上也都知道了，你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沈之觐也懒得跟沈卿月抬杠了，随着沈卿月说去吧。 “我能有什么想法，左不过就是替自己讨个公道罢了，沈卿云那贱人伙同二皇子害我，这是不争的事实了，我身上还有证据呢，况且我也看到二皇子这腰间有一个月牙形状的胎记，这足以证明二皇子的确对我不轨了吧。”沈卿月狠狠的说道。 其实最初的时候，沈卿月也都忘记了，只记得撕心裂肺的疼痛和伤心欲绝的绝望了。 后来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开始慢慢回想起了细节，也记得这云周的身上，在后腰是有一个太极的，并且就像一个月牙一般。 她这可不是胡说八道的了。 这后腰上，这低的地方，若不是褪去外裤，即便上脱了上衣也是看不到的，而且这么私密的地方，她如何能知道的呢？ “你要讨回公道，你怎么讨回公道，月姐儿，你是不是疯了，你难道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失身给二皇子了吗？若是人家知道了，二皇子是男子，而且还是皇子，对他能有多大的影响力呢？可你是个女儿，若是被人知道了，你认为你自己的名声会如何，你觉得还有人会娶你吗？”沈之觐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没想到这沈卿双的脑袋考虑问题也是这么简单的。 “为何不能，我不管，这件事，错不在我，都在二皇子和沈卿云，他们两个自己做了丑事，就拉着别人一起下地狱吗？我才不会轻饶了这两个人呢。”沈卿月一脸不甘的说道。 “你这真是胡闹，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你不要脸，可沈家还要脸呢，你是女子，名声本就不如男子，虽然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可我倒要问你了，你没事儿去招惹沈卿云做什么，沈卿云已经和沈家没有半分的关系了，也不再是沈家的人了，你去找沈卿云做什么？”沈之觐忍不住质问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沈卿月咬牙启齿的说道，她自己还后悔的不得了呢，如果她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她打死也不会去找沈卿云的。 “好了，你这几日就好生安生的在家里呆着吧，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也没有你置噱的余地。”沈之觐觉得跟沈卿月也是说不明白的。 “凭什么，这是我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我管，我不会让饶了沈卿云的，我要让沈卿云这个贱人付出代价，这个贱人如此害我，难道我不该还回去吗？”沈卿月吼道。 “那你想如何，你想怎么还回去啊？” “我要去谢家找沈卿云那贱人，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沈卿云是个什么货色，一个背夫偷汗子的女人，就该被浸猪笼！”沈卿月狠狠的说道，她此刻也真的是恨毒了沈卿云了，若不是沈卿云，她还有大好的前程，她还能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楚世子，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沈卿云，都是因为沈卿云这个贱人！ 想到这里，沈卿月就恨得几乎要发狂了。 “你真是糊涂，你以为你能得了好吗？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吧。”沈之觐满脸嫌弃的看着沈卿月，在沈之觐看来，沈卿月就是不动脑子。 这样大刺刺的跑到谢家去，将沈卿云的事情抖搂出来，固然是能让搞臭了沈卿云的名声，可到底沈卿云身上也是留着沈家的血脉，而且沈卿月如果把沈卿云的丑事说出来，那沈卿云还会给沈卿月留着吗？ 到时候两个人也不过是对着曝光自己的丑事罢了，看谁说的多，看谁丢的脸大发就是了。 这个场面，绝对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法子，而且说不定沈卿月才是那一万，毕竟沈卿云之前的名声就已经坏了，而且沈卿云现在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哪怕是谢家将沈卿云赶出来，也无所谓了，可沈卿月不同啊，沈卿月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这样一闹，只怕是没人敢娶了。 这沈卿月的脑子实在是太不灵活了，不，应该说就是没脑子吧。 简直就是胡闹。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害我的人还在那过的好好的啊？我一定要去！”沈卿月还十分的固执。 可韦氏也觉察出不妥来了，：“好孩子，你听你父亲的吧，你若是去曝光沈卿云的事情，到时候沈卿云势必也会把你失去清白的事情说出来，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吗？”韦氏也劝道。 “就是这个道理，你以为为父不让你去，是为了拦着你吗？而是你真的不长脑子。”沈之觐忍不住责备着说道。 “父亲，母亲，那我该如何是好啊？我现在这样，还能嫁给楚世子吗？”沈卿月哭丧着脸问道。 沈之觐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脑袋疼的不行了，这叫什么话啊，怎么都到了现在了，这沈卿月还在考虑这个问题呢，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还想着嫁给楚世子，真是疯了吧。 “沈卿月，你别胡闹了成吗？你现在除了二皇子，哪个男人还能要你呢，你若是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你如何交代，你自己说，你该怎么办，你若是因为不贞被夫家给送回来，你还有脸面见人吗？”沈之觐问道。 沈卿云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沈之觐，她满脸的不可置信，：“父亲，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我嫁给二皇子那个混蛋？” 沈之觐没说话，但是这态度就是等于是默认了。 沈卿月直接疯了，：“你竟然让我嫁给一个夺去我清白的混蛋，父亲，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可以呢？我好歹也是你的女儿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推我入火坑吗？” 面对沈卿月的责问，沈之觐也有几分的无可奈何。 “你若是不愿意嫁给二皇子，还有一条出路，找个寻常人家，跟人家提前说清楚，若是对方愿意娶你，我和你大伯也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将你远远的嫁出去，当然，也会保证你以后不受欺负。”沈之觐很平静的说道。 “什么，找个寻常的人家，我可是沈家的姑娘，父亲就随随便便的把我许了人吗？”沈卿月不甘心的说道。 沈卿月素来都是自视甚高的，寻常的人家，她自然是看不上的。 其实沈之觐也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所以他才会直接拒绝了沈之信提出了其他两个方案，因为沈卿月根本就不会答应。 “那你可以终身不嫁，反正侯府会养着你的。”沈之觐又说道。 这也是沈之信提出来的，不过沈卿月肯定还不会答应的。 “父亲，我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有你这么坑你自己亲女儿的吗？我才多大的年纪，你就让我终生不嫁，一辈子孤孤单单的，父亲，你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吧。”沈卿月叫唤着说道。 “我就知道，所以我才会想着让二皇子娶你，只有二皇子能达到你的要求，二皇子可是皇室中人，你若是进了二皇子府，自然也是皇家的人了。”沈之觐说道。 沈卿月直接反驳道，：“可是我并不想嫁给二皇子，我想嫁的人是楚世子，我只想嫁给楚世子，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我哪怕给楚世子做妾我也愿意啊，我不沈卿瞳争了还不行吗？父亲，你去找大伯说活，我只想能在楚世子身边就够了，哪怕是为奴为婢我也愿意，我不想嫁给二皇子，我真的不想嫁给二皇子。”沈卿月说着，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沈之觐面前了，而且她也是满脸的真诚和恳求。 说实话，沈卿月的性子，一向都是十分骄纵的，从来都是只会闹腾的，很少想现在这样苦苦哀求一件事。 可见真的是对楚睿真的动了心了，连沈之觐都没想到沈卿月会说这样的话，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楚睿，可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人家楚世子心里只有沈卿瞳，过去沈卿月还是清白之身的时候就不肯娶她，更遑论现在了。 387 387 沈之觐知道，沈卿月这样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即便他去对沈之信提出这个要求，也肯定会被拒绝的，即便沈之信那边能通过，可楚世子也不会答应的，上次沈卿月闹得已经够难看的了。 “好了，月姐儿，你不要在胡闹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自己也要负责任，你若是乖乖的跟着你祖母，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经过这件事，你也该成长一些了，将来若是真的进了二皇子的府邸，你也要学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沈之觐苦口婆心的劝道。 沈卿月听着这话音有些不对劲，什么叫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为何说的她若是真的嫁给了二皇子，日子过的很憋屈一样呢。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安分守己，即便是二皇子想要娶我，我还不一定想嫁过去呢，这件事，是二皇子对不起我，是他强迫我的，我拼命的反抗，他不肯放过我，他这是强占良家女子，他即便是皇子又如何，也不怪做出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来吧，他即便是为了赔罪娶我，我还不想答应呢！”沈卿月一脸倨傲的说道。 沈之觐真的觉得沈卿月在一些时候，脑子的确是不够用的。 他也是终于明白了，为何大哥一定不让月姐儿做二皇子的正妃了，因为月姐儿是绝对胜任不了二皇子妃的。 让她做二皇子妃，真的是害了她啊。 “父亲，你为何不说话。”沈卿月见沈之觐沉默不语，心里就越发的没底了。 韦氏不得已才开口说道，：“月姐儿，你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做二皇子的侧妃。”韦氏虽然也觉得做侧妃委屈了沈卿月，可事到如今，她也没了主心骨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倒是想让沈之觐去告御状，让二皇子名正言顺，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把沈卿月给娶回去，可沈之觐很明显就是不同意的，至于为什么不同意，她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侧妃！”沈卿月再一次睁大了眼睛，她这也是完全不能接受这事实，这简直就是太离谱了，让她做侧妃，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呢？ 这完全是就疯了吧。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二皇子玷污了她的清白，她现在只要回想起这件事来，都觉得生不如死，如果说二皇子给她赔罪，风风光光的娶她做正妃，她说不准还会考虑一下，可现在竟然还让她去做侧妃，这简直就是疯了，不正常了吧。 她真的觉得一家子人都疯了。 “父亲，你真是疯了，竟然让我做侧妃，你可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卿月反问道。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能胜任的了正妃之位吗？你但凡有你三姐姐一半的稳重，这正妃之位，我也一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争取来，可你看看你的样子，半分稳重自持也没有，给你争取来正妃的位子，你又能做几天呢，说不定到头来，也是白白的害了你的性命。”沈之觐直接说道。 沈之觐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的。 这王府的斗争也是源源不断的。 并且不必皇宫里差，沈卿月这个样子，是绝对应付不来的。 “父亲，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无是处吗？”沈卿月问道。 “好了，你不必说了，你从现在开始，就回自己房间里去待着，最多到你母亲这里来，别的地方一律不许去，你该好生的冷静一下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和疯妇没有两样。”沈之觐有些烦躁的看着沈卿月。 “父亲，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上一次，你就帮着沈卿瞳，不肯帮着我，现在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不肯帮着我，我恨死你了!”沈卿月说着，直接哭着跑了出去。 蓝芩也是十分担心沈卿月，连忙就跟了上去，碧青沈卿月出事了，她是贴身丫鬟，也是推脱不了责任的。 现在更不能让沈卿月出事了，若是沈卿月再出事儿的话，只怕不用别人说了，她自己还不如直接一根绳子吊死算完了。 “老爷，你今天说的话，也的确是太伤人了吧。”韦氏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伤人，我如何伤她了，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做这些事情，还不都是为了她好吗？若这是别人的事情，我才懒得去管呢。”沈之觐忍不住抱怨着说道。 “老爷，虽然月姐儿性子骄纵，可您也不能这般的打击她啊，她到底也是受了这天大的委屈啊。” “好了，你也别说了，若不是你从小没有教好她，她也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自然也不会受这样的磋磨了。”沈之觐不耐烦的说道。 “老爷你。”韦氏忍不住要替自己分辨几句，但是去被沈之觐直接给打断了。 “你也别说了，你从今天开始，就好生的看好月姐儿，千万别让月姐儿在出事儿了。”沈之觐叮嘱道。 “知道了。”韦氏自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沈卿月可是她的亲生女人，她如何能不心疼呢。 如此沈之觐也没有多留片刻，直接离开了。 他也要去找大哥在商议一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沈之觐离开的十分匆忙，却没发现韦氏眼中的伤心和落寞。 韦氏心中真的是十分伤心的，韦氏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以前她们夫妻是何等的恩爱，她还总是嘲笑白氏。 觉得白氏既没儿子，也得不到丈夫的疼爱，活的真是太失败了。 可现在，她也尝到了被丈夫冷落的滋味儿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韦氏觉得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从前她总觉得沈之觐的心还在她这里，即便是沈之觐因为上次的事情，一两月没来她房里，整天都睡在姨娘房里，或者书房。 她也没有怎么害怕过，因为那个时候，她知道沈之觐是故意与她赌气，想让她记住这个教训，而且沈之觐还替她挨打了。 可这一次，沈之觐没有去任何一个姨娘那里歇着，而是直接不回家了，即便是回了侯府，多半也是要去书房谁的，根本连后院都不进了，她的房门更是没进过半步。 现在给韦氏的感觉是和沈之觐的心里的远了，甚至沈之觐根本就是对她彻底的失去了耐心，失去了从前的感情。 当然韦氏也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小产的孩子。 这沈之觐只怕内心深处还是不能原谅她吧，虽然当时嘴上说的好好的，原谅她了，可内心深处，还是灭有彻底的放下吧。 韦氏对于这件事，也真的是无可奈何，她即便是后悔莫及，也没有用了，因为孩子已经不在了，已经失去了，她无法让孩子重新回到她的肚子里了。 韦氏无比落寞的坐着，一动也不动，这些日子，韦氏这样一坐，能坐一整天，若不是丫鬟催着她用膳，她能一天都不吃东西，也不喝水，也不动弹。 说起来这样子，也是极为可怕的。 当然，这一切沈之觐并不知道，因为沈之觐根本就不想面对韦氏。 他心里终究是解不开这个心结，他也责怪韦氏，为什么就不能听他的话，好生的保重身体，保护好孩子呢，虽然他嘴上说过去了，可是心里永远都过不去这道坎儿，只怕以后也就只能这样相敬如宾的生活下去了。 到了翌日一早，沈卿云醒来的时候，仍旧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儿的力气。 昨天被谢世安如此折磨，痛打了这么一顿，她自然是浑身都疼了。 可是想着和云周约好的时候，她也不敢有耽误，她应该第一时间就告诉云周沈卿月的事情，现在都耽误了一个晚上了，还不知道云周知道了会如何呢？ 而且沈卿云也有事情要求云周，毕竟她现在已经和谢世安没有任何的关系，和谢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她也需要有一个栖身之地啊。 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也是希望云周能给她一个名分，哪怕是妾室的名分她也愿意啊，只要有一个栖身之地就好。 好过现在，她虽然现在还能在谢家赞助，不过也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一过，她就得离开谢家了，不能到时候，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所以现在也是想着能让云周为她负责，毕竟她也是为了云周才会落到如此地步的。 想到这些，纵使沈卿云也是难受的不得了，却仍旧坚持着起床，准备出发去和云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 二人的老地方，其实也是云周的一个隐蔽的外宅，就在盛京城西街道的一个经贸胡同里，虽然位置很好，但是却很隐蔽，当然，这只是云周一个外宅。 因为地方比较隐蔽，就拿来被云周当做私会沈卿云的地方了。 其实沈卿云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小院子根本就是云周私会女子的地方。 沈卿云到的时候，云周早就已经到了，昨夜云周就是在这里休息的。 小院子里并没有多少下人，有几个粗使下人，也有贴身服侍云周的护卫，他们自然也都认得沈卿云。 “沈姑娘，二皇子还在睡着。” 沈卿云点了点头，先到了云周休息的房间。 这小院儿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破旧，可是内里的装潢却是十分舒适奢华的。 刚好沈卿云到的时候，云周也是刚刚醒过来。 正好沈卿云到了，就去时候云周洗漱了，她的身体其实还是有些不大方便。 沈卿云昨天上了药，脸上倒是不怎么浮肿了。 今天也是用了不少的脂粉才遮盖住脸上的伤。 云周看到沈卿云，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只是安心的让沈卿云服侍他洗漱。 “殿下要用早膳吗？”沈卿云问道。 “不必了，昨晚喝多了，现下胃里不舒服，小厨房里煨了汤，你去端一碗过来吧。”云周揉了揉眉心说道，云周的起色看起来不太好，看起来很像是宿醉的样子。 沈卿云纵使身上不大舒坦，但仍旧也去了。 这燕窝是小火清汤慢炖的，而且是上好的血燕，晶莹剔透，现下在浇上热热的牛乳，雪白清透，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厨娘给盛了慢慢的一汤盅，并且还准备了两幅碗筷。 沈卿云来的匆忙，也没用早膳。 厨娘还悉心的准备清粥小菜，一并放在了食盒里。 沈卿云提着食盒回了房间。 将汤盅里的燕窝盛好了，递到了云周手边。 云周昨夜是宿醉，而且素日里，他最喜爱的也是这牛乳燕窝了，一连喝了两碗才作罢。 沈卿云也喝了一些，然后吃了些小菜，也算是吃饱了。 沈卿云这才让人将饭食都撤了下去。 “去烹茶来。”云周吩咐道。 沈卿云端了茶盘过来开始烹茶。 云周对于茶水的要求十分高，沈卿云烹茶的技艺只能说是一般，总是不如沈卿瞳的。 不过动作还是极其优雅的，毕竟是世家大族里静心培养出来的小姐，这点子气度还是有的。 “二皇子，请喝茶。”沈卿云将茶杯递了过去。 云周轻轻抿了一口，倒是也没说什么，看样子，也是不尽满意的，只是没直接说罢了。 “你急着要见本殿下，可是有事儿？”云周问道。 “是的，妾身也是有些事儿，要跟二皇子商议。”沈卿云有些着急的说道。 云周将茶杯放在一边，头也没抬，：“有话大可直说吧。” 云周昨日还想着见了沈卿云，自然也是要亲热一番的，结果昨晚已经跟另一个小娘子尽兴了，虽然只是也平民妇人，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儿的，这样风骚的小娘子，真的也是不常见，对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给了些银钱就打发了，并且趁着晚上就送走了，所以现在看到沈卿云，自然也是没什么兴致了。 他这些日子说起来也是有些耽于男女之事了，虽然云周也对女色之事十分上心，可到底也是知道保养自己的身体的，不能一味儿的胡来，若是现在的一味儿胡来坏了精血，往后也是麻烦了。 沈卿云自然也没信息亲热，她现在浑身都痛，痛的不得了，而且如今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她只想赶紧把事情说完，也想着二皇子能给她一条出路，别的是什么想法都没有的。 只是沈卿云还有些不大敢说，怕说二皇子会掐死自己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有话要对本殿下说吗？怎么现如今却吞吞吐吐起来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云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妾身是怕二皇子生气。”沈卿云试探性的说道。 “本殿下一会儿就要回宫去了，没空听你在这儿磨磨蹭蹭的，你若是不肯说，那本殿下就走了。”云周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本来宫里就传话出来了，说穆德妃昨日就寻他了，他醉的不行了，而且也耽误了回宫的时辰，昨日肯定是不能回宫了，若是昨夜自己那个样子回宫了，还不得被母妃给叨叨死啊，索性今日一早，醒了酒之后再回去吧。 但是现在却被沈卿云给绊住了，他如何能不烦闷呢。 “妾身说就是了。”沈卿云也不敢在耽搁下去了，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对云周说了一遍。 云周刚听完沈卿云说沈卿月的事情已经闹开了，云周气的火冒三丈，挥手就给了沈卿云一记耳光。 “贱人，全都是你的出的馊主意，你可是要害死本王了！”云周狠狠的说道。 沈卿云被打的有些懵了，这两天，她也真是挨打挨的够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打她呢？ 昨天谢世安差点就打死她了，今天她这话不过是刚刚开了个头，这云周就上来打她，谁能想想她的感受啊，这样被打，也的确是太委屈了。 不过沈卿云也不敢哭泣，只是扁着嘴，捂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云周看沈卿云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本殿下打你你觉得委屈了吗？你说，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本殿下当时就说不行，威胁她一番也就算了，她若是知道个轻重的，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往外说，你非得要拉着沈卿月下水不成，你可知道，现在若是这件事闹开了，让本殿下怎么处理，她是沈家的五小姐，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了，你说，本殿下该如何处理！”云周质问道。 “殿下，妾身也是想要帮着殿下，妾身没想到我那妹妹如此刚烈，竟然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把这件事给说出来，殿下，都是妾身的错。”沈卿云此刻自然也不敢说别的，只是一味儿的道歉就是了。 “你现在就是后悔死有什么用，事情被侯府知道了，沈侯是好惹的吗，能有本殿下的好果子吃吗？”云周急的都要上房了。 “殿下，妾身还有一件事要禀告殿下。”沈卿云小声说道。 “你还有什么事儿？”云周十分不耐烦。 “殿下，谢世安已经给了妾身秀熟了，从此往后，妾身就不再是谢家的少夫人了。”沈卿云说出这句话来，好像也是松了口气。 “什么？”这件事给云周的震撼也不小，云周都是没想到，怎么好端端就谢世安就休了沈卿云呢？ “那一日，殿下与妾身有些动情了，所以在妾身的后肩膀上留下了痕迹，被谢世安看到了，谢世安断定我偷人，将我毒打了一顿，然后就写了休书。”沈卿云说着，眼泪慢慢的滚了下来，她一下子跪到在云周面前。 “殿下，从此以后，妾身就无依无靠了，妾身没有母家，现如今连夫家都没有了，妾身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殿下了，求殿下不要不管妾身，给妾身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能遮风挡雨就可以，妾身也不求名分，只求往后能跟着殿下，哪怕是为奴为婢，妾身都没有半句怨言。”沈卿云说的十分动容，更是苦苦的哀求云周。 云周当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一向是不太在意的，他和沈卿云在一起，无非就是因为沈卿云是人妻的缘故，他就是想要换换花样儿罢了，不过这些日子，他也是的确觉得很新鲜，这种刺激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可现在沈卿云被谢世安给休了。 沈卿云就是一个弃妇了，模样儿身段倒是没得说，可他身边的女人，也个顶个的都十分的出色啊，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他瞬间对沈卿云就失去兴趣了。 可到底沈卿云也是为了他才会被休弃的，云周虽然无情，可也不会无情到这种地步，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再说沈卿云也没要求名分什么的，只是想要跟着他，也就无所谓了，将来他封王开府的时候，收了沈卿云做侍妾就是了。 不过是多一个女人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云周的眼里，这女人，真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你这是没地方住了吗？”云周问道。 沈卿云点了点头，：“是的，谢家只给了十天的时间，让妾身搬出来。” 云周思量了一下，：“那你暂时先住在这院子里吧，谢世安休弃你，那你的嫁妆，他允许你带走吗？” “允许，因为这偷人的事情也不光彩，谢世安也没有公开，只是给了休书，嫁妆也允许我尽数带走。”沈卿云唯一安慰的就是这些了，起码还有银钱在身上。 “那好，你自己也有陪嫁，暂且你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吧，只是本殿下对你明说，现如今，本殿下也是是非缠身了，这沈卿月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解决才好，自然也是顾不得你了，本殿下会给你派遣几人，协助将嫁妆什么的都理清楚，然后搬出谢家，你就暂时住到这个小院子里来，这里虽然小，伺候的人不多，可是厨娘粗使下人什么的都不缺，你在带着你陪嫁的人过来，直接就可以居住了，但是本殿下不可能给你名分，现在不可能，如果等封王开府之后，你可以入府做个侍妾，但是别的，就不要想了，你若是不能接受，那趁早说清楚，咱们就一刀两断，但是作为补偿，这个院子本殿下也可以送给你，然后奉外在给你一笔银钱，然后咱们就毫不相干了，你自己选吧。”云周娓娓说道，也算是将事情都说的清楚明白了。 “妾身还是那句话，不求名分，只求能跟着殿下就心满意足了。”沈卿云深深的拜倒在地，满脸真诚的说道。 云周点了点头，不过见沈卿云也的确是可怜，也不想在怪她了，毕竟沈卿月这件事，虽然是沈卿云一力促成的，可到底也是他睡了沈卿月，这也不是旁人强迫的，到底他是个男人，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而且现在沈卿云也无依无靠的了。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暂且在这里安置了她，也倒是无碍的。 他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子，在外头有个女人怕什么的。 “那好，你暂且回谢家去吧，准备着，这院子你也知道，本殿下会吩咐好，你可以随时搬过来，不过本殿下现在要进宫去，先去处理沈卿月的事情。”云周有些焦急的说道，这件事既然发生了，他肯定是要想法子应对的。 沈卿云闻言，也是愧疚不已，更是连连对着云周磕头，：“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意替殿下承担，只要妾身说一切都是妾身算计的殿下，殿下只是被妾身算计了，是身不由己的，殿下不就可以独善其身了吗？”沈卿云说着，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十分兴奋的说道。 －－－－－－题外话－－－－－－ 五号的更新在晚上十点以后，会有惊喜的哦，么么哒。 388 一更 388 云周看沈卿云满脸的真诚之色，心中也稍稍有些感动，可是这件事，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一向都十分了解父皇，知道父皇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认为这件事，沈家肯定会揪住不放的，然后闹到父皇那里去，说不定还会牵扯出和沈卿云的事情来。 父皇最讨厌没担当的男子，若是他将沈卿云推出来，势必会惹怒了父皇，让他在父皇心里的印象一落千丈。 素来父皇最喜欢的儿子就是他，因为父皇说过，他的几个儿子里头，唯有他最像父皇。 无论模样儿还是脾气秉性，都是他同父皇最为相似了。 所以父皇对他总会多几分眷顾的。 他可以做错事，但是却不能不承认。 不过沈卿云能这样说，多少也让云周对沈卿云高看了几眼。 “你有心就行了，往后跟着本殿下，本殿下也不会亏待你的，你是个聪明人，跟着本殿下哪怕给本殿下做过侍妾，也好过做谢世安的正妻吧，谢世安对你非打即骂的，本殿下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云周调侃道。 沈卿云见云周已经不怪她了，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方才她说的话，也是有些虚伪的，她哪里就这么愿意帮云周顶嘴了，不过也是随口一说罢了，她若是不算计讨好云周，如何能让云周以后多眷顾她一点呢，她如今已经是这样子了，虽然前方的路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可是她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披荆斩棘，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你去吧，不必多说了，本殿下知道你的心意。”云周摆了摆手示意沈卿云离开。 沈卿云自然也清楚云周是急着回宫的，她肯定不会打扰云周的，所以也就离开了。 而云周此刻也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宫去了。 一回宫就先见穆德妃了。 穆德妃早就等的团团转了，她自从昨天从玉皇后那里回来，就着急要见云周，想要和云周商量这件事，可云周却没回宫，而且她也不知道云周到底在哪里了。 此刻穆德妃见到云周，上去就是一通好打，边打边责问道，：“你这个孽障，你去哪里了，竟然一整晚都没有回宫，你作死呢!”穆德妃也是真的气坏了，主要是云周太客气了，把事情给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连玉皇后都亲自找她了，她急的都快火上房了，可云周还找不到人，这穆德妃能不生气吗，如果云周再不回来，只怕穆德妃连房顶都快掀了。 “母妃，您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呢，您这是怎么了？”云周一脸讨好的说道。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说怎么了？”穆德妃气的捶打了云周好几下子，真的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啊。 “你在外头做的那些丑事，皇后娘娘都知道了，你知道吗，皇后娘娘亲自来找我，说让我好生的管教你呢，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非得要跟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掺和在一起，你可知道沈卿云从前都是什么名声吗？你非得要和这么个女人纠缠不清，而且现在还牵扯上了沈家的五姑娘，儿子，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你是非得要气死我才满意吗？”穆德妃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手脚更是有些发颤，真的是要被云周给气疯了。 “母妃，哪里就这么严重了，我不过是有一两个女人罢了，母妃何苦这么上纲上线的啊。”云周毫不在意的说道。 见云周这么不上心，完全就是没当回儿事，这穆德妃更加的着急了，：“我的好儿子，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招惹的可是靖康侯府的人，连皇后都客客气气的对沈侯，咱们算什么，你母妃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德妃罢了，你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你说说你，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真是被你给气死了。” “母妃，你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你先跟我说说，母后是怎么对你说的，她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云周倒是十分沉得住气，被穆德妃强多了。 其实穆德妃一向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只是事情到了云周身上，才让她这个做母妃的失了分寸罢了。 若是旁人的事情，穆德妃一定不会如此的。 “皇后娘娘从来都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不过沈侯此番也没有想要为难咱们，毕竟这个沈卿双是三房的姑娘，也不是沈侯的女儿，沈侯的要求是要你风风光光的纳了沈卿月做侧妃，并且要一辈子对沈卿月好，就这个要求。”穆德妃说道。 其实平心而论，靖康侯府提出的这个要求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过分的。 不过云周却紧紧的蹙眉。 似乎对这个要求有些不满意一样。 “周儿，你怎么想的，怎么我瞧着你倒是不乐意呢。”穆德妃说道，穆德妃真是想不通了，只是一个侧妃之位罢了，已经够宽容的了吧。 “母妃，你说这件事，会惊动父皇吗？”云周突然开口问道。 穆德妃以为云周担心永安帝得知这件事会责怪与他，立刻安慰着说道：“你放心吧，不会的，皇后娘娘说了，不会告诉陛下的，也怕陛下听了生气。” 云周的眉头索得更紧了。 “周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仿佛十分不满意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穆德妃是真的看不明白，不知道云周到底是怎么想的？ “母妃，儿子觉得这样不妥。”云周缓缓的开口说道，而且是一脸极其认真的样子。 穆德妃看着云周这个样子，也知道云周肯定有其他的想法。 “那你想如何？”穆德妃问道。 “这件事，不能绕过父皇，必须要让父皇知晓才行。” “你糊涂了呀，你父皇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生你的气，而且还要重重的责罚你啊。”穆德妃连忙反驳道。 “母妃，咱们在宫里这么多年了，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性子，母妃也该知道，皇后娘娘虽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肯吃亏的，她一心都是要将太子皇兄推上这宝座的，她此番明着是帮咱们母子，可暗地里，却是给咱们设了一个圈套，并且也是母妃同我以后的掣肘了。”云周分析着说道。 “此话怎讲？”穆德妃问道。 “母妃，你想啊，这件事若是此次不告诉父王，不让父皇知道，那么这件事就会成为咱们母子在皇后娘娘手中的一个把柄了，若是皇后娘娘以后用这件事来要挟咱们呢，那咱们倒是该怎么办？”云周问道。 穆德妃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到底玉皇后也算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应当不会如此吧。 “不会吧，我好歹也和皇后娘娘相处了二十多年了，这皇后娘娘的为人，我多少也是清楚一些的，她不会这么做的。”穆德妃思量着说道。 “我知道，若是情势一直都是如此，皇后娘娘自然不会这么做，可若是有一天，我与太子皇兄成了对立呢，到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你觉得皇后娘娘还会对咱们母子这样吗？那她若是握着咱们的把柄，难道不会横加利用吗？”云周问道。 穆德妃听完，深深的点头，表示赞同，她也知道，儿子一直也是有野心的，虽然云周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但是永安帝对他却是另眼相看的。 年幼的时候，永安帝还让云周骑在他脖子上呢，而且云周还在永安帝的脖子上尿尿了，永安帝还了呵呵呵的，一点儿也没嫌弃云周。 这可是太子和大皇子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啊。 穆德妃很自豪自己生了一个这么相似永安帝的儿子，让他有这样的殊荣。 当然，若不是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她也不会得到永安帝如此的礼遇。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儿子，你若是告诉你父皇了，你觉得你父皇会不因此而震怒吗？只怕你父皇对你的印象也会一落千丈了，你说说你做的这些事儿，若被你父皇知道了，那可就全完了。”穆德妃一脸担忧的说道。 “母妃，你别着急，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了。”云周笑着说道。 “你怎么打算的？”穆德妃问道。 “母妃，您还记得当年静娴夫人的事情吗？”云周突然开口问道。 穆德妃听了皱眉，：“怎么好端端的说起她来了，她如今已经闭门养病了，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陛下都敢拒之门外。”穆德妃提到静娴夫人，似乎满脸的不屑。 “可母妃，据我所知，父皇的心里，可是一直都有静娴夫人的，而且好机会深夜的时候，在景云殿外徘徊呢。”云周说道。 这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穆德妃自然是知道的。 “当真是个狐媚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抓住了陛下的心，让陛下这么多年了都念念不忘的。”穆德妃没好气的说道。 “母妃，这静娴夫人，当年可是嫁过人的，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年幼，可是到底这件事牵扯太大，闹得沸沸扬扬的，也的确让父皇折损了威严名声，父皇强占人妻，并且还将人接进了宫，并且封了妃子，当时引起了公愤，皇后娘娘带着一众妃嫔跪在龙吟殿前，祈求父皇改变心意，都没有领父皇回心转意，仍旧是册封为妃，而且一进宫就给了正二品昭仪。”云周说起了这段往事。 这也是永安帝登基第三年发生的事情，那一次永安帝南巡途中，邂逅了一个女子，一见钟情，并且还是爱不释手的哪一种。 只是那女子已经嫁为人妇了，并且也是作妇人打扮的，只不过是带着丫鬟逛古玩店的时候，碰巧邂逅了永安帝，永安帝对人一见钟情，势在必得。 那女子和夫君是当地的商贾，家大业大，生活的无忧无虑，夫妻二人感情甚笃。 不过天子看中的女人哪里有得不到的呢，那女子的丈夫即便对妻子爱护有加，也抵不过皇命难为。 永安帝当年也是年轻气盛，既然看中了，就非得得到，也是不顾女子的意愿，强行占有了人家，并且还要带回宫去。 女子的丈夫无奈写了休书，虽然永安帝给了男子很多的补偿，可最终这强占人妻的名声也是落下了。 当时大臣们一力反对，但是都没有用，永安帝就像是着了迷一样，非得要带这女子入后宫。 玉皇后当时并没有在身边，跟着的反倒是穆德妃。 穆德妃差点没气死了，她都想直接撕了那女人了。 可是那女人偏生自傲的很，根本就不是那种狐媚惑主的，而且对永安帝拒之门外的。 穆德妃见过她，也和她谈过，人家说的很明白，若不是永安帝用她夫君和孩子的性命威逼她，她宁可死，也不会从了永安帝，更加不会答应入宫为妃的。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穆德妃还能说什么，完全就是永安帝强迫人家的。 最后到底一大群朝臣和后宫的妃嫔也没有宁德国永安帝，还是入宫为妃，并且直接册立为九嫔之首，女子姓甄，成了甄昭仪。 永安帝对这个甄昭仪也是用心了好一阵子，什么好东西都一股脑儿往她宫里送。 可是甄昭仪却也难得给永安帝好脸色，并且还总是推说身子不爽利，不愿意侍寝。 就这样，永安帝都忍了。 穆德妃当时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永安帝对这甄昭仪就这般的着迷，这甄昭仪看起来，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天仙啊。 只是她身上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气质罢了，而且穆德妃听说，这甄昭仪和永安帝邂逅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都二十五六岁了，甚至比穆德妃还大一两岁。 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一儿一女，儿子都七岁了，女儿才四岁。 这样也是骨肉分离啊。 难怪甄昭仪不给永安帝好脸色。 再后来，甄昭仪怀了龙胎。 永安帝高兴的都不行了，直接将甄昭仪封了妃。 不过好景不长，孩子在三个月的时候小产了，而且甄昭仪也没了生育能力。 当时龙颜大怒，一怒之下，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否则的话，好好的胎儿怎么就小产了呢。 永安帝为了安抚甄妃，将她册封为从一品静娴夫人。 可这位静娴夫人，也没有个笑模样儿，天天看着就跟冷冰冰的冰块一样。 而查了几天，静娴夫人小产的真相总算是查清楚了，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因为这静娴夫人小产完全是她自己的缘故，是她让自己的贴身侍奉的宫人，去弄了打胎药来，然后自己喝下去的。 并且分量还是加倍的，硬生生的把三个月大的胎儿给打掉了，并且也应用药太过的缘故，导致了大出血，以后再也没有了生育能力了。 查到了这个事实，永安帝很是不能接受，他真的是不明白，这静娴夫人进宫也两年了，他也是挖空心思对静娴夫人好，可静娴夫人整日里都是闷闷不乐的，也没有个笑模样儿，并且总把他当做是洪水猛兽。 他一个月来静娴夫人这里五次，总有三次推说身子不爽利，不与他亲近，他一个皇帝，还要受妃子的气。 这些暂且不提，可是却喝了打胎药，把孩子给打了，这是永安帝无法忍受的。 永安帝自然是要责问静娴夫人的。 可静娴夫人却一点儿都没害怕，反倒是很冷漠的说，她不想生孩子，而且以后也不想生孩子了。 永安帝都抓狂了，尤其是看着这张冷漠的脸，他真的是觉得自己这两年的心思都白费了，眼前的女人就是个石头，根本就捂不热的石头心。 389 二更 389 当时永安帝也疯了，差点把景云殿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但事情却没有动静娴夫人。 而静娴夫人，就一直冷笑着，看着永安帝发疯，她却无动于衷。 永安帝不停地追问静娴夫人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非得要这样别扭的过日子。 静娴夫人这才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陛下问我为什么，那我索性也就与陛下好生分说一下，我为什么要如此，当初，我原本生活的很平静，我同夫君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并且从小就定下了亲事，我们心中都只有彼此，长大之后，夫君娶我过门，我们成婚八年，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一家人其乐融融，我夫君也娘家都是经商的，日子也过的十分富足，可是偏偏陛下的到来毁了这一切，如果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我死也不会带着丫鬟去那一家古玩店的！”静娴夫人满脸的愤恨。 “陛下，您是天子，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我一个残花败柳呢，我已经生育了孩子，并且年纪也不小了，为何你就非得要我呢，你是这华夏朝最尊贵的人，您一句话，我夫君不得不休了我，我不得不抛下我两个亲生孩子，跟着你到这深宫里来，你以为我喜欢这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吗？我在这宫里的每一个夜晚，都辗转难眠，我天天想的家里的两个孩儿，还有我的夫君，陛下，您这下明白为何我从来不笑，为何我不愿意在生孩子了吧，我不是不愿意生，而是我不愿意生你的孩子，你是我的仇人，是你毁了我的一切！”静娴夫人狠狠的说道。 眼中的恨意更是想要一切全都湮灭一样。 说实话，当时永安帝也惊住了，没想到静娴夫人会恨他到如斯地步。 他虽然求而不得，但到底被一个女人这样怒吼，自然也是受不了的。 所以他一怒之下，就让人封了景云殿，将静娴夫人禁足了，说让静娴夫人好好的反省一下。 其实永安帝无非也是想要一个台阶下，让静娴夫人给他低头认错。 可静娴夫人早就恨毒了永安帝，如何能服软呢，她才不怕呢，她本来也不想要什么恩宠，禁足了正好，倒是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永安帝一开始没等到静娴夫人的服软，直接将静娴夫人的份例降到了贵人级别，他就不信了，这后宫里，没有了他的庇护，静娴夫人还能过的舒坦。 可是永安帝没想到的是，将静娴夫人的份例尖了，她也没有服软，而这一禁足，就是十六年。 永安帝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倔强，哪怕冬天的时候炭火不够，夏天的时候，炎热酷暑，吃不好，穿不暖，她都不肯服软，并且还有不少妃嫔前去挑衅她，折辱她，当然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她们都知道静娴夫人是永安帝的心头肉，自然不敢对静娴夫人如何，可到了后来，发现永安帝真的不关注景云殿了，就开始变着花样儿的折辱静娴夫人。 静娴夫人也都受了，宁可受尽屈辱，也不肯对永安帝低头。 最后永安帝扛不住了，索性撤了禁足的人，他忍不住进了景云殿见静娴夫人，可是却发现静娴夫人竟然落发出家了。 因为这一闹，也是两年的光景，静娴夫人已经将头发尽数除去，穿的也是佛衣。 当时永安帝差点就气死了，这女人，当真是太冷血了。 自那以后，永安帝再也没去见过静娴夫人，份例仍旧是按照贵人的级别，但是也交代过不许任何人去打扰静娴夫人了。 这景云殿就这样封闭了起来。 只是有时候，永安帝还是回去景云殿外转一转，不过景云殿的大门始终是紧闭的，从来没有开启过。 想到这些，穆德妃心里就堵得慌，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这甄氏也太不知好歹了，陛下那几年，也没少为了甄氏烦心，如今还占着夫人位分呢，不过这些年，她在景云殿，倒是从来不肯踏出殿门一步。也算是安分。”穆德妃撇嘴说道。 “母妃，我要说的是父皇也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其实父皇对于当年和甄氏的一段情，十分的耿耿于怀，也是放不下的，而我，就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云周笑眯眯的说道。 “周儿，你可不能胡来，这甄氏是你父皇心里的隐痛，你若是一个弄不好，可是要引火烧身的。”穆德妃十分担忧的说道，万一惹恼了永安帝就得不偿失了。 “周儿，你这法子虽然可能会给你父皇投其所好，但是也极有可能惹恼了你父皇，虽然有胜算，但是风险也很大啊！”穆德妃忍不住又说道。 “母妃，事到如今，我也唯有赌一把了，赌赢了，自然我能赢得父皇的独一无二的宠爱，若是赌输了，大不了不就被父皇惩戒一番吗？到底我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父皇总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就杀了我吧。”云周轻快的说道。 穆德妃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要云周不造反，不管云周犯下什么大错，永安帝都不会要他的性命呢。 可这马上要开府封王了，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惹恼了陛下，只怕这爵位问题会很难啊。 照理说，这皇帝的儿子，自然是册封为王的。 可若是只得了郡王头衔，岂不是让人笑话。 反正穆德妃也是有些担心的。 “周儿，你还是要思虑周全啊，若是你去见你父皇，那就等于再也没有退路了。”穆德妃仍旧劝道。 “母妃，你就让我去吧，好比在这里等着要强，而且我去了之后，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要去风风光光的迎娶沈卿月为二皇子妃。”云周说道。 “不可！”穆德妃大惊失色，：“你不知道沈卿月的脾气秉性，她如何能做你的正妃呢，先不说她身世如何，她根本不配做你的正妃。” 穆德妃自然不会同意，像沈卿月这样的，别说是做正妃了，就是做侧妃，穆德妃都嫌弃的要命，也是真的没办法了，才让她进门做侧妃，可云周却要她做正妃，这绝不可能。 “母妃，你听我说完，我必许要让父皇相信我是喜欢沈卿月喜欢的不能自拔了，才会做了这样的错事儿，让父皇回想起当年他对静娴夫人的求而不得，他才会赦免我，我若是指给沈卿月一个侧妃的名位，这不是明着告诉父皇我是诓他的吗？”云周争辩道。 “可是你也不能为了这个，就搭上自己的婚事啊，你可知道，沈卿月的性子骄纵不堪，若是做了你的正妃，肯定会搅和的你鸡犬不宁的。”穆德妃十分担忧。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如果她没有这样的夫妻，过个一两年就生了急病死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到时候我只需要将其风光大藏，而且三年内不令娶，岂不是更让父皇高看我几眼吗，觉得我像他，是个专情的好男子。”云周满脸得意的说道。 穆德妃有些发怔，说实话，她真的没想到云周会有这样的打算，真可谓是无毒不丈夫啊。 这沈卿月还没娶回来呢，云周已经想好怎么让沈卿月暴毙了。 穆德妃心里总觉得云周太很了些。 她虽然是云周的亲母妃，都觉得沈卿月也罪不至死吧。 “周儿，这沈卿月好歹也是沈家的姑娘，你若是让她这样无端端的暴毙了，沈家那边如何交代啊？”穆德妃问道。 “我对沈家交代的着吗？我只要对父皇有交代就行了，母妃，你如何也这般心软起来了，您难道就不想儿子更上一层吗？眼前就是个好机会，我现在马上去见父皇，你想法子把这件事传给张贵妃，你也知道张贵妃的性子，无事都要闹出三分事情来，这一次，我要好好的给张贵妃母子颜色瞧瞧。”云周郑重其事的说道。 穆德妃看着儿子有条不紊的处处谋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这才发现，儿子是真的长大了，不需要她来筹谋划策了，已经可以很清楚明白的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好，知道了。”穆德妃一口答应了下来，也着实该给张贵妃一点儿教训了，也别叫张贵妃太得意了，以为自己生了皇长子，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云周知道了龙吟殿来求见永安帝。 永安帝这个时候也下了早朝，今日倒是也没什么大事儿，就在龙吟殿批折子。 蒋直引了云周进去。 今日早朝，永安帝没见云周，得知云周昨日没回宫，这心里本身就有气，见到云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云周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你小子，越发的不长进了，现如今，连你大皇兄都不如了，你大皇兄都比从前长进了许多。”永安帝一脸责备的神色。 “父皇赎罪，都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惹了父皇不痛快了，父皇可以责打儿臣出气，只要父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行。”云周低眉顺眼的说道。 永安帝其实也没有真的生云周的气，这几个皇子里头，就是云周生的最像他。 怎么看都像他年轻的时候，当然，也不是说其他的皇子不像他，只是没有云周这么像。 云周的五官简直和永安帝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而现今，看着也是最像，只是一个年轻，一个年老些。 所以永安帝每次看着云周，就好像是看到年轻的自己，这种感觉，真的也是十分亲近的，他如何能对一个年轻的自己真生气呢。 “行了，你小子最会哄着朕开心了，起来吧。”永安帝摆了摆手。 云周这才站了起来，唇边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容。 连蒋直都有些看呆了，不由得说道，：“这二皇子笑起来的时候，和陛下年轻的时候最为相似，都是那么的阳光照人。” 要说这蒋直是最会说话的了，这话说的可是拍了二人的马屁，让二人心里都十分的高兴。 不过蒋直这也不是全是拍马屁，云周的确像他。 “周儿，你这时候过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永安帝问道。 云周这番话，早就来回思量了好些遍了。 他再一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请罪道，：“父皇，儿臣犯了大错，请父皇赎罪。” “你这是怎么了？”永安帝忍不住皱眉问道，这是犯了什么大错，能让云周这般来请罪。 蒋直连忙上前要扶着云周起来，：“二皇子，有话起来说，陛下最疼爱的就是皇子你了，如何能看着你跪在这里呢？” 云周自然是不肯起来，只是一味儿的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真的犯下了滔天大罪了，儿臣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但是儿臣是真心爱这女子，一时没把持住自己，才会做了糊涂事，请父皇降罪。”云周说完了，深深的拜倒在地了。 永安帝听了这话，也是糊涂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周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什么？”永安帝也是惊得站起身来了。 “你竟然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永安帝气的脸色大变，他自然也是火冒三丈的，毕竟云周这事儿做的也太出格了。 “你怎么会这般的糊涂呢，做出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来，你真是让朕失望啊。”永安帝痛心疾首的说道， 云周也是万分悔恨的样子，：“父皇，儿臣也是情之所钟，身不由己啊，父皇，儿臣是真心喜欢那女子的，儿臣只求父皇能让儿臣担负起责任来，风风光光的娶了那姑娘为妃，还请父皇不要责怪旁人，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可以重重的惩罚儿臣，但是儿臣也想请父皇成全儿臣的心意。”云周万分动容的说道，然后再一次深深的拜倒在地。 永安帝听了云周的话，心里真的触动不小的。 就仿佛埋藏在心里的陈年往事，一下子全都浮现在自己面前一样。 当年，他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喜欢一个女人而已，闹出了多少风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甄氏这么着迷，可就是这般的着迷了，而且迷得神魂颠倒的，并且不顾甄氏的反抗，也是抢占了甄氏，然后逼着甄氏的夫君写下了休书，又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将甄氏带回了宫，册封为妃。 可是到头来，却被甄氏恨了一一辈子。 其实永安帝也有些后悔了，毕竟他遇到甄氏的时候，甄氏已经为人妇，并且生育了儿女，如果甄氏还是云英未嫁之身，想必也不会成为一个悲剧。 永安帝后来想过放甄氏出宫，让她回到自己夫君和儿女身边，可是永安帝打听过，甄氏的夫君早就再娶，并且又生育了子嗣，后来娶的妻子，对甄氏的儿女十分不错，他们一家人过的其乐融融的。 甄氏的儿子虽然还记得有甄氏这个生母，可到底六七岁就离开了生母，对生母也没什么感情，女儿更小，早不记得有这个生母了，倒是把现在女子当做是自己的生母，所以根本不需要甄氏了。 永安帝一直没告诉甄氏，如果告诉了甄氏，只怕甄氏连活着的希望都没了吧。 终归这个悲剧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也是他心里的隐痛。 而云周的这番话，刚好勾起了他的隐痛，这么多年来，他对甄氏那股子求而不得非要志在必得的感觉也冲淡了不少，但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堂堂一个皇帝，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平民了，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也想开了，可同样的悲剧，他不希望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390三更 390 云周的话，的确触动了永安帝心中的隐痛，让永安帝感同身受。 永安帝再看云周的时候，这心中自然就少了气愤，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更是觉得云周十分像他，果然是个痴情的种子。 自然也就不想追究云周了。 看云周说的真真切切的，永安帝自然也相信云周是一片真心的。 云周自然也是一直都在看永安帝的脸色，看着永安帝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能自拔，而且还时时刻刻露出了十分纠结的样子滴，他就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父皇是心疼他了。 云周此刻却没有说话，因为有些事情，也不必说的太过了，也该让永安帝有个缓冲的时间，如果说的太多了，势必也是有些刻意了。 果然永安帝思量了一刻，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周，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 云周自然不敢起身，只是满脸愧疚的说道，：“父皇，儿臣有罪，不敢起来，请父皇降罪。” “好了，起来吧。”永安帝挥了挥手。 蒋直自然是个通透人，连忙起身将云周给扶起来了。 云周这才就势从地上站起身来，不过仍旧还是满脸愧疚的样子。 看着此情此景，让永安帝也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当年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了。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概也就是这个道理吧。 “周儿，你可是真心喜欢人家姑娘？”永安帝问道。 云周忙不迭的点头，：“自然是真心喜欢的，儿臣愿意聘娶沈家五小姐做正妃，父皇也说过，让儿臣留意找一个心意相通，自己心仪的女子为妻，说夫妻是一辈子的，还需要两个人和睦才好。” 这些话自然也是永安帝对云周说过的。 永安帝自己当然是记得了。 “好，既然你是真心喜欢人家姑娘的，那朕自然会为你做主，不过你这件事你做的的确太荒唐了些，怎么可以如此毁坏人家姑娘的名节呢？”永安帝满脸责备的问道，可是看起来，这点小责备，永安帝也并未放在心上的。 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一定加倍对沈姑娘好，一定让沈姑娘受一丁点儿委屈的。”云周信誓旦旦的说道。 “希望你这小子说的都是实话，不要想着欺瞒朕才好。”永安帝带着几分警告说道。 “父皇，儿臣如何敢欺瞒父皇呢，儿臣是真心喜欢沈家五小姐的，一时情动，没有把持住自己，儿臣从前也不相信这一见钟情，可自从见到沈小姐之后，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有一见钟情，儿臣这辈子都不想再娶旁的女子了。”云周满脸情动的说道。 看着云周这样子，永安帝也觉得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心中就更愿意去责怪云周了。 “好了，别在朕这里急着表白了，只要你是真心喜欢人家，好生对待人家就是了，你如此唐突人家姑娘，人家姑娘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嫁给你呢。”永安帝白了云周一眼。 云周见沈卿月的事情解决了，他还在思量着如何把沈卿云的事情也好有个交代啊，其实他不是不想交代，而是没有办法，这沈卿云的事情若是不提前交代一下，若是后来传到了父皇耳朵里，可就是变味了，而且他让母妃传信儿给了张贵妃，不出一会儿，张贵妃肯定会来挑拨的。 他可一定要先做好功课才行，这个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这件事，等他先说了，然后张贵妃再来说，可就是徒劳无功的了。 云周想到这些，再一次对着永安帝跪了下来，这可把永安帝给彻底的弄糊涂了，永安帝也禁不住蹙眉，不知道云周这又是要怎样。 “你怎么又跪下了，你这是怎么了？又做了什么事情了？”永安帝皱着眉问道。 “父皇，儿臣还做了一件错事儿，请父皇赎罪。”云周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永安帝倒是觉得不新鲜了，他真的觉得云周今天过来，就是来讨饶的吧，他到底是做了多少错事儿啊。 “云周，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犯糊涂呢，这次又做了什么？”永安帝问道。 “启禀父皇，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儿臣和沈姑娘能结缘，也是源自于另一个人，是儿臣先和她有些关系，然后才邂逅了沈姑娘，这才对沈姑娘一见钟情的。”云周低着头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直接把朕都弄糊涂了，你有话直说就是，不必藏着掖着的。”永安帝催促着说道，。 “前些日子，儿臣在酒楼喝酒，遇到了武安侯府的少夫人，见她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在酒楼喝酒买醉，就好心与她分说了几句结果才知道，她一直都被夫家虐待，而且长期被夫君虐打，一个好好的女子，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父皇也知道儿臣天性对女子怜香惜玉，见到此情此景，未免有些心生怜惜，所以就安慰了几句，往后也和这位少夫人有些来往了，而沈家五姑娘就是少夫人娘家的妹子，如此这才邂逅了沈家五姑娘的，只是因为这件事，武安侯府却咬定了少夫人在外头与人有私，就将其休弃了，她无处可去，儿臣就暂且将她收留了，所以这件事，还是禀明父皇才是。”云周一五一十的说道。 蒋直在一旁听的都愣住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偷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这二皇子虽然说的极其隐晦了，但是长点脑子的人，也都听的出来，这孤男孤女的，交往过密，能为了什么，肯定是有私情的。 这二皇子还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啊，这样的事情，也敢对陛下说。 不过二皇子也真的是了解陛下的性子，知道陛下最讨厌做事没担当的人，敢做就要敢当，哪怕是你偷了人家的妻子，也要敢承认，一个男人，连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这还叫男人吗？ 可这二皇子也忒荒唐了吧。 愣是把自己的风流成性，标榜成多情公子了。 这颠倒黑白的工夫也是没谁了。 “你，你怎么如此胡闹啊，你说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啊？”永安帝气的指着云周，气的都哆嗦了，说不出话来了，真的也是没想到云周竟然会这般的胡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父皇，你也知道，儿臣一向怜香惜玉，见到佳人过的如此凄惨，自然起了恻隐之心，她如今被休弃，多少也是因为儿臣，她宁可被夫君打个半死，也没有说出与儿臣交好来，并且还要来见父皇，将事情一力承担，只是儿臣对她只有怜惜，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可儿臣也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就暂且将她收留了。”云周说的理所当然，简直就把自己说成了是多情的俊公子，对每一个佳人，都是不忍心伤害的。 永安帝想责骂云周几句，但是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 他在男女之事上，也是比较随意的，而且男子在外头有几个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就像他，虽然喜欢甄氏，但是也不代表他不会喜欢旁的女子，身为帝王，有多少女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云周是皇子，皇子身边三妻四妾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他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也是一瞬间感觉的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小子，真是处处留情啊，你说这谢家少夫人，是沈家五小姐的亲姐姐，是沈家哪一位姑娘？”永安帝忍不住问道。 “就是沈侯的长女，不过已经和沈家脱离了关系，沈卿云。”云周答道。 391 四更 391 永安帝一惊，这沈卿云，他自然是知道了，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正戚夫人和吴婕妤。 沈卿云是吴婕妤的女儿，正戚夫人的亲外甥女，从前也是在宫里出入过的。 而且当时她嫁到武安侯府的时候，正戚夫人还赏了不少嫁妆，连他也赏赐了一些，因为当时吴婕妤服侍的他殷勤体贴，他自然也就无所谓了，正戚夫人又怀着身孕，说想要给外甥女添妆，他就准了。 可没想到她在谢家的日子过的竟然这般的不好。 “她在谢家过的很不好吗？”怎么都是旧人啊，虽然他现在都记不清吴婕妤的样子，连正戚夫人那边也很少去了，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正戚夫人了，可既然想到了，也就多嘴问了一句。 “很不好，每次见她，都被谢世安打的鼻青脸肿的，身上全都是伤。”云周沉声说道。 云周知道父皇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了。 永安帝也是天生多情的人，总觉得女子都是柔弱的，男人可以冷落女人，但是也不能出手打女人。 云周正是知道这些，所以才会这般说的，不过他说的也都是事实，这谢世安的确是打沈卿云打的太狠了，把沈卿云打的不成人形，后背上的鞭痕，木棍痕迹，旧伤新伤的不断，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谢世安也太不像话了，如何就能打女人呢，若是不想过下去了，大可以提出和离或者休妻，也不该动手打女人！”永安帝有些愤怒的说道。 “儿臣也是觉得谢世安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才会对沈卿云心生怜惜，总归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不要责怪旁人，若是父皇有气的话，就责罚儿臣一人吧。”云周深深拜倒在地说道。 云周老是这样子，反倒是让永安帝十分的心疼他。 “你和小子，到现在还是这样子，父皇不怪你了，你起来吧。”永安帝和颜悦色的说道。 云周仍然是满脸的惶恐，：“父皇，儿臣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您真的不怪儿臣吗？”云周带着哭腔问道，眼圈儿都红了。 永安帝摇了摇头，：“朕不怪你，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些事情，虽然你也是做错了，但是朕相信，你不是有心的，而且都是事出有因的，你事后能及时反省你的错误，并且能为你的错误担负起责任，总算是没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是个好孩子。”永安帝笑着说道。 云周的眼泪慢慢的滚了下来，他真的是十分感动，云周忍不住说道，：“父皇，您不知道，儿臣犯了这么多的错儿，儿臣总以为父皇不会原谅儿臣，儿臣害怕父皇从就厌恶了儿臣，以后再也不理会儿臣了，儿臣最开始的也是也不敢来对父皇说这些事儿，可是儿臣忘不掉父皇对儿臣的谆谆教诲，父皇说过，做错了事情并不可怕，而是你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所以儿臣就是拼着让父皇以后厌恶了儿臣，哪怕是废黜了儿臣，儿臣也要坦诚自己的过错。”云周满脸真诚的说道。 这番话，可是真的再一次触动了永安帝的心，让永安帝觉得云周是个有担当的人。 “好，说的好，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觉得很欣慰。”永安帝由衷的说道。 云周也许是说的太激动了，眼泪鼻涕流了一堆，而此刻小太监进来在蒋直耳边说了几句话。 蒋直立刻就凑到永安帝身边，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启禀陛下，张贵妃在外头求见，说有急事要见陛下。” 永安帝听了这话，微微蹙眉。 蒋直声音虽然不大，可到底云周距离也不远，自然也听到了，而且蒋直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云周的。 云周听了这话，赶忙说道，：“父皇，不如儿臣到偏殿去梳洗一下吧，这样子也实在是没法见贵妃娘娘。” 永安帝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呆着云周下去了。 这才有小太监引了张贵妃进来。 不管在什么场合，什么时候，张贵妃打扮的永远都是光鲜亮丽，楚楚动人。 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看起来，却真的鲜嫩无比。 当然，和真正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比起来，肯定是不如她们鲜嫩的，不过比起与皇后和穆德妃来，可也真的年轻漂亮不少啊。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张贵妃行礼道。 “贵妃不必多礼，起身吧。”永安帝摆了摆手，示意张贵妃站起身来说道。 张贵妃这才站起来。 “坐下说话吧。”永安帝又说道。 张贵妃这才坐了下来。 永安帝其实有些不耐烦应付张贵妃，不过仍旧问道，：“贵妃此番过来，可是有事儿？” 张贵妃来，自然是有事的，并且还是大事。 “陛下臣妾得到消息，您可知道出大事儿了吗？”张贵妃颇为惊讶的说道。 张贵妃的性子就是如此，一惊一乍的，永安帝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从张贵妃口中说出来的大事，也未必会是大事儿。 他都懒得去听了，不过到底张贵妃也是他宠爱多年的女人，他不能不给几分面子啊。 “说吧，出了什么事儿啊？” 张贵妃直接开口说道，：“陛下可知道，二皇子不但和已婚妇人有染，并且还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姑娘就是沈家五小姐，沈侯进宫已经见过皇后娘娘了，可皇后娘娘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皇后娘娘只怕是有私心的吧，想要包庇二皇子吧。”张贵妃说着，忍不住撇嘴，眼神却更加的不屑，：“这二皇子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陛下您可知道，同二皇子有私情的已婚妇人是谁，就是沈卿云，而二皇子玷污的就是人家亲堂妹，沈家三房的嫡女，沈卿月，真不知道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人面兽心的事情离开呢，可怜人家小姑娘还不满十五岁呢，就被这么糟蹋了，而且这靖康侯府也不是泛泛之辈，沈侯更是陛下的肱股之臣，皇后娘娘如此，岂不是要寒了人家沈侯的心吗？”张贵妃絮絮叨叨的说道，话里话外全都是贬低二皇子云周的，并且还试图将玉皇后也一并拉下水。 永安帝听的十分不耐烦，其实永安帝倒是没想到张贵妃来此是为了这件事，看样子张贵妃应当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吧，就这样马不停蹄的就来了，来还是告状挑事儿的。 当然，这才符合张贵妃的性格啊，但凡不管什么事情，张贵妃若是知道了，自然是越闹越大的，张贵妃是个不怕事的人，什么事儿，到了她这里，非得挠个天翻地覆的，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能不全都爆出来吗？ “陛下，您说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啊，这也不单单是前朝的事儿，也不是后宫妇人能处理的了得了，要说二皇子这一次也的确是太糊涂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人家姑娘家的清白多重要啊，姑娘家的贞洁清白，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二皇子毁了人家的贞洁清白，比杀了人家还严重呢，俗话说，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皇子也太目无法纪了吧。”张贵妃忍不住继续给云周上眼药，并且看着就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儿。 张贵妃说的倒是痛快了，可是她并不知道，此刻在永安帝眼里，她这幅嘴脸到底有多么的令人厌恶作呕，多么的让人讨厌，多么的让人无法容忍。 张贵妃见永安帝不说话，只是直视着她，静静的不说话。 392五更 392 张贵妃看着永安帝如此，不由得有些心虚，而且有些发毛，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呢，可是永安帝的反映却太不同寻常了。永安帝得知二皇子做了这样的事情，应该震怒才对，可为什么却一点儿都不惊讶，甚至是一点儿反映也没有呢，反倒是这样奇奇怪怪的看着自己，这也太不同寻常了吧。 话说她今天得到这个消息，也是从自己在穆德妃宫里安插的眼线那里得来的，一听到这个消息，张贵妃就喜上眉梢了。 这该死的穆德妃，总算是有把柄落到她手上了吧。 她比穆德妃小一些，比穆德妃进宫晚，当时陛下还未登基，穆德妃和已经过世的淑妃是侧妃，而她因为进宫晚，所以是庶妃。 穆德妃是惯会左右逢源的，而且也是压了她一头。 还有那个淑妃，若不是淑妃早早的死了，她现在一定会让淑妃好看。 这些年，她和穆德妃都是面和心不和，她心里巴不得穆德妃连同那个碍眼的云周一起消失了。 这永安帝对云周也是十分疼爱的，总说云周最像他，不管是容貌也好，还是脾气秉性也好，都是最像他的皇子了，每当张贵妃听到这话，就气的恨不得掐死云周。 皇子小的时候，她也不是没下过手，只是都被穆德妃给挡过去了。 这穆德妃看着一团和气，其实私下里最阴狠的最阴毒的就是她了。 木贵妃也是极为瞧不上穆德妃来的，就她的儿子最了不起吗？可是她那个宝贝儿子却做出了这样的丑事张贵妃如何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呢。 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忙不迭的就来见永安帝告状了，她就信了，这次还不让穆德妃母子大伤元气。 陛下即便是在疼爱云周，可云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就不信陛下会不重重的惩罚云周。 “陛下，这二皇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果然是丢了咱们皇家的颜面啊，而且皇后娘娘还刻意的隐瞒，要臣妾说，这皇后娘娘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二皇子如此，还骄纵，岂不是让二皇子以后犯下更大的错误吗？”张贵妃继续说道。 张贵妃就是这样的性子，一旦抓住了别人的短处，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击别人。 “陛下，您也要考虑一下沈侯啊，沈侯毕竟是您的肱股之臣，为您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二皇子却羞辱沈家的姑娘，即便这沈家五小姐不是沈侯的女儿，可到底是沈侯的侄女啊，陛下，您也要给沈侯一个交代啊。”张贵妃继续进言道。 永安帝听了半天了，其实都没怎么想搭理张贵妃，这张贵妃自然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他自然是知道的，通过这件事，他也是更加看透了张贵妃，也是一个搅和是非的能手啊。 “贵妃说了这么半天，口不渴吗？”永安帝问道。 “陛下这是何意啊？臣妾没觉得如何啊？”张贵妃笑盈盈的说道。 “贵妃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非得要瞎搅和吗？”永安帝反问道。 “陛下，您这话是何意啊，臣妾如何就瞎搅和了，这件事，的确是二皇子做的不对啊，并且皇后娘娘还维护二皇子，陛下难道都不担心吗？如果二皇子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来，那该如何是好啊？”张贵妃一脸担忧的说道。 “够了，贵妃，你以为你心里那些小算盘朕不知道吗？你看看你的样子，尖酸刻薄，挑拨是非，可又贵妃的气度吗？”永安帝皱眉说道。 这说的张贵妃可是委屈无比，她如何尖酸刻薄，挑拨是非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而且做错事情的本来就是二皇子穆德妃，和皇后，怎么陛下倒是冲着她发起火来了，这也太气人了吧。 “陛下，您怎么能这样说臣妾呢，臣妾什么时候挑拨是非了，这件事孰是孰非，陛下大可以去查个清楚，也不能这样说臣妾吧。”张贵妃也是万分委屈的。 “够了，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吗？你不过是也是来看热闹的罢了，你心里对二皇子和德妃老早就有成见了，当年在东宫的时候，你就不忿德妃的位分比你高，德妃进宫比你早，她是侧妃，你是庶妃，这有什么可置噱的，后来朕登基之后，你们同为妃位，后来为了让你舒心，朕册立你为贵妃，德妃居于你之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朕这些年来，一直都看重你，不单单是为了你的家世，朕也知道，你对朕的心意，你服侍朕从来都是殷勤妥帖的，你当年给朕生了长子，朕一直都对你另眼相看，可你现在真的越发的不懂规矩了，越发的让朕厌烦你了。”永安帝沉声说道。 张贵妃到现在也没闹明白，为何永安帝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明明也没说错什么，没做错什么啊，为何永安帝就如此的斥责她，并且厌恶她呢。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私心，臣妾都是为了皇家的名声着想，请陛下彻查此事，给臣妾一个公道，而且臣妾说的都是实情，皇后娘娘的确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是却没有说出来，这不就包庇吗？”张贵妃此刻还是咬着玉皇后不肯放。 “够了！”永安帝一拍桌子，可见是真的龙颜大怒了。 “贵妃，你别失了分寸，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连皇后也敢攀扯，皇后是你能攀扯的人吗？皇后是真的结发妻子，说起来，你不过是滕妾罢了，你若是对皇后再不尊敬，朕不会轻饶你的。”永安帝斥责道。 张贵妃见到永安帝龙颜大怒了，忍不住直接跪倒在地了。 “臣妾有罪，冲撞了陛下，请陛下赎罪。”张贵妃没想到永安帝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也是从前没有过的，以前的时候，她也不是没在背后编排玉皇后和穆德妃，可也没见永安帝发这么大的脾气啊，今天也真的是见鬼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永安帝却对她这般的大发雷霆，也真的是见鬼了。 张贵妃气的不行了。 “怎么，瞧你这样子，仿佛还是不服气对吗？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吧。”永安帝怒极反笑。 “好，今天朕索性就把话给你挑明了，说清楚了，你巴巴的跑到朕这里来告状，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你不就是落井下石来的，你从前如何对穆德妃和皇后不满，朕也懒得管你了，朕总觉得你从年轻的时候性子骄纵些，皇后大度，德妃贤淑，淑妃不在了，这宫里让你嚣张一些也倒是没什么，你这些年，也没少气压那些地位低的妃嫔，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你也是跟了朕二十多年的人了，并且给朕生了长子，朕喜欢的很，你是皇长子的生母，又是贵妃，朕也给你体面，皇后也给体面，可你这些年真的是越发的不像样了，云周固然有错，可云周是谁，云周是朕的儿子，哪怕他犯了错，你这做庶母的，不说想办法补救，反倒是来落井下石，你是不是还要闹的满城风云，让咱们皇室颜面尽失你才高兴啊，你还敢说自己没有私心，朕看你是没安好心！”永安帝毫不客气的斥责道。 张贵妃被永安帝数落的抬不起头来，永安帝把她心里的那些阴私全都给挖出来了。 “而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攀扯皇后，朕还没老糊涂呢，这皇后才是真正为皇家颜面着想的人呢，而皇后不告诉朕，也是怕惹恼了朕，皇后定然是想安抚好沈侯，寻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并不像你这般，只想着如何狠狠去践踏德妃和云周！” 393 六更 393 永安帝对着张贵妃一通指责，直接骂的张贵妃抬不起头来。 “可笑你还一直都妄想着跟皇后比肩，你真是可笑，在朕的心里，你就是不如皇后，起码皇后识大体，是个合格的一国之母，你呢，你坐着贵妃的位子，也不过是仗着朕对你的宠爱罢了，皇后不愿意同你计较，朕若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早就废了你了，赶紧滚，别让朕在看到你！”永安帝无比厌烦的指着张贵妃骂道，然后直接让张贵妃滚了，没有给张贵妃留半点的颜面。 永安帝气的也是张贵妃太不识大体了，平日里争风吃醋也就罢了，可是对这样的事情，也敢来瞎搅和。 云周的事情，若是一个不慎，自然也是要让皇家丢尽了颜面的。 可看张贵妃这架势，恨不得闹得越大越好，这如何能不让永安帝生气呢。 真是作死。 张贵妃直接骂惨了，尤其是最后永安帝说的那一句，若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就要废了她的话，可真的是让张贵妃彻底的害怕了。 她也没想到陛下对她竟然到了如此厌烦的地步了。 她可不能被废掉啊，若是被废了，那云里可怎么办才好啊？ “陛下，臣妾知错了，请陛下赎罪。”张贵妃连忙磕头认错。 “云周的事情，你给朕烂到肚子里，你若是敢说出去，那朕就要了你的命！”永安帝直接警告道。 “是，臣妾什么都不敢说了，求陛下息怒，饶过臣妾这一遭吧。”张贵妃不断地磕头，连头都磕破了也不敢停下来。 张贵妃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何时这样子过，蒋直看着都有些不大适应，可今日张贵妃也是真的惹怒了陛下了。 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 “好了，赶紧滚，不要让朕看到你，看到你就来气。”永安帝低吼道。 张贵妃虽然还想请永安帝赎罪，可是到底也是不敢在留下来惹了永安帝生气了，只好赶紧的起身离开了。 而且是忙不迭的离开的，此刻的张贵妃也是真的知道害怕了，从来没见过永安帝如此生气。 永安帝走后，蒋直才开口劝道，：“陛下，您要保重身子啊，别为了这些小事儿生气了。” 永安帝冷笑，：“这是小事儿吗？这贵妃也实在是越来越不识大体了，朕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怎么宠爱这个女人这么多年呢，前些年的时候，贵妃没少给皇后使绊子，朕明明都知道，可却觉得贵妃有些脾气也是好的，这才骄纵的她无法无天起来了，别的朕也就不计较了，可这皇室的颜面威严，她也敢来挑衅，当真是胆大包天了！”永安帝仍旧很生气。 而此刻云周也回来了，他其实也都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到真的是一点儿也没看错张贵妃，张贵妃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了，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就跑过来当炮灰了。 她说的那些话，真是够惹怒父皇的了，他其实都挺佩服张贵妃的，能把父皇给气成这样子了，这张贵妃还真是个人才啊，无敌啊，太无敌了。 “父皇，这件事，归根究底，都是儿臣的错，如果父皇有气的话，就责罚儿臣吧，不要迁怒到贵妃娘娘身上了。”云周跪下来请罪道。 “这和你有什么相干啊，是贵妃自己不懂事，和你没有关系。”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云周说道，：“说到底，也是儿臣做错了事，才会让贵妃娘娘如此的，如果儿臣没有做错事的话，贵妃娘娘也就不会如此惹怒了父皇了，都是儿臣的错，如果父皇有气的话，就责打儿臣出气吧，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云周的话说的极为的妥帖。 永安帝听在心里，也觉得这个儿子十分的贴心。 “你起来说话，别动不动的就跪，你可是皇子，未来的王爷。”永安帝说道。 云周这才站起身来。 永安帝叹了口气，到底开口说道，：“云周啊，你的亲事，朕会同沈侯商议，至于沈卿云，你自己看着处理吧，男子三妻四妾到也没什么，可到底沈卿云是嫁过人的，即便是跟着你，也不能有名分，最多就是个侍妾，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云周点头。 “行了，你下去吧，让朕静一静。”永安帝摆手。 云周却又开口说道，：“父皇，其实我的事情，母后的确是跟母妃商议过，说想要瞒着父皇，悄悄的处理这件事，仿佛是沈侯去找了母后商谈这件事，儿臣求父皇不要责怪母后，母后全都是为了儿臣好，母后不想父皇知道了责罚儿臣，所以才会私下里和沈侯解决这件事的，母后这些年来，一直都十分照拂儿臣和母妃，若是父皇心里有不痛快的地方，尽管责打儿臣出气，千万别责怪到母后头上。”云周满脸的愧疚。 永安帝听了这话，心里反倒是有些别扭了，虽然云周每一句话都是维护皇后的，当然说的也十分的真诚，这一点永安帝并不怀疑。 可是皇后和沈卿，私下里是否有什么往来呢？ 素来这帝王都是多疑的，这话是一点儿错也没有的。 永安帝自然也不例外了。 这沈卿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去找了皇后商议，而皇后却也想瞒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好了，云周，你去吧，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永安帝直接说道。 云周这才退了下去。 永安帝却是满腹心思，一直都不得其解。 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也没这么容易，为何沈卿没有来找他说清楚，反倒是找皇后出主意呢？ 当然，玉家和沈家是姻亲关系不假，可玉无瑕毕竟死了这么多年了。 沈卿又是玉树临风正当年的，这二人私下里见面，是否有些不妥。 当然，二人有私情，这似乎不太可能，若真是有的话，肯定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见面。 可皇后肯定是想拉拢沈卿的，这点是准没错的，毕竟沈卿可是他身边第一要紧之人。 若是帮太子拉拢了沈卿，自然如虎添翼了。 想到这里，永安帝这心难免是有些别扭的。 沈之信是他的伴读，比他年纪小一些，可是到底二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沈之信当年也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年带兵，后来为了他拿起了笔杆子，在最后又掌管盛京城里的禁军，完全就是他的心腹。 而且他从来没怀疑过沈之信的忠诚，他也相信，沈之信是一个纯臣，不会牵扯到党争当中去。 “蒋直，你说沈卿为何会私下里去见皇后，他和朕这么多年的情谊，他跟了朕这么多年，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何不来直接告诉朕，反倒是去问皇后的意思呢？”永安帝看着蒋直问道。 蒋直知道这陛下对沈侯起了疑心了，素来帝王疑心重，其实说起来，陛下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陛下从来不会对身边的亲信有疑心，他总是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今日到底是被二皇子的话给搅乱了心神了。 前头有贵妃，后头有二皇子，陛下有疑心也是应该的。 “陛下，想来沈侯也是不愿意陛下为难吧，而且二皇子到底是陛下的儿子，沈侯若是来找陛下，岂不是为难陛下吗？所以才会去找皇后娘娘出出主意，并不是想要欺瞒陛下，想当年，沈侯为了保护陛下，带着令护卫，穿着陛下的衣服引开敌人，救陛下与水火之中，而且以身替陛下挡刀，这等衷心，更是无人能及啊！”蒋直忍不住又提起了当年的事情。 394 七更 394 蒋直说这些话，自然也是为了提醒永安帝不要忘记从前和沈之信之前的情谊。 那可真是经历过生死的。 当年这永安帝的皇位得来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并且遇到的风波也是不少，沈之信真的也是赤胆忠心，好几次救了永安帝与危难之中。 并且以身挡刀，到现在沈之信的胸口还留着刀疤。 那一刀可是刺中了沈之信的左胸，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可也是万中之一的幸运了。 沈之信的心脏与正常人不同，正常人都是在胸前靠左的位置，可偏偏沈之信是靠右的位置。 这才捡回来一条命，否则的话，只怕此刻沈之信的坟头上都长草了吧。 这些也真的是救命之恩，应当是没齿难忘。 蒋直其实也有替沈之信打抱不平的意思，毕竟沈之信对永安帝的衷心，也真的是可见日月了。 果然，经过蒋直一提醒，过去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永安帝眼前。 他自己都觉得怀疑沈之信也是太不应该了，沈之信对他如何，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他就怀疑全天下所有的人，也不该怀疑沈之信的。 蒋直说的对，沈之信此举，只怕也是担心自己为难，所以才会想着先去找皇后出主意的。 这些年，皇后想拉拢沈之信，张贵妃想，连穆德妃也想，他不是不晓得。 可沈之信从来没有同哪一派亲近过，就算是和太子有些交往过密，也是因为沈之信打从心里明白他的意思。 放眼这些皇子里头，能继承大统的，除了太子，真的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沈之信也是明白他的心意，才会对太子亲近一些的。 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是朕糊涂了，竟然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可见是让张贵妃给气的，简直糊涂了。”永安帝笑着说道。 永安帝虽然如此玩笑一句将这事儿给遮掩过去了。 可他心里到底还是种下了一点点怀疑的种子。 他可以相信沈之信，但是对玉皇后，却不是百分百的信任的。 也许在从前的时候，两个人是同一个目的的，就是都想要赶紧生个嫡子出来。 云夙的出生，的确是让两个人十分开心的。 可到了现在，玉皇后的重心完全都在儿子身上，根本不能说是以夫为天了。 他现在也算看重太子，若是哪一天不看重太子了，他和玉皇后很可能就会成为敌对的关系。 这一点，永安帝毫不怀疑。 永安帝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晚一点先召了沈之信来，解决云周的亲事吧。 既然云周自己愿意娶，别的就都不重要了。 而云周此刻却高兴万分的回去见穆德妃了。 穆德妃在宫里万分的焦急，她自然也是心惊肉跳的，害怕云周会出事，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宫女说禀报说云周来了，穆德妃一下子站起来，差点站不稳给摔倒了，幸好云周一下子扶住了穆德妃。 “如何，周儿，你父皇如何，有没有责罚你。”穆德妃问道。 不过下一秒看到云周眉开眼笑的样子，穆德妃也就不怀疑了，看样子，定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看你这样子，似乎你父皇对你挺满意的？”穆德妃问道。 “那是自然，父皇不但没责罚我，而且还答应替我向沈家提亲呢。”云周颇为自得的说道。 “当真？”穆德妃真的有些不大相信，一向重视规矩的永安帝会这般轻轻的放过此事。 “母妃放心吧，父皇真的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而且还夸我重情义呢，张贵妃倒是狠狠的被父皇给斥责了，父皇此番可是没有给张贵妃留半点的脸面，直接大骂着让找张贵妃滚呢，我听着可是真的解气了，这些年，张贵妃明理暗里的给了咱们多少气受啊！”云夙狠狠的说道。 “陛下真的重重的斥责了张贵妃？”穆德妃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真的，不骗你，张贵妃只怕现在还躲在宫里哭着吧，父皇还说了，不想见到张贵妃，见到张贵妃就来气。”云周越说，越发的得意了。 当初在东宫的时候，穆德妃就没少受张贵妃的气。 虽然张贵妃是庶妃，可到底张贵妃得宠啊，穆德妃一向都不大得宠，而且当初没有子嗣。 张贵妃进了东宫没多久就怀了身孕，那个时候，连玉皇后正沉浸在丧女之痛里。 张贵妃先一步怀了身孕，后来穆德妃也查出了身孕，张贵妃心里气的要死。 自然明里暗里的给穆德妃使绊子，穆德妃的身子本身就是难受孕的，不然也不会嫁进来好几年，才有了身孕，并且就生了这一胎。 穆德妃也是暗地里用了一个生子的秘方。 这秘方虽然管用，但也是极其厉害的，用药太猛，虽然能得子，但是以后却再也没有生育的可能了。 当时穆德妃也是急疯了，她其实比玉皇后嫁到东宫的日子稍微晚了些。 淑妃身子弱，而且不得宠，所以一直没有身孕，玉皇后生了女儿，唯有她也算是得宠，可一直都没有子嗣，所以才辗转求得了这个方子，不过在服用之前，穆德妃就知道，这方子吃下后，可以一索得男，但是生育之后，却再也不能有子嗣了，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儿了。 穆德妃在权衡之下，还是服用了这生子秘方，当然也是称心如意的怀了孩子，果然，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身孕了。 哪怕她吃了多少坐胎药，都没有在开怀过，倒是张贵妃又生了一个女儿。 其实玉皇后能怀上太子，也和这方子有关系，当然，这也是穆德妃猜测的。 她能得来的方子，玉皇后自然也有本事得来，当初玉皇后生育大公主时伤了身子。 太医说玉皇后最好调养几年在生育子嗣，并且说的很是婉转，意思就是玉皇后已经不大容易怀上子嗣了。 眼见她和张贵妃都怀孕了，玉皇后何尝不着急。 只是没想到在几个月后，玉皇后也诊出了喜脉。 然后一举得男，生下了三皇子，出生不久，就被册立为东宫太子了。 三个皇子的年纪十分的接近，永安帝也是龙颜大悦，毕竟一开始没有儿子，这才一年多的时间里，却一下子多了三个皇子，如何能不开怀呢。 反正也是因为云里和云周的年纪相差很近，张贵妃心里不痛快，永安帝登基之后，她们虽然同为妃位，可张贵妃多年一直为难她，尤其是做了贵妃之后，张家的门第更是显赫起来，她真是没少受气啊。 现如今，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周儿，你此番虽然侥幸过关了，可是也不能松懈啊，你是真的打算娶那沈卿月不成？”穆德妃仍旧是有些郁结于心，真的不觉得沈卿月是良配。 “必须娶，并且还要恩爱有加，放心吧，母妃，依着沈卿月的智商，儿子想要拢住她，一点儿也不难，都是做给父皇看的，等过个一两年，想法子让她病逝就是了，看父皇的身体，只怕是未来十几年都不会有问题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看的出来，父皇虽然说疼爱我，但到底心里还是属意太子皇兄的，不过我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先让张贵妃和皇后去斗吧，咱们后来居上，也是极好的，这一两年，就韬光养晦吧。”云周分析的头头是道，完全对未来运筹帷幄，根本就不需要穆德妃来操心了。 穆德妃只是陪着笑了笑，她看着云周这么有主意，也当真是觉得自己根本就插不上话，也插不了手了，可见是儿子大了，她也管不了了，只能任其的想法做事了。 395 八更 395 张贵妃气呼呼的回到了自己宫里，对于张贵妃来说，今天也是受尽了屈辱了，她自从嫁到东宫做庶妃，到后来永安帝登基后封妃，在做到贵妃之位，从来没遭受过今日的奇耻大辱。 而永安帝也从来没有这般不客气的斥责于她。 曾几何时，她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现在，竟然被永安帝嫌弃到这种地步了。 一向心高气傲的张贵妃如何能接受的了呢？ 张贵妃一回来，就关上了殿门，发了好一通脾气。 不过也是不敢让外人知道，只留下心腹宫人伺候。 张贵妃气的摔了一地的东西，然后痛哭流涕，哭的不能自持。 她真的是委屈的不得了进宫这些年了，从来没受过今天这样的耻辱。 可偏生这样的羞辱是永安帝给她的，如果是别人赋予她的，她自然可以还回去，可对方是永安帝，她除了忍下来之外，没有第二条路了。 张贵妃正在发脾气，四公主云珠到了。 自然是有宫人去通知了云珠过来，毕竟四公主是张贵妃的亲生女儿，是张贵妃的心头肉，有四公主来劝一劝，只怕张贵妃也能好一些，省的张贵妃乱发脾气，她们这下做下人的也跟着担惊受怕。 四公主素来都是个有主意的，而且也深得永安帝的疼爱，自然也是有她的优点和长处的。 四公主一进殿门就听到张贵妃正在抱怨，：“陛下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责本宫，陛下好狠的心啊，本宫从十六岁就跟了陛下，到现在也二十多年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实在是太狠心了！” “母妃！”四公主直接叫道，然后走到了张贵妃面前，就差捂上张贵妃的嘴巴了。 她真的也是没想到母妃说话这么没有分寸。 “你来了，珠儿，你不知道，母妃真的是没法活了，呜呜呜呜·····”说着张贵妃哭的更加起劲儿了。 四公主真的是败给张贵妃了，她也依稀辗转听说了母妃受了父皇的斥责，可是却也没想到母妃竟然还没有半点的收敛，竟然在宫里胡说八道，难道她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母妃，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父皇是君，咱们都是臣子，你惹了父皇不高兴，父皇斥责您几句，难道不正常吗？母妃何苦在这里抱怨。”四公主义正言辞的说道。 张贵妃听了四公主这话，也十分的意外，没想到四公主一点儿都不帮着她说话。 “珠珠，本宫可是你母妃啊，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今日母妃受了委屈，你不说替母妃说两句，竟然还说这样的风凉话，珠珠，你太让母妃伤心了。”张贵妃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神色也更加的悲戚。 “母妃，你不要这样。”四公主也是心急如焚。 “我只是听说父皇斥责了您，还不知道原因，你倒是跟我说说，父皇为何会斥责您的。”四公主问道。 张贵妃这才将事情的原委都跟四公主说了一遍。 四公主一听，真的克制不住现在就想在骂张贵妃一顿。 “母妃，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商量，就这样大刺刺的跑去见父皇了，我看你是疯了吧，父皇骂你骂的一点儿也没错，你真是糊涂到底了！”四公主终究是忍不住说道。 张贵妃也愣住了，没想到女儿竟然也这样说她。 “母妃，你向来也算是稳重的人，我只知道大哥素来不稳重，经常做一些着三不着两的事儿，为何母妃做事，也不考虑后果呢，就听了旁人的回禀，就迫不及待的跑去给父皇告状了，你为何不学学母后呢，你自己都说了，母后都不肯出头去告诉父皇，你怎么就不能学学母后的稳重呢，母妃，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怪不得父皇会重重的斥责你，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枪打出头鸟吗？”四公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是真的被张贵妃气的语无伦次了。 “珠珠，你怎么能这样说母妃呢？母妃还不都是为了你皇兄好啊，你也知道，那个穆德妃让咱们吃了多少暗亏啊，这次是云周犯了大错，本宫只是如实说出来，陛下为何要这样斥责本宫啊？”张贵妃真是不明白。 “你真的是太蠢了，糊涂，这次的事情和皇室颜面息息相关，连母后知道了，都是极力遮掩的，生怕事情闹大了，可母妃你呢，却巴不得把事情给闹大了，父皇不骂你骂谁啊？要我说，这样的事情，就不该出头，就算出头，也该往外扩散，然后让别人禀告父皇，咱们置身事外，你倒好，别人都对这是非躲避不及，你倒是直接到是非堆里扎，你真是气死我了！”四公主气的直跺脚，都觉得心口窝疼的不得了，她怎么就摊上这样的母妃和皇兄呢？ 皇兄到现在都不稳重，做事也是没有章法。 可母妃呢，从前看着还好，最近也是失了分寸，连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她真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现在咱们还能扩散出去吗？让人家都知道云周做的好事！”张贵妃提议道。 “够了，你现在已经遭了父皇的斥责和厌恶，你还不安分守己的反省自己，还想着惹事儿吗？我告诉你，母妃，这件事，你一定要置身事外，再也不要管了，明白了吗？”四公主警告道，她是真的有些不放心，生怕张贵妃在乱来。 张贵妃今天而已真的是害怕了，主要是永安帝也是真的吓住她了。 “本宫知道了。”张贵妃也不敢在出什么馊主意了。 四公主原本也不想管张贵妃这些破事的，可到底张贵妃是自己的亲母妃，肯定不可能放任不管。 “珠珠，你说陛下不会就这样厌恶了本宫吧，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待见本宫了啊？”张贵妃有些担忧的问道。 今天永安帝的大发雷霆，的确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四公主白了张贵妃一眼，真的是觉得张贵妃蠢到家了，巴巴跑去挑拨是非之前为何不知道来问问她的意思呢，现在了，又来问她了。 “应当不会的，父皇到底念着过去的情谊，而且有我和皇兄在，父皇不会对你如何的，只是我和皇兄只能保住你贵妃的头衔和位分，至于如何慢慢的让父皇回心转意，我们也只能敲敲边鼓，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你自己。”四公主提醒道。 “本宫现在已经年老色衰了，陛下看着自然厌烦了。”张贵妃抚着自己的面颊，自怜自艾的说道。 四宫主见听了这话，就觉得有些头大。 “母妃，你真的觉得父皇到了这把年纪，还只看中女子的外貌吗？父皇见过的绝色女子，数不胜数，这些年来，父皇的妃嫔，不如母妃的有，但是比母妃生的美艳绝伦的也不在少数，可是那些妃嫔，有几个能长久得宠留在父皇身边的，而这些年，父皇身边的妃嫔，能够站稳脚跟的，不就是这几位吗？你觉得靠的是什么？”四公主挑眉问道。 她真的觉得张贵妃想事情太过于浅显了。 张贵妃自然也知道，不过如今永安帝身边的妃嫔，若论起容貌，她自然也是数得着的，即便是和年轻的妃嫔想必，她也一点儿都不逊色呢。 而这么多年了，张贵妃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这幅容颜了，她比玉皇后只是小了几岁而已，可是看外秒，玉皇后却是大了是十岁不止啊。 所以张贵妃总是觉得自己更胜玉皇后一筹，可是今天永安帝说的话，着实让她伤心了，直接就点明了说她不如玉皇后，什么都不如玉皇后。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哪里不如那个老女人了！ 396 九更 396 张贵妃心里那种强烈的不甘，让她愤恨到了极点。 说到底，也是因为张贵妃还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总是妄想着跟玉皇后比肩。 可说白了，她到底只是一个妾室罢了。 在寻常家族里，这正室的地位也是不容撼动的，更遑论是皇室之中。 “母妃，您最好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了，父皇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还是喜欢温婉大方的女子，就像穆德妃这样，不管私下里如何，但是当着面还是不要这般骄纵了吧，而且咱们现在也没有骄纵的资本，皇兄若不是占了长子的名分，只怕也会被母妃给连累了。”四公主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其实四公主也是真的有些拿张贵妃没法子，尤其是瞧不上她从前对皇兄的管教方式。 都说慈母多败儿，皇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母妃的骄纵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这些她都不想说什么了？ “珠珠，今天本宫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来刺激本宫，你还是不是本宫的女儿啊。”张贵妃哭着说道。 “母妃，我若不是你的女儿，我都懒得管你这些事儿，好了，你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吧，这些日子，你也别到父皇跟前儿去了，去了也不过是讨人嫌罢了。”四公主说完，也不顾张贵妃的脸色，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张贵妃原本想着女儿能安慰一下自己的，结果没想到和云珠谈过之后，她反倒是更加的郁闷了。 而与此同时，玉皇后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这宫里本身也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玉皇后听了芝兰的回禀，不由得皱眉，：“陛下当真斥责了张贵妃？” 芝兰点头，：“是的，虽然具体说的什么，龙吟殿的人嘴巴都很紧，奴婢也没探出什么来，但是有人看到张贵妃是哭着从龙吟殿离开的，而在这儿之前，张贵妃见过穆德妃身边的一个宫女，那宫女虽说不是在殿内侍候的，可也在穆德妃宫里当差好些年了。”芝兰一一作答。 玉皇后在皇宫里这些年，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 张贵妃想安插了人在穆德妃宫里，穆德妃一早就察觉了，但是却不说破，只是把该透漏给张贵妃的消息让张贵妃知晓，到时候也能算计了张贵妃，这就是穆德妃的成算。 说起来，这穆德妃除了家世不如张贵妃，其余的，张贵妃还真的没法同穆德妃相提并论呢。 玉皇后闻言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在张贵妃去求见陛下之前，还有谁去见过陛下了？” 芝兰答道：“是二皇子，二皇子先去求见了陛下，然后还是在张贵妃离开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才离开的。”芝兰打听的倒是挺清楚的。 虽然那些重要的谈话，芝兰打听不出来，毕竟龙吟在蒋直的管理之下，犹如铁桶一般，只要是永安帝说过的话，自然不会流传出来，可一些枝叶末节，芝兰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玉皇后虽然没有经历这个场景，但是仔细一想，多少也能想出整件事的经过来。 她串联了一下细节，然后忍不住开口笑道，：：“这张贵妃，果然是活该！” 芝兰倒是还糊涂着呢，不知道为何玉皇后会这样说，忍不住问道，：“娘娘，您怎么这样说呢？” “张贵妃就是活该，这是被穆德妃和云周给算计了。”玉皇后笑着说道。 “此话怎样，请恕奴婢郁闷，还请娘娘明示。”芝兰真的是一头雾水。 “昨个儿本宫找了穆德妃来谈话，想来穆德妃也一定跟云周正儿八经的谈了，本宫了解云周的性子，是个极其会算计也是个心高气傲要强的人，更是惯会讨了陛下欢心的人，所以本宫敢断定，这云周，只怕是亲自对陛下请罪去了。”玉皇后分析着说道。、 若论起会讨永安帝欢心来，这云夙自然是不及云周的，只怕是这些皇子里头，没有人比云周对永安帝更会投其所好的了。 永安帝对云周，也是疼爱有加的。 不是嫡出，不是长子，但是得到的重视，甚至比这两位还要多。 云周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本事的，这一点，肯定是不能抹杀的。 “不会吧。”芝兰听的也是大吃一惊。：“二皇子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也敢让陛下知道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自然不会做这样说了，云周的心思可比夙儿要沉稳多了，而且他应该成功了，一面上穆德妃去引了张贵妃入瓮，这张贵妃也是越来越蠢了，怎么都不好生的筹谋一下，就跑去陛下那里挑拨是非了呢，这不是给人留把柄吗？”玉皇后觉得张贵妃现在做事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怪不得，奴婢明白了，原来是二皇子已经把陛下那里疏通好了，陛下也不责怪二皇子了，可这个时候，偏生张贵妃一头撞过去了，所以才会遭了斥责。”芝兰也明白过来了。 “就是如此，所以怪不得旁人，要怪就只能怪张贵妃自己蠢。”玉皇后一点儿也不同情张贵妃，对于张贵妃这号人，早该受一些教训了。 可芝兰却没有这么轻松，反倒是有些担忧。 “娘娘，依着奴婢看来，这二皇子的野心似乎也不小呢，一点儿都不必大皇子差，只怕是比起大皇子来更胜一筹呢，而且二皇子似乎更难对付，穆德妃表面上与娘娘交好，这些年来，也倒是安分守己，可看今日二皇子的手段，几乎什么都没做，就让张贵妃吃了这么大的亏，若是以后他同太子殿下作对，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芝兰十分担忧的说道。 玉皇后如何能想不到呢，其实她这次也算是好心好意的替穆德妃还有云周打算了，她是真的没打算害云周的，这等龌龊的事情，她也做不来，可是云周却丝毫不肯领情，反倒是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就证明，云周根本就不想领她的情。 更加证明了云周的野心。 不过这几年，她倒也是不担心，太子的地位稳固，可陛下的身体康健，只怕未来十几年都不会有大问题，到底这夙儿的路往后还很难说。 玉皇后从来也是以大局出发的人，如果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她的夙儿自然可以顺利登基，可到底往后会如何，真的是难以预料的。 “你说的这些，本宫都知道，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太子的地位稳固，自然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威胁，张贵妃这几年，越发的不受陛下待见了，而且大皇子是个什么性子，本宫也清楚，大皇子算是被张贵妃给养废了，只怕张贵妃再有心，只要陛下不糊涂，本宫是不怕的，可现在，云周却开始崭露头角了，而且这心思之深沉，连夙儿都没法比，总之，本宫也是头痛。”玉皇后禁不住揉着眉心说道。 “娘娘不得不防，娘娘是陛下的结发妻子，中宫之主，只要娘娘能坐稳这正宫之位，就不怕那些宵小之辈，咱们华夏的规矩，以嫡子为尊，太子殿下才是正统嫡出呢。”芝兰说道。 “这话倒是不假，总归一切按部就班的来吧，陛下对本宫这些年，也不过是念着过去的一些情分罢了，若是论起来，到不如对穆德妃的情谊重呢。”玉皇后叹息着说道。 穆德妃倒是个通透人，和云周一样，十分入永安帝的眼。 “娘娘如何妄自菲薄呢，她们算什么，张贵妃，穆德妃，说到底都是妾室，娘娘才是正宫皇后娘娘呢，她们不过是妾室罢了，就算在寻常百姓家里，妾室伺候主母都是应该的。”芝兰满脸不屑的说道。 397 十更 397 “好了，你也别安慰本宫了，既然这件事陛下已经出手了，那本宫也乐得清闲了，本宫还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呢。”玉皇后倒是很想得开了，本来云周这件事就是烫手山芋，若不是为了沈家，她才不会管呢，现在既然永安帝接过去了，那就让永安帝自己来处理吧。 “娘娘英明。”芝兰附和着说道。 张贵妃就是缺少了这进退得宜的气度，不管什么事儿，老是想着去瞎搅和，结果最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有的时候，该出手的时候出手，这该放手的时候，也得放手，不能一味儿的胡搅蛮缠。 这女人有的时候撒娇耍痴是情趣，但是太过了，就会惹人厌烦了。 玉皇后虽然想要撒手不管了，但是到底永安帝没给她这个机会。 到了午后，蒋直亲自过来传旨，说陛下晚间要过来用晚膳。 这可是让玉皇后吃了一惊。 永安帝每个月踏进凤仪宫的次数有限，每逢初一十五，会在凤仪宫歇下， 顺带着也会来用两次晚膳。 可其余的时候，很少过来，也不过是有事儿的时候才来坐一坐，但是停留的时候很短。 今日也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永安帝竟然要过来用晚膳，真的也是让人很意外呢。 虽然玉皇后内心吃惊，可表面上不露分毫，笑盈盈让人赏了蒋直一个大大的荷包，也说会准备永安帝素日里爱吃的膳食。 蒋直却不着痕迹的稍微透露了一点永安帝的心思，蒋直多年一直在永安帝身边伺候，对永安帝的心思自然也是了解的。 不管永安帝怎样，这心里都是属意太子，也是最看重太子的。 俗话说，皇帝重嫡子，百姓爱幺儿。 这皇家历来最看重嫡长，虽然太子不是长子，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这蒋直也愿意结个善缘给玉皇后。 这也不妨碍他对陛下的衷心。 果然与皇后也很领情。 蒋直走了之后。 玉皇后的脸色才拉了下来，：“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如此，竟然疑心本宫同沈侯。” 芝兰也没想到永安帝会对玉皇后和沈侯爷有疑心，心中也是觉得太不应该了。 “娘娘，只怕是陛下知道了沈侯来找娘娘的事情，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陛下说明情况，这心里只怕是有些不舒服吧。”芝兰进言道。 “陛下有什么可不舒服的，沈侯来找本宫说明情况，也不过是不想陛下为难罢了，沈侯对陛下是何等的衷心，任凭本宫借着妹妹的关系，拉拢了沈侯多年，可沈侯始终没有给本宫一个明确的答复，这还不够衷心的吗？若这样陛下还怀疑沈侯的话，那就真的是老糊涂了！”玉皇后赌气说道。 “娘娘慎言啊！”芝兰也是唬了一跳，没想到玉皇后会说这样的话，足以证明，这玉皇后也是气糊涂了。 “本宫真是糊涂了，你不要担心，本宫不会再胡说了。”玉皇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幸好是在自己宫里，不过即便是在自己宫里，也不能说这样大不敬的话。 饶是玉皇后对永安帝十分不满，可到底还是让人备下了永安帝爱吃的膳食，等候着永安帝的到来。 只是永安帝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玉皇后等了很久。 她也早就打听过了，永安帝不到傍晚时分就已经出了龙吟殿，先去穆德妃宫里，照理说，这早就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可永安帝还没过来，也没让人传话说不过来了，玉皇后自然就只能等着永安帝，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先吃，或者去催促永安帝。 玉皇后多半知道永安帝这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晾着她吧。 芝兰见玉皇后的脸色阴沉，但是却也是坐着纹丝不动的瞪着。 玉皇后午膳用的不多，这个时候，还一口东西也没吃，她自然也怕玉皇后饿着。 “娘娘，要不然，您先吃一些糕点垫垫肚子吧。”芝兰进言道。 “没事，本宫不饿，本宫倒是要看看陛下要做什么？”玉皇后的语气倒是淡淡的，很沉得住气的样子。 芝兰也不好在说什么。 好在过了大概一刻钟，永安帝的圣驾总算是来了，这饭菜都热过好几次了。 玉皇后自然起身迎驾。 永安帝虚扶了一把，：“皇后不必多礼，起身吧。” 玉皇后自然起来了，笑着说道，：“陛下怎么这个时辰才来，肯定也饿了吧，臣妾准备了陛下爱吃的膳食，请陛下用膳吧。” 永安帝闻言，有些惊讶，也带着几分歉意，：“朕已经在德妃宫里用过晚膳了，方才朕想着去看看德妃就过来陪皇后用膳的，可正巧德妃正在包粽子，你也知道德妃的手艺了，端午的时候，朕就爱吃德妃包的粽子，可正巧端午前后德妃病着，也就没做，正巧今日做了，朕就吃了些粽子，如今正饱着呢，是吃不下皇后的饭食了。”永安帝笑着说道。 其实这个结果，玉皇后也早就预想到了。 穆德妃的确是一双巧手，尤其是包的粽子，比御膳房还好吃几倍不止。 只是都这个时候，新鲜的粽叶也不好找了吧，若是说德妃心血来潮包粽子，她才不信呢，定然是永安帝吩咐的。 不过玉皇后看破不说破了，这说破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蒋直，你说你，怎么也不让人来通知皇后一声，没白的让皇后等着朕，皇后还没用过晚膳吧，正好朕从德妃那里带来了几个粽子，不如皇后也吃一些吧，要朕说，德妃这手艺啊，只怕是无人能及了吧。”永安帝使了个眼色，蒋直自然让人呈上了一盘粽子。 玉皇后看着一盘被码好的整整齐齐的粽子，个个一样大小，而且用红线，蓝线，黄线，白线，系好了，自然是区分各种口味的。 这德妃果然是心灵手巧。 “那好啊，臣妾就尝尝。”玉皇后点了点头。 芝兰让宫女将盘子接过来，然后去净了手，剥开了一个。 是红枣八宝粽子。 玉皇后尝了一口，赞叹道，：“这德妃果然心灵手巧，味道的确比御膳房的好多了，也难怪陛下喜欢，臣妾也喜欢，赶明儿臣妾去对德妃说，让她以后包了粽子，不要只想着陛下，也叫臣妾沾沾光多好啊。”玉皇后吃的倒是起劲了，一连吃了两个，还喝了一碗紫米粥才算完。 当然，期间玉皇后也陪着永安帝说话，还让泡了永安帝素日最爱喝的雨前龙井来，倒是也是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夫妻之间，一点儿隔阂都没有。 永安帝其实今日做的事情就是故意的，果然，玉皇后还是这般的沉稳大气，即便是看透了一切，但是也不会说破，仍旧可以应付自如。 皇后终究是皇后，二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永安帝对玉皇后也算是了解。 玉皇后用完了晚膳，这才让人撤下去了。 玉皇后也知道，永安帝过来，自然也是有话要说的。 “陛下，您这是会过来，八成也是有事儿找臣妾说吧。”玉皇后问道。 “的确，朕过来，也是想与皇后商议一下云周和沈家五小姐的事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来皇后也清楚，朕也知道，沈卿也来见过皇后，定然沈卿也是信得过皇后的，既然沈卿信得过皇后，那朕也想同皇后商议一下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处理，毕竟沈家的事情，也是事关重大的，沈卿多年来一直都是真的左膀右臂，朕也要秉公处置这件事，不能叫沈卿寒了心不是？”永安帝直接开门尖山的说道。 398 十一更 398 永安帝每一句话，都在提沈之信来见玉皇后的事情，很明显，对这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玉皇后听的出来，不过玉皇后不会严明的。 “这件事臣妾是知道，沈侯的确来见过臣妾，也来问过臣妾的意见，不过这件事，沈侯也是用心良苦的，他不愿意让陛下为难，陛下刚从德妃宫里来，不知道陛下可否知道，沈侯宁可委屈五姑娘，让五姑娘给云周做侧妃，也不愿意惊动陛下，叫陛下为难，所以才来找臣妾做个中间人，与德妃母子商议的，陛下您也知道，沈侯多年来和后宫的妃嫔没有任何的交集，唯有和臣妾多少是有些姻亲关系，所以求到臣妾这里来的。”玉皇后曼声说道，并且说的十分自然。 她也是不漏声色的解释这件事的缘由。 其实对于夫妻来说，玉皇后和永安帝也算是有些悲哀的了，他们虽然是夫妻，可是从来不会有话直说的，都是这样婉转，甚至百转千回的回答。 两个人斗智斗勇，斗心机，这种日子，也十分的悲哀，可是在皇宫里，不就是如此吗？ 即便是夫妻又如何。 玉皇后心知肚明，陛下虽然是她的枕边人，可也是张贵妃，穆德妃，甚至丽妃，琳妃，后宫所有女人的枕边人。 这都是注定的，没法改变的，她只能保护好自己和云夙。 其他的也是别无他法。 因为她早早的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深宫之中，只有云夙和她才是最亲的。 虽然云夙是她和永安帝共同的儿子，可那又如何呢？ 永安帝的儿子可不只是有云夙一个，而她却只有云夙一个。 “德妃跟朕说过了，沈卿对朕的衷心，朕从不怀疑，朕此番过来，只是想与皇后商议一下这件事皇后是如何打算的呢？”永安帝问道。 “陛下，臣妾对这件事不方便发表意见吧，虽说臣妾是云周的嫡母不假，可到底这德妃才是云周的生母，况且陛下既然知道了，自然是陛下全权处理，臣妾哪里就有资格发表意见了呢，况且就在之前，陛下不知情的时候，臣妾也不过是建议罢了，也没有想要一力处置，德妃应当是很清楚的，臣妾找了德妃来，也是相同德妃商量，尽量寻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法子就是了。”玉皇后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她才不会出力不讨好呢，前头有张贵妃的例放在那里，她除非是吃撑了才会乱出主意。 “皇后果然贤德，德妃和周儿也是说皇后一直都十分的宽厚，也是想要尽力的帮助他们母子。”永安帝笑着说道。 玉皇后被永安帝弄得糊里糊涂的，真的不知道永安帝这到底是几个意思，不过玉皇后是真的不想插手。 “陛下，臣妾知道陛下是看重臣妾才来问臣妾的意见，其实臣妾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商量着来最好，最好要问两个孩子的意思，毕竟这夫妻是一辈子的事情，自然也是要两情相悦，夫妻和顺才好，您说呢？”玉皇后笑着说道。 永安帝对玉皇后的话总算也是十分满意，他笑着点了点头，：：“皇后说的不错，不过周儿也对朕说过他的意思了，他要风风光光的迎娶身家五姑娘做正妃，她也是一时糊涂罢了，这男人嘛，见到自己心仪的女子，难免有把持不住的时候，朕也能理解，况且这求而不得苦楚，朕也尝过了，朕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重蹈覆辙，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正好，朕就成就了这段佳话吧，赶明儿朕就会和沈卿谈一谈，想来沈卿也不会反对吧。”永安帝倒是没瞒着玉皇后，将事情全都对玉皇后说清楚了。 玉皇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云周亲自对永安帝说，要风光的迎娶沈卿月做正妃，这不是开玩笑吗？ 闹着玩吗？ 这怎么可能呢？ 玉皇后自然了解沈卿月，也见过沈卿月，当然，沈家的姑娘，容貌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可真沈卿月的容貌，在沈家姑娘里，那可是排不上号的。 沈家这几位姑娘，依着沈卿瞳容貌绝色倾城，惊为天人，沈卿云次之。 沈卿雪和沈卿双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这才轮得到沈卿月。 当然，这沈卿月虽然容貌不差，但是也不是倾城绝色，这云周素来重视女子的容颜，而且在宫中长大的云周，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见过，而且在盛京城里的绝色更是不在少数，他会喜欢一个容貌，脾气秉性，而且出身也不是多么出众的沈卿月。 这实在是太扯淡了。 玉皇后绝对不信。 “皇后怎么了？似乎很是惊讶？”永安帝问道。 “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云周也看中沈家姑娘。”玉皇后虽然不相信，但是见永安帝完全相信了，并且还提到了他自己。 玉皇后自然知道永安帝是记起了甄氏。 所以想到了当年对甄氏求而不得的痛苦，才格外的对云周宽容。 这云周还真是厉害啊，竟然利用甄氏的事情大作文章，从而让陛下心软，进一步的相信他。 这云周，真是不能小觑。 不过玉皇后肯定不会表现出来。 永安帝的神色有些伤感，大概又想起了甄氏了。 “皇后，你上一次见到甄氏，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永安帝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可是吓了玉皇后一跳，因为永安帝已经好几年都没提到过甄氏了，只怕也得有五六年没提起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永安帝有时候会去景云殿附近转一转，但是却再也没对任何人提到甄氏了，仿若景云殿里空无一人，景云殿的大门也永远紧闭着，从来没有打开过。 “也有两年了，两年前，臣妾去景云殿见过甄氏。”玉皇后依言答道。 其实在这皇宫里，玉皇后算是唯一一个和甄氏关系稍微亲近一点的人。 当年永安帝为了甄氏如此疯魔，非得要纳了甄氏入宫，甄氏已经嫁过人了，并且十分抵触，自从永安帝得到了甄氏的身体，并且让甄氏的丈夫写了休书之后，甄氏一直都在反抗，用绝食来抵抗。 最后还是永安帝说，如果甄氏死了，就让甄氏的一双儿女来抵命，甄氏才肯吃些东西的，但是却也是很少很少，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如此身子弱，加上路途遥远颠簸，进了宫就病倒了，甄氏病倒了也不肯吃药。 永安帝更是心急如焚，最后永安帝让玉皇后出面相劝。 这其实是个很得罪人的活计，这宫里的女人，个顶个的都对甄氏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真是一命呜呼死了算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哪里还能希望甄氏好起来啊。 可永安帝吩咐了，玉皇后如何能不去呢。 谁都不知道玉皇后是怎么劝甄氏的，总之玉皇后和甄氏谈过之后，甄氏竟然开始喝药吃饭了，再也没有从前那种顽抗到底，以死相逼的决绝了。 一直到后来受封做了昭仪，不过对永安帝仍旧是不冷不热的，倒是和玉皇后的关系还算和谐。 然后到了甄氏自己打掉孩子，封闭在景云殿，谁也不肯见，但是唯一肯见的人，就是玉皇后，最初的时候，两个人一个月总会见一面，可到了后来，差不多一年才见一两次，可到了现在，最近的一次见面，就是两年前了。 现在的甄氏，已经完全皈依佛们了，从十年前就开始吃素了，而且对凡尘俗世，早就不理会了。当然，这些永安帝也不大清楚，因为永安帝自从甄氏封闭在景云殿之后，就只见过她一次。 399 十二更 399 “你见过她？她如今怎么样了？”永安帝问道。 “已经完全皈依佛门了，对红尘俗世，再也不理会了，并且她也告诉臣妾以后不要再去看她了。”玉皇后如实说道。 其实玉皇后是真心觉得，甄氏这一生，就是被永安帝给毁了。 人家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的，永安帝这横插进去，结果导致的人家家不成家，甄氏是个思想很传统的女子，和她的夫君感情十分的深厚，也深深的爱着两个孩子，结果硬生生的夫妻分离，骨肉分离。 一个人在这寂寥深宫里，还要面对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她如何能受得了呢？ 反正玉皇后也觉得永安帝这件事做的太缺德了。 也难怪甄氏不愿意给永安帝生孩子，她心中总归是恨意难消啊。 当初她去劝甄氏还说过，先让真是熬过这一段，等永安帝对她的新鲜劲儿过了，她会想法子帮助她逃出宫去，去找她的夫君和孩子，再续前缘。 甄氏骨子里传统，觉得自己已经失身给永安帝，配不上自己的夫君了。 可玉皇后也说，还有孩子们呢，哪怕守着自己的孩子也是好的。 所以真是才回心转意了。 没想到永安帝对甄氏一直都是念念不忘，一直到真是自己打掉了孩子，将自己封闭在景云殿。 其实这最初的时候，也是玉皇后的计策，想借着这件事让甄氏和永安帝彻底的闹翻，然后在想法将甄氏送出宫，和自己的夫君孩子团圆。 最开始的时候，计划倒是挺顺利。 的确是惹得龙颜大怒，永安帝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甄氏了，也是真的把真是抛诸脑后了。 不过玉皇后也知道，永安帝也还在暗地里关注着甄氏。 她想着在等些日子，并且也想着联络到真是的夫君，希望二人能再续前缘，毕竟二人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情分，肯定也是恩爱无比的，真是也对她说过，当年她夫君写下休书的时候，是何等的伤心，她夫君也说过，若不是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他是宁死也不会写下休书的。 这些话，甄氏都铭记于心。 玉皇后也说会先联络一下，然后等一切稳妥了，就可以出宫离开了。 原本甄氏还在期待以后的美好生活。 没过多久，梦就碎了。 因为玉皇后派去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是，她的夫君早就再娶了，而且进门的新夫人已经在上个月生下了一个儿子，这新夫人很有手段，对甄氏的儿女十分好。 甄氏的儿子也改口叫她母亲了，至于女儿，甄氏离开的时候，女儿年纪还小，早就忘记了她这个亲生母亲，只当现在的新夫人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一家人，才是过的幸福安康。 玉皇后当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吃了一惊。 直到后来细细打听，她才知道。 这甄氏的夫君，根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虽说当年是永安帝强占了甄氏不假，可这男人一听皇帝看上了他的妻子，自己就先怂了，被人稍稍威逼利诱一番，就写下了休书，可笑他还在甄氏面前装模作样的，装作是是深情一片，只是为了家人的性命才会如此的。 绝对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玉皇后得知这个结果，实在无法，只能如实对甄氏说了，她若是不说，让甄氏可怎么好，难道一辈子都沉浸在这没有希望的希望里吗？ 这才是对她残忍的。 玉皇后当时的意思是，让甄氏对永安帝低个头。 永安帝对真是绝对是一片真心的，只要真是能低头，那就还是永安帝的宠妃，至于前尘往事，就不要在考虑了。 反正也回不去了，反正玉皇后对真是还是抱着歉意的。 只是玉皇后没想到甄氏听到这事儿之后，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也没库没闹，直说要自己静一静。 这一静，就是好几个月，再见面的时候，真是已经剃度出家了，穿的也是一身佛衣。 她说既然夫君和孩子安好，她也就安心了，本来也回不去了。 她也不想再去侍奉永安帝，她心里还是恨永安帝的。 如果不是永安帝，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只想以后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玉皇后无法，只能随了甄氏的心意了。 好歹这些年有与皇后的照看，甄氏的日子虽然清苦一些，但到底也很平静。 只是后来，甄氏的心越来越心如止水，连和玉皇后见面，也是越来越少了。 “是吗？她还恨着朕吗？她提过朕吗？”永安帝问道。 “没有，她从来没提过陛下，其实两年前我们见面的时候，只不过是半盏茶的工夫，她只是说让臣妾以后不要去见她了，就再也没说别的了。”玉皇后如实说道。 “原来如此，她想必是不愿意在见朕一次了吧。”永安帝的声音仍旧是有些伤感的。 “陛下，这么多年了，您还放不下吗？这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臣妾只希望陛下能好好考虑云周的婚事。”玉皇后忍不住进言道。 “够了，你不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朕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甄氏嫁了人，生育了子嗣，朕活生生的拆散了他们，朕一定能得到甄氏的心，可周儿不同，他们是男未婚，女未嫁，只要周儿坚持，就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永安帝很肯定的说道。 玉皇后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她并不是担心云周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是云周对沈卿月根本不是真心的，他现在要娶沈卿月，不过是为了博取永安帝的欢心罢了。 她也不想多说了，说了也没人相信吧。 “陛下说的是，是臣妾太没见识了。”玉皇后低头说道。 “你知道就好，周儿的事情，朕已经答应他，也已经决定了，明天你和德妃陪朕一起去见沈卿，直接吧这件事敲定就是了。”永安帝不由分说，直接说道。 玉皇后其实真的不想管，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她去，一个父皇，一个母妃不就够了吗？干嘛还拉上她啊。 可她也不能拒绝，只好点头，：“臣妾遵旨。” “时候不早了，朕还要批折子，皇后你歇着吧。”永安帝说着，就起驾离开了。 也没有多做停留，不过玉皇后也习惯了，他们夫妻这多年，到了这个时候，真的也就只剩下相敬如宾了吧。 不过能做到相敬如宾，玉皇后也就知足了。 永安帝离开了凤仪宫，心情更加的郁闷了。 他并没有回龙吟殿，而是去了景云殿，只是让蒋直一个人陪着。 蒋直看永安帝满脸的哀泣之色，就在景云殿不远处，望着景云殿发呆。 景云殿的门依旧紧闭着，而且四周也是杂草丛生了。 当初甄氏封闭景云殿的时候，只留了一个贴身婢女，就是甄氏当年的陪嫁，别人全都打发离开了。 两个弱女子，就一直都生活在景云殿，完全和这皇宫与世隔绝开来了。 “陛下，老奴陪你回去吧，别看了。”蒋直到底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蒋直，你说当年朕是不是不错了，是不是不该让她进宫，她曾经那么苦苦的哀求朕，放了她，可是朕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得到她一次还不够，非得要强行纳了她入宫，让她一辈子都陪着朕，你说，朕是不是错了？”永安帝的声音有些不真实的虚幻，眼神也十分的缥缈，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陛下，不管怎么说，事情都过去了，陛下不要想太多了。”蒋直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永安帝也知道蒋直的态度，因为当年蒋直就劝过他，但是他没听。 400 400 靖康侯府 这两日侯府也是一片阴霾啊，毕竟沈卿月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的心情，自然都不好了。 尤其是白氏，也是心事重重的，毕竟沈卿雪还在南山寺呢，沈卿月都能出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担心自己的女儿会不会也出事儿了，如果沈卿雪也出事儿了，那她做娘的，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白氏和沈之远哭诉，被沈之远给嫌弃了一顿，说白氏没事瞎操心，这怎么是瞎操心呢，她无法，就只得到沈卿瞳这里来寻求安慰了。 沈卿瞳见白氏如此，也有些无可奈何。 白氏这很明显是有些焦虑了，大概也是担心沈卿雪的缘故。 沈卿瞳只能安慰白氏，让她放心，反正到明天傍晚，沈老夫人一行人就能回来了。 白氏这两天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差不多这府里的事情，都是沈卿瞳代为处理的。 这不今日也是沈卿瞳在议事厅听着管事媳妇和管事婆子来汇报的。 最初的时候，这些管事媳妇儿还想着二夫人不管事了，也可以轻松一些了，其实白氏的性子也算是十分温和的了。 对待下人，也是恩多威少。 可这些下人呢，你越是敬着他们，他们越发的会糊弄主子了。 而这两天沈卿瞳也才知道，原来侯府的庶务，真的是乱七八糟的，白氏还真不是个能顶事儿的人。 沈卿雪虽然聪慧，但到底对于这些偷奸耍滑的下人，有的时候，也没什么法子。 这头一天，沈卿瞳来的时候，好几个管事婆子都不配合，也是敷衍了事，只想着能赶紧的汇报完走人，结果沈卿瞳登时就怒了。 直接将那些目中无人的奴才打了板子，先来了一个杀鸡儆猴，这震慑住了这些奴才。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起码没有敢公开敷衍的了。 如果想要重新的整改一下，只怕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沈卿瞳倒是真的不想操心，还是留给林雪蓉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吧，毕竟她若是嫁给父亲了，才是正牌国公夫人，就该让她操心的，沈卿瞳幸灾乐祸的想着，不过依着林雪蓉的手段，肯定能将侯府上下都打理的十分有条不紊的。 沈卿瞳正在看着账册。 就听到外头有吵嚷的声音。 几个丫鬟在喊着，：“五小姐，您不能进来，二小姐正在忙呢。” 沈卿瞳皱了皱眉，外头的人是沈卿月。 却听到沈卿月正在破口大骂，：“不长眼的死奴才，连本小姐也敢拦着，滚开！”然后就听到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音。 沈卿瞳知道沈卿月的刁蛮，不过她也不想见到沈卿月。 只是如果任由沈卿月在外头闹下去，只怕也让下人看笑话。 反正这儿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她看着琉璃，：“你来处理剩下的事情，琉光，跟我出去看看。” 琉璃对于这些庶务，也算是比较精通的，自然不觉得棘手，点了点头，接替了沈卿瞳继续看账册。 沈卿瞳和琉光走出了议事厅，却看到沈卿月正在和丫鬟纠缠不休。 还在掐着腰大骂丫鬟，反正仍旧是嚣张跋扈的样子。 “沈卿月。”沈卿瞳喊道。 沈卿月见沈卿瞳出来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就是来找沈卿瞳的。 自然不会再和丫鬟纠缠了，直接向着沈卿瞳走来。 “沈卿瞳，我想和你谈谈。”沈卿月开门见山的说道。 沈卿瞳真的是不想和沈卿月废话，不过看沈卿月这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劲头，也知道今天她若是不如了沈卿月的意愿，只怕沈卿月只会继续闹腾下去的。 “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沈卿瞳是真觉得丢不起人，先一步走人了，沈卿月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两人到了花园的一处凉亭里，此刻太阳已经很高了，在这凉亭里有树荫，感觉倒是还比较好。 “说吧，有什么事儿找我。”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沈卿瞳，你把楚世子让给我吧。”沈卿月毫不客气的说道，差点让沈卿瞳咬掉了舌头。沈卿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叫什么话啊？沈卿月是不是疯了，精神有问题了吧，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来呢，简直就是疯了。 “五小姐，你是不是疯了，你有病吧！”琉光直接骂道，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这抢人家的未婚夫，也不能抢的这么名正言顺的吧，而且还是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的，简直就是疯了，彻底的疯了吧。 “你个死奴才敢这么对我说话，看你不打断你的腿！”沈卿月立刻也怒了。 “够了，琉光是我的人，你没资格动她。”沈卿瞳也觉得沈卿月是病的不轻，竟然有这样奇异的想法。 “沈卿瞳，我是好声好气的跟你商量，你别不识好歹，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你必须答应我，和楚世子解除婚约，我要嫁给楚世子。”沈卿月一脸的理所当然。 沈卿瞳真的不知道这沈卿月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就是疯了吧。 她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沈卿月，你真是病的不轻，即便我和楚睿取消婚约，你觉得楚睿会娶你吗？楚睿不娶你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是也因为楚睿根本不喜欢你，沈卿月，你哪里来的勇气跟我说这些话，你是真的不怕我教训你吗？”沈卿瞳斜睨着沈卿月，冷冷的问道。 “沈卿瞳，我们是姐妹啊，你也知道，我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能怎么办啊，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念姐妹之情吗？你是姐姐，你让着我不应该吗？”沈卿月反驳道。 沈卿瞳再一次被沈卿月刷新了自己的认知，这沈卿月果然是不正常的。 好一句姐妹啊，这话也是沈卿月能说出来的吗？ 她只要求自己履行姐妹的义务，可是沈卿月呢？拿她当姐妹了吗？ 真是笑话。 “沈卿月，我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我和楚睿是两情相悦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你，你有本事，就让她答应娶你，只要他亲自来对我说，他要娶你，那我会成全你们。”沈卿瞳说的斩钉截铁。 沈卿月十分失望，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这狠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若是不能嫁给楚世子，我爹要我给二皇子那个混蛋做侧妃，我堂堂沈家的嫡出小姐，要给人做妾不说，而且还是嫁给那个玷污我的人，我如何能愿意呢，沈卿瞳，我都这么惨了，你就答应我吧，把楚世子让给我吧，哪怕咱俩一起嫁给楚世子，你做世子妃，我做侧夫人我也愿意。”沈卿月哭着说道。 沈卿瞳却一点儿都不为所动，说实话，就沈卿月这个智商，她真的觉得，让她做二皇子的侧妃，都侮辱了这个位分。 沈卿月哭了半天，见沈卿瞳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她没想到沈卿瞳竟然冷血无情到这个地步。 “你简直就是冷血动物，你就是个怪物，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无动于衷，我都已经答应做侧夫人，让你坐世子妃，你怎么还不知足啊，你就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吗？”沈卿月说着，忍不住大哭起来。 琉光被沈卿月哭的都一种想要抽死她的冲动了。 沈卿月怎么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呢，还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琉光是真的想要打人了。 “沈卿月，你没别的事儿了吧，就是为了这事儿对吧，那你在这儿哭吧。”沈卿瞳懒得管沈卿月，打算起身离开。 沈卿月却直接站起来，挡住了沈卿瞳的去路，她十分霸道的说道，：“你不答应我，你就不能离开，我不管，你必须答应，必须答应，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天天跟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幼稚，这简直就是幼稚到极点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你随便吧，你就是一头碰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我说了，你有本事就让楚睿来跟我说，他要娶你，否则，我不会答应的。”沈卿瞳说着要离开，可沈卿月却挡住了亭子的出口。 沈卿瞳直接提溜住沈卿月，把沈卿月拎到了一边，然后带着琉光扬长而去。 琉光已经被沈卿月夸得三观尽毁了。 她一时半刻都没反映过来，因为沈卿月说的话实在是太奇葩了，简直就是奇葩到极点了。 “小姐，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她自己都成什么样了，竟然还想去祸害世子爷，简直是疯了。”琉光摇着头说道。 “好了，别管她了，她可能也是觉得走投无路了吧，谁让他她自己不长脑子的，若是她安分守己，不去跟沈卿云掺和，自然不会出这样的事儿，既然出了事，就要想着如何替自己以后打算。”沈卿瞳觉得沈卿月实在是太没脑子了。 她都懒得说，其实沈卿月走到这一步，应该及时止损，就应该远远的离开盛京，侯府有钱有势，将她送走并不难，而且完全离开盛京，到一个没有人人是她的州府，找一个人品好，对她好的男人嫁了，一辈子生活无忧无虑的，不是也挺好的吗？ 再者也可以终身不嫁，反正侯府会负担她一辈子的，一辈子吃穿不愁，背靠着侯府，这日子过的不要太舒服啊。 干嘛非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子啊。 “小姐，您可要防着她使坏，尤其是这郡王府上门的时候，她万一在出什么幺蛾子来破坏您和世子爷，这是防不胜防的呀。”琉光提醒道。 “放心吧，我知道，不过就沈卿月这些手段，在我面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我自然不会怕她的，只是她这般，当真丢给沈家丢人，我觉得这二皇子侧妃的位分，也不妥帖，如果她真成了二皇子侧妃，以后也是王府侧妃了，到底也是皇室中人，若是做出什么荒唐丢脸的事情来，也会弄得沈家面上无光的。”沈卿瞳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沈卿瞳也知道，这已经很好了，原本她还以为，三叔父和韦氏怎么也非得将沈卿月推上二皇子正妃之位呢，毕竟这过错都是云周的，再让沈卿月屈居侧妃之位，自然是极其不甘心的。 能做到这一步，也着实不容易了，她也不能在要求别的了，毕竟沈卿月到底是沈家三房的嫡女。 “小姐，您就别操心了，她这样的，嫁到哪家去不是祸害旁人啊，到不如让她嫁给二皇子，反正那二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琉光撇嘴说道。 琉光这话说的倒是不差，就沈卿月这样的，嫁给谁都是祸害人家，而这云周也的确不是个东西，还不如让这两个人狗咬狗去吧。 沈卿瞳真的让沈卿月这一搅和，弄得心情有些糟糕了。 也无心处理别的事情了，也就回了蔷薇苑。 而沈卿月被沈卿瞳拒绝之后，心情也十分的不好，她怎么都没想到她都放弃尊严到这个地步了，可沈卿瞳却丝毫不为所动，竟然这般无情的拒绝她，她就想不明白了，她都已经忍到这个地步了，为何沈卿瞳还是不肯答应呢。 沈卿瞳这是怎么都不肯给自己活路了。 她只要一想到父亲的话，让她给二皇子做侧妃，她就要疯了，一个害了她一辈子的人，她怎么可能嫁给对方呢？ 她真不明白父亲到底是如何想的。 沈卿月到了此刻，真的是特别的无奈，她来和沈卿瞳说这些，也是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的，可还是失败了，不过她是怎么都不会给二皇子做侧妃的。 而与此同时，下了朝，沈之信被蒋直给拦下来了。 “沈侯爷，陛下请您留下，待会儿要见您。”蒋直笑盈盈的说道。 沈之信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永安帝留下他的时候，也不在少数，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公事，可是今天这架势，让他多少觉得心里有些犯嘀咕。 不过他自然也只有遵从的，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资格。 沈之信随着蒋直到了后殿等候。 一般沈之信也都是在这里等着永安帝的召见的。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蒋直才过来。 “沈侯爷随着咱家走吧。” 沈之信自然起身跟着蒋直进了后宫，结果直接到了凤仪宫。 不得不说，沈之信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怎么好端端的竟然来到了凤仪宫呢。 “蒋公公，陛下在凤仪宫召见我吗？”沈之信问道。 “对，是有关二皇子和府上五小姐的事情，沈侯爷请吧。”蒋直只是简短的说了一下。 沈之信大概心里也有数了，竟然是为了沈卿月的事情。 其实现在沈之信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可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再说什么也都太迟了。 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沈之信随着蒋直到了凤仪宫，进了正殿，永安帝，玉皇后，穆德妃，连二皇子云周也在。 这下子人可都到齐了。 沈之信心里更是觉得有些紧张了。 不过在紧张也只能先面对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微臣给陛下，皇后娘娘，德妃娘娘，二皇子请安。”沈之信忙行礼道。 “沈卿不必多礼，赶紧起身吧。”永安帝一向都是十分客气的。 沈之信这才站起身来。 “赐座。”随着永安帝的吩咐，自然有人搬了椅子过来让沈之信坐下。 沈之信也坐了下来，倒是安之若素，其实沈之信倒也不紧张，只是沈之信不知道永安帝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将所有的人都集合在凤仪宫里来商量这件事，可昨日他和玉皇后也商量过，不是说暂时先瞒着陛下吗？ 先探探德妃的口风，他的要求不过分吧，只是一个侧妃的位分，难道德妃都不愿意吗？ 如果连侧妃也不愿意，这德妃母子也着实过分了些吧。 难道德妃什么名分都不想给吗？ 沈之信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心里也是波涛汹涌啊，到底也想知道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永安帝这心里是怎么想的。 永安帝还没开口说话，只是对云周使了个眼色。 云周立刻会意了，马上站起身来，走到了沈之信面前，对着沈之信深深的弯腰鞠躬了。 沈之信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二皇子为何对着微臣行礼啊，微臣是臣子，可当不起二皇子如此大礼啊！”沈之信连连摆手说道。 云周毕竟皇子，而沈之信是臣子，沈之信如何能让皇子给他行礼，这岂非是大不敬之罪？ “沈侯不必躲开，这个大礼，你自然是受得起的，终归是本殿下有错在先，本殿下令侯府五姑娘名节尽失，是本殿下的不对，本殿下该对沈侯爷行礼道歉！”云周十分真诚的说道。 云周道歉，让沈之信也不能在过于的责怪云周了，毕竟这身份的悬殊在这里，云周是皇子，而沈家是臣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而且云周现在认错的态度还是十分良好的，沈之信只能更加大度才是。 “二皇子不必如此，事情既然发生了，咱们也是要想法子补救才是。”沈之信连忙说道。 云周抬起头，看着沈之信，满脸的诚恳之色，：“沈侯，本殿下是真的喜欢贵府五姑娘的，还请沈侯答应将五姑娘许配给本殿下为正妃。” 这话一出，可是彻底的惊到了沈之信，沈之信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云周会这样说，云周竟然想要迎娶沈卿月为正妃，这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吧。 沈之信一时之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确是太震撼人心了。 这二皇子当真要聘娶沈卿月。 想到沈卿月的脾气秉性和所作所为，沈之信觉得压力有些大。 云周见沈之信一时间没有回答，自然也知道沈之信是被自己的话给惊着了。， 云周继续说道，：“本殿下也是一时情动，难以把持住自己，才会犯下这滔天大错，可本殿下是真心喜欢五姑娘的，所以想要求娶五姑娘，还请沈侯爷能成全本殿下的一片心意。” 沈之信被云周接二连三的话语给弄得糊里糊涂的，应接不暇的，都有些反映不过来了。 这也有些太离谱了吧。 “陛下，您也是这个意思吗？”饶是沈之信身经百战，从横朝堂这么多年，也真的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奇奇怪怪的，还有些上不上来的感觉。 永安帝倒是呵呵一笑，：“沈卿不必紧张，早先云周就对朕说过他的心意了，这件事虽然是云周的不是，可到底沈卿看着云周也是一番真心地份儿上，不如就成全听了他们吧，岂不是也成就了一段佳话？”永安帝说道。 401 401 沈之信没想到永安帝也是这个想法。 可沈卿月那个脾气秉性，沈之信觉得做这二皇子妃，真的是有些太勉强了。 可如今连永安帝都这么说，他也无法开口拒绝啊。 “陛下这般抬举月姐儿，也是月姐儿的福气，只是这月姐儿到底是微臣的侄女，如何做，还需要跟微臣的三弟和三弟妹商议一下才是。”沈之信斟酌着说道。 这话说的也算是在理，虽然这靖康侯府是他当家不假，可到底说起来沈卿月也不是他的女儿，是他三弟沈之觐的女儿。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到底是做大伯父的，也不该这样就决定了这亲事。 其实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连永安帝都出言这般说了，即便是宣召了沈之觐夫妇进宫，这夫妇二人也只有答应的份儿了。 “沈卿这话倒也在理，那就即刻宣召沈之觐夫妇和沈家五小姐一同进宫吧。”永安帝很随意的说道。 对于永安帝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大事。 既然云周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想要迎娶沈卿月，他作为父皇，肯定也是要成全的。 沈之信见永安帝已经宣旨了，自然也只能听从。 不过他提议说自己要去宫门口等候一下。 永安帝倒也没说什么，却有补充了一句，：“前些日子，皇后就说惦记瞳姐儿了，听说瞳姐儿前些日子还受伤了，此番也让瞳姐儿一同进宫来吧，也省的皇后老是惦记着瞳姐儿。” 此言一出，玉皇后的脸色很明显的僵了一下，这哪里是自己对瞳姐儿惦记着，分明就是永安帝自己想见瞳姐儿吧。 瞳姐儿现在都已经指婚给楚睿了，陛下还想做什么。 玉皇后想到这里，心里觉得十分的不痛快，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这永安帝也着实太没分寸了些，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玉皇后和沈之信都巴不得永安帝一辈子别见到沈卿瞳，可永安帝现在却巴巴的要求沈卿瞳进宫来。 并且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也说到了明处，有理有据的，倒是让人无法拒绝了。 玉皇后虽然脸色不大好看，可是终究也没开口拒绝，因为也是真的没法拒绝。 她只是笑了笑，说道，：“的确呢，臣妾早就惦记着瞳姐儿了，多谢陛下体恤臣妾。” 比起玉皇后，沈之信的脸色更加难看，可沈之信到底也没说什么，他也无法开口拒绝，反正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这么多人呢，永安帝也不能做什么吧。 蒋直自然安排人去宣旨了。 沈之信也离开了凤仪宫。 穆德妃和云周自然不会多话，虽然他们也都知道永安帝的心思，心里都觉得沈卿瞳就是个祸害，狐狸精，可到底也不会多言的。 尤其是穆德妃想来以性子柔婉得宠于永安帝，哪怕心里在不痛快，也不会多话的。 宣旨的太监来的很快，是永安帝的口谕。 当时沈卿瞳也愣住了，为何要她一同进宫呢，这也有些太乱了吧，就算是因为沈卿月的问题，为何要连带着她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只是沈卿瞳也没法拒绝啊，永安帝开口，大家只有遵从的份儿。 沈之觐和韦氏正在商量沈卿月的事情，这一次一家三口倒是都在一起呢，只是沈卿月正在和沈之觐韦氏闹腾，接到了圣旨。 顿时就更加的疯癫了。 她这一去，岂不是就敲定了这侧妃的身份了吗？ 她顿时摇头道，：：“我不去，我才不要进宫呢！” 当时来传旨的太监也惊了一跳，觉得沈卿月这反映也有些太大胆了吧，还没有人敢公开抗旨不尊呢。 这位沈家五小姐莫不是脑袋被门给夹了吧。 沈之觐气的差点想上去给沈卿月几个大耳光，想要打醒沈卿月，这个沈卿月简直就是个糊涂蛋，竟然敢当众说这样的话，这还当着传旨的太监呢，若是传到宫里去了，那一家子人还活不活了，大家都抱在一起死算了。 “这位公公，您不要计较，这孩子年纪小，不懂分寸，您千万别跟孩子计较。”沈之觐连忙陪着笑说道。 那传旨的太监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到底沈之觐也是懂规矩的，连忙从怀中逃出一个荷包，递到了那太监手中。 这荷包里头放着五十两的银票，也不是小数目了。 那太监结果荷包，才笑道，：“沈大人请快些吧，沈侯爷在宫门口等候大人一家呢。”说完便出去等着了。 这已经很给面子了。 沈之觐看着有些发怔的韦氏，哪怕韦氏现在正在做小月子，自然也不能耽搁。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梳妆一下啊，这是要进宫面圣啊，你看看自己这幅样子，如何面圣啊！”沈之觐咬着牙说道。 韦氏连忙应了一声。 这些日子，她倒是一直都在屋里将养着，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心情也不好，精气神自然也不好，真是没个人样子了。 自然也是要好好收拾一番的。 绝对不能丢了沈家的颜面，而且这也是去面圣的，若是有些不整洁，也是对圣上不尊啊。 沈卿月还在哭闹着不肯去，结果被沈之觐一巴掌甩过去，狠狠的说道，：“你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那就是死罪，你想死吗？你想死现在我就成全你，也省的你连累家人！” 沈之觐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沈卿月感觉的到，如果她不去的话，沈之觐可能真的会弄死她。 她这才害怕了，这让她去给她梳妆了。 好歹一家人也是梳妆完比了。 而此刻沈卿瞳却已经准备完毕了，将马车都备好了。 已经在二门上等候了，她也让人通知了韦氏和沈卿月，让他们速度快一些，千万别耽搁了。 韦氏带着沈卿月出来的时候，沈卿瞳已经在马车上等候了。 沈卿瞳此刻心里也有些乱，不知道永安帝为何会让她也一起进宫。 她实在是不想见到沈卿月，所以就让人备好了两辆马车，并且见韦氏和沈卿月出来了，她就让车夫先走了。 韦氏和沈卿月就上了后面的马车。 而沈之觐骑马。 沈卿月还是一脸忧郁的样子。 韦氏忍不住劝道，：“月姐儿，你若是在这样子，进了宫，我们可真的保不住你啊，在皇宫，一切都是陛下说了算，你可不能任由性子胡来啊！”韦氏劝道。 “母亲，可我真的不想给二皇子做妾，我宁可给楚世子做妾，起码楚世子是我喜欢的人，我真的恨死了二皇子，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落到这不田地的，他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梦，原本我还是能嫁给楚世子的，可是现在，我却成了残花败柳了，我恨不得杀了他，我如何想嫁给他呢！”沈卿月说着，眼圈儿红了起来，她真的是恨毒了云周。 “好孩子，这些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女子本来就命苦，你现如今已经失了清白，并且为什给二皇子了，你不嫁给他，又能嫁给谁呢，月姐儿，从前楚世子就明确的拒绝你了，现在他更加不可能娶你了，哪怕是做妾，楚世子也不会愿意的，毕竟谁愿意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呢？”韦氏愁眉苦脸的说道。 “可是，母亲，您真的忍心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吗？而且还是我恨之入骨的男人，您真的忍心吗？”沈卿月反问道。 韦氏也觉得十分的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韦氏只是长吁短叹的叹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一路上都十分的沉默。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说了也不作数啊。 在皇权面前，他们都太渺小了。 很快就抵达了宫门口。 沈卿瞳下了马车，远远的就看到沈之信。 “父亲。”沈卿瞳迎了上去。 沈之信见到沈卿瞳，自己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他看了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瞳姐儿。” “父亲，为何陛下会召我进宫呢？”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事的，有为父和皇后娘娘在，不会有事的，你只需要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就是了。”沈之信安慰道。 沈卿瞳其实也并不害怕，她也不信永安帝会对她做什么事情，毕竟还有楚睿的关系在这里，永安帝也不至于糊涂至此。 “父亲，陛下为何会宣召三叔父一家进宫，陛下到底是何意思？”沈卿瞳也觉得十分好奇，忍不住问道。 沈之信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也是一头雾水，二皇子竟然亲自开口求亲，说要求娶沈卿月为正妃，并且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心仪沈卿月，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来，一定要为沈卿月负责，这真是让我也糊涂了，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沈卿瞳听的也是糊里糊涂的。 沈之信又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要赐婚，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沈卿瞳自然也明白沈之信说的蹊跷之处在哪里？ 若换成是旁人，哪怕是看中的是沈卿雪，她也觉得没这么蹊跷，可云周说心仪沈卿月，沈卿瞳是打死都不信的。 她从前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对云周的个性甚为了解，云周这样的人，如何会喜欢沈卿月呢。 云周从来都是个务实的人，一向都精明算计，沈卿月不管是家世也好，还是容貌性格，都不是云周喜欢的类型。 可云周竟然要娶沈卿月为正妃，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沈卿瞳觉得云周肯定是有别的打算。 “父亲，我也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可是陛下既然说要赐婚了，咱们还有置噱的余地吗？而且还是正妃之位啊，你觉得三叔父和三婶能拒绝吗？我觉得只怕沈卿月也会同意的吧，沈卿月不愿意做侧妃，也是因为侧妃是妾室吧，可如今可是二皇子妃啊，况且这几位皇子马上就成封王开府了，往后可就是王妃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儿媳啊。”沈卿瞳分析着说道。 依着沈卿瞳对沈之觐一家人的了解，只怕这是天降大喜吧，他们对侧妃，始终心里是有些疙瘩的，可这正妃就不同了。 正妃和侧妃终究是天壤之别啊。 说实话，沈卿月到时候都未必能看的上她这小小的世子妃之位了。 “哎。”沈之信听的叹气，其实沈之信何尝不知道呢，怕就怕这荣华富贵迷人眼睛啊。所以沈之信心里也是有些矛盾的。 只是到底该如何选择，沈之信还是觉得要看沈之觐夫妻和沈卿月自己的想法。 “所以为父等在宫门口，也是想见到你三叔父一家，先同他们说一下陛下和二皇子的意思，至于他们如何选择，咱们也干涉不了，毕竟要娶要嫁也是沈卿月，沈卿月虽然是沈家的姑娘，可到底是三房的，为父只是她的大伯父，说到底，也不能替她做主。”沈之信连连说道。 这话自然是极有道理的，沈卿瞳也明白。 “父亲，咱们也就不要多插手了，只当是来旁听的就是。”沈卿瞳点头说道。 说话间，沈之觐骑着马还有韦氏和沈卿月乘坐的马车也到了宫门口，自然在宫门口三人也都向着这边走来。 沈之觐见到沈之信，无疑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说到底，他虽然也入朝为官，可一年到头除了上朝，也单独见不了永安帝一次半次的，这进宫自然是紧张无比的。 沈之觐心里很明白，若是没有沈之信，他只怕在这朝中也不会混的如鱼得水。 所以见到沈之信，仿佛就有了主心骨一般。 沈之觐快速的向着沈之信走来。 “大哥。”沈之觐唤道。 沈之信微微点头，直接开口说道，：“三弟，今日陛下宣召你们进宫，也是为了月姐儿的事请，为兄再次等候你们前来，自然也是想要提醒你们。”沈之信现将永安帝和云周的态度全都对沈之觐一家三口说了一遍。 沈之觐登时就愣住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说实话，他真的是挺吃惊的，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 本来说的不是侧妃之位吗？怎么现在倒是成了正妃了？ 而且还是二皇子亲自求娶的？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韦氏也惊住了，其实在来的路上，韦氏也替沈卿月觉得委屈，这明明就是二皇子犯下的错，毁了月姐儿的清白不说，可是月姐儿还只能屈居侧妃之位，这已经让她很不痛快了。 可是现在却成了正妃，要知道，这正妃和侧妃可是天壤之别，在世家大族中，正室和妾室就是地位截然不同的。 这皇室之中，更是如此。 韦氏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沈卿月也有些惊讶，其实最初的时候，别管是正妃还是侧妃，沈卿月都不是很想嫁给云周。 毕竟她心里想要嫁的人是楚世子。 沈卿月深深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唯有楚世子才能与她相配。 至于云周，给楚世子提鞋都不配。 可是在路上，她被韦氏耳提命面了一路，顿时也有些明白了，依着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了，她已经没了清白，除了云周，只怕别的男人即便是愿意娶她，对她肯定也是有心结的。 想到沈卿云的遭遇，她心中也是有些担心的。 当初沈卿云和谢世安不也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吗？ 谢世安信誓旦旦的要娶沈卿云，可娶过门之后呢，是如何对待沈卿云的，还不是非打即骂的。 而且楚世子也不愿意娶她，这一点，她也心知肚明。 沈卿月其实很矛盾，但是嫁给云周做侧妃，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她凭什么做妾啊？ 本来就是云周对不起她在先的，是云周毁了她的清白的。 只是没想到，永安帝和云周竟然都让她做正妃，这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呢，若是没有别的选择了，这也算是一条出路吧。 而且二皇子正妃，未来的王妃，岂不是比沈卿瞳这世子妃的地位还高吗？ 她也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而且她也无法忘记沈卿云说她的那些话，要拉着她一同下地狱，她若是做了二皇子妃，非得让沈卿云好好看看不可，还不得把沈卿云给活活气死啊！ 想到这些，沈卿月的心里还是比较畅快的。 当然，沈之信也是边走边说，一行人就来到了凤仪宫。 进了正殿。 一一行礼。 永安帝看到沈卿瞳，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辉。 同沈卿瞳相比之下，显得沈卿月就更加的普通了。 沈卿瞳其实也没有可以的打扮，穿的也是很家常的衣服，倒是沈卿月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可即便是如此，却看着沈卿月更加的俗气。 不是有一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吗？就是这个道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就像沈卿瞳一进门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了。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让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其实她也没有刻意的做什么。 就连云周，也是忍不住在沈卿瞳身上流连忘返，这样的女子，只怕整个盛京城，不，应该是整个华夏也找不出几个来。 枉他见过的美人无数，可是这等美丽不可方物，并且还清丽脱俗，气质出尘的，当真不多。 “瞳姐儿，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大好了？”永安帝问道。 沈卿瞳微微俯身，：“多谢陛下关心，臣女已经大好了。” “瞳姐儿是皇后外甥女，自然也是朕的外甥女，还是叫朕一声姨丈听着亲切。”永安帝笑着说道。 “多谢姨丈关心。”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你身子弱，来人，赐座。”永安帝挥了挥手。 自然有人给沈卿瞳搬了椅子过来。 这皇帝下了命令，自然不能不从，沈卿瞳也就坐了下来，只是沈卿瞳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玉皇后倒是没说什么，反正永安帝的心思她是知道的，虽然永安帝已经熄了心思，但是难免对沈卿瞳要格外特殊些，这男人都是如此，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玉皇后倒是不担心，既然沈卿瞳已经指给了楚睿，那就代表着永安帝最多只能多照顾沈卿瞳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如此永安帝才开始断这桩公案。 沈之觐和韦氏都有些好奇，只是觉得这陛下对沈卿瞳有些另眼相看了。 但是他们到底也没多想，毕竟永安帝的心思，也不是他们敢随意去揣测的。 “沈爱卿，韦氏，云周同你家女儿的事情，朕也都知晓了，朕想听听你们是什么意见？”永安帝看着沈之觐夫妻二人问道。 其实永安帝这话，也算是给足了沈之觐夫妻面子了。 沈之觐连忙一脸惶恐的说道，：“微臣夫妇任凭陛下做主。” 而此刻云周却适当的开口说道，：“沈大人，沈夫人，这件事全都是本殿下的错，自从那日第一次见到沈姑娘的时候，本殿下就格外的喜欢，也是本殿下糊涂，才做了这等事情，还望沈大人和沈夫人能原谅，本殿下心仪沈姑娘，自然想要求娶沈姑娘做本殿下的正妃，还请沈大人和沈夫人允准才好。”云周的态度十分的谦和，也十分的真诚。 沈之觐幸好一早得知了永安帝和云周的态度，不然也会抓瞎的。 “二皇子如此说，那微臣自是愿意的。”沈之觐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个场合，肯定没有韦氏置噱的余地，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就只能附和着沈之觐罢了。 沈卿月看着云周，其实沈卿月第一眼看到云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阴影的。 那日的事情，终究是沈卿月心头抹不去的一场噩梦，可是她仔细看着云周，发现今日的云周和那一日的云周有着很大的不同，仿若不是一个人。 她甚至都有些错觉了，是不是那天侵犯自己的并不是眼前的云周。 虽然同样的容貌，甚至连装扮也相差无几，可完全不是一个态度，连说话的声调语气都不大一样。 这明明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沈卿月顿时也放下了戒心，瞧瞧的打量起云周来，他到底是皇子，这周身的气韵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虽然不及她心中的楚世子，可到底也是人中之龙。 他说心仪自己，想要求娶自己为正妃，这话，听在耳朵里，也是极其的悦耳动听的。 这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这话真是一点儿也不错的。 沈卿瞳倒是没什么反映，云周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云周自小就是城府极深的人，此刻说出来的话，有多少是走心的，只怕也难以肯定吧。 只是云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要求娶沈卿月，实在不是一条明路。 除非他心里是另有打算的，还有什么目的比她求娶沈卿月要重要呢？ 沈卿瞳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永安帝，果然永安帝一脸赞赏，十分欣赏的看着云周。 也就是在这一刻，沈卿瞳明白了，明白了云周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这云周果然是狠角色。 他不惜求娶沈卿月做正妃，为的只是要在永安帝面前树立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用情至深，才导致自己一时行差踏错的好男子形象啊。 怪不得云周会亲自对永安帝说明事情的始末，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只怕还是躲避不及呢，可这云周却是利用了这件事，反倒是让永安帝对他更加欣赏，更加满意了。 这一举，可是只赚不赔的啊。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啊。 沈卿瞳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和利弊，也不得不佩服起云周来。 402 402 人不怕的是对别人狠心，但是最怕的却是对自己也能狠得下心的人。 而很明显云周就是一个对自己也十分狠得下心的人。 不过严格说起来，云周娶沈卿月的利大于弊，也是划得来的。 “既然沈爱卿和沈夫人都同意，那这婚事，朕就做主了，将沈家五姑娘指给云周做正妃，这婚事暂定在太子婚期之后。”永安帝直接说道。 永安帝都开口了，大家自然也是没意见了。 永安帝传召沈之觐一家三口前来为的就是这事儿。 既然敲定了，自然也就让他们退下了。 而从始至终，沈卿月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仿佛这里头就没有沈卿月什么事儿，而讨论的也不是沈卿月的婚事一样。 这说起来，也的确是太不把沈卿月当回事儿了。 可在这皇权面前，沈卿月的确算不了什么。 永安帝也没打算让沈卿月开口。 在永安帝看来，云周想娶沈卿月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能做皇室的儿媳妇，沈卿月就该偷着乐了，根本不该有任何的意见才对。 总之沈卿月跟着沈之觐和韦氏都走出了宫门，人还是晕乎乎的。 她根本连一句话都没说，这亲事就已经定下来，让她有些不大适应。 不过沈卿月还没糊涂到极点了，在皇宫里就胡说八道。 一直到了马车上，沈卿月才忍不住开口抱怨道，：“母亲，我的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吗？”沈卿月问道。 韦氏也有些无奈，因为她基本也是没开口，有一种不被人尊重的感觉。 “是啊，陛下都亲自开口了，自然就是定下来了。”韦氏叹着气说道。 “可是，我自己的亲事怎么自己连置噱的余地都没有呢，我连开口都没开口，陛下只是询问了一下父亲的意思，然后就将秦氏定下来了，这对我也是极大的不尊重吧。”沈卿月也是说的万分委屈。 “月姐儿，那这有什么法子呢，这本身就是如此的，在陛下的面前，咱们都是无足轻重的人，二皇子能看上你，选你做正妃，陛下就觉得对你来说是天大的福气，你除了领旨谢恩，也不会有别的想法了。”韦氏解释道。 韦氏虽然不算很聪明，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倒是不糊涂的。 “可并不乐意，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并不想嫁给二皇子，我还是想要嫁给楚世子。”沈卿月坚持着说道。 这才是沈卿月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好了，月姐儿，你不可能嫁给楚世子了，今日陛下已经和你父亲敲定了你的亲事，你生是二皇子的人，死就是二皇子鬼，除非你真的一脖子吊死了，对外也只能称你病故了，才能让咱们家躲过一劫，你可知道即便是你想要嫁给旁人，也无人敢娶你的，陛下金口玉言，谁敢同皇家正儿媳妇呢？”韦氏反问道。 沈卿月自然知道，以后的命运已经紧紧的同二皇子联系到一起了，这是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她只是觉得不甘心，哪怕是二皇子正妃，她也觉得不甘心。 “母亲，你说，我和二皇子在一起，能幸福吗？”沈卿月问道。 “今日见二皇子，倒是不像作奸犯科的人，看起来，也是蛮知书达理的，而且这周身的气韵，的确也是一等一的天之骄子，月姐儿，二皇子如何能对你做出那等事情来呢额，而且二皇子真的跟沈卿云纠缠不清吗？”韦氏问道。 “是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母亲，只是我也觉得那日的二皇子和今日的不大一样，尤其是他说心仪我的时候，也是情真意切的，其实母亲，我也不应当想的太坏了，我是喜欢楚世子不假，可楚世子不肯娶我啊，我用尽了这么多的方法啊，可楚世子仍旧不肯娶我，我甚至都去求沈卿瞳了，舍沈卿瞳还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我也是没法子了，母亲，我想着，也许嫁给二皇子做正妃，也是个不算坏的结果呢。”沈卿月分析着说道。 的确，她现在除了嫁给二皇子，也已经是没有其他的出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到底韦氏也没说什么。 事到如今，说别的也都是废话连篇了。 如此一家三口就回了侯府。 而沈卿瞳和沈之信还留在皇宫。 永安帝处理完了云周的事情，顿时心中去了一件大事。 云周的事儿，虽说不是特别麻烦的事情，可到底永安帝也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才对。 现在也算是随了云周的心意，永安帝哦也算是彻底的放松了。 倒是沈之信起身说道，：“陛下，既然事情处理完了，那微臣就带着小女现行离宫了。” 永安帝闻言，笑了笑，说道，“沈卿何须着急呢，沈卿现行离宫吧，瞳姐儿既然进宫了，皇后这些日子也一直都惦记着瞳姐儿呢，连太子也说了好几次了，想要感谢上一次瞳姐儿的救命之恩呢，不如让瞳姐儿住一日，赶明儿一早再出宫去吧。“ 沈之信听了这话，心中其实十分的不乐意，这永安帝从前对沈卿瞳的心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虽然没有公开承认，可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儿。 沈之信是真的不愿意让沈卿瞳留在宫里，哪怕是留一晚上也不乐意。 不过陛下已经提出来了，沈之信也没法一口回绝。 永安帝看了玉皇后一眼，玉皇后自然就名表了永安帝的意思，玉皇后也真是不明白永安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就一定要留沈卿瞳在宫里住一日的。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永安帝和沈卿瞳也是绝无可能的了，为何永安帝却偏偏要做出一些让大家都尴尬的事情来呢。 只是玉皇后也了解永安帝的性格，永安帝既然开口了，自然无法一口撩开的，而且永安帝看她的意思，也是要让她敲定这件事。 玉皇后思量再三，毕竟永安帝是一国之君，这一国之君都开口了，别人自然不能拒绝，而且也不过是住一晚，反正也是住在凤仪宫里，她也会看顾好瞳姐儿的，绝对不会叫瞳姐儿有任何的事情的。 玉皇后只得开口说道，：“若是陛下要留下瞳姐儿住一晚，自然也是极好的，赶明儿臣妾送了瞳姐儿出宫就是了。” 沈之信听了玉皇后的话，也知道，这沈卿瞳是非得在皇宫里住一晚了。 可这也是没什么办法啊。 谁让永安帝亲自开口了呢。 “既然陛下和皇后都如此说，那微臣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沈之信也只能妥协了。 沈之信很快就离宫了。 沈卿瞳倒是自始至终，一直都很冷静的，也没有什么反应。 穆德妃和云周此刻倒是觉得留在凤仪宫里有些多余了，因为此刻永安帝的心思似乎也不在他们母子身上了。 一直都在对沈卿瞳嘘寒问暖的。 穆德妃心里打翻了醋坛子，觉得永安帝也真是太厚脸皮了，这沈卿瞳都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了，还巴巴的巴望着沈卿瞳。 难道还强抢占臣妻不成，当然，永安帝也不是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反正穆德妃是十分看不上来。 她忍不住心里责怪玉皇后，做什么要留下这狐狸精。 云周看着这一幕，似乎是若有所思。 看他的样子，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云周借机开口说先回宫去。 永安帝正在兴头上，自然也不会在意云周是否离开了，就让云周离开了。 云周就拉着穆德妃一同走了。 回了自己宫里。 穆德妃就忍不住开口抱怨，：：“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了？是不是被那小贱人给迷了心智了，那小贱人不是都定亲了吗？陛下还心心念念的，难道陛下还在一次强占人妻不成？” “母妃不知道，这人妻的滋味儿，着实是不错的呢。”云周一脸邪笑。 “混账东西。”穆德妃看着云周这幅样子，就知道云周这心里在想些什么，看到儿子如此，德妃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不争气的东西，色字头上一把刀，好歹这一关是过去了，怎么还不知道反省呢？ “母妃，这一关，不是安然过去了吗？您也不必担心，父皇对儿子的关心更胜往昔了呢，母妃，儿臣倒是瞧着，父皇对这沈卿瞳着实不一般呢。”云周笑着说道。 穆德妃看着云周的笑容，带着一丝的猥琐，立刻警铃大震，：“你可不能胡来，我知道沈卿瞳这丫头容貌是万里挑一的，甚至阖盛京城上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媲美的，陛下都这把年纪了还难过美人关呢，你可不能在胡来了，她可不是沈卿月，你许一个正妃之位就能糊弄的了的，楚睿那活阎王也不是好惹的，还有沈侯，沈卿月是沈侯的侄女，可这沈卿瞳可是沈侯的亲生女儿，你若是对她做出不轨之事来，当心沈侯和那活阎王一同撕了你！”母妃警告道。 穆德妃也真是害怕了，害怕这云周在胡来，若是真的再胡来一次，大家真的都受不了，她也快疯了。 “母妃，你想什么呢，我能这么糊涂吗？我是这么糊涂的人吗？真是的，我自然也是有别的想法，其实那活阎王是太子皇兄的人，这一点，大家是都知道的，我现在正在考虑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云周托着下巴，一脸的冥思苦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穆德妃反倒是看不懂了。 “母妃你别着急，让我慢慢想想，反正长夜漫漫，还有机会。”云周神神秘秘的说道。 而永安帝和玉皇后二人一直都在和沈卿瞳说话，而云夙也被永安帝召过来了。 大概是觉得有云夙陪着，气氛能更加的融洽一点吧。 永安帝到底是一国之君，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直说要晚上一起在凤仪宫里用晚膳，然后就带着蒋直离开了。 永安帝走后，云夙才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母后，为何让瞳妹妹留在宫里，为何不让瞳妹妹出宫去？” 云夙对于自己父皇的心思，也是知道的清楚的，他也不愿意让沈卿瞳进宫，也是怕多生是非。 “你父皇非要留下瞳姐儿，本宫又有什么法子，横竖本宫会时刻都看着瞳姐儿，明儿一早，就让瞳姐儿出宫了。”玉皇后揉着眉心说道。 其实玉皇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皇后姨母，没事的，其实陛下对待我，也不过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样子，我相信陛下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的。”沈卿瞳直接说道。 “陛下的性子，你还是不了解的，凡事还是小心为上，本宫若是护不住你，如何对的起你母亲。”玉皇后仍旧不能完全放心，虽然永安帝说过，不会在对沈卿瞳有什么想法，可到底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云夙也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母后说的对，瞳妹妹，父皇在女色之事一向荒唐，没有什么底线的，所以你还是小心为上，瞳妹妹，你今日一定不能离开母后的视线，明儿一早，赶紧出宫。”云夙直接说道。 “太子表哥，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们真的不必太紧张了。”沈卿瞳安慰着二人。 其实不管怎么说，在沈卿瞳的内心深处，都不愿意相信永安帝会对她做出什么荒唐事来，毕竟永安帝是她的亲舅舅。 而有楚睿的关系在先，更加就是双保险了。 虽然永安帝对待女色上，是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可她还是愿意相信永安帝。 玉皇后如何能不紧张呢，她也怕无法对自己死去的妹妹交代啊。 好在只是一晚上也是不打紧的。 沈卿瞳此番进宫只带了琉璃，好在琉璃对宫里也是十分熟悉的，尤其凤仪宫和东宫，想来琉璃照顾太子的时候，也是没少在凤仪宫和东宫来回跑。 “瞳姐儿，你去西配殿歇一会子吧。”玉皇后见沈卿瞳一脸的疲色，忍不住说道。 “是，姨母。”沈卿瞳应声道，芝兰就陪着沈卿瞳下去了。 沈卿瞳在西配殿也住了好些日子，自然也是十分熟悉的。 倒是芝兰陪着聊了一会子，说的也都是玉皇后最近的日常生活。 这芝兰也是惯会看颜色的，自然也是好生的拉近了一下玉皇后和沈卿瞳二人的关系。 云夙还在正殿没走。 “母后，您可千万要看好瞳妹妹。”云夙仍旧叮嘱道。 “行了，你就放心吧，本宫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如何连你瞳妹妹都看不好呢，你就好好的管好自己的事情吧。”玉皇后皱眉说道。 “儿臣最近一直都挺好的。”云夙说道。 “算了吧，你最近好几次偷偷出宫见文若馨，你当本宫不知道啊？你也不怕倾城知道了，若是倾城知道了，心里要如何作响，夙儿，你和倾城的婚事就只剩下四个月了，你可知道，如今为了你们的大婚，这尚宫局都忙的脚不沾地了，你怎么还这般的不懂事呢，你就这么放不下那个搅家精吗？”玉皇后说着，也禁不住火大起来。 玉皇后是打从心里瞧不上文若馨，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可这云夙，从前说的好好，可现如今这心思，又偏到文若馨身上去了，玉皇后想到这些，就觉得寝食难安的。 “母后，。这一切儿臣都有分寸，母后放心吧。”云夙微微蹙眉，仿佛十分不愿意说文若馨的事情。 这可是真的要把玉皇后给气死了，玉皇后都恨不得直接给云夙几耳光，打醒了云夙，让云夙别这么糊涂不堪了。 “行了，你去吧，本宫也不想瞧见你，瞧见你也是一肚子的气，你真是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了。”玉皇后气呼呼的说道。 “母后，儿臣并没有，儿臣虽然喜欢馨儿，但是也明白该如何做，儿臣知道馨儿不适合做太子妃，只有倾城才能胜任这太子妃之位，儿臣都知道，所以儿臣会好好对待倾城的，毕竟倾城是儿臣的明媒正娶回来的，父皇和母后也是原配结发夫妻，这么多年，过的也是相敬如宾，儿臣会效仿父皇和母后的。”云夙一字一句的说道。 玉皇后听的头疼，她和永安帝做了这大半辈子的夫妻了，实在也算不上是多幸福，多亲密无间的夫妻。 永安帝对她倒是有足够的尊重了，但是却也正常夫妻之间的亲密无间。 不过也是皇室夫妻的共同悲哀吧。 玉皇后也不能过分的要求云夙。 “你知道分寸就好，倾城是个好孩子，也是本宫母家的女儿，玉家的家教，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她定然能做好一个太子妃的本分的。”玉皇后很肯定的说道。 云夙从来不会否认这一点，在云夙的眼中，无疑玉倾城也是最合适的太子妃的人选。 可云夙对她，不会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永远也不会有。 玉倾城这样的女人，可以敬，但是不会爱。 “夙儿，晚上你也过来，陪你父皇用晚膳，你看你二皇兄，在你父皇面前混的如鱼得水的，你虽然是太子，但是也要切记，若是失了你父皇的欢心，你这地位也就不稳了。”玉皇后叮嘱道。 “母后，儿臣现如今是太子，自然和二皇兄是不同的，儿臣肩负着太子的重任，哪里有空去谄媚讨好，父皇若是觉得儿臣胜任不了这太子之位，大可以废黜儿臣！”云夙十分的不以为然。 “你这孩子，为何就不是不肯听本宫的话呢，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从前你大皇兄凡事都以他是长子作为表率，虽然你是太子，可到底本宫生你完了些时日，让你屈居皇三子，过去你二皇兄看着还安分守己一些，可如今狐狸尾巴竟也藏不住了，看你父皇的身体，起码一二十年都无虞，现如今你的地位稳固，不代表以后你的地位也同样的稳固，你是要气死本宫吗？你为何就不能跟你二皇兄学学呢，花一些心思在你父皇身上，别整日里都是朝政朝政，你即便再有业绩，你父皇不喜欢你，否定你，你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玉皇后十分担忧的说道。 对此，云夙真的不在意，云夙觉得应当做后自己分内的事情，他是太子，自然要辅助父皇，一切以民生大计为主，至于这些谄媚的事情，还是让云里和云周去做吧，反正他们两个整日里无所事事，也没事儿干。 “母后，这朝中的大事儿，你不懂，你也不必说这些，儿臣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玉皇后也没法子了，也就只能让云夙离开了。 云夙东宫里的确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哪里就有闲情逸致去想别的事情了。 而沈卿瞳在宫里待的也是没趣儿。 琉璃却是高级戒备，生怕沈卿瞳会有什么事儿。 倒是沈卿瞳一直都很淡定，就是百无聊赖的待着罢了。 到了晚间，果然永安帝来了凤仪宫用晚膳，云夙和玉皇后也在场。 宴席上，永安帝对沈卿瞳的态度虽然殷勤，嘘寒问暖，可到底也是围绕着沈卿瞳和楚睿的婚事多问了几句。 得知婚期还没定下，可是后日楚郡王府一家上门准备商议婚期，永安帝到底也放心了。 只说到时候会给她们二人一份大礼，但具体是什么，玉皇后也问了，但是永安帝却神秘的笑笑，不肯说罢了。 既然永安帝不肯说，那玉皇后也不会一味儿的去追问了。 沈卿瞳倒是兴趣不大，她也无所谓是什么了。 饭毕后，永安帝并不打算留宿，反倒是起驾离开了。 玉皇后倒是还松了一口气。 她只想着赶紧的让沈卿瞳顺利的待到明天早上，然后把沈卿瞳给送出宫去。 永安帝离开之后，玉皇后也让沈卿瞳回西配殿歇着，明儿一早就送沈卿瞳出宫去。 沈卿瞳也就离开了。 原本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可是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吧，蒋直来了，说陛下口谕，宣召沈卿瞳到龙吟殿去见驾。 当时玉皇后已经歇下了，这口谕是直接传达给沈卿瞳的。 沈卿瞳还没睡下，听了这话，也是有些奇怪，为何永安帝还会宣召她呢，这个时候也不早了，而且还是让她是龙吟殿见驾，这也有些不同寻常吧。 琉璃护在沈卿瞳面前，看样子也是高度警戒，仿佛这永安帝是洪水猛兽一般。 而琉璃的模样儿，可是真的让蒋直脸上不大好看呢。 “沈姑娘这是何意呢？难道要抗旨不尊吗？”蒋直问道。 沈卿瞳看着蒋直，总觉得蒋直有些乖乖的，平日里蒋直不会这般疾声厉色啊，蒋直为人都是十分和蔼可亲的，而且到处结下善缘的。 不过沈卿瞳到底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蒋公公可知道陛下这么晚了传召臣女前去，是所为何事呢？”沈卿瞳试探性的问道。 “陛下的命令，咱家如何能多问呢，请沈姑娘快些跟咱家去吧。”蒋直催促道。 沈卿瞳看了一眼蒋直沈侯，跟着的两个小太近，也是龙吟殿的人，沈卿瞳到底对龙吟殿也是有些了解的。 “只是自然。”沈卿瞳打算跟着蒋直走。 琉璃却拉住了沈卿瞳的衣袖，不肯放手。 沈卿瞳笑着说道，：“琉璃，无妨，陛下召见而已。”沈卿瞳给琉璃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琉璃去通知玉皇后，因为沈卿瞳也觉得事情多少是有些奇怪的，她虽然也不觉得永安帝会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因为她还是比较清楚永安帝和楚睿之间的关系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永安帝不会不顾及楚睿的。 403 403 想到楚睿，沈卿瞳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虽然楚睿不在身边，可是一想到楚睿，她心里就暖意融融的。 沈卿瞳随着蒋直出了凤仪宫，一直跟着蒋直走。 可是走着走着，沈卿瞳就觉得路线不对。 这不是去龙吟殿的路，沈卿瞳对宫里的环境自然是十分熟悉的，当然知道那条路是到哪里的？ 她虽然不能说闭着眼睛对这皇宫里的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也不会任由这些人糊弄自己的。 沈卿瞳顿时停住了脚步。 蒋直是带着两个小太监来见沈卿瞳的，蒋直在前面走，而两个小太监在后头跟着沈卿瞳，见沈卿瞳停住了脚步，自然也都停下了。 “沈姑娘，为何不走了？”蒋直开口问道。 “这不是去龙吟殿的路，而你也不是蒋直吧，说吧，你们到底是谁，敢在这宫里行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们竟然敢到皇后娘娘宫中来行骗，莫不是不想要命了吧。”沈卿瞳的眸光盯着蒋直，一字一句的质问道，而沈卿瞳的眼神犀利，已经看穿了眼前之人。 果然，蒋直闻言，也是唬了一跳，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这本睿智，并且警惕性这么高，而他不过只说了一句话，就被人看出了破绽，并且一个不经常出入宫廷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能看的出路线来。 这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她不是只在宫里待过几日吗？而且还一直都在凤仪宫，也没有出来走动啊，可这些人如何知道沈卿瞳从前的事情呢，她几乎就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自然对宫里熟悉无比了。 “沈姑娘这是说什么呢？咱家只是觉得这条路比较近一些，所以才带着沈姑娘走了一条近道，沈姑娘这疑心也未免有些太重了吧。”蒋直呵呵的笑着说道。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你走的这条路，如何也走不到龙吟殿去的，你还敢胡说八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沈卿瞳说完，猛地伸出手，然后对着蒋直的脸上一拉，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揭了下来。 果然是易容术，这等雕虫小技，自然也瞒不过沈卿瞳。 沈卿瞳并不认得这人，不过看样子，下巴光滑一片，应当也是个太监。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算计我？”沈卿瞳一脸戒备，已经往后退去，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那三人哪里能容沈卿瞳就这样离开，尤其是那易容为蒋直的太监，直接对沈卿瞳动起手来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沈卿瞳一见这架势，就觉得糟糕了，这太监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 看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阴谋啊，而且就是针对她的。 不过这里可是皇宫，到处戒备森严，她若是不敌，到不如将人都引过来，这岂不就是能自救了吗？ 而沈卿瞳的打算，也被这三人给看出来了。 那易容成蒋直的男子，瞬间对着沈卿瞳撒了些粉末，因为他出手实在是太快，沈卿瞳根本就是防不胜防，也就中招了。 沈卿瞳顿时就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这是软骨散。 沈卿瞳心中警铃大震，这可如何是好，虽然她知道皇宫里从来都是危机四伏，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只是在皇宫还是凤仪宫里住一晚，竟然遭遇此横祸。 这真是让她追悔莫及。 不过沈卿瞳大概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敢这么大胆，公然的易容成永安帝身边的人吧。 若不是凭着这些年来，对蒋直的一点点了解，只怕沈卿瞳也难以分辨出来呢。 只是沈卿瞳全身失去了力气，紧接着被人点了穴道，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卿瞳愤恨的看着眼前的三人，真的也是恨之入骨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给算计到这种地步。 只是她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些人在皇宫里绑了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沈卿瞳此刻却是犹如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她被三个人给直接抬走了。 到了此刻，而沈卿瞳也真的觉得害怕了。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在这宫里，当真是举目无援的。 而与此同时，琉璃已经去见了玉皇后了。 玉皇后原本都睡下了，可是听了琉璃的话，一下子就警醒了。 这永安帝竟然宣召了沈卿瞳去龙吟殿。 玉皇后见琉璃也着急的不得了，这才生气的说道，：“你这蹄子，方才怎么不拦着人，先让人来禀告本宫呢，本宫如何让瞳姐儿在这个时候去龙吟殿呢，这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皇后娘娘，奴婢也想着阻拦来这，可是蒋公公却很着急，并且口口声声说是陛下的口谕，奴婢们如何敢拦着啊，并且蒋公公还说小姐抗旨不尊，这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小姐也不敢接话了。”琉璃也十分的着急。 玉皇后心中觉得有些疑惑，这不像是蒋直平日里的处事风格啊，蒋直虽然在陛下身边多年，可是一直都十分有分寸，从来不会恃宠而骄，行事也向来都是要留几分余地的，为何现在却这般强硬呢。 “好了，先不说了，陪着本宫去龙吟殿，现将瞳姐儿接回来再说。”玉皇后连忙让人服侍起身穿衣。 也来不及收拾了，只是穿好了衣服，玉皇后披头散发的就随着琉璃一同到龙吟殿去了。 可到了龙吟殿，玉皇后才知道，永安帝根本就没有在龙吟殿，可去哪里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今日这永安帝竟然去了正戚夫人宫里歇着。 玉皇后顿时大惊失色，很明显，蒋直此刻肯定随着永安帝到了正戚夫人宫里去了，那刚才来凤仪宫宣旨的蒋直是谁啊？ 而且这人还带走了沈卿瞳，想到这些，玉皇后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若是瞳姐儿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她可如何对死去的妹妹交代，如何对沈侯交代啊。 “琉璃，你可看清了，当真是蒋公公来宣旨的吗？”玉皇后再一次问道。 “是的，没看错，就是蒋公公。”琉璃说道，：“并且蒋公公身边还跟着两个太监，也是在龙吟殿见过的，奴婢记性还算好，所以不会认错的。”琉璃很肯定的说道。 只是琉璃此刻也是担心不已，既然龙吟殿的人说陛下已经去了正戚夫人宫里过夜，那势必蒋公公也随着去了，而带走小姐的人，也不是蒋公公，也不是陛下了，可小姐到底去哪里了呢？ “皇后娘娘，小姐去哪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奴婢也不活了！”琉璃是真害怕了，若是别的事情，琉璃不会这么担心，可一遇到沈卿瞳的事情，琉璃就容易没有主心骨了。 “你先别着急，你先回宫去，不，你去东宫见太子，告诉太子此事，让太子来见本宫，本宫一定会找到瞳姐儿的。”玉皇后吩咐道。 琉璃此刻自然是听玉皇后的，连忙就东宫了，幸好她对宫里的路线还熟悉的很，说去就去了。 玉皇后扶着芝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别说是与皇后了，连芝兰都担心的不得了，因为主仆二人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了，她们一时间也想不到这带走沈卿瞳的人到底是想干什么，而且到底是谁这么大的单子，竟然敢劫走沈卿瞳。 要知道这沈卿瞳的身份也是非同小可的，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这到现在，玉皇后也没弄明白呢？ 而沈卿瞳被蒙上了眼睛，然后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她只知道自己浑身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连话也说出来，一股很强烈的无助感，充斥着沈卿瞳的心。 云夙那边也很快得到消息了，云夙一听琉璃将全部事情的经过说完，他也是惊了一跳，直接站起来，冲到琉璃身边，抓着琉璃的肩膀问道，：“你是说，瞳妹妹被不明人士给带走了，现在下落不明了？” 琉璃急的落了泪，：“是啊，太子爷，您可要救救小姐啊。” “长风，你赶紧出宫，告诉楚睿，让楚睿立刻马不停蹄的进宫来，协助孤一同寻找瞳妹妹，这皇宫这么大，若是有人想要藏住瞳妹妹，只怕是一时半刻也找不到瞳妹妹的下落，只是孤不知道那抓走瞳妹妹的歹人算计的是什么？这才是最麻烦的！”云夙一拳砸在一旁的圆柱上，顿时圆柱出现了一个凹凸，足以证明这云夙内心的焦急。 长风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就去了。 而云夙赶忙随着琉璃一同去了凤仪宫，他也只能找玉皇后商量此时，毕竟玉皇后在皇宫这么多年，应当是也有些经验的吧。 只是云夙并不知道，此刻玉皇后也是六神无主的。 她也没猜透这背后之人的用心呢。 母子二人见面后，玉皇后也是愁容满面，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呢。 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母后，儿臣不是对母后说过吗？要好生的保护瞳妹妹，可母后这是怎么办的事儿啊？”云夙禁不住责怪起玉皇后来了。 玉皇后自己也是懊悔的要死，若是知道会这样的话，她肯定也是寸步不离的看着沈卿瞳了，可谁曾想，她都睡下了，而且连陛下都离开了，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本宫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本宫现在也急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真不知道瞳姐儿现在哪儿啊？”玉皇后也是心急如焚。 “母后没去问问父皇吗？”云夙问道。 “你父皇缺了正戚夫人宫里，只怕是这会子也歇下了吧，而且既然不是你父皇让人带走瞳姐儿的，想必和你父皇也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又何苦惊动你父皇呢？”玉皇后说道。 云夙沉吟了一刻，总觉得这件事十分的蹊跷。 他真的不明白了，依着瞳姐儿的身份，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敢去算计瞳姐儿，并且还敢易容成蒋直的样子，这也太大胆了吧，根本连永安帝都没放在眼里，这件事，太不同寻常了。 云夙蹙眉，：“母后，儿臣觉得这件事，不能不惊动父皇，也该叫父皇知道才对。”云夙提议道。 “真的要惊动你父皇吗？”玉皇后始终有些犹豫。 “算了，等楚睿来了再说吧。”云夙叹了口气，说道。 而楚睿正巧今日歇在楚郡王府了，听长风说了这件事之后，着急忙慌的就跟着长风进宫了。 而与此同时，沈卿瞳眼上蒙着的黑布被拿走了，她也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似乎是哪位妃嫔的寝宫吧。 沈卿瞳正躺在床上。 而有几个宫女，正在侍候着给她更衣。 沈卿瞳顿时要拒绝，就喊了一句，：“被碰我。”她竟然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 “这是哪里啊？”沈卿瞳问道。 可是替她换衣服的两个宫女却连正眼都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将意见蔷薇粉色的亵衣穿在了沈卿瞳的身上。 然后将沈卿瞳原本的衣服拿走了。 沈卿瞳是很想推开两个人的，但是整个过程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一种很强烈的恐惧感席卷着她。 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还没弄清自己在哪个娘娘的寝宫，可是既然是在后宫，在妃嫔的寝宫里，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心中没来由的震惊了一下。 难道这场阴谋不单单是针对她的，难道针对的也是永安帝吗？ “陛下，您喝多了，臣妾扶您进去歇着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卿瞳听的心惊胆战的，这是正戚夫人的声音，难道这里是正戚夫人的寝宫不成？ 这也太乱了吧，这难道是正戚夫人算计的，怎么可能呢？ 正戚夫人会将她献给陛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沈卿瞳一直都在胡思乱想，可是她这样堂而皇之的躺在床上，如果一会儿被永安帝闯进来，或者被正戚夫人看到，那该如何是好啊？ 过了一会儿，沈卿瞳听到了有人打开了门，进了寝殿，听脚步声，应当是永安帝。 永安帝到底是习武之人，只是此刻脚步却有些虚乏无力，大概也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吧。 沈卿瞳却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心里就更加的不安了。 永安帝轻笑道，：“爱妃去哪里了，怎么还躲起来了呢？不是你今日哭着求着朕过来的吗？这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这性子倒是柔顺了好些。”永安帝嘴里轻笑着，很明显说的也是正戚夫人。 沈卿瞳此刻却越发的不敢出声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果然永安帝越走越近了，床前的幔帐慢慢的垂了下来，本来就若隐若现的，倒是显得这房里的气氛更加的暧昧。 沈卿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而这味道里，还有她熟悉的暖情香的气味。 沈卿瞳的嗅觉比从前灵敏了不少，所以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而此刻沈卿瞳也可以确定，这是有人要算计她和永安帝才设了这么一个句，这当真是其心可诛，居心狠毒啊。 沈卿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卿瞳躺在床上，自然隐隐约约看的出人体的形态。 她原本身量浅浅，看着格外的引人入胜，不由得让人心猿意马。 而永安帝本身喝了酒，还有暖情的效果，并且永安帝也不是柳下惠，本身就是情场老手，况且后宫的妃嫔对对他都是极尽的讨好，他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了？ 永安帝打开了幔帐，他本来就喝多了，神情有些恍惚，而且觉得浑身燥热难当，看到床上美人在榻，自然是把持不住了，一下子就压在了美人身上。 “陛下，臣女不是正戚夫人，是沈卿瞳！”沈卿瞳顿时大喊了一声。 可是朦胧之间，永安帝看的也不是那么的真切，听着声音都有些模糊了，尤其是沈卿瞳身上的女儿香，更是刺激永安帝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根本就没顾的听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 “瞳姐儿？如果是瞳姐儿就好了，多少年了，朕才遇到一个令朕心动的女子，只可惜啊，朕注定是得不到她了，不过爱妃今日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相似瞳姐儿呢，也罢，朕就当你是她吧。”说着，对着沈卿瞳的脸颊亲了过去。 沈卿瞳被酒气熏得上头，她用尽全力伸出双手想要推开永安帝，可她中了软骨散，十二个时辰之内，是无法运功的，而且全身无力，根本连抬手都是一种奢望。 可是现在此刻的感觉，真的是让她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陛下，臣女真的是沈卿瞳，不是您的妃嫔，您清醒一点啊，臣女已经是被您指婚给楚世子了，您不能这样啊!”沈卿瞳哭求道。 第一次，她感觉到这么的无助。 主要是永安帝也是她的亲舅舅啊，若是她今天真的委身给了永安帝，那她还怎么有脸活下去呢，可是中了软骨散的她，连咬舌自尽都是一种奢望了。 这倒是谁这么恨她，要这般的对付她啊。 “爱妃这是在同朕演戏吗？还是爱妃喜欢的新花样儿，为了讨朕的欢心吗？”永安帝直接没把沈卿瞳的话当回事儿。 因为在永安帝的心里，沈卿瞳根本就不可能到这里来，这会子早在玉皇后宫里休息了，如何能在正戚夫人的寝宫里，这绝不可能啊。 他喝了酒，问了暖情香，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沈卿瞳的哭诉，在他眼里耳朵里，也不过是以为正戚夫人对他打情骂俏，换花样哄他开心吧了。 “陛下放开我，放开我，求你了陛下，你会后悔的！”沈卿瞳大喊大叫道。 沈卿瞳的眼泪瞬间倾落，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而且她也绝不会苟活于世，因为她的自尊不容许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还能苟存下去。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沈卿瞳听得寝室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了。 传来的是蒋直的声音，：“太子殿下，世子爷，不能进去啊，陛下已经和正戚夫人睡下了，你们这样进去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啊！”蒋直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担忧和劝诫。 楚睿和云夙早就已经脚下生风，也顾不得蒋直的话，直接冲进了内殿。 而楚睿第一眼就看到了沈卿瞳那无辜绝望的眼神，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把永安帝给拉到了一边。 就是那种很粗暴的拉到了一边，根本就不顾及永安帝的任何感受。 而且力气很大的将永安帝给甩了出去。 云夙看到永安帝摔倒了地上，连忙过去将永安帝扶起来。 永安帝也是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顿时恼羞成怒。 主要是他现在脑子也是迷迷糊糊的，根本没弄清楚状况呢，尤其是他在宠幸妃嫔的时候，而且正在兴头上，却被人打断了。 这可是从来不曾发生的事情，对他是大不敬。而且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打扰他临幸妃嫔。 “大胆，是谁敢退朕？”永安帝怒声吼道。 而此刻紧跟着进来的蒋直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因为他在宫里这大半辈子了，一直都在伺候永安帝，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啊。 楚睿此刻根本就顾不上永安帝，他只能看的到沈卿瞳的衣衫不整，而且他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衣，将沈卿瞳包裹住了。 虽然看样子，沈卿瞳应当没有收到实质性的侵犯，可是当他看到永安帝压在沈卿瞳身上的那一个画面，一个瞬间，就足够让他失去理智了。 此刻楚睿的牙齿还咬的咯吱作响，双拳紧握。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沈卿瞳，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紧绷的身体。 “楚睿。”沈卿瞳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异常冷静和淡定，：“带我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楚睿一言不发，只是抱紧了沈卿瞳，然后转身离开。 永安帝还在迷糊，他甚至都看不大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尤其是被人打断了好事儿，扫了兴，觉得异常烦躁。 “大胆，竟然敢冒犯朕，来人，给朕拿下！”永安帝喊道。 云夙自然也发现了永安帝的不同寻常，尤其是脸色潮红，气息紊乱，完全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并且身上还有浓重的酒气。 他扶住了永安帝，：“蒋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父皇似乎不大正常，你是怎么侍候的？” 蒋直也是百口莫辩，冤枉的不得了。 这永安帝和正戚夫人喝酒做乐，他如何能管得了呢。 这也是永安帝的私生活啊。 “老奴也不知道啊，老奴被陛下打发出去了，是正戚夫人侍候陛下的，只是沈姑娘如何到了正戚夫人寝殿，这老奴是真不知道啊！” 蒋直也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今晚正戚夫人让人再三的传消息给陛下，要见陛下，蒋直从来都不愿意与人为恶，只想着结善缘。 这正戚夫人把自己说的无比的可怜凄惨，蒋直着实也动了恻隐之心了，就替正戚夫人说了几句好话。 这不永安帝就驾临正戚夫人宫里了。 正戚夫人一味儿的伏低做小，并且极尽的讨好永安帝，还备好了酒菜。 其实晚膳在凤仪宫，永安帝所用不多，虽然都是永安帝爱吃的菜色，可永安帝却没吃多少，此刻闻着正戚夫人这里的酒菜格外的入味儿，也就随着吃用了起来。 喝了一会子酒，正戚夫人和永安帝相谈甚欢，永安帝似乎也有了兴致，就将蒋直打发到殿外去了。 蒋直这恶斗伺候了永安帝半辈子了，如何不知道永安帝的心思，这本就是永安帝的私生活，而且正戚夫人也是正经的妃嫔，自己有本事承恩，他更是不会管这些的。 蒋直自然就离开了，可是蒋直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这沈姑娘如何会出现在正戚夫人的寝室呢。 这太可怕了，万一陛下要是对沈姑娘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的。 而且蒋直看着永安帝的样子，似乎也是不大正常。 “太子殿下，老奴看着陛下似乎是中了暖情香，这可如何是好啊？”蒋直问道。 “还能怎么好，这里去哪位娘娘宫中最近？”云夙问道。 “琳妃娘娘宫里。” “把父皇送到那里去，一切等父皇明天醒了再说，剩下的事情，让母后处理，你赶紧去服侍父皇，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了。”云夙吩咐道。 蒋直自然应声，让人扶着永安帝，打算去琳妃宫里。 玉皇后正带人找寻正戚夫人，这件事就发生在正戚夫人宫里，正戚夫人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正戚夫人竟然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恶事来，玉皇后气的几乎无以言语，如果这会子见到正戚夫人，恨不得直接活活弄死她。 而楚睿直接抱着沈卿瞳先去了东宫，这个时候出宫是不大可能了，并且沈卿瞳这样子，也真的不适宜走的太远，而楚睿实在不愿意将沈卿瞳留在后宫里了，也就是东宫还算是合适的去处。 云夙没有回去，反倒是留在玉皇后身边主持大局。 正戚夫人敢给永安帝用暖情药物，这就是死罪。 玉皇后此刻真是是很想活吃了正戚夫人。 云夙却安慰道，：“母后，肯定能找到她的，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对了，这寝室有没有搜查啊？” “怎么可能在寝室，她做了这等恶事，难道还不逃之夭夭吗？”玉皇后问道。 云夙让人去搜查寝室。 云夙总觉得正戚夫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她能用些手段邀宠，这样事情，倒是习以为常，毕竟在这后宫之中，争宠也是正常事儿，可是陷害沈卿瞳这样的事儿，云夙总觉得正戚夫人没有这么大的单子。 “夙儿，你觉得正戚夫人会藏在自己寝室里？”玉皇后有些不解的说道。 “说不好，儿臣总觉得正戚夫人没有这个胆量去算计父皇和瞳妹妹，她背后没有什么母族支撑着，而且正戚夫人也小产了，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连父皇都冷落了她好些日子，她若是耍一些手段来固宠承恩，儿臣到觉得说的过去，可是她算计父皇和瞳妹妹，能对她有什么好处？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难道还会想着去报仇吗？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吗？”云夙分析着说道。 今天这件事，摆明了一场阴谋诡计，明着是用沈卿瞳来算计父皇，可这牵扯实在是太大了，云夙是太子，自然想的事情也十分的多，他还是认为，正戚夫人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做这件事情。 404 404 玉皇后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的确，现在正戚夫人无依无靠，从前还能靠着腹中的龙胎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可自从龙胎没了之后，永安帝对正戚夫人又恢复了从前冷落的状态。 正戚夫人自己此刻都自身难保了，好不容易有承恩的机会，还会便宜旁人，而且陷害的还是沈卿瞳，这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经过云夙的分析，玉皇后也是相信云夙的推断。 结果没过多久，芝兰当真带着人在净房里找到了正戚夫人，而正戚夫人吸入了迷香，正在昏迷。 看着穿着暴露并且昏迷不醒的正戚夫人，玉皇后就更加倾向于云夙的判断了。 依着皇后的猜测，只怕正戚夫人是想着先将永安帝带进了寝室，然后想要吊一下永安帝的胃口来，结果不知道如何吸入了迷香，就昏倒了，然后被人扔进了净房。 想来是一早就有人在这里等着算计了。 “皇后娘娘，怎么办？”芝兰问道。 “先带回凤仪宫，让人好生看着，等药劲儿过了再说，将正戚夫人宫里所有的人都看管起来，不能放过一个！”玉皇后吩咐道。 看这样子，正戚夫人宫里，绝对是有内应的，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现在要严密的监视这正戚夫人宫里所有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一切等陛下清醒了之后再说。 今天晚上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云夙见玉皇后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自然也知道，母后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毕竟进宫这么多年了，这皇后也不是白当这么多年的。 而且云夙此刻也惦记着沈卿瞳还有楚睿的情况，所以打算回东宫瞧瞧。 也就离开了。 云夙直接回了东宫，而此刻沈卿瞳却正在净房里沐浴，楚睿已经用内力将沈卿瞳体内所重软骨散全都逼迫出来了，这软骨散虽然是毒药，可是一般中了此毒者，十二个时辰之后，药性就会慢慢过去，在这期间，哪怕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也无法自行将毒逼出体外，可若是旁的高手相助，是可以逼出来的，所以现如今，沈卿瞳体内的软骨散，已经被楚睿给逼出来了，所以行动可以自如了。 沈卿瞳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沈卿瞳没有被永安帝实质性的沾到什么便宜，自然也没有多少侵犯，但终究也是衣衫不整，被永安帝碰了不少地方。 沈卿瞳如何能接受的了自己这般模样呢，所以要做的就是先要清洗自己。 琉璃和楚睿都等在外头。 琉璃来回踱步，也是担心不已，琉璃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琉璃真的想杀了自己，恨不得想死了，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让旁人带走了小姐，若是她警醒一点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总之，此刻琉璃真的是内疚的不得了。 楚睿的脸色却一片铁青，那样子，真的十分骇人。 云夙赶过来之时，就是看到了这个场景的。 “阿睿，怎么样，瞳妹妹没事吧。”云夙问道。 “不清楚，一进房门就将我赶出来的，连琉璃也不让进去，还在净房里沐浴呢。”楚睿也十分的担忧。 因为楚睿从没见到过沈卿瞳这样无助过。 沈卿瞳给他的感觉，从来都是自信满满，对任何事情都是有优渥有余的，可今日，竟然吓成了这样子，这的确也是让楚睿心惊胆战。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琉璃，你进去看看。”云夙催促道。 琉璃却一脸的为难，：“太子殿下，奴婢不敢，小姐的性子，太子殿下您不了解，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都会照做的，小姐不叫奴婢进去，自然有小姐的道理，奴婢不敢不同小姐的吩咐！” 云夙被琉璃这一番话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的，觉得琉璃虽然聪慧机敏，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听沈卿瞳的话，真的是沈卿瞳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对不会不听沈卿瞳的话。 事有轻重缓急，这个时候，她就该进去看看沈卿瞳，当真不怕沈卿瞳出事儿吗？ “你这丫头太死心眼儿了，瞳妹妹遭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你就真的放心，不怕瞳妹妹出事儿吗？”云夙质问道。 琉璃对这方面倒是真没往这方面想。 “不可能，太子殿下可别危言耸听了，小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琉璃反驳道。 小姐是何等坚强的人，虽然遭遇了挫折，可到底也不是多绝望的事情，如何能想不开了呢？ 正在三人讨论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沈卿瞳已经穿戴整齐了，幸好琉璃担心进宫会有一些意外，所以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如今却正好换上了。 除了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身后，还滴着水珠，却越发的显得她更待了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沈卿瞳的神色淡淡的，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和理智，看起来与之前也没有什么分别，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琉璃却有些担心，忍不住上前唤道，：“小姐。” 沈卿瞳看了琉璃一眼，语调却十分的淡然，：“我没事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反常，尤其是楚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方才楚睿抱着沈卿瞳回来的时候，沈卿瞳的样子有多无助，简直就是对任何事情都处于一种高度警戒戒备的状态，可是这也没过多久啊，显然就恢复了从前冷静淡然的模样，这恢复的速度也真是够快的了。 也是让楚睿觉得有些担忧。 “瞳儿，你真的没事吗？？”楚睿也问道。 连云夙也忍不住开口，：“瞳妹妹，你去歇着吧。” 沈卿瞳微微蹙眉，摇了摇头，：“不必歇着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先商议一下吧。”沈卿瞳说道，：“你们都进来，我有话要说。” 楚睿和云夙见状，也没有想要去阻止沈卿瞳，都跟着沈卿瞳进了房间。 当然琉璃也跟着进来了。 沈卿瞳首先坐了下来。 楚睿和云夙也跟着入座了。 “陛下如何？”沈卿瞳率先开口问道。 这一句话，可是让楚睿和云夙都吃了一惊，主要也是惊异于沈卿瞳如何现在还会想着问永安帝的情况，若是寻常的女子，受到永安帝的侵犯，只怕这会子不是对永安帝恨之入骨，也是怕的不得了吧。 可是沈卿瞳却能这样冷静的问出这个问题，足以证明沈卿瞳的确不是一般人。 寻常人都没有沈卿瞳这样的心胸气度。 “还好，中了暖情香，送去琳妃宫里了。”云夙答道。 “太子表哥不必如此，不必觉得尴尬，我自是知道这是有人设计我与陛下，也怪不得陛下，陛下见到我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他跟不知道那人是我，一心都以为是正戚夫人，所以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也不怪他，好在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否则的话，我也就活不到现在了。”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如果说她此刻内心是没有任何波澜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她心中仍旧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的。 甚至也是十分恐惧的。 想到永安帝，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沈卿瞳的心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她必须要找出真相，要查出来到底是谁竟然用这样的毒计来算计她和永安帝。 虽然沈卿瞳此刻对永安帝产生了很强烈的心理阴影，可她还是很清醒的明白，永安帝也是被人给陷害的，所以她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怪永安帝。 “这是在正戚夫人宫里出的事儿，正戚夫人呢！”楚睿问道。 云夙答道，：“正戚夫人中了迷香，被人扔在了净房里，孤觉得，这件事应当不适正戚夫人的主使。”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首先，正戚夫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其次，我听到了正戚夫人对陛下说的话，极尽的挑逗，很明显，正戚夫人是想着自己固宠承恩的，如何能这般算计呢，这是有人正好利用了正戚夫人来算计我同陛下。”沈卿瞳附和着说道。 楚睿对这宫里的情况显然不如沈卿瞳和云夙了解。 楚睿又不是显得没事儿做，自然不可能去了解嫔妃的事情。 “殿下，你有怀疑的对象吗？”楚睿问道。 云夙也是一筹莫展，：“这个还不好说，你也知道宫里的人，从来都是人心难测的，谁也有可能，而且孤到现在还没彻底想明白，这主使这件事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 云夙心里有好多猜想，可具体到底应当哪一种比较贴近现实，他还真的说不好。 现在不过也是猜测罢了。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却还没有想通，知道陛下对我心思的人不少，从前我在姨母宫里住过一些日子，而陛下对我的心思，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有这胆量做这事儿的人，却也不多。”沈卿瞳分析着说道。 “对了，瞳妹妹，你先说说，你被易容成蒋直的人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孤和阿睿也能一同分析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事儿。”云夙突然开口问道。 沈卿瞳自然不可能忘记，自然是将情况全都说出来了。 这皇宫里从来都是卧虎藏龙的。 会易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而且还是武功高强的人。 “太子表哥，那人也是个太监，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武功极高，我也不是对手，而且很善于用毒应该，他出手的速度很快，我根本躲不过去，所以才中了软骨散。”沈卿瞳说道。 “你看清那人的样子了吗？”云夙问道。 “虽然是夜里，那里也很暗，但是我夜视一向不错，所以看的很清楚，而且我也同他交过手，自然能认出来。”沈卿瞳很肯定的说道。 不过沈卿瞳同时也觉得即便是她看到又如何，这宫里人海茫茫的，并且很明显今天这人在她面前露了相了，只怕早早就躲了吧。 这宫里想要藏住个把人，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想找这么一个人，也是大海捞针吧。 而且既然露相了，肯定是隐藏的更深了吧。 所以沈卿瞳真的不觉得能找到那挟持她的太监。 “瞳儿说的对，这找人可是真不容易，再说我们在明，人家在暗，更是难于上青天啊！”楚睿叹着气说道。 云夙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线索等于是又断了。 “别灰心，这件事既然是在正戚夫人宫里发生的，总会有些线索的，咱们也不必太着急了，即便是将正戚夫人的宫里翻个底朝天，哪怕将她宫里所有的人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也要查下去，孤就不信，还能一点儿痕迹都寻不到吗？”云夙义正言辞的说道。 楚睿也同意云夙的观点，这件事，在正戚夫人那里，怎么都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瞳妹妹，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还有，要不你明日先出宫去吧，这件事孤对你保证，孤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孤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让你在宫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到不如你先出宫回府吧，被耽搁了你和阿睿的议亲的大事。”云夙看着沈卿瞳说道。 云夙对这件事真的是十分的内疚，沈卿瞳在宫里，他真的很想保护沈卿瞳的周全，可却没想到让沈卿瞳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到底是差一点啊。 他真的绝对对不住楚睿和沈卿瞳。 “也好，我也实在是不想留在宫里了。”沈卿瞳微微蹙眉，其实心里对皇宫，她真的也是十分抵触了，今晚若不是因为太晚了，她只怕也想连夜出宫去，而且她怎么也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同楚睿和云夙交代一下的。 “瞳儿，明天我送你回去，今晚我就睡在外头的榻上，你去睡吧，我会守在外头，寸步不离。”楚睿直接说道。 “谢谢你。”沈卿瞳由衷的说道。 “跟我说这话做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楚睿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云夙和琉璃自然都知趣的离开了，也想给二人留下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 云夙和琉璃离开之后，楚睿却看着沈卿瞳说道，：“瞳儿，在我面前，不用伪装，我知道你此刻心里还是十分惊恐的，虽然你外表看起来和平日里没有身份分别，可是我看的出来，你心里很焦虑，你对刚才的事情还是无法释怀的，瞳儿，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他们都不知道你心中痛苦到底有多大，我明白。”楚睿慢慢的走到沈卿瞳的身边，然后轻轻的握住了沈卿瞳的手。 沈卿瞳有些抵触，并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楚睿却没有放手。 沈卿瞳也就随着楚睿去了。 她的神情十分忧伤，其实楚睿说的对，她的确是放不下，可如何才能放下呢，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此刻到底有多么的焦虑。 “瞳儿，在外人眼里，陛下是对你有所冒犯，你是该觉得生气，伤心，可是在我眼里，我知道，你对陛下的感情，他是你的亲舅舅，你被亲舅舅冒犯，你的心里肯定是很痛苦的吧。”楚睿的声音十分的深沉。 “别说了，别说了。”沈卿瞳的眼泪慢慢的滚了下来，：“楚睿你别说了，真的别说了，你知道，我心里的痛，真的无法对外人道，你不知道，我刚才的情绪到底有多崩溃，我真的很想死，虽然我知道陛下也是无辜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陛下，他是我最敬爱的舅舅啊，小时候，我经常坐在他的腿上玩闹，他抱过我，哄过我，甚至我还骑在他脖子上玩闹，他说，我若是个男子，定然能够封侯拜相，他说我是华夏朝最优秀的女子，他说，他一辈子都会疼我，宠我的，虽然我知道皇舅舅他有些事情做的是荒唐了些，可是在我心里，他比父亲的位置还重要，楚睿，你也知道，我其实跟我父亲，一年见不了几次，虽然父亲也很爱我，每次回京的时候，都会尽可能抽出时间来陪我玩，可到底他一年在盛京最多能待一个月的时间，皇舅舅就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男性长辈，他甚至代替了父亲的角色，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我如此敬爱的皇舅舅，差一点就侵犯了我。”沈卿瞳说着，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 不管她外表装的多么的毫不在意，可是她内心里，真的是放不下的。 这种痛苦，只怕是无人能体会的吧。 “我明白，瞳儿，我都明白。”楚睿伸手将沈卿瞳揽入自己怀中。 他也是真的庆幸，庆幸沈卿瞳没出事儿，若是沈卿瞳真的有事儿的话，他只怕也是后悔莫及，悔不当初，恨不得杀了自己的。 “楚睿，这件事，你答应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好吗？”沈卿瞳问道。 “好，我答应你，我会查清楚的。”楚睿郑重的承诺道。 “瞳儿，你说出来，心里舒服些了吧。”楚睿觉得沈卿瞳的情绪好像平复了一些，其实楚睿也是担心沈卿瞳，若是沈卿瞳不把心里的这些话说出来，只怕压抑久了，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现在说出来，慢慢的，肯定是走出来，放下过去的。 “放心吧，我没事儿的，虽然这次对我的打击很大，但是我知道自己肯定能走出来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宫，我暂时不想见到陛下，但是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沈卿瞳坚定不移的说道。 楚睿也郑重的点头，他自然也不会放任这件事不管的。 “对了，刚才一直忘记问你们，如何知道我在正戚夫人宫里的。”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是我想到的，我总觉得你被劫走这件事和陛下有关系，因为陛下留你在宫里，我也担心有人会利用你来算计陛下，然后在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我也是猜测，当时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不过皇后娘娘最初不同意我们闯入正戚夫人寝宫里去，毕竟你也知道，如果你不在，而我同太子若是打扰了陛下的好事儿，的确也是大不敬，可我当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其实我当时也不敢百分百的确定，但是我却知道，这宫里，唯有陛下敢对你做什么，旁人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因为没有人能承担的起这个后果。”楚睿分析着说道。 其实楚睿说的倒也很有道理，的确如此。 楚睿当时想的是，只要沈卿瞳没有落到陛下手里，只怕一时半刻也不会有危险，若是真的落到陛下手里，那如果他不能赶早去救下沈卿瞳，那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的。 楚睿和云夙一说，云夙自然就赞同了，二人对玉皇后分说了一番，分析了一下利弊，玉皇后就答应了。 这才有楚睿和云夙直接冲进正戚夫人寝宫这一幕。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应当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沈卿瞳直接说道。 沈卿瞳在刚才的时候，也早就想好了，若是真的被永安帝侵犯了，她是肯定不会活着的，这一次，真的是楚睿救了她的性命。 “瞳儿，不许你这样，你可知道，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啊。”楚睿十分着急的说道，：“瞳儿，你要答应我，不管你以后遇到怎样的逆境，你都不可以有轻生的想法，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最在意的还是你的性命，你知道吗？”楚睿很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有些时候，活着真的比死了还难受，今日的事情，若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我还如何有颜面活着，我还如何能面对你呢？”沈卿瞳反问道。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楚睿说道。 “可我在乎，楚睿，好在你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找到了我，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沈卿瞳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其实沈卿瞳并不知道，她此刻的样子都多么的令人心疼。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瞳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楚睿紧紧的拥着沈卿瞳，安慰道。 二人经历了这么多，楚睿也是再一次救了沈卿瞳，更加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让他们都成为了对方生命力不可缺少的人。 过了一会儿，等沈卿瞳的情绪稳定了好多，楚睿就看着沈卿瞳睡下了。 沈卿瞳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但是眉头仍旧紧锁着，楚睿知道，这件事，也没有这么快就能放得下的。 他看着沈卿瞳的熟睡的容颜，轻轻的在沈卿瞳额头上也印下了一吻，沈卿瞳也没有什么反映，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楚睿又看了一会儿，看沈卿瞳睡得比较安稳了，而且也睡得很熟了，楚睿就转身离开了寝室，到了外头的软塌上躺了下来。 忙活了这大半晚上了，此刻天都有些蒙蒙亮了。 楚睿也有些疲累不堪，主要是精神高度紧张，最开始的时候，楚睿没找到沈卿瞳的时候，他真的是心急如焚，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若是再找不到沈卿瞳，楚睿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血洗皇宫，将所有的人都杀个干干净净的。 这种暴躁的心情一直伴随着他，后来找到沈卿瞳的时候，楚睿也是差点就疯了。 说实话，他当时真的想直接杀了永安帝。 这是他第一时间的真实反映，他就是想要杀了永安帝。 因为沈卿瞳那无措，受惊，绝望，伤心的眼神，真的是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他真的觉得，让沈卿瞳这样的男人，就该死。 不过好在云夙的到来，稍稍唤回了他一些理智，他才没有对永安帝动手，而是选择先带着沈卿瞳离开的。 其实楚睿想想也是很后怕的，如果当时他杀了永安帝，只怕这华夏朝也就大乱了，而且势必他也是要后悔的，毕竟在这件事上，永安帝也是受害者，也是被人给算计的。 所以现在放松下来的楚睿也是疲累不堪。 他虽然此刻也是一头雾水，想破了头也没想到这背后主使之人，随着疲累，就缓缓的睡着了。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注定也是一个让人沉思反思的夜晚。 而凤仪宫里，玉皇后却还衣衫整齐的坐在凤座之上。 “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天都快凉了，您也安置了吧。”芝兰进言道。 “不必了。”玉皇后用簪子挑了一下烛火里燃烧的灯芯，：“去给给本宫泡杯参茶过来。” “娘娘，您这时候喝了参茶，岂非更加睡不着了。”芝兰有些担忧。 “今夜本宫还如何能睡得着呢，差点就惹出大乱子来了，若是瞳姐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本宫还不如死了的干净呢。”玉皇后是真的受到了惊吓了，此刻也是惊魂未定，自然是睡不着的。 “表小姐也是吉人自有天相，好在没出什么实质的事情，娘娘也该放心才是。”芝兰安慰着说道。 “幸好，万幸啊，本宫都不敢想这后果了，本宫哪里还睡得着啊，索性喝一些浓茶提提精神吧，等天亮了，本宫要亲自审问正戚夫人，对了，你先去给本宫泡杯茶，然后再去瞧瞧正戚夫人醒了没有，若是醒过来了，就直接将她带过来，若是没醒的话，就想法子把她给弄醒了给本宫带过来，都是这贱人惹出来的事情，没有让本宫等着她的道理。”玉皇后气呼呼的说道， 芝兰忙应了一声，先去泡茶了。 毕竟她是熟悉玉皇后的口味的，玉皇后喝茶这水都是七分热的，冷了热了都不行。 芝兰将茶水送过来，然后就去看正戚夫人了。 玉皇后喝了口茶，果然是浓浓的参茶，喝些正好提神，她虽然没有睡意，可到底也是没精神，毕竟折腾了一夜，她又是这年纪的人了，根本就睡不着了。 正戚夫人在西配殿后头的一个房间里，此刻还在昏迷当中。 看来这迷香的分量也是真够重的，只怕是昏睡一夜都醒不了吧，下药的人自然也担心正戚夫人半路上醒过来，打扰了陛下吧，所以这药的分量才格外的足。 芝兰皱了皱眉，吩咐人去端几盆凉水来，要冷冷的井水才好，刚提上来的。 自然有宫女立刻就去了。 很快就返了回来。 芝兰试了试水的温度，这井水果然是拔凉的，尤其是刚打上来的。 芝兰没有犹疑，直接将一盆冷水尽数泼在了正戚夫人身上。 405 405 这一盆井水从头上到身上，尽数全都浇了下去，可谓是透心凉，饶是这暑天里，这身体也等于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正戚夫人顿时一个激灵，人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她原本穿了一袭蔷薇色的亵衣，很薄有些透明的料子，而且还十分的贴身，如今这一盆冷水泼过来，衣服更加贴在身上。 芝兰满脸轻蔑的看着正戚夫人，很明显，正戚夫人穿成这样，自然是为了婉转承恩的。 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正戚夫人此刻也觉得浑身湿透了，难受的紧。 她的神志逐渐的清明起来，可是却也是一头雾水，尤其是看清楚芝兰的时候，更是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是云里雾里的样子。 “芝兰姑姑，本宫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和本宫在一起，本宫不是在侍候陛下吗？”正戚夫人慢慢的站起身，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滴着水。 而且头也晕晕的，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正戚夫人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芝兰满脸狐疑。 正戚夫人蹙眉，：“当然不知，本宫有什么必要对你说谎。”正戚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她此刻也是一头雾水，而且心里也郁闷的要死，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和芝兰在一起呢。 她若不是看在芝兰是皇后娘娘的人，只怕也早发起火来了。 她正好好的侍寝，好不容易有时候永安帝的机会了，可偏生被弄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不是毁她的前程吗？ 可偏偏芝兰是皇后娘娘的人，她饶是一肚子火，也不敢对着芝兰发啊。 她在这宫里实在是太渺小的力量了。 说白了，就是太微不足道了。 “那夫人还是对皇后娘娘解释去吧。”芝兰直接说道，然后对身后的宫女说来，：“来人，给正戚夫人换件衣服，带着夫人去见皇后娘娘。”芝兰吩咐完，直接转身离开了。 其实芝兰并不在意正戚夫人穿着这身衣服会不会难受，而是觉得正戚夫人这样去见皇后娘娘，会让娘娘很闹心，这身打扮，着实是太雅观了。 宫女自然找了衣服来匆匆的给正戚夫人换好了，而正戚夫人到现在也真的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是懵圈的状态。 芝兰先去见玉皇后，告诉玉皇后正戚夫人已经醒过来了。 她顺便还去看了一下审问正戚夫人身边所有人的进程，到现在，也没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个都说自己冤枉。 玉皇后听的心烦意乱，只是静静的等着正戚夫人过来。 正戚夫人被带过来的时候，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因为这些宫女是不会告诉正戚夫人到底发生了何事的？ 正戚夫人只得恭敬的跪下来给玉皇后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玉皇后并不叫起，只是让正戚夫人跪在地上。 正戚夫人自然就跪着。 她此刻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这种感觉真的是特别的糟糕，尤其是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正戚夫人，你没话对本宫说吗？”玉皇后问道。 正戚夫人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启禀娘娘，臣妾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臣妾只记得陛下今晚到了臣妾宫里，而且臣妾正在侍候陛下，可突然就失去知觉了，然后在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凤仪宫，而且芝兰姑姑泼了臣妾一身的水，臣妾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还请皇后娘娘明示！”正戚夫人直接说道。 而玉皇后看正戚夫人的样子，言之凿凿，并且眼睛一片清明，直视着她，的确是不像说谎的样子。 毕竟这正戚夫人进宫也有些年头了，玉皇后对她也算是有些了解的，看她今天的反映，的确是不像说谎的。 “芝兰，告诉她，发生了何事？”玉皇后吩咐道。 芝兰应了一声，这才开口将方才发生的全部事情都说了一遍。 而正戚夫人却听得瞠目结舌的，基本反映不过来了。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这也太玄幻了吧。 而且还是发生在她宫里的，这让她如何解释，如何能脱得了身呢？ 这实在是太惊悚了。 正戚夫人等芝兰刚刚说完，就忍不住对着玉皇后连连磕头，：“启禀皇后娘娘，这件事和臣妾无关啊，真的不是臣妾做的啊，臣妾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算计陛下啊，总是臣妾对沈姑娘是有些不满，可借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算计陛下啊。”正戚夫人不断的磕头，才几下子，就把额头给磕破了，看样子，也是真的怕了。 其实玉皇后认为正戚夫人说的话，多半也是事实。 她应当是没有这个胆子去算计陛下的。 “娘娘，您一定要查明真相，还给臣妾一个公道啊，臣妾进宫这么多年了，奶娘也是知道臣妾的，若说臣妾耍一些小手段来争宠，臣妾也不否认曾经做过，可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臣妾真的做不来啊。” 玉皇后见正戚夫人哭的梨花带雨，头也一片红肿，而且一直都在喊冤，看正戚夫人这样子，多半真的是没有不知情的。 而今晚正戚夫人也应该是想要找些机会来争宠罢了。 玉皇后前几日看过彤史，陛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宠幸正戚夫人了，好像自从正戚夫人小产之后，永安帝就没见过正戚夫人，而正戚夫人的身子早就养好了，而今却一直难见圣颜，这心里的确是十分不是滋味儿的。 “你说不是你做的，可是到底是在你宫里发生的这件事，并且就是在你寝室里，你如何自圆其说呢？”玉皇后问道。 正戚夫人也觉得自己是百口莫辩，为何偶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呢，她好不容易的来的盛宠，机会是用尽了一切手段才让永安帝留在她宫里过夜，她如何能把这唾手可得的恩宠白白便宜了沈卿瞳呢。 “娘娘，臣妾好些日子不见陛下了，好不容易陛下到了臣妾宫里，臣妾如何还能把陛下往外推呢，尤其是推给沈卿瞳，娘娘也知道，臣妾和沈卿瞳的关系并不好。”正戚夫人辩解道。 “夫人这话错了，夫人是知道陛下对沈姑娘的心思的，也许是夫人想要讨好陛下，所以才把沈姑娘给弄了来，献给陛下，从而想要在陛下面前邀宠呢。”一旁的芝兰说道。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其实玉皇后也想过。 这阖宫上下，大部分人都知道永安帝对沈卿瞳的心思，这宫里的后妃，哪一个不对沈卿瞳恨得牙痒痒呢，生怕陛下会真的让沈卿瞳入宫。 “芝兰姑姑若是说这话，臣妾可真的要冤枉死了，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啊，臣妾也不敢有啊，总是臣妾想要讨好陛下，可是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啊，要知道，这沈姑娘可是已经被指婚给楚郡王世子了，臣妾在糊涂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啊，若是今晚真的出了事儿，陛下岂不是就落得一个强占臣妻的名声了吗？”正戚夫人慌忙辩解道。 她哪里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儿啊。 如果今晚的事情真的不可挽回，陛下纵使是不会错的，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会有人来承担责任的，她若是主谋的话，岂不是第一个就撞到枪口上了。 还说讨好陛下呢，只怕第一个就会被陛下给赐死的。 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所以她即便是在想着得宠，也不会干这么傻的事情。 “料你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玉皇后看了正戚夫人一眼，说道。 正戚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只要玉皇后还肯相信她就好，若是玉皇后也不信她，她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娘娘，您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她吗？这件事发生在她宫里，她即便真的不是主谋，也脱不了干系。”芝兰说道。 “本宫知道，这件事，即便她不知情，她宫里自然也是有内鬼的。”玉皇后看着正戚夫人，再一次说道。 正戚夫人听的有些恍惚，内鬼？ 她宫里有别人的眼线吗？ 不至于吧，她在宫里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谁还在意她啊，连陛下都不在意她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正戚夫人的眼睛红红的，一言不发，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呢。 “正戚夫人，虽然本宫暂时相信你是无辜的，可是你也要想法子自证自己的清白才是。”玉皇后淡淡的额开口说道，：“毕竟这件事情发生在你宫里，陛下还中了暖情香，本宫让人去看过你和陛下饮酒的暖阁里，的确有点燃的暖情香的残余，这一点，你可是无从抵赖的。”玉皇后说道。 正戚夫人连忙开口说道，：“是，这暖情香的事情，臣妾承认，是臣妾点了一些香料，可这些香料也不过是有一些催情的功效，并且臣妾用的香料也十分的少，只是一点点罢了，根本对陛下的龙体无半点的损害，臣妾只是想要留住陛下，这是臣妾的私信，请娘娘赎罪。”正戚夫人说着，就拜倒在地。 这后宫里妃嫔争宠的手段向来都是五花八门的，用些催情的香料，自然也不是没有的，肯定也不是死罪，大不了申斥几句就是了。 “正戚夫人，你就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吗？瞳姐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到了你的寝室里，你宫里的人都是吃素的吗？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发现不了，而且你就在自己寝殿里被人给袭击了，还中了迷香，你竟然说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这太荒唐了吗？你好歹也进宫这些年了，本宫也算是对你有几分的了解，知道你虽然也有些小手段，可到底没犯过什么大错，你可不要拿着本宫对你的信任，就来糊弄本宫，若是让本宫查出什么，你仔细自己小命难保！”玉皇后质问道。 玉皇后的话，自然也是都在情理之中的，正戚夫人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真的是难以自圆其说。 这到底是她宫里，如何就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正戚夫人知道玉皇后也是十分火大，她心中更是委屈不已，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她就是进了寝殿之后，原本还抚着永安帝呢，突然就失去了知觉呢，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说多少次，也是这样的。 她身边的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今晚一切都很正常啊。 正戚夫人却真的不敢说这话，怕说了之后，玉皇后会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她的身上。 “娘娘，您给臣妾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可以吗？臣妾这也是刚醒过来不久，脑子也是一片混乱，有些细节上的问题可能是忽略掉了，娘娘给臣妾一些时间，让臣妾好好想想，一定能想起来的。”正戚夫人赶忙说道。 玉环后看正戚夫人的样子，现在只怕也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也就随她去了。 “芝兰，你先安排正戚夫人到后头厢房里歇着，她身边的人，加紧审问，一个都不能放过，若是还问不出什么来，那你也别回来见本宫了！”玉皇后说道。 芝兰听的出来，皇后娘娘这是真的生气了，自然赶忙去了。 至于正戚夫人，让她去厢房里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如此和正戚夫人说了一阵子，天已经亮了。 这一夜，自然是很多人都难以入眠的，也包括这件事的某后主使。 自然也是睡不着的。 当云周接到事情功亏一篑的消息之后，自然是很恼怒的。 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的。 当然，这个计划本身给与的时间太短，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准备，可到底弄成了这样，的确让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云周微微蹙眉，看着那挟持了沈卿瞳的太监，他还穿着蒋直的衣服，只是容貌不同了。 “你当真在沈卿瞳面前露脸了？”云周问道。 “是的，奴才也是不小心，没想到这沈家姑娘武功如此高强，奴才差点不是他的对手，好在奴才早有准备，否则这件事，就真的功亏一篑了。”那太监答道。 云周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你的意思是现在没有功亏一篑是吗？最终不还是功亏一篑了吗？忙活了这么一晚上，仍旧是没有成功，关键时刻，还是被楚睿和太子将人给救下了，你们这群废物！”云周骂道。 三人连忙磕头，：“殿下赎罪，是奴才们没有用，可这也是时间上出了问题，奴才们只负责将人送到正戚夫人宫里，那里头，是四公主的人接应的，至于发生了何事，奴才真的一无所知啊。” “行了，赶紧滚下去换衣服吧，幸好你从前在本殿下身边伺候的时候，用的也不是真容，否则，这次你是难逃一死了，赶紧滚下去，易容好了之后，在到本殿下身边来伺候。”云周摆了摆手说道。 其实去挟持沈卿瞳的人就是云周身边的内监，福禄。 这福禄可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易容术，武功，都是出神入化，一等一的好。 不过这福禄即便是在云周身边伺候，也是易容后的模样儿，所以即便今晚他露了真容，倒是也不怕。 只是他平时所用的易容术，是所有人都发现不了的，因为用的并不是人皮面具，而是易容术。 这人品面具不过是易容术里头最浅显的方法。 所以福禄并不担心自己会暴露。 至于他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太监，都没有暴露真容，自然更加不怕了。 “殿下，那奴才先告退了，只是这件事，您还要不要跟四公主在沟通一下，如果陛下查到了，那您和四公主可就危险了。”福禄进言劝慰道。 “好了，你不必说了，本殿下自由分寸。”云周也是心烦的不得了。 要不是时间紧迫，他也不会同四皇妹联手，云周知道，张贵妃安排了人到正戚夫人宫里。 他需要人里应外合。 才能将这件事推到正戚夫人身上，如果昨夜永安帝和沈卿瞳称其好事，那正戚夫人绝对是死罪难逃，只怕楚睿当晚就会结果了正戚夫人，那事情自然也是不必查下去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楚睿和云夙竟然救下了沈卿瞳，计划失败了。 正戚夫人中了迷香，昏迷在净房里。 他想到这些，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是要跟四皇妹见一面的。 他如此算计沈卿瞳和永安帝，为的也不过是让楚睿和云夙还有凤仪宫决裂，也让沈家和凤仪宫决裂。 人人都知道，正戚夫人在怀孕的时候，投靠了皇后，是皇后的人。 而沈卿瞳是皇后的亲外甥女，又是住在凤仪宫里的，可偏偏就是在凤仪宫里被人给带走了，结果在正戚夫人宫里出了事儿。 这件事，正戚夫人难以脱了干系，只要再制造一点谣言，大可以赖到皇后头上。 是皇后想要讨好陛下，所以才让正戚夫人算计了自己的亲外甥女，将自己亲生外甥女献给陛下，从而稳固太子的地位。 这是多么好的说辞啊。 他相信一定会愈演愈烈的。 到时候不信都不行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千钧一发的时刻，却被楚睿和云夙救下了，当真是气死人了。 那样所有的后续计划都要改变了。 他也一定要见见云珠。 云周自然约见了四公主，他们到底是亲兄妹，见个面倒是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二人就约在了御花园一处十分僻静的凉亭，并且也派人都提前看好了，只是个时候，天色才刚刚亮，自然没有人过来打扰的。 云周见到四公主，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四皇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都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将沈卿瞳送过去了，怎么事情竟然没成呢！” 四公主此刻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了。 原本云周来找她合作算计沈卿瞳的时候，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她喜欢楚睿，可是偏生让沈卿瞳抢了先，这就足够让她怄气的了。 可去却也没法子，毕竟这指婚的圣旨都下了，也是没法子改的事情。 虽然母后，母妃，所有的妃嫔都不愿意让沈卿瞳进宫，都觉得沈卿瞳是个狐狸精，会勾引了父皇去，可对她而言，沈卿瞳若是进了宫，她岂不是就有机会了吗？ 所以这云周找她来合作的时候，她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云周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不过无所谓，大家合作，也不过是互惠互利吧。 虽然穆德妃和母妃的关系不好，可这世界上就是如此，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她也的确要和云周互相帮助。 云周负责将沈卿瞳该带出来，四公主负责正戚夫人宫里的事情，张贵妃一早就在正戚夫人宫里按差了内应，这一点，四公主做起来，自然是不难的。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功败垂成，而二人原本商议的后续计划都要改了。 “二皇兄现在是要怪我吗？”四公主质问道。 云周自然是想要责怪四公主的，可到底现在追究责任也已经晚了，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善后，一定要做好善后的工作才行，绝对不能人发现这件事和他们两个有关系，否则的话，父皇的怒火也肯定能掀翻二人的。 “没有，我没有责怪四皇妹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到底也该想想如何善后啊，正戚夫人和她身边伺候的人，已经被母后给控制起来了，而且事情惊动了太子皇兄和楚世子，想来没这么容易平息的，而且父皇现在还不知情，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实在是不敢想象，明天父皇清醒了之后，知道自己差点就玷污了沈卿瞳，会是个什么反应？”云周无比担心的说道。 若是真的查到他们两个头上，那可真是大祸临头了。 太子，楚睿，沈家，皇后，父皇，只怕各方各面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两个的。 “二皇兄原来胆子这么小啊，二皇兄昨日不是才在父皇面前出尽了风头吗？父皇也对二皇兄十分满意啊，照理说，二皇兄不该怕父皇才是。”四公主调侃道。 “好了，四皇妹，你就没耍你这可怜的皇兄了，若是父皇知道咱们俩合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别说是我了，即便是你，父皇也不会你手下留情的，你信吗？”云周问说道。 四公主没有说话，但是心中也默认了云周说的是事情，毕竟这件事也的确是她们做的太离谱了。 放心吧，昨夜我已经将那内应给处理了，所以母后即便将正戚夫人宫里翻过来，也是找不出那内应的。”四公主很轻松的说道。 她早就知道，不能留着那宫女，虽然是安插在正戚夫人身边的钉子，可以后这正戚夫人都没什么用了，还要这内应做什么。 而且这内应也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也该到该去的地处去了。 “你是说，你已经处理干净了，不是说事成了之后再说吗？”云周没想到四公主的动作这么迅速。 “我最开始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只是觉得留着这个宫女始终是个祸害，所以她昨晚来复命的时候，我就让人结果了她，推到冷宫外头那口井里去了，那地方清冷，一般也不去什么人，想来暂时不会有人发现的吧，即便是有人发现了也没事儿啊，她也是畏罪自尽的，再说那宫女的底很干净，没有人知道她是母妃的人，所以我们很安全，你不必担心。”四公主安慰着说道。 她从小就知道，做事儿一定要干净利索，不能给人留把柄。 否则依着张贵妃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四皇妹果然心思缜密，我佩服至极啊。”云周忍不住敬佩道。 难怪四皇妹一直得父皇的疼爱，这果真也是有原因的。 “好了，二皇兄就不要说我了，还是说说你自己吧，你那边可没事儿吧，这沈卿瞳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毕竟是你的人亲自接触了她，万一被她给瞧出什么破绽来，然后找到背后主使是二皇兄，那可是得不偿失了，所以我奉劝二皇兄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最好和我一样，不留一丝痕迹才好。”四公主提醒道。 “皇妹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吧，不会连累到皇妹的。”云周说道。 “别连累到我就好，只是到时候我也不会承认的，毕竟这件事和我毫不相干，二皇兄，咱们最好忘记昨晚的事情，昨晚的事情本身就与我们不相干，对不对？”四公主笑着问道。 云周从前就知道这个四皇妹不简单，只是从前也很少与之正面接触，毕竟二人不同母妃生的，尤其是张贵妃和穆德妃的关系真的不能说好。 他们自然不会有过多的交集。 可经过这一次的合作，云周当真也有些害怕四公主了。 这样的蛇蝎女子，当真是做事狠毒，不留一丝的余地了。 “对，四皇妹说的对，咱们和这件事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云周附和着说道。 “二皇兄真是聪明人，如大皇兄有二皇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四公主叹着气说道。 她大哥，算了她都不想提到这个大哥，真不知道大哥这心思为何会如此的简单，做事也不着调，想想她就头疼不已。 “四皇妹说笑了，大皇兄有四皇妹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的，我这做二皇兄的，也是望尘莫及，若是我有这么一个亲皇妹，我也觉得心满意足。”云周由衷的说道。 他们两个人虽然是互相吹捧，但到底也是有些真心的，都觉得自己缺少一个好帮手。 云周觉得德妃做事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他如果有这样一个亲皇妹，自然也多个商量的人。 而四公主嫌弃云里做事冲动，而且不过脑子，老是添乱，母妃呢，也是时而精明，时而糊涂，完全看父皇的心意。 所以她也很苦恼，若是自己皇兄有二皇兄一般，她就烧高香了。 二人感叹了完了，到底也没敢多留，就趁着没被人发现，各自离开回径自宫里去了。 406 406 虽然昨夜睡得很晚，可是沈卿瞳却醒的很早，而且还是被噩梦给惊醒的。 昨日的一幕幕还如同历历在目一般，那种在梦里的无助和绝望，深深的敲击着沈卿瞳的心，让她忍不住大喊大叫着坐了起来。 而楚睿就在外头，自然听到了沈卿瞳的叫声。 而且楚睿睡得也很轻，自然第一时间就冲过去了。 “瞳儿，你醒醒，醒醒啊！”楚睿见沈卿瞳抱着头，却紧闭着双眼，一脸的痛苦，自然是心疼不已的。 他忙抱住沈卿瞳，摇晃着沈卿瞳，让沈卿瞳清醒过来。 果然沈卿瞳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楚睿，她额头沁着细细的汗珠，看清了楚睿，神色才算安定下来。 “楚睿，我没事了。”沈卿瞳的语气稳定了好多。 “怎么了，瞳儿，你做噩梦了吗？”楚睿问道。 “恩，不过只是一场梦罢了，没事的。”沈卿瞳摆了摆手说道，很明显，此刻已经从噩梦中醒来了，所以没有那么害怕了。 “别想这么多了，瞳儿。”楚睿也知道一下子让沈卿瞳放下，几乎是不可能的，其实沈卿瞳已经是很坚强的了。 “我没事的，也睡不着了，咱们收拾一下，出宫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沈卿瞳说道。 楚睿自然也不会勉强沈卿瞳，既然沈卿瞳不愿意留在皇宫里，他自然要带着舍弃宁天离宫。 “好，我叫琉璃来伺候你熟悉，我去跟太子告别。”楚睿说道。 “顺便也去跟皇后姨娘告别吧，你替我去吧，别让皇后姨母担心我了。”沈卿瞳说道。 楚睿点了点头，：“好，我去，你不用管了。” 楚睿是男人，随意的洗了把脸，然后就去见云夙了，其实云夙哪里就能睡得着呢，在这个时候，只怕云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一直都惦记着沈卿瞳呢，所以几乎也是一夜未眠，最后合衣躺了一会儿罢了。 见楚睿来了，自然起身相迎。 “怎么样，瞳妹妹的情况如何？”云夙问道。 “不大好，不过瞳儿是一个凡事都喜欢藏在心里的人，自然不会将事情给说出来的，她在我的面前伪装的一起都很好，可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觉得很恐惧，甚至对这个皇宫都很抵触。”楚睿当着云夙的面儿，也没有必要撒谎了，直接对云夙说道。 这其实也在云夙的意料之内，毕竟是女孩子，而且还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内心不崩溃才怪，其实能有现在这个状态，也算是不错的了。 “阿睿，这件事，不易操之过急，你先带瞳妹妹出宫去吧，让瞳妹妹好好休息一下，慢慢的会好起来的，虽然这件事伤害了瞳妹妹，可到底还是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云夙安慰道。 楚睿何尝不明白，出了这样的事儿，也只能慢慢来了，不能操之过急。 “瞳儿叫我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准备出宫了。”楚睿直接对云夙说道。 “孤已经让人备了早膳了，先用膳吧，至于母后那边，你过去替瞳妹妹说一声吧，母后其实也不安稳呢，因为母后也总觉得这件事，她要负很大的责任，是她没照顾好瞳妹妹，所以这心里也是愧疚担当，依着孤对母后的了解，只怕昨夜母后也是难以入眠吧。”云夙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也是替玉皇后说好话。 其实发生这件事，大家都不想的，知道沈卿瞳失踪的时候，玉皇后比任何人都焦虑，这种情真意切的担心，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玉皇后是真的担心，若是沈卿瞳真有个好歹的话，她如何对的起死去的妹妹还有一只对她信任有加，将瞳姐儿托付给她的沈侯呢。 “放心吧，我会对皇后娘娘说的，瞳儿都明白，也没有怪过皇后娘娘，只是现在瞳儿的状态不大好，也不适合跟皇后娘娘见面。”楚睿连连说道。 云夙就赶紧让楚睿去了，并且让人赶紧送了早膳过去，昨夜早就问过琉璃了，知道沈卿瞳的口味儿，送去的全都是沈卿瞳爱吃的。 云夙的人送去早膳的时候，琉璃正好服侍沈卿瞳梳洗完毕了。 沈卿瞳的气色看着还好的，若是不熟悉她的人自然是瞧不出什么端倪的，觉得她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分别，可是琉璃自然是看的出来的，自家小姐这精气神可不大好。 看着神色恹恹的，虽然小姐已经极力的在掩盖了，可是却仍旧提不起劲儿来。 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小姐哪怕是外秒掩饰的再好，终究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儿啊。 看着满桌子的膳食，沈卿瞳几乎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不过琉璃一直都在劝，并且也说这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多少是要吃几口的。 她也推脱不过，就捡着自己素日里爱吃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琉璃倒是也不觉得意外，这小姐素日里吃东西就不多，况且是在这个时候，能吃几口就不错了，自然也不会在勉强了，就让人收拾了下去。 而楚睿这边也来凤仪宫求见皇后娘娘了。 这要说无辜，玉皇后其实也很无辜，虽然出事的是沈卿瞳，可是玉皇后这心里压力可是比谁都大，这心里的石头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 她真的挺担心的，害怕瞳姐儿会误会了自己，会不会瞳姐儿也以为是她主使的这件事呢。 毕竟陛下对瞳姐儿的心思，她也是老早就知道，而且若是瞳姐儿乐意的话，她也不介意瞳姐儿进宫侍候陛下的。 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了，她早就不在意恩宠了，说实话，虽然每逢初一十五永安帝还会歇在她宫里，可是他们早就没有过夫妻之实了。 她更加不在意了，她做皇后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皇后这个位置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宫里那个妃嫔得宠，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不然当初也不会和甄氏的关系如此亲厚了。 其实玉皇后还是蛮喜欢甄氏的性格，甄氏的确是个好女子，但是却被永安帝给毁了一生。 在玉皇后的内心深处，若是沈卿瞳愿意进宫伴驾，对她来说，自然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的亲外甥女若是得宠，对她，对太子，都是有好处的。 可是她不是这么绝情的人，她知道沈卿瞳的心思之后，沈卿瞳不乐意，她一直都是站在沈卿瞳这一边的，可偏生在她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儿，保不齐沈卿瞳会多想的。 正戚夫人不知主谋，这一点，只怕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到底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真是众说纷纭啊。 玉皇后担心自己被沈卿瞳怀疑。 其实昨夜的时候玉皇后还没想这么多，毕竟当时的心思，全在赶紧的把沈卿瞳给找回来这个重点上，可沈卿瞳到底没出大事儿，但是玉皇后到底是心绪不宁，睡不着，正戚夫人那里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她也就胡思乱想起来了。 所以这个想法也是越演越烈。 得知楚睿来求见她，玉皇后也在用早膳，自然也不顾及这些了，就让楚睿进来见驾了。 楚睿见玉皇后再用早膳，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想要退到已破昂。 倒是玉皇后说道，：“楚世子也不是外人，你如此匆忙过来，肯定也还用膳，芝兰，你再去传一些膳食来，让楚世子也用一些早膳吧。” 楚睿其实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倒是也没客气，就在一旁的偏厅里，多少吃了一点，也给玉皇后一些时间。 饭毕后，玉皇后宣召了楚睿过来。 楚睿请安后，玉皇后赐座。 楚睿慌忙开口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其实是瞳儿让微臣来给皇后娘娘辞行的。” 玉皇后闻言，觉得有些意外，：“怎么，瞳姐儿现在就要赶着出宫吗？” 楚睿点了点头，：“是啊，娘娘，瞳儿不想留在宫里，你也知道，毕竟出了昨夜的事情，让瞳姐儿心里也觉得压力很大，所以想要即刻回沈家去。” 玉皇后有些失落，苦笑了一下，：“应该的，应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愿意待在宫里了，若是本宫，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初日觉得玉皇后说话总是怪怪的，也不知道玉皇后这到底是怎么了，禁不住看向一旁的芝兰。 芝兰此刻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世子爷，请恕奴婢拖个大，说几句话，请世子爷劝一劝皇后娘娘吧，娘娘这是钻了牛角尖了。”芝兰叹着气开口说道。 楚睿有些不明所以，：“芝兰姑姑这话何意啊，娘娘怎么了？” 玉皇后白了芝兰一眼，：“你闭嘴。” 芝兰一下子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不能不说，奴婢不能看着娘娘如此。”芝兰带着哭腔说道。 “芝兰姑姑，你若是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我若是能帮忙，自然是全力以赴。”楚睿连忙表明心意。 芝兰这才开口说道，：“世子爷，娘娘心里担心表小姐会恼了娘娘，觉得娘娘是母后主使，世子爷不知道昨日娘娘一夜未眠，审问正戚夫人，可正戚夫人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是被人给算计的，娘娘这心里就着急，觉得表小姐是在自己宫里被带走的，又是在正戚夫人宫里出事的，前些日子，正戚夫人有孕的时候，也来寻求娘娘的庇护，所以这宫里的人自然也会认为正戚夫人是娘娘的人，娘娘就多想了，怕表小姐也会认为是娘娘算计的她，想拿她来买陛下的好，毕竟陛下对表小姐的心思，也是无人不知的，若不是世子爷出头，敢去争取表小姐，只怕这整个盛京城里，也无人敢去表小姐。”芝兰缓缓说道。 楚睿瞬时也明白了，这皇后娘娘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这想法倒是也不意外，是的，正戚夫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做这件事。 而玉皇后才是中宫之主。 瞳儿又是在她宫里被人带走的，若是寻常人，只怕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可瞳儿却不是一般人啊。 瞳儿心思敏捷，缜密，并且大局观也非常的好，从今天瞳儿的表现中可以看得出来，瞳儿牙根就没怀疑过玉皇后，还是把玉皇后当做自己的亲近的姨母的，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来替代她对玉皇后告别的。 “娘娘，您这就多虑了，我看瞳姐儿没有这样的想法，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您会害她，在她心里，您永远都是她最亲近的姨母，所以她才会让微臣来替她向娘娘告个别的。”楚睿连忙解释道，也生怕玉皇后会继续多心。 其实玉皇后这个想法，也真的是蛮累的，把自己的给引入了一个死局之中，若是在这样想下去，只怕自己会困住自己的。 楚睿也能看的出来，今日这玉皇后的脸色，也不大好呢。 一开始他还以为玉皇后是担心沈卿瞳，可现在不仅仅是担心沈卿瞳，而是胡思乱想造成的吧。 “真的吗？瞳姐儿真的没有怀疑过本宫吗？”玉皇后问道。 “这自然了，瞳儿只是心里不舒服，不想见人，所以只想着赶紧回侯府去好生休息，至于这宫里的事情，她想要全权交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来调查真相，她不是很想留在这里了。”楚睿替沈卿瞳解释道。 这才是沈卿瞳真正的意思，这玉皇后真的是想的有点儿多了。 “也是，是本宫想多了，瞳儿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该回侯府好好休息。”玉皇后连连说道。 “楚睿，你要好生照顾好瞳儿，这宫里的事情，不管多么艰难，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宫都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瞳姐儿一个公道的！”玉皇后郑重的承诺道。 “微臣相信皇后娘娘，那微臣先告退了。”楚睿应声道。 玉皇后让芝兰和楚睿一同去东宫，怎么也要亲眼看看沈卿瞳，这才能彻底的放心。 这楚睿自然也看的出来，玉皇后是发自内心，真的关心沈卿瞳的，所以楚睿也就随着玉皇后去了。 二人返回到东宫的时候，沈卿瞳已经收拾整齐了，随时可以准备出发了。 沈卿瞳见芝兰来了，也觉得有些意外。 其实沈卿瞳此刻，真的是谁都不想见，可芝兰既然已经来了，她自然也不会不给芝兰面子，毕竟芝兰是玉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人，玉皇后是她的姨母，她的亲人，饶是她现在心情很烦闷，也不会不给亲人面子。 “芝兰姑姑。”沈卿瞳微微俯身。 “表小姐不必多礼，奴婢就是来送送表小姐，皇后娘娘心里惦记着表小姐，也知道表小姐不爱见人，所以也没有劳师动众的来送表小姐，只是让奴婢来看看表小姐，回去同她分说一番，这才放心啊。”芝兰解释道。 沈卿瞳知道玉皇后是真的关心她，自然也就没说什么。 只是说道，：“芝兰姑姑回去同姨母说，我真的没事儿，我只是想回去休息些日子，让姨母放心，至于这宫里的事情，还有我的公道，就全仰仗姨母了。” 芝兰重重的点头，：“娘娘说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娘娘都会查出真相，还表小姐一个公道的！”芝兰将玉皇后的话都传达给了沈卿瞳。 而且芝兰也看出来了，楚世子并没有说谎，这表小姐对娘娘，没有半分的怀疑之心，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只想着赶紧逃离皇宫，所以才没有亲自对娘娘告别的。 二人说完了话，芝兰自然也去送沈卿瞳了，云夙没来，云夙觉得自己此刻还是不要出现微妙，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查一下正戚夫人宫里的问题呢。 芝兰送着二人到了宫门口，坐上了马车，准备离宫了。 可就在此时，远远的却听到了蒋直的声音，：“沈小姐，世子爷，且等一等。” 沈卿瞳原本都已经上了马车了，可听闻这声音，也只好下了车，却看到蒋直带着人一路狂奔到此。 蒋直到底是一把年纪了，如此狂奔了些时候，自然也是气喘吁吁的。 沈卿瞳看着蒋直，倒是也没说什么。 因为她根本不愿意看到和永安帝有关的人。 楚睿的脸色不大好看，直接走到了蒋直面前。 楚睿饶是此刻心中对永安帝也是别扭的要死，甚至心里也气永安帝，可到底蒋直从前对他，也是十分照拂的。 不过此刻楚睿仍旧冷冷的问道，：“蒋公公有何贵干？” “陛下有旨，宣召楚郡王世子楚睿，靖康侯府二小姐沈卿瞳即刻到龙吟殿见驾！”蒋直直接说道。 “什么，陛下要我和瞳儿去见驾！”楚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蒋直，他甚至又有些怀疑，眼前的蒋直是不是也是假的啊？ 陛下如何能有这样荒唐的旨意呢，宣召他也就罢了，还让瞳儿也去见驾，他是疯了吧。 楚睿此刻很想骂人，真的是特别的想骂人，真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莫不是老糊涂了吗？ 芝兰其实心里也是觉得十分别扭，觉得陛下这样的旨意是有些过分了，这才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陛下竟然还要传召表小姐去见驾，这不是故意的吗？ 他难道不知道，表小姐如今心里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他吗？ 芝兰忍不住开口问道，：“蒋公公，陛下这是何意啊？为何非得要见沈小姐啊？” 蒋直又何尝不觉得陛下这旨意也太奇葩了。 可是他一想到陛下今天早晨清醒过来之后，这崩溃的样子，他也是于心不忍啊。 永安帝也是刚刚清醒没多久。 而且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仿佛虚脱了一样。 他昨晚折腾了琳妃很久，琳妃也很久不承恩了，虽然知道陛下是有些问题的，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妃嫔，哪敢有别的意见啊，自然是极尽的配合永安帝，更是把永安帝服侍的姻亲妥帖。 琳妃睡着的时候，也是后半夜了，而永安帝也是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一早，琳妃是被永安帝给推醒的，主要是昨夜实在是太累了，琳妃也睡着了。 琳妃见永安帝的眉宇间很是疲累，她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毕竟永安帝年纪也不小了，昨夜也真是折腾的不轻。 琳妃连忙伺候永安帝梳洗。 可永安帝却依稀记得昨夜出事儿了。 琳妃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原本她都歇下了，可陛下突然驾临，而且二话不说，直接就将她压倒了。 她也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天上降下来的好事儿，她自然也就接着了，何必知道这么多呢？ 所以琳妃是一问三不知的。 永安帝传了蒋直来，问昨夜到底怎么了，他的记忆有些支离破碎，不太完整了，但是大体上的印象还是有的。 他仿佛在正戚夫人宫里看到了瞳姐儿，而且还对瞳姐儿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有了这个猜想，永安帝觉得头都要炸开了，他当真做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只是当着琳妃的面儿，蒋直肯定也不能说。 永安帝就直接回了龙吟殿，只留下了一脸摸不清状况的琳妃，琳妃真的是什么都不去清楚，还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回了龙吟殿，在永安帝的再三追问之下，蒋直只好把昨夜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凡是蒋直知道的细节，都尽数说了，可到底在正戚夫人的寝室之内发生了什么，也唯有永安帝和沈卿瞳才知道的最清楚，反正他们到的时候，沈卿瞳是衣衫不整，而且被永安帝压在身下，但是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永安帝得知这个结果，当时就很崩溃。 他真的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朕这是怎么了？朕只记得昨夜和正戚夫人喝了些酒，正戚夫人陪着朕说了好些话，朕喝的很尽兴，然后朕就拉着正戚夫人进了房间，然后朕就觉得晕乎乎的，看人也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却有些冲动，只是想着是自己的妃嫔，也就无所谓了，朕难得这么尽兴，可是后来别人给打断了，再然后，朕就记不清了，朕真的侵犯了瞳姐儿？”永安帝问道。 蒋直真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陛下，昨日太子殿下和世子爷都让太医看过陛下，陛下是喝了酒，又吸入了暖情香，才会精神亢奋，但是脑子却有些迷糊的。” “暖情香，是何人对朕下的？”永安帝问道。 “应当是正戚夫人，不过老奴猜想着，这应当是正戚夫人想要争宠的手段，昨日陛下不也是看过了正戚夫人给陛下写的信，才会要去正戚夫人宫里歇着的吗？”蒋直提醒道。 昨夜，原本永安帝都要歇下了，可正戚夫人让人给永安帝送信来，蒋直从来都不是个苛刻的人，他对于皇后是尊重，对于其他的妃嫔，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特权去为难旁人。 毕竟在这宫里生活都是十分不容易的，正戚夫人既然想要见陛下，送信来，他自然不会扣下，可到底能不能获得陛下的怜惜，也要看正戚夫人自己的本事了。 永安帝看了信之后，就直接去见正戚夫人了，至于这心写了些什么，蒋直也不知道，因为他也没看过。 “朕记得，那封信，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诉说着对朕的思念罢了，朕也是觉得她有心，所以才想着去瞧瞧的，去了一看，仿佛她也是刻意的打扮过了，所以朕就留下了，可是最后为何瞳姐儿会在正戚夫人的寝室里出现呢，这到底是怎么了？”永安帝也很苦恼，其实永安帝也不能接受自己做的这件事。 若是别的女子也就罢了，瞳姐儿在他心里，是洁白无瑕的，是不能被侵犯的，任何人都不能亵渎的。 他虽然之前有想纳入后宫为妃嫔，可瞳姐儿拒绝了，而且楚睿那小子，也说喜欢瞳姐儿，这婚事是他下旨指婚的，可是自己却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他还算是一国之君吗？ 而且楚睿和他的关系，楚睿可是他的亲外甥啊。 小妹就留下了这个一个血脉，他宁可为了楚睿放弃自己如此喜爱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会侵犯她呢。 早知道就不留瞳姐儿在宫里了，他留下瞳姐儿，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既然注定无缘无分，那他只想着多看几眼，难道这也有罪吗？ 如果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他打死也不会把沈卿瞳留在宫里的。 “陛下，您也被太着急了，好在也没出什么大事儿，而且太子爷和世子爷都知道您也是被算计了，所以这也没说什么啊。”蒋直知道永安帝心情郁闷是在什么地方，所以忙圆场。 “朕真是恨死了自己，那两个臭小子怎么看朕倒是无所谓。朕现在就是担心这瞳姐儿怎样了，瞳姐儿会不会恨死朕了啊，从前瞳姐儿把朕当做是长辈的时候，和朕也是有说有笑的，一点儿妨碍都没有，都援朕，非得要挑明了，说要纳瞳姐儿为妃，这下子好了，瞳姐儿立刻就疏远了朕。”永安帝有些懊恼的说道。 其实永安帝也很怀念沈卿瞳刚入宫的时候，他能感觉的到，沈卿瞳对他，也是十分尊敬，但是也十分的亲近，就好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可后来呢，他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之后，沈卿瞳一瞬间就疏远他了。 包括现在，他都已经给沈卿瞳和楚睿赐婚了，可是沈卿瞳还是很疏远他。 对他再也没有过去的亲近了。 这让永安帝真的很失落，也很苦恼。 “陛下，这也不能怪沈小姐，沈小姐也是想要避嫌，您也别太担心了，只要查清楚这件事了，也就好了，老奴估摸着沈小姐此刻也跟着世子爷离宫了吧，陛下您还是休息一下，然后去见皇后娘娘，先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了，到时候给沈小姐一个交代，沈小姐自然就能解开心结了不是。”蒋直温言劝道。 “你说什么，你说瞳姐儿今早要离宫？”永安帝反问道。 “是啊，昨日楚世子和太子爷是这样说的，老奴听到了。”蒋直点头。 “你去传旨，将瞳姐儿和楚睿，皇后和太子，都传到龙吟殿来，还有正戚夫人和她宫里所有的人，都带到这里来，朕要审问这桩公案，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不仅要还瞳姐儿一个公道，也要还朕自己一个公道！”永安帝斩钉截铁的，无比坚定的说道。 407 407 蒋直听到永安帝的旨意，真的觉得很为难。 现在这个情况，永安帝也实在是不适合见沈卿瞳吧。 毕竟昨晚才出了那样的事情，不管是谁都好，这心里还是会有阴影的吧。现在永安帝见沈卿瞳，只怕也聊不出什么来，倒不如等过些日子，大家都冷静一点，沈卿瞳的情绪平复一些之后再见面比较好。 原本蒋直对于永安帝的旨意从来都是绝对服从的。 可是此刻也按耐不住提出反对意见了。 “陛下，这沈姑娘刚刚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您还是让沈姑娘冷静一下，只怕沈姑娘此刻应当也不是很想见到陛下您。”蒋直小心翼翼的进言说道。 蒋直也知道永安帝此刻心里也很恼怒，而且还觉得很羞愧呢，所以他说话也是很顾忌永安帝的感受的。 “照朕的意思做。”永安帝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看永安帝的意思十分坚决，一定要见到沈卿瞳。 蒋直也很无奈，虽然他跟在永安帝身边几十年了，也是永安帝身边的心腹，可终究还是要以永安帝旨意为主的。 他此刻除了按照永安帝的说法去做，也没别的法子。 所以才有了蒋直马不停蹄的来拦下一行人出宫。 其实蒋直也是很无奈的，永安帝下旨，他还能怎样呢？ “这也是陛下的旨意，咱家也是按照陛下的旨意来宣召的，请世子爷和沈姑娘随老奴去龙吟殿见驾吧。”蒋直仍旧是十分的客气，对待沈卿瞳，他自然是客气的。 沈卿瞳的脸色十分难看，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换做是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永安帝，昨天的事情，对于沈卿瞳来说，也是极大的伤害了，可偏生永安帝现在这个时候召见她。 而她现在，只是想赶紧的离开皇宫，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是很厌恶的地方。 别说沈卿瞳了，就是楚睿也对永安帝十分的不满，不知道为何永安帝非得要在这个时候召见沈卿瞳。 “瞳儿，若是你不愿意去，就出宫去吧，我替你跟陛下说。”楚睿对沈卿瞳说道，很明显了，就是维护沈卿瞳到底了。 蒋直也很意外，意外楚世子竟然可以这般的维护自己的未婚妻，也算是十分有担当了，只是这到底是圣旨，也不能让人如此无视到底吧。 “世子爷，陛下其实也没别的意思，陛下只是想亲自审问这桩公案，想要尽快的还沈姑娘一个清白，陛下也是受害者，陛下其实心里也是很内疚的，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清白。”蒋直维护着永安帝说道。 这的确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楚睿冷冷的哼了一声，：“如果陛下真的是为瞳儿好的话，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瞳儿，他明知道瞳儿心情不好，不想留在宫里，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呢！”楚睿反问道。 “世子爷，您多少也要给陛下一些颜面啊，您不可就这般公然抗旨不尊啊！”蒋直劝说道。 面对蒋直的话，楚睿却很是不屑一顾。 倒是芝兰劝道，：“世子爷，表姑娘，蒋公公说的对啊，不能抗旨不尊，总归皇后娘娘和太子爷都会去的，所以二位还是一同也去吧。”芝兰虽然也有些不大理解永安帝的做法，在这个时候，很明显永安帝不该在去刺激沈卿瞳的。 可永安帝毕竟是皇帝，大概不知道这件事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到底有多大吗？ 芝兰心里也是很不赞成的，可是人微言轻啊，她在玉皇后面前还有说话的余地，可在永安帝面前，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她如何能开口呢，而且就是开口了，说了也基本没什么也用处的。 “瞳儿，你不愿意去，我还是会送你出宫，陛下那边，你不用管。”楚睿仍旧坚持着说道，他不想让沈卿瞳受委屈。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就不配做男人了。 他不管会不会惹恼了永安帝，他都不想让瞳儿现在在受到任何的刺激了。 “楚睿，我没事的，既然陛下非得要见我，那我去见他就是。”沈卿瞳终于开口说道，语气却越发的冷淡，但是听声音倒是没听出任何的不满之处来。 沈卿瞳此刻其实真的很抵触永安帝，她是不愿意见到永安帝的，可蒋直和芝兰说的都对，这金口玉言，圣旨下达了，自然不能抗旨不尊，若是抗旨不尊，这后果，她不想楚睿去承受，而今这本来就是永安帝理亏在先，她们即便是去见驾了，永安帝也不会怎么样她的。 而且听蒋直的意思，永安帝也是着急调查这件事，长痛不如短痛，而且事情也始终是要面对的。 原本沈卿瞳这一次想要逃避，逃离这个地方，甚至连这件事的原委，沈卿瞳都不太想知道了，穷吗现阶段是不想知道的，只想赶紧的逃离。 可终究还是不允许她做逃兵啊。 与其逃避不了，那就不如去面对吧。 反正逃避也不是她的个性。 沈卿瞳这思想转变的还是很快的，她不会真的钻牛角尖的。 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瞳儿。”楚睿却觉得很心疼，他最了解沈卿瞳心中痛苦和症结在哪里？ 其实若永安帝只是皇帝身份，或者说，只是一个男人，对沈卿瞳做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沈卿瞳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的。， 可是楚睿知道最伤人的是，沈卿瞳把永安帝当做父亲一般的角色，永安帝却差点就侵犯了她，她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呢。 现在楚睿在心里可是把永安帝给骂了个半死了，真不知道他这是抽的什么疯，做什么就非得要见瞳儿呢？ 等事情过一阵子再说难道不行吗？ “楚睿，我真的没事，我的个性你也清楚，我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其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原本我也是想逃避的，可是发现逃避不掉，那就只好接受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算计我和陛下，就这样吧，去龙吟殿见陛下。”沈卿瞳的态度也十分的坚决。 其实楚睿心里也不好受。 楚睿知道沈卿瞳这也死撑到底罢了。 这沈卿瞳心里如何能没有心结，如何能不难受呢。 所以他还是十分责怪永安帝的。 可沈卿瞳既然开口了，那肯定也不会改变。 一行人只好去了龙吟殿。 等楚睿和沈卿瞳抵达龙吟殿的时候。 玉皇后，云夙都已经到了。 而且正戚夫人也跪在大殿中，正在艾艾哭泣。 和正戚夫人一同跪在大殿中的，是正戚夫人身边贴身侍候的人。 那几个人，都已经哭不出声了，看样子，一个个都已经受了刑了，都被打的不成人样，凄惨无比。 沈卿瞳微微蹙眉，其实也有心里准备了，历来这皇宫里都是如此，对奴才用刑，自然是不会手软的，尤其是皇后身边的人，审讯逼供，自然也是有一套方法的。 不过看皇后娘娘也是真的下了狠手了，只怕也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正戚夫人哭的十分伤心，而且也十分的委屈，简直就是犹如窦娥一般。 楚睿是紧紧的拉着沈卿瞳的手进入大殿的。 而且到了殿中，也没有放开。 沈卿瞳和楚睿先行了礼。 永安帝看到沈卿瞳，此刻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才好。昨日将沈卿瞳抱在怀里的那种感觉还没有消失。 尤其是沈卿瞳身上的味道，真的是令人流连忘返啊。 如果可以的话，永安帝倒是真想纳了沈卿瞳为妃，只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永安帝摇了摇头，赶紧的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全都抛出去。 他若是再有这样想法，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永安帝连忙挥了挥手，让沈卿瞳和楚睿起身，又赐了座。 沈卿瞳坐在了玉皇后身边，不过沈卿瞳瞧着玉皇后的脸色不大好，仿佛很生气的样子。 她刚想开口问，可是觉得这个场合也不大好，其实沈卿瞳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永安帝，她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其实听到永安帝的声音，就已经让她感觉到很不舒服了。 她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的，那种难受的感觉令她觉得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不过到底沈卿瞳忍住了。 其实沈卿瞳也不知道，就在她来之前，玉皇后和永安帝发生了很剧烈的争吵。 只怕也是玉皇后嫁给永安帝有史以来，争吵的最严重的一次了吧。 事情是这样的。 玉皇后那边自然也是有人去宣旨了，让玉皇后来龙吟殿，玉皇后的凤仪宫和龙吟殿的距离最近，所以到的也是最快的。 玉皇后还带着正戚夫人，和正戚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如果整个宫里的人都带着的话，也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审问了一晚上，大抵上也排除了可能性了，终究还是身边的人才最有嫌疑，所以玉皇后也是把嫌疑人都带来了。 可没想到一进门，就被永安帝给数落了。 其实玉皇后嫁给永安帝这么多年了，两个人不管感情怎样，但是永安帝也没有对玉皇后疾声厉色过，表面上都是尊重玉皇后这个结发妻子的。 可是这回呢，还没等开口，就直接给了玉皇后一个没脸。 第一嫌玉皇后对沈卿瞳不上心，才会给了旁人机会，易容成蒋直带走了沈卿瞳。 如果玉皇后上心一点的话，去见了蒋直，肯定嫩个看出破绽来的，毕竟玉皇后在宫里这么多年，如何能不知道这皇宫里人心险恶呢。 而且她也能压住蒋直啊，永安帝知道别的人肯定都要给蒋直几分颜面的，可到底玉皇后是中宫之主，自然不会如此了。 玉皇后当时是百口莫辩啊。 她真的是委屈的要死啊，她怎么会知道出事儿呢，若是知道出事儿的话，她肯定死也要拦着啊。 而且她不用睡觉吗？即便是她不休息，那瞳儿也是要休息的吧，怎么可能都不休息呢，那幕后的歹人也是利用这个机会来陷害瞳姐儿的。 不过玉皇后也懒得争辩了，这件事，她的确是要负责任的，她本来心里就愧疚的很，瞳姐儿不怪她，现在永安帝对她发一通脾气，也能让她的心里稍稍好过一点了。 不过单单只是如此，玉皇后也不会气成这样子。 永安帝疯了一通，玉皇后也没说什么，一句都没反驳。 可永安帝又开始挑剔了，嫌玉皇后对这件事不尽责，他的旨意是说将正戚夫人宫里所有的人都带来，怎么只带了这几个人过来呢。 说到这个的话，玉皇后可是要替自己说几句了，她的人，连夜审问到现在，也不能一点儿进展也没有吧。 该问的也都问了。 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剩余没来的人，也是排除嫌疑的了。 永安帝一听这话，又疯了，指着玉皇后就斥责上了，具体的意思就是嫌玉皇后不尽责，而且也不相信玉皇后的人能审问明白，应当交给他，让蒋直的人去审问，这才可以。 反正就是对着玉皇后又发了一通脾气。 玉皇后这心里也是要呕死了，最主要的是，永安帝竟然话里话外都指向着正戚夫人是她的人，这一点的事情。 玉皇后真的是要气疯了，难不成这永安帝还怀疑这件事的母后主使是自己吗？ 如果永安帝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的话，玉皇后都觉得自己还不如以死以示清白呢。 她心里本身就担心旁人会这样想。 好容易沈卿瞳没有这样想，可她的夫君，和她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最亲近的枕边人，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永安帝虽然没有说出来，可玉皇后也不是傻子，如何能听不出来呢，毕竟两个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 也是最了解对方的。 玉皇后也是愤然到了极点，就要爆发了，一直都在强忍着怒火罢了。 玉皇后只好让人去将正戚夫人宫里的那些宫人都交给了蒋直的一个徒弟，小福子，让小福子去审问吧。 好歹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 如果说只是为了前头两件事的话，玉皇后还不会气成了这样，可最让玉皇后生气的，是太子到来的时候，说的话。 正在这个时候，云夙来了。 而云夙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永安帝，：“父皇，您为何要让蒋公公去拦着瞳妹妹和阿睿出宫，为何要宣召他们两个也到龙吟殿来，父皇这是何意？”云夙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因为东宫距离宫门就已经不算太远了。 所以蒋直去东宫宣旨，然后就准备到宫门口去拦下楚睿和沈卿瞳了。 云夙自然就知道了，而到凤仪宫宣旨的人是蒋直的小徒弟，他没说这件事，其实小福子也不知道，因为蒋直也没对他说。 云夙得知永安帝的心思之后，立刻也马不停蹄的来龙吟殿了，他一定要问问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还嫌局面不够混乱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父皇真是胡闹。 其实云夙这到底是质问，可玉皇后听到这话，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直接爆发了，直接疯了，而且是彻底的疯透了。 她站起身来，对上了永安帝，直接问道，：“陛下，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召见瞳姐儿呢，您虽然是陛下，可也不能太放任自己了吧，您不能这么放飞自我，想做什就做什么啊，您好歹也要顾及一下旁人的感受吧，你可知道瞳儿昨天受了多大的打击吗？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陛下了，陛下为何还要强迫她来见你呢，陛下莫不是糊涂了吗？”玉皇后直接爆发了，而且语气十分的不善。 说实话，这番话说完之后，云夙也愣住了，他从没见过母后这般同父皇讲过话，在他的印象里，母后一向都是温婉大方，淡然稳重的，将一国之母的气度表现的淋漓尽致，多数都是宠辱不惊的模样儿，不管后妃如何挑衅，随时随地都是有皇后的风范，绝对不会失了皇后的气度。 其实很多时候，云夙都猜不透母后的情绪和心思，他也感念着母后一辈子都被一国之后四个字压着，根本就不会释放自己真实的情绪。可这一次，就分明就是愤怒到极点了。 而且直接爆发出来了。 永安帝其实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玉皇后会如此，竟然这样公开的指责他。 其实永安帝对于这件事，一直都觉得很羞愧。 “皇后，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该用这样的态度对朕说话吗？”永安帝质问道。 玉皇后冷笑了一下，：“那臣妾应该用什么态度对陛下说话，臣妾一进门，陛下就责怪臣妾，不过无所谓，臣妾都能忍，陛下不管怪臣妾什么，臣妾都能接受，可是臣妾无法接受陛下这样再去伤害瞳姐儿，瞳姐儿是臣妾的亲外甥女，妹妹不在了，瞳姐儿就是臣妾的女儿，臣妾昨日没有好生看顾好瞳姐儿，已经是悔不当初了，这一次，臣妾不能让陛下子啊伤害瞳姐儿了！”玉皇后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永安帝没想到玉皇后竟然会当众打他的脸，这还当着正戚夫人和宫人的面儿呢，并且云夙也在，玉皇后一口一个反驳的带劲，也真的是让永安帝觉得没面子。 永安帝气的不得了。 “皇后是疯魔了吧，竟然这样对朕不敬！”永安帝气的脸色发青，几乎是咬牙启齿了。 “父皇，母后不是有心的。”云夙连忙开口圆场。 “不是有心的。”永安帝满脸的冷漠，：“她句句都在反驳朕，这叫不是有心的吗？” “母后，您别对父皇如此，儿臣知道您是担心瞳妹妹才会这样的，可父皇找了瞳妹妹来，只怕也是想要让瞳妹妹解开心结的，昨晚的事情，父皇到底也是受害者啊。”云夙对着玉皇后说道。 “受害者？”玉皇后听着禁不住再一次冷笑，：“陛下根本不知道昨日的事情对于瞳姐儿来说是个多大的上海，如果陛下知道的话，就不会在今日还宣召瞳姐儿来见驾了。”玉皇后真的是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为何永安帝一定这样做，一定要让大家都不开心呢。 过几天，等瞳姐儿的情绪稳定一点了，在想着跟瞳姐儿解释不可以吗？ “够了，朕不想听，朕只想让瞳姐儿别误会朕，真会亲自审理这桩公案，给瞳姐儿一个交代，同时也还朕一个公道！”永安帝一拍桌子，狠狠的吼道。 云夙知道此事是不可挽回的了，他自然也了解永安帝的性格只怕是不会轻易改变心意的。 而且云夙也看出来了，永安帝是很着急的想要挽回沈卿瞳的心，生怕沈卿瞳会误会了他，这才急着宣召沈卿瞳和楚睿过来的。 “陛下，您···”玉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被永安帝无情的打断了，：“皇后什么都不用说了，朕说如何就如何，皇后若是再说，那就离开龙吟殿，这桩公案少了皇后，也无所谓。” 玉皇后虽然发了一通脾气，可知道到底自己也拧不过永安帝的，谁让永安帝是皇帝呢，她也没法子。 “臣妾知道了。”玉皇后气的脸色发青。 而正戚夫人虽然全程看到了帝后的争吵，也听到了永安帝和玉皇后互相指责的那些话，但是她的内心早就是心惊胆战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真的很怕帝后一怒之下，就将她拖出去给斩了，她也真的很怕自己成为帝后盛怒之下的牺牲品了。 正戚夫人恨不得此刻把自己给缩成小虾米了，千万别发现她的存在才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卿瞳和楚睿来了。 所以沈卿瞳看着玉皇后的脸色不好看。 刚刚和永安帝大吵了一架，这脸色若是能好看也就奇了怪了。 “瞳姐儿，昨日你受委屈了，朕知道你委屈，可是朕真不是有心的，你也知道，朕也是被人给算计的，朕答应你，一定会找出母后黑手，给你一个交代，同时也还朕一个清白。”永安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他看着沈卿瞳的眸光也带着深深的歉疚。 沈卿瞳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永安帝，其实心里真的是有阴影的，她真的不是很想看到永安帝。 沈卿瞳只是低着头，笑了笑，说道，：“陛下不必如此，臣女知道陛下不是有心的，臣女的确是想要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永安帝不是看不出来沈卿瞳对他的疏离，只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亲密的感觉了。 他宁可沈卿瞳一辈子都当他是亲近的长辈，也不想弄的现在见面如此尴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他宁可一辈子隐藏自己的心意。 其实永安帝最初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是因为永安帝一直都认为沈卿瞳会接受自己的情感，他可以给与沈卿瞳仅次于玉皇后的身份。 而且永安帝也觉得自己抛开皇帝的身份，也是人中之龙，沈卿瞳不会拒绝的，可偏生神情不愿意，事情这才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永安帝心里真的很遗憾。 “瞳姐儿，有些话，朕要对你说清楚，朕是喜欢你，并且从前也有想要纳你为妃的心思，可是在朕给你和楚睿指婚的时候，朕就彻底的熄了这份心思了，朕现在只将你当做疼爱的晚辈看到，昨晚的事情，朕真的很抱歉，朕知道是朕对不起你，朕对你说对不起，瞳姐儿，你就原谅朕吧。”永安帝带着深深的歉意说道。 这个道歉自然是也是万分真诚了，并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儿。 一国之君正式道歉，而且句句话都说的这么诚恳，也算是给足了沈卿瞳面子了。 沈卿瞳其实听到永安帝这样对她道歉，这心里是很难受的。 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好像是把她给撕裂了一般，也许永安帝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她也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永安帝其实也很苦恼，也很懊悔。 “陛下别这么说。”沈卿瞳终究还是抬头对上了永安帝，虽然看到永安帝的这一刹那，让沈卿瞳觉得大受刺激，昨晚的一幕幕似乎全都浮现在沈卿瞳眼前了。 那种恶心，厌恶，甚至绝望，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就笼罩在沈卿瞳头上了。 沈卿瞳顿时就想崩溃了，她的身子有些颤抖，紧紧的攥着双拳，脸色一刹那间就白了，而且是惨无血色的白。 沈卿瞳也是很努力的克制自己，才没有发出尖叫声。 她真的很想放声大叫，然后逃离这个地方，她真的不想见到永安帝，虽然她也清楚，永安帝也算是受害者，永安帝也是无心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就是不想面对。 沈卿瞳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可是现在看来，她也是很脆弱的，昨晚的事情，终究也是在她心里，并没有放下。 “瞳姐儿，你怎么了？”玉皇后距离神情最近了，自然一下子就发现了沈卿瞳的不同寻常。 而楚睿自然也看到了，楚睿虽然和云夙相邻而坐，但是也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沈卿瞳的动向的，看到沈卿瞳如此，立刻就冲了过去。 “瞳姐儿，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怎么在发抖，你的受手怎么这样凉啊，瞳姐儿，你别怕，有我在！”楚睿紧紧的将沈卿瞳揽在怀里。 而此刻的沈卿瞳情绪很紧张，一直都在发抖。 “阿睿，带我走，快点带我走，我不想在这儿。”沈卿瞳哆哆嗦嗦的说出这句话。 楚睿再也没有犹疑，一把抱起沈卿瞳准备离开。 而此刻永安帝却从正座之上走了下来，也万分关切的看着沈卿瞳和楚睿，：“瞳姐儿，这是怎么了？” 楚睿抬头愤恨的看了永安帝一眼，：“陛下，您就别在刺激瞳儿了，成吗？瞳儿虽然坚强可到底是个女孩子，遭遇了这样的事儿，您能给她一点儿时间吗？微臣知道您不是有心的，您也想给瞳儿一个交代，可是能不能不是现在，您能不能不来刺激瞳儿，难道您真的要把她给刺激的发疯了吗！”楚睿狠狠的问道。 永安帝其实也是百口莫辩，委屈的不得了，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也是一番好心，可是没想到沈卿瞳竟然这般的排斥他，他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阿睿，你带着瞳姐儿离宫吧。”永安帝长叹了一声说道，终究是做出了让步，看着沈卿瞳已经将脸埋在楚睿怀里了，很明显就是不想看到他了，他还怎么忍心看着沈卿瞳如此呢。 只能放手先让人出宫了，也许楚睿说的对，跟她一些时间吧，正好也可以查清楚这件事，才算是对的起瞳姐儿了。 408 408 听到永安帝的话，楚睿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总算永安帝是答应放人了，如果永安帝依旧坚持不让沈卿瞳出宫的话，那他也绝不会按照永安帝的心意来了，他会直接带沈卿瞳出宫，到时候就算是不给永安帝面子，也无所谓。 反正他不能让沈卿瞳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楚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抱着沈卿瞳离开了。 其实就现在而言，楚睿心里也是责怪永安帝的，若不是永安帝非要见沈卿瞳，自然也不可能会刺激到沈卿瞳，沈卿瞳的情绪都已经稳定，可正因为看到永安帝才会这样的，楚睿如何能不怪永安帝呢。 楚睿抱着沈卿瞳离开之后，永安帝的脸色却更加的难看了。 其实永安帝也没想到沈卿瞳会这样排斥他，而且到了这种地步，让他真的很难接受。 他本以为自己只要说清楚了，沈卿瞳怎么也会原谅他的，可是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他给沈卿瞳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想来沈卿瞳不会轻易原谅他吧。 永安帝想到这些，心里也是郁郁寡欢。 自然是更恨陷害他和沈卿瞳的人了。 而沈卿瞳此刻受到的刺激真的不小。 她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的，可是事实证明，她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原来她始终都是个弱者。 沈卿瞳紧紧的搂着楚睿的脖子，将脸埋在楚睿的胸口上，她此刻真的谁都不想见，她闻着楚睿身上的气味儿，觉得十分的安心，原来不知不觉当中，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楚睿了，楚睿在她的生命中已经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重要到她不能忽略了。 沈卿瞳从来没有这样过。 “瞳儿，没事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楚睿十分愧疚的说道。 “阿睿，别离开我，好吗？”沈卿瞳的声音带着很强烈的恐惧感，仿佛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楚睿的声音很坚定。 这样的话，听起来，却更加的安心，楚睿一直都这样抱着沈卿瞳，沈卿瞳的身材纤细，楚睿孔武有力，这样抱着她，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吃力，反倒是心里洋溢着幸福。 一直到到了宫门口，上了马车，楚睿才放下了沈卿瞳，而这一刻，沈卿瞳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了一些了。 起码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瞳姐儿，你感觉好些了吗？”楚睿问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神色没有刚才那样紧张了，：“我没事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竟然这么脆弱？”沈卿瞳苦笑了一下。 “不，你一点也不脆弱，你很坚强，瞳儿，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我不该让你回去的。”楚睿一脸的自责，真的是万分后悔让沈卿瞳去见永安帝。 “算了，不怪你，其实我也不怪陛下，我知道，他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我真的没法面对他，让我冷静一下吧。”沈卿瞳别过脸去，显然不想在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好，为先送你回去。”楚睿说道。 沈卿瞳却摇了摇头，：“楚睿，你回去见陛下吧，顺便看看这件事的进展如何，我自己回侯府就可以了，我也没什么事情了，我想着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父亲那边势必也瞒不住的，你在，我也放心些，我怕父亲也受不住这个打击，到时候在闹出事情来，岂不是叫我心里更难受吗？”沈卿瞳说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玉皇后肯定不能瞒着父亲，也不会瞒着父亲，而此刻，只怕父亲也知道了吧。 “不行，我不放心你，我先送你回去。”楚睿坚持着说道。 “楚睿，你听我的，我真的没事儿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回去吧，今日陛下没早朝，我想这个时候，只怕父亲也知道了，赶着进宫呢，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实在是不想面对这些，你在这里，就是代替我的位置的。”沈卿瞳更加坚持着说道。 到底楚睿还是拗不过沈卿瞳，只好点头答应了。 楚睿下了马车，沈卿瞳就坐着马车离开了。 果然，沈卿瞳离开没多久，楚睿就看到沈之信从另一处宫门下了马，准备进宫去。 楚睿心想沈卿瞳猜测的果然没错。 “岳父。”楚睿叫道。 昨夜沈卿瞳失踪的时候，玉皇后到底还没敢去告诉沈之信，因为当时觉得告诉了沈之信，这么晚了，也是鞭长莫及。 可到底云夙想事情比较周全，毕竟楚睿是未婚夫，而且他和楚睿是兄弟之情，而且也好说话些，所以才让楚睿进宫来了，可沈卿瞳到底是出了事儿，虽然没有出大事儿，可这件事也不能瞒着沈之信，所以早晨的时候，玉皇后还是让人通知了沈之信。 今日永安帝没早朝，沈之信等朝臣自己都回府去了，在路上，沈之信得到了通知，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沈之信听到楚睿叫他，立刻疾步赶到了楚睿面前。 “瞳姐儿呢？”沈之信问道，脸色阴沉，却是十分的焦急。 “刚刚出宫回侯府去了，放心吧，她没事儿的，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陪着她，直到现在。”楚睿安慰着说道。 “糊涂。”沈之信愤然道，：“你为何不陪她一起回侯府？”沈之信带着几分怨怼。 “她让我留下来等您的，她说，您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按耐不住的，所以要我在这儿等您，而且陛下已经亲自主审此公案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瞳儿一个交代，也还自己一个清白。”楚睿解释道。 沈之信听到楚睿的话，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他的瞳姐儿，还是关心他的。 “哼。”只是想到永安帝，沈之信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若不是永安帝对沈卿瞳先起了心思，弄得阖宫上下没有不知道的，也不会有人用这件事来算计瞳姐儿了。 虽说永安帝也是造人算计的，可是也不能说完全是无辜的，这件事，到底瞳姐儿是无辜的才对。 “走吧，本候倒是也想听听陛下如何公审！”沈之信说道。 “那小婿陪岳父一同去吧。”楚睿陪着沈之信一起走了。 二人来到了龙吟殿外，自然是要进去通报的。 而里头，永安帝还在郁闷呢，却听到太监进来禀报，沈侯和楚世子来了。 一听到沈之信，永安帝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他转头看着玉皇后，问道，：“这件事，是玉皇后告诉沈卿的吗？” 玉皇后脸色一僵。 而云夙却接口说道，：“是儿臣让人告诉沈侯的。” 永安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云夙继续说道，：“父皇，这件事，如何能瞒得住沈侯呢，即便咱们不说，瞳妹妹那边也瞒不住啊，索性到不如先说了，还显得咱们态度虔诚一些，而且这件事，父皇也是受害者，沈侯是个明白人，不会对父皇有什么看法的，而且方才瞳妹妹也说过，不怪父皇的，只是瞳妹妹受到的刺激太大，才会排斥父皇，等过些日子，瞳妹妹缓过劲儿来了，肯定就好了，所以父皇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要说云夙这些话，说的就十分的妥帖了，听着也让人觉得顺耳。 永安帝听了，这才缓缓点头，心里到底也舒服了许多。 “让沈卿进来吧。”永安帝说道。 沈之信和楚睿一同进入了正殿。 沈之信和楚睿行礼过后，永安帝也赐了座。 如此才开始正式进入审讯。 自然受审的对象是正戚夫人了，因为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正戚夫人身上了。 永安帝看到正戚夫人，真的是一肚子的火气啊，都快气死了。 恨不得直接弄死正戚夫人算了。 “正戚夫人，你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永安帝满脸怒容的看着正戚夫人，眼神更是犀利无比，看样子，似乎想要生吞活剥了正戚夫人。 正戚夫人早就被永安帝吓得魂飞魄散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小虾米，或者是能遁地的话，她就遁地逃走了。 可事实上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儿活受罪。 “臣妾冤枉啊！”正戚夫人觉得自己除了喊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可是她真的是冤枉啊。 窦娥也没有她这么冤啊。 “你还敢说自己愿望，这在你宫里发生的事儿，如何就冤了你！”永安帝疾声厉色的问道。 “臣妾真的冤枉，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昨晚的事情，凡事臣妾知道的，臣妾都对皇后娘娘说了，臣妾也是被人陷害的，陛下都好些日子没到臣妾宫里来了，好不容肯来看臣妾了，臣妾满心欢喜的都是能够见到陛下，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啊，请陛下明鉴啊，臣妾昨日和陛下吃了酒，就同陛下一起回了寝室，然后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给迷晕了，然后在醒来就在皇后娘娘的凤仪宫了，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陛下明察秋毫，也好给臣妾一个清白啊！”正戚夫人说完，更是重重的磕头，一下一下的，将头都磕破了。 还不肯停下，看样子，哪怕是把自己磕死了，都不肯停下吧。 “够了。”永安帝喊道，旁边立刻有太监商圈拉着正戚夫人了，正戚夫人的额头已经红肿不堪了，昨日在玉皇后面前，也是磕了不少头，而今日一下一下的都是实打实的磕在地上的，肯定是惨不忍睹了。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冤枉啊，求陛下明鉴啊！”正戚夫人哭求道，样子也是十分的凄惨可怜。 正戚夫人一味儿的喊冤，而且看样子，真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玉皇后到底看不下去了，她其实也确定了，正戚夫人应当是被人给利用的，一味儿的在这里浪费时间，因该也是无用功了，倒不如去差查一些有用处的事情罢了。 “陛下，这正戚夫人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到不如从她身边的人入手吧。”玉皇后提议道。 “皇后这话是何意思，是在指责朕吗？是觉得朕审的不公平吗？是不是不合皇后的心意啊，那不如皇后你来审，朕做旁听。”永安帝带着几分冷嘲热讽说道。 这话直接噎的玉皇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其实云夙看的出来，永安帝还在因为刚才玉皇后说的话儿生气呢，自然不肯给玉皇后好脸色了，所以才会这样冷嘲热讽的。 玉皇后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 她自然也没想到永安帝会这样当众给她没脸，而且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已经是第四次了。 “陛下若是觉得臣妾碍眼的话，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那这里就交给陛下来审理吧，臣妾索性什么都不管不问了就是。”玉皇后也实在是不想受这个鸟气了。 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啊，她就一句话都不能说了是吧。 “那好，既然皇后不想管，那朕自然不会勉强皇后了，皇后回宫去吧。”永安帝冷冷的说道。 旋即对蒋直说道，：“去请德妃来，让德妃来主持也是一样的。” 玉皇后听了这话，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永安帝也太不给她一点儿面子了，竟然这就要请了德妃来下她的脸面。 她堂堂一个正宫皇后，这样的大事儿，竟然她不在场，倒是让德妃在场，这算是什么，德妃难道比她一国之后的分量还重吗？ 云夙微微蹙眉，总觉得今天母后失了风度，而父皇，也太没分寸了，不管也因为什么，帝后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儿这样争吵，岂不是让人猜测帝后不和。 若是这帝后不和的闲言碎语被传了出去，只怕也会动摇国本啊。 “父皇，母后，请三思。”云夙连忙跪了下来，开口求道，：“父皇和母后应当以大局为重，不管谁对谁错，现在查出谁是幕后黑手才是最重要的。”云夙郑重其事的说道。 云夙的话，到底让玉皇后的理智恢复了一些，玉皇后也是深恨自己为什么要和永安帝杠上，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也是真不应该的。 “陛下，臣妾失礼了。”玉皇后微微欠身，显然已经服软了。 永安帝见玉皇后服软了，倒是也不好在坚持了，其实永安帝也觉得自己今日对玉皇后是有些过分了，从一进门，就一直都在数落玉皇后的不是，玉皇后能忍到现在，也已经着实不错了。 “皇后坐下吧。”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好歹帝后这一场危机，在云夙的干涉下，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正戚夫人再一次要吓死了，今天她也是见识了帝后之间的争执了，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以前帝后也没有这样争执过啊，为何今日三番两次的争执呢，而且这一次，还是为了她，当然心惊胆战啊。 永安帝看了一眼跪在正戚夫人身边的宫人，除了贴身伺候正戚夫人的，就是在殿内伺候的，而且一个个脸上身上多少都有些伤痕，看来昨日皇后的人也是用刑了。 “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若是再不说，朕就把你们都关进刑部大牢，你们应当知道，进了刑部的大牢，会受到怎么样的待遇，到时候，只怕是你们一个个都后悔活在这世上了。”永安帝对这些宫人，自然是更加的不客气了。 宫人们一个个都快吓破了胆，却也是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戚夫人越发的不敢说话，她此刻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得了旁人呢，她如今只求着赶紧查出真相来，可别冤枉到她身上就好了，别的真的是什么都不求了，如果给她一次机会选择的话，她宁可不要恩宠了，也不愿意遭受到今天的这场劫难。 正戚夫人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总算是有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陛下，奴婢知道一点点情况，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这个宫女名字叫做小婵，是正戚夫人殿内打杂的一个宫女。 永安帝一听，只是有了线索了，立马说道，：“你说，若是说的事情有用的话，朕不但不追究你的责任，反而重重有赏。” 小婵一听到这话，神色顿时松动了好多，她们这些人从昨晚被抓到凤仪宫里之后，就开始遭受到非人一般的审问，简直像疯了一样被审问，那种感觉，真的是太绝望了。 小婵甚至觉得自己的死期快要到了，可永安帝说的这话，似乎给她一些希望。 “奴婢看到娘娘身边的春素姐姐，跟贵妃宫里的宫人有过往来，不过也是好些日子之前的事儿了，奴婢无意中发现的，而且出了事儿之后，春素姐姐就不见了，所以奴婢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的。”小婵说完，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也甚是害怕的样子。 永安帝一听，立刻将眸光转向玉皇后，：“皇后，正戚夫人宫里的人少了一个，你没发现吗？” 玉皇后一时间没说上话来，要说这正戚夫人宫里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宫女太监的也是一大堆，昨日一股脑儿的都被带走了，少一个半个的，自然不会被发现，尤其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在审讯，却独独忘记拿着名单一一对照了。 真的没发现少了一个宫女，而正戚夫人自己也晕晕乎乎的，更是顾不上人数如何了。 只怕现在正戚夫人也不知道呢。 “臣妾不太清楚。”玉皇后低头说道，的确是觉得这是自己疏忽了。 “皇后啊皇后，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这么大的事情既然都疏忽了，你说朕以后还能让你做什么呢？”永安帝满脸怒容。 其实永安帝很想对玉皇后破口大骂，但是因为之前和玉皇后已经三翻四次的有争执了，所以觉得对玉皇后也不能太过分了，但是心里对玉皇后的不满，已经到达了顶峰了，恨不得直接过去骂一通了。 “是臣妾失职了。”玉皇后赶忙认错，这件事，的确是她的不对。 “芝兰，你去找了正戚夫人宫里人的名单来，一个一个对照，看看是不是少了一个叫春素的宫女，如果是的话，而且另一方面，也赶紧着手去调查这叫春素的宫女的详细资料，看看她是怎么进宫的，势必要查出个所以然来。”玉皇后安排道。 “不必了。”永安帝已经冷冷的开口打断了玉皇后的话，：“不必皇后费心了，一切交给蒋直去办吧。” 永安帝给蒋直使了一个眼色，蒋直立刻躬身去了。 玉皇后也没在说什么，此刻她只怕是在永安帝的心里，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吧。 玉皇后的内心其实也很无奈啊。 那个叫做小婵的宫女倒是一直都很老实，虽然说了这样的消息，还是把头埋的低低的。 她也是怕了，如果不是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肯定也不会说这样的事情的。 这蒋直做事，从来都是十分妥帖的，不多时就回来了。 “启禀陛下，的确是没见到正戚夫人宫里的春素，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人见到春素了，老奴将春素入宫前后的档案都查过了，没什么可疑的，这春素年方二十，十三岁进宫，在太妃宫里伺候过，后来太妃殁了，加上正戚夫人获封昭仪，这才到了夫人宫里伺候，在夫人宫里呆了六年了。做事一向也沉稳，虽然不是夫人的贴身宫女，但是早在三年前，就到殿内伺候了，平时做事勤勤恳恳，也从来不与人结怨。”蒋直说道。 这春素的底，很干净，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宫女，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只是选宫女的时候，从京郊的州县选出来的清白人家的姑娘。 家世很一般，只是一般的乡绅，而且容貌也不出众，自然就只能成为宫女了。 一般宫女到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了，想来春素肯定也是要被放出宫的。 “这么干净的底，一定有问题。”云夙忍不住开口说道。 其实说起宫女的身家清白，倒也不是问题，可是被人发现有问题，而身世却没什么问题的话，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而现在春素的失踪，和这小婵的话，就是最大的一个疑点了。 如果这个疑点成立的话，云夙猜想，这春素八成是张贵妃安插在正戚夫人宫里的一颗钉子。 其实张贵妃这手伸的也挺长的，东宫里也有张贵妃的人。 只是云夙老早就知道是谁罢了。 他知道却不动声色，自然也是不想打草惊蛇了。 这张贵妃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如果他拔出了钉子，张贵妃自然还是要想方设法的在安排人进来的，到时候，只会更加的麻烦而已。 到不如将人安排在一个不显眼地方，而且这消息，想让他怎么传递，他就怎么传递，岂不是更好吗？ 张贵妃从前都把人安排到凤仪宫了，不过被玉皇后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张贵妃才作罢。 才不敢对凤仪宫伸手了。 所以张贵妃将人安排在正戚夫人宫里，云夙是一点儿都不意外的。 那这件事，当真是张贵妃在背后主使的吗？ 可是依着张贵妃的性子，这不像是张贵妃能做出来的事儿啊。 一则张贵妃对父皇的心思，也是人尽皆知的。 别的不说，张贵妃心里多在乎父皇，恨不得霸着父皇的恩宠，当然这些年了，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始终也是张贵妃。 张贵妃的容貌，在这一众妃嫔里，的确也是佼佼者，她的年纪和母后还有德妃差不多，可是看起来，却比母后和德妃要年轻的多了。 说比母后和德妃小十来岁，也是有人信的。 而且张贵妃是惯会撒娇耍痴的。 这一点，真的是让父皇也很无可奈何的。 不管张贵妃处于什么目的，都不会把父皇和瞳妹妹凑在一起的，她自己醋坛子都会打翻了一缸了，如何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这绝对不符合常理。 云夙心里早就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缘由都想了一个遍了，总觉得张贵妃的可能性很低。 其实玉皇后也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说张贵妃用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来陷害瞳姐儿，这样的可能性还有，若是赔上陛下的名声，这绝对不可能，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玉皇后和张贵妃打交道这么多年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别说玉皇后了，其实永安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张贵妃的为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骄横跋扈，张贵妃对他的心意，他也是清楚的。 张贵妃本身就是醋坛子，从前他对沈卿瞳刚刚表露出心意来的时候，张贵妃依旧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又如何会做这样的事儿呢，这不是纯属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父皇，儿臣总觉得，这事儿和张贵妃已经没有关系，贵妃娘娘不像是会做这样事儿的人啊。”云夙思量着开口说道。 沈之信和楚睿对望了一眼，其实心里也都赞同，因为张贵妃这好拈酸吃醋的性子，大概也是人尽皆知的吧。 “朕也是这么想的。”永安帝叹了口气，说道。 “那这线索又断了吗？” “是不是这宫女撒谎了？”永安帝突然将眸光看向了小婵。 小婵虽然是跪在地上的，但是也感受到了永安帝犀利的眸光，小婵直接吓得身子都瘫软在地了，立刻磕头道，：“启禀陛下，奴婢没有说谎啊，你借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胡乱说话啊，奴婢说的都是奴婢亲眼看到春素姐姐同四公主身边的紫苏说话的，而且被紫苏姐姐拉到了暗处，奴婢人微言轻，身份卑微，自然不敢凑过去听的，但是奴婢看的真真切切的。” 一听到这话，云夙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的眸光立刻转向了楚睿，怎么没想到是四公主呢。 如果是四公主的话，事情就明朗的多了。 毕竟四公主对楚睿的心思，他还是清楚的。 因爱生恨，怪不得这楚睿和瞳妹妹被指婚的消息都这么久了，四公主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丫头是个什么货色，楚睿还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对外无可挑剔，落落大方，秀外慧中，甚至父皇最开始的时候，都有意将这丫头指婚给楚睿，只是楚睿不愿意，当然他也不愿意。 因为这丫头心思可不小呢，嫁给了楚睿，只怕也是够闹腾的，他可不能害了楚睿。 也就是父皇对这丫头如珠如宝的疼着吧，这丫头的心思可深着呢。 楚睿被云夙看的如坐针毡，难道这件事，真的是因他而起吗？ 409 一更 409 楚睿真的是有些心惊胆战的，这四公主真的会用永安帝来陷害瞳儿吗？ 总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永安帝也是四公主的亲父皇啊。 如果四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太大逆不道了。 楚睿虽然知道四公主对他的心思，可是也没想到四公主真的会这样做，毕竟四公主平时在永安帝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还是比较乖巧的。 云夙看着楚睿，也不知道该跟楚睿说什么才好了。 这件事若真的是四公主惹出来的，那也就只能说明是因楚睿而起的，完全是楚睿连累了沈卿瞳，这件事可就真的不知道该怪谁了。 其实永安帝听到小婵的话之后，很是不可思议，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怎么可能跟珠珠有关系呢？ 珠珠素日里那么乖巧可爱，对他素来都是最尊敬，最孝顺的，如何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 而且珠珠的心肠也不是这么坏的。 总归永安帝是不相信的。 “你这死奴才胡说八道，竟然敢攀咬公主，可见是活的不耐烦了吧。”永安帝愤然说道。 这小婵也真的是吓得魂飞魄散的，没想到自己说了实话，却也惹怒了陛下。 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在思量着能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毕竟陛下对四公主的疼爱，也是众所周知的，她若是说了之后，会不会惹怒陛下。 可陛下实在是逼迫的太狠了，而她因为春素也联想到了这件事，也是犹豫再三，才说出来的，没想到也还是惹怒了陛下了。 “启禀陛下，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请陛下明察。”小婵不断的磕头，而且还带着哭腔，她是直接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说的都是实话啊，她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去冤枉四公主，四公主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即便是借给她是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父皇，这宫人不敢说谎的，尤其是事关四皇妹，这阖宫上架谁不知道四皇妹是父皇的心尖子，谁敢没事去攀诬四皇妹呢。”云夙直接开口说道。 云夙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也不差，永安帝对四公主的疼爱，可真的是众所周知的。 到现在四公主也到了下降的年纪了，却至今没有议亲，永安帝也是想要多留四公主在身边几年。 可谓是对四公主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啊。 有时候连张贵妃都忍不住吃四公主的醋呢。 “太子，你说这话是何意，朕始终不相信珠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件事一定和珠珠没关系。”虽然永安帝现在很愤怒，可到底女儿是自己的女儿，女儿的性子也是了解的，不能这样胡乱冤枉。 “父皇，您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吧。”云夙有些不满的说道。 “太子，注意你说话的措辞。”永安帝也有些不高兴。 “父皇，儿臣说这话，也是合情合理的，父皇，四皇妹对阿睿的心思，父皇想必也是清楚的，当初父皇也想着将四皇妹指婚给阿睿的，可是阿睿拒绝了，这话不假吧，当时儿臣也在，阿睿说过对四皇妹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这一点，您还是记得吧。”云夙说道。 楚睿对这件事，也是记忆犹新的。 永安帝自然不能否认了。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就说是珠珠做的这件事，这件事对珠珠有什么好处呢？”永安帝问道。 “父皇，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云夙觉得很好笑，这父皇不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愿意往那处想吧。 “如果瞳妹妹真的委身给了父皇，那依着瞳妹妹的性子，还会嫁给楚睿吗？那既然这样了，四皇妹不就有机会了吗？”云夙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云夙这次为了沈卿瞳和楚睿，是直接半分余地也没有留，把话给挑明了。 永安帝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很不愿意相信四公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毕竟四公主一直都是最贴心的女儿。 “不会的，珠珠不会这样做的，朕的珠珠不会这般恶毒。”永安帝摇头说道。 “父皇，这件事，交给儿臣来调查吧，若真的同四皇妹有关系，儿臣恳请父皇不要徇私，当着沈侯和阿睿的面儿，请父皇遵守承诺。”云夙见永安帝如此，更是要逼迫永安帝了，万一永安帝一个心软，对这件不追究了，那么瞳妹妹之前受的那些委屈找谁去说啊，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云夙也知道自己父皇到底有多么疼爱四公主，虽说父皇对瞳妹妹也十分怜惜，可到底瞳妹妹和他并无血缘关系，可四皇妹不同啊，四皇妹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了。 只是云夙也知道自己必须要逼迫父皇，让父皇怎么都要承诺，这件事若真的是四皇妹做的，也要严惩不贷。 总不能重重的拿起来，然后最后轻轻的放下了，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夙，你说这话是何意？”永安帝很明显也生气，没想到云夙会这般逼迫与他。 “陛下。”面对永安帝的恼怒，楚睿终究忍不住开口了，：“太子殿下的意思，也是微臣的意思，如果这件事真的证实了同四公主有关系，微臣也希望陛下可以秉公处理。”楚睿也进言道。 “你们这是在逼迫朕吗？”永安帝十分的不高兴，其实永安帝也没想到这件事能牵扯到云珠身上，他现在很想弄死那个信口开河的宫女，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就敢胡说八道，简直就是该死。 “微臣不敢。”楚睿低头说道，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坚定，很明显，就是要让永安帝给一个交代的，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楚睿才不管这背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呢，是谁都不重要，反正他绝对不会放过，哪怕那人真的是云珠，这一次也要鱼死网破，才能对的起瞳儿，瞳儿这一次所受的苦楚，楚睿只要想到，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颤抖着。 永安帝的面色阴沉，但是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毕竟一开始他也郑重的承诺过了，绝对不会放过幕后之人，可现在到底还没证实是谁？ 永安帝沉吟了一刻，他随意的扫了一眼沈之信。 沈之信的面容也十分的严肃。 毕竟二人也相处了这么久了，永安帝也能看的出来沈之信心里的想法，沈之信此刻已经相当愤怒了。 沈之信一向都是如此，越是生气的时候，这脸色看起来倒是波澜不惊，只是面色十分的严肃，可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了。 永安帝也明白，昨晚的事情，对沈之信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做的事情，就别说旁人了，可沈之信倒是一直都很沉得住气，进了龙吟殿，也没说过一句过分的话，更加没做过任何失礼的事情，自然也是顾着君臣的情谊，当然也有这么多年的情谊。 他虽然是已过至今，可到底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永安帝重重的点头，：“好，朕自然答应你们，若是这件事查明了同四公主有关，那朕也不会轻饶四公主的。” “父皇，不是不轻饶，而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皇妹若是真的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请父皇以国法论处！”云夙不依不饶的说道。 永安帝听的真的生气了，若是以国法论处，那岂不是死罪吗？ 别的不说，胆敢谋算君上，这就是实打实的死罪一条了。 可永安帝到底不大相信云珠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可这到底也是这个宫女一面之词，也不能凭借这宫女的一面之词，就给珠珠定罪！”永安帝有些愤怒的说道。 玉皇后终究按耐不住了，开口说道，：“既然这宫女说了，看到春素同四公主身边的宫女来往了，那不如传召四公主身边的宫女来问话就是了。”玉皇后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那宫女的名字，她主要今天受刺激太大了，也被永安帝给气死了。 永安帝其实很想发火，他自己有着太多的无奈，所以总想着把自己内心的怒火发泄到玉皇后身上，他虽然是一国之君，可到底也有太多的无奈了，就像今天吧，也被逼迫的不轻。 “那宫女叫什么来着？”玉皇后又问道。 “母后，是紫苏。”云夙答道。 “芝兰，你去张贵妃宫里，将紫苏给本宫带过来，记得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玉皇后吩咐道。 芝兰忙应声去了，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而此刻有小太监进来在蒋直耳边说了几句话。 蒋直忙起身禀报，：“陛下，在冷宫的一口井里知道了宫女春素的尸体，已经让人看过了，是昨夜死的，是被人掐死之后扔到井里去的。”蒋直说道。 蒋直的话令众人一惊，大家也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春素的死，仿佛也洗清了正戚夫人的清白了，这件事应当是和正戚夫人无关了吧，正戚夫人应当也是被陷害的了。 果然正戚夫人顿时哭出了声，：“陛下，娘娘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看样子，是春素同外人勾结，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连累臣妾的。” “够了，现在还不到你喊冤的时候，春素的死，也不是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永安帝仍旧没好气的说道。 玉皇后觉得永安帝这迁怒旁人的习惯也镇等改一改了，如今这个样子，自然是和正戚夫人没什么关系了。 “蒋直，这春素是什么时候死的，确定吗？” “昨晚后半夜。” “那不可能是正戚夫人下的手，正戚夫人一直到天快亮了才醒过来的，根本不可能是正戚夫人杀人灭口的，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昨晚的事情，春素是内应了，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本宫还不清楚。”玉皇后开口说道。 正戚夫人听了玉皇后的话，简直如获新生一般，毕竟玉皇后说的话，已经足以证明她的清白了，起码玉皇后是相信她的，这就足够了。 “皇后倒是很偏袒正戚夫人啊。”永安帝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臣妾这不是偏袒正戚夫人，而是实话实说，其实今天凌晨臣妾已经问过正戚夫人了，正戚夫人回答了好几次了，并无太大的出入，而且昨夜她吸入的迷香很重，如果不是被冷水泼醒的话，想必到今天白天能醒过来就不错了。她在宫里本就是漂浮无根的，自己的地位都不稳，如何还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害人呢，岂不是害人害己吗？”玉皇后娓娓说道。 玉皇后的话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玉皇后和永安帝不同，玉皇后总觉得永安帝根本不是想找事情的真相，而是想给沈卿瞳一个交代，永安帝的内心深处，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和云珠有关系，所以才会这么排斥的。 不管怎么说，云珠都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不愿意相信云珠会做这样的事情吧。 “什么都是皇后说的有道理，朕也就不必说什么了。” 云夙其实也觉得永安帝的话十分的没道理，怎么都不应该是这样说的吧。 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失公允了吗？ “蒋直，本宫要去看看春素的尸首，看看有什么线索了吗？”玉皇后说道。 玉皇后是真的不想和永安帝在此争执了，从一开是见面，到现在，和永安帝的争执实在是太严重了，让她觉得堵得慌，她根本就不想和永安帝同在一个屋檐下了，恨不得赶紧离开才好。 “那春素的尸体在井水里泡了一夜，皇后娘娘真的要去看吗？”蒋直问道。 玉皇后直接起身离开了，她宁可去看尸体，也不想留在这里跟永安帝争执了。 而楚睿闻言，也起身打算去看春素的尸体。 他也不想错过任何的线索，终归这死人是不会说谎的，活着的人没可能会说谎，可死人到底不会。 永安帝这一次没出生阻止。 云夙也不想搭理永安帝，可到底一会儿芝兰还会带着紫苏过来，他要留下来审问紫苏，这紫苏也是四皇妹身边比较得力之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是只把紫苏交给父皇来审问，只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若是四皇妹一旦发现自己的宫女被抓来审问了，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过芝兰的能力他还知道的，芝兰此番还能不动声色，不打草惊蛇的将紫苏带来。 他也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才是。 而楚睿陪着玉皇后到了冷宫附近。 楚睿见玉皇后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也知道玉皇后的心里还是很生气的。 尤其是对永安帝的连番作为，别说是与皇后了，连他都有些看不过眼了，觉得陛下真的是有些过火了，怎么都不该这么对待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怎么都是一国之母啊，也不该不这么不给皇后娘娘脸面吧。 “娘娘，有些事情，您也别太放在心上了，陛下也许是今日心情不好才会如此的吧。”楚睿开口说道。 因为玉皇后和沈卿瞳的关系，所以楚睿对玉皇后还是比较尊重的。 “算了吧，陛下的心思，本宫最清楚，陛下就是看不惯本宫吧，往后只怕陛下连太子都瞧不上了吧。”玉皇后有些赌气的说道。 虽然玉皇后是有些赌气，可是也是十分担心的，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她这个母后失宠了，那么太子的地位也就尴尬了，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娘娘过滤了。”楚睿说道。 “是不是过滤，本宫也懒得管了，本宫和陛下到了这个地步，早就不盼望什么了，只盼望着陛下能对本宫念一下旧情也就心满意足了，可看陛下今日的样子，只怕是这旧情也不想念着了，总归是本宫奢望罢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玉皇后忍不住抱怨道，其实在楚睿这个外臣的面前，玉皇后说这些话也是太失礼了，若是从前的玉皇后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失礼之处，可是现在玉皇后这心里真的是不痛快的，而且是相当的不痛快，到底楚睿也不是外人，因为楚睿是沈卿瞳的未婚妻，所以玉皇后难免看楚睿也是亲近一点的。 “娘娘洪福齐天，定然会后幅无限的。”楚睿倒是神色淡淡的，没有被玉皇后的话给吓到了。 “算了，本宫原本也不该同你说这些的，走，陪本宫去看看那宫女的尸首。”玉皇后也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和楚睿一同来到了井边。 春素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经过了一晚上在井水里浸泡，整个人都发胀，脸也被泡的水肿了，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玉皇后看到的第一眼，的确也是惊了一下，可到底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到底也不是多么害怕的。 反倒是也镇定下来了。 春素这宫女玉皇后从前也见过，很是寡言少语的一个人，有一次她去正戚夫人那里，是春素过来敬茶的，她很是本分，在殿内伺候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左看右看的，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也不会去刻意的阿谀奉承。 是个很本分的人，可就是这么本分的人，往往才是最有问题的。 这别人的细作，一般都是这么不起眼的人，太过于惹眼的藏不住，而那种谨小慎微不出头的，也没什么用，打听不到什么事情。 不过当时玉皇后也没多想，毕竟在这宫里的人，多数都是春素这样的，只求能安生度日的。 可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玉皇后蹲下来，仔细观察尸体。 这样的举动，倒是吓了楚睿一跳，没想到玉皇后会这样做，竟然就在这里观察起尸体来了，这皇后娘娘就是不一样啊。 “娘娘，您玉体贵重，不如叫微臣来吧。”楚睿连忙说道，楚睿也真的是觉得不该让皇后娘娘屈尊降贵的。 “不碍事的，本宫也想看看，有什么线索吗？”玉皇后丝毫不在意，幸好尸体只是死了一天，而且在井水里泡了一晚，暂时还没发出恶臭来，否则的话，这人也绝对是待不住的。 玉皇后很清楚的看到春素的脖子上有一道淤痕，是被勒死之后扔到井里去的，这凶手将春素的尸体丢到冷宫这口废弃的井里，这口井已经不用了，因为这口井里淹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自然没有人喝这里头的水了，久而久之也就废弃不用了，虽然有水，但是也没有人到这边来打水了，凶手将尸体扔在这里，很明显就是不想人发现春素的尸体。 410 二更 410 其实只要一时半刻不发现春素的尸体，这件事也就只能在正戚夫人那里终结了。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是一场静心策划的大阴谋。 而正戚夫人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玉皇后并没有分心，继续看下去。 突然，她发现这春素的手里好像抓着一个什么东西。 玉皇后到底是皇后之尊，而且也是个女子，肯定不愿意从尸体手里拿东西，自然就对楚睿说道，：“楚睿，你瞧瞧这宫女手里攥着一个什么东西？” 楚睿也发现了，正准备蹲下身子，拿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呢？ 他掰开尸体的双手，一开始手紧紧的攥着，不肯放松，足以证明这是死之前抓住的，而且抓的这么紧，肯定是事关重要的。 楚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春素的双手，总算是将东西拿出来了，是一块布料，看样子是碧色的衣袖处的料子。 只是很不起眼的一角，但是却被紧紧的攥在手里了。 楚睿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春素的指甲里似乎有些皮屑，他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楚睿将拿出来的东西放到玉皇后眼前，但是却没让玉皇后拿着，楚睿自然也知道玉皇后肯定不愿意碰尸体碰过的东西吧。 “这仿佛是一块衣料吧。”玉皇后忖度着说道。 “不错，正是，看样子，像是袖口处的料子，大概这春素也是在被人勒住了脖子之后，才会撤下这块布料吧。”楚睿分析着说道。 玉皇后也同意楚睿的话，应该就是如此的。 “走吧，回龙吟殿去，如果小婵的话没错的话，那和这春素接头的人应当是紫苏，总归会有些蛛丝马迹在紫苏身上的。”玉皇后说道。 楚睿点了点头，随着玉皇后一起离开了。 而此刻紫苏正跪在龙吟殿。 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都快要吓死了，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为何芝兰姑姑会把她带到这里来。 因为她就是被芝兰姑姑给强行带来的。 她刚刚从四公主殿中出来，结果就被芝兰姑姑和两个宫女给捂着嘴带走了。 然后直接带到了龙吟殿，并且还是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大概这个时候四公主都不知道自己被带到这里来了吧。 紫苏本身就有些做贼心虚，难不成是昨晚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吗？ 不可能啊，这春素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而且陛下对四公主一向疼爱有加的，也不可能就这样把自己抓来审问啊，紫苏十分不安的跪着。 永安帝一言不发，太子云夙也是，连沈侯都在。 其实紫苏看到沈侯的时候，心里就更害怕了，能有什么事儿让沈侯也在此，多半是为了昨晚的事儿，尤其是正戚夫人和她宫里人都在，正戚夫人的样子，似乎是要吃人一样，这还不过说明情况的吗？ 紫苏心思真的是害怕极了，可是害怕也是没什么用处啊，她现在人在龙吟殿，也没法通知公主来救自己啊。 公主只怕是此刻什么都不知道呢。 真是太糟糕了。 “大胆奴婢，还不从实招来！”云夙一拍桌子，厉声吼道。 紫苏吓得一个哆嗦，人差点就瘫倒在地上了，其实这也是刑部审案子惯用的伎俩，让你误以为别人都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上来就问罪，这样一般心里承受能力的差的人，就全都招供了。 紫苏虽然心里吓得不行了，可到底也不会因为这样，就什么都说了，若是说出来，那才是成了傻子了，紫苏也知道，就她做的这些事儿，也够被杀十回的了。 紫苏战战兢兢的看着云夙，哆哆嗦嗦的答道，：“启禀太子殿下，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云夙自然知道紫苏不可能就这样招供，因为紫苏是四皇妹的人，四皇妹自然不会培养出没用的人来。 “在父皇面前，你还敢狡辩，怎么还要让孤将你做的这些恶事都一一的说出来你才会认吗？”云夙继续问道。 “启禀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如果太子殿下非得要说奴婢有罪的话，奴婢只能认罪，请太子殿下责罚，终归奴婢只是一个奴婢，奴婢惹了太子殿下，就是奴婢的不是。”紫苏深深的拜倒在地，很虔诚的说道。 真不愧是四公主调教出来的人，说话都是这么有水准的，而且听着就十分的妥帖。 永安帝对四公主身边的人，素来都是有几分脸面的。 “好了，太子，你这样责问一个宫女是何苦啊，而且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永安帝不满的说道。 云夙没想到永安帝会这样说，实在也是十分生气。 这不是直接将自己的底牌给人家了吗？而且紫苏这个丫头也是个精明过头的人，若是让她知道没有证据的话，她岂不是更加狡辩了吗？ 而此刻正戚夫人却按耐不住了，直接冲过去，拉住了紫苏，左右开弓，先给了紫苏两个打耳光。 “作死的贱人，是不是你陷害本宫，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要陷害本宫，还要至本宫于死地！”正戚夫人早就六神无主了，今天好几次，都濒临在死亡边缘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现在有这么一个嫌疑人了，可却什么都不肯说，正戚夫人如何能不着急呢。 永安帝怎么都没想到正戚夫人会直接打人，而且还边打边骂，看着就生气。 “贱人，我弄死你，肯定是你做的，小婵都见到你和春素那个贱人勾勾搭搭的了，肯定是你们两个里应外合来算计陛下的，然后还推到本宫头上，你这个死奴才，实在是该死！”正戚夫人已经失去理智了，双手直接掐住了紫苏的脖子，看样子，就是要活活掐死紫苏啊。 这一幕可把云夙给吓坏了。 这正戚夫人莫不是个傻子吗？ 如果掐死了紫苏，岂不是连唯一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来人，拉住正戚夫人。”云夙连忙吩咐道。 两旁的宫人，赶忙的上前拉开了正戚夫人，可也废了不少的力气，这正戚夫人简直就恨死了紫苏，恨不得掐死她，都吧紫苏掐的翻白眼了，拉开了之后，还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永安帝见正戚夫人这个样子，也气的不轻，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正戚夫人，你如果在敢胡闹就给朕滚出去！”永安帝怒吼道。 正戚夫人这才恢复神智，看着自己刚才差点就掐死了紫苏，也是后怕不已，若是真的把紫苏给掐死了，那岂不是连唯一的嫌疑人也没了。 她真是猪脑子，可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才会如此的。 尤其是想到这贱人这样陷害自己，她是真的受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玉皇后和楚睿返回来了。 看着场面如此混乱，大家脸色都这么难看，而紫苏还在咳嗽。 玉皇后倒是也没管这些，反倒是直接走到了紫苏面前。 “你就是四公主身边的紫苏。”玉皇后问道。 紫苏刚才差点就断了气，现在感觉才好些了。 她缓了缓，点头说道，：“正是奴婢。”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紫苏原本是跪着低着头的，听了这话，才抬起头来。 模样儿自然是很标致的，看样子也是极为乖巧的。 “是不是你杀了春素。”玉皇后云淡风轻的问道，就好像在讨论今天外面的天气如何一样。 紫苏一下子愣住了，其实她都没太听清玉皇后问的是什么？若是问杀人的问题，会是这个语气吗？怎么听着一点儿都不像呢。 “娘娘您说什么？”紫苏再一次问道。 “本宫问你，春素是你杀的吧。”玉皇后再一次开口问道。 “娘娘说笑了，奴婢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奴婢也不认得春素是谁？”紫苏低头说道。 玉皇后却反驳道，：“那为何有人见到前些日子，你和春素鬼鬼祟祟的说话呢？” 紫苏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而且声音很冷静的回答，：“娘娘，肯定是那人看错了，奴婢不认得春素，奴婢一向都只侍候公主殿下。” 玉皇后不得不佩服四公主，还真会调教人啊，这调教出来的丫头都不一般。 面对她的盘问，还可以这么冷静自持。 没有半分的破绽，若是换做寻常的丫鬟，早就吓破胆了吧，可人家却能这般的冷静，不露丝毫痕迹。 “那为何春素手里抓着的衣料和你身上的是一样的呢？”玉皇后又问道。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紫苏直接否认道，：“奴婢这衣服是今早上新换的，崭新的。”紫苏笑着答道。 “为何早上新换的就不可能吗？你知道春素是何时死的吗？否则为何早上新换的就不可能了呢，毕竟从早上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好久了吧。”玉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苏。 紫苏暗道不好，这皇后果然厉害，竟然给她设了一个陷阱。 不过她也不算直接掉进陷阱里来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想说的是奴婢的衣服是新作的，还没穿过一次，今天第一次穿，如何会破呢，而且春素也不是奴婢杀的，就更加不可能会有破碎的衣料在春素手里了。”紫苏很淡定的答道。 昨晚弄死了春素之后，她回了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袖口处破损了一小块，当然只是很小的一块。 可即便是很小的一块，她也不会留着这衣服当证据了。 公主说过，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给自己留把柄。 衣服她早就用火盆给烧掉了，而且她穿的衣服，也是她这个品级的宫女该穿的服侍，这宫里的宫女自然有不少人都有，而且她还有一套完好无损的，少一套自然也没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衣服已经毁尸灭迹了，休想用这件衣服来做文章了。 紫苏跟着四公主这些年了，自然也是行事缜密的很。 “果然是云珠的人啊，行事说话都是滴水不漏啊，本宫也佩服很啊。”玉皇后笑着说道。 “娘娘过奖了，只是奴婢什么都没做过，光明磊落罢了。”紫苏笑道。 “可是据本宫所知，你和春素应当是同乡才对，怎么竟然不认得吗？”玉皇后问道。 紫苏已经很沉稳的答道，：“娘娘，即便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也会不认得的，奴婢真的不认得春素。” 紫苏一开始紧张，是怕有证据，可现在根本就是毫无根据，只是那个叫小婵的宫女见到过自己和春素说话，这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她大可以一推六二五不承认就是了。 双方各执一词，也不能说自己是错的。 紫苏如此狡辩，自然是让人十分生气的。 可玉皇后倒是不恼。 正戚夫人快气疯了，可是却不敢言语了，毕竟刚才在陛下都发火了，若是她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话，陛下岂不是更加不会饶了她吗？ 正戚夫人都快恨死了，恨不得直接把紫苏给千刀万剐了，这个贱人，为何要这般陷害自己呢。 “紫苏啊，你可知道，那个杀害春素的人，活不久了。”玉皇后突然伸手将紫苏给扶起来了。 而紫苏听了这话，身体明显的一僵，这是人的第一反应，根本就抵挡不了的。 反应过后，紫苏才算是冷静了下来了。 她笑了笑，：“这是为何？” 玉皇后给了楚睿一个眼神，：“楚世子，你来说是为什么将你的发现告诉陛下和众人，当然还有这位紫苏姑娘。” 玉皇后浅笑不语，就这般看着字数，可是紫苏的心都在颤抖着，她只觉得玉皇后的笑容真的很瘆人啊。 楚睿点了点头，：“微臣遵旨。” 楚睿向着众人，尤其是一直都一言未发的永安帝。 其实永安帝此刻也算是可以了，任由玉皇后如此盘问紫苏，也都没开口说过一个字，说过一句不是。 他想着任由玉皇后去盘问吧，不管是什么结果，先让玉皇问一问，死了心再说吧。 可现在他都不明白玉皇后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他都有些糊涂了。 楚睿朗声道，：“经过仵作的检查，春素她中了毒。” 玉皇后一直都没有放开紫苏，紫苏自然不敢甩开皇后娘娘，这岂非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了。 紫苏听到这话，身子又是一紧。 “启禀陛下，微臣也请太医去看过了，这春素中了剧毒，而且是死之前中毒的，其实这毒吧，死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了，可是微臣发现春素的指甲里有些皮屑，而且她又是被人给勒死的，这微臣就分析了一下，大概是春素在被人给勒住脖子的时候，然后用自己的指甲抓破脸凶手的胳膊，而且还撕下了凶手袖口处的一块不料，而春素所中的毒，会随着破损的皮肤进入到体内，刚才微臣和皇后去的时候啊，春素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经过太医的检验，如果中了毒的人啊，一开始这皮肤破损处也会开始红肿，发痒，然后就慢慢的溃烂，一直延伸到全身溃烂而死啊！”楚睿说道最后，更是一字一句的加重了语气，让人听得都不寒而栗，忍不住开始担心。 而紫苏的脸色明显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了，她的手也不自觉的开始抓自己的右臂。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紫苏觉得自己的右臂真的开始发痒了，昨晚她就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臂上有三道血痕，而且还是很重的三道血痕，皮肉都翻出来了，自然是被春素给抓的，这人到了生死边缘了，肯定也会用尽全力在反抗，所以才会将她抓成这样的。 411 一更 411 紫苏当时就发现自己受伤了，毕竟春素在生死边缘，也是用尽一切力气抓她的。 可是紫苏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是被人给抓了一下，一点儿小伤罢了，她从小伺候四公主，也是学过武功的，对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只觉得是皮外伤罢了。 可一听楚世子这样说，这伤痕还是能致命的吗？ 她越来越觉得伤口处痒的不行，而且还有很强烈的刺激感。 主要是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拿着这伤口当回事儿，连包扎都没有，毕竟是一点儿小伤，没有必要啊。 可现在听起来，这伤口是致命的啊。 紫苏其实一开始也不信，怀疑皇后娘娘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逼迫她就范，可是思来想去，可这胳膊上的疼痛却是最真实的啊，她是真的觉得越来越痒，越来越痛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紫苏忍不住用手去碰自己的痛处，果然觉得粘腻的感觉，真的流脓了？ 紫苏的心绪立刻就乱了。 在寻常的情况之下，她还能冷静的下来，可是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刻，她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可怀了。 “紫苏，你的脸色突然变的这么难看？”玉皇后故作惊讶的开口问道，：“怎么连冷汗都流出来了啊？” 紫苏勉强笑了笑，：“多谢娘娘的关心，奴婢没事，如果陛下和娘娘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奴婢还要回去侍候公主了。”紫苏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怎么可能没事儿呢？为了洗清你的嫌疑，自然也是要检查一下你的手臂的，如果你的手臂没受伤，就能证明这春素的死，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啊。”玉皇后直接说道。 紫苏其实也担心这个问题，却以为自己能够逃得掉的，结果皇后还是不肯放过她。 “娘娘，您说笑了吧，真的不是奴婢。”紫苏坚持着说道。 “是不是你，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只要让大家看看你的手臂，自然也就清楚了。”玉皇后不依不饶。 紫苏将手臂藏到自己身后，手臂上的灼痛，还有刺痒，甚至演变成了剧痛了，她此刻再也无法否认自己中毒了。 如果不是中毒，也不会痛成这样子吧。 这可怎么办啊？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可是玉皇后还非得坚持看她的手臂，如何让她看呢，若是让她看了，穷不是一切都穿帮了吗？ 她若是不让看，只怕也是逃不过的，就玉皇后这个样子，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难道横竖都是一死吗？ 这最开始的时候，紫苏还能强自镇定，可是到了现在，却是心虚到极点了，只怕是长了眼睛的人，也都看出来了。 “来人，过来掀开紫苏的手臂，让大家看清楚！”玉皇后见紫苏始终不肯答应，却直接安排人来硬的了。 自然有宫人过去了。 正在此时，却听到一道柔媚的嗓音传来，：“慢着！” 寻着声音望去，之间大殿外面站着一个妙龄女子，打扮的更是富丽堂皇，容貌也是容颜秀丽。 正是四公主云珠。 四公主云珠慢条斯理的说完，然后莲步轻移，慢慢的走进了殿中，跪了下去，：“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见过太子殿下。” 四公主彬彬有礼，更是气定神闲，神色平和。 永安帝见到四公主，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其实刚才他也对紫苏的顽抗十分的怀疑，可是此刻，却也好了很多。 “珠珠你起来。”永安帝直接说道。 “多谢父皇。”四公主站了起来，四公主浅笑盈盈的走到了玉皇后身边。 “母后为何满脸怒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难不成是儿臣的丫鬟惹了母后生气吗？若真的是这紫苏不懂事惹了母后，那母后尽管责罚紫苏出气，千万不用看儿臣的面子。”四公主笑着说道。 玉皇后知道这云珠说话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绝对不会让人抓住什么把柄的，她行事缜密，可比张贵妃难对付多了。 甚至比云里也成熟稳重的多，张贵妃母子三人，基本上也是靠着四公主在背后做掌舵人的。 这一点，玉皇后还是清楚的。 “四公主这是哪里话，哪有惹了本宫生气，本宫不过是也是秉公办理罢了。”玉皇后淡淡的说道。 “那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为何母后会让芝兰带人将儿臣身边的紫苏给掳走了呢，母后不知道，儿臣很依赖这紫苏侍奉的，一时半刻见不到也是不行的，结果这人就找不到了，儿臣差点就急死了，却没想到竟然来了龙吟殿，所以儿臣想来问问，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紫苏做错了什么，若是这丫头真的有什么错，那自然由父皇母后来责罚了。”四公主话说的十分贴心，不管在什么时候，仿佛四公主都是一个贴心的好女儿。 永安帝也是正是觉得云珠这一点最好。 玉皇后被四公主这样问，一时半刻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这永安帝的事情，也真不是光彩的事情，难道还要说出来吗？ 可若是不说出来，只怕四公主也会问个不停的。 玉皇后把眸光投向了永安帝。 紫苏却是个聪明人，赶忙哭着对四公主说道，：“启禀四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奴婢一进门，正戚夫人就打了奴婢，说奴婢是贱人，连同她宫里的春素害人，可奴婢实在是冤枉啊，奴婢连春素是谁都不知道啊，可皇后娘娘就怀疑是奴婢杀了春素，奴婢就更加冤枉了，还请公主给奴婢做主啊，还奴婢一个清白啊！” 四公主听了这话，神色仍旧十分的淡定，也没说什么。 “母后，为何会怀疑是儿臣身边的紫苏做了这样的事情呢？”四公主问道。 “是本宫身边的宫女看到这贱人同春素那贱人接头的，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四公主真是好大的心气啊，安插眼线到本宫身边来了，为的是什么，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当时本宫怀着龙胎，张贵妃和四公主恨不得把本宫给生吞活剥了吧，可本宫现在龙胎都没了，为何张贵妃和四公主还是不肯放过我呢，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妃罢了，没有强悍的母族，也没有多少恩宠，为何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呢！”正戚夫人有些失控的吼道。 这话说的也实在是太直接了，而且是直接到极点了。 连永安帝和玉皇后也听不下去了，想来这正戚夫人此刻是恨毒了张贵妃和四公主了。 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任谁被这么陷害能不恨之入骨呢。 “原来是夫人身边的人啊，夫人说这话，本宫可不敢承受，夫人是父皇的妃子，本宫是父皇的女儿，夫人得不得宠，自然也挨不着本宫，但是本宫警告夫人，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夫人若是没有证据，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哦，毕竟还当着父皇的面儿，夫人说这些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四公主倒是也不恼，反倒是十分好脾气的劝解道。 “好了，四公主不必在这儿假惺惺的了，谁不知道四公主是什么人，四公主也不必挑拨离间，如今我也什么都不怕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必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恩宠了，那我还怕什么呢，如今我只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就够了，现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正戚夫人冷冷的说道，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在失去的了，除非就是这一条命吧。 四公主没想到正戚夫人会这样说，心里也有些烦乱，真没想到事情还真的牵连到她身上了。 四公主心里烦闷的要死，都怪云周不好，如果不是云周拉她下水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可倒好了，云周倒是一推六二五推得的干干净净了，连累她来善后处理这样复杂的事情。 “是谁看到紫苏和那个春素在一起的，站住来让本宫看看。”四公主扬声问道。 小婵原本已经跪到不起眼的地方去了，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这么多的波澜，她此刻也是后悔死了，这四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是这件事结束了之后，四公主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吧。 她该怎么办才好啊？ 小婵也是害怕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可是如今也是被逼上梁山了，她除了出来继续重复自己的话，好像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小婵小声应道，：“是奴婢，是奴婢亲眼所见！” “哦，是你啊。”四公主随意的扫了一眼小婵，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罢了。 “那你再来同本宫说说，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场合看到的，一字不漏的根本宫说一次。”四公主笑着说道。 “启禀公主，大约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奴婢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奴婢只记得当时紫苏将春素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奴婢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小宫女，当时也没太往心里去，而且也不敢凑过去，只是看到了，然后就离开了。”小婵说道。 这话自然也是句句属实了，没有半句虚言的。 “只是看到了，然后就走开了，并且这事儿也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儿了，对吗？”四公主反问道。 “是的，公主。” “父皇，母后，这小宫女的话，也不能尽信啊，而且即便她看到了又如何？”四公主笑着问道，：“这宫里的宫女多如牛毛，难免也有长得相似的，如果看错了呢，岂非冤枉了旁人啊。” “所以才要证实一下啊。”玉皇后接话说道，：“云珠啊，其实本宫也没有别的意思，虽然这紫苏是你的人，可到底也要证实一下她的清白才是，你身边伺候的人，可不能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啊，否则不单单是本宫担心，陛下也担心啊，所以本宫今日一定要查清楚。” “母后这话何意？”四公主反问道。 “经过方才本宫和楚世子去检查了一下春素的尸体，得知春素抓伤过害她的人，所以只要检查一下紫苏的手臂就真相大白了，而且春素中了毒，被她抓伤的人，也会中毒的，这紫苏口口声声说自己没见过春素，不认识春素，应该绝对不会中毒，而且手臂上也不会有伤痕才对。”玉皇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而四公主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没想到事情还会这么负责，看紫苏这个样子，只怕也是真的受伤了吧。 她昨晚的时候就问过紫苏的，一切处理好了吗？ 紫苏说没问题，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可是今天却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这是个没用的废物。 从前看着她做事还算干练妥帖，却也没想到能让事情出这么大的纰漏，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这四公主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了。 而且这该死的紫苏，为何就这么死脑筋啊，哪怕是说认得春素又如何呢，即便是小婵看到了，又怎么样，宫女和宫女之间，难道还不能有些交集吗？ 这本身就是一件可以很轻松就应付过去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被紫苏这个笨蛋搅和的乱七八糟的了。 四公主真的是要气疯了，她都恨不得直接结果了紫苏这蠢货了，她身边怎么能有这么蠢的人呢？ 真是蠢到极点了。 “怎么，珠珠，你也不说话了？”永安帝看着云珠的脸色也变了，并且也是有些飘忽不定，这永安帝自然也怀疑云珠了。 早知道的话，她就不来趟这趟浑水了，都怪云周这个贱人。 云珠都快要烦死了，事情怎么会这样的，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没，没有，父皇，儿臣也是惊了一跳罢了。”四公主笑着说道，然后看着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脸色发青，而且冷汗淋漓的紫苏，紫苏这一刻的变化真的是好大，难道紫苏真的中毒了吗？ 云珠暗道不好，这紫苏是真的保不住了，如果在保她，肯定是要连累自己的。 “紫苏，你说实“话，你到底认不认得春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四公主疾声厉色的开口问道。 紫苏看到四公主的样子，一瞬间，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崩塌了。 “公主，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好痛，奴婢的手臂都快痛死了，奴婢是中毒了，您若是不救奴婢的话，奴婢只有死路一条了，您就看在这么多年，奴婢为您做了这么多事儿的份儿上，您也要救救奴婢啊！”紫苏一把抱住了云珠的腿，高声哭诉道。 云珠坚持要被这个死丫头给气死了，怎么都没想到紫苏会说这样的话，如果知道的话，她恨不得直接抽死这个蠢货。 玉皇后给楚睿使了个眼色，楚睿立刻上前拉过了紫苏，然后一下掀开了她的手臂，顿时吓了众人一条。 右臂一整条手臂，已经变色，完全是青紫的，而且有三道血痕，已经腐烂，开始流脓了。样子十分恐怖。 紫苏一直以来，也只都没敢看自己的手臂，而现在看到自己手臂的模样，顿时也吓得瘫倒在地，立时大喊大叫起来。 主要是这条手臂，实在是太吓人了。 别说是紫苏了，四公主也是吓坏了，没想到这毒竟然会这么厉害。 四公主生怕紫苏会碰到自己，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毒，马上就要毒气攻心了，你若是继续坚持下去，就离死不远了。”楚睿直接冷冷的说道。 紫苏整个人都是懵的，立刻喊道，：“世子爷救命啊，奴婢什么都说，奴婢什么都说，只求世子爷救救奴婢。” 紫苏也是没法子，将这求生的本能全都放在楚睿这一边了。 不过紫苏的手臂也的确是吓坏了众人，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也唯有永安帝，玉皇后，沈之信，还有楚睿淡定一些罢了。 “紫苏，你昏了头了吗？”四公主听的心惊胆战的，不管紫苏中毒与否，她都不是太担心，她唯一挂心的就是紫苏会说什么，若是紫苏在胡说八道的话，她岂不是要被供出来了吗？ “世子爷，您救救奴婢吧，您只要答应救奴婢一条命，奴婢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世子爷。”紫苏对着楚睿连连磕头。 四公主快气疯了，可是看着紫苏此刻的样子，她也不敢上前去碰触紫苏，如果是放在从前的话，只怕她早就拉着紫苏离开了，可紫苏这毒，真的太吓人了，万一要伤及到她可怎么好啊？ 所以她就在这种纠结的情绪里反反复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楚睿从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倒出一粒药丸，直接扔在紫苏面前，：“先吃了它，能暂时压制住你的毒性，保住你的性命。” 紫苏连忙拿起药丸，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吞下去了。 果然吃下药丸的紫苏，过了不一会儿，这手臂上的痛楚就开始逐渐消失了。 而且看着也没那么骇人了。 紫苏知道自己这得救了，起码这性命能保住了。 这才稍稍安心了。 四公主也看的出来这变化了，脸色也稍稍缓和了许多。 她定了定神，慢慢的走到了紫苏身边。 “走吧，跟本宫回去。”四公主直接说道。 “公主。”紫苏一脸的为难，刚才楚世子的话，她听的也很清楚的，楚世子说了，这毒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她若是此刻跟着公主了，只怕还是保不住自己的性命的，可是若不跟着公主走的话，可公主这样子，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即便她想跟着公主走，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意的。 “云珠，你想做什么？”玉皇后直接拦在了四公主面前，：“你觉得你可以带走她吗？” “母后，她是我的人，我为何不能带走她！”四公主争锋相对，此刻也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贴心了。 此刻若是在不争取，那往后岂不是更加麻烦了吗？ 她可不能在留着这个大麻烦了。 “放肆！”永安帝在此刻突然开口喝道，一拍桌子，：“你们还把朕放在眼里吗？是不是当朕死了！”永安帝吼道。 永安帝发怒，众人自然都下跪请罪。 “陛下赎罪！” “珠珠，你先回去，将紫苏留下，回去好生待在自己宫里，没有朕的许可，不许踏出宫门一步！”永安帝直接说道，而且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完全是命令，灭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下四公主的脸色完全僵住了，怎么都没想到永安帝会下达这样的旨意。 412 二更 412 这就是对她的极度不信任了，已经要将她软禁起来了，现在还是软禁，若是真的查清楚了，岂不是要将她重重的处置了吗？ “父皇，您是不相信儿臣了吗？就因为这贱婢的几句话，您也开始怀疑儿臣了吗？儿臣真的什么都没做，甚至儿臣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即便是儿臣身边的紫苏杀了春素，可儿臣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父皇为何要这样对待儿臣啊？”四公主说着，忍不住痛哭流涕，眼泪一刻不停的往下掉。 永安帝看着四公主如此哭泣，这心中自然也是心疼的，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 而且还是自己疼爱到骨子里的女儿，却哭的这样可怜巴巴的，他真的也是于心不忍啊。 “珠珠，你先别哭了，父皇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有对你如何的，你若是想要留下，就留下吧。”永安帝连忙说道。 “陛下。”玉皇后忍不住开口抱怨道，：“陛下如何能朝令夕改呢，而且这件事云珠到底是占据了一个什么角色，现在谁也说不清楚，陛下如何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呢。”玉皇后十分不满。 “够了，皇后只需要审理好这个宫女，珠珠是朕的女儿，自然有朕来管教，好了，将这宫女带下去吧。”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可是就在此刻，一直都一言不发的沈之信突然跪在了地上。 这个举动也让永安帝吓了一跳，永安帝也没想到沈之信会如此。 “沈卿，你这是何意！” “微臣请陛下还瞳姐儿一个公道，四公主是陛下的女儿，可瞳姐儿也是微臣的女儿，微臣不能眼看自己的女儿受到如此奇耻大辱而无动于衷，如果陛下坚持不肯对四公主做出处罚的话，那微臣就长跪不起。”沈之信斩钉截铁的说道。 沈之信其实对永安帝也是有些失望的，没想到永安帝会如此，可是他到底也是臣子，不能做的太过火了。 他并没有用过激的语言来刺激永安帝，而是用这种方式来反抗。 永安帝一时间真的觉得挺棘手的。 其实想到沈卿瞳，永安帝也觉得应该重重的惩罚云珠，毕竟这件事若是云珠是某后主使，那的确也是太过分了，他可是做父皇的，做女儿的哪里就能这么对待自己的父皇了。 可到底是亲生女儿，他还是能原谅的，可瞳姐儿就不一样了，瞳姐儿和珠珠没有半分的关系，想必是肯定不会原谅珠珠的吧。 “沈之信，你这是何意？是想要冤枉我吗？沈卿瞳算什么东西，也敢来与我比肩吗？再说她也没怎么样啊？你竟然敢以下犯上来逼迫父皇，你是何居心？”四公主冷冷呵斥道。 沈之信却抬起头，淡淡一笑，：“四公主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吗？为何却说瞳姐儿也没什么呢？看来四公主很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了现在，四公主还砌词狡辩吗？”沈之信说道最后，语气突然凌厉了起来。 而四公主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她实在是也没想到这沈之信竟然算计她。 她真的是一时间没注意才会说走了嘴。 真是气死人了。 “我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四公主情急之下，更是一言不发了。 “贱婢，你还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四公主是陛下的心尖子，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觉得，你还不如实招来，还能保住自己的狗命吗？你也见识了这毒的厉害，你若是不从实招来，只怕会死的更加惨烈！”楚睿踢了跪在地上的紫苏一脚，丝毫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他真的是恨不得直接弄死四公主和眼前这个宫女，果真是四公主害了瞳儿，想到这些，他真的是恨得发狂了。 “奴婢说。”紫苏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然后也不顾四公主杀人一样的眸光了，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都说出来了，：“这春素是奴婢的同乡，而且奴婢的姑母就是春素的婶娘，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到底也是亲戚，而且也是奴婢想法子让春素进宫的，这期间，公主自然帮了不少忙，才没让人发现奴婢和春素的关系，春素进宫之后，奴婢为了避嫌，从来不和她亲近，但是私下里，奴婢和春素是十分亲密的，后来春素侍奉的太妃娘娘过世了，她就被分到正戚夫人那里侍候，自然就做了贵妃和公主的眼线了，其实夫人并不得宠，从前也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宠的昭仪，若不是怀了龙胎，只怕也做不到这个位置。”紫苏慢慢说道。 这番话可是将正戚夫人气了个半死，没想到她在这些人眼里竟然是这般没分量的一个人。 “当时公主和贵妃安排春素做内应，也不是防备一时之需罢了，所以春素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直到这一次，才帮公主做了一件大事，一切都是公主叫奴婢吩咐春素做的，是奴婢和春素将沈姑娘带进了正戚夫人的人寝室，还用迷香迷倒了夫人，然后偷梁换柱，差点害的沈姑娘和陛下出了事儿，也是公主让奴婢杀了春素灭口的，如果这件事事成了还好，可是没成，公主说一定会查到春素的头上，万一春素要是熬不住，将咱们供出来，那就得死了，所以要先下手为强，一定要先杀了春素，奴婢也有些舍不得，毕竟春素是奴婢的姐妹，可是奴婢为了活命，也没有法子，所以奴婢就趁乱将春素带出来，春素以为奴婢是将她送走的，却不知道，奴婢带她走的，是一条死路，事情就是这样的。”紫苏将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了，说完字后，似乎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了。 永安帝没想到这件事真的是四公主主使的，他也很伤心，并且很失望，真的是对四公主很失望。 “珠珠，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你可知道，你算计的不单单是沈卿瞳，也是你的父皇啊，你可知道，沈卿瞳已经被父皇指婚给楚睿了，父皇这是强占臣妻啊，而且沈卿瞳是沈卿的女儿，你可知道沈侯为朕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你这是要将父皇至于不仁不义的昏君之地啊!”永安帝万分伤心的说道，真的也是有些承受不住，虽然最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怀疑的，但是事情到了眼前，也真的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的。 “父皇，您就相信这贱婢说的吧，就觉得这件事是儿臣做的吗？儿臣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难道不相信儿臣吗？”四公主坚持着说道。 “够了，珠珠，父皇还没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永安帝反问道。 “儿臣如果说不是儿臣做的，父皇可相信？”四公主继续问道。 “你若说不是你做的，就要拿出证据来，这贱婢是你的宫女，她说的话，有理有据，而且这件事，朕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这个中的细节，也唯有幕后之人知道，她全都对上了，你可敢说不是你们做的？”永安帝质问道。 “儿臣没说不是紫苏做的，儿臣只是说，儿臣一无所知，这贱婢一切都是自作主张罢了，现今东窗事发，功败垂成，倒是攀诬起儿臣来了，父皇不说替儿臣主持公道，反倒是也信了这贱婢的话，儿臣真的是伤心死了，父皇为何要这样对待儿臣啊？”四公主哭哭啼啼的说道，而且看样子，真的是伤心欲绝到了极点了。 楚睿可真的是被四公主这颠倒黑白的工夫给气死了。 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位四公主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死扛着不肯承认，全都是别人的诬陷，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四公主这么大的勇气。 可四公主就是不肯承认，谁也不能拿她如何啊？ 不过事情也是板上钉钉的了，可由不得四公主不承认啊。 “四公主，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楚睿终究是按耐不住了，：“你如此陷害瞳儿，不过也是为了能拆散和我瞳儿罢了，我楚睿今日也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瞳儿的，不管瞳儿变成什么样子，我也绝对不会离开瞳儿的。”楚睿满脸厌恶的看着四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 四公主真的被楚睿这样的眼神给伤到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楚睿会这样看着她，她可是堂堂华夏朝的四公主，可在这楚睿眼里，为何卑微的连低贱的宫女都不如呢。 “楚睿，你这是何意？”四公主满脸愤慨，：“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以为自己就可以这般口不择言的侮辱我了吗？对，没错，从小到大，我是喜欢你，我很多次都表达过想要嫁给你的意思，可是你都左右而言其他的来推诿我，后来我甚至想着让父皇指婚，可父皇也说要问过你的意思，说夫妻还是两情相悦和和睦睦的好，楚睿，我云珠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说，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四公主终究气不过，质问道。 云珠是一个十分心高气傲的人，所以说楚睿从前对云珠也没有明确的拒绝过，因为云珠也这般明确的表达过，两个人都是很隐晦。 但是楚睿知道云珠是明白的。 “好，既然今天四公主把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不瞒着四公主了，我从来没喜欢过你，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从前陛下总说你心高气傲，让我对你说完委婉一些，不要太过于伤了你的自尊，否则的话，我早就一早跟你说清楚了，在我心里，瞳儿就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姑娘，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所以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楚睿冷冷的说道。 永安帝说实话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四公主何时遭受过如此大的打击啊，这可真是头一遭啊。 果然四公主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可比刚才被永安帝怀疑她的时候，脸色还要难看好几倍。 “好，楚睿，你够狠的，你竟然为了沈卿瞳，这样对待我，你们都是好的！”四公主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对，没错，这件事是我做的，就是我主使的，我想算计的人是沈卿瞳，而且我也想要成全父皇，父皇喜欢沈卿瞳，我做女儿的自然要为之代劳了，我将沈卿瞳送给父皇，难道父皇不高兴吗？”四公主说着，眸光却看向了永安帝。 永安帝觉得十分尴尬，他是喜欢沈卿瞳没错，而昨晚沈卿瞳身上的触感还残留在他手心里，这沈卿瞳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女子。 可即便如此，也不用说的这么明显了。 “珠珠，不许胡说。”永安帝斥责道，可实则这话，也的确说到了永安帝的内心里。 在他内心深处的阴暗角落里，他是想要得到沈卿瞳的，这话是一点儿也不假。 “父皇不必装腔作势了，我最了解父皇心里想的是什么了，父皇整日里都说我是父皇的贴心小棉袄，我知道父皇是想得到沈卿瞳的，我自然就要帮着父皇了，只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了。”四公主十分可惜的说道。 “好了，珠珠，不许再胡说了，你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朕绝对不会轻饶你的！”永安帝皱眉说道。 “反正我已经承认了，这件事是我做的，父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我也不在乎了，只是父皇最好杀了我，反正我现在也不想活了，我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羞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四公主愤愤然说道。 “来人，将四公主待下去，囚禁在自己宫里，听候发落！”永安帝直接命令道。 蒋直是最懂永安帝的心思的，自然知道永安帝不是真心的要重惩四公主的，但是现在也一定要给沈侯一个面子，而且楚世子也在此，四公主说的话，又这么的过分，若是不做做样子的话，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吧。 蒋直赶忙让人把四公主给带下去了，以至于连玉皇后想要开口说话都没来得及。 永安帝亲自走过去，将沈之信扶了起来。 “沈卿啊，你也看到了，也朕家门不幸，没有好好的教导好女儿啊，这才让珠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沈卿放心，朕一定会严惩不贷，绝对不会让瞳姐儿白白受这么大的委屈的，为了弥补瞳儿，朕决定册封瞳姐儿为县主，封号淑宁。”永安帝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册封县主可谓是天大的事情了。 县主好歹也是正三品的诰命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诰命在身，自然是无上荣光了。 并且只有皇室宗亲的女子，才有机会册封县主，臣子的女儿，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呢。 就像从前顾妃妃，也是因为昌平长公主是嫡亲皇妹，才会破格获封郡主，而溧阳长公主的女儿钟静，也是因为母亲的得脸，才会被册封为县主的，其余的宗亲之女，还都没有诰命呢，也不过是等于官宦小姐罢了。 而永安帝此番，也是为了安抚沈卿瞳了。 毕竟是四公主的错，而且他也有错，所以才会如此下血本了，其实永安帝对于这诰命爵位的赐封，一直都是比较抠门的，连自己兄弟姐妹的女儿，都很少赐封诰命，这次肯出一个县主，可也是给足了沈家和沈卿瞳颜面了。 413 一更 413 永安帝肯这样补偿沈卿瞳，也不单单是因为四公主的缘故，多半也是心生内疚。 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是做出了很不好的事情，所以这样，也可以心安一些。 只是此话一出，到底沈之信也十分的吃惊，主要是没想到永安帝会用一个县主的诰命来安抚瞳姐儿。 说白了沈之信的内心深处倒是也没有太过于责怪永安帝，因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件事，永安帝也是受害者。 虽然永安帝对沈卿瞳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他还是很克制的，很不想去伤害沈卿瞳的。 “陛下，这件事，还是问问瞳姐儿的意思吧。”沈之信虽然觉得永安帝是真心想要补偿的，可到底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因为沈之信到底还没见到沈卿瞳，不知道沈卿瞳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所以才想着先去问问沈卿瞳的意思，如果沈卿瞳愿意接受的话再说，如果她不愿意接受，那么作为父亲沈之信自然不会勉强自己女儿的。 永安帝听的皱眉，大概他也没想到沈之信会这样回答吧。 “沈侯，既然陛下有次恩典，自然该接受才是。”玉皇后忍不住开口劝道，玉皇后自然也有自己的看法，也觉得这是无上荣光的事情。 瞳姐儿以后有了诰命，自然不是普通的官宦小姐了，不管是出入宫廷，或者是将来嫁到楚郡王府都好，也是有底气的。 而且瞳姐儿若是获封县主的话，将来出嫁的时候，这内务府也是该出一份嫁妆的。 当然，玉皇后并不觉得沈家缺银钱，而是这是一份荣耀。 只有宗室女才有的荣耀。 沈之信对这些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过的开心快乐就好了。 “随沈卿去吧，毕竟瞳姐儿这丫头的性子还是很倔强的，如果朕强行给她，她不愿意要，也会惹了她不开心的。”永安帝对沈卿瞳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的了解。 玉皇后却忍不住撇嘴道，：：“陛下若是肯秉公处理四公主的话，想来瞳姐儿一定会谅解陛下的。” “好了，皇后今日的话也实在是太多了，别是了分寸。”永安帝提醒道。 玉皇后纵使心生不满，可也看的出来永安帝心里更加烦闷，到底也没在说什么。 这永安帝为了四公主，到底是想要把这件事轻轻的揭过去了。 什么也抵不过这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啊。 沈之信和楚睿都先后告辞了，四公主虽然被带走了，可到底暂时也只是被软禁，至于如何处罚，还没有定论。 至于四公主身边的紫苏，永安帝自然不会轻饶，直接赐死了。 紫苏哭求着饶命，可到了最后，也就认命了，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真的就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了，怎么都是死罪难逃了。 连四公主都遭受了陛下的处罚，更遑论她一个宫女呢。 也就被带下去了。 至于正戚夫人，这件事和她无关，而且她本身也是受害者，可到底永安帝看着她不顺眼，虽然没有责罚，但是也没什么补偿，就让正戚夫人带着自己宫里的人退下去了。 正戚夫人也千恩万谢的去了，对于她来说，此刻能保住性命就别无他求了，至于恩宠什么的，她以后再也不会去要求了，只求能在宫里平安度日足以。 玉皇后看了云夙一眼，母子二人也想离开，毕竟留在这里，看着永安帝，也心里不舒坦。 他们对于永安帝的护短行为，都觉得十分的不满。 “臣妾和太子也先行告退了。”玉皇后起身行礼说道。 “皇后你去吧，太子留下。”永安帝头也没抬的说道。 永安帝既然说了这话，云夙肯定是走不成了，玉皇后实在是不想在面对永安帝了，主要是今天也真的是在永安帝面前倒足了胃口了。 她嫁给永安帝这么多年，两个人以前也偶有争执，可也没有今天这么严重过。 玉皇后走了之后，云夙也一直都沉默不语。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很明了了，也不知道父皇这是想如何，留下他是个什么意思呢？ “太子，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理你四皇妹呢？”永安帝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可是真的为难云夙了。 这如何处理，自然是要看永安帝自己的了，他自然是希望永安帝秉公处理的，可是看永安帝的样子，会秉公处理吗？ “父皇想如何解决这件事呢？”云夙反问道。 “朕就是心里没主意，所以才跟你商量的，你是太子，而珠珠也是你的皇妹，虽然朕是对不住瞳姐儿，可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朕这心里也的确是难受啊。”永安帝叹着气说道。 “可是父皇，此番四皇妹做的这件事，的确也该受到惩罚的，她实在是太荒唐了，她陷害瞳妹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件事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瞳妹妹该怎么办呢？是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呢。”云夙一脸严肃的说道。 “朕也知道，可她也是真的亲骨肉，亲生女儿啊，朕对她实在是不忍心，而且你也听到了，她的出发点，不也是为了朕好吗？她认为朕喜欢瞳儿，所以才做了这等糊涂事情，朕就更加不忍心怪她了。”永安帝说道。 “父皇，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您心里对瞳妹妹，真的有别的想法吗？”云夙听了这话，更是大惊失色，没想到四公主的话，永安帝还真的听到心里去了。 闻言，永安帝脸色大变，：“胡说，怎么可能，朕从前是想纳了瞳儿做妃嫔的，可后来既然将她指婚给楚睿了，自然就不会再有任何不轨的想法了。”永安帝义正言辞的说道。 云夙看着永安帝说的倒也肯定，而且一脸正气，应当是发自肺腑之言，否则的话，他倒是一定得警告楚睿，让楚睿和沈卿瞳以后早做打算了。 “太子，你说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呢？”永安帝显然也是十分苦恼的。 “如果父皇询问儿臣的意思，那么儿臣的意思就是秉公处理，四皇妹所做的事情，的确是太荒唐了，若是不重惩的话，不足以平息沈侯和瞳妹妹的怒火，父皇可以因为四皇妹是父皇的女儿而无底线的原谅她的过错，可别人不会因为这个就原谅她的。”云夙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永安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永安帝在云夙这里，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未必不知道该如何做是对的，可是却不愿意这么做罢了。 到底这云珠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啊。 云夙自然看透了这一点，他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行礼退下了。 云夙没回东宫，自然是去见玉皇后了。 他也知道，今日母后也是受尽委屈了。 果然玉皇后也在宫里生闷气。 “儿臣给母后请安。”云夙俯身道。 “行了，咱们母子就不必多礼了，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陛下留下你对你说什么了？”玉皇后直接开口问道，想来也是非常想知道的。 “父皇不过是自己不大忍心严惩四皇妹，而且心里又觉得若是包庇四皇妹，对瞳妹妹和沈侯那里没法交代，所以才会这般的犹疑不决吧。”云夙当着永安帝肯定是不会说破的，可是现在只有他们母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而且对永安帝的这种行为，他当真也是十分瞧不上的。 “父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总觉得他行事也开始瞻前顾后起来了，其实父皇对四皇妹的确疼爱有加，可是也不能为了四皇妹就枉顾法纪吧，四皇妹干的事情，的确太胆大包天了，在宫里杀人，还敢谋算父皇，如果不严惩的话，只怕难以服众。”云夙也十分不满。 “本宫瞧着，陛下真的心里怕也是有鬼的吧，四公主的话，仿佛真的说道他心坎儿里了，他对瞳姐儿就是死心不息。”玉皇后冷笑着说道。 “不应当吧，即便不看着沈侯，到底也有阿睿呢，父皇在糊涂也不至于如此吧。”云夙说道。 “这次的事情，说白了也怨陛下自己惹出来的，这本身就没瞳姐儿什么事儿，何苦拉着瞳姐儿进宫来，若不是叫瞳姐儿进宫来，哪里会有这些麻烦事儿呢，陛下自己其身不正，才会惹出来的事端，若是旁人的话，想来陛下肯定会重惩，可偏生在这背后搅动风云的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这下他可就为难了。”玉皇后分析着说道。 这云珠的确也是十分惹人喜欢的，从前的时候，连她对云珠都十分的疼惜，可到底随着云珠的年纪大了，虽然她心思沉稳，可到底还是跟玉皇后隔着一层的。 毕竟四公主有自己的亲母妃，和亲皇兄，和玉皇后还有云夙都是对立的，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母后，你说这事儿可要怎么好啊？”云夙叹着气问道，如果永安帝维护四公主的话，那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夙儿，你现在先不要考虑这件事该如何是好了，今日你还看不出来吗？陛下只怕往后不会给咱们母子安生日子过了，终究还是到了本宫担心的局面了。”玉皇后咬着唇，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样子。 “母后，你这话是何意啊？”云夙觉得玉皇后说的话十分深奥。 “你从前可曾见过陛下对本宫如此疾声厉色，不留情面过吗？从前不管本宫同陛下有怎样的争执，起码表面的尊重还是有的，可今日陛下对本宫，可谓是打脸打到了极致了。”玉皇后苦笑了一下，说道。 “母后是不是有些多虑了，想来父皇定然是心情也不好，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父皇一时间想不开也是有的，他没法同别人发脾气，自然就将怒火迁怒到母后头上了，这也代表在父皇的心里，也是把母后当做比较亲近的人看待的。”云夙分析着说道。 云夙这是用最大的善意去猜测永安帝，可玉皇后不能。 她不是没见到皇帝与后妃之间的猜忌和明争暗斗。 她是皇后，这么多年，都如履薄冰，她自问对永安帝也是百依百顺，也是尽量想做到和永安帝琴瑟和鸣，哪怕做不到琴瑟和鸣，也不能给人帝后不和，引起朝堂争斗的局面。 可到了今时今日，只怕她和永安帝的关系，却真的要开始一步一步的恶化了。 “对了，母后，其实儿臣还有些地方没有有想明白，可看父皇也是心烦意乱的，所以儿臣也没说什么，现在也是不吐不快。”云夙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还有什么地方没想明白？”玉皇后也觉得十分好奇。 “就是瞳妹妹说的她被掳走的过程，那个易容成蒋直和那两个小太监的人，到底是谁？四皇妹也没有交代。”云夙思量着说道，也是满脸的疑惑，很明显，没想通这一点。 因为之前紫苏招供了之后，楚睿也逼迫的四公主承认了，所以大家一致都认为这件事，就是四公主的做的，就忽略了将沈卿瞳掳走的三个歹毒了。 “是啊，仿佛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不如你在去问问紫苏，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人吗？”玉皇后也是满脸的怀疑。 “那事不宜迟，儿臣在去找紫苏。” “不必了，也是本宫糊涂了，紫苏被判的是杖毙，只怕此刻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你再去找也是于事无补了。”玉皇后揉着眉心说道。 这杖毙之刑，就是将人活活打死的。 就紫苏这样的，只怕也挨不过几十板子吧，现在都过了这么多时候了，紫苏只怕早就死的透透的了，而且死了之后，这样的罪奴，是会扔到乱葬岗的。 “好了，夙儿，你去吧，这件事，你暂时不要插手了，容本宫想想再说吧。”玉皇后也是身心俱疲，觉得十分的烦躁。 云夙也不忍心打扰玉皇后，自然也就退下了。 而四公主被人给带回来，直接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蒋直还派人给把守住了院门。 这可惊动了张贵妃了。 张贵妃见蒋直带着禁军的人就来了，自然也是吓坏了。 她少不得陪着笑问道，：“蒋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要把四公主的院子围起来呢，这四公主到底犯了何错？竟然能出动了禁军？” “启禀贵妃娘娘，这都是陛下的命令，咱家也是按照陛下的命令做事。”蒋直笑着答道。 张贵妃见蒋直不肯说，就要进院子去问四公主。 当然也没有人拦着，因为陛下并没有不让人去见四公主，只是不让四公主出院子罢了。 张贵妃直接推开了门，却看到四公主正失魂落魄的坐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珠珠，你到底怎么了？”张贵妃急的都快上房了。 其实张贵妃的主心骨也全都在女儿身上，如今女儿变成了这个模样儿，她自然是要疯掉了。 “母妃，你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啊？”四公主一脸嫌弃的看着张贵妃，真是沉不住气，她又没怎么，起码人还活着呢，并没有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啊。 “本宫能不着急吗？你可知道，你院子外头，有禁军把守啊，你这是被软禁了呀，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惹了陛下啊，陛下竟然将你软禁起来了，你可知道，本宫前几日才遭了陛下斥责，现在也不允许面圣，你难不成是被本宫给连累的？”张贵妃忖度着说道，说着更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该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了。 四公主也是佩服死了张贵妃，她也真敢想，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好了，母妃，你就别管了，你好生在你自己宫里待些日子吧，放心吧，我会没事儿的，父皇一向疼爱我，即便是这一次恼了我，也不会把我如何的，你就安心吧。”四公主安慰道。 “那你也要告诉本宫，到底怎么了？陛下到底为什么将你软禁起来吧，你可知道，你这是要急死本宫啊！：”张贵妃急的团团转。 “好，我说。”四公主也是没辙了，才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当然，在张贵妃面前，她并没有隐瞒这件事还有一个参与者，就是云周。 “你这死丫头，你是不是疯了！”张贵妃一听就炸了，直接骂道，：“你简直就是不长脑子啊，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幸亏陛下和沈卿瞳没有成其好事，若是真的成了好事，可如何收场啊，难道要让沈卿瞳进宫吗？你可想过，沈卿瞳若是进了宫，本宫该怎么办，你是将本宫置于何地啊？本宫也是你亲母妃啊，你这死丫头，竟然连你亲母妃都害吗？？” 张贵妃是真的要气死了，恨不得直接敲死四公主，四公主干的这事儿，也实在是太没分寸了。 她日防夜防，就害怕沈卿瞳若是入了宫，这一切就全完了，她是生怕陛下会对沈卿瞳死心不息，可偏偏这该死的死丫头竟然还上去推波助澜。 若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都恨不得直接抽死她。 “母妃，像你这样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讲明白我的打算，所以我才不打算告诉你的，你能不能不要凡事只看表面啊，你就不能往深处去想吗？”四公主真的觉得，自己的母妃很无敌的。 “本宫不管你说的那些什么借口，总是本宫是不允许沈卿瞳勾搭陛下的，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女儿啊，你是要气死我啊，这下本宫倒是不怕了，你这么为你父皇打算，都为你父皇拉皮条了，你父皇会舍得重惩你吗？”张贵妃忍不住嘲讽道，可见张贵妃是真的生气了。 张贵妃本来对于永安帝和沈卿瞳的事情就心生不满，而且还是很大的不满，在张贵妃眼里，这沈卿瞳就是一个大麻烦，她都避之不及了，可这四公主还巴巴的凑上去了，她能不生气吗？ “你就不想想，若是沈卿瞳真的跟了你父皇，她进了宫，和皇后那个老妇联合一起，能有咱们的好果子吃吗？到时候只怕你哭都找不到坟头了，你还在这里沾沾自喜，还根本恩公说什么你有自己的打算，你有个屁打算啊，你这次，只怕是让德妃那老贱人，和云周那贱种给算计了吧，你也是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把云周给供出来啊，这样起码也有一个人能和你一起承担责任啊，你也不用一个人一力承担吧，你真是个傻子。”张贵妃越说越生气，更是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414 二更 414 四公主听的都都炸了，真的觉得张贵妃的碎碎念能把人给逼疯了。 “母妃，你不要说了，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废话你知道吗？”四公主白了张贵妃一眼，说道。 “怎么就是废话了，你这死丫头你主意也实在是忒大了，你说你做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本宫商量一下，也不跟本宫说一声，你还把本宫当做是母妃吗？你是要活活气死本宫吧。”张贵妃继续抱怨。 “够了，我真的听你训话都训够了，我都说了，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了，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你说你现在也帮不了我，你敢去找父皇吗？要不你去找父皇求个情，让他放我出去，你能做到吗？”四公主问道。 张贵妃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的确她现在是没那个能力，也做不到，如果能做到的话，她先自己能出去再说吧。 “既然你帮不上任何的忙，那你回自己寝殿歇着吧，好不好？”四公主皱眉说道。 “可是，当初既然是云周那贱种来找你的，你为何不拉着他一起下水，他也总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吧，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一力承担吧。”张贵妃对于这一点，仍旧是不能释怀。 “我实在是不想跟您啰嗦了，您就该干嘛干嘛去吧，行吗？我有自己的打算，您别管了。”四公主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张贵妃知道这个女儿一向主意都很大，她也是真的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否则也就不会这么自作主张了，都出事儿了，她还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那好，你先歇着吧，总归陛下对你一向都是疼爱有加的，这次的事情，你也不算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儿，毕竟沈卿瞳只是一个侯府小姐罢了，你怎么也是金枝玉叶，陛下再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真的对你如何吧，大概也就是气得狠了，加上皇后那个老妇肯定在陛下面前进了谗言，所以才将你暂时软禁起来吧，本宫觉得陛下很快气消了，就会放你出去的。”张贵妃也是十分的自以为是。 四公主已经懒得搭理张贵妃怎么想了。 她现在自然也是有盘算的，她不将云周说出去，自然是有道理的。 她想着云周此刻肯定会坐卧不安吧。 尤其是被父皇软禁的消息传出去了，云周肯定是担心不已的吧。 他们虽然是兄妹，可从来都是没什么交情的，事情既然查到她这里了，她怎么可能会替云周隐瞒呢。 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她倒要看看云周是否能沉得住气。 若是沉不住气了，肯定回来找她的。 四公主所料自然是不错的，云周的确是快急疯了。 这龙吟殿的阵仗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也不敢真的凑过去，只能让人侧面的去打听一下，可是到底也没打听出些什么来。 最后却是四公主被永安帝处罚，而且软禁在自己寝殿了。 这个消息可谓是十分劲爆的了。 毕竟四公主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这陛下如何能这般的对待四公主呢，这四公主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啊？ 宫里的人，众说纷纭，反正说什么的也有。 云周也是坐不住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本来就是做贼心虚，这四皇妹被父皇迁怒，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否则也没别的事情了。 可是昨晚的事情，他也是参与者啊。 他才刚得了父皇的青睐，现在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吗？ 云周真的是不甘心的。 他在宫里来回踱步，口中也是念念有词的，更是一脸担忧的样子。 云周这个样子，德妃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其中的不妥之处了。 “周儿，你这是怎么了？”德妃禁不住上前问道，也是一脸的关切。 “儿臣没事，母后不必担心。”云周胡乱答道。 “如何能不担心呢，你看看你的样子，怎么自从听到了你四皇妹被陛下软禁在宫里的事情之后，你就开始坐卧不宁了，宫里的人都在疯传你四皇妹到底为何惹怒了你父皇，可是到现在也是没个结果的，怎么看你的样子，仿佛是知道些什么的呢？”德妃问道。 “没有，母妃，你多虑了，儿臣并不知道什么。”云周摆手说道。 可是云周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德妃突然联想到云周之前也说过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周儿，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你四皇妹为何会被你父皇迁怒，你说，你说啊，你别让本宫担心。”德妃十分急切的说道。 “母妃，儿臣真的不知道。”云周仍旧不肯说。 “你少来了，你是本宫生的，你什么样子难道本宫不知道吗？你这是在说谎，你赶紧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必须跟本宫说清楚。”德妃逼迫着问道。 其实云周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也是全乱套了。 看来四公主那边是一定藏不住了，父皇肯定知道了什么，可是为何父皇还没治罪与他，这个他就更加不知道了。 在重重的心里压力之下，云周终究还是将一切都对德妃和盘托出了。 德妃听的差点惊得咬掉了舌头，因为德妃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云周和云珠也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周儿，你是不是糊涂了啊，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简直是······”德妃痛心疾首的说道，真的是被云周给气死了。 “母妃，您别生气，儿臣也是一时糊涂，况且当时儿臣也是想着能够借着这件事分化楚世子和太子的势力，您也知道，楚睿是太子的人，虽然没有过明路，可但凡是有些眼界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连父皇也知道，可儿臣也不知道为何父皇虽然知道，但是却从来不加以责怪，父皇最讨厌皇子结党营私了，可这楚睿明明就投靠了云夙，为何父皇就视而不见呢！”云周十分不服气的说道。 这件事德妃听云周以前也提过，其实这件事在朝中，也真是算不得秘密了。 “儿臣实在是气不过，眼见太子的势力越来越大，地位也越来越稳固，儿臣听闻，这楚睿最大的弱点就是这沈卿瞳，楚睿从前有活阎王世子的称号，更是不近女色，可偏生对这沈卿瞳钟爱的紧，而父皇对沈卿瞳却又是心思不纯，当初楚睿为了娶沈卿瞳，也是公开反抗父皇，所以儿臣才想着，借着沈卿瞳来分化楚睿和东宫的关系。”云周分析着说道。 其实云周的想法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虽然你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也太过于冒险了，而且你的法子也不一定能成啊！”德妃叹着气说道。 “原本是一定能成功的，只要父皇真的玷污了沈卿瞳，楚睿就会发狂，他自然会迁怒到父皇和皇后身上，毕竟沈卿瞳是在皇宫宫里被人给掳走的，而父皇又是那个始作俑者，说不定楚睿一气之下同太子决裂，又或者，连父皇都恨上了，那么儿臣的机会就来，儿臣可以借此机会收服楚睿，让楚睿归于儿臣的麾下，儿臣可以给他一个承诺，哪怕是虚假的承诺呢，反正一个心中有恨意的人，才是最好利用的。”云周其实将一切都计划的十分透彻。 可是却没想到最后却功亏一篑了。 当然，这一切的大前提，是永安帝和沈卿瞳真的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可最终计划破产的原因就是因为楚睿一行人及时找到了沈卿瞳，然后这个计划就完全的破产了。 “只是没想到，楚睿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正戚夫人那里，然后救下了沈卿瞳，虽然父皇到底也占了一些沈卿瞳的便宜，可到底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真是失败啊！”云周到现在都觉得很可惜。 他这样算计沈卿瞳和永安帝，其实多半就是想要得到楚睿的支持，甚至于也是想到沈之信的支持。 他后续的计划还没开始呢，后续的计划是想着似有如无的将这件事算到玉皇后头上。 就让人认为玉皇后是为了讨好陛下，而把沈卿瞳推给了永安帝。 那沈之信和楚睿还不得把中宫和东宫恨得牙痒痒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就是那个渔翁了。 可事一切都随着永安帝和沈卿瞳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而结束了。 既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那就恨的不这么彻底了。 他自然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毕竟玉皇后和太子都齐心协力的帮着楚睿去寻找沈卿瞳的下落，这也是事实，若是他再有什么小动作，只怕也会把自己给赔进去的。 不过时候他也很云珠见过面，也商议过，云珠也说不会有任何的问题，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可为何云珠还是被牵扯进来了呢。 这也是云周最想不清楚的地方。 “母妃，事情虽然没办成，但是儿臣和云珠见面的时候，云珠说一切都处理好了，绝对没问题的，可是为何云珠被牵连进来了？”云周有些失魂落魄的问道。 “你真是个糊涂东西，云珠才多大的人，她虽然心思缜密，可到底这后宫之主是皇后娘娘，陛下也亲自坐镇，你觉得当真查不出真相来吗？”德妃也万分担心。 “其实如果只是牵扯到云珠本宫还不怕，可若是牵扯到你身上，这才是最大的麻烦了，本宫也知道，云珠那丫头对楚睿的心思不纯，从小就喜欢楚睿，这最多也就是儿女私情，可若是云珠将你供出来，一切可就不同了，你以为你的心思，旁人猜不透吗？若是你父皇知道了你有这样的心思，你觉得他能饶了你吗？”德妃说着，更是担心的不得了。 “母妃，那我该如何是好啊？”云周此刻也是没了主意了，若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宁可从一开始就没做这件事。 “你现在问本宫该如何是好了，你当初和云珠合谋算计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本宫的意思呢，你这孩子，主意太大，你也太得意过头了，因为沈卿月的事情，你以为得了你父皇的欢心了，你就开始狂傲自大了，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你还去和云珠合作，你不知道云珠这丫头私下里的狠毒，你与她合作，就是等于与虎谋皮！”德妃狠狠的说道， 云珠从小也是聪慧过人的，心思也极为缜密，又深得永安帝的喜爱。 虽然表面上温和无害，落落大方，处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可是私下里，做了多少狠毒的事儿，张贵妃所做的事儿，有多半都是她出的主意，这丫头可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 “那母妃，儿臣该怎么办啊？只是云珠已经被父皇给软禁了，可是父皇也没有召见儿臣去，儿臣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你说父皇倒是知不知道儿臣也参与其中了啊？”云周抓耳挠腮的问道，他心里真的是没底，更加不敢去问啊。 “不好说，不过依着本宫对你父皇的了解，多半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了，你父皇肯定会立刻对你治罪的，他是君上，没必要忍着你，可你和云珠素来没有什么交情，她若是被牵连出来了，也不可能替你隐瞒啊，她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怎么会替你隐瞒呢，这一点，本宫就有些想不通了。”德妃思量着说道。 别说德妃了，云周也想不明白啊，如果是他的话，反正他是不会为云珠隐瞒的，而且这件事，还是他先找上云珠的，并不是云珠找他的，严格说起来，是他把云珠拉下水的，云珠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才对，为何会替他隐瞒呢，云周冥思苦想没都没想明白这一点。 “这丫头的心思深不可测，如果她真的替你隐瞒了这件事，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儿。”德妃直接说道，算是一盆冷水泼下来了。 而且云周刚才也真的往好处想了，以为云珠念着兄妹之情，可现在听母妃说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母妃，那儿臣现在该如何做呢？”云周再一次问道，这话，云周已经问了好多次了，可见，是真的没主意了。 严格说起来，云周到底还是不如四公主云珠，四公主虽然此刻处于劣势，却终究没有六神无主，可云周到底是慌了手脚。 “好了，看你这样子，本宫从前还当真以为你能独当一面了，可还是个外强中干的。”德妃愤然道。 她想了想，才开口说道，：“那不如先这样，等到夜深人静了，母妃替你安排，你去见四公主，探探四公主的口风。” “什么，去见云珠？”云周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德妃会这样说。 “怎么，你觉得你不去见她能行吗？她若是替你隐瞒这件事，自然有她的目的，你最好弄清楚她的目的，让她继续隐瞒下去，否则你觉得你躲着不出面，她还会替你隐瞒多久，一旦陛下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对你？你认为自己还有本事挽回陛下的心吗？到时候只怕你哭都没地方哭了，你会彻底的失了陛下的心，再也没有机会争夺那个位置了。”德妃分析道。 “那我去见她。”云周咽了咽口水，满脸紧张，却重重的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因为德妃说的那些都是他承受不了的后果。 415 一更 415 除了听的德妃的话，云周也没想到其他的办法。 虽然此刻云周也是心急如焚，可到底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而且这光天化日的，他也没法去见云珠，若是他去了，岂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母妃，你说我要不要去父皇那里探探口风？”云周突然开口说道。 “算了吧，依着你现在的状态，若是去了，八成也会被陛下看出端倪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反正咱们给贵妃也素无往来，你和四公主也没有多少兄妹之情，你这样去了，反倒是显得自己更刻意了。”德妃解释道。 “可是，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做儿臣的总该关心一下父皇吧。”云周还是想去永安帝面前刷刷存在感这才是最主要的。 德妃如何能不知道云周的心思呢，这小子仍旧是太心急了。 “你去也可以，但是不要自乱阵脚，想来四公主还未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你千万别不打自招了，你只需要劝解你父皇即可，看看你陛下对你说什么，想来陛下此刻的心情定然也不大好吧。”德妃分析着说道。 其实德妃也算是了解永安帝的人。 毕竟跟了永安帝这么多年了，肯定也是深知永安帝的脾气秉性，也唯有如此，才能在永安帝的身边有一席之地，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 “儿臣知道了。”云周低头应道。 如此云周就去龙吟殿求见永安帝了。 去没料到，到了龙吟殿的时候，竟然还碰上了大皇子云里。 同理，云里也是来给四公主云珠求情的。 当时蒋直就对云周说了，大皇子也在，并且是刚进去。 云周此刻若是单独见永安帝的话，也觉得十分紧张，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若是加上云里就不同了，多一个人在身边，想必会好些的吧。 起码父皇所有的注意力不会都放在他身上了，所以云周也央求着蒋直去给自己通报了。 蒋直也无法，只得进去通报了。 永安帝倒是也没觉得什么，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子，一个两个的一起见当然无所谓了，也就让云周一并进来了。 而云周进去大殿的时候，云里正跪在地上，而且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了，想来是刚才正在说着什么话。 “儿臣给父皇请安。”云周跪下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免礼吧。”永安帝摆了摆手。 云周又对着云里见了礼，：“见过大皇兄。” 云里见到云周，忙说道，：“老二，你来的正好，你也帮珠珠求求情，父皇好端端的竟然把珠珠给禁足了，这到底是为何啊？” 云里不知就里，完全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也是一听说就即刻进宫见驾了，连贵妃那里也没去，足以证明，也是真的着急了。 云里虽然素日里有些瞧不上这个皇妹，觉得她总是管头管脚的，而且对他半分兄长的尊重也没有，反正两个人也是有矛盾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云里自然知道亲疏的。 这四皇妹可是他的亲妹妹，亲妹妹出了事，他肯定是要一帮到底的。 而且父皇一向疼爱四皇妹，这次却把四皇妹软禁了，并且还说要等候发落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事情很严重啊。 他自然是顾不得一切就来给云珠求情了，不管云珠做了什么，他虽然不清楚，但是也不妨碍他给自己亲妹妹求情啊。 在这一点上看，云里和云珠之间的兄妹情还是蛮牢固的。 起码是比较真挚的，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永安帝对云里才有了些好脸色，毕竟是来给自己皇妹求情的。 而且云里也不知就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只是靠着这兄妹之情来给云珠说好话，更是疼爱妹妹的表现，永安帝也就觉得更加安慰了。 在皇家这兄妹情可是非常难得的。 “启禀父皇，儿臣也是听到了父皇将四皇妹软禁的消息才来的，不知道四皇妹到底犯了何错，父皇如此雷霆大怒，儿臣虽然不知就里，可也仍想着劝一劝父皇，四皇妹毕竟年纪还小，也许是一时糊涂呢，请父皇从轻发落吧，四皇妹是金枝玉叶，也是父皇从小疼到大的，父皇忍心重惩四皇妹吗？”云周满脸动容的说道，这话说的也是十分在理了。 而且说的不知道比云里妥帖多少倍。 云里的心思本身就不如云周，说话的时候，更加没有这般好听的修饰，只是一味儿的给云珠求情，显得比较生硬。 人都喜欢听顺耳好听的话，不管地位高低，身份贵贱，都是如此。 如此一来，这永安帝自然是比较倾向于云周了。 “好了，你们二人都起来吧。”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可云里见永安帝还是没有宽恕云珠的打算，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了。 “父皇，您就饶了珠珠吧，二皇弟说的对，珠珠年纪小，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父皇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儿臣和母妃肯定会好生管教她的，她从小也是众星捧月，金尊玉贵的长大的，如今被软禁了，这心里是何等的憋屈啊，父皇，您就饶了她这回吧。”云里仍旧坚持着说道。 永安帝到底是不耐烦了，：“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你根本不知道云珠到底做了什么，就知道一味儿的要求朕宽恕他，你若是不知道，大可以回去自己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堂堂公主之尊，干一些鸡鸣狗盗，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事情，朕真的是白疼了她这么多年！”永安帝直接开口斥责道。 云里听的也是冷汗连连，没想到父皇会突然就发怒了，他也是一头雾水啊，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子。 云周却给云里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云里先离开。别在惹了父皇生气了。 可云里这实在也是不甘心啊，可不甘心也没法子，他已经惹恼了父皇了，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继续遭人嫌吗？ “儿臣有罪，父皇息怒。”云里赶紧跪下请罪。 “行了，念在你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朕也不想和你废话了，你去见见云珠吧。”永安帝挥了挥手，说道。 云里只好退下去了。 云里走了之后，云周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主要是怕被永安帝看出端倪来。 但是他不可能接着走的。 云周就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永安帝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一些，才看着云周，开口问道，：“你不想知道云珠到底做了什么吗？” “儿臣想知道，但是儿臣也明白，父皇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儿臣就不问了。” 听了这话，永安帝只是笑了笑，这云周果然是十分贴心会说话的。 其实永安帝如今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都不知道该对谁说，如今云周自己撞过来了，他自然也就都对云周说了。 顺便也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都和云周分析了一遍。 云周瞬间也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同时心里十分庆幸，果然，这云珠并没有把她也参与其中的事情说出来。 他的警报暂时解除了。 “四皇妹果真做了这样的事情？”云周故作惊讶的问道，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表面工作肯定是要做好的，不然就被人怀疑了。 “是啊，要不说朕也苦恼呢，朕不能不顾及太子皇后，还有楚世子，沈家的颜面啊。”永安帝有些无奈的说道。 而云周也听出来了，在永安帝的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怎么愿意重惩云珠的。 只是皇后娘娘，太子，沈家的人，包括楚睿，都等着永安帝给个公道呢。 永安帝正是犹疑不决，所以才会先软禁了云珠，然后等候发落的，这其实也算是十分偏向云珠了。 云周没想到云珠在永安帝心里的分量这么重，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永安帝还愿意包庇云珠。 “父皇，其实儿臣也明白父皇的心，父皇虽然是一国之君，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天子之尊，可到底也是为人父皇，四皇妹又是父皇从小疼到大的，所以父皇心里也是真不舍得重惩四皇妹，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前几日，父皇对儿臣不也是狠不下心吗？不如父皇想一些迂回的法子，让沈家满意，这件事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云周提议道。 “朕如何不明白呢，可是没用的，朕已经提议想要册封沈卿瞳为淑宁县主了，可沈卿却说要回去征求一下沈卿瞳的意见，这摆明就是拒绝了，不接受朕的册封，朕也是想着能补偿一下沈卿瞳，希望这件事可以过去，可沈家不同意啊，朕明白沈卿的意思，他就是想给沈卿瞳讨个公道！”永安帝有些无奈的说道。 永安帝忍不住叹气，：“其实朕何尝不想给沈卿瞳讨个公道，朕也愧对她啊，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心里真是矛盾啊。” 云周思量了一下，看永安帝这个样子，似乎对沈卿瞳，也是有些放不下的呢，看来这父皇的心里对沈卿瞳的感情真的是有些不纯。 只是没法子罢了，一直都在用理智去克制。 怪不得父皇这么矛盾。 父皇这般矛盾，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云珠，最根本的原因，也不是为了顾及太子，皇后，楚睿，沈之信的面子，说到底，不敢轻易处置，一则是真的心疼云珠，二则也是怕处置的不合适了，会惹恼了沈卿瞳。 说到底，还是女人惹的祸啊。 “父皇，您也别太担心了，若说起来，沈家姑娘能获封县主之位，也是可喜可贺之事，说不准沈姑娘会同意的，只要沈姑娘同意了，一切就好说了。”云周劝道。 永安帝摇了摇头，：“难，朕对瞳姐儿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她的性子，这回她只怕是恨死这幕后算计之人了，只怕是不会接受这县主之位的，当时朕的想法是若是沈卿接下了，一切也就好说了，毕竟他是做父亲的，可朕见沈卿拒绝了，也就明白了，瞳姐儿这孩子啊，只怕是谁也做不了她的主啊。”永安帝其实到不怪沈之信，不管沈之信是如何想的，但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沈之信做不了沈卿瞳的主。 事情就是如此。 “不会吧，连沈侯也说服不了沈姑娘吗？”云周也有些惊讶。 “是啊，瞳姐儿这孩子，性子也是十分倔强的。”永安帝也有些头大。 “周儿，你说父皇该怎么做才好，总是顺了哥情失了嫂意啊。”永安帝连连叹息。 “父皇，您也被太悲观了，总有法子解决的，不行就先将四皇妹软禁在宫里，将她禁足，拖一拖再说。”云周提议道。 “朕也是这么想的，暂时将云珠先禁足吧，至于后面的事儿，也容朕再想一想吧。”永安帝说着，揉着眉心，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云周心里大概有个底了。 明白了永安帝的症结在哪里？ 可越是这样，云周却更加的担心了，现在父皇是不知道自己牵扯到其中，才对自己这般客气，而且推心置腹的什么都对自己说的。 父皇不单单是顾忌云珠，也顾忌沈卿瞳，两个人的分量在父皇心里，也是不相上下的。 说句难听的，父皇这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谁也不想辜负。 一方面不舍得重惩云珠，一方面还想给沈卿瞳一个满意的交代，好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可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势必是要得罪一方的吧。 “周儿，你也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永安帝摆手说道，虽然将心事都说出来了，可也没觉得轻快多少，因为还是没有个解决之法啊。 云周自然退下了。 匆匆忙忙忙的回到了德妃宫里。 德妃也是在着急忙慌的等消息呢。 云周自然将所见所闻和永安帝所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德妃了。 德妃心里就有数了。 “原来是这样呢，陛下心里总归还是惦记着姓沈的小贱人。”德妃忍不住抱怨道。 “母妃，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抱怨这个了，先想想该怎么办才好吧，儿臣总觉得，事情很棘手，现在摆明了父皇是不舍得重惩云珠，而且还不愿意惹恼了沈卿瞳了，她们两个在父皇心里的分量都极重，若是云珠此刻将我也拖下水，你觉得父皇会不会直接拿我做筏子，让我当炮灰啊？”云周万分担心的问道。 德妃刚才光顾着拈酸吃醋生气了，她虽然不像张贵妃那边满腹心思都在永安帝身上，可也极度的讨厌沈卿瞳。 有沈卿瞳这样的一个劲敌在，她如何能安心呢。 而现在证明永安帝心里仍旧是惦记着这贱人，她更是不服气了。 不知道这贱人到底哪里好，勾引的陛下如此，都和别人定亲了，竟然还让陛下念念不忘，并且能同四公主比肩。 要知道这四公主可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永安帝的心头肉啊，甚至永安帝对她的疼爱，比当年的康宁郡主更甚。 这康宁郡主倒是外甥女，怎么也是疏远一些的。 “是有这个可能性，可你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在一众皇子里头，你也是最得宠的，陛下应当不会这么狠心吧。”德妃很显然也是拿不准的。 “母妃，这次怎么轮到你糊涂了呢，父皇之所以没有恼了四皇妹，是因为他本身自己心里就惦记着沈卿瞳，而四皇妹在背后推波助澜，虽然没有助他成功，但是到底是让他一亲香泽，在父皇的内心深处，只怕也生不起气来吧，可儿臣呢，就像母妃说的，儿臣这点子心思，别说父皇了，母妃都猜得到，父皇会猜不到吗？还有沈家，楚睿，太子，皇后，这些人会放过我吗？云珠做这些事儿，最多就是个因爱生恨，一时糊涂，而到了儿臣身上，可就牵扯党争的大事了。”云周忍不住更加的烦躁起来。 德妃越想也是越心惊，这件事的确不能牵扯到云周身上，一旦牵扯到云周身上，可就全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云珠认下来，反正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云珠做的，云珠只要闭口不言，就没问题。 可是依着云珠的精明，如何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认下这件事呢？ 德妃总觉得很难，不过再难也要去试试，不试一试，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 “周儿，今晚，母妃给你安排，你去见云珠，好生同她谈谈，看看她的意思，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她，千万不能惹怒了她，知道吗？”德妃叮嘱道。 “母妃，我都明白，事到如今，我也明白，只有云珠一个人扛下来所有的罪责，我才能脱身，若是她真的将我供出来，那我的下场，定然才是最凄惨的。”云周苦笑着说道。 听着云周的话，德妃也是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心里也是责怪云周当时就不该这么糊涂，去跟云珠合作。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完了，只能等见了云珠再说了。 这一天对于德妃和云周来说，可是漫长无比的，好容易入了夜。 德妃将云周打扮成了一个小太监的模样儿，然后让人将云周送进了贵妃宫里。 德妃在贵妃宫里也是有些眼线的，自然可以帮忙了。 趁着换班的时候，说是贵妃给四公主送些东西来，也就混进去了。 四公主还没睡，这个时候，她也是睡不着的，而且她也觉得，云周一定会沉不住气来见她。 而此刻却进来了一个小太监，她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她自己的母妃还是知道的，一般来给她送东西，都会打发宫女来，不会让太监来的。 等关好了房门，云珠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小太监打扮的云周，云周带着帽子，并没有抬头，可是看轮廓，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二皇兄？”云珠浅笑着唤道。 云周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云珠一点儿意外都没有，很明显就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云周自然也没有躲藏，直接摘下了帽子，然后对上了云珠。 “四皇妹。” “从来没想过二皇兄竟然还有今天这样的打扮呢，不过二皇兄英俊伟岸，即便穿上了这太监服，也挡不住二皇兄的丰神俊朗啊。”云珠啧啧说道。 这其实也是有些讽刺云周了，云周又不傻，如何会听不出来呢。 “四皇妹也是好心态，如今都沦为阶下囚了，竟然还有心打趣儿我，不如四皇妹也想想该如何脱离这个困境吧。”云周也带着嘲讽回敬道，他自己心里十分不痛快，自然也好话了。 416 二更 416 云珠听了倒是也不恼怒，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周，：“原来二皇兄竟是担心皇妹我没法解了眼前的困境呢，其实要解了我的困境不难，我只怕我解了自己的困境，就会让二皇兄陷入绝境呢。”说道最后，云珠的语气凌厉了许多，眸光也越发的阴狠起来了。 云周心里咯噔一跳，此刻他才算是明白了为何母妃说他同云珠合作，就等于是与虎谋皮了，这云珠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心思缜密，而且心狠手辣，看她这样子，还不知道有什么盘算呢，云周总有一种被拉上贼船而且下不来的感觉了。 “二皇兄是不是怕我啊？”云珠立刻收回了刚才阴狠的眸光，又变成了那个温和无害的夏姑娘了，神情也十分的温软，就仿佛刚才的阴狠表情是云周看错了一样。 云周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也是觉得自己猪油蒙了心了，怎么当时就去找这样的女人合作呢，简直是疯了，还是母妃那句话说的对，这绝对是以虎谋皮。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云珠还不知道会让他做什么事情来保全自己呢。 可现在他的荣辱也在云珠的一念之间了，真是那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没有，四皇妹如此冰雪可爱，我怎么会害怕呢。”云周口不对心的说道。 云珠当然能听出来了，只是也不拆穿，她也觉得无所谓了，现在可是她帮着云周扛下了这所有的罪责，否则的话，云周能有现在的安生日子过吗？ “二皇兄，其实你应当感谢我才是，我没有把你供出来，我若是把你也供出来的话，那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呢？”云珠说着，扬唇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云周也不想在和云珠废话了，他也明白云珠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云周不耐烦的问道。 和一个如此恶毒的女人虚与委蛇，他也着实不耐烦了。 “从前我只当二皇兄是个稳重的人，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呢，怎么二皇兄十分着急吗？这沦为阶下之囚的我都不着急，二皇兄着什么急啊？”云珠不为所动，反倒是坐了下来，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起来了。 云周差点被她给气了，这女人，果然是睚眦必报的，自己刚才也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罢了，她竟然就记在心里了，果然是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四皇妹，刚才是我妄言了，我给四皇妹赔不是。”云周赶忙说道，此刻真的也是有求于人，不得已也只能如此。 “二皇兄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赔礼做什么，你没有对不起啊，虽说当时是你来找我的，可是我也自己愿意牵扯到这当中来的，所以不算你对不住我。”云珠十分大度的，摆摆手说道。 云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云珠莫不是连这一点都要赖到自己的头上吗？ 可当初也真如云珠所说的，虽然是他先来找云珠的，可云珠到底也可以自由选择的啊，云珠可是一口就答应下来的，而且比自己还积极呢，怎么现在东窗事发，连这个都要怪自己了吗？ “四皇妹，你就别耍我了，你就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云周实在是顶不住了，他可算是真明白了，这云珠可真不是吃亏的人，他和云珠合作，那真的也是休想沾到一点儿便宜的。 “二皇兄不必紧张，其实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二皇兄此番来找我，也是想让我替二皇兄顶嘴吧。”云珠直接问道。 只是这话云周听的十分不顺耳，什么叫替自己顶嘴，难道这事儿云珠自己没参与吗？ 怎么到了云珠这里，好像自己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一般。 “四皇妹，怎么叫做替我顶嘴呢，这件事，咱们俩都有份参与的，你也不能说是无辜之人吧。”云周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反驳道。 “是吗？那我就去对父皇如实禀告吧，想来父皇知道了二皇兄也参与其中了，肯定就会明白二皇兄打的是个什么主意了，到时候二皇兄大可以自己去对父皇解释啊，也就不必装扮成太监，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了，是不是？”云珠笑着反问道。 云周气的说不出话来了，看来这云珠是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全都算好了，然后等着自己过来的。 果然是恶毒至极。 可事到如今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和云珠谈下去了。 “是，我知道四皇妹是为了救我，我心中也十分的感激，四皇妹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云周硬着头皮说道。 明明就是威胁，而且还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云周却偏偏被逼迫成了心甘情愿，还得说尽了好话，而云珠明明才是阶下囚，现在确实占尽了上风，更是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果真是气死人了。 “二皇兄这话听着才顺然吗？咱么怎么也是亲兄妹，这兄妹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才对，我帮助了二皇兄，但是我现在也有一件闹心的事情想让二皇兄帮我去解决一下呢，不知道二皇兄是否乐意呢？”云珠的语气依旧柔柔的，可是云周却知道，如此恬静可爱的外表之下，到底藏着一颗怎样恶毒的心。 “自然是乐意的，四皇妹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云周哪怕心里在不乐意，现在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我要沈卿瞳死！”云珠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顿时，眼中迸发出的是无穷无尽的阴毒恨意。 这样的眼神也着实让云周吓了一跳，云周也没想到云珠会如此。 看样子，也是对沈卿瞳恨入骨髓了吧，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见云周唬了一跳，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云珠将凶狠的一面收了起来。 “怎么，二皇兄又被我给吓着了吗？”云珠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云周倒是没被吓着了，可着实却被难为到了。 这云珠莫不是疯了吧，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呢。 要他去杀了沈卿瞳，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哪里是要沈卿瞳的命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若是杀了沈卿瞳，他都不敢想象这后果。 父皇，皇后，太子，沈家，楚世子，这些人加起来，还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啊。 他如何能承受得起这后果呢？ “四皇妹，你若是想要我死，可以直接说，不必用这种方式，杀沈卿瞳，开玩笑吧你，我哪里有这样的能力啊。”云周苦着脸说道。 “这很难吗？”云珠似笑非笑，：“若非我被困在这里，我会自己要沈卿瞳死的，沈卿瞳该死，抢了我的心上人不说，现在连父皇对我的疼爱也要抢走吗？若是在从前，父皇会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而将我禁足吗？并且还要等候发落，简直就是过分至极！”云珠狠狠的说道。 看来云珠也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这打击也不单单是来自于楚睿的，楚睿的当众打脸，固然让云珠觉得丢了面子，可是永安帝对沈卿瞳的维护，才是让云珠更加解不开的死结。 沈卿瞳这个女人，抢走了楚睿也就罢了，现在连父皇也要抢走吗？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竟然都要被她夺走了吗？ “四皇妹，你不要钻牛角尖啊，你冷静一下，事情还没这么严重啊，父皇也是因为疼爱你，所以才犹豫不决的，将你禁足在此，也是为了袒护你啊！”云周解释道。 “你不必替父皇说好话，父皇是个什么性子，我自然是最了解的，如果换做今天的女人不是沈卿瞳，只怕父皇对我也就只会苛责几句罢了，他现在将我禁足，不发落，无非也是怕处置的轻了，沈卿瞳会不满，若是处置的重了，他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吗？”云珠直接说道。 云周有些无语了，合着云珠还真的是什么都清楚，起码将永安帝看的十分透彻。 “四皇妹，既然你看透了这一点，就应该知道，父皇对你是真的疼爱，若是不疼你，就不用这么犹豫不决了。” “真的疼我。”云珠撇嘴冷笑，：“是的，父皇是疼我，可是你敢说父皇心里没有沈卿瞳吗？在父皇的心里，将沈卿瞳看的与我同样重要，这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不会容许沈卿瞳活着来恶心我！” 云珠的言论让云周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四皇妹，你提出的要求，我是真的做不到，我杀不了沈卿瞳，我没有这个能力。”云周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即便他能拼尽全力杀了沈卿瞳，可后果呢，那后果是他想也不敢想，而且也无法承受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二皇兄请吧。”云珠直接下了逐客令。 云周哪里敢走啊，面对这样一个毫无底线的疯女人，他是一刻也不想面对了，可是走了之后，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二皇兄怎么不走呢，我可提醒你啊，你呆的太久了，会出问题的，若是被我母妃发现二皇兄穿成这样来看我，她肯定会将你交给父皇处置的，而且我母妃也知道你参与到其中了，只是被我压着，才装作不知道的，今日大皇兄来我看，我一时心情好，没有跟大皇兄说，可是大皇兄还是很疼爱我的，我真不知道我明天后天会不会心情不好了，就把这些事儿都跟大皇兄说了，你说依着大皇兄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样呢，他可比我母妃的性子火爆多了，而且我也没办法能够拦住他呢。”云珠浅笑盈盈，曼声说道。 这每一句话，都似乎挑动着云周的神经，把云周快要逼疯了。 看样子，云珠是非得要逼着自己杀了沈卿瞳不可了，可是他真的没有这样的能力啊。 这真的是太强人所难了。 “四皇妹，你即便这样说，也是于事无补的，不是我不想帮过你，而是我做不到，你也知道，侯府戒备森严，出了这样的事情，沈卿瞳肯定一时半刻不会出门，我如何下手呢，你这真的是强人所难了，四皇妹，刚才我也说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可这一点，我的确是做不到，你逼死我也无可奈何啊啊！” 云珠皱了皱眉，其实仔细一想，云周的话也不是胡说八道的推诿之词。 现在杀了沈卿瞳，也不是个好时机，可是她真的是咽不下这口气，让沈卿瞳活着耀武扬威的恶心她。 “那好，二皇兄先回去吧，容我想想，再有什么让二皇兄做的，等后天晚上吧，二皇兄在乔装一次来见我，我会提出自己的要求，届时咱们两个就彻底的两清了。”云珠一脸严肃的说道。 听了这话，云周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好歹是没逼着自己去死啊。 如果云珠非要逼自己杀沈卿瞳，那他也就只能随着云珠去了，她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怕是闹到父皇面前去，他也不会答应的。 他宁可被父皇重惩，哪怕是贬黜盛京也无所谓，也不能去自寻死路。 被父皇知道了，最多就是遭受处罚，贬黜，斥责，也不会性命不保，可是他若是杀了沈卿瞳，就算不死，只怕这皇子的身份都保不住。 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云珠其实也想明白了，她的要求的确是太过分了。 云周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答应的。 云周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直接戴上帽子，然后就离开了。 他一路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德妃宫里。 德妃还在焦急的等待着，这样大的事情，她如何能不焦虑呢，而且也还要时刻担心着，怕云周被人给发现了，虽然有内线的接应，可到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万一除了什么问题，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歹盼着云周安全回来了，德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做母亲的都是如此啊，将自己的孩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周儿，你回来了，怎么样了，事情顺利吗？”德妃忙迎上去问道。 云周的脸色十分难看，今天可是被云珠给耍够本了。 “母妃，这云珠真是个恶毒蛇蝎女人，而且阴险，狡诈，简直就是个毒蝎子！”云周气的骂道。 云周这话说的已经十分难听了，他恨不得用全天下最恶毒的语言来形容云珠。 “怎么了，她狮子大开口了，提了让你接受不了的要求了？”德妃追问道，德妃此刻也是着急的不行了。 “她竟然让我去杀了沈卿瞳！”云周气呼呼的说道。 还没德妃开口，又说道，：“你不知道，她的口气完全是在帮我的样子，并且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是我欠她的，就该帮她做事，她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我真没想到，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栽到一个女子手里，而且这女子还是我的妹妹，真是丢死人了！”云周其实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云珠对他的颠倒黑白，强迫他接受，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不像是谈条件，而是云珠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在对他提要求。 这简直就是践踏了他的自尊，将他作为一个皇子的尊严，全都踩到了脚下，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云周如何能承受的住呢，更何况，她最后提出来的还是一个这般荒唐的要求，简直就是推着云周去死啊。 所以云周才会这么气急败坏的，恼羞成怒的，可他在云珠面前还不敢发泄，只能在德妃面前抱怨几句，也实在是憋屈坏了。 417 417 听着云周的抱怨，德妃基本上也看出来了，云周在和云珠的对战当中，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且还被云珠给气的不轻。 其实德妃早就聊到了，云周的确也不是云珠的对手。 别看云珠这小小年纪，的确也是心思缜密，这么多年张贵妃屹立不倒，也的确是因为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的缘故。 而听到云珠提出来的要求，德妃心中也是一颤。 这云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 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周儿，你沉住气，事情未必有你想象的这么糟糕的。”德妃忍不住说道。 “母妃，云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我恨不得直接弄死这个恶毒的女人！”云周一口一个恶毒的女人，简直是对云珠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那最后你们怎么商定的？”德妃见云周仍旧是冷静不下来，还是一直都在咒骂云周，忍不住问道。 “最后商议的是要我明天这个时候再去找她，她会提出一个我能做到的条件，只要我帮她做好了这件事，我们就两清了，互不相欠了。”云周叹了口气说道，说完之后，好像也觉得轻松了一些。 如果能选择的话，他再也不想和云珠那个女人有任何一点的牵扯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太难缠太恶毒了。 “好，那就在去谈一次吧。”除此之外，也是别无他法了。 德妃也没想到云珠小小年纪，就这么难应对，不过这一切也都是云周自己惹出来的，若不是他自己去招惹云珠，也不会落到这不田地。 如此德妃也没在管云周，他现在的负面情绪，也需要自己去消化一下，而且最近他也是有些得意过头了，受一些挫折，倒也不是坏事。 而与此同时，靖康侯府，沈卿瞳却还在昏睡当中，沈卿瞳自从回府之后，就回了蔷薇苑，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琉光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而且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不知道沈卿瞳发生了何事，都知道沈卿瞳虽然进宫了一趟，可总觉得沈卿瞳有些不太正常，可到底也是没有多想。 琉璃知道的比较全面，自然不会让人来打扰沈卿瞳的。 沈卿瞳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到了晚间才醒过来。 却没料到，沈卿瞳刚刚坐起来，琉璃却已经掌灯过来了。 “小姐，你醒了？” 沈卿瞳没想到琉璃会一直都在陪着自己。 “琉璃，你还没睡啊？”沈卿瞳揉着眉心问道，沈卿瞳自然也知道，若不是点了安神香的缘故，只怕她也不会睡的这么安稳。 “没有，奴婢放心不下小姐，所以一直陪着小姐呢，天刚擦黑的时候，侯爷来过，不过小姐那时候还睡着，侯爷也就没进来打扰小姐。”琉璃连忙说道。 “父亲来过？”沈卿瞳问道。 “是的，侯爷很担心小姐，可能想跟小姐谈谈吧，毕竟宫里的事情也应该是有定论了，只是侯爷脸色也不大好看，奴婢也敢问。”琉璃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也看的出来，沈之信是想沈卿瞳谈的，她只是一个奴婢罢了，自然没什么资格问什么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父亲睡下了吗？”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快子时了。”琉璃答道，：“侯爷交代过，小姐醒了之后，不管多晚，都可以去通知侯爷，侯爷马上就过来。” “好吧，父亲说这话，大概也是今晚不打算睡了，我睡了一日了，也想活动一下，咱们去见父亲吧。”沈卿瞳躺了这一日了，也觉得浑身有些酸痛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 琉璃自然是什么都听沈卿瞳的，不会有任何的反对意见了。 “小姐饿不饿，奴婢先给小姐弄点儿吃的东西来吧。”琉璃比较担心是这一点，毕竟沈卿瞳只是早膳吃了些东西，而且吃的也不多，到现在也着实很久了，自然是该吃点东西了。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一说，我倒是真的了，只是到底半夜了，弄点粥来吧，配点小菜即可，不要大张旗鼓的弄醒了旁人，省的麻烦。”沈卿瞳直接说道。 沈卿瞳就是这样的人，即便她是蔷薇苑的主人，可是她也不想去麻烦别人。 尤其是在这深更半夜里，就更加的不想去吵醒大家了。 琉璃早准备了些饭菜，在灶伤小火温着呢，现在端了来就可以吃了。 沈卿瞳也是匆匆的吃了一些，没有多吃，她本来饭量就小，食欲到底不振，多少吃一些，琉璃依旧已经很高兴了。 琉璃匆匆收拾了一下，然后就陪着沈卿瞳到了前院书房去见沈之信。 府里虽然有守夜的，自然也不会拦着沈卿瞳的，果然沈之信书房里的烛火还晾着，只留了贴身小厮侍奉，旁人也是都打发了，这沈之信和沈卿瞳一样，都不大喜欢有旁人在身边打扰，是喜欢清静的。 沈卿瞳来了，那小厮都没通报，直接就引着沈卿瞳到了沈之信的书房。 沈之信还在处理公事。 其实他也是心烦意乱的，这些日子，原本他也静心想了好久和林雪蓉的事情，如此冷了一阵子，他对林雪蓉的心思倒是没有以往的热络了。 其实沈志熙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有些不知所措，其实现在沈之信到底不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伙了，考虑的事情也是比较全面的。 现在林雪蓉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也弄不清楚，他娶了林雪蓉倒是是福还是祸，对林雪蓉是坏还是好了，所以就一直都冷处理这件事，而且林雪蓉心里对他似乎也有些心结。 反正怎么说呢，沈之信倒是没有多强求，一直秉承着好事多磨的心态吧，让大家都安静几天。 这才脱了这么久，本来拖着这么久了，也是该有一个说法的，他想着自己是男子，总归也该主动一些，可这还没来得及主动呢，沈家就接二连三的的出事儿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沈卿月，虽然棘手，可到底这沈卿月也不是他亲生的，只是侄女，而且这丫头自己也不安分，到底不算冤枉了她。 没几天到底也解决了，可现在事关沈卿瞳，他真是心急如焚，这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真的是让他心烦不已，随时可能会暴走一样。 沈之信虽然说是在看公文，可基本上一整个晚上都在唉声叹气的，他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宁可这所有的罪责都是他一个人的，也不希望沈卿瞳遭受这个折磨。 他傍晚时分才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沈卿瞳的，可是却没想到沈卿瞳还在睡着，他自然不会打扰了，也就先回书房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他都要跟瞳姐儿好好的谈一谈。 看着沈卿瞳带着琉璃走进来，而沈卿瞳的神色也仍旧是淡淡的，没看出来受打击多么大。 可沈之信这心里更加不好受，因为沈之信是了解自己女儿的，这瞳儿就是这样的性子，是不会让人看出来她心里的真正感受的、 “瞳姐儿。”沈之信开口唤道。 “女儿见过父亲。”沈卿瞳缓缓行礼道。 “好孩子，不必多礼，赶紧坐下说话。”沈之信连忙说道。 沈卿瞳的心情到底也平复了许多了，其实现在只要不见到永安帝，只要永安帝不要逼迫她在这一刻非得原谅他，她也就不会觉得这么难受了。 “瞳姐儿，你好些了吗？”沈之信虽然不想提及，可到底还是要问一问的。 “父亲放心吧，女儿没什么的，现在已经好了，父亲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宫里的事情如何了，查清楚了吗？这等悖逆，胆大妄为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沈卿瞳问道。 “查清楚了，是四公主云珠所为。”沈之信答道。 “云珠？”沈卿瞳微微点头，缓缓启唇，她轻轻咬着唇瓣，她倒是没想到是云珠，她和云珠，应当也没什么交集吧。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楚睿那小子惹出来的祸事，云珠心仪楚睿那小子，所以才想用这样恶毒的方式来拆散你们。”沈之信一脸愤恨的说道。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那陛下怎么说？”沈卿瞳问道。 “陛下能怎样，这四公主也是陛下的心头肉，自然是不舍得重惩了，暂时将四公主禁足在自己寝殿了，说等候发落。”沈之信也没有替永安帝隐瞒，其实这也真的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沈之信对永安帝这样处理也是十分不满的，不管怎么说，这云珠犯下了滔天大错，也不该这样轻轻放过吧。 “陛下不是口口声声的答应我，会替我讨个公道吗？怎么，眼见这背后黑手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竟也不舍得了？”沈卿瞳满脸嘲讽的说道。 其实沈卿瞳倒也有心里准备了，毕竟虎毒不食子，况且还是素日里最疼爱的女儿，她倒是一个外人，自然不如这亲生骨肉的。 只是沈卿瞳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云珠，也实在是太轻省了。 “放心吧，瞳姐儿，为父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其实陛下想册封你为县主，也算是弥补你在这件事上受的委屈。”沈之信突然开口说道。 沈卿瞳听到县主二字，几乎是没有一点儿反映的，脸上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这就证明，她根本没把这县主之位放在心上。 对于沈卿瞳来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她从来也不看重的。 从前是郡主有如何，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还是低贱的乞丐，死了之后，不都是黄土一批吗？ 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沈之信见沈卿瞳的样子，觉得女儿的确是厉害，连县主之位都丝毫不为所动，果然是够清高，够高傲的。 “怎么父亲答应了？”沈卿瞳问道。 沈之信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真的答应了，那势必会遭到沈卿瞳的鄙视。 “没，没有，为父怎么会替你做决定呢，为父说要回来问一问你的意见，好在陛下也没勉强。”沈志熙连忙说道。 “陛下的意思，我大概明白，陛下的意思不过是来安抚我罢了，想给县主之位，不过陛下还挺大方的，陛下对于爵位的册封一向是十分吝啬的，现在竟然舍得给我一个县主的爵位。”沈卿瞳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的嘲笑。 沈之信也没多说什么，对于这县主之位，他根本也不在乎。 “父亲，四公主对于细节上是如何交代的，那易容成蒋直的人是谁，武功了得，而且还善于用毒，我都没发觉，就中了这软骨散，这样的人，岂能是四公主一个养在深宫之中的公主能结交的，还是张贵妃的人，或者是张家安排的人？”沈卿瞳问道。 对于那掳走她的人，她想起来就觉得十分的不安宁。 “这个，四公主没说。”沈之信有些瞠目结舌。 毕竟沈之信对于昨晚的事情，知道的不太该清楚，而得知这背后黑手是四公主之后，四公主也是在楚睿的逼问之下才承认的，所以就没说到这里。 沈之信将今日在龙吟殿发生的事情，尽数都对沈卿瞳说了一遍，当然，也是他所见闻的一切。 说的也是一字不漏。 沈卿瞳一直都在仔仔细细的听着。 其实沈卿瞳也有些后悔了，今日她实在不该回来的，应当也在场，听一听，看一看的，也能更加了解，可当时那情形，算了吧，她是真的不想见到永安帝的。 “父亲，四公主并没有交代是如何将我掳走的是吗？”沈卿瞳问道。 “是的，没说，你也知道，四公主这身份，毕竟当着陛下，为父也不能去直接审问四公主，毕竟四公主是皇室女。”沈之信说道。 “我明白，君臣有别，而且陛下存心袒护，父亲也没办法。”沈卿瞳很了解沈之信的处境。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仿佛没这么简单，这四公主怎么就会想着对付我的呢？我只在宫里住这一晚，而且和四公主也素日里没什么往来，她怎么就想着这样来算计我呢，纵使正戚夫人那边是她一手操作的，可是这掳走我的人，真不像是四公主能做出来的事情，而且我觉得四公主身边应当没有这样的人才对，她是公主，不是皇子，自然不会招贤纳士，除非，是大皇子身边的人，不过四公主心思缜密，比大皇子和张贵妃更加的难对付，一起倒也不好说，父亲，你说这四公主背后是否还有旁人？”沈卿瞳问道。 沈之信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沈之信是不大了解这件事的内情的。 “没有了吧，四公主行事风格也是阴险毒辣的，皇后娘娘也说过，幸好张贵妃生了这么个女儿，不然的话，未必能荣宠至今呢。”这证明玉皇后对四公主的评价虽然不好，但是也不得不认可四公主的能力。 “那父亲，您的意思是什么？”沈卿瞳开口问道。她先不管四公主背后是否还有一个主谋，现在为今之计，四公主也认罪了，怎么处置，才是最大的关键。 “我的意思，就是看你的意思。”沈之信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话自然听的神擎天哥心里暖意融融的，有父亲宠着真好。 看样子，父亲也不会屈服在皇室威严之下了。 “我想想见见四公主。”沈卿瞳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见她做什么，没白的再让她陷害你。”沈之信不大同意，毕竟这四公主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无妨，父亲，我既然提出要见她，自然有我的意图，这件事事关重大，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我，我肯定要见一见这幕后黑手的。”沈卿瞳慈湖自己的观点。 沈之信知道自己拦不住沈卿瞳的，沈卿瞳这丫头主意实在是忒大。 一般来说，她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决定的，旁人也干涉不了的她的事情。 “对了，今晚楚睿那臭小子来过，被沈义给赶出去了，从前为父见他来，也都让沈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说白了你在宫里出事儿，全都是因为他招惹了的烂桃花来，所以为父想要教训一下他，也通知他，楚郡王府拜访的日子往后推迟半月，扥你心情好了再说。”沈之信说道。 “女儿知道父亲疼爱女儿，在这件事上，女儿听父亲的。”沈卿瞳笑着说道。 说实话，沈卿瞳也想把这件事给处理完了再说，现在也没有经历去应付楚郡王府了。 而且楚睿，这件事若是真的同他脱不了干系的话，让他吃一些苦头也是应该的，而且这算什么苦头啊。 好事多磨，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因为沈卿瞳坚持想要见一见云珠，沈之信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沈之信却十分担心沈卿瞳的安全问题，说实话，现在对于皇宫，沈之信也真是半点好感也无。 他一辈子都不想让沈卿瞳在踏进皇宫里去了。 他真是无法承受沈卿瞳再次遇险了。 “瞳姐儿，为父不想让你再进宫了。”沈之信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其实简短的一句话，也就已经足够表明沈之信的意思了。 “父亲，女儿知道父亲心疼我，可是有些事情，女儿必须要查个清楚的，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背后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发觉的，这件事，事关重大，而且有关于我自己的，我若是不弄清楚，只怕也是会后悔莫及！”沈卿瞳说的无比坚定。 听了沈卿瞳这样说，沈之信也有几分的无可奈何。 “只是，你可要保重安全啊。”沈之信不放心的叮嘱道。 “无妨，这次我一定会小心的，而且经过了这件事，想来也不会有人在往枪口上撞了吧，本来这等阴谋诡计也需要出其不意，现在咱们有了防备了，歹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沈卿瞳都是不多么的担心。 只是沈之信也到底担心沈卿瞳的安危，虽说沈卿瞳说的也都是实情，可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若是沈之信自己倒也没什么事儿，可事关沈卿瞳，他是真的无法放心的下。 “让沈义随你进宫去吧，有他在，为父也可以安心些。”沈之信提议道。 “好，父亲，我明白您对我的关系，若是沈统领愿意跟着我去，我自然没意见。”沈卿瞳对沈义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恩，他前些年一直都跟随在为父身边，也是经常出入宫廷的，对宫里十分熟悉，有他在，为父也就可以稍稍安心了。”沈之信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足以证明沈之信对沈义的看重和信任。 －－－－－－题外话－－－－－－ 推荐凌七七的《侯门嫡女，相公宠上瘾》 一朝穿越，顾明卿成了大晋朝忠勇侯府的嫡次女。 顾明卿原以为从此就能过上“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看天边云卷云舒”的悠闲日子，谁知亲爹是入赘侯府，而她是原配生的小可怜，身份那叫一个尴尬。 顾明卿还没来得及适应新身份，就被继母嫁到农家，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不过—— 腹黑忠犬相公：“爹说男人就要疼爱妻子。娘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疼你，啥好吃的，好用的都先紧着你。” 疼儿媳的公公：“明卿啊，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有个白白嫩嫩的闺女，你是我儿媳，跟闺女也差不了多少。以后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爹一定为你做主教训他！” 顾明卿摸摸下巴，这日子跟她想的不一样，她好像掉进福窝了！ 418 418 这沈义是沈之信二十年前在外头捡回来的孩子。 当时沈义才几岁大。 捡回来之后，沈之信就一直将沈义带在身边悉心教导长大。 而沈义也是能文能武的。 当初沈之信也是一心想让沈义走科举出仕的。 可是沈义却不愿意，他说自己胸无大志，一辈子，只想保护沈之信，只想留在沈之信身边。 所以这才进了金吾卫，成了统领。 而这些日子，沈义却一直留在沈家，负责沈家的安全。 主要是因为最初的时候，沈老夫人闹腾的太厉害，沈之信怕沈卿瞳会吃亏，所以这才会强留着沈义在沈家，这实在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别人都拿捏不住沈老夫人，可沈义不同，这沈义到底是跟随沈之信的人，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在沈家这些日子，也让沈老夫人碰了不少钉子了。 只是现在沈老夫人性情大变，沈之信打算让沈义继续回自己身边来。 毕竟沈义是他左右手，他也着实离不开沈义。 这些年，虽然名为主仆，可实则，沈之信早就将沈义当做了亲人一般看待。 而沈义对他，也是绝对赤胆忠心的，将沈卿瞳的安危交给沈义，他自然是万分放心的。 “父亲，您让沈统领保护我，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而且沈统领为了我，留在府里这么些日子，一直都打压着老夫人，也着实不容易。”沈卿瞳也替沈义惋惜。 “你这丫头，倒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沈之信笑着说道。 “瞳姐儿，你确定你真的要入宫吗？你可知道，你现在入宫，还是要对上陛下的，你认为你自己的状态，能够和陛下相处吗？”沈之信问道。 这也是沈之信比较担心的一点，沈之信也担心沈卿瞳精神上会有很大的压力，毕竟沈卿瞳今天也是为了逃避永安帝才离宫的，不然的话，依着沈卿瞳的聪慧，留在宫里，岂不是会有更多的线索吗？ 也就不会这样猜测了。 “没事的，我经过今天，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了，而且我也没打算明天就进宫，索性在缓两天的，父亲也看看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陛下催促父亲的话，父亲就说让我考虑几天再说。”沈卿瞳说道。 不管永安帝怎么想，总归也不能太强人所难了。 她也没做错什么，说起来，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呢。 “好，你放心吧。”沈之信也明白了沈卿瞳的意思，也是想过几天再进宫。 他自然会帮着自己女儿的。 如此父女二人聊了一会儿，沈之信看着沈卿瞳，倒是也觉得沈卿瞳没什么大问题，这一关，总归也是自己过来了吧。 沈卿瞳见沈之信的疲色也是抵挡不住了，也就离开了，祝福沈之信不要担心自己，而且要好好的休息才是，沈之信也就答应了下来。 沈卿瞳睡了一整天，这会子自然是睡不着了，也就在打算到园子里去走一走，此刻已经入了子时，也算是深夜了，可沈卿瞳却丝毫没有半分的恐惧之色，她是习武之人，自然不会害怕，琉璃都有些害怕，不过在沈卿瞳身边，两个人到底胆子大一些。 “怎么了？琉璃，你怕吗？”沈卿瞳问道。 “没，没有，奴婢不怕，有小姐在，奴婢什么都不怕。”琉璃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陪我走一会儿，咱们就回去。”沈卿瞳说道。 琉璃点了点头，只是仅仅的跟在沈卿瞳身边，看着琉璃这样子，沈卿瞳就知道琉璃心里肯定害怕的，不过这么大的女孩子，深夜怕黑倒也是正常的现象，走这样的夜路和平日里在房间不同。 尤其是这园子里十分的僻静，若不是沈卿瞳从前习惯了，想给也不能适应呢。 虽然是盛夏的天气，可这深夜里，倒是也是比白日里的凉快一些的。 所以走了一会儿，倒是没觉得热。 沈卿瞳到底也顾忌琉璃的感受，没在外头待太久，就回了蔷薇苑。 可回去也是难以入睡啊。 沈卿瞳不让琉璃伺候了，让琉璃下去歇着。 琉璃一开始还不肯走，可到底陪了这样久，也有些顶不住了。 而且沈卿瞳再三要求，琉璃也怕惹了沈卿瞳不痛快，所以就去歇着了。 沈卿瞳就随手拿了书卷看了起来，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大概都听到鸡鸣了，她才觉得有些困意了，就将书卷放在一边，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沈卿瞳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自然也是没人叫醒她，她自己醒来的。 她醒了之后，却发现琉光正守在自己身边，见到她坐了起来，连忙说道，：“小姐，你醒了。” 想来琉璃实在是太累了吧，昨日受了一天一夜了，也该好好歇一歇了。 “琉璃姐姐病了，奴婢让她去休息了。”琉光连忙说道。 其实今日一早，琉璃就爬起来了，起身的时候，琉光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因为二人同住一个房间，昨晚琉璃回房间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琉光虽然朦胧之间也听到了琉璃回房的声音，可到底也没起来，今晨一早，琉光自然是先醒过来的。 她蹑手蹑脚的，琉璃睡觉很轻，也就被惊醒了。 结果琉光就发现琉璃面色潮红，而且精神也十分的不好，琉光十分担忧，可琉璃却挣扎要起身来侍候沈卿瞳。 琉光过去一模琉璃的额头，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这额头滚烫的厉害，琉光觉得都能把水给烧开了，自然不肯让琉璃起床了。 “琉璃姐，你现在发热了，自然不能去侍候小姐了。”琉光连忙说道。 “不行，琉光，你让开，让我去侍候小姐，我真的是不放心。”琉璃还挣扎要下床。 “琉璃姐，你此刻去伺候小姐，不是要传染了小姐吗？所以你还是好生的休息吧。”琉光劝道。 琉璃一想，自然也是这个道理，她此刻感染了风热，若是去伺候小姐，肯定也会连累小姐的。 “那琉光，你可记得，要好生的伺候小姐，不能有丝毫的差池，你也知道，小姐这两日心情不佳，你凡事要顺着小姐来，知道吗？”琉璃虽然不能去伺候沈卿瞳，可是却也十分的不放心，就对着琉光再三的叮嘱。 琉光也不知道琉璃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盯住她，可她们姐妹多年，也知道琉璃对她从来都是一番好意的。 “知道了，琉璃姐，你先好生歇着，一会儿我让府医来瞧瞧你，喝几服药也就没事了。”琉光还是比较关心琉璃的身体的。 琉光想着琉璃病了的事情也该跟小姐说，毕竟从昨日开始，小姐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让琉璃侍候的多了。 “琉璃这病多半也是累出来的，是我让她太累了，让她好生休息几日吧。”沈卿瞳也有些愧疚。 “刚才我去看过琉璃姐姐了，她吃了药睡下了，府医说没什么大碍，吃几服药，休息个一日半日的，热度退了下去也就好了。”琉光连忙说道。 “恩，你让人看着点，好生的照顾琉璃，我也知道她的性子，我这个时候若是去瞧她，她肯定也是会担心自己会不会传染了我，到时候会更加的麻烦，这两日，你让人好生照顾她，让她安心歇着就是，不要操心我这边了。”沈卿瞳是太了解琉璃的个性了。 琉璃和琉光几个是完全没有自我的，根本就是凡事都依着她为重。 她若是此刻去看望琉璃，只怕琉璃会躲得远远的，而且更加的惶恐不安的。 她还是不要去招惹琉璃了，而且这时候发热也需要好好休息，没什么大碍。 而与此同时，沈老夫人已经带着沈卿雪，沈卿双一行人往回赶了。 按照规程的日子，也是在今日。 沈卿瞳在宫里的事情，沈家除了沈之信，并无一人得知，连白氏和沈朗钰都不晓得。 沈之信怕沈朗钰沉不住气，若是被沈朗钰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祸事来，而昨日沈卿瞳也特意交代了沈之信，不要告诉沈朗钰。 沈之信是玉皇后派人特意通知，不然沈之信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毕竟若是皇宫想要封锁消息，还是不会流出来的，到现在皇宫里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也都是暗自猜测罢了。 沈卿瞳也不想管着这些了，这两天也想要清清静静的罢了。 而这个时候，沈老夫人已经带着姐妹二人从南山寺启程回来了。 沈卿月的事情，沈老夫人让人将沈卿月送回来，可自从沈卿云说了那番话之后，沈老夫人就鲜少在人前露面了，除了祈福，更是不会踏出房门半步，一应的斋饭，也是钱嬷嬷送到房间里去的。 就算是白日里祈福的时候，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弄的沈卿雪和沈卿双心里惴惴不安，都不知道沈老夫人这是想要做什么。 可她们毕竟是晚辈，这长辈不发话，她们也都只能各自沉默了，好在最后这两天也没出什么事儿，能够回家，二人也是高兴不已。 回程的时候，沈老夫人也没有跟她们姐妹二人乘坐一辆马车，而且和钱嬷嬷乘坐一辆马车。 当然，她们姐妹二人也不愿意和沈老夫人共乘一辆马车，毕竟依着现在沈老夫人这性子，若是在一个车厢里，还不得把人给憋屈死。 这回程的路上，没有了沈卿月这个专业挑刺儿惹人不痛快的主儿，姐妹儿二人倒是相处的也融洽。 到了午膳的时候，沈老夫人也没下令让马车停下，而是就这样在马车颠簸的路上用了午膳，幸好走的慢一些。 沈卿雪到底是不太适应，也没吃几口，而且还有想吐的感觉，就靠在靠背上，也不言语了。 沈卿双的胃里也不舒服，她们两个也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自然也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楚，真不知道祖母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啊，从那一日沈卿云把沈老夫人的老底给揭出来之后，其实沈卿双也是有些担心的，担心沈老夫人子在回到从前那个状态，不得不说，从前那个状态，真的是十分惹人嫌弃的。 “四妹妹，你是不是也不舒服啊？”沈卿雪见沈卿双的脸色也十分不好，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还好吧，可能刚才吃了点东西，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也吐不出来。”沈卿双皱眉说道，想要喝点水压一压都不敢尝试了。 “我也是。”沈卿雪附和着说道，：“这祖母到底是怎么了？连午膳也不让人好生吃一点，因为路途遥远，早膳我也没敢吃多少，现在可好了，胃里空空的，但是吃点东西就难受，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沈卿双倒是也没接话，因为她也不知道沈老夫人现在在想些什么，这沈老夫人的心思，她真猜不透。 “坚持一下，再有两个时辰应该就到了，回了侯府就好了。”沈卿双安慰道。 沈卿雪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坚持下去。 好歹到了傍晚时分，马车总算抵达了侯府。 而沈卿雪在路上已经吐了三次了，沈卿双也吐了一次，两个人此刻的情况也十分的不好，都觉得头昏脑涨的，而且也特别的难受。 毕竟天气热，而且吃不好，一路颠簸，自然是不好受了。 她们两个下车的时候，沈老夫人已经做了软轿子先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这老夫人根本就没把她姐妹俩放在心上，真不知道老夫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到底白氏也让人备好了轿子，直接抬着姐妹二人进了后院。 白氏一早也知道今日天气炎热，早就让人冰镇了西瓜，而且还有酸梅汤，以及清热解毒的绿豆汤。 两个人见了，虽然也觉得胃里空空的，可一个个都吐得七荤八素的，实在是吃不进去。 而且此刻也不适合吃东西，只怕吃多少都得吐出来。 白氏无法，幸好还让人熬了些白米粥。 如今吃些白米粥才是最好的。 二人好歹吃了些白米粥，然后就被白氏各自送回院子去了。 沐浴更衣，直接就睡下了。 白氏其实也没见到沈老夫人呢，当然，也不是没见到，而是没跟沈老夫人说上话。 沈老夫人下了马车，脸色严肃的就像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她安排了轿子，沈老夫人直接上了轿子就走了，一个字都没多说。 白氏看样子，就知道沈老夫人心情肯定不好，也就不敢去废话了。 可是思来想去，怎么也是得去瞧瞧沈老夫人啊。 所以也就硬着头皮来到了寿安堂。 而沈老夫人此刻也是吐得翻江倒海的。 这炎热的夏季，如此赶路，这年轻人的身子都受不来，就别说沈老夫人这一把年纪的人了。 钱嬷嬷因为是下人，虽然没吃过苦楚，可到底身子没这么娇贵，所以还顶得住，可沈老夫人却是难受坏了。 “老夫人，您这何苦呢，奴婢劝您歇一会子，您也不听，结果现在身子收不住了吧。”钱嬷嬷一脸担忧的说道。 “没事儿，老身且死不了呢。”沈老夫人倒是不在意。 “二夫人熬了粥，说给您送来一些，您喝一些粥压一压吧，这胃里都吐空了。”钱嬷嬷说道。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 白氏的粥老早就送来了，而且是温热的，并且很是粘稠，小火慢熬的，这米格外的烂，就是单纯的白米粥，这米却是上好的贡米，自然是味道醇香的。 大米的香气刺激到了沈老夫人的嗅觉，大概腹中真的饥肠辘辘了。 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对于现在这个天气，这个温度也是刚刚好的。 只是她到底年纪大了，口味儿要被年轻人重一些，这白米粥，虽然醇香，但是喝起来，却还是欠缺了一点儿滋味儿。 “去拿些酱菜来。”沈老夫人吩咐道。 钱嬷嬷早就料到了，已经让人准备了，但也是考虑着沈老夫人不舒服，想着先让老夫人喝几口粥，然后在把酱菜给端上来的。 现如今，也就只好让人给端上来了。 沈老夫人喝了就着酱菜喝了大半碗的白粥。 顿时觉得胃里舒坦了许多。 而正巧此刻白氏也过来了。 沈老夫人微微皱眉，其实她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不想见，可白氏既然过来了，她这刚回来，而且这白粥也是白氏送过来的，若是不见一见，也的确是不大好。 沈老夫人也就让白氏进来了。 白氏见沈老夫人的气色倒是不错，脸色也比刚才好看多了。 忙笑着请安。 沈老夫人挥了挥手，让白氏起来了。 “老二媳妇，月姐儿的事情如何处理的？”沈老夫人想了想，直接开口问道。 这件事应该也有个论断了吧，她也是有些挂心的。 “陛下做主，将五姑娘许配给二皇子为正妃了，不日就要颁布赐婚的圣旨了。”白氏答道。 这件事，白氏心里多少有些羡慕的，主要是沈卿月那个性子也能做皇子正妃，并且将来就是王妃了。这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了。 她真的是觉得不大福气。 这沈卿月虽说是三房嫡女，可是却比起雪姐儿差了十万八千里，陛下也能看重这样的女子做儿媳？ 白氏辗转也听说了，是二皇子自己心甘情愿，一心想要求娶的，毕竟有韦氏在，这两天韦氏走路都是带风的，整个侯府上下都知道沈卿月要做二皇子正妃的事情了。 韦氏这几日和娘家也来往比较密切了，似乎连娘家都要抖起来了，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白氏看了，这心里多少是有些怒气的，从前她们妯娌二人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沈老夫人听得到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沈卿月能做二皇子妃。 “陛下当真要赐婚？”沈老夫人再一次确认的问道。 “是真的，儿媳找侯爷确认过了，毕竟只要定了名分，也是要给五姑娘准备嫁妆的，所以儿媳才问了一下。”白氏答道。 “哎，就月姐儿的这个性子，给她皇妃之位，她能坐的稳吗？侯爷不知道是如何向的，这老三是怎么想的啊？就打算这样让月姐儿嫁给二皇子，难道不怕她连累了沈家吗？“沈老夫人叹着气说道。 白氏听着沈老夫人的话，倒是觉得沈老夫人这思维方式还是正常的，起码没有恢复到从前那奇葩到不可理喻的状态，若是沈老夫人真的回到从前的样子，那她反正是不会容忍的。 “老夫人，事到如今，也不是咱们能定论的事情了，这陛下都已经决定了，咱们侯府也就只有接旨的份儿了。”白氏劝解道。 “你说的也倒是事情，不过总归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身也不想管这么多了，随它去吧。”沈老夫人显然也不想管这些闲事了。 “老夫人，儿媳过来也是跟老夫人请安，这时候也不早了，儿媳也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老夫人若是要用晚膳，尽管让人去大厨房吩咐就是，儿媳都安排好了。”白氏低着头说道。 “恩，你下去吧。”沈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 白氏也就是过来点个卯，怎么也是要露个面的，这做婆婆的回来了，儿媳妇不过来请安，是她理亏。 她可不希望被沈老夫人挑刺儿。 不过此刻白是也惦记着沈卿雪呢，毕竟好几日没见沈卿雪了，她自然要回去瞧瞧的。 等白氏回去的时候，沈卿雪已经沐浴完躺在了床上，她只觉得浑身都快累散架了。 真的是一动不想动了。 白氏到底惦记着沈卿雪，也就进来瞧了瞧沈卿雪。 沈卿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雪姐儿，你这怎么了？很累吗？”白氏上前问道，十分的关切。 “母亲，我真的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母亲你回去歇着吧，等我休息一夜，明天也就好了，今天我真的是要累死了。”沈卿雪很显然，不想多说话。 “你不吃点东西吗？你还不如双姐儿吃的多，双姐儿好歹喝了一碗白粥，你才喝了几口。”白氏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真的吃不下啊，我喝了那几口都觉得胃里十分的不舒服，想吐也吐不出来，母亲，您别打扰我了，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吧，我保证明天一早我就生龙活虎的，到时候你让我吃头牛我都答应你。”沈卿雪皱着眉说道，并且催促着白氏赶紧离开，被打扰她休息。 白氏见沈卿雪似乎真的很累，也不忍再打扰了，只是吩咐丫鬟好生伺候着，便离开了。 沈卿雪也没管这些，直接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入夜时分。 二皇子云周依照约定，再次潜入了张贵妃宫里，四公主的寝殿。 他和四公主约定好了，今夜要来一个最后的谈判。 云周的脸色十分难看，穿着依旧是太监的服饰，而且帽檐压得很低，因为打通了关系的缘故，又认准了时辰，所以也是一路畅通的就进了四公主的寝殿。 虽然比较顺利，可是云周去饿一点儿都放松不下来，因为经过这几日的交锋，云周也算是对这个四皇妹有一定的了解了，这个四皇妹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即便是最后答应独自一个人把这件事给扛下来，可是云周也觉得自己占不到便宜，还不知道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让云珠答应。 想到这些，云周心里只有浓厚的担忧，他只希望云珠别坑他坑的太惨就好，虽然二人是亲兄妹，可是云周丝毫不觉得云周会念在兄妹之情少坑他一点的。 419 贬黜出京 419 云周到的时候，看云珠的样子，已经是等在那里多时了。 “二皇兄倒是挺准时的吗？”云珠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可这样的笑容对于云周来说，却是胆战心惊的。 云周也算是见识到了云珠的厉害了，自然是满心的戒备，不敢在轻举妄动一点了。 云周并未接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云珠，其实在这个时候，谁若是先开口说话，反倒是会失了先机。 其实云周此刻也算是明白了，虽然他们之间的合作，第一次交锋是他先找上的云珠，可是仿佛一直都是云珠在掌握主动权。 其实如何掳走沈卿瞳，这全都是云珠定下的计策。 云周当时也觉得十分周密，可现在看来，再到后来，他发现自己也被引入翁中了，现在更是难以脱身了。 所以现在更加不会轻易开口了，生怕在被云珠抓住什么把柄了。 “二皇兄怎么不说话呢，到了现在二皇兄连与我说话都不敢说了吗？”云珠笑道。 “好了，别废话了，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云周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也不想在和云珠废话下去了，废话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直接说明白的好。 “二皇兄，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而我一时间也没想到让二皇兄帮我做什么。”云珠很轻松的说道，样子也单纯的不得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害的邻家姑娘一样。 云周看着云珠这个样子，心脏都快要报废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云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要怎么折磨他才满意。 “四皇妹，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你想好什么条件就提出来，怎么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四皇妹，你也不能出尔反尔吧，这样未免也有些欺人太甚了吧。”云周气呼呼的说道。 云周此刻也是真的沉不住气了，实在是太气人了，他现在一心就想着赶紧和云珠掰扯清楚，可别再有什么牵扯了，因为他现在真的是沉不住气的，看着云珠就生气。 如果不是没办法了，他也不会来见云珠的。 “二皇兄，你被这么着急吗？我可是替你定罪的，如果你觉得委屈，我大可以对父皇说清楚，到时候二皇兄也可以跟上次一样，大大方方的去跟父皇认错，想必父皇肯定也会觉得二皇兄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吧。”云珠不忙不慌笑着说道。 云珠也是吃定了云周不敢像上次那样，到永安帝面前承认错误的。 毕竟这次同上次也是不一样的。 云周若是敢去承认自己也参与了这件事，那么就是在自掘坟墓。 虽然云珠知道让云周去杀了沈卿瞳，这是为难云周，可是让云周忍下这罪责，同样的也是更加为难他。 “你到底要怎么样？”云周咬牙切齿的问道，如果不是此刻有短处在云珠手里，云周恨不得直接向要杀了云珠了。 “二皇兄不要激动，我怎么也是你妹妹，也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云珠依旧是浅笑盈盈的模样。 可殊不知，此刻云周真的恨不得将云珠给大卸八块，剥皮拆骨了才能解恨。 “四皇妹，咱们好像也没什么大过节吧，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兄，咱们也是同一个父皇，难道你还要真的逼死我不成吗？”云周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 “我并没有想要逼死二皇兄啊，就像二皇兄上次自己在父皇面前表现，还不忘算计我母妃一把，难道二皇兄还觉得我们是远日无忧，近日无仇吗？”云珠突然开口问道。 云周心中咯噔一下，的确，上次是他先出手算计的张贵妃，可是他也没强着张贵妃到永安帝面前出头啊。 还不是张贵妃自己技不如人，非得要去强出头的吗？ 这一点，也怪不了旁人吧。 “四皇妹，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吧，也是贵妃娘娘存了想要谋害我的心思，才会去告状，惹了父皇厌弃呢。”云周解释道。 “二皇兄不必解释，这里头的是非曲直，我自然都明白，我母妃是技不如人，可是二皇兄同样的这一次也是技不如人呢，那二皇兄人不认输呢？”云珠扬唇笑道。 云周抿着唇，的确，这一次，他是被云珠给算计了。 现在也不得不听云珠的摆布了。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云周真的有些烦躁，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正题上，云珠总是在这里左右而言其他，真是让他快烦死了。 “我没有想要怎么样。”云珠突然一脸委屈的看着云周，：“二皇兄，你可知道，你这样进来逼迫于我替我认罪，同样也是犯了罪责的，你就不怕父皇惩罚与你吗？二皇兄，我知道，这件事你一定也不是存心犯错的，不然你去对父皇自首吧，只要你诚心认错，父皇不会怪你的，况且父皇也不会认为你是想要分化太子和楚世子还有沈家的关系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云珠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云周听着云珠这些废话，心里更加的烦躁，：“云珠，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都说了，你怎么才肯独自揽下这罪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自然回去做，你在这婆婆妈妈的说什么废话！”云周问道。 “二皇兄，回头是岸啊，当初若不是你来找我，我也不会陪你犯下这样的大错，所以，二皇兄，不要在错下去了，及时回头吧。”云珠劝道。 云周听着云珠的话，觉得十分的不对劲劲儿，这云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话突然就奇奇怪怪的了。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豁然抬起头看着云珠，也发现云珠眸子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当然，这诡异的笑容只是一闪而逝，但也让云周心道不好，云珠八成又要坑他。 果然云周还没来得及反映，就听到寝室的们被人很粗暴的给踹开了。 紧接着一群人贯穿而入。 为首的正是永安帝，身边还跟着张贵妃和大皇子云里。 云周的心顿时就凉了，而且知道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这下子，真的是凉透了。 “父，父皇。”云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这也真的是太让人应接不暇了。 永安帝的脸色很难看，是异常的难看，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周跪了下来。 而且把头埋的低低的，都不敢作声。 云周此刻真是吓住了，饶是他一向心思也算缜密，但是此刻仍旧被吓的没回过神来，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为何这好端端的，父皇就来呢，当然，这一切一定是云珠这个毒蜘蛛设计的，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云珠真是毒如蛇蝎的女人啊，这样的事情，还真的做的出来啊。 这简直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太恶毒了，简直就是恶毒至极，如果说一开始就想让他承担责任的话，那开始的时候，就可以把他给供出来，可为何一开始没有供出来，这一头说可以一力承担，而转过头去，又把他给出卖了呢。 这样的行为也真的是太恶毒了吧。 云周在心里，已经把云珠给骂死了。 可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一时间，心思转了好几道了，也没想出一个应对的法子来。 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怎么，二皇子不敢说话了吗？”永安帝似笑非笑的问道。 云周吓得连连磕头认错，：“儿臣有罪，父皇赎罪。” “你也会有罪吗？朕如何不知道呢？你可真是真的好儿子，接二连三的算计朕，朕如何就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呢，你用自己的亲事来博取朕的心，朕也不说什么了，你现在竟然算计朕和瞳姐儿，就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满足你拉拢群臣，打击太子的私欲，你让朕如何弄容忍你！”永安帝越说，语气越发的凝重起来。 头一遭，云周不管怎么算计都好，也不过是一些小心思罢了，总归也是为了博取他一些疼爱，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云周如此耍一些小心机，也让永安帝觉得云周也是渴望父爱，这倒也是没什么的，可是这一次算计他和沈卿瞳。 这居心之毒，可以想到了。 这个计划，连番算计之下，打压的是太子，皇后，还有沈家，甚至连楚睿也算计进来了。 看来他是想着借机拉拢沈家和楚睿了。 甚至连他这父皇都算计进去了。 若是他和瞳姐儿真的发生了些什么，楚睿和沈之信对他，难免会有恨意。 虽说阿睿和太子关系极好，可到底也是他的亲外甥，自然不会反他。 沈之信就更别提了，更是他的肱股之臣，可云周这一次，分化的不单单是太子和楚睿还有沈家的关系，想必也是他这把老骨头和沈家的关系吧。 真是恶毒至极的居心啊。 简直过分至极。 想到这些，永安帝在低头看云周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父子怜惜了，只有满满的厌恶和猜忌了。 皇家素来都是如此。 君父君父，先君臣，后父子。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永安帝先是一国之君，然后才是父亲。 四公主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的目的很单纯，一个女孩子，多半就是争风吃醋，可这云周就不一般了。 一个皇子，不可能为后宫的事情上心的，而这前朝的事情太繁琐，个人都心怀鬼胎，即便是自己素日里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不一般的。 永安帝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而四公主云珠看到这一幕，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一回，她可算是将云周给算计到了极限了。 其实这一切，多半也还算是在她的掌握之中吧。 这话还要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呢。 其实从一开始云周来找上她的时候，就算是陷入了云珠的瓮中了。 云珠自然不会给云周一点儿的好处的。 这件事即便是成了，云珠也会让云周吃不了兜着走的。 上次他这般算计张贵妃，这回，自然该让他付出代价的。 云珠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事成之后，她自然会想法子将这件事的原委都引到云周身上。 若是事情不成的话，也会让人引到云周身上去，可是唯一让她始料不及的就是会这么快就找到她的头上了。 本来想要死不承认的，可是没法子，只能先认下来了。 当时云珠也想要把云周给供出来的，可是仔细一想，现在供出来，只怕也不在意取信于人。 万一云周死活不承认呢，而且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事情的主谋是她，她不能赌这一把。 她要的是万全之策。 所以云珠才会三缄其口，没有将云周给说出来的。 否则还能因为什么，难道还顾忌兄妹之情，这不是开玩笑吗？ 在她眼里，兄妹之情连个屁都不如。 而且说兄妹，也唯有大皇兄和她才是兄妹，旁的人都不算。 隔了母亲的肚皮，自然是什么都不算的，历来这夺嫡之争，死了多少人啊。 不都是兄弟姐妹吗？ 云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所以云珠从一开始就是要算计云周，而且是要算计到底，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云周身上去的。 昨天，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让云周上当的障眼法。 今天才是主题。 昨夜云珠提出的那个要求，也只是让云周失去理智，并且相信她是真的可以担下罪责的。 然后引了云周今夜过来，让永安帝抓个现行罢了。 因为昨天云珠也不是很确定云周会不会来，所以也就没有引了永安帝来，今夜是十分确定的，直接让云里把永安帝给引来了，就在暗处等候，并且好生听一听他们的对话。 也的确是很精彩的吧。 她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现在永安帝所有的火气都在云周身上了，而她作为一个帮凶，并且只是为了争风吃醋弄出点事端的小帮凶，应该就高枕无忧了吧。 云珠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 “父皇，您也不要太责怪二皇兄了，其实也怪我，我也是恨沈卿瞳，所以才会帮着二皇兄做这件事的，我当时也没想到二皇兄是这样的算计，也是昨日二皇兄来找我，说要我独自承担这罪责，说可以什么条件都答应我，今夜却又来找我，逼着我，非得要我提一个要求，然后独自承担这罪责，父皇，儿臣心里委屈啊。”云珠说着，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云珠是惯会做戏的，而此番这件事，她也真的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认为永安帝为了沈卿瞳，将她禁足，心中着实不忿。 所以哭起来，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珠珠。”永安帝看着云珠委屈至此，倒是也觉得是应该的，原来也不是全是云珠的错。 可他们却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云珠身上了。 “好了，珠珠，别跪着了，赶紧起来。”永安帝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云珠，亲自将云珠给扶起来了。 云珠仍旧是满面泪痕，却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周，：“二皇兄，我知道，你也不是存心的，咱们这次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若不是你提醒我，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呀，我当时只是想着不想让沈卿瞳和楚睿在一起，而父皇又喜欢沈卿瞳，我才会答应你的，可是却没想到昨日你说的那些话，你这是至父皇于不义啊，沈侯爷是父皇的肱股之臣，若是为了沈卿瞳与父皇生分了，这可怎么好啊？”云珠叹着气说道，虽然明着为劝慰，可是实则根本就是落井下石，给原本就盛怒的永安帝添了几把柴火。 让这把火烧的更加旺盛了。 云周恨得牙痒痒，抬起头，满脸愤恨的看着云珠，：“你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你竟然如此算计我，你不得好死！”云周忍不住吼道。 他实在是按耐不住怒火了，纵然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说了这话，也只能让大家都对他厌恶，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尤其是看到云珠得意洋洋的脸，他就受不了。 “逆子！”永安帝气的一脚就踹在了云周身上，直接把跪在地上的云周踹翻在地了。 “当着朕的面儿都敢如此放肆，竟然敢威胁你四皇妹，你当真不知所谓，你四皇妹都知道错了，并且对朕认错了，你还不知错吗？你四皇妹年纪小，而且一个女孩子，因为争风吃醋，犯了错，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是个什么心思，简直就是其心可诛，朕一直都将你当做最疼爱的儿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永安帝狠狠的质问道。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没有这样的心思，这一切都是四皇妹胡说的，儿臣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绝没有想要算计父皇的心思啊。”云周连连喊冤。 虽然刚才一脚被永安帝踢到了胸口，也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可云周到底也不敢喊疼，只是跪在地上喊冤。 “你冤枉，你哪里冤枉了，谁冤枉你了，你自己说，你为何要算计朕和瞳姐儿，你说，朕给你机会了，你说个清楚啊！”永安帝质问道。 四公主是为了吃楚睿的醋，而且也觉得永安帝喜欢沈卿瞳，当然，她小女孩任性，做的出格一些，倒是也没什么。 可这云周呢，一个皇子，去管父皇的事情，这不是吃撑着了吗？ 而且如此大费周折，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父皇，儿臣也是觉得您喜欢沈卿瞳，所以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想要父皇开心的。”云周连忙说道。 只是这样的说辞，却真的不足以取信于人啊，除非永安帝疯了，否则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父皇，你别听二皇弟狡辩了，他就是想要挑拨父皇和沈侯爷还有楚世子之间的关系，想要拉拢二人，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云里在一旁帮腔，然后满脸鄙视的看着云周。 云里此刻的心里倒是真的痛快，能让云周这般的吃瘪，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还是妹妹有办法。 他以前还总是瞧不上妹妹来，可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妹妹有办法啊。 以后也真得听母妃和妹妹话，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了。 “云里，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这些年，你祸害了多少宫女，和好人家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贵妃替你周旋，你以为父皇会不知道吗？”云周也毫不客气的掀了云里的老底。 “是，我承认，我在女色上是没有节制，我也承认，我有的地方不如你，可是我却没有你这么不孝，连父皇都去算计，你可知道，沈侯爷这么多年了，对父皇忠心耿耿，又是父皇的肱股之臣，你就这般的算计父皇和沈侯爷之间的关系，你到底是何居心啊，难不成你有谋逆的心思？”云里说着，更是满脸的恐惧侄之色。 云周听了这话，差点就要气疯了，张贵妃这母子三人，简直就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啊，简直是想要了他的性命啊。 “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儿臣是一时糊涂，才会做错事了，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回吧。”云周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是错的。 有些时候，不在乎证据多少，只在乎这父皇心里到底是不是相信了，可很明显，现在看来，父皇心里已经相信了云珠和云里的话了。 果然永安帝听到云里的话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他刚要说话的时候，蒋直却进来说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在外头求见。” 永安帝听到德妃来了，脸色也并没有缓和多少，这个时候，德妃来，自然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也不是为了旁的。 永安帝此刻对云里自然满满的都是厌恶，当然也迁怒了德妃身上了。 “朕不想见她，让她滚回自己的宫里去吧。”永安帝毫不客气的说道。 云周一开始听到德妃来了，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了，毕竟自己的母妃来了，肯定也是会帮着自己的，现在的局面也就不是一边倒了，张贵妃虽然没开口，可是却也是满脸愤恨的看着自己，云周也注意到，不是站贵妃不想开口，而是张贵妃一直在看云珠的脸色，云珠没让她开口说话。 云周算是看明白了，这张贵妃母子三人，现在就是以云珠为首了。 母子二人完全都是听云珠的调配了。 他也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听母妃的话。 若是听了母妃的话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陛下，德妃娘娘说只是来说几句话，说完就走的。”蒋直再一次进言道。 因为早年间，德妃对蒋直有些恩惠，所以导致蒋直对德妃的事情，也格外的上心，所以才会帮着德妃说话。 “算了，叫他进来吧。”经过蒋直的提醒，这永安帝也觉得自己这样对待德妃，的确是有些过分了，自然也就让德妃进来了。 德妃来的很快。 一进门，就直接跪下来请罪，：“陛下，都是臣妾教子无方，才让周儿做出这等荒唐悖逆的事情来，请陛下重责，云周如此忤逆不孝，陛下就将他贬黜出京吧。”德妃直接跪在地上说道。 此言一出，云周直接愣住了，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妃，因为他是真的没想到德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将他贬黜出京，这是多重的惩罚啊。 一旦贬黜出京，他还有什么资格在争夺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呢？ 他就只能做一个在封地的荣养的皇子了。 这对他来说也是太残忍了吧。 可是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他自己亲母妃的口中说出来的，这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啊。 他原本以为自己母妃来是帮着自己说好话，帮着自己求情的，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母妃来竟然是落井下石的。 难道母妃是怕自己连累了她吗？ 难道在这种关键时刻，做母妃的都可以抛弃自己的儿子吗？ 云周真的是有些糊涂了。、 “母妃，你疯了吗？”云周直接叫喊着问道。 “你闭嘴！”德妃看着叫嚷的云周，站起身来，并且上前挥手就给了云周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云周给打懵了。 “你这个孽子，本宫打的就是你，陛下对你期望过高，宠爱有加，你竟然如此糊涂，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来，你虽然是本宫亲生的，可本宫也不容你至此，本宫首先是陛下的妃嫔，才是你的母妃，你做错了事，本宫自然是要和陛下站在一起的，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就对你手下留情，你真是枉费本宫这些年来对你的教诲，陛下是君，咱们都臣，若是对君上不忠，那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德妃义正言辞的说道，完全是一脸的大义凛然，大义灭亲的模样。 此言一出，不单单是惊愕住了云周，众人皆是一惊。 连永安帝，张贵妃，四公主，大皇子，都是被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做母亲的哪里就会摒弃自己的孩子啊。 她们都以为德妃是来给云周求情的，可是谁也没想到德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一来，倒是让永安帝不得不对德妃另眼相看了。 毕竟德妃完全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为了他，连亲生儿子也没有包庇，对他绝对是一片真心了。 想到这里，永安帝看向德妃的眸光也温和了好多。 “你疯了，你真疯了，你就为了这，就要摒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吗？”云周还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德妃对他的抛弃。 “糊涂东西，本宫这是在教你，你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依着你犯下的大错，将你贬黜出京都是宽恕了。就应当将你贬为庶人！”德妃好不留情面的说道。 “好了，德妃，虽说云周犯了大错，可也不至于要废黜他皇子的身份，就像你说的贬黜出京就可以了，原本朕想着将他们几个皇子开府封王的，既然云周犯了错，那将将他册封为荣郡王，然后赐封江州为封地，十日后启程到赶往封地，无诏不得回京！”永安帝直接说道。 荣郡王，云周的心都凉了，照理说，皇子封王，郡王已经是最低等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怎么也是能位列亲王，仅次于太子之下的位分呢，可现在，竟然成了一个郡王。 这落差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江州在南边，并且还不是南州比价富庶的州府，他这算是被远远的贬黜了，成了一个落魄郡王了吧，并且十日后就要离开盛京，足以证明这父皇可是厌恶自己到极点了吧。 420 420 云周想到这些真的是痛不欲生。 他是真的没想到被父皇也厌弃的同时，竟然也被母妃给摒弃了。 母妃竟然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然后就这样毫不犹疑的放弃他了。他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到现在他的心还像是被撕开一样的疼痛。 为何就在这一瞬间，他就输的彻底了呢？ 他真的是无法接受的。 他刚想开口反驳。 可是德妃却先一步开口了，：“陛下，虽然荣郡王犯了错，可到底是臣妾的儿子，陛下已经将他贬黜出京，可否让臣妾将他带回去，臣妾也自请降罪，自愿禁足一年，以示惩罚。”德妃十分诚心的说道。 这话说的倒也妥帖，连永安帝听了心中都十分的赞同。 其实永安帝也觉得对云周的处罚也算是比较重的了。 成年皇子是会封王，但是都是留在盛京的，除非犯错的或者不受宠，再者就是生母地位低下的会才会被册封为郡王，然后离开盛京，平心而论，云周这般处罚，也真的是不轻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云周自己不争气，做出这等事情来。 “朕答应你，只是这禁足就免了吧。”永安帝也不想在重惩德妃了。 毕竟对云周的处罚的确也不轻了。 “陛下不挂心臣妾，荣郡王犯错，臣妾自然也是有责任的，都怪臣妾么以后教导好荣郡王，所以禁足一年，已经是小惩大诫了，陛下就答应臣妾所求吧，臣妾这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德妃继续说道。 德妃既然如此坚持，永安帝倒是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就只好答应了德妃的要求，如此也就让德妃带着云周离开了。 张贵妃还想开口说什么来着，却被四公主给制止了。 四公主自己都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德妃带着云周离开了。 永安帝看着德妃带着云周离开的身影，终究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之色，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样重重的处罚，将她贬黜出京，自然是有几分不舍的。 张贵妃终究按耐不住，开口说道，：“陛下，荣郡王也是犯了这等忤逆不孝的大错，陛下对他的处罚，还是太轻了些。”张贵妃忍不住撇嘴说道。 这一番话，差点把四公主给气死。 果然，听了这话，永安帝的脸色就变了，他转过头，冷冷的瞥了张贵妃一眼，：“那依着贵妃的意思，应当如何呢？难不成还真如德妃所说，将他贬为庶人吗？” 张贵妃却十分没眼色，依旧说道，：“即便是贬为庶民，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谁知道荣郡王这心里到底是怎么的想的呢？万一真如云里所说，有谋逆之心呢？那岂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放肆！”永安帝怒吼道，：“贵妃别失了妃嫔该有的分寸，这话也是你能随意污蔑的吗？” 四公主白了张贵妃一眼，连忙下跪请罪，：“父皇赎罪，母妃也是因为关心父皇才会说如此失了分寸的话，还请父皇赎罪。”四公主十分真诚的请罪。 有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母妃这是要如何？ 非得弄得神憎鬼厌的，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就不会看眼色吗？ “珠珠，你起来，这件事和你无关。”永安帝连忙说道。永安帝对云珠的态度自然是十分好的，毕竟觉得云珠也是受了委屈的。 “父皇，您若是责怪母妃，就责怪儿臣吧，儿臣知道，母妃也是因为心疼儿臣才会如此的，如今二皇兄已经遭了父皇的惩罚了，儿臣也犯了错，也该被责罚的，父皇若是心里不痛快，尽管责罚儿臣就是，反正也是儿臣先犯了错。”四公主很干脆的说道。 云珠知道，此刻也就只有自己能救母妃了，不然的话，母妃轻则会被父皇斥责，重则也许会被处罚的，可现在母妃已经被禁足了，若是在处罚，被降了分位，可就真的糟糕了，她不能让母妃的分位被降的，也就只有自己挺身而出了。 “好了，什么责罚不责罚的，都起来吧，朕也不想责罚任何人了。”永安帝也着实觉得累了，不想在弄得鸡飞狗跳的了。 他也是身心俱疲，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何能不让他伤心难过呢。 而且这其中还牵扯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他自然也是心烦不已的。 两位妃嫔都牵扯进来了。 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德妃，都在四妃之位。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刚刚处罚了云周，已经将云周贬黜为荣郡王离开盛京了，若是在动了张贵妃，说不定也会影响到前朝的。 永安帝还是比较顾全大局的，这件事，德妃母子已经付出代价了，也就不需要在迁怒到别人身上了。 如此，永安帝也就直接离开了，他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真的是觉得一团乱一般。 永安帝离开之后，张贵妃已经是汗流浃背了，毕竟她又差一点惹出祸事来。 四公主转过头看着张贵妃，带着几分嫌弃的口吻说道，：“母妃，你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真是被你给气死了，我好不容易把事情给处理好了吧，可是你呢，一开口，差点把父皇的怒火再一次给激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云珠气呼呼的质问道。 “珠珠啊，母妃也是生气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子啊，你这死丫头，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还有脸怪我呢，只是贬黜出京罢了，德妃不过也只是禁足罢了，而且还是德妃那老贱人，自己请旨的，你难道没看到你父皇那一脸不舍的样子吗？我看了就生气，真不知道德妃这老贱人，到底给你父皇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父皇这样神魂颠倒的，都一把年纪了，还问苦肉计这一套，真的也是气死人了！”张贵妃气呼呼的说道。 说到底，张贵妃还是生气永安帝对德妃和颜悦色吧。 还是觉得永安帝在乎德妃多过她吧，也正是因为如此，张贵妃才会开口的。 结果一开口，差点就毁了云珠所计划的一切了。 “母妃，你的眼光能放长远一点吗？你若是有德妃娘娘一半的心机和手段，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真是被你给气死了，你可知道，这一次，德妃娘娘的苦肉计，可是直接演到了父皇心里去了。”四公主直接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张贵妃反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你以为云周遭了贬黜就是坏事吗？那你就错了，你没看出来父皇贬黜了云周之后，其实心里也是很心疼的吗？父皇的心疼就是对云周最大的仁慈了，你觉得父皇贬黜了云周之后，还会生云周的气吗？”四公主反问道。 “不会吧，妹妹，云周这次犯下的可是滔天大错啊，他竟然敢企图算计父皇，分化父皇和朝臣的关系，难道父皇不生气吗？”云里也有些不太能理解，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容忍的事情啊。 他就不信父皇会这样轻飘飘的就不生气了。 “也许一日两日，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半载的心里是有气的吧，可是时间久了呢，这远香近臭的到底你不懂吗？”四公主问道。 云里也是沉默不言，也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行了，你们都去歇着吧，真是被你们给烦死了，什么事儿到了你们身上，也是麻烦事儿。”云珠也是烦的不得了。 张贵妃和云里到底也没在说什么，只好一起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德妃也带着云周回到了自己宫里。 进了寝宫，德妃屏退了左右，只余下母子二人。 德妃这才满是心疼的看着云周。 云周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足以证明，德妃打云里的时候，到底是多么的用力了。 德妃看着云周，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 “周儿，让母妃瞧瞧你的脸，没事吧，还疼吗？”德妃心疼的不得了。 “母妃不必哭了，终归儿子怎么样，从此以后也跟母妃没有什么相干了，母妃以后还是不要管儿子的事情了，也省的儿子连累了母妃，儿子知道自己不争气，总是连累母妃。”云周一把就推开了，德妃想要查看自己伤势的手，冷冷的说道。 云里真的是很生气，其实父皇对他怎样都无所谓，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母妃竟然这样对他。 为了自己的地位，就可以摒弃他吗？ 德妃也知道云里这是生她的气了，德妃倒也不恼。 只是心里有些着急，这孩子终究还是想法太简单了，有些事情，就只会看表面，看不到事情的本质。 “周儿，难道你真的以为母妃此举，是为了自保吗？”德妃问道。 云周冷冷的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周儿，母妃此举，是为了保住你啊，今日的事情，是一个局，而且是云珠设下的局，你不是看不出来吧。”德妃反问道。 “儿子虽然不才，算计不过云珠，可到底也没糊涂到不行，看的出来，是云珠想要算计我的。” “既然如此，你以为，你父皇会怎么样处置你呢，还是你想得到一个怎么样的结果，你可知道，你父皇如今已经对你有了心结了，而且也将云珠的话全都听进去了，认为你是想要分化他和朝臣的关系，没觉得你是居心不良，不但想要做太子，甚至想要对他取而代之，你觉得依着你今日今日的状况，应当如何自处呢？”德妃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云周没想到德妃会问他这些，一时间竟然有些答不上来了。 其实他刚才根本还没来得及想这些呢，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请罪上了，希望永安帝能饶了他，能够原谅他罢了。 “母妃，你的意思是？”云周现在似乎有些醒过味儿来了。 “周儿，依着今时今日你的所做所谓，你父皇既然对你产生了猜忌，你即便留在盛京，对你也无半点好处了，还不如做的狠一些，依着我对父皇的了解，你父皇可能不会将你废黜出京，但是最多也就给你一个郡王的爵位，等你封王开府之后，也不会给你任何的实权，你最多也就是一个闲散的郡王爷罢了，难道你这一辈子都想做一个闲散郡王吗？”德妃反问道。 “母妃，那您让我离开盛京呢，您可知道，这江州也并非什么好封地，虽然不是穷乡僻壤，但是也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我若是去了江州，难道就不是一辈子做个闲散宗室了吗？”云周仍旧是不能理解。、 “你去江州，也不过是暂时的，说实话，你离开盛京，如今结你眼前困局唯一的出路了，周儿，你留下，你父皇看着你，就忘记不了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他就忘不了对你的猜忌，那你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呢？可你离开盛京就不同了，这远香近臭的道理，你不懂吗？而且素日里，你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就是你，你若是离开的久了，你父皇自然就会忘记你曾经做的错事儿，而只记得你的好了。德妃耐心的解释道。 云周这才觉得德妃说的也是十分有道理的，竟也是真的。 他现在留在盛京，的确是只有坏处，没有任何的好处的。 可若是离开盛京，就不同了。 “母妃，是儿子错怪您了，儿子差一点就辜负了您的一片心意啊。”云周明白过来之后，连忙跪在地上，给德妃请罪。 “好了，你快起来。”德妃直接把云周给扶起来了。 “这做母妃的，哪里会跟自己的孩子计较呢，你是我亲生儿子，你可知道，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啊。”德妃满脸疼惜的看着云周。 这做母亲的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这是做母亲的天性。 “母妃，是儿子错了，儿子不该怀疑母妃的。”云周也觉得很羞耻，母妃对他的爱，他应当最清楚才是。 母妃有多么心疼他，他竟然还会猜忌母妃，还想着母妃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并且与他，简直就是太混账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是两母子，不管到什么时候，母妃都不会怪你的。”德妃说道。 如此母子二人算是和好如初了。 “母妃，可是您为何还要给父皇自请禁足呢？”云周问道。 “这也是权宜之计啊，母妃禁足也是想暂时淡出你父皇的视线，母妃不在你父皇面前，你也不在你父皇面前，咱们都安分守己，你父皇才会更快的放下戒心的。”德妃解释道。 “这么多年了，还是母妃你了解父皇，儿子真是自愧不如啊。”云周叹息着说道。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从今天开始，不要去见父皇了，你就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寝宫里，相信明天你被册封荣郡王而且十天内离开盛京去封地江州的消息就会传出去了，你千万不要在惹出任何的事端，十天后，就去你的封地，这一年里，你都要安分守己，在封地好好的，千万不可招惹事端，明白吗？咱们母子前些日子，也着实太得意了些，现在，也必须要韬光养晦了。”德妃叮嘱道。 面对德妃的叮嘱，云周自然也都一一答应了。他现在也真的是害怕了。 “儿子都知道了，母妃放心吧，儿子绝对不会在犯糊涂了。”云周这一次也真的是长记性了，若不是德妃及时出手，只怕他现在的下场会更加的凄惨吧。 不过此次教训，他也是清清楚楚的记住了，云珠，张贵妃，云里，山水轮流转，走着瞧吧，他一定会一雪前耻的。 －－－－－－题外话－－－－－－ 不好意思，鹿鹿不太舒服，所以今天明天更新比较少 421 赔礼道歉 421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圣旨颁布了。 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自然是众说纷纭，都不知道这二皇子，不，应该是荣郡王到底如何惹恼了陛下，陛下竟然将荣郡王给贬黜出京。 要知道这成年皇子，一般封王分府之后，都是要留在盛京的。 只有新帝继位之后，作为皇兄皇弟，才会离开盛京，各自回封地去，无诏自然是不得进京的。 可这荣郡王的位分只是一个郡王不说，还下旨十日内启程去封地江州，这摆明就是遭了永安帝的厌弃了。 明眼人自然是看的出来的。 而早朝过后，永安帝却留下了沈之信。 沈之信也猜想这荣郡王到底是做了何事，竟然让陛下如此厌弃。 不过永安帝之所以留下沈之信，自然也是要跟沈之信交代清楚的。 结果就把昨夜的事情尽数给沈之信道来了。 沈之信倒是没想到这件事荣郡王竟然也牵扯到其中了。 可永安帝这个处罚，也不能说是轻了。 贬黜出京，对于荣郡王来说，也的确是够重的了。 可沈之信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永安帝此番处置荣郡王，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沈之信自然不可能置噱了。 不过即便荣郡王牵扯其中，可也不代表这四公主就是无辜的，而四公主对沈卿瞳的恶意，沈之信也是看的出来的。 “那微臣也想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四公主呢？”沈之信也真的挺关心这个问题的。 “这珠珠虽然也牵扯到其中，不能说是无辜的，可到底珠珠也是被云周那逆子给挑唆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她现在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了，朕想着，既然这件事主谋是云周，那珠珠顶多也就是个从犯罢了，既然是从犯，也就不必太过于重罚了，朕会让珠珠到侯府去亲自给瞳姐儿赔不是，并且将珠珠禁足半年，而且也册封瞳姐儿为淑宁县主，也算是安慰瞳姐儿无辜受灾了。”永安帝说道。 其实永安帝这也算是很给面子了，让四公主去给沈卿瞳亲自赔礼道歉，并且还给沈卿瞳县主之位。 最关键的是，也肯将四公主禁足半年。 当然，这些，永安帝还没跟云珠说呢。 昨晚永安帝回了寝宫之后，思来想去也想了很多。 这件事，真不能说谁是主谋，谁是从犯的。 只能说两个人也是各取所需吧。 这珠珠也不是无辜的。 当时他也是一时气急，蒙蔽了眼睛了，因为真的没想到云周会做这样的事情，云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实话，也真的让永安帝十分的生气，永安帝是真的很疼惜云周的。 觉得云周是他最优秀的儿子，可是这最优秀的儿子，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也真的是让人太失望了。 应该说是失望透顶了。 一时间倒是疏忽了云珠了。 后来思来想去，这云珠也不是完全无辜的。 自然也要给她一个教训的。 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公主，让她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这也应该是对她最大的处罚了吧。 “微臣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四公主肯去给小女赔礼道歉吗？”沈之信真的很怀疑，：“毕竟四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会这般的委屈自己呢？” “她会去的。”永安帝说的十分笃定。“沈卿回去对瞳姐儿说，此番让瞳姐儿受了委屈，是朕对她保护不周，这县主之位，也是为了安慰她受的委屈，至于云珠，应该给她赔礼道歉，也不必叫她有任何的顾虑，尽管好生受着云珠的道歉礼就是。”永安帝直接说道。 “微臣遵旨。”沈之信觉得永安帝这法子倒也可行，也算是压一压四公主的锐气了。 也省的四公主真以为放眼这整个盛京，真的无人能触及其风头了。 如此一来，君臣二人达成了协议，沈之信也就离开了。 沈之信离开之后，永安帝直接让蒋直到张贵妃宫里宣旨了。 原本四公主云珠的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 见到蒋直来宣旨，还以为永安帝是要给自己补偿的，毕竟将她禁足了几日，还这么凶狠的斥责她，她心中终究是意难平。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蒋直宣读的圣旨，竟然是让她去侯府给沈卿瞳负荆请罪，赔礼道歉，并且回宫之后，还要禁足半年，这也是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饶是云周心机深厚，听完了圣旨之后，也气的脸色大变，直接动地上站了起来，：“这不可能，父皇不会怎么对待本宫的，父皇怎么可能让本宫堂堂一个公主之尊，去给一个侯府小姐负荆请罪，赔礼道歉呢，这绝不可能！”云珠狠狠的吼道。 “公主，这的确是陛下的亲笔圣旨，而且还有玉玺为证，陛下的确是让四公主到靖康侯府去给沈二小姐赔礼道歉，而且由咱家陪着，什么时候沈二小姐原谅了四公主，四公主才能回宫，如果沈二小姐不肯原谅四公主，那四公主就不能回宫，只能留在侯府，求得沈二小姐的原谅。”蒋直说道。 这都是永安帝亲口说的，他也只是按照永安帝的吩咐来办事罢了。 四公主听了这话，差点就气的昏死过去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永安帝会下达这样的圣旨。 “你胡说，你绝对是胡说，父皇怎么可能这么对我呢，这绝对不可能！”四公主吼道。 “如果四公主不信，可以跟着咱家去见陛下，让陛下亲口对四公主说。”蒋直倒是也不着急，反倒是很沉稳的说道。 “那好，去见父皇。”四公主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是真的没法接受，父皇竟然会这般的对待她，简直就是太过分了，过分至极。 让她去给沈卿瞳那贱人赔礼道歉，这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凭什么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啊，凭什么啊。 这个贱人，贱人！四公主此刻对沈卿瞳真的深恶痛绝到了极点了。 到了龙吟殿，四公主根本就是哭着去见永安帝的。 她直接哭着跪在永安帝面前，：“父皇，您真的要这样对待儿臣吗？儿臣好歹也是父皇的女儿，是华夏朝的四公主，如何能去给一个朝臣之女赔礼道歉呢，父皇让儿臣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那儿臣往后可怎么见人啊？”四公主哭的伤心不已。 永安帝其实早就料到云珠不会乖乖听话，肯定会来找自己闹腾的。 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疼爱云珠这个女儿，但是也不代表她就可以胡来。 “珠珠，你是不是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了？”永安帝放下手里的奏章，有些严肃的问道。 云珠也有些发证了，她没想到自己这样哭闹不休，永安帝都没作声，反倒是会质问自己，而且还是一丝感情都不带的质问自己，虽然是叫着她珠珠的小名，可是这明显是有些生气了，这一点，云珠还是能听的出来的。 云珠有些害怕。 她从前对永安帝也是吃得死死的，可是现在呢，竟然有些猜不透永安帝在想些什么了？ “父皇，是您不疼儿臣了呢，父皇是不是生儿臣的气了，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不会做这么荒唐的额事情了，父皇您就原谅儿臣这一次吧，但是父皇不要让儿臣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了，儿臣给父皇认错还不成吗？儿臣真的也是被二皇兄给洗脑了，就是一时嫉妒沈卿瞳，才会如此的。”云珠无比委屈的说道。 “珠珠，你的性子，朕也是了解的，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朕也知道，珠珠，你若是还是父皇的乖女儿，就听父皇的话，去给瞳姐儿赔不是，瞳姐儿也是个大度的人，你若是诚心给她道歉，想必她也会原谅你的。”永安帝说道。 永安帝虽然是用了商量的语气，但是话语的坚决，却是不容置疑的。 这一点云珠也不是听不出来。 她真的不明白，为何父皇突然又变脸了呢？ 昨夜，父皇不是觉得听对不住她的吗？ 可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 云珠真的是弄不明白了。 “父皇，儿臣真的不想去啊，您为何要这样残忍的对待儿臣啊，您怎么处罚儿臣都好，儿臣都听您的，可是这赔礼道歉，儿臣真的做不到啊，您难道真的让儿臣以后都躲在宫里，无颜见人吗？”云珠万分委屈，眼泪盈盈于腮，看着更是楚楚可怜。 “云珠，朕最后一次告诉你，这不是朕同你商量，而是朕的圣旨，怎么，你要抗旨不尊吗？”永安帝收敛了好脸色，十分严肃的说道。 “父皇！”云珠没想到永安帝会对她这般的绝情。 “云珠，你果真不听吗？” “父皇，您不如赐死儿臣，儿臣宁死都不会去的。”云珠的脾气也上来了。 如果让云珠选择的话，云珠真的宁死都不想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若是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的话，她哪里还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啊。 “你知道，朕不会为了这件事赐死你的，可是，云珠，你不要挑战真的耐性，朕可以将云周贬黜出京，同样也可以贬黜你，你若是不愿意做朕的公主，朕大可以成全你，你若还肯做朕的乖乖公主，你就听朕的话，好生的去给瞳姐儿赔礼道歉，然后让瞳姐儿答应结下朕册封的县主之位，以后你好生的与瞳姐儿相处，你还是朕最疼爱的公主。”永安帝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云珠却是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永安帝会说这样的话，她真的是第一次觉得父皇好陌生。 那个从小把他捧在手心里的父皇是眼前的人吗？ “父皇，您真的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女儿吗？”云珠这一次，是真的伤心了。 “云珠，你和云周此番做的事情，朕心中都有数，云周固然不安好心，可你也不能算是无辜，你虽然是女子，但是你的心思一向缜密，你到底在算计些什么，朕也不是全不知情，云珠，朕疼你，你也要知道自己的分寸，知道自己的分量，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若是一味儿这样的胡闹下去，只怕也会折腾的咱们父女的情分所剩无几了。”永安帝淡淡的说道。 云珠听了这话，直接就呆住了，她也是机关算计了，却没想到父皇心里都明白。 结果却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看样子，父皇这样处罚她，也是因为洞悉了她心中所想了，她的确算不得很无辜，可是父皇这样对待她，到底也太残忍了，这样的处罚，相对于云周，又能轻到哪里去呢。 “父皇看来是厌弃了儿臣吧。”云珠带着几分自嘲的口吻说道。 “云珠，刚才朕所说的话，不想在重复了，行了，你退下吧，朕会让蒋直陪着你去侯府的，什么时候，瞳姐儿肯原谅你了，你就可以回宫了，瞳姐儿若是不肯原谅你，你就一直在侯府待着吧。”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云珠看样子，就知道，自己是必须要接受不可了，除非她真的豁的出去，连这公主的位分也不要了。 她见父皇根本就是懒得理她了，也就只好离开了。 回到了寝宫，张贵妃已经很焦急的瞪着她了，她自然也是得到消息了，不过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 “珠珠，这到底是怎么了？陛下怎么会这样对待你呢？陛下让你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这怎么可能呢，你可是堂堂的公主之尊啊，如何能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呢，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张贵妃叫喊道。 “够了，我难道不知道这是奇耻大辱吗？可即便知道又如何，我能怎么样，我能做什么？”云珠失控的吼了回去。 “珠珠，你去见过陛下了，陛下怎么说的，陛下不肯收回成命吗？那我去见陛下，无论如何，我也要让陛下收回成命，我不能让你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张贵妃见云珠的情绪十分的崩溃，忍不住说道。 “好了，你不用去了，你去了也只会火烧浇油罢了，父皇此番是彻底厌弃了我吧，真是可笑，没想到我算计了云周，可是到最后呢，我的下场还不如云周呢，起码云周也不必像我这般受屈辱，你知道吗，父皇让我上门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如果沈卿瞳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不能回宫，我若是不答应的话，父皇就会褫夺我公主的封号，母妃，你说，我这公主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呢？”云珠自嘲的笑着问道。 张贵妃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而且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怎么就会到了如此地步呢，这真的也是对云珠太残忍了吧。 “珠珠，陛下真的是这么说的吗？陛下难道老糊涂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张贵妃很明显也是接受不了的，可是接受不了又如何呢，永安帝的话就是圣旨，这圣旨岂能是朝令夕改的。 “珠珠，你也不必太担心了，你去见那沈卿瞳就是了，你可是公主，难道还怕一个侯府小姐不成，不行你就威胁她，让她原谅你就是了。”张贵妃出主意说道。 “够了，父皇说了，让蒋直陪我一起去，而且即便蒋直不去，你认为沈卿瞳会吃我这一套吗？她会怕我吗？她的性子，可比从前高傲多了，别说我了，哪怕是父皇，想必也是无法让她屈服的，所以母妃，你就别跟着裹乱了。”四公主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那你怎么办，你还真的去给她赔礼道歉啊？”张贵妃也是担心四公主，不然也不会这样了。 “不去怎么办，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还有的选吗？”云珠十分悲伤的说道，因为她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珠珠，你若是不想去，那母妃替你去吧，母妃真的不忍心看着你受委屈啊。”张贵妃狠了狠心，说道，虽然她也不愿意去受委屈，可是比起来，她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想让女儿受委屈，做母亲的应当都是如此吧。 “算了，父皇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了，我不去也没法子，还是我去吧。”四公主狠了狠心，说道。 她也真的是没办法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张贵妃却觉得自己好无能，让女儿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却丝毫办法都没有。 云珠到底是心思缜密的多，虽然也是气愤难当，可也知道事情不可回转了，也就想办法接受了。 她收拾了一番，就准备出宫了。 而沈卿瞳那边，沈之信已经让人捎信儿回去了，直说了永安帝的意思，至于这四公主何时才回去赔礼道歉，也没说，因为谁也不知道啊，就四公主这性子，真能去侯府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吗？ 反正这一点，沈之信是不敢作保，也摸不清的，但是永安帝对她承诺了，多半也是能成的，毕竟永安帝一诺千金，金口玉言，不可能会胡说八道的。 所以四公主的马车抵达侯府的时候，沈卿瞳很快也就接到消息了，倒是没觉得多惊讶。 她倒是一直安之若素的。 白氏自然派了人去迎接四公主，将四公主引到了蔷薇苑，这也是一开始沈卿瞳就叮嘱好的，毕竟这是四姑娘公主和她之间的恩怨，沈卿瞳也不想牵连了沈家旁的人。 而且四公主这个性子，也不是好相与的。 蒋直也真的陪着四公主前来的，不来也是没法子的。 蒋直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也不知道四公主这来赔礼道歉会闹出怎样的事情来，毕竟四公主这性子，他也算是十分了解的，自视甚高，本来就是天之娇女，现在要来给沈卿瞳这侯府小姐赔礼道歉，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可圣旨难为啊。 沈卿瞳让琉光几个人迎了四公主进来，而她却一直在正房里等候。 云珠自始至终的脸色都相当的难看。 那样子，简直就像是死了爹一样。 唇瓣紧紧的抿着，眉头紧锁着，一言不发，而且进了正房也是如此。 沈卿瞳安之若素的坐着，对于四公主一行人，置若罔闻，她根本没必要给四公主好脸色的，即便是现在永安帝来了，她也是如此，甚至可能会避而不见，现在还肯见云珠，已经是给了足够大的颜面了。 沈卿瞳不开口，看云珠的样子，似乎也是不打算先开口的，云珠就安之若素的站在那里，二人竟然如此无言的对峙起来了。 气氛十分的尴尬，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凝重了，仿佛一言不合直接就会打起来的感觉，这可是让蒋直难为死了。 蒋直第一次，心中十分的责怪永安帝，这是给了他一个什么差事啊！ 问题是这俩祖宗，他是一个得罪不起啊。 422 斩断后路 422 蒋直就算是一个足够圆滑的人了，可是也被这俩祖宗弄的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这一两个都得罪不起啊。 可看着二位祖宗就都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啊。 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现在这个情况，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 可是即便四公主一直不肯开口说话，可今天的局面，四公主也是输家。 因为四公主本来就已经输了，来这儿就是赔礼道歉的，这样不开口，也没什么意义啊。 “四公主来侯府，可是有事儿，还是一直打算在这儿坐着，如果四公主一直打算在这儿坐着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沈卿瞳率先开口说道，她其实真的很不想面对四公主，因为没什么意思。 她明明知道对方的来意，可看云珠的样子，根本也是故意装傻的。 她也没逼着云珠非得来给她道歉，若是云珠不愿意道歉，倒也没什么。 这样和云珠相对而坐，真的也没什么意思。 “没有，本宫来也是想看看瞳妹妹你的。”四公主终究是开了尊口，语气也一改往日的高傲，显得十分真挚。 四公主的年纪比沈卿瞳要大一些，但是这样称她一句瞳妹妹，真的让沈卿瞳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都十分的不舒服。 沈卿瞳真的觉得和她并不熟络。 而且关系也没好到让云珠可以叫她瞳妹妹，听着也是别扭的很。 “四公主看完了吗？看完了四公主请回吧。”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云珠轻轻咬了一下唇瓣，她也看明白了，这沈卿瞳是逼着她先开口啊。 可事到如今，她还有办法吗？ 她如果继续这样拖着不开口，事情也不会解决的，想到父皇那边的坚决，云珠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怎么就把自己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了呢？ “瞳妹妹，本宫这次过来，看着你没什么事情，到底也就安心了，你也知道，前几日，你出了事儿，本宫还是很担心的。”四公主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 其实四公主自己都觉得说这些话觉得很恶心，她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她巴不得沈卿瞳赶紧死了她才高兴呢，可是却偏偏不能这样说。 只能说一些违心的话，来奉承沈卿瞳。 “多谢四公主关心了。”沈卿瞳也觉得云珠此刻的内心应该是崩溃的，毕竟这些话也不是云珠想要说的。 这种心里恨死了自己，但是偏偏却一句不好的话也不能说，这种感觉，想必也是很吃瘪的吧。 其实沈卿瞳也没想到永安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让云珠来给她赔礼道歉，这实在也是为难云珠了吧。 “不客气，咱们到底也是表姐妹，你是太子哥哥的表妹，自然也是本宫的妹妹。”云珠笑着说道。 蒋直一直在一旁听着云珠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不由得也是替云珠觉得有些尴尬，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对于云珠来说，也是很痛苦的吧。 “四公主，你若是没别的事情了，那我真的不做陪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没忙完呢。”沈卿瞳再一次开口说道，因为沈卿瞳真的不想陪着云珠在这里东拉西扯了，因为真的是没意义。 “瞳妹妹，你且等一等？”云珠见沈卿瞳这就要抬腿走人了，可见沈卿瞳也是真的失去了耐性了。 她心中真的是矛盾的要死了，真是不知道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瞳妹妹，其实本宫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瞳妹妹你赔礼道歉的。”云珠狠了狠心，再狠了狠心，终于开口将这一句话给说了出来，虽然说出来之后，觉得自己很丢脸，应该是特别的丢脸，可到底还是说出来了，也就不枉费此行的目的了。 “赔礼道歉？”沈卿瞳似乎有些疑问的看着云珠，：“四公主为何要给我赔礼道歉啊，这有些说不通啊，四公主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沈卿瞳问道，满脸的疑问。 四公主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同时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沈卿瞳是在跟自己装糊涂呢。 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非得要把事情给摆到明面上来说清楚吗？ 当然，云珠的意思是想着能把事情给糊弄着说过去也就算了，不想把事情说明白了，总归就是糊弄一下，说个对不起也就算了，她想着自己毕竟是公主之尊，这都屈尊降贵来给她道歉了，这沈卿瞳也就给个面子，大家脸上过的去，能对永安帝交差也就行了。 可看沈卿瞳这样子，很明显是不乐意啊。 是想着要把事情完全挑明了说。 真是不知死活。 四公主恨得直咬牙。 “瞳妹妹心中想必也是清楚的吧，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也就可以了，也不必非得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吧。”四公主笑了笑，说道。 沈卿瞳却直接开口说道，：“公主这话错了，凡事都应该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对，难不成，还要糊里糊涂的过日子吗？” 很明显，沈卿瞳根本不打算接话，也不打算让四公主这样糊弄下去的。 “沈卿瞳，你别不识好歹，本宫到底也是公主，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四公主到底是压不住火了，有些失控的质问道。 蒋直一看这是要谈崩的节奏啊，赶紧咳嗽了一声，提示四公主，让四公主不要忘记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本来就是来赔礼道歉的，若是吵起来了，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而且陛下下的是死命令，必须要沈卿瞳原来四公主才算完，可是这四公主现在就跟沈卿瞳吵起来了，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这不是要命吗？ “怎么，四公主这是装不下去了吧。”沈卿瞳倒是不恼，反倒是笑盈盈的看着四公主，轻声问道，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看笑话一样。 云珠何时受过这委屈啊，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沈卿瞳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她都已经给沈卿瞳台阶下了，也道歉了，可沈卿瞳还是不依不饶的。 “沈卿瞳，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是父皇然让本宫来给你赔礼道歉的，不然你以为本宫会来见你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简直不知所谓。”云珠气呼呼的说道。 “运来这就是公主赔礼道歉的态度啊，竟是如此呢，我虽然不如公主的身份尊贵，可好歹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公主这样的道歉，我可受不起，公主还是请回吧，就当公主今日没来过就是了。”沈卿瞳仍旧是不骄不躁的，但是话也说的很明白，不接受。 “你什么意思！”四公主问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公主这样的态度来道歉，是个人都不会接受的，公主请回吧，我也不想和公主多说什么了。”沈卿瞳直接下了逐客令。 “沈卿瞳，你是故意的对吧，你明知道，本宫回不去的，你还让本宫走，你就是见不得本宫好吧。”四公主有些失控了。 其实四公主也是个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沈卿瞳面前，她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因为楚睿的缘故吧。 她只要一想到楚睿喜欢的人是沈卿瞳，要娶的人也是沈卿瞳，她就受不了，她就想直接扑过去，把沈卿瞳给弄死，可是现实也是很残酷的，她偏偏对沈卿瞳，无可奈何。 “公主这话，我不明白，但是请公主弄明白一点，这里是靖康侯府，不是皇宫，公主若是想要跑到侯府来与我为难，也是不能够的。”沈卿瞳不客气的说道。 对于云珠现在这个状态，沈卿瞳觉得也没必要跟她客气了。 “谁想来这破侯府啊，沈卿瞳，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件事过去，接受父皇的册封，你难道不知道，父皇打算册封你为淑宁县主，你该知足了，你不过是个侯府小姐罢了，这县主之位，一般也都宗室女才有的殊荣，现在父皇愿意赐予如此的殊荣，你也该磕头谢恩才对，你还在这里别扭什么呢？”云珠没好气的问道。 “我不愿意做什么劳什子县主，四公主请回吧。”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根本没把县主这个虚名放在眼里，沈卿瞳一向都不看重虚名的，什么县主，根本没什么意思。 “你，沈卿瞳，你也太不识好歹了吧。”四公主也有一种十分无可奈何的感觉，这可怎么办才好？ “既然四公主觉得我不识好歹，那就不要同我废话了吧。”沈卿瞳仍旧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沈卿瞳，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敢对本宫这么说话！”四公主再一次被沈卿瞳给激怒了。 “四公主。”蒋直忍不住喊道，只怕是在这样谈下去，两个人就要彻底的谈崩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四公主简直就是本末倒置了，她来就是赔礼道歉，可是却处处挑衅沈卿瞳，还不想屈居于沈卿瞳之下，人家沈卿瞳能原谅你才怪。 这四公主平日里也是极为聪明的，可今日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呢。 “你别叫我，你也看到了，本宫也给她道歉了，可她不接受，本宫能有什么法子？”云珠焦躁的说道。 “蒋公公，你全程都在场，你说一句公道话，公主这种道歉的态度，谁能接受的了呢，反正我是不可能接受的，而且公主还没说清楚就为何要对我赔礼道歉呢，现在却要逼着我接受这赔礼道歉，似乎也不大合理吧。”沈卿瞳笑盈盈的看着蒋直，说道。 “四公主，请恕老奴直言，您这样的确也是不合适，陛下也说了，要您诚心的对沈小姐负荆请罪，赔礼道歉，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您这样，别说是沈小姐了，任谁也是接受不了的啊。”蒋直忍不住开口说道。 蒋直说的也是自己的切身感受。 他自然也是见识过的，这沈小姐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的，何况是四公主了，四公主想要用公主的身份来压人，这在沈卿瞳面前，也真的是打错了算盘了。 “蒋直，你怎么也这样说呢，你怎么帮着沈卿瞳呢，你可是父皇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本宫是谁呢，父皇虽然现在恼了本宫，可不会恼着本宫一辈子的，你现在就帮着沈卿瞳这贱人吗？”云珠气呼呼的吼道。 云珠这话真的也是口不择言了，因为真的是气疯了。 说实话，云珠现在是恨死了沈卿瞳了，毕竟沈卿瞳现在抢走的不单单是楚睿了，连父皇都抢走了。 这才是她无法容忍的，以前她是父皇捧在手心里的心尖子，可是现在呢，父皇竟然逼着她来给沈卿瞳赔礼道歉，把她的尊严全都踩到了脚下。 “四公主，你这话什么意思，口口声声的贱人，你如此羞辱与我，又是何道理呢？”沈卿瞳质问道。 “本宫是公主，本宫想骂你就骂你，难道还挑日子吗？”四公主毫不退让，而且争锋相对道。 “四公主，既然你这般蛮不讲理，那只好送客了，来人，送四公主出去，以后靖康侯府不欢迎四公主，再来也不许开门，若是有人不听本小姐的话，一律撵出去，侯府绝对是永不录用的。”沈卿瞳也变了脸色，说完，直接不顾云珠漆黑的脸色，转身就离开了。 沈卿瞳身边的人，自然上去想要招呼着四公主离开。 四公主早就坐不住了。 “走就走。”她起身就往外走。 她可不受这个鸟气了，沈卿瞳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给自己委屈受，不过是一个贱人罢了。 四公主带着人出了侯府。 想要上马车的时候，却被蒋直带人给拦下了。 “蒋直，你什么意思？”四公主皱眉问道。 蒋直却直接说道，：“启禀公主，陛下有旨，若是公主不能完成对陛下的承诺，就不用回宫了。” “什么？父皇当真如此绝情，不让本宫回宫？”四公主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陛下交代过，什么时候沈小姐肯原谅四公主，四公主才可以回宫，否则的话，四公主就在盛京城里自谋生路吧，不过陛下让咱家给公主一百两银子，还有四公主的贴身宫女保证四公主的安全，如果一百两银子花完了，四公主还是没有做到陛下吩咐的事情，陛下就会下旨褫夺四公主的公主之尊，废为庶人！”蒋直一一禀告着说道。 “父皇会将本宫废为庶人？”四公主睁大了眼睛说道。 “是的，陛下的旨意是这样的，请四公主牢记咱家的话，咱家就不陪着四公主了，四公主好自为之吧。”蒋直从怀中掏出来一包银子，交到了四公主贴身宫女的手上，然后上了马车，直接离开了，将四公主给留下来了。 其实永安帝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了，这云珠自然不会乖乖的给沈卿瞳赔礼道歉的，依着云珠的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云珠早就对沈卿瞳恨得牙痒痒了，如何能压下自己的高傲，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呢。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才好了。 一百两银子，也够四公主在宫外过个几天的了，如果她坚持不肯给沈卿瞳道歉，到时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要跟皇室脱离关系了。 四公主带着自己的两个替身宫女，站在盛京城热闹熙攘的街头，真的是感觉很是无助。 以前，她梦寐以求的希望可以出宫来看看，可是现在真的出宫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十分的茫然，都不知道前路如何？ 而沈卿瞳也是让云珠气的够呛，其实她也想到了，云珠来道歉，多半也是要闹出些事情来的。 可这云珠也太看不清形势了吧。 虽然从前看云珠也有些心机手段，可到底也是稚嫩了些，若做不到能屈能伸，自然也成不了大事。 她连这一点委屈都受不了，看样子，也就马马虎虎了吧。 沈卿瞳正在思量之间，琉光却蹑手蹑脚，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 “瞧你这八卦的样子，怎么了，又打听到什么新奇的消息了？”沈卿瞳问道。 “小姐，奴婢这里，还真的有一个大消息要告诉小姐。”琉光神神秘秘的说道。 “说吧。” “蒋公公回宫去了。” “这不是废话吗。” “小姐，但是蒋公公把四公主给丢下了，还有四公主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直接没让上马车，还说是陛下的旨意，让四公主什么时候取得小姐的原谅了，才能回宫，若是一直没法让小姐原谅她，就要将四公主废为庶人呢！”琉璃幸灾乐祸的说道。 现在琉璃倒是盼着四公主一直别来道歉了，真的被陛下给废为庶人才好呢。 让她平时这么嚣张跋扈的，真是可恶至极。 “果真吗？”沈卿瞳倒是也有些意外了，没想到永安帝会做的如此绝情。 “是啊，是奴婢偷偷听到了，就在咱们大门口说的，奴婢耳聪目明，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琉光满脸自得。 “行了，这听壁脚啊，你若是敢认第二，也无人敢人第一了吧。”沈卿瞳唏嘘着说道。 “小姐，您就这么取笑奴婢啊。”琉光撅着嘴巴说道。 “好了，问你点正事儿，琉璃怎么样了？” “琉璃好多了，刚才我让人给她送了些粥菜过去，她退了热度，吃些清淡的最相宜了。”琉光对琉璃的事情也是十分上心的。 “恩，你要好生的照顾琉璃。” “小姐，奴婢知道了。” “行了，你去吧，别在管四公主的事情，她再来，也不许人放她进来了。”沈卿瞳叮嘱道。 “奴婢知道了，小姐就是别原谅她，瞧她轻狂的样子吧，明明是她来给小姐赔礼的，却做出这般高傲的姿态来，倒是想让小姐上赶着她不成，真是过分。”琉光忍不住抱怨道，说着说着，却忍不住好奇的看向沈卿瞳，：“可是小姐，她为什么给小姐赔礼道歉啊？难不成小姐在宫里的事情，她得罪小姐了吗？”这琉光的性子，是无比好奇的。 她刚才就想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是没人说，她只好忍着了，现在却是真的忍不住了。 “琉光，你很闲吗？”沈卿瞳问道。 “没有啊，还有不少事儿等着奴婢去做呢。” “那你还不去做你的事情，还在这里闲着做什么？”沈卿瞳黑着脸问道。 琉光自然知道小姐这样就是不想说了，小姐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若是小姐不想说的事情，她再问也是于事无补的。 “是，奴婢告退了。”琉光服了服身，就退下了。 沈卿瞳等琉光退下去之后，才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真是够乱的，也够糟心的，这永安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让四公主来给自己赔礼道歉，真的就是为了让她消消气吗？ 沈卿瞳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她却也是真的不想原谅四公主，看四公主这个样子，她都觉得心里的火气更甚了。 而与此同时，四公主那边也是在四处游荡，她虽然之前也出过宫，可到底都是安排好的，也没有现在这般匆忙，可现在匆匆忙忙的出宫了，倒是现在有些忙乱了。 连去哪里都不知道了。 她想了想，不如去外祖父府上吧。 四公主既然想好了，就让人雇了辆马车，然后向着张府的方向走去。 到了张府，正打算进府，却刚巧看到了张家大夫人的马车。 “大舅母。”四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喊道。 张大夫人看到四公主，脸色极其的不自然，更不似以往的笑脸如花的表情。 四公主也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位大舅母从前可是极其会做人的，每次进宫请安的时候，若是看到自己，这笑容总是大大的，恨不得直接咧到耳朵根了，可是今日这笑容却这么的不自然呢，看到她，就好像是见到鬼一样呢。 “臣妇见过四公主。”张大夫人，似乎是硬着头皮过来给四公主请安的。 “大舅母不必客气。”四公主笑盈盈的说道，：“大舅母这是刚从外头回来吗？正巧本宫今日出宫游玩，走了些地方，觉得有些累了，就打算来瞧瞧外祖母。”四公主笑着说道。 说道这里，就上前亲昵的挽住了张大夫人的手臂，打算和张大夫人一同进府去。 可张大夫人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真的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公主，您不能进去。”张大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可见是非常的为难。 四公主的脸色也拉了下来，：“为何，这是本宫的外祖家，本宫为何不能进去，虽说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应事情什么都不管了，交给大舅父和大舅母当家，可本宫想来张家，大舅母也不能阻拦吧！”四公主气呼呼的说道。 张大夫人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她哪里就是想要阻拦了，她巴不得云珠来呢。 可是现在也是为难不是。 “公主，您也是为难臣妇了，臣妇从前对公主如何，公主也是知道的吧，可公主真的不能进去，陛下让人传旨来了，说这一个月内，不许让四公主进张府的大门，若是四公主进了张府大门的话，那张家上下就等于是抗旨不尊，全部都要斩首示众！”张大夫人说完，身子也是抖个不停，可见也是吓着了。 “臣妇和你舅父都接到圣旨了，臣妇也是一头雾水，你舅父也是不明白，为何陛下会下这样的旨意，也是没有一个交代的，只是一个月内，不允许公主进张府的大门，可是谁也不敢去问啊，所以公主，不是臣妇不想让公主进去，而是臣妇实在是不敢抗旨不尊啊，总是臣妇不怕死，可是老太爷，老夫人年纪大了，张家上下也有几十口呢，臣妇不能不为他们的安危着想啊，所以还请公主体恤一下臣妇啊。”张大夫人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其实她真的也是不太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陛下会下这样的旨意，可是陛下的旨意那就是要无条件的服从的。 而四公主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她是真的没想到父皇竟然断了她的后路，让她连张家都去不了了。 这在盛京城了，除了张家，她真的也是别无可去的地方可以落脚啊。 她从前性子孤傲，自然不肯同朝臣之女交好的。 她是公主，从小就生活在皇宫里，出宫至多也是到张家来省亲的。 对于那些不是至亲的人，虽然有不少来巴结她的，可是她从来没搭理过啊。 现在可倒是好了，直接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请恕臣妇多嘴，公主和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张大夫人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为何陛下会这样。 “既然如此，那大舅母可不可以给我一些银钱，我出宫走的急，也没带多少银子。”四公主问道。 虽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到底是自己的亲舅母，说起来，也容易开口些。 张大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尴尬了，：“四公主，这也是不可以的，陛下也说过，不许张家的人给公主一两银子的，限期也是这一个月内。” “父皇这是要逼死我吗？”四公主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没想到永安帝竟然做的这般绝情。 这下子，张大夫人自然也是看出端倪来了。 想必陛下和四公主之间，是出了很大的问题了，可到底张大夫人也不是一味儿的虚情假意阿谀奉承的人，对这四公主到底也是有几分真情意的。 “四公主，虽然陛下的旨意不许公主进张府大门，也不许张家的人接济公主，可是没说不许张家的人和公主之外张府以外的地方见面，不如臣妇和公主到前面酒楼坐一坐吧，而且这也快到午膳的侍候了，公主也该饿了，去吃些东西吧。”张大夫人十分贴心的说道。 四公主听了张大夫人这话，顿时也暖意融融的。 她真的没想到张大夫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她。 也知道现在，她才感觉到，这个大舅母，并不是一味儿的奉承她，讨好她，而是真心对她好的。 “大舅母，谢谢你。”四公主第一次由衷的对人道谢。 “好了，四公主，走吧，臣妇陪你去吃些东西。”张大夫人拉着四公主离开了，倒是也没走远了，就到了街角处的一个酒楼。 这酒楼开在闹市区，自然也是十分豪华的，里面的饭菜也着实不错。 而闹腾了这一上午，四公主倒是真的觉得饿了。 张大夫人也知道四公主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吃什么也都不觉得新鲜了，也就点了几样招牌菜让四公主尝尝。 大概也是饿了吧，四公主吃的也是津津有味的。 饭毕后，张大夫人才开口问道，：“公主，您和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俗话说，这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啊，为何陛下有这么奇怪的旨意呢？” 张大夫人是真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舅母就别问了，本宫不会连累张家的，吃完这顿饭，大舅母就不必管本宫了。”四公主皱着眉说道，很明显不愿意多谈。 “公主若是不愿意说，那臣妇也不多问了，公主打算回宫吗？臣妇让人送公主回宫吧。” “回宫，本宫如今还回得了宫吗？”四公主苦笑道。 张大夫人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觉得事情肯定是相当严重了，不然四公主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啊。 “公主，您别吓臣妇啊。” “大舅母，本宫没有吓你，只怕再过些日子，本宫就会被贬为庶人了吧。”四公主叹着气说道。 “这是为何？”张大夫人满脸惊愕的看着四公主，她真是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四公主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被贬为庶人了呢？ “大舅母，既然如此，本宫也不瞒着你了。”四公主索性就将永安帝让她给沈卿瞳赔礼道歉的事情都告诉张大夫人了，至于原因，她没说，宫里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人知道太多的好。 张大夫人听的也是有些不能接受的，毕竟陛下让四公主去给一个朝臣的之女赔礼道歉，这的确是让人很难接受的，毕竟四公主是公主之尊啊。 连宫里的妃嫔，都要给四公主几分薄面的，就连皇后娘娘对四公主从来也是没有一句重话的，可却要四公主去给一个朝臣之女赔礼道歉，这将四公主的颜面置于何地啊？ “陛下为何会如此啊？虽说沈侯之女，身份也算是尊贵，可比起四公主来，却也不值一提了，四公主是做了什么事儿，得罪了沈小姐啊？”张大夫人问道。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即便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合适，对不住沈卿瞳，可本宫是公主之尊，是父皇的女儿啊，父皇怎么可以让本宫去给一个朝臣之女道歉呢，本宫为了让父皇高兴，本宫也去了，可沈卿瞳不买账，本宫能怎么办，可现在父皇说，只要沈卿瞳一天不原谅本宫，本宫就一天不能回宫，父皇给了本宫一百两银子，如果一百两银子花完了，本宫还没办好这件事，那父皇就要把本宫贬为庶人了。”四公主满脸愁苦的说道，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她想想都觉得生无可恋，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可是她哪一条都不想选择，本来还想着先到张家这里躲几天再说，可现在看来，竟然也是不能的了。 父皇真的是太老谋深算了，将她所有的后路都斩断了，这是硬逼着她去给沈卿瞳低头啊。 423 恨意滔天 423 四公主是一脸的委屈，并且愤愤不平，可到底张大夫人也是了解四公主的，知道四公主的性子，也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虽然平日里四公主看起来很沉稳，可骨子里，到底也有些骄纵跋扈，反正也不是吃亏的性子。 陛下想来英明，更何况还是对素日里最疼爱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偏心一个朝臣之女呢，哪怕沈侯爷的确是国之栋梁，可陛下也不会为此就委屈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所以张大夫人可以确定的是，四公主肯定也不是多么无辜的，可张大夫人也没法直接说啊。 看四公主的样子，也是委屈的不得了的。 “公主，既然陛下让你给沈小姐道歉，那你就在服个软吧，要不臣妇陪你一同去可好？”张大夫人提议道。 张大夫人觉得四公主说的话肯定也不全都是事实，四公主还不知道怎么对人家赔礼道歉的呢，可具体发生的合适，四公主也不肯说，张大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本宫不去。”四公主赌气说道，她自然是不想去的，而且已经跟沈卿瞳闹翻了，她现在纵使想去，只怕沈卿瞳还不一定见她呢，她才不会去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呢。 其实四公主此刻内心也是有些崩溃的，早知道，她就去给沈卿瞳好生分说一番了，服个软，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烦心事了。 可现在的当真是说什么也晚了。 “公主，您若是不去，到底想要如何呢，陛下金口玉言，既然下了旨意，自然是不会回转的，难道您真的要等陛下废黜了你公主的位分吗？到时候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张大夫人劝道。 “父皇不会这么对待本宫的。”四公主连连摇头，似乎是很不愿意听到这些话。 她心中真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她自己都吃不准父皇到底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许父皇真的会如此对待她的吧。 如果没了这公主的位分，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可是让她去给沈卿瞳服软，而现在，似乎已经不是服软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和沈卿瞳闹的这么关系这么僵硬，甚至可以说是苦大仇深了，这个结该怎么解开呢。 “陛下的脾气，公主自然是比臣妇了解的，公主觉得陛下不会这么做吗？”张大夫人问道。 而四公主却真的不敢确定永安帝是否会这么做。 四公主很显然底气不足，她自己也确定不了。 如果父皇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倒还罢了，可若是真的下旨废黜自己公主的尊位，那可就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 “本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四公主苦着脸说道，第一次，她也是这么无助的。 “依着臣妇说，公主如今除了服软，也没有第二条路了，其实公主大可以不用这么悲观，即便现在对沈卿瞳认错服软，也只是一时的，只要公主度过眼前的难关，害怕将来不能找沈卿瞳一雪前耻吗？公主到底要学会能屈能伸才是。”张大夫人劝慰道。 她知道四公主是吃软不吃硬的，现在说这番话，也是说到四公主的心坎儿里了。 “大舅母，本宫知道你是疼惜本宫的，可本宫到底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沈卿瞳那个贱人给欺负成这样。”四公主狠狠的说道。 “可是公主，现在连陛下都帮着沈小姐，公主何必要与之硬碰硬呢，还是先挽回陛下的心比较重要啊，只要陛下的心以后向着公主了，这沈卿瞳，还不是任由你捏圆搓扁吗？”张大夫人提醒道。 四公主苦笑了一下，：“只怕大舅母说的这些，是不太可能了，在父皇的心里，只怕我还不如沈卿瞳这贱人重要呢，他只是一心看到沈卿瞳的委屈了，哪里还顾得了我啊。” 张大夫人听的这话十分不好，张贵妃并没有把永安帝当初想要纳了沈卿瞳为妃的事情，告诉张家的人。 虽然宫里的人知道不少，可大家似乎很以后默契的瞒了下来，说实话，几位位高权重的妃子都不想让沈卿瞳入宫。 主要沈卿瞳的出身高，又是皇后的外甥女，入宫之后，皇后肯定是如虎添翼的。 可张大夫人听着这话，却是大有深意的。 “公主的意思是，陛下看中了沈小姐不成？”张大夫人问道。 “是啊，父皇倒是想纳了沈卿瞳为妃，只可惜沈卿瞳不乐意，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我不过是个公主，如何能敌得过这新欢的力量呢，父皇现在满心满肺都是沈卿瞳这贱人，这贱人，到处勾引男人！”四公主毫不客气的骂道。 这话说的自然也是极其恶毒的。 看样子，四公主对这沈卿瞳也是深恶痛绝到极点了。 “公主，这沈小姐不是许配给楚郡王世子了吗？圣旨都颁布了。所以公主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不管怎么说，陛下应当不会在惦记着这位沈小姐了吧。”张大夫人说道。 “大舅母你不知道，本宫宁可沈卿瞳做父皇的妃子，也不想让沈卿瞳嫁给楚睿，这么多年了，本宫对楚睿的心思，从来没变过。”四公主说道这里，心也克制不住的痛起来。 张大夫人其实略有耳闻，但是从前四公主对她，也一直都端着君臣之礼，这四公主的心意，她自然也没有多问过，没想到四公主却真的对楚郡王世子有心，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公主，您是公主之尊，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呢，这盛京城里有多少优秀的少年郎等着公主下嫁，公主何必去对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人伤心呢。”张大夫人劝解道。 “本宫知道大舅母是为了本宫好，可本宫如何都忘记不了楚睿，而且本宫同楚睿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沈卿瞳算什么啊，如果不是她，楚睿一定会娶本宫的，这一切都要怪沈卿瞳这个贱人！”四公主激动的吼道。 张大夫人这次算是明白了，看四公主激动成了这样子，还不知道对沈卿瞳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呢。 如若不然，陛下也不会逼着四公主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认错了。 张大夫人忍不住再次劝解道，：“公主，不管怎么说，陛下赐婚的圣旨已经下达了，你在这样也是于事无补的了，倒不如想开一些吧。” “本宫想不开，不管怎么样，本宫都想不开，本宫就是不明白了，本宫到底哪里不如沈卿瞳那个贱人了，为何楚睿要这样对待本宫，为何连父皇都要这样对待本宫啊，从前父皇最疼爱本宫了，本宫咳嗽一声，父皇都心疼的不得了，可现在呢，竟然逼迫本宫去对一个贱人低头，大舅母，这让本宫如何能承受的了呢，本宫要杀了沈卿瞳这贱人！”四公主越说越生气，直接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公主别这么激动。”张大夫人劝道，张大夫人看四公主这个样子，觉得如果现在让四公主见到沈卿瞳，很可能会出人命的。 张大夫人都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旨意，让四公主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她真心觉得不大可能。 看四公主这样子，随时有可能会跟沈卿瞳玩命的。 “激动，本宫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激动，本宫现在马上就要一无所有了。”四公主说着，眼圈儿有些红了，其实四公主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永安帝逼她做的这些事情。 “公主，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只是一味儿的抱怨也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啊。”张大夫人也跟着叹气说道。 张大夫人其实也很难受，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想帮四公主啊，可是人微言轻，实在也是帮不上啊。 “大舅母不必管本宫了，大舅母肯听本宫说一说心里话，本宫这心里就已经觉得舒坦多了。”四公主说道，因为张大夫人也帮不了她。 本想着在张家躲躲的，可现在到了这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主，您若是还拿着臣妇当做长辈，就听臣妇一句劝吧，不管你内心多么不满沈卿瞳，都忍一时风平浪静，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有的是机会，你现在若是一味儿的强硬下去，对自己没好处的，不然臣妇进宫去求求贵妃娘娘，让贵妃娘娘想想办法。”张大夫人十分关切的说道。 当然，张大夫人对四公主关心，虽然多少也是有些情谊，到底也是想要四公主买个好的。 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张家也是四公主的外家。 “大舅母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母妃那边，应当也没什么办法吧，连本宫都说服不了父皇，她如今已经被父皇给禁足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大舅母告诉母妃，也不过是让母妃白担心，而且也让母妃跟着一起遭了父皇的厌弃罢了。”四公主淡淡的说道。 张大夫人没想到张贵妃母女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一向都知道，贵妃娘娘还是很得宠的，连玉皇后都都要避其锋芒啊。 可怎么好端端，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张大夫人也是觉得四公主太过于固执了，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何就不能服个软呢。 虽说她是公主之尊，可说到底，这满身的荣辱全都系在陛下身上，怎么也要先让陛下满意才是，哪怕是为了陛下满意，去对沈卿瞳服个软，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真是不明白，四公主现在坚持的这些，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呢？ “四公主，你还是好好想想臣妇的话吧，臣妇可以陪着公主去见沈小姐，毕竟当着臣妇的面儿，臣妇在敲一敲边鼓，这事儿也能好办一些，公主也不至于这么为难啊。”张大夫人仍旧劝道，还是没有放弃。 “大舅母并不知道，今日本宫已经同沈卿瞳闹翻了，现在也不是服软能解决的问题了，大舅母觉得沈卿瞳会这么轻轻松松的让本宫得逞吗？你可知道，父皇为了哄沈卿瞳高兴，竟然许下了淑宁县主的位分给沈卿瞳，可沈卿瞳竟然轻狂的不肯答应，父皇非得要让本宫劝服了沈卿瞳，答应受封这县主之位，否则就不算完，本宫真的是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四公主说起这些，就恨得牙痒痒的。 “怎会如此的？”张大夫人也是吃惊不已，这当真也是闻所未闻啊。 可见这沈卿瞳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当真不轻，这县主之位，也算是无上荣光了，可这沈卿瞳竟然一口回绝了，可是陛下竟然上赶着要册封县主，这可是从未听说过啊。 历朝历代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公主所言非虚啊，看来陛下的确是有心啊，只是臣妇倒是不明白了，既然陛下如此看中沈卿瞳，如何会将沈卿瞳指婚给楚世子了？”张大夫人觉得陛下的这个决定，倒是也蛮有意思的。 自己中意的女子，竟然指婚给了别的男子。 “这个本宫也不知道，只是若不是沈卿瞳这贱人，本宫也不会和楚睿有缘无分了。”四公主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公主，你若是信得过臣妇，让臣妇陪公主在去一趟侯府吧，到时候公主就先伏低做小，臣妇自然也会帮着公主的，公主，先应付过这一关再说吧，等以后，公主有能力，想怎么对付沈卿瞳都成，可现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张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张大夫人若不是为了四公主好，肯定也不会在这里一味儿的劝慰了。 “可本宫不想去，起码今天不想去。”四公主到底也松了口了。 她也知道，如果在一味儿的强硬下去，那么受罪的也只能是她，不是别人。 “那好，公主今日先找个地方休息落脚一晚，明天吧，明天臣妇陪着公主去侯府，臣妇到底也进宫求见贵妃娘娘一面吧，怎么也让贵妃娘娘去给陛下求个情，不能让公主就这样流落在外啊。”张大夫人叹着气说道。 四公主到底没说什么。 张大夫人好歹替四公主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然后就离开了。 张大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求见张贵妃。 张贵妃虽然被禁足了，可是接见娘家人还是可以的。 张贵妃自然同意了。 张大夫人到了张贵妃宫里，却看到张贵妃也是愁容满面的。 张贵妃和张大夫人姑嫂关系一直不错，当初张大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张贵妃还没嫁给永安帝。 虽然张贵妃的性子骄纵，可年少时候也是天真烂漫，和张大夫人倒是一见如故，二人也相处过两三年的光景，并且相处的十分开心。 尤其是张贵妃待字闺中的时候，没少替张大夫人挡下老夫人的为难。 都说这婆媳是天敌，在张家也不例外，可有张贵妃的调解，张大夫人的确少受了婆母不少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姑嫂二人的关系着实不错。 回来张贵妃位列四妃之首的贵妃，姑嫂二人的关系也仍旧一如往昔。 “大嫂。”张贵妃见到张大夫人，委屈的直掉眼泪。 “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张大夫人连忙迎了上去。 张贵妃直接扑在张大夫人肩头上艾艾哭泣起来，：“大嫂，本宫怎么办，本宫该怎么办啊？” “贵妃娘娘被着急，有话慢慢说，臣妇在呢。”张大夫人安慰道。 张贵妃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然后拉着张大夫人，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张贵妃对张大夫人的关系和四公主不同，张贵妃对张大夫人可是完全信任的关心，自然是什么都不肯瞒着张大夫人的。 张大夫人这才知道，最近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娘娘，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您都没对家里说呢？”张大夫人也有些心疼张贵妃。 “大嫂，是陛下厌弃了本宫和珠珠，本宫也不想连累家里啊，这些年，张家对本宫云里还有珠珠的付出，本宫都知道，可是云里不争气，珠珠从前还好，陛下待她如珠如宝，可现在呢，本宫也没想到，陛下会迁怒珠珠至此啊，珠珠现在流落在外，本宫竟然毫无办法啊，本宫今日求见了陛下无数次了，可陛下给本宫的回话都是没空不见，本宫该怎么办啊？”张贵妃说着，更是痛哭流涕起来。 张大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她原本还想着张贵妃能在陛下这里求求情呢，可现在看来，四公主说的没错，张贵妃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贵妃娘娘不必着急，臣妇已经安排好了四公主，起码这几天，不会让四公主有任何的安全问题的，如今臣妇觉得，想要四公主先平安回宫，也只有一条路了。”张大夫人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大嫂但说无妨。” “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臣妇陪着四公主去，只要能让沈卿瞳原谅四公主，接受这县主的册封，四公主就能回宫了，不管怎么说，先让四公主回宫再说，只有陛下那里，陛下到底是四公主的父皇，过些日子，自然也就肯原谅公主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如何能流落在外呢，陛下对张家下了死命令，不许公主踏入张家半步，也不许张家的人接济公主，臣妇今日也是凭着抗旨，安排好了公主，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臣妇自然是不怕的，可张家上下几十口，难道真的要抗旨不尊吗？”张大夫人也是焦急不已，连连说道。 “本宫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大嫂你也知道，这珠珠的性子一向高傲，而且从小就是金尊玉贵，被陛下娇宠着长大的，如今让她去给人低头认错，而且还是她心里最恨的人，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啊。”张贵妃忍不住替四公主鸣不平。 “可是贵妃娘娘，你难道就没想过陛下为何要如此为难四公主吗？您是四公主的母妃，了解四公主的性子，陛下也是四公主的父皇啊，自然对公主也甚为了解，可明明了解，知道四公主做这件事要忍受着何等的煎熬，可陛下还是下了这样的旨意，您想过这是为什么吗？”张大夫人问道。 张贵妃沉默了，别说张贵妃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陛下就是想要搓一搓四公主的锐气，你想啊，四公主虽然成功的算计了荣郡王，可德妃娘娘，最后的一招以退为进，用的也是极为巧妙的，虽说荣郡王被贬黜出京，去了封地，可是远香近臭的道理，想必娘娘也该明白了吧，陛下心中只怕是觉得对荣郡王处罚的太过了，尤其是德妃这么通情达理，还要求自己禁足一年，陛下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绝对对不住德妃娘娘的，陛下这心里不痛快，自然就会想方设法的发泄一下了。”张大夫人分析道。 张贵妃就是太欠缺凡事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多考虑一下的心思。 即便是和永安帝做夫妻做了这么多年，有的时候，还是不懂得揣摩永安帝的心思。 这就是张贵妃不如德妃的一点。 若论起容貌，德妃，玉皇后比起张贵妃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张贵妃年纪比德妃和玉皇后小几岁，可看起来，却是差了十几岁的样子。 张贵妃这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只怕是二人骑马都追不上的。 可这以色侍人，又能长久到几时呢？ 说白了，张贵妃得宠的时候也当真不短了。 二十多年了，永安帝对张贵妃也着实真的不错。 可永安帝都这把年纪了，对待妃嫔，肯定不是用容貌来衡量了。 若是回溯到十几二十年前，张贵妃的容貌肯定是一把利器，可现在，也不算是多大的优势了。 “可笑本宫在陛下身边这么些年，竟然不如大嫂会揣摩陛下的心意。”张贵妃自嘲的笑着说道。 “陛下因为心中对德妃和荣郡王有些愧疚之意，大概也回想了那晚的事情，不相信四公主就是这般无辜的，虽然四公主是女子不错，可贵妃娘娘还有大皇子啊，您说陛下心里会怎么想，大皇子当时说荣郡王此等作为是谋逆，可陛下呢，也许他会想，是四公主陷害荣郡王，为的就是帮着大皇子上位，天家多疑，四公主此番也是做得太过了。”张大夫人叹着气说道。 张大夫人的心思也是十分缜密的，四公主到底年轻，而且被永安帝宠的气焰嚣张了，总觉得她做什么，陛下都会原谅她的。 可她忽略了这党争之战，却真的惹怒了永安帝了。 若说永安帝是故意的磋磨四公主，这倒是也是没错的，不过不完全是为了让沈卿瞳出气，多半也是永安帝自己对四公主有气。 总归这一次，四公主若是乖乖的认错服软，那应当是有回旋的余地，可若是一味儿的这样僵持下去，那么最后得不偿失的，只能是四公主自己了。 “那就有劳大嫂了，你也知道，本宫现在已经被禁足了，也出不了宫，请大嫂帮本宫照看好珠珠。”张贵妃由衷说道。 “娘娘放心，臣妇自然会尽可能的照看四公主，只是四公主的性子，娘娘也是知道的，臣妇只怕臣妇说的话，四公主不肯听啊。”张大夫人也是一脸的为难。 而就今天四公主的样子，张大夫人想想都觉得头大。 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想要帮着四公主顺利回宫。 她自然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张贵妃和四公主都是张家的依靠，若是这母女倒了，对张家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本宫给珠珠写封信，大嫂带给珠珠。”张贵妃想了想，说道。 张大夫人自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张贵妃写好了信，张大夫人也没在宫里逗留，就直接带着信走了，当然，这一天，张大夫人也没在去见四公主，今日看四公主的样子，只怕再去见她也是于事无补的，到不如给些时间，让四公主冷静一下吧。 到了翌日一早，张大夫人一早就出发去见四公主了。 她昨天也跟张大老爷商议过了，二人达成了协议，这件事，张家一定得促成。 其实张大夫人的所作所为，陛下未必不知情，可陛下也没多说什么，那就证明，陛下心里也是想要赶紧的解决这件事的。 如果张大夫人能出面促成这件事，陛下说不定也会记着张家的功劳的。 张大夫人见到四公主的时候，却看到四公主的脸色十分不好，眼睛红红的，眼下一片乌青，很明显，就是没睡好。 张大夫人还没开口说话呢，四公主就先抱怨上了，：“大舅母，这是什么地方啊，床一点儿都不够软，而且还有一股子味道，昨晚本宫想着沐浴的，结果也觉得浴桶不舒服，这个鬼地方，本宫一天都不要待下去了，简直糟糕透了，本宫要回宫，还是本宫的寝宫里舒服啊。”四公主简直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了。 她整个人都受不了了，真是太难受了。 张大夫人自然也料到了。 其实她给四公主找的客栈，也算是上好的客栈了，当然，和宫里比起来，自然是不能比的，其实每次四公主到张家省亲的时候，张家也都是细心安排好的，一应的衣食住行，全都是按照宫里的标准来的，饶是这样，四公主还觉得不大习惯呢。 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样的客栈，对于她来说，定然是粗鄙不堪的。 “公主，出门在外就是如此，这间客栈，在盛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昨天臣妇进宫去见贵妃娘娘了，陛下根本连贵妃娘娘的面儿都不肯见，所以臣妇和贵妃娘娘商议，还是得公主服个软啊，贵妃娘娘让臣妇给公主带了一封信，公主看看吧。”说着张大夫人将信递了过去。 四公主拆开了看了一遍，上面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让四公主听张大夫人的话，赶紧先解决这件事，好顺利回宫，怎么也要先挺过这一关再说，等以后在报仇雪恨，否则一味儿的僵持下去，万一陛下真的下旨废黜四公主的公主尊位，那就全完了。 四公主在这客栈里住了一夜，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她更是坚定了一定要回宫的决心了，若是再在宫外住几天的话，她觉得自己非死了不可。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出炉了吧。 她终究还是要妥协啊，她这辈子最不愿意低头的人就是沈卿瞳，可老天爷偏偏要这么耍她。 此刻四公主的恨意只能比从前更甚，经过了和沈卿瞳闹翻，现在只怕要让沈卿瞳原谅她，更是难上加难了。 她狠狠的将信纸撕得粉碎，然后扔了出去，一字一句冷然道，：“沈卿瞳，今日本宫所受之辱，将来比百倍奉还！” 424 424 再一次来到靖康侯府，四公主只觉得今日所遭受的耻辱更甚，心中恨不得要将沈卿瞳剥皮抽筋。 可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这个资本，也就只能认了，暂时先伏低做小吧。 沈卿瞳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白氏亲自过来说的，毕竟昨天有了沈卿瞳的吩咐，门房的人，自然不肯放四公主进来的，哪怕四公主是尊贵的公主，但是没有沈卿瞳的答应，谁也不敢放四公主进来啊，虽然四公主是公主之尊，可侯府的人还是听命于沈卿瞳的。 公主在尊贵，那也是在皇宫里尊贵，到了这侯府，说话也就不好使了。 侯府的人肯定还是要听自家小姐的话。 侯府的下人差点没把四公主给气疯了。 她没想到自己堂堂的四公主，来受沈卿瞳这个贱人的气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受这些下人的气，也着实太过分了。 真是要气死人了。 这些奴才，她以后一定会把这些奴才，统统弄死。 可到底后来还是张大夫人出手了，她也客客气气的说明了来意，并且让人通秉一声。 这门房的人见张大夫人谈吐不俗，而且和四公主站在一起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贵了。 只是还不肯松口现在放人进去，只是说可以去回禀一声。 自然就回禀到了白氏这里。 白氏看着张大夫人递来的名帖，也是有些犹豫，这张大夫人，到底也是张家的当家夫人。 不能太不给面子了。 但是白氏到底不敢做沈卿瞳的主。 这沈卿瞳的主，可是谁都做不了的，连沈侯爷都不敢替沈卿瞳做决定，就别说她了。 白氏亲自去见沈卿瞳了。 当然，沈卿瞳也没想到张大夫人会到访。 “没想到这四公主竟然还请了外援啊。”沈卿瞳微微勾了勾唇角，说道。 “瞳姐儿，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还将四公主和张大夫人拒之门外吗？今日我听门房的人说，四公主可别昨日的态度好多了，今天别下人给为难，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好声好气的，虽然也生气，但到底是一直都在忍耐，可没有昨天那般的高傲了。”白氏说道。 想来这四公主也是吃到苦头了吧。 “她如此改变，不过也是因为陛下所迫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楚睿派人告诉我了，说陛下不许四公主回宫，也不许她进张家的大门，更加不许张家的人接济她，四公主出宫匆忙，蒋直按照陛下的吩咐，给四公主留了一百两银子，然后就把四公主主仆放在了宫外，让四公主自行解决住宿问题，而且还说，如果银子花完了她还没有取得我的原谅，那就一直留在宫外，永远不许回宫，并且还要废黜四公主公主之位呢，你说，四公主能不着急吗？”沈卿瞳撇了撇嘴，说道。 “陛下当真如此吗？”白氏听了都觉得永安帝此番做的也是有些残忍了，毕竟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何故残忍至此啊。 白氏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心中也是波涛汹涌的。 这四公主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陛下如此震怒，而且还牵扯到了瞳姐儿头上。 否则的话，也不会被陛下逼着来给瞳姐儿赔礼道歉了。 白氏很好奇，但是却一直忍着没有问。 很明显这样的事情，沈卿瞳似乎也不愿意说，她才不会自讨没趣儿呢。 “瞳姐儿，那你什么打算呢？”白氏只是问道。 “算了，让她进来吧，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若我真的让她被废黜了公主分位，只怕张贵妃也得恨不得撕了我，况且还有张家呢，我虽然不怕，但是也不能为父亲树敌不是，我本身也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昨日她既然如此心高气傲，不肯服软，那今日，我自然要让她给我斟茶认错。”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是真的没想要赶尽杀绝的。 其实沈卿瞳也知道永安帝不会真的对四公主弃之不顾，毕竟为了这件事，还不会做的这么绝情，如此也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她也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的道理。 最终，事情也没有到了最坏的地步，这一次，也只能先这么过去了。 云周已经收到重罚了，如今在惩罚一下云珠，搓一搓的云珠的锐气也就罢了。 她若是做的太绝了，只怕永安帝心里也会有想法的。 好歹她也是永安帝的外甥女，被永安帝抱着长大的，自然了解永安帝了。 如此张大夫人和四公主才被请进了侯府，到了蔷薇苑。 而沈卿瞳不愿意让白氏牵扯进来，所以就让白氏离开了。 白氏也知道，沈卿瞳这也是为了她好。 只是四公主两次进府，这一次连张大夫人都来了，而沈老夫人那边到底也是瞒不住了。 沈老夫人吸取了从前的教训，她虽然不太记得过去的事情了，但是也从钱嬷嬷那里知道了很多消息，从前她干涉小辈的事情也太多了。 弄得大家都不喜欢她，儿子离心，孙女离心，一个人孤家寡人一般。 现在她既然忘记了一切，那就更要收敛自己，尽量不惹人嫌弃了。 所以饶是沈老夫人心里很好奇，可到底也没过问，最后实在是绷不住了，毕竟昨天她就得到消息了，所以才找了白氏过去问问。 白氏接到消息，也猜到了沈老夫人的想法了。 沈老夫人找她过去问问，也是对的，毕竟沈老夫人没有惊动沈卿瞳，先是从她这里入手，已经很好说话了，若是放在从前，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 白氏去寿安堂见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也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不过也开门见山的问道，：“老二媳妇，这瞳姐儿那里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为何这四公主接连两日都来见瞳姐儿，今日连张大夫人都来了，咱们家和张家素无往来啊，为何张大夫人突然到访呢？”沈老夫人一脸的狐疑，同时也是有些担忧的。 “老夫人，这事儿儿媳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儿媳问过瞳姐儿了，应当是和前几日瞳姐儿进宫有关，瞳姐儿没仔细说，儿媳也没有一个劲儿的追问，老夫人也清楚，瞳姐儿这孩子心思大，主意也大，儿媳也不太好过问。”白氏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是生怕会惹恼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微微蹙眉，不过却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老身也都知道，瞳姐儿这孩子，主意是不小，别的老身不担心，就怕瞳姐儿吃亏，对了，原本不是明日楚郡王府的人要来侯府吗？怎么无端端却取消了呢？”沈老夫人又问道，这事儿，沈老夫人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白氏也是一头雾水，但是沈之信说暂时取消了，日期押后了，她能如何呢？ “这件事儿媳不太清楚，是侯爷说暂时取消的。”白氏低头答道。 沈老夫人看白氏的确也是不知情，自然也就没在继续追问了。 “恩，老身知道了，没事了，你去忙吧，你让人看着瞳姐儿那边，在咱们自己家，可不能让人欺负了瞳姐儿去。”沈老夫人叮嘱道。 白氏真的觉得沈老夫人变了不少，若是在从前，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 沈卿雪自然也说了她们一行人在南山寺的遭遇，沈老夫人也知道过去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了。 最初的时候，她们还都担心沈老夫人会变回到以前那个作妖的样子，可现在看来，似乎是多虑了，沈老夫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而且也很看护她们这些晚辈。 “儿媳知道了。”白氏应道。 “你去忙吧。”沈老夫人摆了摆手，让白氏离开了。 白氏离开之后，沈老夫人心中的疑问更胜从前了。 倒是钱嬷嬷在一旁劝道，：“老夫人，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管这么多了，二姑娘这性子，吃不了亏的。” 沈老夫人也倒是赞同，的确是如此，现在瞳姐儿这性子，想来四公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去。 “你这老货说的也对，老身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管的多了，还惹人厌烦。”沈老夫人从南山寺回来，倒是越发想的透彻了。 现在是一应事情，也不愿意管了。 倒是过好自己眼前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而此刻蔷薇苑里，却正热闹。 张大夫人和四公主到了蔷薇苑。 沈卿瞳倒是没有怎么为难，也招呼二人坐下，可就是坐着不说话，茶果点心管够，可态度十分的淡漠。 一直都在看书，基本没怎么搭理二人。 张大夫人到底是年纪在那，自然不会像四公主这般，动不动就翻脸。 只得先开口说道，：“这好些日子不见沈姑娘了，沈姑娘出落的倒是越发的标致了。” 这话张大夫人可不是一味的奉承，而是真的这么感觉的，这沈卿瞳的确是出落的标致动人。 以前只听说沈卿瞳是个软弱可欺的，从前在宫宴，各家宴会上，张大夫人也见过沈卿瞳几次。 的确是唯唯诺诺的缩在一旁，从来不肯往人堆里凑的。 至于这容貌吗？ 她也没有什么印象了，毕竟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容貌的。 而不是现在这般高贵的气质，坐在这里，透着一股子优雅美丽。 要说这四公主也是金尊玉贵在宫里尊贵着长大的，可是在沈卿瞳面前，却还赶不上沈卿瞳这周身的气韵。 即便是坐在那里不说话，这沈卿瞳身上，也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不敢小觑。 张大夫人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了。 其实她早该料到的，一个能让永安帝神魂颠倒的女人，肯定各方面都查不了的。 “夫人谬赞了，我愧不敢当。”沈卿瞳淡淡一笑，神色疏离。 “沈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其实今日我陪着公主前来呢，也是想给沈姑娘道个歉，公主的脾气不好，如果有什么冲撞了沈姑娘的地方，还请沈姑娘能海涵，原谅公主的无心之失，毕竟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沈姑娘和公主年纪相仿，本也该和和睦睦，不该闹脾气的不是。”张大夫人笑逐颜开的圆场道。 要说这张大夫人也实在是太会说话了。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一切全都给抹杀了，只是说她们两个是小姑娘见的玩闹矛盾。 果然不愧是张家的当家主母，的确有几分的本事。 “夫人这话，我不能赞同，也许我同公主之间的事情，夫人知道的不大清楚吧，既然陛下亲自下旨让公主来给我赔礼道歉，自然有陛下的道理，绝对不会是夫人口中所说的小小冲撞。”沈卿瞳放下手中的手绢，看着张大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想这么轻描淡写的略过去，那是绝对没可能的。 张大夫人倒是也没想到沈卿瞳一个小小姑娘，这般的伶牙俐齿，直接当众就回绝了她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张大夫人干笑了一下，：“看来沈姑娘还是对公主有些误会啊。” “是不是误会，公主心里应该有数，昨日公主是如何说我的，公主应当还没忘记吧，今日我原本不想再见公主了，可张大夫人既然陪同前来，我就想着在给公主一个机会，不知道公主肯不肯呢？” 沈卿瞳其实也不太想和这两人废话了。 而这件事，迟早也是要解决的。 张大夫人一听沈卿瞳这话，就知道，沈卿瞳这里还是说得通的。 连忙对四公主使眼色。 人家也是要四公主一个态度啊。 “瞳妹妹愿意给我机会，我自然也是乐意的，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瞳妹妹原谅我这一次吧。”四公主接收到了张大夫人的眼神，连忙十分恳切的说道。 态度果然好多了，不过才一天，就受不住了吗？ 沈卿瞳自然看的出来，四公主眼下的乌青，和眼中的红血色，这眼下的乌青，虽然能用脂粉遮住了，但到底还是能看出一些痕迹来的，这眼里的红血丝，和一脸的疲惫，都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想来在外头住了一日，就受不住苦楚了吧。 也当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金枝玉叶如何能受得了宫外的环境生活呢。 而且这还是住的上好的客栈，若是让这四公主风餐露宿几日，只怕四公主会疯掉的吧。 只是受了一些磋磨，就低头了，四公主也是太没骨气了。 主要是吃不了这些苦头啊。 “我只想问公主一句，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想听公主给说说清楚。”沈卿瞳还是跟昨天一样的态度，必须要让四公主说个清楚明白。 四公主的脸色变了，又是昨天的老话重提。 而昨天就是因为这个才闹掰的。 现在听了这话，她心中的怒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窜。 真是要气死人了。 简直就是过分至极。 张大夫人也看出来了，要让沈卿瞳放过四公主，只怕还是磋磨四公主一番的。 她也不好开口在劝了，毕竟这也是四公主中下的恶果，若是昨天她好声好气的来给沈卿瞳赔礼道歉，也许沈卿瞳就接受了，可昨天那么趾高气扬的，人家不生气才怪。 弄得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这羞辱，也得自己受着啊。 “瞳妹妹，我知道，你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不该算计你的，我今日郑重的对你道歉，看在咱们也算是表姐妹的份儿上，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吗？”四公主定了定神，很真诚的看着沈卿瞳问道。 “宫里发生了何事？”沈卿瞳回望着四公主，问道。 四公主咬了咬唇瓣，仿佛抽干了自己浑身的力气，才开口说了下去，：“我利用正戚夫人来谋算你和父皇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虽然二皇兄也参与了，二皇兄已经遭到父皇的惩处，而父皇也下令会将我禁足，现在，我为这件事，郑重对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四公主再一次开口说道。 “原来是这件事，那你的确该给我道歉，你可知道，幸好楚睿和太子表哥及时救下，若那一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你可知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沈卿瞳的脸色慢慢的冷凝，她凝视着四公主，神色越发的冷冽，：“四公主，你我远日无忧，近日无仇，但是我也想把话给你说明了，我沈卿瞳从来不会主动招惹是非，但是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今日这件事，我可以原谅一次，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如果你还是不肯罢手，往后还要算计与我，那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我做事，从来也不会心慈手软的，尤其是对待自己的敌人，无所不用其极。”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虽然沈卿瞳的语气很轻柔，甚至没有半分的凶狠，可即便这样说出来的话，却更加的深入人心。 连四公主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从来没觉得有人会这么可怕，这么轻描淡写的去警告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她的眸光呆滞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同样被震惊到的还有张大夫人，张大夫人也没想到沈卿瞳这小小年纪，也有这么大的气场，而且还不客气的，毫不掩饰的就这样把自己想说话的说了出来。 试问谁能有这样的勇气呢。 “那你这次是原谅我了吗？”半响，四公主才开口问道。 “对，这件事我答应不与你追究了。”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四公主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沈卿瞳会这么轻易的原谅她，还以为会费些劲的呢。 “既然你肯原谅我了，那这县主之位？”四公主问道，觉得心中憋屈的不行了，从来没听说过，上赶着送县主之位的。 “县主之位就算了，我不稀罕。”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张大夫人有些吃惊，这县主的位分在宗室女当中，也算是蛮贵重的了。 这宗室女，唯有从前的康宁郡主，和宝音县主，而宝音县主却被褫夺了位分了。 康宁郡主也过世一年了。 就连宫里的几位公主，但凡是么有出嫁的，都是只有公主尊位，但是却没有封号的，只是按照排行叫着罢了，足以证明，陛下对于这宗室爵位，是十分看重吝啬的。 可看眼前这一位呢，似乎真的对这县主之位丝毫兴趣都没有，并不是装出来的。 “这是父皇对你的赏赐啊，你不接受，不等于还是没原谅我吗？我如何对父皇交代啊？”四公主的语气有些急切了。 沈卿瞳看了四公主一眼。 张大夫人也急切了咳嗽了一声。 四公主这才回旋了态度，：“瞳妹妹，你好人做到底啊，就答应了吧。” 沈卿瞳没想到四公主还真的能收敛了性子，跟自己这好声好气的半天呢。 倒是也听不容易的。 “算了吧，我不过是个低贱的人罢了，如何能配的上这高贵的县主之位呢？”沈卿瞳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说道。 这话自然是说给四公主听的，而四公主昨日说的那些话，沈卿瞳记得，四公主自然也是不会忘记的。 四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也明白了，沈卿瞳这还没有完全放过她。 说原谅她，只是为了宫里的事情罢了。 可到底，还有昨日她说的那些侮辱性的话，想来沈卿瞳还是要让她难堪的。 她真的快忍不了了，想要爆发了。 可是张大夫人却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若是在闹翻了，那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而且前功尽弃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往后怎么收场。 张大夫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担忧的眼神，却足够证明一切了。 四公主也禁不住回想自己昨日一天经历的那些事情，如果和沈卿瞳闹翻了，只怕想要在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会更加的难上加难了。 “瞳妹妹，我知道，我昨天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我跟你道歉，是我一时间想左了，胡言乱语，还请妹妹担待，也再原谅我一次吧。”四公主再一次拱手道歉。 沈卿瞳淡淡的笑了笑，：“原来四公主的道歉，也就只是说说啊，四公主身份尊贵，即便不下跪认错，好歹也该倒杯茶来，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吧，昨日公主一口一个贱人的叫我，我这心里，真的也是不大痛快呢。” 四公主听了这话，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呢。 这是要她斟茶认错。 四公主真的是有些抓狂了，她自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奇耻大辱呢。 这真的是致命的羞辱，赤裸裸的侮辱啊。 沈卿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羞辱自己呢。 这沈卿瞳莫不是不想活了吗？ 她是什么身份啊，竟然敢让她斟茶认错。 贱人，四公主差点按耐不住，张口骂道。 可到底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截断在了自己的口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应该的，应该的。”四公主强忍着内心的屈辱，面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这对四公主来说，也是极为不容易的了。 沈卿瞳也没想到这四公主的忍功竟然也能到这个地步，不错，有进步啊。 她才懒得管四公主是不是觉得屈辱呢。 昨日一口一个贱人，她为何要放着这个机会不用呢。 其实斟茶认错，她都不想搭理四公主，可多少还是要顾全大局的，这一点，沈卿瞳也是明白的。 只是以后若是四公主在惹到她头上，可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琉光，去倒杯茶来。”沈卿瞳吩咐道。 “不必了，我去吧，既然是斟茶认错，自然该我亲自去倒茶的，只是我也不大清楚，还劳烦瞳妹妹让个丫鬟跟着我一同去吧。”四公主笑盈盈的说道。 “也好，琉光，你陪四公主去吧，我喝几分烫的茶水，你是知道的。”沈卿瞳倒也没拒绝，既然四公主想去，她自然也该成全的。 琉光果然陪着四公主到了茶水间。 正好有凉到了八分烫的开水，琉光从茶叶罐子了拿出茶叶来，然后放进了茶杯，一般冲茶的话，用八分烫的水足以，而沈卿瞳却喜欢喝七分热的，用八分烫的水冲泡茶叶之后，等端过去，也就正好入口了。 在琉光的指示下，四公主很认真的冲了一杯茶，然后亲自放在托盘里，端到了正房。 在这期间，琉光一直都看着四公主呢。 她也不傻，可不能让四公主趁机使个什么坏，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四公主将茶水端到了沈卿瞳面前，放下了托盘，然后端起茶杯，亲自端到了沈卿瞳面前。 她狠了狠心，再狠了狠心，既然已经被羞辱到这个地步，那索性，就什么尊严，脸面都不要了吧。 “瞳妹妹，请喝茶，姐姐跟你道歉，不管是宫里的事情，还是昨日对你的羞辱，都是我的不对，请妹妹原谅我。”四公主说完这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了一般。 沈卿瞳接过了茶杯，掀开茶杯盖子，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如果四公主一定要让我接受这县主之位，那我也接着，从这一刻开始，咱们连过去的恩怨，两清了，以后再无任何瓜葛，四公主，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不相往来，你记住，往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 也许是沈卿瞳最后的话太过于凌厉，也着实吓了四公主一跳。 她看着沈卿瞳，仿佛觉得沈卿瞳能洞穿她的内心一样。她此刻心中的恨意早已到达了顶峰，并且已经诅咒发誓，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将沈卿瞳碎尸万段。 可仿佛沈卿瞳看透了她的内心一般。 “这么怎么会，妹妹大度的原谅了我，咱们以后自然是要好生相处的。”四公主口不对心的说道。 “四公主怎么想，我无所谓，你只要今日我说的话即可，现在你也没事了吧，可以回宫对陛下复命了，琉光，送客吧。”沈卿瞳也懒得再跟四公主说什么了，直接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而四公主早就不想呆在这里，自然巴不得赶紧离开。 “既然瞳妹妹还有事，那我也不打扰了。”四公主仍旧保持着最后的风度，说完，就和张大夫人一同离开了。 一直坐到了张家的马车上，四公主的愤怒神色才算是释放出来，她一拳捶在车厢上，：“沈卿瞳这个贱人，贱人，竟然这般折辱本宫，本宫是不会放过她，本宫一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才能消了本宫心头之恨！”四公主愤恨的面目都扭曲了，看着十分的骇人。 425 425 张大夫人看着四公主如此疯魔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很明显四公主根本不是沈卿瞳的对手，否则也不会这样送上门来给人羞辱了。 “公主，别动气了，好歹也算是过了这一关了。”张大夫人安慰着说道。 “过了这一关，本公主从小到大，还没遭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呢，沈卿瞳今日，欺我，辱我，将来本公主必百倍奉还！”四公主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公主，这都是后话了，公主先回宫吧。”张大夫人也觉得身心俱疲，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将四公主送回宫去。 看四公主这个疯魔的样子，张大夫人也是担心，万一四公主做出什么傻事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回宫，本公主当然要回宫了，本公主绝对不会让人看笑话的。”四公主一提到回宫，立刻就来了精神了。 张大夫人对四公主也是有些无语的，都不知道该说四公主什么好。 其实张大夫人看的出来，这沈卿瞳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而且也不是好欺负的人，而且看现在四公主也不是沈卿瞳的对手啊。 可到底张大夫人也没敢多说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她若是在说几句，想来这四公主的怒火也会将她活活湮灭的。 她的任务就是赶紧将四公主给送回宫去，自己的任务也就算是结束了。 也算是对张贵妃有个交代了。 别的，她是什么都不想管了。 四公主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进宫的时候，自然没人阻拦的。 她直接想去求见永安帝，但是却被张大夫人给拦下了。 张大夫人实在是不放心四公主，觉得还是要把她亲自送到张贵妃身边，才算彻底的放心。 可现在四公主要求求见永安帝，张大夫人就拦下了四公主。 “大舅母为何拦着本公主，不让本公主去求见父皇呢？”四公主质问道。 “公主，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何能见陛下呢，公主不如先去见贵妃娘娘吧，等冷静一下，再去见陛下吧，你若是此刻去见陛下，难保不会有什么争执，到时候，岂不是更加的得不偿失吗？”张大夫人劝道。 看四公主的样子，倒像是去找永安帝干架的，这个模样儿，如何能心平气和的谈话呢，还不如冷静一点呢。 “冷静，本公主冷静不了，如何冷静？”四公主气得不行，本公主只要一想到沈卿瞳，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公主，您这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前边的罪也受了，难道现在要功亏一篑吗？”张大夫人问道。 “算了，还是听大舅母的吧。”四公主说到底，还不容易走到现在，自认为受到了这么大的屈辱，自然不会功亏一篑了。 张大夫人好歹陪着四公主来到了张贵妃宫里。 张贵妃早就焦急的不行了，只是被禁足了，在着急也是无可奈何的。 到底见四公主归来，心中这块大石头才算是落地了。 “珠珠。”张贵妃带着哭腔唤道。 张贵妃的样子，也是十分的崩溃的，自然也是看不惯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母妃。”四公主也是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珠珠，你受委屈了。”张贵妃艾艾哭泣，看样子，比四公主的委屈还大。 “母妃，别说了，我累了，我先去歇歇，父皇知道我回宫，定然会来宣召我的，我到时候还要打起精神来见父皇呢。”四公主直接说道。 张贵妃点了点头，到底也没说什么。 张贵妃看着云珠如此，心中着实不好受。 张大夫人也不好现在就离开，其实张大夫人倒是真的不想在留在这里了。 但却也是安慰了张贵妃一番。 这才离宫。 果然，四公主回宫没多久，永安帝自然接到了消息。 永安帝心中还是有些好奇的，这云珠当真给沈卿瞳赔礼道歉了？ 而沈卿瞳也原谅云珠了吗？ 永安帝不觉得云珠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沈卿瞳没原谅她的情况下就敢回宫。 他让蒋直来传召四公主过去问话。 蒋直自然也来了。 四公主仿佛早有准备了，他刚刚对张贵妃说明了来意，四公主就出来了。 “走吧，蒋公公，本公主跟你去见父皇。”四公主直接说道。 蒋直和四公主一起到了龙吟殿，张贵妃也很想跟着去，可是她如今已经被永安帝给禁足了，而且永安帝也不是很待见她。 她也离不开寝宫啊。 到了龙吟殿。 此刻四公主的情绪也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 她刚在一个人想的很清楚了。 她如今已经遭了父皇的厌弃了。 这件事，到底是她太过于急功近利了。 为了打压云周，现在总归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 说到底，父皇借着这件事也是来教训她的。 让她安分守己一点的。 云周和德妃都懂得韬光养晦，难道她不懂吗？ 四公主下跪请安，人也和从前一样，乖巧无比，没有一点儿的骄横跋扈了。 永安帝倒是没想到四公主会这么乖巧听话。 其实永安帝也知道四公主一向都是心高气傲的，让她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的确是伤着她的自尊了，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儿。 也许是对她太疼爱过了吧，让她这么无法无天起来了。 当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了。 “你起来吧。”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父皇，儿臣不敢起来，儿臣知道，儿臣是犯了大错了，所以特来给父皇请罪。”四公主语气真诚的说道。 “你犯了何错啊？”永安帝问道。 “父皇，儿臣知道，儿臣此刻说什么，父皇也而觉得儿臣是另有谋算，可儿臣经过这一次，真的明白了。”四公主磕了个头，然后开口说道，：“儿臣去给瞳妹妹道歉的时候，才知道父皇为何会这般的看重瞳妹妹。”提到沈卿瞳的时候，四公主却没有半点恨意，倒是显得格外的祥和。 永安帝没想到四公主可以这么平静的谈论沈卿瞳，倒是也吃了一惊。 “儿臣最初去给瞳妹妹赔礼道歉，也是抱着不服气的心态，所以一开始，和瞳妹妹是有争执的，还一度惹得瞳妹恼怒了，可后来，儿臣第二次去的时候，瞳妹妹还是很大方的接待了儿臣，并且还原谅了儿臣，所以儿臣才明白，瞳妹妹的确是个好女子，怪不得父皇会对瞳妹妹另眼相看，如今儿臣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瞳妹妹和楚睿的事情，也怪不得瞳妹妹，是楚睿不喜欢儿臣，这强扭的瓜也不会甜的，所以儿臣放下了，儿臣不嫉妒了，儿臣也不会在跟瞳妹妹过去不去了。”四公主说完，似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四公主一个劲儿的强调自己是因为楚睿和沈卿瞳的事情吃醋，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儿的。 这就就是在变相的否认，她是有别的打算。 也是不断的提醒永安帝是错怪了她。 可是她却也一直没开口明书，这也足以证明，四公主还是有些智慧的，只是因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那么糊涂的。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起来说话吧。”永安帝的脸色到底是缓和了许多。 四公主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那瞳姐儿是肯原谅你了吗？”永安帝问道。 “是的，瞳妹妹原谅儿臣了，并且也答应要受封这县主之位，算是让父皇给她一个补偿吧，其实儿臣也觉得应该给瞳妹妹一个补偿的，说到底，是儿臣对不起瞳妹妹。”四公主十分抱歉的说道。 “你能明白就最好了，朕这么要求你，也是让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你虽然是朕的女儿，但也不能太过于任性了，你是公主，朕疼爱你，当然，朕也不愿意拘着你，想让你过些快快乐乐的日子，可是你也不能胡作非为，要知道，朕即便是一国之君，都要受到很多的限制和掣肘，你身为公主，自然也是要以身作则的，好了，你回去吧，在自己宫里好好反省着，暂时禁足吧。”永安帝的态度很明显转好了许多，虽然还是要禁足四公主，可说到底，已经对四公主的态度宽和了许多了。 四公主也是见好就收的人，知道今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儿臣告退。”四公主深深拜倒在地，行礼完毕后，也就离开了。 四公主走了之后，永安帝才叹了口气，看着蒋直，问道，：“你说，小四是真的悔改了吗？” “应当是吧，老奴今日瞧着公主身上的戾气也没这么重了，不过公主这转变倒也是挺大的，头一日，老奴陪着公主去见沈小姐的时候，公主对沈小姐还是恨之入骨的，不过也是碍于陛下的威严才去的，没想到这短短一天的工夫，竟然也想明白了，老奴让人跟着公主了，倒是张大夫人一直都陪在公主身边，难不成是她劝的公主？”蒋直进言道。 “张大夫人？”永安帝念叨着，：“张大夫人也是出身名门，修养气度都不错，而且也是个能拎得清的，这件事，她也算是做得不错。” “好了，你抽个空去侯府宣旨吧。”永安帝吩咐道。 “老奴遵旨。”蒋直答道。 永安帝到底也没想着再去见沈卿瞳，毕竟那一日，沈卿瞳见到他的反映，也让他有些受伤了。 看样子，想必也是要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和沈卿瞳才能见面吧。 永安帝想到这些，只是微微的叹着气，摇了摇头。 好在他是一国之君，也不能把心思全都放在这些事情上。 而四公主走了之后，沈卿瞳其实也恶心了许久。 如果按照沈卿瞳的性子，自然不愿意接受这个道歉，也不愿意接受这县主的封号。 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可她从来都是从大局出发的人。 永安帝既然下了这样的圣旨，她若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伤的也是侯府的元气。 她还是不想这样的。 只是接受了四公主的道歉，接受了这县主之位，自然也就代表这件事，就彻底的过去了，往后再也不能提及了。 沈卿瞳也懒得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准备到花院子里去散散心。 没想到走出蔷薇苑，就见到了韦氏。 看韦氏这样子，就是来蔷薇苑的。 沈卿瞳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韦氏，她和三房的关系早就冷淡无比，一般也是没有什么往来的，可是韦氏怎么会过来的，这倒是让人觉得很奇怪了。 “三夫人。”沈卿瞳的神色淡淡的，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二姑娘，求求二姑娘救救月姐儿吧。”韦氏一下子就跪在了沈卿瞳面前，苦苦的哀求道。 这倒是把沈卿瞳给吓了一跳，因为沈卿瞳怎么也没想到韦氏会有这样的操作，直接就下跪了。 “赶紧把三夫人扶起来。”沈卿瞳吩咐道。 琉光几个赶紧的上去扶起了韦氏。 这韦氏好歹也是沈卿瞳的长辈，就这样无缘无故的下跪，岂不是折寿吗？ “三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如何能给我下跪呢，三夫人到底也是我的长辈啊。”沈卿瞳也觉得有些无语，这若是被人看到了，还不定会传的什么样子呢？ “二姑娘，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月姐儿吧。”韦氏痛哭流涕起来。 “五妹妹怎么了？五妹妹不是已经下旨指婚给荣郡王了吗？如何需要我来救呢，要知道，五妹妹成了郡王妃，这位分可是比我高多了。”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二姑娘，如今荣郡王遭了贬黜，十日后出京去封地，陛下也来了旨意，让月姐儿一并跟着荣郡王去封地，虽然还没有正式婚嫁，可却要跟着荣郡王一同到封地去啊。”韦氏说着，更是哭的不能自持。 “陛下来了旨意，为何侯府上下都不知道呢？”沈卿瞳问道。 “因为月姐儿还未及笄，所以没有下明旨，只是让月姐儿跟着一同去封地，说婚礼还是等月姐儿及笄之后，到时候才会下明旨。”韦氏说着，哭的更加凄惨了。 沈卿瞳大概是明白了，沈卿月这次去，就是无名无分的跟着云周去封地的。 虽然是内定的郡王妃，可是没有正式成亲，就还是没有正式的名分。 可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走去，算怎么回事儿呢？ 陛下到底也该下了明旨才对啊。 起码是师出有名，有名有份啊。 或者是等沈卿月及笄礼过了，直接嫁过去就是了。 陛下此番，到底是为何呢，倒是让人想不明白了。 “求二姑娘帮一帮月姐儿吧，咱们侯府也是世家大族，虽然荣郡王此番也是遭了难，咱们也没有想要悔婚的意思，只是求陛下好歹下个明旨，让世人都知道月姐儿也是有名有份的郡王妃，即便是跟着荣郡王到封地去，也是名正言顺的啊。”韦氏苦苦哀求着沈卿瞳。 “三夫人，这件事，你何苦来找我呢，你为何不去找父亲说，父亲同陛下去提，也算是师出有名啊，毕竟五妹妹是父亲的侄女。”沈卿瞳说道。 “我去了，可是侯爷说这件事，他无能为力，这是陛下的决定，我知道，我从前对不起你，月姐儿也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二姑娘，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啊，月姐儿也是你亲妹妹，求求二姑娘发发慈悲，就帮了月姐儿这一回吧，我知道陛下对你十分亲厚，只要你去求陛下，陛下肯定会改变心意的，我们不求别的，只求月姐儿没出嫁之前，好歹也能正一正名分，否则的话，月姐儿实在也是太可怜了，她怎么也是清白的好姑娘，若是这样无名无分的跟了去，以后落到什么田地，真的是太大的变数了。”韦氏说的无比的凄惨。 其实韦氏说的话，沈卿瞳也是都明白的。 韦氏也担心，现在若是不正名，虽说是有指婚的圣旨，可到底变数太大了。 若是这一年之内，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荣郡王不想娶沈卿月了。 二人远在江州，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始料未及的，并不是像在盛京这里，沈家还可以帮着出头。 总是沈卿月这性子，也是让人非常担心的一件事。 “二姑娘，真的求求你了，就帮月姐儿这一次吧。”韦氏再一次哀求道。 而沈卿瞳现在没想明白的是，为何父亲会袖手旁观呢，照理说，这样的事情，该父亲出头才对。 父亲出头也是师出有名，有理有据的。 因为陛下此番没有明旨，的确是有些欠妥了。 “三夫人，你先别着急，这件事你容我想想。”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自然不能轻易的答应韦氏了。 别说这件事她不想管，就算是真的要管，也不是任凭韦氏三言两语她就进宫去见永安帝的。 其实沈卿瞳现在是真的不想见到永安帝，也不想在进宫了，不过她倒是不怪韦氏，毕竟韦氏不知道她在宫里发生的事情。 韦氏来求她，倒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觉得的她在宫里有脸面。 而沈之信不肯帮忙，所以求到这里来了。 “三叔父如何说的？”沈卿瞳问道。 “他也不肯管，反倒是说一切都听陛下的，说陛下都亲口答应了，还能有什么变故，可我这心里终归是七上八下的，月姐儿性子骄纵，如今要远到江州，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若是连个正名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啊？”韦氏无比担忧的说道。 “三夫人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说了也不算，容我想想再说吧。”沈卿瞳仍旧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说，先考虑一下再说。 韦氏自然是不大甘心了，她自然希望沈卿瞳可以答应下来，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也不能强迫沈卿瞳答应吧，而且现在是有求于人，自然是态度谦和了。 “二姑娘，我知道，我来求你，也是有些为难你了，这件事，原本也不该一个姑娘家的出头，可是我也是真的没法子了，你在宫里有脸面，陛下，皇后娘娘都看重你，也许你开口说几句话，就能改变月姐儿的命运了，所以我真的求求你，你若是对月姐儿有气，大可以发泄到我身上，亦或者，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都可以。”韦氏说着，再一次欲下跪。 沈卿瞳如何能让韦氏给她下跪呢，连忙扶住了韦氏。 “三夫人，我明白你的一片慈母心，可这件事，我的确不能这样答应你，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做什么，总归还有时间，你先回去吧，等等再说，可以吗？”沈卿瞳也说的很明白了。 韦氏知道这事儿勉强不得，也就叹着气离开了。 426 426 沈卿瞳见韦氏走后，也觉得有些唏嘘不已。 琉光见韦氏走远了，才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三夫人怎么有脸来求小姐的，当初她们母女做了多少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啊。” 琉光到现在都替沈卿瞳打抱不平，当初沈卿月真的是没少欺负沈卿瞳。 韦氏更加没少在沈老夫人面前上眼药，这母女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这也是没办法了吧，所以才会来求我的。”沈卿瞳倒是很理解韦氏。 “小姐，您可别管这些闲事，奴婢觉得连侯爷和三老爷都不肯管，你何苦巴巴的去管这些闲事呢？”琉光忍不住说道。 “看看吧，这件事，原本我也不想掺和，尤其是沈卿月的事情，能不管则不管吧。”沈卿瞳对沈卿月当真也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的。 “还是小姐明智，这沈卿月根本就不值得小姐去帮她，她那骄纵高高在上的性子，小姐何苦要管这些闲事呢。”琉光还有些幸灾乐祸呢，不管沈卿月沦落到何种地步，在琉光眼里都是活该。 沈卿瞳也没再说什么，她是知道的，琉光对沈卿月，那也真的是深恶痛绝的。 “好了，你陪我走走吧。”沈卿瞳也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琉光自然愿意跟着沈卿瞳散步了，一直都陪着沈卿瞳说话。 主仆二人转了一会子，沈卿瞳觉得心情也松快了许多。 其实四公主的事情，也真的对沈卿瞳的打击不小。 沈卿瞳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也就回了蔷薇苑。 她这几日一直都在刻意的冷落楚睿，其实心中也是对楚睿有气的吧，谁让楚睿这么讨厌，惹了四公主这多烂桃花。 也是适当的要给楚睿一些教训的。 可沈卿瞳刚回了蔷薇苑，没多久，沈卿雪竟然过来了。 沈卿瞳和沈卿雪的关系倒是愈加的亲密了。 “三妹妹过来可是有事儿吗？”二人寒暄过后，便坐下来说话。 “二姐姐，其实我过来也是给二姐姐捎个口信罢了，门房的人说，顾二少来了，在门房等着求见姐姐呢，只是大伯父吩咐过不许顾家的人上门来，所以门房的人不肯放顾二少进来，但是好歹把消息传到母亲那里去了，母亲也不好替姐姐做主，但是正巧此刻也忙着，索性就让我亲自来给姐姐说一声，姐姐要见顾二少吗？”沈卿雪倒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顾二哥来了。”沈卿瞳也有些意外，说起来，她都已经好久没见到二哥了。 她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过去的身份了，她倒是很安于现状的用沈卿瞳的身份过生活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刻骨铭心的执念了，一定要和母亲相认。 因为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母亲对她，没有半点亲生骨肉的感情，相反的，一直觉得她别有用心，对她印象也很差，反倒是永远都不想见她一样。 这一点，沈卿瞳还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这一切，沈卿瞳也是毫无办法的，只能顺其自然。 所以有的时候，她可是在刻意逃避和昌平长公主的关系罢了。 “让他进来吧。”沈卿瞳到底也是惦记着顾炎枫，毕竟是亲兄妹。 “可是，二姐姐，大伯父说过，不允许顾家的人上门的。”沈卿雪提醒道。 “无妨，父亲那边，我会交代的，吩咐下去，让顾二少进来吧。”沈卿瞳并不在意。 有了沈卿瞳的首肯，顾炎枫自然就被门房给放进来了。 顾炎枫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能够见到沈卿瞳，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 他因为母亲，一度不太敢来见妹妹，可是这一次，也是非来不可了。 顾炎枫到了蔷薇苑的时候，沈卿雪已经离开了，沈卿瞳其实并不想让沈卿雪在场，沈卿雪在场也有些耽误兄妹二人谈话。 沈卿瞳认为顾炎枫既然来找自己，自然也是有事情的。 如果没事的话，他肯定不会来侯府找自己的。 沈卿瞳将琉光一行人都打发出去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二哥，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儿吗？”沈卿瞳问道。 “妹妹，母亲那边出事了。”顾炎枫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了？”沈卿瞳倒是没太往心里去，其实昌平长公主身份尊贵，在这盛京城里，还能出什么事儿啊？ 而且也没听说长公主有什么啊？ 她是宗室里最尊贵的长公主了，若是有个风吹草动，只怕是早就闹起来了，可现在风平浪静的，想来也不是有什么大事儿。 “你不知道，母亲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我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了？”顾炎枫的神色有些慌乱。 “母亲病了，母亲怎么了？你没有宣太医吗？为何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呢？：”沈卿瞳也一脸的惊讶，真的觉得很意外。 这长公主病了，照理说早该传太医了，阖宫上下，却没有人知道，这的确也是有些离谱了。 “一开始大家都没往心里去，母亲像是受了风寒一样吗，发了热，并且咳嗽，府医看过之后，也开了方子，喝了药，然后病情就好转了，可没想到几日后，母亲的病情又严重了，晚间咳嗽不止，府医又来看过，然后换了方子，喝了几天药，病情又好转了，可刚刚痊愈，不知道怎么的，又病了，更加严重了，仿佛胸闷气短，郁结难舒，而且不断地高热，府医再一次来诊脉，说是风寒侵体，依旧开方子，拿药，可这一次，却十分的厉害，吃了几天药，却一点儿也不见好，反倒是越来越严重了，到了今日，竟然昏迷不醒了，我这不才宣了太医来，然后就想着来告诉你一声，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母亲。”顾炎枫娓娓说道，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沈卿瞳。 要说昌平长公主这病，一开始也真的没什么，就是普通的伤风罢了。 吃了三服药，就好转了，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严重了。 然后吃了两副药，又好转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又反复了，如此反反复复的好几次，一下子病倒了。 这次才直接宣了太医。 “太医瞧了吗？太医如何说的？”沈卿瞳追问道，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此反反复复的，倒是真的有些蹊跷呢。 一般的病情也不能这样反反复复的吧。 而且一般的伤风，三到五日也就好了，可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医看过了，也说是伤风，只是反复的太厉害，比较严重，说要静养一阵子，已经开了药，下了针了，可是母亲还没醒过来。”顾炎枫十分担忧的说道。 “没道理啊，母亲若是一般的伤风，不可能针灸之后，还不醒啊，二哥，我随你去瞧瞧吧。”沈卿瞳觉得很好奇。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实话，我总觉得母亲这次病的很奇怪，若是是伤风了，怎么就会如此了，你也知道蕊心侍奉母亲多年，从来都是在妥帖不过的，根本就不可能让母亲接二连三的伤风的，尤其是现在的天气也算是也炎热，哪里就这么容易受凉了，反正怎么说起来，都觉得不对劲儿，我也想着不如让你过去瞧瞧吧。”顾炎枫知道自己妹妹的医术多过人。 让沈卿瞳去看过之后，他也就能容易放心一些了。 “事不宜迟，马上就走吧。”沈卿瞳直接说道。 对于昌平长公主的事情，沈卿瞳自然是十分上心的，生怕会错过什么。 顾炎枫这一次也没推脱，直接就和沈卿瞳一同启程了。 只是没想到二人刚准备在二门上上马车，却正巧碰到了刚刚赶回侯府的沈之信。 沈之信一看到顾炎枫和沈卿瞳站在一起，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想到当初昌平长公主是如何羞辱沈卿瞳的，他这心口处就一阵一阵的抽疼，恨不得直接拿鞭子上去对着顾炎枫就是一顿好打。 不管顾炎枫如何，顾炎枫再好也不行，因为沈卿瞳为了顾炎枫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一点，沈之信是无法原谅顾炎枫的。 “瞳姐儿，你过来。”沈之信唤道。 “父亲。”沈卿瞳忍不住唤道，：“我和顾二哥，不顾二少出去一下，有点事情。”沈卿瞳说道。 “你去哪里？”沈之信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出去一下，父亲，顾二少来找我帮个忙，很快回来。”沈卿瞳知道父亲不愿意让他和顾家的人有任何的接触和往来，当然，她也都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因为父亲知道长公主对她的恶意，而且总觉得她和顾炎枫交往是别有用心，对她也是极尽的羞辱，父亲这全都为了保护她他，疼爱她才会如此的。 所以沈之信的一番心意，她是知道的。 非常了解。 “瞳姐儿，你不许去。”沈之信的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非常的生硬。 他真的是看到顾炎枫就有气，恨不得直接把顾炎枫给丢出去。 “父亲。”沈卿瞳如何能愿意呢，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我和顾二少真的是有事情，我去去就回来。”沈卿瞳再一次要求道。 “瞳姐儿，为父对你虽然宽纵，但是这件事，为父不会依着你的性子胡来的，为父之前就说过，不许和顾家的人有任何的往来，也和顾炎枫这小子划清界限，不许来往，你为何不听话？”沈之信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父亲，女儿知道父亲疼爱女儿，可是父亲，顾二少对女儿真的没有恶意，而且也只是找女儿来帮忙的。女儿只是帮他一个忙罢了。”沈卿瞳解释道。 “不行，不管他来找你做什么，不管他有没有恶意，为父都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瞳姐儿，你忘记当初的时候，昌平长公主对你的羞辱了，你为何就是非得要跟顾家的人搅和在一起呢，虽然楚睿那小子一身的臭脾气，臭毛病，可说起来，怎么都比这顾家的人好吧，顾炎枫在昌平长公主面前大气都不敢喘，连维护你一下都不敢，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对他好的。”其实沈之信想说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的，可是却没说出口，他真的觉得是侮辱了自己的女儿。 在沈之信眼里，顾炎枫根本就配不上沈卿瞳。 顾炎枫真的是百口莫辩，其实顾炎枫真的很后悔，因为他，几次三番的让沈卿瞳受委屈，受宝音县主的委屈，受母亲的委屈，顾炎枫都觉得自己太软弱了一些。 可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为今之计，他只能找沈卿瞳去给母亲看病了。 毕竟沈卿瞳的师父，从前宫里的常太医已经离开了。 而别人，请恕顾炎枫真的信不过，尤其是母亲的病情变成了这个样子，他都真的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了？ “沈侯爷，晚辈知道，晚辈很让侯爷瞧不起，可是晚辈今日来见瞳妹妹，真的也是有事相求的。”顾炎枫带着几分急切的说道。 “顾二少请自重，不要这般热络的称呼瞳姐儿，请你称呼瞳姐儿沈二姑娘，男女有别，况且顾二少同瞳姐儿也并不是多么的熟络，千万不要坏了瞳姐儿的名节，瞳姐儿还是要嫁人的，而且瞳姐儿已经跟楚世子的婚事定下来，所以顾二少还是自重一点比较好。”沈之信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也足够证明了沈之信的态度了，沈之信对顾炎枫那真的诸多意见。 其实顾炎枫人品什么暂且不表，单单是让沈卿瞳受了好几委屈这件事，沈之信就不能谅解，也不能原谅。 “是晚辈唐突了，还请沈侯也能成全晚辈。”顾炎枫拱手，十分尊敬的说道。 “不行，本候绝对不允许你和瞳姐儿再有任何的往来，本候也带担不起，你们长公主府的人，你是长公主的儿子，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咱们可担待不起，你还是走吧。”沈之信直接下了逐客令。 “沈侯爷我，晚辈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瞳姐儿的。”顾炎枫解释着。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吧。”沈之信继续摇头摆手的，反正就是想要把顾炎枫给赶出去。 沈卿瞳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也真的是够乱的了。 “父亲，您能不能冷静一点，顾二哥并没有恶意，况且我和顾二哥之间，也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昌平长公主病了，顾二哥请我去给长公主瞧一瞧。”沈卿瞳索性也开门见山的跟沈之信挑明了。 沈之信一听这话，却直接笑出了声，：“瞳姐儿，我没听错吧，顾炎枫要你去给长公主看病，你是不是病了，这长公主有府医，宫里有太医，何时轮的着你去看病了，你不过是看了几本医书，哪里就成了医者了，还要去给长公主看病，我看你是有病了！”沈之信气的连连说道。 真是胡闹，就沈卿瞳，还去给人看病，而且去给长公主看病，这若是看好了还好，若是看不好呢，岂不是性命不保了。 真是够乱的。 顾炎枫也觉得沈卿瞳是不该说出来的，虽然不说，沈之信不让他们离开，可说出来，沈之信也不见得会成全他们啊。 有的时候，顾炎枫真的很想把沈卿瞳的真是身份给说出来，可是也知道，是不能说的，若是说出来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而且怎么都像是胡说。 万一人家把沈卿瞳当做是怪物就更加的糟糕了。 “父亲，你就让我去吧，我很快就回来的。”沈卿瞳一再的要求。 其实沈卿瞳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不过也是话赶着话就赶出来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就偏执执拗的父亲。 其实在很多事儿上，父亲一直都是很随着她的性子的，也从来不会勉强她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可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了？ “瞳姐儿，从前你做什么，父亲都不会拦着你，可是这一次，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和楚睿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你不能三心二意，况且为父当初也问过，你不是想嫁给楚睿，你亲口说你喜欢楚睿的，现在又要跟这个人出去，为父不能放任你做错事。”沈之信言之凿凿，很明确的拒绝道。、 “父亲，女儿到底要怎么跟您说，您才能明白呢，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把楚睿走来，初日也不会反对今日我同顾二哥出去的。”沈卿瞳反驳道。 “什么？”沈之信似乎不相信沈卿瞳的话。 “父亲，今日我真的是迫于无奈，我必须要跟顾二哥走，请父亲见谅。”沈卿瞳义无反顾的说道。 “你真是个好的，素日里，我对你的疼爱，你都忘记了吗？你就是要活活气死我是不是？”沈之信双手握拳，青筋暴跳，但是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平和一些，可是微微颤抖的身子，已经暴露了他快要暴走的情绪了。 沈卿瞳自然也是感觉出来的，自古情义两难全，两边都是孝道，她都不想辜负，可到底母亲这边是着急一些的，她怎么也要先去看看母亲的。 “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女儿没忘，可是女儿真的有自己的苦衷，请父亲成全！”沈卿瞳跪了下来。 沈之信见沈卿瞳就这样跪在自己面前了，心里也着实心疼啊。 这到底是亲生女儿啊。 “不管你了！”沈之信气的转身进府去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瞳姐儿对顾炎枫竟然这般的情根深种了。 真不知道这顾炎枫到底有什么好的，让瞳姐儿这般放不下。 都已经答应嫁给楚睿了，为何还要如此呢。 只是沈之信到底还是偏爱自己的女儿的。 瞳姐儿一向要强，尤其是对着他跪下了，这真的让他无法在拒绝了，任由她去吧。 他到底也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知道女儿做事一向都是有分错的。 其实沈之信真的不信沈卿瞳是去给长公主看病的，只是觉得他们二人是用这件事当借口，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沈卿瞳看着沈之信离开了，也知道沈之信到底是妥协了。 “走吧，二哥。”沈卿瞳擦了擦眼泪，就跟顾炎枫一同离开了。 顾炎枫心里也难受，没想到让沈卿瞳这么为难。 上了马车之后，沈卿瞳还是有些郁郁寡欢的。 “妹妹，你还在担心沈侯爷吗？”顾炎枫拍了拍沈卿瞳的肩膀，问道。 “没事的，父亲他应当不会太生我的气的，过几日就好了，毕竟母亲这边比较重要，母亲病的这样严重，我肯定要过去看看的。” “瞳姐儿，你受委屈了，其实不怪沈侯爷，要怪就怪我，是我太软弱了，在母亲面前，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在顾家一次次的受委屈，而我之前还对沈侯爷求娶过你，所以才会让沈侯爷误会我们的关系，妹妹，都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顾炎枫满怀迁就。 “没事，我们兄妹之间，不必说这些，二哥，我真的很担心母亲。”沈卿瞳叹着气说道，这才是沈卿瞳最担心的地方的。 “你不必太担心了，大哥陪着母亲呢，只是母亲这昏迷不醒，的确是让人很是着急啊。” “二哥，母亲生病之前，家里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儿，或者意外的事情吗？”沈卿瞳突然问道。 顾炎枫皱了皱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切如常啊，只是母亲的心情不太好，不过发生了你和顾瑶瑶的事情之后，母亲的心情一向都是不太好的，所以我们都没太往心里去，有蕊心陪着，母亲的衣食住行都不太需要我们操心，不然还是去问问蕊心吧，毕竟母亲身边的事情，还是蕊心最清楚不过了。”顾炎枫解释道。 沈卿瞳自然明白顾炎枫说的也是实情，只怕顾炎枫知道的也不是那么的清楚。 也就没有在追问了。 倒是顾炎枫看着沈卿瞳，思量了一刻，终究按耐不住的开口问道，：“你和楚睿怎么样了？婚期定了吗？”顾炎枫问道。 “还没呢。” “恩。” “二哥，你最近有云祁的消息吗？”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老早就像问问云祁了，云祁已经被册封为诚亲王，并且启程回了封地也有一段日子了，云祁给她来过一封信，说他过的很好，让沈卿瞳放心。 这些好些日子，沈卿瞳都没有云祁的消息，其实沈卿瞳真的不想伤害云祁，可却肆无忌惮的伤害的他最深了。 “恩，前几日，才收到了云祁的书信，只是平安信，具体也没说太多，不过依着我对他的了解，他也是报喜不报忧的，不过你也放心，他是诚亲王，在封地，自然是唯我独尊的，而且陛下对他一向疼爱有加，身边的人，个个都赤胆忠心，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顾炎枫安慰着说道。 顾炎枫知道沈卿瞳对云祁心存愧疚，所以生怕云祁会过不好。 “二哥，我是不是很对不起他。”沈卿瞳低着头问道。 “这个你不要问我，你要问的是你自己，只是感情的事情，到底也不能勉强，你既然不喜欢云祁，不和他在一起也是应该的，可是楚睿真的适合你吗？我这做哥哥的不会害你，但是我始终觉得楚睿不合适你，也许是我先入为主吧，云祁对你的深情似海，我是一一陪着他经历过的，你的死，机会对他来说是极尽毁灭的打击，而你死而复生的拒绝，基本上就是第二次毁灭他，希望他可以浴火重生吧。”顾炎枫的口气十分凝重，但是他却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情。 427 427 到现在，顾炎枫还是比较看好云祁。 因为正如他所说，他见证过云祁对沈卿瞳的深情似海，那种无怨无悔的付出，是最难得的，但是对楚睿，他的想法，始终是有些保留的。 但是现在沈卿瞳也已经和楚睿的婚事定下来了，他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过让他说，他还是希望沈卿瞳和云祁在一起。 只是到底还是要依着沈卿瞳自己的选择。 “二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云祁，可我不喜欢云祁，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我对云祁从来没有男女之情，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沈卿瞳回答的很直接。 顾炎枫自然也是明白的，感情这回事儿，也是真的勉强不来的。 他也没打算勉强沈卿瞳，也不过是对沈卿瞳说一说自己的想法罢了。 兄妹二人聊着，就到底长公主府门前。 有顾炎枫的带领，自然很轻而易举的就来到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 蕊心见到沈卿瞳，自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姑娘。”蕊心看着沈卿瞳，眼圈儿都有些红了，蕊心其实也是想跟从前一样唤她郡主，可是也知道，不能太过于张扬了，若是太过于张扬了，反倒是对沈卿瞳不好的。 “蕊心姑姑。”沈卿瞳唤道。 “走吧，先进去看看长公主。”蕊心拉着沈卿瞳进了房内。 沈卿瞳也已经好久没来长公主的正房了，主要是长公主对她，一直也不是那么的待见。 沈卿瞳也不想来惹人厌烦罢了。 这里的环境既熟悉又陌生，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姑娘，长公主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蕊心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十分着急的，其实也是有些六神无主的。 她自然是六神无主了，别说是蕊心了，连顾炎枫也是如此。 对于顾炎枫来说，长公主也是神一般的存在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才过了几日的光景，长公主竟然病成这样子了。 这实在也是太难让人接受了。 沈卿瞳看着躺在床上的昌平长公主。 双眼紧闭，并且脸色通红，眉头紧锁，昏昏沉沉的。 “还发热吗？”沈卿瞳问道。 “还是高热不退，不管用了什么法子，都无法退热，我也真是急死了，万一长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好啊？奴婢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啊！”蕊心着急的说道。 要说蕊心对昌平长公主，那可真是忠心耿耿，真是把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宁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照顾昌平长公主的。 眼见昌平长公主成了这个样子，蕊心如何能不着急呢？ 可是沈卿瞳也觉得饿很好奇，依着蕊心悉心，母亲不应该会病成这样子的。 “蕊心姑姑，母亲怎么就会一下子病成这样子了呢？”沈卿瞳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是真的不清楚啊，长公主的一应吃穿，都是要经过奴婢的，尤其是前几日，长公主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的，奴婢更是上心了，药都是奴婢让人亲自熬好的，而且是专人熬好的，绝对不会有错的。”蕊心连忙答道。 沈卿瞳自然也知道蕊心是个心细的，不会出错的人。 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了，母亲一直让蕊心来打理房里的事情。 “我先给母亲把脉再说。”沈卿瞳说完了就开始把脉。 过了一会儿，沈卿瞳站起身来，看着蕊心和顾炎枫，郑重其事的说道，：“看母亲的脉象，就是感染风寒所知，可是看脉象，应当不会如此严重啊，给我看看太医开的药方。” 蕊心早就准备好了，递了过去。 沈卿瞳检查了一下药方，这药方也完全对症，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母亲为何会昏迷不醒呢，这真的是个很奇怪的问题。 “看脉象和这方子，十分对症，没有别的问题，按照常理来分析的话，应该早就好起来了才对，何故会病的这么严重呢？”沈卿瞳一时间也找不到头绪了，觉得很奇怪。 “妹妹，真的没有任何的问题吗？”顾炎枫问道。 “是的，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觉得很奇怪，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我还是在看看吧。”沈卿瞳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的就下结论。 作为一个医者，肯定也要经过一系列检查，才能下结论，尤其是眼前的这个还是自己的母亲。 沈卿瞳让顾炎枫出去，打算给昌平长公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顾炎枫很知趣的离开了。 沈卿瞳和蕊心给昌平长公主做仔细的检查。 也幸亏沈卿瞳是女子，而且还是昌平长公主的女儿，不管做多私密的检查，也到底是没什么的。 沈卿瞳褪去了昌平长公主衣服，看着昌平长公主。 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昌平长公主真的瘦弱了不少。 “姑姑，母亲清减了不少啊。”沈卿瞳有些伤感的说道，从前，昌平长公主的身材得宜，可现在，却瘦的像纸片人一样。 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伤感。 “姑娘啊，您不知道，长公主心里苦啊，姑娘离开之后，长公主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睡一个安稳觉，每天晚上都喊着姑娘的名字哭醒了，那种感觉，真的是十分凄凉的，奴婢整日里陪着长公主，都觉得难受。”蕊心红着眼圈儿说道。 沈卿瞳也知道蕊心说的都是实情，她的确是很对不起母亲。 母亲养了她十几年，她都没报答养育之恩呢，结果就不在母亲跟前尽孝了。 “哎，姑娘的死对长公主来说是极尽毁灭的打击，可后来又出了大小姐的事儿，长公主如何能受得了呢，长公主一时想不开，寻死的事情，姑娘也是知道的，后来虽说长公主没在寻死了，可到底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了，她心里真的苦啊，这些日子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一下子就病倒了，结果就病倒现在，这也一个多月了，也真的是急死人了。”蕊心说着，也开始掉眼泪了。 沈卿瞳心中愧疚不已，可是也没有办法，她能如何呢？ 事到如今，她在母亲心里，早就是一个已死之人了。 原本想着只要母亲能过的幸福，她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不能和母亲相认也无所谓了，可是却怎么都没想到，母亲生活的这么凄苦。 “父亲怎么样了？”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按日子说，父亲也也应当回京一趟了吧。” “大将军来信了，说暂时不回京了，说是不想回来。”蕊心神色恹恹的说道。 “为何，父亲为何不想回京？”沈卿瞳追问道。 “哎。”蕊心连连叹气。 沈卿瞳也是一边给昌平长公主检查身体，一边和蕊心说话的，一直都没抬头，一直在仔细检查昌平长公主的身体。 可见蕊心这个样子，沈卿瞳就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沈卿瞳也没有在多问，毕竟此刻还是检查身体比较重要。 可是自己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昌平长公主的身体有什么异样，这倒是真的奇怪了。 “除了母亲瘦弱一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沈卿瞳说道。 “府医和太医虽然没有像姑娘这样检查，但也看病看的十分的仔细，也说长公主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蕊心答道。 “母亲已经喝了药吗？”沈卿瞳问道。 “是的。” “我先给母亲针灸一下，看看能不能退了热度。”沈卿瞳说着，取出了针灸包，想要先给昌平长公主下针。 蕊心自然在一旁帮忙了。 沈卿瞳十分认真，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金针收起来。 “如果可以的，大概半个时辰内就有效果了，蕊心姑姑，母亲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沈卿瞳在铜盆里净手，然后拉着蕊心离开了。 蕊心自然也明白沈卿瞳想问什么，定然是有关于大将军的事情。 她也真的是不想说，可到底开了头，若是不说的话，只怕沈卿瞳也不会同意的。 “姑姑，你且告诉我，父亲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何不愿意回京，按照常理来说，父亲这个月就应该回京了才对，怎么也要在盛京待二十天左右吧，姑姑却说，父亲不想回京呢？”沈卿瞳问道。 “哎，本来这件事，也不该是奴婢过问的，可是姑娘既然问了，奴婢也不能瞒着姑娘了，大将军来信不单单是说的不想回京，而且还想同长公主和离。”蕊心狠了狠心，终究是开口说道。 这话可是真的震惊到了沈卿瞳，沈卿瞳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姑姑说什么，父亲怎么可能想同母亲和离呢？”沈卿瞳大惊失色的问道。 “奴婢不敢妄言，这的确是大将军来信说的，姑娘的死，大将军也是伤心欲绝，后来出了大小姐的事儿，肯定也不能瞒着大将军，可大将军知道大小姐的事情之后，就彻底的恼了长公主了，说两个女儿弄成这样，都是因为长公主太过于偏心的缘故，说长公主要负全部的责任，而大将军，也不想在和长公主继续存续这段婚姻关系了，要同长公主和离，哪怕不做这大将军，也要和长公主和离！”蕊心一一解释道。 “父亲当真如此吗？”沈卿瞳问道。 “是的，当时的信，奴婢看过，但是长公主震怒之下就撕毁了，现在也没有了，不然，姑娘大可以看看，绝对是大将军的亲笔信。” “父亲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可以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母亲身上呢，这么多年了，父亲一直戍守边关，咱们几个，也都是母亲一手带大的，顾瑶瑶的事情，也是母亲的心结，父亲心中难道不明白吗，我知道，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把顾瑶瑶当做是亲生女儿，才会这样责怪母亲的，可到底不能为了这个和离吧。”沈卿瞳也真的是不能理解，不知道父亲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姑娘，您真的单纯的认为，大将军是为了大小姐和姑娘的事情，要同长公主和离吗？”蕊心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了蕊心这话，沈卿瞳却觉得更不好，莫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沈卿瞳问道。 “是，大将军这么多年都不在盛京，长公主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的，大将军身边，也有长公主的人，虽然这些年，都被大将军拔出的七七八八的了，但是想要打听一些事儿，还是不难的。”蕊心答道。 听了蕊心这话，沈卿瞳大概也就明白了。 果真如此，她也知道母亲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看来母亲应当也是知道真正的原因的吧。 “父亲有了别的女人？”沈卿瞳问道。 蕊心没有说话，但是看那表情，也是默认了。 “父亲若是有了别的女人，也不一定非要跟母亲和离吧。”沈卿瞳十分不理解，不知道父亲的心思，他能够理解，父亲在外，也需要一个人照顾，哪怕是找了女人，她也不能完全否定父亲的错，可是即便是有了女人，也不用和离吧。 虽然她不支持男人三妻四妾，可是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而且父亲母亲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生儿育女，并且顾家和长公主府，向来都是同气连枝的，为了外头的女人和离，父亲这是疯了吗？ “那个女人，很厉害，如今在边关，已经以将军夫人自称了。也正是因为大将军和给她脸面，所以长公主和奴婢才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蕊心忍不住说道。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若是陛下知道了，定然也不会同意父亲母亲和离的，父亲这是要晚节不保吗？将自己多年的威名都毁于一旦吗？”沈卿瞳也十分的担心，这根本就是自毁名声的事情。 “可这大将军的性子，姑娘也该是了解的，大将军若是认定的事情，自然不会改变的，其实长公主早就知道大将军和这女人的事情了，只是长公主一直没采取行动罢了，毕竟这么多年夫妻了，长公主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了，只想着能过的去也就是了，可大将军却先一步行动了，竟然提出了和离，长公主也是真的伤心了。”蕊心答道。 “母亲就是为了这个病的？”沈卿瞳问道。 “也不完全是吧，反正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长公主的心情接二连三的都郁闷不已，过了大约十来天，长公主就病了。”蕊心说道，这也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只是长公主接到信之后，谁也没说罢了。 “二哥也不知道吗？”沈卿瞳问道。 顾炎枫还在外头等着，她们也没让顾炎枫进来。 “长公主谁都没说，就只有奴婢和长公主知道。”蕊心答道。 “这件事，不能瞒着二哥，大哥性子暴躁，火炭一般，若是知道了，非得挠个翻天覆地不可，但是二哥性子沉稳，母亲为何不找二哥出出主意呢，难道自己这样憋着就是好的吗？”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姑娘不知道，为了姑娘的事儿，二爷跟长公主也有争执，连奴婢为姑娘说话，也挨了长公主的骂，所以到现在，长公主都不愿意搭理二爷呢。”蕊心解释道。 “那姑姑也该对二哥说一说才是啊。” “奴婢不敢啊，长公主威胁奴婢，若是奴婢说了，就要把奴婢给撵出去，姑娘也知道，奴婢这些年都一直伺候长公主，若是长公主真的把奴婢给撵出去了，那奴婢宁可死了。” “我知道你对母亲衷心，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告诉二哥，放心吧，绝对不会让母亲责怪姑姑的。”沈卿瞳说道。 蕊心也没阻拦沈卿瞳。 沈卿瞳叫了顾炎枫进来，直接对顾炎枫说了。 可是沈卿瞳看顾炎枫也没太大的反映，她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件事，顾炎枫老早就知道了。 “二哥，父亲是不是已经写信告诉你了。”沈卿瞳问道。 顾炎枫的回答倒是很淡定。 “是的，我比母亲知道的还早，父亲老早就跟我说了，他是喜欢了一个女人，而且是真的喜欢。”顾炎枫答道。 沈卿瞳一听到这话，直接就崩溃了。 她顿时没忍住，挥手就给了顾炎枫一记耳光，：“顾炎枫，你是不是疯了！还是神志不清了！”沈卿瞳大吼道。 这一举动，也是吓了蕊心一跳，蕊心大概也没想到沈卿瞳竟然对顾炎枫动手了。 可同时蕊心也真的觉得顾炎枫该打，怎么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呢，好歹长公主也是二爷的亲生母亲啊。 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一直隐瞒，这简直也是太过分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样对待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母亲呢？顾炎枫，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沈卿瞳有些悲愤的大吼道。 “妹妹，你冷静一点好吗？”顾炎枫挨了打，倒是也没责怪沈卿瞳，反倒是上前安慰沈卿瞳。 “我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哥哥，她是我们的母亲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呢？你明知道父亲有了其他的女人，你为何不说，为何不告诉母亲啊，你若是告诉母亲了，起码母亲也可以去挽回一下啊，可是现在呢，弄成了什么样子了，父亲已经决定和母亲和离了，你也知道父亲的性子，父亲一旦做的决定，谁也会回转不了。”沈卿瞳还是很了解自己的父亲顾准的，顾准一旦决定的事情，连永安帝也干涉不了。 顾准这些年也是战功赫赫，永安帝是不会太为难顾准的，沈卿瞳心里明白，若是父亲一定坚持和离的话，那这件事，多半也就成了。 沈卿瞳真的觉得心里很难受，虽然她已经身死，现在活着的也不过是沈卿瞳，和顾家，和昌平长公主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可到底，她也不想父亲母亲的关系弄成这样的。 “妹妹，你听我说，并非我不想管，而是我根本管不了，其实一早我发现的时候，我也想跟母亲说，可父亲那时候就说，这辈子，他的婚姻不是自己选择的，他人生的路也不是自己选择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家，当初娶母亲，并非他十分中意母亲，而是顾家中意母亲，皇舅父中意他，他就娶了母亲，当然，这些年，和母亲生儿育女，自然也有感情在里头，可到底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他说他遇到了自己真正爱的女子，他不想错过，我也是父亲的儿子，我能说什么呢，父亲不让我告诉母亲，说他会对母亲有个交代的，妹妹，咱们到底是做儿女的，有的时候，也不必太过于插手父母的事情，父亲已经对母亲没感情了，若是这样一味儿的耗下去，也是没意思的。”顾炎枫解释道。 其实他也是上次父亲回来的时候，才看出来端倪的，那时候，大家都为了妃妃的事情难过，他也顾不上许多，也觉得母亲现在已经为了妃妃的事情伤心欲绝了，若是再知道自己的丈夫也背叛了自己，那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所以他也是为了母亲考虑，才没说的。 “妹妹，而且我知道的时候，正是你刚刚过世的时候，你让我怎么跟母亲说，母亲那个时候，唯一的精神支柱是父亲，若是她知道了父亲已经不爱她了，并且有了别的女人，她还能挺得住吗？”顾炎枫叹着气说道。 “那后来呢，后来你也有机会说的，你为什么没说？” “母亲为了你的事情，伤心了足足半年多，后来又出了顾瑶瑶的事儿，这事情全都怼到一起了，我怎么开得了口啊！”顾炎枫也很为难。 “可现在呢，母亲病成这样，绝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父亲的变心和提出和离造成的，你也知道，母亲是个多要强的人，父亲提出和离，这对母亲来说，可是毁灭一般的打击啊，加上我的事儿，顾瑶瑶的事儿，已经把母亲心给压垮了，所以母亲才会如此的，你知道吗？”沈卿瞳万分伤心的说道。 “那应该怎么办呢？”顾炎枫也是六神无主啊。 “我现在明白了，母亲这是心病啊，在她自己的潜意识里，她大概是不想醒过来了，不想面对这些论七八糟的事情了，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的，只不过是伤风了，但是她却病的如此严重，只能说明，是她心里的问题。”沈卿瞳无比担心的说道。 这医者啊，都是医的了病，却是医不了心啊。 “我看如果想要母亲好起来的话，非得要解开母亲的心结才是，你写信叫父亲回来吧，如果父亲不回来，你就进宫去见陛下，让陛下下旨，也必须要父亲回来，他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一封书信就打发了母亲，即便是想同母亲和离，也必须要回来，亲自对母亲说，这才是该有的交代！”沈卿瞳直接说道。 对于这些，沈卿瞳的果决还是比顾炎枫好很多的，顾炎枫的性子，有的时候也是太犹疑不决了。 “父亲会听吗？” “顾炎枫，你是不是傻了，你就照实说，母亲都病成这样子了，父亲凭什么不会来，现在他们还是夫妻，就算是和离，也要经过陛下的批准，难道父亲打算一辈子都躲在边关不成，他既然真爱那女子，岂能不想给她一个名分，你就照实说，父亲若是不会来，你就进宫面圣，陛下对母亲的关爱，定然会急召父亲回宫的，这一点，父亲应当也明白，所以你放心吧，父亲定然会回来的。”沈卿瞳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顾炎枫闻言，到底也点头同意了沈卿瞳的意见。 428 428 顾炎枫其实心里真的很矛盾，他也真的是觉得，父亲和母亲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能只怪一个人。 母亲同样的也要负责人，母亲的性子实在是太强势了。 “妹妹，可现在母亲怎么办？”顾炎枫也十分着急，主要是看着昌平长公主昏迷不醒，也当真是很着急的。 “你现在知道担心母亲了，早干什么去了。”沈卿瞳抱怨道。 “妹妹，我也是有难处的，咱们府里的事情接二连三就没断过，我也是担心母亲才没说的。” 沈卿瞳也知道顾炎枫有自己的难处，只是总归觉得这件事是顾准的不对。 仔细说来，顾准也不是第一次背叛昌平长公主了。 也许正是因为昌平长公主上一次的决绝处理方式，才会如此顾忌昌平长公主的吧。 “二哥，你也知道，父亲之前做过的事情，你真的不觉得父亲有错吗？”沈卿瞳问道。 “现在这个情况，谁是谁非还有什么意思，父亲不错也已经错了，如今我只希望母亲能好起来。”顾炎枫叹着气说道。 “好了，我再去瞧瞧母亲。”沈卿瞳转身进了寝室。 蕊心也跟着进去了。 看着床上的昌平长公主，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看起来脸色没有方才那般通红了。 沈卿瞳上去摸了一下昌平长公主的额头，还是有些热，但是若是仔细分辩一下，应当比刚才好些了。 “看起来，倒是好些了。”沈卿瞳说道，心中到底也是放心了些了，只要母亲的热度能退下来就是极好的了。 “多亏了姑娘了，看样子，长公主能好起来了。”蕊心由衷的说道。 “不好说，只要母亲能好好的吃药，好好的保重自己，自然是无碍的，可怕就怕母亲不肯保重自己。”沈卿瞳担忧的症结就在这里。 昌平长公主若是自己能想开了，也就不会病了。 “大将军为何这般狠心，这外头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的，非得要跟长公主和离，难道连半点夫妻之情都不念着了吗？”蕊心哄着眼圈说道，其实蕊心真的是有些不能理解的，不能理解为何大将军要这样做。 这么多年了，长公主对大将军也算是尽心尽力，情深义重，为何大将军就能如此绝情呢，说和离就和离了。 丝毫都不念及多年的夫妻之情。 好歹也有几个共同的儿女，为何要演变到这个地步啊。 “蕊心姑姑，说起来，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过父亲了，父亲的心思，我都有些猜不到了，想来父亲这一次很难会改变心意了，只是母亲连番遭到打击，我这心里真的也是放心不下。”沈卿瞳有些歉疚的说道。 事到如今，她也是没法子，现在是母亲睡着，她还敢来见母亲，若是母亲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怕是连母亲的跟前都不敢往前凑呢，说起来，也是够悲哀的了。 “姑姑，我不能在母亲跟前儿尽孝，是我的不是，还请姑姑替我好生照顾母亲。”沈卿瞳说着对着蕊心深深的俯身，以表达谢意。 “姑娘这是做什么，本来伺候长公主就是奴婢该做的事情，姑娘如此，岂非要折煞奴婢吗？”蕊心连忙扶住了沈卿瞳。 沈卿瞳正要说话，却听到床上的长公主那边有些动静，似乎是嘤咛了几声，看样子，大概是要醒过来了。 沈卿瞳也知道，昌平长公主是有多么的不喜欢她，不待见她，她自然也不敢留在这里了。 “姑姑，我先出去，你先照顾母亲。”沈卿瞳原本的眼圈儿也是红红的，现在自然是抹了一把眼泪，要离开了。 蕊心也没有阻拦沈卿瞳，连忙到了昌平长公主床前。 果然，昌平长公主眼睛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很虚弱，毕竟昏迷了两天了。 “水。”昌平长公主说道。 蕊心早就备好了水，连忙给长公主倒了水过来。 昌平长公主喝了些水，才觉得喉咙处的干涩好了许多。 她还是有些没力气，而且也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她扶着蕊心才慢慢的坐了起来。 蕊心连忙将大团引枕放在昌平公主身后，连连说道，：“长公主，您可慢一些，您还在发热呢。” 昌平长公主揉着眉心，靠在引枕上，她看着蕊心，不由得问道，：“本宫这是怎么了？本宫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是啊，公主都昏迷了两天了，一直高热不退，好容易今天的热度退了一些，醒了过来。” 昌平长公主皱着眉，觉得浑身酸涩无比，而且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怎会如此的，本宫觉得浑身都没力气，本宫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病的如此严重呢？”很显然昌平长公主也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病的这么严重。 她的那些负面情绪，都是潜意识当中的，大概自己也意识不到吧。 昌平长公主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自然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为了顾准的事情想不开。 可她到底是没个能倾诉心事的人。 除了蕊心之外，别人当真是一个字也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能透露的，这长久的憋闷在心里，如何能不能生病呢？ “长公主，您现在好些了吧，您还是要吃药的呀。”蕊心连忙吩咐下人去断了汤药来，这汤药就在后头的银吊子上热着呢，等着长公主醒了，可以随时来吃药。 “本宫不想吃药，本宫觉得胃里有些难受，还有些想吐。”昌平长公主皱眉说道。 蕊心也真的是十分头大，这不吃药可怎么好？ 可是她也不敢勉强昌平长公主，她也是太了解昌平长公主的性子。 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本宫醒过来之前，听到你和人在说话，是什么人？”昌平长公主突然开口问道。 她也是朦朦胧胧之间，听到了蕊心和人交谈，但是具体说的什么，他是真的没听清楚。 “没有，只是奴婢吩咐下人做事情罢了，没有说什么，倒是二爷在外头候着呢，二爷知道公主病了，也是焦急不已呢，并且因为公主昏迷了两日，连宫里的太医都惊动了，陛下也让人来瞧了公主好几次了，说如果公主在不醒来的话，就要亲自出宫来瞧公主了。”蕊心连忙转移话题，生怕长公主会多想。 果然长公主听到永安帝，自然也就没在多问什么。 “多大的事儿啊，不过是本宫病了而已，何故惊动皇兄啊？”昌平长公主有些不满的说道。 “公主，陛下也是关心公主啊。”蕊心附和着说道。 “你去让枫哥儿进来吧。”昌平长公主吩咐道。 蕊心连忙去了，此刻顾炎枫和沈卿瞳都在外间，可沈卿瞳并不敢进来见昌平长公主。 也怕也会惹恼了昌平长公主，她知道母亲不待见自己，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惹怒母亲，哪怕她真的也很想去亲近一下母亲，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 当蕊心出来，叫顾炎枫进去的时候，沈卿瞳也重重的点头，她也希望顾炎枫能和母亲好生的谈一谈，起码可以纾解一下母亲这郁结难解的心啊。 “儿子见过母亲。”顾炎枫见到昌平长公主已经坐起来了，虽然气色看上去很差，精神头也不好，可到底比刚才那样子，是好很多了，可见这妃妃的医术也真是厉害，比太医院里那些庸医强多了。 “起来吧，不必多礼。”昌平长公主说道。 “母亲，您觉得好些了吗？”顾炎枫上前问道。 “本宫觉得比刚才好些了，只是这头还是很疼。”昌平长公主答道。 “母亲，您还是要吃药的，您还在病着呢，必须要吃药，才能好起来啊。”顾炎枫劝道。 “吃什么药啊，本宫觉得胃里不舒服，不想喝药，而且本宫都喝了这么久的药了，也不见好转，反倒是病愈发的厉害了，真不知道这群庸医是怎么治病的，气死本宫了！”昌平长公主也恼怒的很，说起来，她也病了好些日子了。 这药和补品都没少吃，可就是一直没好起来，真是烦死了。 “母亲，您是否还为了父亲的事情心烦啊。”顾炎枫思量了一下，终究开口问道。 昌平长公主满脸的狐疑，转眸看着蕊心。 蕊心连忙跪了下来，：“长公主赎罪，是奴婢说的，奴婢实在也是担心长公主，才会告诉二爷的。” 昌平长公主十分恼怒，那是一种被人窥探心事后的恼羞成怒，加上她本来身子就很虚弱，这一怒，竟然也是急怒攻心，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两眼一翻，身子就往后倒去，直接昏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蕊心和顾炎枫了，谁也没想到昌平长公主会如此。 二人连忙凑过去，一起喊道，：“母亲！” “公主！” 沈卿瞳并没有走，在外头也听到了二人的呼叫声，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就冲了进来，然后直接冲到了昌平长公主的床边，看着昌平长公主竟然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啊？”沈卿瞳连忙问道。 “都怪我。”顾炎枫焦急不已，：“是我一时情急，问了父亲的事情，结果母亲就生气昏倒了。” 沈卿瞳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取出针灸包，然后用金针来救昌平长公主。 几针下去，昌平长公主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是此刻沈卿瞳也躲避不及了。 昌平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醒过来之时，竟然看到的人是沈卿瞳，顿时也是大惊失色。 她虽然没有力气，可是下意识的就将沈卿瞳推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昌平长公主满脸阴鸷的问道。 这样的反映自然也是极其伤人的，昌平长公主已经不止一次的伤害沈卿瞳了，也多亏沈卿瞳的心智比较坚强，也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也已经过了最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了。 “臣女给长公主请安。”沈卿瞳连忙退后行礼。 “你出去。”昌平长公主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沈卿瞳咬了咬唇，说道，：“长公主的身子还没稳定，请容臣女给长公主医治。” “不必了。”昌平长公主一口就回绝了。 她此刻也当然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到顾准，她就更加的不愿意让沈卿瞳在这里了，她甚至都怀疑，沈卿瞳是不是也知道顾准要跟她和离的事情了。 顾准好好的要跟她和离，这真的是极其丢脸的事情。 一个堂堂的长公主，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外头有了女人不说，还生儿育女了，那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孩子都快一岁了。 想到这些，昌平长公主这心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凌迟一般的疼痛。 这些痛苦，她自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了。 “长公主，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心思别太重了，不要思虑过度，臣女瞧过了，您这病就是思虑过度了，您千万要放宽心才行啊。”沈卿瞳知道昌平长公主是不愿意看到她的，她自然也不想留下来刺激母亲了，所以还不如离开呢。 “你站住！”昌平长公主见沈卿瞳要走，连忙开口唤道。 沈卿瞳原本都要转身离开了，听到昌平长公主唤她，自然也就顿住了脚步。 “长公主有何吩咐？”沈卿瞳问道。 “你知道什么？”昌平长公主逼问道。 “臣女并不知道什么啊。”沈卿瞳自然不会承认，她是了解自己娘亲的，如此要强的性子，自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和父亲的事情。 “你说谎，我来问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最好说出来，你若是不肯说，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昌平长公主本身就是多疑之人，而且听了沈卿瞳的话，也觉得沈卿瞳是知道些什么的。 “母亲，够了，你不要在逼瞳妹妹了。”顾炎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把真相说出来，他真的觉得，母亲现在对沈卿瞳的伤害，也是对自己的伤害。 若是有一天，母亲真的知道真相了，会不会追悔莫及啊。 “顾炎枫，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不是把本宫的事情，跟她说了。”昌平长公主满脸怒火的看着顾炎枫。 “没有，母亲，真的没有，瞳妹妹不过是通过脉象来说你的病情罢了，你不要太多心了，儿子怎么会把母亲的事情随便告诉他人呢？”顾炎枫连忙说道。 昌平长公主仔细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觉得顾炎枫在迷恋沈卿瞳，也不该把她的事情跟一个外人说，毕竟顾炎枫是她的亲儿子，也了解她的个性。 若是顾炎枫说了，她今天非得要了沈卿瞳的性命不可，她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丑事，若是被沈卿瞳知道了，那沈卿瞳只有以死来保全这个秘密了。 “沈卿瞳，你走吧，本宫已经说过了，以后不许你来本宫的公主府，今日看着你是来救治本宫的，本宫就不治罪了，但是以后，你不许再来了。”昌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沈卿瞳听到这话，也就先行离开了。 她实在是不能在留下来刺激母亲了。 沈卿瞳离开之后，昌平长公主又觉得一阵晕眩，今日受的刺激也真的是太大了。 “母亲，您好生歇着，儿子晚些时候再来看母亲。”顾炎枫也想走，他自然也惦记着想去送送沈卿瞳。 这样让沈卿瞳一个人离开，的确也是有些太过分了，他心中对昌平长公主也不是没有怨念的，不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 毕竟这也不能说是母亲的错。 “你站住！”昌平长公主却直接喊住了顾炎枫。 她看顾炎枫这样子，自然也知道顾炎枫心里惦记着沈卿瞳，她就是见不得顾炎枫这个样子，恨不得一掌拍死顾炎枫算了。 “本宫看你是一点儿也不错的，你只要见到沈卿瞳那个死丫头，心思就飞到这死丫头身上了，本宫都病成这样子了，你丝毫也不关心，就一心想着那死丫头。”昌平长公主愤然说道。 “母亲，瞳妹妹是来给母亲瞧病的，是我去侯府找了瞳妹妹来给母亲瞧病的，可现在却让瞳妹妹就这样一个人离开，于情于理都不合啊。”顾炎枫真的不愿意让沈卿瞳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昌平长公主想了想，也觉得事情的确是不太合适。 “蕊心，你安排一下，将沈卿瞳送回侯府吧。”昌平长公主吩咐道。 “是。”蕊心连忙去了。 她自然也是巴不得去见见沈卿瞳的。 蕊心着急忙慌的去追沈卿瞳，好在沈卿瞳走的不快，沈卿瞳对这公主府，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蕊心也了解沈卿瞳，知道沈卿瞳会去哪里，所以自然很快就追上了沈卿瞳。 “姑娘。”蕊心唤道。 沈卿瞳看到蕊心，也是有些好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蕊心。 “蕊心姑姑，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没照顾长公主啊。”因为是在外头，所以沈卿瞳说话还是十分主意的，怎么也是隔墙有耳啊。 “长公主让奴婢来安排送姑娘回侯府。”蕊心答道。 然后拉着沈卿瞳到了一处私密的地方，一直都在安慰沈卿瞳。 “姑娘，您别怪长公主。”蕊心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十分的难过。 “姑姑放心，我如何会怪母亲呢，只是母亲虽然醒来了，但是仍旧是要按时吃药的，我想着，还是让父亲回京来，给母亲一个交代吧，否则的话，母亲这心结是解不开的。”沈卿瞳建议道。 “奴婢走了这一会子，正好也给二爷时间和长公主谈一谈，奴婢虽然伺候了长公主多年，长公主对奴婢也信任有加，可奴婢到底是奴婢，有些话，也真的无法说出口的。”蕊心叹着气说道。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大将军的确该回京给公主一个交代，可公主却不想面对，所以才一直没有让大将军回京的。 “我明白，不管怎么样，母亲对父亲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我其实也看的清楚明白，母亲是爱父亲的，可是父亲这些年，对母亲的心思，也是越发的淡了，和从前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了。”这才是悲哀的。 其实他们两个的这些年，如胶似漆过，互相伤害过，彼此也许是放不下的，可现在，顾准放下了，可昌平长公主还没放下，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蕊心姑姑，母亲不待见我，我自然不能留在这里刺激母亲了，总之，母亲这次能醒过来，应该会慢慢的好转的，我只是这件事若是不解决，会郁结成病，还是让他们见一面，说清楚吧，这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你和二哥，好好劝一劝母亲吧。”沈卿瞳也很无奈，若是在从前，这个差事不用别人说，她自然能做好。 她无论如何，也会劝的母亲放下，既然父亲那边都决定要分开和离了，又何必在苦苦的强求呢，夫妻最好的结果莫过于一辈子相互扶持，可若是走不下去，又何必勉强呢。 勉强下去，也不过是无穷无尽的痛苦罢了。 “奴婢明白，奴婢送姑娘离开。”蕊心重重的点头说道。 而与此同时，顾炎枫也在劝说昌平长公主。 “母亲，您若是觉得身体能挺得住，儿子就和您聊一聊，您若是觉得身子不好，那咱们就改日再聊吧。”顾炎枫试探性的问道。 “好了，你说吧，本宫还死不了，蕊心这死蹄子越发的放肆了，连本宫的事情也敢乱说，本宫绝对不会轻饶她！”昌平长公主恼怒着说道。 “母亲，您别怪蕊心姑姑，其实蕊心姑姑不说，儿子也早就知道了，儿子甚至知道的比母亲还要早。”顾炎枫有些沉重的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昌平长公主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炎枫，完全不相信顾炎枫说的是事实。 顾炎枫既然开了头，再说下去也就无比的畅通了。 “其实早在父亲上一次因为妃妃过世回京的回收，儿子就知道父亲的事情了，只是儿子么有对母亲说罢了，儿子不是故意欺瞒母亲的，而是当时那种情况，儿子不知道该如何对母亲说，母亲因为妃妃的死，已经是伤心欲绝没了半条命了，儿子如何能忍心在在母亲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在狠狠的刺一刀呢！”顾炎枫解释道。 而昌平长公主却听得难以接受，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顾炎枫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竟然早知道了，早知道了！”昌平长公主顿时觉得心口处一阵绞痛袭来，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心口处，真的痛的无以复加。 “母亲，您动怒，儿子不说，也是无可奈何啊，儿子不是想要偏帮父亲，而是母亲当时真的是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呀。”顾炎枫连忙扶住了昌平长公主，慌忙解释道。 可长公主此刻如何还能听得进去啊，她一心都想着，顾炎枫竟然也瞒着她，她虽然也知道，顾准肯定是早就在找了那女人了，可怎么也没想到，顾炎枫会这么早就知道了。 并且还隐瞒了这么久。 “你真是本宫的好儿子，好儿子！”昌平长公主突然指着顾炎枫说道，然后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 顾炎枫可真是吓坏了，因为二人距离很近，也是面对面，昌平长公主一口血喷出来，尽数喷在了顾炎枫身上。 顾炎枫吓得魂飞魄散的，大喊道，：“母亲，母亲，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啊，母亲！”顾炎枫的吓得连连大吼。 也许昌平长公主当真是郁结在心，这样一口鲜血喷出来，昌平长公主却觉得胸口处竟然没这么憋闷了，也没这么恶心难受了。 “你别晃本宫了，本宫还死不了。”昌平长公主连连说道，觉得自己没吐血而亡，倒是要被顾炎枫给晃晕了。 顾炎枫也觉得昌平长公主虽然吐了血，但是脸色却比刚才好多了。 “母亲，您真的别吓我啊，我知道，我错了，我让母亲很失望，母亲若是生气，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母亲这身子真的禁不起生气了。”顾炎枫见昌平长公主好像没这么严重，直接跪在地上，求道。 “好了，你先起来。”长平公主说道。 顾炎枫这才站起身来。 “若想要本宫不生气，你须得告诉本宫，你怎么知道你父亲的事情的，并且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本宫。”昌平长公主说道。 顾炎枫思量了一下，事到如今，也真的是没什么好欺瞒的了，事情都闹成现在这样子了，而父亲，势必也是一定要和离的了。 “其实早在妃妃的事情之后，父亲回京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了，因为父亲当时回京的时候，也将那个女人还有孩子一起带回了盛京。”顾炎枫思量着说道，一边说，一边也观察昌平长公主的神色，生怕昌平长公主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果然，昌平长公主听到这话，也真的是心中骤然一痛，她果真是个傻子，顾准都将人给带回来了，她竟然还毫无察觉，不怪也难怪，因为当时妃妃的死，已经让她对外界的事情，没有一点儿的感觉了，又如何能察觉到，顾准那个时候的心思呢？ 而且顾准那个时候，完全是一副好丈夫，好父亲的样子，两个人一同沉浸在丧女之痛里，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父亲在这件事上，做的极为隐蔽，给那女子找了一个相公，做掩护，就在军中，所以没有人怀疑，就连母亲安插在父亲身边的眼线，也不知道，后来，是因为父亲想让母亲知道了，所以母亲才知道的，若是那一次，我无意中跟着父亲，去见那女子跟孩子，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顾炎枫连连叹息着说道。 虽然这件事绝对是顾准的错，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呢，顾准是铁了心要和离了，只怕谁也挡不住啊。 “你父亲，果真是狠绝啊！”昌平长公主自嘲的说道。 当年，顾准也在军中纳了个妾室，可是她直接打杀了那妾室，虽然夫妻二人闹了矛盾，可最终和好如初了，这一次，却十分不同，顾准如此在意那女人的感受，根本就是将那女人完全保护了起来，大概也是防备着自己的吧。 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有后车之师了。 “当时儿子也很气愤，妃妃才刚刚所以没多久，家里一片阴霾，可父亲呢，竟然家外有家，尤其父亲抱着那孩子，脸上的喜悦，当真是刺激到我了，我只要想到妃妃尸骨未寒，可父亲却能让别的孩子在他膝下承欢，我这心里，就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顾炎枫抚着自己的心口处，一字一句的说道。 429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429 这些话，顾炎枫从来没说过，其实在情感上，他也是很难接受的。 他也看的出来，父亲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家了。 昌平长公主听了这话，也是恨得发狂，没想到顾准会这样。 尤其是想到妃妃过世的时候，顾准还帮着别的孩子共享天伦。 其实妃妃过世的时候，顾准表现出的伤悲昌平长公主也没有怀疑过，当时她是真的需要一个依靠，顾准在盛京陪了她好些日子，才回到了边关。 其实当时昌平长公主想让顾准多留些日子的，可是顾准却说要以边关的戍守为主，昌平长公主到底也没说什么，就放顾准离开了。 可后来想想，顾准离开盛京，哪里是为了边关戍守，而是因为不想留在盛京里面对她了吧。 顾准这心里也只有那个女人和孩子了吧。 而且顾准肯定也想着，将那女人和孩子留在盛京里，也是夜长梦多，万一被自己给发现了，岂不是更加的麻烦吗？ 如果是那时候的她，发现顾准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她只怕会恨得发狂。 那女人跟孩子，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可到了现在，她即便是恨得发狂又能如何呢？ 却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兀自伤心难过，并且把自己给气成这样子罢了。 昌平长公主心口处一阵绞痛，她真的是不能接受顾准这样对待她，她们好歹也是多年夫妻，为何就绝情至此呢？ “母亲，父亲既然绝情至此，那母亲也就不要在和父亲继续下去了吧，不如就同意和离吧。”顾炎枫说道。 其实顾炎枫将这些话都说出来，多半也是为了能让昌平长公主答应顾准和离，因为在顾炎枫看来，这样的婚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在这样坚持下去又有什么用处呢？ 父亲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个家了，而且他和大哥也已经长大成人，即便没有父亲，他们也可以好好的孝敬母亲的。 “没有这么容易，顾准欺我，辱我，现在弃我有了新欢，本宫是不会让顾准过的这么痛快的，他最看重的，本宫都有一一的回去！”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母亲，您何苦至此啊？您这样，难道自己心里不难过吗？父亲到底和您多年夫妻，并且父亲也是我们的父亲啊，您若是和父亲互相争斗，那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该怎么办呢？还有妃妃，如果妃妃知道母亲和父亲相争相斗到这个地步，肯定也是很难过的。”顾炎枫劝解道。 “妃妃若是知道顾准在她离世的时候，竟然有了别的孩子，还共享天伦之乐，早就把她的死抛诸脑后了，妃妃才会伤心欲绝，为了妃妃，本宫也不会放过顾准和那个女人的！”昌平长公主的语气愈加的冷冽，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母亲，算了吧，放下吧，只有放下了，你才能解脱，你这样，不过也是伤人伤己罢了。”顾炎枫早就看透了，一味儿的劝解，其实顾炎枫如此也不单单是为了顾准，也是想让自己的母亲能够放下，能够过的开心一些罢了。 “枫儿，你若是觉得为难，你大可以不必插手，但是本宫不会放过顾准。”昌平长公主此刻的斗志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而且对顾准，真的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了。 顾炎枫倒是觉得自己弄巧成拙了，本以为告诉母亲父亲离开这个家的决心，就能让母亲彻底的放下，可是现在看来，却是让母亲更加的放不下了，反倒是点燃了母亲的争斗之心。 这可是真的麻烦了。 顾炎枫也是了解自己母亲的，母亲这性子也是极为强势的，若是母亲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而且顾炎枫也不觉得母亲斗不过父亲。 虽然父亲是大将军，可到底母亲也是一国长公主。 正巧这个时候蕊心回来了。 蕊心看着昌平长公主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是气色却稍稍好了些。 “长公主，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呢？”蕊心问道。 “蕊心，你递了牌子进宫去，本宫要面见皇兄。”昌平长公主吩咐道。 蕊心看了一眼顾炎枫，顾炎枫也是一脸的欲言又止，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长公主，您这身子还没恢复好呢，进宫虽然路途不远，可到底也是要折腾一场，到不如等身子好些在进宫吧，您如此进宫，陛下看着也担心，到不如等身子好了，陛下看见您，也放心啊。”蕊心很委婉的劝解道。 昌平长公主听完这话却直接怒了，：“蕊心，你这死奴才，你到底是谁的人，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本宫要你进宫去，你却不去，怎么，这眼见本宫病了，支使不动你了吗？还是你已经投靠了顾准那负心人，这是想要慢慢的挟制本宫了吗？” 蕊心听了这话，也是大惊失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长公主何出此言，长公主这话，可是要折煞奴婢了，奴婢跟了长公主这些年，对长公主的衷心可见日月啊，奴婢马上就去，以后长公主说什么，奴婢就听什么。”蕊心吓得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了，赶紧的去按照长公主的吩咐做事了。 都到了这一步了，她还敢说什么，做什么啊。 还是乖乖的听长公主的话吧。 顾炎枫也知道这件事是不可回转的了，想来父亲和母亲也一定会对上了。 这可麻烦了，两个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这若是对上了，岂不是两败俱伤吗？ 可不管哪一方伤了，他都是不忍心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可真的是急死人了。 昌平长公主见顾炎枫不说话，到底是自己生出来的儿子，自然也知道顾炎枫想的是什么。 “怎么，很为难吗？你是要站在你父亲那一边，还是站在本宫这一边，你最好想清楚，你自己选择，不要后悔！”昌平长公主说道，然后想了想，：“去把你大哥找来，本宫也要跟他说明白，当然，还有你们祖父祖母，既然这是顾家的大事，就不要瞒着了，索性都说开了就是。”昌平长公主也不打算瞒着了。 从前总是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丢脸，可事到如今，她也不怕丢脸了，这顾准都做的这般绝情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母亲，祖父祖母年纪都大了，可否不要折腾他们了。”顾炎枫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这些年来，母亲和祖父祖母相处的关系还是极为融洽的，母亲虽然是长公主之尊，可是对祖母祖父应有的尊重是一点儿也没少。 当然不像普通婆媳那样晨昏定省，可是也从来没摆过长公主的架子。 总之，顾家二老，对长公主的评价也不低，不管外头的人怎么说长公主骄横跋扈，可长公主在家里，从来都没这样子。 “算了，虽然顾准对不住本宫，可到底老太爷和老夫人做了本宫这么久的翁姑，本宫怎也不忍心折腾他们二老，只是怎么也该说一声才是。”昌平长公主思量了一刻，看着顾炎枫说道，：“你去告诉他们二老一声吧，这事儿到底也是该让他们知道的，毕竟也是瞒不住了，你说呢？” 顾炎枫到底点了点头，事到如今，瞒是瞒不住了，到不如他去说了。 顾炎枫先去找了顾炎钊，顾炎钊这几日也是忙乱无比，毕竟母亲病了，他焦急万分，现在想着遍访名医，重金酬谢，也一定要治好母亲。 可没想到顾炎枫带来的消息是母亲已经好了，这倒是让他喜不自胜。 顾炎枫说母亲要见他，他自然也是高兴万分的就去了。 顾炎枫就顺道绕过花园子，去了顾家二房。 大将军府和长公主府是比邻而居，虽然是两个独立的大门，但是中间却贯穿着一个花园子，花园子有个角门，可是不必通过外头的府门，直接穿过去，这也是方便了许多。 顾炎枫去见了顾老太爷和顾老夫人。 二老见到顾炎枫，脸色都挂着欣慰的笑容。 顾老太爷早年间也是征战在外，如今身子也不大好，这时候还好，到了冬日里，就会犯旧疾，一般都是卧床修养的。 顾炎枫拜见了二老，也看着二老的身体倒是很不错。 心中也十分的高兴。 可是此番的来意倒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祖父，祖母身子可好？”顾炎枫关切的问道。 “还好，夏日里，一般是最好过的，就是到了冬日，老夫这身子就跟散了架一般，甚是难受啊。”顾老太爷叹着气说道。 “可不吗？”顾老夫人也是十分心疼，可也毫无办法，这都是早年的伤痛积攒下的旧疾，也幸亏这些年，精贵的药材用着，调养着，才能勉强挺过来，这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早就挺不住了。 对于这方面，昌平长公主却做的十分好，有什么金贵的药材，凡是顾老太爷用得着的，全都拿了来，从来没眨过眼，真的也是十分的大方。 虽然身为长公主，自然不缺这些，可这到底是一番心意。 “枫哥儿，你母亲怎么样了，不是说她病了吗？老身还想着今天过去瞧瞧她呢，好好的如何就病了啊？”顾老夫人开口问道。 两府比邻而居，这边的动静，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还是十分满意的，虽然也有公主的傲气和蛮横，但是顾老夫人却觉得这个儿媳妇十分好 “母亲已经没有大碍了。”顾炎枫答道。 “没有大碍就好，改日老身再去瞧瞧你母亲，你可要好生照顾你母亲，知道吗？长公主太不容易了，妃妃这孩子······”一提到妃妃，顾老夫人这眼圈儿就红了，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 其实顾妃妃的死，对顾老夫人的打击也很大。 顾老夫人最初的时候，也是不能提起顾妃妃的，一提起顾妃妃，那就止不住的掉眼泪，总说宁可让她去替了妃妃死。 她反正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活够了，可妃妃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为何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呢？ “祖母，节哀啊，妃妃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见到祖母这般难过啊。”顾炎枫连忙劝道。 “老身没没事儿，老身在怎么难过，也不如你母亲，妃妃是长公主的心头肉啊，如何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呢？”顾老夫人叹了口气，：“枫哥儿啊，你要好好的照顾你母亲，你父亲常年在边关戍守，也回不来，你大哥成家了，也刚得了儿子，自然也有许多顾不上的地方，瑶瑶这孩子又出事儿了，所以，你得好好的照顾你母亲，知道吗？”顾老夫人再三的叮嘱道。 顾炎枫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真不知道祖父祖母若是知道了父亲做的事情，会是怎么样的反映。 可到底，他还是要开这个口的，其实母亲让他来说，什么意思他也是明白的，无非就是少刺激二老，可若是他不说，母亲肯定亲自来说，到时候，岂不是伤害更大吗？ 二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如何能受得了呢？ “祖父，祖母，我此番过来，也是有些事情要对二老说的。”顾炎枫斟酌着开口说道。 “有话尽管说啊。”顾老夫人说道。 “祖父，祖母，父亲和母亲要和离了。”顾炎枫到底还是开口说道，说完之后，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而顾家二老听到这话，却脸色大变，顿时都僵在了那里。 是真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老太爷到底反映快一些，直接问道，：“你说什么意思，你再说一次，谁和谁要和离？” “我父亲和母亲要和离！”顾炎枫又重复了一次。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八道的呢，你父亲和母亲怎么可能和离呢？”顾老夫人直接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祖父，祖母，我说的都是事情，父亲在边关有了别的女人，而且生了孩子，孩子都一岁多了，早在妃妃过世的时候，父亲回京的时候，就秘密的将那女子和孩子接回来了，当时被我给看到了，我因为妃妃的事情，就帮着父亲隐瞒了，可现在很明显父亲已经不想在这样下去了，他给母亲来了信，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说要和离，要跟那女人和孩子一个名分，说对母亲已经没有感情了，总归就是要结束和母亲的夫妻关系了。”顾炎枫叹着气说道。 其实顾炎枫也不想着偏帮那一方，他说的话，也都是十分可观的，这件事，连他都觉得是父亲的错，父亲的确是太绝情了。 而顾家二老，再一次呆滞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顾准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顾准是他们的长子，这些年，也一直是顾家的骄傲。 虽然他们对顾准和昌平长公主从前那些矛盾也有过耳闻，可到底夫妻这么多年了，还生儿育女了好几个，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闹着要和离。 其实顾准征战在外，常年戍守边关，身边有个把女人，这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为了外头的女人，闹着要和离，这就太过分了。 不过是个生了孩子的女人，给个名分，给个妾室的名分也就罢了，难道昌平长公主还不允许吗？ 即便是不允许，那就是无名无分能怎么样了，何苦要为了外头的女人和离呢？ 这简直太离谱了。 “这不可能吧。”顾老太爷仍旧是不大相信，真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祖父，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父亲真的是铁了心了，他一定要和离，母亲也没有办法。”顾炎枫仍旧是站在昌平长公主这一边的。 其实现在顾炎枫的态度就已经证明了，他是要站在昌平长公主这一边的，在他心里，孰是孰非，也是有个论断的。 他也是没办法，如果父亲没有这么绝情，他也就不用陷入这两难的抉择之中了。 “枫哥儿，你过来，你到老身身边来。”顾老夫人着急忙慌的对顾炎枫招手。 顾炎枫走了过去，顾老夫人拉住了顾炎枫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枫哥儿，事到如今，你可不能糊涂啊，你可不能同意你父亲母亲和离啊。” 顾炎枫听了这话，真的也是哭笑不得，这是他能左右的了的问题吗？ 说白了，这是夫妻两个人自己的问题，他虽然是儿子，可是也没办法左右啊。 “祖母，我自然不愿意让父亲母亲和离的，可是父亲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也是不打算和母亲继续生活下去的，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顾炎枫无奈的说道。 “老头子，你亲自写信，让准儿回来，老身亲自同准儿说，准儿这是糊涂了吗？放着这么好的妻子不要，竟然要和离，长公主进了咱家门这些年，也没做过任何对不住咱家的事情，反倒是对咱们两个老的，尊敬有加，也从来没摆过公主的架子，虽然早些年和准儿有些矛盾，可老身也不同意准儿那套做法，一夫一妻的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顾老夫人皱眉说道。 顾家是武将世家，本身就不同文臣家族一样，纳妾是家常便饭，顾家的家风很正，顾老爷子一辈子也没有个妾室，更加没有庶出。 所以从顾老夫人和顾老太爷这里，就不赞成纳妾这回事儿。 正是因为如此，长公主打杀了顾准妾室的事情，对于顾老夫人和顾老爷子来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 而且本朝驸马，本来就鲜少有纳妾的。 顾准有女人，在外头藏着掖着，别闹到明面上来，别闹出孩子来，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家二老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何顾准为了外头的女人就非得要闹着和离呢。 “祖父，祖母，即便父亲现在不想和离了，母亲也未必会忍耐了，您也知道，母亲是个多么骄傲的人，此番生病，母亲也是接受不了你父亲的绝情和指责才会如此的，母亲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既然父亲绝情决意，那母亲也不会在委曲求全了，而且她本来就是长公主之尊，也没必要受这些委屈不是。”顾炎枫解释道。 昌平长公主此番是真的要开战了，如果放在以前，只怕昌平长公主早就怒了，说不定都会杀到边关去了，可现在却一味儿的忍耐至此，也算是到了极限了。 真的是那一句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 430 430 顾家二老听顾炎枫这意思，也很说明问题了，这昌平长公主只怕是真的铁了心要和离了。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昌平长公主，是顾准自己做的太绝情了。 顾家二老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发生，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事到如今，也只能等顾准回来，劝服顾准回心转意吧。 等顾准去给昌平长公主赔礼道歉，说不定昌平长公主也能回心转意，现在只凭他们两个老家伙的游说，只怕是怎么都不会管用的了。 “枫儿，长公主殿下当真不肯回心转意了吗？”顾老夫人问道。 “依着母亲今天所说，应当是这样的。”顾炎枫答道。 “哎，准儿怎么这般糊涂呢，真是要活活气死老身啊。”顾老夫人也是生气顾准的不靠谱。 可事到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顾老夫人也是无可奈何啊。 “祖父，祖母，你们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到底要保重身子啊。”顾炎枫也是担心顾家二老的身体状况，尤其是顾老太爷，都这把年纪了，若是为了这件事伤了身子的话，岂不是更加的罪过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咱们也管不了了。”顾老太爷摆了摆手，说道，看样子，仿佛是已经任命的表现了。 其实不认命也没有办法，这件事，他们是真的管不了。 顾炎枫又安慰了顾家二老一番才离开。 而此刻昌平长公主那边，正在和顾炎钊谈话。 顾炎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于顾炎钊来说，也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顾炎钊的心思到底也是不怎么细腻的，对父亲和母亲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是那么的多。。 而且他本身也才做了父亲，自然也是要分心的。 顾炎钊此刻得知父亲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和孩子要放弃他们，心中自然十分的愤愤不平。 “母亲，父亲为何会如此啊？”顾炎钊问道。 “历来喜新厌旧都是男人的本性，天下男子皆薄幸，从来只闻新人笑，有谁记得旧人哭？”昌平长公主语调悲凉的说道。 顾炎钊听着自己母亲说如此悲凉的话，心中也跟着心疼起来。 “母亲，不管怎样，儿子都站在您这一边，父亲若是非要同母亲和离，那儿子跟着母亲。”顾炎钊直言道。 这话倒是让昌平长公主觉得心里暖意融融的，他也没想到顾炎钊会这样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一边，毕竟顾炎钊是顾家的嫡长子，这地位也可见一斑。 长房嫡长孙，顾家二老也看中顾炎钊的，可是顾炎钊却直言不讳的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也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钊儿，你可要想清楚啊，你是顾家的嫡长子，身份贵重，即便母亲离开了顾家，你在顾家的地位无人动摇，可你一旦跟着本宫离开了顾家，你就只是长公主的儿子，和顾家再也没有什么瓜葛了，你不后悔吗？本宫虽然今日今日的地位如日中天，那是因为你皇舅舅在，你可要清楚，一旦你皇舅舅不在了，本宫也不过是个过了气的长公主，到时候，你的荣华富贵，一切的一切，全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了，你可明白吗？”昌平长公主语重心长的对顾炎钊分析道。 当然，昌平长公主分析的也是比较长远的事情了，起码这十几年，昌平长公主府的荣耀也一直会维持着，不过昌平长公主还是把事情最坏的一方面给顾炎钊分析了，也让顾炎钊能够看得更加清楚明白一些，也省的他将来后悔就晚了。 “母亲，我不会后悔的，不管将来母亲的地位如何，儿子永远都会陪在母亲身边的，儿子相信二弟也会如此选择的。”顾炎钊很坚定的说道，而且没有半分后悔的模样。 “枫哥儿未必会选择跟着本宫。”昌平长公主提到顾炎枫，总是有些心痛的，因为在昌平长公主看来，顾炎枫很可能会保持一个中立的位置。 其实她也没想到顾炎钊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也挺让她意外的了。 “母亲，我会跟二弟说的，我们兄弟从小都是跟着母亲长大的，父亲常年戍守边关，母亲一个人在盛京拉扯我们兄妹四个长大，结果大妹和小妹都不在了，现在父亲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母亲身上了，儿子真的是替母亲打抱不平，母亲有什么错，儿子不觉得母亲有错，相反，儿子觉得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所以不管发生何事，儿子都会站在母亲这一边的。”顾炎钊很是坚定的说道。 “好孩子，到底是本宫没白疼了你。”昌平长公主有长子的支持，到底心里也更加有底气了。 “母亲，我也支持你。”顾炎枫的声音缓缓而来。 昌平长公主抬头，却看到顾炎枫从容不迫的走了进来，他走到了昌平长公主身边，上前握住了昌平长公主的手，坚定的说道，：“母亲，儿子也站在母亲这一边，儿子也支持母亲，儿子已经想通了，这件事，的确是父亲的不对，儿子不该对母亲要求这么高，明明是父亲伤害了母亲，儿子还要求母亲原谅父亲，本身对母亲来说，就是十分残忍的，母亲，我错了，我像你道歉，请母亲原谅儿子这一遭吧。”顾炎枫说着，在昌平长公主面前跪了下来。 昌平长公主听到顾炎枫的话，顿时更是一股暖流划过自己的心里，她怎么也没想到顾炎枫也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枫哥儿，你不是劝本宫放下吗？怎么现在我又站在本宫这一边了。” “母亲，儿子也不是说支持母亲和父亲对上，儿子只是支持母亲对父亲讨要一个说法，总归父亲在外头令娶，并且生下了子嗣，这本身就是父亲的不对，大哥说的也对，父亲将这一年来，咱们家发生的所有变故的责任都推到母亲身上，这本身就是很不公平的，父亲常年不在盛京，母亲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妹四个，可到头来，出了问题，父亲却将所有的责任归咎到母亲设上，这对母亲也太不公平了，祖父祖母也觉得这事儿是父亲做得不对，可我瞧着，祖父祖母的意思，只怕等父亲回京之后，会敲打父亲，让父亲打消和离的念头，给母亲赔礼道歉的。”顾炎枫分析着说道。 其实顾炎枫这样说，到底也是想要探一探母亲的口风，看看母亲还打不打算给父亲一个机会的。 可事实证明，昌平长公主已经伤了心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算了吧，绝情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你父亲也不是个没担当的人，他既然能把这些话说出口，自然也是打算和本宫撕破脸了吧，即便他想回心转意，本宫也不想了，就当是本宫看错他了吧，话说本宫和你们父亲这夫妻二十年了，本宫也承认自己也有错，可事到如今，是你们父亲先负了本宫。”昌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可儿子到底不希望父亲和母亲闹得太僵了，毕竟我和大哥也会为难的。”顾炎枫仍旧劝道。 顾炎钊虽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到底是不敢说出口的。 如果父亲和母亲闹起来，虽然为难，但是他也会站在母亲这边的。 可如果能选择的话，他还是希望不要闹得太僵了，这才是顾炎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为难，你们为难吗？”昌平长公主看着顾炎钊和顾炎枫，一字一句的问道。 “回母亲的话，如果母亲要给父亲一些惩戒，儿子自然不为难，可若是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儿子也是会觉得为难的。”顾炎钊实话实说道。 昌平长公主沉吟了一刻，看着顾炎枫问道，：“枫哥儿，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的，儿子也是这样想的。” “放心吧，本宫还没打算要你们父亲的性命，毕竟他是你们的父亲，本宫哪怕是在恨他，也没打算要他的性命！”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顾炎枫和顾炎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们可都想好了，本宫要离开顾家，你们都要跟着本宫吗？”昌平长公主再一次问道。 这一次兄弟二人倒是异口同声的答道，：“是的，儿子愿意跟随母亲。” 昌平长公主倒是也觉得十分欣慰，到底这两个儿子，也没白疼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待会儿。”昌平长公主摆了摆手，说道。 兄弟二人这才退下了。 这刚走出来没多久，顾炎钊就拉住了顾炎枫，问道，：“二弟，母亲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父亲真的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还要跟母亲和离？” “母亲说的，都是事实，父亲在外头有别的女人至少两年了，孩子都一岁多了，我说的两年也是只少不多。”顾炎枫分析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看到了？”顾炎钊继续追问，其实顾炎钊也有些接受不了，这好好的，事情就变成了这幅样子，真的是让人接受不了啊。 “那女人和孩子是我亲眼所见，一点儿也不假，母亲对你说的不算详细，因为母亲自己也无法接受，那一次，妃妃过世之后父亲回京，就是带着那女人跟孩子一同回京的，被我亲眼所见，我因为不想给母亲更添痛苦，所以就隐瞒下来了，而今，是父亲自己按耐不住了，说想要给那女人和孩子一个名分，所以想跟母亲和离！”顾炎枫详细的解释道。 顾炎枫了解母亲，是不可能对大哥说的多么详细的，也就就只会将最重要的目的说出来就是了。 “这太离谱了，父亲做的这件事儿实在是太离谱了，母亲直说父亲责备她，说妃妃和瑶瑶的事情都怪她，说她没有看好教育好孩子，别的母亲也没说太多，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离谱，我只要一想到妃妃刚刚过世，父亲却抱着别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共享天伦，已经把妃妃的死抛诸脑后，我这心里，也像针扎一样的疼。”顾炎钊抚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何止是你疼啊，我也是疼痛难当啊，不过事情已然是如此了，咱们还是好生照顾母亲吧，不管怎么样，都不想父亲和母亲闹的太严重了。” “怎么可能不严重呢，母亲已经让蕊心姑姑递了牌子打算进宫面圣了，你觉得皇舅舅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自然是要震怒的，皇舅舅一向最疼爱母亲了，如何能让母亲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呢？”顾炎钊担心不已。 “父亲受到一些惩罚，也是应当的，只要不太严重，我是不会出手帮父亲的。”顾炎枫直言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顾炎钊附和道。 兄弟二人已经坚定了立场了，都不打算帮顾准了。 而昌平长公主递了牌子，下午就进宫去了。 永安帝对这个妹妹，自然是极尽宠爱的。 直接让蒋直到宫门口等候着，然后将她带到了龙吟殿。 永安帝也弄不清楚为何这昌平长公主会这么着急的见他。 而且前几日，昌平长公主的身子不是还不太好吗？ 怎么现在却着急进宫了呢。 当然，他也不能说别的，只能接见了。 “皇妹这是怎么了？”永安帝一见到昌平长公主，也是吓了一跳，因为昌平长公主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简直差的让人心疼啊。 脸色惨白一片，瘦的就跟纸片人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的啊？ 这简直太离谱了，说到底，这永安帝也好些日子没见到昌平长公主了，却怎么也想不到昌平长公主的变化会这么大。 昌平长公主却直接跪了下来，：“皇兄，您要给昌平做主啊！”昌平长公主说着，眼圈儿就红了，哭诉着说道。 永安帝见昌平长公主跪在了地上，连忙亲自走到殿中，将昌平长公主给扶起来了。 “皇妹你好好的跪什么啊，你有什么谁让大可以对朕说，只要朕能办到的，一律全都替你办到就是了。”永安帝直接承诺道。 若说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的疼爱，自然是万分宠爱集于一身了，他也许将对水涟漪那份疼爱全都放在了这个唯一的胞妹身上了。 对昌平长公主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只要不太出格，他一般都不会拒绝昌平战公主的请求的。 “皇兄，顾准要和臣妹和离！”昌平长公主万般委屈的开口说道。 永安帝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总觉得不大可能。 他也是先怔了一下，然后看着哭哭啼啼的昌平长公主，才问道，：“不会吧，你们夫妻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啊？” “闹矛盾，如何会闹矛盾呢，上一次顾准回京到现在，都半年多的时间了，我们连面都没见一次，如何会闹矛盾呢？”昌平长公主争辩道。 永安帝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两个人都半年多没见面了，能闹什么矛盾呢？ “可顾卿为何会要同皇妹你和离呢？这不合理啊？朕也已经决定了，打算召顾卿回京了，毕竟你们夫妻分离多年了，朕也是于心不忍啊。”永安帝思量着说道，他虽然没有颁布明旨，可是也快马加鞭的给了顾准暗旨了。 这对于他们夫妻长期两地分居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为何顾准会好好的闹着要和离呢，这也太离谱了吧。 昌平长公主听了这话，顿时就全明白了，原来这症结在这里啊。 怪不得顾准好死不死的现在来信要和离，原来竟然是为了皇兄的这一道旨意啊。 顾准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愿意回京的。 短时间回京还还说，若是长时间留在盛京，那女人和孩子势必就会暴露的，一旦暴露了，自然是会发生无法预计的后果的。 所以顾准才会破釜沉舟的，才会提出来要和离。 原来竟然都是为了那个那人跟孩子，没想到顾准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顾准当真是绝情决意到极点了。 昌平长公主想到这里，几乎要一口鲜血呕出来了，真的是伤心欲绝啊。 “皇妹，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都变了，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啊。”永安帝连忙扶住了昌平长公主，看昌平长公主一下子脸色大变，而且手也变得冰凉，当真是要吓死人了。 “皇兄，臣妹一直都不明白，为何顾准会突然来信说要和离，毕竟他在边关，臣妹在盛京，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长大至此，虽然妃妃不在了，瑶瑶也不在了，可到底还有两个出色的儿子，为何顾准要这样对待臣妹，是，年轻的时候，为了女子争风吃醋，臣妹也做过不少错事，可到了这个年纪，只要顾准不做的太过分，难道臣妹还不能容忍了吗？可他却执意好和离，还将所以后的责任全都推到了臣妹身上，而今听了皇兄的话，臣妹算是明白了，顾准早就有了别的女人，那女人还给顾准生了一个孩子，一岁多了，他是要给这女人和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分啊，连妾室的名分都不行，非得要明媒正娶才行，皇兄，你说，臣妹该如何是好？”昌平长公主万念俱灰，真的是难过无比啊。 永安帝也愣住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你这不会是胡思乱想吧，即便顾准在外头有了女人，可应当也也不会如此吧，为了外头的女人，和正室夫人和离，而且你还是堂堂的长公主之尊，这顾准莫不是傻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永安帝始终觉得不合理。 在永安帝眼里，顾准也是一个比较理智，而且头脑清醒的人吧，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来呢，这不是自毁前途吗？ 想来顾家二老也不会同意顾准这样做吧。 先不说过世的妃妃，还有不在的顾瑶瑶。 眼前也有两个活生生的大儿子呢，顾炎钊连长子都有了，顾准若是在闹腾着和离，并且是因为外头的女人和孩子，这岂不是也会让自己两个成年的儿子同他离心离德吗？ 顾准常年在边关，征战更是不在少数，见过的生理死别够多的了，难道还真的会相信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爱吗？ 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作死到这个地步吗？ 这也是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皇妹，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朕总觉得顾准不至于糊涂至此吧。”永安帝忍不住开口问道，因为思量再三，总觉得顾准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情啊。 “误会，他的亲笔信总不会错吧，皇兄，既然他绝情决意到如此地步，臣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请皇兄召他回京吧，这件事你总归是要解决的。”昌平长公主跪了下来恳求道。 －－－－－－题外话－－－－－－ 不好意思，鹿鹿发烧了，前天游泳可能着凉了，这两天烧的迷迷糊糊的，码字也迷迷糊糊的。这几天更新应该都会在下午了，么么哒，爱你们。 431 431 永安帝见昌平长公主如此恳求，心中着实不忍。 毕竟在永安帝心里，对昌平长公主一直都是疼爱有加的。 他从来不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可现在顾准竟然要为了一个外头的女人，提出和离，这等于是大大的大了皇室的颜面，也伤了昌平长公主的自尊。 他也没想到顾准会这样做。 料想从前的时候，顾准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年纪大了，做事却越加的不顾分寸大局了呢。 简直不知所谓。 “皇妹，你先起来。”永安帝将昌平长公主扶了起来。 昌平长公主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的，并且身子还不太好，折腾了这一会子，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皇兄，你可要给臣妹做主啊！”昌平长公主仍旧是有些激动的说道。 永安帝对着在一旁的蕊心招了招手，：“过来，扶着你家主子起来说话。” 蕊心也过去扶着昌平长公主起来。 而昌平长公主的身子也的确是经不起折腾了。 好容易才扶着昌平长公主坐下来说话。 长平公主却一直都在哭哭啼啼的，她心里其实真的很伤心难过，尤其是听到了顾炎枫那些话，她心中其实是受不了的，不过也是一直故作强硬罢了，到了现在，才彻底的将自己内心的柔弱都释放出来了。 毕竟是在永安帝的面前，对于昌平长公主来说，永安帝就是她最亲近的兄长，也是她内心依靠所在。 所以在永安帝面前，才会这般的脆弱。 见昌平长公主这样，永安帝心中更加的心疼，对顾准的不满，愈加的强烈起来了。 “皇妹，你且不要伤心了，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做主的，放心吧。”永安帝安慰道。 “可是做主又有什么用呢，臣妹的家始终是要散了啊！”昌平长公主哭的很是舍不得。 其实这么多年了，她也不希望这家散掉啊。 可是事到如今，不希望也没什么法子。 顾准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可能在委曲求全了。 “皇妹，你若是还想同顾准过下去，朕也是有办法的，你要你说一声，朕一定替你办到。”永安帝承诺到。 永安帝自然有法子让顾准低头，他怎么也是一国之君，若连个臣子都降服不了，那还做什么一国之君啊。 “不必了。”昌平长公主摇了摇头，对于昌平长公主来说，在和顾准过下去，真的是没意思了。 这顾准的心思已经在别的女人身上了，心若是不在了，只留住顾准的躯体，又有什么意思呢？ “皇妹你的意思是要和顾准分开吗？”永安帝问道。 “是的。”昌平长公主坚定不移的说道，：“只是臣妹不甘心，不甘心顾准这样待臣妹，这么多年了，他在京外，臣妹一个人在盛京，为何他要和离就和离，他说如何就如何，所有的一切，却把责任都推到臣妹身上了，即便是要和离，也该说个清楚明白才是。”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皇妹说的对，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做主，朕即可下旨，急召顾准回京，当然，还有他那新夫人和小儿子，一并带回京，朕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女人，迷了顾准的心智，让顾准做出抛妻弃子的行径来！”永安帝咬牙切齿的说道。 此刻永安帝也是十分气愤的，尤其是想到一个女人就这样搅和散了自己心爱的小妹的家，他自然是气愤无比的。 昌平长公主见永安帝的态度之后，心里就有底多了，毕竟有皇兄在，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吃不了亏的。 还有有皇兄的疼爱才是最好的。 “皇兄，从前臣妹不懂事，还老是惹了皇兄生气，如今臣妹在知道，还是皇兄对臣妹最好。”昌平长公主红着眼圈儿说道。 “好了，此刻倒是会说好听的话来糊弄朕了，当初朕若是说半句顾准的不是，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到底是女生外向，现在受了委屈，不还是朕给你做主吗？你若是懂事了，以后就少气朕一些，朕就心满意足了。”永安帝无可奈何的说道。 说起永安帝，也真的是拿昌平长公主没办法。 对这个亲妹妹，他更多的也是无奈，谁让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呢，还能怎样呢，还是要依着她的性子来啊。 “知道了，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在惹了皇兄生气了。”昌平长公主承诺道。 永安帝听了也是乐呵呵的，但是心里也没当真，即便她惹自己生气又如何，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到底还是要疼着来的，也不会说是，惹了自己生气，就不管她了，这辈子，他就剩这么一个亲妹妹了，不疼她疼谁呢？ 正在说话间，蒋直进来禀报，说玉皇后求见。 “皇后如何来了？”永安帝问道。 蒋直答道，：“皇后娘娘大概是听了长公主进宫来，也想来瞧瞧长公主吧，毕竟皇后娘娘也听闻长公主病了，今日却进宫了，定然是要过来瞧瞧的。” 永安帝听的点头，：“皇后有心了，让皇后进来吧。” 昌平长公主却忍不住撇了撇嘴，冷然道，：“八成是来看臣妹笑话的吧。” “昌平，不可无礼，你皇嫂对你一直都很关心的，这一点，你当也心知肚明吧。”永安帝责怪的看了昌平长公主一眼。 玉皇后嫁进皇室这么多年了，对昌平长公主这个小姑子，还是很关心的，这一点，也真的是没的说，昌平长公主怎么也不该这么说玉皇后。 虽然永安帝此番对玉皇后有些不满，但是也不允许昌平长公主这样去诋毁玉皇后。 “臣妹知道了，皇嫂在皇兄眼里，可是个贤惠人儿呢。”昌平长公主一脸酸味儿的说道。 “好了，昌平，你皇嫂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她疼爱你的心和朕是一样的，毕竟你们姑嫂这么多年了，当年朕成婚的时候，你还没有下降，你的一应事情，全都是你皇嫂来负责的。”永安帝忍不住说道。 “是吗？可当年，臣妹看上的人是沈之信，可沈之信最终却娶了玉无瑕，皇兄敢说，这里头皇嫂没有偏帮她自己的妹妹吗？虽然甚至比臣妹小了几岁，可当初臣妹就是看上了沈之信，而沈之信也是个钟情之人，玉无瑕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令娶，如果当年臣妹嫁的人是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昌平长公主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一段往事，永安帝当然还记得。 昌平长公主比沈之信的年纪大一些，她下降本来就晚，那个时候沈之信不过才是十七岁的少年郎，因为也是在宫里陪伴永安帝，自然和昌平长公主也是熟悉的。 当年昌平长公主是看中了沈之信的，可沈之信却拒绝了。 这夫妻婚姻，本来就讲究个两情相悦的。 而且年纪上永安帝也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他总归还是希望自己妹妹寻一个年纪大的夫君，也会疼爱包容一些，毕竟昌平长公主这骄纵执拗的性子，若是和沈之信这样年轻气盛的少年在一起，婚后的矛盾肯定是要居多的。 当时是玉皇后和永安帝提的，永安帝这里其实就不是很看好，因为当时他已经看好顾准了，顾准虽然年纪大一些，因为常年在军中，耽搁了娶亲，正好和二十来岁的昌平长公主年纪相当，所以这亲事还是很合适的。 所以当沈之信委婉的回绝的时候，永安帝并没有觉得可惜，反倒是觉得趁了心意。 在然后，昌平长公主被拒绝，心中不忿，可心中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再去质问沈之信。 所以就接受了永安帝的安排，嫁给了顾准。 她成亲后很快就生下了顾炎钊，刚生下顾炎钊不久，就听说沈之信要娶皇后的亲妹妹玉无瑕的消息。 当时她心中也十分的生气。 只是也没法子，那时候她和顾准新婚燕尔，顾准虽然是武将，但是对她极其的呵护，也十分的细心。 她自然不会舍了夫君儿子不要，去纠结这件事了。 只是这件事，到底在她心中是一个心结。 她一直都觉得玉皇后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没有尽心尽力的替自己打算。 尤其是现在她和顾准的婚姻出了问题，她更是这样觉得了。 虽然现在她和沈之信因为沈卿瞳的关系，闹得十分僵硬，她也依旧觉得，若是当年沈之信娶的人是她，肯定也会同她一心一意的过日子的，也不会有今天的家变了。 所以此刻，昌平长公主对玉皇后，真的是充满了怨恨的。 “昌平，话不能如此说，这件事，和皇后无关，当年，皇后对朕说过你的心意，朕是亲口询问了沈卿的，沈卿委婉的回绝了，直说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长公主，这都是朕亲身经历的，皇后并没有参与其中啊。”永安帝解释道。 “那也是皇嫂设计好的，我就不信，皇嫂没有存了死心，否则怎么等我成年不到两年，刚生下钊儿，沈之信就娶了玉无瑕了？”昌平长公主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而此刻正好玉皇后也走进了殿中，刚好听到了昌平长公主这句话。 说实话，当她听到的时候，心中的怒火顿时就升了起来。 真没想到这都多久了，昌平长公主竟然还说这样的话，这件事就是无理取闹啊。 多少年了，还惦记着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 其实当年这件事，她也记得清清楚楚的。 最初的那几年，昌平长公主和她之间的姑嫂关系，还是极为不错的。 有什么话，昌平长公主也愿意和她说。 昌平长公主都年过二十了还未出阁，这也是成了大龄女子了。 后来昌平长公主对她说瞧上了沈之信，她心里也觉得不太合适，可昌平长公主喜欢，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她是做嫂子的，也知道自己夫君对这小姑子的疼爱，她自然是不愿意得罪人的。 也就原版的将昌平长公主的意思，都对永安帝给表达了。 其实她和永安帝的意思差不多，都觉得两人不太合适。 后来的事儿，她自然也就没管了。 可现在，这二十多年过去了，昌平长公主竟然把这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了，这也着实太过分了吧。 玉皇后真的要气死了。 可国母的风范自然不容的她和昌平长公主这般任性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她本身也是好心好意的来看昌平长公主的，还带了许多名贵的上等血燕来，送给昌平长公主补身子。 可还没见到人，就被编排了一阵子，这心里当真也是不痛快的。 “皇后来了。”永安帝笑呵呵的说道，同时也白了昌平长公主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不让昌平长公主在胡说八道了。 昌平长公主只好安奈下心中的不忿了。 不过脸上仍旧是不冷不热的神色。 玉皇后到底也不愿意和昌平长公主闹僵了。 毕竟之前才和永安帝闹得不痛快了，因为瞳姐儿的事情，永安帝也着实恼了她，她虽然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可是也不想让人传出帝后不和的消息。 为了太子的地位，她也只能尽力的让夫妻二人的关系融洽一些。 没办法，身为六宫之首，有些委屈，她也只能受着。 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也是极为疼爱的。 她同样疼爱昌平长公主，也算是给足了永安帝面子。 这样也能拉近夫妻二人的关系，起码表面上应该过的去才是。 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也是为了太子啊。 玉皇后心中的委屈，又有何人能知道呢？ “臣妾给陛下请安。”玉皇后的态度仍旧是谦和有礼，落落大方的。 永安帝也很满意。 “皇后起来吧。”永安帝见昌平长公主坐着没动，便咳嗽了一声，还看了昌平长公主一眼。 昌平长公主这才站起身来，对着玉皇后服了服身，：“给皇嫂请安。” 玉皇后连忙亲手扶着昌平长公主起身，：“皇妹无需多礼，皇妹不是身子不适吗？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赶紧坐下吧。” 玉皇后的态度，让永安帝十分的满意。 昌平长公主直接坐了下来，也没有一句多余客气的话。 永安帝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昌平这样子，是将这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玉皇后身上了。 不过永安帝到底也不忍心苛责昌平长公主，毕竟昌平长公主也够惨的了，到了这个年纪，夫君却要和离，心中如何能不气闷呢？ 怎么也要有个发泄的点吧。 玉皇后也没在意，让人将血燕呈了上来，：“知道皇妹身子不太好，所以挑了些血燕来给皇妹补补身子，皇妹可别嫌弃啊。” “这血燕可是好东西啊，即便是有钱有地位也买不到的呀，我如何会嫌弃呢，多谢皇嫂的一番好意了。”昌平长公主不冷不热的说道。 蕊心倒是识趣的接了过来，：“奴婢替长公主谢皇后娘娘了。” “要你多嘴。”昌平长公主白了蕊心一眼。 玉皇后见多了昌平长公主这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样子了。 倒是也不想与之计较了，只是大方得体的笑着，到底也没说什么。 照理说，这一国之后，根本不用给昌平长公主什么面子。 永安帝见昌平长公主也有些太不像话了，可她到底也是遭遇了事情，永安帝也不好指责她。 只是无奈的皱着眉。 可昌平长公主见玉皇后来了，大概是没了兴致，直接起身说道，：“臣妹先告退了。” 服了服身，头也没抬，转身就走了。 蕊心也连忙俯身行礼，然后追了上去。 永安帝却也放心不下，连忙让蒋直追上去看看，主仆二人多年了，永安帝只需要一个眼神，蒋直就领会了，紧接着就退下了。 这昌平长公主离开之后，永安帝才看着玉皇后开口安慰道，：“皇后别介意，昌平遇到事情了，这心里不痛快啊。” 玉皇后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儿，但是心里也好奇，这无缘无故的，昌平长公主何至于会提到沈之信那档子事情呢。 “昌平这是怎么了？”玉皇后问道。 “还不是为了顾准吗？顾准那厮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和离，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和离，并且早早的就在外头找好了，孩子都生了，一岁多了，听说妃妃过世的死后，他回京都是带着那女人和孩子回来的，只是偷偷的安置在外头，没让人知道，却被枫哥儿给发现了，枫哥儿也一直瞒着，结果现在顾准自己不想瞒着了，索性就和昌平给挑明了，昌平这性子，如此高傲，如何能受得了呢，知道了，这心里可不是得不痛快吗？而这场病，也是这么来的。”永安帝解释道。 这一番话，也是把玉皇后给震惊的不行。 玉皇后也是觉得顾准脑子不清醒了，都这个年纪了，如何还会想着和离的呢？ 虽说这一年多，长公主府发生了好多事情，顾妃妃的离世，顾瑶瑶的意外。 可到底他们夫妻还有两个儿子啊，都已经成年了。 顾炎钊都娶妻生子了，连长孙都有了，现在闹着和离，这不是大笑话吗？ 顾准就不怕两个儿子不认他了吗？ 这简直是要晚节不保的节奏啊。 “这顾准莫不是糊涂了吧，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真是要命了。”玉皇后也十分不赞同。 “朕也是这么觉得，顾准真是老糊涂了，所以朕过会儿就下旨急召顾准回京，怎么也要给皇妹一个交代。”永安帝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要给昌平一个交代才是，钊儿，还有枫哥儿的年纪都不小了，尤其钊儿都有了子嗣了，顾准这样闹，就不怕以后儿子不认他吗？”玉皇后皱眉说道。 “哼！”永安帝冷笑了一下，说道，：“他心里如今只怕就剩下那新欢和新得的儿子了，朕这些年，若不是看在昌平的面子上，能对顾家恩泽至今吗？这顾准心里就没点儿掂量吗？”永安帝的语气越发的冷冽起来。 玉皇后自然知道，顾准若不是有个驸马都尉的头衔在身上，这威武大将军怕是也不会做的这么畅快的。 还有顾家，永安帝也是无比的惠泽的。 这些，难道顾准自己从来就没想过吗？ 顾准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襁褓中的娃娃，就什么都不顾了吗？连家族荣耀，一身的荣华都不要了吗？ 他能承受得起，跟昌平长公主和离后的后果吗？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顾准呢？”玉皇后问道。 “等顾准回京后看昌平的意思再说吧。”永安帝还是留有余地的，因为永安帝看的出来，昌平长公主虽然看似决绝，但是实则对顾准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伤心至此的。 只要昌平长公主没有下定决心，那他自然也不会做的太绝情的。 玉皇后和永安帝这么多年夫妻，自然一时间就明白了永安帝的意思了。 她禁不住再一次感叹，果然永安帝对这个妹妹，是疼爱到了极限了。 真的是，什么都替她打算到了。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臣妾也听陛下的差遣。”玉皇后也赶紧的表明心意，是站在昌平长公主就这一边的。 永安帝看着此情此景，只觉得玉皇后还是十分贴心的，不由得看着玉皇后的神色更加的和颜悦色起来。 “果然皇后是最理解朕的，今日昌平对你不敬的事情，你还是体谅一下吧，她也是心里不痛快，并不是存心的。”永安帝再一次出言安慰道。 “臣妾如何能同昌平计较这些呢，臣妾也是心疼昌平，到了这个年纪了，竟然要经历家变如此惨痛的事情，只是陛下，臣妾有句话不吐不快，臣妾依稀听到昌平抱怨臣妾当年对她的事情不上心，才令她错过了和沈侯的姻缘，这件事，臣妾可冤枉死了啊。”玉皇后忍不住辩驳道。 只是玉皇后一开口，永安帝便直接摆手道，：“这件事皇后不必解释，前因后果，没有人比朕知道的更为详细了，是昌平想差了，当年，你对朕说过之后，朕是亲自问过沈卿的，和你无关，而后来，沈卿和你妹妹的婚事，也是两家父母定下的，并且都快定亲了，还是朕先知晓了，才告知你的，更是与你无关，昌平误会你，朕可不会误会你的。”永安帝娓娓说道。 玉皇后这才重重的点头，：“正是如此，臣妾真的没有过私心。”玉皇后指天发誓。 “朕当然知道皇后你在昌平的事情上，没有半点的私心，总之今日昌平对你的不敬，朕替她给皇后赔不是了。”说着永安帝起身就要对着玉皇后拱手赔礼。 这可是极大的荣耀了。 “陛下这是要折煞臣妾吗？”玉皇后连忙起身，连连避让。 “臣妾从来没怪过昌平，臣妾提及往事，不是要责怪昌平，而是只要陛下明白臣妾就可以了，那臣妾此身便可分明了。”玉皇后连忙解释道。 “朕都明白，皇后是最贤良淑德的，前几日的事情，是朕对皇后太过苛责了，朕事后也觉得十分内疚，今日就当也是朕给皇后赔罪了吧。”永安帝握住了玉皇后的手，满脸动容的说道。 “陛下如此，可是让臣妾惶恐了。”玉皇后赶忙低下了头，嘴角却噙着一丝得意的笑，总归今日的心思没白费，她要的就是永安帝领情就够了，至于昌平长公主心里如何想她，这不重要，她也不在意。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这么晚，鹿鹿还是很难受，感冒的日子太难熬了，这几天更新时间应该都在下午，尽快回复正常，么么哒，爱你们。 432 432 玉皇后知道，自己这样俯就永安帝，很卑微，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委屈都能受。她和永安帝的关系和谐，云夙的太子之位才能稳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伏低做小，完全是为了稳固云夙的太子之位。 而看永安帝对她现在的态度，最起码，之前那些不满，应当是过去了吧。 “陛下，只是昌平这件事，陛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臣妾觉得昌平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到底心性还是定不下来，所以陛下也不要太把昌平的话当真了，顾准若是回京了，最好还是先让他们夫妻见上一面再说。”玉皇后提议道。 永安帝听了这话，也表示赞同。 “还是皇后思虑周全，朕到底是男子，心思没有这么细腻。”永安帝连连说道。 “陛下过奖了，臣妾也是忖度着昌平的性子，才会这样说的。” “朕知道，你对昌平是极好的，总归是昌平不大懂事，今日的事情，皇后多担待吧。”永安帝再一次开口说道，这话永安帝已经说了好几次了，足以证明对玉皇后的尊重了。 如此夫妻二人倒是相处的十分融洽，前几天的阴霾也一扫而光了。 永安帝还有奏折要批，玉皇后就不打扰了，想要离开。 永安帝却叮嘱道说晚上过去用晚膳。 很明显，这是要过去凤仪宫留宿了。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帝后关系拉近的一个征兆。 玉皇后自然也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而此刻，昌平长公主却正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 昌平长公主的脸色始终还是不大好看。 蕊心却忍不住开口劝道，：“长公主，您这是何必呢？其实陛下说的对啊，皇后娘娘对您，想来都是极好的啊，您何苦同皇后娘娘为难呢？” 蕊心真的是不明白，为何昌平长公主一定要对玉皇后这般的争锋相对，其实依着她们二人的关系，她和玉皇后这般争锋相对，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这玉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啊。 “蕊心，你这蹄子是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是谁的丫鬟，你如何帮着皇后说话了，你若是再这样吧，就给本宫滚下车去！”昌平长公主冷冷的喝道。 蕊心连忙跪下来请罪，：“公主，奴婢当然是公主的丫鬟了，奴婢一心都是为了公主啊，奴婢如此，也是不想公主和皇后娘娘结下梁子啊，公主也看的出来，陛下还是很尊敬皇后娘娘的，而且太子殿下的地位稳固，长公主为何不与皇后娘娘处好关系呢，现在陛下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自然对公主十分礼遇，可若是有一天陛下不在了，皇后娘娘若是想给公主使绊子，或者给公主难受的话，公主岂不是要硬生生的承受吗？从前奴婢还不太担心长公主，毕竟还有大将军在，可如今只怕往后大将军也不能护着公主了，公主也要替自己打算才是啊。”蕊心十分担忧的说道。 要说蕊心说的这些话全都是肺腑之言，无比的真诚，也真的全都是为昌平长公主好的。 虽然说的不是那么好听，但说的全都是实话。 昌平长公主和蕊心主仆多年，如何不知道蕊心这身心全都是为她着想，把她的事情看的比天还大的。 “本宫知道，你全都是为了本宫着想，可本宫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玉无颜这个贱人，也脱不了甘心，当初本宫无论如何都享不停，为何沈之信瞧不上本宫，虽然本宫比沈之信年长几岁，可到底也轮不到沈之信来挑剔本宫吧，皇兄都亲自对沈之信提了，沈之信竟然婉拒了，当时本宫这心里实在是难堪的很，后来，玉无瑕嫁给沈之信的时候，本宫心中就明白了许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可如今本宫落到这个地步，本宫如何能不恨玉无颜这贱人！”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蕊心听的心中万分焦急，深深的觉得长公主这些话实在是有些没道理。 当年的事情，蕊心虽然那个时候，年纪也小，不太很记得了。 但是这些年，玉皇后对昌平长公主如何，她看的还是很清楚的。 当然，不能说玉皇后这样对待昌平长公主是全心全意的，当然，也有陛下的一半缘故，但是玉皇后是绝对不会在昌平长公主的亲事上谋算的。 这一点，蕊心还是有把握的。 “长公主，这件事，陛下不是说您误会了皇后娘娘吗？”蕊心提醒道。 “贱人一向贤良淑德，自然是蒙蔽了皇兄，等着瞧吧，本宫总会让贱人露出真面目的，这贱人害的本宫如此凄苦，本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昌平长公主冷哼着说道。 蕊心心道不好。 怎么看长公主这意思，这件事，似乎是不想就这么过去了，而是还有以后呢。 难不成长公主想要报复玉皇后吗？ 可若是为了这事来报复玉皇后，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因为蕊心真的没觉得玉皇哪里对不住昌平长公主，而这些事儿，也完全都是误会啊。 “长公主，您可千万别做什么啊，皇后娘娘到底是一国之母，是太子殿下的母后，您若是做了什么，只怕太子殿下也会记恨您一辈子的，将来太子即位，长公主该如何自处呢？”蕊心提醒道。 “放心吧，本宫不会轻举妄动的，贱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本宫也最清楚，本宫就是要这一点一点的夺走这贱人最在意的东西，让贱人陪着本宫一起下地狱！”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蕊心见昌平长公主如此疯魔，越发的不敢劝了。 而与此同时，昌平长公主进宫之后，顾炎枫找机会又去见了沈卿瞳。 顾炎枫知道沈卿瞳定然也担心母亲的身体状况，二人找了一个隐蔽雅致的酒楼见了面。 顾炎枫倒是也没瞒着，将家里的变故，都一五一十的对沈卿瞳说了，连顾炎钊，顾家二老的态度全都对沈卿瞳说了。 沈卿瞳凝神听完了之后，才开口说道，：“其实二哥说的这些，我大体也都能猜得到，祖父和祖母定然是会站在母亲这一边的，只怕一家子人都会站在母亲这一边的，母亲虽然对外人苛刻，但是对顾家的人，也是没得说的，祖父祖母应当挑不出母亲的一点儿短处来！”沈卿瞳说道。 昌平长公主对外人跋扈，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对顾家人，却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这些年，顾家受了多少恩惠，多半也都是昌平长公主的缘故。 顾家人，和顾家二老，自然不愿意让顾准和昌平长公主和离。 “这些，我也都明白，祖父祖母都明白，可唯独父亲是怎么想的，我就不明白了。”顾炎枫有些泄气。 “男人，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有谁记得旧人哭？”沈卿瞳冷笑着受到。 顾炎枫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这话说的倒是和母亲如出一辙，不愧是母亲的女儿。” “二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万事还是等父亲回京之后再说吧。”沈卿瞳的心思也很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等顾准回京之后再说了。 顾炎枫点了点头。 “二哥，你说母亲这一次会杀了那女人和那孩子吗？”沈卿瞳问道。 “很难说吧，母亲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母亲也不是做不出来的。”顾炎枫皱眉说道。 “不管怎么说，稚子无辜，希望母亲不要做的太绝情了，成人的罪恶，还是不要让孩子来承担才好啊。”沈卿瞳连连感叹。 “走一步说一步吧，不过真的惹恼了母亲，只怕母亲也是六亲不认的。” 兄妹二人正在商议之中，却听到外头传来争执的声音。 “楚世子，您不能进去！” “滚开！本世子知道睡在里头，你们若在阻拦，别怪本世子翻脸不认人！”楚睿的声音显然带着几分的不耐烦。 这争吵的声音自然也惊动了沈卿瞳。 说实话，沈卿瞳都懒得见楚睿。 因为四公主的事情，沈卿瞳对楚睿多少是有些恼怒的，所以这几天，都冷着楚睿，一直没见楚睿。 却没想到楚睿竟然跟着她到这里来了。 楚睿这厮，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顾炎枫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宫里的事情，永安帝早就下了封口令，如今是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外头的人，自然是一字不知的。 而沈卿瞳也不会去告诉顾炎枫这些事儿，没白的惹了顾炎枫担心的。 可是顾炎枫也看的出来，沈卿瞳和楚睿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妹妹，你和楚睿闹别扭了吗？”顾炎枫问道。 到底是一母所生，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即便是容貌变了，但是这性情不会变，习惯也不会变。 她的妹妹，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自然还是了解的。 “没有啊。”沈卿瞳忙说道。 “你还想着瞒着我吗？我看你这样子，就是不想搭理楚睿似的，怎么他惹你生气了吗？”顾炎枫问道。 “真的没有，二哥，你就别管了。” “我不管也行，但是你也要决定见不见他，难不成任由他们在外头打起来不成？”顾炎枫问道。 “算了，让他进来吧。”沈卿瞳知道楚睿那死皮赖的性子，今日都跟到这里来了，若是不让他见到自己，肯定是没完没了的。 不过依着沈卿瞳，她还不太想搭理楚睿呢。 顾炎枫这才出去将楚睿给放进来了。 楚睿进来的时候，看到沈卿瞳，自然是满脸惊喜的。 对楚睿来说，沈卿瞳的冷落，也是真的让他受不了了。 他知道自己有错，虽然四公主不是他故意招惹的，但是给沈卿瞳带来了这么大的磨难，就是他的错，而且错的很离谱。 “瞳儿，你终于肯见我了吗？”楚睿欣喜若狂，直接走到了沈卿瞳身边，坐了下来。 现在的楚睿肯定不会冲着顾炎枫呛着了，毕竟他已经知道了顾炎枫和沈卿瞳的关系了，才不会做这等蠢事惹得沈卿瞳厌烦了。 “走开，我还没原谅你呢，在我没原谅你之前，你永远都是个罪人！”沈卿瞳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不能全怪楚睿，但楚睿总归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我知道，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瞳儿，你就原谅我吧。”楚睿抱着沈卿瞳的手臂，不但的磨蹭沈卿瞳，那样子，可怜巴巴的就像一只大狗一样。 顾炎枫实在是觉得不堪入目，这还是那个活阎王，冷面王吗？ 这和外头传说的也太不应了吧，这到底是个什么画风啊？ 这真的是让人受不了啊。 他觉得自己快哟崩溃了。 简直就是乱死了。 沈卿瞳其实也最受不了楚睿这死皮赖脸的样子了。 从前虽然和楚睿没有什么交集，可是也知道楚睿声名在外，可是现在和楚睿在一起之后才发现，楚睿和外界传说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除非你原谅我，你都不知道，你这几天不肯见我，我都伤心死了，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如果在见不到你，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楚睿说的极为的悲惨。 顾炎枫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合着楚睿直接当他是空气啊，如此肉麻的话，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说出口的。 从前顾炎枫觉得云祁对瞳儿就已经够死缠烂打的了。 可是现在见识了楚睿，他到是真的觉得，云祁还是挺委婉的。 这楚睿，简直就是一个臭不要脸啊。 “咳咳咳···”顾炎枫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真的觉得压力有些大，这些话，听的他头都大了。 “顾二少若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发光发热，那不如就先行离开吧。”楚睿面对顾炎枫的时候，语调还是挺正常的，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等卸磨杀驴的本事，绝对是一等一的。 顾炎枫都被气笑了。 这楚睿还真说的出来啊。 “我说，是我和瞳妹妹先约好的，你横插一缸子，这说起该走的人，也应当是你吧。”顾炎枫没好气的说道。 “可你不是碍事吗？顾二少，你和瞳儿下次再说，我和瞳儿都好几日没见了，有很多话要说呢。”楚睿毫不客气的说道。 “楚睿，我和顾二哥有正事要商量，你先走吧，我们晚一点在见面。”沈卿瞳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事儿也别瞒着我啊，索性跟我也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着出出主意啊。”楚睿笑嘻嘻的说道，只要沈卿瞳愿意跟他说话，哪怕是骂他的，他也乐意。 “楚睿，你先走吧，我说了，我和顾二哥商量完之后，就去找你，好不好？”沈卿瞳再一次说道，神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而楚睿也看出来，自然也不敢在继续纠缠下去了。 “好吧，既然你和顾二少还有事商议，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说好的，晚一点会见我的吧。”楚睿似乎是不放心，又说了一次。 “恩，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变的。”沈卿瞳点头说道。 楚睿果真起身准备离开，不过也是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的样子，被沈卿瞳奉送了好几个白眼，总算是离开了。 顾炎枫看着此情此景，倒是十分感叹，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这活阎王世子，在妹妹的面前，真的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了。 竟然对妹妹如此的细心呵护，并且生怕妹妹受一点点的委屈，一个冷面王，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大无赖。 真是让人应接不暇的，顾炎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妹妹，虽然从前我一直不看好楚睿和你的这段感情，可是今天见到楚睿如此待你，二哥这心，总算是也安定下来了。”顾炎枫由衷的开口说道。 433 433 “好了，先别说楚睿的事情了，还是先说母亲的事情吧。”沈卿瞳没有再提楚睿，她心中此刻还是惦记着自己的母亲的。 “母亲进宫去见皇舅父了，虽然还没有结果，但我大体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依着皇舅父对母亲的疼爱，自然是会全力支持母亲的。”顾炎枫分析着说道。 “你说的没错，陛下肯定是支持母亲的。” “妹妹，你如何这般见外了，陛下是咱们的皇舅父啊，你为何直接称陛下了呀？”顾炎枫不解的问道。 其实若说起同永安帝的感情来，沈卿瞳比他还要深厚的多。 顾准常年不在盛京，永安帝很多时候，代替的就是父亲的角色。 “没有。”沈卿瞳连忙答道，：“如今我身份不同了，陛下就是陛下，不再是皇舅父了。” 顾炎枫虽然听沈卿瞳这话多少也是有些道理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沈卿瞳这话说的十分的言不由衷。 应当是还有别的意思才对。 他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在这一刻，顾炎枫是觉得有些伤感的。 他的妹妹，终究是和过去不同了。 从前那个与他贴心，无话不谈的妹妹，到了现在，终究是有了隔阂了。 “妹妹，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没告诉我啊？”顾炎枫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没有，我挺好的，二哥，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出来的时候也不早了，料想母亲也快回府去了，母亲如今的心情不好，身子也不好，你要好生照顾母亲才是，不要管我了，我没事儿的。”沈卿瞳笑着说道。 顾炎枫看沈卿瞳的样子，倒是也不像有什么隐瞒的样子，毕竟他们是最亲近的兄妹，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沈卿瞳也没道理隐瞒自己的。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顾炎枫也着实担心昌平长公主，也就起身先告辞了。 当然，兄妹二人也约定好了，若是有什么变故，肯定顾炎枫是要第一时间来通知沈卿瞳的。 顾炎枫走了之后，沈卿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妹，她真的也生怕顾炎枫会瞧出血什么来？ 其实有些事情，沈卿瞳自然也是不愿意让顾炎枫知道的。 毕竟这个实际上，亲人都是分享快乐的，哪里愿意让自己亲近的人去担心自己呢。 而且事情还要牵扯到陛下身上。 顾炎枫也是很崇拜永安帝的，她不愿意毁了永安帝在顾炎枫心里的形象，有些事情，也就不愿意说了。 只是沈卿瞳没想到，顾炎枫刚走了没多久，楚睿就去而复返了。 沈卿瞳见到楚睿这阴魂不散的样子，其实到底也是习惯了，因为楚睿经常都是这样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沈卿瞳问道。 楚睿凑到沈卿瞳面前，：“看顾炎枫走了，就知道你们谈完了，自然就来见你了，瞳儿，这几日，你都避而不见，快把我给折磨死了。” “折磨死你了，你可知道，你惹来的烂桃花，差一点就害死我了。”沈卿瞳没好气的说道。 “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楚睿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卿瞳，一双眼睛明亮如繁星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眸。 这厮真的是个妖孽啊。 沈卿瞳忍不住感叹道。 感情这回事儿，也真的是挺难说的。 她从小和云祁一起长大，云祁的模样儿自然也是无比俊逸，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可她和云祁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心动的感觉。 只有那种很亲昵，就好像自己家人一样。 而且从小她打云祁打到大，二人关系虽然好，可是在沈卿瞳的内心深处，也从来没把他当男人看过吧。 可楚睿则不同了，从第一次相遇，到后来的相知，以至于最后的相爱。 仿佛是已经命定好的一般，逃不掉的爱情。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神奇的缘分。 “好了，这件事，我可以原谅你。”沈卿瞳淡淡的开口说道，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和无措，对于楚睿，她其实也是有些没有办法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是没出息，一见到楚睿这厮，脑子就懵了，简直就像是发花痴一样。 真是够够的了。 “瞳儿，你真的原谅我了？”楚睿一脸的兴奋。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楚睿，毕竟楚睿也没有存心招惹过四公主，是四公主自己想不开。 做的这等破事。 “是啊，我原谅你了，你能好好说话吗？”沈卿瞳故意一脸嫌弃的样子。 楚睿这才恢复了正常。 “你今日见顾炎枫，可是有什么事儿？莫不是长公主那里除了什么事儿吗？”楚睿没有在继续之前的话题，反倒是问道。 楚睿自然也是聪明人，从刚才沈卿瞳支开自己和顾炎枫谈话，就能看的出来，谈的肯定是有关于昌平长公主的事情，他在场，也的确是不方便的，所以才会支开自己的。 “是的，我父亲和母亲要和离。”沈卿瞳这一次没打算瞒着楚睿，其实她也真的需要楚睿来帮她一起承担一些。 有的时候，她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也忒痛苦了些。 虽然顾炎枫知道，但是顾炎枫毕竟和她现在的生活没有了交集，而且这次见面，还惹得父亲相当的不公痛快了。 沈卿瞳回府的时候，想去见父亲来着，却被拒之门外了。 这就证明，父亲是很不愿意让她和顾炎枫，和顾家有任何的交集的。 而楚睿现在是她最亲近的人。 如果有楚睿和她一起承担，她心里的压力真的也就感觉小了很多。 楚睿听的也是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你详细说一次，别着急，慢慢的说。”楚睿握住了沈卿瞳的手，安慰着说道。 沈卿瞳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对着楚睿说了一次。 楚睿也觉得很是意外，没想到顾大将军到了这把年纪，竟然还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顾大将军不至于如此吧。”楚睿也很难相信。 “其实我也不相信，楚睿，你知道吗？虽然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和父亲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也就两年左右吧，可是父亲在我心里，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这件事，对母亲的打击固然大，可是对我的打击也不小啊，我也无法想象，当我尸骨未寒的时候，父亲却抱着别的孩子，共享天伦，早就忘记了我这个惨死的女儿了，我在父亲心里，是不是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呢？”沈卿瞳有些伤感的说道。 这些话，当着顾炎枫，沈卿瞳都没说出口，因为真的是说不出口。 她不希望在加深二哥和父亲之间的矛盾了，所以这些话，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瞳儿，可苦了你了。”楚睿自然是心疼沈卿瞳，轻轻的将沈卿瞳拥入怀中。 沈卿瞳的眼中慢慢的沁出了泪水，她摇了摇头，：“我不苦，我知道，真正痛苦的人是我母亲，我母亲根本受不了这个打击的，不然也不会病了这么久，现在又斩钉截铁的和离了，她是真的伤了心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何父亲要这样，为什么呢？”沈卿瞳质问道。 “有些事情，很难用理智去判断的，顾大将军半生戎马，照理说，应当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很有理智的，可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实在是推测不出来，只是，瞳儿，你要有心里准备，昌平长公主是个什么性子，你是了解的，她若是动了怒，这件事，只怕是不会善了的。”楚睿提醒道。 这件事，自然也不必楚睿来提醒了，沈卿瞳心里也是有数的，就母亲这性子，从来都是不怕事情不大，只是嫌事情不大的人。 如此闹起来，肯定是要天翻地覆的，若是等父亲回了京，还不知道会闹到何种地步呢？ “我自然知道，可如今，二哥和大哥从来都是做不了母亲的主的，陛下又是偏帮母亲的，我如今更难入了母亲的眼，还有谁能阻止母亲呢？”沈卿瞳也觉得很为难。 “你担心的事情也不无道理，你如今身份到底是不同了，也不能一再的参与长公主的事情，而且岳父大人对长公主似乎意见很大啊，连你和顾炎枫有任何的往来，他都十分的不痛快，你往后还是避避嫌吧，我虽然理解你，但是旁人不理解啊，难免会引起纷争来。”楚睿叹着气说道。 沈卿瞳又何尝不知道楚睿是一番好意呢。 只是事到如今，她如何能丢开手呢。 她虽然已经过了强烈要认亲的念头了。 可到底也是希望父亲母亲能过的好，她不能在身边尽孝，已经是最大的悲哀了，可若连他们过的好不好都不管了，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吗？ “我明白，我如何不明白呢，顾妃妃已经成了前尘往事了，而我如今只是沈卿瞳罢了，我已经不强求去认亲了，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过的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可偏生连这一点点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沈卿瞳十分伤感的说道。 “瞳儿，你别着急，你也别难过，总归，这件事，我来替你想法子，好不好？”楚睿一看到沈卿瞳的眼圈儿红了，就慌了。 他是最见不得沈卿瞳伤心的人了，一看到沈卿瞳伤心，就像是他的心被人硬生生剜出来放在火上烤一样。 “楚睿，我不该为难你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很为难人的，我又何苦为难你呢，而且怎么才能两全，连我都没想明白呢，手心手背的事儿。”沈卿瞳当真是自己也很为难。 “既然没相处，那就暂时不要胡思乱想了，反正顾大将军回京，也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了，你有时间，就慢慢的想，咱们两个一起想，总归能想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来，好不好。”楚睿安慰着说道。 沈卿瞳靠在楚睿怀中，觉得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她现在也才感觉到，原来有楚睿在她身边，真的很好，这种感觉，让她有了依靠。 同时也觉得很害怕，会不会有一天，楚睿也想父亲那样，变了心，这般决绝的和离，不在回头了呢？ 若是在从前，沈卿瞳也许会很决绝的离开楚睿，她会很潇洒的放手，可是现在，随着对楚睿的依恋越加的强烈，她觉得自己不愿意放手了，她开始贪恋和楚睿在一起的日子，并且希望能和楚睿过一辈子。 “楚睿，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你更喜欢的女子，然后就要跟我分开呢？”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楚睿立刻反驳道，：“不会，生生世世，我只爱你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瞳儿，我说过，宁负天下人不负卿，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 沈卿瞳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听完之后，心中一阵喜悦，可到底没有持续太久。 有些话，并不是一个承诺就能取信于人的，还需要地久天长的见证吧。 “瞳儿，我知道，也许你刚刚经历了你父亲母亲婚姻的变故，你很没有安全感，甚至于，你对我说的话，有些不大信任，我能理解，我要求你现在就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如果我变了心，我心甘情愿的死在你手里，到时候，你就用你的剑刺穿我的心脏，好不好？”楚睿直接说道。 “楚睿。”沈卿瞳听了这话，她眼神灼灼的迫住了楚睿的双眼，：“今天你说的话，你要记住，楚睿，我，顾妃妃重生在沈卿瞳身上，前世今生的两世，我承认我爱上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若是有一天你负了我，我如你所言，用我的剑刺穿你的心脏，若是有一天我负了你，我必然也是以死谢罪！”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第一次用顾妃妃和沈卿瞳双重的身份，如此郑重的许下承诺。 楚睿的心，在这一刻，却是澎湃不已。 他的耳朵里只有那一句话，真的爱你，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原来他也是很渴望沈卿瞳对他有个承诺的。 他们在一起这这么久，一直都是他给沈卿瞳承诺，可沈卿瞳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今日，这承诺竟然是从沈卿瞳口中说出来的。 而且还用了顾妃妃的名义，如此的郑重其事，足以正经，他在沈卿瞳的心里，是何等的重要了。 “瞳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不必多说，只看以后。”楚睿重重的说道，却紧紧的握住了沈卿瞳的手。 而沈卿瞳也算是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她也不想在逃避了，她是爱上楚睿了。 也许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爱上楚睿了吧。 爱的时候，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一直以来，虽然都是楚睿在缠着她，是楚睿死缠烂打，可是她的确也是爱楚睿的。 到了现在这一刻，她也不想在逃避自己的心了，从前，她虽然轻描淡写的说过对楚睿的心意，可今日却是将满心的情深似海，都说了出来。 爱，真的是要说出来的吧。 说出来之后，沈卿瞳都觉得舒服多了。 “楚睿，送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沈卿瞳轻省说道。 楚睿点头，：“也是，你出来也好久了，其实你身子也还没恢复呢，这些日子，你也连番受挫，也该好好歇着呢，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觉得咱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回头我跟岳父商议一下，过几日，还是上门商议婚期吧，这件事，也不能在延后了。”楚睿絮絮叨叨的说道。 “好吧，你跟父亲说吧，就说我同意了，相信父亲这次会同意的。”沈卿瞳答应了下来。 楚睿听到这话，又是一阵的兴高采烈，高高兴兴的送沈卿瞳回侯府去了。 －－－－－－题外话－－－－－－ 终于赶得及早上更新了，明天回复正常更新，么么哒。 434 434 楚郡王府 楚郡王这两天有些闹心。 原本都已经计划好了，楚郡王府全体到靖康侯府商议婚期的。 可这马上到日子了，楚睿回来一句，日期延后了，合着一大家子就白准备了。 楚郡王自然要追问原因了，可楚睿呢，脸色拉的老长，一句话都没有，直接掉头走了，可把楚郡王给气了个半死，这是儿子吗？这不就是个活祖宗吗？不，比活祖宗还祖宗呢，楚郡王气的七窍生烟，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赵氏自然也见着了，又是一阵冷嘲热讽的。 还是老一条，说楚睿根本没把他当老子，也说楚睿若是继承了这楚郡王府，肯定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了，也不会把这一家子人放在眼里的，总之还是老生常谈。 楚雄是真的不愿意听这些话，可心里也知道赵氏说的也是实情，可楚睿就是这样子的性子，能怎么办呢，他作为父亲，可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的。 他就是想知道这沈家到底是怎么了，原本都商量好的日子，怎么也能改变的吗？ 可楚睿不说，他能有什么法子啊。 这不，楚雄正郁闷着呢。 楚睿今天又来通知了一声，说三日后去靖康侯府拜访，商量婚期大小事宜。 说完就要走，可把楚雄给气了个半死。 合着楚睿也实在是太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了吧。 说取消就是一声吩咐，现在有改成三天后了，合着就是来回折腾人啊。 楚雄很生气，很想爆发。 可是看着楚睿冷漠的脸，这话到嘴边上了，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楚睿看着楚雄不说话，皱眉道：：“三天后，有问题吗？” 楚雄看着楚睿这态度，真的很想大发雷霆，指着鼻子大骂楚睿一顿，直接说，老子不管了。 可是他却真的没有这个勇气，他如果真的说了，楚睿可能就真的不用他管了，这样的事情，楚睿是绝对做的出来的。 楚雄只好没骨气的点头，：“没问题，反正东西什么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定然没问题，只是侯府那边，也没问题吗？别回头再取消了，上次本王也是让人查好了日子的，如此来回的取消，到底也是不大好。”楚雄说道。 “放心吧，这次不会变的。”楚睿只是淡淡的说道，哪怕是楚雄说了这一大堆的话，楚睿也没听进去。 在楚睿眼里，和楚雄也真的是没什么可说的。 “既然没问题，那就这样吧。”楚睿说完这句，就直接离开了。 楚睿张目结舌的看着楚睿离开的背影，气的摔了一套素日里最爱的瓷器。 他真的是觉得现在太无可奈何，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个儿子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果真是要气死他了。 他觉得这个儿子就是他的克星啊，生来就是要气死他的。 可是却又不敢乱发脾气，真的是恼怒死人了。 楚雄气呼呼的来到了赵氏房里。 这些日子，他和赵氏的关系也挺冷漠的，赵氏一厢情愿的认为楚雄是不管她们母子几人了，眼里心里都只有楚睿这个儿子了，每次一见面就是要闹腾的。 这楚雄本身也不是什么专情之人，赵氏既然老是找他闹腾，他们的关系肯定也就越来越冷了。 “三日后，去侯府提亲，商量婚期，知道了吗？”楚雄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赵氏原本正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顿时坐了起来。 她满脸嘲讽的看着楚雄，：“你那祖宗儿子来了命令了是吗？”赵氏这话极尽嘲讽挑衅了。 她就是看不惯楚雄这没志气的样子。 现在就是巴巴的讨好楚睿，不就是看着楚睿在陛下面前得脸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果真是个软骨头。 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楚雄竟然是这么个软骨头呢？ 想当年，楚雄为了她和老楚郡王翻脸，并且坚决维护她，要扶正她的时候，她也觉得楚雄全身上下都是男子气概，尤其是孝期不到一年，他就坚持为了昊哥儿扶正自己，当时真得也是把她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她坚决认为自己是遇到了生命中最爱护自己的男人了。 这辈子也认定这个男人了，不管以后为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了。 事实上，后来的十几年她的日子也算是过的顺遂，虽然楚雄也别的女人，可始终把她母子四人看成是最重要的人。 并且也一心想要扶持昊哥儿做世子。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该死的楚睿。 把楚睿的话当做圣旨来听，而他们母子四人如何仿佛与他毫不相干了。 一个人的心，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而且还变得这么的彻底。 赵氏一开始还不愿意承认，甚至愤愤不平，怨恨不已。 最初的时候，是怨恨楚睿，觉得都是因为楚睿才会如此的，她自然是想要想方设法和楚睿作对，除掉楚睿的。 可现在呢，她连楚雄一起恨了，因为楚雄实在是太绝情了。 所以她现在对楚雄是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了。 二人见面除了争吵，就是争吵。 无穷无尽的战斗，真的是家无宁日了。 楚雄最近，已经把楚郡王府的管家权都交给罗侧妃了。 因为实在是不想和赵氏有一点儿的交集了，他此刻听到赵氏的冷嘲热讽，真后悔来见赵氏。 赵氏这德行只怕也是改不了了。 “你若是不想去，那就让罗侧妃替你去吧。”楚雄直接说道。 其实楚雄也真的是不想和赵氏争执，因为没争执，楚雄也会气的要吐血。 他们毕竟这么多年夫妻，还生了三个孩子。 怎么也要为孩子留住一些体面，他不想和赵氏的关系太僵硬了。 “凭什么，我才是郡王妃，罗氏算什么东西？”赵氏气的怒道。 “看你这样子，哪里还想郡王妃，你自己照镜子照照你现在这怒目圆睁，面目狰狞的样子，你还有半点从前的文静贤淑，恬静可爱吗？本王每次看到你的样子，都忍不住要作呕了，好歹也是二十几载的夫妻了，本王自问这些年，没有半点亏待你的地方，你为何就变成今日这个鬼样子了！”楚雄满脸厌恶的看着赵氏。 他都已经快记不得赵氏过去的样子的，因为赵氏现在的样子真的太令人作呕恶心了，他真的是一眼都不想看到赵氏。 “你现在觉得我恶心了，觉得我哪里都不好了，当初，你也是肯为我生为我死的，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还不是为了你的偏心，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会想方设法废黜那个活阎王的世子之位的，可是现在呢，你还不是一心要拥护那个该死的楚睿，你想过我母子几人的感受吗？是你先对我们绝情的！”赵氏振振有词的反驳道。 “够了，本王不想再和你争论这些没用的事情了，这世子之位，也不是本王说了算的，如果昊哥儿有本事的话，本王自然支持他，可是很明显，他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他是不如睿儿，本王能有什么办法，本王虽然是楚郡王，可身上一直都是虚职，不过是陛下给父王些面子罢了，可睿儿不同，深得陛下的重用，你觉得本王有能力废黜这世子之位吗？”楚雄虽然不想解释，可是也忍不住再一次将事情摊开来说了。 他说的都是事实，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很多事，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呀。 他倒是想扶持楚昊，可他没这个能力啊。 如果楚昊能把楚睿干下去，他自然乐见其成，反正都是他的儿子，可楚昊很显然更没有这个能力了，那大家就只好认命了。 楚睿能讲楚郡王府发扬光大，也是很不错的呀。 说别的废话干什么。 “你说的好听，我倒是不信了，你就不能给他扣上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吗？难道陛下还能不废黜他的世子之位吗？”赵氏反驳道。 “你真是妇人之仁，你认为，陛下会信我一个闲散的郡王爷的话吗？陛下重用的是睿儿，你以为陛下是你我能蒙蔽的了的人，你是真的不想要自身性命了吗？”楚雄差点就气笑了，真的觉得赵氏无知到极点了。 简直就是个草包。 怪不得能生出楚覃这样的废物点心来。 从前看着赵氏也还算是聪慧之人，可现在看来，果真是不行。 和罗侧妃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从前你想要对付楚睿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觉得对，可现在，我说什么做什么，你觉得都是错的，只是你变了心而已！”赵氏失控的吼道。 也许是最近和罗侧妃接触的比较多，楚雄到底也是受了罗侧妃不少影响，真的是觉得赵氏的思维方式有问题了。 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真是没错的。 “本王看你，真的是不可救药了，看你如此疯癫，到不如留在府里吧，侯府提亲的事情，你就不用去了！”楚雄觉得赵氏真的是不堪入目，就像疯狗一样，若是把这样的赵氏给带出去的话，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呀。 还不如让罗侧妃去呢，虽然不合规矩，可到底罗侧妃识大体些啊。 “凭什么不叫我去，我才是郡王妃，罗氏那个贱人算什么，你休想让罗氏代替我！”赵氏气的大喊大叫着，这就要起身恨不得要过来挠死楚雄。 楚雄吓得连连后退，这赵氏，莫不是变成了疯婆子了吗？ “母妃！”楚蕴此刻却突然闯了进来，连忙一下子拉住了赵氏，才没让赵氏对着楚雄扑过去。 而楚雄早就做好准备了，如果赵氏真的要过来挠他的话，他就直接踹飞了赵氏。 幸好也被楚蕴给拦住了。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楚蕴死死的拉着疯癫的赵氏，看赵氏的样子，简直就是大街上的泼妇啊。 “蕴儿，你拉着我做什么，你可知道你父王要做什么吗？你还拉着我！”赵氏想要挣脱开楚蕴，可楚蕴用尽全身的力气拉着她，让她一时间也挣脱不得。 “母妃，你冷静一点，刚才你们说的话，我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我没觉得父王有什么说错了。”楚蕴狠狠的说道。 并且一再的用眼神来警告赵氏，让赵氏不要在说话了。 总算楚雄觉得自己听到几句贴心的话，总算是没白疼这个女儿，好在还有女儿知道心疼他，体谅他。 “蕴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赵氏满脸惊愕。 “母妃，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和二哥如何对你说的，不是说让你以后不要在和父王对着干吗？父王整日里操心郡王府的前途，已经够累的了，你为何要这样跟父王争执不休呢！”楚蕴十分不赞同的说道。 这些话，楚蕴也说过，楚蕴不止一次的劝过赵氏，让赵氏和楚郡王好好相处，不要在闹得这么僵硬了，可赵氏就是不肯听，整日里不知道在争吵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总是为了一点点小事，就争吵不休，天天如此，真是够烦人的。 这正好也让罗侧妃钻了空子。 现在倒好了，连郡王府的庶务都让罗侧妃给把持住了，赵氏这郡王府，可就是名不副实的一个空架子了。 当真也是气死人的。 楚蕴真的拿赵氏没办法，赵氏不肯听她的，她能有什么法子啊。 可现在闹的也的确是太过分了些。 幸亏她对赵氏身边的人说过了，只要父王来母妃这里，就立刻通知她。 她也真是怕了，最近二人见面就吵，而且每次争吵的都特别厉害，楚蕴也是怕事情在恶化下去，幸好这次来的比较及时，还赶得及劝架。 赵氏此刻也记起了楚昊和楚蕴这几日劝解她说的话，自己也觉得有些冲动了。 可每次都是如此，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和冲动。 因为每次一看到楚雄，她就想到楚雄从前是怎么在乎她的，现在又是怎么无视她的。 将她的管家权给了罗侧妃不说，听说罗侧妃还引荐了一个美貌的侍妾给楚雄，这些日子，楚雄爱不释手，整日里和那侍妾在房里厮混，并且罗侧妃也没给那侍妾避子汤药。 相信很快就有孕了吧。 想到这些，赵氏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痛。 她真的是要气疯了。 所以见了楚雄，自然是要吵闹一番的。 可楚雄似乎一点儿愧疚也没有，早就将他们以前的那些誓言，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你怎么不问问你父王做了什么？”赵氏仍旧嘴硬的说道。 “好了，母妃，不管父王做了什么，您都不应该这样对待父王。”楚蕴说道。 楚蕴见赵氏已经冷静了下来，这才放开了赵氏，走到了楚雄身边，然后跪了下来，：“父王，女儿知道母妃方才做错了，女儿替母妃给父王赔礼了，请父王原谅。”说着就俯下身去拜倒在地。 “好了，蕴儿，快起来。”楚雄一向都是很疼爱这个女儿的，如何能忍心让自己的女儿这样深深的拜倒在地呢。 自然是要赶紧的把这贴心的女儿扶起来的。 “父王这是肯原谅母妃了吗？”楚蕴高兴的问道。 闻言，楚雄是有些犹豫的，因为楚雄真的是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了，他甚至刚才都想直接休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哪里还有半点郡王妃的样子啊。 犹如疯妇一般，没白的惹人笑话。 可是看着女儿如此冰雪可爱，到底也是认为不妥。 不管赵氏这疯妇如何，到底还有三个孩子在，怎么也要给孩子留一些体面的，不能让孩子失了颜面。 “好了，本王不予她计较就是了。”楚雄冷冷的说道，然后将楚蕴扶了起来。 “多谢父王。”楚蕴十分高兴。 “好了，你是本王的女儿，何须这样客气呢，本王先走了，你好生劝劝你母妃，不好在这般疯疯癫癫的了。：”楚雄提到赵氏的时候，仍旧是一脸的嫌弃，说完，也就直接离开了。 楚雄离开之后，楚蕴才忍不住将眸光转向赵氏。 她真的也是恨铁不成钢。 “母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再跟父王起争执了，我和二哥劝过你多少次了，让你想方设法挽回父王的心，你从前是怎么做的，你现在又是如何做的，这么多年了，你都一直抓着父王的心，怎么现在却将父王远远的推出去了呢，你可知道，你现在给罗侧妃创造了多好的机会啊，如今府里的庶务都是罗侧妃打理着，你不过成了一个挂名郡王妃了，你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楚蕴气的指责道。 若不是她的身份不合适，她宁可自己打理郡王妃，可她年纪尚小，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上她，而且父王只怕也是有心要扶持罗侧妃的。 其实楚蕴心里也是十分焦急了，他们母子四人的地位，也真的岌岌可危了。 可二哥到底是男子，不能让他卷入这后宅的鸡毛蒜皮之中。 四哥就更加不要指望了，如今他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冯小蝶了。 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母妃也如此，真让她觉得没指望了。 “蕴儿，你就会指责母妃，你可知道你父王是如何对待我的吗？你可知道，你父王新纳了一个侍妾，整日里与她侍妾厮混在一起，你父王早就忘了咱们母子几个了。”赵氏说着，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母妃，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正是因为如此，你才必须要振作起来啊，你这样子和父王作对，整日吵吵闹闹的，难道父王就能对你重拾旧爱吗？男人都是这样，天下男儿皆薄幸，从来只闻新人笑，有谁记得旧人哭，这些你难道不明白吗？只要投其所好了，利用的当了，不就好了，你管他别的什么呢，你就不能为了我们几个，振作起来吗？别在儿女情长了，父王从前是宠着你，可是那时候，你对待父王也是极有手段的，何时这样又吵又闹，又打的了？”楚蕴忍不住劝慰道。 有些话，楚蕴说的也是口干舌燥了，都不想说了，就看赵氏能不能想明白了。 “可是，母妃不甘心啊，为何你父王要这样对待我们啊！”赵氏仍旧是看不透，这陷入爱情中的女人的，大概都是如此的吧。 “母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了，你现在闹腾的这些，真的挺没意思的，说实话，我看着都烦，就别提父王了，没有人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当然，一哭二闹三上吊，若是用的好了，是手段，若是用不好了，就尽是惹人嫌了，而母妃你现在就是很惹人嫌了，你知道吗？”楚蕴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吗？”赵氏反问道。 楚蕴没说话，只是走到妆台前，拿过了铜镜，直接放在了赵氏面前。 赵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妆容化作了一团，而且怒目圆睁，五官都狰狞起来了，这个样子，别说是楚雄和楚蕴了，她看了都觉得十分的恐怖可怕。 “怎么了，看到你自己现在的模样了吗？”楚蕴问道。 赵氏点了点头。 楚蕴扶着赵氏去梳洗了一下，然后将赵氏扶着到了妆台前，慢慢的帮赵氏梳理头发。 赵氏最近的心情很差，对于自己的也是懒得搭理，所以懈怠了很多。 今日也是正在午休的时候，楚雄过来的，她头发也梳理，妆容是早晨的，也有些花了，经过后来的一闹腾，更是化作了一团。 所以整个人显得戾气特别重，也特别的丑陋。 现在梳洗了之后，楚蕴给赵氏梳起了发髻，并且攒了花，还重新梳理了妆容，赵氏整个人看起来就大方得体多了。 赵氏的容貌本身就生的十分美，打扮一下，自然还是很好看的。 “母妃，你看你这样多好。”楚蕴再一次让赵氏照了照镜子。 果然赵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才是自己应该有的样子，和刚才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果然是判若两人了。 虽然都只是穿着亵衣，可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母妃，你真的不要再这样了，你若是在这样下去，不但和父王彻底的离心离德，连我和二哥都不想管你了，四哥如今已经被冯小蝶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别的事儿一概不管，一概不问了，我们现在若是不能同心协力，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如何在这位府里立足过下去呢？”楚蕴满是担忧的说道。 赵氏也觉得自己最近过的浑浑噩噩的，也是太窝囊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你放心吧。”赵氏重重的点头。 “那好，你现在仔细听我说啊，我今天会给你制造机会，你晚一点，去见父王，好好的对父王赔礼道歉，一定要怀缅过去，让父王回忆起你们过去那些温情，那些点点滴滴，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父王怜惜你，怜惜我们几个孩子，知道吗？”楚蕴叮嘱道。 赵氏虽然还是有些抵触，可是看楚蕴说的如此郑重其事，也知道楚蕴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而且她也是从心里放不下楚雄，也是真的想和楚雄缓和关系。 可是她幻想的是让楚雄来给她服软，可这绝对是白日做梦。 楚雄现在被罗侧妃捧上了天，而且罗侧妃还给他引荐了一个美娇娘做侍妾，这个侍妾可是楚睿精心挑选出来的，不管哪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 直接让楚雄服服帖帖的，爱到了心坎儿里了，如何还会来对赵氏低头呢，赵氏这绝对是痴人说梦了。 见赵氏这幅不情愿的样子，楚蕴多半也猜到赵氏的心思了。 “母妃，你不会想让父亲来对你服软赔礼道歉吧。”楚蕴问道。 赵氏不冷不热的说道，：“不行吗？从前吵架，都是他来哄我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楚蕴忍不住笑道，：“母妃，你可真的是傻得可爱啊，你们从前闹矛盾，都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且每次不都是你勾着父亲来给你道歉哄你的吗？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和父亲都别扭到什么地步了，父亲连你的管家权都夺走了，你可知道，父亲今日都已经动了要休了你的念头了，若不是念着我们兄妹三个，你以为父亲还会跟你多说一句话吗？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妄想着父亲来跟你低头服软，你真的是疯了。”楚蕴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楚蕴觉得自己，就应该把事实全都对赵氏说清楚，省的赵氏还不死心。 虽然楚蕴这话十分难听，但说的都是事情，赵氏却听得脸色十分难看。 “你父王真的会休了我吗？”赵氏仍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看父王今天的表情，我猜的，我今天虽然会给你提供机会，但是父王未必会给你机会，你只要能让父王松口带你参加靖康侯府的宴席，就算是达到目的了，母妃，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了，你若是这件事还做不好，又弄砸了，在跟父王吵起来的话，那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楚蕴再一次提醒道。 “蕴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呢？”赵氏问道。 “我要做什么，暂时不告诉你，因为太沉不住气了，容易坏事儿，你若是能做到这一步，让父王和你的关系稍稍缓和一点，就让父王松口答应让你出席侯府的宴席，我就告诉你下一步的计划。”楚蕴说道。 赵氏虽然觉得很失落，很想知道，楚蕴到底在计划什么，可也知道楚蕴的脾气，楚蕴既然不说，她再怎么问，楚蕴也不会透露半分的。 “好吧。”赵氏只好答应了下来，可却忍不住问道，：“你父王既然现在已经彻底的厌恶了我，那如何还会来看我啊？” “老规矩，一哭二闹三上吊。”楚蕴眨了眨眼，说道。 “你不是说，会惹人厌烦吗？”赵氏不解的问道。 “那是因为，你用的不对，你从来都是一哭二闹，省略了最后一步，你现在省略前两步，直接奔上吊去，而且不是来假的，是来真的。”楚蕴附在赵氏耳边说道。 “你说什么，你让我真上吊，你这个死丫头，你真的要你娘死吗！”赵氏气的要打楚蕴。 这也难怪赵氏生气，真的上吊，谁不怕啊。 “母妃，我怎么会让你真上吊呢，以假乱真，你懂不懂啊，反正你就听我的，准没错。”楚蕴连忙躲避赵氏的追打，然后解释道，她也心好累，有的时候，觉得和赵氏交流，真的是挺费劲的，若不是亲母妃，她真的不想管赵氏死活了。 435 435 赵氏听的有些发愣。 总觉得楚蕴这要求也实在是太高了吧。 一会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是省略前两步，直接奔上吊去，一会儿真上吊，一会儿假上吊的，一会儿以假乱真的，如果要是成了真，她真的没命了可怎么好啊？ 总之赵氏还是觉得十分的不稳妥。 “蕴儿啊，我和你父王这么多年来吵架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哭哭闹闹，你父王就妥协了，这一次，有必要以死相逼吗？”赵氏始终是不敢。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敢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还没活够呢。 她还年轻呢，若是真的出了意外死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母妃，你觉得这次和以前能一样吗？以前父王对你情谊不减，可现在呢，父王对你是避之不及，你如果不下一记狠药的话，你觉得父王会多看你一眼吗？”楚蕴反问道。 赵氏愣住了，因为她知道楚蕴说的全部都是实情。 的确是如此，她现在在楚雄心里的地位，只怕是连得脸些的下人都不如了。 见赵氏不说话，楚蕴才缓和了语气，说道，：“母妃，我都是为了你好，放心吧，我不会拿你的性命来开玩笑的。一切听我的。” 事到如今，赵氏还能有什么法子，只好点头答应了。 不过赵氏真的弄不明白楚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刚想问一下，结果楚蕴说还有事急着安排，让赵氏一切听她的指示行事，然后就离开了。 饶是赵氏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先压下来了。 楚雄离开赵氏的正房，就去了罗侧妃那里。 罗侧妃还是温婉大方的样子，对楚雄也是呵护备至。 虽然罗侧妃很少留住楚雄过夜，不过却给楚雄引荐了一个爱妾，这也让楚雄十分的满意，只是觉得罗侧妃更加贴心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所以才会推荐新人，这才是郡王妃该有的气度。 这心里，就更加的瞧不上赵氏来了，觉得赵氏就是个悍妇，妒妇。 楚雄根本不知道，罗侧妃打心眼里，就不想搭理楚雄罢了。 不过楚雄一来到罗侧妃这里就唉声叹气的，刚才和赵氏吵得这么凶狠，自然是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罗侧妃也不能装作自己不知道，只得开口说道，：“郡王爷，您也别太和郡王妃置气了，王妃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的。” 听到这话，楚雄连连冷笑，：“一时糊涂，她还要一时糊涂到什么时候啊，怎么天天都这么糊涂呢，本王特意去跟她说到靖康侯府提亲的好日子，也是想让她准备一下，顺便也缓和一下和本王的关系，可是她呢，横眉冷目的，总是也不肯给本王一个好脸色，哪里还有半点做妻子的本分啊！” 楚雄真的觉得赵氏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女人了，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王爷，您别生气了，等郡王妃气消了，您在和她商议一下就是了。”罗侧妃劝解道。 “还等她气消了，本王这气还消不了呢，索性她也甭去了，到时候，你跟着本王去吧。”楚雄直接说道。 “王爷，这不妥吧。”罗侧妃连忙摆手拒绝道。 “如何不妥呢，本王说行就行，本王叫你去，你就去，那个女人，现在就是个疯妇，即便是去了，也是给郡王府丢脸的，你一向行事妥帖，去了才是最稳妥的。”楚雄不由分说，直接下了命令。 楚雄都这样说了，罗侧妃自然不会拒绝了，现在罗侧妃已经主持郡王府的大小适宜了，如果此番在跟着楚郡王到靖康侯府去商议楚睿和沈卿瞳的亲事，这就更能证明自己的地位和赵氏今时今日的处境了。 这对罗侧妃自然是大有好处的。 而罗侧妃也不是真的不想去，不过也是以退为进罢了。 结果到了晚膳的时候，楚雄还在罗侧妃这里。 却是楚蕴来了。 楚雄虽然不待见赵氏，可是对楚蕴还是十分喜欢的。 罗侧妃微微蹙眉，没想到楚蕴会过来的。 她和楚蕴也很少打照面的。 倒是没想到楚蕴能到她这里来。 不过表面上的工夫，罗侧妃是一定会做到底的。 也是表示十分欢迎的。 罗侧妃赶紧让下人添上碗筷，并且去吩咐再去准备几个楚蕴喜欢的膳食来。 楚蕴来了之后，也对罗侧妃十分客气，这更是让楚雄觉得楚蕴贴心，合该就是该这样的，如果都跟赵氏那样，整日里吵吵闹闹，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啊。 “父王，我是不是打扰你和侧妃娘娘用晚膳了。”楚蕴小心翼翼的问道。 楚雄看着楚蕴处处讨好罗侧妃，并且这般小心翼翼，生怕闯祸的样子，顿时感到十分的内疚。 他心中顿时想，他这样对待赵氏，是不是也连累这几个孩子了。 可想想赵氏，这心里，也的确是生气，哪里有这样的郡王妃，这根本就是个泼妇啊。 “没有。”不等楚雄开口，罗侧妃赶忙开口说道，“二小姐这是说哪里话呢，如何就说打扰到妾身呢，倒是妾身觉得怠慢了二小姐才是。” “侧妃娘娘太客气了。”楚蕴笑着说道。 “父王。”楚蕴的目光向着楚雄，：“父王一会儿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呢，我都好久没和父王聊天说话了呢。”楚蕴带着几分祈求说道。 楚雄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的确，他也真的好久没和蕴姐儿聊天说话了。 这些天，只顾着和赵氏争吵了。 对孩子也十分没有耐心了，在怎么，蕴儿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孩子啊。 “好，父王陪你去花园里散散步可好？”楚雄很有耐心的说道。 楚蕴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饭毕后，父女二人就一同离席了。 罗侧妃自然不会开口阻拦了，而且就算是她阻拦也是没有用的。 罗侧妃的下人到底是看不过去了。 “娘娘，您就眼睁睁看着二小姐把王爷带走了，二小姐此番过来，肯定是赵氏主使的，想要用二小姐把王爷给拉回去。” “算了，本来也是拦不住的，他对这个女儿本来就是千娇万宠的，从前也是捧在手心里的，你没看到楚一进门就在装可怜吗？如果这个时候，本妃多说一句，不就是欺负她了吗？到时候会更加让王爷不满意的，就赵氏现在这个处境，也不是楚蕴一己之力能改变的，王爷对赵氏的心结，一时半刻也解不开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罗侧妃很无所谓的说道。 罗侧妃本来就不在意楚雄去哪儿，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日子能好过些，不想在仰人鼻息的过日子。 罗侧妃知道楚雄是靠不住的，到不如楚睿靠得住。 所以才会带着儿子女儿投靠楚睿的。 “咱们现在不比在意王爷如何，只要能做好世子爷吩咐的事情即可。”罗侧妃自然知道轻重缓急的，在她心里，楚雄的地位，也真的没那么的重要。 “奴婢明白了。” 楚蕴拉着楚雄离开了罗侧妃的院子，心里这口气总算是顺畅许多了。 她现在看着罗侧妃自然是极度不顺眼的，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抽死罗侧妃算了，只是没有那个能力罢了。 楚蕴和赵氏不同，没有把握的事情，楚蕴是不会做的，她现在没有把握能扳倒罗侧妃，她自然不会说罗侧妃的不是，也不会给人留把柄的。 楚蕴毕竟也是楚雄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自然也是惯会哄着楚雄开心的，她也没有提赵氏，只是在再说过去父女兄妹在一起的快乐往事。 当然，这多年了，那些温情的一幕幕，自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忘掉的。 怀缅过去，也让楚雄的心情有些复杂。 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楚雄的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这些日子，和赵氏连番争吵，肯定也是对女儿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了。 “父王，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呢？”楚蕴问道。 “没有，本王好好看看你，这些日子，本王也一直没顾上你，本王知道，本王和你母妃的关系，让你心里觉得有压力了是吗？”楚雄问道。 楚蕴闻言，慢慢的红了眼圈儿。 她也没有特意说什么，：“父王，女儿知道，母妃的性子是有些令人难以忍受，有的时候，她对女儿也是蛮不讲理，可如今府中的人都说父王要休了母妃，然后扶正罗侧妃，蕴儿好害怕，父王，你可不可以不要休掉母妃啊？”楚蕴突然可怜巴巴的看着楚雄，哭求道。 “胡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楚雄立刻反驳道，：“蕴儿，放心吧，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有你们三个在，父王不会休掉你母妃，只要你们三个乖乖听父王的话，以后也乖乖听你们大哥的话，就像你三哥和你大姐那样，你们永远都是父王的好孩儿。”楚雄说着，轻轻拍了拍楚蕴的肩膀，笑着说道。 楚蕴心中连连冷笑，原来只有听话的孩子，他才会喜欢。 不就是要听那个活阎王的吗？ 她才不会。 楚蕴心中纵使恨得发狂，可表面上，却丝毫为表现出来。 “女儿知道，女儿也明白，大哥的确是咱们郡王府的依靠，是母妃想差了，可父王，您能不能原谅母妃一次啊，再给母妃一个机会啊！”楚蕴祈求道。 “本王不知道给过她多少次机会了，可她就是不肯珍惜啊，本王甚至都说过，有本王在，你们打个怎么也是要给本王这个父亲一些面子的，不会对你们母子怎么样的，可你母妃不肯听啊，天天的拉着本王吵，吵得翻天覆地的，今日你也见到了，你说本王该如何给她机会呢？”楚雄也很烦恼。 “女儿都明白，父王也很无奈，那女儿以后在劝劝母妃，时候也不早了，父王就早些去歇着吧。”楚蕴很贴心的说道。 楚雄见楚雄也没逼迫自己去见赵氏，到底也是觉得楚蕴这女儿无比的贴心。 楚雄想着去新的小妾房里去歇着，也就和楚蕴分开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楚雄总是觉得心里老是回想起从前和赵氏母子死人在一起的场景，尤其是楚蕴刚才怀缅了过去一番，也着实让他动容。 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联想到今日楚蕴在罗侧妃那里的时候，时时刻刻都看罗侧妃的眼色，定然也是现在赵氏的地位，影响了楚蕴在府中的地位了。 他也有些愧疚，是不是不该连累了孩子们啊。 思来想去，他决定再去见赵氏一次，和赵氏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若是赵氏还一味儿的胡搅蛮缠，那他就再也不回头了。 想到这些，他又来到了赵氏的上房。 赵氏的丫鬟在外头守着，却对他说赵氏睡下了。 可房里还里亮着灯呢。 “胡说八道，连本王也敢蒙骗了，当心你们的小命。”楚雄怒道。 几个丫鬟立刻跪了下来，：“启禀王爷，郡王妃不让任何人进去，自从今日和王爷争吵过之后，郡王妃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到现在水米未进。” 楚雄听了这话，到底也是有些心酸的，其实他也知道，赵氏心里也是有他的，这样闹腾，多半也是因为备受冷落，二而且也应当是得知自己新纳进门一个侍妾的缘故吧。 并且这侍妾还是罗侧妃引荐的，罗侧妃和赵氏的关系一向不好。 “算了，你们叫门吧，就说本王来了。“楚雄说道。 几个丫鬟自然是听命于楚雄了，可是叫了半天，也没听到里头有回应。 “这是怎么了？”楚雄也觉得不好。 “不知道啊。” 正在这时，里头传来噗通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几人顿时都害怕了，几个丫鬟更是用力的砸门。 这门却紧闭着，丝毫没有任何的回应。 楚雄推开了几个丫鬟，自己叫门，：“开门，是本王来了，赶紧开门啊。” 里头还是无人回应，楚雄皱着眉，思量了一下，抬腿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可里头的情形可是真的把人给吓了一跳，赵氏已经高高的挂在房梁上了。 而刚才就是她悬梁自尽，踢凳子的声音。 赵氏掉在房梁上，虽然痛苦，可是连挣扎的声音也没有，并且也没打算挣扎，一看就是存了必死之心了。 几个丫鬟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哇哇大叫的。 到底是楚雄是个男人，并且也在当场，赶忙上去，抱住了赵氏，将赵氏从房梁上给解了下来。 可赵氏，早就昏死过去了。 几个丫鬟都哭的伤心欲绝的，这伤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们心思都吓死了，虽然一切都是计算好的，照理说，赵氏应当是死不了的，可是万一郡王妃有个闪失，二公子和小姐还不得要了她们的性命啊！ “哭什么，赶紧找府医来啊，人还没死呢。”楚雄吼道。 楚雄也是心有余悸，吓得不轻，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赵氏竟然会寻死，毕竟二人过了这么多年了，赵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以前也不过是吵吵闹闹罢了。 最多就是个一哭二闹，怎么现在竟然寻死了呢。 不得否认，在看着赵氏挂在房梁上的那一刻，楚雄的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子的。 毕竟他们两个也是这多年的夫妻了，他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心疼赵氏的。 虽然之前吵吵闹闹了这么多久，他也对赵氏厌烦到了极点，可是也没想过让赵氏去死啊，当然，最厌恶赵氏的时候，巴不得赵氏死掉，可也是气话，没打算真的让她去死。 府医很快被请来了。 过了一会儿，就将赵氏给救过来了。 幸亏发现的及时，只是一时闭气了，没有性命之忧了。 但是脖子上还是有一道淤痕。 府医开了方子，让丫鬟去熬药，也就离开了，赵氏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却不肯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幔帐，一言不发。 楚雄也是唉声叹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好了，别闹腾了，行吗？”楚雄到底是忍不住先开口说道，这都快弄出人命来了，如果赵氏真的死了，楚雄其实也是有些后怕的，他怎么对三个孩子交代啊，毕竟是亲生母亲啊。 “王爷还肯管妾身吗？”赵氏听到楚雄这样说，忍不住开口说道，然后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她真的也是要吓死了，其实上吊的那一刻，她也真的是吓坏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而那几个丫鬟还在外头叫门，楚雄也叫门。 其实赵氏都想着大喊救命，只是喊不出声来罢了。 赵氏实际上也是真的濒临死亡了一遭了。 尤其是她后来都闭气了，楚雄才将她给放下来的。 赵氏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所以她这个时候不说话，也真的是吓着了。 并且也真的是害怕了，以后可不能搞这种事情了。 这种真死假死的事情，弄不好，就假死成了真死了，可就真完了。 所以赵氏此刻哭的委屈，倒也不是全都是装出来的，有多半也是真的委屈害怕。 “如何不管你呢，若是不管你，还来你这做什么，你说说你，就算是本王说了你几句，你也不至于闹着寻死吧，你可知道，若是本王晚一点踹门进来，你今日可就真死了，你若是死了，你自己不后悔吗？三个孩子你都不管了吗？”楚雄问道。 赵氏心里把楚蕴给骂了狗血喷头，还说一切都计划好了呢，差点就把自己老娘给害死了。 这个臭丫头，真是气死人了。 “妾身只想着王爷这么讨厌妾身，妾身到不如自己了解了，也好给旁人腾出位置来，也让王爷能清净一些。”赵氏委屈的哭诉道，并且将脸给别过去了，哭的悲悲戚戚的。 虽然这话说的不太好听，倒也符合赵氏的性子。 “好了，本王知道，本王今日说你说重了，可事你说的那些话能听吗？你也不能怪本王生你的气啊。你就别闹脾气了，这些日子，我们吵架，也影响到了蕴姐儿了，这孩子一向心思细腻敏感，今日特意到罗侧妃那里去见本王，处处都讨好罗侧妃和本王，生怕本王生气，本王看着也的确心疼。”楚雄有些心酸的说道。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赵氏听了这话，转过头来说道。 赵氏的语气很认真，：“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知道妾身说了很多对王爷不敬的话，可妾身是心里难受，是吃醋，王爷您都多久没正眼瞧过妾身了，整日里和罗侧妃在一起，还收了罗侧妃引荐的侍妾，将妾身的管家权的都给了罗侧妃，王爷这般偏心，妾身心里能好受吗？”赵氏说着，更是哭的伤心。 她双手掩面，眼泪却顺着往下掉，尤其是脖颈上的淤痕，让楚雄看了，也着实触目心经。 毕竟赵氏刚经历过生死，而且又说了这么多服软的话，每一句话，都深入人心。 这才是楚蕴算计的最厉害之处。 若是放在平时，赵氏即便是道歉也好，怎么都好，楚雄未必能听的进去。 可是尤其是刚经历过生死，赵氏说的话，才能更好的让楚雄听进去。 “本王知道了，是本王这段日子，冷落了你，可是你也实在是太任性了，说到底，还是为了睿儿的事情，本王也是真的没法子，本王到现在，还是这句话，如果能让本王选择，本王自然是愿意让昊哥儿来继承这楚郡王府的，可是本王说了真的不算，既然咱们都左右不了，就只能认命了。”楚雄再次说道。 赵氏这次没有再反驳，因为赵氏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了。 她如果在作下去的话，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次，差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好歹才能让楚雄再度锤炼，才能再一次让捶胸回头，若是一味儿的在强硬下去，她只怕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妾身明白了，经历了这次生死，妾身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妾身以后什么都听王爷的，只求王爷别在生妾身的气了，好吗？”赵氏可怜巴巴的望着楚雄，问道。 “哎。”楚雄叹了口气，：“本王从前何时生过你的气，若不是你非要同本王作对，本王自然也不会如此啊，你呀，真是太任性了，这么多年了，性子一点儿也没变，以后可真的不能在这样了。”楚雄满脸无奈。 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楚雄自然也没离开，就这样留在赵氏这里了。 原本那新进门的秋姨娘以为自己肯定是要服侍楚雄的，可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楚雄。 让人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却得到楚雄歇在赵氏房里的消息，顿时秋姨娘就傻掉了，这怎么可能呢，白日里这王爷和王妃不是还吵得不可开交吗？ 怎么到了晚上，就歇在王妃的房里了呢？ 这真的也是太不可思议了。 秋姨娘到底年轻些，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儿，遇到这事儿，就沉不住气了，连夜就去见罗侧妃了。 罗侧妃现在有着管家权，对于府里的事情，自然是早早的就知道了，而楚雄歇在赵氏房里的事情，她也已经知道了。 其实这也是罗侧妃没想到的事情，没想到这赵氏还真的留住了楚雄。 而此刻，罗侧妃正在让人打听赵氏那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相信一会儿就有消息了，也就是这时候，秋姨娘求见了。 她肯定也见了，反正一个人等着也是等着，倒不如两个人等着了。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王爷今夜没来妾身这里，反倒是却了郡王妃房里？”秋姨娘十分委屈。 “你这话说的本妃倒是不明白了，王爷去王妃房里不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罗侧妃反问道。 对于这秋姨娘，她本来也没去寻觅多聪慧的女子，只不过是容貌一等一的好，身段好，年轻就够了。 只是这脑子，也太不够用了，当然，这不是罗侧妃在意的。 所以不管秋姨娘说什么，她根本不往心里去。 只是秋姨娘被罗侧妃问的倒是答不上来了，她一时间也没弄明白罗侧妃的意思。 罗侧妃将她引荐给郡王爷，难道不是希望她能永远得宠，然后击败赵氏吗？ 怎么看现在这个情况，郡王爷歇在郡王妃房里，对于罗侧妃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反映呢，反正罗侧妃是一点儿不高兴和慌张也没有，反倒是如常的样子。 “好了，别一惊一乍的了，你这不过刚进府，凡事都低调而为，不要总是这么招摇过市，操之过急了。”罗侧妃到底叮嘱了一句。 虽然罗侧妃只是觉得自己引荐一下，至于秋姨娘能在这郡王府待多久，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她也不想过问，可到底该提醒的，还是提醒一句吧。 秋姨娘闻言，觉得罗侧妃还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至于这样吗？赵氏这郡王妃现在不过就是个空壳子了，她是罗侧妃的人，用的着夹着尾巴做人吗？ 而且郡王妃对她也是十分宠爱的，她也有嚣张的资本啊。 不过到底当着罗侧妃，她也是不敢反驳的。 没过一会儿，出去打听的人就回来了，大体上将赵氏那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当然，赵氏和楚雄具体说了什么，自然没人知道，可赵氏悬梁自尽，却是瞒不住的。 罗侧妃闻言，倒是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赵氏竟然还真的玩出新花样儿了啊。 都敢寻死了啊。 这么多年了，只是都是又哭又闹的折腾，这次怎么就直接寻死了呢。 还是真刀真枪的上吊啊。 可惜啊，郡王爷就吃这一套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罗侧妃心中大为不屑。 “不是吧，王爷连这个也信啊，这明明就是故意的呀，王妃也是黔驴技穷了吧，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秋姨娘更是满脸鄙视的说道。 “够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这么编排郡王妃，你首先记住自己的本分，你不过是一个侍妾，如今名位都没有，记得祸从口出，郡王妃若是要你死，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罗侧妃白了秋姨娘一眼，警告道。 “这么怎么可能，王爷如此喜欢妾身，妾身不信王妃敢杀了妾身！”秋姨娘满脸自豪的说道。 “愚不可及，你真以为郡王爷对你有多上心吗？不过是新鲜几日罢了，郡王妃到底有三个孩子傍身，她即便杀了你，郡王爷能如何，左不过也就是斥责几句罢了，难道还能为了你一个侍妾，去要了郡王妃的性命不成！”罗侧妃满脸嘲讽的说道，真的觉得这秋姨娘的智商需要回炉再造，从前注重的是她的年纪，身段，和容貌，可这脑子，却真的是太差强人意了。 436 436 这话说的可是极其打脸了，直接把秋姨娘给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秋姨娘虽然出身寒微，但是却长得花容月貌的，父母死了之后，被兄嫂给卖入青楼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罗侧妃的人救了下来，一直调教着。 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排上用场，话说这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秋姨娘因为早年就被卖了，因为长相出众，青楼的老鸨子也是悉心调教过，指望以后可以赚钱的，自然先天条件不差，弹琴唱歌跳舞样样精通，也特别会侍候男人。 加上罗侧妃让人从旁指点调教了一番，的确是个可人的尤物。 可到底她的出身不足，知识浅薄，到底是肚子里的墨水不够，智商也不过。 罗侧妃一开始也并不在意，觉得这样的人容易掌控，如果是个城府深的，反倒是不好掌控了。 可现在看来，这脑子不好使，也的确是硬伤啊。 秋姨娘听了罗侧妃这话，脸色顿时也变得十分难看。 她虽然出身寒微，可却自视甚高，尤其是这几日被楚雄宠爱有加，自然是觉得自己都能和罗侧妃还有赵氏比肩了。 可罗侧妃却把话说成了这样，将她说的一文不值，根本就是一个奴婢。 罗侧妃一眼就看的出来秋姨娘不服气了。 “怎么，你不服气吗？还是觉得本妃说的不对？”罗侧妃看着秋姨娘问道。 “没有，妾身不敢，是侧妃娘娘把妾身带出那见不得人的地方的，侧妃娘娘是妾身的恩人，妾身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单凭娘娘吩咐。”秋姨娘深深的拜倒在地，十分虔诚的说道。、 罗侧妃看了一眼秋姨娘，好歹还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你知道就好，秋姨娘，你好好的伺候郡王爷，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行了，既然郡王爷今晚歇在郡王妃那里了，你也别巴巴的等着了，你也下去歇着吧。”罗侧妃直接说道。 “是，娘娘。”秋姨娘哪里还敢废话啊，自然就退下去了。 等秋姨娘走了之后，罗侧妃的丫鬟才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娘，没想到郡王妃还真的留住了郡王爷啊。” “他们怎么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赵氏也是惯会撒娇耍痴的，从前也不是不知道赵氏那些手段，多少也是有些旧情的。” “奴婢可没觉得郡王爷是念旧情的人。”丫鬟忍不住撇嘴道。 “好了，别胡说八道的，记得祸从口出。”罗侧妃白了一眼那丫鬟。 那丫鬟虽然是罗侧妃的心腹，可到底也是不敢在胡言乱语了，就退了下去。 如此一夜过去了。 到了第二日，楚雄和赵氏一起用过了早膳。 而早上楚蕴，楚昊，楚覃兄妹三人都来看赵氏了。 楚蕴和楚昊自然都知道发生了何事，这本身就是二人主导的，而楚覃则是今天一早才知道，昨日赵氏出了事儿。 他如今心里还是只有冯小蝶，二人正热乎着，昨晚早早就上床睡下了，哪里还知道外头发生何事啊。 这不，今天一早，楚昊派人通知他了。 他自然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了。 楚覃见到赵氏，自然是一阵子的嘘寒问暖，并且还想和楚雄大吵一架来着。 他也是觉得，全都是因为楚雄的缘故，母妃才会想不开上吊自杀的，这是没出什么事儿，人活着呢，若是人真的有个什么三场两端的，他也绝对不会和楚雄善罢甘休的。 要不说，楚覃这性子虽然骄纵，可对赵氏，到底也是真的关心的。 只是楚覃刚想开口，就被楚昊拦住了。 “老四，你别说那些混账话来气父王和母妃，母妃出了这样的事情，父王也是很担心的，你看看父王的脸色，就知道父王也是一晚都没睡，你不许胡说八道。”楚昊直接喝住了楚覃。 这好不容易才设计让父王和母妃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这若是楚覃一番胡说八道，只怕就前功尽弃了吧。 “二哥。”楚覃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楚昊会这样说。 “你喊什么啊，四哥，二哥说的对，父王也很担心母妃的，你昨儿干什么去了，我们昨儿晚上就得到消息过来了，我让人去通知你了吧，可是你的人却说天塌下来也不许打扰你休息，这算是个什么道理。”楚蕴直接责问道。 昨晚她和楚昊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也过来想要探望赵氏，只是被楚雄给拦住了，说赵氏已经歇下了，也说赵氏没什么事情了，让他们兄妹两个回去歇着。 楚蕴自然也是要通知楚覃一声的，只是楚覃的人却说楚覃吩咐了，天塌下来也不许打扰他。 如此楚覃今天一早才晓得的。 “我，我是睡下了不知道。”楚覃犟着脖子说道，毕竟这件事，们也是他做的不对。 “哼！”楚蕴自然不相信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楚覃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跟冯小蝶厮混罢了。 赵氏自然也听到了。 她心里也十分的不痛快，：“好了，都别吵了，我还没死呢，你们等我死了在吵行不行！”赵氏皱着眉喊道。 如此楚蕴和楚覃才结束了争吵。 楚雄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本王陪着你们母妃。” 楚昊行了礼，拉着楚覃要走，楚蕴自然也跟上了。 一出门，楚蕴再一次忍不住指责楚覃，：“四哥，年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吧，你没看到父王和母妃的感情都好些了吗？你还在那里捣乱，你到底是和居心啊！”楚蕴问道。 “我只是想替母妃出气，难道也错了吗？楚蕴，你才是没有人性呢，母妃差点就没命了，我替她出口气怎么了，而且我不是什么还没说就被二哥给制止了啊！”楚覃反驳道。 “够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我每天听你们吵架，头都大了。”楚昊也忍不住说道。 也不知道楚蕴和楚覃这到底是怎么了？ 以前还好，也没掐成这样，可自从冯小蝶的事情发生之后，但凡兄妹二人一见面就是无穷无尽的争吵，吵的别人心烦的不得了。 “二哥，我这样是为了谁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做什么都是帮你的啊，可楚覃呢，除了会拖后腿，真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楚蕴满脸嘲讽的看着楚覃。 楚覃听了这话，自然也是气的七窍生烟了，他怎么就这么被楚蕴瞧不起呢。 怪不得冯小蝶也隐晦的说过好几次楚蕴骄横跋扈，可见是一点儿也没错的，对他这个亲哥哥，还颐指气使的，并且满心的瞧不起呢，就更遑论对别人了 从前小蝶身份卑微，自然是没少让楚蕴欺负了. “死丫头，你是不是疯了，我可是你亲哥，有这么对自己亲哥说话的吗？”楚覃骂道。 “哥哥，你也配做我哥哥吗？省省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整日里跟那个下贱的冯小蝶厮混在一起，你还是当心一点儿吧，若是在正妻没进门，嫡子没出生之前就有了庶子，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怎么办？”楚蕴满脸鄙视的看着楚覃，警告道。 其实楚蕴说这话，多半也是为了楚覃好。 她是太了解冯小蝶的心里了。 冯小蝶现在如愿以偿的进了楚覃的后院，成了楚覃的妾室，而且还是唯一的妾室。 如今，自然是想要安身立命的，母妃对这冯小蝶是厌恶到了极点了，自然不肯给冯小蝶一个好脸色了。 冯小蝶唯一站稳脚跟的方法就是牢牢的抓住楚覃。 可若是想要拴住楚覃，自然是该有个孩子的。 她也是提醒楚覃罢了。 不过楚蕴真的觉得，就楚覃现在对冯小蝶这迷恋的程度，即便冯小蝶有了孩子，他应该也不会舍得怎么样的。 “好了，蕴儿，这些事儿，是四弟自己的事情，咱们就不操心了。”楚昊见二人的战争还有继续恶化下去的可能，赶忙的上来劝架。 因为楚覃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四弟，说到底，我是你二哥，你房里的的事情，我原也不该插手的，可是蕴儿说的对，这未婚纳妾，本身就不合规矩了，你若是真的在弄出了庶子，往后你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呢？”楚昊到底也是忍不住开口劝了几句。 楚覃难得没说话。 楚昊也没在继续说，只是拉着楚蕴离开了。 楚昊和楚蕴并不知道，楚覃没说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真的被楚蕴给说中了，冯小蝶是有了两个月身孕了。 就是昨晚告诉他的。 楚覃当时也很吃惊。 因为这庶子的问题，赵氏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一定不能在嫡子出生之前就有庶子。 虽然已经同意了冯小蝶进门做妾，但是也绝对不生孩子。 二人正值年轻，又是夜夜睡在一起，睡出孩子来一点儿也不稀奇。 楚覃记得冯小蝶也是喝了避子汤的，怎么会有孩子呢？ 冯小蝶也是可怜巴巴的说，避子汤她都喝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怀孕，她也说，如果楚覃觉得为难的话，她就打掉孩子就是了。 可这时候冯小蝶的丫鬟却说，大夫说过，冯小蝶身子弱，打胎的风险很大，有可能会一尸两命，而且就算活下来，也极有可能以后再也没法要孩子。 而冯小蝶听了这话，却也只是掉眼泪，却没说半句不想打胎的话。 如此楚覃还能受得住吗？自然是承诺让冯小蝶生下来了。 楚覃的意思，是保密，瞒着众人，能瞒多久是多久，一直瞒到生产才是最好的。 若是瞒不住了，也能月份大的时候再说，到时候就不好打胎了。 如果到孩子生下来抱到母妃跟前儿去，母妃看着孩子，能怎么样呢？ 自然也就只能忍下来这一条路了。 要说这楚覃对冯小蝶的心，可也是全心全意的没的说。 被冯小蝶如此算计，还能帮着冯小蝶。 可楚覃万万没想到，今日楚蕴竟然会提到这个事儿。 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莫不是楚蕴知道了，还是楚蕴随口说的？ 楚覃这心里有些不安，他得赶紧回去看冯小蝶。 话说这边楚昊拉着楚蕴回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男女有别，可到底二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这关系亲密一些，倒是也没什么的。 “二哥，没想到母妃把这件事办的这么漂亮啊，咱们的计划应当算是进了一步吧。”楚蕴笑着说道。 楚昊点了点头，：“应该是可以了，起码父王会带着母妃一同去靖康侯府了吧，蕴儿，到时候你也跟着去吧，起码能有个照应，说实话，我还是不放心母妃，母妃这心性太不稳定了。” “恩，我说说肯定是没问题的，我就是有些担心，万一罗侧妃也跟着去怎么办，昨儿我听说，父亲让罗侧妃去侯府的。”楚蕴说道。 楚昊微微蹙眉，：“如果罗侧妃真的跟着去，咱们也没法子，现如今，只要母妃能去，对咱们来说，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依着我对父王的了解，罗侧妃应当也是会去的，毕竟昨儿父王才许了罗侧妃，让罗侧妃代替母亲跟着他去侯府，不可能今日就不让罗侧妃去了，很大的可能性就是罗侧妃和母妃一同去。” “那这样，不会太乱了吗？侧妃跟着正妃一同出席，那对沈家的人，如何交代呢？”楚蕴也觉得这个法子实在是有些糟糕的。 “只要说，罗侧妃多年来一直都照顾楚睿有加，他的婚事，罗侧妃自然是乐见其成，想一同来侯府，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罗侧妃虽然是侧妃，但到底也是有名位的妃子，又不什么阿猫阿狗的侍妾，沈家不会介意的。”楚昊解释道。 “二哥说的有道理，只是二哥，你得到的消息确切吗？咱们这样做不会有问题的吧。”楚蕴仍旧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吧，我既然这样吩咐你，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绝对没问题，这一次，一定不能让这亲事结下，一定要彻底的闹出来，而且这件事，由咱们家闹出来，是最好不过的了，任何人都无法挑理，也省的让这肮脏龌龊的事情，埋在地下，也该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一下的。”楚昊微微勾了勾唇角，一抹阴冷的笑容蔓延开来，双眼闪过一抹阴毒的狠绝。 “二哥说的对，我都听二哥，也别让沈卿瞳那个贱人得意才是。”楚蕴附和着说道。 “蕴儿，只是你一切要小心，尤其是要看，看好母妃，知道吗？”楚昊再三的叮嘱道。 楚昊对这个母妃也是很无可奈何的，有的时候，也真的不知道该把赵氏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二哥，我知道该怎么做。”楚蕴笑了笑，说道。 楚昊点点头，对这个妹妹，他还是挺放心的，做事也是十分有分寸的，母妃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妹妹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呢。 兄妹二人又商议了一下，楚蕴就离开了。 而赵氏此刻和楚雄相处的倒是十分的不错。 赵氏受着伤，楚雄对赵氏也十分的耐心。 二人用完早膳。 下人来禀报，说是罗侧妃带着秋姨娘过来请安问好了。 赵氏一听到秋姨娘三个字，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楚雄自然也看见的出来，不过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秋姨娘是他新纳进门的侍妾，来给赵氏请安，这也是应该的。 “让她们进来吧。”楚雄直接说道。 不多时，罗侧妃带着一行人贯穿而入。 而最闪眼的自然是一身桃红色衣裙的秋姨娘了。 秋姨娘身段好，年纪轻，又会打扮，在她们这些老女人面前，自然是最耀眼夺目的了。 那小腰不过一握，皮肤吹弹可破，不得不说，这年轻真是好啊。 赵氏此刻身子虚弱，脸上也遮不住的憔悴，并且脖颈上还有淤痕，也是难看到了极点，如此见到秋姨娘，赵氏觉得心里十分堵得慌。 可是即便是她静心打扮过了，也不如秋姨娘鲜艳亮丽啊。 毕竟这年纪在那里，她不服老也不行啊。 “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罗侧妃自然是行礼请安。 “好了，起来说话吧，赐座。”楚雄对罗侧妃的态度自然也是十分好的。 罗侧妃入座后，秋姨娘才盈盈跪拜在地，：“妾身给王爷，王妃娘娘请安。”声音宛如黄莺出谷一般，十分的甜美。 并且一双秋水剪瞳盈盈的看着楚雄，暗送秋波，差点没把赵氏给气死了。 赵氏气的捂心口，姓罗的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的带这个女人到这里来气死自己的吧。 赵氏真的很想直接让人把这狐媚子给扔出去，可看到楚雄一脸受用的样子，似乎很享受秋姨娘这明晃晃的勾引，果真也是气死人了。 这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的。 合着昨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现在看到一个年轻的狐媚子，就昏头转向找不到北了，真是气死人了。 赵氏恨不得这就破口大骂了，但是却被一旁的丫鬟轻轻拉了拉衣袖，让赵氏冷静下来，千万别忘了小姐说的话。 赵氏这才稍稍的冷静了一些。 她刚才的确是太激动了，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了。 现在看来，这罗侧妃也是故意的，假借带着新人过来请安，就是要故意惹她大发雷霆的。 她若是刚才克制不住自己，直接臭骂起来，也不给楚雄一点儿颜面的话，那昨晚两个人的促膝长谈，还有今天早晨的甜蜜，立马就会变成镜花水月一场空了。 罗侧妃这个贱人，好恶毒的心思啊。 赵氏恨不得直接过去掐死罗侧妃，但是好歹也都忍耐下来了。 赵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笑着开口说道，：“这就是王爷新纳进门的妾室吗？” “是的，秋儿年纪小，不大懂事，早几日也没过来给王妃敬茶，王妃可别生气啊。”楚雄连忙解释道。 “前几日也是妾身自己身子不爽利，也省的过了病气给秋姨娘，如今妾身身子也好了，这敬茶自然是不能少了，否则秋姨娘也就名不正言不顺了。”赵氏笑着说道。 楚雄一听，也是连连点头，这新姨娘哪里有不给主母敬茶的呢，虽然当时给罗侧妃敬茶了，可到底罗侧妃也不是当家主母，只是侧妃啊。 秋姨娘如何愿意呢，却嘟着嘴说道，：“王爷，妾身当时给侧妃娘娘敬茶了呀。” 罗侧妃听的这话，差点气的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可见从前都说猪队友，猪队友的，今日她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猪队友了。 这绝对是送给人家话把儿让人羞辱的呀。 果然，赵氏轻笑了一声，才说道，：“秋姨娘，罗侧妃跟本王妃可是不一样的，本王妃是正妃，罗侧妃是侧妃，本王妃是正妻，她是妾室，所以你若是不给本王妃这个主母敬茶，你就不是郡王爷的妾室，自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这话可是极其打脸的，虽然教训的是秋姨娘，可打的也是罗侧妃的脸，直接把罗侧妃的脸给打肿了。 罗侧妃心里也不是生气，可到底也习惯了，早些年，比这更大的羞辱，她也经历过，难道还在意现在这点儿屈辱吗？ “秋姨娘，王妃娘娘说的对，你是该给王妃娘娘敬茶的，本身今日妾身来，也是想让秋姨娘给王妃娘娘敬茶的，只有得到了王妃娘娘的首肯，秋姨娘才是王爷的妾室。”罗侧妃大大方方的说道。 楚雄对罗侧妃的态度也是十分满意的，当然，在他的眼里，罗侧妃一向都是善解人意的。 楚雄让人备了茶水来。 秋姨娘自然恭恭敬敬的给赵氏敬了茶。 赵氏也叮嘱了秋姨娘几句，无非就是要好生的侍候楚雄云云。 敬茶过后，楚雄才笑着开口说道，：“后日王妃和罗侧妃，你们一同陪本王去靖康侯府商议睿儿的婚事吧。” 罗侧妃听了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其实她也思来想去了很久，这赵氏如此折腾，一定要让楚雄对她的看法改观，八成也是为了折腾这件事，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去侯府。 若是她去了侯府，无疑就是重重的打赵氏的脸，而且是把赵氏直接给达成了猪头了。 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而看今天的情形，二人只怕是已经达成和解了。 昨天楚雄对她说过了，要她代替赵氏去侯府的话，自然不作数了，可楚雄到底也说了要她去，又不能反过头来说不要她去了，这也有些太呼之即来，招之既去了，所以才提出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吧。 “妾身单凭王爷吩咐，本来也应当王妃和王爷一同去的，妾身去不去都可以，可王爷既然看重妾身，要妾身去的话，妾身自然是要听从的。”罗侧妃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楚雄点了点头，：“罗侧妃从来都是体贴本王的，这一点，本王心里明白。” “既然王爷吩咐妾身了，那就一同去吧。”赵氏也点头说道。 赵氏现在多半也摸清了罗侧妃的路子了，不就是装斯文，装大方，装得体吗？ 这罗侧妃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她若是不答应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小气吗？从前已经让罗侧妃占了这么多次上风了，这一回，说什么她也要占上风才是。 绝对不能失了分寸。 楚雄也有些意外，他其实心里虽然早有这个打算，可是也一直没说出来，故此当着二人的面儿说出来，也是想要考验一下赵氏。 毕竟赵氏刚开始看到秋姨娘那个恨不得抓着人干架的样子，楚雄也不是瞎子，自然也都看出来了。 所以现在还想考验一下赵氏。 结果赵氏竟然也答应的这么痛快，倒是让人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王妃果然贤德。”楚雄忍不住夸赞道。 “好了，王爷也别夸妾身了，妾身昨晚和王爷说的那些话，王爷都记着就是了，好了，王爷陪着罗侧妃和秋姨娘先离开吧，妾身也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赵氏摆了摆手说道，同样也露出来疲色。 “王妃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府医来瞧瞧？”罗侧妃也是一连的关切。、 “没事儿了，只是有些累，罗侧妃和秋姨娘可是要好好的伺候王爷才是。”赵氏笑着吩咐道。 “是，王妃的吩咐，妾身谨记在心。”罗侧妃低眉顺眼的说道。 如此楚雄又叮嘱了赵氏几句，就和罗侧妃还有秋姨娘离开了 楚雄昨夜也没怎么睡好，就让秋姨娘侍候着去歇息了. 罗侧妃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此番也没想到，这赵氏竟然变化当真不小啊. 可赵氏到底想干什么呢? 难道只是为了和自己较劲吗？非得也呀走一趟这侯府吗？ 罗侧妃还真有些吃不准呢。 她让人去给楚睿送了个信儿，总觉得赵氏前后有这么大的变化，应当不是一件小事，她总觉得楚睿应该知道，万一在侯府若真的闹出什么来，岂不是麻烦了吗？ 现在告知了楚睿，即便是没大事儿，就当是提醒一下，也是好的啊。 要说这罗侧妃对楚睿的事儿，也是十分上心的，更是把楚睿的吩咐当做是圣旨来遵循的。 因为罗侧妃深深的知道，在这郡王府里，她可以仰仗的也只有楚睿，若是想要母子三人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就只能躲在楚睿的羽翼之下，当然，即便是这样，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楚睿得到了消息，自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了，至于这赵氏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也不想知道。 他如今全心全意的都是和沈卿瞳的婚事。 想到这婚期马上要定下来了，他的内心就激动不已。 不过他也叫人去查了一下，看看楚蕴和楚昊最近在忙什么，然后就让罗侧妃注意一点赵氏的动向，尤其是去侯府那天，也跟着一起，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罗侧妃看了回信，也让人立马回复了，说楚雄要带着她和赵氏一同去侯府，让楚睿放心，她一定会严密的防着赵氏的。 这罗侧妃做事，也一向是十分妥帖的，楚睿倒是很放心。、 楚睿见到回信，也就没太在意了。 如此虽然楚郡王府是非众多，个人各怀心思，可还是到了约定的这一天了。 这天，楚雄自然是气了个大早了，秋姨娘一边伺候他穿衣梳洗，一边忍不住说道，：“王爷，不如您也带着妾身一同去侯府吧，妾身也想去凑个热闹，整日里在这府里，太闷了。”秋姨娘撒着娇请求道。 437 437 楚雄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他虽然对秋姨娘十分宠爱，可到底秋姨娘只是个妾室，而且还是个没有名位的妾室，如何能跟他一起出席这样大的场合呢。 这可是要去商议楚睿的婚期啊。 楚睿的婚事可是这楚郡王府的头等大事啊。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若是跟了去，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你不必去了。”楚雄直接拒绝道。 秋姨娘如何能甘心呢？ 这些日子，她被楚雄宠的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总觉得自己可以跟赵氏还有罗侧妃比肩了。 于是撒着娇说道，：“王爷，您就让妾身去吧，您难道不想时时刻刻看到妾身吗？” “够了。”楚雄板起脸教训道，虽然楚雄一直很宠着秋姨娘，可是在大是大非上，也是绝对不会含糊的。他怎么可能带着秋姨娘去侯府呢。 罗侧妃虽然是妾室，可是到底是侧妃之位，而且这家世也丝毫不必赵氏差，甚至还高过赵氏。 自然能去，可说到底，这秋姨娘就是犹如猫狗一样的玩意儿，在家里解闷儿的，如何能带出去呢。 岂非是他不懂事了？ “王爷，侧妃娘娘不是也跟着去吗？她一定会照顾妾身的。”秋姨娘仍旧不依不饶的。 秋姨娘也是置气，她就想去抛头露面，来证明一下自己在这郡王府的地位。 如果她当真跟着去了，往后岂不是连世子爷和要进门的世子妃也要给她几分颜面吗？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楚雄可没在意她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松口。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竟如此不懂事，滚出去。”楚雄直接恶声恶气的吼道，到底也是失了耐心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直接拒绝了，可秋姨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这就不怪他无情了，对待一个姨娘，他需要这么客气吗？ “王爷赎罪。”秋姨娘若是此刻还看不出来楚雄恼了，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她赶忙下跪请罪。 秋姨娘在糊涂也知道，她如今的荣辱全都在楚雄身上了，若是楚雄真的恼了她，她只怕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全都会消散不见了。 说不定还会被直接发卖出去的。 她毫无根基，唯一能指望的也不过是楚雄的宠爱罢了。 她真的是糊涂了，竟然才会妄想去挑战赵氏和罗侧妃了。 她总以为郡王爷喜欢她，也会给她几分脸面的，可是通过刚才的斥责，才知道，她在郡王爷心里，甚至于在郡王妃，罗侧妃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是羞耻，可是同时也是无可奈何。 “是本王纵的你无法无天了，让你这么不知道分寸，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滚下去。”楚雄狠狠的骂道。 正巧在这个时候，罗侧妃和赵氏一同进来了。 正好听的秋姨娘被楚雄给骂的体无完肤的。 二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 倒是赵氏先开口了，：“王爷，今日可是世子的大好日子，您这是怎么了？秋姨娘怎么冒犯王爷了，不过不管秋姨娘如何冒犯王爷，王爷也该包含一些的，毕竟秋姨娘年纪轻，犹如刚入府不久，自然规矩是差一些的，罗侧妃也该好生调教一下才是。”赵氏含笑看了罗侧妃一眼。 罗侧妃自然知道赵氏这是把无名之火引到自己身上，想借着秋姨娘来敲打自己。 毕竟这秋姨娘是她引荐过来的。 这种事儿，她从前也不是没做过的。 “王妃说的是，都是妾身的不是。”罗侧妃很干脆的低头认错，：“王爷，都是妾身不好，没有好好的教导秋姨娘，请王爷赎罪。”罗侧妃说着，深深的拜倒在地。 罗侧妃如此，倒是让楚雄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赶忙扶起罗侧妃来，：“如何能怪你呢，是她自己不识好歹，说些不体面的话罢了。” 楚灵也跟在罗侧妃身边，自然也帮着扶罗侧妃起来，：“母妃，既然父王让你起来了，你就起来吧。”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罗侧妃训斥道。 楚灵也是心疼罗侧妃，但是遭了罗侧妃的训斥，只好灿灿的不说话了。 赵氏闻言笑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呢？何苦训斥大姐儿呢，大姐儿也是心疼你不是，而且王爷也没怪妹妹不是，是秋姨娘自己不懂规矩，怪不得妹妹呢。” 赵氏这话，听起来，却怎么都不顺耳。 只是楚雄的心里，却愈发的厌恶秋姨娘了，模样儿倒是不错，可这说话总是着三不着两的，的确是惹人厌烦。 秋姨娘如何见过这种阵仗啊，早就吓得不知所措起来了。 只是她还不知道，此刻她早已成为了罗侧妃和赵氏斗法下的牺牲品了。 其实在这高门大族中，就是这么难以生存，脑子不够用，真的是硬伤。 有的时候，生死是在一念之间，这得宠失宠，也是在一念之间的。 “让妾身来服侍王爷吧。”赵氏笑盈盈的说道，然后上前开始服侍楚雄梳洗。 秋姨娘咬了咬牙，十分不甘心，赵氏即便是郡王妃又如何，早就姿残粉褪了，还好意思过来同自己争宠吗？ 秋姨娘到底忍不住，俏生生的说道，：“怎敢劳动王妃呢，有妾身在，妾身既然惹了郡王爷不快，不如减将功补过，来侍候郡王爷吧。” 说着，便欲上前去侍候楚雄。 罗侧妃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这秋姨娘是不是疯了，说到底，到底赵氏才是郡王妃，才是主母啊。 这主母都发话了，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然还敢上去争宠，这脑子是多么不好使啊。 罗侧妃真的是要被气死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楚灵扶着罗侧妃，对着罗侧妃摇了摇头，让罗侧妃什么都别说。 秋姨娘是留不得了。 虽然秋姨娘容貌生的好，身段好，年纪轻，水嫩水嫩的，可是这脑子的确是太不够用了，而且也不是能扳过来的，罗侧妃其实也让人教了秋姨娘不少，可秋姨娘根本就不懂这内宅的生存之道。 赵氏听闻这话，也是吃了一惊，看到秋姨娘还一直对楚雄暗送秋波，那双眼睛简直是要热辣辣的勾人了。 她心想，她就算是够沉不住气的了，可眼前这个，更加的没脑子。 到了此刻，她倒是不着急了，她倒是要看看楚雄说什么。 秋姨娘还没靠近楚雄呢，就被楚雄一脚给踹翻在地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和王妃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余地吗？来人，把这贱妇给本王待下去，关进自己房里，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放出来。”楚雄狠狠的说道。 秋姨娘挨了一记窝心脚，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可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就听到楚雄竟然要把她关起来的消息，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可事情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这也太荒唐了吧。 “王爷，王爷妾身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了妾身这一次吧。”秋姨娘大喊道。 但是却被人直接拉出去了。 楚雄怒火冲天，到底有些嫌弃的看了罗侧妃一眼，：“你是从哪里弄来这种货色的，这般不懂规矩。” 罗侧妃也快吐血了，她如果知道秋姨娘蠢成这样子，她也不会找秋姨娘来的。 “都是妾身的错，请王爷恕罪。”罗侧妃再一次下跪请罪。 “好了，大喜的日子，也不同你计较了，你起来吧。”楚雄摆了摆手说道。 赵氏在这一场交锋中，也算是完胜了。 好在一行人收拾了一番，礼品什么的都是昨日就准备好的。 楚睿也准备就绪了，已经在府门口等候了。 他自然懒得去管楚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不是非得要家中长辈去商议婚期，他都想自己把婚期给定下来，根本就不需要旁人。 可到底该有的程序也是要走的。 不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早知道就该让陛下一并都定下来的，也省的他现在还得跟楚雄对话。 否则，他根本就不想搭理楚雄。 楚雄带着一众人到了二门上，乘坐了马车，从角门出来，却看到楚睿已经准备就绪了，并且还带着聘礼队伍。 楚雄顿时看的眼花缭乱的。 因为当时楚睿说过，聘礼什么的不用楚雄操心，也不用楚雄管，他一个人承办。 楚睿张口就是二十万聘礼，也是把楚雄给吓了一跳，楚郡王府如果拿出这笔银子，也是相当的困难了，哪里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啊。 肯定事要伤筋动骨的。 而且二十万也的确是太多了。 其实像楚睿这样的世子爷，下聘也是有例可循的，一般也是五万两银子下聘。 就算是多的话，八万两也差不多了，楚睿这二十万两的确也是太高了，而且高的有些离谱了， 这样的聘礼，给人家侯府的压力也是不小啊。 一般来说，想靖康侯府这样的家族，长房嫡出出嫁，也是在五万到八万之间的陪嫁。 这聘礼和陪嫁都是相差无几的。 楚睿这也是瞎搅和。 看楚睿这聘礼的长队，别说是二十万两了，楚雄觉得只多不少。 虽然这也是楚睿看重沈卿瞳的表现，可到底是有些太过了吧。 楚雄到底忍不住下了马车，他来到楚睿马前，仰着头看着楚睿，因为楚睿是安坐在马背上的。 并且即便看着楚雄仰着头看他，他也无动于衷。 “睿儿，你这聘礼是否有些太多了？”楚雄思量着问道。 “不多。”楚睿淡淡的答道。 他下聘多少，完全是想要给沈卿瞳最好的，也是将自己所能给的一切都给了。 他是绝对不会委屈沈卿瞳的。 “为父知道你是看重沈家姑娘，可你也要替沈家考虑一下，你下聘多少，沈家也是要准备多少嫁妆的。”楚雄提醒道。 “嫁妆我不在意。”楚睿仍旧是简短的一席话，看样子，他真的也是多一个字都懒得跟楚雄说。 楚雄这样仰着头跟楚睿说话，也着实累得慌。 见楚睿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若是说楚雄心里没气，也不可能，可有气又能如何呢？ 他若是掉头就走，想必楚睿也不会多说半个字的，倒是他自己自取其辱罢了。 只好就此作罢，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这一幕自然也被赵氏，楚蕴，罗侧妃还有楚灵看到了。 赵氏和罗侧妃都想带着自己的女儿，所以二人就默认了一般，楚雄自然不在意了，既然是去侯府做客，侯府的姑娘也不少，去了也热闹一番。 楚雄上了赵氏和楚蕴的马车。 罗侧妃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的。 如此准备就绪，就直接出发了。 马车开始行驶之后。 楚灵才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母妃，今日的事情，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秋姨娘只怕是废了吧。” 罗侧妃点了点头，：“如此蠢货，留着也没什么用处。”罗侧妃皱眉道，罗侧妃真的也是被秋姨娘给气死了，虽然知道秋姨娘有些蠢，可是蠢到这个地步，也真的不可救药了。 “母妃今日受了秋姨娘的连累了，母妃当时选人的时候，就没发现秋姨娘这么没脑子吗？”楚灵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原本楚灵也不想问的，可是这秋姨娘做事儿，也的确是有些太没谱了。 “从前看着也还好，觉得心机太深的不好掌控，可若是知道她是这般模样，打死我我也不会选这样的人。”罗侧妃气急道。 “算了，只是到底秋姨娘得宠的时间太短了些，也不能撼动赵氏的地位。” “你不用担心这个了。” “母妃，我冷眼瞧着，似乎大哥真的对父王半点敬意也无，可父王呢，虽然生气，可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楚灵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她看着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觉得很解气的。 父王从前在郡王府也是一手遮天，可现在呢，也只能受大哥的气，也唯有大哥能镇住父王吧。 “他也是活该，从前对世子爷哪里有半分的父子情谊，一心倒是嫌弃世子爷的出身，觉得他不详，还总是想方设法的废黜世子之位，若不是从前老王爷护着世子爷，我也从中周旋一二，世子爷还不知道会遭多少的磨难呢，现在觉得世子爷翅膀硬了，他无可奈何了，又想来叙这父子之情了，世子爷一向冷情，如何会搭理他呢?”罗侧妃满脸不屑的说道。 她也是凭借当年护着世子爷的一点点情分，才让世子爷对她和她的孩子另眼相看的。 若说起来，世子爷对这郡王府里，除了东院的人，其余的人都是陌生人。 “母妃说的对，父王也是太异想天开了。”楚灵附和道。 罗侧妃母女对楚郡王也是十分的瞧不上。 楚郡王对罗侧妃的这一双儿女，真的也是十分冷淡的，比起赵氏的孩子，简直也是天差地别啊。 若不是因为赵氏接二连三的怀孕，想来罗侧妃也生不了楚灵。 楚灵也算是个意外吧。 楚灵的年纪正好介乎于楚覃和楚蕴之间。 就是赵氏怀着楚覃的时候，楚雄来了罗侧妃房里几次，结果罗侧妃就有孕了。 一开始赵氏并不知道。 后来知道了，还跟楚雄闹了好几场，那个时候，赵氏刚生了楚覃不就，楚雄怕赵氏生气，也怕对孩子不好，就一直不来罗侧妃房里，罗侧妃都生了楚灵了，楚雄都没露面。 当时楚灵的洗三都没办，好歹办了满月酒，也不过是糊弄一下罢了。 名字都是随便取的。 虽然楚灵是楚雄第一个女儿，可是楚雄从小到大，都没抱过楚灵一下。 再后来赵氏生了楚蕴。 楚雄是如珠如宝啊，从洗三就开始庆祝，一直到满月，简直和楚灵是天壤之别啊，一个如珠如宝的千金，连一个犹如草芥一般，一眼都懒得看。 楚灵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的，她对楚雄也着实没有什么感情啊。 “母妃，我们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啊，我真的一刻也不想面对父王，我看到他，心里就很不舒服。”楚灵忍不住埋怨道。 从前楚雄是很少到他们房里的，可现在，隔三差五就的去，并且罗侧妃还总让她陪着出席，装出一父慈子孝的样子来，她真的是受不了了。 “好了，你忍耐一下吧，就当是为了你大哥吧，赵氏母子几人作恶多端，难道你不想让她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吗？”罗侧妃问道。 “明白了，就当是为了大哥吧。”楚灵有些无奈的说道。 而赵氏的马车上。 赵氏也没闲着，也是极尽的讨好楚雄，一直都在跟楚雄商议这婚期的细节。 这婚期他们挑选了三个。 当然，也是请高人查好的日子。 一个是来年的二月二，四月初六，六月初八。 其实二月二是个好日子，不过侯府却不一定能同意，毕竟二月二的日子有些太赶了。 现在都八月里了，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如果婚礼想要盛大一点的话，半年的时间有些赶不及。 而且仿佛太子和太子妃的婚期是二月初六，如此赶在太子大婚之前，想来是有些不妥的。 四月初六，或者六月初八也都是好日子，这两个应该都可以。 赵氏也知道这三个日子。 “妾身觉得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到不如这一天了。”赵氏笑着说道。 “这个咱们说了不算，要让沈侯来决定，毕竟是沈侯嫁女儿，这婚期也该女方敲定，男方查日子，历来都是如此的。”楚雄说道。 这倒是不假，赵氏却笑着说道，：“虽说是这样，可到底也该两家商量着来不是，如果咱们说这个日子好，难道侯府还能非得挑四月初六不成？” “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本身就该侯府定下日子来的，咱们就听着就是了，你可牢记在心，今天是睿儿的好日子，你可不能胡来，知道吗？”楚雄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不会的，看把你给吓得，我如何会乱来啊。”赵氏笑盈盈的说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楚雄老觉得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楚蕴此刻却接口说道，：“父王放心吧，我会帮你看着母妃的。”楚蕴的口气也是半开玩笑一样，楚雄一向也知道楚蕴的懂事，有楚蕴的承诺，这楚雄倒是也安定了许多。 而侯府那边，一切倒是也准备就绪了。 沈之信那边是楚睿提早就商议好的，并且也说沈卿瞳已经答应了。 沈之信也正因为沈卿瞳和顾炎枫私下里见面的事情，有些恼火，心里也有些不安定，如果按照沈之信的意思，是不愿意让沈卿瞳和顾家的人有一点点的纠缠了。 就昌平长公主那个样子，沈之信想想就觉得头大。 真的是很不想搭理昌平长公主。 他正好心里有些担心，毕竟这顾炎枫各方面都不差，除了性子有一点点的优柔寡断，可偏生瞳姐儿对这死小子还十分的好。 他心里十分的不安心，正巧这个时候，楚睿又旧事重提，他自然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楚睿当时也吃惊了，因为太顺利的，顺利的让他觉得不敢相信了。 他一向都知道，沈侯在瞳儿的婚事上，也是刻意的有些难为他的，尤其是发生了四公主的事情之后，就对他更加的看不顺眼了，并且还下了禁令，不允许他见瞳儿，他本来以为会很费劲的，可是岳父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真的也是太不可思议了。 楚睿真的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自然是回去屁颠屁颠的准备聘礼事宜去了。 为了今日的宴席，侯府也是悉心准备好的，幸得之前白氏就已经准备过了。 虽然日期押后了，倒是也不手忙脚乱了。 时辰什么的都是订好的，白氏自然早早的就到了二门上来迎接了。 当然，沈之信和沈朗钰也在，毕竟楚雄和楚睿都会来，这是男宾，要又他们来招待的。 至于沈之远和沈之觐，中午宴席会赶回来的，他们也想早上就到的，沈之信说没必要，就让他们各自先去忙完自己的公事再说。 郡王府的马车，抵达了二门，当然楚睿是骑马，到的比较早，但是也在大门前等候了，他虽然很想丢下楚雄等人，可是到底这是来提亲的，也不能做的太过于明显了，这也是让沈侯脸上不好看的，所以他就一直等着了。 直到马车抵达了二门上，他才也跟着到了而门上。 沈卿瞳自然是不会来的，白氏带着沈卿雪，和沈卿双姐妹二人等候的。 楚雄带着一行人下了马车，一行人见了面，态度都是十分客气的。 赵氏和罗侧妃带着楚灵和楚蕴，白氏自然带着沈卿雪和沈卿双笑脸相迎。 一行人寒暄了一下，自然是相邀进府去了。 侯府有沈老夫人，赵氏，罗侧妃都是晚辈，自然该去给沈老夫人请安的。 楚雄和楚睿都是男宾，自然被沈之信和沈朗钰带到前院去了，到宴席的时候，大家可以欢聚一堂，现在，还是不要到后院去掺和了吧。 而赵氏和罗侧妃，和白氏一起，到寿安堂去而给沈老夫人请安了。 沈老夫人为了今天，也是装扮的十分隆重，而且还觉得有些紧张呢。 “老身今日可要好生的给瞳姐儿掌掌眼，一定要看看郡王府这些人好相处吗？尤其是郡王妃，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老身定要好生敲打一番，咱们侯府的姑娘，可不是去受气的。”沈老夫人连连说道。 钱嬷嬷只是附和着点头，心里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老夫人会这么护着二小姐，看起来，真的像是天方夜谭啊。 438 438 回想以前沈老夫人是如何对待沈卿瞳的态度，恨不得置于死地的样子，可现在呢，却真的是有个祖母样了。 钱嬷嬷也是一阵唏嘘。 看着沈老夫人如此紧张，看样子，也是真的对沈卿瞳的事情上心了呢。 白氏引着赵氏和罗侧妃到了寿安堂的正房。 沈老夫人在端坐在正座之上。 赵氏和罗侧妃带着楚蕴和楚灵贯穿而入。 沈老夫人虽然是侯府老封君，可若是论起品级，还是不如赵氏这个郡王妃的。 可到底沈老夫人是长辈，赵氏是晚辈。 只是赵氏可没打算去讨好沈老夫人，她今日来的目的，又不是来结亲的，而是来悔婚的。 赵氏只是客气的笑道，：“老夫人安好。” 倒是罗侧妃上前俯身行礼，：“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安好。” 罗侧妃也是有品级的，而且仅次于赵氏这个正妃，她却一点儿也不托大。 沈老夫人见赵氏如此，虽然赵氏这样做，也不失礼，但是很明显并没有把沈老夫人放在眼里。 沈老夫人微微蹙眉，但是也没说什么。 倒是几个姑娘上前一一给沈老夫人请安了。 楚灵和楚蕴连个人衣着差不多，只是楚蕴要出挑一些。 原本在宴席上也是都见过的，沈老夫人自然也分的出来。 对于赵氏，沈老夫人从前也没有多少好感，毕竟赵氏的事情，整个盛京上下也没有不知道的。 都知道她是继室。 一个继室而已，也摆这么大的谱吗？ 罗侧妃虽然是侧妃，可是却进退有度，而且罗家也是名门之后，沈老夫人顿时也增添了继续好感。 尤其是看楚灵和楚蕴。 楚灵装扮的清丽素雅，妆容也是浓淡得宜，温婉静秀的站在罗侧妃身旁，十分大方得体。 相比之下，楚蕴可就出挑多了。 而且眉宇间一片精明算计。 沈老夫人现在看人也算是比较准确的了。 也许是赵氏的缘故吧，反正沈老夫人并不喜欢楚蕴。 当然，即便是不喜欢，沈老夫人现在也不会表现出来。 对赵氏也好，对罗侧妃也罢，都是十分客气的。 “贵府二小姐呢？怎么不见二小姐呢？”赵氏问道。 这也是够奇怪的了，今日原本就是来商议婚期的，可是这主角也不在，实在也是够奇怪的了。 “瞳姐儿呢？”沈老夫人看着白氏问道。 倒是沈卿雪答道，：“今天是二姐姐的好日子，二姐姐自然是要好生装扮一下的。” 沈老夫人也附和着点头，：“这也是应该的，这大好的日子，也该穿的喜庆一些，雪姐儿，你和双姐儿去看看瞳姐儿，时辰也不早了，断然也没有让郡王妃等候的道理，让瞳姐儿早些过来吧。” 沈老夫人这话，可是完全在护着沈卿瞳了。 赵氏刚才说那话，其实也是有点儿责怪的意思了，觉得沈卿瞳应该早早的来等候才对，断然不该让她这个做长辈的等候沈卿瞳才是。 可沈老夫人却十分的护短，说这好日子该打扮一下的，也就算是过去了。 “是，祖母。”沈卿雪和沈卿双应道，也就打算离开。 而楚灵此刻却出言道，：“不如我也随着二位妹妹一同去见见瞳姐姐。” 沈卿雪闻言，自然也是点了点头，毕竟楚灵进门就是客人，而且还是沈卿瞳未来的小姑，自然不能慢待了人家啊。 楚灵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想要和沈卿瞳打好关系的。 而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沈卿雪也是事事都想替沈卿瞳考虑的，肯定不会得罪楚灵。 “那是自然了，姐姐随我们一同去吧。”沈卿雪很亲昵的拉过了楚灵的手。 楚蕴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她才不想看到沈卿瞳呢。 楚灵随着沈卿雪姐妹二人一同去了。 沈老夫人自然也看的出来，楚灵是有心想和沈卿瞳姐妹几个打好关系了。 这心里不由得也更加亲近罗侧妃了，倒是赵氏，看起来，没什么诚意。 其实楚郡王府的家事，不算是特别透明，但毕竟闹腾了这么多年了，外头的人多少也知道一些的。 前头原配留下的嫡子成了世子，这继室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样的情况，继母和继子之间，关系肯定不好。 母慈子孝，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根本就是不用说明的问题。 沈老夫人也没过多的去关注赵氏。 “郡王妃，罗侧妃啊，瞳姐儿可是咱们侯府的长房嫡女，可是最尊贵的女孩儿了，这孩子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皇后娘娘对她也是关爱有加的，老身也素来宠着她，如果她以后做错了什么事情，两位还要多多包涵啊。”沈老夫人笑着说道，很明显，这已经是在敲打赵氏了。 因为罗侧妃看着倒是还好，这赵氏，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沈老夫人这一点还是看的出来的，所以才会出言敲打赵氏的。 别以为赵氏是继母婆婆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她真的胡搅蛮缠给沈卿瞳委屈手的话，侯府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氏自然听的出来。 却是听的有些哭笑不得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沈老夫人何时变得这么疼爱晚辈了。 虽然楚郡王府和靖康侯府也没有什么往来，可这侯府的事情，她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这沈老夫人从前不是很不待见这个孙女吗？怎么现在确实一脸疼爱的要死的样子呢。 真是奇怪。 “老夫人这话说的，本王妃如何能同一个孩子计较呢，而且郡王府也有郡王府的规矩，只要一切别坏了规矩就行。”赵氏这话说的十分含糊其辞了。 等于就是什么都没承诺。 言下之意，如果沈卿瞳坏了规矩的话，她自然也是会计较到底的。 沈老夫人觉得赵氏果真是难缠，而且看样子，想必以后肯定会为难沈卿瞳的。 “王妃说的对，规矩自然任何人都不会违反，可到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必这么较真呢？”罗侧妃笑着说道。 真的觉得赵氏这话说的十分可笑，还规矩呢。 这东院和郡王府根本就是两个府邸，虽然在一个府邸生活，可东院的事情，郡王府根本就管不着，也无从插手啊。 这沈卿瞳虽说明面上是嫁到郡王府的，可却是东院的女主人，赵氏能管得着吗？ 只怕倒是连一缕头发丝都管不着沈卿瞳，现在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呢，果真是可笑至极了。 “罗侧妃这话说道老身心坎儿里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沈老夫人越发的觉得罗侧妃能说会道，而且还知进退，的确是个极不错的。 三人话锋之间，你来我往，都是在争锋相对。 沈老夫人深深的觉得，赵氏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往后也一定要提醒沈卿瞳注意和赵氏的相处。 而沈卿雪和沈卿双和才楚灵一同去了蔷薇苑。 沈卿瞳对于今天这个大好日子，倒是也没有过多的感受。 不过琉璃和琉光却是紧张的不得了，一大清早就拉着她梳妆打扮，要沈卿瞳用最好的状态去见楚睿。 沈卿瞳也真的是拿两个人没法子了，都不知道该说她们什么好了。 不过两个人一番巧手装扮下来，倒是越发的显得沈卿瞳倾国倾城了，虽然沈卿瞳自身条件已经很好了，这样也是锦上添花，更添了几许妩媚动人。 三人一同到来，看着沈卿瞳，眼中上过一抹惊艳之色，尤其是楚灵。 其实之前楚灵也见过沈卿瞳，不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楚灵也没觉得沈卿瞳有什么特别的。 只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罢了。 见到人也不敢说话，只会躲在角落里，而且还总是被人欺负。 楚灵当时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毕竟楚灵在郡王府的时候，多半也是被楚蕴欺负的。 可是她人微言轻，罗侧妃在外头一向也不敢太过于张扬了，毕竟罗侧妃是妾室，所以她多半时候，也是装作看不到罢了。 毕竟人就是这样，你自己都立不起来，难道还指望别人给你帮忙吗？ 说起来楚灵也好些时候没见过沈卿瞳了，这次看到沈卿瞳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主要是，沈卿瞳整个人都不同了，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啊。 这通身的气度，高贵典雅，落落大方，气度不凡。 反正是真的很让楚灵吃惊。 从前楚灵认为大哥想娶沈卿瞳，多半看重的是靖康侯府的势力，可现在看到沈卿瞳，则不这么想了，大概大哥是真的看重沈卿瞳，喜欢沈卿瞳这个人吧。 沈卿瞳也已经装扮好了，她看着楚灵，她自然也是认识楚灵的，这盛京的勋贵圈就这么大。 楚灵是楚郡王府的大小姐，虽然是罗侧妃所生，是庶出，可罗家到底也是大家族，楚灵的身份也不低。 “楚大小姐。”沈卿瞳微微笑道。 若论起年纪，楚灵要比沈卿瞳还大一岁。 可沈卿瞳往后是要做楚灵的大嫂的，沈卿瞳也没有唤她姐姐。 反倒是楚灵方才叫了瞳姐姐，这一句瞳姐姐，自然不是论年纪的，而是因为沈卿瞳将来要嫁给楚睿，所以楚灵才会这样称呼沈卿瞳的，表示尊重。 “瞳姐姐客气了，你马上要成为我的大嫂了，叫我灵儿就可以了。”楚灵笑意融融的说道。 沈卿瞳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楚灵这么会说话。 而且直接称她为姐姐，要知道，她可是比楚灵还要小一岁的。 楚灵马上也要十六岁了，不过至今也没说亲呢。 想来这亲事，定然也是罗侧妃心中的一大心事吧。 楚灵容貌生的不差，身份也足够了，虽然是庶出，可到底楚郡王府的门楣不低，而且罗家如今也是风头正盛，楚灵的亲事，也是要慎重慎重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聪明了，不过你们三个怎么一道来了？”既然楚灵有意示好，楚睿也跟她说过，罗侧妃母子三人，是可以信任的。 她自然也不会对楚灵疏远的。 “是祖母让我们过来请二姐姐过去，楚郡王妃和罗侧妃都到了，郡王妃想要见二姐姐。”沈卿雪答道。 “郡王妃见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而且我也不觉得郡王妃多么想见到我。”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沈卿瞳对赵氏，也真的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的。 不过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将来，她都不是特别想见到赵氏。 “不过祖母正在招待郡王妃呢。”沈卿双突然开口说道。 “那就劳烦祖母在招待一会儿吧。”沈卿瞳抿唇乐道。 沈卿双却微微蹙眉，对着沈卿瞳使了个眼色，沈卿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当着楚灵的面儿，让沈卿瞳不要说这些话，毕竟楚灵是楚家的人，当然，沈卿双也认为楚灵对赵氏未必有什么好感，可到底赵氏是楚灵的嫡母，沈卿瞳当着面儿就这样嫌弃赵氏，始终是不大妥当的。 可楚灵对此，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楚灵反倒是一直都打量沈卿瞳，不由得赞叹道，：“我大哥从来都是个冷面人，连我轻易也不敢跟大哥说话呢，怪不得大哥对姐姐十分心仪，姐姐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楚灵这话虽然是恭维的话，可听起来，就是让人觉得很开心。 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人啊，都喜欢听恭维的话，只怕这一点，是永远都改不了了吧。 “灵儿你过奖了，我不过是蒲柳之姿。”沈卿瞳自然也觉得是开心的，可到底也没有被楚灵恭维的昏了头。 “姐姐如果是蒲柳之姿，那咱们就都不要见人了吧。”楚灵笑道。 沈卿雪和沈卿双也点头附和着，的确是如此的，她们几个虽然容貌也十分不错，但是比起沈卿瞳来，到底是差了不少。 如此姐妹几人说了一会子话，沈卿瞳才起身同她们三个一起到了寿安堂。 而她们到的时候，寿安堂的气氛却有些尴尬了。 沈卿瞳看着沈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不过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赵氏的脸色也不好看，而罗侧妃的脸色却有些不大自然。 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卿瞳几个面面相觑，她们不在场，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了。 楚灵看着罗侧妃，罗侧妃却只是摇了摇头，眼神微微向着赵氏。 楚灵多半就明白了，肯定是赵氏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了。 赵氏对沈家也没什么好感，毕竟沈家是要跟大哥结亲的。而赵氏巴不得大哥娶个寒门女子，可大哥偏生娶了高门嫡女，这也是个强有力的后盾啊。 赵氏当时还动了心思，想让楚昊娶沈卿瞳呢。 也真的是异想天开了，就楚昊这样的，人家沈家大小姐才看不上楚昊呢。 楚灵到底是了解赵氏的，赵氏这吃不着葡萄肯定是说葡萄酸的。 所以才会和沈老夫人起争执吧。 不过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沈老夫人看着沈卿瞳，果然是明艳动人。 这沈家的姑娘，自然都比不过这瞳姐儿啊。 “瞳姐儿来了。”沈老夫人见到沈卿瞳，这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老夫人安好。”沈卿瞳对沈老夫人还是亲近不起来。 毕竟过去的事情，沈老夫人忘记了，她可是忘不掉的。 当然，她对沈老夫人已经没有从前那种厌恶了，毕竟对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她也做不到太过于狠心绝情了。 到底是她优柔寡断了些。 “不必多礼。” 赵氏看着沈卿瞳，真的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如此明**人的女子，却要嫁给那个活阎王，若是能成了自己的儿媳妇，那该多好啊。 不管是容貌，还是家世，这沈卿瞳都是没得说，可这么好的女子，竟然成了那活阎王的女人。 她是越想越生气啊。 “钱嬷嬷，正好瞳姐儿也回来了，你赶紧的到前院去请了侯爷和郡王爷来，老身有话说。”沈老夫人吩咐道。 看沈老夫人这架势，似乎是为了什么事情生气啊。 可正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老夫人，怎么了？”沈卿瞳也十分好奇，忍不住去看白氏。 白氏的眼神也随意的飘向了赵氏，然后点了点头。 沈卿瞳大抵上也明白了，看来是赵氏惹了沈老夫人。 “方才老身同郡王妃叙话，郡王妃的意思是，是跟咱们只会一声，想先给楚世子收个房里人，说楚世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连个通房也没有，怕以后委屈了瞳姐儿你，老身觉得十分不妥，可郡王妃却觉得这是对你们都好的事情，老身就想不通了，这哪里有未娶妻，先纳妾的道理，真不知道这楚郡王府是个什么规矩，老身和郡王妃实在是话不投机，索性请了侯爷和郡王爷世子爷来好好商议一下。”沈老夫人气呼呼的说道。 沈老夫人现在想到刚才赵氏说的话，仍旧是气的火冒三丈。 赵氏那个嘴脸，实在是可恨，看着好像是一片慈母心一样，可实则呢，就是内里藏奸呢。 沈老夫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上门商议婚期，会先商议纳妾的，这真的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没把靖康侯府放在眼里啊。 沈卿瞳听了这话，觉得十分好笑，觉得赵氏这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 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这是来搅局的吧。 其实楚蕴也没想到赵氏会说这话，也觉得赵氏实在是有些过分，好死不死的说这些干什么，别忘记正事儿就行了呗。 怪不得二哥非得要让她来看着母妃，她还觉得二哥是杞人忧天了，可现在看来，二哥可真的不是多想了，母妃这作妖的工夫，真的是太强悍了。 楚蕴很想说什么，可是这个场合，哪里有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话的余地啊。 可赵氏却犟着脖子不肯收回自己的话，还倒是跟沈老夫人争了个面红脖子粗，若不是楚蕴实在是按耐不住开口劝慰。 还有白氏从旁中和，只怕刚才二人会直接开骂，沈老夫人气的都要打人了。 只是沈老夫人这个年纪了，若是真的打了赵氏，这赵氏还能怎样，难不成还真要还手不成？ “郡王妃要给楚睿纳妾？”沈卿瞳看着赵氏，问道。 赵氏没想到沈卿瞳倒是很淡定，一般女子若是听到自己未婚夫要纳妾的消息，应该立刻就跳起来吧。 其实赵氏也是没见识的，她若是遇到这样的事儿就会跳起来，合该也觉得旁人都该跟她一样才是。 可对于沈卿瞳来说，这根本就不叫事儿。 “怎么，你有意见吗？女子就应该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赵氏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没意见，只要父亲同意，楚睿同意，我自然也同意啊。就像郡王妃说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吗？”沈卿瞳笑盈盈的说道。 但是这话，却直接把赵氏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若是楚睿能够同意的话，她还在这里费什么话啊？ 而赵氏此刻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她在这儿说的热闹，可若是到了楚睿那里，差不多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的吧。 楚睿根本就不会搭理她的。 赵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同时也记起来来此的目的。 楚蕴拉了拉赵氏的衣袖，让赵氏不要在说话了。 赵氏真的多说多错啊。 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 沈老夫人没想到沈卿瞳会如此说。 难道沈卿瞳如此笃定，笃定楚世子不会同意纳妾的吗？ 要知道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绝对没有从一而终的男人。 而且沈老夫人也不觉得男子就该从一而终。 这男子纳妾也不是不行，可也要等正妻进门之后，看情况而定。 而且这庶子也不该生在嫡子前头，若是乱了嫡庶，也是乱家的根源所在啊。 从前的沈老夫人可没这么清醒啊。 要知道，从前沈老夫人可是一心想要扶正吴姨娘，把嫡出当做草根的。 真没想到沈老夫人这性子，竟然有了南辕北辙的改变。 “怎么了，郡王妃为何不说话了，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沈卿瞳见赵氏沉默不语，不有的追问道。 正在这个时候，沈之信，楚雄，沈朗钰，连带着楚睿都到了。 其实几个人也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 倒是也打算进后院来拜见沈老夫人，然后也好商议一下婚期，当然，还有这聘礼，也是要清点一下的。 如今这聘礼也刚刚抬进门，还没清点呢。 只是要聘礼单子，也要给沈老夫人过目的。 如果是放在从前，只怕沈之信也不会让沈老夫人参与，可为了今日，沈老夫人也准备了好久，沈之信也不打算让矛盾激化，自然一切都按照规矩来了。 可是一进门，却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一点儿也不是其乐融融的感觉。 楚睿进门之后，却看到沈卿瞳的眸光冷冷的。 他自然第一时间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何事。 然后就看向罗侧妃。 罗侧妃也同样给楚睿使了个眼色，楚睿立刻就明白了，又是赵氏作妖了。 赵氏见楚雄到了，也是送了口气。 却不料沈卿瞳根本没打算放过赵氏，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开口说道，：“父亲，方才郡王妃说了，想要给楚睿收个房里人，只是女儿没弄明白，郡王妃为何要跟咱们说这些，难不成这房里人，是想着在咱们侯府挑选吗？”沈卿瞳扬声问道。 一语出，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沈之信，脸色顺势变得黑如锅底，冷笑连连。 好个赵氏，他如珠如宝的女儿，还没娶进门呢，现在上门来提亲，下聘，商议婚期，都敢如此作践，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439 说谎成精加更名通知 439 沈之信看着赵氏这一脸刻薄的样子，心中更是恨得发狂，恨不得直接把赵氏给拍死算了。 他从前还没把赵氏当回事儿的，总觉得楚睿这般强势，赵氏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儿来。可是却没想到赵氏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这来商议婚期的当天就如此作践沈卿瞳，真的是让沈之信火冒三丈。 说实话，沈之信这一刻真的是非常想要翻脸。 若不是看在楚睿的面子上，只怕此刻沈之信已经翻脸了。 这楚雄的脸色也当真不大好看。 楚雄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不过一刻没在赵氏跟前儿，赵氏就闯祸了。 当真是气死人了。 楚雄真的很后悔让赵氏跟着一起来，他原本以为赵氏说的好好的，肯定不会出纰漏的，结果却闹成这样子，楚雄真的是要疯了。 他都恨不得上前拍死赵氏，真不知道赵氏这到底是抽的什么风。 “看郡王妃的意思，似乎不想结这门亲事啊。”沈之信咬牙切齿的说道。 楚雄一听，连忙打圆场，：“沈侯如何这般说呢，贱内不过是一时的玩笑话罢了，睿儿房里的事情，今日本王就给沈侯打个包票，以后任何人都不得插手，就让小两口自己决定。”楚雄信誓旦旦的说道。 楚雄是早就看出来了，这楚睿的事情，他想说了算自然也是不行的，到不如直接给沈侯和楚睿两个人面子罢了，说的好听些。 反正他想插手，也是插不上的，真不知道赵氏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说这些话，难道只是图一时的痛快吗？ 这睿儿是绝对不会买账的，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以前做的还少吗？ 若是睿儿肯收旁的女人就好了，也不会等到今日了，真是自讨没趣儿。 楚雄此刻对赵氏心里的意见也是十分大的。 沈之信听着楚雄这话倒是还向句人话。 也不知道这赵氏到底是如何想的，现在就想把关系给搞僵吗？ “楚郡王此话当真？”沈之信问道。 “本王说话自然是作数的。”楚雄冷冷的瞥了赵氏一眼，这一眼已经包含了太多的愤怒了，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楚郡王都恨不得上去喷死赵氏了，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赵氏气的也发狂了。 在她眼泪，沈卿瞳就是个残花败柳，可却让楚雄如此替她说话，可见这沈卿瞳一定是个狐媚子，不然怎么连楚雄都替她说话了呢。 “王爷，此事不妥。”赵氏却开口说道。 楚雄听了这话，直接要气疯了，他真的恨不得直接上去给赵氏几个大耳刮子，打醒赵氏，让赵氏看清楚眼前的姓氏。 他们是来结亲的，这婚事还是永安帝下旨赐婚的，现在就只是来下聘，商量婚期了。 赵氏在这搞三搞四的，到底是在闹什么？ 就算是不顾及楚睿，也要顾及永安帝吧，把永安帝亲自指婚的亲事给闹腾慌了，这绝对是不想活的节奏了，并且还会连累全家的。 “赵氏，你是不是疯了！”楚雄冷冷的喝道，这称呼，也是十分严肃了。 楚蕴对着赵氏使了个眼色，示意赵氏继续说下去，反正人也到齐了。 并且赵氏已经开了头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了。 不过楚蕴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个母妃，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赵氏这才得意洋洋的看了沈卿瞳一眼，然后把眸光向着楚雄，一字一句分明道，：“这沈卿瞳不贞不洁，实在是不配嫁入咱们郡王府。” 一语惊起千层浪。 首先沉不住气的就是沈朗钰，他年轻气盛，并且自视甚高，而且也没经历过太大的波折，因为沈之信的缘故，哪有人不高看沈朗钰一眼。 而且沈朗钰自己也是极有能力，并且半点骄纵之气也没有。 当时也是在金吾卫历练过的，的确也当得起现在的职位。 如此心高气傲之人，他心里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亲妹妹沈卿瞳。 母亲早逝，从前妹妹性子软弱，又不爱说话，和他也不甚亲近，可这一年来，沈卿瞳性子大变，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更胜从前了。 沈朗钰如何能听的赵氏这般羞辱自己的妹妹。 “你说什么，你这个妇人，竟然敢如此诋毁妹妹，信不信本公子打的你满地找牙！”沈朗钰说着，直接怒气冲冲的对着赵氏冲过去了。 沈卿瞳自然不会让沈朗钰真的打到赵氏。 毕竟不管赵氏说了什么，若是这众目睽睽之下，沈朗钰打了赵氏，就是沈朗钰理亏，并且赵氏还只是一个女人，更加不能打了。 “哥哥。”沈卿瞳直接拦在了沈朗钰身前，不让沈朗钰过去。 沈朗钰却气的说不出话来，：“妹妹，你让开，今天我一定要教训这妇人，满嘴胡言乱语，竟然还诋毁你，我若是不教训她，就不是沈家的人！” 沈朗钰真的气不过。 赵氏也是唬了一跳，没想到沈朗钰竟然火气这么大，真的要打她，也是吓坏了。 连忙往楚雄身后躲。 楚雄见场面已经混乱了。 而且赵氏说的话也着实不像话，竟然这样说沈卿瞳，这可是在沈家的底盘上，就这样羞辱人家沈家小姐，这不是擎等着挨打吗？ “郡王妃这话是何意思，之前本世子说过，只是让郡王爷和郡王妃来走个过场罢了，你们当真端起翁姑的架子来了吗？要知道，没有你们，本世子照样可以下聘，商议婚期，甚至都不用经过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亲，你们今日这般，是要公开与本世子作对吗？”楚睿倒是没有激动的要打人，反倒是很淡定的反问道。 楚睿其实心里也快要气死了，可是沈朗钰怒火冲天，已经让场面失控了，他若是在出手打人，那岂不是更乱了吗？ 他到不如趁机直接把关系给挑明了算了，也让沈家的人知道，楚郡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格局。 楚雄听了楚睿说的这番话，也着急坏了，没想到楚睿会这么说。 他是真的担心，担心楚睿会和他划清界限，其实楚睿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 也是他一直都一厢情愿的想和楚睿缓和关系，甚至想回到父慈子孝的画面，可这终究只能是做做梦罢了。 “睿儿，你母妃不是这个意思，你母妃是糊涂了，说错话了，你可千万别介意啊，本王可是十分中意这个儿媳妇的。”楚雄连连说道。 他是真的不敢惹楚睿的。 “楚郡王妃不是我母妃，我母妃早就过世了，王爷不记得了吗？”楚睿冷冷的说道。 楚雄也是一时口误了，现在也是懊悔不已。 “世子爷虽然不把我当母妃，可我却不能看着世子爷娶了这么个女人进门，这不单单是对世子爷的羞辱，也是对楚郡王府的羞辱，楚郡王府也是百年世家，不能毁在这么一个女人身上！”赵氏义正言辞的说道，反倒是言之凿凿，言下之意，就是沈卿瞳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沈老夫人此刻也气坏了，指着赵氏大骂起来，：“你这个女人，你当别人都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吗？你放眼瞧瞧，阖盛京城里，谁不知道你是继室，而且还是妾扶正的，这阖盛京城里，又有谁看的起你这个妾室扶正的郡王妃，你如此这般为难瞳姐儿，也不过是想打压瞳姐儿罢了，让瞳姐儿进么之后，好压着瞳姐儿一头罢了，你以为你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老身看不出来吗？”沈老夫人气的满脸通红，对着赵氏啐道，：“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老身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算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了，你当靖康侯府这些人都是死人吗？老身告诉你，这瞳姐儿是侯府最尊贵的女孩儿，老身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来，也要和你掰扯清楚，你凭什么这么说瞳姐儿，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某来，老身就和你拼命！”沈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沈老夫人这番话自然是极为不客气的，虽然沈老夫人现在不作妖了。 可是却没想到骂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直接骂的赵氏抬不起头来。 沈卿瞳听着沈老夫人这些话，莫名的真的有些想笑。 沈老夫人这些话也是有些倚老卖老的。 从前沈老夫人这倚老卖老，胡搅蛮缠，作妖的功力全都是对着她来的。 虽然，沈卿瞳每次都让作妖的沈老夫人吃瘪，可她也不是完全不生气的，今日看着沈老夫人对着别人作妖，还真的挺痛快的。 尤其是沈老夫人直接把赵氏的脸面全都扒下来了，什么妾扶正，继室，这些话，可不是专刺赵氏的心窝子啊。 赵氏都气的浑身发抖了。 她扶正了这么多年了，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妾扶正这三个字了。 从前出门交际的时候，若是听到妾扶正三个字，她就认为说的是自己，其实有时候，人家说的真的不是她。 她就是这么敏感，可到底她是郡王府，几乎没人会说到她的脸上，可沈老夫人，今日却直接把她的脸面踩到脚下了，她如何能不气呢。 “你这个死老太婆，你说什么呢，你信不信我和你拼了！”赵氏按耐不住骂道。 她真的是太生气了，一个死老太婆都敢这么说她，当她是软柿子吗？ 楚蕴听的连连皱眉，母妃又压不住火了吗？ 真是太没用了，被人说几句，这火气就压不住了，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母妃，你是不是有些糊涂了，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楚蕴拉住赵氏，咬着牙问道。 楚蕴现在总算是理解为何二哥一定要让她陪着母妃来这一趟了。 如果她不来，场面还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赵氏这才清醒过来了。 然后冷冷的看着沈老夫人，：“好，既然你非得要说明白，那我就说明白，沈卿瞳就是个残花败柳，她前几日在皇宫里被陛下临幸了，虽然宫里一直都封锁消息，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卿瞳既然做了陛下的女人，就该进宫去，为何现在却要进我们楚郡王府，我们楚郡王府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如何能接受这样一个女人呢，而且陛下的女人，我们郡王府也承受不起！” 赵氏此话一出。 再一次惊起了千层浪。 沈之信几人还好，毕竟都知道事情的内情，虽然赵氏也是有些胡说八道，可是他们到底也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可沈老夫人和沈朗钰可是真的愣住了，直接反应不过来了。 这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这也太乱了吧。 沈朗钰根本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你胡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沈朗钰大吼道，他真实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沈浪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捂着心口处，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老身觉得有些憋得慌。”沈老夫人连连说道。 钱嬷嬷也是吓住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沈老夫人现在对沈卿瞳真的也是挺关心的，对沈卿瞳的事情也是很上心的，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怕也是真的受不了的。 这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老夫人，您没事吧。”钱嬷嬷赶紧问道。 沈卿瞳没想到她的事情，能刺激到沈老夫人。 “老夫人，您没事吧。”沈卿瞳是懂医术的，自然赶紧上去查看沈老夫人。 她把脉过后，发现沈老夫人也没什么大碍。 然后才稍稍放心了些。 只是按摩了沈老夫人的几处穴道罢了。 沈老夫人的脸色才慢慢的缓和了过来。 沈老夫人缓过劲儿来之后，看到沈卿瞳，却直接拉住了沈卿瞳的手。 沈卿瞳当然十分不习惯了。 可沈老夫人却不肯放开。 “瞳姐儿，你告诉老身，她说的话是真的吗？”沈老夫人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沈卿瞳，一字一句的问道。 “当然不是真的。”沈卿瞳直接反驳道。 沈老夫人见沈卿瞳一脸的坦然，倒是也觉得沈卿瞳说的话应当是真的了。 “沈卿瞳，你怎么有脸说这话呢，你敢说，你和陛下没什么吗？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说谎成精了吗？”赵氏愤然问道。 沈卿瞳不知道她这话是打哪里听来的。 宫里已经严密封锁消息了，除了当时的几个人，只怕也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永安帝即便是处罚荣郡王也好，四公主也罢，都没有公开原因的，就是因为永安帝认为这件事不能扩散。 其实沈卿瞳也知道，永安帝是不想让她的名声有半点的这算，毕竟这件事，也是永安帝对不住她。 可赵氏怎么会知道的呢？ 难道是四公主说的吗？事到如今了，四公主还会在背后动这些小动作吗？ 似乎不大可能。 “那你又凭什么说你说的是真的？”沈卿瞳反问道。 “陛下早先就对你有了心思，这件事，只怕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吧，你几次三番进宫去，难道敢说自己是清白的吗？”赵氏冷笑着问道。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这件事也不会空穴来风的。 他就不信了，楚睿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吗？楚睿若是知道了，难道会一点儿也不在意，毕竟这男人最在意的就是女人的贞洁了，若是沈卿瞳真的和陛下牵扯不清的话，她不信楚睿还会乐意娶沈卿瞳，难道楚睿愿意做这个活王八不成。 若是皇帝惦记着你的女人，你就随时有可能绿帽子带到头上了。 即便现在沈卿瞳没有被永安帝用了，可是谁能保证以后永安帝就不会对沈卿瞳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呢。 他可是皇帝啊，他若是看上了什么女人，自然也是跑不掉的。 做臣子的能如何呢，也就只能硬生生的受着吧。 赵氏当众解开这件事，也就是笃定楚睿不会做这个活王八，因为是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就不信自己把这件事都说出来了，楚睿还能安耐的住，即便这沈卿瞳是九天玄女下凡，楚睿也不会娶她了吧。 有些事情，需要证据，可这男女之事，根本也不需要证据，就可以谣言满天飞了。 谣言足够可以毁掉一个人了。 “我当然是清白的，我同陛下，本来就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郡王妃这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吧，你羞辱我是小事，可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就不怕连累了郡王府上下吗？”沈卿瞳的语气轻轻柔柔的，也淡淡的，根本就没把赵氏的话放在心上。 “我自然没有对陛下不敬，你不要胡说八道。”赵氏一口否认道，她可不敢说自己对陛下不敬，这不是往坑里跳吗？ “是吗？那让大家说说，你是否对陛下不敬？”沈卿瞳笑着问道。 众人的眸光不约而同的看向赵氏，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尤其是楚雄。 楚雄听了赵氏的话，多半是相信的，赵氏在胡闹，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这若是别人听到了，也是大不敬之罪啊。 可若是这沈卿瞳真的和陛下纠缠不清的话，那肯定是不检点啊。 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娶进门的。 娶进门也是乱家的根源。 即便是现在没什么，可这事情到底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陛下对沈卿瞳有意思，他似乎也听到过一些风声。 可到底是真是假，他也没求证过，而且这件事，若是想要求证，也是不难的。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婚事，可是真的要取消了。 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啊。 哪怕是现在没什么，可谁能保证以后没什么呢？ 绝对不行。 楚雄见沈卿瞳和赵氏争锋相对，也越发的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 “沈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啊。”楚雄突然开口说道。 而且直接把赵氏护在了自己身后。 其实楚雄这个动作，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了。 聪明如沈卿瞳，自然看出来了，沈之信纵横朝堂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明白的。 楚雄果然不是什么睿智之人，三言两语，就被赵氏说的改变了主意，果真也是个蠢的。 沈之信从前就瞧不上楚雄来，不过是觉得老楚郡王的余威还在，也觉得老楚郡王是值得尊敬的，可楚雄，真的不算什么。 他此刻，心里更加的瞧不上楚雄来了，连正眼都懒得给楚雄了。 “楚郡王的意思，就是觉得楚郡王妃的话都是真的了？”沈之信斜睨着楚雄，问道。 楚雄呵呵一笑，：“有些事情，也未必是空穴来风的，想来令爱自然也是又让人误会的地方了，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虽然是陛下赐婚，可到底也不能强求不是？” “够了，你们说够了吗？”楚睿此刻阴沉着脸开口问道。 “睿儿。”楚雄见楚睿的脸色如此难堪，不过他还是有些吃不准楚睿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毕竟这个儿子，和他离心太久了，他也猜不透楚睿的心思。 “睿儿，我们单独谈谈。”楚雄走到楚睿身边，忍不住说道。 楚睿想了想，竟然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他点头过后，却深情款款的望着沈卿瞳，看了沈卿瞳一眼。 虽然没说话，但是却包含了许多的意思。 沈卿瞳自然是看明白了，看来楚睿这一次，是想和楚雄彻底的做个了断了。 不过也怪楚雄自己，拎不清，竟然到现在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和赵氏沆瀣一气，这不是直接把楚睿给推出来了吗？ 众人都没想到，楚睿和楚雄会在这个时候这样做。 沈朗钰想要开口替沈卿瞳说些什么，再不济，让他们都走人。回自己家慢慢商量去吧，也别在侯府弄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让妹妹脸上挂不住吗？ 只是沈朗钰还没开口呢，就被沈之信用眼神制止了。 其实沈之信也是相信楚睿的。 他相信楚睿对瞳姐儿的一番深情。 “老夫人，让他们父子去西此间里单独谈谈吧。”沈之信开口说道，其实楚雄提出的这个要求也着实过分了些。 不过沈之信还是满足了。 楚雄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过分了，可是他真的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而且还是跟陛下不清不楚的女人。 楚睿若是沾了这样的女人，只怕将来的前程也是一塌糊涂，陛下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臣子呢？ 所以还是趁早做决定的好。 长痛不如短痛啊。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沈老夫人虽然让丫鬟带着父子二人去了，可是沈老夫人这心里，到底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沈老夫人，对楚睿也算是满意，楚睿也算是人中之龙了，陛下都赐婚了，竟然还闹出这样的变故来，难道真的是有缘无分吗？ 在沈老夫人眼里，只怕楚睿也是要悔婚了。 没有男人能容忍这些。 赵氏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陛下对瞳姐儿真的有意思的话，这就是最大的弊端了。 陛下从前也不是没出过桃色事件。 霸占人妻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若是以后真的再有什么的话，那岂不是更麻烦吗？只怕是因为这个，楚睿也未必会愿意继续亲事了。 沈老夫人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丫鬟带着楚雄和楚睿二人来到了西此间，然后就离开了，将私密空间留给了父子二人。 楚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他们父子二人好像从来没有单独的见过面。 楚雄回忆了一下，还真是如此，从楚睿出生到现在，快要二十岁了，他们父子竟然真的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说起来，这也是听讽刺的，他这个父亲当的可真的是不称职啊。 楚雄想到这些，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题外话－－－－－－ 相信亲们也看到了，盛宠名门：医妃太惹火，正是更名为盛宠侯门医妃了，没啥原因，需要改就改了，希望亲们可以理解 440 440 可从前的时候，楚雄不会这样想，对于楚雄来说，对楚睿是避之不及的，恨不得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个儿子，在他的心里，这个儿子是不祥之人。 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也曾经找高人算过，说这孩子是天煞孤星，会克死亲人的。 尤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楚睿出生的那一天，水涟漪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正是因为如此，楚雄一直都很疏远楚睿，甚至说是很厌恶楚睿。 也直到现在这一两年，楚雄才慢慢的想通的，也是他已经对楚睿无可奈何了。 可是他现在想要亲近楚睿，也真是自取其辱，异想天开了。 可到底生疏了这么久了，楚雄竟然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见到楚睿冷冷的神色，他更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好了。 楚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然，也是怕说错了话，让楚睿不高兴。 可到底对于楚睿来说，楚雄这样子，不过是白白遭人嫌弃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楚睿皱眉问道。 “睿儿，你和沈卿瞳的亲事，还是取消了吧。”思量再三，楚雄到底开口说道。 他真的觉得沈卿瞳配不上楚睿。 最开始的时候，他倒是觉得这门亲事着实不错，可现在看来，的确是不合适。 若是跟陛下纠缠不清，沈卿瞳哪怕是九天玄女下凡，这样的女子也不能娶进门来的。 楚睿都被楚雄这话给气笑了，他真的不知道楚雄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让他不要娶沈卿瞳，这真的是一场笑话。 “郡王爷这话，不觉得有些多余吗？”楚睿冷冷的说道。 楚雄却不在意楚睿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他。 他承认，沈卿瞳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优秀，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好，楚睿喜欢，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可这是娶正妻啊，若是将来跟陛下对上了，且有的苦头吃呢。 楚雄必须要明明白白的讲清楚。 不能让楚睿以后后悔。 “睿儿，你不明白，这沈卿瞳和陛下的事情，本王也是有所耳闻的，这就证明是所言非虚的，你如果坚持要娶沈卿瞳为妻，可想过将来的麻烦吗？”楚雄劝道。 他根本就无事楚睿的脸色，反倒是继续说下去，：“这陛下看上的女人，如何能逃出陛下的五指山呢，陛下对你信任有加，他让你娶沈卿瞳的目的，也许就是明着将沈卿瞳许配给你，然后暗度陈仓的，你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如果真的被将来的妻子带了绿帽子，你能受得了吗？”楚雄问道，听楚雄这意思，仿佛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一样。 楚睿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楚雄给气死。 他觉得楚雄说的这些话，也实在是太天方夜谭了。 根本没有影儿的事情，楚雄说的就好像真有其事一样。 “既然郡王爷都把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娶不娶沈卿瞳，你说了不算，而且这件事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都没有资格插手。”楚睿毫不客气的说道。 楚雄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楚睿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呢，本王也是一番好意，你真的不在乎自己头顶发绿吗？”楚雄没好气的说道。 他就不信楚睿不在乎。 “郡王不必说这样的话，我和瞳儿之间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我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也请你管好赵氏，否则的话，我绝不客气。”楚睿说的十分坚决。 楚雄更是生气，：“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你母妃也是为了你好啊，她若是存心捣乱，本王自然不会饶了她，可是她说的话，虽然不是百分百作准，可到底陛下和沈卿瞳也不是那么清白的。” 楚雄即便不相信赵氏，也还记得，从前听到的陷害，永安帝，是对沈卿瞳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的。 这一点却不会错。 一个是非这么多的女子，娶进来，绝非幸事。 “她是不是为了我好，我心中自然明白，如果你不同意我娶瞳儿，那也没事儿，我自然会请陛下来主婚，有没有你，都无所谓。”楚睿丝毫都不在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雄有些不解。 “我会昭告天下，将当年祖父分家的文书让大家都知道，也让众人都知道知道，咱们楚郡王府从祖父过世的那天起，早就内部分家了，整个东院，甚至我这个楚郡王世子，都和你楚郡王没有任何的关系，咱们从来都是各走各的路，哪怕关起门来，也是个过个的日子。”楚睿淡淡的说道。 老楚郡王很早就已经做主分家了。 过世之前，更是将所有分家的文书，证明，都交给了楚睿，其实现在楚睿和楚郡王府实在是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虽然外人都以为楚郡王府和楚睿还是一体的。 可殊不知，关起门来，早就是两家人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彻底的分家，要公开吗？”楚雄有些担忧的问道。 “对，既然你不愿意履行你该承担的义务，那我自然也没必要在自欺欺人了，咱们本来就没有什么瓜葛了，当年祖父对你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楚睿反问道。 楚雄也是有些发懵，不知道楚睿指的是什么？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我年幼的时候，你是如何待我的？好几次，赵氏都企图要我的性命，你不但阻止，还百般的维护，有这事儿吗？”楚睿质问道。 楚雄也是有些脸红，这事儿自然是真真切切的。 楚睿从小也是没少受到赵氏的迫害。 老王爷和孙嬷嬷总是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楚睿也是几次三番死里逃生。 有一次，赵氏给楚睿下毒，证据确凿了，也幸亏楚睿机敏，没有喝那有毒的汤羹，反倒是一个小厮嘴馋，喝了汤羹，结果毒发身亡了。 这算是证据确凿了，这汤水就是赵氏让人送来的。 老王爷肯定是怒气冲天，就去找楚雄和赵氏算账了，让楚雄休了赵氏，这样毒如蛇蝎的恶女人，如何配做楚郡王妃呢。 可赵氏却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说楚睿故意在汤羹了下毒，毒死了自己的小厮，然后陷害她，否则的话，为何死的人不是楚睿呢？ 老王爷气的拔剑要杀了赵氏。 可楚雄却为赵氏据理力争，句句都是偏心赵氏的。 那个时候，楚睿也已经七八岁了，早就懂事了。 他正好偷偷的跟着老王爷，所以就在门外，里面发生的一幕，他全部都记得。 尤其是楚雄说的那些话，：“一个不祥之人，扫把星，天煞孤星，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亲娘，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何用啊，到不如早死早超生，也省的让人看到了厌烦。”楚雄提到楚睿的时候，根本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儿子，反倒是像提到仇人一样。 老王爷气的都想杀了楚雄。 “你这个糊涂东西，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就不怕将来他不认你吗？”老王爷狠狠的说道。 “父亲，本王从来没把那个天煞孤星当儿子，本王已经有昊哥儿和覃哥儿，至于他是死是活，本王根本不在意，父亲，你若是疼爱这个孙儿，您尽管去疼爱，也别强人所难啊，本王从前找高人给他批过命格，他这命硬的很，可别回头克着了父亲，父亲可别后悔。”楚雄满不在乎的说道，对楚睿，根本就是半点都不在意的。 “你，你这个畜生，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高人，你真是个眼盲心也盲的，你一直都将儿媳妇的死怪到睿儿头上，不过也是想要逃避责任罢了，实际上，儿媳妇是被你给气死的，和睿儿无关。”老王爷提到水涟漪的死，更是觉得心酸。 若不是楚雄喜新厌旧，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让水涟漪伤了心。 而赵氏又使阴招，刺激到了水涟漪，让马上就要临盆的水涟漪动了胎气，如何会难产而亡呢，这跟初日有什么关系，楚睿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罢了。 “父亲若是不信，尽管去靠近那天煞孤星就是，反正本王是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楚雄根本就不信老王爷说的话。 老王爷也无可奈何，不过他是一心想要惩处赵氏。 可楚雄却说，赵氏到底也生了三个孩子了，并且也是郡王府的主母，若是赵氏死了，这三个孩子可就是没娘的孩子了，岂非可怜到了极点。 而且楚雄也是死皮赖脸的护着赵氏，不惜同老王爷作对到底了。 最后气的老王爷离开了，当时老王爷一出门，就看到了楚睿。 楚睿已经有七八岁了，刚刚差点经历了生死劫，现在却很是淡定的站在门外。 老王爷也吃了一惊，不知道楚睿到底听到了多少，尤其是方才楚雄说楚睿的那些话，真不是人说的。 “睿儿，你没事吧。”老王爷赶忙拉着楚睿问道。 楚睿很淡定的摇了摇头，：“没事。”他却直接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 老王爷也是不放心，就跟着进去了。 楚睿从小跟着老王爷习武，如今虽然七八岁，可是看着也跟少年无异了。 他的眸光冷冷扫视着楚雄和赵氏二人，也许是这样的眸子太冷冽，竟然把两个成年人也吓了一跳。 “臭小子，你干嘛？”楚雄问道。 楚睿二话没说，从腰间取出佩剑，直接刺进了赵氏身边一个丫鬟的身上，而且一剑刺进了心脏。 那丫鬟连哀嚎声都没来得及就直接毙命了，死之前眼睛睁的大大的，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是死不瞑目啊。 赵氏和楚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死了。 尤其是赵氏，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当着她的面儿，就杀了她的心腹，而且是最贴心的心腹啊。 “汤羹就是这个丫鬟送来的，当时还非要看着我喝下去，是我让人将她丢出来的，我的人死了，她也赔命才是。”楚睿的声音冷冷的，但是也淡淡的，仿佛死一个人对他来说，丝毫任何的情绪。 赵氏却吓得哇哇大叫，尤其是看到楚睿，就像看到鬼一样。 “如果再有下次，死的人，绝不是一个丫鬟。”楚睿再一次开口说道，声音更是森寒，足已冰封千里。 而楚雄和赵氏，都觉得冷到了骨头里一般。 他们谁也没想到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魄力，真的是太恐怖了。 赵氏吓得躲在楚雄身后。 连楚雄的脸色也变了。 而楚睿却向着二人处处紧逼。 “父亲，你赶紧管管这小畜生啊，难不成你要看着这小畜生弑父杀母不成？”楚雄高声喊道，也当真是怕了。 果然是个天煞孤星，楚雄虽然心里害怕，可是却更加厌恶楚睿了。 老王爷自然不能看到楚睿弑父了，当然，其实对于楚雄，老王爷也不太在意了，可是到底也是为了楚睿着想的，若是楚睿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么他也就真的完了，以后不管是名声，还是未来，都没有了。 “睿儿，你冷静一些。”老王爷赶紧上前劝道，生怕楚睿一时糊涂，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祖父，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楚睿说道，和老王爷说话的时候，楚睿的语气就温软了好多。 “那你要做什么？”老王爷十分担心的问道，看着楚睿这样子，也的确是有些吓人的。 楚睿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带血的佩剑，然后从身上取出了绢帕擦拭干净。 他掀开自己的手臂。 狠了狠心，剑气一挥，竟然硬生生将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肉给削下来。 顿时整条手臂，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地板上都被打湿了。 老王爷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楚睿会做这样的事情，顿时大吼着就过去了，：“睿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呢？” 楚睿痛的脸色都发青了，五官扭在一起，都变形了。 他冷汗直冒，但是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啊。 他眸光灼灼的看着楚雄，：“古有哪吒削肉还父，削骨还母，今日，你我父子之情，就此了断，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你也再不是我的父亲。”楚睿一字一句决然道。 楚雄也被楚睿给吓到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自然也没想到楚睿的气性这么大，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看到地上楚睿都手臂上削下来的肉，顿时觉得两眼发黑，想要昏过去的感觉。 而此刻赵氏却很不争气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昏过去了，她是真的受不了这个打击了。 楚睿说完这话，也支持不住了，两眼一黑，往后倒去。 却被老王爷给抱住了。 老王爷此刻恨得咬牙启齿的。 恨不得直接杀了楚雄，可现在他的心思也不在楚雄身上，连忙抱着楚睿离开了。 后来，楚睿调养了几个月，手臂就算完全好了，可是却留下了一个碗大的疤痕，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也是从那天开始，楚睿再也没有交过楚雄父亲，都是称之为楚郡王或者郡王爷，再或者，就是直呼其名了。 这件事，当年对楚雄的震撼也是非常之大的，可是过后，楚雄慢慢的就忘记了，应该是说，他潜意识里，也是很排斥这件事的发生的。 所以到了今时今日，他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楚睿却不会忘，而且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看你这样子，似乎对当年的事情，真的不记得了吗？”楚睿看楚雄完全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只觉得很好笑。 当年的事情，将他弄的遍体鳞伤，更是将他的心，伤的透彻。 尤其是他在窗外听着楚雄说的那些话，简直犹如刀刀凌迟着他的心。 他当年只是一个七岁多的孩子，从小他一直都知道父王不喜欢他。 从他出生到七岁大的时候，楚雄从来没抱过他一下，反倒是整日里抱着楚昊和楚覃，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楚睿见得太多了。 他小时候也是渴望父爱的。 可是越渴望，就越得不得。 楚雄很多次，故意当着他的面儿，跟楚昊和楚覃父子三人玩闹，那时候，楚睿的心，痛的死去活来的。 可最痛的那一次，就是他在窗外听着楚雄是如何看待他的。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彻底的死心了，心冷了，再也不会当楚雄是父亲了。 他的心现在又冷又硬，也是全拜楚雄所赐。 “你在说什么？”楚雄问道。 楚睿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后掀开了自己衣袖，露出了左臂。 左臂上一个碗大的疤痕露了出来。 而当他露出这疤痕的时候，楚雄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也是异常难看。 那一段尘封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仿佛楚睿挥刀自残的事情，就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你，睿儿，你还记得？”楚雄更是觉得局促不安，这怎么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真的不记得了，可是却没想到楚睿，还记得一清二楚。 都说这父子没有隔夜仇，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楚睿还没忘记吗？ “你认为我会忘记吗？”楚睿反问道。 “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何苦还记着呢，当年，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说那些话，可我那时候也是糊涂啊，才会胡言乱语的，你到底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如何会不能疼你呢？”楚雄连忙说道。 这话可谓是虚伪至极了。 当年的话，还言犹在耳，这辈子，楚睿都不会忘记，如果不是楚雄对他如此残忍，他想必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呢 他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每一次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到楚雄对他的伤害，他对自己说，一定要变得强大，一定要足够强大，最后优秀，才能俯视这些人。 现在，他也做到了。 楚雄不就是屈服在他的强大之下了吗？ “楚雄，你说这话，真的不觉得羞耻吗？当年赵氏是如何害我的，你又是如何维护赵氏的，你说过，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是天煞孤星，楚昊和楚覃才是你的儿子，你不会不记得吧，我和你的父子之情，早就了断了，其实过去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想提的，我今日提起这些事，只是想告诉你，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你也没资格插手，我对你，真的没有半点亲情，你如果惹恼了我，我对你同样不客气，不会留半点情面的。”楚睿清楚明白的说道。 “睿儿，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楚雄满脸失望，同时心里也是一阵绞痛，真的没想到楚睿会说这样的话。 “我绝情，郡王爷记性不大好吧，当年到底是谁绝情，是你清楚的说，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从来没把我当儿子看待的，怎么现在，有想要提父子之情了，到底是谁绝情不要脸啊！”楚睿冷冷的回道。 真是觉得楚雄是异想天开了。 这父子之情，当年他说不要就不要，现在想要了就要，这感情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我知道，当年是我错了，都是我糊涂，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可睿儿，你给父亲一个机会补偿你可以吗？”楚雄有些懊恼，似乎对当年的事情十分的悔恨。 “楚雄，你扪心自问，你当真是觉得当年做错了，还是觉得现在的我，不是你能敌对的了的，你想要废黜我世子之位，也是做不到了，又觉得我如今在陛下跟前儿得脸，以后可以将楚郡王府发扬光大，所以才会想要跟我叙父子之情，你当真以为自己的心思，我看不透吗？”楚睿丝毫不顾及楚雄的脸面，将事情全都和盘托出，把楚雄的脸面给扒的一点儿不剩。 当然，楚睿说的话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否则的话，楚雄肯定还是要支持楚昊的。 只是楚雄后来明白，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撼动不了楚睿的地位了，不得已而为之吧。 “睿儿，你误会了，你是嫡长子，这世子之位，还有将来这郡王府都是该是你的，虽然我如今是楚郡王，可这爵位，早晚也都是你的啊。”楚雄干笑着解释道。 “这话是不差，这爵位自然该是我的，你若是安分守己呢，这楚郡王你就多做几年，你若是在胡搅蛮缠来管我的事儿，你信不信，这楚郡王你就做到头了。”楚睿警告着说道。 他也是真的不耐烦了，不想在和楚雄废话了，说了这半天了，还没说道重点。 “你什么意思？”楚雄警铃大震，不知道楚睿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他也看出来，他这父王，在楚睿心里，真的是半点地位都没有了，估摸着连楚睿身边的下人都不如，不，应当说是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记住我的话，我绝对不是在吓唬你的，今日来，是来下聘，商议婚期的，待会儿回去之后，你好好的管好赵氏，若是把今天的事情给做圆满了，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若是再有任何的纰漏，只怕你和赵氏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楚睿狠狠的警告着说道。 他也是真的烦了，半天了，楚雄还在追问要他要做什么，他都恨不得一剑挑了楚雄。 “你为什么就非得要一条道走到黑呢，即便你心里不把我当父亲了，可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就非要和沈卿瞳纠缠不清吗？即便我从前有对不起的地方，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没私心。”楚雄大义凛然的说道。 他这话说的倒是发自肺腑的。 他真的是没有半点私心的，全都是为了楚睿着想。 他不能眼看着楚睿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啊。 “够了，我不想在听你废话连篇了，你若是不愿意做，大可以带着赵氏走人，我也不需要你。”楚睿冷冷的拒绝道。 “睿儿，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像沈卿瞳这样不贞不洁的女子，真的配不上你！”楚雄再一次说道。 而楚睿却彻底的发怒了，直接走过去，两手揪住了楚雄的衣领，直接把楚雄给提溜起来了。 “我警告你，不要在侮辱瞳儿，你若是再敢说瞳儿的半句不是，你绝对不会再对你客气，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楚睿的语气阴森恐怖，那样子，简直就是想要楚雄的性命。 而楚雄也真的是被楚睿给吓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楚睿会这样对待他。 虽然楚睿嘴上口口声声的说不认他这个父亲，可他始终是楚睿的父亲，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可现在看楚睿的样子，真的是想要他的命的。 “你，你放我下来，你真的要弑父吗？”楚雄都有些结巴了。 楚睿见楚雄这个德行，真的也是懒得搭理楚雄，直接就把楚雄给丢在地上了。 “赶紧说，你到底想如何？如果不照着我说话做，就赶紧滚蛋！”楚睿毫不客气，很烦躁的说道。 他是一句废话也不想跟楚雄说了。 “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吗？”楚雄不得不屈服在楚睿的威严之下，经过此番，他也深深的知道了，他根本就做不了楚睿的主，而且也说了不算啊。 连楚郡王府，只怕以后他也当不了家，做不了主了。 “废话连篇，赶紧走。”楚睿直接揪住了楚雄的衣领，将楚雄给拉出去了。 楚雄此刻也是心力交瘁啊。 他原本还想着，楚睿怎么也是他儿子，他扶持楚睿，将来慢慢的，父子二人的感情也就回来了，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异想天开啊。 楚睿根本没把他当父亲啊。 根本就把他当成个陌生人，连陌生人都不如。 楚雄心里悲哀无比，可是却无可奈何，现在楚睿的翅膀硬了，他根本就奈何不了楚睿。 二人回到了正房。 楚雄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到底也没露出些什么来。 幸好刚才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他只怕也是羞愤致死了。 楚雄拱了拱拳，对沈之信说道，：“沈侯，方才是本王唐突了，没有查清楚，就胡乱说话了，请沈侯不要计较。” 沈之信没想到，二人谈了一番，这楚雄立马就转变了风向了，这楚雄莫不是墙头草吗？ 真的是两边倒吗？ 沈之信平生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人了。 于是乎，楚雄在他心里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直接跌落谷底了。 “楚郡王这话何意，方才不是说要取消婚事吗？”沈之信问道。 “是本王一时想差了，方才和睿儿谈过了，知道是一场误会了，本王给沈侯和沈小姐赔罪了。”楚雄拱手说道。 沈之信倒是没想到楚雄会大大方方的赔罪。 这到底还算是有个认错的态度。 只是沈之信到底是不甘心的，也不能任由赵氏这样羞辱沈卿瞳吧。 “可本候认为，这亲事还是算了吧。”沈之信却开口说道。 “这是为何呢？”楚雄忙问道，他也是怕了楚睿了，若是今天这亲事真的黄了，楚雄觉得楚睿可能会把整个楚郡王府都弄的翻天覆地的，他可是真的受不了这个刺激啊。 “本候也看出来了，这郡王府似乎对小女意见颇大，小女虽然不才，也是本候的心头肉，在侯府也是金尊玉贵，娇生惯养长大的，不能到了你们郡王府反倒是要受委屈吧。”沈之信质问道，并且眸光轻轻的略过赵氏，很明显，就是绝对不和赵氏善罢甘休。 如果楚郡王府想要结亲也可以，但是必须要给个说法，不能任由赵氏这样空口白眼的污蔑人，而且还这般的羞辱沈卿瞳。 断然是没这个道理的。 楚雄自然也听明白了，他白了赵氏一眼，说到底，都是赵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惹出来的事端。 他真的是脑子有坑了，才会相信赵氏能痛改前非，这赵氏分明就是来侯府找事儿的，现在闹成这样，可该怎么收场啊。 罗侧妃一言不发，楚灵就待在罗侧妃身边，十分安静，她们母子都是十分进退有度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该说话，所以就安安静静的看戏就是了。 赵氏也不是真的笨的不透气，自然也听出来这意思了。 合着都是冲着她啊。 她也是一时间愣住了，没想到楚睿和楚雄谈过之后，楚雄就完全改变了之前的说法。 这也是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凭什么都把错处推到我头上啊，我哪里错了啊，这错的人根本就是沈卿瞳，宫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沈卿瞳被陛下当做了正戚夫人临幸了，为此，连皇后娘娘都遭了斥责了，正戚夫人也被禁足自己宫里了，这根本就是事实，沈卿瞳早就不贞不洁了，我把事实说出来，也是为了大家好啊，为何你们一个个都不明是非呢！”赵氏心急火燎的说道，她也是快要呕死了。 “你们若是这样不明是非，将这责任推到我身上，那我今日还不如以死明志！”赵氏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就去死啊！”楚雄到底是按耐不住，对着赵氏怒吼道，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赵氏给活活吞噬掉一半，他真的忍无可忍了，这个疯女人，他真是追悔莫及，就不该让这个疯女人一起到侯府来的，他真的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相信这个疯女人的。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看着她吊死拉到了。 441 441 楚雄是半点颜面也没给赵氏留，他也真的是要被赵氏给气死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现在都想踢死赵氏。 更别说赵氏自己要以死明志，他巴不得赵氏赶紧去死，死慢一点都不行。 “王爷为什么不肯信我，你难不成也被沈卿瞳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不成！”赵氏没想到楚雄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更是伤心不已。 楚雄气的咬牙启齿的，终究是忍不住，挥手一记耳光打在赵氏脸上，直接把赵氏打翻在地。 这一幕也的确有些太暴力了，作为楚郡王的楚雄，当众打自己的正妃，的确也是有些不大像话了。 而且打的还这般严重，直接将人打翻在地了。 赵氏的发髻都被打散了，钗环落地，半边脸高高肿起来了，看样子，真的是打得不轻。 只是楚雄也是气得狠了，才会如此对待赵氏的。 “你闭嘴，你如果再多说一句话，现在立刻马上滚回郡王府去！”楚雄克制不住的吼道，真的很想直接弄死赵氏。 赵氏也没想到楚雄会这么不给她留情面。 她还以为自己也是为郡王府着想的，而且她也弄不明白楚睿是怎么想的，难道楚睿就愿意做这个活王八吗？ 沈卿瞳都这样子了，楚睿还肯娶她吗？ 赵氏如何都想不明白，本来就稳赢的局面，怎么能变成这样子呢？ “楚郡王要不要和王妃一同回府商议这件事呢，要本候说，这件事，实在也是急不来，可以过些日子，等你们郡王府统一了意见，再来商议。”沈之信是看不下去了，这样闹腾，大约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啊。 而且看赵氏这个架势，肯定和瞳姐儿是合不来的。 那又何必勉强呢。 倒不如将婚事在缓一缓吧。 楚睿一听就急了。 “岳父，这婚事既然是陛下亲下的旨意，自然是不会改变的，我从前也说过，此生只会娶瞳儿一个妻子，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而别人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楚睿直接说道。 “不作数，你是楚郡王世子，楚郡王和楚郡王妃都瞧不上我们瞳姐儿，若是瞳姐儿嫁过去，岂非也是要受委屈的吗？”沈之信直接说道，而且也是十分担忧，他是最见不得沈卿瞳受委屈的。 瞳姐儿是他的宝贝女儿，他是绝对不会让瞳姐儿受半点委屈的。 从前觉得楚睿是不错，对瞳姐儿也是真心一片，可这楚郡王府到底也是是非之地，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不行就取消婚事。 反正他也不在意这些，哪怕瞳姐儿一辈子不出家，他也不是养不起，也不能让瞳姐儿嫁出去之后还受委屈。 断然没有这个道理，在家里金尊玉贵的女孩儿，到了婆家去受气。 “不会的，我保证瞳儿不会受到丝毫委屈的。”楚睿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之信连连冷笑，：“你如何保证，你看看楚郡王夫妇为了瞳姐儿，都闹成这样了，那以后瞳姐儿若是嫁过去，还能不受委屈？” 今日沈卿瞳和赵氏这梁子是结下了，而且还结大发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沈之信似乎可以预见，沈卿瞳若是嫁过去，肯定是要受委屈的。 赵氏还不得无所不用其极的去对付沈卿瞳啊。 这可不是沈之信希望见到的。 “不会的，岳父大人，你听我说，本来这也算是家丑吧，我也不愿意往外说的，可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在十三年前，我就已经和楚郡王断绝一切父子关系了，而且也是在十年前，祖父就已经做主分家了，我虽然是楚郡王世子，但是却居住在东院，东院的一切开销和所有的下人，所有的一切都和楚郡王府没有半分的关系，虽然关上门，算是住在一个府邸，但是所有一切的开销，采买，东院都是独立的，和楚郡王府的内务是不沾边的。”楚睿一点一点的解释道，看样子，是巴不得赶紧的和楚雄还有赵氏撇清关系的。 沈之信也吃了一惊，断然没想到楚郡王府的内里，竟然是这样的格局。 楚睿早早的就已经和楚郡王府分家了？ “这可是真的？”沈之信问道。 “这是自然，包括这一下的下聘，所有的聘礼，都是我自己准备的，早年祖父分家的时候，也已经按照公中娶亲的标准，将聘礼给我留下了，而这一次，我自然也没让公中再出一两银子，全都是我自己的心意，所以我娶瞳儿，谁说了也不算，我说了才算。”楚睿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方才楚雄没有给赵氏留情面，而此刻，楚睿也没有给楚雄留半点的情面。 其实本来楚睿也不想说这些的。 因为楚睿也知道，祖父不希望看到楚郡王府四分五裂的。 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保证楚睿的权益。 为了祖父，楚睿也不想做的太绝情了。 可是楚雄和赵氏实在也是太过分了。 他也就没必要给这二人留面子了。 尤其是赵氏，说的这些废话，真是没有一点儿意思的。 从前赵氏都没有在东院占到一点儿便宜，难道现在就能占便宜吗？ 楚睿也看的出来，赵氏今天就是来捣乱的，他若是饶了赵氏，就再也不活着了。 楚雄也没想到楚睿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也是气的七窍生烟，更是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他最介意的还不是楚睿说内部分家的事情，而是楚睿说的，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想到楚睿说的那些话，楚雄心里也是担心不已。 所以楚雄才会答应不管这件事，可是赵氏又出来瞎搅和，真的是气死人了。 “既然如此，那瞳姐儿，你是什么意思？”沈之信看着沈卿瞳问道。 “陛下指婚，我也是乐意的。”沈卿瞳倒是答应的挺痛快的。 沈卿瞳当然是愿意嫁给楚睿的，如果不愿意，也不会到今天了。 “既然瞳姐儿答应了，那本候今日就做主了，至于你们的婚期，就定在明年六月吧。”沈之信答应了下来。 明年六月，这自然是让楚睿有些等不及了，如果可以的话，楚睿想等沈卿瞳及笄礼过了，就成亲，可到底也是来不及的。 楚睿其实想在明年二月。 可沈之信也说了，太子和玉倾城的婚事是在二月初六，而他们的日子是二月初六，都比太子和玉倾城还遭了，这也的确是不大合适，太子成亲，才是头等大事，只怕成亲过了一两个月，众人还都在太子新婚的喜悦里，如果四月里沈卿瞳和楚睿成婚的话，大约也不能太隆重了，不能盖过太子大婚的风头啊。 不如到六月里，也拉开距离了，到时候即便是隆重些，大约也不会有人记得了。 沈之信的考量，自然也是没错的。 本来几个人在书房里就是在讨论这件事的。 那个时候，初步定的婚期就是六月初六，真的是个好日子。 而楚睿在觉得着急，也答应了下来，没在说别的。 “好，岳父说六月就是六月，我定然会好好的准备，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把瞳儿娶进门！”楚睿信誓旦旦，一本正经的说道。 “楚睿，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绝对不会让瞳儿受到丝毫的委屈。”沈之信说道，还带着警告的意思。 “虽然今日本候答应了这亲事，但是楚郡王妃如此羞辱瞳姐儿，这事儿也不算晚。”沈之信又说道，说着还看了赵氏一眼，并且带着深深的警告。 赵氏被沈之信看的有些发慌，没想到沈之信到现在还是不肯放过她。 赵氏真的觉得这事情发展的结果和她预料的也是天差地别，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回事如此发展的，她本来以为自己说出沈卿瞳和陛下关系不清白之后，肯定会把沈卿瞳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到时候沈卿瞳肯定是要羞愤致死的。 楚睿肯定是也要退亲的，可现在竟然所有的一切矛头都对着她来了，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赵氏真的是懊悔不已，同时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有何错，我说的都是实情，难道现在说实话也有罪吗？”赵氏反驳道。 赵氏楚雄打了，就已经觉得丢死人了，可是她到底也没敢闹腾，毕竟这不是在郡王府，是在靖康侯府，若是撒泼打滚儿，也着实太丢人了些。 不过赵氏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也是觉得有些害怕担忧的。 如果闹起来，她觉得在侯府，也是占不了便宜的。 “郡王妃为何觉得自己说的是实情呢，请问这实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沈卿瞳问道。 “这个。”赵氏答不上来了，她当然不能说是楚蕴告诉她的。 而楚蕴是从宫里听说的吧。 如果说了，岂不是出卖楚蕴了吗？ 而且也让人知道了楚蕴和宫里是有些怜惜的。 赵氏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的。 “看来郡王妃是回答不上来啊，若是连这个都回答不上来，郡王妃为何说你说的话是实情的，我就认为你是污蔑我，你为何无缘无故的污蔑我，我就要你一个交代。”沈卿瞳逼问道。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下人匆忙来回报，：“侯爷，老夫人，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有圣旨到！” 众人皆是一惊，怎么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来了圣旨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只是这圣旨既然到了，大家自然是要去接旨的。 别的事情，都要往后推一推了，毕竟这圣旨才是最重要的。 沈之信是一家之主，自然是带领着众人一同接旨。 来宣旨的人是蒋直。 蒋直打开圣旨，众人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康侯府长房嫡女沈卿瞳，秀外慧中，册封为县主，赐封号淑宁，钦此！”蒋直读完了圣旨。 众人都愣在了当场。 其实沈之信和楚睿都是知道的，当然，沈卿瞳自己也是知道的。 当时四公主来给她赔礼道歉的时候，也说过这县主封号的事情。 最初沈卿瞳是不肯接受的，可到后来，四公主道歉过后，沈卿瞳也接受了这县主的赐封。 可偏偏就巧了，这圣旨竟然是今日到的。 可真的应了那一句，无巧不成书啊。 楚雄和赵氏的嘴巴都长的大大的，二人对望了一眼。 陛下一向对宗室之中的爵位都是十分吝啬的。 除却昌平长公主的小女儿顾妃妃被册封为康宁郡主，还有溧阳长公主的女儿被册封为宝音县主之外。 其余几位亲王长公主的子女，亲王的爵位是世袭的，自然是册封了世子。 而几位长公主的子女，都没有任何的爵位，可沈卿瞳，不过是侯府出身的女子罢了，如何就能被册封县主呢？ 昌平长公主自然没的说，她是永安帝的亲妹妹，子女被册封也是应当的，可到底也是只册封了一个，其余的子女并没有爵位。 溧阳长公主也是看在过世的淑太妃的面子上，册封了一个宝音县主，其余的子女也是没有任何的爵位上的赏赐。 这足以证明，陛下对宗室里爵位的吝啬了。 可为何现在竟然要给沈卿瞳县主之位呢？ 沈卿瞳连忙领旨谢恩。 蒋直笑盈盈的将明黄色的圣旨送到了沈卿瞳手上，并且他还带来了不少赏赐。 “县主，这都是陛下赏赐给县主的，全都是陛下私库里的好东西，希望县主能喜欢。”蒋直十分恭敬的说道。 “多谢陛下厚爱了，请公公代替我谢主隆恩。”沈卿瞳的语气也十分的恭敬。 赵氏忍不住看了一眼，几个太监端着的托盘。 果不其然，都是好东西，珠宝首饰不在话下，还有许多奇珍异宝。 尤其是那对手钏，更是耀眼夺目，这只怕都是贡品吧。 这永安帝竟然这般大方的赏赐沈卿瞳，如何不让人起疑心呢。 若是二人真的没什么的话，永安帝为何要这样呢？ 这一次，不用赵氏添油加醋，这楚雄心里也是打鼓了。 是人都看的出来，这沈卿瞳和陛下的关系，是不一般，若是一般的话，陛下也断然不会如此的。 单单是这些县主的爵位，就已经让人猜测纷纷的了。就别说还加上这么多的赏赐了。 这绝对是有问题的。 “蒋直看着楚郡王夫妇也在场，大概也猜得出来，八成今日是来商议婚期的。 蒋直连忙笑着说了一番吉祥话。 这蒋直是何等人物，自然是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让人听着就高兴。 如此寒暄客气了一番，蒋直就回去复命了。 蒋直一走，赵氏就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淑宁县主真的是好大的面子，好大的威风啊，陛下如此厚爱，可当真是陛下的心头肉呢。” 赵氏这话自然是暗示沈卿瞳的爵位也好，这些赏赐也好，全都靠着不正当的关系换来的。 她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的确也是很气人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之信攥着拳头，看样子，可能随时暴走要打赵氏，不过赵氏也的确是该打，说话真的是嘴上没有把门的。 “怎么，沈侯是恼羞成怒了要打人吗？我说的那句话错了，陛下为何会独独册封沈卿瞳县主之位呢，这华夏朝的宗室女不在少数，可有爵位的更是绝无仅有，唯有康宁县主，如今也不在了，宝音县主也被褫夺县主封号，可沈卿瞳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个侯府出身的世家女罢了，如何就被册封为显著了，而且你们都看看陛下赏赐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一等一的珍品，蒋公公也说了，多半都是陛下私库里多年珍藏的贡品，为何就赏赐给沈卿瞳了呢？沈侯，你来解释一下，让大家明白明白，省的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的。”赵氏质问道。 其实别说是赵氏了，此刻连白氏和沈老夫人也有些想多了。 陛下对瞳姐儿也实在是太上心了，这的确是不大好。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沈老夫人知道的不算多，可也知道前几日，沈卿瞳是进宫去了，并且还在宫里住了一晚呢。 可到底住了这一晚，发生了何事，她是真不知道的。 白氏还知道的多一些，白氏知道四公主来见沈卿瞳了，并且还是来了两次，第二次的时候，连四公主的舅母张氏也来了。 但是具体谈得什么，她还是不晓得的。 可从这件事情联想到现在陛下对瞳姐儿的关爱，白氏觉得事情也真的是没这么简单的。 难道瞳姐儿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陛下如此关爱瞳姐儿，莫不是真的对瞳姐儿做了什么，现在这些都是事后的补偿吗？ 主要当今陛下，在男女之事上，也真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这件事，没什么好解释的，陛下对瞳姐儿的赏赐，多半也是因为瞳姐儿在皇后娘娘跟前儿得脸的缘故，陛下是瞳姐儿的长辈，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沈之信直接说道。 他自然知道陛下这是为了赔罪，可这样对待事情，如何能公开说明呢？ 连陛下都不肯公开说明，他就自然不能说出口了。 这个答案，显然赵氏是不满意的。 “沈侯觉得这样的答案能够取信于人吗？沈侯只怕自己也不信吧，沈侯自己都不信，如何能让别人相信呢。”赵氏冷笑着说道。 “赵氏，你到底想做什么？”楚睿如果知道，让楚雄和赵氏来的后果是这样的，他打死也不会让这两个人来搅和的。 “郡王妃如果有疑问的话，那我现在就递了牌子进宫，咱们一同进宫，直接去问陛下就是了，也省的你在这里猜测纷纷的，方才蒋公公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这样的话呢，你也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的，可你在侯府里大放厥词，是当真以为侯府是好欺负的吗？”沈卿瞳冷冷的问道。 而且直接吩咐身边的琉璃，：“你进宫一趟，对陛下和皇后姨母说一说这边的情况，说务必请陛下给咱们一些时间，来解释这件事，就说楚郡王妃真的十分想知道事情的内情。” 赵氏一听这话，忙连连摆手，：“沈卿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赵氏听到要进宫去面圣，也真的是要下了，她怎么敢进宫去见陛下呢，而且她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啊。 如果见到陛下，陛下说不定会直接结果了她的性命啊。 赵氏起先以为陛下也就拿着沈卿瞳当个玩物罢了，也不会在意沈卿瞳的，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儿啊，沈卿瞳只怕在陛下心里的地位还是蛮重要的。 她可不敢惹啊。 “那你现在是不怀疑了吗？”沈卿瞳又问道。 赵氏被沈卿瞳逼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现在才发现，沈卿瞳真的是个伶牙俐齿的贱人啊。 如果她说不怀疑了，沈卿瞳只怕是还要大做文章的。 可如果说还是怀疑，那沈卿瞳肯定会拉着她去面圣的，可是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是被沈卿瞳给逼上梁山了，这个沈卿瞳，真是个太狡猾了。 楚蕴这心里却是要急死了。 四公主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呀。 四公主说的信誓旦旦的，沈卿瞳早就是残花败柳了，而且已经和永安帝暗度陈仓了，而楚睿不过是接盘的罢了。 如果楚睿知道了，肯定是要取消婚事的。 楚蕴当时得知了之后，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没想到沈卿瞳会是这样的人。 自己都跟了陛下了，还妄想要嫁给旁人，这不是不要脸吗？ 所以她才会直接让赵氏当众爆出来的。 这种男女风月之事，哪怕是没有真凭实据，捕风捉影，一般人也是受不了的。 楚蕴多少也是了解一些楚睿的，楚睿如此要强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和陛下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哪怕是有些疑影儿，只怕也不肯娶这样的女人了吧。 女子的名声，是受不得半点污秽的。 可现在看来，楚睿仿佛没有太惊讶，他难道知道内情吗？ 楚蕴到底是冷静一些，觉得事情似乎不是四公主说的那样子的。 可这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楚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只是现在母妃现在的处境，还是有些危险的。 楚蕴大抵上知道沈卿瞳是想怎样的。 如果母妃一味儿的坚持在拿着沈卿瞳的清白说事儿，那沈卿瞳就会直接拉着母妃进宫找陛下去澄清了。 依着陛下今时今日对沈卿瞳的态度，只怕母妃进了宫，不丢了性命，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可若是母妃说不在怀疑沈卿瞳的清白了，那势必就要对先前诋毁沈卿瞳的事做出解释。 说好听一点是解释，不就是给沈卿瞳赔礼道歉吗？ 要母妃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这也是赤裸裸的羞辱吧。 楚蕴都有些不忍心，就别说是赵氏了。 可现在的确是不管怎么选择，都是一个坑。 楚蕴有些苦恼，她禁不住将眸光投向楚雄，希望父王可以帮一帮母妃，可看父王的样子，是根本不打算开口的。 而且根本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心中禁不住一片阴冷，原来父王对母妃已经深恶痛绝到这个地步了。 看他的模样儿，没有落井下石仿佛就是恩赐了。 可为何却要这样子呢。 楚蕴见赵氏根本被沈卿瞳逼迫的毫无招架助力，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也觉得十分的着急。 “郡王妃如何不回答，那还是进宫去面圣吧，对大家都好。”沈卿瞳也不耐烦了，对这琉璃使了个眼色。 琉璃作势就要走。 楚蕴如何能让琉璃离开呢，连忙一把拉住了琉璃。 “这是何必呢，这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何必为了这些事儿，伤了和气呢？”楚蕴笑着说道，但是却依旧拉着琉璃没有放开。 琉璃却要挣脱楚蕴。 沈卿瞳没想到楚蕴会开口，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意外。 沈卿瞳对琉璃使了个眼色，琉璃自然也没有在往外走。 反倒是沈卿瞳笑盈盈的看着楚蕴，：“怎么，楚姑娘有话说吗？” “沈姑娘，不，照道理，我应当也跟大姐姐一样，叫你一声瞳姐姐，你将来是要嫁给大哥的，咱们自然也是一家人了，母妃今日对你说的话，是有些不妥之处，可还请瞳姐姐海涵一二。”楚蕴十分客气的说道。 楚蕴这番话倒是说的十分客气，不过也是想让沈卿瞳饶过赵氏罢了。 可沈卿瞳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赵氏。 “楚姑娘说这话就不对了，方才楚睿说鼓了，他在十三年前就已经跟楚郡王断绝一切父子关系了，既然楚睿连跟楚郡王都算不上父子了，更遑论楚郡王妃这个继母了，更是没有半分相干了，那就更别说是一家人了。”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对于楚蕴，赵氏，一行人，她没必要留面子。 楚蕴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沈卿瞳这么不给面子。 “瞳姐姐，我知道，我母妃说话是冒犯了你，可母妃到底是长辈，虽说大哥不当她是母妃，也说已经分家了，可到底在外人眼里，咱们也是一家人，何苦闹到外头去呢，对大哥也不好，你说是吗？”楚蕴很温婉的说道。 “好不好的，我并不是很在意，我只是想让郡王妃给个说法，这并不过分吧。”沈卿瞳依旧不肯松口。 “也是应该的，母妃既然说错了话，也该给瞳姐姐赔礼道歉的。”楚蕴连忙点头说道。 其实平心而论，沈卿瞳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 赵氏一听，脸色却立刻拉了下来，什么要她给沈卿瞳这小贱人赔礼道歉，这怎么可能啊？ 她凭什么赔礼道歉啊，她说的都是事实，她才不要赔礼道歉呢。 “凭什么我道歉，我又没错！”赵氏梗着脖子吼道。 “母妃。”楚蕴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氏，那意思很明显，让赵氏别在胡闹了。 她已经拼了命的想要挽回了，可是赵氏现在却唱反调，也实在是太不会审时度势了。 “我是不会道歉的。”赵氏死死的瞪着沈卿瞳，看样子，恨不得把沈卿瞳给撕碎了一般。 “那还是进宫面圣吧。”沈卿瞳倒是也不勉强，本身这赔礼道歉是楚蕴提出来的，她还发话呢，可赵氏更厉害了，直接就反驳了，既然赵氏不愿意息事宁人，那就彻底的把事儿闹大就是了，反正她才不怕事大呢。 “琉璃，你马上进宫去。”沈卿瞳吩咐道。 楚蕴此刻还想上去阻拦，却被琉光给拦住了，：“楚小姐，这里是靖康侯府，您别喧宾夺主了。”琉璃笑着拦在了楚蕴面前，而楚蕴就眼睁睁的看着琉光匆匆离开了，却无可奈何。 442 442 楚蕴见状，真的是快要气死了，她也真的是觉得赵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现在费尽心力，全都是为了赵氏好啊，可是赵氏却在这儿拖后腿，现在若是真的闹到永安帝那里，到时候赵氏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赵氏完全不懂她的一番苦心，这如何让楚蕴不生气呢。 楚蕴气起来，都不想管赵氏了。 真的是被赵氏给气死了。 楚雄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发，竟然闹到陛下那里去了，这也的确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沈侯，不必吧，如何就进宫惊动陛下呢？”楚雄这才开口说道。 “既然郡王妃不肯给小女一个交代，那不如直接请陛下做主吧。”沈之信也觉得这件事挺合适的，既然赵氏不识好歹，那他也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到永安帝那里。 到时候永安帝会怎么对待赵氏，这可就不一定了。 他还很乐见于见到这一幕呢。 楚雄自然也明白，沈之信这也是恼了赵氏了。 而他说话，自然也是不管用的，他不是不想救赵氏，而是真的救不了，而现在，也就只能赵氏自己自求多福了。 别的还能怎么样呢？ 赵氏也没想到沈卿瞳就真的让人进宫去面见陛下了。 她一时间也是吓坏了。 她以为沈卿瞳也就是随口说说的，再怎么说，她也是郡王妃，是长辈，沈卿瞳还真敢不给一点儿面子吗？ 可笑赵氏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沈卿瞳为何要给她面子呢？ 连楚睿都不把她当盘菜，可笑人家沈卿瞳为何要把你当佛祖似的供着呢？ 简直是可笑至极。 “王爷，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家如此欺辱妾身吧，妾身可是您的正妻啊！”赵氏拉着楚雄的衣袖说道。 楚雄冷笑了一下，：“好了，有什么话，待会儿进宫你自己去对陛下解释吧，本王是帮不了你了。”楚雄觉得赵氏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呢，这都闹到陛下跟前儿去了。 在陛下跟前儿，他这楚郡王只怕连个屁都算不上，就别说赵氏了。 他又能说上什么话呢？ 真是完全认不清楚行事啊。 赵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真的是不甘心，可是也怕进宫面前陛下，到底她在陛下面前是说不上话的，这女人的体面是男人给的，可是楚雄就是个闲散郡王，身上除了郡王的爵位，也不过是个闲差罢了。 这还都是看在老王爷和楚睿的面子上，否则这日子哪里有这么轻省了。 看看明郡王府不就清楚了吗？ 虽然这两家的爵位都是世袭制，而且是不会降爵的那一种，可明郡王府在盛京已经被边缘化了，完全是靠着从前的祖荫过日子，真的是一点一点的走向没落了，完全是靠着爵禄来生活的。 明郡王府出了明艳玲的事情之后，现在连嫡出的姑娘都不好说亲了。 根本就是无人问津。 在盛京靠的就是能力。 没有能力，就会被人给欺压，现在不就是如此吗？ 因为能力不如楚睿，所以他们母子几人过的还不够悲惨吗？ 赵氏越想真的觉得越不甘心，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可现在也晚了，即便赵氏肯赔礼道歉，沈卿瞳也未必会接受了。 赵氏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楚雄是指望不上了，她只好把眸光投向了楚蕴。 楚蕴早就被气死了。 刚才她这么低声下气的对沈卿瞳说好话，不就是希望沈卿瞳能放过赵氏吗？ 可赵氏倒是好，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事情闹大了，她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啊。 让赵氏自己自求多福吧。 她反正是没有办法了。 楚蕴索性别过脸去，不肯看赵氏了，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是帮不上忙的。 赵氏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琉璃对于宫里的环境算是比较熟悉的，而宫里人多数也认得琉璃，自然是不敢为难琉璃的，琉璃先去求见了玉皇后。 玉皇后自然是接见了琉璃，她正好也想问问沈卿瞳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情况有没有好些了。 琉璃也一一的都回答了。 玉皇后这才切入正题，：“那你今日进宫，所为何事？难道是瞳姐儿有事儿找本宫吗？” 琉璃将侯府发生的一起等全都对玉皇后说了一遍。 玉皇后登时就怒了，：“这楚郡王夫妇真是不识好歹，竟然这般的轻贱瞳姐儿。”玉皇后自然是要维护沈卿瞳的。 “皇后娘娘，小姐的意思，是要让陛下来解决这件事。”琉璃开口说道。 “应该的，这件事，原本就是陛下惹出来的，真是宫里宫外都已经封锁消息了，这楚郡王夫妇是如何知道的呢？”玉皇后有些不解。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琉璃低头说道。 “不过依你所言，楚睿倒是个好的，宁可跟楚郡王府脱离关系也要娶瞳姐儿，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楚睿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自然也该维护瞳姐儿的。”玉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大概楚郡王府的人，还都在侯府等候呢。”琉璃说道。 “琉璃，本宫也还是想知道，瞳姐儿现在愿意见到陛下吗？如果愿意的话，那本宫就去求见陛下，和陛下一同出宫，到侯府去。”玉皇后问道。 琉璃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玉皇后会这般说，会直接和陛下一起出宫莅临侯府。 这对于侯府来说，自然也是莫大的荣耀。 “这个，是否有些太劳烦陛下和娘娘了，小姐的意思，原本是要进宫的。”琉璃说道。 “没事儿，这件事，本身就是陛下惹出来的事情，也是他亏欠了瞳姐儿，也该让陛下去处理的。”玉皇后直接说道。 看样子，是打算拉着永安帝出宫的。 玉皇后既然这般说，就肯定有把握说服永安帝出宫的。 玉皇后都把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了，琉璃自然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本宫去求见陛下。”玉皇后说完，就让琉璃在凤仪宫等着，她去龙吟殿去见永安帝了。 琉璃自然是听候安排的，就在凤仪宫等着。 玉皇后去求见永安帝的时候，永安帝正在同蒋直说话。 蒋直也是刚刚回宫，永安帝自然也是在询问蒋直，侯府的情况，尤其是沈卿瞳的情况。 蒋直也都一一的大了，也把沈卿瞳的谢意和敬意都表达了一番。 自然也是让永安帝高兴不已。 永安帝是真的由衷的高兴，现在只要沈卿瞳能原谅他，对于他来说，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所以他才是让蒋直亲自去宣旨，并且还赏赐了这么多的奇珍异宝，为的也不过是补偿沈卿瞳那日在皇宫里所遭受的惊吓罢了。 说起来，也是真的对不起沈卿瞳的。 可没想到在这个当口，玉皇后求见。 永安帝微微蹙眉，：“这个时候，皇后来做什么？” “老奴也不知道，想来皇后娘娘定然是有事的吧，如果没事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求见的。”蒋直说道。 永安帝点头，自然也就让玉皇后进来了。 玉皇后进了大殿，行礼过后，也没啰嗦，直接说明了来意。 永安帝一听，脸色就拉了下来，看着蒋直说道，：“你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侯府里的气氛很和谐吗？怎么皇后却这般说。” 蒋直也变了脸色，完全也是摸不着头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这也实在是太乱了吧。 他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 其实也真的不能全怪蒋直，因为蒋直根本就没注意到赵氏。 在蒋直眼里，赵氏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的全部精力大部分都在沈卿瞳身上了。 永安帝这么在乎沈卿瞳，再三的吩咐蒋直，要注意沈卿瞳每一个表情，事无巨细。 也正是因为如此，蒋直全部精力都在沈卿瞳身上了，连沈侯，楚睿也没多看几眼，就更遑论去看赵氏这排不上号的人了。 而赵氏那个时候，的确也是什么都没说，所以蒋直也真的不知道这么多。 “陛下赎罪，老奴当时一心只是在淑宁县主身上了，没注意其他的人。”蒋直连忙跪下请罪。 玉皇后自然了解蒋直的为人，这蒋直做事，一向都是有分寸的，自然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并且也是深得永安帝的心，这次，想必也是忽略了吧。 “陛下别怪蒋直了，楚郡王夫妇自然不愿意惊动陛下，所以当着蒋直的面儿，肯定是不露分毫的，而且楚郡王和赵氏算什么牌面上的人，值得陛下费心吗？蒋直只会主意陛下心里在意的人，如何回去管别人的想法呢。”玉皇后的解释，倒是很合理。 永安帝也没有在责怪蒋直。 毕竟这也不能全怪蒋直。 “那皇后什么意思？”永安帝问道。 “依着臣妾的意思，不如陛下和臣妾走一趟侯府去给瞳姐儿撑腰吧，这件事，也是咱们对不住瞳姐儿，陛下觉得呢？”玉皇后问道。 其实玉皇后这话，倒是真的说到了永安帝心坎儿里了，永安帝自然也是想去见见沈卿瞳的。 毕竟上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沈卿瞳见到他，根本就无法面对他。 其实永安帝心里也是很难过的，他也不想和沈卿瞳的关系弄的这么僵硬。 可现在也是没法子罢了，他又不能宣召沈卿瞳进宫。 “好，朕正有此意。”永安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如此帝后二人直接出宫了。 琉璃也跟着一同出宫了，琉璃到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都没想到帝后会亲自出宫莅临侯府去给小姐撑腰。 这对小姐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也好让楚郡王府那些人知道知道厉害，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出言对小姐不恭敬。 蒋直自然先派遣了宫人去侯府下旨了。 怎么也要让侯府有一点点的时间准备的。 侯府的下人急匆匆的派人来报信儿。 “侯爷，老夫人，小姐，宫里来人通知，说，说，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圣驾向着咱们侯府来了。”报信儿的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真的是莫大的荣耀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头顶炸开了一样。 这一般陛下亲临，都是提前好些天下旨，然后府里也要仔细准备的，一切仪仗啊，队伍啊，都是有要求的，连禁军金吾卫也是该安排好的，可陛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没有任何的准备的就出宫了，这真的也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陛下真的出宫了？”沈之信惊讶的问道。 “应当是不错，是陛下身边的人来通知的，人在门房呢，说是要候着陛下，不肯进来呢。”那人继续回禀。 乱了，乱了。 饶是沈之信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此刻也是忍不住有些慌乱了。 主要是这永安帝也真的没有给人一点儿心里准备啊。 就这样大刺刺的出宫了，这安全问题如何啊？ “钰哥儿，你赶紧的骑马带人去府外迎接，并且去通知巡防营，先把陛下必经的两条街道清理出来，赶紧去吧。”沈之信到底是在朝堂上身经百战的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安全问题。 如果永安帝的出了安全问题，那侯府上下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儿子知道了。” “阿睿，你也一起去，钰哥儿的经验到底不如你！”沈之信看着楚睿说道。 楚睿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连忙应声，二人匆匆离开了。 楚雄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到现在还久久的无法平复，这也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吧。 怎么可能呢？这陛下如何就能亲临靖康侯府了呢。 这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到极点了。 陛下亲临侯府啊。 这足以证明，他心里有多看重沈卿瞳了。 那赵氏还能保得住吗？ 楚雄开始飞速的思考，就赵氏对沈卿瞳的那些羞辱和对陛下的那些言论，那真是砍头也不为过啊。 陛下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了他呢。 看楚睿这小子，只怕是不会帮自己的，他要不要和赵氏华清界限呢？ 可赵氏到底是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啊。 楚雄此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也不知道该同谁商议一下。 倒是罗侧妃一直都一言不发，还有楚灵，也只是乖巧的站在罗侧妃身边。 楚雄看到了罗侧妃，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他和罗侧妃的距离好在也不是很远，便慢慢的移动了过去，凑到了罗侧妃身边：“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啊？”楚雄压低了声音，保证只是二人听到。 罗侧妃倒是也没想到楚雄会问她。 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意外。 “王爷，这个妾身也不知道啊，妾身也没面见过陛下，如何知道该如何处理呢？”罗侧妃同样的压低声音回道，就连在他们二人身边最近的楚灵，都听不大清二人说的是什么。 “好了，事到如今，也是咱们郡王府生死存亡的侍候了，你就别在这儿推脱了，快帮本王想个法子吧。”楚雄的声音十分的着急。 “王爷，如果您还信得过妾身的话，就不要在管郡王妃了，这不是妾身嫉妒郡王妃，而是今时今日，王爷觉得还能保得住郡王妃吗？”罗侧妃被楚雄一再追问，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果真要抛弃郡王妃吗？”楚雄问道，说到底，楚雄到底是有些不忍心的。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在不忍心，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王爷，郡王妃彻底的惹恼了沈家人，而陛下对沈家人的厚爱，王爷也看到了，还有世子爷，对淑宁县主是个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您现在如果维护郡王妃的话，就是摆明了要跟世子爷，跟陛下作对啊，您想过后果吗？”罗侧妃小声说道。 楚雄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谁让赵氏不懂得见好就收了，他都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了，和楚睿谈过之后，他都已经不抱任何的期望了，就打算这样了，可是赵氏却一味儿的逞强好胜，关键是你有逞强的资本也行啊，根本就没这个资本，现在弄成这样，还要连累郡王妃，想想，楚雄对赵氏都是一肚子的火气。 “你说的对。”楚雄思虑了一刻，终究也是下定了决心。 不能让赵氏连累楚郡王府。 “本王不能让赵氏连累了楚郡王府，赵氏这一次不单单是得罪了沈家，得罪了睿儿，只怕陛下听到赵氏那些言论，连陛下也容不下赵氏了，那本王何必还管赵氏的死活呢。”楚雄坚定的说道。 “妾身知道，郡王妃毕竟生养了二公子，四公子，还有二小姐，王爷也是觉得若是郡王妃不在了，两位公子和二小姐的脸面上挂不住，毕竟是两位公子将来要娶妻，二小姐也是要嫁人的，可是跟郡王府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比起来，其余的都不那么重要了是吗？”罗侧妃反问道。 罗侧妃的话，正好也说道楚雄心坎里去了，正是这个道理的，楚雄多少也顾忌孩子们的颜面，到不是真的舍不得赵氏。 “恩，对，你说的全对。”楚雄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是他绝情，而是赵氏自寻死路，他也必须要对郡王府一家子人的身家性命负责不是吗？ 想到这些，楚雄也就安心了好多。 赵氏虽然看到楚雄和罗侧妃在嘀咕了半天，肯定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也许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可到底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赵氏此刻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也就顾不上这许多了。 她实在是没主意了，不由得拉着楚蕴，压低声音问道，：“蕴姐儿，陛下和皇后娘娘要来了，接下来可怎么好啊？” 楚蕴自己还处于震惊之中呢，她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妒火，而且是深深的妒忌沈卿瞳。 沈卿瞳真的是好命啊，不过是受了几句言语上的委屈罢了，这帝后竟然亲临要为她主持公道。 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命呢，若是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只怕也是无人管，无人问的吧。 如果她有这么好的命，有帝后为她撑腰的话，想必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 楚蕴心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根本就没顾上赵氏现在的处境。 直到赵氏拉了拉她的衣袖，叫了她好几声，才把她给拉回到了现实。 “蕴儿，你到底怎么了？”赵氏有些急了，她都问了楚蕴好多遍了，可楚蕴却是一点儿反映都没有，真的是气死人了。 “怎么了，母妃。”楚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的心里也是乱极了，根本就不知道赵氏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问你，事到如今，我该如何是好啊？”赵氏只好又问了一次。 “我也不知道啊，母妃，事情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了，刚才我拼尽全力的替你周全，可是你却丝毫不领情，还一辆高傲的说自己没错，死活不肯道歉，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法子了，都已经惊动陛下和皇后娘娘，我能有什么法子啊，我也帮不了你啊，母亲，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真的没办法。”楚蕴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楚蕴说的也都是事实，楚蕴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现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当初也是你叫我这么说的啊。”赵氏也急了，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真的是太伤心了。 “母妃，你别着急，我也不是管你，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会儿若是陛下来了，责问你的话，你只好磕头请罪了，你就放低姿态，去跟沈卿瞳求情吧，如果沈卿瞳能原谅你的话，大概陛下不会太苛责你吧。”楚蕴建议道。 “什么。”赵氏忍不住直接太高了声调，刚才她还一味儿的压低声音，生怕旁人听到呢，可是听到楚蕴这样说，她就真的按耐不住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竟然让她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母妃，你小点声好不好啊。”楚蕴忍不住拉了拉赵氏，赵氏刚才已经引起众人的眸光了，尤其是沈老夫人的眸光，简直就跟刀子一样，想要把她们给凌迟了一样。 楚蕴尽量对沈老夫人露出一个和善讨好的笑容。 可沈老夫人就跟没有看到一样，直接别过脸去，懒得搭理赵氏母女二人了。 楚蕴如何还能不明白，母亲这般，也真的是在沈家引起公愤了。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如何是好呢？ “母妃，你看现在，沈家人都把你当做仇人一般了，陛下若是要问责你，你觉得谁会给你求情啊，你还是低头认错吧，如果不认错，你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楚蕴警告着说道。 “怎么可能，你唬我吧，如何可能保不住性命呢。”赵氏不信。 “你以为是小事儿啊，可若是陛下想要你的性命，谁能保住你啊，母妃，你若是不听我的，我也没法子。”楚蕴不耐烦的说道。 赵氏从来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的，如何就保不住性命了，她不过是说了沈卿瞳几句罢了，怎么就保不住性命了呢？ 沈卿瞳哪怕是县主，她也是郡王妃啊。 只是赵氏自己不知道，原本永安帝对她就是深恶痛绝的，若不是看在老王爷面子上，赵氏和楚雄只怕是早就被永安帝收拾的死去活来了。 当年水涟漪是怎么死的，楚睿既然知道，那永安帝也是清楚的。 永安帝虽然对楚雄和赵氏厌恶的很，可到底当年是老楚郡王保住了水涟漪，然后还让楚雄娶了水涟漪，为的也不过是能让水涟漪在他们跟前儿，过的可以喜乐安康，可却没想到，最后弄得水涟漪年纪轻轻的就过世了。 永安帝忍到现在，完全是感念老王爷当年的情谊。 可现在，赵氏竟然这样羞辱瞳姐儿。 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吧。 楚雄就算了，毕竟楚雄是老王爷的儿子，可赵氏什么都不是啊。 永安帝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出宫来靖康侯府的。 正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圣驾莅临了。 沈朗钰和楚睿自然是跟随永安帝和玉皇后左右的。 而沈之信，早早的也到了侯府大门口等候圣驾了。 楚雄也跟着去了。 二人连忙上前接驾了。 永安帝见到沈之信，自然是笑着将沈之信扶起来了，直接略过了也跪在地上的楚雄了。 永安帝不叫他起来，楚雄自然不敢起来，就一直跪着，可眼见圣驾已经走远了，却让他一个人跪在侯府大门口，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楚雄真的是叫苦不迭，同时也明白了，这就是陛下对他的处罚吧，让他跪在侯府大门口，因为圣驾莅临，这侯府正门大开着，虽然有重兵把守着，不让人进来，可是来往的人，却都清楚的看到他就在后门大门口跪着，还是面朝外头的。那真的是只要路过侯府大门口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原本圣驾莅临，来往看热闹的人就不少，看到自己跪在这里，自然都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 楚雄觉得自己的脸面似乎被人该踩碎了。 虽然觉得丢人，可是同时也稍稍安心了些，因为这既是永安帝对他的处罚和警告吧。 光让他丢人，还没让他遭受别的处罚，也算是过了这一关了吧。 沈之信也没想到永安帝会这样处罚楚雄，让他在侯府门前跪着，倒是挺解气的。 也该给楚雄一点儿教训了，就让他在门口跪着吧。 此刻自然是没人肯搭理楚雄的。 一行人知道到了寿安堂。 众人得知圣驾莅临，自然都在院门口等着接驾了。 永安帝这次倒是没让人在跪着，摆了摆手，让人都起来了，然后就进去说话了。 永安帝和玉皇后坐定后。 永安帝笑着说道，“老夫人，沈卿，都坐着说话吧，今个儿朕到侯府来，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沈老夫人年纪长，虽然之前有些不靠谱，可到底现在好了，永安帝的态度也客气了些。 二人也坐在了右边下首的位置。 永安帝的眸光此刻落在了沈卿瞳身上。 沈卿瞳的气色看着不是太好，可精气神不错，永安帝也能觉得稍稍安心一些了。 “楚睿，你扶着瞳姐儿坐下，瞳姐儿身子不好，站着做什么。”永安帝直开口吩咐道。 “是，陛下。”楚睿自然过去拉住了沈卿瞳，将沈卿瞳安排在左侧下首的位置上了。 永安帝这才将眸光放在了赵氏身上，赵氏一直低着头，从进门的时候，就没敢把头抬起来过，想来心里也是恐惧极了吧。 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443 443 永安帝斜睨着赵氏，沉声问道，：“你就是楚郡王妃赵氏？” 永安帝对沈卿瞳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让人看着倒是挺和蔼可亲的，但是转头对着赵氏的时候，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尽显帝王威严。 赵氏说到底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如何见过这场面，自然是吓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蒋直也是适当的怒道，：“大胆，陛下问话，如何不作答？” 楚蕴也被永安帝身上的威严给吓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面见永安帝，这种强烈的压迫感，真的是让她喘不过起来。 这种感觉也是真够糟糕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就被说去帮赵氏了。 而现在父王又不在，罗侧妃母妃只是站的远远的，根本就不愿意搭话，也生怕会连累到她们一样。 楚蕴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却丝毫都没有办法。 赵氏实在是受不了这等压力了，直接就跪了下来，：“臣妇正是楚郡王妃赵氏。”总算是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玉皇后在一旁看着，觉得这赵氏，真是够没出息的，原本以为赵氏敢这般挑衅陛下的威严，应当也是有些胆识的，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外强中干。 虽然从前玉皇后也见过赵氏一次半次的，只是这赵氏到底是品级不高，而且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不过是站得远远的，而且当年赵氏是侧妃扶正，这件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所以玉皇后才在有一次的宫宴上，多看了赵氏两眼。 主要当年，赵氏的事情也的确是太出名了。可现在看来，这楚雄费尽心力就娶了这么个东西进门，当真也太不值得了。 玉皇后倒是没开口说话，毕竟今天的主角是永安帝。 永安帝见状，却依旧威严不改，：“赵氏，是你怀疑朕和瞳姐儿的清白吗？你说瞳姐儿和朕纠缠不清？”永安帝质问道。 赵氏如何还敢这样说，连忙磕头请罪，：“是臣妇一时糊涂才会说这样的话的，请陛下赎罪，陛下赎罪啊。” 永安帝冷冷一笑，：“你一时糊涂，朕看你是故意为之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你可知道，这是对朕的大不敬吗？” 永安帝满脸怒火，很明显，就是要问罪赵氏了。 而永安帝并没有提到沈卿瞳，反倒是说赵氏是对自己不敬，这很明显就是把事情往大了说了。 赵氏没听出来。 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只怕赵氏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永安帝连楚雄都直接扔在外头了，让楚雄在外面跪着，其实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想要借着今日的事情，彻底一举的解决赵氏。 永安帝自然也有永安帝的考量的。 当年赵氏害死了水涟漪，水涟漪虽然不是赵氏直接毒死的，但到底是因为赵氏的刺激，水涟漪才会难产而亡的。 这个仇，永安帝一直记在心里。 只是当时，他也没法直接出头，加上老楚郡王的面子，就一直耽搁下去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永安帝毕竟是日理万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想着这件事，所以事情也就一直耽搁了下去。 今日赵氏这是自己撞到枪口上了，只能说一句活该了。 自求多福吧。 “臣妇不敢，臣妇真的是一时糊涂，才会胡乱说话，求陛下宽恕臣妇的无知吧。”赵氏此刻已经快吓破了胆了。 她若是知道有现在的局面，之前肯定会放弃一切的尊严，去给沈卿瞳赔礼道歉的，可现在面对陛下的责问，她真的是快要吓死了。 “臣妇给县主赔礼道歉。”赵氏此刻忙不迭的跪着到了沈卿瞳面前，对着沈卿瞳连连磕头。 “是我不好，猪油蒙了心了，才冲撞了县主。请县主原谅我吧。”赵氏对着沈卿瞳磕起头来了。 沈卿瞳也当真是唬了一跳了。 没想到赵氏会如此，赵氏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没错，绝对不会道歉的吗？而且还百般的羞辱自己，为何现在却这般了。 沈卿瞳怎么也没想到赵氏会这样的。 难道这永安帝在赵氏的眼里，就这么的可怕吗？ 沈卿瞳倒是没觉得永安帝有多可怕。 也许人和人的观感真的不一样吧。 “琉璃，把楚郡王妃扶起来，她到底是长辈，如此拜我，岂不是折寿吗？”沈卿瞳皱了皱眉说道。 沈卿瞳其实一点儿也不同情赵氏，在她眼里，赵氏就是活该。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的，非得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可。 琉璃要上前扶赵氏起来，可赵氏如何肯起来啊。 赵氏现在才明白，面对永安帝比面对沈卿瞳要可怕的多。早知道的话，她宁可给沈卿瞳磕头磕死，也不愿意面对永安帝。 只是人生没有这么多的早知道啊。 赵氏死活不肯起来，一个劲儿的对沈卿瞳说好话，：“县主，都是我不好，是我糊涂了，才会说那些话的，求县主原谅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沈卿瞳真的没想到话锋会转变的这么快。 “楚郡王妃，你还没看清楚现在的情形吗？现在不是我原谅不原谅你的问题，并且你冲撞了我，也算不得大事，可是你却冲撞了陛下，这又该如何是好呢？”沈卿瞳自然不会管她的死活。 连陛下都没提赵氏是冲撞了她，直说赵氏冲撞的人是陛下自己，那这是个什么意思，也是很明显的了，就是想要借着这个事情处置赵氏。 她如何会打永安帝的脸，去给诶赵氏求情呢，除非她吃拧了吧。 “可是。” “赵氏，朕问你的话，你如何推到瞳姐儿身上了，你这是藐视君上吗？”永安帝的声音更加的冷冽了，看子，似乎更加生气了，这可真的把赵氏给吓坏了。 赵氏以为，她只要给沈卿瞳赔礼道歉了，这件事就算是完成了，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的。 仿佛陛下就是要问罪她。 赵氏才有些后知后觉了。 可陛下为何要问罪她呢。 虽然她今日犯了错，可终究也不是什么滔天大错啊，陛下为何要这么不留情面呢。 赵氏真的是不明白。 楚蕴终究是忍不住，上前几步，跪在了永安帝面前。 “启禀陛下，臣女的母妃，这些日子，因为各种原因，精神一直不济，这才会胡言乱语的，求陛下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就宽恕了母妃这一次吧。”楚蕴说完，就深深的拜倒在地。 永安帝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上前来给赵氏求情，他随意的瞥了一眼楚蕴，看年龄，和装扮，应当是赵氏的子女吧。 永安帝到底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君王。 这做儿女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还能来给自己母亲求情，可见而已是个好的，倒没有躲在一旁，这一点，就很值得学习。 其实楚蕴也真的不愿意出头，可到底赵氏是她亲生母啊，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只怕她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可看到亲生母亲如此，楚蕴也真的是不忍心啊。 “你是赵氏的女儿？”永安帝问道。 “臣女正是，臣女愿意代替母妃受罚。”楚蕴很虔诚的说道。 楚蕴其实也是在赌一把，赌一赌永安帝会看在她的一片孝顺，能够宽恕她们母女，哪怕是不宽恕，起码也能饶了赵氏一条性命啊， 千万别因为这点事，就搭上性命。 楚蕴现在才明白，在皇权面前，她们这些人，都显得格外的渺小，不值一提。 “你倒是个孝顺的，愿意担下这么大罪名。”永安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楚蕴这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听陛下这意思，似乎灭有方才那么生气了。 只是楚蕴也到底不敢放松啊。 “你说赵氏精神不济，这些天在家里也一直都是如此胡言乱语，不明是非吗？”永安帝问道。 楚蕴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大好，但是总归刚才的精神不济，是她说出口的，现在怎么也是没法改变的了。 只能顺着说下去了，：“正是。” “一个风疯疯癫癫得妇人，如何能做郡王妃呢。”永安帝直接说道。 楚蕴如何还听不明白，这一举，赵氏虽然抱住了性命，但是这郡王妃的名分是保不住了。 不过也已经很好了，起码能留住一条命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别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赵氏以下犯上，藐视君上，本应是死罪，但念在其早就疯癫，精神错乱，自今日，废黜其郡王妃的身份，贬为庶民，送入静心庵思过，终生不大踏出静心庵半步！”永安帝一字一句的说道。 而赵氏听到了这个消息，却犹如被雷劈一样，直接没反应过来。 但是耳边去一直回绕着永安帝说的话，她被废黜郡王妃的身份了，而且还要被送入静心庵思过？ 天哪，这怎么可能呢？ 静心庵是什么地方啊，那里是关押世家大族里犯错的妇人的地方，而且那个地府，条件极其的艰苦，基本上全都是暗无天日的小房间，吃的饭菜全都是素菜，平时无事就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可以出来透透气，但是也只仅限于自己居住房间外的小院子里。 这里没有人侍候，自己的一应事情全部都要自己动手，自己住的房间，也全都要自己打扫，反正真的是十分的艰苦。 一般那些在家族中犯了大错的女子，妇人才会被送入静心庵思过。 可多数也都是半年到一年，甚至有的两三年，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她方才听永安帝的话，是让她终生都不得离开静心庵，这岂不是要在静心庵囚禁她一辈子吗？ 那样的地方，她如何能在里头过一辈子呢，这岂不是生不如死吗？ 她是一个高傲的郡王妃，现在却要在那种地方过一辈子，这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赵氏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陛下，求陛下饶了臣妇啊，静心庵那里，臣妇实在是不愿意去，臣妇可以在郡王府禁足，臣妇可以从此以后郡王府的事情一概不管，也不在过问楚世子的事情了。”赵氏哭的凄凄惨惨的，伤心欲绝到了极点。 楚蕴其实也觉得永安帝这一次是铁了心的整治赵氏了，不然也不会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赵氏这些言论是哪里听来的都没问，就要直接问罪了，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而且看样子，永安帝最初是要赵氏死的，现在虽然松了口，可这处罚也是够重的了，对于赵氏来说，真的也是生不如死的。 面对赵氏的哭求，永安帝似乎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对于赵氏来说，死也许是简单的，可是这样没尊严的活着，更是生不如死。 “蒋直，让人将这疯妇待下去，直接送往静心庵，让人好生看着她，朕不许她死，明白吗？”永安帝看着蒋直，吩咐道。 蒋直自然明白永安帝的意思，这贱妇当年害死了小公主，让陛下好生伤心难过，现在陛下还不得整治这贱人，给小公主出气吗？ 让她死了，到不如让她这般没尊严的活着，才是最大的处罚。 赵氏自然不愿意走，可是蒋直直接让两个内监随便拿了汗巾捂住了赵氏的嘴巴，然后就把赵氏给捆住了，不由分说，就给拖走了。 赵氏连挣扎都挣扎不得，楚蕴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赵氏被人给拖走了，她很想上前阻拦，可是却也是不敢啊，这是陛下下令的，谁敢阻拦。 如果阻拦的话，岂不是就不想要命了吗？ 她到底还是想多活几天的。 楚蕴的心一直都往下沉，不知道沉到了何处。 “去，让楚雄给朕滚进来吧。”永安帝又说道。 蒋直也安排人去让楚雄进来。 而此刻的楚雄还跪在侯府大门前，一直都在现眼呢。 现在的羞耻感比刚才好些了，起码没这么生不如死了。 只是楚雄到底也是自视甚高，现在不过是低着头，尽量不去管别人说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看到两个太监，将捆绑成粽子并且捂着嘴的赵氏给拖了出来。 赵氏拼命的挣扎，可是被绑的结实，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楚雄一阵心惊。 “这位公公，您这是要带着她去哪儿啊？”楚雄到底是忍不住问道，可也是没敢起来。 那太监是伺候永安帝的，当然知道这件事该让楚雄知道。 于是就停下了脚步，细声细气的说道，：“咱家奉了陛下的旨意，将这犯妇送入静心庵思过，陛下有旨，已经废黜她楚郡王妃的身份，贬为庶民，并且终生在静心庵思过。” 说完也没在看楚雄一眼，拖着赵氏就离开了。 而楚雄却完全愣住了，这倒是没有他什么事儿了，陛下就直接下旨废黜身份了。 他这个楚郡王连发言权都没有了。 不过他到底也是松了口气，觉得陛下既然这样重重的惩罚了赵氏了，是不是就该放过楚郡王府了。 楚雄想到这心，心里也恨死了赵氏，都是这个赵氏惹的祸，真是害人精！ 正在思量之间，有个小太监来到了他面前，说道，：“楚郡王，陛下传召你进去。” 听了这话，楚雄敢站起身来，不过因为跪的太久了，双腿都麻木不堪，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缓了一会儿，到底才好些了。 赶忙跟着那小太监去见陛下了，到了此时此刻，他可是不敢有一点儿的耽搁了，生怕陛下在迁怒到他身上了，可就全完了。 楚雄跟着小太监几乎是一路狂奔着来到了寿安堂。 进门自然先下跪了。 他现在在永安帝面前是个罪人。 肯定是怎么谦卑怎么来了。 永安帝这次没让他长跪不起，方才让他在侯府大门前跪了这么久，应当也让楚雄心里有点儿谱了吧。 “起来吧。”永安帝淡淡的说道。 楚雄这才如逢大赦一般从地上站了起来。 到底天气炎热，此刻也到了晌午，正是阳光耀眼的时刻，他就这样跪在侯府大门前，跪了半个多时辰，早就是汗流浃背，整个上衣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而此刻被永安帝召见，却更是紧张，汗水不断的往下掉，都浸入了眼睛里，更是疼的要命，可也不敢表露出半分来，甚至连汗水都不敢去擦一下。 也的确是小心翼翼到了极点了。 主要是楚雄也真的是怕了，怕万一弄不好，在惹恼了永安帝，到时候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尤其是赵氏都落到这个地步了，他可不敢再去惹永安帝了，更加不敢再去沈家的人了。 看着楚雄低眉顺眼的样子，永安帝心里也觉得舒服了好些。 当年若不是这个负心汉这样对待涟漪，涟漪又如何会年纪轻轻就过世了呢？ 如果不是当年了老楚郡王跪在他面前，苦苦的哀求，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当初就不该让是涟漪嫁给楚雄这个混蛋，养不教父子过，楚雄的错就是他的错，他合该承担一切的责任。 老楚郡王当年帮了他们兄妹这么多，也正是因为老楚郡王，才能保住水涟漪的性命，才让水涟漪平安的长大，这些情谊，永安帝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老楚郡王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能对楚雄如何呢，这才放过了楚雄。 不过老楚郡王心里觉得愧对水涟漪，才强行略过楚雄，给楚睿请封了世子。 这件事才算是过去了。 所以一直以来，永安帝都是看不惯楚雄的，如今逮着了机会了，肯定是要整治楚雄一番的。、 楚雄其实也有感觉，知道永安帝不待见他，可是并不知道原因，他如何也想不到水涟漪的真正身份啊。 “楚郡王，你这郡王妃思维混乱，冲撞了朕，朕念在她早就疯癫，所以免了死罪，直接废黜她的身份，然后送到静心庵思过，终生不得踏出静心庵半步，不知道这个结果，你可满意？”永安帝问道。 永安帝都这样问了，楚郡王如何敢说不满意三个字呢。 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啊。 而且他心里也没有多么不满意。 觉得赵氏这样的，不管永安帝怎么处置，他都没什么意见。 只要别迁怒到他身上，别迁怒到楚郡王府身上就够了。 这个女人，他也是彻底的厌恶了。 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才会想着赵氏会改变的。 “罪臣自然是一切都挺陛下的。”楚雄十分谦卑的答道，而且也是满脸的真诚，没有半分的不满意。 永安帝看着楚雄如此，算楚雄识相，如果楚雄敢给赵氏求情的话，那他这个楚郡王也就别做了。 不过永安帝倒是没想到楚雄会半点都没有维护赵氏。 毕竟当年，楚雄为了赵氏和老楚郡王作对，并且还死活要扶正赵氏为正妃。 现在他废黜赵氏的郡王妃之位，总以为楚雄会维护赵氏一番的，可见楚雄现在也会审时度势了。 “恩，看来楚郡王还是很明白事理的，想来这件事和你的关系也不大，那朕对你就不做处置了，只是你识人不清，选了这么个郡王妃，也实在是糊涂。”永安帝一脸嫌弃的说道。 楚雄连连请罪，：“罪臣有眼无珠，请陛下降罪。”楚雄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他这双腿也真是遭了罪了，跪下去都觉得疼痛难当，大概也是红肿了吧， 他很少进宫，更是不必上朝，在楚郡王府，他就是最大的，一年到头，自然也跪不了几次的，可今日到是好了，真的跪够本了。 跪的他生无可恋了。 他虽然疼痛难当，可是却不敢露出分毫。 “知道自己糊涂就还有救，按照咱们本朝的规矩，原配和继室都是可以请封诰命的，而若是第三任续弦是没有资格在请封诰命的，可你这继室郡王妃是朕废黜的，也就不算了，你王府里没个女主人也不合适，不如就将罗侧妃扶正为郡王妃吧。”永安帝很随意的说道。 这罗侧妃是站在楚睿这边的，永安帝自然也清楚了，扶正罗侧妃，肯定比楚雄娶一个不知道什么底细的郡王妃要好的多吧。 还不如他提出来将罗侧妃扶正了，也算是还给楚睿一个好的居住环境，也给沈卿瞳创造一个好的条件，生的二人成婚之后，在郡王府住的也不舒服，就算是出不了大事，整日里被膈应的难受也不行啊。 永安帝此言一出，首先震惊的是罗侧妃。 罗侧妃怎么都没想到，陛下会提出来将她扶正。 这天降的喜事就这么落到她的头上了，让她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不过很快罗侧妃就想到，陛下之所以抬举她，肯定是因为世子爷。 她老早就投靠了世子爷，一心都为世子爷办事，虽然没有出多大的力，但是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她都会做。 别的不行，但是这衷心还是有的。 大约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会抬举她为郡王妃的吧。 为的也是以后世子爷和世子妃成婚后，在郡王府能住的舒心一些。 罗侧妃是个聪明人，而且知书达理，知道进退，也正是因为如此，楚睿也愿意把罗侧妃归入自己的阵营里。 罗侧妃心里在这盘算了好久，一直都没反应，楚灵推了罗侧妃一把，赶紧让罗侧妃谢恩啊。 罗侧妃赶紧的跪下谢恩，：“臣妇谢主隆恩。” 楚雄也觉得罗侧妃挺合适的，知书达理，沉稳干练，一定能打理好郡王府的，而且现在更是陛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了，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罪臣遵旨。”楚雄也连忙说道。 “这就好，罗侧妃看着比赵氏沉稳多了，定然能协助你打理好后宅，也省的在闹出今日的笑话，连朕都惊动了。”永安帝皱眉说道，对赵氏还是十分的不满。 “一切都是罪臣的不是，请陛下赎罪。”楚雄只能继续请罪，别的也不敢多说。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永安帝挥了挥手，也没在说什么。 而此刻的楚蕴，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的心已经跌入了谷底了，一转眼，赵氏就被废黜了，而且直接被送到了静心庵，罗侧妃立马上位，成了郡王妃了，而楚灵也一跃成了嫡出了。 而她呢，身份不尴不尬的，虽然是嫡出，可是母妃却不在了，往后在这楚郡王府，她，二哥，四哥，该如何立足呢？ 二哥想要承袭郡王府，想要做世子，只怕是难上加难了吧。 除非那一位能当上太子，甚至是继承了皇位，那二哥与她就是从龙之功，那这楚郡王府就是二哥的囊中之物了。 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们兄妹几人只有这一条路了。 楚蕴咬着唇，心里无比的难受，为了赵氏，也为了他们兄妹三人。 到时候，若是二哥出头了，就能将母妃接回来了，现在只盼着母妃能坚持着活下去。 陛下不是也说，不能叫母妃死了吗？ 受苦就受苦，只要留着性命活着，就是有希望的。 不得不说，楚蕴对赵氏还是很有感情的。 楚蕴现在要做的，就是低眉顺眼，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默默的站到了一边，尽量做到不惹眼了。 而楚雄罗侧妃都站起身，站在了一边。 永安帝又开口说道，：“今日不是商议楚睿和瞳姐儿的婚期吗？楚郡王，将你们郡王府查的好日子，说给朕听听。” 楚雄赶忙答道，：“来年的二月初二，四月初六，六月初八。” 永安帝思量了一刻，：“今日竟然朕来了，那这日子就让朕定下吧，就六月初八吧。”永安帝很痛快的说道。 原本沈之信答允的也是六月初八，倒是和永安帝不谋而合了。 因为二人考量的也是差不多的。 太子和玉倾城的婚期是二月初六，四个月过去了，这太子大婚的热潮也褪去了，此刻楚睿和沈卿瞳成婚是再好不过的，正合适。 他也不愿意委屈了沈卿瞳和楚睿。 “是，陛下定的日子自然是极好的。”楚雄立刻应声道。 “沈卿和瞳姐儿觉得如何？”永安帝转眸看着沈之信和沈卿瞳，主要是想询问沈卿瞳的意思。 “陛下做主就好。”沈之信应声道。 可永安帝还在看沈卿瞳。 楚雄见状，自然是连连心惊，没想到这沈卿瞳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这么重，永安帝定个婚期，一定要征求沈卿瞳的意思，并且还要问准了才罢休。 这赵氏还一再的挑衅沈卿瞳，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不是活该吗？楚雄现在是一点儿也不同情赵氏了。 444 444 沈卿瞳被永安帝这样直面着。 自然不可能不回答。 “臣女也觉得陛下的定的日子极好。”沈卿瞳应道。 “那自然好，这本来就是你们二人的婚期，自然是要你们二人觉得好才是了。”永安帝一脸的笑容可掬，十分的平易近人。 在一旁的楚雄看的都头皮发麻了。 怎么也没想到永安帝会是如此的模样。 想到永安帝刚才对他们是个什么模样儿，现在对沈卿瞳又是什么模样，楚雄总觉得外头的传言不错。 永安帝就是对沈卿瞳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是若是永安帝喜欢沈卿瞳，为何还会把沈卿瞳赐婚给楚睿呢，这不是说不过去吗？ 永安帝为何不纳了沈卿瞳为妃呢？ 楚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心里老是胡思乱想，正在这时，楚雄觉得身边的罗侧妃，不应当是楚郡王妃罗氏重重的拉了他一下。 楚雄赶紧的转眸，却看到永安帝正在满脸阴鸷的看着他 他今天也当真是受到打击了，见状，直接就跪了下来。 “陛下。”今天，楚雄真的是跪的够本了。 “方才朕跟你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永安帝沉声问道。 楚雄心道不好，他刚才一直都在胡思乱想，根本就没听到永安帝对他说过什么。 主要是刚才永安帝的心思完全都在沈卿瞳身上，他自然是不觉得永安帝会同他说话了，可永安帝的确是问他话了，至于问的什么，他自然是一句话都没听到了。 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被罗氏拉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了。 此刻他也是懊悔不已，本来永安帝就对他不满，现在岂不是更加不满意了。 而他除了请罪，也不能做别的了。 “陛下赎罪，方才微臣一直都在反思自己的错误，所以并没有听到陛下吩咐微臣的事情，还请陛下在吩咐一次微臣，微臣一定照做。”楚雄连忙请罪道。 楚雄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永安帝也不会在一味儿的责怪楚雄了。 只是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今日除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也受到教训了，你要吸取教训，千万不能在出现这样的问题了。”永安帝警告道。 “微臣明白，绝对不会在婚事上出现任何的纰漏了。”楚雄再三保证。 “好，既然如此，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同罗氏先退下吧。”永安帝对楚雄挥了挥手，这永安帝也真的不是多么待见楚雄的。 楚雄如逢大赦一般，连忙行礼告退。 连同罗氏，楚灵，楚蕴一同离开了。 楚睿自然要留下来，继续进行这一系列的事情，而且也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还需要商讨，而今永安帝在此，自然是比任何长辈都最有说服力了。 楚雄走了之后，永安帝才皱眉道，：“楚睿，你这父王，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楚睿对此不可置否。 玉皇后也附和道，：“的确如此，当真是不像话。” “往后微臣的婚事，微臣自己操办，不需要楚郡王府的人插手。”楚睿说的斩钉截铁。 既然楚睿决定如此，永安帝自然也是支持的。 “好，既然楚郡王如此不像话，那朕今日就当做你的长辈来跟沈侯下聘吧。”永安帝笑着说道。 这可是极大的荣耀，不管是对沈家来说，还是对楚睿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了。 沈老夫人也觉得受宠若惊，甚至都有些糊涂了。 这陛到底是对瞳姐儿上心，还是对楚世子上心呢，可看陛下的样子，仿佛对这二人都十分的上心啊，只是有些不太合理罢了。 只是沈老夫人也没想这么多，只是打起精神来应对永安帝罢了，这永安帝可不是楚郡王的人。 自然是不能出一丝纰漏了。 其实最紧张的还是白氏，因为这里里外外的布置，甚至宴席，都是白氏操办的，白氏也怕会出问题啊。 接待楚郡王府的人倒是还好，可接待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确是压力有些大的。 她也是生怕出错，冲撞了帝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而与此同时，楚雄一行人离开了靖康侯府，其实很明显就是陛下并不待见他们，所以才会赶他们离开的。 如果陛下待见他们的话，只怕也会留下让他参与接下里的事宜了。 楚雄和罗氏共乘一辆马车，因为也是和罗氏有话说。 而楚灵和楚蕴这对姐妹两个人坐了一辆马车。 罗氏见楚雄心事重重的，其实罗氏真的不愿意搭理楚雄，反正现在她想要得到也已经得到了。 陛下抬举她，将她扶正为郡王妃，并且还打破了规矩，同样给她诰命，这算是莫大的荣耀了，她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也不会违逆了陛下的意思，以后更会好好的辅助世子爷，并且尽量为世子爷扫清障碍，协助世子妃打理好郡王府的庶务的。 只有楚雄，今日她也看的出来，这楚雄是遭了陛下的厌恶了，而且还是十分厌恶的那一种，所以楚雄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她才懒得搭理捶胸呢。 罗氏懒得搭理楚雄，可楚雄此刻心里没主意，自然是想要和罗氏说说话的，哪怕是让罗氏出出主意也行啊。 因为罗氏一向都还是比较有主意的。 “阿音，你说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今日让咱们走，是不是以后不让咱们插手楚睿那小子的亲事了。”楚雄问道。 罗氏的闺名有个音字，楚雄此刻的称呼十分亲昵，可都二十年了，楚雄都没这样称呼过她了，罗氏刚刚嫁给楚雄的时候，两个人自然也是好过一阵儿的，当时楚雄就喜欢叫她阿音，可到了后来呢，都是罗侧妃罗侧妃的叫了。 即便现在关系缓和了许多，他也没交过闺名了，而现在却叫她阿音。 罗氏听着有些讽刺，可到底也没表现出什么来。 “差不多吧，依着妾身的看法，应当是如此的，今日王爷也是受了赵氏的连累了，才会遭到陛下的斥责的。”罗氏说道。 一提到赵氏，楚雄此刻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赵氏的胡搅蛮缠，胡言乱语，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的。 只怕早就圆满的解决了，他今日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睿儿的话说的这般重，只怕以后想要父慈子孝，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了。 楚雄也真的是无比的懊恼。 “阿音，你说睿儿他，还会认本王这个父亲吗？”楚雄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 罗氏心里忍不住翻白眼，当然是不会认了，即便天塌地陷，海枯石烂了，世子爷也不会认父的。 当年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这么多年，楚雄都没有弥补，现在却想让世子爷认他，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任谁也是不可能做到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这个妾身也不敢说，世子爷的想法，妾身也不太清楚啊。”罗氏只好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早年的时候，你和涟漪的感情十分好，而且涟漪过世后，你也一直很照顾睿儿的，睿儿应当是听你的话才对啊。”楚雄问道。 罗氏听了这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世子爷这样的个性，如何会听她的话呢，而且当年，她不过也只是在世子爷小时候稍稍尽了一点点力量，暗中保护了世子爷一两次罢了。 她那个时候，到底也没有完全站在世子爷这一边，毕竟楚雄和赵氏当初对世子爷真的是深恶痛绝。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能量啊。说到底，也是能力有限的。 她当时还把心思放在楚雄身上呢，希望能生儿育女，也好有个保证，自然不敢太过于明着亲近楚睿的。 而后来，也要为自己的儿女打算，也不能太得罪楚雄。 所以楚睿也不过是承了她一点点恩情，才会照顾她们母子三人。 而罗氏是完全靠着楚睿的，根本不是楚雄说的那个样子。 她如何敢在楚睿面前指手画脚啊，这绝对是自取灭亡，自取其辱的。 “王爷，妾身从来都是以夫为天，哪里敢违拗王爷的意思啊，不过也是念在先王妃曾经照拂过妾身，所以尽了一点点绵力罢了，世子爷的个性如此强势，有这般有能力，如何听妾身的话呢，王爷这可是为难妾身了。”罗氏直接开口说道。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楚雄想太多了，对大家都不好。 楚雄仔细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 现在父王不在了，是没有人能压得住楚睿了。 楚雄真的是懊恼不已的，他混来混去，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呢？ 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搭理自己。 “阿音啊，你说赵氏不在了，昊哥儿，覃哥儿还有蕴姐儿他们三个会不会也憎恨本王啊，你也知道，本王对赵氏，也是早就失望透顶了，只是碍于这三个孩子，本往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了，本王不考虑赵氏，但是也要考虑三个孩子的颜面吧，所以本王对赵氏才会诸多容忍的，可今日下旨的人是陛下啊，本王也是无可奈何的呀。”楚雄长吁短叹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对于楚昊，楚覃，楚蕴，这三个孩子，楚雄还是真心疼爱的。 “应当不会吧，今日的事情，二小姐也是在场的，陛下根本也没通过王爷，就已经废除了赵氏，并且下旨将赵氏囚禁在静心庵了，当时二小姐也求情了，二小姐应当是明白，陛下最初的时候，连赵氏的性命都不打算留下的，若不是看在二小姐一片孝心，只怕赵氏此刻性命都不保了，二小姐应该对两位公子说清楚的。”罗氏说道。 因为当时楚雄也是没在场的。 罗氏不太知道当时楚雄的情况，不由得问道，：“妾身也想问王爷一句，当时王爷呢，王爷随着沈侯一行人去迎接圣驾，为何都回来了，王爷却不曾回来，反倒是后来才过来的呢。” 提到这一茬，楚雄还觉得有一股子很强烈的耻辱感袭来。 他也是粗略的提了一句，说陛下有意惩罚他，让他在外头跪着来着。 罗氏是何等聪慧之人，自然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了，今日只怕楚雄也是颜面尽失了。 不过她心里倒是十分痛快，楚雄如此，当真是活该的。 而且是十分的活该。 就应该这样收拾楚雄才对。 “王爷也是受委屈了，不过赵氏也的确是太胡来了，惹怒了陛下，别人又能如何呢？”罗氏叹息着说道。 楚雄倒是不怎么可惜赵氏，毕竟他也不是很在意赵氏的死活，如果在意的话，也不会刚才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了。 “虽然本王也觉得和赵氏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多年了，即便在厌恶她，也不希望她落到这个地步，可是陛下下旨，本王也无可奈何，希望几个孩子不要怪本往才好。”说到底，楚雄稍稍有些在意的，也是他的三个孩子罢了，不过也是极为有限的，即便他们三个责怪他，他最多也就是有些失落罢了。 不会说因为此，就生不如死的。 楚雄就是一个凉薄的人。 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赵氏，那样对待水涟漪了。 罗氏对楚雄真的是十分了解的，知道楚雄是个什么人，她对楚雄早就失望透顶了。 所以才会投靠楚睿的。 罗氏没有在多说话，只是把对楚雄的鄙视，深深的埋藏在心里罢了。 而楚灵和楚蕴共同乘坐了一辆马车，楚灵真的是觉得尴尬死了。 其实今天对于楚灵来说，当时很值得高兴的一天。 她的母妃扶正了，从此以后她自然也是嫡出了，她和三哥都是嫡出了。 虽说楚灵的地位也不低，当然也是碍于罗家的颜面，人人也不会老是诟病她庶出的身份，可是楚灵自然也羡慕楚蕴能做嫡女。 而现在呢，她们两个都是继室所出，就是一样的地位了。 甚至楚蕴现在的地位更是不尴不尬的。 自己的亲母妃，是被陛下废黜的，而且还被终生幽禁在静心庵了。 若是说楚灵不幸灾乐祸，那也真是假的。 二人年幼的时候，没少起过争执。 而每次，都是楚蕴欺负楚灵，可是最后被处罚的，却一定是楚灵，谁让楚蕴的母亲是正妃，而且还深得楚雄的疼爱，可楚灵每次都会受委屈，然后还会上戒尺，被赵氏责骂一顿，被楚雄责骂一顿，然后罗氏也责骂她，虽然罗氏的责骂是给赵氏和楚雄看的，可也对楚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楚灵还清楚的记得，九岁那年，她跟着罗氏回外祖母家，大舅母送给她一对蝴蝶簪花。 罗家是世家大族，自然也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尤其是楚灵的大舅母，是江南第一首富的嫡女，虽然是商户，但是却是真的富可敌国。 也正是因为罗氏的大舅母娘家的支持，罗家撒开了使银子，才会在这十几年里，大展拳脚，当然罗家的男人也争气，楚灵的大舅父，的确是有才能的。 不过罗家的家风的确不错，罗大老爷虽然现在官拜二品，但是却对自己的正妻没有半分的嫌弃，甚至房里连小妾庶出都没有，夫妻二人仍旧是恩爱有加。 楚灵这辈子，最羡慕的就是大舅父和大舅母二人了。 其实楚灵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也是情窦初开，她自然也是经常到外祖母家小住的，每年也要住上三四个月之久。 也是和大舅父家的表哥，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尤其是大舅母又是性子刚强，而且进退有度，虽然出身商贾，但是却是一等一的才女。 她有三个子女，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教养的都是十分知书达理。 大儿子更是她的骄傲。 如今已经是举人了，只等春闱了。 自然也是前途一片光明了。 其实罗家和罗氏都是有这个心思了，罗氏对自己娘家的家风是放一百个心的。 她大嫂虽然为人有些古板，可是这心却是十分正的，和大哥感情也好，教养出来的子女，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心思正。 楚灵自然也不错，去年的时候，她的母亲就暗示过，罗氏也十分心动，只是还想看看两个孩子的意思，如果孩子喜欢，她自然也乐意。 可到底楚灵的亲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做主的，上头还有赵氏，只怕赵氏不会肯。 当然，这些事出来那个不知道的。 因为大舅母娘家的关系，所以罗家的日子过的自然十分富足，甚至比郡王府的吃穿用度还要高几个档次。、 楚灵九岁那年跟着罗氏回娘家，正好也快到了楚灵的生辰了，罗大夫人花重金请人给楚灵打早了这一对蝴蝶簪花，而且只有这么一对，做工十分的精巧，蝴蝶栩栩如生，宛如真的一般。 正好适合孩子佩戴，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并且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是耀眼夺目，堪称是珍品，这样的做工，在宫里也算的上是上品了，在这世家之中，也是少见的。 楚灵那个时候还是小女孩，自然爱不释手，喜欢的不得了。 整日里带在头上。 可就是这对蝴蝶簪花，却惹出了一场祸事。 楚灵整日里都带着，自然是被楚蕴看到了。 楚蕴年纪还小，更是小女孩的心性，吵着也要。 赵氏十分不屑，觉得不过是一对蝴蝶簪花罢了，喜欢就去买一对罢了，而且还有买一对更好的。 可是赵氏没想到，她寻遍了整个盛京城，却找不到一对能与之相较的。 全都是一些次品。 楚蕴如何能乐意呢，对于楚蕴来说，只能要一对比楚灵好的，也不能接受比楚灵次的。 后来赵氏总算是找到了那个替楚灵打造簪子的工匠，自然是也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能工巧匠了。 可是这位工匠却是十分有原则的人，他答应过罗达夫人，只做一对，绝对不会再做第二对了。 当时罗氏这对簪花花了五百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赵氏听了也连连咋舌，一对簪花五百两银子，不过也是鎏金的罢了，寻常的不过才几十两银子罢了，哪里就值五百两了。 赵氏虽然是郡王妃，可当时楚郡王府已经分家了，郡王府和东院各过各的，这赵氏的日子也不是过的多么宽裕，毕竟楚雄可是个一掷千金的主。 她如何会花费五百两银子，不应该是五百两以上，才能打造出比楚灵的簪花更加精致的来。 她可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可当年楚蕴年纪小，自然不肯答应的，她一心都要楚灵的强的。 自然是哭闹不止了。 最后被赵氏给强行拖走了。 楚蕴心里恨死了楚灵，更加看楚灵那对蝴蝶簪花不顺眼了。 终于有一次，二人相遇，楚蕴又看到了那对蝴蝶簪花，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故意装作被楚灵撞到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并且还擦破了手臂。 小女孩，都是用这种桥段的。 赵氏从来都是护短的，楚雄也是护着楚蕴的。 楚蕴哭的撕心裂肺的，而手臂上也的确划了好长的口子。 总之事情闹大了。 楚蕴就说她只是想看看楚灵的簪子，可楚灵不给她，反倒是把她给推到了。 楚灵冤枉的不得了，她们两个人虽然是擦身而过，也各自见礼，可是她真的没有碰到楚蕴啊，楚蕴就这么摔倒了，她真的是快冤枉死了。 楚灵一个劲儿的喊冤，她没做过的事情，如何能承认呢。 可楚雄不信啊，赵氏也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的。各种说话给楚雄听。 而当时的丫鬟，各自护着自己的主子，都说自己的主子说的是真话。 楚雄这心，自然是偏向楚蕴的，见楚灵拒不认错。 他当时也是气的慌，觉得一对簪子还不如姐妹情重要吗？ 他就一把将楚灵头上的簪花给拽下来，然后重重的摔了地上。 然后簪花就碎成了好几块。 当时楚灵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最珍爱的簪子，就这样被楚雄无情的摔坏了。 楚蕴见到此状，心里自然是极其痛快的，她得不到的，楚灵也别想要。 宁可毁掉，也不能看着楚灵待在头上碍眼。 这就是当时楚蕴的想法。 楚灵当时抱着簪子哭的伤心不已，罗氏自然也看出来了，这场祸事的起源就是这对簪子。 其实她最开始的就是就告诫过楚灵，让楚灵不要这么高调，可是楚灵不听，现在真的惹出事端来了。 楚雄还责罚楚灵在这回廊上跪半个时辰思过，然后就带着赵氏母女走了。 罗氏一直都陪着楚灵，而楚灵将那簪子的碎片，一点一点的捡起来，用手帕包裹着，她的心，也是在那一刻，彻底的伤了。 她其实特别能体会大哥对父王的感觉，她也从来没感受到过父爱。 她跪了半个时辰，当时的腿都麻木了，然后罗氏将她扶回去的。 当晚，母女二人谈了大半夜，也是从那天开始，楚灵彻底的改变了，变得低调内敛了，再也不像一个小孩子了，凡事她也不会同楚蕴争锋了，一直都是默默无闻，也正是因为如此，楚蕴和楚灵的矛盾才逐渐少了。 楚蕴也挑衅过楚灵几次，可楚灵根本也不接话，她一个人也没意思，所以就不怎么跟楚灵有矛盾了。 只是那别摔坏的蝴蝶簪子，还在她妆台的屉子里，这辈子，她都不会扔掉，因为当年的那种伤心，和失去自己最喜欢东西的感觉。还记忆犹新，每当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血粼粼的疼。 这是楚蕴带给她的，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她会铭记于心的。 楚灵如何不幸灾乐祸呢，她没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楚灵看着楚睿一脸失落的样子，心中当然是痛快了，可到底楚灵这么多年低调习惯了，也没去刻意的嘲讽楚蕴。 只是不愿意搭理楚蕴罢了。 可楚蕴心里不痛快啊，从前都是她高高在上，可现在呢，楚灵不说比她高贵多少，可是到底是同她平起平坐了，她怎么能受得了呢？ “你现在心里得意死了吧，是不是觉得，能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呢？”楚蕴冷冷的问道。 楚灵没想到楚蕴会故意挑衅她，她都已经不说话了，可楚蕴却跟她杠上了，真不知道楚蕴这是什么意思。 “二妹妹这是何意？”楚灵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道你心坎儿里去了吧。”楚蕴冷笑着。 “赵氏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二妹妹也看到了，她冲撞的人是陛下，而陛下也是起了杀心呢，若不是看在二妹妹一片孝心上，只怕早就性命不保了，二妹妹当真不必如此的，若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要拿我当做发泄对象。”楚灵淡淡的说道。 她也是不想在容忍楚蕴了，她没有跟楚蕴当年那样故意挑衅，但是也不会在忍让了。 其实长大之后，楚灵也不软不硬的让楚蕴碰了几个软钉子，楚蕴毕竟年纪也大了，不像从前那般骄纵任性了，姐妹二人这几年，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只是淡淡的，见了面，不过是见个礼就罢了。 “终于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从前见你都是低眉顺眼的，可今日，竟然对我如此刻薄，可见你和你那个娘也是一样的，都是阴险狡诈的贱人！”楚蕴咬牙切齿的说道。 “二妹妹，请注意你的措辞，如今我母妃，是陛下亲封的楚郡王妃，你应当称呼她为母妃才是。”楚灵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贱人！”楚蕴狠狠的骂道，她此刻是真的忍不了了，她心里真的是难受无比，不过是转瞬之间，她就失去了母妃，母妃被送去了静心庵，而罗氏马上就上位了，要她叫那个贱人做母妃，做不到，绝对办不到。 楚灵微微皱眉，脸色阴沉，：“二妹妹，你若是如此，是不是对陛下的决定不满意啊，你若真的不满意，刚才当着陛下的面儿就该提出来才是，现在对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如果二妹妹在继续对我母妃不敬的话，那我这做姐姐的就要教一教你规矩了。”楚灵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她也是真的听不下去楚蕴一口一个贱人的骂自己母亲。 任谁做儿女的都不能忍受吧。 “贱人，贱人，你们母女二人就是贱人，贱人！”楚蕴接二连三的骂道，满脸怒火的盯着楚灵，恨不得直接把楚灵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啪！”终于楚灵忍无可忍了，挥手重重的一耳光甩在了楚蕴脸上，把楚蕴打了一个趔趄，打的楚蕴整个人都傻了，半天没回过劲儿来！ 445 445 楚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楚灵敢打她。 她瞪大了也眼睛望着楚灵，捂着半边麻木的脸颊，愣愣道：“楚灵，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楚灵却满脸冷寒，：“打你就打你，难道还挑日子吗？你若是在敢胡说八道，我还打你你信不信？”楚灵的语气更加的冷漠。 “我和你拼了！”楚蕴直接对着楚灵扑了过去。 可这毕竟是在马车上，虽然不颠簸，可是也经受不住里头如此大的动静啊，果然车夫有些顶不住了。 只得将马车停了下来。 “两位小姐，这是怎么了？”有丫鬟打开车门问道。却看到两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楚蕴揪着楚灵的头发不放。 楚灵也不甘示弱，同样撕扯着楚灵的头发，两个人都痛的龇牙咧嘴的。 这一幕把丫鬟吓得够呛，都不知道，这两位小姐是怎么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打的这么不可开交的，的确也是让人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尤其是楚灵一直都是温婉大方的形象，不管是在下人面前，都是温婉大方的，根本就不是能与人起争执的那一类，更遑论这么不顾形象的跟楚蕴扭打在一起了。 下人们不敢瞒着，自然赶紧过去禀告罗氏和楚雄了。 幸好现在不是停在盛京的中心街道上的，最起码没有堵塞往来的行人。 不过还是有好事的人驻足观望的。 罗氏和楚雄一听，都着急了，马上就急匆匆的赶过去了。 果然看到二人打的不可开交。 幸好车厢门管着，否则岂不是都被别人给瞧了去吗？ 当真是不嫌丢人吗？ 罗氏赶忙上去喝住了楚灵，：“灵儿，你放手。” 楚灵见罗氏来了，立马就放手了。 楚蕴却是不怕罗氏的，却还揪着楚灵的头发不肯松开。 罗氏没想到楚蕴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当着她的面儿，就这样欺负自己的女儿。 “来人，去把二小姐拉开。” 丫鬟自然上去拉扯楚蕴。 楚蕴直接骂道，：“滚开，你们好大的够胆，也敢来拉扯我！” 丫鬟到底是碍于楚蕴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太过于动手了。 再怎么说，从前楚蕴在楚郡王府也是十分受宠的。 楚雄和赵氏都宠着她，更是将她宠的无法无天了。 怎么会把这几个丫鬟放在眼里呢，即便是罗氏只怕楚蕴也是不放放在眼里的。 罗氏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见丫鬟到底也不敢把楚蕴怎么样。 她忍不住上前去，握住了楚蕴的手。 楚灵已经痛得满面是泪了，她也很想还手，但是碍于罗氏在这里，她不敢在胡来罢了。 罗氏倒是也是出身武将之家，她小时候也喜欢练武，虽然后来放弃了，但是手劲也很大，比一般不会武功的男人手劲还大。 罗氏稍稍的一用力，楚蕴就松开了手。 这下轮到她疼的龇牙咧嘴的了。 “罗氏，你放开我。”楚蕴狠狠的说道。 罗氏没有在和楚蕴继续僵持下去，放开了楚蕴。 她上前给楚灵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带着楚灵下了马车，吩咐车夫立马驾车离开。 全程楚雄都没有说过半句话。 因为他看出来了，罗氏处理的已经很公平了。 连他都看不下去了，楚蕴对罗氏实在是太不恭敬了，对楚灵也是太过分了。 纵使因为赵氏的事儿心里绝对不痛快，但也不该发泄到罗氏和楚灵身上吧。 全程楚蕴都在场，罗氏和楚灵并没有做错什么。 楚雄也没去管楚蕴，就跟着罗氏母女上了同一辆马车。 楚灵也伤的不轻，发髻都散了，头发也被揪下来不少。 此刻也是痛的厉害。 罗氏看着楚灵如此，既心疼，又生气，当然，也很生自己的气。 她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早知道的，楚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楚蕴也能和楚灵打起来，还打的这么严重。 她就应该让楚灵跟着自己的。 罗氏很了解楚灵，楚灵绝对不是主动挑事儿的人。 只是到底楚雄在跟前儿呢，罗氏也不可能完全向着楚灵说话。 “灵儿，你是做姐姐的，如何能同妹妹争吵呢？”罗氏问道。 楚灵和罗氏到底是母女莲心，很明白罗氏现在的处境，也很了解罗氏为何会这样问。 “母妃，对不起，我不该和二妹妹打架，可我真的是气不过，二妹妹实在是太过分了，她骂也就算了，可是她骂母妃是贱人，我实在是忍不了。”楚灵红着眼睛说道，虽然嘴上认错了，可是看样子却觉得自己没错。 “灵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二小姐如何会骂人呢？”罗氏问道。 “二妹妹，觉得今日赵氏的事情，全都是我和母妃的错，最开始说我看她的笑话，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的，后来就前怒到母妃身上了，骂母妃是贱人，我如何能忍得了啊，母妃，今日就算是你责罚我，我也不后悔今日做的事情。”楚灵斩钉截铁的说道。 楚雄也听不下去了。 他倒是没觉得楚灵会撒谎，因为楚灵也的确不是撒谎的人。 倒是楚蕴对待楚灵是个什么态度，楚雄也清楚。 楚灵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温良谦恭的性子，从来不会主动惹事的，如果是楚灵先挑事儿欺负楚蕴的话，这也是不可能的。 “好了，灵儿，这件事，也不怪你，到底是蕴姐儿太任性了。”楚雄叹着气说道。 “不行，王爷，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管谁有错，都是该责罚的，这孩子错了，若是不责罚的话，那岂不是以后还会犯错吗？”罗氏反驳道。 楚雄其实也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了，毕竟今天这些事儿闹得也是够大的了。 “算了吧。”楚雄忍不住说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够多的了，就别在为难孩子了，两个孩子都受伤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王爷，这管教孩子是妾身的责任，王爷就别过问了吧。”罗氏依旧不同意。 楚雄倒是没觉得罗氏过分，毕竟今天过分的人是楚蕴，而且楚雄也觉得罗氏是很公平的。 “那好，那就交给王妃处置吧。”楚雄也不想管了，主要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这心里也烦的要死。 索性就不管了。 到了楚郡王府，楚雄连后宅都没进，直接就去了书房了。 罗氏带着楚灵和楚蕴到了后院。 楚蕴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了，不过仍旧是无所畏惧的，她也真的是没把罗氏放在眼里的。 楚蕴下马车的时候，仪容也已经整理好了，虽然发丝仍旧有些凌乱，半边脸也有些红肿，可到底也能见人。 楚蕴下了马车，就直接要走。 却被罗氏叫住了，：“楚蕴，你先等一等。” 楚蕴顿住了脚步，斜睨着罗氏，：“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叫我二小姐。” 罗氏饶是再好的性子，也禁不住楚蕴这样一再的挑衅啊，况且罗氏本来就不喜欢楚蕴，从前的时候，楚蕴也没少欺负了楚灵。 而且蝴蝶簪花那一次，给楚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对于这些，罗氏都铭记于心，只是过去也一直没机会，今日她可不会在任由楚蕴这样欺负了楚灵就算了。 “楚蕴，如今，我已经是楚郡王府的郡王妃了，我自然可以叫你的名字，而你应当叫我一声母妃才对。”罗氏慢条斯理，却一字一句的说道。 楚蕴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一想到罗氏现在占据了自己母妃的位置，她就恨得要发狂了。 “闭嘴，你也配做郡王妃不过是个小妾罢了，你永远都是侍候我母妃的小妾，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楚蕴狠狠的说道。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母妃的王妃之位，是陛下亲自下旨废黜的，而我的郡王妃之位，是陛下亲封的，你难道对陛下决定的事情有异议吗？”罗氏倒也不恼，直接反问道。 “少拿陛下来压我，罗氏，这天也是你们母女蓄谋已久的吧，别以为你做了郡王妃就能压制我，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你们最好少惹我。”楚蕴满脸不服。 根本就是没把罗氏放在眼里。 罗氏淡淡一笑，“来人，把二小姐带到景祺阁去。” 这景祺阁是罗氏居住的地方。 楚蕴见罗氏身边的人，已经过来拉扯她了，气的大喊道，：“你们这群奴才，竟然敢来碰我！” 只是罗氏的人，肯定不会在怕楚蕴的，直接拖着楚蕴就走了。 楚蕴挣扎了好久，其中一个在楚蕴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她可是罗氏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了，并且从小看着楚灵长大的，更是见证了从前楚蕴是怎么欺负楚灵的，现在还不下黑手给楚灵报仇？楚蕴被掐的哇哇大叫，但是却没有人管她，直接把她拖着去了景祺阁。 楚灵看着倒是十分解气，楚蕴也算有今天。 到了景祺阁，罗氏的正房。 几个人才松开了楚蕴，而此刻楚蕴也的确是老实了许多，也因为一路上，她被掐了好几下，全都是掐在腰上，而且都是最娇嫩的地方，还是比较隐蔽的地方，让她都无法说出口。 她没想到罗氏身边的嬷嬷，下手都这般黑，这般的狠，虽然她气的要死，可到底也是不敢再硬来了，她也知道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啊。 又不是傻子，如何能一再的吃亏呢。 楚蕴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下。 罗氏见楚蕴没有在闹腾，就知道肯定是刘妈妈的功劳了。 这刘妈妈整治人的确也是有一套的。 楚蕴果然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 “灵儿，你也跪下。”罗氏对楚灵说道。 楚灵点了点头，也跪在了楚蕴身边。 “你们两个是亲姐妹，如何能自相残杀，你们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罗氏责问道。 楚蕴倒是没想到罗氏竟然也让楚灵跪下了，并且看样子，她们两个都是要处罚的。 楚蕴不大相信，罗氏怎么会如此呢，楚灵可是罗氏的亲生女儿，她如何舍得处罚楚灵呢？ “母妃，我知道错了，请母妃责罚。”楚灵满脸真诚的说道。 “是楚灵先动手的，我打回来难道不对吗？她凭什么打我？”楚蕴却仍旧不服气。 “灵儿，是你先动手的吗？”罗氏问道。 “是我先动手的没错，可楚蕴一再的侮辱母妃，骂母妃是贱人，骂了好几次，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如果她在出言羞辱母妃的话，我就对她不客气，可是她还是不停的骂，我自然不会对她客气了。”楚灵理直气壮的说道。 楚蕴冷冷的笑了一下，：“再怎么说，也是楚灵先动手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打我，难道还不许我还手了吗？”楚蕴反问道。 “也就你承认你的确先开口骂人的了？”罗氏问道。 “承认又如何，我难道说错了吗？当初我母妃是正室，你就是个侧妃，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楚蕴仍旧是满脸的不服气。 罗氏知道楚蕴没把她放在眼里。 “来人，那戒尺来，打二小姐二十戒尺，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踏出自己院子一步，打大小姐十戒尺，回去闭门思过半个月。”罗氏也没废话了，直接说道。 楚蕴愣住了，她没想到罗氏竟然真的要打她，而且还打二十戒尺。 她从小到大，有赵氏的和楚雄的疼爱，谁敢打她啊？ 可今天罗氏竟然要对她上戒尺，她如何能受得了呢？ “你凭什么打我，你算什么东西，即便我母妃不在了，你以为你就能对我为所欲为了吗？父王还在呢，父王若是知道你这般对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楚蕴狠狠的瞪着罗氏，威胁到。 “你觉得你父王会管这点子小事吗？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你父王担惊受怕一阵子的了，楚蕴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吗？如今赵氏已经不在郡王府了，她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也不会像赵氏那样，对待王爷其他的子女，但是你也必须要服从我的管束，我也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郡王府小姐的气度，和那些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罗氏皱眉道。 其实罗氏虽然心里厌恶楚蕴，但是也没想到要拿捏或者故意去虐待楚蕴。 她和赵氏不一样，也做不出赵氏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 但是她绝对不会容忍楚蕴在这么蛮不讲理，唯我独尊了。 该罚的，她是一定会罚的。 绝对不会姑息。 “放屁，你简直就是公报私仇，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打我？”楚蕴口不择言的吼道。 “做错了什么，你辱骂长辈，并且姐妹打架，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拒不认错，难道这些不是错吗？你难道说自己不该打吗？”罗氏振振有词，完全秒杀楚蕴。 “那你为什么打楚灵十戒尺，打我而是？”楚蕴继续反问。 “因为楚灵知道认错，并且虚心受教，而你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打你二十戒尺都是轻的。”罗氏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就是偏心，因为楚灵是你亲生的，我不是你生的，你就可以这样偏心吗？”楚蕴反驳道。 “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怕你说我偏心，来人，上戒尺！”罗氏根本不在意。 因为罗氏知道，不管她怎么做，楚蕴都会觉得自己不公平的。 罗氏身边的刘妈妈去拿了戒尺来。 她走到楚蕴身边，阴恻恻的看着楚蕴。 楚蕴看着刘妈妈手里厚厚的戒尺，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这个老妇一直就看她不顺眼，现在还不想尽一切办法来收拾自己吗。 楚蕴心里快要呕死了，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被一个死奴才欺负呢。 “你这个老货想干什么，你敢打我？”楚蕴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她就是这样的个性。 刘妈妈对楚蕴那可是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看着都不顺眼啊，恨不得直接打死楚蕴才好，当初楚蕴是怎么欺负楚灵的，她是铭记于心啊。 “二小姐，奴婢也是奉了王妃娘娘的命令才教导二小姐的。”刘妈妈笑了笑，却是满脸的阴险。 楚蕴刚想挣扎，却被两个丫鬟给止住了，这景祺阁是罗氏的院子，这里头的人，也都是罗氏的心腹，自然是都听罗氏的话，谁会去管楚蕴的死活呢？ 刘妈妈拿过楚蕴的手，对着手心就要重重的打下去。 正在这时，刘妈妈只觉得似乎一阵风袭来，然后她就被远远的踹了出去。 “你这个老奴婢，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妹妹。”是楚覃的声音。 楚覃大摇大摆的走到楚蕴身边，两眼一瞪，：：“放手！” 两个丫鬟自然不愿意听楚覃的话，可是楚覃毫不客气，一人一脚直接踹在地上了。 楚覃将楚蕴扶起来。 连罗氏都没看一眼，就打算带着楚蕴离开。 而这一幕，也是彻底的把罗氏给惹火了。 她虽然知道楚覃一向被赵氏宠坏了，可是也不能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来吧。 不由分说的，进了自己的院子，就打人，打完人，连句话都不说，就要转身离开，这楚覃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怕她在楚覃眼里，连个屁都不如吧。 “站住！”罗氏喝道。 楚覃听到罗氏的声音，才慢慢的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罗氏，皱眉道，：“你有事儿吗？” “楚覃，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你也太过分了吧啊，当这景祺阁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打了我的人，难道连个交代都没有吗？” “只不过是几个奴才罢了，打了就打了，还需要什么交代？”楚覃毫不在意的说道。 “楚覃，你也太没规矩了。”罗氏气的肝儿疼。 “对你，还需要什么规矩吗？你算老几，不过是伺候我母妃的一个妾室罢了，你还敢打我妹妹，母妃若是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楚覃满脸不屑。 看来楚覃还不知道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吧。 罗氏觉得十分好笑，：“看来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你在说什么？”楚覃不明所以。 “楚蕴，你自己告诉你四哥，你们母妃去哪里了？” 楚蕴咬着唇，说不出话来，看来四哥是真的不知道，这府里的人，从来都是见风使舵的，想来定然也是有人来挑拨四哥和罗是对上吧。 “妹妹，这女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母妃呢，母妃怎么没同你们一起回来呢？”楚覃问道。 此刻楚覃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何去侯府的人都回来了，反倒是自己母妃没回来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 “四哥，母妃被陛下废黜了身份，送到静心庵去了，永远都不得踏出静心庵半步。”楚蕴说完，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楚覃听的愣愣的，简直如遭雷击一般，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呢？ “妹妹，你是唬我的吧。”楚覃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唬你做什么啊。”楚蕴自己也是难过无比，不得不说，赵氏的事情，的确是打击到她了。 “怎么会这样的，父王呢，父王为何不想法子保住母妃呢？为何陛下就会废黜母妃的身份呢？你们不是去侯府给活阎王提亲去了吗？陛下如何会去的？”楚覃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慢慢的一脑子都是问号。 “四哥，你冷静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都不想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问了。”楚蕴也有些失控。 她毕竟年幼，如此大的打击，也让她承受不住，才会跟楚灵打起来的。 她也需要一个发泄口啊。 “你怎么可能不说清楚呢，是你跟在母妃身边的，你应该知道全部的过程啊，你如果不说清楚，我们怎么才能想办法救出母妃啊。”楚覃抓着楚蕴的双肩，不断的摇晃着楚蕴。 楚蕴快要被楚覃给逼疯了。 “够了，你别在逼我了，我也不想这样的，你逼死我也没用啊。”楚蕴想要挣脱开楚覃的桎梏，但是怎么都推不开他。 罗氏也没想到楚覃的反应会是如此的，的确也是让人有些不能接受。 “来人，去拉开四公子。”罗氏吩咐道。 一屋子的女眷谁敢上去碰这暴怒的楚覃，楚覃看样子，是在暴走的边缘了，过去碰他的人，只怕是都会受伤的。 “娘娘，看四公子如此，是不是有些疯魔了啊。”刘妈妈刚才被踹的不轻，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现在看到楚覃，也是心惊胆战的。 罗氏也觉得楚覃这样子是应该找个人去管住楚覃的。 “你去请了郡王爷来吧，就说四公子在本妃这里胡闹，闹得翻天覆地的，还打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罗氏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刘妈妈闻言，忙不迭的就去了。 她是巴不得将楚雄给请过来，然后重重的收拾楚覃一番，毕竟把这里给弄得乱七八糟的。 楚覃一直都在逼问楚蕴，可楚蕴被楚覃抓的胳膊痛死了。 “四哥，你放开我，痛死了，你放开我啊。”楚蕴喊道。 “那你快说啊，母妃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母妃是不是已经被送去静心庵了，我要去救母妃出来。”楚覃的情绪越来越失控了。 这个兄妹三人，楚覃和赵氏的感情是最好的，赵氏对楚覃向来都是溺爱的。 所以现在赵氏出了事儿，最担心的就是楚覃。 “母妃已经被送去了，四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是陛下下旨的，别人又有什么法子呢，然则你知道现在父王的正妃是谁吗？就是她！”楚蕴指着罗氏，冷冷的说道，眼中迸发着强烈的恨意。 446 446 楚蕴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要转移楚覃的注意力罢了。 毕竟楚覃这样抓着她的手臂，都快疼死了，还非得比她说出个子丑寅某来，到不如直接将这重心转移到罗氏身上算了，让楚覃是收拾罗氏就是了。 毕竟楚覃对赵氏的感情极深，若是知道罗氏现在取代了赵氏的位置，成了楚郡王妃，这楚覃一定会疯狂的，恨不得要弄死罗氏。 罗氏若是真的被楚覃给收拾了，难道父王还能让楚覃偿命吗？ 到底楚覃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楚蕴并不担心。 总好过让罗氏作威作福的来伤害她们几个好吧。 今日她就受了罗氏这么大的耻辱。 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么大的耻辱呢。 想想也是气死人了。 果然楚覃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咬牙启齿的问道，：“楚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是罗氏取代了母妃的位置，现在她是郡王妃，而且还是陛下亲封的郡王妃！”楚蕴再一次说道，并且说的斩钉截铁，也是满脸的恨意。 “四哥，所以你知道为什么罗氏会这般的羞辱咱们了吧，因为现在母妃不在了，她成了郡王妃，自然是对咱们几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楚蕴继续挑拨离间。 “贱人！”楚覃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得几乎要发狂了。 罗氏一看这个场景，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楚覃的反映会这么大。 楚灵也吓坏了。 “母妃，四哥这么要做什么，他是不是疯了。”楚灵吓得一个激灵。 “楚覃果然是被赵氏宠坏了，当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做啊。”罗氏也有些害怕，因为看楚覃的样子，简直就是要杀人一般啊，若是楚覃真的要杀她，这可如何是好啊。 “楚覃，你冷静一点，你别冲动，一切都是陛下下旨的，和别人无关，你不要迁怒到旁人身上。”罗氏连连说道。 “贱人，一定是你们母女害了母妃，不然为何母妃遭贬斥，你马上就上位了，一定是你们母女做的，母妃被你们害成这样子，你以为你们能独善其身吗？我今日就杀了你们这一对贱人，让你们以死谢罪！”楚覃说着，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匕首。 匕首闪着明晃晃的寒光，而罗氏和楚灵却直接变了脸色。 她们都没想到楚覃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确也是太吓人了。 “楚覃，你不要乱来。”罗氏下意识的将楚灵护在了身后，这也许就是做母亲的本能吧，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 楚覃冷笑着，：“不用躲了，你们母女一个也逃不掉。” “楚蕴，楚覃可是你亲哥哥，你就这样利用他吗？他若是今日杀了我们，难道还会有活路吗？你作为亲妹妹，难道看到自己的哥哥走上思路吗？”罗氏高声喊道。 罗氏自然知道楚蕴是利用楚覃来对付她们的，只是楚蕴未免太凉薄了些吧。 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这样利用。 楚蕴却不觉得，主要是他们兄妹三人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在楚郡王府已经是很难立足了，若是没有罗氏的存在还好，现在罗氏成了郡王妃，他们兄妹三人的身份更是不尴不尬的，如果罗氏死了，一切就不同了。 可谁能去杀罗氏呢。 杀了罗氏势必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想来一般人也没这个胆量和魄力的。 她也临时起意的。 让楚覃杀了罗氏。 反正父王不会要了楚覃的命，只要留着性命吗，以后等二哥崛起发达了，自然会把楚覃和母妃都给救出来的，所以楚覃现在的付出是值得的。 “四哥，你被听她胡说八道，就是因为她，母妃才落得这个地步的，也是她狐媚了父王，只要她在一天，咱们兄妹三人就在这郡王府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四哥，你杀了她们。”楚蕴鼓励着说道。 本来楚覃的性子就是十分冲动的，而且很多事情都不过脑子的。听了楚蕴的话，更是因狠狠的对着罗氏母女走去。 罗氏身边的都是婆子丫鬟，哪里有人是楚覃的对手啊。 而且看到这明晃晃的匕首，一个个吓得都魂飞魄散的了，都瘫倒在地上了，根本就无力过去和楚覃争斗了。 楚覃恶狠狠的盯着罗氏和楚灵。 楚灵吓得不行了，可到底罗氏从前学过武艺，虽然这么多年不练了，也是生疏了，可到底不是坐以待毙的女子。 只是现在手中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对上楚覃，胜算也的确是不大。 而且罗氏还要保护楚灵，更是束手束脚的展不开。 楚覃毫不客气的对着罗氏刺了过去。 罗氏毕竟是学武之人，拉着楚灵一下子就避开了。 而楚覃也没想到罗氏能避开，然后他紧接着却对着罗氏刺了过去。 罗氏拉着楚灵赶紧往外跑，而楚覃就在后头追。 正好追到门口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楚昊。 楚昊看着楚覃暗着匕首追罗氏和楚灵，这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赶紧把罗氏和楚灵护到身后。 倒是楚覃见到楚昊，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停下了脚步。 将匕首收回去了。 “二哥，你让开，让我杀了这对贱人母女，是她们害了母妃的。”楚覃大声吼道。 “你给我闭嘴，赶紧把匕首放下。”楚昊喝道。 “二哥。”楚覃不甘心的说道。 “你听到没有，你如果在胡闹的话，那好，你直接先一刀刺过来，刺死我算了。”楚昊气的浑身哆嗦个不停，他真的也是气坏了，没想到楚覃这么胡闹，竟然连杀人这种事儿都敢做，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这个楚覃做事难道不考虑后果的吗，杀了罗氏之后，不用负责任的吗？ “二哥，你让开，让我杀了这对贱人，替母妃报仇雪恨！”楚覃仍旧不肯松口，只是恶狠狠的盯着罗氏母女。 楚昊终于按耐不住，上前劈手一个耳光甩在了楚覃脸上，：“这一巴掌能打醒你吗？若是还不清醒，我就继续打，打到你清醒为止。”楚昊气的说话都颤抖了。 “二哥，你为何要帮着这对贱人母女啊，如果不是她们母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你知不知道奥，母妃被废黜了，而且还被送去静心庵了，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而这个女人，替代的了母妃的位置，她现在是郡王妃了，难道你还要留着这个女人的命来恶心咱们兄妹吗？”楚昊失控的大吼道。 楚昊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楚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也是接到消息，已经打听过今日宫里的情形了。 说白了，这件事，也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他，如果不是他计划错了，也不会害了母妃的。 当然，这是四公主的计划失误了，大皇子和四公主已经承诺过了，会在别的地方补偿他们的。 让他们兄妹几个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在惹出什么祸事来了。 幸好他听下人说，罗氏带了楚蕴到了景祺阁，四公子也跟着来了，他也是害怕出事儿，所以才会赶过来瞧瞧的，若是他来晚了，可就要出大事了。 “好了，老四，你先听二哥说，你放下匕首，跟二哥走，二哥会把今日母妃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的。”楚昊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并且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打算握住楚覃拿匕首的手。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而且楚覃也一直都是比较听楚昊的话，现在赵氏不在了，楚昊就是他的主心骨。 总算楚昊将楚覃手中的匕首夺下来了。 众人也算是送了一口气。 尤其是罗氏母女。 “将四公子待下去。”楚昊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厮。 楚昊身边的人，自然都是他的心腹。 直接将楚覃给待下去了，而罗氏想要阻拦，可是她自己也是受惊过度了，更加无力阻拦了。 刘妈妈去请楚雄还没回来，罗氏也知道楚昊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也不想和楚昊对上。 楚覃被带走之后，楚昊才对着罗氏抱拳道，：“王妃受惊了。” 罗氏看着楚昊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是觉得楚昊也是深不可测的，而且还这般的能忍耐，看看楚覃和楚蕴，恨不得一个个都扑过来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可楚昊呢，竟然能如此淡定的叫她一声王妃。 “妹妹也受惊了，今日是楚覃的不是，可请王妃和妹妹体谅一下楚覃，等他情绪稳定了，我自然会带他来给二位赔罪。”楚昊继续平静的说道。 “二公子是想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罗氏自然不愿意，她可是差点就死在楚覃的刀下，做了亡魂了，而且还让楚灵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她怎么可能同意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呢。 “那不如咱们谈谈吧。”楚昊倒是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道。 罗氏知道楚昊这是要跟自己做交易了，“等你父王来再说。” 楚昊笑了笑，说道，：：“父王不会来了，因为父王已经出府去了，估摸着现在刘妈妈也只是扑了个空吧。” “为何？” “因为我先去见了父王，说王妃这里的事情会很麻烦，父王不想管，所以就出去避一避了，我来，就是来给王妃解决问题的，也请王妃相信我的诚意。”楚昊的口气仍旧淡淡的，可是样子却十分的讨厌。 罗氏顿时一阵心凉，这楚雄果然是指望不上的，竟然临阵脱逃了。 他想必是不想面对这些事情吧。 这样的男人，可真的是一点儿都指望不上的。 “王妃，怎们可以谈谈了吗？”楚昊问道。 楚蕴却在一旁煽风点火，：“二哥，就是这个女人要打我。” “你给我闭嘴。”楚昊冷冷的喝道，然后狠狠的白了楚蕴一眼，楚昊怎么也没想到楚蕴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竟然这般算计自己的亲哥哥。 挑唆楚覃杀罗氏母女。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都不想后果的吗？若是楚覃真的杀了罗氏母女，还有活路吗？ 罗氏可是陛下亲封的郡王妃，若是死在楚覃手里，不光是楚覃要死，他们兄妹也难逃责任，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到了关键时刻，这脑子根本就不够用的。 真是气死人了。 “二哥。” “你闭嘴，滚到一边儿去，我回去再跟你算账。”楚昊压低声音吼道。 楚蕴虽然不甘心，可是到底也不敢说什么了。 楚昊却看着罗氏，似乎在等罗氏的答案。 事到如今，罗氏还有的选择吗？ 楚雄是根本指望不上的，而世子爷那边，若不是有天大的事情，世子爷也是不会出手的。 这也是他们当初的约定，只有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世子爷才会出手相助的。 “好，那本妃就同二公子谈谈吧，二公子想谈什么？”罗氏问道。 “本公子想请王妃放过楚蕴和楚覃这一回，而本公子保证，以后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来寻王妃的麻烦，而且本公子会协助王妃接管整个郡王妃，王妃想必也知道，我母妃到底是在掌管郡王府这么多年，虽然这些日子郡王府的庶务是你在打理，可各种的艰辛，你应当也体会的到了，如果有本公子的协助，你定然会轻松的接管郡王府，没有人会同你为难，不知道这个条件王妃是否答应呢？”楚昊问道。 罗氏顿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楚昊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来。 这个条件也真的是很吸引人的。 她虽然接替赵氏主持了这些天的中馈，可到底有多少人给她使绊子，为难她，让她出错，她自然心知肚明了。 赵氏毕竟在郡王府盘根错节了这么多年，也培养了不少心腹，这些人，想要一一的拔除收服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虽然赵氏现在不在了，可是想要肃清，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肯定也是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心力的。 楚昊抛出这个橄榄枝，到底是何意思。 因为本来罗氏想的是，楚昊兄妹三人，肯定会利用赵氏留下的人脉同她作对的，可是现在楚昊竟然主动说要协助她接管郡王府，罗氏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二公子当真是这样想的。”罗氏问道。 “自然，本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决不食言，本公子只希望王妃能放过楚蕴和楚覃这一回，以后本公子会对二人严加管教，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来找王妃的麻烦了。”楚昊承诺道。 罗氏想了想，：“好，本妃答应二公子。” 罗氏的话，楚昊倒是没有觉得多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楚昊抱拳，：“多谢王妃。” 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在一旁的楚蕴转身就离开了，走的十分干脆。 待兄妹二人走了之后，楚灵才回过劲儿来。 “母妃，您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楚灵问道。 “不放又能怎么样呢，你也看到你父王的太毒了，你父王根本就没打算管，这些日子，我主持中馈你也看到了，步步艰难，赵氏主持钟馗了这么多年，自然有不少的势力和心腹，这些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瓦解的，现在楚昊愿意抛出这橄榄枝，助我们一臂之力，我自然也是甘之如饴了，而且楚覃和楚蕴，算了吧，先将郡王府牢牢的掌握住，才是最主要的，而且楚昊不是说过吗？不会让她们再来寻咱们的麻烦了，楚昊虽然算不得好人，可依着我对他的了解，他说过的话，定然也是会做到的。”罗氏娓娓说道，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是带着强烈的无奈的。 楚灵也理解自己的母妃，在这郡王府里生存，也是着实不容易的。 “母妃，我明白了，我以后也会尽量收起锋芒的，可今日真的不能怪我，我不想和楚蕴争吵的，是她太过分了。”楚灵解释道。 罗氏轻轻抚了一下楚灵的脸颊，温柔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你肯定不是主动挑事儿的人，定然是楚蕴先招惹的你。” 罗氏的话，让楚灵觉得心里阵阵暖流划过，没有什么比自己亲人的信任更让人觉得暖心的了。 “母妃，我知道，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楚灵却更加的内疚了。 “胡说，母妃从来没怪过你，不许这样说自己，今日你也受惊了，赶紧去休息吧。”罗氏十分体贴的说道。 楚灵重重的点头，然后就回房间了。 而楚昊直接拉着楚蕴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是楚昊让人直接把楚覃给带过来的。 楚昊吩咐人关好了房门，然后房里只剩下兄妹三人了。 楚覃这会子也算是冷静下来了，也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径的，的确太鲁莽了，竟然要杀人。 而且还是要杀罗氏，不管怎么说罗氏现在可是郡王妃啊。 杀了她，后果自然也是十分严重的。 难道他不想要命了吗？ 楚覃冷静下来，回想刚才的情形，也知道楚蕴是存心不良了，竟然想要利用他杀罗氏母女。 真是过分，他们可是亲兄妹啊，而且他一听楚蕴被罗氏欺负了，马上就赶过来救楚蕴了，结果到头来，楚蕴竟然还如此算计他，真是太没良心了。 楚覃想到这些，就恨得牙痒痒。 结果看到楚昊带着楚蕴来了。 更是忍不住直接上前质问道，：“楚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好心好意的去救你，我一听下人说你被罗氏带走了，并且还要责罚你，我二话不说，就赶过去救你了，可是你呢，竟然利用我要杀了罗氏母女，你可知道杀人要偿命的，我可是你亲哥哥，你这般算计我，也太没有人性了吧。”楚覃狠狠的说道。 楚蕴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杀了罗氏又如何，反正她不过是父王的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诸多女人当中的一个，也不是多受宠的，难道父王还会为了一个女人要你的命不成，最多也就重重的责罚你罢了，等二哥将来发达了，补偿你就是了，也省的罗氏那个女人耀武扬威的，我看着就生气。”楚蕴解释道。 “你闭嘴。”楚昊冷冷的打断了楚蕴的话，：“你真是糊涂东西，想法怎么会如此简单，你当真以为是这么简单的吗？罗氏是陛下亲封的郡王妃，结果受封第一天，就被老四给杀了，等龙颜大怒，别说是老四的性命了，连你我的性命也未必保得住，况且那活阎王若是抓住了咱们这么大的把柄，会不加以利用吗？说不定会把母妃，咱们三个一网打击，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坟头！”楚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啊。 从前楚蕴也没这么让人操心，可现在，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楚昊只希望楚蕴是因为赵氏的事情所以才有些失常了。 果然，楚蕴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她还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 她刚才还是太冲动了，只想着弄死了罗氏，也就清净了，根本就没想到这么多。 “二哥，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可是你不知道，今天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我的脑子都一片混乱了，我从来没想过母妃会这样，母妃再也回不来了，二哥，我们该怎么办啊？”楚蕴忍不住哭道，而且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伤心过度的样子。 楚覃才生气呢，他被自己亲妹妹利用，差点就犯下大错了。 如果不是二哥来的及时，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楚覃气的大骂依旧大骂楚蕴，：“楚蕴，你实在是太没人性了，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哥哥，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再也别找我，我不会再管你死活了。”楚覃吼道，而且声音真的是震耳欲聋啊，吓得楚蕴一个哆嗦。 楚蕴心里自然也是内疚的，毕竟是亲兄妹，她也很后悔。 “四哥，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楚蕴低头说道。 “你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你出卖我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我是你亲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楚覃歇斯底里的大吼道，吼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了，而且重重的关上了门。 见楚覃这样，楚昊倒是也能理解的，毕竟楚蕴做的太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虽然平时楚覃和楚蕴也是吵吵闹闹的，但是在关键时刻，楚覃还是很在意楚蕴的，知道楚蕴被欺负，立马就赶过去帮楚蕴出头，可是结果楚蕴却这样对待他，换做是谁，只怕也是受不了的吧。难怪楚覃会这般生气了。 “好了，你别怪他，你这般做，是谁也是要生气的，蕴儿，你今天做的的确是太过分了，我也不帮你了。”楚昊叹着气说道。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也很后悔，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的也是很后悔的二哥，你说四哥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啊。”楚蕴十分担忧的说道。 楚昊微微皱眉，：“依着老四的脾气，过些天就没事了，老四虽然性子冲动，可是对咱们的感情却是最真挚的，虽然老四平日里和你吵吵闹闹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对你，对母妃的关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我知道，我真的很后悔，我今天真的受了太多的刺激了，二哥，你没在那个场面，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感觉，我真的是恨死罗氏母女了，我恨不得她们死！”楚蕴咬牙启齿的说道。 “好了，我了解你的想法，你是没胆量去埋怨陛下，才把这恨意转嫁到罗氏身上的吧，这件事，和罗氏也没什么相干，是咱们算错了，没想到沈卿瞳在陛下心里竟然有这般的分量，才让母亲去做了炮灰，总归是咱们对不起母妃的。”楚昊十分内疚的说道。 “二哥，你别光说这些啊，你可是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啊，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可知道静心庵是什么地方啊，母妃在那里，能吃得惯住得惯吗？那里全都关押犯妇的地方啊。”楚蕴十分担心。 “住不惯又能如何，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谁有能力能将母妃救出来呢，很明显，陛下对沈卿瞳的喜欢超乎咱们的想象了，如果能有一个人让陛下像喜欢沈卿瞳那样喜欢她，那么自然就能救出母妃了，其实想要呼风唤雨，莫过于做天子身边最得宠的女人，让陛下以你的喜欢为喜欢，以你的厌恶为厌恶，如果能坐到了这一点，就会成为这华夏朝最尊贵的女人，也会让皇后生不如死。”楚昊很冷静的说道。 楚蕴自然听到心里去了，可是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啊。 沈卿瞳是何等人物，自然在这整个华夏朝都是拔尖的，盛京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沈卿瞳来了。 她今日也见过陛下，陛下根本连一个正眼都没瞧过她，她是没有这样的能力了。 如果可以，她现在都恨不得去侍奉陛下，只要能就母妃就好。 而且她也很赞同二哥的话，只要成为天子身边最得宠的女人，就是这华夏朝最尊贵的女人，就能越过皇后，让皇后生不如死了。 “二哥，我知道，如果可以，我自然愿意进宫侍奉陛下，可是今日我见过陛下了，陛下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我。”楚蕴说道。 “你自然是不行的，你的容貌虽然出挑，可是和世家女一样，千篇一律，如出一辙，根本没有半点心意，宫里的女人不都是你这样子的吗？即便你能入宫，只怕也是一时得宠，然后就被陛下给丢开手了，如果想找一个女人能够勾住陛下的心，自然是要找一个与众不同的。”楚昊笑着说道。 楚蕴听了这话，倒是没觉得是打击，的确，她就是世家贵女，宫里的女人，多数都是出身世家，即便是文臣之家，更是重视规矩，都是千篇一律的木头美人。 可沈卿瞳不是也是世家之后吗，为什么就可以被陛下另眼相待呢？ 看楚蕴的样子，楚昊就知道楚蕴在想些什么了。 “沈卿瞳不同，她虽然出身世家，可是身上却就是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劲头，你见过她，应当感觉的到，她没有怕的人，她连陛下都不怕，而且是真的不怕，你见到陛下，你害怕吗？”楚昊问道。 楚蕴点了点头。 “所以你不要去跟沈卿瞳比了，虽然我是你亲哥，但是我客观的说，你真的不如沈卿瞳，不只是你，这满盛京城里，只怕也难找出第二个能与沈卿瞳相较的女子来了。”楚昊说着，也是满脸的怅然，只可惜这么好的女子，竟然要嫁给那个活阎王。 －－－－－－题外话－－－－－－ 每当宇文墨下了早朝第一件事，就是飞奔回去看萧紫语。 当他走进寝殿的时候，看到萧紫语正在温声软语的哄着怀中的婴儿。 宇文墨俊颜一展，扬起一抹笑容，如此温馨的一幕，正是他此生所求。 只是萧紫语看到宇文墨的时候，眉心微蹙，别过脸去，很明显不想搭理宇文墨。 宇文墨凑了过去。 “走开，不要碰我们。”萧紫语十分冷漠。 “语儿，怎么了吗？” “哼！”萧紫语气哼哼的，：“真不知道怎么会有当爹的给儿子起个名字叫小毛蛋，你不怕孩子长大了记恨你吗？” 宇文墨干笑了一下，：“起这样的名字接地气，好养活。”心中却腹诽，谁让这小子一出生，他在语儿面前的地位直线下降。 萧紫语却是心中欲哭无泪，谁让宇文墨这阴险狡诈的腹黑坏蛋，用让她洗澡一次福利来威逼利诱呢，结果她就妥协了，对不起小毛蛋，娘亲对不起你，没有把持住，害了你啊！ 重生之妖娆毒后正在参加活动，大家从app点击进去，圈子里的小仙圈，支持一下吧么么哒。 447 447 楚蕴自然也看的出来楚昊的心思，只怕楚昊也是对沈卿瞳动了心了吧。 话说母妃当时不也想让沈卿瞳嫁给二哥吗？ 总比嫁给大哥要强吧。 “二哥，你如此贬低我，当真不怕我生气吗？”楚蕴忍不住撇嘴说道。 “好了，蕴儿，不要在计较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了，有意义吗？”楚昊皱眉道。 “那现在什么是有意义的？”楚蕴冷笑道，：“你能把母妃救出来吗？” “我不能，我没有这个能力，刚才已经说过了。”楚昊答道。 “二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那是我们的亲母妃啊。”楚蕴忍不住责备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是我们的亲母妃，可是亲母妃又如何，现在我的确是没有这个能力救她，即便是我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也救不了她，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楚昊比较冷静，对于这件事，他的确是无能为力。 楚昊这么说，楚蕴也无话可说了。 “那我只能希望二哥能早日有能力将母妃救出来。”楚蕴说完，转身欲走。 “你且站住。”楚昊突然开口叫住了楚蕴。 “还有什么事儿？”楚蕴有些不耐烦。 “从今往后，你不许去找罗氏的麻烦。”楚昊沉声说道，带着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为什么？”楚蕴十分不乐意。 “你说为什么，我已经答应了罗氏了，你和楚覃不许找她的麻烦，既然我说过了，自然就要做到。”楚昊说道。 “这是你答应的，不是我答应的。”楚蕴反唇相讥，她才不会答应呢，她以后肯定会加倍的找罗氏的麻烦。 “好，你若是不听我的话，那以后，我是不会管你了。”楚昊冷冷的说道。 “不管就不管。”楚蕴说完，赌气就跑了。 楚昊也是身心俱疲，他摇了摇头，觉得楚蕴真的是不省心，母妃出了事儿，照理说，楚蕴应该成熟一点才是，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更加的不懂事了。 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时，今天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楚昊也是很无奈。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与此同时，靖康侯府倒是其乐融融的。 帝后虽然在靖康侯府，但是却很好相处，永安帝完全是做长辈的样子，亲自同沈之信商议婚礼的细节。 反正自从楚郡王府的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尴尬的气氛了。 白氏却忙着准备中午的宴席，因为帝后的莅临，自然也改了菜单，幸好沈卿瞳让人给了她一张表格，上面都是帝后在食物上的喜好。 生怕会有什么冲撞。 白氏自然是感激的不得了，毕竟她是没机会操办宫宴的，对于世家大族种，很多人的喜好她都记得住，可是这帝后的喜好，她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万一到时候犯了帝后的忌讳，那可真是麻烦了，对侯府自然也是不好的。 沈卿瞳让人送来的东西，真的是雪中送炭啊。 白氏感激不尽啊。 到了午宴的时候，看样子，永安帝和玉皇后都挺满意的。 白氏才算是松了一口。、 午膳过后，帝后才启程回宫。 沈之信自然携带一家人相送。 总算是把帝后给送走了。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一行人都累得不轻，也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钱嬷嬷却叫住了沈之信，说老夫人请侯爷过去。 沈之信虽然也有些累了，可到底也过去见沈老夫人了，而且沈老夫人这个时候找他，肯定也是有事情的。 细节上的问题，着实不少，聘礼单子也要和聘礼在一一对一遍。 上午已经对过一遍了，按时为了保险起见，入库的时候，还要在核对一遍的，这样才不会出问题。 可沈之信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见沈老夫人。 沈卿瞳也看到了这一幕。 不由得问道，：“父亲，老夫人找你过去做什么？” 沈之信摇头，：“不知道，为父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别管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沈之信拍了拍沈卿瞳的肩膀，说道。 沈卿瞳对沈老夫人虽然没有从前那般厌恶了，但是也绝对称不上有多少好感，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想见老夫人了，也听了沈之信的话，回了蔷薇苑。 沈之信又赶到了寿安堂。 沈老夫人其实也觉得有些累了，毕竟年纪年纪大了，体力也更加不如这些年轻人了。 只是她心里有些疑问，如果现在不问清楚的话，那真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找了沈之信过来的。 见沈之信到了。 沈之信抱拳道，：“母亲叫儿子来，可是有事儿要吩咐吗？” “你过来说话。”沈老夫人摆了摆手。 沈之信自然过去了，：“老身问你，这陛下对瞳姐儿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今日老身看着，陛下对瞳姐儿十分的与众不同，难道赵氏那妇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老夫人毕竟年纪一大把了，经历的事情也多，别说她年纪一大把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应当是都看出些端倪来了吧。 永安帝看着沈卿瞳的时候，两眼都是发光的，如果说永安帝对沈卿瞳没什么的话，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母亲看出来了。”沈之信说道。 “别说老身了，只要长了眼睛的，只怕是都看的出来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瞳姐儿和陛下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难道赵氏说的是真的，天哪，如果赵氏说的是真的，这可怎么好啊？”沈老夫人顿时担忧无比。 生怕永安帝会给沈卿瞳以后的生活带来许多无穷无尽的麻烦，这可是真的完了。 她可不觉得这皇宫是个好归宿的。 可是这被皇帝看中的人，还能跑的掉吗？ 可陛下若是自己喜欢瞳姐儿的话，如何还会赐婚呢，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难道真如赵氏所说，想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也不对啊。 皇帝想要的女人，自然是能得到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沈老夫人如何也想不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侯爷，你倒是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可不能糊涂啊，咱们瞳姐儿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你可不能毁了她啊，如果实在不行，这亲事就作罢吧，将瞳姐儿远远的嫁出去，倒是也能躲过一劫。”沈老夫人说道。 她不能让沈家的姑娘让人诟病啊。 “母亲，您多虑了，放心吧，您想的那些，不会成为现实的。”沈之信连忙说道，因为看沈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沈老夫人在想些什么了。 这些当然不会成为现实的了。 “你敢保证吗？”沈老夫人还是不放心。 “母亲，您真的可以放心，我是瞳姐儿的父亲，自然不会让瞳姐儿受到伤害的。”沈之信郑重的承诺道。 “那还好，你可不能让陛下糟蹋了瞳姐儿，陛下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比你还年长，足足可以做瞳姐儿的父亲了，不行，你就四处搜寻，找个比瞳姐儿容貌出色的女子献给陛下，应当也能绝了陛下对瞳姐儿的心思吧。”沈老夫人提议道。 沈之信看的出来，沈老夫人也是真的担心沈卿瞳，也许是担心沈家的名声，可不管是为了什么，沈老夫人现在总算是有个祖母的样子了。 “母亲放心吧，这件事儿子会处理好的。”沈之信连连说道。 “既然侯爷这样说，老身也就安心了，不过老身还有一件是想请侯爷想想法子。”沈老夫人开口说道。 “母亲请说。” “就是月姐儿的事情，你也知道，荣郡王被贬黜出京，陛下的口谕是让月姐儿也一同去，可却没有说明要月姐儿以什么身份去，二人的婚事虽然过了明路了，可到底没成亲，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何能一同去呢？”沈老夫人皱眉道。 沈老夫人倒不是心疼沈卿月，毕竟沈卿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不值得同情的。 可到底沈卿月是沈家的姑娘啊，这样跟了荣郡王走，人家在背后议论的也不会只是沈卿月，自然是沈家所有的姑娘都会一切被议论了。 这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去跟陛下请旨吗？”沈之信微微皱眉，其实沈卿月的事情，他是真心不想管。 当初成全了沈卿月和荣郡王，就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现在他真的不愿意管这闲事儿了。 “老身知道，你心里气得慌，老身其实也生气，如果依着老身的性子，老身也不想管，可到底月姐儿是沈家的人，如果月姐儿遭人诟病的话，沈家的其他的姑娘，自然也是难以逃脱的，沈家待字闺中的姑娘也不少，咱们不能不为这些事考虑啊。”沈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沈之信沉吟了一刻，才开口说道，“老夫人，其实这事儿，应当是陛下有意的吧，就是为了惩罚沈卿月的，如果儿子去开口的话，反倒是不妙了，现在陛下对荣郡王也是颇为迁怒，如果母亲不想儿子也遭受牵连，最好就不要管这件事。” 沈老夫人听了沈之信的话，思量了一颗，也觉得沈之信说的十分在理，陛下不是这么没有成算的人，不可能会是无意的下这样的圣旨的，那就证明了一件事，陛下是有意这样做的，而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多半就是为了惩戒沈卿月了。 侯爷说的对，如果这个时候让侯爷去开口的话，很可能会让陛下迁怒侯爷的。 这才是得不偿失的呢。 “侯爷说的对，是老身一时间想差了，你也知道，你三弟妹来苦苦哀求老身，他们夫妻不敢去找你，自然就来求老身了，老身也是想着维护沈家的声誉，所以才对你开口的，既然这件事不可行，那就算了吧，总不能为了月姐儿，就连累你吧。” “多谢母亲理解儿子。”沈之信拱手道。 “行了，母子之间，何苦说这样的话呢，只是瞳姐儿的事儿，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对老身保证的，如果往后瞳姐儿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老身可跟你没完。”沈老夫人再次提醒道，她也是担心的，所以才会一而再的提醒沈之信的。 “母亲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沈之信在三的保证。 如此沈老夫人也体谅沈之信还有别的事情，也就让沈之信去忙了。 而沈卿瞳也回蔷薇苑去了。 只是她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看到沈卿月带着丫鬟正在站在蔷薇苑的门口。 沈卿瞳自然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沈卿月的。 二人虽然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吧，可是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尤其是沈卿月对沈卿瞳，真的恨意滔天了，沈卿瞳自认为是没有做过对不起沈卿月的事情，可沈卿月就是恨她，也是没办法的。 可沈卿月这个时候却来她这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打算。 不过不管是什么打算，沈卿瞳都是不怕沈卿月的。 “沈卿月。”沈卿瞳喊了一声，声音淡淡的，根本没有半分的情绪。 “二姐姐。”沈卿月连忙迎了上来，并且笑盈盈的，还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沈卿瞳满脸惊讶的看着沈卿瞳，这沈卿月莫不是疯了吧，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这根本不可能啊，沈卿月从前见到她，都是趾高气扬的啊，从来都是抬着头，下巴都是抬着的。 别说这样笑盈盈的叫她二姐姐了，都是翻白眼的。 “你有事儿吗？”沈卿瞳问道。 “二姐姐，你不请我进去说话吗？”沈卿月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不必了，咱们还熟悉到这个份儿上吧，你有话在这里说吧。”沈卿瞳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真的是懒得搭理沈卿月的，更不愿意和沈卿云有丝毫的纠缠。 “二姐姐，咱们可是姐妹啊。”沈卿月撅着嘴巴撒娇说道。 沈卿瞳看着沈卿月这个样子，恨不得直接上前拍死沈卿月，这个样子，真的是太恶心了。 “沈卿云，你到底想做什么？”沈卿瞳皱着眉问道。 “二姐姐，请你念在姐妹一场，帮我一次吧。”沈卿月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卿瞳。 而沈卿瞳此刻也大概明白了沈卿月的意思了。 想必也是为了跟荣郡王一起贬黜出京的事情吧。 看来沈卿月不是一个可以共患难的人啊。 “我能帮你什么。”沈卿瞳冷淡的说道。 “求二姐姐去对陛下说，取消我同荣郡王的婚约吧。”沈卿月直接开口说道。 而这话却听得沈卿瞳瞪大了眼睛，饶是沈卿瞳见多识广，可也被沈卿月的厚颜无耻给惊着了。 这沈卿月如何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呢。 其实沈卿瞳最多认为沈卿月是来求她对陛下说，怎么也要名正言顺的跟着荣郡王去封地的。 这样不尴不尬的，她实在是为难。 可却没想到沈卿月竟然想要取消婚约。 沈卿月这心，未免也太大了，而且也太凉薄了吧。 荣郡王风头正盛的时候，她就愿意嫁给荣郡王为正妃，可现在荣郡王遭了永安帝的嫌弃，被贬黜了，这沈卿月就立马想要取消婚约了，这也太现实了吧。 其实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 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而且这还不是夫妻呢。 “沈卿月，你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你疯了吧，我哪里有这么本事让陛下收回成命啊，你没听说过什么叫做金口玉言吗？陛下的旨意岂能是朝令夕改的吗？君无戏言啊！”沈卿瞳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让沈卿月更是有挫败感。 “可是，二姐姐，我也没法子啊，我根本就不喜欢荣郡王，嫁给荣郡王也是迫不得已的啊，现在荣郡王要去封地了，陛下口谕让我跟着一起去，可我算什么啊，我和荣郡王吧，本身也没什么交集的呀。”沈卿月万分委屈，心里早就将荣郡王给骂死了，真是没用啊。 人家是皇子，他也是皇子，可是做皇子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呢，被贬黜出京，为何不直接去死，还要连累她。 这若是离开了盛京，这辈子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想到这些，沈卿月就恨不得喷死荣郡王。 她当时愿意嫁给荣郡王，是因为荣郡王也算是炙手可热，身份也不低，她嫁过去是正妃，可现在荣郡王，只是一个被陛下厌恶的并且贬黜到封地的郡王，几乎是一辈子都被毁掉了，这样的郡王，她如何愿意嫁过去呢，难道嫁过去受苦的吗？ “这个你对我说不着，你若是不愿意嫁，和不亲自去对陛下说呢，说不着陛下会答应你的请求呢。”沈卿瞳才不会管沈卿月的闲事儿呢。 “我人微言轻，说话如何会管用呢，陛下若是听我说的话，肯定会龙颜大怒的，到时候只怕是连性命都都保不住了。”沈卿月说道。 “你保不住性命，就要我去说，难道我不怕龙颜大怒吗？”沈卿瞳反问道。 “你和我怎么一样吗？陛下喜欢你，自然不会迁怒与你的，可是我不同啊，我在陛下面前，是没有半点面子的，二姐姐，这不过是你的举手之劳啊，你就答应吧。”沈卿月再一次开口求道。 天知道现在沈卿月心里到底有多么的恨沈卿瞳，她也是没办法了，才会这样求沈卿瞳的。 但凡有一点儿的办法，她也不会求沈卿瞳。 还是母亲给她出的主意，让她来求求沈卿瞳，说沈卿瞳在陛下面前有面子，大概是能帮到她的。 可是天知道，她最不愿意求的人就是沈卿瞳了。 只是联想到自己的前途，她也不得不放低身段了。 可她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了，看沈卿瞳的样子，似乎还是不肯帮助自己。 “你的事儿，我真的无能为力，你还是自谋出路吧。”沈卿瞳说完，就打算进院子去，根本不想在和沈卿月废话了。 她是真的瞧不上沈卿月这个样子来的。 “沈卿瞳，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沈卿月见沈卿瞳要走，忍不住变了脸。 她这会子忍耐的也实在是太痛苦了，如果是放在以前的话，她早就和沈卿瞳翻脸了。 现在一直强忍着没翻脸，不过也是为了让沈卿瞳替她做事罢了。 “怎么，装不下去了吗？对呀，你这样子我看着还顺眼点，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我看着真的很刺眼啊。”沈卿瞳调笑道。 没想到沈卿月这忍耐的功夫见长啊，能忍耐这么长时间，也着实不容易啊。 “沈卿瞳，你真是太没任性了，我都已经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了，你要见死不救吗？”沈卿月失控的吼道。 “够了，一，不是我让你来求我的，是你自己非要来的，二，你要死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不过是要跟着你的未婚夫去封地罢了，你的未婚夫可是郡王爷啊，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姻缘啊，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更何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陛下亲自赐婚，君无戏言，你竟然还想取消婚事，你简直是疯了，你自己找死，别连累别人。”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还有，我们并不熟，虽然有些血缘关系，可是你对我来说，连我院子里的阿猫阿狗都不如，请你不要一副跟我很熟悉的样子，所以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琉璃，送客！”沈卿瞳说完，直接转身进了院子，留给了沈卿月一个决绝的背影。 沈卿月被沈卿瞳的这番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想着来求沈卿瞳，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不过她也真的走投无路了，因为根本没有别人可求了。 母亲去求了祖母好几次了，让祖母替自己出头，可祖母也是拿不准，因为祖母也没这个能力啊，只能看看让大伯父出面帮忙，可大伯父这几日也没回侯府，眼见这十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她就要随着荣郡王那个短命鬼，一同出京了，想到这些，沈卿月就着急的发慌了。 她长到这么大了，从来没离开过盛京，根本也不知道离开盛京之后，外头的是个什么样子的，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想离开盛京啊。 不过沈卿瞳不答应她，她也没法子的呀。 气的沈卿月大喊道，：“沈卿瞳，你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 不过此刻琉璃已经见蔷薇苑的大门给关上了，直接将沈卿月拒之门外了。 沈卿月满脸哀伤，也是毫无办法。 “小姐，咱们回去吧。”一旁的丫鬟说道。 沈卿月还能如何呢，只好走了。 都是母亲出的馊主意，让她来求沈卿瞳，结果还不是自取其辱吗？ 真的是别沈卿瞳给羞辱了好一场啊。 她心里觉得憋屈的要死。 而沈卿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直接当沈卿月说的这些话都是放屁了。 沈卿瞳哼着小曲儿，进了自己的正房。 抬头一看，楚睿正一脸坏笑的坐在正座之上，这可是把沈卿瞳给吓了一跳啊。 怎么也没想到楚睿会在这里。 楚睿不是跟永安帝还有玉皇后一同离开了吗？ 怎么又返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啊？”沈卿瞳开口问道。 琉璃和琉光紧随着沈卿瞳进来，自然也看到了楚睿，二人也是吃了一惊，这院子一群人，竟然没发现楚世子，不，姑爷是何事进来的吗？ “我惦记你，自然就半路上返回来瞧瞧你了。”楚睿走到了沈卿瞳面前，揽住了沈卿瞳的肩膀，深情款款的望着沈卿瞳说道。 琉璃和琉光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十分辣眼睛，都不约而同的别过了脸颊。 沈卿瞳也觉得有些尴尬，不由得挣脱了楚睿。 楚睿却再一次将沈卿瞳揽过来，：“如今婚期都定了，怎么你还想抛弃我不成？” “我如何想抛弃你了，还当着人呢。”沈卿瞳已经无力吐槽。 “这怕什么的，咱们如今可是有名有份的，我爱重自己将来的妻子，看谁说闲话。”楚睿一脸的理所当然。 沈卿瞳也是真拿楚睿没办法了，毕竟楚睿的厚脸皮不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 “行了，你来找我到底有事儿吗？”沈卿瞳问道。 楚睿倒是也不避讳琉璃和琉光，毕竟他也知道，这二人都是沈卿瞳的心腹。 “我其实也没什么的大事，只是今日咱们的亲事总算是定下来了，我心里高兴，就来瞧瞧你，难道这也不行吗？”楚睿问道。 “没有不行，只是你已经光明正大的走了，现下又回来，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似乎不太好吧。”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啊，即便是岳父来了，我同他分说就是。”楚睿满不在乎。 虽然今天出现了些小插曲，可是楚睿还是克制不住的兴奋，他终于可以娶到沈卿瞳了。 而且还是永安帝亲自来拍板定下来的婚期，怎么都不会改变的吧。 其实方才他陪着永安帝和玉皇后一同离开的。 永安帝让玉皇后去了后头的马车，反倒是同他共乘一辆马车，虽然对玉皇后有些不公平，可玉皇后知道楚睿向来得永安帝的眼缘，而且也知道这里头的事情，玉皇后自然也不会计较了。 永安帝也是安慰了他一番，毕竟沈卿瞳的清誉被质疑，和永安帝也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永安帝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而且觉得很内疚，好容易今天沈卿瞳竟然肯见他了，永安帝也觉得稍稍安心了一些。 永安帝对楚睿承诺，说今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也希望他和沈卿瞳能够幸福美满的过完下半生，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也能够对的起死去的妹妹了。 楚睿其实也已经不怪永安帝了，毕竟永安帝也是受害者，而且永安帝自己也很内疚，所以陪着永安帝说了一会子话，将永安帝送到宫门口，他就去而复返了。 他此刻也是迫切的想要见到沈卿瞳的。 沈卿瞳看着楚睿兴奋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楚睿什么好了。 “阿睿。”沈卿瞳唤道，：“你说赵氏今日为何会当众质疑我同陛下的关系，宫里的事情，陛下，皇后姨母，太子表哥，都全力封锁消息，知道的人，当真不多，赵氏是如何知道的呢？”沈卿瞳很疑惑这一点。 赵氏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人，若说宫里的张贵妃等人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不难，可赵氏，她真的不相信赵氏能有本事将手伸到宫里去。 别说是沈卿瞳不信了，楚睿也是不相信的。 楚睿心里多半已经有了定论了。 “我认为，这件事同楚昊和楚蕴脱不了干系。”楚睿直接开口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呢？”沈卿瞳问道。 “你也许没注意观察过楚蕴和赵氏之间的互动，毕竟你跟她们母女也不熟悉，但是我看到了，赵氏开口说这番话之前，楚蕴对她使了使眼色，而且赵氏被责问的时候，无数次将求助的眸光投向楚蕴。”楚睿说道。 “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们是亲母女，赵氏向着自己的女儿求助，难道不正常吗？”沈卿瞳反问道。 “求助是没什么特别的，可是你注意到没有，赵氏将你和陛下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楚蕴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十分的淡定，可在场所有的人，除却知情者，却都很惊讶，包括楚郡王，这就证明，这件事楚蕴一早就知情，依着赵氏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可能会知道这样的皇家秘辛的。”楚睿一脸凝重，：“我怀疑，她们背后也是有人指使的，楚昊不希望咱们在一起，不希望我娶到你的理由很简单，只是认为我如今在郡王府已经是如日中天了，若是在娶了你，就会如虎添翼，将来想把我拉下马就更难了，所以说这件事是他们兄妹两个算计的，极有可能。”楚睿分析道。 “你说这一点动机倒是成立的，只是他们难道和宫里的人有勾结吗？”沈卿瞳到底聪慧过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看样子，多半是的，楚昊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从小楚雄有将他捧的这般高，他一向都认为比我尊贵，而且处处要强，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同他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如今我是天子近臣，而他不过还是挂着郡王府二公子的头衔罢了，却一事无成，只是他心思缜密，心机深厚，赵氏母子四人，最有城府的就是他了。”楚睿分析的头头是道，对楚昊看来也是十分了解的。 “是吗？不过看赵氏和楚蕴，我不觉得楚昊有这么厉害。”沈卿瞳反倒是没把楚昊放在眼里。 “他不是一个敢于平庸的人，一心都是奔着飞黄腾达去的，而且从小楚雄给他的感觉，这世子之位合该就是他的，可是到了现在，楚雄却又说这世子之位就是我的，你认为楚昊现在的心思会是怎么样的呢？”楚睿问道。 沈卿瞳自然明白，若是换位思考，易地而处的话，楚昊现在的心里，自然是很容易扭曲的，别说是他了，换个人，说不准也会扭曲的。 这一切全都要怪楚雄。 如此的反复无常，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什么了？ “你有这样的父亲，我真的很同情你。”沈卿瞳忍不住撇嘴道。 “我今日已经说了，他不是我父亲，我和他早就恩断义绝了。”楚睿淡淡的说道，很显然并没有把楚雄放在心上，仿佛他就是个陌生人。 “瞳儿，以后要小心楚昊，他虽然看着温和无害，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绝对不是个善茬。”楚睿警告道。 沈卿瞳很随意的点了点头，没太放在心上，可沈卿瞳却不知道，也正是她的大意，让她在以后的事情上吃了楚昊的大亏。 448 448 沈卿瞳并不觉得楚昊会有多大的能量，能威胁到她，所以真的没在意。 楚睿的双眸闪耀夺目，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卿瞳，他此刻真的很想上前吻一下沈卿瞳。 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只怕都是会冲动的，果然，楚睿并没有克制住，上前拥住了沈卿瞳，在她额头上印下了轻轻一吻。 琉璃和琉光再一次忍不住别过了脸庞，内心是崩溃的。 沈卿瞳也忍不住推开了楚睿，：“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情之所钟，情难自禁。”楚睿坏笑道。 沈卿瞳压低声音，白了楚睿一眼，：“那你也要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吧。” 沈卿瞳彻底的对楚睿无语了。 流光和琉璃实在是彻底的受不了了，都低着头退了下去，将这房间留给他们两个吧，因为真的受不了了。 楚睿见二人走了，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直接低头吻住了沈卿瞳。 沈卿瞳没想到楚睿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却彻的沉沦在了楚睿的温柔之中。 缠绵悱恻，两个人都忘乎所以，似乎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别人了。 沈卿瞳从来都不知道别自己深爱的男子吻着会是这样的惊天动地，她都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仿佛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而两个人正在忘情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二人惊了一跳，然后就放开了对方。 抬头一看，却看到沈琅钰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 其实此刻沈琅钰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一幕，这楚睿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是溜回来的吗？不过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他真的也是进退不是啊。 这俩人也真是的，就不知道让人在外头守着吗？ 其实沈卿瞳和楚睿倒是认为琉璃和流光应当走不远的，可是她们两个真心不想在这里尴尬了，一般都知道小姐的习惯，是不会来打扰的，所以她们两个才会放心的离开的。 可她们也没想到沈琅钰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沈琅钰也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放心不下沈卿瞳，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沈卿瞳的，结果就碰上了这一幕。 实在也是辣眼睛啊。 沈琅钰对楚睿十分的不满，觉得楚睿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竟然跑到这里来占便宜，虽然亲事定了，但是一天没有成亲也不应该乱来吧。 这小子绝对是欠揍的。 沈琅钰想到这些，满脸阴骘的看着楚睿，恨不得立时就拉着楚睿打一架的样子。 而楚睿看沈琅钰也十分的不顺眼，若并不是沈琅钰来打扰他们，他们还在继续的甜蜜下去，可这一切都被沈琅钰给破坏了。 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也被沈卿瞳看在眼里了，沈卿瞳什么也没说，仿佛对刚才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沈卿瞳问道。 沈朗钰也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他干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说道：“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沈卿瞳淡淡一笑，：“我没事的，哥，你放心吧。” 沈朗钰点了点头，：“看出来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没事。” “楚睿，你跟我出来。”沈朗钰不客气的说道。 楚睿自然无所畏惧，只是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然后跟着沈朗钰出去了。 沈卿瞳也没说什么，她了解自己哥哥，也了解楚睿，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最多就是打一架，但是也不会有大伤害。 而且见刚才两个人的表情，这一架早晚都要打的，所以也就懒得管了。 果然沈朗钰带着楚睿离开了蔷薇院，而且越走越偏辟，很明显是要干什么了。 楚睿也不紧张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啊？ 到了一处偏僻的假山旁边，正好有一块空地，足够两个人施展拳脚了。 楚睿刚刚站稳，沈朗钰凌厉的掌风袭来，楚睿施展轻功，轻巧地躲开了，然后二人便攻击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施展轻功，却是用的拳脚功夫。 很明显也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对方的。 不过打了很久，两个人到底也没分出胜负来，可是却都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些滑稽。 而且也觉得疲累不堪。 “不打了吧，累死了。”楚睿忍不住先开口说道。 论起武功的话，二人倒也不相上下，楚睿要好一点吧，但是一时刻也是分不出胜负的，而且此刻比划的也是拳脚功夫，就更难分出高低了，那继续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好，那就不打了。”沈朗钰没吃亏也没占到便宜，而且有些体力不支了，也就停止了战斗。 两个人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但是仍旧互看对方不顺眼。 过了好一会儿沈朗钰缓过劲儿来了，才开口说道：“楚睿，你小子不能欺负我妹妹！” 楚睿倒是不明白了，：“我何时欺负瞳儿了？” “你今天这样还不是欺负瞳儿吗？”沈朗钰有些火大。 楚睿忍不住笑出声，：“我这怎么可能是欺负瞳儿呢，我爱她还来不及呢。” 沈朗钰看着楚睿的笑容，觉得十分的邪恶，想想就觉得心里更堵得慌，恨不得再和楚睿打一架才解气，只是此刻真的觉得体力不支了。有心无力了。 “楚睿，你们还没成亲呢，你不能乱来，你不能毁了妹妹的名声。”沈朗钰十分不满地说道，今日的事情也真的是让沈朗钰心里十分的难受，尤其是听到自己的妹妹被这样质疑，尤其是自己最珍爱的妹妹，他早就要气死了。 正巧又碰到楚睿对沈卿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心里就更加恼火了。 才会对楚睿大打出手的。 “沈朗钰，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爱过任何女人，起码没有真心爱过别人的。”楚睿摇着头说道，似乎很是惋惜的样子。 “什么意思！”沈朗钰自己不明所以，他真的是不明白。 真心爱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是说，你没有这种情不自禁的感觉。”楚睿说的十分肯定。 沈朗钰很是不在意，：“我不管你是情难自禁还是怎么都好，你以后绝对不能对我妹妹乱来，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的，我会打的你满地找牙！”沈朗钰狠狠的说道。 楚睿轻轻一笑，：“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沈朗钰被楚睿挑衅的十分火大，不过楚睿说的也都是事实，两个人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是打不过你，但是我若是对父亲说了这件事的话，你觉得我父亲还能让你踏入侯府半步吗？”沈朗钰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楚睿脸色大变，的确他和沈朗钰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沈之信却能阻止他进侯府。 “算你狠”楚睿狠狠的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保护我妹妹不受伤害。”沈朗钰坚定地说道。 楚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沈朗钰见楚睿离开了，也起身离开了。 他刚刚离开假山后头，绕道花园的小路上却看到流光站在不远处。 琉光也看到他，顿时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大爷，你的脸，你这是怎么了，和谁打架了啊？”琉光问道。 “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沈朗钰自然是不想说的。 “小姐让奴婢来找你的，小姐说大爷一定在这里的。”琉光诚实地答道。 沈朗钰倒是觉得沈卿瞳也太料事如神了，连这个都算得到。 “瞳儿让你来找可是有事儿吗？” “小姐请你过去。” 沈朗钰知道自己此刻肯定也是狼狈不堪的，此刻也不适合去见沈卿瞳，可是瞳儿要见自己，肯定也有自己的道理，左不过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无所谓啊。 沈朗钰就跟着琉光一同去了去了蔷薇院。 沈卿瞳让几个丫鬟都出去了，她已经准备好了白药，药酒，纱布，就在桌上。 然后他亲自给沈朗钰上药。 沈朗钰觉得很痛，同时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我打了楚睿，你不生气吧。” “没有啊，你们两个应该是互相伤害吧。”沈卿瞳淡淡的说道。 这话倒是一点也没错的。 沈朗钰有些尴尬。 “瞳儿。”沈朗钰思虑了一刻才开口说道：“你和楚睿到底还没成亲呢，你们这样，对你的名节有损。”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意，哥你肯定没爱过一个人吧。”沈卿瞳一边帮沈朗钰擦药酒，揉着红肿的胳膊，一边问道。 这话和楚睿说的是一样的。 “是没有，可这不是重点。”沈朗钰开口说道：“你是女孩子，名声不比男人，我不能看你名节有半点的折损。” “我明白，哥，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今生已经认定了楚睿的，在楚睿之前，我也从来没爱过一个人，更加不会认为我会嫁人，我甚至觉得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能配的上我，可是我现在真的很爱他此生此世就想嫁给他。”沈卿瞳满脸笑容地说道。 沈朗钰觉得十分震撼，因为这番话真的不像是沈卿瞳能说出来的，他的妹妹何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在他的记忆中，妹妹一直都是十分沉静内敛的，并不是会将自己的感情如此不掩饰地暴露在天地之间。 他真的觉得十分的震撼。 难道这就是楚睿和瞳儿所说的真正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沈朗钰的心情激荡，久久说不出话来。 见沈朗钰沉默了，沈卿瞳也没在说话，只是继续给沈朗钰上药了。 “妹妹，我虽然理解不了你的感觉，可是我不会在干涉你和楚睿的事情了。”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情，沈朗钰还是很尊重的，尤其沈卿瞳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沈卿瞳找沈朗钰过来，其实也是为了能够说服沈朗钰，但是没有在他们打架之前开口，是因为这火气已经上来了，若是不发泄出来，只怕也散不了，索性打完了，火气都散了，这样也能说得通了。 沈朗钰上完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但是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的。 而沈卿月也回了三房，沈卿月的脸色很难看，进了韦氏的正房，韦氏见沈卿月回来了，立马迎上去，问道，：“月姐儿，怎么样了啊？” 沈卿月冷冷一笑，：“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去求沈卿瞳，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让我受了沈卿瞳这么大的羞辱，真是气死我了！”沈卿月气的大吼道。 沈卿月是真的要疯了，想到刚才她那么低三下四的求沈卿瞳，了沈卿瞳无动于衷，她就更加觉得耻辱。 “沈卿瞳不愿意吗？你没有跪下来求她吗？你应该苦苦哀求她，而且这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啊，帮你到陛下跟前说句话而已，让你有名分的跟着荣郡王去封地，这并不是很难啊。”韦氏皱着眉头说道，很是不能理解。 “我为什么还要嫁给荣郡王，荣郡王现在已经被贬黜了，我还嫁给他做什么啊？嫁给他就等于要离开盛京，我从小就是在盛京出生长大的，我为什么要离开盛京啊，母亲，你是不是疯了？”沈卿月忍不住吼道。 韦氏也被沈卿月的给惊着了，没想到沈卿月竟然要退亲，她都没想过退亲的事情，虽然现在荣郡王已经失势了，可是这好女不嫁二夫，并且还是陛下指婚的，沈卿月若是退了婚，可是跟皇家退婚啊，难道还有人会娶沈卿月吗？ 沈卿月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月儿，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怎么能退亲呢，你现在这个情况，若是退了婚，在这盛京，谁还敢娶你啊！”韦氏提醒道。 “我本来就不想嫁给荣郡王的，如果不是沈卿云害我的话，我打死也不会嫁给楚世子以外的男人的，现在荣郡王都被贬黜到封地去了，这辈子可能都回不了盛京了，我为何要跟着一个没有前途的人去吃苦受罪呢。”沈卿月振振有词的说道。 “好女不嫁二夫，你人都跟了荣郡王了，并且你们的婚事也已经过了明路了，先不说别的，你觉得这皇家婚事，是你说退就退的吗？”韦氏真的觉得这个女儿是被自己给惯坏了，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荣郡王即便是在遭了贬黜，遭了陛下的厌恶，可也是皇子啊，这皇子能由的你说退婚就退婚的吗？ 到时候，若是龙颜大怒了，真的死无葬身之地的。 “好了，烦死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不会跟着荣郡王走的，我这般去了，身份不尴不尬的，我去做什么，如果一定要让我离开盛京，我宁可死。”沈卿月赌气说道。 “月儿，你可不许乱来啊。”韦氏吓得魂飞魄散的，但是也别无他法，真的是她人微言轻啊。 可韦氏真是拿着沈卿月无可奈何啊。 而就在此时，沈老夫人也让钱嬷嬷过来亲自对韦氏和沈卿月说，让沈卿月好好的准备，然后就跟着荣郡王一起离京，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女人的本分，让沈卿月不得胡闹，并且还特意的叮嘱了韦氏，如果沈卿月不乖乖的跟着荣郡王，随时可能会赔上侯府一家人的性命，还有侯府百年的声誉，让韦氏自己掂量着来。 这话说的极重，沈卿月听了，自然是哭闹不休，可韦氏也明白了，这次是真的没法子了，除了让妥协，也没有第二条路了，毕竟真的是应了那一句，皇命难为啊。 钱嬷嬷传完话之后，也不愿意去看韦氏母女了，也就离开了。 沈之信此番总算是将沈卿瞳的事情定了下来，现在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了。 他和林雪蓉也冷了一段时间了，他替林雪蓉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林雪蓉有些打退堂鼓了，大概也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沈之信吧。 沈之信也没有刻意的去催促林雪蓉，因为在沈之信的眼中，反倒是自己配不上林雪蓉的。 毕竟他是已经不惑之年，而林雪蓉却是二十多岁正当年的时候，若是配不上，也是他这个老伯配不上人家年轻姑娘。 可林雪蓉不这么想，经过这么多天，她一直没去见沈之信，而沈之信也没来找她。 她心里却更是十分失望，觉得沈之信不在乎她。 久而久之，就更加坚定了不嫁的信念，而且也决定终身不嫁了。 就当她和沈之信这一场，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吧。 所以林雪蓉当即决定离开盛京，要回陕甘去。 林雪蓉的丫鬟可是急的团团转，她看的出来，林雪蓉这心里是十分在乎沈侯爷的，也是很想嫁给沈侯爷的，只是碍于面子，并且是有些地方想差了，才会如此的。 所以她就偷偷的给沈卿瞳来报信儿，说了林雪蓉的打算。 沈卿瞳也是唬了一跳，最近侯府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忽略了林雪蓉，也使得父亲忽略了林雪蓉，也难怪林雪蓉想多了。 她安慰了桃子一番，先让她回去，因为林雪蓉是三日后离京，倒也不算晚，还来得及，沈卿瞳好歹也得跟沈之信商议一下再说。 到了晚间，沈之信回府，沈卿瞳就直接去见了沈之信，并且把林雪蓉的事情告诉了沈之信。 沈之信听了之后，倒是没多大的反映，：“既然这是她的决定，我自当尊重她才是。” 沈卿瞳听的翻白眼，：“父亲，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你就这样放了表姨离开吗？” “不然呢，其实为父反复思量过了，我到底年过不惑，林姑娘还年轻，她不该嫁给我这半截入土的人，而且我也忘不掉你娘亲，你娘亲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了我们，而现在让我再娶，我真的是觉得对不起她，早先我央求你外祖母替我寻一个续弦的人选，也是为了能有个人帮衬一下你，可以镇住老夫人，让老夫人不要这样为难你，可是现在老夫人显然已经不会为难你了，这续弦的事情，就算了吧，我这样，也挺好的。”沈之信很随意的说道。 “父亲，眼下女儿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了，而哥哥，若是说亲的话，想必也是不难的，等我一个一个都成家了，父亲要一个人孤独终老吗？”沈卿瞳有些哽咽着问道。 “不，为父不是一个人，你母亲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实在是不忍心辜负她，她爱了我一辈子，我不能辜负她，真的不能。”沈之信有些艰难的说道。 他承认，他对林雪蓉动过心，但是终究还是抵不过玉无瑕在他心里的分量，他即便娶了林雪蓉，也无法全心全意的待她，林雪蓉是个好女孩，应该嫁给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不应该嫁给他这个心中爱着别的的女人的男人。 “父亲，既然你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劝你什么了，只是表姨三天后就要离开盛京了，我听桃子的意思是，表姨走后，是不会再回来了，而且也可能是真的伤了心了，打算终生不嫁了。”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之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仍旧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卿瞳见状，也觉得自己是多说无益了，就离开了。 她真的不知道，为何父亲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可是到了这感情的事情上，却是如此的黏黏糊糊的，一点儿担当都没有了呢。 他心里是喜欢林雪蓉的，而林雪蓉也并不在意他心中有母亲，为何父亲却不肯踏出这一步呢。 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以代替，唯独这感情的事情，谁又能替的了谁呢。 沈卿瞳该说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其他的，也就只能看着两个当事人的了。 沈卿瞳叹着气离开了。 不过她想了想，不管父亲和林雪蓉的结果如何，她都应该要去见一见林雪蓉，如果三日后，林雪蓉真的离开了，她们再相见，也是遥遥无期了。 沈卿瞳想了想，就写了一封信给玉倾城，打算后天和玉倾城一起约见林雪蓉，并且也准备好了拜帖，送去宋宅。 翌日一早，就让人将信和拜帖送出去了。 玉倾城接到信之后，人直接来了侯府。 说起来，玉倾城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侯府了。 更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沈卿瞳了，就回禀了玉老夫人一声，然后就直接来侯府了。 姐妹二人相见，自然是喜不自胜，两个人拉着手，说个不停。 玉倾城这些日子，哪里都没去，只是躲在府里绣嫁衣了。 这华夏朝的规矩，女子的嫁衣，有些地方，是要亲自动手绣的，这代表着自己的福气，如果自己绣不完的话也可以找姐妹代替。 玉倾城对于自己的嫁衣要求太高了，而玉家的几个姐妹和她的关系，也不是特别的亲密，沈卿瞳又是个不愿意做绣活的，说实话，她自己的嫁衣，都很头痛呢。 所以玉倾城就只好自己动手了，本来婚期就有些赶了，好在还能绣完。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绣嫁衣，根本就没出过门。 “倾城姐，你的嫁衣快绣完了吧。”沈卿瞳问道。 “还有一半吧，不过大婚前是可以绣完的。”玉倾城皱着眉说道，她一个人绣的真的很吃力。 沈卿瞳很想说帮帮忙，可是她真的说不出口，因为她都发愁自己的嫁衣该怎么办，她打算但凡自己可以不动手的，就让杏林琉璃几个动手吧，其实她的绣活也真是太差劲了。 她就不喜欢这些东西，让她写字，用剑她就觉得顺手，甚至针灸也不在话下，可是一碰到针织女红，她就要疯了。 所以她才没有接话，玉倾城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她是不会怪沈卿瞳的。 “对了，你说表姨要走了，我一看到你的信，也是吓了一跳，表姨为何要走啊，她不是要嫁给姑丈的吗？”玉倾城问道。 “别提了，他们两个也是要急死人了，经过上次的事情，表姨觉得自己给父亲添了麻烦，绝对以后还是会连累父亲的，就想着悔婚，可父亲呢，一则是放不下我母亲，二则觉得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表姨还年轻，觉得自己和表姨在一起是拖累了表姨，所以两个人就都想逃避，我已经跟父亲说了表姨要走的消息，父亲也无动于衷，说尊重表姨的决定，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要怎么样。”沈卿瞳也真的很着急，不过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两位主角都不着急，她急死也没有个卵用啊。 “那是挺可惜的，可是感情这回事儿，别人也帮不上忙啊。”玉倾城也有些惆怅。 “所以，我想和你一起明天和表姨见一面，问问她的想法，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吧。”沈卿瞳托着腮说道。 “也好，如果挽回不了，起码在她离开盛京之前，咱们还能再见一面，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省的再见面就是遥遥无期了。”玉倾城的语气更加的惆怅。 沈卿瞳看玉倾城的样子，总觉得玉倾城有心事。 “倾城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大正常呢？”沈卿瞳问道。 玉倾城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住你，的确，这几天我心情也堵得慌，所以接到你的信，我就来找你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沈卿瞳问道，能让玉倾城心情低落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小事儿，否则依着玉倾城的性子，早就修炼的波澜不惊了，如何能这般放不开，长吁短叹的呢。 “你知道吗？瞳妹妹，云夙私下里和文若馨约见，被我看到了。”玉倾城有些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沈卿瞳觉得十分意外，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你知道我是如何会亲眼看到的吗？”玉倾城笑着问道，但是嘴角那一抹苦涩，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沈卿瞳看玉倾城的样子，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文若馨悄悄通知你，故意让你看到的吧。”沈卿瞳试探性的问道。 玉倾城作势打了沈卿瞳一下，：“你真讨厌，你还是那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连一点儿神秘感都没有了，和你聊天，太没意思了。” 沈卿瞳听着玉倾城这样和自己开玩笑，很明显是强颜欢笑，用这样的玩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和伤心，她不信玉倾城心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怕是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刺心的吧。 449 449 真不知道这云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都已经说清楚，而且云夙也已经想清楚了吗？ 怎么现在又跟文若馨搅和到一起了呢？ 而且这文若馨故意让玉倾城见到她和云夙私下里约会的事情，为的是什么，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这居心还真是歹毒啊。 就是为了刺激玉倾城吗？ 文若馨这样的小女人，心思自然也只有针眼这么大了。 只是为了彰显云夙对她的在意，让玉倾城知难而退罢了，可玉倾城心里的想法，只怕不是文若馨能考虑的到的。 玉倾城心系着玉家全族的荣辱，而她成为准太子妃的消息，早就昭告天下，如今连婚期都公布了，玉倾城如何会因为文若馨这一点点小小的算计，就知难而退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只是玉倾城这心里的痛苦，却是郁结难舒吧。 “倾城姐，你如果心里难受的话，就对我说说吧，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沈卿瞳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我没事，你放心吧，只是这心里真的不大痛快。”玉倾城耸了耸肩，说道。 任哪个女人听说这样的事情，只怕心里都是会难过的吧。 沈卿瞳倒是很想知道文若馨和云夙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话啊？ 莫不是，沈卿瞳也还记得当初云夙说的话。 云夙之所以放弃文若馨，并不是因为不爱文若馨，而是觉得文若馨不适合宫里的生活所以才会想要和文若馨分开的，只是这一切玉倾城是不知道的呀。 云夙对玉倾城，并没有多少感情，之所以愿意娶玉倾城做太子妃，多半是觉得玉倾城适合做太子妃罢了。 这一点，其实也是很伤人的。 玉倾城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得觉得多悲凉啊。 “倾城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了？”沈卿瞳试探性的问道。 “瞳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玉倾城突然开口问道。 “难道真的被我猜中了。”沈卿瞳突然觉得很尴尬，没想到云夙真的说了这么不长脑子的话。 “看来你真的知道云夙对我是怎样的，其实我也是知道的，只是听到云夙亲口说出来，这心里还真的觉得不太该痛快呢。”玉倾城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她那天也是鬼使神差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接到一封没署名的心，只留了时间地点，还说了一句她若是去了，肯定是会知道一切真相。 玉倾城一向都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但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就去了，结果去了之后，才知道，那是一个郊区很隐蔽的酒楼。 但是里面设施却十分的豪华，玉倾城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她并不知道，这家酒楼，是文若馨的亲舅舅开的。 她这个舅舅比文若馨的母亲小七八岁，是文若馨外祖母最小的儿子，从小也是娇宠惯了。 长大之后，不喜欢走仕途，却喜欢到处经商做生意，不过对于经商这一方面，倒是十分有天分，做的似模似样的。 他对文若馨十分疼爱，所以文若馨将这里当做和云夙约会的地点，因为家里真的是不能见面了，她的小舅舅也替他隐瞒遮掩。 这一切都是文若馨安排好的。 玉倾城就在文若馨和云夙约见的隔壁包房里，其实这连个包房原本是一个，而文若馨特地让人隔开的，为的就是让玉倾城挺清楚云夙的话，好借机打击玉倾城。 果然，玉倾城所在的包房，很清楚的看到乔装打扮后的云夙来了这酒楼。 玉倾城很吃惊，照理说，这个时辰，云夙应当在宫里的，是绝对不会出宫的。 她的心都被揪住了，而紧接着，就看到文若馨和丫鬟一同来了，这下玉倾城如何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吗？ 她当时就有些生气，云夙说过，在她们大婚之前，是不会再见文若馨了，可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糊弄她的罢了。 他和文若馨，还是会私下里约见的。 看来这云夙也是当真喜欢文若馨的。 玉倾城觉得很是不值得，若是云夙当真这么喜欢文若馨，何苦还要对她道歉，并且也说往后余生，她们一同度过呢。 只是玉倾城一向都是好修养，自然不会马上去找云夙质问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云夙在她的心里，也真的没有这么重要的地位，她还没有伤心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说起来，也是有些可悲的吧。 玉倾城到底是忍耐了下来，也想听一听，他们二人会说些什么话。 果然文若馨和云夙一见面，自然也是诉了一番衷肠的。 云夙对文若馨果真不一般，说话的声音，是一片浓化不开的温柔。 玉倾城倒是也好奇了，为何这房间里隔音效果这么差，似乎连隔壁房间里的呼吸声都听的这么清楚，根本就像是在眼前一样。 虽然玉倾城不想听，可是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云夙哥哥，你为何要出尔反尔啊，你当初说过会娶我做正妃的，可是现在正妃还是玉倾城，我却是一个小小的侧妃。”文若馨委屈万分。 “馨儿，孤也有自己的无奈，孤虽然是太子，可是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而你的性子，也着实不适合做孤的正妃，你胜任不了太子妃之位的，倾城很适合做孤的太子妃，孤是多么的珍爱你，你知道吗？为了你，孤宁可放弃和你在一起，就是不想让你被宫里的规矩拘束，不希望你变成宫里的女人，你不会明白，做宫里的女人有多么的可悲。”云夙叹着气说道。 这番话，倒是说到了玉倾城的心坎儿里了，如果可以的话，玉倾城是十分不想嫁入皇宫的，她的毕生所愿，只不过是想获得简单快乐一些，和自己心爱的人，吟诗作画，琴瑟和鸣，哪怕是粗茶淡饭，过着平凡的生活，远离这一切尘嚣，可这终究只是她自己的奢望罢了。 其实当时玉倾城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觉得难过，只是可悲可叹，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平，有些东西，不想要的反而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想要的那个人，却怎么都得不到。 玉倾城都很羡慕文若馨可以有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可文若馨，却只是盯着这太子妃之位，这难道不是罪滑稽的吗？ “可是，云夙哥哥，馨儿喜欢你，馨儿想嫁给你啊，只要能嫁给你，什么苦头我都可以吃的，我不怕，我只想嫁给云夙哥哥。”文若馨很认真的说道。 “馨儿，如今圣旨一下，一起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可以加入东宫做侧妃，但是你放心，孤会好好对你的，绝对不会让馨儿受一点点委屈的。”云夙很正式的承诺道。 “怎么可能不受委屈呢，我从小在家里也见多了，家里的姨娘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想想那种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了，云夙哥哥，你忍心让馨儿过那样委曲求全的日子吗？”文若馨说的可怜兮兮的。 听着声音，就像让人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细心呵护一番。 云夙听着却呵呵一笑，：“这怎么可能呢？倾城是个大度的人，她既然做了太子妃，肯定会照顾好孤的侧妃的，绝对不会为难你的，而且孤是太子，将来的侧妃肯定不知一个，不过孤心里最中意的，始终是你。” “云夙哥哥，你喜欢玉倾城吗？”文若馨突然开口问道。 “谈不上喜欢吧，倾城是孤的表妹，孤对她比别的女子，多少是亲近些，不过她也不是很讨孤的喜欢，整日里板着一张脸，甚是无趣，不似馨儿你，这么鲜活，这让孤喜欢。”云夙很诚实的答道。 “既然云夙哥哥不喜欢玉倾城，那以后不需要她了，废掉她不就是了，到时候，我还是可以做云夙哥哥的正妃啊，难道云夙哥哥忍心让咱们以后的孩子是庶出吗？”文若馨娇滴滴的撒娇道。 云夙仿佛很喜欢这样的文若馨，虽然没直接答应，但是也是再三的安慰文若馨，终归是那些文若馨嫁给他之后，也不会让文若馨受委屈，更加不会让玉倾城欺负她之类的话，总归是好容易把文若馨给哄得笑逐颜开了。 二人一起用了膳食，云夙更是亲自喂文若馨喝粥，两个人更是亲昵的不行。 这样的云夙，也是玉倾城从来没见过的。 也是在那一刻，玉倾城才察觉出来，云夙心里是真心喜欢文若馨的，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就像她喜欢顾炎枫一样，只怕这辈子都会喜欢，都不会忘记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她和云夙的婚姻，不过是皇家和玉家联姻的延续罢了，只是因为她合适做太子妃罢了。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大概就是姑姑那样的吧。 做一个合格的皇后，让玉家延续荣耀，培养一个合格的太子，然后这么过下去。 那种日子，其实真的不是玉倾城想要的。 所以在这一刻，她觉得无比的绝望，似乎她的人生，已经可以预见了，也会按照这样定格的路线走下去，不会有任何的波澜和改变，这才是最可悲的。 玉倾城没吵没闹的，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 其实玉倾城的反映，着实让文若馨十分的意外和疑惑，竟然不吵不闹，就走了，当整件事情没发生过。 这玉倾城到底是何等的心机，能做到这一步。 文若馨有自己的考量，一般妻子捉奸是个什么反应，她可是清楚的，而且也见过，可玉倾城能这么冷静，实在是太难得了。 文若馨也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探一探玉倾城的底，结果这一探，当真觉得玉倾城深不可测。 是个难对付的人。 玉倾城也是失魂落魄的离开的。 她心里真的觉得很难受。 这些话，她也不知道该对谁说。 今日既然沈卿瞳问起来了，玉倾城没在藏着掖着，就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对沈卿瞳说了。 沈卿瞳听了，也觉得文若馨果然是个祸害，这还没嫁到东宫呢，就开始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了。 若是以后嫁过来还了得吗？ “倾城姐，这件事，你不能就这样忍了。”沈卿瞳气呼呼的说道。 “算了，你别这么激动了，你这样也是于事无补的，不忍了，又能如何呢？之前我和太子的事情就已经闹得很大了，祖母和父亲还有母亲对太子都很有意见，而且如今文若馨许给太子做侧妃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圣旨还没下，大概陛下也还想给太子在择一个侧妃的人选吧，想要一起下旨，显得不那么突兀，不管怎么说，我和太子的婚期已经定下了，想要更改也是不可能的了，如果在闹出事情来，不单单是丢了皇家颜面，连玉家的颜面也是保不住的，我真的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玉倾城有些低落的说道。 “倾城姐，你总是替这个想，替那个想，玉家的荣耀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就是身上背负的太多了，才让你变得这么无欲无求的，你扪心自问，你嫁给云夙，是因为喜欢云夙吗？”沈卿瞳也是有些生气，觉得玉倾城被一些东西束缚的太紧了。 “为了什么不重要，而是现在我是准太子妃，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了。”玉倾城很肯定的说道，不知道是说给沈卿瞳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大概，她也是在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吧。 这就证明了，玉倾城心中是很想逃避的，只是理智在压制着自己的感情吧。 “你如果不想嫁，那就别嫁了，反正云夙也不配你，他既然这么喜欢文若馨，让他娶文若馨就是了。”沈卿瞳气氛难当的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啊，这怎么可能呢，我若是不嫁，玉家就是欺君大罪，更何况，太子终究是姑姑的儿子，也算是半个玉家的人，我如何能忍心呢？”玉倾城叹着气，十分为难。 “那他都可以容忍文若馨对你如此不敬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文若馨如果进了东宫，肯定会把东宫搅和的翻天覆地的，我当初就看准了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可是云夙的心在文若馨身上，这是你最大的掣肘，文若馨若是利用云夙对她的喜欢来对付你，你根本无从反击，你做什么都是错，如果时间久了，你觉得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沈卿瞳问道。 其实沈卿瞳想的东西，终究还是比玉倾城多的。 玉倾城根本没想过这一点，玉倾城倒是没把文若馨当做对手的。 而文若馨也不配做她的对手。 只是若真如同沈卿瞳所说的，云夙对文若馨的喜欢，才是文若馨最大的武器，也是她最大的掣肘。 如果她和云夙真的为了文若馨一再的争执，一再的争执，今日文若馨说的那些话，如此过分，云夙都没有阻止，虽然没有附和答应，但是似乎也已经默许了文若馨对她这个外来太子妃的不尊敬。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太子和太子妃长久不和，后果会怎么样，那真的是不堪设想的。 就像姑姑现在这样，和陛下疏远了，所以才要揣摩陛下的心思，明明是夫妻，却要互相猜忌，互相争斗，勾心斗角，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可姑姑和陛下到底还是结发夫妻，当年是何等的恩爱，可终究还是抵不过时间的摧残。 她岂不是更惨吗？还没成亲，云夙就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为了结合而结合，他们这样的夫妻，更加的可悲可叹，只怕也是走不下去多久的吧。 “瞳儿，也许你说的对，我是不该嫁给太子的，我不想成为一个连我自己都讨厌的女人，我从小见的太多了，宫里的争斗是无休止的，世家大族中的肮脏龌龊更是屡见不鲜，说实话，我好讨厌这样的生活，我多么想离开这里，去过几天与世无争的日子，哪怕是粗茶淡饭，没有锦衣绫罗，没有高床软枕，起码我能睡一个踏实安稳的觉，我都觉得无比的快乐充实。”玉倾城的语气中尽是艳羡，那种平凡的生活，就是她遥不可及的。 沈卿瞳知道玉倾城骨子里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根本愿意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只是她有太多的牵绊罢了。 虽然这是她向往的，可是沈卿瞳却也知道，她根本放不下，她不可能抛开一切离开的。 她不可能抛弃玉家的人，那些她的至亲之人。 “只是，我还是逃不开命运的捉弄和折磨，我是玉家的女儿，我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命运，我这一辈子，都要为玉家而活着，我嫁给太子，是为了延续玉家的荣耀，我可以死，可以变，但是不可以逃，你明白吗？”玉倾城看着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一刻，沈卿瞳的心，重重的疼了一下。 其实玉倾城什么都明白，玉家的人，并没有逼迫过玉倾城，甚至如果玉倾城说一句不想嫁，或许玉老夫人会拼尽一切，也阻止玉倾城嫁过去，可偏偏是这种爱，才让玉倾城这么心甘情愿的付出。 她为了玉家的人，可以死，可以做一切，难道还怕这宫里的种种吗？ “瞳妹妹，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压抑的太久了，都快要忘记我原本的想法了，我不想有一天，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到时候，也许就真的没人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现在有你知道了，如果有一天，我变得面目全非的时候，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知道我曾经的那些愿望，知道我其实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其实我并不愿意去争抢什么，其实我想生活的很简单。”玉倾城说着，眼中的泪，慢慢的滑落，滴在了沈卿瞳的手背上。 沈卿瞳真的能感受到玉倾城此刻的伤心。 而沈卿瞳也不知道，玉倾城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玉家的女人，注定都是不平凡的吧。 只是她真的也不忍心看到玉倾城被皇宫的阴鸷摧残的面目全非，再也不是现在这个有着美好的小愿望的清纯女子了。 “倾城姐，你别这样，其实，你若是告诉外祖母，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她会支持你的。”沈卿瞳终究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知道，祖母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满足我的愿望，因为祖母是真心疼爱我的，可是我若是不嫁，那该如何对陛下交代呢。”玉倾城反问道。 “不如假死吧。”沈卿瞳脱口而出。 这一开口，可是吓了玉倾城一跳，玉倾城没想到沈卿瞳会说这样的话，假死，还能这样？ “我说的是真的，倾城姐，你若是真的不愿意嫁的话，就假死离开吧，只要和外祖母说好了，想必大舅母也不会为难你的，我知道有一种秘药，吃了之后，可以进入假死状态，而且只要七天之内吃下解药，就能够清醒过来，你可以吃这种药，先进入假死状态，就像你说的，你可以死，你死了之后，就不用嫁了，七天之内，我一定会给你吃了解药，你就会活过来了，但是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是玉倾城了，你只能用另外的身份活下去，但是你可以过你想过的日子，你想过怎样的日子都是可以的。”沈卿瞳很认真的说道。 沈卿瞳的话，对玉倾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震撼，玉倾城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出路的。 “瞳妹妹，真的可以这样吗？”玉倾城满脸惊讶的问道。 “只要你愿意，一定是可以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而这种药是很安全的，以前也试验过，不过我知道我提出这样的想法来，对你来说，肯定是一时间也接受不了，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反正婚期还长，不过你吃了这药，就再也无法反悔，并且也没法回头了，你就再也不是玉倾城了，玉家你也回不去了，这的确是很难做决定的，你还是要好生考虑，而且外祖母那边，大舅父和大舅母也是都瞒不住的，还需要从长计议啊。”沈卿瞳此刻也不得不将一切的弊端都跟玉倾城说清楚，因为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让玉倾城一辈子离开玉家，对玉倾城来说，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啊。 “瞳妹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全都明白。”玉倾城握住了沈卿瞳的手，十分感激的说道。 这种隐蔽的事情，若不是真为了她好，只怕沈卿瞳也不会说出来的，毕竟说出来了，对沈卿瞳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反倒是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这才是真正的姐妹之情吧。 “反正，倾城姐，我是见不得你这样受委屈，云夙真的配不上你。”沈卿瞳再一次说道。 “好了，也别老是怪太子了，其实我对他，也并没有多少真心，既然自己没有付出真心，那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呢？”玉倾城问道。 这话倒是把沈卿瞳给问住了，玉倾城的想法，沈卿瞳是知道的，可是这终归是不一样的。 玉倾城是心有所属，可却没有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可云夙呢，明明答应过的，可现在反悔了，还容忍文若馨在背后这般诋毁玉倾城，这就是不可原谅的。 “倾城姐，你不用为他说话了，反正我对他的好感度基本可以下降到零了。”沈卿瞳翻着白眼说道。 其实沈卿瞳和云夙的感情也着实不错的，云夙到底是她的表哥，可现在，沈卿瞳真的很想抽死云夙，而且想要打开他的脑子看看，他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为什么偏偏看中了文若馨这么一个矫揉做作的白莲花呢，简直就是让人无语，而且是彻底的无语。 “好了，不说他了，反正这件事还能让我在考虑一些时候，毕竟婚期还早。”玉倾城笑着扯开了话题，毕竟刚才的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让人觉得很压抑的难受。 她其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此刻也觉得好受多了，现在也该说些别的了。 “好，那就不说这个负心汉了。”沈卿瞳提到云夙，还是一脸的别扭。 “倒是你，和楚睿怎么样了？”玉倾城问道。 “他还是那样子，那么无赖。”提到楚睿，沈卿瞳不自觉的就会嘴角上扬，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似乎已经是一个自然的现象，沈卿瞳自己都察觉不到了。 可是玉倾城却看得出来，沈卿瞳和楚睿的关系，只怕是更进一步了，还好，还好，她得不到的幸福，沈卿瞳可以得到，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点安慰了吧。 她特别不希望，沈卿瞳和她一样，陷入这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永远没有半点的波澜，实在是太悲凉了。 “看你这甜蜜的样子，我就知道结果了，也就放心了，好歹你能幸福，我也会安慰许多了，瞳妹妹，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千万别放手，这辈子，我只怕和我自己爱的人，是有缘无分了，你，却一定要把握住，明白吗？”玉倾城很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里，沈卿瞳心里克制不住的悲凉，她回握住玉倾城的手，想了想，才开口问道，：“倾城姐，想过没有，把你的心意告诉他。” 玉倾城听了这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且笑起来，就克制不住了，一直都在呵呵的笑着。 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告诉他，你别闹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呢，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哪里有资格喜欢别人啊，我这不是害人吗？我可不能这样做。”笑完了之后，玉倾城连连摆手。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打算，既然是一场注定没结果的感情，那干嘛要说出来呢，说出来，不过是徒增别人的烦恼罢了。 再说她本来也不是迟钝的人，她和顾炎枫也是有过接触的，顾炎枫对她，虽然态度十分的温和，但是顾炎枫对人向来都是彬彬有礼的，对待她，和旁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她能感觉的到，顾炎枫应该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说出来，也没意思。 其实沈卿瞳也知道，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顾炎枫的人，依着顾炎枫对玉倾城的态度，顾炎枫对玉倾城，没有男女之情，这一点，是不必怀疑的了。 “其实说出来，不一定要有结果，只是不想你遗憾罢了。”沈卿瞳却看着玉倾城如此说道。 而这话，可是让玉倾城的心中一震，她也抬眸望着沈卿瞳，说出来，只是为了不让她自己遗憾吗？这样的理由，她从未想到过。 450 450 玉倾城从来都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她是不是该听沈卿瞳的话，并不是为了结果，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有遗憾，她喜欢顾炎枫，很喜欢很喜欢，从第一次见到顾炎枫的时候就喜欢顾炎枫，喜欢他身上那种干净的感觉，那双眼睛的纯净，似乎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干净的眼睛了。 这种爱，一直持续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 “瞳妹妹，也许我该听你的，你是对的。”玉倾城的声音有些飘渺，听着并不那么真实。 “倾城姐，你也不用把我的话要放在心上，你要尊重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才是最重要的。”沈卿瞳觉得自己也许不该这样发表意见，去左右别人的人生，她的决定也不一定是对的。 玉倾城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话，可是沈卿瞳知道她今天所说的话已经给玉倾城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了，不管是假死离开也好，还是对顾炎枫表明心迹也罢，这应当都是玉倾城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吧。 两个人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反倒是闲话家常的聊了一番，到了下午沈卿瞳接到了林雪蓉的回信，林雪蓉自然是答应了，三人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安国公府。 沈卿瞳却叹了口气，她大概也猜得出林雪蓉的心思了，大概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见一见玉老夫人，也不辜负了玉老夫人疼爱她一场了，大概林雪蓉是真的存了离开盛京的心思，并不是说说而已的。 看样子，林雪蓉也是下定决心了吧。 见沈卿瞳一副失落的样子，玉倾城也猜得到沈卿瞳内心的想法，不由得说道，：“瞳妹妹，你也不必太担忧了，这两个人的缘分，合该也是两个人做决定，咱们在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对于玉倾城这话，沈卿瞳倒是很赞同，因为的确是如此。 她们两个再着急，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只是姑丈的态度真如你所说那样子，不可回转了吗？”玉倾城再一次问道。 “恩，我察觉的到，表姨在父亲心里的地位，终究还没到牢不可破的地步，父亲对表姨虽然有好感，但是也仅存于喜欢的层面，和对我母亲是完全不同的，只是我到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父亲若是错过了表姨，只怕真的会孤独终生的。”沈卿瞳叹着气说道。 “瞳妹妹，姑丈如果跟你说明白了，不管姑丈怎么选择，都是他所选择的人生，我们是没有干涉的权利的。”玉倾城劝道。 “我明白，不管怎么说，明天都该见见表姨，即便劝说不了表姨，在她离开盛京之前见一面，也算是全了咱们相识一场的情谊了。” 玉倾城赞同的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聊天，琉璃却进来了。 并且看着二人还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直说，倾城姐又不是外人。”沈卿瞳皱了皱眉，却开口说道。 “小姐，三夫人来了，在外头呢，奴婢说小姐有事儿不见客，可三夫人说就在外头等着小姐，怎么都不肯走呢。”琉璃十分为难，同时心里也嘀咕，这三夫人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这不是连累她们吗？ 这大热的天儿，就站在外头，如果真有个好歹，万一中暑了，岂不是也得赖到小姐身上吗？ 琉璃若不是为了沈卿瞳考虑，才不会管韦氏的死活，就让韦氏在那儿晒着就是了，而这会子快到午时了，阳光最毒最火辣的时候了，若是在外头站上一会子，只怕人是要中暑的。 到时候依着三夫人的性子，肯定会赖到小姐头上，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闲话来呢。 琉光最开始是不让琉璃去打扰沈卿瞳的，就说让韦氏在这儿等着就是了，琉璃到底想事情比琉光周全一点，所以到底还是进来禀报了一声。 “三夫人来做什么？莫不是还是为了沈卿月的事情吗？”沈卿瞳满脸狐疑，同时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满，这韦氏母女到底还有完没完啊，这是要做什么？ 真是烦死人了。 “沈卿月？”玉倾城一听，心中大概也有数了。 毕竟荣郡王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虽然众人不知道为何荣郡王会遭了陛下的厌恶和贬黜，可到底也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的。 这沈卿月指婚给荣郡王的事情，也是众所周知的。 当初诸人还都说沈卿月好福气啊，靖康侯府三房的嫡女，竟然也能嫁入皇家，还是二皇子正妃，这可是多少世家贵女想求都求不来的啊。 所以当初还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玉倾城禁不住笑着问道，：“你这三婶娘莫不是见荣郡王此刻遭了陛下厌弃，从而想要取消婚事吧。” 依着韦氏的性子，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沈卿瞳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韦氏母女到底想要如何。 于是沈卿瞳将沈卿月拦住她，并且想要让她去见永安帝说退亲的事情，全都对玉倾城和盘托出了。 玉倾城听的也是十分无语。 这母女二人的想法还不是一般的奇葩，连这样的想法都是有，也果真是第一人。 这皇家的亲事，也是说退就退的吗？ 绝对是脑子被门给挤了吧。 哪怕是陛下真的厌恶了荣郡王，处罚荣郡王，贬黜荣郡王，可这又怎么样呢。 陛下在怎么嫌弃，这都是自己的儿子，也轮不到别人去嫌弃吧。 这韦氏母女若是感到陛下跟前儿说一句要退婚的话，只怕陛下真的龙颜大怒，直接砍了韦氏母女的脑袋的，这一点，难道韦氏母女不明白吗？ 看样子应当是明白的，所以才会来求沈卿瞳，让沈卿瞳去对陛下说，这两个人，真的是太脑袋有问题。 让沈卿瞳去说，岂不是推人家入火坑吗？ 合着自己珍惜自己的性命，当自己的性命金贵，那别人的性命就是草芥吗？ 玉倾城很不理解这样的人。 “既然知道她来是什么事儿，那索性就别见了吧，不如你在房里歇着，我出去打发了她就是，总归她不能对我怎么样吧。”玉倾城拍了拍沈卿瞳的手背，笑着说道。 “那可是给你添麻烦了啊。”沈卿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麻烦的啊，能替你做些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玉倾城丝毫都没觉得麻烦，立刻准备出去应付韦氏。 她怎么也是玉家的姑娘，而且还是未来的太子妃，韦氏总不会拉着她胡搅蛮缠的吧。 如果见不到沈卿瞳，也就只能作罢了。 玉倾城是这样想的。 这可惜玉倾城也真的是低估了韦氏的作妖能力了。 韦氏的作妖，可是尽得沈老夫人真传啊，现在沈老夫人不作妖了，自然就显出韦氏来了。 韦氏在外头等了好久，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晒化了，心中自然是堵着一口气，可是即便赌气又能如何呢，现在是她来求人了。 韦氏思来想去，连沈老夫人都说这件事行不通了，让她安心准备让沈卿月跟着荣郡王离京。 她原本也真的绝了希望了。 可是看到沈卿月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一口东西，并且发了狠话，她宁可饿死，也绝对不会离开盛京的，如果要离开，也是她的尸体离开，也绝对不是她的人离开。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让韦氏真的是太为难了，韦氏能如何啊。 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饿死自己吗？ 她只好再来求一求沈卿瞳，依着沈卿瞳今时今日的地位，也不过是到永安帝面前求个情的事儿，永安帝一定会给沈卿瞳这个面子的。 她就想不明白，为何沈卿瞳就是不肯答应呢，这又不是什么要她命的事情，为什么沈卿瞳不愿意呢。 只是韦氏不想想，沈卿瞳和沈卿月的关系，值得沈卿瞳这样做吗？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玉倾城身上的话，沈卿瞳肯定会想也不想去，拼尽全力去帮忙的。 可沈卿月还是算了吧，有多远躲多远吧。 她和沈卿月真的不熟。 玉倾城打开门，一阵热浪袭来，此刻的气温的确是一天之中最高的时候。 沈卿瞳怕热，在寝室里放了冰块，所以觉得阵阵阴凉的感觉袭来，可是这室外，却也是真的要热死人了。 玉倾城走到了院门口，就已经觉得十分热了，果然看到韦氏就在院门口站着，看样子，也是站了好一会儿了吧。 韦氏也没想到，沈卿瞳没出来，出来的竟然是玉倾城。 玉倾城什么时候来的，她并不知道。 一则韦氏不管家，二则韦氏现在的重心全都在沈卿月身上，别的事情，都不在意了。 所以并不知道玉倾城是何时来的。 “玉大小姐。”韦氏笑着问好，这玉倾城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她自然不能得罪了，而且也是得罪不起的。 “沈三夫人，不知道三夫人此刻过来可是有事儿吗？瞳妹妹正在午睡呢，还没醒呢，如果三夫人有事儿的话，不如先对我说，或者是先回去，等瞳妹妹醒了，三夫人再过来也是可以的。”玉倾城客客气气的说道。 玉倾城说这话，韦氏自然是不信的。 玉倾城很明显是在做客的，这来做客的人还没走，哪里就有主人家就午睡的道理，这岂不是太不尊重客人了吗？ “玉大小姐在这儿，瞳姐儿怎么倒是午睡了呢？”韦氏笑着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与瞳妹妹早就亲如亲生姐妹了，早不在意这些虚礼了，她昨晚没睡好，用过午膳之后，自然就困倦了，我又素来怕热，想等太阳下了再走，索性就让瞳妹妹去休息，我看一会儿书，怎么，三夫人觉得不可以吗？”玉倾城解释完了，却反问道。 玉倾城的解释自然也是十分合理的，让韦氏一时间有些搭不上话来，莫不是沈卿瞳真的睡下了吗？ 不大可能，可是面对玉倾城，韦氏却也无法多说什么啊。 再怎么说，玉倾城又不是沈家的人。 “既然如此，不如我也进去等着瞳姐儿吧，也好同玉大小姐做个伴儿。”韦氏笑着说道。 玉倾城没想到韦氏会这样说，这韦氏也真够厚脸皮的，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就是要死赖着不走，非得要见到沈卿瞳不可了。 可沈卿瞳真的不想见她啊。 “这不妥吧。”玉倾城开口拒绝道，：“如果三夫人非得要等着瞳妹妹的话，就去花厅等候吧，没有瞳妹妹允许，这寝室还是不太方便的。” 韦氏也知道玉倾城的话是在理的，没办法，她只得去了花厅。 玉倾城就返回了沈卿瞳的正房寝室里。 沈卿瞳见玉倾城这么快就回来了，还觉得挺诧异的，结果没想到韦氏竟然去花厅。 看着架势，就是今天非得见到她不可了。 沈卿瞳也觉得很烦躁，这韦氏真是强人所难啊。 沈卿瞳皱了皱眉，叫了琉光过来，：“你去寿安堂，告诉老夫人，三夫人赖在咱们这不走的事情，让老夫人来处理这件事。” 琉光却连连咋舌，：“这老夫人会管吗？” “不管再说，看看老夫人怎么说，这韦氏也真是烦死人了，赖在这里，难道就能解决问题吗？这个烂摊子，我可收拾不了。”沈卿瞳烦躁不已，她不是怕了韦氏，而是实在是不想见韦氏，也不想管这些破事儿。 琉光点了点头，立刻去了。 到了寿安堂，丫鬟见到琉光也是唬了一跳，这蔷薇苑和寿安堂一向都没什么往来的，老夫人有时候还会让人去蔷薇苑送个东西，传个话什么的，可这蔷薇苑的人，却真的是很少到寿安堂来啊。 来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所以琉光来的时候，大家看着自然都很奇怪了。 不过丫鬟很快禀报了钱嬷嬷。 钱嬷嬷亲自出来相迎，看着琉光笑道，：“琉光姑娘怎么过来了啊？” “钱嬷嬷，是我家小姐让奴婢过来一趟的，想要求见老夫人，嬷嬷给通报一声吧。”琉光十分客气的说道。 “通报什么，老夫人午睡起来一会子，此刻正得空呢。”钱嬷嬷直接带着琉光进了正房。 果真沈老夫人安坐在正座之上，倒是一副清闲的样子，也没做什么。 琉光行礼过后，沈老夫人摆了摆手，让琉光起来。 沈卿瞳很少让人过来，她自己也是鲜少在寿安堂露面的。 过去的事情，沈老夫人虽然还是记不得，可是却也知道一二，沈老夫人自然是不会因此而挑理的，也就随着沈卿瞳去了。 “瞳姐儿叫你过来，可是有事儿吗？”沈老夫人问道。 琉光倒是也没客套，将韦氏过去见沈卿瞳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老夫人，我家小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还请老夫人想个法子吧，玉大小姐也在，如果三夫人当着玉大小姐的面儿，在把五小姐的事情给说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琉光添油加醋道。 其实沈老夫人听到韦氏去找沈卿瞳的时候，这脸色就已经变得相当的难看了。 她心中更是把韦氏给骂了好几遍，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妇人。 她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韦氏这个妇人，怎么又求道瞳姐儿跟前儿去了。 “钱嬷嬷，你去，把韦氏给弄回自己院子去，可别让她丢脸丢到外头去了。”沈老夫人咬牙启齿的说道。 “是，老夫人，奴婢知道了，奴婢马上就去。”钱嬷嬷连忙应道，连同琉光一起去了蔷薇苑。 主要是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一路上二人走的飞快，很快就来到了蔷薇苑。 琉光将钱嬷嬷带到了花厅，说韦氏就在花厅里喝茶等候呢。 钱嬷嬷点了点头，对琉光说，：“你对二小姐说一声，老奴就不过去打扰二小姐了。” 琉光点了点头，服了服身，：“这件事就劳烦嬷嬷了。” “没什么。”钱嬷嬷连连摆手。 然后径直进了花厅，果然看到韦氏正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韦氏见到钱嬷嬷，也怔了一下，旋即就名表了，定然是沈卿瞳去找了神啦夫人，沈老夫人让钱嬷嬷来的。 韦氏顿时觉得很火大，这沈卿瞳，果然是架子大了，她不过是来求她办一点点小事，她不愿意可以直接说，现在倒是好了，直接就将事情捅到老夫人那里，让老夫人出面，她都直接不露面了，这不是典型的看不起她的表现吗？ 韦氏真的觉得沈卿瞳是欺人太甚了。 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 “嬷嬷如何来了。”韦氏笑着问道。 “三夫人，您怎么还是为了这件事放不下呢。”钱嬷嬷忙开口说道，毕竟她是个下人，不可能和沈老夫人那样，对韦氏责备，只能劝解。 “我如何能放得下，这可是关乎月姐儿终身幸福的大事儿啊，三老爷不管，我这个做母亲如何的能不管不问呢，嬷嬷，你可知道，月姐儿如今已经绝食抵抗了，叫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是好啊？您也帮我求求二小姐去吧，只要二小姐一句话，陛下如此喜欢二小姐，二小姐开口，陛下一定会同意的。”韦氏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 钱嬷嬷听的头都大了，如今沈老夫人还十分在意陛下和二小姐的关系呢，若是老夫人听到三夫人说这番话，估摸着会直接喷死三夫人的。 “三夫人慎言，这是怎么话说的啊，二小姐和陛下的关系清清白白的，陛下对二小姐也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罢了，而且让五小姐随着荣郡王去封地，这是陛下的旨意，君无戏言，咱们也只有领旨谢恩，这才是做臣子的本分。”钱嬷嬷劝道。 “我明白，可是看着月姐儿如此，我真的是不忍心啊，只要二小姐能替月姐儿求个情，这件事成与不成，都看月姐儿自己的造化，我绝不强求。”韦氏祈求道。 “三夫人，老夫人已经对侯爷说过了，但是侯爷说，这是陛下的意思，绝对不会更改的，所以老夫人才熄了心思，也让三夫人不要再有别的想法，乖乖的让五小姐跟随荣郡王去封地，荣郡王即便是遭了陛下的嫌弃，也不过是一时的，荣郡王到底是陛下的皇子，是亲生骨肉，说不准，过几年，也就能翻身回盛京了，可若是五小姐陪在荣郡王身边，俗话说患难夫妻一世情真，若是五小姐能陪着荣郡王度过这最艰难的日子，那将来，势必就可以在荣郡王府邸站稳脚跟了，这才是最大的收获啊。”钱嬷嬷劝道，患难夫妻见真情啊，若是光想着同富贵，那这夫妻之情，也实在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 韦氏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是沈卿月能明白吗？ 只怕依着沈卿月的性子，是怎么都说不通的吧。 “三夫人，五小姐打小儿就被你给惯坏了，如果能受此磨炼，对她以后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她若是整日里只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却总是认为可以不劳而获，你觉得对她是好事儿吗？”钱嬷嬷问道。 这话倒是把韦氏问住了，韦氏也认为，钱嬷嬷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沈卿月好的。 说不准，这对沈卿月来书，还真的是一场磨炼呢。 “我都明白，可是月姐儿从昨日就一口东西都没吃，我也真的是着急啊。”韦氏说道。 “三夫人不必着急，回去让厨房准备一些五小姐爱吃的东西，全都送过去，五小姐饿的狠了，肯定会吃的，她从小也没吃过多少苦，自然挨不住饿的。”钱嬷嬷安慰道。 韦氏点了点头，今天上午的时候，韦氏安排过去看着沈卿月的丫鬟来告诉她，沈卿月也在房里偷偷的吃点心来着。 韦氏心下也明白了，这也是沈卿月反抗的一种手段罢了。 她也不是真心要把自己给饿死的吧。 还是听钱嬷嬷的吧。 她若是在这儿一味儿的纠缠下去，只怕也是讨不了半点便宜的。 所以韦氏就和钱嬷嬷一同离开了。 琉光自然躲在暗处里看着呢。 见韦氏和钱嬷嬷一同走了，马上就去对沈卿瞳和玉倾城禀报了。 二人一同点头，总算是将人给送走了。 姐妹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她们两个谁都不愿意去和韦氏废话。 钱嬷嬷亲自将韦氏送回了三房。 并且也和韦氏一同去见了沈卿月。 钱嬷嬷到底是有经验的，一去就让人控制住了沈卿月的丫鬟，然后直接去了沈卿月得到寝室，二话不说，直接撞门进去了。 因为动作十分迅速，而沈卿月原本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糕点，听到响动，却直接噎住了。 丫鬟手忙脚乱的倒水，沈卿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韦氏看着这一幕，沈卿月喝了口水，好歹将糕点给咽下去了，可是却呛着了，咳嗽不已。 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这还绝食呢，这不是胡闹吗？ 韦氏真的也是对沈卿月无语了，都不知道该说沈卿月什么好了。 等沈卿月缓过了劲儿，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昨天信誓旦旦的说宁可饿死也不会离开盛京的，可是现在却在吃的带劲儿。 只是这饿肚子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了，她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所以就让人出去偷偷的买了糕点回来，正吃的带劲呢，结果被发现了。 “月姐儿，你闹够了吗？”韦氏皱眉问道。 “母亲，我不管，我不要离开盛京，我也不要嫁给荣郡王了，母亲，您若是不答应，我宁可死。”沈卿月吼道。 “沈卿月，你就是死了，我们也会把你的尸体送去给荣郡王，让荣郡王处理，你如今，生是荣郡王的人，死是荣郡王的鬼，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明白了吗？”韦氏第一次，这般严肃的吼沈卿月。 这一声，可是真的把沈卿月给吓住了。 沈卿月从来没见过韦氏如此。 钱嬷嬷也是没想到韦氏会这样对待沈卿月，韦氏从小对沈卿月就是格外的放纵，否则也不会把沈卿月给娇惯成这样了。 “母亲，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沈卿月满脸伤心的说道。 “今日索性也都把话给说开了吧，这件事，是陛下定的，君无戏言，咱们都没有让陛下收回成命的能力，就只有领旨谢恩的份儿，所以你也不想三想四的了，安心的跟着荣郡王到封地去吧，荣郡王只怕现在也是最难过的时候，你若是在荣郡王身边，好生的陪伴着荣郡王，你们就是患难夫妻，将来荣郡王总归会有回京的那一日，陛下身体康健，说不住哪一日就想起荣郡王的好来了，而且宫里的德妃娘娘，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被贬黜在外的，到时候，就是你的好日子来了，月姐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在任性胡闹了，你要紧守本分，以夫为天，从此以后，就好生的跟着荣郡王吧，为你自己谋一个好前程，好未来吧。”韦氏娓娓说道。 而这些话，说的都让钱嬷嬷另眼相看了。 没想到这韦氏也不是个糊涂人，起码这番话，也是很在理的，如果沈卿月听听进去的话，也是受用无尽的。 只可惜，看沈卿月的样子，根本完全没把韦氏的话听进去。 “母亲，你疯了吧，你竟然还让我跟着荣郡王，还让我以夫为天，我本来也没看上他，他从前是皇子，在陛下面前得脸的时候，我倒是想着嫁给他也不错，起码能比沈卿瞳嫁的好，我倒是要让沈卿瞳看看，我即便不嫁给楚世子，也能嫁的更好，可现在他已经被贬黜出京了，我还要跟着他吃苦受罪吗？你不是从小就最疼爱我的吗，你能眼睁睁看着我离开盛京去受苦吗？”沈卿月质问道。 韦氏听到沈卿月说的这些话，额头一阵突突的感觉，甚至觉得两眼发黑，就要昏倒了，就沈卿月这个态度，只怕跟着荣郡王走了，也活不下去，这话，若是沈卿月敢在荣郡王面前漏一点的话，只怕荣郡王就会想尽一切法子将她千刀万剐了，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身边的女人想着别的男人，尤其是沈卿月嫁给他完全是为了赌气，是为了气沈卿瞳和楚睿的，荣郡王若是知道了，多半是要气疯了。 “嬷嬷，你看她这个样子，我如何能放心让她跟随荣郡王离京呢，我怕她还到不了封地，就会被荣郡王给杀了。”韦氏狠狠的说道，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她此刻也是后悔莫及，怎么就养了这样的女儿呢，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若当初没这么娇惯她，就不会养成这样无法无天，且没脑子的模样吧。 451 451 韦氏现在知道着急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初这样娇惯沈卿月的也是她啊，现在后悔又有什么法子呢？ “三夫人，所以您还是好生的同五小姐分说一番吧。”钱嬷嬷很明显也不想掺和了，这本来也不是下人应该掺和的事情。 而且五小姐这样的，她也觉得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真的让她吃吃亏也就好了。 其实说起来，都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亏，到现在还是不长进，她也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钱嬷嬷说完这话，也不顾韦氏又想说什么，就赶紧去给沈老夫人复命了。 因为这五小姐的事情，她当真是管不了的。 韦氏叹着气，只是吩咐人把沈卿月看管起来，不能出任何差错就是了。 沈卿月此刻也不想和韦氏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心烦意乱罢了，反正她绝食的事情也被人给发现了，现在也不用装了，索性就直接让人准备吃的东西，从昨天开始，只是吃糕点喝点茶水，而且吃的也很少，反正已经这样了，到不如吃饱喝足再说。 韦氏也都由着她了。 沈卿瞳和玉倾城并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而这里的事情对于二人来说，也的确是没什么关系的。 一直到用过了晚膳，玉倾城才离开侯府，回了玉家，并且也相约明天在玉家加上林雪蓉，在相聚一场。 果然，到了晚间，有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 沈卿瞳想着楚睿会来，昨天的事情，楚睿也没回来给她个交代就走了，今天肯定会来见见她的。 果然还是没看错楚睿。 只是楚睿的样子，也的确是有些太好笑了吧。 虽然脸上的红肿已经退了些，但是仍旧就看的出来，伤的不轻。 倒是和沈朗钰差不多，想来昨天那一场打架，二人谁也没沾到便宜吧。 沈卿瞳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睿觉得有些尴尬。 忍不住说道，：“本想着等伤好了之后再来见你的，可是又想着，昨天也没有个交代就离开了，所以想着今天来见见你，怎么，我的样子很好笑吗？”楚睿问道。 “也还好吧，不过我哥伤的也蛮厉害的，你们怎么打的这般严重啊。”沈卿瞳让楚睿坐下来，然后让琉璃去拿了药箱来，她亲自给楚睿上药，昨天也给沈朗钰上过了。 楚睿回去也上药了，不过今天还没来得及罢了。 他今日可是哪里也没去，心中禁不住怨怼沈朗钰，打人不打脸，这弄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如何出门啊。 不单单是楚睿埋怨沈朗钰，沈朗钰何尝没有埋怨楚睿啊。 他也是没法出去见人了，都是一样的原因。 沈卿瞳一边给楚睿上药，却使了眼色让琉璃出去。、 琉璃自然也出去了。 沈卿瞳给楚睿上药，楚睿也痛的龇牙咧嘴的。 “轻一点，好痛的。”楚睿嘟哝着说道，：“不是说，你哥下手也忒重了，我好歹也是他未来的妹夫吗？如果真的把我打死了，难道让你守寡吗？” 楚睿忍不住埋怨道。 “好了，你下手也不轻啊，昨天也是我给哥哥上药的，你们两个受的伤，基本差不多，所以你就不要抱怨了。”沈卿瞳懒得搭理楚睿。 故意下手重了些，结果痛的楚睿再一次大喊起来。 “你要谋杀亲夫啊。” “好了，你这伤都是皮外伤，而且我用的药都是上好的，过个几日，就褪去了，没大碍。”沈卿瞳收起了药瓶，淡淡的说道。 “你这反映也有些太平淡了吧。”楚睿一脸受伤。 “那我应该如何，你本来也没大碍啊。”沈卿瞳摊了摊手，说道。 楚睿也只好不在装模作样了。 “你过来坐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沈卿瞳走到了软塌边做了下来，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另一边，楚睿也走过去，坐了下来，两个人并排而坐，中间虽然隔着一张矮桌，不过也是靠的很近了。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让楚睿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这是沈卿瞳身上特有的味道，真的是闻之欲醉呢。 “最近你见到太子了吗？”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恩，见了，还是老样子。”楚睿漫不经心的答道，脑子却全是沈卿瞳的影子，有尤其是想到吻着沈卿瞳的时候那种触感，真是的让他心猿意马啊。 “楚睿，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跟你说话呢。”沈卿瞳有些暴怒的声音响起。 楚睿连忙回过神，却正看着沈卿瞳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了？”楚睿根本就没听到刚才沈卿瞳说的话啊，他脑子里哪里还能静下心来想别的事情啊。 果然，沈卿瞳冷哼了一声，：“男人，都是色胆包天的。” “没，没有，我真的没有，你再说一次，你刚才说什么了？”楚睿赶紧满脸讨好，也不敢再走神了。 “我问你，你注意过最近云夙都在做些什么吗？他和文若馨，有没有私下里见面？”沈卿瞳问道。 楚睿心中一凛，顿时觉得沈卿瞳这话大有深意。 一般来说，沈卿瞳很少会过问云夙的事情，而且还问到了云夙跟文若馨，这肯定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沈卿瞳才会这么说的吧。 “瞳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果你知道什么，你就直接说吧，对我还藏着掖着吗？”楚睿说道。 “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我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想来你也该知道。”沈卿瞳将今日玉倾城经历的一切尽数都对楚睿说了。 楚睿也没想到云夙和文若馨竟然还私下里见面。 而且文若馨还会这么算计玉倾城，看来这文若馨的心思当真不小啊。 她可不是会心甘情愿的做个侧妃的，看样子，是想做玉倾城的正妃之位啊。 “玉倾城知道了之后，真的没吵没闹，就当没发生过吗？”楚睿问道。 “是的，倾城姐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她不是那么不顾全大局的人，她为了安国公一族，也断然不会做不成熟理智的事情，不过我真的挺佩服她的，如果是我的话，是肯定要取消婚约的，可她竟然还真的忍了下来，就当一切没发生过。”沈卿瞳觉得很是凄凉。 “怪不得陛下会选定玉倾城做太子妃，这玉家的女子，当真就是为了做皇后而培养出来的吧，其实陛下最当初最属意的人选是你，只是你突然过世，才换成了玉倾城，可只怕陛下选了你，也是会后悔的吧。”楚睿突然笑着说道。 “陛下当初想要册立我为太子妃，一则是觉得我是他的亲外甥女，有母亲这一层血缘关系，显得更加的亲近，二则，他从小看着我长大，了解我的性子，他看重的并不是我本人，而是我的能力，说实话，太子表哥虽然是一个合格的一国之君，但是他身上缺少了帝王与生俱来的霸气，他这辈子，就是被太子之位这四个字给捆绑住了，他真正的性子，也并不适合做帝王，可没办法，陛下的诸多皇子里，也就是他的天分最高，其余的，更是烂泥扶不上墙了。”沈卿瞳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从小在宫里长大，对几位皇子，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陛下选择我做天子妃，不过是辅佐太子罢了，而退而求其次，选择玉倾城，也是看中了玉倾城身上有皇后的风范，皇后娘娘虽然在前朝之事上没有主意，可是却能把后宫管束好，并且也足以胜任国母职责，不是那搅风搅雨的人，一个阴毒的皇后会让后宫如何，陛下心中应当有数。”沈卿瞳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看的果然很明白，只是你这不容人的性子，如何能做皇后呢。”楚睿笑道。 “是啊，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是拒绝的，陛下从下看我长大，就知道，我读书万卷，能文能武，自然不是p寻常的闺阁女子，在我心里，男子跟女子是一样的，甚至多数男子还不如我这个女子，那我为何要委屈自己呢，况且我对太子表哥如此了解，从小到大，他上书房成绩不如我，他又凭什么娶我呢，而且现在竟然还自甘堕落到和文若馨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搅和在一起，我真的对他很失望，特别的失望。”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你别这么说，太子的资质虽然不是特别的出众，但是这些年，他一直都很努力，而且也很努力的想做好一国之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否则我也不会站在太子这一边的。”楚睿忍不住替云夙说好话。 云夙也是真的用自己的努力和真诚打动了他，才让他坚定不移的站在云夙这一边的。 如果不是真心顺服，他是不会做太子党的。 “我知道，他也是很有能力的，将来也能做好一个好皇帝，可是为什么就是在文若馨这件事上，拎不清楚呢，文若馨若真的是个好女子也可以，哪怕不如倾城那边识大体，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这文若馨很明显就是一个内心极度阴险，而且表面惯会装可怜，装无辜的白莲花，这样的女人，最恶心了。”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你别着急，我找机会跟太子谈谈，太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且太子不会辜负玉倾城的。”楚睿安慰着沈卿瞳说道。 “你就知道帮着太子说好话，你可知道，这件事对于倾城姐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的。”沈卿瞳不乐意了。 “我明白，可是你这样着急也不是办法啊，也只能慢慢来，这文若馨嫁入东宫做侧妃的明旨虽然还没颁发，可是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依着我的看法，陛下可能还想选一个侧妃，并且想在太子大婚三个月之后嫁入东宫，而文若馨比这侧妃还晚三个月入东宫，你可明白的陛下的意思吗？”楚睿问道。 沈卿瞳点头，：“自然明白，这就是要压着文若馨的意思，太子妃大婚之后，先进门的侧妃，肯定是为大的，而且三个月的时间，也足够让倾城姐收服这位刚入门的侧妃了，这样文若馨入了东宫之后，地位最低，而且很有可能会被孤立的。” “你明白就好，而且据我所知，陛下打算从和玉家关系亲密的世家大族里选择一位小姐指婚给太子做侧妃，这都是在给玉倾城铺路，算是很给玉家体面，也给了皇后体面了。” “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啊。”沈卿瞳不冷不热的问道。 “这原本可都是秘辛啊，都是陛下的打算，看你着急的这样子，我只好全都说出来了。”楚睿苦着脸的说道。 这其实都是永安帝决定了，但是还没颁发明旨的事情，可看着沈卿瞳为了玉倾城的事情上火，他只好就说出来了。 “可即便是如此，又如何呢？那个文若馨还是有太子的宠爱啊，你也知道，这才立足的根本，你敢说，那侧妃不会见风使舵，反过来和文若馨联合一起来对付倾城姐吗？”沈卿瞳反问道，这话倒是把楚睿给问住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也是很可能发生的，谁也没办法保证的吧。 而楚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瞳儿，我知道你关心玉倾城，可是你打算怎么办呢，如今圣旨一下，已经无力回天了，退婚是不可能的，陛下对玉倾城这未来太子妃十分的满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玉家也未必会同意，还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对玉倾城是什么态度，不用我说明吧，你就别在这里跟着干着急了，他们取消婚约，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楚睿说道。 “楚睿，我问你件事情。”沈卿瞳突然很严肃的看着楚睿。 楚睿觉得后背发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沈卿瞳心里肯定在酝酿一个很大的阴谋。 “你说。” “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啊。”沈卿瞳问道。 楚睿点了点头，：“是啊，这是肯定的。” “那就好，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就是了。”沈卿瞳突然展颜一笑，可是弄得楚睿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沈卿瞳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瞳儿，你可以告诉我，你这是要做什么吗？”楚睿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可以，因为这件事，还不是很确定呢，所以你不用知道。：”沈卿瞳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楚睿一阵心惊胆战的，真不知道沈卿瞳这是要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了。 只是不管沈卿瞳要做什么，楚睿也肯定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沈卿瞳身边的。 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楚睿正在坚定自己的信念，沈卿瞳却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吧。” 楚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卸磨杀驴啊，拦着自己问了这一番话，问完了，就要赶自己离开了。 “我还想多待会儿，不如你睡下我再走吧。”楚睿强烈要求。 “随你吧，明天我要去见外祖母家里，因为明天要在那里见林表姨。”提到林雪蓉，沈卿瞳的神情有些落寞。 “怎么了，怎么提到林雪蓉，你却打不起精神来了呢，你和她的关系，不是一向都很好的吗？”楚睿问道。 “哎，她和父亲的婚事八成是没戏了，林表姨说她要离开盛京了，回陕甘去了。”沈卿瞳神色恹恹的说道。 楚睿立刻就明白了，怪不得沈卿瞳会如此，大概也是觉得好可惜吧。 只是感情这回事儿，到底也是没办法勉强的吧。 “其实，他们的年级是差了不少啊，如果林姑娘不愿意嫁给岳父那就算了吧。”楚睿说道。 “什么，才不是呢，林表姨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只是他们两个之间，我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沈卿瞳忍不住吼道。 “瞳儿，你别激动，这感情的的事情，到底是讲究两情相悦的，不如你让岳父亲自去见林姑娘，毕竟男子要主动一些吗？”楚睿建议道。 “父亲若是肯去的话，我还用的着这么心烦吗？”沈卿瞳嘟囔着说道，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如何想的，其实林表姨失望离开，也是因为父亲一直都冷着人家的缘故吧，难道还让一个女孩子主动来找你不成。 林雪蓉一则到底是女孩子，而且年纪又小，难道父亲不应当对人家好一点吗？可现在却弄成了这样，想想沈卿瞳就来气。 “啊，是岳父不想娶啊。”楚睿这才反应过来，同时也觉得岳父大人真的是挺厉害的。 林雪蓉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女子了，可岳父竟然不想娶人家。 “这可是岳父大人的不是了，人家林姑娘怎么也是年轻姑娘，肯嫁给他，他还不想娶人家，真是过分啊。”楚睿也附和着说道。 “就是说啊，父亲说忘不掉母亲，不想对不起母亲，说母亲活着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全心全意对他的，所以他不能再娶别的女子了，我心里听了也蛮难过的，只是我怕将来，我和哥哥，兄弟姐妹们都各自婚嫁了，父亲一个人岂不是很凄凉吗？我想母亲在天之灵，也是希望父亲可以过的幸福的吧。”沈卿瞳叹着气说道。 “好了，瞳儿，你就别在这儿想这些了，这感情的事情，终归别人是插不上手的。”楚睿安慰道。 楚睿顺势将沈卿瞳揽入自己怀里，：“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的，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不，是生生世世都不会放开。”楚睿十分坚定的说道。 沈卿瞳靠在楚睿的胸前，这一刻，也觉得格外的安心。 这也许是爱情的感觉吧。 有楚睿的安慰，沈卿瞳也觉得自己心里好过些了，楚睿说的对，这感情的事情，别人是没法插手的，父亲和林雪蓉的事情，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也该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可以自己承受的。 翌日一早。 沈卿瞳醒来的时候，是谁在自己床上的，难不成昨晚，她就靠在楚睿的身上睡着了吗？ 然后楚睿把自己抱上床的吗？ 她现在的警觉性真的好差啊，为何一点儿都没察觉呢，难不成在楚睿的身边，特别有安全感吗？ 否则，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沈卿瞳匆忙起身，用过了早膳，就直接坐上了马车，去安国公府了。 安国公府和靖康侯府本身的距离也不愿意，不一会儿就到了。 她到了二门上，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同样在二门上下马车的林雪蓉了。 当沈卿瞳见到林雪蓉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这才多久不见，林雪蓉竟瘦了一大圈儿。 人都瘦的脱了相了。 从前的林雪蓉是略略有些丰润的，看着气色也好，皮肤也白嫩的很，可此刻看着，脸色蜡黄，竟没有半点血色。人也是瘦了一大圈儿，原本林雪蓉的下巴还是有些圆的，可现在看起来确实完全是尖下巴了。 看起来的确是很让人心疼啊。 沈卿瞳禁不住凑了过去。 上前握住了林雪蓉的手，这一拉手臂，沈卿瞳更是觉得林雪蓉的手臂竟然变得这般细了，而且手上的镯子都快滑到手肘了。 “表姨，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在宋家受委屈了啊？”沈卿瞳忍不住开口问道。 “并没有，我没有受什么委屈，左不过是我自己想不开罢了。”林雪蓉叹了口气，说道。 沈卿瞳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此刻沈卿瞳才明白，林雪蓉为何会做出要回陕甘这个决定了，看来，林雪蓉这些日子，在宋家过的的确不舒心。 “别说这些了，走吧，进去见见玉老夫人，还有倾城，总归咱们相识一场，临走之前，能见见你们，我也心满意足了。”林雪蓉笑着说道。 沈卿瞳心里觉得很凄凉，也是有些看不下去的，总觉得是父亲对不住林雪蓉，如果父亲早一点对林雪蓉提亲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 总归父亲是太对不住林雪蓉了。 林雪蓉却一个字也没提沈之信，只是很亲昵的拉着沈卿瞳的手，往里走去。 先到松鹤堂去见了玉老夫人，说起来，沈卿瞳也好些日子没见到玉老夫人了，玉老夫人见到沈卿瞳自然也是喜不自胜。 拉着沈卿瞳上看下看的，似乎长辈都是这样，见到自己疼爱的晚辈，总是会看个不挺，生怕瘦了。 “看着瞳姐儿气色还不错。”玉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可当她的眸光触及到林雪蓉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林雪蓉是真的瘦了，而且还瘦脱了相了。 并不是瘦了一星半点儿的让人看不出来，而是瘦的太厉害了，简直就和从前判若两人了。 “蓉姐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这样多，可是受委屈了？”玉老夫人心疼的对着林雪蓉招手，让林雪蓉到她身边来，更是拉着林雪蓉的手，连连问道，：“蓉姐儿，你说，是不是你姐姐给你委屈受了，如果是的话，老身给你出气，你别怕。”玉老夫人的声音有些阴沉，似乎对林氏十分的不满。 “没有，老夫人，姐姐对待我很好，并没有给我气受，是我这些日子，有些事情想不开罢了，如今想开了，也就不会在钻牛角尖了。”林雪蓉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子了，老身看着都心疼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玉老夫人有些不解，然后看着沈卿瞳，：“瞳姐儿，你父亲和你表姨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了？” 玉老夫人并不知道二人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联系，婚事都要凉凉的事情了。 玉倾城一听玉老夫人这话，立刻噘着嘴说道，：“外祖母，这事儿您可以要给林表姨做主啊，我父亲还没向林表姨正是提亲呢，这段日子，也许是太忙了，可是林表姨到底是女子，父亲也太过分了，连孙女都看不下去了，请外祖母给表姨做主。”沈卿瞳拉着玉老夫人手摇晃着说道。 玉老夫人一听，也是有些生气的。 这都多少日子，玉老夫人还当时这婚期都快订好了，结果连亲事都没着落呢，这沈之信也太过分了些，难不成这亲事，还要人家女子主动不成。 此刻林雪蓉却开口了，：“老夫人，是我配不上沈侯，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启程会陕甘去，我和沈侯的亲事，就此作罢吧。” 玉老夫人听的愣住了，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啊。 亲事就此作罢，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蓉姐儿，你怎么能说这话呢，两个人有心结，有矛盾，甚至你对沈侯有不满，这都是正常的，可也不能张口闭口的就说解除婚约这样的话啊。”玉老夫人连连劝道。 玉老夫人心里大概是明白了，这林雪蓉一下子瘦成了这样子，自然也是因为沈之信的缘故吧。 如果不是沈之信，一定是沈之信这混账，一直晾着人家，才让林雪蓉想多了。 林雪蓉八成是以为沈之信不想娶她吧，所以才会主动知难而退，才会提出解除婚约吧。 这个沈之信，真是个糊涂蛋，放着这样的好姑娘不要，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玉老夫人十分的生气。 “老夫人，不是沈侯的问题，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不想嫁了，请老夫人成全。”林雪蓉说着，直接跪了下来。 老夫人如何能忍心看着林雪蓉给自己下跪呢，连忙亲自将林雪蓉给扶起来了。 “好孩子，你别这样，你这样让老身如何忍心呢，你看你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啊。”沈老夫人连连说道，让林雪蓉做到自己身边，拉着林雪蓉的手，看样子，是真的很心疼林雪蓉的。 “老夫人，都是我的问题，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怪到沈侯身上。”林雪蓉却生怕玉老夫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迁怒沈侯，连连解释道。 “好孩子，你别说了，老身都知道，老大媳妇，你带着蓉姐儿去库房里，挑几样蓉姐儿喜欢的古玩字画也好，珠宝首饰也好，捡蓉姐儿喜欢的，都给她，慢慢挑选，不着急。”玉老夫人对秦氏说道。 “老夫人，不行，这不合规矩，我怎么能在国公府的库房里挑选东西呢。”林雪蓉连忙说道。 “你听老身的。”玉老夫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秦氏连忙应声，不由分说，就带着林雪蓉下去了。 452 452 玉老夫人这很明显就是把林雪蓉支开，看样子是有话要跟沈卿瞳说了，而且还是不能让林雪蓉听到的。 众人自然也都是明白的。 玉老夫人也没绕弯子，直接对沈卿瞳问道，：“瞳姐儿，你父亲是怎么回事儿？” 沈卿瞳倒也没对玉老夫人隐瞒，将沈之信说的话，尽数都对玉老夫人说了一遍。 玉老夫人听的也是心酸不已。 说到底，沈之信不娶林雪蓉，多半也是放不下玉无瑕。 玉无瑕是玉老夫人的小女儿，年纪轻轻的就离世，自然也是玉老夫人心中难过无比，一想到这个女儿，这心就像撕裂开了一样疼痛。 而沈卿瞳此刻说出来的原因，更是玉老夫人没法拒绝的。 “瞳姐儿，你父亲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老身是断然没法逼着你父亲令娶旁人的。”沈老夫人叹着气摇头。 她怎么开口啊，沈之信为的都是她的心肝儿肉，她即便是喜欢林雪蓉，可再喜欢林雪蓉，也比不上她的亲生女儿。 人都是这般，面对自己亲生女儿，肯定是偏爱的。 “所以，我也是一言难尽，不知道该如何跟林表姨说，看林表姨这样子，想必也是伤了心，才会离开盛京的，可是父亲知道了，真的没说要见一见林表姨，我的确是替林表姨不值得，不管父亲到底如何想的，终归是该见一面，哪怕是了断也好，总归不该这样不清不楚的吧。”沈卿瞳抱怨着说道。 玉老夫人想了想，的确该如此，怎么也该再见一面，当初沈之信既然说要娶林雪蓉，可现在婚事取消了，怎么也该当面交代，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了了。 “你去找了老大来，无论如何，去找大姑爷过府一趟，哪怕说老身要死了都成。”玉老夫人吩咐绿绣。 这可把绿绣给吓坏了，即便是在着急，也不能诅咒自己吧。 还这样说自己，也着实是不太好。 “老夫人，奴婢去说就是了，您可别咒自己啊。”绿绣连忙说道。 “行了，你赶紧去吧，无论如何，老身都要尽快见到大姑爷。”玉老夫人不由分说，催促道。 沈卿瞳也没想到玉老夫人会这样说自己，不过她也觉得父亲是不该逃避的。 果然，安国公府玉淮安知道玉老夫人都说出这么重的话来了，自然也是不敢耽搁了，马上就去找沈之信了。 沈之信其实也挺苦恼的。 他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人，尤其是面对这样优秀的林雪蓉。 他不是没动过心的，可最终，他还是决定结束这段感情。 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无法在玉无瑕这么年轻，这么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的女人死后，再娶别的女人进门，他真的觉得如此，太对不住玉无瑕了。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对林雪蓉同样也是不公平的。 林雪蓉还年轻，她这样好的女子，应该嫁给一个可以全心全意待她的人。 而当时，和她定下婚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也是为了救她罢了，而今这危机已经过去了，花样年华的女子，也就不必嫁给他这个年过不惑的人了。 可是玉淮安的到来，也让沈之信有些吃惊。 玉淮安也来不及说别的，只是说玉老夫人着急见他。 沈之信微微蹙眉，岳母从来不会如此的，既然说着急见他，想来定然是有事儿的。 正好此刻他也能走开，就和玉淮安一同来到了安国公府。 到了松鹤堂去求见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见二人来的很快，并且一看就是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的。 沈之信也好些日子没来安国公府了，除了年节的时候，一般沈之信也很少过府，除非有事情。 “给岳母请安了。”沈之信客气的说道，抬头，却看到了沈卿瞳，心里明白了一个大概，多半是为了林雪蓉的事情。 这丫头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多半是在动玉老夫人的心思了。 可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了，是不会再改变的了。 他绝对不能害人害己。 “大姑爷，此番老身找你过来，却也是有一件急事，听瞳姐儿说，你要和林家姑娘退婚？”玉老夫人问道。 “这亲事，到底也一直未说准，只是我们二人私下里说过，到底也没过明路，而且当时，小婿也是为了救她才会许下亲事的，可小婿仔细一想，毕竟我已经年过不惑，而林姑娘还很年轻，况且小婿心里还是放不下无暇，所以实在是无意再娶，当初小女拜托岳母打人留意续弦的人选，实在也是无奈之举，个中缘由，相信岳母也是都理解的，所以小婿恳请岳母不要在为难小婿了，这续弦之事，就此作罢吧。”沈之信仍旧没有改变主意。 沈卿瞳听了这话，心里多半也明白，父亲是真的不会娶林雪蓉了。 大概林雪蓉比她早一步看明白了，所以才会壮士断腕，才会打算直接离开盛京的吧。 沈卿瞳倒是也没有别的感觉，只是为林雪蓉可惜。 因为林雪蓉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子，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你的婚事照理说，老身是不该插手的，这毕竟是你的事情，可老身想说的是，不管怎么说，你都该给林姑娘一个交代，毕竟当初你承诺了要娶她，而现在，她要离开盛京，你总得有个态度吧，也不能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随风而散吧。”玉老夫人斟酌着开口说道。 沈之信眉头紧锁，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父亲，林表姨此刻就在国公府，你不如和她谈谈吧，哪怕是要分开，你该说清楚，不该逃避的呀。”沈卿瞳出言说道。 沈之信沉吟了一刻，才点头，：“好，我见她一面。” 玉老夫人早想好了，先让人呆着沈之信到了西此间里去等着，而玉淮安，这里早就没他的事情了，也就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秦氏就带着林雪蓉回来了。 林雪蓉根本就无心选东西，都是秦氏替她挑选的，秦氏也不是小气的人，挑选的都是上好的东西，待会儿就直接送回去了。 林雪蓉想着私下里和沈卿瞳还有玉倾城说些体己话，也就离开了，毕竟她们三个投契，而且相识一场，说不准这一别，以后能不能在见面还不好说。 所以能在一起好好说会子话，也是最好的安慰了。 而玉老夫人却说让她去西此间歇一会子。 林雪蓉其实不想去，可是却耐不住玉老夫人一再的催促，只好跟着人过去了。 林雪蓉其实一点儿不累，真不知道玉老夫人为何一定要让她来休息呢。 可既然来了，就先进去吧。 丫鬟打起帘子，林雪蓉一进门，却正好看到沈之信负手而立。 她登时就愣住了，因为是太意外了，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她就愣愣的站在当场，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张的合不拢嘴，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这个反应，其实也真的是有些可笑的。 她反应过来，连忙收敛了神色，上前服了服身，：“见过沈侯。” “不必客气。”沈之信再次见到林雪蓉的时候，也是吃了已经，因为林雪蓉真的是瘦多了，就像纸片一样，似乎一阵风袭来，就会吹跑了。 同时沈之信也是觉得有些内疚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应当也不会把自己折磨到这个地步吧。 林雪蓉到底是年轻女孩子，受不得委屈的，如果嫁给自己，还不知道会受多少委屈呢？ 所以这婚事取消，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怎么瘦了这样多？”沈之信问道。 “没有，我只想着清瘦些，大概会好看，所以最近没有好好的吃饭，以后不会了。”林雪蓉下了小，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我对不住你。”沈之信满是歉意的说道。 “没有，沈侯没有对不住我，当初也是沈侯替我解了燃眉之急，否则的话，我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步呢？”林雪蓉满是感激的说道。 “你是个好姑娘。”沈之信很真诚的说道，：“但是，我年纪已高，你还这样年轻，始终是不相配的，当初和你定下婚事，也实属无奈，而且是迫在眉睫，也是我没考虑清楚，经过深思熟虑，总觉得，我这年纪配不上你，你还年轻，应该找一个可以全心全意对待你的人，而我心中的发妻，始终只有一人，哪怕她已经不在了，这辈子，我也不会忘记她，我不能全心全意待你，这对你不公平。”沈之信解释道。 “我不介意的。”林雪蓉突然打断了沈之信的话，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大概说出这句话，林雪蓉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我真的不介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有过结发妻子，我并不介意，我愿意嫁给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在意你比我年长，我也不在意你有过发妻，我只希望下半辈子，能够陪在你身边，就够了。”林雪蓉一字一句的说道。 若说沈之信听了这话不敢动，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只是他不想在辜负了一个好女子了。 “林姑娘，我和无暇的感情，你可能不太了解，当年无暇为了我，受了好多委屈，吃了很多苦，所以才会年纪轻轻的就离世，我之所以七年都没有续弦，就是觉得没有任何女子可以再做我的妻子，后来我虽然提出续弦，可完全是为了娶一个女人回来照顾瞳姐儿的，可现在瞳姐儿很好，终身大事也有了着落了，所以我实在是不想再娶了，我不否认，我曾经对林姑娘动过心，可是即便是动过心，也抵不过无暇在我心里的地位，当年我做了很多错事，对不住无限，难道在她死后，我还要再娶，圣甚至等我死后，难不成还要有人横在我们之间吗？无暇生前，我没有做到对她始终如一，我只希望我们死后，可以清清静静的在一起，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沈之信很严肃的说道。 林雪蓉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毫无血色了。 而沈之信却继续说了下去，：“还有就是，你是个好姑娘，应该找一个全心全意待你的丈夫，不应当嫁给我这个年纪又大，并且心里还有别人的老男人，这也是对你的不公平，而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嫁给我之后，过的不幸福，然后会一点一点的改变，从一个漂亮可爱善良的姑娘被摧残的到最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那不是我所乐见的，所以，我不能娶你，抱歉。”沈之信说到此，竟然对着林雪蓉深深的躬下了身子。 林雪蓉吓了一跳，一下子躲开了，：“沈侯不必如此，你如此，也太折煞我了。” “是我对不住你，当初这婚事的确也是我许下的，而现在，也是我提出退婚的，你如果有什么补偿要求，尽管提出来，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沈之信承诺道。 林雪蓉笑了笑，她最想要的都没得到，哪里还有什么要补偿的呢？ “没有，沈侯肯跟我说实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林雪蓉悲凉一笑，：“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其实，我说要走，只是为了你能来见我，自从上一次咱们分开之后，我心里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的，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二十三岁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是想要嫁给你的，可是你一直不肯主动出现，我心里真的很着急，可是我是女孩子，我应该矜持的不是吗？所以我把自己折腾的这样子，然后又放出消息说自己要离开盛京，为的就是让你来找我，来跟我求亲的，可是我没想到，你却无动于衷，幸好，瞳儿着急了，她约我来和倾城见一面，我就提出要来安国公府，其实我还对你抱着一丝丝的念想的。”林雪蓉虽然是笑着说这些话，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掉，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崩溃。 沈之信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林雪蓉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真的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也会谋求算计啊，为了自己的幸福，我觉得值得啊，我来了安国公府，我装委屈，其实也不能是装吧，我是真的很委屈啊，明明你说过娶我的，可是为何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呢，果然，老夫人要替我做主，把你给找来了，其实后来我都不抱希望了，可是我见到你了，我以为你是来跟我说，你会娶我的，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你说你不娶我了。”林雪蓉说到这里，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 其实沈之信此刻真的很心酸，尤其是看到林雪蓉伤心成这样子，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其实林雪蓉这些小心思，也都是无所谓的，为了自己的幸福，有些小算计，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沈之信肯定不会因为这些，就厌恶了林雪蓉的。 林雪蓉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我情绪有些失控了，其实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女子了吧，你不娶我，也不觉得惋惜了吧。”林雪蓉笑了笑说道。 “林姑娘，到底是我负了你，到底是我对无暇的心不够坚定，才会克制不住对你许婚的，可弄到现在，却伤害了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有心里负担，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没什么，你是个好姑娘，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我就这么认为，直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沈之信很认真的说道。 “沈侯，不必说了，我都明白，终究是我认识的太晚，生不逢时，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如果我年纪足够大的话，如果当初我能和玉无瑕同时认识你，我不会输给她，只是现在，我无法不认输，因为活着的人，是无法赢过已经过世的人，这一点，我心里明白，而我也真的不想摧残自己，如果嫁给你，我也怕有一天，我会因为嫉妒，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那才是最大的可悲了。”林雪蓉说着，松了口气。 似乎整个人都放下了，如果不和沈之信谈这一次，只怕林雪蓉也是放不下的。 其实感情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两个人都是要说清楚的。 “林姑娘，这么说，你同意退婚的事情了。”沈之信问道。 “当然，我不同意，难道还赖上你吗？我可没那么不害臊，既然你不想娶我，我肯定不会强嫁的。”林雪蓉笑着说道。 其实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可是却不想让眼前的男人有丝毫的负担了。 都说清楚了，也就没必要如此了吧。 “沈侯，不管怎样，余生安好。”林雪蓉一脸正色。 “林姑娘，你也一定要幸福。”沈之信真诚祝福道。 沈之信到了此刻，真的也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当时说了娶林雪蓉之后，他的心里一直有负担。 如果只是娶一个合适的女子进门，为了照顾沈卿瞳，为了压制沈老夫人，他不会有心里负担，可偏偏林雪蓉是个好女子，他知道林雪蓉是个好女子，并且他还对这个女子有些好感。 他心里负担就很大。 他也怕长久相处下去，说不定长久相处下去，他会爱上眼前的女子，那将无暇置于何地呢。 他当初在无暇牌位前承诺的誓言，难道成了一纸空话吗？ 他已经够对不起无暇的了，绝对不能在欺骗她了。 所以，他宁可不娶林雪蓉。 真的是应了林雪蓉那句话，生不逢时。 如果有来世的话，他们早点相遇吧。 这辈子，有缘无分了。 沈之信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他不想再有任何的留恋了，也省的让林雪蓉再有什么念想，就更不好了。 沈之信走的十分坚决，林雪蓉自然看的出来，沈之信是真的不想娶她。 若说不伤心，也是假的，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法子呢。 人家不想娶她，还能强赖着人家吗？ 她什么话都说尽了，手段也用尽了，她可不想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那才是让人不齿呢。 沈之信去跟玉老夫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他还有正事要办。 不过看他的样子，也都能猜到结果了，和林雪蓉的亲事，肯定是说清楚了，也肯定是黄了。 沈卿瞳叹了口气，早就料到了，玉老夫人心里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林雪蓉到底洗了把脸，然后才出来见人的，因为刚才哭的太不成样子了，眼睛都肿了，可即便是洗漱了一下，这眼睛到底也是红肿了些。 明眼人肯定一眼就看的出来，她的眼睛肿了，肯定是因为哭过的缘故。 不过林雪蓉也不能躲着不见人吧，早晚也是要出来的。 自然收拾了一番，也就回了玉老夫人的正房。 玉老夫人看她这样子，都不用问了，心里也是着实心疼林雪蓉。 年纪也是不小了，可感情却这么的不顺利呢。 哎，可沈之信也是为了玉无瑕而拒绝林雪蓉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蓉姐儿，你没事吧。”沈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林雪蓉笑着说道。 林雪蓉越是这么懂事，玉老夫人心里也越是内疚，真是个好孩子。 “外祖母，你让我，倾城姐和表姨说说话吧。”沈卿瞳突然开口说道。 玉老夫人看着三人，忙点了点头。 “你们去东此间吧，那里凉快些，也该是让你们几个年轻孩子说说话的，我这老婆子，就不跟着凑热闹了。”玉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沈卿瞳和玉倾城一左一右拉着林雪蓉就离开了。 到了东此间，绿绣让人收拾了一番，因为天气炎热，玉老夫人让人送来了冰镇酸梅汤。 可是林雪蓉此刻也没心思吃这些，心里还觉得很不舒服呢。 绿绣收拾好了一切，自然也就退下去了，只是吩咐人在外头听着，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再进去。 也不要进去打扰。 “表姨，你真的没事吧。”玉倾城看林雪蓉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没事的，所以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沈侯已经同我说清楚了，我真的没事，不过就是有些丢脸吧，现在不是我不嫁，是人家不肯娶，那我真的是很丢脸啊。”林雪蓉叹着气说道。 “啊，我父亲拒绝你了。”沈卿瞳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她以为的是，一个不肯嫁，一个不肯娶呢，结果没想到林雪蓉倒是想嫁，可父亲却不想娶，这真的是······ “是啊，不提了，提起来，我也是伤心啊，不过都过去了，我也打算离开了。”林雪蓉松了口气，说道。 既然都说清楚了，她自然要放下这件事，不会在盛京逗留了，如果留在这里，时时刻刻都会想到沈侯的言辞拒绝，对她来说，也真的是个不小的打击呢。 “你真的要走啊。”玉倾城听了十分不舍，她们三个难得这么投契啊。 “是啊，我明天就要走了，一刻也不想留在盛京了。”林雪蓉很坚定的说道。 “那你会不会想我们两个啊。”玉倾城握着林雪蓉的手，问道。 “当然会了。”林雪蓉分别握住了沈卿瞳和玉倾城的手，：“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是怎么样对我好的，不管我以后到哪里，都会记着你们的。”林雪蓉很认真的重重说道。 “表姨，你打算回家去吗？”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沈卿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林雪蓉不像是要回家的样子。 其实她心里也觉得父亲这事儿做的很不地道，林家的人，都以为林雪蓉要嫁人了，这林雪蓉的婚事本来在林家就是一个大心事。 可现在好了，婚事黄了，林雪蓉如何回家呢，她若是能在家里呆的好好，就不用去宋家避风头了，可现在，和林氏的关系也弄得不大好了，宋家肯定也去不了了，她若是离开这里，哪里还有容身之处呢。 父亲都不考虑这些的吗？这可是真是把林雪蓉给害苦了。 “是啊，我出来这么久了，自然是要回家的。”林雪蓉笑着说道。 “你撒谎，你在家里是个什么处境，我能想得到，你和父亲的婚事没成，你如何回家呢，回家要如何交代呢，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沈卿瞳刨根逼问。 “瞳儿，你还是这么聪明，为何你一直都这么聪明呢？”林雪蓉也知道自己瞒不过沈卿瞳的，其实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沈之信死了心了。 连沈卿瞳都能想得到，她和沈之信退婚之后，回到林家要面对的是什么，难道沈之信想不到吗？ 可沈之信还是坚持要退婚，并且也没有问过自己半句，她就明白，沈之信心里是没有她的。 其实林雪蓉的想法到底是有些偏执了，她想到的，沈之信也都想到了，而沈之信也知道沈卿瞳不会坐视不管，他若是对林雪蓉处处留情了，那林雪蓉岂不是更加放不下了他了，索性就做的绝情一些罢了。 林雪蓉如此聪慧，他若是做的太多了，反倒是不好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吗？”沈卿瞳着急的问道。 “四处漂泊吧，反正我离开盛京的时候，母亲将我所有的嫁妆都交给我了，除了一些不动产，没有带走，所有的银子都换成了银票，还有每一年的出息，自然也有人直接汇给我，在银钱上，我是不会受难为的，既然我不缺银子，那不如就带着人四处逛逛吧，等过几年，再回家，也就好了。”林雪蓉很随意的说道，仿佛这件事，真的是轻描淡写无所谓的。 “什么，你连家都回不了了吗？”玉倾城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没这么严重，也不是因为这件事回不了家的，我本来就回不了家了，你也知道，我是个老姑娘了，这次又嫁不成了，父母虽然不嫌弃我，可是我留在林家，以后也会耽搁几个侄女的婚嫁吧。”林雪蓉笑了笑，说道。 她的侄女，年纪大的，也跟玉倾城，沈卿瞳这个年纪了，真是说亲的时候，家中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姑，自然是被别人诟病的原因，她肯定是遭了哥嫂嫌弃的。 她也不想再回去看人脸色了。 “那你留在盛京吧，留在国公府，放心，这里没人会说你的，相信祖母也很愿意让你留下的。”玉倾城重重的说道。 “不行。”林雪蓉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盛京，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了。 453 453 这盛京对于林雪蓉来说，真的是一个伤心地，她如果留在这里，肯定是要疯的。 离开盛京，逃离这个地方，也许等她走的远了，看的多了，就能放下了。 那个时候，也许她会回来，可是绝对不是现在。 “表姨，我明白，你若是想走，就走吧，其实不陕甘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可以转一转，看一看华夏的风土人情，比留在这盛京的四方小天地里，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沈卿瞳软明白了林雪蓉的选择，而且也支持林雪蓉的选择。 对于林雪蓉来说，留在一个地方，未必是好事儿。 说不准，山高海阔，脱离了这个束缚，她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总比现在这种情况好的多吧。 “瞳儿，你明白我就好。”林雪蓉点头说道。 玉倾城见沈卿瞳都支持林雪蓉了，她自然知道沈卿瞳做事从来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玉倾城只是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给了林雪蓉，沈卿瞳当然也准备了，再见虽然在见面的时候，不知道是何时了，她们也都当做一份纪念吧，希望都不要忘了曾经相识了一场。 说实话，沈卿瞳和玉倾城都十分舍不得林雪蓉离开，可也是没办法罢了。 林雪蓉收下了礼物，并且说明天一早就会启程，也不必二人来相送，否则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三人又说了好久的话，才恋恋不舍的送走了林雪蓉，毕竟林雪蓉这一次要离开很久，也是要准备许多东西的。 她们俩也不是不得不放林雪蓉离开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玉老夫人也送了林雪蓉好些东西离开，其实玉老夫人在心里，对她还是有些愧疚的吧。 其实玉无瑕到底过世这么久了，活着的人，实在不应该放不下。 可是玉老夫人还是疼爱自己已经过世的女儿的。 如果沈之信令娶，他不会说什么，可到底沈之信是为了玉无瑕不愿意令娶，那她作为母亲，自然也不会在逼着沈之信令娶了。 沈卿瞳却一直留到用了晚膳，玉老夫人却派遣玉淮安亲自将玉敏竣亲自护送沈卿瞳回侯府，因为有了那一次的事件，玉老夫人也是怕了，生怕沈卿瞳再出什么纰漏，她可经不起这个刺激了，到时候可能真的会一命呜呼的。 沈卿瞳一路上有恹恹的，不想说话，看来林雪蓉的事情，对于沈卿瞳来说，也当真是个不小的打击。 只是没办法罢了，事情到了现在也就只能如此了。 不过她一回到侯府，告别了玉敏竣，就打听沈之信回府了吗？ 好在沈之信刚刚回府，正在书房用晚膳。 沈卿瞳二话不说，直奔书房去找沈之信了。 沈之信今日虽然忙的脚不沾地，可到底还是回了侯府，他一边看公文，一边吃了些东西。 刚刚咽下第一口吃的，沈卿瞳就到了。 其实沈之信料到沈卿瞳会来，所以他才会回来的。 今日道别了林雪蓉，想必沈卿瞳这心里，定然也是不舒服的吧。 肯定回来找他这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算账的。 沈之信看着有些着急的沈卿瞳，放下了碗筷，笑着说道，：“怎么了，瞳姐儿，刚从国公府会来，这么着急就来见为父了吗？” “父亲。”沈卿瞳的语气有些急切，：“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的了，你明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林表姨明天就要走了，她不是要回家，而是要四处漂泊了，你真是的，你若是不想娶她，从一开始就不应答应，可现在你们的婚事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林家人也都知道了，你现在又说不娶，她本来这个年纪没嫁人，就已经被家里人给嫌弃了，你现在让她怎么回家啊？宋家也闹的不大好了，现如今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啊！”沈卿瞳一股脑儿的说道，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其实沈卿瞳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林雪蓉也的确是有些惨了。 而且这其中不乏沈之信的原因，如果沈之信没有许诺娶她，后来又退婚的话，相信林雪蓉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 沈之信看着沈卿瞳替林雪蓉打抱不平，其实沈卿瞳说的对，他的确大错特错了。 “你说的对，我的确要负上很大的一部分责任的，这件事，也的确是我的不错，所以为父会替她解决家里的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只是为父认为，林姑娘现在的状况，出去走走，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为父会让人暗中跟着林姑娘，保护她的安全，这下，你可放心了吗？”沈之信说道。 沈卿瞳看着父亲波澜不惊，而且游刃有余的样子，心中似乎也明白了，父亲对于这一切，应该也是想到了，而且也想好了怎么做了。 “不过为父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做这件事，会以你的名义，解决林姑娘家里的事情，为父不想让林姑娘多想了，既然已经决定放开，就不会在留恋了。”沈之信淡淡的说道。 沈卿瞳也明白了，父亲是真的决定放开林雪蓉了。 “父亲，你当真不后悔吗？林表姨，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子，也许你这辈子不会在遇到第二个了，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母亲，可母亲已经过世这么久了，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沈卿瞳沉声劝说道。 沈之信淡淡一笑，：“不必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沈卿瞳点点头，：“既然如此，女儿从此以后，也不会在劝说父亲了。” 有的时候，应当学会尊重别人的想法才对。 哪怕是觉得不应该，觉得好可惜，可是也要学会尊重别人，不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起码，沈卿瞳现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沈卿瞳打扰了沈之信用晚膳，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沈之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让沈卿瞳回房间去，他还要继续看公文。 沈卿瞳也知道父亲是真的很忙，也就退下去了。 翌日一早，林雪蓉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盛京城，这个让她伤心的地位，至于她的归宿在哪里，她其实已经不在意了，也许这辈子，她注定是要一个人生活下去了吧。 而沈之信派人一路暗中跟随林雪蓉，并且也赶到陕甘去帮着林雪蓉处理好家里的问题，这些暂且不表。 而不知不觉中，十日之期已经到了，这天下午，荣郡王府来人了，派人来接沈卿月，打算明天一早就启程离开盛京了。 肯定不可能明天一早过来接沈卿月，也就是提前一天来接人了，这也是提前打好招呼的。 可是事到临头了，沈卿月又开始哭闹不休。 她虽然想着日子一天一天近了，可是却也毫无办法，她能有什么法子啊。 韦氏倒是想帮她，可是没法子，沈之觐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她，并且下了死命令，若是沈卿月有个什么闪失，全部陪着一起死，所以下人可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反正也就这么几天，熬过去，把沈卿月给送走了，也就圆满完成任务了。 沈卿月自己是什么都没收拾，她根本就不想去，全都是韦氏张罗的。 韦氏生怕沈卿月受委屈，准备的东西，自然也是十分齐全的。 不过荣郡王那边也来过信儿，说不要准备太多的东西，婚期还未订，而且那边什么都有，只需要带一些路上用的，随身用的东西就是了。 而且有什么需要，到了封地，都可以另采买。 韦氏也知道，出门在外，还是应当多准备些银钱的。 她就拼了命了给沈卿月准备银钱。 跟沈之觐要了一大笔，沈老夫人也给了不少，她自己的贴己钱，全都换了银票，然后放在一个盒子里，打算给沈卿月，让沈卿月防身用。 至于跟着去的丫鬟，肯定都是沈卿月现在身边的人，虽然也是新换的，可是到底也使唤惯了。 这些沈卿月都不管，所以也只能是韦氏来张罗了。 沈之信给了韦氏五千两银票，说这算是公中出的一笔银子，将来不算在沈卿月嫁妆内的。 五千两银子，也算不少了，韦氏也收下了。 她还准备了不少，这样沈卿月出门在外有钱，也算是底气了。 昨晚，她打算和沈卿月好好谈谈的，可沈卿月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任何话，她也就只好作罢了。 这不，荣郡王府都来人了，沈卿月还闹腾，不肯走，也不肯上马车。 这可是让韦氏真的上火了，幸好荣郡王府来的是两位老嬷嬷，据说还是从前伺候过德妃的，德妃让她们一同跟着荣郡王去封地，也能打理一下后宅的事情，毕竟荣郡王身边只有一个侍妾，听说也是德妃赏赐的，毕竟沈卿月年纪很小，还未及笄，并且没成亲，自然也不能圆房的，所以才会赏赐了一个侍妾伺候荣郡王的起居饮食。 沈卿月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其实德妃也好奇为何陛下非得要让沈卿月跟着一同去。 这沈卿月还有一年多才及笄，为何不等及笄了，定下婚期，直接让荣郡王回来成亲迎娶呢。 原本德妃还想借着这个由头让荣郡王回京的，不过倒也无所谓，成亲的时候，也定然要回盛京的。 这两位嬷嬷在寿安堂呢。 韦氏看着哭闹不休的沈卿月真的是觉得身心俱疲。 “沈卿月，你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啊，你现在这样，也是于事无补的，你就是闹死了，今日你也要上荣郡王的马车，这是圣旨，你想抗旨不尊吗？”韦氏厉声问道。 “我不管，我不要去，我就是不要去。”沈卿月撒泼打滚儿，什么方法都用上了，就是不肯松口，还是闹腾不休。 沈之觐问讯赶过来了，他也是知道今日是荣郡王府来接人的日子，生怕会有什么纰漏，所以直接在家等候了，果然沈卿月还是让人不省心啊，这关键的时刻，在这闹腾不休，真是气死人了。 “沈卿月，你若是不愿意去，好，你现在一脖子就吊死了，那么你就哪里也不用去了，你若是不死，今日就必须去，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沈之觐狠狠的吼道。 沈卿月大概没想到沈之觐会说这么绝情的话吧。 自己的亲爹，让自己赶紧上吊，这也太狠心了吧。 “你是我亲生父亲吗？”沈卿月满脸怨恨的问道。 “我是你父亲又如何，这是圣旨啊，谁敢违抗圣旨，除非不想活了，你赶紧的选择，要么死，要么走，没有第三条路了。”沈之觐催促道。 “我不选。” “那好，你说这话，是不想活了对吗？”沈之信狠了狠心，对一旁的婆子说道，：“去那根绳子来，直接把五小姐吊到房梁上去，等她断了气儿，就去跟荣郡王府的人说，五小姐自缢身亡了，自然是没法跟着荣郡王去封地了。”沈之觐冷冷的说道。 而这一番话，已经将众人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是要吊死沈卿月。 韦氏也吓呆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沈之觐会说这样的话啊，这是要做什么啊？ “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是要杀了女儿吗？”韦氏吓得大惊失色，脸色都变了，着急不已。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她这个样子，不是要害死咱们整个侯府的人吗？与其让她害死侯府的人，不如我先结果了她！”沈之觐狠狠的说道，看下人都不动弹，也知道下人不敢轻易的去碰沈卿月。 他自己解了腰带，然后过去，一下子就勒住了沈卿月的脖子，看样子是要活活勒死沈卿月。 沈卿月直接吓坏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要杀了她。 也真是太狠心了吧。 她顿时觉得脖子被勒住了，然后就喘不过气了，父亲的力气好大，真是要杀了自己吗？ 她还害怕，这一刻，她才知道，距离死亡这么近距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拼了命去抓沈之觐的胳膊，让沈之觐放手，可是力气太小了，而且喘不上气的感觉，让她也使不上力气了。 她开始翻白眼。 韦氏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她上前也去抓沈之觐的胳膊，吼道，：“老爷，你快放开啊，月姐儿快要被你给勒死了。”韦氏大吼道。 可沈之觐怎么都不肯放手，狠狠的说道，：“她若是今日不去，就只能死，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随着这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沈卿月真的知道害怕了，她也知道，如果今天她真的不嫁过去，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说不出话来，却只能点头表示自己的意愿，她愿意去，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呢。 她此刻终于是深有体会了。 “老爷，月姐儿答应了，她答应了。”韦氏连忙喊道，她的心似乎都被人给揪住了。 沈之觐这才松开了手。 顿时一放松，沈卿月咳嗽了一声，才算是咳出了声。 她差点就被父亲给勒死了。 她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相信沈之觐的话，以为沈之觐是开玩笑的，可是后来是真的怕了。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真的好痛的，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子。 韦氏赶忙把沈卿月搂紧了怀里，紧紧的抱着沈卿月，韦氏也是吓死了，没想到沈之觐能这么狠心的要杀了沈卿月。 沈之觐直接问道，：“怎么，你肯去了吗？” 沈卿月没出声。 沈之觐却又要那这腰带去勒住沈卿月的脖子。 韦氏赶忙推了一把沈卿月，：“快说，你愿意啊。” 沈卿月已经笑得魂飞魄散了，忙不迭的点头，：“我去，父亲，我去，你饶了我吧。” 沈之觐这才作罢，吩咐众人，：“赶紧给小姐准备着，郡王府已经来人等候了，若是因为你们误了时辰，老爷我直接要你们的命？！” 下人们都吓坏了，赶忙去忙活自己的了，生怕误了事。 “你赶紧的，给她收拾一下，跟着郡王府的两个嬷嬷走，如果耽搁了，你们知道后果的。”沈之觐冷冷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韦氏此刻是真的被沈之觐吓住了，而沈卿月也是，也没在闹腾，只是任由丫鬟给她上妆打扮了。 沈卿月的脖子上有好长一道淤痕，可见方才沈之觐是真的用了力气的，如果在晚一点，只怕沈卿月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沈卿月真的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丫鬟用脂粉，给她轻轻的遮盖一下脖子上的淤痕，她才疼的叫出了声。 韦氏让丫鬟走开，她自己亲自来。 韦氏真的很小心翼翼的，可是看到伤痕，不由得又掉下了眼泪。 “月姐儿，你疼吗？” 沈卿月麻木的点了点头，她真的忘记不了刚才生命就要终结的感觉，而且还是要终结在自己父亲手里，那种恐惧，真的给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了。 她真的没想到，父亲会狠心至此，要她的性命。 实在是太可悲了。 “月姐儿，你听我说，母亲给你准备了些银钱，全都放在这锦盒里了，你平日里用的东西，也全都给你带着了，你此去，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收敛性子，不要这么任性了，知道吗？荣郡王是你未来的夫君，你要同他好生相处，如今是荣郡王的低潮期，你一定要好生的陪伴在他身边，只有他好了，他能回京了，你才能跟着回来，你明白吗？到底我们都在盛京，你若是回来了，也能有个依靠，如今在外头，你且不要闹脾气，荣郡王是皇子，比你身份尊贵，你要凡事都忍耐一些，不要胡闹，知道吗？”韦氏不断的叮嘱着，这些话，原本早就该说，可沈卿月自从得知要跟着荣郡王去封地的消息，就没有消停过一天，哪里给过韦氏机会了。 沈卿月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韦氏也不管沈卿月有没有听进去，将自己该说的一股脑儿全都说了。 沈卿月一直都像个木头一样。 最后韦氏将木匣子交到了沈卿月受伤，：：“月姐儿，这里是一万两银票，各地的票号都可以兑换银子，你可一定要放好了，这是跟你压箱底的。” 沈卿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别的话，她都没在意，这些可是救命钱，她肯定不会不走心的。 她那些日子，整天嚷嚷着要死要死的，可是今日真的是尝过这临死之前是个什么滋味儿了，这种滋味儿，真的是太难受了，她经历过一次了，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了。 虽然未来的路十分的迷茫，可是她必须要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因为今天不去的后果就只有死，父亲的冷心绝情，她是知道了。 她也不敢去挑战了。 韦氏嘱咐了半天，也算是给沈卿月装扮好了，用尽了手段，总算是将脖子上的淤痕，遮盖住了，只要不细看，到底也是看不出来了。 真的是废了好些心力。 韦氏就带着沈卿月和丫鬟婆子去了寿安堂。 沈卿月一共带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这也是荣郡王府要求的人数，毕竟郡王府下人不少，沈卿月只带着伺候她的人就行，别的一律不用管。 两个嬷嬷见沈卿月到了，打扮的也得体，果然这沈家姑娘都是好容貌。 两个嬷嬷同沈老夫人告辞之后，就恭请沈卿月一同离开了。 韦氏送到了二门上，见沈卿月上了荣郡王府的马车，这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其实她早就想哭了，只是碍于沈之觐的警告，不能在荣郡王府的人面前哭，否则人家还以为他们不乐意沈卿月嫁给荣郡王呢。 所以韦氏等人上了马车，就忍不住开始痛哭流涕。 沈之觐见状，十分看不下去了。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这人还没走远呢，回去号丧去。”沈之觐忍不住责备道。 “我哭什么，我自然是不如你狠心肠的，对待自己的女儿，都能如此，你怎么狠得下心要勒死女儿的，她可是你亲生骨肉啊。”韦氏一听就炸了，直接对着沈之觐大声吼道，反正现在沈卿月也已经离开了，刚才她不敢发火，也是怕沈之觐在伤害沈卿月，可现在沈卿月人都走了，她还管这么多吗？ 刚才沈之觐差点杀了沈卿月，她都要疯了。 “月姐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自然是舍不得她，我哭一哭怎么了，倒是你，冷了心肠的没良心的人，自然是不会哭的。”韦氏狠狠的说道。 沈之觐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着实过分了些，可对于沈卿月，不下狠心也是真的没办法的，如果不下狠心，沈卿月只怕会无休止的闹下去，他也是实在没法子才会这样做的。 如果能选择的话，他也不会这样做的。 “好了，你回去吧。”沈之觐也不想跟韦氏争吵下去了，在争吵下去也没什么也意思。 而且刚才他差点就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其实对于这一点，他也是有些不太能接受的。 所以此刻也是有些想要逃避。 也不想再和韦氏争论下去了。 而韦氏还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之中呢。 这荣郡王府的马车已经走远了，都已经看不到了，韦氏心里真的很难受。 女儿的离开，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久。 而沈卿瞳这边自然也接到了消息，有包打听琉光，当真是什么都知道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三叔真的差点就杀了沈卿月？”沈卿瞳问道。 琉光重重的点头，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当真，一屋子的下人都看到了，当时也都吓傻了，连三夫人都吓傻了，一开始都没回过劲儿来呢，三老爷此番也当真是狠下心肠了，真的是要杀了五小姐呢。”琉光满脸唏嘘。 沈卿瞳点了点头，一脸了然于心的模样，：“想来三叔父也是一点儿别的办法都没有了吧，如果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想必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琉光也是忍不住撇嘴，：“谁说不是呢，这荣郡王府都来人了，可五小姐还是哭闹着不肯上马车，如果被荣郡王府的人知道了，五小姐会有好果子吃吗？可人家嬷嬷是来接人的，若是一味儿的耽搁时间，迟早会察觉出不妥来的，三老爷如此，也是为了五小姐好吧。”琉光说道。 “这沈卿月也当真是太能闹腾了，不过好在只是在家里闹腾，还没闹到外头去。”沈卿瞳挑了挑眉说道，在怎么样，沈卿月也被沈卿云好些，沈卿云不逛是敢在家里闹腾，那是到外头什么事儿也敢做的。 丝毫不怕丢人显眼的，这也算是本事吧。 韦氏虽然没有什么大局观，也缺乏眼界，不会教养孩子，可到底这次对申请月的管束还算不错，起码没让她丢人现眼到外头，若是让荣郡王府的人知道沈卿月这么抵触，这么不愿意嫁到荣郡王府，只怕沈卿月跟着荣郡王到了封地，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云周那个人，沈卿瞳可也算是对云周有些了解的，云周会让沈卿月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的。 “她是没那个机会吧，三老爷和三夫人派了十几个人，轮番守在五小姐身边，也放了狠话，若是五小姐有个什么不妥，让这些人集体陪葬，她们几乎是轮流睁着眼睛连上个净房都有人跟着，不管五小姐对她们又打又骂的，也坚决不会离开半步，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五小姐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只能束手待毙了，五小姐又不是真的想死，若是真的宁死不肯屈服的话，今日只怕也就死在三老爷手里了。”琉光解释道。 沈卿瞳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 这次，大家也是都吸取教训了。 “好了，不说她的事儿了，说了也挺让人扫兴的。”沈卿瞳摆了摆手，很显然对沈卿月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了。 沈卿月此刻已经坐上了去荣郡王府的马车。 自从那一日云周被册封为荣郡王之后，就被赶出了皇宫，幸好之前永安帝就开始准备几位成年皇子开府封王的事宜了，倒是也有现成的地方，原本是打算给云周的，也都已经布置好了，此番就直接将他扔出宫外了。 这十天的时间，对于他离京来说，也的确是仓促了些，但是永安帝没阻拦，并且也让蒋直亲自去操办了，德妃从中也出了不少力，而永安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云周倒是也不会太委屈。 沈卿月被接到荣郡王府之后，就被扔到一个小院子里，并且院门外也有人把手，一个嬷嬷留下安排了一番，然后说了明早的出发时辰，让沈卿月千万别延误了时辰，否则郡王会不高兴的，还说到了用膳的时辰，自然会有人来送膳食的，让沈卿月和六个下人，没事不要出这院子，并且还留下了一个丫鬟，说有什么需要就跟她说，自然会有人去办。 沈卿月倒是没提出反驳意见来，虽然这嬷嬷趾高气扬的，若是放在以前，沈卿月肯定是要跟她大吵一架的，可是现在，却是一句都没争辩的。 她今日也真的是受到打击了，差点就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里了，她也实在是没心情管别的事情了。 那嬷嬷说完就离开了。 没有再去管沈卿月。 这下人也都是看主子的态度的，看样子，荣郡王也似乎没把沈卿月放在心上，根本也没打算来看沈卿月。 到了傍晚时分，荣郡王也是满面愁容，就这样被贬斥到封地去了，他真的是觉得脸上无光啊。 而且这些日子，他每一日都沉浸在痛苦之中，也不知道母妃在宫里的情况如何，大概也不会比自己好多少吧。 他晚膳也用的很少，这几日对他来说，真的是度日如年啊。 突然有人叫门。 “本王不是说任何人不能来打扰吗，你们是不是都想死啊！”荣郡王冷冷的喝道。 “周儿，是我。”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周自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只是他母妃德妃的声音。 云周一脸惊愕，但很快就反映过来了，直接冲到门边，瞬时就将门打开了。 固然看到乔装成女官的德妃就站在外面。 云周真是喜极而泣，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母妃了，可却没想到临走之前，能在见到母妃一面，这真的是喜出望外的。 云周连忙将德妃让进房间里来，并且四处观察了一下，见并没有什么异动，这才关好了房门，先让德妃坐下来，才关切的问道，：“母妃，你怎么出宫的，你不是被禁足了吗？你这样出宫来没事吧，万一被父皇知道了，会不会加重你的责罚啊。”云周忙不迭的问道。 德妃见云周如此关心她，心中不由得安慰了好些。 “你放心吧，周儿，是母妃求了蒋公公，求他帮忙，所以才能出宫来的，也幸亏昔年本宫曾经对蒋直有些恩惠，蒋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对本宫格外的照拂，帮了本宫不少。”德妃由衷的说道。 蒋直对永安帝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只要是不触及陛下的利益，蒋直也力所能及的帮了德妃不少，他也感念德妃昔年的恩情，就像今晚德妃出宫见云周一面，也实在是人之常情，所以当德妃求到蒋直面前的时候，蒋直也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有他相助，德妃出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才会出现在云周面前的。 云周听了德妃的话，也就放了心，蒋直安排事情，自然也是十分妥帖不会有任何纰漏的。 454 454 不得不说，云周还是十分关心德妃的。 “周儿，想必今日一别，再见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德妃的语气十分伤感，不过这话倒是不错的。因为看现在的情况，云周只怕一时半刻也回不了盛京的。 “儿子都明白，母妃，儿子不在，你要好生照顾好自己，你不要管儿子如何，反正在封地，也没人敢给儿子委屈受。”云周安慰道。 “母妃都知道，对了，沈卿月接过来了吗？”德妃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云周也很好奇，为何德妃会问道沈卿月，他对沈卿月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也是因为永安帝下旨让沈卿月跟随他一起到封地去，否则的话，他只怕连沈卿月是哪一位都想不起来了。 虽然做过一夜夫妻，若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才不会豁出去要娶沈卿月做正妃呢。 结果现在地位也没保住，父皇还塞给他这样一个累赘，云周心里更是厌烦不已，对沈卿月根本就半分好感也没有。 恨不得将沈卿月丢的远远的。 “接过来了，若不是父皇的旨意，儿子真的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任何的牵扯。”云周一脸嫌弃。 “周儿，你听母妃的话，你要对沈卿月好一点，务必要抓住沈卿月的心，等沈卿月及笄之后，立刻娶她过门。”德妃叮嘱道。 云周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沈卿月，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是绝不会答应娶她的，现在还要对她好，这的确也是太强人所难了些吧。 “母妃啊，你这是何意啊，那个沈卿月，儿子如何能喜欢的起来呢？”云周忍不住抱怨道。 德妃耐心的解释道，：“周儿啊，你如今在眼前唯一回京的机会，就是等你大婚的时候，才有名正言顺回来的借口啊，本宫禁足半年后就解禁了，肯定会尽心尽力的给你奔走的，沈卿月还有一年四个月及笄礼，等她的及笄礼过了，你们就马上成亲，你不就可以回盛京了吗？”德妃说道。 云周听了这话，也觉得德妃这话说的不错。 这的确是个机会，想来这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里，父皇的气也应当消了吧，他大婚，并且娶的人是沈卿月，回来举行婚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回来了，他自然是不打算离开的。 如果是这般，还真得好好的对待沈卿月，要让沈卿月尽快嫁给自己才行，反正神沈卿月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也势必会帮着他的。 云周理所当然的想到。 “母妃说的对，这的确是个机会。”云周附和着说道。 德妃也点头，：“不过你现在这个状况，而且陛下又让沈卿月随着你去封地，你也就只能娶沈卿月了，别的都先不管了，这沈卿月的确是你回京最好的机会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她也不算多聪慧的人，你想必也一定掌控的住她。”德妃对于这一点倒是不多担心，如果云周连个沈卿月都搞不定，那也太没用了。 “这是自然，母妃尽管放心，儿子一定会叫沈卿月迫不及待的嫁给儿子的。”云周自信满满的说道。 一个沈卿月，他自然是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沈卿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德妃母子给算计了，她到现在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呢。 德妃和云周商量完了正事，德妃也是忍不住连连叹气。 其实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德妃何尝不想心疼云周呢。 他可是成年皇子里，第一个离开盛京去封地的，而且还是被贬黜出京的，这是何等的凄凉啊。 如今这朝中都议论纷纷，众说纷纭的。 反正对于云周，是人人不看好啊，俗说话，这树倒猢狲散，现如今，云周遭了贬黜离京，身边的谋士也大多都离开了，肯效忠的，真的也没几个了。 而云周也充分的体会到什么是人走茶凉了。 他如今只是稍稍落魄，很多人，就立马逃离了他的身边，生怕他会连累到别人。 反正这几日，他是真的体会了到了人情冷暖，从前只不过是看别人，如今轮到自己了，才知道这人情世故是何等的悲凉。 “周儿，本宫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过你长到这么大，陛下疼你，母妃疼你，你也太顺风顺水了些，如今，就当是一个磨炼吧，韬光养晦，未必是坏事，而且本宫感觉，这盛京要发生大事情了，你离开盛京，也许可以安然躲过一场祸事呢。”德妃说道。 云周虽然觉得德妃这是故意在安慰自己，不过他因为不想德妃担心，也是表现出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来。 “母妃，儿子都明白，儿子就当出去沉淀一下吧。”云周笑着说道。 德妃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倒是叮嘱了云周一些事情，后来看天色不早了，也就赶着回宫了，虽然有蒋直的帮忙，可是到底也不能太没分寸了，还是要尽快赶回去的，不能给蒋直添麻烦。 因为怕落人口实，德妃自然也没让云周相送，只是后来又再三叮嘱云周，：“沈卿云的事情，本宫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她改头换面，当做是本宫身边的宫女赐给你的，不过本宫也让吉云几个跟在她身边好生调教她了，她从此以后就只是你的侍妾，不再是什么沈家大小姐，或者从前的谢家大少奶奶了，好在你现在也要离开盛京了，且让她跟着你一同离开，但是绝对不能在闹出什么事情来了，若是她还是不能安分守己，那本宫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德妃临走前还不忘说道。 因为先前的时候，沈卿云一直都跟着云周，而现在沈卿云和谢家脱离关系了，而且赶上云周也要离开盛京了。 沈卿云知道之后，还是死求活求的想要跟着云周，并且说可以什么名分都不要。 云周这些日子，实在是经历太多的人情冷暖，见沈卿云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也着实有些感动，就答应带着沈卿云了。 德妃见云周求到了她面前，也就顺势给沈卿云盖头换面的换了身份，对外称沈卿云是一直伺候她的宫女雪晴。 赐给云周做侍妾，让她照顾云周的生活起居。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沈卿云这个人了。 沈卿云自然是感激不尽的答应了。 不过德妃对沈卿云十分不放心，这才让自己身边的两个嬷嬷跟着一同去，一则也是帮衬云周搭理内务，二则就是看着化名为雪晴的沈卿云，当然还有一个不让人省心的沈卿月呢。 说起这德妃对云周也当真煞费苦心啊。 “儿子都明白，母妃放心吧。”云周再三承诺道。 因为时辰也的确是不早了，德妃出宫的时候，也跟蒋直说好什么时辰内一定回来的，自然不能误了时辰，所以德妃也就匆匆离开了。 德妃走了之后，云周思量了一刻，还是决定去看看沈卿月。 既然母妃都叮嘱好了，要他对沈卿月好一些，必须要沈卿月对他死心塌地的，所以他到底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虽然他心烦不已，可是到底也来到了给沈卿月安排的小院里。 而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沈卿月却正在用晚膳。 这郡王府的人差一点就忘记了沈卿月。 幸好吉云嬷嬷留下了一个丫鬟伺候沈卿月，那丫鬟见这么晚了还没送来晚膳，自然也就去催了一下，大厨房的人这才将沈卿月一行人的晚膳着人给送来了。 只是饭菜早就凉透了。 端到沈卿月面前的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一个汤羹。 菜已经彻底的凉透了，虽然现在天气炎热，可是有些荤菜凉透了之后，会有一层油腻在上头，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而这汤羹，竟然是玉米羹，是沈卿月最讨厌的一道菜，沈卿月看了就觉得十分的厌恶。 而且米饭也不公软糯，不是上好的白米。 这饭菜比起她素日里的吃穿用度，真的是差了好多，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大约才吃这样的菜色吧。 沈卿月如何能吃的下去。 如果要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会直接把这饭菜尽数扔出去。 而且还要大发雷霆的。 因为实在是难以下咽。 “算了，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沈卿月满脸嫌弃。 沈卿月的丫鬟看着这膳食，的确不是她们小姐素日里吃的，一般她们才吃这样的菜色呢，这郡王府的伙食怎么这么差啊。 其实当真不是这样。 因为大厨房的人，已经忘记了沈卿月的存在了，主子们的膳食就准备了那些，并且送去了。 所以只能给沈卿月吃一等下人的膳食了。 他们都认为，反正荣郡王都没把沈卿月放在心上，他们何苦要讨好这个被晾成了黄花菜的人呢。 而且他们这几日也看的出来，荣郡王身边还有一位得宠的侍妾呢。 雪晴姑娘。 那模样儿是真好，而且性子也好，里里外外大小事情，全都包揽过去了，听说她可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呢，德妃娘娘赏赐给郡王的。 岂不是比这什么不受郡王待见的，劳什子未来郡王妃要吃香的多。 谁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这一位还不见得就是郡王妃呢，而且这王府里，素来都是看着郡王的脸色行事的。 郡王对谁好，他们自然也就对谁好了。 而且雪晴姑娘似乎也十分不待见这一位，他们自然也都主动上赶着作践这一位外来人了。 而云周到的时候，却看到几个下人聚在一起吃东西，而沈卿月却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他顺势有些发怔，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还是沈卿月的丫鬟机灵，将她们吃的那些饭菜给云周看了看，并且解释道，：“荣郡王明鉴，这些膳食，我们小姐是在吃不下，所以晚膳还没用呢。” 荣郡王虽然不管这些事情，可是也看的出来，这膳食的确是下人吃的，怎么也送到沈卿月这里来了。 这沈卿月到底也是主子吧。 云周是个聪明人，立时就想到了这其中的缘由。 看来是雪晴的缘故吧。 他离开皇宫，来到这荣郡王府的第三天，雪晴就以侍妾的名义被送来了，这这件事，在永安帝面前也是过了明路的。 毕竟做母妃的给儿子赏赐一个侍妾，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应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永安帝是肯定不会反对的。 所以雪晴自告奋勇要打理府里的庶务，本来这郡王府也没有女主人，而雪晴出身也不差，又是谢家的大少奶奶，这点子事情，也是不在话下的，这几日，倒是打理的也妥帖。 可云周没想到，这沈卿月刚来第一天，雪晴就针对起她来了，如果放在从前，云周肯定也是懒得管的，可是现在不行啊，母妃都吩咐她了，一定要和沈卿月处好关系，所以他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了。 “小六子，你和这丫鬟去大厨房一趟，让这丫鬟说月儿平时爱吃的，让大厨房的人准备起来，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以内必须送过来，不让就让厨房里所有的人全体滚蛋！”云周对身边的内监说道。 “是，奴才马上去。”小六子给那丫鬟一个颜色，二人立刻下去了。 众人也是都吃了一惊，大概也没想到这郡王竟然会为了沈卿月出头吧。 连沈卿月自己也有些发怔，云周这是再为自己出头吗？ 虽然云周说过喜欢自己，可到底沈卿月现在真的是不想和云周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人都是如此，自己讨厌一个人，自然也不会奢望那个人对自己好。 可云周现在如此维护她，到是真的让沈卿月觉得心里骤然一暖。 毕竟她今日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而且还是永生难以忘怀，留下心里阴影的劫难。 所以她自然对云周，就起了一些依赖感。 像她这种，从小被人宠坏了，对人的依赖性也是很强的。 今日经历了差点被亲生父亲杀死，而母亲却毫无办法，只能要求她妥协，她的整个人生观也都颠覆了，对父母的依赖自然也是消失殆尽了。 而她现在也是想要很快找一个让她依赖的人，而云周刚好出现在了这个空缺里。 沈卿月也是真的饿了，所以十分感激的看着云周，俯身行礼，：“多谢王爷。” 云周虽然心里对沈卿月是什么好感也没有，还是装作很是彬彬有礼的样子，：“月儿，你起来，你是本王最在意的女子，本王对你好还来不及呢，不过这事儿的确是叫你委屈了，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让人来找本王，绝对不能亏待了自己。” “多谢王爷。”沈卿月忙说道。 “你还习惯吗？本王知道，你离开家，跟着本王到封地去，肯定也是觉得万分委屈的，是本王没用，让你跟着本王吃苦了，你若是不想去，大可以根本王说，本王去求父皇，让你留下也是可以的。”云周十分体贴的说道。 沈卿月听完这话，更是感动不已，她是不想去，可若是回去，就只能死，她肯定不会在回沈家了。 “不，不委屈，我既然已经是王爷的人，并且陛下把我指婚给王爷了，咱们就是未婚夫妻了，出嫁从夫，自然是王爷到哪里，我便跟在哪里的，虽然我如今还么有正式嫁给王爷，可在我心里，我和王爷已经是一家人了。”沈卿月满脸动容的说道。 虽然这是她现在才冒出来的想法，可看在云周这般护着她，也许荣郡王，就是她后半生的依靠了。 母亲说的对，只要她好生的陪着荣郡王度过眼前的困境，好日子，就在后头呢。 总比那个父亲要亲手勒死她，而母亲却只会一味儿软弱的哭泣的地方要好的多吧。 “月儿，你当真这样认为吗？”云周也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沈卿月倒是愿意跟他去封地，也愿意同他一起面对这个困境。这深得不太符合沈卿月以往的性子啊。 “自然愿意，王爷不嫌弃我粗苯就好。”沈卿月笑着答道。 云周此刻倒是才正眼看了沈卿月几眼，好在还不是很丑，起码不是丑的没法看。 不管怎么说，以后还有大用处，自然不能苛待了。 “那你先好好用膳，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就要上路了，路途遥远，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让人来找本王，千万被委屈了你自己。”云周再三叮嘱了一番，也就离开了。 他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并且是一件大事。 云周匆匆来到了另一个院子，而这院子里住的就是雪晴，也就是从前的沈卿云。 这个时辰，雪晴还在对今天的账册。 她如今才算是找到了一点儿的存在感。 真没想到，她还有今天，虽然只是一个侍妾，可到底在这郡王府，还是比较受到尊重的。 谁让她是德妃赐给荣郡王的侍妾呢。 如今还掌管着王府的庶务，只怕到了封地，这王府的庶务还是要交给她的。 不过她最不服气的就是，沈卿月那死丫头也跟着一同去。 真是气死人了。 她原本想着，只要她能陪着云周度过现在的低潮期，肯定和云周的情分也就不同了，若是趁着现在生下个一男半女，那才是地位真的稳固了。 只是雪晴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生的出孩子了。 因为她因为要改头换面的关系，也进宫在德妃身边呆了几天。 德妃已经让人给她下了绝子药，德妃自然了解她的为人，有那样一个娘，并且从前还嫁过人，现在还能迷得自己儿子七荤八素的，这样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她这样跟着云周去了封地，若是真的生下个一男半女，将来还不知道会斗成什么样子呢。 不如早早的绝了她的子嗣，以色侍人，想来，也不过得宠几年吧，等年纪大了，姿残粉褪了，云周自然就丢开手，抛诸脑后了，到时候，在处理了她也就是了。 可笑雪晴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今日沈卿月到了府中，她自然要充分发挥自己在府里的作用，先给沈卿月一个下马威了。 这个女人，虽然现在没有名分，可到底是陛下钦点的未来郡王妃，想到这里，她就要气死了。 她抛弃了一切，现在也不过是是个侍妾，可若是等沈卿月及笄了，大概就会是郡王妃了吧。 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所以现在就要跟沈卿月斗个你死我活。 而此刻，云周却直接破门而入了。 雪晴见云周来了，赶忙屏退了左右，并且放下了账册，姻亲的走到了云周身边，：“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赶明儿就要上路了，妾身正在对账册呢，怕出了错儿。”雪晴十分乖巧贴心的说道。 云周冷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人，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真不该一时被她给蒙蔽了。 云周二话不说，劈手就甩了雪晴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她给打翻在地。 可如今的雪晴，早就为了生存，将一切的尊严和脸皮都抛诸脑后了。 她被打了首先要考虑的并不是疼痛的问题，而是考虑到的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云周。 她爬起来，赶紧跪在地上请罪，：“王爷，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请王爷明示。”雪晴十分真诚的请罪。 “做错了什么，你说你做错了什么，你太不知道分寸，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个侍妾，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本王若是愿意多看你两眼，宠着你的话，你就能在这府里待下去，若是本王厌弃了你，随时可以将你赏给本王的随从，你明白吗？”云周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番话，可是将她羞辱到底了，她虽然知道现在身份已经轻贱到底了，她心里难道不难受吗？ 从前，她可是尊贵的侯府大小姐，并且名动盛京，谁人不知，这沈家大小姐，秀外慧中啊，即便她带着庶出的身份，求亲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把自己给活成了最低贱的女人。 只是一个末流的宫女，如今在荣郡王身边做一个没有名位的侍妾。 侍妾，紧紧是比丫鬟的地位高一点。 她也觉得自己真实可笑，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好好的谢家大少奶奶不做，偏偏要来做侍妾，这真是太可笑了，现在被云周羞辱的体无完肤，她还能如何，还是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怎么，觉得本王说这话羞辱了你吗？还是你忘记不了前尘往事啊，还觉得你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或者是养尊处优的谢家大少奶奶？”云周问道。、 “不，妾身没有，王爷教训的对，妾身只是一个低贱的人，妾身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侍候好王爷，就心满意足了，只是妾身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请王爷明示。”雪晴深深的拜倒在地，磕头请罪道。 “不知道，你对沈卿月做了什么，今日沈卿月的膳食怎么会是这样子的，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现在本王是个什么处境，你却还想着勾心斗角，想着打压沈卿月，你真把自己当做王府的女主人了吗？别以为那那点子小心思本王不知道，你早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本王是可怜你，才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收留你的，你若还想着作天作地，搅风搅雨的话，信不信本王今天就结果了你！”云周狠狠的说道。 其实云周并不在意沈卿月会如何，如果不是以后还利用沈卿月的话，只怕云周也不会去管沈卿月到底会用什么样的膳食的。 但是这件事既然看到了，而且也知道了雪晴的心思，他肯定不能放任不管的。 “妾身没有，妾身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而且身份敏感，如何能去跟沈卿月作对呢，一定是下人的疏忽吧。”雪晴矢口否认呢，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若是承认了，不就代表自己心里有鬼了吗？ “好了，收起你的楚楚可怜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本王心里有数，这次本王就饶了你，不同你计较了，不过也怪本王没有对你说明白，才让你有了错觉，本王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以后不要在耍这样的小心思了，也不要再去针对沈卿月，并且以后见了沈卿月，要恭恭敬敬的，她才是这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而你只是一个侍妾，虽然是母妃赏赐的，但也只是侍妾，明白吗？妾室就要守着妾室的本分，如果逾越了规矩，自然是该罚的。”云周警告道。 而雪晴听的心都凉了，她心中在不断的呐喊着，云周是不是疯了，明明很厌恶沈卿月的，为何现在竟然维护起沈卿月来了，还对自己说这么多羞辱的话。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才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刚刚重新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现在却被云周一盆冷水，尽数浇灭了。 这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吧。 前几日的时候，云周不是这样对待她的，云周对她很温柔的，每天晚上都会来找她，并且抱着她一起睡，还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不离不弃的跟随他，所以将来他不会负了她的。 可为何现在突然变了脸呢。 不过这雪晴也真是可笑，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也信。 “怎么，你很委屈吗？”云周见雪晴睁大了眼睛，眼中含着泪，似乎在强忍着委屈，不由得问道。 “妾身不敢委屈，只是妾身斗胆想问一句，王爷为何会看重沈卿月呢，沈卿月当初如何羞辱王爷的，王爷还记得吧，而且沈卿月也不是心甘情愿跟着王爷的，而妾身对王爷可是一片真心啊，王爷为何要这样对待妾身啊。”雪晴不甘心的哭诉道。 “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你对本王有几分真心，几分算计，你同本王都心知肚明，本王肯给你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你就应该知足了，你这样的身份，也不要贪多贪足了。”云周根本没打算和雪晴交代什么，因为他从来没把雪晴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一个玩意儿罢了，他做什么还需要跟一个玩物交代吗？ 留下她，也不是一时冲动，因为她当时说的话的确是有些动听了。 那个时候，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她却这么坚定要跟着自己，所以他就顺势留下她，才会麻烦德妃替她改头换面的。 其实，现在想想，她不过也是因为走投无路罢了，除了他估摸着也没人要她了吧。 所以现在更不用交代什么的。 “妾身明白了。”雪晴深深的拜倒在地，而此刻的心，早就不知道沉到了何处。 “这一路上，你别和沈卿月照面儿，一切等到了封地再说，省的惹出什么事端来，还有以后不要在怠慢了沈卿月，本王只容忍你这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你自己找个地方自行了断。”云周再一次告诫道。 “妾身知道了。”雪晴跪在地上，将头磕在地砖上，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地砖上还是有丝丝的凉意袭来，可再怎么凉，也比不上她的内心，冰冷一片。 如此云周也懒得再搭理雪晴了，既然都交代好了，他自然也不会多逗留了，毕竟明天一早就要启程离开了，他还有些事情，自然不会再和雪晴废话了，所以交代完了，也没再看雪晴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半响，雪晴才从地上站起来，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场笑话，而且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还以为，云周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了，可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异想天开的。 在云周眼里，她真的连个屁都算不上，真的是那种可是随时摒弃的人。 她到头来，竟然混成了这样。 不得不说，她真的后悔了，从好好的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把自己给作成了这样子，真的是绝望到极点了。 而与此同时，沈卿月已经吃着自己素日里最爱的膳食了。 心中也敞亮了许多，起码没有来这的时的忐忑不安了。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 原本以为这里是个火坑的，现在看来还不错。 最起码，荣郡王心里是有她的，当初说的喜欢她，应当也不会全都是假的吧。 既然如此，就比侯府的日子好太多了，起码不用怕随时会丢了性命吧。 沈卿月吃完东西，洗漱了一下，然后就美滋滋的上床休息了。 翌日一早，沈卿月就被丫鬟叫醒了，沈卿月昨晚睡得倒是还不错，但是这时辰也早了，她是一点儿也不想起床。 可丫鬟却说，不能误了时辰，否则可是不吉利的。 沈卿月当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自然不敢耽搁的，所以就起身了。 一通忙活之后，就准备就绪了，幸好沈卿月带来的东西也不多，因为今早要启程离京，只拿下来一些必须品，其余的都没卸车，今天直接赶着马车走就是了。 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弄到什么时候呢。 而其余的也早提前装好了。 沈卿月在院门口等着云周。 果然看到云周缓缓向她走来，走到她的身边，笑盈盈的牵住了沈卿月的手。 将沈卿月带到马车旁，：“上车吧，月儿，这马车是最平稳不过的，只是有些小了，你带着丫鬟作吧，本王做到后头的马车去，那一辆虽然宽敞，但是稳定性不如这一辆，本王的东西多，这边放不开。”云周很悉心的解释道。 沈卿月自然是也是感动不已，什么也没再问，就顺势听话的上了马车。 455 母女相认的代价（必看) 请输入正文。455 沈卿月并不知道，云周不和她乘坐一辆马车，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要躲开她。 云周对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但是又不得不让沈卿月认为自己对她好，这样才能慢慢的对他死心塌地。 所以找借口避开她，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这一路去封地需要这么多天的路程，天天朝夕相对，还不得烦死了。 沈卿月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云周对她好，那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过的舒心多了。 如此一来，她倒是安心多了。 雪晴也上了后面的马车，而且是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因为云周说过，不让她露面。 虽然现在身边的人没有几个知道她从前身份的。 可沈卿月肯定是一眼就认出她的。 毕竟她们从小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并且前十几年的关系都还十分不错。 沈卿月是绝对不可能认不出她的，云周怕沈卿月如果现在发现了她，会闹起来，若是在盛京闹起来，肯定就麻烦了。 而等到离开盛京之后，到了封地，哪怕沈卿月真的认出她了，就算是闹，在封地，也是云周的地盘，云周说了算的，自然不会引起多大的波澜了，而且即便闹大了，云周也能控制的住。 雪晴经过昨天的事情，自然不敢违抗云周的话，如今这一路上，也就只能躲着沈卿月了。 比起现在的躲躲藏藏，她觉得更加艰难的是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云周上了自己的马车，此刻他的心情，也是百味杂陈，他从小在盛京长大，而如今，却要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不过，这盛京城，他一定会回来的。 荣郡王的离开，并没有在盛京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除了皇宫里少了这位荣郡王，还有德妃禁闭在自己宫中，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半个多月之后，沈卿瞳接到了顾炎枫的来信，说明天顾准就抵达盛京了。 这个消息，让沈卿瞳有喜有悲。 其实她和顾准也的确是很久没见了，顾妃妃死之前，就已经半年多没见过父亲了，而自从那以后，她更是再也没见过顾准。 若是一点儿也不思念顾准是不可能的，毕竟顾准是她的父亲。 如果是放在以前，顾准回京，她肯定是期待无比的，可这次的情况却不同啊。 顾准这次回京，是跟母亲摊牌的，而且他既然回京了，肯定也带着在军中娶的夫人和孩子吧。 沈卿瞳都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觉了，只是觉得有些悲凉罢了。 想想母亲的怒火，很可能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若不是顾炎枫也担心不已，只怕也不会给自己来信了。 可是现在，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如果她还是顾妃妃，她可以去劝劝母亲，可是现在，只怕她走到母亲跟前去，得来的不过是厌恶和嫌弃罢了。 沈卿瞳心里也是很无奈的，早就物是人非了。 沈卿瞳只是拿着信唉声叹气了一番。 琉璃也觉得有些好奇，她自然知道这封信是顾二少送来的。 她真的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小姐喜欢楚世子，这已经是不用问的事情了，可是为何每次小姐遇到顾二少的事情，总是会这般惆怅呢？ 小姐从来都是一个干脆的人，可是每当遇到顾二少的事情，就会变得黏黏糊糊，拖泥带水的，总会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实在是不符合小姐的性子。 她也知道，小姐和顾二少私下里也有来往的事情，虽然她不知道小姐和顾二少谈了什么，可是每次谈完，小姐似乎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琉璃虽然弄不明白这些，心里也藏着这些疑问，可到底也没问出口过。 她心里甚至在想，难不成，小姐也喜欢顾二少吗？ 不太可能啊，如果依着小姐的性子，若是真的喜欢了顾二少，大可以跟楚世子说清楚啊，小姐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更加不会是脚踩两条船的人啊。 反正这一次，她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沈卿瞳还在惆怅着，这明天可怎么办才好啊，她还是要见二哥一面吧。 否则，她真的觉得明天父亲回来，撞上母亲，大概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场景吧。 沈卿瞳提笔给顾炎枫写了封信，约他下午老地方见。 沈卿瞳说的老地方，就是顾炎枫在城郊的一处庄子，从前兄妹二人经常到城郊狩猎，时候晚了就会歇在庄子上，二人都是清楚的，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她俩就约定以后见面就到这里去，不是很偏僻，只是一出城就到了，距离也近，不会引起旁人的主意。 这也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沈卿瞳把心送出去之后，就准备出门了，因为顾炎枫起码，她坐马车，肯定比她的速度要快，所以她还是提前出门吧。 果然，沈卿瞳到的时候，顾炎枫已经到了。 在等着沈卿瞳了。 顾炎枫见到沈卿瞳，原本惆怅的神色，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并且喜上眉梢。 他每次看到沈卿瞳的时候，就觉得心里很高兴。 因为自从妃妃离开后，他从未想过，还能有一天，和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说话聊天，哪怕是短暂的在一起，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沈卿瞳带着琉光来的，琉光虽然心直口快，可到底心思简单些，琉璃的心思重，她倒是不会怀疑琉璃对她的衷心，可是却怕琉璃会胡思乱想，到底是不如琉光，所以这次出门，她就带着琉光来的。 琉光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顾二少。 虽然琉光也不太清楚小姐和顾二少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会私下里约见，并且也不让自己听他们谈些什么，可琉光觉得既然是小姐做的事情，自然是有小姐的道理的，她只要遵从就是了。 所以琉光是真的没有多想的。 沈卿瞳和顾炎枫都屏退了左右，然后才开始谈话的。 “二哥，你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了吗？父亲是明日到盛京吗？”沈卿瞳开门见山的问道。 顾炎枫点了点头，：“没错，是明天到盛京，母亲也已经知道了，母亲已经在城郊的各个关卡都安排好了人，会随时报告父亲的动向，这次，父亲是躲不过去了，也没法先安排别的事情了，因为父亲已抵达城郊，就会被母亲严密的监视起来了，而且这也是皇舅父默许的，想来这一次，皇舅父是一定会站在父亲这一边了。”顾炎枫满脸担忧的说道。 事情的确是很棘手，昌平长公主这次是真的怒火攻心了，并且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的。 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哦呢。 看这样子，也真的是麻烦了。 “依你看，母亲会对父亲做什么？”沈卿瞳问道。 “不好说，我也判断不会来，我从前几日一直想去见母亲，可母亲一直都闭门不见，我真的猜不透母亲心里在想些什么了？”顾炎枫唉声叹气。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搞得太恶化。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两边都是最亲的人，若是真的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那可如何是好啊？ “你真的没法子好好劝劝母亲吗？”、 “妹妹，母亲的性子，是你了解的，若是你在，说不定你劝劝她，她还能听进去，我们的话，她何尝能听进去一句呢，其实母亲这般，也是伤人伤己啊。”顾炎枫何尝不担忧，其实也不仅仅是担心顾准，也怕昌平长公主做的太绝情了，以后会自己后悔。 “可咱们现在怎么办呢？不如你明天走远点，先去在父亲回京的必经之路上，避开母亲的耳目，先把母亲这边的事情跟他说一说，想想对策吧，总不能真的看他们鱼死网破吧，如果这样的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真是烦死了，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呢？父亲为何要这样啊，母亲哪里对不起父亲了，父亲常年戍守在外，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几个，还照顾祖父祖母，祖父祖母都没说母亲的半句不是，父亲为什么非得要做出这等抛妻弃子的事情来呢。”沈卿瞳对顾准这次做的事情，也是有很大的意见。 “可顾瑶瑶的事情。”顾炎枫开口辩解。 “顾瑶瑶怎么了？即便顾瑶瑶的事情母亲有错，可母亲也没欺骗过父亲啊，父亲这不是第一次在外面有女人了吧，若不是父亲先找了女人，母亲会找别人吗？当然，我不是赞同母亲的做法，而是顾瑶瑶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母亲，当初父亲既然原谅的母亲，也接受了顾瑶瑶，现在就不能拿着这个当做出轨的借口！”沈卿瞳反驳道。 因为沈卿瞳从小所成长的环境，注定她心里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她也知道昌平长公主找面首不对，和面首生下孩子更加错上加错。 可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选择了原谅，忘记过去，就不能拿着这个在来攻击别人。 这就是顾准的不对了。 顾炎枫点头，：“我也知道，这次是父亲的不对，那也只能我先去劝劝父亲了。” “你要小心点，二哥，千万别让母亲知道了，若是母亲知道了，只怕连你也会迁怒的，你也知道母亲的性子，很容易迁怒到别人的。”沈卿瞳叮嘱道。 “我明白，你怎么样，和楚睿的婚期定了？”顾炎枫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恩，定了，就在明年六月初八，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沈卿瞳提到楚睿，脸上不自觉的挂着一抹恬淡的笑容。 这样的变化，顾炎枫也是看在眼里的，看在他的妹妹是真爱楚睿。 云祁注定是没戏了。 不过云祁现在在景阳应该也过的挺好的吧。 “你可知道，珍璃公主过几日，也要去景阳了。”顾炎枫开口说道。 “梦姐姐，梦姐姐怎么会去景阳的，她已经成亲了，而且驸马都尉也是盛京人士，梦姐姐若是去了景阳，那驸马都尉怎么办？”沈卿瞳问道。 “珍璃公主的驸马都尉是家中嫡次子，并不需要承担起家族重任，已经和陛下商议过，打算陪着珍璃公主到景阳生活了。”顾炎枫解释道。 “是这样吗？那自然是极好的了，梦姐姐和云祁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想来梦姐姐也很惦记云祁一个人在封地，所以才会想要到景阳去陪他吧，他们姐弟在一起，咱们也能放心了。”沈卿瞳点头说道。 “妹妹，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也打算离开盛京一段时间。”顾炎枫想了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出这番话。 沈卿瞳有些吃惊，：“二哥，你为何要离开盛京啊？” “大概是厌倦了盛京城里的尔虞我诈，是是非非吧，不想在留在这里了，你也知道，我本身就是寡淡的性子，不愿意掺和到朝堂中，阴谋算计中，从前也是咱们兄妹整日里在外头惯了，你走了之后，其实我早就想要离开盛京，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可家里的变故接二连三，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母亲，所以才会留到现在，而这次，处理完父亲和母亲的事情，我想我会离开，什么时候回来，就真的说不好了。”顾炎枫解释道。 沈卿瞳听了这番话，倒也是符合顾炎枫的性子。 顾炎枫从来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本来就不喜欢这尔虞我诈的复杂形势，不然也不会远离朝堂了，从前只是陪着她在外头疯了。 “二哥，这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也是支持的，只是母亲会同意吗？”沈卿瞳问道。 “这是我的选择，我也是料理好她的事情之后，才会离开的，而且我也没打算和她商量，我反正是孑然一身，只是收拾简单的行装，悄悄的离开就是了，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顾炎枫很坚定的说道，似乎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沈卿瞳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当然了解自己的哥哥，这盛京的确不适合二哥。 “其实我决定离开，最大的原因，就是母亲开始给我说亲了，我实在是不想成亲，所以才会想着赶紧逃离这里的。”顾炎枫叹了口气说道。 他真的搞不懂，为何母亲现在这个阶段还能给他到处物色妻子的人选，一边计划着怎么跟父亲和离，而且还发誓要让父亲付出惨痛的代价，一边还能到处物色世家女，而现在初步已经有了人选了，只能先处理完和父亲的事情，下一步，应该就会逼着他娶亲了吧。 想到这些，顾炎枫也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虽然母亲只找他谈过一次，可是他真的很抵触这件事，他根本就不想成亲。 “不会吧，你没试过跟她说清楚吗？”沈卿瞳问道。 “你认为我能说得清楚吗？你也知道，她的性格有多强势，我反对有用吗？”顾炎枫苦笑着说道。 沈卿瞳完全明白，的确是这样的。 “那不如你就先离开盛京一段时间，去避一避吧。”沈卿瞳也附和着说道。 顾炎枫刚要点头，正在这时，只听的房门咣的一声就被人给踹开了。 紧接着一群人贯穿而入，其中为首的就是一身华服的昌平长公主。 顾炎枫和沈卿瞳都被这一变故给惊呆了，两个人同时站起来，不约而同的望着怒火冲天，一脸阴鸷的昌平长公主。 而昌平长公主却死死地盯着沈卿瞳，就这样一瞬不瞬，看的顾炎枫心里发寒。 “母亲。”顾炎枫生怕昌平长公主会伤害到沈卿瞳，所以赶紧过来要拦住昌平长公主。 其实沈卿瞳心里也有些发慌，因为她不知道，母亲到底听到了多少，为何会这么生气，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可顾炎枫是昌平长公主的儿子，他想要做什么，昌平长公主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她本来这心中的怒火就已经到达顶峰了，可现在顾炎枫还护着这个女人，更是火上浇油，直接把昌平长公主的怒火推到最顶峰了。 她连日来，本身对顾准的事情，就已经是气的心肝脾肺肾，全都搅在一起了，现在这怒火是集体都发泄出来了。 “你这孽子！”昌平长公主不由分说，直接就给了顾炎枫一记耳光，：“你真是太不孝了，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要忤逆本宫，还要偷偷的逃离盛京，你可知道，本宫没了两个女儿，身边唯有你们两个儿子了，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大哥，对本宫恭顺一些呢，本宫不过是要替你物色个妻子，你就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你可知道，现在本宫要面对的是什么，你还要扔下本宫一走了之，怎么，你是不是打算带这个贱人一起走啊！”昌平长公主提到沈卿瞳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启齿到极点了。 “母亲，您不要这么说瞳儿。”顾炎枫的语气也生硬起来了，因为顾炎枫知道，昌平长公主这样羞辱沈卿瞳，伤的不仅仅是沈卿瞳，也是她自己。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顾炎枫也在考虑母亲到底听到了她们谈话多久，可现在看来，不过也是听到了最后几句罢了。 “你还在护着这个贱人。”昌平长公主气的混身颤抖，看样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本宫就知道，这个贱人是祸根，今日本宫就除了这祸根。”昌平长公主几乎是有些疯魔了，她顺势抽出了一旁侍卫的剑，直接冲着沈卿瞳就过去了，看样子，是要杀了沈卿瞳啊。 顾炎枫吓疯了，看着沈卿瞳站在原地却不动，却是满脸的忧伤，顾炎枫就知道，妹妹还是放不下，看着母亲这样恨她，她心里只怕是伤心难过死了吧。 “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疯了吗？你不能伤她啊！”顾炎枫大叫着要过来阻止昌平长公主。 “你们拦着二公子，今日本宫要除了这祸根！”昌平长公主冷冷的吩咐自己身边的护卫。 昌平长公主身边的护卫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立刻过来拦住顾炎枫。 顾炎枫此刻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立刻同这群护卫打了起来，不过这群护卫也都不是吃素的，虽然他们不会真的伤了顾炎枫，可是缠住顾炎枫，让他脱不了身，还是没问题的。 昌平长公主提着剑，直接走到了沈卿瞳面前，她若是不是最近一直都注意着顾炎枫的动向，自然也不会跟到这里来，也就不会听到顾炎枫和这贱人的谈话。 为了这个贱人，顾炎枫竟然要抛下她这个母亲了。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贱人，你为什么就要缠着本宫的儿子，你都已经和楚睿订婚了，为何还缠着本宫的儿子不放，你该死，该死！”昌平长公主两眼赤红，狠狠的吼道，她真的已经失去理智了，仿佛眼前的并不是还和她抢儿子的女人，而是和她抢丈夫的女人。 她毫不犹豫的一剑对着沈卿瞳刺了过去。 而沈卿瞳根本没打算躲着，就闭上了眼睛，迎接死亡，反正是她将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就让她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从前最爱她的母亲，把她捧在手心里，用生命来保护她的母亲，却恨她入骨，并且恨不得她死，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还不如死了的痛快，其实在这一刻，沈卿瞳也同样的失去了理智，她真的是被昌平长公主给折磨疯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的。 或许她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可是良久，身体并没有被刺穿的痛楚。 倒是听到了一声惨叫，是昌平长公主发出来的。 沈卿瞳睁开眼睛，却看到蕊心挡在了自己面前。 而昌平长公主的锐利的剑，刺穿了蕊心的身体。 蕊心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昌平长公主吓坏了，她丢下了剑，大声喊道，：“蕊心，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本宫啊·····” “姑姑!”沈卿瞳尖声喊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蕊心会冲出来替她挡下这一剑。 蕊心的身子倒了下去，昌平长公主和沈卿瞳连忙都扶住了蕊心。 昌平长公主此刻却哭的泪流满面的，虽然蕊心是个奴婢，可到底在她身边二十年了，对她衷心耿耿，在心里，蕊心就是自己人。 “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替这个贱人挡下这一剑，本宫要杀了这个贱人，替你报仇。”昌平长公主满脸厌恶的看着沈卿瞳。 “长公主。”蕊心却拉着昌平长公主的胳膊，她虽然满脸痛苦，可依旧坚持着说道，：“难道公主真的一点儿感觉都么有吗？您当真认不出，她就是郡主啊，您真的认不出她吗？您疼了她那么多年，难道就因为她换了一个身体，换了一副面容，您就认不出了吗？”蕊心眼中的泪簌簌落下，却连连的质问道。 昌平长公主一瞬间呆住了，她望着沈卿瞳。 是的，那言行举止，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宛如妃妃，虽然容貌完全不同，可是这感觉，太熟悉，这人，没有不变的容颜。 可是一个人的习惯，形态，却是印刻在骨子里的。 她不得不承认，沈卿瞳和她的妃妃，太像了，每次见到沈卿瞳的时候，她都会想到妃妃，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恨得发狂，为什么人家的女儿可以好好的活着，可自己的女儿却早早的就离开人世了呢。 “你在说什么，你糊涂了吧。”昌平长公主还是不信。 “长公主，奴婢没有糊涂，她真的是郡主啊，是死而复生的郡主啊，虽然身份不同了，可是她真的活着，如果她不是郡主，她为何要三番两次的救下您，依着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她何苦在您面前委曲求全啊，你可知道，沈侯将她当做是眼珠子一样疼爱着，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啊，公主，她之所以对任何人都从来不服软，只有在您面前没有脾气，就是因为她是郡主，她是您的女儿啊，否则，她一身好武功，会这样的坐以待毙的瞪着您来杀她吗？”蕊心满脸都是泪，坚持着说道。 “公主，奴婢已经是快死的人了，奴婢伺候了您二十年，看着郡主长大的，您难道不信奴婢的话了吗？”蕊心苦苦哀求着问道。 昌平长公主听到蕊心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 她心中如何还能没有波澜呢。 蕊心对她的重心，天地可鉴，所有的人背叛她，蕊心也不会背叛她的。 蕊心如此言辞凿凿的说沈卿瞳就是她的妃妃，如果说顾炎枫是色迷心窍，可蕊心是绝对不会被人给收买的。 这一点，她是百分之百确定的。 “姑姑，你别说了，我现在我给你治伤吧。”沈卿瞳也哭的泣不成声了。 “不用了，郡主。”蕊心却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是活不成了，这一剑，刺穿的是我的肺部，这些年，和郡主朝夕相对，我多少也学了一点点皮毛，这一点常识，还是有的，郡主，不要恨公主，公主这些日子真的过的很苦很苦，她的苦，都是藏在心里的，公主今天不是对你，你明白吗？”蕊心拉着沈卿瞳的手，再三的说道。 “我知道，姑姑，我都明白，姑姑，我来替你治伤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们一起踢毽子好不好？”沈卿瞳边哭边说道。 小时候，她经常缠着蕊心和她一起踢毽子，蕊心这毽子踢的，可是无人能及啊。 “郡主还记得啊，那毽子，奴婢还留着呢，只是再也没机会陪郡主踢毽子，郡主，你千万记得奴婢的话，不要恨公主，不要恨她，好不好。”蕊心再三恳求道。 “不，我不恨母亲，我从来没恨过她，是她带我到这个世界来的，我在她身边十四年，她对我的爱，我都是明白的，就算今天她杀了我，我也不会恨她的，因为她是我母亲，姑姑，你不要死好不好，真的不要死。”沈卿瞳哭求道。 她已经替蕊心把过脉了，的确是回天乏术了，肺部被刺穿了，活不了多久了。 “郡主，别这样，奴婢走后，你替奴婢好好照顾公主。”她看着昌平长公主，而昌平长公主却在发怔，听着蕊心和沈卿瞳的对话，她真的有些糊涂了。 难道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她的女儿，妃妃，是她朝思暮想的女儿，午夜梦回，她日夜都盼着，能和女儿再次相见，难道沈卿瞳真的是顾妃妃吗？ 这个变故实在是太震撼了，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公主。”蕊心拉住了昌平长公主的手，：“公主，她真的是郡主，奴婢绝对不会骗公主的，奴婢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奴婢不在公主身边了，公主能和郡主相认，那样奴婢也就死而无憾了。” 昌平长公主还是有些发怔。 顾炎枫此刻也拜托了那几个护卫，冲到了蕊心身边。 “姑姑，你怎么样了？”顾炎枫问道，然后看着沈卿瞳，：“妹妹，姑姑她怎么样了？ 沈卿瞳哭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摇了摇头。 顾炎枫也十分伤心。 蕊心见昌平长公主不说话，可到底是撑不下去了，：“二公子，郡主，好好照顾长公主。”蕊心拼尽全力说完这句话，然后就闭上了眼睛，绝了气息。 若是蕊心对昌平长公主的衷心真的是谁也比不上，到了最后，惦记的，也还是昌平长公主。 “姑姑！”沈卿瞳和顾炎枫悲痛欲绝的喊道。 昌平长公主也泪流满面，伤心不已，：“蕊心。”昌平长公主哭着喊道，可是蕊心已经死了，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沈卿瞳和昌平长公主都哭的泣不成声，而顾炎枫虽然是个大男人，却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非得要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要打要杀的吗？为什么，你一向都是这样，你就不肯听别人说一句话，你从来都是这么固执己见，你总是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别人的话都是错的，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不敢对你说妹妹的事情，妹妹也不敢同你相认，就是怕你不相信。”顾炎枫满脸痛苦的质问道。 “你看着她，你不熟悉吗？你不亲切的吗？为什么你不遵从你自己的内心，你不用心去感受一下呢，亲情是剪不断的，你总是说她居心叵测，可是我们有什么值得她算计的，她如果不是妃妃，她为什么还要对你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呢？你是长公主，可是人家靖康侯府也不是靠着咱们长公主府吃饭的，人家为什么要来俯就你！”顾炎枫忍无可忍的吼道。 这么多年了，在昌平长公主面前，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他性子温和，也鲜少去这样反驳昌平长公主的话，因为他始终觉得，昌平长公主是他的母亲，他应该顺从的。 而屡次为了妃妃违拗昌平长公主，可以没有这样大声指责过。 “二哥，你被说了，你别这样说母亲，姑姑死了，她心里也很难过的。”沈卿瞳劝道，沈卿瞳虽然心里也气，可到底没法真正的去恨昌平长公主，她的亲生母亲。 昌平长公主破天荒的，被顾炎枫如此指责，却没有恼羞成怒，如果放在以前，只怕早就疯了。 可这次，她却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说，也没反驳。 见昌平长公主不说话，沈卿瞳倒是有些担忧了。 良久，昌平长公主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沈卿瞳，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妃妃吗？” 456 终于相认 456 昌平长公主的声音很温柔，同样的也很轻柔，仿佛怕声音大了会惊着了沈卿瞳。 更像是担心沈卿瞳会消失不见一样。 但是从她的内心深处，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已经相信了沈卿瞳就是她的妃妃了。 所以才会这样问。 她是一个从来不会相信因果报应，天道轮回的人。 更加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她从来没想到她的女儿，会用一种这样玄幻的方式重生而来。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她发觉沈卿瞳和顾妃妃这般的相似，也从来没认为沈卿瞳就是顾妃妃，一直都觉得沈卿瞳是居心叵测的女人。 因为她从小在宫里，见多了阴谋算计的人。 宫里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所以她心思敏感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眼前的少女，真的是她的女儿。 蕊心对她的忠诚，她是从来不曾怀疑过的。 在这个世界上，值得蕊心拼死相互的人，除了她的妃妃，还能有谁呢？ 蕊心用自己的死来促成她们母女相认，她如何还能不信呢。 也许世上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吧。 “是，我是，母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知道，那天，我和母亲因为婚事吵架负气离开，然后骑着马跑了出去，也许是一时气急吧，导致我犯了旧疾，而我身上的香包里的药被调换了，所以我才会犯病而亡，可当我在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成了沈卿瞳，再后来，我就得知了自己出殡的消息，原来我真的死了，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因为我心里很惦记母亲，惦记顾家的所有亲人，尤其，第一次在南山寺见到母亲的时候，我多么想告诉母亲，我还活着，可以母亲对我，自始至终都十分的厌烦。”沈卿瞳说着，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也真的是挺大的。 尤其是后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昌平长公主对沈卿瞳的嫌弃，以及厌恶，一点一点的，真的是撕裂了沈卿瞳的心。 可是即便如此，沈卿瞳也无法真正的讨厌昌平长公主，到底是血浓于水啊。 而昌平长公主听的更是心如刀绞，她此刻恨不得自己掐死自己，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她竟然这般对待自己这辈子最疼爱的小女儿，让她这么绝望，这么的去伤害她。 要知道，从前，让她为了顾妃妃去死，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尤其是她看到顾妃妃尸体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顾妃妃的生命。 做母亲的，为了自己的孩子死也甘愿。 可是她却一直都在伤害她最疼爱的女儿。 想到那一次次的伤害，昌平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真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当时很难过，难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多么想和母亲相认，可是后来我慢慢的好些了，因为只要看着母亲健健康康的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我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到底是我辜负了母亲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了。”沈卿瞳哽咽着说道。 等了这么久，今天总算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就好像从前经历的那些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虽然她说过不再强求和母亲再续母女情分，可到底，这十几年的感情，并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如今她能和母亲相认，也是最大的幸福了。 “对不起，对不起。”昌平长公主看着眼前熟悉亲切的音容笑貌，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将沈卿瞳抱紧自己怀里。 其实她自从第一次见到沈卿瞳的时候，就已经感到十分的亲切了。 只是当时心里对妃妃的怀念，她看到酷似妃妃的女孩子，就有一种特别逆反的心里。 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 还是那个想法，为何别人家的女儿可以生活的好好的，可她的女儿却离开了人世。 那种痛苦让她彻底的扭曲了。 其实她每次伤害过沈卿瞳之后，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毕竟看着一个和自己女儿这般想象的人挨打，也真的是一种煎熬呢。 她根本就是折磨别人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母亲真的没想到你是妃妃，妃妃啊，你可知道，快一年了，母亲的心早就随着你去了啊！”昌平长公主忍不住抱着沈卿瞳嚎啕大哭起来。 越是这样抱着沈卿瞳，昌平长公主才越发觉得怀里的少女就是她的女儿。 这种亲情是不会错的，因为之前，她总是刻意的避开沈卿瞳，更加没有和她近距离接触过。 每次见到，都是抱着十分厌恶的心里去看待她，觉得沈卿瞳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女子。 可当她抱住沈卿瞳的时候，和抱着妃妃的时候，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作为母亲，是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的。 只是当时被嫉妒和扭曲给蒙蔽了眼睛，才让她没有认出妃妃来。 “母亲。”沈卿瞳紧紧的抱着昌平长公主。 其实她真的没恨过昌平长公主，从来没恨过。 因为她知道，失去了她，最痛苦的莫过于母亲了。 她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活着，也能看着母亲安好的生活着，可母亲呢，她却以为自己离开了，那种失去自己亲生骨肉的感觉，将自己撕扯的鲜血淋淋的感觉，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吧。 所以她真的不恨。 “母亲，你别这样，现在我还在你身边，我还活着，这已经是上天对我们最大的恩赐了吗？不是吗？”沈卿瞳安慰着昌平长公主，可是她自己的眼泪却也没有停止过。 因为这种感觉，真的是太让人崩溃难过了。 顾炎枫终究也是不忍心的别过了脸庞。 他也没想到还能等到这一天。 依着母亲的固执，他也从未奢望过这一天的。 可是母亲和妃妃的相认，却搭上了蕊心的性命。 蕊心是用性命换来了她母女相认啊。 顾炎枫始终都觉得太悲剧了。 可是却已经改变不了了。 不过蕊心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她们母女相认，而总算蕊心没有枉死。 “妃妃，你不要离开母亲了，永远都不要离开母亲了，好不好？”昌平长公主紧紧的抱着沈卿瞳，一刻也不肯放手，生怕自己一放手，沈卿瞳就会消失不见，而她却不过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她的女儿还是已经过世了，永远都不会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不会的，母亲，我不会走，我不会在离开你了。”沈卿瞳虽然被昌平长公主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但还是没有推开昌平长公主。 她自然知道此刻昌平长公主到底是有多无助，她肯定不会离开的。 而今日，蕊心的死，对昌平长公主打击也极大。 她怎么也是离不开的了。 她现在有些发愁的是，怎么跟父亲交代呢，她若是不回去，可怎么说呢？ 顾炎枫见状，只是让人现将蕊心的尸身抬到厢房去，看母亲这个样子，今日势必也做不了别的事情了。 而昌平长公主此刻心里的懊悔，难过，那种感觉，真的是百味杂陈。 她根本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如今最想要杀死的人就是她自己，想到她从前对沈卿瞳做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哪怕是沈卿瞳说不怪她，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昌平长公主一直在嘟囔着对沈卿瞳说着抱歉，那种愧疚感，懊恼感，真的是要把她给折磨疯了。 她怕沈卿瞳不原谅她，会离开他，不管沈卿瞳怎么说，她都紧紧的拉着沈卿瞳的手，不肯松开，就怕沈卿瞳会消失不见了。 可见昌平长公主的内心也是极度不安的。 “母亲，你别害怕，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我也从来没有为过去的事情恨过你，真的。”沈卿瞳也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解释道。 她真的是十分有耐心，虽然现在母女二人身上，脸上都沾染了蕊心身上的血，可她们都无暇顾及这些了。 顾炎枫也把下人疏散了不少，并且全都下了封口令，幸好跟着昌平长公主来的全都是她的亲信，因为怕沈卿瞳的人坏事，全都关押起来了，才没被沈卿瞳的人听到这些话，如果听到了，岂不是又是一场风波吗？ 而长公主府的人，如果要处理起来，也的确是简单一些。 毕竟都是自家的奴才。 顾炎枫处理好一切，才赶回来看母女二人。 可昌平长公主似乎还是不放心，一只手还是拉着沈卿瞳，并且满脸慈爱的看着沈卿瞳，顾炎枫又从母亲身上看到了母性光辉。 这是他很久都没有看到的了。 仿佛自从顾妃妃死后，她就再也没见到母亲这么慈爱的看着一个人了。 虽然那个时候有顾瑶瑶日夜陪伴，可母亲对顾瑶瑶，始终没有这般疼爱过。 当然，个中原因，他们后来也明白了。 “母亲。”顾炎枫忍不住上前唤道。 昌平长公主看到你顾炎枫，微微皱眉，：“枫儿，你为何不早早对本宫说，瞳姐儿就是妃妃，你为何看着本宫犯下如此大错，你可知道，本宫现在恨不得要杀了自己吗？” “母亲，最初的时候，儿子也不知道，后来儿子知道了，可是依着母亲的性子，儿子该如何让母亲相信，今日若不是蕊心姑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母亲会信吗？会自己用心来感受吗？母亲现在知道瞳儿就是妃妃了吧。”顾炎枫满脸伤感的说道。 其实对于昌平长公主这执拗的性子，顾炎枫到底是有些怨怼的，如果母亲肯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那蕊心姑姑，是不用死的。 可现在悲剧已经造成了，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 昌平长公主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到底有多么执拗了，这件事，到底是责任都在她身上。 “是本宫不对，都是本宫的错，本宫为何就不能听你们一次呢？”昌平长公主再一次泪流满面，她一向都是一个自傲自负的人，可现在，正是因为她的自傲和自负，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大的悲剧的。 “母亲，你别这样，蕊心姑姑不希望看到母亲这样的，蕊心姑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看到我们相认，能好好的活下去，母亲不要辜负了蕊心姑姑的一番心意啊。”沈卿瞳劝道。 “我知道，可是真的是我害死了蕊心啊，蕊心跟着我身边二十年了，更是看着你们兄妹长大的，她对本宫衷心一片，但是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本宫真的很对不起她。”昌平长公主无比心痛，更是无比的自责。 “母亲，您先让妹妹去洗漱一下，换换衣服，您也是，折腾了这么久，妹妹也累了，您也累了，您休息一下吧，至于蕊心姑姑的身后事，儿子会一力操办，都会置办好的。”顾炎枫开口说道。 昌平长公主虽然也觉得心力交瘁，可是仍旧不想放开沈卿瞳的手，：“妃妃，不会等会儿你就会消失不见了吧。” “不会的，母亲，我不会消失不见的，因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虽然样貌不同了，身份不同了，可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这一点，怎么都不会改变的。”沈卿瞳很坚定的说道。 昌平长公主这才稍稍安心些，倒是是让下人扶着下去换洗衣服了。 沈卿瞳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顾炎枫叹了口气，：“虽然你的身量纤细些，但是个头却跟从前差不多，这里还有你从前的衣服，你也去梳洗一下吧。” 顾妃妃和沈卿瞳虽然是童年，可是身材却比沈卿瞳高挑一些，所以顾妃妃去年的衣服，现在沈卿瞳穿着倒是十分合适。 其实沈卿瞳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沈卿瞳就是个受人欺负的小透明，虽然是嫡女，可是吃穿用度，都十分的差，自然个子也矮小了。 好到也是这七八个月一来，沈卿瞳日夜锻炼，然后研习武艺，这身高才长了许多，不然的话，更是可怜。 她从前的身材十分的高挑，自然不太习惯这娇小玲珑的样子。 现在看起来，倒是正好了。 沈卿瞳也去了从前自己住的房间，那里果然和从前没有半分的不同，一切的东西，都还在原位，而此刻琉光也被放出来了。 琉光也真的是吓坏了，尤其是看到沈卿瞳的时候，沈卿瞳身上都是血迹，琉光吓得哇哇大叫，：“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琉光走上前来，拉着沈卿瞳，一直都在检查沈卿瞳身上是否有伤，看着沈卿瞳的样子，倒是不像有伤的额，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了。 “小姐，看你没事儿，奴婢就放心了，这次真的是吓死奴婢了，奴婢怎么都没想到长公主竟然来了，而且一进门，就直接将奴婢几个给抓起来了，奴婢担心死小姐了。”琉光红着眼睛说道。 她真的是吓坏了，其实她倒是不怕自己的死活，可就是担心沈卿瞳会出事儿，如果沈卿瞳出了事儿的话，那她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我没事儿，我先去沐浴。”神情也是身心俱疲，觉得很累，此刻只想先沐浴一下。 “好，奴婢侍候小姐。” “你去找出一身衣服来，放在净房即可，你也下去歇着吧，今天你也受惊了。”沈卿瞳吩咐道。 “可是这里有小姐的衣服吗？”琉光问道。 “衣柜里有，拿那一天鹅黄色的吧。”沈卿瞳说完，就转身进了净房。 琉光心里十分好奇，小姐对这里，好像十分熟悉的样子，可是她也没多想，也就按照沈卿瞳的吩咐做事了。 顾炎枫早让人备好了洗澡水，沈卿瞳先清洗了一下脸上的血渍，将衣服脱了，然后进了浴桶里。 水温也是她从前习惯的温度，顾炎枫对她的事情，还是那么的了如指掌。 沈卿瞳此刻心里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蕊心就这么死在她的面前了，还是为了救她而死的。 其实沈卿瞳真的追悔莫及，她当时是可以避开那一剑的，如果她肯避开的话，也许蕊心就不会死了，她为什么就不知道避开呢？ 哪怕是在伤心，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结果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可蕊心姑姑却永远失去了性命，这真的让沈卿瞳心中愧疚不已。 沈卿瞳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心结，虽然蕊心姑姑不是她杀死的，可是到底是因她而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痛苦的。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解开心结。 沈卿瞳一直都失魂落魄的，从浴桶里出来，擦干了身子，然后将衣服穿起来，木木然的走了出来。 琉光也觉得沈卿瞳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啊，到底发生了何事啊，而且你刚才回来满身都是血，长公主到底对您做了什么啊？咱们现在要离开吗？眼看着天色就暗下来了，如果咱们再不回去，家里只怕是也要急疯了吧。”琉光忍不住问道。 “琉光，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沈卿瞳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 她此刻心里真的是好乱，而且是乱到极点了。 “小姐，那咱们到底是走不走啊。”琉光也很着急啊，而且觉得这个地方绝非久留之地，尤其是凶神恶煞的昌平长公主在这里，虽然小姐暂时没受到什么伤害，可保不齐这昌平长公主会对小姐做出什么事情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没事，你真的不必担心啊。”沈卿瞳知道琉光是关心自己，于是解释道。 “琉光吗，你先下去吧，至于侯府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联络楚世子了，想必楚世子会知道怎么对沈侯说的。”而此刻顾炎枫走了进来，对琉光解释道。 琉光看到顾炎枫，到底是安心一些，琉光知道顾炎枫对自家小姐极好，而且方才这勃然大怒的昌平长公主，也唯有顾二少能克制的住吧。 否则小姐还不定会发生何事呢，而且只要通知了姑爷，姑爷来了，姑爷会保护好小姐的，琉光就更加的放心了。 “琉光，你先下去吧。”沈卿瞳对琉光使了使眼色，让琉光下去。 琉光点头去了。 沈卿瞳这才开口问道，：“二哥，母亲怎么样了？” “我方才让人给她喝了安神汤，她沐浴更衣后，已经睡下了。”顾炎枫答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母亲现在这个状况，睡一会儿是极好的，她的情绪也实在是太不稳定了，睡一觉，让她冷静一下也不错。”沈卿瞳说道。 “我知道，你打算怎么办，你既然和母亲相认了，你看母亲现在的样子，还会让你回到侯府去吗？母亲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她哪怕拼尽全力，闹到皇舅父哪里去，也会将你留在身边的，你有什么打算吗？”顾炎枫一脸担忧的说道。 他们兄妹都是了解自己母亲的依着母亲的性子，如何还会让沈卿瞳离开自己呢。 只怕豁出去，闹个天翻地覆，也一定会把沈卿瞳带回长公主府的。 可这样一来，势必就会公开沈卿瞳的身世了。 世人能接受这么离奇的事情吗？ 现在沈卿瞳在靖康侯府已经生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在沈家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了，并且还和玉家的人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 如此一来，势必会打乱现在的生活，想想，也着实让人很头疼啊。 所以顾炎枫才会担心啊，这一切到底该如何安排啊。 “妹妹，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顾炎枫问道。 “其实二哥你说的这些，刚才我也想过，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其实这么久的时间了，我对父亲，大哥，外祖母，倾城姐姐他们也是很深厚的感情的，他们都是那样真挚的爱着我，保护着我，若是让他们知道，沈卿瞳其实早就死了，他们会是怎样的感觉呢，而且，从前沈卿瞳是个懦弱的性子，我也弄不清楚，他们在意的是过去的沈卿瞳，还是现在的我，总之，我心里好乱啊，我从未想过能有一天和母亲相认，我也不想离开母亲，如果是在我刚刚重生到沈卿瞳身上的时候，我可能会想也不想的就恢复自己的身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因为你们才是我的亲人，可是现在我将近一年了，父亲，大哥，外祖母，他们也都是我的亲人了，我不想伤害母亲和二哥你，也不想伤害他们。”沈卿瞳十分矛盾的说道。 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现在的身份了，虽然也把昌平长公主，顾炎枫他们当做是亲人，可是沈之信，玉老夫人，沈朗钰，同样的，也是她的亲人啊。都是亲人，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啊。 “其实这还都是可以克服的，你想过对楚睿怎么交待吗？”顾炎枫再一次抛出一个难题。 “二哥，楚睿那边我不担心，因为初日知道我所有的一切，我们两个都知道对方所有一切的事情，我们两个彼此之间，没有秘密。”沈卿瞳笑着说道。 顾炎枫倒是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这般的坦诚，连这般惊天的秘密都会告知对方。 “其实楚睿是你未来夫婿，如果他能接受你现在的身份，和过去的身世，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沈侯他们，如果接受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母亲不会同意隐瞒你的身世的，如果是在以前，父亲还可以帮着劝劝母亲，可现在呢，你现在大概是母亲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她怎么可能容忍你离开她的身边，到侯府去生活呢，这绝不可能。”顾炎枫摇着头说道，几乎不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其实沈卿瞳也同意顾炎枫的话。 因为他们兄妹都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 “等母亲醒了之后再说吧，你先去通知楚睿，让楚睿去跟我父亲解释一下，今晚我就留下陪母亲吧。”沈卿瞳说道。 “恩，我早就安排好了，我的人已经去找楚睿了，让楚睿去对沈侯解释，我也是怕我去的话，会被沈侯给打出来的。”顾炎枫苦笑了一下。 他早就是被沈侯列入黑名单的人了，沈侯看到他，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 他也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 所以才会让楚睿去对沈侯说的。 “二哥，我去看看母亲。”沈卿瞳仍旧放心不下昌平长公主。 “你放心吧，我让人守着母亲了，安神汤的药量，大概母亲能睡几个时辰呢，你过去看着也是于事无补的，你不如休息一会子吧，我已经让人准备膳食了，过会儿你吃点东西吧。”顾炎枫解释道。 “二哥，我想去看看姑姑。”沈卿瞳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啊。 她对蕊心真的是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她一时间没想开，大概蕊心也不用死了。 “别去了，妹妹，你去看姑姑，只是徒增悲伤罢了，姑姑平日里最疼你了，你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是姑姑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守着你，你如此这般不保重自己，姑姑看了，只怕也会伤心呢。”顾炎枫劝慰道。 他自然不想让沈卿瞳在去见蕊心了，人已经走了，而且蕊心还是为了救沈卿瞳死的，这对于沈卿瞳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沈卿瞳再去见蕊心，更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就是了。 “二哥，是我害死了姑姑，你让我去见一下姑姑吧。”沈卿瞳恳求道。 “妹妹，蕊心姑姑已经不在这里了，天气这般炎热，如果将姑姑的尸身放置在这里，很快姑姑的尸身就会腐烂的，姑姑生前那么爱美，如何能让她这样呢，我已经将她送到专门安置尸体的地方去了，并且给姑姑挑选上好的棺木，让她的尸身封住，明天一早，我会尽快赶回去处理姑姑的身后事，不能让姑姑成为孤魂野鬼，对不对？”顾炎枫耐心的说道。 “怎么会，你现在就把姑姑送走了？”沈卿瞳倒是没想到这么快，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天气，太炎热了，你觉得我处理的不对吗？”顾炎枫问道。 “不，你处理的对，死者为大，而且你说的也对，姑姑生前最珍爱自己的容貌，她那么漂亮，自然不能让她死后尸体腐烂在众人面前。”沈卿瞳说着，眼泪滚了下来。 顾炎枫每次看到沈卿瞳哭泣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别人一刀一刀捅了自己的心脏一样。 “妹妹，别哭了。”顾炎枫忍不住将沈卿瞳拥入自己怀里，悉心安慰着沈卿瞳。 “二哥，我真的很痛苦，你知道吗？我明明可以躲开的，你知道我可以躲开的，可我为什么不躲开呢，我还闭上了眼睛，如果我看到姑姑冲过来替我挡剑的话，我可以拉开她的，她就不会死了，可是我没有，是我害死她的，是我，我才是罪魁祸首，应该死的人是我。”沈卿瞳不断的说道，方才因为和昌平长公主相认，分了她的神，而现在，她全部的重心都在蕊心之死上了。 她真的特别的后悔，也特别的愧疚，她明明可以救下蕊心的，可是却让蕊心枉死了，都是她的错，她宁可死的人是自己。 “好了，妹妹，不要这样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姑姑已经不在了，她是心甘情愿的为了保护你而牺牲的，同样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和母亲能相认，现在她的愿望达成了，她也应当含笑九泉了，你如果在一味儿的自责下去，岂不是让姑姑魂魄不安吗？”顾炎枫劝道。 顾炎枫真的很心疼沈卿瞳，他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最亲最亲的妹妹。 “二哥，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也许姑姑心里是恨我的，明明我可以救下她的，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是一个医者，医者是救人的，我学武，学医都是为了救人的，可是我现在呢，却让别人因我而死，我如何能接受呢，也许我早该死了，也许在那次坠马的时候，我就应该死的。”沈卿瞳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胡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什么叫你该死，妹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可知道，你说这些话，就是在诛我的心啊，我和母亲一样，宁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你的，我们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们都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失去你了。”顾炎枫情绪激动的说道。 他闻言沈卿瞳有些轻生的念头，他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沈卿瞳再一次死了，他想他也许真的活不下去了。 “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我不该说这话的。”沈卿瞳忙说道。 其实她从小经历病痛的折磨，一直也都知道，她的性命并不是她自己的，她要为那些关心她，爱着她的人活着，所以才会坚持到现在的。 “妹妹，我和母亲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在胡思乱想了。”顾炎枫也真的是心有余悸，也是真的害怕了。 “放心吧，我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了，姑姑的身后事，你要好好的操办，她为我们母亲，操劳了一辈子，没有嫁人，可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凄凉的下场，我心里真的真很难过。”沈卿瞳别过脸去，轻轻啜泣道。 “会的。”顾炎枫轻声答道，但是态度却十分的坚定。 沈卿瞳轻轻的推开了顾炎枫，而顾炎枫看着沈卿瞳满面泪痕，忍不住取出绢帕，给沈卿瞳擦眼泪。 他那么温柔的凝视着的沈卿瞳，动作也十分的轻柔，这般悉心呵护着沈卿瞳，生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岂不料这一幕却被推门而入的楚睿尽数看在眼里。 457 母女争执 457 楚睿看到这一步，自然是觉得十分刺眼。 尤其是顾炎枫的眼神温柔似乎能掐出水来。 虽然楚睿知道顾炎枫和沈卿瞳真正的关系，可还是觉得十分刺眼。 他下意识的走过去，直接将沈卿瞳护在了沈侯。 并且满脸戒备的看着顾炎枫，敌意十分的明显。 顾炎枫见状，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收回了自己的手。 到底妹妹也不同了，不再是想从前那般了，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哪怕他这做哥哥的在亲密，也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想想虽然也很悲凉，但是看到楚睿这么关心沈卿瞳，肯定重视沈卿瞳的，心里也十分安慰。 “楚睿，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沈卿瞳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楚睿来的这么快。 “接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你当真和长公主相认了？”楚睿因为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才来的这般迅速。 因为之前是一点儿征兆也没有的，更加没想到会母女相认。 虽然沈卿瞳一直都很在意和昌平长公主的母女情分，可也知道相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如今怎么就相认了呢，楚睿也惊着了，根本也顾不得别的了，立马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 顾炎枫也是担心楚睿对他有成见，所以才会派亲信过去，直接将事情说明了，这不，楚睿当真来的很快。 “一言难尽，总之，我已经和母亲相认了。”沈卿瞳十分伤感的说道，关于蕊心的死，她真的不想再提及了，提起来，就觉得心如刀割一般。 当然，顾炎枫派去的人，说的也并不是那么的细致，只是带过去的消息，所以具体如何，楚睿是不知道的。 楚睿见沈卿瞳不愿意说，心里也更加的疑惑了，依着沈卿瞳对昌平长公主的感情，如果母女相认了，肯定会高兴不已的，可是沈卿瞳看起来，却十分的伤感，甚至是伤心，这其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 但是楚睿不会着急，明知道沈卿瞳此刻不愿意说，还一味儿的问下去。 “瞳儿，岳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只怕依着长公主的性子，不会再让你回侯府了吧。”楚睿直接说道。 楚睿的话，才是说到了重点，也是沈卿瞳和顾炎枫的担心，他们也都觉得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是啊，这也是我和二哥为难的事情，母亲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如今是喝了安神汤睡着了，否则是一刻也不肯让我离开她的视线的。”沈卿瞳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我意料之中了，长公主如今婚姻遭逢巨变，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她更加不会放你离开的，可岳父他们呢，你能舍得下吗？岳父对你，也是万般疼爱的，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世，只怕也会痛苦的发疯的。”楚睿十分担忧的说道。 楚睿的忧虑，也是沈卿瞳的忧虑，她其实很想说服母亲，她暂时还是还侯府生活，以后两家关系好了，可是时时刻刻的走动起来。 沈卿瞳也真的觉得如果告诉父亲真相，只怕大家都会接受不了的。 自己只是占用了她女儿身体的人，真不知道父亲能否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阿睿，你说该怎么劝说母亲呢，我其实还想暂时留在侯府的，毕竟再过一年，我就要嫁给你了，我毕竟也占用了沈卿瞳的身体，应该替她好好的尽孝道，可是我怕母亲听不进去我的话啊，她一向心高气傲，唯我独尊，这次只怕豁出一切，也定要将我留在身边的。”沈卿瞳唉声叹气，真的也是发愁的不得了。 “妹妹，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你一个人能改变的了，母亲的性子，咱们都知道，这两天你还是陪着她吧，尤其明天父亲就回京了，还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场景呢？”顾炎枫提到顾准，更是发愁，其实他对顾准这个父亲，也已经是有些陌生了。 这么多年，顾准在盛京的日子，一年最多两个月。 这几年，其实也能明显的感觉到顾准在盛京里的心不在焉了，他的心，大概也早就不在这个家里了吧。 “楚睿，你帮我回去跟父亲解释一下吧，我先帮母亲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吧，否则的话，我真的不放心啊。”沈卿瞳看着楚睿说道。 “我的天呢，如何对岳父说，你觉得岳父会让你在外头逗留几天吗？这根本不可能的。”楚睿一脸的为难，他是了解沈之信的，沈之信把沈卿瞳看的十分重要，根本不可能放心让沈卿瞳逗留在外头，哪怕是和楚睿一起，沈之信也绝对不会放心的。 “我知道很为难，可是我不能去见父亲，而我此刻也真的离不开，母亲真的需要我。”沈卿瞳拉着楚睿的手臂，恳切的说道，：“从小，我生病，母亲夜夜都陪在我身边，她对我呵护备至，而现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如何能离开她呢？”沈卿瞳反问道。 楚睿虽然对昌平长公主是没什么好感的，总觉得昌平长公主这个女人真的是太不好相处了。 可是昌平长公主虽然对外飞扬跋扈，可也是真的疼爱顾妃妃这个女儿的吧。 “瞳儿，不是我不帮你，我只怕岳父大人不愿意，我说破天，他还是非要来找你该如何啊，我能懒得住岳父大人吗？”楚睿也真的十分的为难，不是不想帮，而是他真的也拦不住沈之信啊。 若是沈之信来了，那这里只怕也是真的热闹了。 他们几个都不敢想，若是昌平长公主和沈之信撞上了，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三人想想，冷汗都流下来了。 那可真是要发生一场大战了。 “你先去试试吧，你就说这事我的意思，反正你别告诉他我在哪里就是了，只告诉他我过几日回去就是了。”沈卿瞳索性也豁出去了，总之，现在她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世，就只能瞒着了。 如果让父亲和母亲见面了，那母亲绝对会说出她的真正身份的。 这不是她所乐见的。 楚睿满脸黑线，这实在是太为难人了，他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岳父大人那黑如锅底的脸。 其实楚睿都有些岳父大人同他翻脸，那还不知道会是何种情况呢？ 他是否能顶得住呢。 “好吧，我试试，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就别说是当炮灰了，大不了岳父揍我一顿吧。”楚睿皱眉说道。 这话虽然是开玩笑的话，但是也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阿睿，我知道这件事真的让你很为难，可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谁才能帮我了，你会帮我的吧。”沈卿瞳可怜巴巴的看着楚睿。 而楚睿看到沈卿瞳如此模样儿，心都融化了，此刻别说让他去见沈之信了，哪怕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楚睿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顾炎枫看着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心酸。 原来妹妹在楚睿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俏皮活泼呢，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这也许就是喜欢一个人才会如此的吧。 而妹妹在云祁面前的时候，从来不曾这样过，回想起妹妹和云祁相处的情形，和自己也没什么分别，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分别的吧。 顾炎枫此刻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妹妹会选择楚睿了。 楚睿既然答应了沈卿瞳，自然也就忙不迭的离开了，他还是早点去见沈之信也能好说话些，若是拖的晚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楚睿也觉得相当的为难，可为了沈卿瞳，即便是在为难的事情，也一定会去做的。 楚睿走了没多久，而长公主那边伺候的人就匆忙的过来传话，说长公主醒了，一醒过来，就着急忙慌的找沈卿瞳呢。 沈卿瞳忙点头，然后就去见昌平长公主了。 果然昌平长公主一脸焦急，并且要亲自来寻沈卿瞳，而见到沈卿瞳来到，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 “妃妃，我的妃妃。”昌平长公主拉住了沈卿瞳的手，那神情，简直就是像看稀世珍宝一般，真的是爱到了骨子里了。 身上的那种母性光辉尽显，和素日里，真的是判若两人的。 沈卿瞳看着昌平长公主如此这般，过去二人的母女之情，似乎立刻就回来了。 母女之情，本就是血浓于水，这也是天性。 是怎么都剪不断的。 “母亲，我在，我一直都在呢。”沈卿瞳连忙说道。 “你不能离开我，你一刻也不能离开我，知道吗？妃妃。”昌平长公主仍旧是有些惊慌，似乎也是真的怕了，怕再一次失去女儿。 “不会的，刚才见母亲睡着了，我跟二哥说了一会儿话。”沈卿瞳解释道。 顾炎枫也在身边，顾炎枫连忙解释道，：“母亲，是这样的，我和妃妃说了一会儿话。” “你们在说什么？”昌平长公主问道。 沈卿瞳笑着说道，：“二哥将你和父亲的事情都告知我了，我们在说你和父亲的事情。” 提到顾准，昌平长公主的脸色瞬时就变了。 她因为和妃妃相认，太过于激动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可不，顾准明日就到盛京了。 而她和顾准的事情，也是该处理了。 “你都知道了。”昌平长公主问道。 “是的，母亲，我知道了。”沈卿瞳点头。 “那这件事，你帮谁？”昌平长公主倒是废话不说，开门见山的问道。 “母亲，这个问题还用问吗？我自然是帮你了，我怎么可能会帮父亲呢，这件事，本身就是父亲做的不对。”沈卿瞳直接答道。 “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我算是没白疼你。”昌平长公主有了沈卿瞳的支持，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女儿站在那个死人顾准那一边，若是女儿替顾准求情，那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为了怕女儿伤心，她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可是母亲。”沈卿瞳看着昌平长公主，说道，：“女儿还是不希望你和父亲闹得太僵了，更加不希望你们自相残杀，女儿知道，公主之尊，是不可以被冒犯的，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可是你们都是我和二哥最亲的人，如果你们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那让我和二哥情何以堪呢？”沈卿瞳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妃妃，这件事，是他对不起本宫在先，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本宫都已经妥协了，只要他做的不太过分了，不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找女人，本宫也认了，毕竟他一个人在外头，有个女人服侍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他呢，却要为了外头的女人，同本宫和离，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个屈辱呢，所以本宫真的是不能容忍的。”昌平长公主气愤难当的说道。 “母亲，我明白，父亲是做错了，可是您打算怎么办呢？您能告诉我吗？”沈卿瞳问道。 “那个女人和那个野种，自然是不能留的，至于顾准，他要和离，本宫自然不会留他，可是本宫和他只要是夫妻一天，本宫绝对不会让贱种和贱女人活着，等顾准同本宫和离之后，愿意找十个八个，本宫都不会过问。”昌平长公主斩钉截铁的说道，看来对顾准外头的女人和孩子，昌平长公主是决心不会放过的了。 而沈卿瞳却觉得不大现实。 父亲既然能为了这女人和孩子同昌平长公主和离，而且还有先前的前车之鉴，他肯定会防着母亲的。 不会让母亲这么轻易的伤害那对母女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当真是麻烦了。 “母亲，您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就此算了吧，和父亲和离之后，你完全可以生活的很快乐的，为何一定要让自己活在仇恨之中呢。”沈卿瞳试探性的劝道。 “你说什么。”昌平长公主瞬间就怒了，几乎立刻是要跳起来的，而且看昌平长公主这个样子，如果说这话的人是旁人，不是沈卿瞳的话，昌平长公主很可能会当场吃了那人泄愤的。 “妃妃，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你可知道，顾准是如何对你，如何对我的，你可知道，你才刚刚离世，他就和别的女人孩子享受天伦之乐了，你的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他的心，早就不在咱们母子几个身上了，为了这样的父亲，你竟然还让本宫放过他们，本宫做不到，本宫一定要让顾准尝一尝失去的滋味儿。”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昌平长公主对顾准，真的是恨到了骨子里了。 她无法接受顾准的背叛。 在她为了妃妃的死要死要活的时候，顾准呢，表面上为女儿的死难过，可心思全在别的女人和孩子那里，一想到这些，昌平长公主就恨得发狂。 恨不得连顾准都杀了才能泄愤。 只是她知道自己杀不了顾准，她和顾准的夫妻情谊，已经彻底的消失殆尽，就在顾准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外头的女人身上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恨和报复了。 “母亲，可是我还活着，我还在你身边啊，有什么比我活着陪着你还重要呢，母亲，放下仇恨吗？仇恨会让一个人迷失的，其实我死过一次了，有很多事，我也不想计较了，其实最初的时候，当我得知，是顾瑶瑶害我的时候，我真的好恨她，我恨她为什么我们是亲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她却要这般残忍的对待我，她害死我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是她的亲妹妹，我那个时候也恨不得她去死，可后来，她落到这个下场，我也没有觉得痛快，没有觉得快乐，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仇恨会使人痛苦，复仇是一把双刃剑，你伤了旁人的同时，伤害的也是自己，当初，父亲第一次有别的女人的时候，你同样的也杀了那个女人，可是母亲，你真的快乐吗？杀了那个女人，你心里就舒服了吗？”沈卿瞳看着昌平长公主问道。 过去的一幕幕，慢慢的浮现在昌平长公主的面前。 其实那个时候刚刚得知顾准在外头有女人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天塌了一样。 她那个时候，很爱很爱顾准，并且也刚刚生了顾炎枫不久，可顾准带回来一个同样大肚子的女人。 昌平长公主一向倨傲，并且也是自持身份，如何能受得了。 后来那女人虽然死了，夫妻二人的关系也降至冰点。 再后来，有了顾瑶瑶，顾瑶瑶并不是顾准的孩子。 她也是一念之差，才会同样的背叛顾准，两个人也是真的深深的伤害了对方。 那几年的日子，真的过的十分痛苦。 虽然后来二人和好如初，顾准也接受了顾瑶瑶这个女儿。 可到了现在，昌平长公主才明白，只怕顾准心里的心结，一直在吧。 如果她不是公主之尊，背叛了顾准，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样的女人，早就被休弃抛弃了吧。 其实当初杀了那个女人，她的心并没有比之前好受些，反倒是觉得更痛苦了。 没有什么，是被自己所爱的男人背叛更令人痛苦的了。 她和顾准，也相互折磨了这么多年了。 其实生下顾妃妃以后，他们也好过几年，可最终敌不过远距离的分别，就这样一点点的耗尽了彼此的感情。 “好了，妃妃，你不必说了，本宫不会改变心意的，顾准够胆伤害本宫和你，就要承受本宫的报复，本宫不管是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让那贱女人和贱种死！”昌平长公主不在想过去的事情，而是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 沈卿瞳知道昌平长公主到底有多固执，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哪怕是永安帝，只怕也是劝不了的。 沈卿瞳十分的头大，别说是沈卿瞳了，顾炎枫也觉得十分为难，手心手背的事儿。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妃妃，现在说说你的事情吧。”昌平长公主突然转了话锋，亲昵的拉着沈卿瞳，满脸慈爱的说道。 沈卿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大概母亲是说她以后的事情吧。 母亲既然不愿意提父亲的事情，只怕也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吧。 沈卿瞳心里越发的没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母亲，你的意思是？” “你如今已经同我相认，你是我的女儿顾妃妃，自然不需要再回到侯府去了，你就搬回长公主府居住吧。”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并且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沈卿瞳听的头大，果然是这件事。 “可是母亲，我如今的身体是沈卿瞳的，而且这样玄幻的事情，母亲难道要公开吗？那世人应当怎么看我啊？”沈卿瞳十分为难的说道。 “那又如何，可你是我的女儿啊，难道我的女儿要住在别人家里吗？那怎么能行呢，你可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啊，自然是要跟着我的。”昌平长公主不由分说。 “可是母亲，您说出去，沈侯他们会信吗？到时候，不过是惹出更多的风波罢了，母亲，这两天我自然是陪在您身边的，可是等你处理完和父亲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暂时留在侯府吧，而且我已经在侯府生活了一年了，沈侯对我，自然也是万分疼爱的，如果就这样贸贸然揭开我的身份，只怕沈侯也是受不了的。”沈卿瞳循循渐进，小心翼翼的劝道。 沈卿瞳也是生怕刺激到昌平长公主的，所以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可是昌平长公主却听得有些生气，：“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听话呢，你既然已经同我相认，而你是我的女儿，你为何还要管侯府的事情呢，你又不是沈之信的女儿。” 说实话，这昌平长公主对沈之信，始终是有些心结的。 而此刻也觉得造化弄人啊，她的宝贝女儿，为何就重生在了沈之信的女儿身上，从前和沈之信就是有些过节的，现在还要跟沈之信抢女儿吗？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很憋屈。 正因为有心结，所以她才不愿意让沈卿瞳回侯府。 而且昌平长公主也感觉的到，她的女儿，对沈之信也是有感情的。 她心里真的很别扭。 “妃妃，你不能再回侯府去了，沈之信也不是你父亲，他是沈卿瞳的父亲，不是你的。”昌平长公主反驳道。 顾炎枫见状，也知道，他们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母亲，你不要为难妃妃了，不管怎么说，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人会承认瞳儿就是妃妃的，母亲如果说出去，会有多大的影响，会对妹妹如何，世人会怎么看妹妹，这些母亲想过吗？从前母亲思念着妃妃，可现在妃妃既然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哪怕她不住在长公主府，可有什么比妃妃活着更重要呢。”顾炎枫劝慰道。 “不可以，本宫的女儿，岂能不在本宫身边呢，本宫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本宫从疼到大的女儿啊。枫儿，你难道不愿意让妃妃回来吗？”昌平长公主有些气愤的反问道。 “我当然想让妹妹回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可这一年里，妹妹一直生活在靖康侯府，而且妹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啊，她不可能对侯府的人没感情的，况且沈侯对她如何，母亲也明白的吧，沈侯为了她，不惜和母亲再三的冲突，而且不管怎么说，妹妹现在的身体，是沈卿瞳的，沈侯就是她的父亲。”顾炎枫很坚定的说道。 “荒谬，她明明是本宫的妃妃，从前本宫不信，可现在我本宫可以确信，她就是本宫的妃妃没错，沈卿瞳怎么可能会这么优秀，只有本宫的妃妃才会如此，本宫亲自去同沈之信分说。”昌平长公主说着，现在就要去见沈之信。 这也是把兄妹二人给吓了一跳，如果放任她去找沈之信，把这件事给闹大，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其实沈卿瞳一早也想过，若是和母亲相认了，后续会如何，她刚刚重生到沈卿瞳身上的时候，自然不会有这样顾虑，因为和沈家的人是没有感情的。 可现在去而不同了，这一年的时间，她和沈家人已经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了。 她也要顾及沈家人的感受啊，尤其是沈之信，玉老夫人。 而且玉老夫人年事已高，若是得知这件事，如何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啊。 “母亲。”沈卿瞳顺势跪在了昌平长公主面前，：“这一年里，沈侯对女儿自然是疼爱有加，还有玉老夫人，也是疼爱非常的，玉老夫人年事已高，若是贸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是受不了这个打击的，还请母亲能够体谅一下女儿，暂时还是保持不变吧。” 昌平长公主听了这话，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她本来也不是多么高尚的人，和玉老夫人也没有什么交情，她如何会管玉老夫人的死活呢。 她心里只是想的好容易和自己的女儿相认了，竟然还要分开，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妃妃，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还来刺本宫的心呢，你是本宫的女儿，你和本宫生活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本宫如何要去考虑玉老夫人的感受呢，你只是要求本宫考虑别人的感受，可是你考虑过本宫的感受吗？你可知道本宫失去你这一年多，这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本宫几乎没睡过几天好觉，你可知道，刚刚得知你的死讯的时候，本宫几乎每天都想着陪你一起死，那几个月的日子，本宫天天抱着你的衣服哭泣，哭的眼睛都要瞎了，现在好不容易找你了，你却来告诉本宫，你还要回侯府去，并且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顾妃妃，你把本宫置于何地了，你这样，真的太让本宫伤心了！”昌平长公主有些失控的吼道，眼中含着泪，满面伤心，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看到沈卿瞳了。 沈卿瞳听的也是心如刀割，那些日子，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却也见到昌平长公主暴瘦的样子，即便是到现在，母亲还是很清瘦，根本就和从前稍显丰润的模样判若两人了，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怎么会一下子消瘦的这么厉害呢？ 她今日说的这些话，大概也是真的伤了母亲的心吧。 “母亲，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我不是故意的，母亲你原谅我吧，你别伤心了。”沈卿瞳连忙凑到昌平长公主身边，细声安慰着说道。 458 绝情绝义的顾准 458 沈卿瞳是真的担心昌平长公主伤心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毕竟，那一次昌平长公主自杀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好不容易将她救回来的。 沈卿瞳当真也是害怕了，尤其是现在昌平长公主的情绪还这么的不稳定的情况之下，沈卿瞳真的担心会再次刺激到昌平长公主，所以现在也只能顺着昌平长公主说了。 反正这几日她也不会走，肯定是要陪着昌平长公主的。 先解决了父亲的事情再说吧。 见沈卿瞳认错了，昌平长公主只是一味儿的低声啜泣，也没有向从前那般强势的要求沈卿瞳如何如何了。 沈卿瞳见昌平长公主平静下来了，忍不住替昌平长公主把脉。 “母亲，我给你把脉瞧瞧你的身子如何了。”沈卿瞳一边把脉，一边说道。 昌平长公主当然不会拒绝了，只要女儿能留在她身边，她做什么都可以。 沈卿瞳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你最近身子是不是十分不适啊，如今正值盛夏，怕热也是有的，可你这个年纪，不该是如此的，早年间，你生育我们兄妹几个间隔的时间太短，并且在生育我的时候，身子有亏损，才导致我一出生就天生不足，患上了哮症，而你也落下畏寒的毛病，所以多年来，在盛夏的时候，你这身子，不该是怕热的才对，从我今日见到你，你却一直盗汗不止，我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沈卿瞳问道。 经过沈卿瞳一提醒，昌平长公主似乎也觉得她最近是有些不对劲。 她这身子素来有寒症，一直都畏寒不已，冬天最是难熬，恨不得将地龙烧的滚热，而且还总要盖着好几床厚被子才能勉强过冬。 这身子畏寒，自然也是有一点好处的，就是不怕热。 所以一到夏日里，她的寝殿是从来不用冰的，而且即便是夏日，也不敢受风。 可这今年夏日里，却不同于往日了，她的身子最是怕热，尤其是午后，大汗不止，若是用了冰，晚间又会觉得身子发凉，虚汗连连，难受不已。 有的时候，用一些绿豆百合汤解暑，可是用过之后，肠胃不适，总之真是把她给折磨了个半死啊。 昌平长公主也一脸正色，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全都对沈卿瞳说了一遍。 沈卿瞳却眉头紧蹙，久久不语。 连顾炎枫也有些害怕了，毕竟沈卿瞳现在这个样子，仿佛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一样。 “妹妹，母亲这身子莫不是有问题吗？”顾炎枫忍不住问道。 沈卿瞳二话不说，掏出金针，对着昌平长公主手上的几个穴位刺了下去。 第一针的时候，昌平长公主还忍得住，到了第三只金针刺下去的时候，昌平长公主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而且顿时冷汗琳琳，身子也瘫软了，幸好顾炎枫在身边，一把抱住了昌平长公主。 沈卿瞳连忙收回了金针，脸色却更加的难看了。 昌平长公主顿时觉得身上的疼痛轻了些，可仍旧还是浑身乏力，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靠在顾炎枫身上了。 “妃妃，本宫这是怎么了？为何方才觉得浑身像被针刺一样疼痛啊。”昌平长公主问道。 “母亲，你的身体的确不太对劲儿，虽然这一年来，你大受打击，也许会郁结于心，导致身体每况愈下，可是也不该这般畏寒畏热，肠胃也不适，可是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说不好，也许是上次你服用鹤顶红伤了身子，但是即便是服毒之后，伤了身子，可也不该会是这个反应，而你这个反应，像是中毒了，可是我给你把脉，却没有中毒的迹象啊。”沈卿瞳也是懊恼不已。 觉得自己是医术不精，竟然查不到根源，只是发觉母亲的身体不对劲。 “中毒了？”昌平长公主也是大吃一惊，没想过自己会中毒，她好好的，如何就会中毒了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会中毒的，本宫如何会中毒的，本宫的饮食起居都是蕊心负责的，蕊心绝不会海本宫的。”昌平长公主斩钉截铁的说道。 莫说蕊心如今已经不在了，就是蕊心好好的活着，昌平长公主也是无条件相信她的。 昌平长公主相信蕊心，就好像相信自己一样，蕊心绝对不会有害她的心思。 当然，这点，沈卿瞳，顾炎枫同样也是这样认为的。 “母亲，这是肯定的，我们也绝对相信姑姑对您的忠心，可是姑姑毕竟是一个人，她虽然在您身边多年，也管理有方，可您身边的人太多了，若是有人存心要害母亲的话，蕊心姑姑一个人也是防不胜防的。”沈卿瞳解释道。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昌平长公主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本宫和蕊心也是防不胜防。” “母亲，但是现在我查不出根源，我只能暂时先从你的饮食起居入手了，而今蕊心姑姑不在了，您身边倒是还有华翠和绿柳，也都是在母亲身边伺候了十年以上的人了，而且家世清白，是蕊心姑姑一手栽培抬举起来的，这两个人应当是没问题的。”沈卿瞳说道。 看着沈卿瞳对她身边的事情如数家珍，都这般清楚，昌平长公主更加坚定，这就是她的女儿妃妃。 “华翠和绿柳自然是不会背叛本宫的。”昌平长公主附和着说道。 “母亲，您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或者用过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沈卿瞳问道。 “没有。”昌平长公主摇了摇头，很确定的说道。 昌平长公主一向也是很谨慎的人，而且蕊心也是，如果新添了什么，蕊心一定会对她说的，也会再三的验证。 沈卿瞳点了点头，：“那么从现在开始，母亲每每入口的东西，我都会一一检查过，而且你所用的香膏，口脂，螺子黛，香粉，我都要去检查一遍。” “好。”面对自己的女儿，昌平长公主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她哪怕是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妃妃，本宫的身子会如何？”昌平长公主问道。 “暂时不会有问题，只是你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要在这么激动了，否则畏热畏寒的症状就会越加的严重，你就会更加的难受。”沈卿瞳解释道。 “本宫知道了。”昌平长公主点头说道。 说起来，沈卿瞳也是真的担心昌平长公主的身体。 如此这一晚，沈卿瞳和昌平长公主都没有回盛京城，反倒是在这庄子上住下了。 沈卿瞳一直陪着昌平长公主入睡，果然，到了晚间，昌平长公主便不再这般的畏热，手脚冰冷，但是后背却有冷汗，这样的症状，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沈卿瞳一时间也找不到根由在哪里，大概白日里也是累了，加上服用了安神汤，昌平长公主就沉沉睡去了。 沈卿瞳让上夜的华翠看好昌平长公主，就去找顾炎枫了。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她知道顾炎枫肯定也没睡呢。 明天顾准就到盛京了，他们兄妹二人如何能睡得着呢。 果然，顾炎枫的房间还亮着灯，沈卿瞳轻轻一推门，房门就被打开了。 顾炎枫正在等着沈卿瞳呢。 “二哥在等我吗？”沈卿瞳问道。 “你这丫头，不是明知故问吗？明天的事情还不晓得如何解决，而且母亲的身体又出了问题，我如何能睡得着呢？”顾炎枫满脸担忧。 “可不是吗？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沈卿瞳坐在了顾炎枫身边，皱眉说道。 “怎么了？” “我总觉得，母亲这身子出了问题，和父亲脱不了干系。”沈卿瞳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顾炎枫听了这话，更是大惊失色，：“妹妹，你为何会这样说，你可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的，父亲即便是要和母亲和离，也不会对母亲做什么的。” 沈卿瞳看顾炎枫紧张的样子，却更加的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二哥，你知道你自己很紧张吗？你为何会这么紧张，是不是其实你心里也是有了答案了，你是最早知道父亲在外头有女人儿子的人，父亲也应当和你恳切的交谈过，所以你才会替父亲保密这么久，你应当是最清楚父亲心思的人，你告诉我，父亲现在对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对外头的女人和孩子，又是什么态度，现在事情迫在眉睫了，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了，二哥！”沈卿瞳一脸义正言辞的逼问道。 沈卿瞳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敲击着顾炎枫的心，没错，顾炎枫是知道一些事情，也是他不愿意再提起的事情了。 他是最早知道父亲背叛母亲，背叛家庭的人，他当时其实很气愤的。 尤其是妃妃的尾期还没过，父亲本就是姗姗来迟，可他却还趁着空隙，去见别的女人，这如何能让顾炎枫不生气，不伤心，不难过，不绝望呢。 当初，他本身就因为妃妃的死，被打击的心力交瘁了。 “好，我告诉你，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原本不想说，因为他始终是我们的父亲，可现在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我也不想在隐瞒下去了。”顾炎枫满脸痛苦，却将那一日的经历，全都和盘托出了。 那一日，顾炎枫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去取了一件簪花。 那是妃妃意外前几天，他特意定制的，可现在簪花已经做好了，可妃妃却不在了，顾炎枫本就伤心不已。 可却没想到，在街道上无意中看到了父亲，还是特意乔庄打扮过的父亲，只带了两名亲兵。 可不管顾准再怎么打扮，也是他的父亲，他不可能认错的，顾炎枫觉得事情很是蹊跷，所以就悄悄的跟着顾准了。 没想到顾准去了一处偏僻的房舍，这房舍不大，但是却十分的隐蔽。 顾准进去之后，顾炎枫觉得十分的好奇，就一纵身跳到了院墙之上，因为有一棵参天大树的遮掩，所以也没有人发现顾炎枫。 院子里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而顾准呢，正在亲昵的拥着那少妇，一手还逗弄着孩子，开心不已。 这样的场景其实都不用解释什么了。 顾炎枫哪怕是个傻子也能看明白了。 可顾炎枫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父亲竟然在外头有了女人，还有孩子，看着孩子，也不过是几个月大吧。 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而顾准脸上，全都慈父一般的笑容。 顾炎枫心里真的无比痛苦的。 顾炎枫的性子一向都是很温和的，遇到事情也不会这么急躁的，可是在这一刻，他却忍不住，直接施展轻功，飞身来到了顾准面前。 顾炎枫的从天而降，也是把顾准吓了一跳，顾准怎么都没想到顾炎枫会出现。 “枫儿！”顾准下意识的将身边的女子和孩子护在身后。 顾炎枫冷笑了一声，看顾准这个样子，对这对母子当真是紧张的很。 而顾炎枫此刻也才打量起眼前女子的样貌。 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身材窈窕，体态轻盈，容貌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十分清秀。 尤其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而当她看到顾炎枫的时候，很明显也是吓了一跳，受惊过度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令人心疼。 也许是先入为主吧，顾炎枫对眼前的女人是半分好感也没有的。 那女人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一刻也不肯放松。 生怕顾炎枫会伤到孩子似的。 “父亲，她们是谁？”顾炎枫一字一句的问道。 见顾炎枫尤其冷漠，尤其是带着愤怒，顾准更是担心，将女子紧紧的护着。 “枫儿，正如你所见，这个女子，就是为父新娶过门的女人，而她怀中的孩子，真是为父的孩儿。”顾准说道，语气坚定，并且他还温柔的看了女子一眼，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顾准看到这一幕，真的觉得十分的刺眼。 “父亲，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新娶？你的夫人是母亲，即便她是你的女人，也只能是妾室或者外室，你这样说，至母亲与何地啊！”顾炎枫饶是在好脾气也受不了了，生气的吼道。 “是吗？”顾准的神色淡淡的，只是看着顾炎枫，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我并不觉得现在和长公主还是夫妻，我们的夫妻情分，早就已经尽了。” “父亲，你到底在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你和母亲才是夫妻啊，你们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说这样的话对的起母亲吗？你常年在外，母亲一个人带大我们兄妹四人，而现在，妃妃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妃妃过世了，你竟然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反倒是还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和孩子共享天伦之乐，你是铁石心肠吗？”顾炎枫狠狠的抱怨道，其实顾炎枫对顾准一向很尊敬的，但是此刻也真的是气急败坏到极点了。 其实他早就觉得父亲有些不太对劲了，虽然父亲回来对妃妃的死也很惋惜，也在安慰母亲。 可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他也说不好，也许是那种伤心和他们有所不同吧。 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吧。 也对，他心里真正在意的只怕是眼前的母子二人吧。 所以妃妃的死，对他来说，也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吧。 “铁石心肠，我不觉得，说句心里话，我常年不在盛京，你们兄妹四个对我又有多少父子之情呢？尤其是你和妃妃，眼里只有你们母亲吧，也许，当年我和长公主的婚事就是一场错误，现在也该是纠正错误的时候了。”顾准冷冷的说道。 “父亲，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顾炎枫听的这话不好。 “我已经打算跟你们母亲和离了。”顾准淡淡的说道，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坚定。 “什么，你要和离？”顾炎枫当真是惊住了，现在母亲这种情况，妃妃刚刚历史，父亲竟然说要和离，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母亲如何能经得住这个打击呢，母亲真的受不住的。 “父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妃妃刚走，母亲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你竟然说要同母亲和离，父亲，你这样未免也太残忍了吧。”顾炎枫咬牙启齿的说道，心中也真的愤恨到了极限，他扫了一眼那个女子，眼中杀机尽显。 顾准半辈子戎马，自然能感受得到顾炎枫身上的冷寒。 顾炎枫也是温和之人，很少这么凶神恶煞的去对待别人，可见顾炎枫此刻也是愤怒到了极限了。 “顾炎枫，你要做什么？”顾准眼神凌厉的扫向顾炎枫，满脸的森寒，仿佛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仇人一般。 “父亲这样看着我，是担心我对她们不利吗？”顾炎枫也不是傻子如何能感受不到顾准的担心呢。 “父亲只怕已经忘记当年的教训了吧，如果母亲知道了你为了别的女人而背叛她，而且妃妃也不在了，你觉得母亲会怎么做呢？”顾炎枫威胁道。 “你尽管去说，如果你母亲敢对婉儿母子不利的话，那我就和她同归于尽，当年我没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子，现在自然不会让婉儿母子出事的，她若是敢杀了我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我就杀了她，绝不手软，她虽然是长公主，但是我若是想杀她，总会找到机会的，顾炎枫，你应当知道，我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顾准眼神冷漠，而且提到昌平长公主的态度，也十分的淡漠。 “你竟然这样对待母亲，二十年的夫妻，你竟然能狠下心肠这样对待她，好，你这样，如何对祖父祖母交代？”顾炎枫也恨得发狂了，因为他根本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做。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只想和自己喜欢的女子还有心爱的儿子生活在一起，至于别的都不重要了，我也不在意。”顾准看着那女子和孩子，笑得十分的开心。 顾炎枫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原来在父亲的心里，他们母子早就没有任何的位置了，甚至连顾家，连祖父祖母也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和决心了。 他就是要根这个女人还有这个孩子在一起了。 “你不后悔吗？抛弃我们，你的亲人，你当真不后悔吗？”顾炎枫问道。 “扪心自问，你们当真是我的亲人吗？二十年了，我几乎从来没有在你们身上感受到任何的亲情，一年我们见面的时间不过两个月，算了吧，我已经不想强求了，我这半辈子戎马，都在为国，未家活着，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只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孩子在一起，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难道也不行吗？”顾准的语气是有些伤感的。 顾炎枫听了，已经不想表达任何的意见了。 “好，这件事，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反正你待不了多久，就要会边关去了，我只请你，不要在母亲面前露出端倪，等你回了边关，再和她们母子共享天伦之乐也是可以的，现在是你女儿过世了，请你有一点点的悲伤可以吗？”顾炎枫满脸冷漠，他是真的接受不了顾准这样对待顾妃妃。 “妃妃的死，我心里也是难过的。”顾准强调道。 “难过，算了吧，别侮辱我的智商，也别侮辱了你自己了，我希望你暂时不要让母亲知道这件事，毕竟母亲为了妃妃的事情大受打击，等母亲情绪稳定一些再说，对你对母亲都有好处，如果你真的把母亲惹急了，依着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你未必能护得住她们母子周全，而且你也未必能动得了母亲，除非你真的想让顾家全族陪葬！”顾炎枫也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些后果，顾准当然也是知道的，他娶的不是一般的长公主，而是永安帝的亲妹妹，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才让他有所顾忌，若是一般的长公主，也是可以用强的，可是对于昌平长公主，他也是没大有把握的，除非陛下能站到他这一边，可这怎么可能呢，陛下可是昌平的亲皇兄，他们兄妹几个早年也经历了不少波折，陛下也只剩下昌平这个亲皇妹了，只要昌平不造反，只怕旁的什么事情，陛下都会站在昌平这一边的。 顾准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也一直都顾忌着，没有公开和昌平闹翻。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保守这个秘密，我也不会伤害你母亲，反正再过几天我也要会边关了，一切还是各归各位的好。”顾准点头应道。 顾炎枫也松了一口气，如果母亲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话，真的会发疯的，她肯定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顾炎枫也怕母亲受到伤害，别的他自然是不担心的。 因为和顾准谈妥了，顾炎枫自然不会留在这里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不过顾炎枫也是大受打击，往后的几天里，一直都避开顾准，尽量不和顾准见面。 昌平长公主当时还很好奇的，从前顾准回来的时候，顾炎枫也是愿意在顾准跟前儿的，叙一叙父子之情，可此番倒是不同了。 只是昌平长公主到底也没多想，她自己都不想多说话，心里都是对妃妃的怀念，顾炎枫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顾炎枫将事情说完了之后，仍旧是眉头紧锁，一脸的伤心，说是胡啊，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不小。 他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沈卿瞳问道。 “自然，所以我并不想把那时候的情形说出来，是因为心里真的很难过，父亲这般，也当真是我无法接受的。”顾炎枫叹着气说道。 “父亲当真是绝情，不但对母亲绝情，对怎们这几个孩子绝情，竟然连祖父和祖母也不顾了，这到底是为何？”沈卿瞳也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父亲越来越陌生了，他好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父亲了，所以你怀疑的，我真的觉得是有可能的，父亲当时就说过，如果母亲伤害那对母子的话，他就杀了母亲，这样的话，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呢？我真的接受不了，妹妹，咱们的父亲，真的已经死了，现在的父亲，也许不是我们的父亲，起码不是那个当初疼爱我们，将我们捧在手心里的父亲了。”顾炎枫无比伤感的说道。 年幼的时候，顾准真的也是很疼爱他们的。 可到了现在呢，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是父亲并没有回来啊，长公主府全都是母亲的人，蕊心姑姑对待下人的管束，自然是十分严苛的，偌大的长公主府，虽然人多嘴杂，可是能到母亲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是家世清白的，父亲不可能有办法收买他们的。”沈卿瞳分析着说道。 “你说的对，若是想要安插人到母亲的身边，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顾炎枫附和着说道。 “所以现在咱们要一一排查清楚，只是明天就要面对父亲了，我这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母亲会如何。”沈卿瞳十分担忧。 “我也担心这些，只是你要如何，你的身份要让父亲知道吗？”顾炎枫问道。 “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明天只能容易了，不如这样吧，蕊心姑姑的死，父亲还是不晓得，不如我易容成蕊心姑姑的模样，跟在母亲身边，这样一则能帮着母亲，二则，也能避免麻烦了。”沈卿瞳提议道。 “如此甚好，我也觉得不能叫父亲知道你的身份，因为父亲现在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呢。” “那就这样吧，你也早些歇着吧，明天的事情，见机行事吧，现在商量也没什么用，只怕也是计划赶不上变的，明天见到父亲，我好好的试探他一下，看看母亲的身体，到底跟父亲有没有关系，如果父亲当真这般绝情的话，那咱们也没必要跟他客气了。”沈卿瞳说这话的时候，唇齿间也是一片冷冽。 “妹妹，你当真要和父亲撕破脸吗？”顾炎枫皱眉问道。 “如果他真的绝情绝义到这个地步，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是他先跟我们撕破脸的，我们还有可顾忌的呢？”沈卿瞳反问道。 顾炎枫对此，到底也是无话可说，他为人终究还是不如妹妹果敢，行事也没有这般果决。 459 长公主的秘密 459 翌日一早，沈卿瞳天不亮就醒了，也许是心里有事儿，所以睡不着，也许是因为担心昌平长公主，总之，这一夜，沈卿瞳睡得不怎么安稳。 她也没有回房间，而是睡在昌平长公主外间的软塌上了，倒是让丫鬟去休息了，她整夜来守护着昌平长公主。 所以她到里间去看了昌平长公主一眼，还在沉沉的睡着。 沈卿瞳旋即也放了心。 天才刚刚蒙蒙亮，可是她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沈卿瞳想到昨晚顾炎枫说的那些话，心中对顾准，还是有几分失望的。 顾准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可她的父亲，却这样对待他们。 二十年的夫妻，都彼此伤害过，可到了这一刻，真的能这么狠心绝情吗？ 沈卿瞳不想在多想了，因为想多了，反倒是觉得心里更加的怨恨了。 她即便是为了母亲，也一定要静下心来，好好的处理这件事。 心里压了这么多的事情，沈卿瞳自然也睡不安稳的。 看昌平长公主还没醒，她就打算出去走走。 却没料到，刚出门没走两步，就碰到了顾炎枫。 “二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沈卿瞳问道。 顾炎枫压低声音说道，：“我的人刚才来禀报说，父亲已经进城了，并且现在大约已经到了顾家府了吧。”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沈卿瞳满脸惊讶。 “不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一下怎么办？母亲呢？” “还在睡着。” “要告诉母亲吗？”顾炎枫问道。 “当然要说。”沈卿瞳想也没想的直接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告诉母亲呢。 她们若是瞒着母亲，才是最大的欺骗。 沈卿瞳连忙进了房间，轻轻的叫醒了昌平长公主。 昌平长公主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般沉，她醒来之后，有些睡眼惺忪的看着沈卿瞳，：“妃妃，怎么了？” “父亲已经入城了，现在大概已经去了顾府了，所以母亲，咱们也要赶紧回城。”沈卿瞳直接说道。 昌平长公主很明显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怎么可能，本宫已经安排人在各路关卡了，顾准都已经进了盛京城，为何也没人告诉本宫呢！”昌平长公主十分惊讶的说道。 “这个也不好说，不过母亲，咱们先回去再说吧，为了行事方便，不如我就易容成蕊心姑姑跟在母亲身边吧。”沈卿瞳提议道。 “不行，你就是本宫的女儿，本宫不怕别人知道。”昌平长公主一口回绝道。 沈卿瞳也想到了母亲不会这么快答应的。 顾炎枫也料想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忍不住开口劝道，：“母亲，您今日主要是处理和父亲的事情，若是还要把妹妹的事情也公开，岂不是更乱了吗？到底还是等先处理好你和父亲的事情，再想如何处理妹妹的事情吧。” 昌平长公主想了想，顾炎枫的话倒也在情理之中。 “那也不能让妃妃易容成蕊心的样子，蕊心已经不在了，你就跟在本宫身边吧，大不了本宫对外说收了你做义女就是。”昌平长公主直接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让人无法拒绝了。 “那好，就听母亲的。”沈卿瞳也来不及反对了。 可顾炎枫却一个劲儿的给沈卿瞳使眼色。 义女，这能说服众人吗？ 沈卿瞳摇了摇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就依着母亲吧。 沈卿瞳让华翠和绿柳进来侍候昌平长公主梳洗穿衣，而她和顾炎枫就先去准备回城的事宜了。 准备就绪后，就马不停蹄的往京城方向赶回去了。 一路上，昌平长公主虽然沉默着，但是脸色却十分的难看。 大概是想到顾准，心里也是十分恼火的吧。 “母亲，不要生气，顾着自己的身子啊。”沈卿瞳劝道。 昌平长公主只是点了点头。 幸好这里距离昌平长公主和顾府的距离也不算远。 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吧。 到了盛京城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昌平长公主要直接去顾家，可却被顾炎枫和沈卿瞳给拦住了，说先回去用了早膳，然后在过去。 沈卿瞳自然是要陪着昌平长公主的，同时也让顾炎枫先过去看看情况了。 顾炎枫立刻去顾府查看情况了。 一进顾府，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 果然，在顾老夫人的正房，看到了顾准，还有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只是那女人怀里抱着的男婴已经长大了不少了，看样子应该是蹒跚学步的时候吧。 男孩的样子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若不是立场问题，顾炎枫倒是会多看几眼的吧。 见顾炎枫来了。 顾老夫人立刻笑逐颜开，：“枫儿来了。” 顾炎枫点了点头，：“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 “起来吧，一家人，还客气什么。”虽然顾老夫人已经尽可能的保持笑容，可是也不难看出，真的也是满脸愁绪的。 看来顾老夫人也真的挺犯愁的。 为了顾准的事情。 顾准倒是一脸坦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自从打算回来和离的那一刻就已经坚定了信念，不管怎么说，哪怕拼尽了这一身的官职不要了，他也好和婉儿还有宝哥儿一起度过余生。 他是决计不会跟昌平长公主过下去了。 这种日子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为了华夏朝奉献了二十多年的青春，同样的，也为了顾家的荣耀，娶了昌平长公主，现在，他已经人到中年了，想过几天自己想过的日子，难道连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吗？ 想通了这些，顾准，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祖父，祖母，想必父亲和母亲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吧。而今父亲的态度也已经很明确了，不知道祖父祖母是个什么态度呢？”顾炎枫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们年纪大了，真的也是管不了了。”顾老爷子摆了摆手，皱眉说道。 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 顾准刚才的话说的很重，真的也是让他们二老没法在说什么了。 当年顾准娶昌平长公主的时候，也不能说是自愿的吧。 那个时候，陛下有心撮合，加上顾家二老也撮合，顾准自己也没有真正想娶过门的女子，加上昌平长公主条件也不差。 顾准也就顺势娶了。 其实顾瑶瑶那一次，顾准是想借故和离的。 顾家二老也是拼死阻拦，并且也说长公主是个好儿媳，并且也是顾准有错在先，顾准当时对昌平长公主也还有些感情，加上父亲母亲的游说，真的是将顾家的列祖列宗都搬出来了，所以才再一次的阻止了顾准。 这些话，顾准从前也是没说过的，可是今日，却也再也克制不住了，将自己内心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他当真不想在这样糊里糊涂的生活下去了， 他碰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现在还有了孩子，他现在连大将军都不想做了，只想过一些平淡的日子。 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都十分的担心。 说他即便是为了子女，也不能走这一步啊。 如果现在和离了，那两个儿子还会认他吗？ 可是顾准说不在乎，他有宝哥儿就可以了，反正这几个孩子也从来没当他是父亲，心里只有昌平长公主这个母亲罢了。 他又何苦在意他们是否认自己呢。 顾家二老自然也提到了顾家的满门荣耀。 顾家这满门荣耀其实和昌平长公主也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他和昌平长公主和离了，陛下只怕对顾家也是颇为猜忌的。 可这一切，顾准都不在意了。 他这一辈子，为了家族，为了华夏朝，放弃的也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他只想为自己活着。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想来谁也无法阻止顾准了吧。 顾家二老除了唉声叹气，只怕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顾准甚至连脱离顾氏一族，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是何等的重话了。 顾家二老爷根本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一切也只能随着顾准去了。 “看来祖父和祖母已经接受父亲的所作所为了。”顾炎枫自然也听明白了，管不了，不就是等于默认一切吗？ “枫儿，你这话可是说差了，老夫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如何还管的了你父亲啊，你父亲年过四十了，什么都有自己的主见了，老夫能怎样，难道还能打他一顿不成？”顾老爷子问道。 顾炎枫没说话，对顾老爷子这不负责任的言论，也是不想说什么了。 反正顾老爷子就是不想管吧。 “枫儿，老身和你祖父不是不想管，而是真的管不了啊。”顾老夫人一脸无奈的说道。 “祖父，祖母，既然你们管不了的话，那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顾炎枫直接说道，然后将眸光投向了顾准：“父亲，既然你都回来了，那就一起去见母亲吧，母亲就在府里。” “好。”顾准应了一声。 其实顾炎枫倒是真没想到顾准竟然还带着这个女人来见母亲。 他就不担心母亲一气之下，真的将这对母子给结果了吗？ 只是几人还未动身，昌平长公主已经匆匆而来了。 昌平长公主带着一群人贯穿而入，脸色清冷，面无表情，身边还带着沈卿瞳。 而沈卿瞳的出现，倒是让人大吃一惊了。 顾老夫人和顾老爷子见过沈卿瞳一次，知道这是靖康侯府的嫡出二小姐，可这位二小姐怎么到了长公主身边了，这长公主不是对这位二小姐很是不待见吗？ 就为了顾炎枫和这位二小姐交往过密，所以她一直都十分的不待见啊。 可现在，仿佛十分亲密的样子，这各中的变化也真是有些大啊。 沈卿瞳其实也好久没见到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了。 在看到他们，心里也是澎湃不已的，毕竟这也都是她的亲人。 尤其是她见到顾准的时候，心里真是百味杂陈啊。 这才是她的父亲啊。 可是为何父亲的神情如此冷漠呢。 尤其是触及到母亲身上的时候，根本就是毫无一丝感情的，那么的冷漠。 沈卿瞳什么也没说。 而昌平长公主看到顾准的时候，这火气已经很旺盛了。 尤其是顾准的冷漠，并且下意识的把那女人和孩子护在身后，满脸戒备的看着昌平长公主，这对昌平长公主来说，真的是莫大的羞辱了。 昌平长公主登时就怒了，：“顾准，你如此可对的起本宫吗？你从前怎么答应本宫的，你说过，这辈子都只有本宫一个女人再也不会招惹别的女人了，你看看你现在，在外头胡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到府里来了，竟然还写了绝情信来，要同本宫和离，顾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昌平长公主气愤的说道。 “长公主，你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来，我们一直都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夫妻离心的，你心里应当最清楚，你如今说我负了你也好，怎么都好，反正我同你是不可能在生活下去了，和离是肯定的了。”顾准坚定的说道。 “顾准，你是铁了心了吗？”昌平长公主问道。 “是。” “那好，你还记得本宫说的话吗？那次你背叛本宫的时候，本宫就说过，本宫绝对不允许你的背叛，你想和本宫和离，没问题，但是这贱人和孽子是绝对不允许苟活的，你若是要和离，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她们死了，你同本宫和离之后，你找几个女人生几个孩子，本宫绝对不会阻拦！”昌平长公主狠绝的看着顾准沈侯的女子还孩子。 这妇人的容貌也不是多么倾国倾城，虽然长得好看些，可即便是她这个年纪，也未必会输给这女人，更遑论是年轻的时候了，也不知道顾准到底是个什么审美，竟然找了这样一个女人。 昌平长公主依稀还记得，他之前找的那个女人容貌也不是多么绝色，总是也是比不过她的，真不知道顾准到底什么意思，在外头找女人，为何找比她差劲的呢。 若是找个容貌倾国倾城的，她输的也心服口服。 可是却找这么一个货色，真是让她气愤不已。 “不可能！”顾准一口就回绝了，突然眼神变得无比的凌厉，他的眼睛牢牢的迫住了昌平长公主，：“你说的，绝不可能，婉儿和宝哥儿是我的亲人，我不会容许她们发生任何的意外。” 顾准如此护着这女人和孩子，更是将昌平长公主刺激的快要发疯了。 昌平长公主从来都是一个要强的人，竟然被自己的驸马都尉这般的背叛嫌弃，而且当着她的面儿护着别的女人，她如何能受得了呢。 “你说什么，顾准，你疯了吧，竟然跟本宫这样说话，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昌平长公主忍不住吼道。 “对你这样说话了，长公主，这么多年了，你从来都是端着你高高在上的架子，你有什么时候，能像个女人一样心平气和的同我相处过，你可知道，娶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我一直喜欢的温婉贞静的女子，可你呢，强势，自大，骄横，跋扈，甚至不容许别人在你面前说一个不字，你看看顾炎钊和顾炎枫，他们两个被你养成了什么样子，顾炎钊半点主见都没有，完全就是依附着你活着，什么都要听你的，娶妻听你的，生子听你的，纳妾听你的，他离了你，生活还能自理吗？”提到他的长子顾炎钊，顾准就觉得从心底里发凉。 顾准看了顾炎枫一眼：“枫儿倒是有主见，可是在你面前，却从来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因为他若是忤逆你的意思，你就会发疯，发狂，开始压制孩子的想法，久而久之，枫儿的性子就这么的温和，对谁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可是他的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你知道吗？”顾准反问道。 昌平长公主断然没想到顾准会说这样的话，也是让她大吃一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再说说顾瑶瑶和顾妃妃，顾瑶瑶，她虽然不是我的女儿，可我始终也当她亲生的，可是她是个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和你一眼骄横跋扈，凶狠手辣，我曾经看到过她人前人后的样子，人前装的彬彬有礼，可人后呢，丫鬟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还会被她毒打一顿，那种狠辣的模样，和你如出一辙。”顾准虽然常年不在府里，可就是在府里的时候，既然还看到了这一幕。 也就证明，顾瑶瑶是经常如此的。 “四个儿女当中，妃妃应当是最正常的了，也是为一个敢忤逆的孩子吧，可她是怎么死的，她是被你害死的，当初如果不是你强势的非要她嫁给太子，她会负气出走吗？如果不是太过于偏心妃妃，冷落了顾瑶瑶，顾瑶瑶会下手暗害妃妃吗？这一切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妃妃不会死，顾瑶瑶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两个儿子也不会是这样软弱无能的人，你掌控了他们的人生还不够，你还要掌控我一辈子吗？我也真的忍耐够了，不想再忍下去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好聚好散，你恨我也好，怎么都好，你报复也行，哪怕是让陛下免了我官职，都可以，但是你若是想要伤害婉儿母子，就被怪我顾准不念及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和你同归于尽！”顾准一字一句狠狠的说道。 顾准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仿佛这才血战沙场的大将军，身上的那种戾气，真的是让人退避三舍。 昌平长公主从来没想过顾准对她竟然有这么的怨气。 而且将这一切也全都责怪到她的身上了。 这让她真的很难接受。 “顾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外，我在盛京带大了四个孩子，而现在，你竟然将所有的一切不幸都归咎到本宫身上，你难道就一点儿责任也没有吗？”昌平长公主有些失控的吼道。 “我是有责任，我的责任就是当初不该娶你，明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早就该同你和离，不该等到今天，让悲剧蔓延到现在，昌平，其实你对我也早就没有感情了吧，你现在的愤怒，只是觉得不甘心罢了，而你敢说，这么多年，你没有别的男人吗？有些话，我不想多说，也想给大家留一些颜面，我如今只想和你解除夫妻关系，你就不要咄咄逼人了。”顾准淡淡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昌平长公主满脸阴鸷的问道。 “昌平，虽然经历过顾瑶瑶的事情之后，咱们夫妻和好了，而且还生下了妃妃，可后来我不在盛京的这几年，你到底有没有与人有染，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你非得要让我说出来吗？”顾准冷笑着说道。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反倒是要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不成！”昌平长公主愤怒的说道。 “那好，既然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那我也没必要替你瞒着了，你和玉淮安是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我一一对大家说清楚吗？”顾准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的问道。 沈卿瞳明显觉得，顾准提到玉淮安三个字的时候，昌平长公主的身子僵硬了一刻。 自然就证明了，这话应当是真的，母亲真的和大舅舅有不寻常的关系。 沈卿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呢，大舅舅和母亲？ 我的天哪，赶紧一道雷活劈了她算了。 昌平长公主的脸色也顿时僵住了，怎么会，这件事，这么隐蔽，顾准如何会知道的？ 顾炎枫也看到昌平长公主的反映了，自然是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九成九就是真的了。 顾炎枫觉得太乱了。 他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站在母亲这一边的，可现在看来，母亲的问题也当真不小啊。 怪不得父亲会这么笃定的一定能跟母亲和离，原来是知道母亲的短处啊。 可这么隐蔽的事情，父亲是如何知晓的呢？ 而最目瞪口呆的当时顾家二老了。 他们恨不得现在直接死过去算了。 一向觉得儿子是最正直忠厚的，可是儿子不单单是外室有了，私生子都有了。 一向认为已经痛改前非的好儿媳，可外头还有别的男人，那男人竟然还是安国公，如果真的传了出去，那还得了吗？ 长公主同安国公偷情，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顾家二老真的恨不得赶紧消失，早知道这两个人把日子给过成了这样子，他们才不肯管这些闲事儿呢。 “怎么，是不是很惊讶我会知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你和玉淮安至少相好了五六年了吧，而且三年前，你病了些日子，对外说是受了风寒，还到了山庄上静养，这没错吧，枫儿应该记得，一个月，你谁都没见，包括妃妃，当时妃妃都到了山庄外头，要见你，你却说自己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妃妃，可妃妃说自己是会医术，非得要给你看看，说到底是什么风寒让你病了这么久，可你死活不肯，正值春日里，妃妃身子最弱的时候，怕引发了妃妃的旧疾，还让蕊心强行把她赶走了，可这一个月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敢将事实说出来吗？”顾准继续问道。 这件事，沈卿瞳还记得，的确是三年前的事情，她整整一个月没见到母亲，当时她都到山庄求见，可是母亲仍旧不肯见她。 她还在山庄外头闹腾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蕊心姑姑出来说服她的呢，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可现在想想看，似乎这里头隐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啊。 460 大开杀戒 460 沈卿瞳还记得，当时她怎么都不肯走，说一定要见到母亲一面，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和母亲分开过这么久。 沈卿瞳闹腾了好久，蕊心出来游说了一番，说长公主担心自己过了病气给她，说她这样闹腾，才会更加让长公主身心难安，病也好的更慢了。 并且再三保证说，长公主的病没有大碍，只是静养一阵子就会完全好了。 沈卿瞳自然也是信得过蕊心的，而且蕊心这样再三的保证，沈卿瞳自然不会怀疑了，当时就离开了。 果真过了十来天，昌平长公主就真的从山庄回来了。 并且也没有病痛的样子了。 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了，沈卿瞳已经没有放在心上了，今日乍听到顾准提及这件事，心中也是着实有疑问。 而且看着昌平长公主大变的脸色，更加觉得事有蹊跷，而且心中也有了定论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另母亲躲着整整一个月避而不见呢。 其实沈卿瞳多半已经想到了。 只是她不愿意真的往哪方面去想罢了。 “你胡说。”昌平长公主的嘴唇都抿的发白了，对着顾准指责道。 “你自己做出这等背叛婚姻的事情来，现在反倒是怪到本宫头上了，而且就算本宫病了一个月又如何，你都没有回来陪伴本宫一天，难道本宫去山庄调养一些时日也是罪过吗？”昌平长公主气愤难当的说道。 “长公主果然是嘴硬，看来不是铁证如山，你是不会承认的，那好，咱们就索性把话全都挑明了说，当年你和玉淮安勾搭成奸，正是热络的时候，却一个不小心，怀了孽种，就像你当初怀了面首的孩子一样，因为有顾瑶瑶的前车之鉴，加上那时候我不在盛京，你也无法交代，所以你只能选择拿掉孩子，可你年纪也大了，堕胎自然也有风险，而寻常的大夫你是信不过的，而你又不想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能从盛京之外的地方找了一个擅长妇科的大夫帮你堕胎。”顾准微微说道，可昌平长公主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她不由得身形一晃，幸好一旁的沈卿瞳扶住了她。 只是见昌平长公主如此，沈卿瞳心中也就彻底明了了。 原来母亲这些年，也当真是没有什么改变。 顾准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你堕胎之后，不敢见任何人，尤其是妃妃，因为妃妃懂医术，如果见了你，依着她的敏感，哪怕是如何隐瞒，只怕妃妃也是能从中找到端倪，知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在妃妃心中，一向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你如何让你最疼爱的女儿，发现你如此见不得人的一面呢！”顾准的语气也越发的凌厉了起来。 他心中不是没有气的，毕竟夫妻这么多年，可昌平长公主也是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他们夫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不要说去怪谁，反正他们夫妻两个都有问题吧。 而且问题都不小。 可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既然无法在走下去了，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呢。 如果不是昌平长公主苦苦相逼，他也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总之娶了昌平长公主这些年，他头上的绿帽子也着实带了好多年了。 “顾准，你不用说了，本宫同意和离。”昌平长公主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终究是忍不下去了。 她不想在听顾准继续说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顾准虽然不在盛京，竟然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三年前的事情，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说的分毫不差。 怪不得顾准这么理直气壮的同她说和离，原来早就抓住了她的把柄了。 昌平长公主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凉，她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而昌平长公主的反映，自然也印证了顾准所说事情的真假了，看样子，的确是分毫不差的。 “长公主如今觉得面上无光了吗？那方才我心平气和的要与长公主谈和离的时候，长公主却大发雷霆呢，这么多年了，长公主将我这个夫君置于何地呢？长公主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到我身上，可是长公主做了多少心中有亏的事情呢。”顾准反问道。 “够了，本宫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同意和离了，你还想如何？”昌平长公主忍不住怒声质问道。 “对呀，我又能怎样呢，你是长公主之尊，从来都是你对旁人呼风唤雨的，即便你做错了，即便你耐不住寂寞偷人，谁又能把你怎么样呢？”顾准满脸嘲讽的看着昌平长公主问道。 其实顾准也没想到昌平长公主会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他都已经把当年昌平长公主请的大夫找来了。 当面对质，看看她到底还有何话说。 不过当年昌平长公主因为寻找大夫耽搁了日子，孩子三个多月了才打落下来。 也是真的伤了身子，不过后来静心调养了一个月才算是恢复了元气。 这才没被顾妃妃从气色上查出端倪来。 当时昌平长公主也是大意了，因为生育了顾妃妃之后，大夫也说过，她这辈子很难有子嗣了。 往后这么多年，她和顾准在一起的次数虽然不多，可也再也没怀过身孕，这就导致她大意了，以为自己不能生了，结果大概是和玉淮安在一起的次数有些频繁了，竟然怀了身孕。 当时可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当然也气坏了。 这孩子断然是不能生下来的。 而且她的身子体寒，太医也说过，不能在生养了，否则会更加伤了自己的元气。 她这才会堕胎，并且在山庄修养了一个月，为的就是怕顾妃妃看出端倪来。 顾妃妃那个时候医术已经突飞猛进了，若是让顾妃妃见到她，单从气色和面貌上，也能看出不妥来。 “顾准，你到底想怎样，即便本宫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那你就没有对不住本宫的地方吗？当年到底是谁先对不起谁的，如果不是你先有了别的女人，本宫何至于会找别的男人，难道只许你在外头找女人，不许本宫找男人吗？”昌平长公主不满的反问道。 如果顾准娶的是别的女人，他在外头找女人，找多少都无所谓。 可是他娶的是长公主，而且还是被先帝宠到大的长公主。 在她的心里，根本从来没觉得自己应该三从四德。 如果顾准一心一意的对她，她自然也会一心一意的对顾准，可顾准都在外头找别的女人了，她为何不能去找别的男人呢。 也该公平才是。 “你简直就是疯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是女人就该从一而终。”顾准说的理所当然。 “是吗？可本宫就是喜欢背着你在外头找男人，你又能耐本宫如何呢？不瞒你说，本宫就是觉得玉淮安比你好多了，那又如何，你信不信本宫同你和离了，马上就改嫁给玉淮安，你又能如何呢？”昌平长公主看着股转，脸上是不尽的嘲讽。 这话说的也的确有些难听了，果真顾准额上青筋暴跳，即便顾准现在对昌平长公主已经无爱了，可也经不住昌平长公主如此的羞辱啊。 “母亲。”沈卿瞳终究是按耐不住了，出声唤道。 这话的确说的太过分了，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沈卿瞳其实不赞同昌平长公主这样做。 是，顾准有错，可是她不该这样啊。 如果心里真的过不去这道坎，从顾准第一次背叛的时候，就可以选择分开。 也不一定非得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报复顾准。 弄得两个人相看两生厌，直到现在啊。 “你别说话。”昌平长公主沉声道，：“顾准，你以为本宫稀罕你吗？本宫只是怕丢了面子吧，其实你在外头有女人，有十个八个，本宫也不会在意啊，但是你现在弄出个孩子来，不是打本宫的脸面吗？”昌平长公主责问道。 “你没做过吗？顾瑶瑶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顾准咬牙道。 “当初生下顾瑶瑶，也是你同意了的，你也早就知道顾瑶瑶的身份，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二人争锋相对。 “是，当年若不是父母相逼，若不是我一时心软糊涂，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到了现在，我们可不可以放过彼此呢。”顾准反问道。 “放过彼此，如何放过，你如今将本宫藏在心底的事情全都抖出来了，你还让本宫放过你们，刚才本宫答应你和离，可是现在又改变主意了，本宫又不想答应了，即便你把本宫的事情昭告天下，本宫也不怕，别弄正好借此机会公开和玉淮安的事情，哪怕本宫要改嫁给玉淮安，也不会放过你身后的小贱人和这个贱种!”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很明显，昌平长公主此刻改变了主意了。 “你，昌平，你不要太过分，你到底想要如何？”顾准满脸阴狠的问道。 “如何，你今日将本宫的事情抖出来，不就是想要鱼死网破的吗？既然你做初一，那本宫就做够十五，来人，将这贱人和那贱种给本宫拿下，若是有人反抗，格杀勿论！”昌平长公主下令道。 这里是盛京，而且就在长公主府，昌平长公主为了等待这一日，早就做好准备了。 她几乎将自己的暗卫全都带来了。 这些暗卫，还是先帝赐予她的，连永安帝都安排不了他们。 这些人，都是誓死效忠跟随昌平长公主的。 而今，昌平长公主却将这些人，全都召集起来了，可见也真的是要跟顾准以死相博了。 一群人贯穿而入。 而已经和昌平长公主成婚多年的顾准，自然一眼也认得出来，这才是皇室中最精锐的一支暗卫队。 当年先帝曾经培养了一支精锐的暗卫队。 先帝临终的时候，将这只暗卫队三分之二交给了永安帝，而那三分之一，却不知所终，没想到竟然在昌平长公主手里。 这一支暗卫队，绝对是可以以一敌百的，并且他们全都是训练有素，最精通的就是杀人。 看样子，昌平长公主早就有鱼死网破的打算了。 一声令下，十几个暗卫直接对着顾准而来。 并且带着强烈的杀意，个个眼神凶狠，仿佛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一般。 顾准也是警铃大震，他虽然也带了亲兵来，可是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啊。 “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当着祖父祖母就杀人呢。”顾炎枫忙上前制止道。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本宫想做的事情，事业不能阻拦本宫。”昌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顾家二老见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 而顾准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已经和暗卫交手起来了，而顾准的亲兵见状，也加入了战斗。 一时间，顾老夫人的正房里喧嚣不已。 什么桌椅破碎的声音，瓷器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顾准亲兵虽然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可是也抵不过这精通于杀人的暗卫，不少都已经受伤，甚至是死在当场。 顾老爷子还好一些，怎么也是武将出身，这种血腥的场面自然是见过的，可是却苦了顾老夫人了。 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的，最后直接吓昏过去了。 顾准紧紧的护着那对母子，自然也受了些轻伤。 可昌平长公主似乎无动于衷，势必要把那对母子拿下。 “昌平，你当真如此绝情，如果你今日真的动了婉儿母子，那我和你也会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咱们就是不死不休，我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你！”顾准狠狠的放话，可见是愤恨到极点了。 昌平长公主只是淡淡一笑，在她眼里，顾准根本是杀了不了她的。 “母亲，你当真要做的这么绝吗？”沈卿瞳实在是忍不住了，出言问道。 “怎么，你不忍心吗？你还没看明白吗？你当他是父亲，他当你什么，他若是有半点疼爱的心，就不会在你尸骨未寒的时候，却到外头去找女人，还生了这么孽种出来。” “可是，那也不必做的这么绝情吧。” “绝情，是本宫绝情吗？顾准做的不绝情吗？顾准明明知道本宫最在意的是什么，本宫最在意的就是你对本宫看法，还当着你的面儿，将本宫的丑事揭露出来，本宫一定要杀了这对贱人，让顾准明白，本宫是他得罪不起的。”昌平长公主满脸愤恨的盯着顾准，似乎看到顾准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心里也就好受许多了。 “母亲，我不在意，我并没有觉得你怎么样，我只是不想看到血流成河，母亲，让他们停止吗？非得要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沈卿瞳着急的说道。 “不可能，本宫说出来的话收不回去的，本宫今日将父皇留给我的暗卫队都召来了，就是要这对狗男女死无葬身之地，本宫早就想好了，只要顾准赶回来，本宫就会让他生不如死。”昌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顾炎枫见顾准已经落了下风，其实顾准的武功的确厉害，可却要分心保护那对母女，自然就是力不从心了，他肩膀是已经被刺了一剑，血也不停的往外冒。 顾炎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冲了过去，加入了这场战斗。 昌平长公主见状，立刻喊道:“枫儿，你是不是疯了，你赶紧回来，这些人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顾炎枫充耳不闻，他此刻无论如何，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死在自己面前，不管他做错了什么，总之也是罪不至死的。 沈卿瞳看着昌平长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母亲，如果你还不停止的话，我也会去帮父亲，这暗卫队的确厉害，我自小在宫里长大，也知道皇舅父身边有这样精锐的队伍，我若是去了，也是凶多吉少，母亲就会彻底的永远的失去我了。”沈卿瞳说的坚决。 而顾老爷子年事已高，自然没有任何战斗力了，顾老夫人已经昏死过去，顾老爷子走到昌平长公主面前，直接跪了下来，：“长公主，老夫求求你看在这么多年咱们也是一家人的份儿上，就让他们停手吧，你哪怕不顾准儿的死活，可枫儿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昌平长公主气愤难当，顾老爷子的下跪倒是还不能让她改变心意，可沈卿瞳说的话，才是她真正的软肋，若是沈卿瞳也冲过去，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她就不用活了。 “停手！”昌平长公主扬声喝道。 暗卫听到昌平长公主的命令，立刻停下了。 全都退回了昌平长公主身后，果然是训练有素，动作都是那么的一致。 “你们先出去吧。”昌平长公主命令道。 暗卫统领带着一行人退了下去，经过这场搏斗，顾准的人死伤不少，连顾准都受了好几处剑伤，可那十几人的暗卫队，却无一人受伤，真可谓是以一敌百啊。 顾准受了伤，手臂还在流血，而因为他的保护，那女人不过是手臂被划了一道，而孩子确实毫发无伤，只是吓得不轻，正在哇哇大哭。 “怎么样，顾准，是不是很刺激啊。”昌平长公主问道，：“这就是你得罪了本宫的下场，本宫告诉你，这仅仅是个开始，你找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这些本宫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将本宫的事情说出来，本宫就要跟你死磕到底！”昌平长公主此刻已经陷入了疯魔之中。 “母亲，够了，别在闹下去了，你闹得还不够吗？”沈卿瞳一把拉过了昌平长公主，忍无可忍的吼道。 “你非得要闹得翻天覆地的吗？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你们夫妻的事情罢了，为何要闹得鸡犬不宁，若是过不下去了，和离就好了，为什么就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呢？”沈卿瞳双目赤红，一瞬不瞬的看着昌平长公主。 顾准的伤口还在流血，顾炎枫匆忙取了药箱来给顾准包扎。 可顾准看着眼前的少女对昌平如此的无礼，心中是有些担心的，因为昌平的性子，一向都是唯我独尊的，如何能受得了一个小女子如此挑衅她呢。 他们二十年的夫妻感情，只不过因为他说了昌平的丑事，就遭了杀身之祸，更何况是一个小女子呢。 可出乎意料的是，昌平长公主难得耐着性子说道，：“这件事，你不必管了，本宫自有主张，你就好好的待在本宫身边就是了。” 顾炎枫将顾准的伤口处理好了，然后安排人把顾准的亲兵带去了，该疗伤的疗伤，该处理的处理。 也让人把顾老夫人和顾老爷子送到内室里去休息，毕竟二老年纪大了，真的是受不了这个刺激的，如果在继续刺激下去，只怕二老的性命也要交代到这里了。 “母亲，既然如此，进宫去面圣吧，儿子瞧你们自己解决不了，不如让陛下裁决吧。”顾炎枫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他刚才也真的是吓坏了，竟然闹到这个地步，这可如何是好。 “好，进宫面圣，让陛下来裁决，如果陛下要我的性命，我自然是双手奉上。”顾准也附和着说道。 昌平长公主知道顾准是要闹得更大了，反正她也理亏的，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怕了。 即便天下人都知道她和玉淮安的事情又如何，她也不在意，倒是玉淮安只怕这一次要倒霉了。 其实这两年，她和玉淮安也疏远了，尤其是妃妃出事之后，她有半年多的时间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了，哪里有时间去和玉淮安幽会，也不过是一个月前，两个人见了一次面罢了。 感情也是淡多了。 玉淮安是安国公，在人前，一向都是刚正不阿，并且风评也着实不错。 和国公夫人秦氏也是相敬如宾的。 尤其是玉老夫人的家教森严，玉家的家风一向很正。 可正是因为玉老夫人从小对玉淮安管束的十分也严苛，这才导致玉淮安的逆反心理。 他们两个，也算是互相勾搭吧。 昌平长公主和秦氏的年纪差不多，可说实在的，昌平长公主不管是身段，还是什么，都比秦氏年轻许多。 主要是秦氏是安国公夫人，自从嫁过来，就一直都是操心受累的，也是生育了孩子的，而且这保养身体的工夫，自然不如昌平长公主精细了。 而且他们夫妻的关系，到底也是慢慢的淡了，女人一旦失去了男人，自然也会衰老的快了。 可昌平长公主不同，她保养身子的那些方子，都是各地名医搜罗来的，甚至还有别国的方子，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香身方，香阴方，用了之后，全身的肌肤都粉嫩的宛如少女一般。 虽然她生育了四个孩子，可身材却一点儿也没变样，当然，这也是脱了衣服才能看出来的。 玉淮安也有特别爱好的，他不喜欢年轻鲜艳的小姑娘，就是喜欢成熟风韵犹存的少妇，他自然也是有女人的，而同昌平长公主，两人也是有一次在外碰到了，昌平长公主的马车坏在郊外了，玉淮安带人办事路过了，结果帮了昌平长公主的忙，二人共乘一辆马车回京，一路上相谈甚欢，如此郎有情妾有意，就勾搭成奸了。 昌平长公主经历过面首事件之后，也不喜欢年轻的男子，所以对玉淮安也是十分满意的。 二人就这样一直保持这种秘密的关系交往了下来。 这也就保持了五年多的关系了。 三年前，昌平长公主意外怀孕的时候，玉淮安也是着急坏了，二人毕竟相处了五年多的时间了，也不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尤其是玉淮安返现，昌平长公主虽然外头看起来十分的孤傲，执拗，甚至是骄横跋扈，可是内心，也是十分缺爱的女子，尤其是夫君长期不在盛京，她也是很需要人关怀的女子，而他呢，和秦氏过的一直也是相敬如宾的日子。 秦氏如今的全部重心都在孩子身上，夫妻也疏远了许多，其实这是每对夫妻都经历的吧。 其实那一个月在山庄，玉淮安也没少去探望昌平长公主的。 当时沈卿瞳去的时候，玉淮安就在。 “既然如此，那就一同进宫吧。”昌平长公主很随意的说道。 “婉儿母子留下。”顾准提议道。 “不可以，她们必须进宫，顾准，本宫对你承诺，不管皇兄如何处置她们母子，本宫都认了，但是她们必须进宫，是死是活，全由皇兄来定夺。”昌平长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而且语气是绝对的，不容置疑。 “好，我答应你。”顾准点头应道。 如此一行人就准备进宫去。 而此刻，顾炎钊却来了。 这边闹得如此大的阵仗，自然也惊动了长公主夫人的人，顾二夫人肯定是不敢过来的，都闹出人命来了，她还如何敢往前凑呢。 自然就派人去通知了顾炎钊。 因为时候也着实有些早了，顾炎钊一开始并不知道，所以得到消息之后，就赶过来了。 “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呢？”顾炎钊看到顾准满身都是伤，的确也吓坏了。 “你跟随本宫一同进宫。”昌平长公主吩咐道。 “是，母亲。”顾炎钊自然不敢违背昌平长公主的意思，直接点头应道。 沈卿瞳给顾炎钊和顾炎枫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先照顾顾准，然后就陪着昌平长公主先一步离开了。 顾炎枫这才扶着顾准坐了下来，：“父亲，你没事吧。” 顾炎钊也凑上前来，看着父亲身上伤口不少，也十分的担忧，：“父亲，怎么会闹成这样的，母亲即便是在生气，也不能对父亲下如此狠手啊。”顾炎钊也的确是很意外，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对待父亲。 “好了，都别说了。”顾准摆了摆手，只是看向一旁的女子，：“婉儿，你没事儿吧。” “将军，妾身没事儿，妾身也不怕死，如果长公主真的恶气难消，就让妾身以死谢罪吧，只是稚子无辜，宝哥儿到底是将军的血脉，妾身只求将军能保住宝哥儿的性命，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听了林婉婉的话，顾准心中更是觉得愧疚，：“是我对不住你，你兄长是我的参将，更是为了救我死在了沙场上，我答应过他，会一辈子保护你，照顾你的，可现在，竟然让你落到如此地步，婉儿，如果这一次真的难逃一次，我会陪着你，咱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分开。”顾准握住了林婉婉的手，坚定不移的说道。 461 差点气死永安帝 461 听顾准的话，想必是要跟林婉婉母子共进退了。 顾炎钊和顾炎枫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儿。 可见在父亲心中，当真是没有他们这个家了。 可即便如此，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父亲和母亲决裂，或者看着父亲失去性命，他们也是做不到的。 尤其是父亲现在已经受伤了，他们怎么也要陪着父亲进宫去。 “父亲，先别说这些了，待会儿子会同父亲一起进宫去的。”顾炎枫已经不想在听下去了，说到底，这些话，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儿子也去。”顾炎钊也应声说道。 最初的时候，顾炎钊也是站在昌平长公主这一边的，可现在看来，母亲竟然要父亲的性命，这也的确是有些太过了。 他怎么也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也要跟着去。 顾准其实也没想到事到如今了，两个儿子竟然会帮着他。 “你们还当我是父亲吗？”顾准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 这血缘关系固然是剪不断的，可是顾准心里，和这几个孩子，都是疏远的，因为在他心里，这几个孩子都只认昌平长公主为母亲，对于他这个父亲，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的。 “当然，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父亲，而且今日儿子也明白了，你和母亲的婚姻，责任各半吧，母亲的性子的确太极端了些，而他们，也罪不至死。”顾炎枫看着林婉婉母子，淡淡的说道。 顾炎钊并不知道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这顾炎枫现在竟然这样说。 林婉婉母子死不死的，他不是很关系，可是他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顾准这个亲生父亲死在他面前，否则，他也是枉为人子了。 所以兄弟二人决定陪着顾准和林婉婉一同进宫。 而沈卿瞳那边也陪着昌平长公主坐上了马车，准备进宫。 车厢里只剩下母女二人的时候，沈卿瞳才忍不住开口说道：“母亲，你也不能做的太绝情了，您这般，对父亲，着实太绝情了些，难道你真的想要他的性命吗？”沈卿瞳问道。 “本来是没打算要他的性命的，可他为了那个贱人，竟然把本宫的事情说出去，本宫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了。”昌平长公主一脸愤恨的说道。 “母亲，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当真和安国公有染？”沈卿瞳终究开口询问道。 昌平长公主面上闪过一抹羞愧，但是很快就掩饰住了：“你个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 “母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父亲说的三年前，你去山庄调养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在山庄外头闹腾了好一阵子，可是你的护卫就是不肯放我进去，最后还是蕊心姑姑出来游说了我一番，才打发我离开的，也怪我当年年纪小，而且也比较信任蕊心姑姑的话，就真当你是风寒侵体，怕过了病气给我，我也是怕你担心，所以就离开了，没有去强行进去瞧你，可现在，经过父亲这一说，我才明白，母亲是怕懂医术的我，看了你，会瞧出破绽来吧，你原本就体寒，小产之后，肯定是大伤元气的，若不是精心调养一个月，只怕也会被我看出些不妥之处来吧。”沈卿瞳追问道。 昌平长公主沉默着，其实也是无言以对。 “母亲，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我知道，你和父亲的感情一向不太好，他在外头找女人，你若是受不了你，大可以和离啊，为何要作践自己呢，你可知道，你跟安国公搅和在一起，现在若是真的闹出来了，可就不是只是父亲和母亲的问题了，连安国公府也牵扯进来了。”沈卿瞳有些头痛的说道。 到时候连安国公府牵扯进来，只怕牵扯的面儿就更加的广了。 “本宫知道，那又如何，本宫和玉淮安不过是相好一场罢了，和庙堂上的事情没关系，皇兄了解本宫，不会多想的。”昌平长公主也知道，她不该和玉淮安有什么牵扯。 毕竟安国公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也不小，她又是长公主，两个人有私，也怕会引起猜测来。 “母亲，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陛下也许不会多想，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和父亲闹得这么大，闹到陛下跟前儿，牵扯到安国公府，你觉得能瞒得住吗？你能堵得住盛京城里所有人的嘴巴吗？我总觉得，你应该和父亲和平解决这件事，他想和离就和离呀，他喜欢娶谁都无所谓，母亲既然能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想必也是不那么在意父亲的吧，非得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沈卿瞳反问道，同时也是劝说昌平长公主的，希望昌平长公主等一下不要闹得太过分了。 如果继续这样闹下去，对她其实也是没好处的。 “够了，本宫是你母亲，你却一味地在这里教训本宫，你如何能这般不懂规矩。”昌平长公主有些恼怒了。 “母亲，正是因为你是我母亲，我才不忍心看到你身败名裂，你要知道，皇后娘娘是安国公的亲妹妹，而且安国公府夫人秦氏，也是出身名门，若是曝光了你和安国公的关系，你如何自处，你如何以一己之身面对这些人的指责呢，而且你刚才还出动了暗卫队想要杀人，母亲，你虽然是长公主，可是你这次也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父亲他毕竟是威武大将军啊，你这般不留余地，连陛下也不会护着你的。”沈卿瞳着急的分析道。 “放肆！”昌平长公主是真的怒了，这也就是顾妃妃，若是别的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她早就把人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母亲，我说的话，句句都是实话，也只有我敢跟母亲这样说话了，我只希望母亲一会儿见到陛下的时候，不要太过于强势，见好就收吧。”沈卿瞳劝慰道。 “不可能，皇兄是不会不管本宫的，本宫和皇兄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本宫了解皇兄，皇兄是不会不管本宫的，皇兄说过，不管本宫闯下多大的祸事，都会替本宫解决的。”昌平长公主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话永安帝是说过，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的确是没得说，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他就只有这个皇妹最亲了。 “母亲，如果几方人马一起对陛下施压呢，你认为陛下会为了你，得罪这么多人吗？”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昌平长公主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沈卿瞳会这样说。 是啊，若是顾家，玉家，玉皇后，甚至连秦家一起对皇兄施压呢。 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她啊。 她和玉淮安不过是男欢女爱罢了，能有多大的事儿啊。 “母亲，你现在派人去先对安国公府把这边的情况说明了，让安国公自己有个准备，最后不要后院起火，先安抚住他的夫人，如果安国公能安抚住内院的话，相信玉皇后应该不会太为难母亲的，不过我还是希望母亲和父亲不要在继续闹下去了，见好就收吧。”沈卿瞳说道。 “有这么严重吗？本宫就不信，皇兄能为了这点小事废黜了本宫。”昌平长公主很明显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概也是从前真的是被先帝给宠坏了，而后有被永安帝冲着，所以才养成了这跋扈的性子。 “母亲若是不肯听我的，那我也没办法了。”沈卿瞳真的觉得很头大，这都火烧眉毛了，可是昌平长公主却丝毫的不着急。 而且总觉得永安帝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身后，替她扫平也一切障碍。 可永安帝难道真的不会疑心吗？ 其实昌平长公主此番若是找个面首，或者保养个什么男人什么的，大概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这次，与昌平长公主有私的人是安国公府。 手握兵权的安国公，只怕连陛下都会忌讳的。 一个当朝身份最贵重的长公主，却与权臣也有私，这是在结党营私吗？ 亦或者昌平长公主也成了太子党吗？ 安国公是太子的亲舅舅，自然被划上了太子的标签，可昌平长公主和安国公相好，是否也是因为安国公府想要拉拢昌平长公主，亦或者皇后和太子想要拉拢昌平长公主。 虽然当初永安帝也有过让太子娶顾妃妃的心思，可这是永安帝的想法，现在却不同，现在昌平长公主私下里和安国公相好，完全是不同概念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不单单是昌平长公主会被猜忌，估摸着安国公府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其实沈卿瞳看的出来，只怕顾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顾准是武将，并不想掺和到庙堂上的争权夺利当中，可这么好的一个靶子，别人不会利用吗？ 沈卿瞳此刻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道了。 母亲虽然养在深宫之中，可到底对前朝的事情，知之甚少，不像她，经常出入上书房，并且还经常跟在永安帝身边，所以对前朝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这前朝的争权夺利，远远比后宫的争斗还厉害。 而母亲从小被先帝宠着，后来被永安帝护着，虽然见过后宫的尔虞我诈，可真正经历到自己身上的，还当真不多呢。 “妃妃，你在想什么呢？”昌平长公主安排人去通知了玉淮安，但是却见沈卿瞳老是蹙着眉，不说话，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进宫见了陛下，母亲就别隐瞒了，一五一十的都对陛下说吧。”沈卿瞳提醒道。 “知道了，本来也没打算瞒着陛下，若不是这种事儿不好说出口，本宫也老早对陛下说了，反正这历朝历代的长公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找别的男人，找个男人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觉得本宫犯了滔天大罪一样。”昌平长公主愤愤不平的说道。 沈卿瞳也懒得解释了，反正母亲一直都是唯我独尊的性子。 “母亲，经过今天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你身边肯定有父亲的人，不然的话，父亲不可能对你的事情，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就先三年前的事情，父亲说的那些场景，就好像是他亲眼见到了一样，你不觉得奇怪吗？”沈卿瞳问道。 昌平长公主狐疑的点点头，：“的确是够奇怪的，顾准他竟然什么都知道，本宫和安国公虽然有私情，可是我们都十分小心，即便是见面，也都是避人耳目的，可是顾准竟然早就知道了，可顾准也真是够阴险狡诈的，既然知道了这多年都隐忍不发，现在才说出来，当真是本宫看错了他！”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沈卿瞳也觉得顾准的确是太能忍了些，看样子，他只怕早就知道了安国公和母亲的事情了，可却忍到今天。 不过看顾准，大概也是没打算说出来的，一切也都是被昌平长公主给逼的吧。 “好了，母亲别说这些了，快到宫门口了，反正你尽量不要在强势了。”沈卿瞳透过车窗，看到马车已经抵达了宫门口，不由得劝道。 “知道了。”昌平长公主应声道。 永安帝原本正在龙吟殿，却听闻昌平长公主求见，并说顾准也回京了，他自然也是连忙召见了。 并且也通知玉皇后一同过来。 玉皇后自然也马不停蹄的从凤仪宫赶过来了。 昌平长公主却带着沈卿瞳到了龙吟殿。 说实话，当沈卿瞳和昌平长公主一起出现的时候，也着实把永安帝和玉皇后吓了一跳，二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这昌平长公主不是一向最讨厌沈卿瞳的吗？怎么会和沈卿瞳在一起呢？ 而且看样子，还是十分亲密的。 “皇兄，皇后，臣妹已经认了沈家二小姐做义女了。”昌平长公主解释道。 玉皇后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的。 这真的是太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永安帝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是他也没多说，毕竟今天的事情，主要是解决昌平长公主和顾准的事情。 “先不说这些了，顾准既然回京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你打算如何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情。”永安帝问道。 “他要和离，可以，但是那贱人和贱种不能留下。”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玉皇后听的也觉得有些不忍，这都要和离了，干嘛还要多添两条人命呢。 而且稚子无辜，玉皇后真的觉得昌平长公主是多造杀孽啊。 “昌平啊，本宫觉得，你既然都已经想要和离了，那不如就算了吧，你和顾准到底也是夫妻多年，你们还有孩子，如今这件事虽然也是他的不对，多少小惩大诫也就算了，何必多造杀孽呢，况且稚子无辜，而且顾准这些年征战在外，对朝廷也是有功之臣，何必如此为难他呢。”玉皇后劝道。 其实玉皇后也真的觉得昌平长公主性子太过于骄纵，难怪顾准最后要选择同她和离。 “皇后这是什么话，难道臣妹就合该受委屈吗？你可知道，若是和离之后，顾准在外头有女人和有私生子的消息传了出去，那臣妹颜面何存！”昌平长公主反问道。 玉皇后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毕竟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只怕昌平长公主也是听不进去的吧。 “母亲，您不是有话对陛下和皇后娘娘说吗？”沈卿瞳从旁提醒道。 事情到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肯定是也瞒不住的了，与其等会儿让别人说，还不如自己先说呢。 现在说了，还能让永安帝有个准备，待会儿不至于被气死。 “皇兄，顾准知道了我的一些私事。”昌平长公主斟酌着开口说道。 一说这话，永安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这个皇妹，他也是太了解了，真的是被宠坏了，若是不闹出一点儿事情来，就浑身难受。 而说这话，很明显是有把柄在顾准那里了。 这夫妻之事，很明显了，还能有什么把柄呢，多半又是包养了面首小白脸了。 永安帝看了昌平长公主一眼，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 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没出息，溧阳皇姐是这样，这昌平也是如此。 不过溧阳皇姐虽然在外头胡来，可是却能镇得住自己的驸马都尉，而且人家也没阻止驸马都尉找女人，反倒是和钟驸马两个人能和平共处下去，这也算是本事了。 当然溧阳皇姐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听，外界传说，这半个皇城的男人都是溧阳长公主的，足以证明这溧阳长公主是何等的风流成性了。 历来这风流成性都是形容男子的，可却被人这样形容一位长公主了。 永安帝也真的懒得管了，只要别闹得太大了，他也不想过问这些乱七八糟的糟污事情。 谁让当年臻淑太妃对他照拂有加呢，也当时还了太妃的抚育，照拂之恩了。 可昌平呢，学习溧阳皇姐的风流也罢了，你可别玩出火来啊。 每次都闹出事情来，就像上次顾瑶瑶的事情吧，现在这是又要如何了？ “你说说你，也是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收敛呢，你就不能让朕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吗？一天天的，非得要让朕头疼不已，你是不是又不安分了，你又在外头招惹什么人了，你若是和顾准真的过不下去了，趁早和离把，和离之后，你愿意怎么闹腾，只要不太过分，朕都随了你还不成吗？”永安帝揉着眉心说道，对这个皇妹，他也是真的无可奈何了，这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她包养面首小白脸了，还要怎么样呢？ “可这次不是面首，顾准知道了臣妹和安国公有私情的事情。”昌平长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完还看了一眼玉皇后，玉皇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差点一个没扶稳，直接从座位上摔下去。 可见也是真的吓着了。 而永安帝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昌平竟然这般不知分寸，和玉淮安搞在一起。 两个人是不是疯了，这简直是乱来啊。 永安帝快要气死了。 “昌平，你，你简直是荒谬，太荒谬了！”永安帝气的骂道。 而玉皇后，真的是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只是仅仅的攥着手中的帕子，都搅在一起了。 沈卿瞳也怕玉皇后受到的打击太严重，不由得上前关切的问道，：“姨母，您没事吧。”毕竟这一年多，沈卿瞳和玉皇后也真的相处了一些感情。 其实就在从前的时候，玉皇后对她也的确是很好的。 “瞳姐儿，本宫没事，本宫没事。”玉皇后脸色苍白，似乎十分的不舒服。 “瞳儿，你回来。”昌平长公主喊道。 对于昌平长公主来说，是无法看到自己的女儿关心别人的。 这也正是她不愿意让沈卿瞳在留在沈家的一个重要原因。 “知道了，母亲。”沈卿瞳又走回到昌平长公主身边了。 昌平长公主禁不住有些意外，看着这两个人做起母女来，好像一点儿违和感也没有。 反倒是像真母女一样。 不过此刻的玉皇后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玉皇后也是真的被昌平长公主说的话打击狠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昌平如何会跟大哥有私呢？ 这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而且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 大哥一向都是洁身自好的呀，怎么会和昌平搅和到一起的。 而且大哥大嫂的感情也一向都是很好的。 玉皇后的想法自然和沈卿瞳是差不多的，担心的也比较多，但是最担心的就是太子了。 她不断的看永安帝的脸色，想看看永安帝是个什么想法，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猜忌到太子和她身上。 这陛下本来就对她们母子诸多猜忌了，这下昌平有搅和进来了。 昌平是陛下的亲妹妹，陛下多半是不会怀疑的，可是别人呢。 只怕是不好说的吧。 玉皇后真的十分的焦躁，觉得昌平长公主真的是个害人精。 害别人也就罢了，为何要害他们母子啊。 玉皇后此刻的心情真的是七上八下的。 坐都坐不住了。 同时她也真的很不明白，自己都被人抓住这么大的把柄和痛脚了，难道还不肯妥协吗？ 还要闹得这么大，好叫人人尽皆知吗？ 真不知道，如果人人都知道昌平长公主在外头找男人，对她到底是有什么好处呢？ 她难道都不觉得丢脸吗？ 当真是半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吗？ 其实玉皇后打从知道昌平长公主生下顾瑶瑶的事情之后，对昌平长公主已经很有看法了，只是一直都没办法罢了，毕竟是永安帝亲妹妹，她的小姑子，可是她心里的看法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其实永安帝坚持要太子娶顾妃妃的时候，她甚至还嘀咕过，顾妃妃万一也遗传了昌平长公主这风流的性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这皇家的长公主有几个是好的啊，有个溧阳长公主在前，现在又有昌平长公主，他的儿子若是娶了这样心性的女人，那她恨不得直接去死。 只是玉皇后也是不小心将这些话说出口了，惹得永安帝大怒，后来玉皇后才不敢做声了，只是后来顾妃妃死了这件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玉皇后真的是恨死昌平长公主了，你说你自己乱来也就罢了，何必要拉上别人呢。 这盛京城，什么男人你能不找啊，非得要招惹玉家的男人做什么。 只是这些话，玉皇后也不敢公然说出来啊。 “皇兄，这件事，你可要替臣妹做主啊，臣妹和安国公府也不过是有些私交罢了，可顾准可是实打实的将外头的女人和孩子都带回来了，如此不给臣妹留脸面，臣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呢？”昌平长公主满脸愤怒。 “够了，你还有什么话说？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事儿，虽然这驸马都尉不纳妾是常事，但是有纳妾的，也并非是不可以的，可这女子，都是要从一而终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要是想跟着溧阳皇姐学，也不是不可，你也不要三天两头的闹出事情来好不好，你能不能让朕过几天舒心日子啊。”永安帝气的浑身哆嗦，他也真的是不知道拿这个皇妹如何是好了。 “皇兄，你这是帮着顾准了吗？”昌平长公主问道。 “母亲，你不要和陛下对着来了，这件事，能息事宁人最好了。”沈卿瞳拉了拉昌平长公主的衣袖，说道。都这个侍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啊。 还是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为好啊。 “皇兄，臣妹知错了，请皇兄给臣妹做主。”昌平长公主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知错，知错，你每次都说知错了，可是你哪一次真的让朕省心了？上次的事情还嫌闹得不够吗？等顾准进宫，你就痛快的与他和离，也不要在为难他了，听到没有。”永安帝直接说道。 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他还好意思的要求人家顾准如何如何吗？ “不行，我可以饶了那贱种，可是那贱女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昌平长公主仍旧不肯松口。 “昌平啊，你是要气死朕吗？你怎么还是不肯听朕的话呢，你觉得这件事闹出来，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对你有什么好处，哪怕是对安国公，也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的。”永安帝忍不住再次规劝道。 “皇兄以为现在就没闹出来吗？臣妹也实话对皇兄说了吧，在顾府的到时候，臣妹和顾准已经闹翻了，臣妹还动用了父皇留给臣妹的暗卫队，要杀了那贱人，若不是枫哥儿和瞳姐儿拦着臣妹的话，只怕现在顾准也已经死无全尸了。”昌平长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可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永安帝再一次被昌平长公主给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永安帝咬牙启齿的了一番，此刻真的是气的要吐血了，也是强忍着要冲过去掐死昌平长公主的冲动了，若不是这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他非得要过去掐死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不可。 这父皇留的人也是随随便便能动用的吗？ 父皇说过，不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绝对不能动用这暗卫队。 可昌平倒是好，直接动用了这暗卫队去杀自己的夫君，如果父皇泉下有知的话，只怕也会气的跳起来打死这个不孝女的。 “好，好，你可真是个好的，竟然如此胡闹，你是要气死朕，也气死父皇吗？”永安帝怒极反笑，指着昌平长公主，连指尖都颤抖着，足以证明，真的是气到极限了。 估摸着全天下也就只有昌平长公主有这个本事把永安帝给气成这样了。 －－－－－－题外话－－－－－－ 亲们，这个月要结文了呀，大约二十号左右结文。 462 昌平长公主挨打 462 安国公府 玉淮安接到了昌平长公主这边传来的消息，正巧玉淮安这几日受了风寒，也告了假，并没有上朝，在家休息，方才吃了药，正在歇息呢，却接到了这样的消息。 玉淮安惊了一跳，差点没反应过来，怎么会如此的？ 他和昌平长公主相好的事情，说起来也已经有五六年了。 其实这些年，二人相处的也还好，玉淮安和秦氏的感情一直都比较冷淡，在外人眼里，虽然是相敬如宾，可这关起门来，夫妻二人是如何生活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秦氏一直都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他们夫妻从成亲到现在，都是一成不变的。 说到底，也早就腻歪了。 昌平长公主则不同了，虽然是公主之尊，可私下里，女人的妩媚娇羞全都有。 二人在一起，也算是十分投契，十分的和谐，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一直私下里好了五六年。 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人知晓。 因为二人的相处一直都是很私密的，并且他们也不过是相好罢了，各自都有家庭，并且还是盛京城里名门望族。 他是安国公，而昌平长公主是尊贵的长公主。 如果二人相好的事情传了出去，这可如何收场呢？ 玉淮安甚至都不敢想，若是秦氏和玉老夫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说到底，玉淮安也是有些慌张了。 “国公爷，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今是长公主那边闹起来了，连顾大将军都知道了，看样子是瞒不下去了，国公爷可要赶紧想辙啊，说不准，陛下还会召了国公爷和夫人进宫去呢，国公爷要不要先给夫人透个信儿啊，也省的夫人若是知道了承受不住呢。”玉淮安的心腹成安说道。 这消息就是成安带进来的，他是玉淮安的心腹，玉淮安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瞒着成安的，而且每次和昌平长公主约会的时候，成安也是都跟着安排的。 而且二人幽会的地方，也是成安安排的，并且昌平长公主的人，也是把消息传给了成安。 “这样的人，如何对夫人说，你也知道夫人的性子，夫人是个极其正直的人，如果知道本官长公主有私的事情，还不得先闹起来啊，若是闹得阖府都知道了，本官的颜面何存啊！”玉淮安也是担心不已，想到秦氏若是跟他闹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成安忍不住进言道，：“可若是国公爷不对夫人说的话，如果陛下真的宣召国公爷和夫人进宫问话，到时候夫人连个准备也没有，若是说错了话，岂不是更严重吗？” “你说的也对，总归还是要面对的。”玉淮安忍不住说道。 想到这些，他心里自然是怪昌平长公主的，怎么这样的事情也能让顾准知道呢，而且还能闹到御前去。 不过他责怪归责怪，可心中也隐隐替昌平长公主担心的，他好歹也是男人，男人虽然有些风流韵事，可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可昌平虽然是长公主，可说起来，到底也是女人。 玉淮安此刻也真的是心中乱的很。 他顾不得身子不适，直接起身去了后宅见秦氏了。 秦氏正在做针线，想给玉淮安做双鞋子。 一般这些都是秦氏自己动手的。 虽然秦氏的性子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可这妻子的责任，可是从未落下过的。 秦氏见玉淮安来了，也是吃了一惊，她自然知道玉淮安身子不适，而且这汤药也是她让人送去的，如今喝了药，不是该休息吗？ 玉淮安这次风寒也着实不轻呢，连着发热了三天呢，这才刚刚退了热，身子也是发虚，所以这几日，玉淮安一直都在书房，没有到后院，也都是秦氏过去探望照顾的。 所以玉淮安此刻来见她，当真让她有些吃惊的。 秦氏看到玉淮安有些气喘吁吁的，看样子自然也是着急奔走而来的。 连忙扶着玉淮安坐了下来，：“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大可以找人告诉妾身，让其妾身过去找你啊。”秦氏忍不住说道，言行举止，全都是对玉淮安的关切。 玉淮安见秦氏如此，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不管怎么说，他和昌平长公主的事情，总归是他做的不对。 “夫人，为夫过来，是有些事情想对夫人说。”玉淮安开口说道。 “老爷，看你赶紧坐下，你正病着，自然是不宜喝茶的，妾身先给你倒一杯水，你喝些水，慢慢说。”秦氏连忙让玉淮安坐了下来，然后去给玉淮安倒了一杯白水。 因为玉淮安刚喝了药，自然是不能喝茶水的，而且也不宜喝别的什么，还是喝些白水是最好的。 秦氏倒了水来。 玉淮安端起来，喝了一口，此刻玉淮安的心里真的是无比的苦涩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秦氏作为人妻，真的也是没得说的，不管什么，都做的十分完美的。 她作为国公夫人，实在也是无可挑剔了，若是说她唯一的缺陷，也就是她的能力，有些胜任不了这个国公夫人吧。 可是秦氏已经很努力了，而且还给他生了如此优秀的儿女，说起来，秦氏也真的是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都没有。 秦氏也没阻止他纳妾的。 可他偏生同昌平长公主有私情，这对秦氏，也是太不公平了。 “老爷，你怎么了？妾身瞧着你脸色不大好看呢，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府医来瞧瞧啊。”秦氏有些担忧的问道。 “为夫没事，夫人，你坐下，为夫有事情要跟你说。”玉淮安将秦氏拉着坐了下来，坐到了自己身边。 秦氏顺势也坐到了玉淮安身边。 玉淮安真的是难以启齿，面对这么贤惠的妻子，他真的是有些说不出口的。 可即便在说不出口，也得说啊，事情势必是瞒不住的，顾准知道了，他还能轻轻揭过去吗？ 昌平长公主也是个比较强势的人，她来的口信儿是让他先安抚好内部，并且也要警醒着。 这已经是很不好的消息了，所以他是不得不说了。 “夫人啊，为夫若是做错了事情，夫人会不会原谅我呢？”玉淮安先试探性的问道。 秦氏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一时间竟也猜不透玉淮安的想法了，更加不知道玉淮安想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 秦氏却淡淡的笑着说道：“老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爷自然也是会犯错的，可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老爷能及时悔改，那自然也是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这话说的自然是极好的。 玉淮安点了点头，斟酌了一番，思量了一刻，却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主要是这事儿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夫人，如果说，为夫若是与旁人有私的话，夫人能谅解吗？”玉淮安终究狠了狠心，开口说道。 秦氏的脸色微变，可是她到底也是沉得住气的。 毕竟都这么多年的扶起了，也生儿育女了，她和玉淮安到底如何，其实心中也是有数的，玉淮安对她，表面上是敬重的，也从来没做过什么让她丢脸面的事情，虽然也有妾室，可到底，也没有让哪个妾室打了她的颜面，说起来，玉淮安已经比两个弟弟好多了。 如果摊上玉淮北那样的，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 可玉淮安在外头有女人，秦氏觉得也是正常的，这男人都是喜欢偷腥的。 这一点是很正常的。 “老爷是想把外头的女人接到府里来吗？如果是的话，妾身自当遵从，毕竟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了，妾身既然是正室，就该拿出正室的气度来，再说，咱们院子里的两个姨娘，的确年纪也大了，老爷若是喜欢外头的，那就抬进府里来吧，妾身来安排。”秦氏很是淡定的说道。 若说心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可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也不会在去追求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了，他有儿子，有女儿，儿子是嫡长子，女儿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她怎么会跟一个外室计较呢。 哪怕是进了门，也不过是个妾室，即便生了孩子，也不可能会超越她这个正室的，这一点，秦氏心里明白，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啊。 她也不想计较了，她现在应该放在心上的，就是儿子的婚事了，这才是头等大事呢。 玉淮安没想到秦氏会这样说，更加没想到秦氏会这样想。 一时间更加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很是为难。 “怎么了，老爷，妾身说错什么了吗？”秦氏问道。 其实见玉淮安如此为难的样子，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女人不安于做妾室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是麻烦了。 “夫人，为父并没有打算将人抬进来，只是同为夫相好的女人，不是寻常的女人。”玉淮安有些艰难的开口。 “怎么了？是谁？”秦氏追问道。 “是昌平长公主！”话既然都说到这里了，索性也就全说出来吧。 秦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玉淮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秦氏真的不太敢相信这件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怎么可能呢，和她家老爷相好的女子，是昌平长公主，这也太离谱了，简直离谱到极点了，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秦氏怎么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那老爷此刻说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想休了她，娶昌平长公主进门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怎么办呢？ 秦氏越想心里越没底，实在是惊恐急了。 “老爷，你是不是要休了妾身，要迎娶昌平长公主吗？”秦氏的眼中顿时滚出了眼泪，声音有些颤抖，她真的是误会了玉淮安的意思了。 玉淮安一听秦氏这话，也知道秦氏是误会大了，连忙说道，：“不，为夫绝对没这个意思，夫人，你不要误会啊，夫人这般贤惠，为夫怎么可能要休妻呢，夫人，你先听为夫说。”玉淮安连忙说道。 “那老爷，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要对起身说这些，你如果不想休妻令娶的话，为何要对妾身说这个，妾身不管你同昌平长公主有没有私情，这样的事情，你完全可以瞒着妾身，瞒着众人的，你为何要说出来呢？”秦氏质问道。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对不住夫人，可是我也不是有意要对夫人说的，只是现如今，顾大将军回京，也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已经闹到陛下跟前儿去了，横竖是瞒不住了，所以我才来同夫人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玉淮安叹着气说道，如果不是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他自然也不愿意把自己这么不光彩的事情给说出来的。 这下子秦氏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瞒不住才选择跟她说的。 秦氏心中的确是觉得很悲凉，她其实也没太伤心，毕竟像玉淮安这样的男人，在外头有女人，实在也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原本以为玉淮安也就是找个女人，养个外室，最多弄出一个私生子罢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玉淮安竟然和昌平长公主勾搭上了。 她真的不懂了，昌平长公主就比她好这么多吗？她们年纪也差不多吧。 昌平长公主还生养了四个孩子，怎么就能入了玉淮安的眼呢。 “现在瞒不住了，老爷对妾身说，是想让妾身如何呢，这件事，妾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老爷自己去解决吧。”秦氏越想越生气，赌气说道。 如果是抬个人进府的话，她还能处理的了，毕竟是外头的女人，可这昌平长公主可是永安帝的亲妹妹，并且连顾大将军都知道了，这还能如何呢？ 她一个后宅女子，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况且玉淮安在外头玩女人，玩出火来了，还是让玉淮安自己去解决吧。 “夫人，你别说气话啊，若是陛下宣召为夫和夫人进宫去的话，夫人可千万要沉住气啊，不管为夫说什么，夫人都不要当真，不要放在心上啊。”玉淮安说道。 其实玉淮安也是给秦氏提个醒的。 如果进宫的时候，他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让秦氏不要太放在心上。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氏问道。秦氏的确是糊涂了，怎么这样的事情，还要她进宫呢。 “夫人，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了，我索性也同你说心里话吧，我同昌平也好了五年多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确也是逢场作戏，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可这五年的时间，若是我对她一丝感情也没有，这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三年前，昌平意外怀孕，小产的时候，也是受尽了折磨，我是男人，即便是有些风流韵事，到底传言一番，也就过去了，可昌平是女子，这件事，虽然是她的后院起火，累及我们，可我不能不管她，更加不可能将责任推到她身上的。”玉淮安解释道。 在玉淮安心里，他既然是个男人，就该承担起男人的责任来，出了事儿，更加不会让女人出头。 秦氏听的火冒三丈的，她还真的没想到玉淮安还挺有情有义的，可是他对昌平长公主的有情有义，就是对她的残忍。 难不成玉淮安还要担起责任来吗？ “那老爷想怎么承担责任，难不成是想娶她进门不成。”秦氏狠狠的问道。 “我还没想好，看顾大将军那边作何反应吧，如果顾大将军真的舍弃她的话，如果她让我负责的话，我也不能推卸我的责任。”玉淮安十分坚定的说道。 “好，好，既然你这么喜欢承担责任，那咱们和离吧，你娶她进门就是了，反正她是长公主，不知道比我尊贵多少倍，你娶了这样的妻子，对你和国公府的将来，也是大有益处的。”秦氏愤然说道，说完欲走。 玉淮安连忙拉住了秦氏，他皱了皱眉，：“夫人，你先别激动，依着为夫对昌平的了解，她未必肯让我负责任的。” 其实他们在一起这几年，他也感受的到，昌平对他的感情，并不是非他不可的。 “你的意思是，若是她早让你负责的话，你是不是早早的就休了我，娶她进门了！”秦氏更是气的咬牙启齿，恨不得扑过去咬死玉淮安了。 “夫人，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这件事，也的确不是昌平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在一起，也的确是因为互相喜欢，是我对不起你。”玉淮安见秦氏如此激动，也觉得愧疚不已，可到底也是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将所有的黑锅都让昌平长公主来背啊。 “够了，玉淮安，不必说了，咱们和离就是了，我知道，我也不受你待见，你总嫌弃我打理不好国公府的事情，还总是让母亲和倾城来操心，现在我走了，你尽管去尚主吧，反正看你的样子，也是要同昌平长公主共进退的，我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秦氏却更加生气了，看样子，也是气到极限了，根本听不进去一句话。 其实秦氏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这么生气，可是当他听到玉淮安这般关心昌平长公主的安危，这气真的不打一处来。 这秦氏虽然贤惠，可到底也是个一般女人。 她能接受的了玉淮安在外头安了一个外室，甚至也能接受的了他把外室给抬进门来做姨娘，毕竟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女人，可现在他招惹的可是昌平长公主，还是永安帝的亲妹妹。 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安放的女人，并且玉淮安还对她一副有情有义的样子，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若是顾准真的和昌平长公主和离了，或者是昌平长公主真的要嫁给玉淮安，那她还有立足之地吗？ 秦氏原本心里就十分不安了，现在更是羞愤不已。 对着玉淮安自然是没好话了。 二人争吵不休，终究也是惊动了玉倾城。 玉倾城一听下人说，父亲母亲吵起来了，立马就赶过来了，因为父亲和母亲已经很多年不吵架了，她自然觉得奇怪了，就过来瞧瞧。 结果真的是看到二人怒目圆瞪，剑拔弩张的，当然，尤其是母亲对父亲的样子，看来是愤怒了到了极点。 玉倾城不由得上前劝道，：“父亲，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原本成安是守在外头的，不让任何人靠近，毕竟是在谈事情的，而且还是私密的事情，也不该让人靠近的，可是玉倾城过来，成安却没拦着。 成安是了解玉倾城的，这道这位大小姐是极有主意的，而且夫人和国公爷吵了起来，说不定大小姐古来，还能劝一劝夫人呢，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想法啊，所以成安才把玉倾城给放进来了。 “发生了何事，让你父亲说啊，如果你父亲好意思说的话。”秦氏不冷不热的说道。 玉淮安其实不想让玉倾城知道这些，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玉倾城已经来了，而且他也猜到了成安的用意了，秦氏现在的情绪这么激动，他估摸着也劝慰不了了，还不如让玉倾城劝一劝呢。 “倾城，父亲这次可是惹了大麻烦了。”玉淮安再不想开口，也硬着头皮竟事情都对玉倾城和盘托出了。 玉倾城听的也是脸色大变，她自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的确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玉倾城听的眉头紧锁，：“父亲，现在为今之计，是不让陛下对咱们起疑心呢，陛下会不会认为你和长公主有私，是你设计长公主的呢，或者是你想替太子拉拢长公主呢，陛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猜忌咱们家，猜忌姑母和太子殿下啊。”玉倾城满脸凝重的问道。 “不会吧。”玉淮安反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当初陛下可是有意替太子殿下聘娶康宁郡主的，若不是康宁郡主意外过世了，这太子妃之位也轮不到咱们家，轮不上你啊，既然陛下都不在意了，如何还会在意这些呢。” “父亲好生糊涂啊，陛下想怎样，那是陛下的意思，旁人自然不能揣测，可陛下若是认为太子殿下节结党营私，让父亲去拉拢昌平长公主，这罪过可就大了，陛下自然不肯对自己亲妹妹有疑心的，毕竟昌平长公主只是女流之辈，可陛下不会不猜忌太子殿下的，我听瞳姐儿说过，陛下对姑母已经诸多不满了，也当面斥责过太子殿下，要知道陛下可很少对太子殿下说重话的，这就足以证明现在陛下已经忌惮太子殿下了，现如今有闹出父亲和昌平长公主有私的事情，难保陛下不多想啊，所以父亲，母亲，为今之计，是让陛下打消对咱们家还有姑母和太子殿下怀疑才是正经啊！”玉倾城着急的劝道。 秦氏听了这话，也是有些慌了，此刻也是顾不上争风吃醋了，她也是有些担心的看着玉淮安，一脸的不知所措。 玉淮安很明显，也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正在此时，成安进来禀报，说宫里来人了。 玉淮安也是一惊，没想到宫里来的人竟然这样快，不过肯定是要赶紧迎进来的。 来的是永安帝身边的太监，只是来传了永安帝的口谕，让玉淮安携国公夫人秦氏即可进宫。 玉淮安听了何话，自然也是不敢耽搁的。 秦氏竟然也有些怕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此刻进宫该怎么办才好了。 玉倾城也有些担忧，只是永安帝并没有传召她，她也不能随之进宫。 玉淮安赶紧让秦氏去换身衣服，他也换了衣服，准备马上进宫了。 而皇宫这边，永安帝还在生气。 永安帝已经让蒋直派人去传旨，让玉淮安夫妇进宫来了，毕竟顾准也马上就要到了，终归是要给个说法的，可昌平竟然还这般的不懂事，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他虽然是一国之君，虽然心里是向着昌平的，可是总归不能做的太明显吧。 这昌平真的是被惯坏了，完全是唯我独尊的性子，合着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自己与人有私，这个不说，可却不允许旁人。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而且事情牵扯到安国公身上了，就更加麻烦了，现在还不知道收敛，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尤其是动用暗卫队去杀人，还是杀自己的丈夫，永安帝想到这些，就恨不得直接掐死昌平长公主。 “皇兄，你不知道顾准实在是太过分了。”昌平长公主辩解道。 “他过分，他有你过分吗？你先把你和安国公的事情给弄清楚吧。”永安帝毫不客气的说道。 此刻也真是头疼，真不想管这些破事了。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难道只需顾准找女人，还不许我找男人了吗？”昌平长公主更加的一语惊人。 连沈卿瞳都听不下去了。 “母亲，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沈卿瞳咬牙问道。 就在这时候，蒋直忙进来道。：“陛下，顾将军，顾家二位少爷来了，在外求见呢。”蒋直躬身说道。 “请进来吧。”永安帝说道。 昌平长公主却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顾准的确是受伤不轻，虽然包扎了，但是并没有换衣服，看着也挺触目惊心的。 而一进殿中，永安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时也唬了一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他也没想到顾准会伤成这样子的。 顾准好歹也是威武大将军，多年来束手边关，保家卫国。 即便是私德有亏，这昌平也不该下此毒手啊。 并且在永安帝心里，昌平长公主的错也不小，他即便是在心疼妹妹，这心里也禁不住偏向顾准了。 看看昌平把顾准给伤成了这样子，这哪个男人会喜欢这么暴力，而且还不守妇道的女人啊。 永安帝连忙从御座之上走了下来，走到了顾准身边。 顾准和顾炎钊顾炎枫刚要下跪。 永安帝却已经把顾准给扶了起来。 “爱卿不必多礼了，爱卿怎么伤成这样了，都是昌平的不是，来人，给顾卿赐座！”永安帝下令道。 蒋直连忙让人搬了椅子过来，扶着顾准坐了下来。 而林婉婉，此刻却被忽略了，却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好在怀里的孩子懂事听话，此刻好像睡着了，安稳的在林婉婉怀里，没闹出一点儿声音来。 永安帝见顾准坐定，才走到了昌平长公主面前，二话不说，劈手给了昌平长公主一记耳光，直接把她打的目瞪口呆的。 463 秦氏的疯狂 463 昌平长公主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永安帝，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挨打。 永安帝从前对她都是疼爱有加，不管她从前闯了多大的祸，连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的，可现在竟然对她动手了，的确是把她给打傻了，捂着脸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一直都在瞪大了眼睛，看着永安帝。 永安帝打了昌平长公主之后，也是有些后悔的，他毕竟从小到大都没舍得动这个皇妹一个手指头。 但是此刻也是真的气急了。 他主要是看到顾准伤成了这样子，真的觉得昌平做的太过分了。 既然两个人都有错，何必非得闹到这个地步呢，难道就不能和平解决这件事吗？ “皇兄，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连父皇都没打过我，你说过会一辈子都护着我的，不管我做错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可是你现在竟然打我！”昌平长公主眼中含着泪，十分伤心的说道，看样子，是真的被永安帝伤着了。 “昌平，你这件事做的的确是太过分了，你还怪朕打你吗？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差点就谋杀亲夫了，还动用父皇留给你的暗卫，你难道忘记了父皇临终之前对你的叮嘱了吗？”永安帝虽然也心疼昌平长公主，可看到她仍旧是不知悔改，这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皇兄，我自然没忘记父皇的叮嘱，父皇说过，这些人既然给了我，就只听命与我一人，顾准做出这等背叛我的事情来，我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且我也没打算要他的性命，是他自己不知轻重，非要护在这贱人和贱种前面，怪得了谁啊！”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说到底，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 “你够了，昌平，别在闹下去了，既然你们夫妻两个情断义绝，相看两生厌，那就和离吧。”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陛下，微臣原本不打算将事情说破，可既然长公主一味儿的揪着微臣的过错不放，那微臣倒也要跟长公主说道说道，长公主和安国公的事情该怎么说？”顾准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自然是让永安帝十分为难的，永安帝已经传召玉淮安夫妇进宫了，这件事，今天是势必一定要解决的。 “陛下，臣妾想着安国公和昌平也是一时糊涂，况且陛下也已经传召安国公夫妇进宫了，今日索性把话说清楚也就是了，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如果沸沸扬扬传到外头去，咱们皇室的颜面岂不是不保？”玉皇后委婉的开口说道。 事情牵扯到玉淮安，她的兄长，她自然十分着急了，她自然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只是玉皇后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永安帝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让这件事简单的完结呢。 “依着皇后的意思说，安国公和昌平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顾卿也不要想多了。”永安帝附和着说道。 毕竟这件事也当真不光彩，永安帝也不想让顾准计较。 “皇兄，等玉淮安来了再说吧，谁说我们是一时糊涂了，我们也是彼此互相喜欢。”昌平长公主连连说道。 这话可是差点再次气炸了永安帝的肺。 永安帝真的不知道昌平长公主这到底是要干嘛。 非得把事情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 顾准冷下了一下，：“陛下也听到长公主说的话了，等安国公到了再说吧。” 玉皇后也要气死了，真不知道长公主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这是要把大哥也牵扯进来的节奏吗？ 长公主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玉皇后真想过去直接给昌平长公主两耳光，也让昌平长公主清醒清醒，别在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了。 只是玉皇后到底也是没法真这样做的。 毕竟当着永安帝，还当着众人，她一个皇后，即便在恼怒，也不能这样对待长公主的。 所以少不得忍下这口气了。 其实昌平长公主说这话，完全也是赌气。 根本就是气顾准的，顾准现在就跟这个林婉婉你侬我侬的，并且都生了孩子了，回来要跟她和离了。 她自然也是要气顾准的了。 她堂堂一个长公主，难道还没人要吗？ 她就是赌这口气的。 没了股转，她还有别人，而且这人比顾准更加的优秀，更加的位高权重。 从前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的，可现在，她是非要顾准吐血不可。 殊不知，昌平长公主如此，也不过是将事情更加的复杂化罢了。 沈卿瞳是她的女儿，自然了解她心里的想法。 “母亲，您这是要做什么啊？请您不要在让事情复杂化了，您是故意想要气父亲的吧，可是现在，您觉得父亲还在意这个吗？您这样，岂不是拖人家安国公府一家子下水吗？”沈卿瞳压低声音说道。 “这件事，你别管，既然顾准都这么不留情面了，那我也要让顾准丢脸丢到家。”昌平长公主狠狠的说道。 沈卿瞳简直是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觉得这场闹剧，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玉淮安和秦氏到了。 二人的脸色也实在是难堪，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好受呢。 行礼过后。 玉淮安抬头看着昌平长公主，半边脸颊有些红肿，他心中也有些愧疚，难道顾准还因为这件事打她了？ 再看顾准，更是满身是伤，而且还伤的不轻。 玉淮安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果然是动手打长公主了，直接把长公主给气疯了，这才会弄成这样。 这事情竟然如此严重吗？ 只是玉淮安看顾准身边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温婉女子，看这样子，似乎十分亲密。 顾准难道在外头也有女人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的。 玉淮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安国公，你和昌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永安帝开口问道。 玉淮安听闻此言，直接跪了下来，：“启禀陛下，微臣和长公主的事情，全都怪微臣，不怪长公主，都是微臣冒犯了长公主，陛下要责怪，就责怪微臣一人吧。”玉淮安倒是很干干脆脆的认错了。 永安帝听了这话，脸色到底也是缓和了许多，总归是比听到玉淮安推卸责任的强吧。 玉淮安将责任都揽过来了，多少也是对昌平的重视了。 昌平长公主倒是没想到玉淮安会这般。 也不由得将眸光看向玉淮安。 “陛下，当初是臣先心仪长公主的，不顾长公主已经嫁为人妇，对她穷追不已，如今犯下弥天大错，只求陛下不要责怪长公主，微臣愿意一力承担全部的罪责。”玉淮安深深的拜倒在地。 其实玉淮安说的这些话，也未必全都是发自肺腑的。 这也是玉淮安一路上想出来的应对方法。 其实玉倾城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也是提醒了玉淮安。 如果因为这件事，真的遭到了永安帝的猜忌，那才是得不偿失了。 可若是想要不被猜忌，只能让永安帝觉得他对昌平长公主十分有情。 否则让永安帝觉得他们最开始只是因为各取所需，根本就是逢场作戏，那永安帝即便是打消了怀疑，可是心里也会更愤怒，是他在玩弄昌平长公主吗？ 也许永安帝不会对安国公府如何，但是一定会对他玉淮安秋后算账的。 他不能留下这么大的隐患的。 所以就想出了这个方法来。 不管怎么说，他就承担全部责任就是，把长公主给摘出来就是了。 标榜着真爱长公主的样子。 其实玉淮安对长公主的确也有情，可也没到这个地步。 当初也真是觉得一时刺激，才在一起的，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说半分感情没有，也是假的，而且玉淮安本身也不是一个推脱责任的人。 不会出了事儿，让女人来抗责任，他还真的做不到这一点。 “胡闹，你说这话，简直就是糊涂到极点了，你将国公夫人置于何地，将昌平置于何地，又把顾卿置于何地了？”永安帝冷冷的问道。 “微臣知道，微臣犯下了滔天大错，微臣不求陛下能宽恕微臣，只求微臣能宽恕长公主，微臣就心满意足了。”玉淮安再一次深深的拜倒在地。 昌平长公主听了这一番话，如何能不动容呢。 虽然她也不能说心里对玉淮安就爱的死去活来了。 可到底也是对他颇有好感的，否则也不会同他私会这么多年了。 可是在这之前，二人是从来没想过因为这件事情，影响自己的家庭和家族，还有正常生活的。 只是到了这一步，玉淮安对她这般的有情有义，她如何能一句话也不说呢。 “皇兄，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安国公，臣妹自然也有责任，若是臣妹不乐意，谁又能强迫的了臣妹呢，所以臣妹和安国公的事情也是你情我愿的，陛下若是要怪，那就怪我们两个人吧。”说着昌平长公主也跪了下来，满脸恳切的说道。 这话听着也是太刺耳了，尤其是秦氏，几乎是承受不住了。 这一路上，她和玉淮安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的，因为她根本不想听玉淮安说任何的话了。 在她心里，她都恶心死玉淮安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天爷对她为何如此不公平，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只是在听到玉淮安和昌平长公主说的这些话之后，她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崩塌了。 秦氏看着二人跪在地上，同甘苦，共患难的样子，心中不知道有多厌恶，多恶心，觉得他们两个是世界上最无耻下流的两个人，怎么能把偷情的事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呢。 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有妇之夫，而且全都是位高权重，身份贵重的人，就这般的不要脸吗？ “你们真是不要脸，两个人都肮脏龌龊到了极致，我真是不明白了，你们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呢，玉淮安，你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人，偷情就是偷情，竟然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昌平长公主，你可是黄势力最尊贵的长公主，背负偷汉子，这样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你不嫌脸红吗？你如此不要脸下贱无耻，真不怕连累了自己的儿女吗？”秦氏满脸不屑，狠狠的骂道，也真的是被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昌平长公主一时间被骂的愣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秦氏竟然敢开口骂她，并且还骂的这么难听，秦氏莫不是疯了吧。 竟然敢这样说她。 “你这个女人，也太胆大妄为了吧，当着皇兄的面儿，竟然敢这样骂本宫！”昌平长公主怒火旺盛，狠狠的瞪了秦氏一眼。 秦氏却哈哈一笑，：“我为何不敢骂你，你的确是不要脸的贱妇，勾引别人的丈夫，还如此的恬不知耻，怪不得顾大将军会有别的女人，你活该，你这样的女人，就该浸猪笼才对，你若不是长公主，谁会多看你一眼啊，你以为玉淮安是真的喜欢你吗？他跟你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偷换刺激吗？”秦氏不屑的说道。 “你这个女人，简直太不可理喻了，既然这般羞辱本宫，本宫要和你拼了。”昌平长公主怒不可遏，直接就和秦氏扭打在了一起。 秦氏自然也不肯坐以待毙，顿时二人就战斗在了一起。 互相扭住了对方的头发，死死的拉着不肯放开。 二人顿时就在地上打成了一团，完全不顾仪态的纠缠在了一起。 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下，简直就跟疯了一样。 沈卿瞳看到这一幕，几乎都要疯了，这简直跟骂大街的泼妇没什么区别啊。 永安帝也惊呆了。 “来人，赶紧把国公夫人和长公主给拉开，这想什么样子啊！”永安帝大吼道。 沈卿瞳早就上去拉了，顾炎枫顾炎钊也过去了。 玉淮安也去拉秦氏了。 玉淮安也快疯掉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秦氏会这样，他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跟秦氏解释了，这亲事怎么一点儿大局观也没有呢，他这也是为了解除大家的危机啊。 如果不解除这次的危机，只怕皇后和太子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玉皇后连连扶额，同时心里是真的瞧不上昌平长公主来，同时也担心大哥大嫂的关系会出问题啊，可现在看起来，这问题也真是不小呢。 几个人好不容易将二人给拉开了，只见昌平长公主和秦氏的样子，已经十分狼狈了。 衣服被扯破了，头发也乱了，钗环也碎了，真是不堪入目啊。 二人还不断的咒骂对方，尤其是昌平长公主一直叫嚣着要弄死秦氏，并且要安国公休妻。 说过秦氏就是个泼妇。 秦氏也一直都在骂昌平长公主不要脸，勾引别人的丈夫，反正两个人就是互相攻击对方吧。 玉淮安拉着秦氏，：“好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在争吵了好不好。”安国公府这里着急的都快上房了。 他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可秦氏呢，一直都在争风吃醋，简直就是不知所谓，秦氏不是一直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吗？ 可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跟个疯子一样呢，怎么说都不听。 “你现在不让我说话，好，我知道你心里如何想的了，你是看我顺眼了吧，真如这不要脸的贱妇所说的，想要休妻了吧。”秦氏狠狠的瞪着玉淮安，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哪有。”玉淮安咬牙切齿的回敬道，他真的也是要急死了，有些话，现在自然也是没法明说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秦氏说了。 “玉淮安，你休妻，马上休妻，这样的泼妇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休妻之后，本宫也立刻和离，本宫嫁给你就是。”昌平长公主大吼着说道。 秦氏听了这话，看着玉淮安，玉淮安也并没有反驳，却对昌平长公主说道，：“长公主，不要这么激动，别闹了，一切有陛下定夺好不好。” “看来你是真的想娶这个女人过门啊，好，你也不用休妻了，我现在就成全你们！”秦氏愤恨的说完，直接推开了玉淮安，然后对着一旁的圆柱狠狠的撞了过去。 玉淮安没想到秦氏会这样，就眼睁睁看着秦氏挣脱了自己，然后身子飞快的奔向了一旁粗壮的圆柱。 这若是奋力的撞过去，性命肯定是保不住的。 玉淮安大喊着不要，而昌平长公主也呆住了。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一时间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着惨剧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还是沈卿瞳身形迅速的对着秦氏飞奔了过去，赶在秦氏撞到柱子之前，挡在了柱子面前，而秦氏就直接撞在了沈卿瞳身上，这力量也是很大的，秦氏是存了必死之心过去的。 所以直接把沈卿瞳给撞的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直接撞在了柱子上。 沈卿瞳顿时觉得后背处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袭来，而且内脏都搅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她身强力壮的，只怕也要被撞得吐血了吧。 饶是这样，秦氏撞在她身上，还撞晕了过去，可见秦氏这力气之大，要死的决心有多大。 这秦氏也是实在是太想不开了吧。 多大的事儿的，就要死要活的。 沈卿瞳的身子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而永安帝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都变了，也顾不顾的其他了，直接在御座上走了下来，亲自走到了沈卿瞳身边。 “瞳姐儿，你没事吧。”永安帝关切的问道。 昌平长公主刚才也被吓坏了，此刻反映过来，看到是沈卿瞳救了秦氏，而且很明显被撞得不轻，自然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就跑了过去。 “女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快让我瞧瞧。”昌平长公主真的是吓得不轻啊，上上下下的仔细观看沈卿瞳，生怕沈卿瞳有什么不妥之处。 永安帝看着昌平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的怪异，这昌平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只怕秦氏在她跟前儿撞死了，只怕昌平也不会感到丝毫内疚的，永安帝自然对自己的妹妹还是有所了解的，可是今日却对这沈卿瞳如此的关系，这件事，真的是不同寻常，说认了做义女，这根本就不能够取信于人的。 不过此刻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秦氏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这件事，的确也是麻烦了。 永安帝也是要气死了，这昌平真是太不懂事了，闹出来的篓子一次比一次大。 “我没事，多谢陛下和母亲关心了，让我看看大舅母的情况吧。”沈卿瞳拨开了二人的手，然后去看秦氏。 而此刻玉淮安也冲到秦氏跟前儿了，试了试鼻息，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了，玉淮安这才稍稍安心了，若是秦氏真的死了，那他的罪过可就真的大了，怎么也赎罪不了了。 而他的儿女也不会原谅他的。 只是他真的被秦氏吓住了，秦氏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呢。 再怎么也不能寻死啊。 真是太吓人了。 沈卿瞳过去给秦氏把脉了一下。 秦氏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加上外力有些大，所以才会晕倒的，休息一会儿也就没事了。 玉皇后刚才也是差点吓死了，好在这会子才缓过来了，见沈卿瞳给秦氏把脉了，并且说秦氏没什么大碍，旋即才放下心来了。 “芝兰，赶紧扶着国公夫人到后殿休息一会儿，顺便在让太医过来瞧瞧。”玉皇后吩咐道。 “是，娘娘。”芝兰带着两个宫女将秦氏给搀扶着下去了。 这一场危机才算是过去了。 玉淮安见玉皇后安排人去照顾秦氏，就更加的放心了。 其实秦氏不在这里，事情也能更好的处理了。 有些话，他也真的不想当着秦氏的面儿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永安帝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不过面对沈卿瞳的事情，他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 尽量改正吧。 “好了，都别吵闹下去了，真是闹得朕头疼。”玉淮安忍不住揉着眉心说道。 玉皇后此刻也忍不住开口了，：“陛下，这件事，迟早是要处理的，不知道陛下打算怎么办才好呢，方才国公夫人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她可是受害者啊。”玉皇后忍不住替秦氏说话。 “她算什么受害者啊，刚才和本宫打架的时候，可是劲头不小呢。”昌平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沈卿瞳其实还觉得身上有些疼，尤其是后背，肯定是撞得不轻，可沈卿瞳一点儿也不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还是会去救秦氏的。 哪怕把她给撞吐血了，也在所不惜。 “母亲，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啊。”沈卿瞳真的觉得脑仁疼。 “好了，昌平，你闭嘴吧。”永安帝显然也对昌平长公主有些恼了，觉得昌平长公主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顾卿，既然你和昌平感情不和，到了这个地步，那你们就和离吧。”永安帝直接开口说道。 “皇兄。”昌平长公主喊道。 “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你不是刚才对朕说你喜欢安国公吗？那你还不和离？”永安帝吼道，而且是满脸凶狠，看样子若是昌平长公主多说一个字，永安帝就会发疯了。 昌平长公主也看的出来永安帝是真的怒了，也就立刻闭紧嘴巴了。 “顾卿，是朕没教导好昌平，你们和离之后，朕也会册封你的新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并且带待你们大婚之时，朕会送上贺礼。”永安帝郑重其事的说道。 464 解决 464 而永安帝这样说，也是有几分补偿顾准的意思了，毕竟昌平长公主闹的太过分了，也做的太过分了，顾准毕竟是大将军，多年来戍守边境，立下了汗马功劳，虽说顾准也是有些错的，可这昌平长公主自己错的也很离谱，还差点杀了顾准，永安帝说什么也要给顾准补偿。 可昌平长公主听到永安帝的话，差点没气疯了。 “皇兄，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要给这贱女人诰命，你这是也要羞辱死臣妹吗？”昌平长公主大声吼道。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的了呢，如果顾准同她和离了，令娶之后，若是在得诰命，这不是活活打她的脸，直接把她给打成猪头了吗？ 想到这些，昌平长公主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和不甘，也不管永安帝是否生气了，直接对着永安帝就吼了起来。 “母亲，你别再说了。”沈卿瞳也看的出来，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是相当不满了，不然也不会如此的。 而且方才秦氏的事情，大概也刺激到永安帝了，若不是昌平长公主太嚣张跋扈，本来和人家丈夫纠缠不清，还跟人家厮打在一起，说的话，大概也是十分伤人吧。 秦氏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正直，而且就是那种典型的大家闺秀，为人古板，但是心却很正，如何能受得了这等羞辱呢，这才会羞愤到撞柱自杀。 尤其是昌平长公主口口声声的让玉淮安休妻，可到底是谁的错啊，也的确是太欺负人了。 永安帝并不是昏庸无道的帝王，虽然也偏心自己亲皇妹，可也不能无视这龙吟殿里发生的一切啊。 此番，也是存了想要处罚昌平长公主的心思了。 不然根本不会如此的。 “我为什么不能说。”昌平长公主甩开了沈卿瞳拉她的手，自顾自的说下去，：“皇兄，别人羞辱我也就罢了，连皇兄你也羞辱臣妹吗？皇兄若是一意孤行的话，就不怕逼死了臣妹吗？”昌平长公主满脸愤恨的逼问道。 “大胆，你竟然如此对朕说话，昌平，看来你是半点君臣之礼都不懂了吗？”永安帝指着昌平长公主喝道。 昌平长公主自小就被永安帝该惯坏了，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她又是格外要强的人，此番也真的动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了，如果永安帝真的不改变主意的话，那她也索性以死相逼吧。 秦氏那个女人随便撞撞柱子，皇兄就向着她说话了，不就是寻死吗？谁不会啊。 “皇兄，是皇兄先逼迫臣妹的，皇兄明知道臣妹心中有多难受，外人羞辱臣妹也就罢了，可皇兄是臣妹唯一的依靠，竟然也来这般的羞辱臣妹，那臣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初父皇临终之前，皇兄是如何对父皇承诺要照顾臣妹一辈子的，皇兄曾经也说过，臣妹是皇兄唯一的亲妹妹，说这辈子不管臣妹做错什么，都会包容臣妹的，可现在，欺负羞辱臣妹的人就是皇兄你。”昌平长公主一边说，一边已经泪流满面，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都这么多年了，昌平长公主仍旧是如此，每次犯了错，都会对永安帝哭哭啼啼的。 永安帝是个重感情的人，对着唯一的亲皇妹，也是疼爱的紧，只要昌平长公主一哭一闹，准保永安帝是要妥协的。 可这么多年了，这一招昌平长公主屡试不爽，自然也是不会变的了。 而永安帝真的已经是厌倦了，尤其是这一次，永安帝是下决心要整治一下昌平长公主了，毕竟她做事太嚣张跋扈了，若是在一味儿的惯着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了。 他是答应过父皇母后，会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可是也不能容忍她到这个地步。 “够了，昌平，不要再说了，你若是再说一个字，朕就褫夺你长公主的封号，将你降为郡主，你信不信？”永安帝也不废话了，直接威胁道。 其实永安帝还觉得怪憋屈呢，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还要威胁自己的皇妹。 可他这个皇妹，也的确是惯坏了。 让他这个做皇兄的，也挺无可奈何的。 昌平长公主没想到永安帝会这么绝情，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刚要在争辩，却被沈卿瞳给拉住了。 沈卿瞳摇了摇头，：“母亲，莫要惹恼了陛下了。” 昌平长公主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了。 永安帝看着顾炎钊和顾炎枫二人，问道，：“枫儿，钊儿，你们二人打算留在顾家，还是跟着你们母亲？” 顾炎枫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回陛下的话，我自然是侍奉在母亲身边的。” “我也是。”顾炎钊也应声说道。 “那朕若是赐你们二人改姓云，不知道你们二人意下如何？”永安帝问道。 顾炎钊和顾炎枫二人都有些诧异，完全没弄明白永安帝这是什么意思，赐他们改姓，改姓云？ 这自然也是莫大的荣耀了。 可是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顾准很明显也吃了一惊，他自然是不想同意的，而永安帝此举，就是让两个儿子同他彻底的脱离关系了。 这对他也算是处罚吧。 只是顾准看了一眼林婉婉怀里抱着的宝哥儿，心中自然也是充满了爱怜的。 其实对于顾炎枫和顾炎钊两个儿子，他所倾注的感情也当真不多，尤其是这几年来，有了林婉婉之后，他才慢慢的感受到一个家真正的感觉。 而过往的那些年，回京的时候，看着昌平，顾炎钊，顾炎枫，顾妃妃，顾瑶瑶，虽然是儿女双全，可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生疏感。 所以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自然是要林婉婉和宝哥儿的。 “自然是遵从陛下的旨意。”顾炎枫低头应道。 其实对于顾炎枫来说，这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他对顾家有感情，可是既然陛下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做了。 父亲令娶新夫人，也有儿子，这林婉婉的年纪也不大，相信还能生儿育女，父亲也不会有绝后的问题，对于父亲来说，他和顾炎枫也不是最重要的。 那也就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了。 顾炎钊一向都没有什么主心骨的，他从小到大，都比较遵从昌平长公主的话，所以此刻自然是永安帝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也附和着应道，：“谨遵圣旨。” 沈卿瞳其实大约能猜得出永安帝的意思。 虽然永安帝对昌平长公主有所不满，可到底还是心疼她的。 这是要让顾炎枫和顾炎钊同顾家彻底的撇清关系啊。 改姓云之后，就只是昌平长公主的儿子了。 至于顾家，都是前尘往事了。 若是改姓云了，又是长公主之子，照理说，也该赏赐爵位的，果然，永安帝在怎么对昌平长公主失望，也为她的以后做足了打算。 想到这些，沈卿瞳这心里也就安定好多了。 起码永安帝不是真正的厌烦了昌平长公主就可以。 昌平长公主也有些发怔，皇兄这一场借着一场的，的确是让人应接不暇啊，这到底是想如何啊？ 让枫儿和钊儿改姓云？ “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们改姓云，云枫，云钊，带你们父亲母亲和离之后，你们二人就跟随你们母亲，长居长公主府，而长公主府和顾府，中间隔离起来。”永安帝直接下令道。 其实永安帝也打算好了，以后给昌平在挑选一个府邸，让昌平直接搬离现在的长公主府，因为现在的长公主府也是特意为昌平建造的，就建造在辜负旁边了，当时是为了住着的时候，能方便一些，可现在看来，都打算和离，还挤在一起，虽然不是在同一个府邸生活，可到底挨得太近了，并且中间有个花园子是连接两府的，从角门过去，就可以穿梭两个府邸之间，都不用走正门了，这是当初顾炎枫特意建造的，为的就是能两府之间的方便，可现在，这也是最大的弊端了，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顾炎枫，毕竟当初谁能想的到有这一天呢，谁又能想得到这长公主和顾准会和离呢？ “遵旨。”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顾准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其实顾准也明白，他既然选择了林婉婉母子，就不能要求太多了，不可能既选择林婉婉母子，又想选择顾炎枫和顾炎钊，而且顾炎枫和顾炎钊很明显也是想跟着昌平长公主的。 做人不能太贪心了，而顾准也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所以顾准也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永安帝再次将眸光投向了玉淮安。 “安国公，虽然你和昌平的事情的确荒唐，可是错也不在你一个人，并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今你夫人差点就血溅朕的龙吟殿了，相信你也得到教训了，安国公，你以后和昌平，就彻底了断关系，再也不和纠缠不清了。”永安帝沉声道，并且语气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玉淮安当然知道这话的分量，若他仍旧敢和昌平长公主纠缠不清的话，那面对的肯定是永安帝最严厉的处罚了。 永安帝这也是看在昌平长公主还有秦氏差点死在这里的份儿上，大概才没有处罚他吧。 “微臣谨遵圣旨。”玉淮安深深的叩首应道。 “安国公，这次朕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对你们三个家族都是不光彩的事情，顾家，玉家，秦家，这都是世家大族，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面上都无光，只是你能记住这个血粼粼的教训吗？”永安帝问道。 “微臣铭记于心，虽然微臣心中的确心悦长公主，可以后微臣也绝对不会在同长公主有任何的牵扯了，微臣余生都会好生补偿内子，绝不会在性差踏错了。”玉淮安满脸愧疚的说道，语气十分的真诚。 “好，既然你有此心，朕也深感欣慰，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朕就信你这一次。”永安帝有些安慰的说道。 最后才将眸光投向了昌平长公主，：“昌平，你呢，能做到朕所要求的吗？今天就跟顾准和离，然后从今往后和安国公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纠缠，若是再犯，朕就褫夺你长公主尊位，降为郡主，若是还犯，那就在降位，知道贬为庶人。” 永安帝说完也看着安国公，：“安国公，你也是如此，如果你们再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让朕知道了，你们二人一同降位，知道便为庶人！” 昌平长公主和玉淮安都一阵心惊，没想到永安帝会如此绝情，这个处罚，也着实很重啊。 这就是逼着二人一刀两断吧。 看来秦氏的事情，的确是也是刺激到永安帝了。 “臣妹遵旨就是了，以后不会再和安国公有任何的牵扯了。”昌平长公主应道。 “微臣也遵旨。”玉淮安也再一次保证道。 “那好，此事就这么解决吧，安国公，你先去守着你夫人，等你夫人醒了，确定无碍之后，你们夫妇二人就即可出宫吧，你这几日就在府里好生陪陪你夫人吧，先不用上朝了，至于你的差事，暂时先放一放，什么时候等你夫人的情绪稳定了再说吧。”永安帝说道。 这话可是让玉淮安再次心惊肉跳了。 陛下这话的意思是让他解甲归田吗？ 虽然没有免职，可是却让他闲赋在家啊。 这可不妙啊。 玉淮安抬头看了玉皇后一眼，玉皇后虽然有些无奈，可是却也点了点头，陛下都已经说出口了，这件事就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难道还能抗旨不尊吗？ 这更是不可能的，也就只能点头应下了。 玉淮安连忙再一次的领旨谢恩，除了灵芝谢恩，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然后也就退到了后殿。 玉皇后让芝兰引着玉淮安离开了。 直到除了大殿，芝兰才对敢压低声音对玉淮安开口说道，：“舅老爷，您暂且忍耐一下吧，看陛下的样子是动怒了，奴婢侍奉娘娘多年，也常在陛下跟前儿行走，对陛下也是有一定了解的，陛下心里想必还是猜忌舅老爷和娘娘的，所以不管陛下如何处罚舅老爷，都请就老爷忍耐一下，皇后娘娘肯定会为舅老爷周全的。”芝兰小声说道。 “你对娘娘说，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娘娘，请娘娘一定要顾好她和太子殿下，只有我的事情，娘娘不必为难，以后再说吧。”玉淮安忙说道。 芝兰点了点头，赶紧将玉淮安送进了后殿，不敢多留，就马上离开了。 永安帝见玉淮安退下了，也转头看着玉皇后，：“皇后，你也去后殿看看你大嫂吧。” 玉皇后自然应声道，：“多谢陛下，臣妾告退。” 玉皇后见芝兰进来了，却再一次扶着芝兰的手离开了。 玉淮安见玉皇后也来了，刚想凑上去说话，可玉皇后却对他使了使眼色，让他不必说话。 玉皇后却先开口了，：“哥哥你也太糊涂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毁了长公主的清誉，也毁了玉家的名声，现在更是将大嫂逼成这样了，若是母亲知道了，只怕也是要生大气的。”玉皇后出言责怪道。 玉淮安心里也是愧疚，：“皇后娘娘说的对，都是微臣的错，总之大错已经铸成了，微臣会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大哥，你也长点心吗？大嫂到底哪里不好了，这些年，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事，尤其是养出了竣哥儿和倾城这样好的儿女，你还不知足吗？”玉皇后叹着气说道。 “娘娘，微臣知错了。”玉淮安低头认错。 “等大嫂醒过来再说吧。”玉皇后也到底没多说什么，二人静静等待着秦氏醒来。 而大殿上的事情还没有完结。 玉皇后走后，永安帝亲自让人起草的和离的文书，然后让顾准和昌平长公主亲自签署了，他都做了见证了，这和离文书自然是马上生效了。 “顾卿，你也回府吧，好生养身体，养好了身体，大婚之后，再回边关也不迟。”永安帝和颜悦色的说道。 “多谢陛下成全微臣，微臣在有生之年，定然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顾准十分感激的说道。 总归这件事，永安帝也并没有太过于偏心昌平长公主，最终还是成全了他和林婉婉，这一点，他真的也是万分感激的。 “顾卿退下吧，蒋直，好生的送了顾卿出宫去。”永安帝吩咐道。 蒋直自然是领命，让人搀扶着顾准和林婉婉母子离开了。 如今大殿上只剩了昌平长公主，沈卿瞳，顾炎钊，顾炎枫了。 昌平长公主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永安帝看着昌平长公主如此，也忍不住叹气。 总归是他的亲妹妹，他又能如何呢？ “枫儿，钊儿，你们二人以后可要好生的照顾你们母亲，你们母亲自此以后的指望也唯有你们二人了。”永安帝看着二人吩咐道。 “是，谨遵陛下的教诲。”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昌平，你和瞳姐儿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从前不是对瞳姐儿有很大的意见吗？怎么现在反倒是对瞳姐儿这般的亲近了，为何还收了她做义女，朕从前怎么没听说这事儿呢？”永安帝心中实在是有些疑惑的，所以才忍不住出言问道。 “皇兄是在质问臣妹吗？”昌平长公主没好气的说道。 看来对永安帝这心里还是有气的。 沈卿瞳却十分着急，生怕昌平长公主会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的。 “启禀陛下，臣女和长公主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而且长公主觉得臣女和康宁郡主有些相似，所以才认了臣女做义女，臣女也十分的荣幸。”沈卿瞳先一步答道。 永安帝听了这话，倒是觉得在理，因为沈卿瞳，的确是有些像顾妃妃的，这一点，他也深有体会，妃妃的确出众，瞳姐儿也优秀，可二人也有些不同。 妃妃生的英气勃勃，可这瞳姐儿，婉约柔媚，一柔一刚。 “就是瞳姐儿所说的这样，怎么皇兄你有意见吗？”昌平长公主问道。 “朕当然没意见了，你乐意认了瞳姐儿做义女，朕也乐得高兴，昌平啊，今日的事情，你也受一些教训吧，你若是真的逼死了秦氏，你可知道后果吗？秦家能放过你吗？如果传扬到外头去，你和安国公偷情，结果逼死了安国公的正室夫人，哪怕朕想保住你，也难啊。”永安帝心有余悸的说道。 到时候若是犯了众怒，引起了御史台的弹劾，就昌平长公主做的这些事情，褫夺封号都是轻的。 主要是太有伤风化了。 “皇兄，有这么严重吗？而且哪里是臣妹逼迫她啊，臣妹可没说她什么，是她先臣妹的，难道还不许臣妹骂回去吗？”昌平长公主显然对秦氏的谩骂还是十分记恨的。 她长到这么大了，鲜少有人敢这样对她不敬，对她不敬的人早就都死了。 “还敢说这些话，多亏了瞳姐儿拼死救下秦氏，若是秦氏死了，你就等着哭吧。”永安帝没好气的说道。 “那还要如何啊，臣妹都答应以后不会再见玉淮安了，说到做到就是了。”昌平长公主嘟囔着说道。 “你放心，你和顾准和离了之后，朕过些日子，会给钊儿赐个爵位，给枫儿一个好前程的，绝对不会让你没有依靠的，朕年纪大了，未必能护着你一辈子，但是朕一定会替你打算好一切后路的，今日当着钊儿和枫儿的面儿，朕也把话说清楚了，你以后也不必在婚嫁了，你如今已经是自由身了，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没有婚姻的束缚，你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了，也没有人干涉你，只是有一条，不许在发生安国公这样的事情了，你可记住了吗？”永安帝叮嘱道。 沈卿瞳，顾炎枫，顾炎钊三人听着永安帝的话，都忍不住嘴角一抽，永安帝说这话，也太宽纵昌平长公主了吧。 这岂不是明晃晃的就默许了昌平长公主保养男宠，找面首吗？ 只要别在沾染有妇之夫，别的都可以就是了。 天哪，这也太离谱了吧。 并且当着顾炎钊和顾炎枫的面儿就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了，这不就是让他们两个以后也不要管昌平长公主的私事了吗？ 合着永安帝让顾准和昌平长公主和离，也是为了昌平长公主好啊。 沈卿瞳的心里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难道就该从一而终吗？ 况且现在母亲已经没有婚姻束缚了，也不用谈什么忠诚了。 如果遇到喜欢的男人，而对方也愿意跟着她，大可以在一起，谁也管不着啊。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潇洒的活法吧。 “皇兄此话当真吗？”昌平长公主问道，到底也觉得心里平衡了一些。 “朕既然许了你，自然是当真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朕，不可在闹出安国公这等事情来了。”永安帝不忘叮嘱道。 “好，臣妹答应皇兄就是。”昌平长公主一口应了下来。 其实和离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永安帝叹了口气，：“其实你呀，如果早跟着顾准随军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朕都已经许了你到边关去和顾准一起生活了，是你不肯离开盛京的。” 早在十几年前，永安帝就觉得顾准和昌平老是这么两地分居，对于二人的感情也绝非好事，尤其是出了顾瑶瑶的事情之后，看着二人和好了，并且还生了顾妃妃，永安帝就再次提议让昌平长公主也到边关去生活。 可昌平长公主不肯，说自己适应不了边关的生活。 她也去过，可是那里的气候条件都很差，自然是不如盛京了。 她在边关带了一个月，几乎人都瘦脱了相，而且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怎么都好不了，所以没办法，就只能回来了。 而且她也留恋盛京的生活，她从小就是在盛京长大的，自然喜欢这里的一切，不愿意离开这里了。 最后二人弄成这样，倒是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皇兄，你还说着这些做什么，都已经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昌平长公主很显然已经不想在提及以前的事情了。 “昌平啊，你若是不愿意回府住着，就暂时留在宫里吧，毕竟长公主府和顾府比邻而居，现如今顾准和那女子也在顾府居住，你心里自然也是不痛苦的，不如让钊儿和枫儿先回去，现将两府的一切打点好了，将原本通开的门都封死了，要朕说，连那花园子也封死算了，以后也就少些牵扯了。”永安帝说道。 “那好吧，臣妹就在宫里住一些日子吧，反正顾准也呆不久，想必顾准肯定会着急娶了那贱人进门的，等顾准和那女人回边关了，臣妹再出宫吧。”昌平长公主接受了永安帝的意见。 “枫儿，钊儿，你们也出宫吧。”永安帝吩咐道。 顾炎钊自然想要离开，可顾炎枫还惦记着沈卿瞳呢。 这母亲不出宫了，沈卿瞳可是得出宫啊。 “陛下，不如让微臣带着沈姑娘一同出宫吧。”顾炎枫提议道。 “枫儿，这不妥，瞳姐儿是女子，而且已经定亲了，男女授受不亲，让她先留在宫里，朕会让楚睿来接她出宫的。”永安帝直接拒绝了顾炎枫。 “多谢顾二哥的关心，我跟着母亲，不会有事的。”沈卿瞳笑了笑，说道。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顾炎枫只好和顾炎钊一并出宫了。 永安帝安排人将昌平长公主这两日先凑合住在凤仪宫的东配殿里，只有她从前住的碧云宫，虽然这些年玉皇后也派人定期打扫，可到底常年不住人了，如果要住的话，怎么也要收拾几天的，否则住的也是不舒服啊。 其实昌平长公主不想住在凤仪宫，可既然永安帝开口了，她也只有暂住了。 “对了，蕊心呢，她不是一向都在你身边伺候的吗？怎么今日朕没见到蕊心呢。”永安帝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了，说到底蕊心是个下人，永安帝肯定不会时时刻刻注意到一个下人的，可主要是蕊心一直侍奉昌平长公主，今日不在了，永安帝到底也是发现了。 提到蕊心，昌平长公主顿时眼圈儿红了，蕊心的死，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刚才连番的事情发生，让她一时间忘却了，可如今，却又想了起来，自然也是又伤心起来了。 而沈卿瞳，自然更是难受不已，毕竟蕊心是为了她才死的。 永安帝见二人都不说话，却开始默默的掉眼泪，更是觉得事情十分的怪异，这是发生何事了？ 465 后续问题 5 “皇兄别问了，蕊心不在了。”昌平长公主见沈卿瞳眼中的悲伤已经克制不住了，不由得赶忙说道。 “这可是奇了，这蕊心平日里总是与你形影不离的，今日怎么就不在了呢？”永安帝忍不住再一次问道，大概永安帝怎么都没想到蕊心已经死了吧。 “皇兄，你能别问了吗？”昌平长公主满脸不满的瞪着永安帝。 永安帝很是费解啊，他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啊。 “陛下，蕊心姑姑过世了。”沈卿瞳答道。 这可是真实让永安帝大吃一惊啊，当然，只是死一个奴婢的话，对于永安帝来说，也的确不算什么，可到底是昌平长公主身边最得脸的奴婢，他自然会多问几句了。 “怎么会？” “都是因为我，蕊心姑姑是为了救我，所以陛下，请给蕊心姑姑一份恩典吧，顾二哥正帮蕊心姑姑打理身后事呢，蕊心姑姑一直都服侍长公主，也没有成家，对长公主也是衷心一片啊。”沈卿瞳跪了下来，求道。 本来对于蕊心如何，这永安帝也没什么感觉的，可是却见不得沈卿瞳这样跪在地上，尤其是刚才还受了伤，自然是连忙上前扶起了沈卿瞳，：“好，朕依你就是了。” 昌平长公主似乎看出些了端倪，这皇兄对瞳姐儿仿佛有些不同，若是在从前，她自然是能理解的，自己亲外甥女，当然是该亲近一些的，可现如今可不同了。 他们毕竟是亲兄妹，这永安帝的心思，昌平长公主多少还是能猜出一些来的。 她瞬间也是警铃大震。 “皇兄，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请了楚世子来，接瞳儿出宫吧。”昌平长公主对自己女儿的爱护，自然是真心实意的。 她虽然很想留沈卿瞳在身边，可是看着虎视眈眈的永安帝，她还是觉得沈卿瞳出宫比较安全。 昌平长公主依稀也记起来，之前沈卿瞳在皇宫的时候，永安帝闹出来的那些事端。 其实最初的时候，昌平长公主还心里骂沈卿瞳是狐狸精，可后来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永安帝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总是惦记着一个女人，而且后来永安帝还亲自给沈卿瞳指婚，将她指婚给了楚睿。 她早就以为这件事过去了。 可现在却发现，这皇兄对瞳姐儿，似乎还是没有死心。 “好。”永安帝应了下来，便差人去请楚睿过来了。 他似乎也想不出来拒绝的理由。 楚睿来的很快，楚睿几乎是匆匆将沈卿瞳带走的，在他眼里，别的都不重要，而沈卿瞳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不想让沈卿瞳在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楚睿回去的时候，也没有骑马，而是陪着沈卿瞳坐马车。 “怎么样，没事吧。”楚睿问道，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但是楚睿却真的很担心沈卿瞳。 “我没事，事情也总算是解决了。” “长公主如何会放你出宫的，我还以为长公主要把你的身份公开呢。”楚睿挑了挑眉，说道。 “母亲大概也是看着陛下对我仍旧是有些不同寻常，所以不想让我留在宫里吧。”沈卿瞳倒也没有避讳楚睿，实话实说。 楚睿皱眉，心里自然也是十分不痛快的，可他在不痛快，也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永安帝也已经很克制了，可感情有的时候也是不受控制的，不能因为这个，他就去限制永安帝的想法吧。 而且他毕竟是皇帝啊。 楚睿不过也是只能自己心里恼怒一些罢了。 平心而论，永安帝对他，的确也已经很好了。 “瞳儿，咱们尽快成亲吗？”楚睿握着沈卿瞳的手，说道。 “婚期不是定了吗？你别担心，陛下不会对我如何的，母亲也不会允许的。”沈卿瞳安慰着说，她知道楚睿大概心里十分的不安。 楚睿到底也没在说什么。 只是将沈卿瞳送回了侯府。 却没料到，沈之信直接让人在二门上拦住了二人。 并且是沈义拦住的，直接把他们两个带到了沈之信的书房。 二人有些唏嘘，大概也都猜得到沈之信也是真的恼了吧。 不过也还好，沈之信纵使真的恼了，也不会对她真的如何吧。 最多就是骂一顿吧。 果然，二人到的时候，沈之信的脸色的确是十分难看的。 “终于舍得回来了？”沈之信冷冷的问道。 沈卿瞳却直接跪了下来，：“女儿错了，请父亲责罚。” 沈之信连连摆手，：“哎呦喂，你还知道有错啊，你能有错吗？谁错了你也不会有错的。”沈之信没好气的说道。 “父亲，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一个人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沈卿瞳深深的拜倒在地，说道。 “岳父，您千万别怪瞳儿，是我的错，您若是还生气，就打我一顿就是了，千万别责怪瞳儿。”楚睿赶忙也跪了下来认错。 楚睿自然不能看着沈之信真的责罚沈卿瞳的，况且他昨日也对沈之信有交代的，只是沈之信差点没气死罢了。 现如今，发火自然也是应该的。 “你们二人是在上演一出鹣鲽情深吗？”沈之信仍旧十分生气，语气也颇为冷漠。 “父亲，女儿知道此番夜不归宿，是犯了大错，女儿不求父亲原谅，只求父亲不要气坏了身子。”沈卿瞳十分体贴的说道。 “此番事情既然发生了，也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瞳姐儿，你是侯府的嫡长女，如此不懂规矩的事情，万不可在发生了。”沈之信气呼呼的说道。 沈之信虽然生气，可终究也是舍不得处罚沈卿瞳，而且这件事，到底也就只有他知道，自然也就是发发火，然后轻轻揭过去也就算了，只是楚睿这小子，老是拐带他的女儿，着实可恶。 这人大概都是如此吧，就算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也觉得是别人的错。 尤其是对楚睿这个女婿，沈之信现如今看着也是越来越不顺眼。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可这岳父却正好相反，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楚睿，你赶紧走，别留在这里碍眼。”沈之信恶声恶气的说道。 其实楚睿才是有苦说不出，说实话，这件事可真的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为了沈卿瞳背黑锅，他是乐意的。 楚睿满脸苦涩的看着沈卿瞳。 也别说，楚睿这样子，倒是十分可爱的，让沈卿瞳看着有些想笑。 楚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楚睿离开之后，沈之信却亲自将沈卿瞳扶了起来。 “瞳姐儿，你真的不能在胡闹了，虽然你们二人是未婚夫妻，可到底还是没有大婚的，如何就能在一起过夜呢，这若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沈之信再三的叮嘱道。 “女儿知道了。” “好了，快起来吧，怎么瞧你的样子，神色恹恹的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莫不是楚睿那混小子欺负你了？”沈之信满脸警戒。 “没有，父亲，您别想多了，楚睿没有欺负我。”沈卿瞳赶忙说道。 “没有欺负你就好，你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你就赶紧回去歇着吧。”沈之信说道。 “父亲，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但是您听了之后，不要激动好不好？”沈卿瞳说道。 “好，你说就是了。” “其实我在外头这两天，也不单单是跟楚睿在一起了，我一直都和昌平长公主在一起，并且还认了她做义母了。”沈卿瞳思量再三，终究开口说道。 而沈之信听到这话，差点就惊讶的昏死过去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会这样呢，这昌平长公主当初对瞳儿的羞辱，他还记得呢，怎么好端端就二人竟然认了母女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呢？”沈之信大惊失色。 “是真的，因为除了一些意外，昌平长公主身边的蕊心姑姑为了救我而死，而她说我与过世的康宁郡主有些相像，她死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慰藉昌平长公主的思女之情，面对一个救我而死的人，我如何能拒绝这样的要求呢，所以我就答应了，而昌平长公主也被感动了，对我自然也是极好的，我们就认了母女了。”沈卿瞳解释道。 沈卿瞳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解释了，只能觉得这样还能勉强说的通。 因为她认了昌平长公主做义母这件事，迟早是要公开的，她也相信母亲那边是不会瞒着的。 可怎么说，她斟酌了一番，仿佛这个说辞，还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没办法，也就只能如此了。 “怎么会遇到意外的，你受伤了没有啊。”沈之信又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 “我好好的没事啊，父亲你放心吧。”沈卿瞳忙说道。 “父亲，这件事，你要理解我，我知道你和长公主有些心结，可这心结多半也是为了我，可如今我和长公主已经冰释前嫌了，而且长公主也出了事情。”沈卿瞳说道。 “出了何事？”沈之信问道。 沈卿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对沈之信说了一遍。 当然，也没刻意的隐瞒，毕竟这些事，早晚也是会传出来的。 沈之信一向对昌平长公主没什么好感的，但是也不赞同顾准的行为的，不过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大舅兄竟然也牵扯进去了，真的是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你大舅父的口味还不是一般的特别啊，怎么会喜欢昌平长公主的？”沈之信真的很难以理解，觉得玉淮安多半是吃拧了吧。 “父亲，您也别这么说，长公主的性子还是很吸引人的。”沈卿瞳自然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她的母亲。 “是啊，目中无人，自傲自负，反正我是瞧不上她这个性子，也许是你大舅母太过于温良恭谦了，反倒是让你大舅父喜欢这样狂傲性子的人。”沈之信分析道。 其实这倒也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每个人的欣赏水平不同，大概玉淮安是觉得秦氏太温良谦恭了。 秦氏就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宜家宜室的性子。 对玉淮安也是处处体贴，性情十分耿直的那一种，所以才接受不了玉淮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父亲，反正现在长公主也已经和离了，咱们以后就安然相处好不好？”沈卿瞳问道。 “我自然没什么一件，只要她不来为难你，我无所谓，只是有一样，她若是为难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与她善罢甘休的。”沈之信提醒到。 “我知道父亲最疼我了。”沈卿瞳笑着说道。 “好了，你赶紧下去歇着吧。”沈之信白了沈卿瞳一眼。 沈卿瞳刚要走，沈之信却叫住了沈卿瞳，：“瞳姐儿，你等一等。” “恩。”沈卿瞳转眸看着沈之信。 沈之信直言不讳的说道，：“瞳儿，虽然你现在认了昌平长公主做义母，但是你和顾炎枫仍旧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已经和楚睿定亲了，楚睿就是你将来的夫君，你明白了吗？” 沈卿瞳不由得看着沈之信问道，：“父亲，你似乎不大喜欢顾二哥？” “是。”沈之信回答的十分直接。 “为什么呢？”沈卿瞳倒是不明白了。 “为父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性子太过于温和，而且不懂得拒绝，为父还记得，当初宝音县主为了顾炎枫为难你的事情，顾炎枫虽然也护着你，可是终究没有对宝音县主做什么，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应该痛痛快快的拒绝，而且拒绝的彻底，让她难堪到底，自然也就不会在纠缠了，可顾炎枫却被宝音县主纠缠了这么多年，这就证明顾炎枫的性子太温和，行事拖泥带水，这样的男子，绝对不是良配。”沈之信说这话的时候，对顾炎枫的态度有些不屑。 其实也不单单是这件事让他对顾炎枫的看法大打折扣，其实最初的时候，他还是很喜欢顾炎枫的。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顾炎枫。 可这性子太过于温和了，竟然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那就太失败了。 “再者就是他在强势的昌平长公主面前，太弱势了，那次昌平长公主为难你的时候，他也没能护住你，纵使他喜欢你，为父也不会将你许配给这样的人，昌平长公主作为母亲实在是太强势了，两个儿子，原本都是人中之龙，可是却被她给养废了，唯有康宁郡主，倒是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太短命了些啊。”沈之信连连唏嘘着说道。 沈卿瞳被沈之信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想到父亲对她的评价也如此之高。 “那我呢，父亲觉得我如何？”沈卿瞳问道。 “我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比康宁郡主还有优秀过人。”沈之信赞不绝口。 “父亲您放心吧，我对顾二哥，绝无男女之情，这一点楚睿也是知道的，所以父亲就放心吧。”沈卿瞳笑着说道。 “那就好。”沈之信还是比较信任自己的女儿的。 “行了，你也下去歇着吧。”沈之信再一次说道。 沈卿瞳就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皇宫里，昌平长公主正在逼问永安帝。 当然逼问永安帝对沈卿瞳的意思了。 永安帝被昌平长公主拉着问个不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昌平啊，你到底想让朕说什么啊？”永安帝苦着脸问道。’ “皇兄啊，今日臣妹发现你对瞳姐儿，也太过于关注了吧，你现在也看到了瞳姐儿可是臣妹的女儿了，可是您的外甥女了，臣妹本来还想替瞳姐儿请封个郡主爵位的，您以后就当她是臣妹的亲生女儿这般看待便是。”昌平长公主再三的说道。 “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如今这瞳姐儿已经是县主了，你若是想替她请封郡主，自然也是可以的，你就不要在一遍一遍的说了，朕已经将她指婚给楚睿了，连婚期都定了，你到底要让朕如何吗？”永安帝太无奈了。 他真是弄不明白了，这昌平怎么突然就对瞳姐儿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呢？ “皇兄可要说道做到啊，千万不能糊弄臣妹啊。”昌平长公主仍旧是不放心。 “这是自然了，朕若是真的想要瞳姐儿的话，自然就将她纳入后宫了，如何会给她指婚呢。”永安帝重复道。 昌平长公主忍不住点了点头，这倒是。 不过也要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兄妹二人正在谈话，正巧此刻玉皇后进来了。 他们自然也终结这个话题了。 “皇后怎么回来了？”永安帝率先问道。 “回陛下的话，大嫂已经醒过来了，臣妾的兄长已经带着大嫂出宫回国公府了。”玉皇后答道。 “国公夫人的情况如何？” “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得知陛下的处置，也十分感激陛下，只是到底是身子不适，怕冲撞了陛下，就让臣妾来代替她谢恩吧。”玉皇后微微俯身道。 “谢恩就不必了，只要他们夫妇往后能生活的顺遂即可，对了皇后啊，朕已经留了昌平在宫里住一些日子了，先让昌平住在你的东配殿，等她宫里修缮好了，就让她搬走。”永安帝吩咐道。 “是，陛下，臣妾马上让人将东配殿收拾出来，迎接长公主。”玉皇后满脸笑容的应道，仿佛对昌平长公主的到来，十分的高兴，可是谁又能知道，玉皇后这心里，真的是呕死了，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希望昌平长公主住到她宫里。 她甚至都不想看到昌平长公主，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永安帝开口了，难道她能说不吗？ 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只能欢欢喜喜的迎接昌平长公主了。 “太子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永安帝突然问道。 “还是老样子。”玉皇后听到永安帝问太子，突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永安帝虽然明着没说什么，可到底暗地里，还是对玉淮安责罚的不轻，让玉淮安闲着在家，这对玉淮安已经是莫大的处罚了。 如今难道又要处罚到太子头上吗？ “以后让太子多读读孝经吧。”永安帝很随意的说道。 玉皇后却连忙应道，：“是。” “好了，皇后你去忙吧，朕和昌平还有话说，你收拾好了东配殿，就让人来知会一声吧。”永安帝说道。 “是。”玉皇后有些心惊胆战的退下了。 她自然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的。 昌平长公主期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看着二人交谈。 其实昌平长公主现在多少对玉皇后也有不少心结了。 “皇兄是不是对皇嫂有意见啊？”昌平长公主问道。 “你为何这样说？”永安帝问道。 “感觉吧，看着你们好像跟过去不太一样了，皇兄总说臣妹和顾准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可皇兄和皇嫂呢，又是为了什么呢？”昌平长公主似笑非笑的问道。 “昌平，你是故意的吧。” “无所谓故意不故意的，只要皇兄觉得好就好，反正皇嫂如今心里放的最多的也是太子吧，皇兄可不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和皇嫂呢，她却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太子若非占了嫡出的名分，也不会被册封为太子了，不过多年看下来，这太子的资质还是不错的，只是皇兄不要养大了太子的胃口啊。”昌平长公主笑着说道。 “好了，这太子的事情，朕有分错。”永安帝脸色凝重的说道。 “皇兄心里有数，那自然是最好的，臣妹自然也不愿意管这些事情，臣妹如今只想着如何过些自在日子就是了。”昌平长公主没心没肺的笑道。 “你呀，朕真是拿你没办法。”永安帝虽然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心里却也是波涛汹涌了。 这太子的势力也逐渐的大了，甚至现在已经有些威胁到他了。 他虽然也看好太子，可也不代表太子可以独大。 不过放眼这几个皇子，也唯有太子能继承大统，永安帝也是甚是忧心啊。 若太子是昏聩的，他自然可以堂堂正正的废太子，可偏生不是，这让他真的十分为难啊。 而此刻玉淮安和秦氏正在离宫的马车上。 秦氏的脸色仍旧十分难看，虽然刚才在凤仪宫里，皇后娘娘劝她劝了好久，也说了很多，当然虽然也痛骂了玉淮安，不过也替玉淮安说了不少好话，可不管怎么说，她这心里，也是过不去这道坎。 尤其是玉淮安说的那些话，都还言犹在耳。 不管怎么说，玉淮安对昌平长公主还是十分有情，既然这么有情的话，何必还跟她在一起呢，他们和离，她成全这对“有情人”就是了。 不过玉皇后把她昏倒之后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陛下已经恩准昌平长公主和顾大将军和离了，并且也告诫了玉淮安和昌平长公主再也不许二人来往了吗否则就要降位处置，一直降为庶人为止。 秦氏虽然知道有永安帝的话在前，二人势必是要断了关系，可是玉淮安的话，始终让她过不去这道坎儿，她心里是真的厌恶了，不想再和玉淮安生活下去了。 “夫人，你作何一直不说话，这样苦着脸作甚，你今日在龙吟殿也算是闹够了吧。”玉淮安皱眉问道，而语气颇为严厉，仿佛是在责怪秦氏在龙吟殿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秦氏一听，立刻就恼了：“你竟然还有脸来怪我，若不是你做些这等没脸的事情，我会那样吗？你还当着我这正室夫人的面儿，就对你的情人昌平长公主表白，你们真是不要脸，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要脸的狗男女！”秦氏歇斯底里的吼道，显然，心里的气还是没过去，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真的十分大。 466 永安帝的惊人之举 466 如果不是刚才玉皇后的好言分说，她只怕连和玉淮安共乘一辆马车都不肯了，她现在只想回娘家去，再也不想和玉淮安有任何的瓜葛了。 可是玉皇后的话还言犹在耳，让她不得不往心里去。 玉皇后方才对她说道，：“大嫂，本宫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也明白你心里的委屈，毕竟大哥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别说大嫂你了，连本宫脸上都挂不住，可是大嫂，你也要替你的孩儿考虑啊。你若是这样一走了之了，你让竣哥儿和倾城如何是好？” 其实没有玉皇后这番话，她也是横竖不会寻死的了。 刚才也是怒急攻心了，才会寻死的，她现在想开了，自然不会了，让她死她也不死了。 要死也该是这对贱人去死，也轮不到她。 可她却也是存了和离之心。 这心思自然也被玉皇后看出来了。 而玉皇后又劝道，：“大嫂，本宫看的出来，你也是真的伤了心了，可是谁家过日子，能够事事顺心呢，说实话，大哥这些年来，和大嫂的感情也算是不错了，除却这件事，大哥也算的上个好男子了，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大嫂何不再给大哥一个机会呢，如果大嫂真的要和离归宁的话，也要考虑竣哥儿和倾城啊，倾城再过不久，就要嫁给夙儿了，而竣哥儿可是将来的世子啊，如果大嫂和离归宁的话，孩子们始终会面上无光，倾城倒也罢了，本宫也不在意这些，可竣哥儿呢，万一动摇了竣哥儿的地位，这真的是大嫂想要见到的结果吗？”玉皇后如此问道。 而这话，也的确说道了秦氏的心坎儿里了。 秦氏可以厌恶玉淮安，也可以和离归宁，但是却放不下自己的孩儿。 始终是自己的亲骨肉，做母亲的为了孩儿什么都可以牺牲，自然不会只顾着自己的。 玉皇后之所以这样劝说她，也是将心比心的。 知道秦氏肯定会听到心里去的，从玉皇后的角度出发，她自然是不希望秦氏和玉淮安和离的。 秦氏虽然勉强还愿意和玉淮安过下去，可是却一点儿也不想忍耐玉淮安了。 所以才会大发脾气。 可玉淮安听了秦氏的抱怨，这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的。 如果不是秦氏这般闹腾的话，只怕陛下也不会猜忌的这般严重，现如今，他连职务都没有了，只能闲在家里了。 这个对玉家，对皇后，对太子来说，都是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秦氏都闹成这样子了，他刚才还想着尽量和秦氏好生分说的。 可秦氏竟然还这般不识好歹。 果真是气死人了。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和泼妇有什么区别，真的半点国公夫人的气度也没有。”玉淮安满脸嫌弃的说道。 秦氏反唇相讥，：“你既然觉得我什么都不好，那和离好了，你以为我还愿意看到你这厚颜无耻的小人吗？” “秦氏，你不要太过分，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的无理取闹，现在害的我被陛下猜忌，你只是一味儿的拈酸吃醋，胡乱说话，在大殿上公然这般撒泼，你可知道，我说这些话都是有缘故的，你忘记进宫之前倾城对咱们说过的话了吗？你就不怕陛下的猜忌吗？”玉淮安愤然道，：“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让陛下认为我是因为私人感情才同长公主在一起的，并不牵扯庙堂上的事儿，可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不由分说的就这般大闹起来了，你可知道，正因为你的胡乱闹腾，陛下才会顺理成章的停了我的职务，让我先处理好家事再说，你可知道，这对国公府，对皇后，对太子，都是极为不利的！”玉淮安看着秦氏，语气中的责怪自然是十分明显的。 秦氏也愣住了。 秦氏当时也是一气之下，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可是玉淮安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 她反正是无法忍耐的。 可现在玉淮安说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并且还说她的行为，害了玉家，害了皇后和太子，这让她真的是应接不暇了。 “你胡说，当时那种情况，我如何能忍耐下来，看你和昌平那个贱人在我面前这般不知羞耻呢。”秦氏强撑着说道。 “够了，你若是要闹，回家在闹，现在我真的是一个字也不想跟你说了。”玉淮安摆了摆手，说道，很显然，不想和秦氏继续纠缠下去了。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有脸责怪到我头上。”秦氏也真的是不能忍耐的。 玉淮安已经懒得再跟秦氏说话了，直接闭目养神，不搭理秦氏了。 秦氏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是玉淮安的错，可现在到好像是她犯了大错一样。 可秦氏也没法子啊，现在毕竟是在大街上，难道二人要在大街上争吵一番吗？ 好容易熬到了安国公府。 秦氏直接在二门上下了马车，而玉倾城正着急的等在二门上呢。 玉倾城自然不放心父亲和母亲了，生怕二人会有什么矛盾，或者是在闹出什么事情来，这毕竟是进宫啊，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也真是不好啊。 可去宫里，她也没什么渠道到宫里去打听啊。 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在二门上等着了。 起码父亲母亲回来，可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结果倒是真的等来了二人。 见到秦氏，玉倾城连忙应了上去。 看到秦氏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父亲脸色铁青。 她刚要开口说话，可玉淮安直接黑着脸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这让玉倾城有些这摸不着头脑了。 “母亲，父亲这是怎么了？”玉倾城问道。 “别管他，走，咱们去见老夫人。”秦氏反正不能就这样忍下了，她一定要告诉老夫人。 “母亲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祖母吗？”玉倾城问道。 “是啊，这件事难道要瞒着老夫人不成？” “也好，相信闹得这么大，早晚也是瞒不住的，到不如现在就告诉祖母吧，我陪着母亲去，好生的同祖母说。”玉倾城点了点头，说道。 这件事，玉老夫人也该知道，而且玉老夫人也不是承受不起这点打击的人。 果然母女二人见到了玉老夫人，也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都告知了玉老夫人，当然秦氏也把宫里发生的事儿，全都对玉老夫人说了一遍。 玉老夫人一开始也很惊讶，说实话，自然也没想到玉淮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玉淮安做这个事情，也的确是太过分了。 可后来听到秦氏的行为，自然也是不赞同的。 虽然昌平长公主的确很客气，可秦氏也不该这样当着陛下和皇后的面儿这般放肆的大闹，对她自己也着实不好啊。 “绿绣，你去找了老大来。”玉老夫人吩咐道。 “是，老夫人。”绿绣点头去了。 而玉老夫人看着秦氏哭哭啼啼，委屈万分的样子，也不由得皱眉说道，：“老大媳妇儿啊，你也进门二十多年了，也了解老身的性子，你说，老身是个刻薄的婆母吗？” 秦氏连连摇头，：“当然不是，老夫人对待儿媳的好，儿媳都铭记于心，一刻也难以忘怀。” “那就好，那老身就有话直说了，这件事，自然都是老大的错，可你也不该这样有失体统啊，你在陛下面前，如此的闹腾，先不说对老大的影响，对你自己也不好啊，不管老大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不该为了这样的事情失去理智的，因为丢脸不是丢的老大的人，而是丢了你自己的人，老身不说国公府如何，只说你这样闹腾了一阵子，闹腾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秦氏听了玉老夫人的话，也知道玉老夫人并非偏心，而是真心为她都好的。 秦氏低头不语。 玉倾城却忍不住腹诽，也唯有祖母能真正说通母亲吧。 倒也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祖母有一颗公正的心吧。 如果是别的婆母，哪怕是自己儿子的错，也要替儿子开脱的，可祖母却不同，该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是一点儿都不会潘偏心的。 祖母这样的为人，可当真是让人敬服呢。 “母亲说的是，是儿媳鲁莽了。”秦氏低头道。 “这女人啊，不是靠着男人生活的，而是你自己要活出自己的样子来，老大的错，老身绝对不会姑息他，可是你这性子，也太沉不住气了，你连倾城都不如，倾城知道太子和文若馨的事情之后，不也没有半分的动怒吗？更何况，老大不是要娶什么人进门，只是在外头有个相好，这个相好即便是昌平长公主又如何，你不要把她当做是长公主，她既然如此不要脸面的背负偷汉子，你又何苦跟这样的女人一般见识呢，是她自己不自持身份，可是你这样同她厮打在一起，岂不是自降身价吗？”玉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秦氏满脸赞同的点头，她也真的是没想到这一点，就只是这样一味儿的闹腾，想要闹一场，也让昌平长公主丢丢脸，反正偷人的是她。 “老大媳妇，你若真的气不过，应当问一问昌平长公主，如此这般，是不是想进门做妾啊？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在外头偷人是个什么意思？你若是这样问，保管她的脸面被你狠狠的踩碎了。”玉老夫人说道。 秦氏一听这话，这真的觉得玉老夫人这话才是真的说到了关键地方了。 还是老夫人厉害啊。 玉倾城也很佩服自己祖母。 秦氏更是心服口服。 正在这时，玉淮安到了。 其实玉淮安见到绿绣来请他，心中大概也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 肯定是秦氏跑到老夫人这里来告状了。 他如今也真的是觉得秦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将事情给弄成这样子了，他也是不想搭理秦氏。 可玉老夫人叫他过来，他如何敢不过去呢。 只好硬着头皮也得过去的。 所以也就来了。 “儿子给母亲请安。”玉淮安忙行礼道。 “你可别给老身行礼了，老身可当不起。”玉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母亲何出此言啊？”玉淮安连忙陪着笑说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玉老夫人质问道。 “母亲，儿子知错了，请母亲责罚。”玉淮安跪了下来说道。 “老身可不敢责罚你，你连长公主都敢去招惹，你是不是还打算把长公主迎娶进门啊。” “没有没有，儿子从来没有这个打算，儿子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的错事儿，母亲若是生气的话，尽可以责罚儿子，但是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玉淮安也是十分担心的。 “你若是真的孝顺老身，就不会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儿子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等事情了，只是秦氏，也请母亲好生管教一下，你可知道今日秦氏的所作所为，惹怒了陛下，也连累了儿子和皇后还有太子，如今儿子已经闲赋在家，身上的职务都被停了，陛下的意思，是让儿子先处理好家事在复职。”玉淮安对这件事始终是耿耿于怀。 而玉老夫人听了这话，先是冷笑了一下，然后直接走到了玉淮安身边，不由分说，对着玉淮安就踹了一脚，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一脚，也不过是让玉淮安的身形闪了闪罢了。 反倒是玉老夫人动作幅度太大了，差点就跌倒在地，幸好玉淮安眼疾手快，扶住了玉老夫人。 “母亲，您没事吧。” 玉老夫人气的不轻，上去对着玉淮安就是一通好打，反正是逮着哪里就打哪里。 玉淮安倒是也不敢躲，索性就任由玉老夫人打下去了。 玉老夫人打了一阵子，看着玉淮安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自己累得不轻，更加生气了。 “你这个不孝子，从小老身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来呢，你自己做出这等没皮没脸的事情来，反倒是赖到你媳妇儿身上，怎么是你媳妇儿害你丢了官职呢，你怎么不说，是你做了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惹恼了陛下呢，陛下停了你的官职就对了，其身不正，何以为官。”玉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秦氏听了这话，其实也是很感动的，其实秦氏真的没想到玉老夫人能帮着她说话。 在秦氏的心里，玉老夫人这些年，对她这个儿媳妇，也着实不错，可是到了关键时刻，秦氏还是认为玉老夫人肯定会向着自己儿子的。 可是玉老夫人没有，她还是公平公正的。 能做到这一点，也着实不容易了。 “儿子知错了。”玉淮安低头认错。 “原本老身以为你是个好的，可岂料你跟玉淮北也没什么两样，干的都是些鸡鸣狗盗的事情，老身今日就告诉你，这件事，就是你的错，你媳妇儿虽然也有错，可是也不如你错的离谱，你媳妇儿的错，老身会教导，可是现在，你去给你媳妇儿赔礼认错。”玉老夫人说着，又踢了玉淮安一脚。 玉淮安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在心不甘情不愿又能如何呢，不还是要认错吗？ 玉淮安别别扭扭的走到了秦氏面前，作揖道，：“夫人，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秦氏真的是不想搭理玉淮安，只是将身子别过去，不愿意再看玉淮安了。 玉老夫人自然也知道秦氏是真的生气，这事情，别管放在什么人身上，肯定都是气的不轻的，就是她听说了，也是差点气炸了肺。 “行了，你先下去吧，别在这里讨人嫌了。”玉老夫人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看着玉淮北。 玉淮北自然也不想留在这里惹人嫌了，也就直接离开了。 “老大媳妇，老身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若是不痛快，尽管也就冷着他一段时间，总归皇后娘娘说的对，你可不能有别的想法，你可是这国公府的国公夫人。”玉老夫人提醒道。 “儿媳都明白，母亲放心吧。”秦氏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其实就算是回了娘家，和自己母亲说了，只怕母亲也是会让她忍耐的吧。 女子本就命苦，相比之下，她算是过的比较顺遂的了，就像她的父亲，也是妻妾成群，她庶出的兄弟姐妹，也不在少数，可母亲不也是一直都在忍耐着吗？ “你明白就好，老身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倾城，陪着你母亲回房歇着，你也好生劝劝你母亲吧。”玉老夫人说道。 “是，祖母。”玉倾城也就陪着秦氏回了上房。 只余下母女二人的时候，玉倾城也忍不住开口劝道，：“母亲，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除了将这件事放下，也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玉倾城开口劝道。 其实玉倾城觉得母亲比自己好的多，她还没成亲呢，就已经定了一个侧妃了，而且还会有一个侧妃的人选，她都必须要接受。 父亲虽然也闹得出阁了些，可始终也是解决了，并且以后也不会在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而且祖母也是向着母亲的，算是很好的了。 “连你也觉得我该忍下去吗？”秦氏问道。 “不然呢，你同父亲和离吗？如果你真的想和离，我做女儿的自然也是支持你的，但是你能承受的住和离之后的后果吗？你承受不了，母亲，我了解你，你性子这般要强，和离之后，你要面对的是无尽的指指点点，你从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成了一个失婚妇人，你能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如果你可以，那你尽管同父亲和离，反正和离之后，你也能生活的很好。”玉倾城直接说道。 玉倾城的话，才说到了事情的关键，秦氏其实也无法承受这个后果的。 她虽然无法接受玉淮安做的这件事，但是更无法接受，自己离开国公府之后被人指指点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失婚妇人。 娘家肯定是不会接受她的，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活着，那种日子，是她想要的吗？ “倾城，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可以吗？”秦氏满脸痛苦的问道。 玉倾城自然也就退下去了。 其实玉倾城最终也知道秦氏的选择的，秦氏是不可能会真的选择和离归宁的。 玉倾城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母亲的。 果然，秦氏考虑了三天，最终决定放下这件事，没有在沉浸在痛苦之中，反倒是打算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 和玉淮安也不在仇视敌对了，只是玉淮安对秦氏表面上和睦，可到底还是有些疏远了。 这男人就是如此，你对他好一辈子，但是有一件事做的不符合他的心意了，他也也会记住。 秦氏就是如此，这二十多年了，对玉淮安也是十分体贴的，只是在这件事上，稍稍做错了一点点，可玉淮安就抹杀了秦氏这些年的好，也的确是太绝情绝义了。 不过秦氏已经不在乎了。 她反倒是很积极的给玉敏竣说亲了。 玉倾城看的出来，母亲并没有彻底放下这件事，但是也没法子，只是屈服于现实生活罢了。 而玉倾城从而也做了决定，放弃沈卿瞳的提议，她饶是在不开心，在喜欢顾炎枫，也不打算按照沈卿瞳说的那样去选择了。 如今玉家本身就是多事之秋，若她再出了事儿，那可怎么好呢？ 她不能这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为了玉家也好，为了什么都好，她只能嫁给太子云夙，这就是她玉倾城唯一的归宿。 所以她特地的找了沈卿瞳来，说了这件事，同时也问了一下沈卿瞳和昌平长公主是怎么回事儿，为何一开始犹如仇敌一样的两个人，最后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呢？ 沈卿瞳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直说是因为蕊心姑姑的缘故，加上昌平长公主觉得她和康宁郡主有些相似，她也想要报答蕊心姑姑，所以就圆了蕊心姑姑的心愿。 经过沈卿瞳这样一说，玉倾城倒是打量起沈卿瞳来了。 “从前我同顾瑶瑶交好，也去过昌平长公主很多次，自然见过康宁郡主几次，只是没有深交过，你别说，你这通身的气派，还真的和她有几分相像，只是我到底对康宁郡主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很豪爽的性子。”玉倾城说道。 “像不像的吧，倾城姐，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太子吗？”沈卿瞳问道。 “是啊，决定了，如今母亲这样子，我更加不可能离开玉家的，算了吧，而且父亲还跟昌平长公主有牵扯，我如何还能对顾炎枫有别的心思呢。”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也尊重你。”沈卿瞳也没在说别的，学会尊重别人，也是一种美德。 姐妹二人说完了正事，自然也是闲话家常了一番。 沈卿瞳也就离开了。 总之，昌平长公主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虽然没对安国公府造成很坏的影响，可到底玉淮安暂时离开了朝堂，一直闲赋在家，虽然玉淮安也上了折子，几次申请复职，可永安帝却一直没有批复，没说可以，也没拒绝，就搁置在了一旁。 这才让玉淮安觉得十分不安。 如此一拖就到了深秋。 而此时永安帝给太子云夙指婚了一位侧妃。 同安伯彭家的姑娘。 长房嫡女，彭梦然。 这一道圣旨，可是让东宫和中宫都炸开了锅，连朝堂这炸锅了。 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同安伯一家的家世有关了。 这同安伯彭家，从前是侯爵，可是上一任的同安候，在先帝即位的时候，站错了队，所以遭逢贬斥，从侯爵降为了伯爵，而且第五代伯爵，如今已经是最后一代了。 也就是这一任同安伯死了之后，彭家的爵位也就到头了。 因为遭了先帝的贬斥，同安伯府自然是一路下滑，现如今的同安伯不过只是一个爵位在身上，还有一个五品的虚职在身上，平日里连上朝都不必来的。 早就在盛京边缘化了。 但凡是有些脸面的人家，和同安伯府也没什么来往的。 同安伯府一直没落，而这一代的同安伯娶的竟然是商户人家的女儿。 为的也不过是银钱罢了，可见同安伯府已经没落到什么地步了。 这彭梦然虽然是同安伯府的嫡女，可母亲却是出身商贾。 彭梦然今年十六岁，正是说亲的时候，因为彭家的身份，还有彭梦然母亲的身份，所以这亲事，一直是不高不低，不上不下，所以耽搁到现在的。 结果一到圣旨砸到了彭家，选了彭梦然为太子侧妃。 这样的喜讯，简直把彭家给砸晕了啊。 当然，也砸晕了东宫和中宫所有的人。 尤其是太子云夙，差点就疯了。 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父皇竟然给他指了这样一个侧妃呢？ 这东宫侧妃的位置何其重要啊，只比太子妃矮一肩，如果将来他继承大统，少说也是位列四妃的。 这样的家世，如何能做正一品四妃呢？ 云夙是越想越不明白，真的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也不能这样胡乱指派啊。 玉皇后虽然一开始也惊讶，可惊讶过后，到底也悟出了一点道理来。 毕竟她和永安帝夫妻多年，也知道永安帝虽然念着旧情，但到底帝王多疑。 只怕他的疑心和猜忌还是没有消除的。 这才选了这个一个不入流的侧妃，一则是告诫东宫和她，二则也是削弱东宫的势力。 而这样一位侧妃，也足够东宫闹腾的了。 一个文若馨，一个彭梦然，玉皇后突然觉得心力交瘁，这玉倾城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啊。 既然圣旨都下了，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君无戏言，除了接受，别无他法了。 虽然云夙来找她抱怨了好久，自己也十分的不爽，可到底也知道，君无戏言，不可朝令夕改，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 可被指婚了这样一位侧妃，这云夙的心里，的确是够郁闷的。 玉倾城也是有这样的担心的。 觉得陛下是故意敲打东宫，也敲打玉家的，当然，也是敲打她。 一个这样的侧妃，可不是让东宫闹腾起来吗？ 一个虎视眈眈的文若馨，一个不知道品行，出身这么尴尬的彭梦然，玉倾城觉得的她在东宫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的吧。 彭家自然是高兴万分的，如此天降喜讯，同安伯自然也是喜不自胜，赶紧的吩咐同安伯夫人准备嫁妆，只待太子迎娶了太子妃，一个月后，两位侧妃也就进门了，到时候，他们同安伯府自然也就身价不同了，也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467 太子处境危险 467 这说起彭家来，三十多年前的时候，也是盛京里炙手可热的世家大族。 尤其是隆安帝晚年的时候，如今同安候的父亲，刚刚承袭爵位，二十多岁的人，却站在了，先帝的皇弟，当时的五皇子那一派，同先帝争夺储位。 结果后来五皇子落败，若不是因为隆安帝说情，只怕同安候府，就要抄家灭族了。 可即便如此，同安候府总归也是降了爵位，成了伯爵府。 因为夺嫡的时候站错了队，隆安帝过世后，同安伯府，自然是不受先帝的待见了。 所以就慢慢的走向没落了，要知道，当年同安伯父的风光，足以跟现在的靖康侯府媲美了。 如今先帝不在了，虽然同安伯府也已经不在风口浪尖了，因为已经没落到盛京的边缘家族了，几乎都已经被人所遗忘了。 若不是这次永安帝的一道指婚，只怕谁也想不起来同安伯府彭家吧。 可这道指婚的圣旨，却直接把同安伯府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 而整个彭家的人，都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尤其是同安伯和同安伯夫人王氏，简直最近走路都是带风的。 当时同安伯府的人接到圣旨之后，都傻眼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若不是被传旨的太监催着来接旨的话，只怕是一家子人都跪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呢。 同安伯一向透明惯了，都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接过圣旨之后，都差点忘记给传旨的太监一个荷包了。 这也证明这么多年了，同安伯实在是太透明了，连这最基本的规矩都不记得了。 同安伯送走了来宣旨的太监，这才让一家子老小都起身。 而彭梦然的母亲王氏还没回过神来呢。 其实同安伯对王氏真的也是没多少喜欢的。 这王氏出身商贾，王家虽然是盛京人世，并且也是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可到底是经商之人，难免别人瞧不起。 而且王家也并非皇商。 虽然同样是经商，可这皇商可是比寻常商贾要强得多了。 虽然王家多的是银钱，可一直都被别人瞧不起。 王氏若是凭着自己的家世，是绝无可能嫁进世家大族为正妻的，哪怕是做妾，都不太可能。 若不是同安伯府多年来一直没落，早年的时候，因为家族之前风光，这习惯自然是改不过来的，做什么都讲究一个排场，而且当年，夺嫡失败的时候，为了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也花了不少银钱，这一来一去的，大半的家底都进去了。 而且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进项少，出项多，可不就把家底给掏空了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同安伯府才会想着聘娶王氏为妻的，看重的也就是王氏的家财万贯。 这些年，同安伯府几乎是靠着王氏的嫁妆过活的。 王家也知道，没少填补了同安伯府。 虽然同安伯从心底里并不喜欢王氏，可是却靠着王氏生活，自然挺不起腰板了，也就只能一切都挺王氏调配了。 这同安伯府，自然也是王氏当家了。 王氏出身商贾，王家虽然有钱，可门风却不怎么样。 王氏性子泼辣，嫉妒心强，很多整治人的花招，虽然同安伯府是靠着王家养活的。 可这些年来，却也一直战争不断。 也许是王氏没福气吧，进门这么多年，却只生了一个女儿彭梦然，今年十六岁了。 生了彭梦然之后，他用尽一切方法，却怎么也怀不上孩子了。 好不容易六年前怀孕了，她这个怀孕，可不知道背地里吃了多少苦药，用了多少方法的，可孩子五六个月的时候，却掉了，还是一个成了形的男胎了，好好的孩子，就没有了，而且也是小产的奇怪。 王氏自然是伤心不已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却没了，可是查了半天，却怎么也没查出一个结果来。 只能不了了之了。 她没有儿子，就只有彭梦然这一个女儿，自然是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 王氏一心盼着彭梦然能许个好人家，彭梦然十六岁，正值年少，模样儿生的也好，只是这性子有些随了王氏，很是强势，并且嫉妒心强。 王氏心高气傲，觉得她一个商贾的女儿能嫁到伯爵府，彭梦然是伯府的女儿，自然可以嫁的更好了，殊不知，好人家根本瞧不上彭梦然，而加上略微普通的，她还瞧不上人家。 彭梦然从十四岁开始说亲，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着落，可这次，真的是大发了，竟然能嫁给太子做侧妃，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王氏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若是她的女儿嫁给了太子，那她可就是太子的岳母了？ 一想到这些，王氏就激动的不能自已。 “夫人，你在想什么呢？”同安伯一再的唤道。 王氏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同安伯正在看着自己，她也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既然梦然有幸能嫁入皇家，那梦然的嫁妆，可是要丰厚一些的。”同安伯说道。 “这还用你说吗？”王氏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说道。 这嫁妆，自然也是王家出了。 同安伯府这多年来都是靠着她的嫁妆过活的，若不是王家时时贴补，这家里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可即便如此，同安伯还是纳了好几房小妾，并且还生了两个庶子。 王氏想到这里，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是没法子，谁叫她生不出儿子来呢，总不能叫彭家绝后吧。 她最初的时候，也是死活不肯同意同安伯纳妾的。 凭什么，同安伯吃着她的，喝她的，还要拿着她的钱来养小妾呢。 可六年前她小产过后，就不得不认清现实了。 连她的母亲都说让同安伯纳妾。 结果她母亲亲自挑选了两个良家女子，送来给同安伯做妾了。 如今都生了儿子，一个四岁，一个三岁了，两个妾室倒是也安分，对她十分恭敬，孩子一直都放在她这里养活着，和她算是亲近，这让王氏心里也舒服了一血。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仍旧不愿意搭理同安伯。 毕竟成亲这么多年了，她真的觉得同安伯是个窝囊废，一事无成，软弱可欺。 不光是同安伯，这同安伯府的人都是如此，就算是被人给欺负到头顶上，也是不敢反抗的。 其实这也是不难理解的。 毕竟同安伯府一直被先帝看不顺眼，如何还敢高调行事呢，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啊。 所以一家子未免都有些软弱。 若不是同安伯软弱可欺，也不会被王氏压着了。 “有劳夫人了。”同安伯笑着说道。 王氏直接白了同安伯一眼，就拉着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彭梦然下去了。 彭梦然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其实她也觉得这么大的幸运能砸中她，兴奋的要死。 “母亲，我真的可以嫁给太子了吗？”彭梦然满脸喜悦的问道。 这彭梦然的容貌生的是不差，身形苗条，体态窈窕，走起路来也是风姿绰约，模样十分清秀温婉，虽然不是绝世美人，可也是如花似玉。 十六岁，也正是妙龄，看起来，也是怎么都好看的。 可就是看着，给人一种很小家子气的感觉，并没有高贵之气。 这也许和她的出身家世有关吧。 毕竟母亲出身商贾，而同安伯府，这些年，也的确是没落的不成样子。 盛京里但凡是世家大族举办的宴会什么的，同安伯府是从来没出席过的。 所以。到底也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看着自然没有任何的大气可言。 “是啊，来圣旨都下了，你自然是可以嫁给太子殿下了。”王氏也十分的高兴。 “太好了，女儿若是可以嫁给太子，那咱们家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而女儿也能有个好归宿了，这侧夫人的位分可当真不低啊，只是比太子妃矮了一肩罢了，若是等太子爷登基之后，怎么也是能是个妃位的，我若是做了妃子，在生下儿子，那岂不是有更大的荣华富贵了吗？”彭梦然兴奋的说道。 这的确是很令人幸福的，尤其是彭梦然这样的家世，这些年，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呢，彭梦然只怕是做梦都想嫁入高门吧。 这一次倒是真的嫁入高门了，而且是高的不能再高了。 “是啊，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王氏也兴奋的很。 主要是这些年，嫁到同安伯府，王氏生活的也是十分的憋屈。 本以为嫁到伯府是高嫁的，可是这同安伯府的生活，也真的是够糟心的。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宁可嫁个门当户对的人为妻，也不愿意嫁到同安伯府。 幸好自己的女儿争气，否则的话，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幸好你争气，母亲这辈子也就指着你了。”王氏爱怜的抚摸着彭梦然的头发说道。 比起彭家的兴高采烈。 云夙此刻是真的郁闷的不行了。 他真的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何父皇要这样坑他呢，给他寻这么一个侧妃，这到底是何道理呢？ 这彭家到底怎么入了父皇的眼了。 这彭梦然到底哪里适合他了，竟然选她做侧妃，这简直就是疯了吧。 要说这云夙是真的接受不了的。 他和玉皇后抱怨了好多次，可玉皇后只是叫他接受现实，并且忍耐下来，可这如何忍耐啊。 他真的是要疯了。 他根本就不想娶这个不知所谓的彭梦然。 他现在都快成了这盛京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堂堂一个太子爷，竟然成了盛京城里人人可以谈论的风云人物了。 他现在都不想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云夙一连几日都是酩酊大醉。 东宫里的酒壶都堆满了。 对此，玉皇后也是毫无办法。 实在没辙了，就只能找了楚睿和沈卿瞳来，想要劝说一下云夙。 可楚睿和沈卿瞳，也有些无可奈何，因为对于这件事，他们两个得到消息的时候，同样震惊。 完全摸不清楚头绪，根本不知道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这场指婚，陛下没有跟任何人商议过。 反正连沈之信都不知道，当然，有没有跟与他们不相干的人商议过，这些，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不相干的人是不会告诉他们这些的。 反正这圣旨颁布的时候，大家都是同样的惊讶，同样的不能接受，没有人知道永安帝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只是玉皇后有求于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没有推诿，就一同进宫去见云夙了。 到了云夙的书房外头。 这还没走到门口呢，就闻到了一股很浓厚的酒气。 沈卿瞳不由得皱眉道，：“这太子表哥是怎么了，这大白天的，怎么就在书房里喝酒啊。” 长风叹了口气，说道，：“表小姐不知道，太子爷这几日，就没清醒过，白天喝晚上喝，连早朝都不去了，什么也不管了，不问了，陛下都斥责了好几回了，说如果太子在继续如此，就什么都不必管了，只管在书房里喝酒就是了。” 沈卿瞳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推开了书房门，果然更浓重的酒气袭来，沈卿瞳忍不住别过了脸。 看着地上一地的杂乱的酒壶。 “你们怎么也不收拾一下呢？”沈卿瞳问道。 “殿下不让啊，也不许人进去，奴才试着进去了几次，可全被太子爷给骂出来了，奴才也就不敢进去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沈卿瞳摆了摆手，让几人都下去，她和楚睿一同进了书房。 果然看到云夙正在对着酒壶喝酒，整个人一脸的颓废不堪。 “云夙。”沈卿瞳忍不住直呼其名。 云夙喝的有些迷醉不醒了，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却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却看到是沈卿瞳。 “表妹，阿睿，你们来了，过来陪孤继续喝。”云夙笑着招呼道。 沈卿瞳看到这一幕，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进了净房，端了一盆凉水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盘凉水，直接浇在了云夙身上。 如今也是深秋时节了，这一盆凉水浇下来，云夙自然是觉得透心凉啊，从头顶上一直凉到了脚底下啊。 人，瞬间一下子就清醒多了。 和沈卿瞳将铜盆一扔，摔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云夙也被这清脆的声音，给惊了一下。 他被这凉水一激，脑袋也觉得清醒了许多。 “你们怎么来了？”云夙的语气十分冷淡，倒是并没有责怪沈卿瞳。 “云夙，你这是要做什么，不就是被指婚了一个侧妃吗？你至于这么颓废不堪的吗？天塌了吗？”沈卿瞳问道。 云夙闻言，却冷笑了一下，：“你觉得孤是为了一个侧妃而如此颓废的吗？表妹，你难道真的看不明白整件事吗？” 沈卿瞳叹了口气，：“我当然明白，你是对陛下的行为冷了心了，你觉得陛下是在猜忌你，甚至是容不下你了，所以才会给你指婚这样一个侧妃，而你也觉得这是陛下想要对付你的一个开始罢了。”沈卿瞳很清晰的说出了云夙的心里所想。 云夙倒是没想到沈卿瞳竟然会这般的了解他，虽然有些意外，可到底此刻也不在意这些了。 他在意的是子不知父，父不知子的可悲。 他真的不了解父皇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父皇难道对他一点儿信任也没有，难道就猜忌至此吗？ “太子，你不要这么悲观，陛下也许只是想要借此敲打你罢了。”一直沉默的楚睿忍不住开口说道。 “阿睿，你也算是父皇的心腹了吧，可是这件事，你事前知情吗？”云夙问道。 楚睿摇了摇头，：“不知情，不单单是我，连沈侯对此也毫不知情，这一道指婚的圣旨，真的是让太多人都跌破眼镜了。” “所以，父皇的用意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母后一直都告诫孤，让孤千万别行事高调，别让父皇猜忌，孤这些年，一直都在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太子，孤甚至连对父皇的反对意见都不敢提出来，就是怕父皇会猜忌孤，可到头来，父皇还是对孤万般的猜忌，舅舅到现在还闲赋在家，不就是因为父皇的猜忌吗？”云夙的语气十分的悲凉。 “太子，您先去换件衣服吧，这天气也凉了，您这全身都湿透了。”楚睿劝道。 “不必了，孤且死不了，孤的身子，孤自己知道，孤知道你和表妹来看孤，也是关心孤，你们放心吧，孤不会有事的，孤就是心里难受，想要醉几天，逃避几天罢了，过几天，孤就没事了。”云夙笑了笑说道。 其实云夙心里什么都明白，正是因为什么都明白，才格外的难受。 “太子明白就好，我还是希望太子不要在这样自暴自弃了，你如此这般不是更加让陛下猜忌你吗？根式觉得你的对他的指婚有所不满了。”楚睿劝道。 云夙勾了勾唇角，：“孤现在连表达不满的意见都不能有了吗？就父皇这个指婚的人选，孤能接受的了吗？孤若是能高高兴兴的接受，这才是真的虚伪至极呢，孤不想这么虚伪，因为孤真的是不想娶彭家的女儿，孤一想到这门亲事，就觉得反胃，恶心，觉得不知所谓。”云夙十分抵触的说道。 其实这也都正常，换做是谁，肯定都觉得特别的不好受。 云夙恶心的是永安帝的这个决定，当然，也不待见彭家这一家子人。 尤其是他让人打听过彭家这一家子人的大体情况，和彭梦然的脾气秉性之后，对这门亲事，就更加的厌恶了。 一个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做他的侧妃呢。 “太子，可即便如此，圣旨已经颁布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是一个侧妃罢了，你若不喜欢，就搁在一旁就是了，根本就无需在意。”沈卿瞳开口劝道，：“还是你在意是这个侧妃的位置被彭家给霸占了，你心里其实也有属意的人选了吧。”沈卿瞳对云夙到底是了解的，毕竟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云夙这般失落，肯定是心里早就有了侧妃的人选，肯定也是对她巩固地位有好处的。 可现在一个彭梦然，的确也是让他十分恼火。 这样的家世，做个庶妃，他都觉得不够格，还占据了一个侧妃的位置。 这太子侧妃的位分也够重了，将来起码是四妃之一。 “表妹果然了解孤，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父皇是想牵制孤。”云夙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陛下的心意，就该知道怎么做。”沈卿瞳劝道。 “孤能怎么做？孤还要怎么做，孤还不如直接让出这太子之位，让父皇令择一位太子呢。”云夙有些赌气的说道。 “太子，你说的这些都是气话，陛下选了彭家的姑娘做你的侧妃，一则是想要打压你，二则也是想要试探你，可你现在的样子，估摸着也很让陛下失望吧，连这一点点下措置，你都承受不了，你将来如何能坐稳这大好河山呢。”沈卿瞳反问道。 “表妹这话是在提醒孤吗？父皇是什么样的人，孤比你清楚，父皇此举，不过世一则打压孤，二则恶心孤罢了，你们只怕有件事还不知道吧。”云夙苦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孤已经得到消息了，父皇已经让人去宣召云周回京了。” “什么？”沈卿瞳听了这话，当真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云周竟然这么快就可以回京了。 几位皇子如今也都开府封王了，二皇子如今是周王，四皇子是赵王。 如今都已经离开皇宫，在各自的王府生活了。 “这怎么可能，荣郡王才离京几个月而已啊。”沈卿瞳说道。 “父皇此番下的密旨，并没有下明旨，想必是先将云周给宣召回来再说吧，这不就是再给孤下马威吗？父皇是想抬举云周来压制孤啊，因为父皇知道周王和赵王不足以同孤相较，所以直接宣召荣郡王回来，如果这三人加起来，肯定势力是超过孤的，表妹，你也看到了，现在父皇只怕也有了废太子的心死了吧。”云夙苦笑，可是云夙到底是不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让父皇如此的不待见。 他这心里，也真是堵得难受。 “楚睿，这件事，你知道吗？”沈卿瞳问道。 楚睿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其实有些话，楚睿也没明说，这几个月，陛下对他明显也疏远了许多。 当然，并不是感情上的疏远，楚睿能够察觉的到，永安帝依旧很疼爱他，将他当做儿子一样疼爱，可是对于朝堂上的一些重要决策，却不让他知道了。 甚至连沈侯，有些时候，也是会被排除出去的。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陛下的确对太子是猜忌重重啊。 因为他是太子党，所以自然要排除在外，可怜沈侯这个跟他有姻亲关系的人，都被排除了。 足以证明，陛下对太子的猜忌到了何种地步了？ 已经是很严重了。 沈卿瞳到底是女子，楚睿不愿意让她掺和到庙堂上的事情来，这对沈卿瞳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的。 可楚睿心里明白，太子的处境现在已经相当的尴尬了，不应当说是相当的危险了。 荣郡王回京的事情，楚睿是真的不知道，想必肯定也是陛下秘密派遣人出京的吧。 可见皇后的能力还是不小的，连这样秘密的事情都能得知，也的确不能小觑。 “阿睿，事情是不是很麻烦？”神情问道。 楚睿真的不想让沈卿瞳参与这些，今日他最后悔的就是让沈卿瞳也进宫来，这皇宫，看来还是让她少来为妙啊。 468 二更 468 沈卿瞳见楚睿并不说话，心里就更加担心了。 如果有把握的事情，楚睿是不会这个表情的。 “楚睿，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沈卿瞳更是狐疑的问道。 楚睿沉吟了一刻，才开口说道，：“其实正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楚睿皱了皱眉，：“我也明显感觉到，陛下现在有关于太子的事情，已经不愿意让我参与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清楚。” 楚睿也是感觉十分敏锐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你的意思是会出事吗？”沈卿瞳也是聪慧之人，几乎是楚睿轻轻一点，她就已经明白了。 “我也说不好，毕竟陛下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猜得透的，尤其是现在陛下现在刻意隐瞒，我就更加不好忖度了。”楚睿也有些为难。 “阿睿，你别安慰孤了，父皇做的已经够明显的了，如果父皇一心想要废了孤的话，孤能躲得过吗？”云夙满脸嘲讽的问道。 云夙这话说的是一点儿都没错的，如果永安帝想要废黜他，他是如何都躲不过的。 “太子，你先不要这么悲观，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吧。”沈卿瞳安慰道。 “好了，表妹，别安慰孤了，孤比你了解父皇的为人，父皇如今就是觉得孤威胁到他的地位了，才容不下孤了，可是孤一心都是为了朝廷好，一心都在想着辅佐父皇，孤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云夙自嘲的笑道。 沈卿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其实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而云夙最需要的是永安帝的理解。 而是沈卿瞳此刻，也真的有一种冲动，去见永安帝的冲动。 她也不明白为何永安帝要这样对待云夙，云夙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其实这些年，云夙的所作所为，她也是都看在眼里的。 云夙并不是一个唯我独尊的人，他从小就被册立为太子了。 也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并没有半分逾越，也没有别的心思，可这样，也被永安帝猜忌，的确也是有些冤枉了。 可她又不想去见永安帝。 此刻也是着实矛盾不已。 “阿睿，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沈卿瞳问道。 “静观其变吧，现在如果太子有任何异动的话，都会被陛下所察觉的，而陛下心中的怀疑只怕会更重了，到时候不就更加的得不偿失了吗？”楚睿劝道。 楚睿考虑的还是比较全面的。 他自问还是比较了解永安帝的。 “太子，你现在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在自暴自弃了，你可知道，你如今的模样儿，更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呢，张贵妃，穆德妃，都在看你的笑话，巴不得你就此一蹶不振了，他们好来算计你啊。”楚睿上前，有些激动的说道。 其实云夙现在的样子，他们看了也真是着急。尤其是玉皇后这几日，真的愁云惨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可是却给人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玉皇后真的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该怎么来劝说云夙。 其实玉皇后也明白，云夙最抵触的并不是这场指婚，而是永安帝的猜忌。 在云夙心里，永安帝不单单是皇帝，也是他的父亲，被自己的父亲如此猜忌，也真的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云夙从前也把永安帝当做天神一般的存在，可现在呢，被最尊敬的人伤害的如此严重，这也是一件十分悲惨的事情。 这才是导致云夙一蹶不振的原因吧。 “振作，如何还能振作呢，孤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望了，现如今，父皇若是想要废了孤，不是更加的名正言顺吗？”云夙苦笑着说道。 沈卿瞳行了云夙的话，其实心里也是十分难受的。 她从来没想到过云夙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云夙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从前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 沈卿瞳转过头，就跑了出去。 楚睿知道沈卿瞳对皇宫里也十分了解，肯定不会出事儿的，而且沈卿瞳现在出去了，有些话，他也可以敞开了对云夙说了。 “云夙，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这点小事就真的将你压垮了吗？”楚睿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而云夙此刻却收敛了刚才的模样儿。 他一脸正色的对楚睿说道，：“自然不会，可是孤若不是不装出这幅样子来，怎么能迷惑他人呢？ 楚睿见云夙前后变化有些大，一时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云夙这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云夙看着楚睿，一脸正色道，：“阿睿，你可知道，现在孤的一言一行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吗？不过你放心，刚才表妹走的时候，已经将父皇的人给引开了。” 楚睿一阵心境，他到底也没想到陛下和太子的关系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了。 “表哥，你和皇舅父的关系，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楚睿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其实云夙知道楚睿的真实身份，二人曾经也有过过命的交情，不然楚睿也不会成了太子的人。 云夙重重的点头，：“孤也不想这样，可是父皇却真的容不下孤了。”云夙答道。 “怎么会如此的，从前我虽然知道舅父有些猜忌你，可到底你作为太子，也是无可挑剔的，可舅父为何要如此待你呢？”楚睿问道。 其实这一点，楚睿也真的是搞不清楚的，不知道二人的关系为何突然就恶化到这个地步了。 “多半也是因为自己个月前，昌平姑母和我舅父的事情闹得吧。”云夙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说起来，和他真的是毫无关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记在他的头上了。 他其实还郁闷不已，这昌平姑母和大舅父也都是成年人了，他如何就能管得住呢？他们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来，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现在却要他来承担这后果。 他都恨不得直接把二人给生吞活剥了。 “这的确是有些离谱了，这件事和你么有半分的关系啊。”楚睿也替云夙抱不平，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为何要这样呢。 “如今父皇对母后，已经是半点情面都没有了，现如今，这后宫的权柄都在张贵妃和穆德妃手里，连母后举荐的人，父皇也很少宠幸了，父皇前几日斥责了琳妃和丽妃，可这后宫谁人不知，丽妃和琳妃都是母后举荐的人呢，从前琳妃是最得父皇宠爱的，可现在呢，父皇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召幸琳妃了，好不容易琳妃见到了父皇，却还被父皇斥责了。”云夙一一说道。 “如今皇后娘娘的处境也不大妙啊。”楚睿当然也明白了。 “正是如此。”云夙应道。 “这德妃的禁足本来是半年，可两个月前就被放出来了，本来荣郡王归期不定，可现在父皇竟然暗中宣召荣郡王回京了，这到底是何意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云夙冷冷的说道。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呢？”楚睿也有些担心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了。 “只能先颓废下去，让父皇打消疑虑吧，孤料想着，父皇未必是想要废了孤，毕竟老大和老二什么德行，父皇心里多少也是有些考量的，父皇心里清楚，他的儿子里头，没有比孤更适合继承大统的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父皇不会轻易的废黜孤，也只会不断的打压孤，削弱孤的势力，阿睿，其实父皇如今冷落你和沈侯，何尝不是逼着你们表态呢，也许父皇是想让你远离孤吧。”云夙伸手拍了拍楚睿的肩膀，说道。 楚睿当然明白永安帝的心意。 永安帝就是逼着他远离太子，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表哥，当初若不是你救我，我大概早就死了，我不可能背弃你的。”楚睿坚定不移的说道。 “孤明白，孤都知道，可是阿睿，如果你继续和孤来往密切的话，父皇迟早也会猜忌你的，也许父皇会打压你，来逼迫你离开孤，你得明白，正是因为有父皇给你撑腰，你才能坐稳现在楚郡王世子的位子，可是父皇一旦转了风向，想打压孤这般来打压你，你的处境也会十分尴尬的，你那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孤最清楚不过了，孤不想让你面对那样尴尬的境地，所以你今日离开之后，就先抽身吧，不要再管孤的事情了。”云夙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人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了，云夙自然也是为了楚睿着想了。 “不可能，表哥，我既然决定站在你这一边，就永远不会改变，我楚睿绝对不做墙头草，只是如今因为我的关系，连累了岳父，倒是让我心中有愧了。”楚睿满怀愧疚的说道。 “这到没有，依着孤对父皇的了解，父皇是故意的，他不可能不信任沈侯的，毕竟沈侯是父皇的伴读，和父皇有多年的情分，而且沈侯肯定是站在父皇那一边的，而父皇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产生错觉，让你觉得是你连累了了沈侯，从而给你压力，让你重新选择。”云夙分析着说道。 “是这样吗？”楚睿都有些看不清楚了，他是真的看不清楚陛下的心思了。 “恩，其实阿睿，孤最担心的还不是你在楚郡王的地位不稳，其实孤也不太担心这个，毕竟你那父皇和弟弟是什么货色，孤也清楚，而且到了今日，他们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可孤最担心的，是父皇会用表妹来挟制你，那你怎么办？”云夙突然开口问道。 而楚睿听到这里，心中一针，他有些慌乱，：“舅父不至于如此吧，当年，他说过，会想对待亲生骨肉一样对待我，难道他真的会逼迫我至此吗？” “阿睿，你怎么还看不透呢，孤难道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吗？可父皇对付孤的时候，心慈手软了吗？他明知道彭梦然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竟然还把这种女人塞进东宫来，并且还宣召老二回来同孤打擂台，不过依着他对表妹的在意，他倒是未必会伤害表妹，可若是他诚心拆散你们呢，你能受得了吗？”云夙问道。 楚睿愣住了，他的确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其实云夙现在说的话，楚睿也有些摸不准云夙的意思，怎么他倒是感觉到云夙好像要做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 毕竟楚睿和云夙也这么多年了，对云夙也是算是比较了解的。 云夙如此诋毁永安帝，也难保不是想要做到那一步。 “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劝你不要，你已经是太子了，虽然现在你的处境有些不妙，可是表哥你千万别自毁基业。”楚睿隐晦的开口提醒道。 “你想多了，孤不会做那样遗臭万年的事情，孤只是劝你，现在最好全身而退，不要在和孤有什么牵扯了。”云夙很平静的说道。 “表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和你的情谊不会变的，但是我也会保护好瞳儿的。”楚睿见云夙这样说，多少也是放心些了。 他真怕云夙一个想不开，走到那一步，那可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表哥，你为何要瞒着瞳儿和皇后娘娘呢，你可知道，皇后娘娘为了你的颓废，已经费尽心力，现在整日里坐卧不宁，甚至都看不到丝毫的希望了。”楚睿一脸不解。 “孤也不想，可是孤没有办法，只有母后相信孤颓废了，别人才会真正相信，而瞳儿是母后的外甥女，父皇对她又有些别的情愫，如果她也确定孤颓废了，那父皇才会深信不疑。”云夙解释道。 这话自然是可以解释的通的，可让关心自己的人如此伤心，这样真的好吗？ 楚睿也是有些不赞同的。 可是处在云夙的位置上，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这一刻，楚睿是觉得十分疲惫，甚至十分厌恶这样的生活。 整日里生活在这勾心斗角之中，难道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虽然云夙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可楚睿却一点儿都不羡慕云夙，满心里，只觉得悲凉不已。 而沈卿瞳离开了东宫，直接去了凤仪宫。 玉皇后见沈卿瞳急匆匆的来了，而且还一脸的伤心，其实心里也大概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其实玉皇后每次去见云夙的时候，回来也是如此，这些天，好话赖话都说尽了，可是云夙仍旧是我行我素，颓废不堪的样子，玉皇后已经心力交瘁了。 而且她才觉得生无可恋了。 其实对于玉皇后来说，永安帝对他的残忍，绝情，哪怕是和她夫妻情断，这都不足以打到她，可是云夙这样自暴自弃，颓废不堪，却真的让她生不如死。 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心血都白费了。 她没有被打倒，可自己的儿子却被打倒了，这真的是最大的悲剧。 “姨母，怎么办？我真的劝不了太子表哥，我看着太子表哥这样子，我心里好难过，可是却无能为力，对不起，我辜负了姨母对我的期望。”沈卿瞳十分愧疚的看着玉皇后说道。 玉皇后哭笑了一下，拉着沈卿瞳坐到了自己的身边，：“算了，本宫也不想在勉强他了，总归他是真的被陛下给伤着了，太子年纪大了，应当有自己的想法，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本宫也不想干涉了，顺其自然吧。”玉皇后一脸的无奈，不得不放弃了。 －－－－－－题外话－－－－－－ 大约十一号左右结文，这几天会多更的哦，不定时更新，么么哒。 469 大结局一 469 大结局一 沈卿瞳听了玉皇后的话，心中也是无限伤感，可是她似乎也有些无能为力了。 连玉皇后，太子的亲母后都说这样的话了，她还能做什么呢？ “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沈卿瞳忍不住问道。 “本宫也不知道，为何会被变成这样，好端端就这样子了，这几年，随着太子的年纪越发的大了，陛下对太子的疑心也越来越重，可本宫知道，太子是半分对陛下不敬的心思也没有的，可陛下不信啊，所以现在才闹到了这个地步。”玉皇后其实也很无可奈何。 沈卿瞳心里也明白。 自古帝王多疑，永安帝随着年纪越大，而云夙身为太子，如今地位越来越稳固了。 在朝中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了。 所以到现在肯定云夙的猜忌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自然而然也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 这也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那姨母真的打算就这样听之任之吗？”沈卿瞳问道。 “不然能怎么样？太子如今颓废不堪，本宫用尽了所有的方法，连你和楚世子劝说也未凑效，本宫也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玉皇后一脸苦恼。 “方才殿下说，陛下已经私下里宣召了荣郡王回京了？”沈卿瞳问道。 “是的，好歹本宫也位列中宫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是知道一些消息的，陛下急召荣郡王回京，也是为了跟太子抗衡的，说起来，终究还是因为安国公的事情起因，可安国公的事情，实在是不该怪到太子头上啊，这安国公的私事，和太子有什么相干啊。”玉皇后也很是不能理解，其实玉皇后因为这一点，也有些替太子打抱不平。 沈卿瞳自然也明白，陛下这完全是迁怒，而且还是迁怒的没有道理的，可有的时候，陛下的话就是真理，也没有人跟你说道理啊。 “可是太子这样颓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太子也担心陛下会不会废黜他。”沈卿瞳出言说道。 玉皇后冷笑了一下，：“本宫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本宫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夙儿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看着玉皇后如此坚定的样子，可沈卿瞳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沈卿瞳到底也没说什么。 “瞳姐儿，你在这里等着楚睿来接你一并出宫吧。”玉皇后也没在说什么，反倒是对沈卿瞳这样说。 玉皇后是不愿意让沈卿瞳多留在宫里的，她也觉得皇宫对于玉倾城来说，是个是非之地，还是不要久留为好。 “是。”沈卿瞳应声道。 可话音刚落，芝兰却进来说道，：“启禀娘娘，陛下驾到。” 听闻此言，玉皇后的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说道，：“这陛下都两个月没来过凤仪宫了，怎么今日却到了，只怕是听说瞳姐儿来了吧。” 这话说的让沈卿瞳有些尴尬，可沈卿瞳也知道，玉皇后并不是冲着她的。 既然陛下来了，自然就是要接驾的。 沈卿瞳和玉皇后一同接驾。 永安帝看到沈卿瞳，自然是笑容可掬的。 “瞳姐儿进宫了啊。”永安帝笑着说道。 玉皇后却不阴不阳的笑着说道，：“陛下不是知道吗？否则陛下也不会巴巴到这凤仪宫来啊。” 这话说的永安帝是有些下不了台的，永安帝也没想到玉皇后这么不给他脸面，说起来，他和玉皇后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哪怕是他下达了指婚圣旨，玉皇后求见多次，可永安帝都没召见过。 如今后宫的是，是张贵妃和德妃来摄理，玉皇后也是闲来无事，大多数时间都在凤仪宫。 夫妻二人的关系，经过这几个月已经越加的冷漠了。 永安帝皱了皱眉，：“皇后这话，是在责怪朕吗？” “臣妾不敢，臣妾如何敢责怪陛下呢？”玉皇后的语气越发的冷漠了。 “皇后有什么不敢做的，皇后养出这样无法无天的儿子来，还有什么是皇后做不出来的。”永安帝也毫不客气的说道。 沈卿瞳没想到自己进宫一次，竟然围观了帝后大战，这真是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自己此刻能彻底的消失。 她可不想管这些事情。 “陛下，娘娘，有话慢慢说。”沈卿瞳见气氛更加的剑拔弩张了，不得不开口劝道。 永安帝其并不想当着沈卿瞳的面儿发火，毕竟在沈卿瞳的眼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可如今却将这严肃的一面暴露出来了，他也是怕吓着沈卿瞳了。 “好，听瞳姐儿的，朕不想跟着疯妇一般见识，瞳姐儿最近可好啊，你也好些日子没进宫了吧。”永安帝笑着说道。 玉皇后真的觉得这一幕十分的刺眼，永安帝竟然对她冷心绝情到如此地步了。 他们夫妻多年，最后却走到这个地步了，也真是让人觉得可悲可叹啊。 其实永安帝对她绝情，她并不在意，可她最在意的是永安帝逼迫太子到这个地步，明明太子对他尊敬有加，他却一定要这样逼迫太子吗？ 玉皇后恨不得直接过去跟他大吵一架，理论理论，可是理智不允许她这么做。 既然君上问话，沈卿瞳自然也不可能不回答的，她自然也要打起精神同永安帝周旋的。 不过没多久楚睿就来了。 楚睿是打算来接沈卿瞳出宫的，却没想到在凤仪宫遇到了永安帝。 永安帝见到楚睿，也没打算放过楚睿，直接带着楚睿离开了，说要和楚睿单独说说话。 楚睿心里有些担忧，因为刚才和太子谈完了，难不成陛下还真的要与他挑明不成。 可楚睿也无法违抗陛下的意思，只好跟着永安帝到了龙吟殿。 永安帝这些日子也是有意冷着楚睿的，也好些日子没有召见楚睿了。 楚睿觉得有些发毛，都不知道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沈卿瞳也是很担心，可在担心，也只能听之任之啊，陛下没有发话，她自然也是不能跟着来的。 永安帝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楚睿，如今就有他们甥舅二人了。 “阿睿啊。”永安帝突然开口唤道。 “陛下，微臣在。”楚睿连忙搭话。 “阿睿啊，如今这里也没外人，朕让蒋直守在外头了，你也不必多礼了，咱们甥舅二人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过来，坐到朕身边来，朕有话对你说。”永安帝对着楚睿招了招手，说道。 “是。”楚睿依言走了过去。 可是心里却是无比的紧张的。 “今日是皇后宣召你和瞳姐儿进宫的吗？”永安帝问道。 “回陛下，正是。” “去见过太子了？”永安帝再一次问道。 “是的，见过了。” “太子的情况如何？” 楚睿自然也是依着事实说道，：“太子似乎还是不能接受指婚侧妃的事实，大概心里觉得陛下不信任他了吧，所以十分的颓废。” 永安帝冷笑了一下，：“这是一个侧妃罢了，竟然有如此大的意见吗？这太子也真是太不像话了，朕难连指婚一个侧妃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楚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可不是一个侧妃的问题啊，这简直是耻辱的问题啊。 可因为这件事，不少人受了斥责了。 有很多替太子说话，提出反对意见的，说彭家姑娘配不上太子的，全都遭了永安帝的责罚了。 甚至有些直接廷杖伺候了。 这更加证明了永安帝的决心了，现在还有谁敢随随便便替太子说话啊。 楚睿也不敢轻易的就这事说话了。 但是楚睿心里也是有很大的意见的，事到如今，他还是沉默不言吧。 “睿儿，你似乎也对这件事有反对的一件，怎么，你也觉得朕不该给太子指婚这样一位侧妃吗？”永安帝问道。 “微臣不敢妄自议论。”楚睿低头答道。 “朕恕你无罪，你但说无妨。”永安帝直接说道。 “如果陛下让微臣说的话，那微臣可就有话直说了，微臣也觉得彭家姑娘不堪婚配给太子做侧妃，那是做个庶妃，彭家姑娘也不配，这一纸婚约，的确是让太子殿下丢尽了颜面，而且也让朝臣们议论纷纷，都觉得陛下行事有失以往的水准。”楚睿大胆的说道。 这话可是让永安帝吃了一惊，永安帝怎么都没想到楚睿竟然会这样说。 “你继续说。”永安帝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来。 楚睿既然已经开口了，自然也是无畏了，他定了定神，继续说了下去，：“微臣认为，太子之所以伤心，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陛下指婚了这样一个侧妃，也没有对他有一个说法，虽然，自古以来，帝王之家，先君臣后父子，可陛下是太子殿下的君父，也是太子殿下的神啊，太子殿下如今需要的是陛下的一个交代，哪怕陛下只是亲口对太子殿下说一句，他也能开开心心的接受这门指婚！”楚睿说道。 这话却让永安帝心中一痛，而且是咯噔一痛。 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 其实永安帝一直对太子都是十分猜忌的，先君臣后父子，这话是一点儿错也没有的，而永安帝似乎都忘记了云夙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他从前最得意的儿子了，在他心里，似乎只是把云夙当做是一个敌人，一个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敌人了。 他此刻也有些怀疑了，这云夙对他当真还有深刻的父子之情吗？ 楚睿见永安帝似乎是动容了，心想他的赌注也是没错的。 他就是要让永安帝回想过去和太子相处的那些和谐的画面，毕竟是亲父子，哪里就有解不开的结了。 他不要父子二人成了仇人，当然，永安帝毕竟是帝王，和寻常家的父亲自然还是不用的。 “陛下，其实您该和太子好好谈谈，父子二人老是互相猜忌，子不知父，父不知子，也许会错过很多的。”楚睿开口劝道。 恐怕这话，也只有楚睿敢对永安帝说了啊。 “阿睿，这话，放眼整个盛京，也就只有你敢对朕说了吧。”永安帝笑着说道。 “陛下，微臣只是不想陛下会有遗憾，毕竟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 “但是有些话，却是没有必要说的，朕对太子的确是十分失望，放眼太子这些年，做的虽然也算不错，可是他却忘记了，朕还在，有些事情，是不容许他做的，更加不容许他做的太好，朕也做了多年的太子，才登基为帝的，朕自然也晓得太子的职责，有些事情，太子就是做的太好了，朕难道不该敲打一下太子吗？”永安帝直言不讳的说道。 其实他之所以单独留下楚睿交谈，就没打算瞒着楚睿，而且他也希望楚睿可以站到他这一边。 永安帝把话说成这样，楚睿如何能不明白呢。 其实楚睿心里也很矛盾的。 他最初只是和太子走的很近，可是和太子的长久相处中，他和太子的感情自然也越来越深厚了，慢慢的也就被归咎到太子这一派了。 而最开始的时候，永安帝也没有反对他和太子的交好，可现在，他和太子上了一条船了，现在永安帝又要求他下船了。 可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合适的事情啊，说上船就上船了，可这船现在开的不前不后，他怎么下船呢？ 当然，永安帝现在已经将一条绳子抛过来了，他完全可以拉着绳子，然后到永安帝这条船上来，可这也不是他行事风格啊。 所以楚睿当真是十分为难的。 “陛下，当初微臣和太子交好，也是经过您的首肯的，否则当年，微臣也不会和太子走的这么近，以至于如今和太子同坐一条船了，您现在要求微臣抛下太子，微臣实在是做不到。”楚睿直言不讳的说道。 永安帝听了楚睿的话，说实话，脸色有些难看，永安帝都是没想到楚睿竟然会拒绝他。 “阿睿，这些年，朕对你一向都十分的宽纵，是因为真的觉得对不住你母亲，你母亲是朕最小的皇妹，可是为了昔年的那些风波，她一个好好的公主，却没有享受到公主应有的尊贵，最后却还郁郁而终，所以这些年，朕把对你母亲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你身上了，你能明白吗？”永安帝问道。 “微臣明白，微臣十分感激陛下的厚爱。”楚睿其实也体会到了永安帝对他的确是十分的疼爱。 “朕是你的亲舅父，到了这关键时刻，你竟然不肯站在舅父这一边吗？”永安帝问道。 “可是陛下，太子对陛下并无任何异心啊，他对您还是很尊重的，也从来没有过不敬不臣之心。”楚睿解释道。 “是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永安帝问道。 “微臣和太子相交这么久了，微臣真的没察觉到太子对您有任何的不臣之心。”楚睿坚定的说道。 “那如果他真的有呢？” “那微臣义不容辞，惩奸除恶！”楚睿答得十分干脆，如果太子真的有不臣之心，这岂非谋逆吗？ 他是绝对不会同太子同流合污的，但是楚睿很坚定的认为，太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虽然刚才有一瞬间的错觉，让他这么认为，可很快他就打消了念头了。 他和太子相交这么多年，他相信太子的为人。他和太子有过命的交情，他相信太子就像相信自己一样，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的，说的十分的坚定不移。 今天开始写大结局，三天时间，每天不定时更新，到十一号大结局上传完毕。 470 大结局二 470 “你当真这么有把握吗？”永安帝闻言，忍不住笑着问道。 “是的，微臣和太子相交多年，微臣相信太子的为人。”楚睿依旧这么说道。 “那好，朕就拭目以待，当然，你也拭目以待，如果太子真的有一天行了大逆不道之事，你别忘记你对朕的承诺。”永安帝提醒道。 “微臣不会忘记的。”楚睿朗声答道。 “那好，你带着瞳姐儿出宫去吧。”永安帝摆了摆手。 楚睿倒是没想到永安帝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离开了，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呢，说实话，他真的无法现在抛下云夙。 当年，若不是云夙出手帮他，他只怕也活不到今日了，他和云夙的感情，也不是寻常人能理解的了的。 他对今天的选择，自然也是不后悔的。 哪怕永安帝因此恼了他，他也不后悔。 楚睿离开之后，蒋直才缓缓走了进来。 蒋直看着永安帝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敢开口打扰永安帝，反倒永安帝沉默了一刻，才开口问道，：“蒋直，你说朕还能相信太子吗？” 蒋直觉得这话就是个坑，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蒋直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回答啊，因为他也猜不透陛下这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陛下选择彭家姑娘指婚给太子做侧妃的时候，说实话，这朝中上下，谁都不知道的，他只是暗卫调查了一下彭家的情况，然后就敲定了彭家姑娘。 马上就下了圣旨。 这速度，连他都吓了一跳。 他算是得知的比较早的，可是却真的是大吃一惊啊，也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可他到底是奴才，是个下人，也只能三缄其口了。 可现在陛下竟然问他的意思，这可让他如何回答啊。 “回陛下，老奴也不知道。”蒋直答道。 “你这奴才，就是个滑头，你可知道，方才朕说了，让阿睿远离太子，可阿睿竟然替太子对朕保证，说太子对朕绝无不敬，不臣之心你说阿睿这孩子，是不是个傻瓜。”永安帝笑着说道。 蒋直自然更加没想到楚世子会说这话，这楚世子也是精明无比的，可为何对待太子的事情上，竟然敢说这样的话呢。 “朕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能这样对待太子呢，这太子私下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阿睿未必知道，阿睿只惦记着当年太子对他的救命之恩了，可是阿睿如何知道，即便是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是太子算计的，朕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太子，到底是福还是祸了？”永安帝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请恕老奴直言，太子对楚世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情谊的，这些年，他们的相交，陛下也是都看在眼里的，身为太子，若是没有收服人心的能力，没有些手段，那陛下能放心将这皇位交给太子吗？”蒋直也直言不讳的说道。 其实蒋直也真的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当中来，可是太子不能说是一个好人，可的确也是一个称职的太子。 太子私下里的确用了很多的手段，可这一国太子，也是该有些手腕的不是吗？ “你这老货说的也对，再看看吧，朕现在也没有废太子的心思，只是朕始终认为，太子和朕不大像，倒是和二皇兄有些相似，朕只怕现如今为太子效力的这些人，最后却没有一个好下场。”永安帝唏嘘着说道。 永安帝这话，自然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年永安帝上头也是有两个皇兄的，只是全都得了急病离世了，这皇位才到了他的头上。 其实永安帝这皇位可以说是直接砸到他头上的。 不过永安帝一直都是很念旧情的人，对于当年和他同气连枝的沈之信，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猜忌过。 看着现如今云夙和楚睿，就好像当年的他和沈之信。 只是太子的性子可不像他。 太子骨子里应当比他冷情多了。 云夙是他的而子，他自然是能感受的到的。 现如今楚睿和云夙走的这么近，将来位极人臣，权倾天下的时候，未必能像沈之信这般啊。 这也是比较可悲的。 “陛下放心吧，楚世子也是极为聪慧的人，不会让自己落到那种尴尬的地步的，老奴冷眼瞧着，楚世子未必是眷恋权势的人，将来只怕会解甲归田吧，在楚世子心里，这权倾朝野反倒是不如和淑宁县主在一起来的自在呢。”蒋直笑着说道。 蒋直也是老谋深算的人，而且一把年纪了，在皇宫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练就了火眼金睛了，一眼就能看穿旁人的心思了。 而且看得楚睿也是十分透彻的。 “你老货，说的倒是蛮准的，再看看吧，如今朕召了云周回京，打算册封他为荣王，毕竟他也是朕的儿子，让他做个郡王，也是委屈他了，至于从前犯的错，也就算了吧。”永安帝很随意的说道。 这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决定了。 蒋直反倒是觉得，这荣郡王回京，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至于太子那边，朕在看看吧，只要太子能安安稳稳的将这彭家女娶进东宫，不再有什么小动作，朕自然也不会在对他如何了。”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其实此番楚睿的话，总归也是对永安帝有一定的效果的。 而楚睿那边接着沈卿瞳就出宫了。 一路上，沈卿瞳也是长吁短叹的。 她想要问问楚睿和永安帝都谈了些什么。 楚睿倒是也没瞒着，粗略的说了一遍。 可沈卿瞳听了，心中也的确是有些担心的。 看来陛下还是比较猜忌太子的。 并且楚睿替太子说了这么多的话，也不知道陛下心里是如何想的。 沈卿瞳是真的担心楚睿。 不过楚睿却安慰了沈卿瞳一番，让沈卿瞳不必担心、 总归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太子还是表面这么颓废，可到底也没闹出太大的事情来。 只是人人都得知，太子对彭家女十分瞧不上。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就彭家这样的家世，别说太子了，稍微得脸一些的世家都瞧不上彭家来。 说起来，这彭家女也真的是配不上太子。 而过了十来天，荣郡王抵达盛京的消息传了出来，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尤其是韦氏和沈之觐夫妇得知了这个消息，也是高兴不已的。 荣郡王回京了，不就代表沈卿月也回京了吗？ 这一走就是几个月，韦氏天天也吃不好睡不好的，虽然前些日子也收到了沈卿月的来信，可到底相隔这么远，而且这信也走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如何了。 沈卿月在信上写的倒是十分好，说荣郡王待她也不错，在封地的生活也很好，而且那边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每天过的都十分开心，比在盛京好多了。 韦氏接到书信，看着这熟悉的笔记，倒是真的觉得放心了好多。 可这心里也始终惦记着沈卿月，尤其是不知道沈卿月何事才能回来，更是惦记啊。 这为娘的心都是如此吗？ 而今荣郡王可以回京了，她自然是高兴不已的。 荣郡王自然进宫了，并且也将沈卿月先送回了侯府。 韦氏一大早接到消息了，就在二门上等候着，远远的就瞧见了荣郡王府的马车。 沈卿月下了马车之后。 韦氏看着沈卿月，竟然气色十分的好，而且人也胖了些。 可见南边的气候当真不错，呆了几个月，竟然面如桃花一般了。 母女二人见面，自然也是抱头哭一场的，倒不是因为沈卿月受了什么委屈，而是因为思念。 韦氏赶紧把沈卿瞳带回了三房。 沈卿月舒服的躺在贵妃榻上。 “母亲，虽说南边也的确不错，可真不如家里好。”沈卿月感叹着说道。 “月姐儿，你和荣郡王相处的如何？”韦氏赶紧问道。 “还不错吧，王爷对我极好，虽然在封地也是比较忙碌的，因为有很多公事要处理，所以自然也不大在府里留宿，可是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对我十分的尊敬，连德妃娘娘身边的嬷嬷也对我十分的恭敬，她搭理王府内的庶务，可是却也丝毫没怠慢我，我倒是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吃喝玩乐就是，王爷隔三差五的会让人送了银钱来给我，让我痛快的玩乐就是，若是遇到什么喜欢的尽管买。”沈卿月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十分的高兴，而且那种高兴是印到骨子里的。 “那就好。”韦氏听了也放心。 “可是母亲，唯有一件事让我不大顺心。”沈卿月噘着嘴说道。 “怎么了？”韦氏赶忙问道。 “母亲应当知道，当初离京的时候，德妃娘娘除了赐下了一个管事嬷嬷，还将身边的一个宫女赐给荣郡王做侍妾的事情。” “是啊，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做母妃的给儿子赐个小妾，这在寻常不过了。”韦氏说道。 别说是在宫里了，是在寻常世家大族，这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啊。 “可母亲知道这个宫女是谁吗？”沈卿月忍不住说道。 “谁啊？你认识？” 沈卿月满脸不屑，：“是沈卿云啊。” “什么？沈卿云，这怎么可能啊？”韦氏连连咋舌。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呀，就是沈卿云，当时在路上的时候，我也是有些水土不服，不舒服，可是我隐隐约约的也瞧见过她的背影，觉得很是熟悉，但是身子不适，也没太放在心上，可到了封地之后，她总要和我照面的吧，没想到一见面，我也是傻了眼，她竟然改头换面，用一个宫女的身份留在了荣郡王身边，做了侍妾。”沈卿月满脸不屑的说道。 “这荣郡王如何能收了她在身边啊，她从前可是嫁给谢世安的，而且闹成了这样，怎么还有脸留在荣郡王身边啊。”韦氏也十分的不理解。 “这我也不知道，我见到她更是一肚子的火啊，当初也是她害我的，我想到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气的我就给她一顿打，结果后来荣郡王来见我了，只是说让我以后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了，她如今不是沈卿云了，如果我一味儿的揪住过不去不放，也会害了荣郡王。”沈卿月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怎么说的？”韦氏关切的问道。 “我自然是答应了，我能不答应吗？荣郡王待我也着实不错，我还揪着过去不放干什么，而且现在沈卿云只是一个宫女出身的侍妾罢了，我只要不提过去，若是想要找个机会羞辱她，难道还不如同意吗？出气还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沈卿月眨了眨眼说道。 “你这孩子，你也别太过分了，不要玩的太过分了，我总觉得，荣郡王既然能大费周折的把沈卿云带在身边，肯定也是十分喜欢沈卿云，你不要惹恼了荣郡王。”韦氏劝说道。 “我有分寸的，而且荣郡王也说过，她只是一个侍妾，一个下人，只要我不提过去，平时想要如何调教她都可以的。”沈卿月说着，也十分的自得。 她觉得日子过得舒坦，除了每日吃喝玩乐，想做什么做什么，然后再有的乐趣就是折磨沈卿云了。 她也是换着法子折腾沈卿云，从来不去体罚，但是却总是折磨她，折磨的沈卿云苦不堪言的。 尤其是沈卿月最瞧不上沈卿云勾引荣郡王了。 总是想方设法的勾引荣郡王去她房里歇着。 沈卿月也听别人说过，沈卿云是想给荣郡王生个孩子，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沈卿月气的不轻，她年纪小，而且还没过门，虽然之前和荣郡王也有了夫妻之实，可她也做不出来这不要脸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去勾引荣郡王的。 可沈卿云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她还真的有几分无可奈何。 这荣郡王，有些时候，也会歇在沈卿云房里的。 不过后来沈卿月听管事的嬷嬷说，德妃早就给沈卿云吃了绝子药了。 像沈卿云这样的身份，如何配给荣郡王生儿育女呢。 沈卿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就更加的舒坦了，也觉得沈卿云可怜，所以也就不大跟沈卿云计较了。 现在沈卿月反倒是觉得日子十分舒坦了，完全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艰难。 “月姐儿，不管怎么说，你能过得舒心，我这心里也就放心多了。”韦氏连连说道。 “母亲，我过的挺好的，只是我不会原谅父亲的，父亲当初可是差点杀了我。”沈卿月说到这里，仍旧是心有余悸的。 “你也别恨你父亲了，你父亲也是没法子，你当初那么抵触，不肯跟着荣郡王走，若不是你父亲逼你，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韦氏说道。 可沈卿月提到沈之觐，还是心有余悸的。 “月姐儿，其实你父亲也是很惦记你的，他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的。”韦氏继续说道。 “好了，别说了。”沈卿月别过脸去，不肯在听了，韦氏也只好闭口不言了。这韦氏也不求别的了，好歹现在沈卿月回来了，她真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沈卿瞳一早就知道荣郡王要回来的消息，自然也知道沈卿月会一同回来，却没想到沈卿月竟然和荣郡往能够和谐相处，这荣郡王也算是够包容沈卿月的了。 不过她也不想管这些了。 如今，她最担心的人，还是太子和楚睿啊。 尤其是永安帝见了荣郡王之后，荣郡王就被册封为荣王爷，并且将从前的府邸修缮为荣王府。 这一个消息，自然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让人瞠目结舌，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471 大结局三 471 历来皇子开府封王，这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荣郡王之前也是因为犯了错，才会被驱逐出京的，而今能这么快回京，对荣王来说，也算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 荣王府上下自然是雀跃不已的。 荣王见完了永安帝之后，就去见自己的母妃德妃了。 而今德妃早就被解禁了，还跟张贵妃一起摄理六宫，倒是让玉皇后彻底的闲了下来。 德妃在宫里已经等的很着急了，她真的是盼星星，盼月亮，才将云周给盼了回来。 母子二人见面，德妃的眼圈儿已经红了。 母子二人进了殿中。 德妃上上下下的观察荣王，好在看着荣王气色还算不错，总算是南边的气候养人，倒是没见瘦了。 “瞧你这样子，气色倒是不错，怎么样，这些日子可好？”德妃万分关切的问道。 “回母妃的话，儿子一起都好，不知道母妃如何呢？”荣王问道。 “本宫也不错，你也看到了，两个月前，陛下就解了本宫的禁足，并且还让本宫和张贵妃一同摄理六宫之事，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让皇后娘娘好生休息一番。”德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有这样的事情？”荣王也很意外，他毕竟刚回京，刚才也见了永安帝，但是永安帝不可能对他说这些的，所以他并不知情。 这玉皇后多年来，在后宫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不管如何，永安帝也算是给足了玉皇后面子的。 可如今，竟然让玉皇后歇着，连着协理六宫的权利都交给了旁人，也算是对玉皇后极大的不尊重了吧。 不过荣王心里十分的痛快。 虽然玉皇后作为嫡母，倒是也没为难过他，可是他却十分瞧不上玉皇后那作威作福的样子来。 “还有让你更兴奋的呢，你可知道你父皇给太子选了什么人家的女儿做侧妃？”德妃满脸兴奋的说道。 说道这件事，到现在还兴奋地不行呢。 别说德妃了，连张贵妃都是十分兴奋的。 她们两个绝对是幸灾乐祸。 荣王自然不知道了。 德妃将事情的原委全都对荣王说了。 荣王满脸惊讶，：“怎么会如此的，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父皇怎么会选了那样的人家和东宫联姻呢，这难道是打压东宫不成？” “自然是的，此番你父皇急召你回来，也是想要打压太子的，如果本宫所料不差的话，你父皇对太子的疑心已经很重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打太子的脸，彭梦然是个什么货色，一个商贾之女生出来的能是什么好货色吗？这样的女人若是进了东宫，保管会让东宫一塌糊涂的。”德妃是一点儿也不看好彭梦然。 而荣王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他到底还是太子，并且这太子妃也仍旧是玉倾城，只是母妃，如今我已经回京了，而且父皇若是真要打压太子的话，肯定也有需要儿臣的地方，儿臣实在是不想娶沈卿月，你都不知道，这个沈卿月简直就是个被宠坏了娇娇女，什么都不懂，除了吃喝玩乐，人情世事，一概不通，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做儿子的王妃呢？”荣王说道沈卿月也是一连的嫌弃。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荣王是真的完全了解沈卿月了，也知道沈卿月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 “怎么了？她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德妃问道。 “母妃，她这样的，就算是给儿子做妾，也不够格，儿子实在是想和沈卿月解除婚约。”荣王真的是忍受不住了，他真的是不耐烦看沈卿月一眼了。 在封地的时候，沈卿月每天都在吃喝玩乐，花银子如流水一般，当然，他也不心疼这些银子，如果不给沈卿月找些事做的，沈卿月就想来管他的事情，所以荣王宁可用钱来打发沈卿月。 “你想解除婚约，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当初你是求着你父皇赐婚的，现在你若是提出解除婚约的话，这错处自然就在你身上了，你若是想让你父皇对你有看法，你大可以去提出解除婚约。”德妃分析道。 荣王自然也知道轻重，不肯去担这个错处的。 “这个儿子自然知道了，儿子不会犯傻的，更加不会让责任到儿子身上的，母妃放心吧。”荣王笑着说道。 既然错处不能在他身上，那就自然要落到沈卿月身上了。 谁让沈卿月这么讨人厌烦的呢。 只要能退婚就好，他才不管沈卿月死活呢。 “你千万别太激进了，如果真的出了差错，可是后果不堪设想啊。”德妃提醒道。 现如今这太子都被永安帝嫌弃了，如果他还不好好的，小心也被永安帝嫌弃了。 好容易现在回京了，可被又被打回原形了，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母妃，你放心吧，儿子知道分寸的，时候不早了，儿子先出宫了。”荣王说道。 德妃也没在多留荣王，直接让荣王出宫了，总归儿子现在回来了，而且从郡王成了荣王，这也是一件极大的喜事了。 荣王喜滋滋的回了王府。 而荣王所说的分寸，在几天后就有了验证。 荣王回来的大约十天后吧，荣王府也收拾一新了，荣王就让人接了沈卿月过去游玩一番。 而沈卿月已经跟着荣王在封地住了好几个月了，自然也就不会在避讳这些了，韦氏自然也就放人了。 沈卿月自从荣王回京之后，就一直都在侯府，也没见过荣王呢，自然也是很想见到荣王的了，已接到消息，自然就静心打扮了一番，然后随着人去了。 去了大概半日吧，结果就出事了。 荣王府直接派人来接沈之信夫妇到荣王府去。 当时二人也有些发愣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要接他们过府呢，而且来的人是德妃身边的人，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过二人自然也不敢耽搁，就出发了。 到了荣王府，在大厅中，竟然见到了永安帝和德妃。 二人都板着脸坐于正座之上。 这荣王也一脸阴郁，沈卿月却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看样子，也是委屈的不行。 地上还跪了几个奴婢，看样子也是荣王府的下人。 当然，还有沈卿月的贴身丫鬟，碧儿。 这碧儿是沈卿月带回来的，说是之前在封地的时候采买回来的，这丫鬟长得娇小可爱，一看就是南边的女孩儿，说话细声细气的，深得沈卿月的喜欢。 沈之信和韦氏顾不得别的，连忙下跪，：“微臣，臣妇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给德妃娘娘请安。” “先起来吧。”永安帝的脸色仍旧不好看，沉声道。 沈之觐心里十分没底啊，这到底是发生何事了，怎么气氛如此的紧张呢。 可永安帝不说，他也不敢问，虽然站起身来了，可到底还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不敢作声。 终究是德妃忍不住开口了，：“沈之觐，韦氏，你们这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阴狠毒辣呢。” 这话可是问罪的语气了。 可沈之觐和韦氏且真的是一头雾水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为何就被怨怼了啊。 “臣妇敢问娘娘，到底发生了何事？”韦氏问道。 德妃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丫鬟，：“你来说，跟沈三夫人说说，沈卿月到底做了什么事儿？” 那个丫鬟点头应道，：“是，娘娘。” 那丫鬟面对韦氏，也毫不紧张，直接开口说道，：“今日本来是王爷邀了月小姐来王府做客的，王府上下也都是极尽欢迎的，原本月小姐在南边儿的时候，也是在王府居住过好几个月的，月小姐和奴婢们相处的也算是融洽，王爷也对奴婢们说过，一定要尊重月小姐，见到月小姐就像见到王爷一样，奴婢们也都听从王爷的话，对月小姐十分的恭敬。” “今日月小姐到王府里来，王爷因为事忙，就让奴婢陪着月小姐说出逛逛，结果正在逛园子呢，听到了几个丫鬟谈话，月小姐就留心了。”那丫鬟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顿。 德妃却说道，：“你继续说。” 那丫鬟才继续说了下去：“王爷在南边的时候，下臣送了王爷一个侍妾，是南边的姑娘，这件事当时月小姐是不知情的，王爷回京，那侍妾也跟着一同回来了，这两天那侍妾口味变化极大，并且连番呕吐，昨日请了府医过去一瞧，才知道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不曾想，几个丫鬟嚼舌根子，竟然被月小姐听到了，月小姐一听就怒了，就要去见那侍妾，奴婢一开始拦着不让，其实王爷一直没对月小姐说这侍妾的存在，就是知道月小姐年纪小，听了这样的事情怕沉不住气，也怕会让月小姐不开心，可是臣下送个侍妾，别说在南边儿了，就算是在盛京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月小姐发了火，打了奴婢，奴婢也没拦住月小姐，月小姐就直接冲到那侍妾的院子里，大闹了一场，结果那侍妾就小产了。”那丫鬟娓娓说道。 韦氏一听，就觉得额头处突突直跳，这沈卿月，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作为一个王妃，当真是半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对待一个侍妾，用的着这样粗暴吗？ 这不是直接拿着把柄往人家手里送吗？ “你再说说，沈卿月是怎么做的？”德妃冷冷的说道。 那丫鬟顿了一下，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韦氏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这样子，沈卿月定然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吧。 “说。”德妃下令道。 那丫鬟才继续开口说道，：“月小姐，说那侍妾肚子里怀的不是王爷的，肯定是别人的孽种，直接让人对着那侍妾的肚子用棍子把孩子给打掉了。” 韦氏听的阵阵心惊，如此残忍方法，沈卿月也能做的出来。 “你们明知道她做错了，为何还要听她的啊？”韦氏忍不住质问道。 “王爷说了，让奴婢们听月小姐的，奴婢们也不敢违抗啊。”几个肇事丫鬟磕着头答道。 韦氏此刻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觉得是百口莫辩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这王府的中的丫鬟，难道连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呢，而且怎么这容易就听沈卿月摆布呢？ 大约也是沈卿月在王府居住过几个月的缘故吧。 “我只是随口一说，哪里就想到你们就真这样做了啊。”沈卿月哭哭啼啼的说道。 沈卿月此刻也是吓坏了，她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 也不知道怎么弄得，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她当时也是气昏了，只是想要惩罚那个贱人而已。 那贱人长得就妖妖调调，狐媚子一样，她看了就生气，而且柔柔弱弱的，竟然还怀了王爷的孩子，她这个正妻还没进门的，妾室如何就能生孩子呢，所以她自然是要立规矩的。 她不过是吓唬一下罢了，可是这几个人倒是真的下手去打她了，而且不过打了一两下，孩子就没了，怎么会这样的啊？ 沈卿月此刻也没了主心骨了。 “月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呢，从前在南边府里的时候，谁若是不听你的，下场都会十分的凄惨的，而且你说过，这王府就是你做主，谁若是敢不听你的，你就会让王爷把她发卖出去的，您下了令，奴婢们如何敢不听啊！”几个丫鬟哭诉道，并且说的话，让人听了更是触目惊心。 沈卿月也惊讶的瞠目结舌的，她如何说过这样的话了，她怎么不记得了。 也许是说过吧，可是在南边府里的时候，荣王什么都随着她，自然把她的性子样的狂妄自大了，真的是拿自己当女主人一般了。 “简直令人发指，这样的品行，如何配做王妃！”德妃愤然道。 永安帝的脸色此刻也是非常难看了，德妃说的对，这样的女人，的确不配做荣王妃。 别说做正妃了，侧妃也不配。 如此善妒，狂妄自大，行事阴险毒辣，若是真的成了亲，那还得了吗？ 这荣王的子嗣，岂不是要全断送在这个恶毒女人的手里了吗？ 能做正妃的，自然是要沉稳大气，人品贵重，有容人之量的女子，而不是这样品行不端的女子。 “陛下，娘娘，臣女知错了，臣女只是一时糊涂，可这不是臣女的意思，是碧儿，是碧儿说的，是她挑唆臣女的。”沈卿月指着一旁的碧儿说道。 碧儿听了这话，立刻是一副受惊的样子，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月，仿佛没想到沈卿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样。 而后，才是平静，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点点头，轻声道，：“是奴婢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请陛下和娘娘责罚奴婢，千万不要怪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碧儿说着就深深的拜倒在地。 虽然碧儿承认了自己有罪，可是在场谁看不出来，她是被迫的呢。 而且一个奴婢如何能左右自己的主子呢，不过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 韦氏也连忙下跪请罪道，：“陛下，娘娘，小女已经认错了，求陛下和娘娘给小女一次机会吧。”韦氏苦苦哀求着说道，见永安帝和德妃都无动于衷，又将眸光投向了荣王：“王爷，您也替月姐儿求求情吧，您不是很喜欢月姐儿吗？她真的知错了。”韦氏哭求道。 荣王微微蹙眉，眼神去看向了别处，看样子，也是不打算说话的。 472 大结局四 472 沈卿月也害怕了，怎么看着情况，荣王也不打算保护她了呢？ 从前在南边儿府邸的时候，荣王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而且她整天吃喝玩乐，采买东西的银子也都是荣王给的，她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在家里的时候，她还有人管着，可在南边府里，却真的没人管她，反倒是都敬着她。 可怎么回到盛京，一切就都变了呢。 “王爷，你替我说句话吧，咱们在南边府里，不是相处的很好吗？你也总是宠着我，疼着我的，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沈卿月求道。 荣王叹了口气，他看着沈卿月，眼中带着丝丝怜惜，不得不说，这荣王的演技也是一流的。 “月儿，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知道本王为何会喜欢你，本王从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女子，虽然有的时候骄纵一些，可是本王却喜欢的你的小脾气，也喜欢你有时候耍脾气的可爱样子，让本王觉得很真实，尤其是本王离开盛京的时候，你也愿意陪着本宫一同离开，本王心里真的很感动，这几个月，本王也承认和你相处的非常开心，可是今天你做的事情，真的垫付了本王对你的所有看法了，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呢，若溪肚子里的好歹也是本王的骨肉啊，本王知道，你是正妃，你还没过门，本王不该让别的女子有身孕，可是你也不该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对待若溪啊，你这样狠毒，真的让本王很失望，本王仿佛不认得你了，或者是本王从来就没认清楚你。”荣王十分伤心的说道。 沈卿月更是听的心痛难耐，仿佛觉得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就要是失去了一般。 “王爷，真的不是我，是碧儿挑唆我的。”沈卿月赶忙说道。 “你又撒谎，碧儿是你在南边采买的丫鬟，她卖身葬父，你是见她可怜，才将她买回来的，她性子柔弱，如何能左右的了你呢，你真当本王是傻子不成吗？你犯了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犯了错，竟然还妄想推到别人的身上，沈卿月，你真的让本王太失望了。”荣王说完这话，别过脸去，不在看沈卿月了。 沈卿月不死心的哭求道，：“王爷，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吧。” 德妃看着沈卿月如此闹腾，也是心力交瘁，心烦不已。 韦氏想要求情，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沈之觐从头至尾，都没说过半个字，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沈卿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从老早其实就打算放弃沈卿月了。 后来却没想到算是歪打正着吧，沈卿月和荣王爷竟然相处的不错，他以为这个女儿总算是有着落了，可没想到又惹出这样的事端来，如此一来，他真的是彻底的失望了，已经不想再管沈卿月的事情了。 “陛下，这件事儿该如何处置呢？”德妃询问道。 “既然如此，那就取消婚事吧，荣王府不能有这样品行的王妃，沈卿，你和夫人将女儿带回去吧，这亲事就取消吧，暂时也不对外公布了，等到过个一两年，朕在给荣王物色一个王妃人选就是了。”永安帝摆了摆手说道。 也不想闹的太过分，总之让荣王和沈卿月划清界限就是了。 没必要闹得太严重了。 对谁也不好。 沈卿月一听完全就傻掉了，怎么都没想到结果会这样。 说实话，她不过是处置了一个妾室罢了，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竟然要退婚。 她真的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如果退婚了，她以后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呢？ 她现在这荣王妃的身份已经很适应了，她自然是不舍得的，也舍不了的。 “陛下，求陛下饶了臣女这一次吧，臣女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臣女不想和王爷退婚啊，臣女和王爷相处的真的很好的。”沈卿月不断的磕头求道。 她真的是追悔莫及啊，怎么就不能冷静一下呢，一听到那侍妾怀了王爷的孩子，立马就火冒三丈，金钏劝说自己也不肯听，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后悔也晚了啊。 “沈卿，带着你的妻女离开吧。”永安帝摆了摆手，显然是不耐烦了。 沈之觐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牌面上的人，沈之信在永安帝面前还有些面子，他可是半点都没有，自然不敢有半分的迟疑，上前拉扯住沈卿月，不由分说，扯着沈卿月就往外走。 沈卿月还要哭喊，却被沈之觐给捂住了嘴，韦氏还在发怔，沈之觐直接说道，：“不想死的就赶紧跟我走。” 韦氏自然不敢多留，跟着沈之觐就离开了。 如此这荣王的目的也总算是答道了，他可不想和这么个女人共度余生，哪怕是娶进门，他也觉得是一种耻辱。 从前和沈卿月订婚，也是事急从权，没办法而为之的事情罢了。 可现在，总算是能摆脱沈卿月这个扫把星了。 沈卿月一路哭着被沈之觐给拽走的。 沈之觐最后直接恶狠狠的说，如果沈卿月在闹腾下去的话，他就直接勒死她。 沈卿月立刻就怂了。 他也不是没被沈之觐给差点弄死过，如今她连未来的荣王妃都不是了，沈之觐弄死她，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沈卿月立刻不敢作声了，沈之觐直接把沈卿月丢上马车，然后就回侯府了，回了侯府，沈卿月到了韦氏房里，也是痛哭流涕了一场啊，韦氏自然是细心安慰的，沈之觐直接去了姨娘房里，只是叮嘱韦氏，让韦氏好生看好沈卿月，别让沈卿月在惹出什么祸事来，至于想在房间里闹腾，这些都随便，他也懒得管了。 沈卿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自然也是人人皆知了。 沈卿雪真的很好奇，所以就让人打听了一下，而包打听琉光也是好奇不已，自然也来打听了。 不多时，打听完了之后，琉光就回去同沈卿瞳说了。 沈卿瞳对于琉光的好事儿，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听了琉光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也就明白了，这场算计，肯定也是荣王算计沈卿月的吧。 像荣王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沈卿月这一类的女子的。 当初承认自己喜欢沈卿月，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后来对沈卿月好，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借着大婚的机会回盛京罢了，可现在，荣王已经回了盛京，并且深得陛下的器重了，这沈卿月自然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就可以一脚踢开了。 可是荣王又不想承担负心人的责任，自然就要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沈卿月身上了，也就上演了这样一幕了。 从沈卿月的话来说，荣王在南边府里对她的纵容，沈卿瞳一早就猜到了荣王只怕是早就厌恶了她了。 荣王的野心不小，一个这么有野心的王爷，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王妃是沈卿月这样的货色呢。 所以沈卿月是遭了荣王的算计了。 而且他们在封地相处了这个几个月，荣王自然该如何让沈卿月自己走入瓮中，这不，荣王做的十分恰到好处，成功了和沈卿月退了婚，别管外头的人怎么说，反正只要永安帝能理解他，明白他就行了，这才是荣王最大的成算。 只是可惜了沈卿月了，白白遭了荣王的算计，可沈卿瞳也不打算说出来，说出来也没意义，因为她也觉得沈卿月根本不适合做荣王妃。 而且荣王这也算是留了沈卿月一条命，如果荣王真的迎娶沈卿月过门，沈卿瞳敢打包票，沈卿月活不过一年。 而且沈卿月和荣王划清界限也好，因为沈卿瞳觉得荣王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幺蛾子来，到时候没白的连累了侯府，怎么说沈卿月也是侯府的五小姐。 荣王和沈卿月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主要是永安帝没有下达明旨，因为觉得对沈卿月一个姑娘家影响不好，只是先说定了，等过个一年半载的，给荣王在物色王妃人选就是了。 至于沈卿月，年纪还不大，只是经历了荣王退亲，只怕她在盛京中嫁人也很难了。 可是这个永安帝就不管了，谁让沈卿月自己品行不佳呢，也着实怪不了旁人。 而接下来，荣王的确在朝堂上大展拳脚。 这云里虽然是皇长子，可是云里被张贵妃给宠坏了，而且资质一般，所以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四皇子年纪还小一些。 而荣王一回到盛京，立刻就受到了永安帝的重用。 有永安帝的提携，在加上荣王的努力，所以这几个月全都是荣王一枝独秀，相比太子的颓废，荣王真的是出尽了风头了。 可荣王这样也未必好，不过不知道荣王自己能否感受的到。 荣王府也的确是炙手可热。 沈卿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更是伤心不已啊。 她无数次的跟韦氏抱怨，她怎么就这么没福气呢，现在荣王的地位一路飙升，几乎有可能会压过太子，说不定哪天，陛下一怒之下废了太子，这荣王就可以荣登太子之位了。 她岂不是就能成为未来的太子妃了吗？ 可是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也是太可怜了。 韦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卿月才好，可事实的确是如此，现在她和荣王的确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沈卿月时时刻刻抱怨，简直就成了深闺怨妇了。 如此一路发展，新年也到了。 只是这个新年，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 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的，几位王爷也都进了宫。 帝后难得一同出席了。 可玉皇后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眼下的乌青，哪怕是在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可见玉皇后这些日子，过的当真是不舒心啊。 其实被夺了权柄倒是没什么，可是这太子的却的确让她操心不已啊。 家宴上，东宫来人禀报，说太子不适，不出席了。 永安帝一听，脸色就拉了下来，立刻对着玉皇后一顿斥责，说玉皇后养了这么不孝不悌的儿子，大过年也不让他舒心。 本来是欢聚一堂的，他这做父皇的也在，当儿子的就这么不给面子，竟然不来了。 玉皇后也不甘示弱，直接跟永安帝就吵起来了，说永安帝听说太子病了，连一句慰问的话都没有，还拿着太子当儿子吗？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堂下一片寂静，众人都跪了一地。 其实众人也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如此不给陛下面子，当众就和陛下吵了起来。 其实德妃倒是能理解玉皇后，玉皇后认了这些日子，只怕也是忍够了吧。 反正在这样软弱下去，永安帝只会更加的嫌弃他们母子，到不如强势一些了。 太子如果不是被永安帝逼迫到如此境地，会连着大年夜的家宴都不出席吗？ 可永安帝却一味儿的强调太子的错，丝毫不考虑一下事情的原委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玉皇后也真的是冷了心了。 “皇后如今连半点为人臣妇的本分都没有了，竟然对朕如此不敬！”永安帝气的捂着心口处，大吼道。 “父皇，母后想必不是这个意思，母后大约是担心太子殿下，不如父皇让母后去瞧瞧太子殿下吧。”荣王适时地开口劝道。 “皇后，你退下，朕看着你就闹心。”这大过年的，永安帝也不想跟玉皇后多争执了，省的让大家都看笑话。 玉皇后瞥了荣王一眼，荣王却安之若素，没有任何骄纵的神色，倒是一脸的如常。 玉皇后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走人了。 玉皇后到了东宫，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东宫却一片死一样的沉寂，这真的让玉皇后心里十分的憋闷，回想从前，每一年的除夕家宴，她和太子都是焦点，可现在呢，她和太子倒是成了最令人嫌弃的人了。 她的确也是不放心太子，想要去看看他，让宫人引着他去见太子，宫人说太子在书房。 结果玉皇后在书房的确见到了太子，而且还是宿醉未醒的太子。 看着这样的太子，玉皇后真的是伤心不已。 她上前轻声唤道，：“夙儿，夙儿。” 太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玉皇后，但是眼神还是有些迷离，揉了好几下，才看清楚玉皇后，笑道：“母后此刻不陪着父皇，如何到儿臣这里来了？” “你父皇如今最不待见的，就是咱们母子了，母后何苦在那里惹人厌烦呢。”玉皇后满脸苦涩的说道。 “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云夙问道，问完了之后，觉得自己也是多此一问了，如今东宫这个处境，母后这个处境，肯定是被父皇给斥责了吧。 “夙儿，你真的要这样颓废下去吗？你是太子，如果你振作起来，哪怕你父皇再猜忌你，他一时半刻也动不得你，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荣王风头正盛，你可知道，现在外头传言纷纷，说你父皇有意废太子，而改立荣王为太子呢。”玉皇后十分担忧的说道。 “那又如何？”云夙冷冷道，似乎对这个不怎么上心。 “那又如何，你说如何呢？如果你被废，荣王被册立为太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认为咱们母子的下场会如何，本宫是皇后，你是前太子，你觉得德妃和荣王能容得下咱们吗？”玉皇后反问道。 “夙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准备和倾城的婚礼，还有不到一月你就要大婚了，本宫不要求你如何，只要求做好你太子的本分，你若这样，待倾城嫁给你之后，你让她如何自处呢？”玉皇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她真的不知道再怎么劝说了，该说的都说了，可若是云夙还是一意孤行坐以待毙的话，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473 大结局五 473 玉皇后说的苦口婆心的，但是看起来，似乎对云夙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还是那副样子，玉皇后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对云夙也算是失望了。 然后就默默离开了。 只是让玉皇后没想到的是，从第二日开始，云夙竟慢慢的振作起来了。 因为过年的缘故，自然是要休沐几日的，可新年第一次上朝的时候，云夙不在缺席了。 这让永安帝也是大吃一惊，他原本以为，太子会一味儿的这样颓废下去的，可没想到，太子一改这日子的习气，正常上朝了。 不管怎么说，这总是算一件好事吧。 永安帝虽然想要打压太子，可是也还没有想要废黜太子，自然不愿意看到太子这般的不长进。 而且太子这些年，总归是个合格的太子。 荣王虽然最近相当不错，可比起太子来，终究十分不足的。 云夙开始上朝之后，也没有刻意的出风头，更加没有去为难或者挑衅荣王，二人相处的倒是跟过去一样。 永安帝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这荣王心里不踏实啊。 尤其是看到太子就像没事人一样，该如何如何，他心里就觉得十分的不安，觉得这样的太子，次啊是最可怕，最深不可测的。 但是表面上，他也是和太子一样，装作没事人一般，只是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下了早朝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去见德妃了。 而德妃正在凤仪宫给玉皇后请安。 说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德妃终究还是失去了以往的沉稳，也有些得意洋洋起来了。 毕竟现在荣王今时不同往日了。 荣王如今，独秀一枝，独领风骚，连太子都被荣王给下了下去，德妃的腰板也挺直了。 这多年，她在玉皇后面前从来都是伏低做小，唯唯诺诺的，现在统领六宫的是她，压着皇后的也是她，连张贵妃都不得不对她低头了。 谁让云里不争气呢。现在荣王才是最出色，最得永安帝喜欢的皇子，子凭母贵，德妃在后宫出尽风头了。 而德妃此番来见玉皇后，无非也就对玉皇后显摆一下罢了。 显摆荣王又怎么得了陛下的喜欢了，陛下有如何夸赞荣王处理事情处理的好了。 反正就是故意来刺玉皇后的心的。 “皇后娘娘，太子还是老样子吗？不过娘娘也要劝说一下太子才是，如今这太子都几个月不露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怎样了呢。”德妃虽然口中的语气是关切的，可是听起来却怎么都像是幸灾乐祸的。 玉皇后的心情也着实不太美丽，毕竟云夙颓废不已，给了荣王出尽风头的机会，她怎么劝说，太子都不肯振作起来，这已经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伤透了脑筋了。 可这德妃还来火上浇油。 “德妃，你若无事就退下吧，本宫累了，想要休息一下。”玉皇后冷冷的说道。 “臣妾如何会无事呢，如今臣妾协理六宫，可也是忙得很啊，贵妃姐姐这段日子身子不适，这六宫之事，就全部落到臣妾一个人身上了，臣妾也真的是忙得很啊。”德妃故意说道。 玉皇后如何听不出来德妃话中的嘲讽之意呢，只是她不愿意在和德妃争吵了。如今这样在吵下去，也是没什么意义的。 “德妃既然协理六宫，事事都忙着，那就去忙吧，本宫也累了，就不留德妃了。”玉皇后直接说道。 德妃炫耀的也差不多了，也打算离开。 正当这个时候，芝兰匆匆进来了，见到玉皇后和德妃，请过安之后，才笑盈盈的说道，：“娘娘，太子殿下今日上朝了。” 玉皇后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子真的上朝了？” 芝兰也乐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几个月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太子只要肯上朝，这就代表了是有希望的。 起码太子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颓废了，也不会在引起陛下的不满了，要知道，陛下对太子，可是真的打从心底里不满意了，如果在这样下去，就算是不废太子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只怕一会子下了早朝，太子就会来给娘娘请安了。”芝兰高兴不已，而德妃的脸色在这一刻也变了。 德妃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太子不是好些日子不上朝，一直都在东宫里买醉吧。 这些日子别说上早朝了，连东宫都不曾踏出半步，更加没来过凤仪宫。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上早朝了呢，这到底是发生何事了啊？ 怎么会这样的？ 德妃真的是想不通了。 “太子不会是宿醉未醒，上了早朝吧。”德妃说道。 “怎么可能，德妃娘娘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说这话，也太不知道分寸了吧。”芝兰冷着脸说道。 德妃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不像话了，忍不住连连陪笑道，：“是臣妾一时口误说错话了额，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德妃说着，就匆匆退下了。 想来此刻她也是迫不及待的回宫，等着荣王去找她了吧。 芝兰忍不住对着德妃离开的方向啐道，：“有什么可嚣张的，呸！” 芝兰上前安慰道，：“娘娘，别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本宫怎么会跟她一般见识呢，从前看着德妃还好，性子内敛沉稳，可现在看着，竟然连贵妃也不如了，不过贵妃这些日子，倒是沉得住气，不在像从前那般嚣张跋扈了。”玉皇后说道。 “谁让贵妃生的儿子不争气呢，荣王如今是最得陛下心意的王爷了，而庆王爷还是不说了吧，贵妃只怕也是歇了心思了，四公主倒是争气，心思不小，可四公主可是女子，只怕贵妃也觉得自己的两个孩子生错了性别吧。”芝兰忍不住叹气道。 “也是，庆王的确不争气，虽说这开府封王了，可这庆王隔三差五就要闹出些动静来，听说前几日，还抢了人家平民妻子进了庆王府。”玉皇后皱眉道。 “哪里是平民妻子啊，是个好看的清隽的少年，才十四五岁呢，人家虽然出身平民，可也是疼孩子的，结果就闹起来了，直接闹到顺天府伊那里了，也许背后有荣王的推波助澜吧，就传到陛下这里来了，陛下把庆王好一顿打，直接禁足在王府里了，贵妃从那天起就称病了，如今连宫门都不出了呢。”芝兰唏嘘道。 “怪不得贵妃这段时间如此消停呢，这庆王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老四年纪小，怪不得德妃如此得意，这几位成年的王爷，可不就是荣王一枝独秀吗。”玉皇后冷冷的说道。 “如今倒好了，太子只要肯振作，岂不是比荣王优秀的多吗？”芝兰提到太子，顿时也觉得来了精神了，只要太子肯振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还不知道陛下这心里是如何想的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是陛下故意抬举荣王，这胜负未明啊。 果然，下了早朝，太子当真来了凤仪宫给玉皇后请安，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请罪，连连磕头道，说这些日子让玉皇后担心他了，是他的不孝，他如今想开了，一定会振作起来的，起码也要尽到自己太子的职责。 玉皇后听了，自然是满脸动容的，这做母亲的都是如此，只要自己的孩子能振作来，那别的也真是不要求什么了。 如此母子二人就算是雨过天情了。 而德妃宫里，母子二人也在密谋。 别说今日太子的崛起，当真打了荣王一个措手不及。 荣王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一下子就恢复了，和从前真的是没有半分差别的。 “母妃，你说太子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半死不活的，怎么现在却突然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儿子今日在大殿之上见到太子的时候，都傻眼了。”荣王皱着眉说道。 “他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打垮的。”德妃也有些担忧。 如果太子一味儿的颓废下去，肯定是要被废黜的，可是现在，却一切都不好说了，谁也不知道陛下到第一是个什么意思啊。 “周儿，你认为你父皇对你是个什么意思？”德妃问道。 “回母妃的话，儿子不知，儿子真的不清楚，父皇的心意，儿子揣测不了。”荣王满脸迷茫，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算了，本宫也不为难你了，你就好好在你父皇面前表现就好了。”德妃叹了口气，这永安帝的心思，现在越发的隐藏的深了，让人看不透。 连玉皇后和他结发夫妻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不管帝后到底有多少矛盾，陛下从来不会当众给玉皇后没脸，可这一次，竟然和玉皇后决裂到这种地步，也真的是让人难以捉摸的。 “母妃，儿子认为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云夙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势力依旧很强大，虽然这几个月落了下风，可一旦给他机会喘息，他肯定是要反扑的，儿子认为咱们应该先下手为强。”荣王提议道。 “周儿，你可不能乱来，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沉得住气啊。”德妃连忙叮嘱道。 “母妃，如今距离太子大婚的时间可不多了，他娶的可是安国公的嫡女啊，这是多大的助力啊，可到现在儿子的王妃还没着落呢，那天你也听父皇说了，要过两年才给儿子选妃呢，儿子比太子还大一岁呢，如果让太子娶了太子妃，慢慢的巩固势力，很快就会后来者居上了，到时候，咱们即便是想要动手，也不是太子的对手了，就趁着现在，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最好的时候。”荣王继续游说道。 德妃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荣王才刚刚回京不到两个月，现在好不容易获得了永安帝的信任，若是轻举妄动的话，就怕会功亏一篑啊。 “周儿，你忘记之前的教训了吗？你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不能胡来啊。”德妃仍旧忧心忡忡的。 “母妃放心，儿子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早就心中有数了，儿子知道该怎么做，儿子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的。”荣王信誓旦旦的答道。 “你是真有把握才好，可千万别胡来了。”德妃还不放心的叮嘱道。 德妃虽然一直都在叮嘱荣王，可是看着荣王好像还是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德妃还是担心不已。 荣王却匆匆的离宫了。 德妃真的很担心荣王会乱来，也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的。 太子虽然开始上朝了，可是很明显，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是尽到自己太子的本分而已，也不太参与朝中的重大决策了，倒是一心都在准备自己的大婚，毕竟距离他大婚只有不到二十天了。 虽然太子这些日子一直都在颓废，一直都是喝酒宿醉，喝酒宿醉，可是这大婚的细节，永安帝和玉皇后都没有怠慢，而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的。 只是本来也不需要太子来操心的，只要太子到时候出席婚礼就行了，可太子现在，却事事都亲力亲为了。只为了大婚的婚礼，玉皇后看着倒是也十分高兴的。 沈卿瞳和楚睿得知了太子振作的消息，都是也十分的高兴的。 也替玉倾城高兴，如今安国公府的处境也是有些尴尬的，若玉倾城一进门，太子就颓废成这样，那她在宫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不管怎么说，太子的崛起，对于各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儿。 可最近张贵妃却着实郁闷的紧。 张贵妃真是后悔自己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原本见到太子落魄了，也该轮到她儿子了吧。 可是云里不争气啊，接二连三的闹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现在倒是好了，直接被陛下彻底的嫌弃了。 想到前几日，陛下指着鼻子大骂云里，说他丢尽了皇家的颜面，有他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去死呢。 也是彻底的伤透了张贵妃的心。 云里回了庆王府就病了，这不张贵妃也病了，是被永安帝给骂的。 四公主来探望张贵妃，见自己母妃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同时也在心里把云里给骂了一个遍。 真是不争气，如果但凡云里有云周一般的争气，加上张家的扶持，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四公主在想推着云里上位也知道，云里是绝无可能了。 她如今也觉得心里矛盾的要死，上次的事情，算是和云周结下梁子了，如果以后云周真的干翻了太子，自己成了太子，登基之后，还她们母子几人的活路吗？ 四公主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人，自然也知道，她母妃和德妃不睦已久，虽然母妃和母后也有些不和睦，可到底母后和太子皇兄的为人，她还是看在心里的。 太子若是顺利登基之后，母后贵为皇太后，而母妃至少也是个太妃，大皇兄在不济，也会位列亲王尊位，然后去封地，也可以带着母妃一同前往封地，母后是不会阻拦，可如果德妃和荣王在位的话，就不会是这么轻省了。 母妃和皇兄的日子不好过，那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公主，就更加不好过了。 四公主心中开始有自己的盘算，母妃和皇兄不给力，她只能自己给自己寻一个靠山，寻一条出路了。 四公主见张贵妃神色恹恹的，三句话都离不了那个没出息的皇兄，也就安慰了几句，就让张贵妃歇着，她就退下了。 －－－－－－题外话－－－－－－ 今天的第一更，明天一定会写完，么么哒。 474 大结局六 474 到了太子大婚这一日。 天不亮，沈卿瞳就到了安国公府，安国公府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 而沈卿瞳作为玉倾城最好的朋友姐妹，自然是要来给她送嫁的。 沈卿瞳到的时候，玉倾城正在梳妆，大红嫁衣穿在身上，加上精致的妆容，看着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这玉倾城本就是落落大方，如今更是衬的她大气端贵。 沈卿瞳几日前就将贺礼送来了，而今她只是带着祝福而来。 沈卿瞳送了玉倾城一匣子首饰，全都是沈卿瞳自己亲手做的。 她差不多从玉倾城的亲事一定下来，就开始准备了，都不知道私下里做了多少次，做坏了多少，这每一件都是沈卿瞳亲自设计，亲自选材，亲自制作的，当然，琉璃也打了打下手。 每一件都包含着沈卿瞳的心血和祝福。 玉倾城看到之后，直接就欢喜疯了，喜欢的不得了，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虽然这些首饰的质地并不是说独一无二的选材，可是玉倾城最看重的还是沈卿瞳的心意。 沈卿瞳亲自送了玉倾城到了送嫁的马车上。 她重重的握着玉倾城的手，说道，：“你一定要幸福。”其实这话也到底是沉甸甸的，因为沈卿瞳知道，玉倾城心里的人是云枫。 云枫就好像是玉倾城心中求而不得一个执念，越是这样，才越不容易放下。 “瞳妹妹，我会幸福，你也是，你的婚期也不足四个月了，到时候，我也会来给你送嫁的。”玉倾城笑着说道。 看着玉倾城上了马车，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伤感。 而玉家上下虽然喜气洋洋的，可沈卿瞳也看的出来，秦氏也是泪眼汪汪的，毕竟是送着女儿出嫁，而且还是嫁入皇宫，这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其中的身不由己，秦氏如何能不替玉倾城担心呢。 而且秦氏这现在已经开始吃斋念佛了，不理家中事情了，这几个月，这安国公府的中馈都是玉倾城来主持的，可现在玉倾城不在了，不过走之前，也安排好了一切，但是大事还是要让玉老夫人拿主意的。 秦氏光速给的玉敏竣定了秦氏，婚期也定在了六月，这是想要娶儿媳妇进门来当家啊。 玉敏竣此次也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也许安国公和昌平长公主的这件事，真的让很多人都改变了许多。 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太子娶亲，这场盛大的婚礼，自然也是要闹腾一天的，只怕是到晚上才能结束吧。 沈卿瞳中午的也进宫了一趟，去见了玉皇后，同时也去看了一下玉倾城。 玉皇后自然是欢喜十分的，拉着沈卿瞳说了好一阵子话。玉倾城也累了一上午，正打算休息一下。 她自然一天也没有时间好好的吃东西。 沈卿瞳拿了些糕点，给玉倾城，毕竟玉倾城这套嫁衣太繁琐了，若是喝多了水，连小解都十分的不方便，所以就吃了些口味很淡的糕点，算是垫垫肚子吧。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沈卿瞳不愿意在皇宫里多留，也就出宫了。 盛京城里到处喜气洋洋的，毕竟太子娶亲，上下同庆的事情。 沈卿瞳回来的路上，都在听人讨论这太子妃的嫁妆几乎摆满了一整条街呢。 这倒也是，太子妃出嫁，安国公府自然是不能怠慢的，除却公中的一份，玉老夫人又添了厚厚的一份，秦氏多年来也攒了不少，这嫁妆可不是实打实的一条街吗？ 连当初的聘礼，一并都抬进了东宫。 楚睿自然在东宫里忙前忙后，沈卿瞳就回了侯府。 她从来不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人，今天只怕玉倾城也是忙得昏天黑地，连谁是谁都看不清楚的，她才不去凑着热闹呢。 她看了会书，因为早上为了给玉倾城送嫁，沈卿瞳也起的早了些，就想去睡一会儿，也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沈卿瞳就去睡下了。 这一睡，就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 最后，沈卿瞳还是被人给叫醒的。 沈卿瞳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急切的琉光，问道，：“怎么了，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啊？”沈卿瞳慢慢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问道。 “小姐，天都黑了，您睡了大半天了。”琉光答道。 “今天起得太早了，为了给倾城姐送嫁，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许吵我吗？”沈卿瞳埋怨道，很明显还没睡醒呢，被人扰了清梦了。 “小姐，出大事儿了，您快醒醒吧。”琉光忍不住催促道。 “怎么了？”沈卿瞳皱眉道。 “东宫出事了，晚上阖宫宴请的时候，也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位和太子也有婚约的彭姑娘也在，她在宴席上中毒身亡了，当时陛下就龙颜大怒，然后下旨调查，肯定就搜查东宫了，结果在太子殿下的书房里，竟然搜查出龙袍来了，而且还有和姑爷来往过密的书信，并且还从倾城小姐的嫁妆里头搜出来和安国公来往的书信，听说里面都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陛下当场就暴怒了，直接将太子和玉小姐关进了少府司。”琉光着急的说道。 沈卿瞳一听，立刻觉得眉头间突突直跳，一下子就扶住了床板，才不至于摔倒。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在大婚之日，这也太离谱了吧。 很明显，这一定是陷害，而且是赤裸裸的陷害啊。 “楚睿呢，楚睿怎么样了？”沈卿瞳问道。 “姑爷还没出宫呢，但是陛下已经下旨将安国公府打入顺天府的大牢了。”琉光焦急万分的说道。“是侯爷让沈大统领来给小姐报信儿的，让小姐一定要挺住啊。”琉光真的是着急的不行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怎么会这样的，今天原本是太子和倾城姐的大喜之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而且他们被送入了少府司，就证明陛下是真的怒了，少府司只听命于陛下，看来陛下是要少府司来调查这件事啊，这可怎么办啊，天哪，这肯定是陷害啊，赤裸裸的陷害，太子如何能做这么明显的事情呢，还有彭梦然中毒的事情是如何调查的？”沈卿瞳继续问道。 “这个不知道，沈大统领也没说，沈大统领只是说了这些，然后就走了，他应当也是偷偷出宫来的吧，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琉光已经完全没主意了。 “皇后如何了？” “这个大统领说了，皇后娘娘被软禁在凤仪宫了。”琉光连忙答道。 “皇后被软禁，太子和倾城姐被送进了少府司，陛下将安国公府打入顺天府的大牢，走，赶紧跟我去安国公府，我要去见外祖母。”沈卿瞳连忙起身。 只是匆忙梳洗了一下，也没有特意的装束，就直接上了马车，直奔安国公府。 结果到了安国公府，才发现到处都是守卫森严，看样子，安国公的人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沈卿瞳想要进去，却被守卫的人阻拦了。 这为首的是金吾卫的分队长，自然是认得沈卿瞳的。 “二小姐，别为难属下了。”那分队长答道。 “我只是一介女流，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看看外祖母的，我知道你也职责所在，若是有人怪罪下来，我自然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的。”沈卿瞳笑着说道。 分队长自然知道沈卿瞳的分量，在陛下面前，也是极有分量的，而且这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他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也就放了沈卿瞳和她一个贴身丫鬟进去了。 沈卿瞳匆匆的到了玉老夫人的正房。 刚进了院子，就听到房间里哀嚎声一片。 当然，这本来也在沈卿瞳的意料之内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本来是大喜之日，却变成了大凶之日了，一时间，如何能接受的了呢。 尤其是安国公竟然还被押进大牢了，安国公府的天自然也塌了半边了。 沈卿瞳进了正房，略过几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和姑娘，直接来到了玉老夫人和秦氏面前，二人虽然看起来还沉静，可是也是一脸愁苦之色啊。 “外祖母，大舅母，你们还好吧。”沈卿瞳连忙上前安慰道。 因为正房里一直乱糟糟的，玉老夫人和秦氏竟然没注意到沈卿瞳来了，见到沈卿瞳，都喜极而泣。 尤其是沈老夫人一下子抓住了沈卿瞳的手，：“瞳姐儿，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外头不是被金吾卫给把守住了吗？听说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啊。”玉老夫人关切的问道。 “外祖母不必管我如何进来的，外祖母大舅母，现如今，你们一定要保重自己啊。”沈卿瞳劝说道。 秦氏忍不住掉泪，：“瞳姐儿，你倾城姐姐如何了，咱们被困在这里，对外头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太子和倾城被关进少府司了，连你大舅舅也被压入大牢了，怎么会这样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秦氏显然对宫里的事情还一无所知，本来也是，如果不是父亲让人来报信儿，只怕她也不晓得这里头的事情呢。 沈卿瞳让玉老夫人屏退左右，那些哭哭啼啼的妇人多半都是大舅舅和几位舅舅的妾室，自然都不愿意走，被玉老夫人让人给强行押着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沈卿瞳这才将自己所知全都对玉老夫人和秦氏说了。 二人也是连连咋舌，不相信太子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安国公近日一直都在家里修身养性，根本就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啊。 “瞳儿，这不可能，这绝对是陷害。”玉老夫人直接说道。 “我自然知道这是陷害，并且是针对太子，楚睿，还有安国公府的一场大阴谋，外祖母，大舅母，好在这件事，靖康侯府还能置身事外，否则的话，那就真的惨了，我会想办法进少府司去见太子和倾城姐，而大舅母和你外祖母必须要彻查国公府，我怀疑国公府里头有内鬼，否则的话，倾城姐姐的嫁妆里，怎么会混进这些东西去呢，当然，也有可能是东宫的人动的手脚，因为东宫里肯定也有人手脚不干净，总是现在国公府被封闭起来，也是个很好的时机，你们可以彻查清楚。”沈卿瞳提醒道。 “放心吧，交给老身来办，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好在还中用，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好的。”玉老夫人直接答应下来。 “既然祖母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也不久留了，放心吧，顺天府那边，父亲肯定会打好招呼，不会为难大舅父，只要太子和倾城姐没事了，大舅父自然也没事了。”沈卿瞳又说道。 “恩，瞳姐儿，这件事，就仰仗你和你父亲了，咱们都是这些老弱病残，府里的事情还能插得上手，可外头的事情，是当真帮不上你一点儿忙啊。”玉老夫人有些愧疚的说道。 “外祖母如何能这样说呢，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真的不能多留了，我要想法子进宫去。”沈卿瞳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沈卿瞳离开了安国公府，并没有着急进宫府，反倒是去了昌平长公主府。 昌平长公主今年是在皇宫里过的除夕，因为顾准成亲之后，过完年就直接离开了盛京。 如今也不在盛京了，昌平长公主在皇宫里也住的腻歪了，就搬回了长公主府。 顾府虽然和昌平长公主还是比邻而居，但是所有的通道都被封住了，现在只是完全不通府的两个府邸了。 昌平长公主这几日倒是也想开了，在府里过的也算是逍遥。 今日太子大婚，她自然也在，出事的时候，她也在，而她现在，在皇宫里看够了热闹，刚刚回府。 沈卿瞳就到了。 昌平长公主看着一旁的云枫，忍不住笑道，：“怎么样，本宫没说错吧，你妹妹肯定是要管这档子事情的。” 云枫笑了笑，：“母亲，咱们都是了解妹妹，而且这也牵扯到楚睿，她可是妹妹的心爱的男子啊，难道母亲也能袖手旁观吗？” 昌平长公主让人去引了沈卿瞳进来，然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本宫哪里不管了，若不是本宫一力力保，楚睿能置身事外吗？不过本宫也是近日才知道楚睿的真实身份的，本宫真没想到皇妹竟然还活着，而且还生了孩子，即便楚睿不是妃妃心爱的男子，就凭他是本宫皇妹唯一的儿子，本宫也一定要护着她，不过看皇兄的样子，对楚睿也是十分信任的，总归这件事也牵连不到楚睿身上的。” “那太子呢，母亲真的相信太子会有谋逆之心吗？”云枫问道。 “自然不信了，云夙这孩子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他也许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耍些手段和用些心机，但这都是正常的，可这谋逆之事，他断然不会做，况且皇兄今日对他猜忌如此之深，他怎么可能自毁基业呢，这一看就是一场阴谋，这是要一举灭了太子，安国公府，连楚睿都拉进来了，皇兄未必看不出来，只是皇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咱们可就不知道了。”昌平长公主耸了耸肩，说道。 云枫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的，他如今改了姓氏，但也十分不习惯，对外人人都称他云枫，不过名字也就是个代号吧，他倒是不甚在意。 “那母亲如何打算呢？”云枫再一次问道。 “看你妹妹如何打算吧，本宫还有的选择呢，只能配合她呗。”昌平长公主很是无奈的说道，如果依着她，她可能会置身事外，可是因为沈卿瞳，她也认为自己不太可能置身事外了。 475 大结局七 475 昌平长公主真的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件事上独善其身。 哪怕是为了沈卿瞳，她也少不得掺和到其中来。 不过昌平长公主也真的搞不清楚皇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信了这样蹩脚的陷害吗？ 沈卿瞳其实没想到昌平长公主会在府里，她以为母亲八成也没赶回来呢。 可看着母亲这一脸明了的样子，沈卿瞳也就心中有数了。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母亲你赶紧给我说说啊。”沈卿瞳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其实昌平长公主也真的是刚刚回到府邸没多久，和云枫也不过是刚刚说了一个开口罢了，也就没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昌平长公主打算等沈卿瞳来了一起说，省的她先和云枫说完了，到时候，还的再跟沈卿瞳说一次，更麻烦吗？ 好在云枫的好奇心也不是那么重，他也愿意等着沈卿瞳。 果然，母子二人也没等多久，这沈卿瞳就来了。 “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只是比本宫想象的晚到了些时候。”昌平长公主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母亲，楚睿没事儿吧，我父亲让人传回来的消息，只是说楚睿如今还在宫里呢。”沈卿瞳着急的问道，她此刻真的也很担心楚睿。 “放心吧，你那心上人没事。”昌平长公主摆了摆手，说道。 沈卿瞳也才放了心，其实沈卿瞳多半也认为永安帝不会把楚睿如何的，毕竟楚睿和他渊源极深。 不管怎么说，永安帝应该会顾忌旧情的吧。 昌平长公主看着沈卿瞳的样子，禁不住问道，：“你莫不是知道楚睿和皇兄还有本宫的关系不成？” 沈卿瞳重重的点了点头。 “合着你们俩倒是什么也不瞒着对方啊。”昌平长公主有些意外。 “是没有瞒着对方什么。”沈卿瞳大大方方的说道。 “你放心吧，这件事，皇兄应当不会怀疑楚睿的，毕竟也是看着楚睿长大的，而且之前皇兄应当和楚睿谈过，而且本宫也劝了皇兄，皇兄只是将楚睿留在宫里了，而且这件事不让楚睿参与调查了。”昌平长公主解释道。 沈卿瞳听了这话，才放心了一些。 “那母亲，宫里到底发生何事了？”沈卿瞳问道。 昌平长公主自然知道沈卿瞳问的是细节上的问题。 她自然也就开始了讲述。 原本这晚宴就是最隆重的，来的都是盛京城里重量级的人物。 而这彭家也来了，如果是按照以往的论调，怎么也是轮不到彭家来的，可如今彭家可不同了，彭梦然如今可是准太子侧妃呢，自然也就来了。 本来一切如常，也算隆重热闹，可是没想到正好好的，彭梦然突然就吐血了。 就这么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对面一位姑娘脸上了，直接把那姑娘给吓晕过去了。 然后彭梦然两眼一翻，直接就过去了，当时还是七窍流血，样子十分恐怖，因为彭梦然的身份到底不高，所以做的距离帝后还是比较远的。 但是一瞬间，那一桌的人都尖叫起来了，自然也就惊动了帝后。 那一桌做的本来就都是一些小姑娘，如何经得住这样变故啊，自然一个个都吓得手足无措，惊慌失措了。 后来太医来的时候，彭梦然已经断气了，当时彭夫人也来了，自然当时就闹起来了。 永安帝也是很愤怒的，这大喜的日子，彭梦然死了，当然，死一个彭梦然对于他来说，也倒是没什么，可关键是这彭梦然的身份啊。 这可是他给太子选的侧妃啊，就这样在太子的婚宴上被人毒杀了，这是多么恶劣的影响啊。 总之是把永安帝气的七窍生烟，马上就让蒋直下令要彻查，肯定是要搜查东宫的。 结果这样一搜查，还真的查出来些端倪了。 首先在太子的书房里，查到了龙袍，这算什么，这不吃赤裸裸谋逆吗？ 并且还有跟楚睿来往过密的书信，这书信到是真的，而且二人本来交往就过密，有书信往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大罪。 可是在玉倾城的嫁妆箱子里竟然找出了太子和安国公府的通信，那话说的可是十分的对永安帝不敬的，这还不算完，上面还清楚的交代了今天的晚宴是如何结果彭梦然的性命的，因为翁婿二人都觉得彭梦然的存在，对东宫也好，对玉倾城也好，是一个威胁羞辱的存在，所以这场谋杀是精心策划的，并且还怨怼了永安帝一通。 并且也将玉倾城牵扯其中了，因为彭梦然中毒，就是因为之前玉倾城赏了彭梦然一盒子脂粉，那脂粉是有毒的，用在脸上，大约一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而且也有证人证明，在两个时辰之前，玉倾城的确见过彭梦然，因为彭梦然也跟众人一起去对玉倾城道贺了。 玉倾城也的确赏了彭梦然一盒子上好的脂粉。 还有人看到彭梦然补妆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盒子脂粉。 而经过太医验证，这盒子脂粉果然是有毒的。 这下子，事情就明朗了。 这完全是因为太子，安国公，都不满陛下指婚的这一位彭侧妃，所以才会静心策划了这场谋杀的。 永安帝如何不龙颜大怒呢，并且直接就疯了，当场一记窝心脚就踹在太子身上了，直接把太子给踹翻在地了。 太子直呼冤枉，玉倾城也跟着喊冤。 永安帝气的将玉倾城头上的凤冠一把就拽了下来，丢在地上摔得粉碎，还指着玉皇后大骂道，：“这就是你们玉家养出的来的女儿吗？如此品行，如何配做一国太子妃，将来还想母仪天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玉皇后也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弄蒙了，这好好的喜事，如何就变成这样了呢。 玉皇后还来不及说什么。 永安帝直接就下令了，将太子和玉倾城关进少府司，并且交由少府司来调查太子谋逆这件事。 而且还下令金吾卫到安国公府去捉拿安国公府，先关进顺天府的大牢，然后在慢慢的调查。 玉皇后自然是想要求情的，这太子好歹还是个男人，可玉倾城可是个女孩子，如何能被去少府司的大牢呢，这少府司是什么地方啊，可是直接受陛下管辖的，别人谁也管束不了，如果实在别处，好歹还能使点劲儿，可这少府司的账，可是什么人都不买的啊。 而且少府里那一摊子烂事，玉皇后想想都觉得头疼。 如何能让玉倾城到这种地方去呢。 她还没开口，永安帝已经冷冷的说道，：“皇后，你养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好儿子来，还配做一国之母吗？现将你禁足在凤仪宫，等这件事查清楚了再说吧。” 说完就让人直接把玉皇后给待下去了，也让少府司的人将云夙和玉倾城给带下去了。 根本就不听任何的劝解，当然，此刻也没让赶上去劝解，谁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过去触永安帝的眉头啊，这得是有多想不开啊。 而最可笑的是，这个时候，楚郡王楚雄竟然站出来了，看那意思是想要大义灭亲，顺势要废黜楚睿的世子之位，说楚睿德行有亏，不配做楚郡王府的世子。 当时昌平长公主都惊呆了，见过坑儿子的，可是也没见过如此坑儿子的，昌平航公主觉得楚雄这样的爹当真是百年难遇的吧。 这陛下还没说如何处置呢，他自己呢，先把儿子给出卖了。 楚睿却没有半点反应，倒是永安帝一听，立刻就上头了。 他之所以没说处置楚睿，那就是不处置的意思，而且他也已经想好如何处置了，其实永安帝的内心还是很信任楚睿的，况且云夙和楚睿本来就交好，二人有些书信往来，说的话亲密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而且这书信，都是一年到半年以前的，近几个月，的书信都很少了，他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处置楚睿啊。 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打算也暂时让楚睿留在宫里，并且不许参与这件事的调查的。 可楚雄这个二百五，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大义灭亲，灭的还是他的亲外甥，这楚雄真的是吃拧了，脑袋被们给挤了。 永安帝原本就是一肚子的火，这下子全部发到楚雄身上了，对着楚雄就是一通大骂，直接骂的楚雄抬不起头来，最后让人把楚雄给叉出去了，说让他滚，他看到楚雄就恶心，就想吐，让楚雄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别以为自己真的能在郡王府当家做主了，让他带着他的继室还有几个庶出的孩子滚出皇宫去，一辈子都不能进宫！ 这算是直接把楚雄给否决了，而且是否决的彻底了。 想来楚雄以后是没任何机会和楚睿抗衡了。 楚雄被人给叉出去之后，大殿上是异常的安静，自然大家都害怕在惹恼了永安帝，幸好德妃和荣王主持大局，好歹是将所有人都送出了宫。 永安帝回了龙吟殿，当时就留了昌平长公主和沈之信。 昌平长公主只是替楚睿说了些好话，毕竟前些日子，永安帝跟她交代了楚睿的身世，昌平长公主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毕竟是她亲皇妹的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皇妹已经不在了，她虽然对着和皇妹没有多少感情，可到底是自己的亲手足，而且看着楚雄这个样子，楚睿小时候也肯定么没少吃亏，她这个做姨母的，帮自己外甥也是应当应分的。 至于别的，昌平长公主倒是没说。 二人的想法也算是不谋而合，永安帝就直接把楚睿留在宫里了，然后让楚睿不要过问这件事，这件事没水落石出之前，就让楚睿一直都待在蓬莱殿，不许离开。 然后就让昌平长公主也出宫了，昌平长公主回了府，这不还没跟云枫说几句话，沈卿瞳就到了。 “母亲的意思是，如今我父亲还在宫里？”沈卿瞳问道。 “是啊，沈侯还留在宫里呢，看样子，皇兄应该还跟沈侯谈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吧，只是皇兄打发我出宫里了，看样子也是不想让本宫知道的，本宫一向都是最看眼色的，自然不会留在宫里惹人嫌弃了，然后就出宫了。” “母亲认为陛下会和父亲谈什么？”沈卿瞳继续追问道。 “多半是让沈侯参与调查吧，皇兄虽然将事情交给了少府司，可是让沈侯也一起调查，这样更加的有保障吧。”昌平长公主答道。 “母亲，你带我去少府司吧，我要见见太子和玉倾城。”沈卿瞳开口要求道。 昌平长公主脸色一僵，：“你开玩笑吧，这少府司能是随随便便能去的了的地方吗？你可知道，少府司是受皇兄直接管辖的地方，别人谁都管不着的，本宫也无可奈何啊。” “母亲，你肯定有办法的。”沈卿瞳撒着娇说道。 “你如何知道本宫有办法？”昌平长公主撇嘴道，她的确是有办法，如今少府司的大统领卫利从前做过她的护卫，而且当年，还是她将卫利推荐给永安帝的，结果卫利是个极有能力的人，武功也高，善于钻营，这不过二十年的工夫，已经坐到了少府司的大统领了。 昌平长公主当年也很欣赏卫利，而且卫利还拼死救过她的性命，她对卫利还有提携之恩，卫利这些年，也没忘了昌平长公主的恩情，对昌平长公主十分的尊重。 如果昌平长公主带着沈卿瞳到少府司的话，卫利肯定会给昌平长公主个面子的，毕竟只是见一面，又不是帮着越狱逃跑什么的，而且昌平长公主是永安帝的亲皇妹，这也不算违背原则的事情。 “母亲，卫利肯定会给母亲这个面子的，求母亲带我去一趟吧，我必须要见到太子和玉倾城，我有很重的事情要问他们。”沈卿瞳十分坚定的说道。 “好，去，一出这事儿，本宫就知道，无法置身事外。”昌平长公主满脸无奈的说道。 面对自己的女儿的苦苦哀求，她能怎么样呢，也就只能答应了吧。 “但是今天太晚了，肯定是不行了，明儿一早，本宫让人交了卫利过来，然后让他和你二哥陪着你去少府司，可以吗？”昌平长公主说道。 “多谢母亲。”沈卿瞳面露笑容，吐了吐舌头，挑了挑眉，这也是从前顾妃妃的习惯动作。 昌平长公主看着这一幕，觉得甚为动容，也是相处下去，她越加的肯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如假包换的，绝对不会错的。 “天色这么晚了，你今晚留在公主府吧。”昌平长公主说道。 “好，那我就不回去了，反正父亲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见的。”沈卿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几个月，沈之信也默认了她和昌平长公主越来越亲密的关系，因为昌平长公主的确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沈卿瞳的事情，沈之信见二人相处的十分愉快，也就不在反对了。 昌平长公主有些疲惫了，然后招呼了丫鬟进来，侍候她梳洗。 可沈卿瞳却说要亲自侍奉昌平长公主。 昌平长公主只好依了她。 可沈卿瞳却看到一个侍奉梳洗的丫鬟，神色有些不自然，沈卿瞳刚想说话，那丫鬟就随着众人一起退下去了。 沈卿瞳亲自侍候了昌平长公主梳洗，然后睡下了，等昌平长公主睡着了，她才离开的。 其实她真的很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刻，因为，她们母女分开一年多了。 趁着昌平长公主睡着了，她给昌平长公主请了平安脉，却又发觉有些不大对劲了。 这顾准已经离开盛京了，为何还会如此呢，看来母亲的病症和顾准真的没有关系。 476 大结局八 476 这下可难住沈卿瞳了，母亲这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云枫自然也等在外头呢，看到沈卿瞳一脸的苦恼，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母亲的脉象是不是还不大好。” “是的，还是有些相冲的迹象，母亲在宫里住了这些日子，脉象已经调养的很好了，也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了，可是为何一回到这公主府，反倒是脉象有些相冲了，父亲已经带着新人和孩子回了边关了，这件事，不可能和父亲有关，而且这几个月，你在这府里，应当也把人彻查清楚，并且也把母亲所用的一起东西，甚至这房里的摆设，物件儿都查清楚了吧，你不是都说没问题吧，这母亲才回来几日，为何脉象又不妥了呢。”沈卿瞳质问道。 云枫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啊。 “我也不知道啊，母亲身边的人，我都一一排查过了，真的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云枫也是一连的苦恼。 “你好好警醒一点吧，宫里除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现在头都要炸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你说到底是谁要陷害太子呢，这陷害这回事儿吧，自然是有利益关系的人才做的事儿吧，可现在若是太子失势了，或者被废黜了，你觉得谁得到的好处最大呢？”沈卿瞳分析着问道。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荣王了。”云枫答道。 “没错，正是荣王，可是谁都能想到这事儿是荣王做的，现在只要太子出事，荣王就首当其冲了，荣王真的会做这样的事情吗？”沈卿瞳又问道。 这本来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太子一旦出事儿，荣王自然就是众人的怀疑对象了。 “那你的是贵妃一派做的，一举两得，同时干翻了太子和荣王，然后扶持庆王上位？”云枫顺着沈卿瞳的思路说道。 沈卿瞳想了想说道，：“你觉得贵妃一派有这么大的能量吗？贵妃现在称病，庆王更是被陛下骂的抬不起头来，最近连庆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踏出半步，即便荣王和太子都不在了，依着陛下对庆王的态度，这太子之位也未必会落到他头上。” “你说的都对，可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云枫也十分的头大。 “查清楚再说吧，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的，只是最大的弊端是陛下将楚睿扣留在宫里了，如果这件事有楚睿的帮忙调查，肯定会事半功倍的。”沈卿瞳皱着眉说道。 毕竟楚睿了解太子，知道该如何调配太子的人，可听母亲这意思，只怕陛下是不会让楚睿在趟这趟浑水了，他是想让楚睿独善其身了。 而且从这一方面也能看的出来，陛下这次也是下了狠心了，如果真的有证据证明太子有谋逆之心的话，陛下可能真的会除之而后快了。 毕竟先君臣后父子啊。 天家是没有亲情的，历来为了这九五之尊的位子，手足相残，父子相残的例子还少吗？ 沈卿瞳真的十分担心云夙的处境，而如果云夙的性命保不住，那么接二连三的，玉倾城，安国公府，都会随之覆灭的。 这件事，牵连的人太多了。 “妹妹，我知道你的顾虑，不然现在我易容进宫将楚睿换出来吧，我的易容术尽得小师叔的真传，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都闲赋在家，不愿意牵扯到朝堂之中，我的能力，肯定是不如楚睿的，我在你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到不如把楚睿给换出来，起码楚睿能帮你调查清楚这件事啊，看你如此忧心忡忡的，我也帮不上忙，心里着实着急呢。”云枫提议道。 “二哥，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做可是很危险的啊，如果被陛下发现了，可能会连累你的。”沈卿瞳担心的说道。 “我不怕连累，能帮到你就好，我准备好东西就进宫，到时候我只说你托我进宫看看楚睿，相信皇帝舅舅哪怕知道了，也不会拦着我的。”云枫说完，就匆匆下去准备东西了。 “二哥，谢谢你。”沈卿瞳叫住了云枫，由衷的说道。 “你记住，这件事谁都不要说，连母亲都不要说，我等你们查清楚真相，然后来宫里换我出来。”云枫笑了笑，然后匆匆离开了。 沈卿瞳还是觉得脑子跟浆糊一样，乱糟糟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她只好去了东此间歇下了。 毕竟她也不想回从前的院子了，走来走去的太麻烦。 她睡了半日，此刻也是真的睡不着了，脑子里翻来覆去全都是今夜的事情。 可是想来想去，也是毫无头绪，如果这是一场静心的阴谋，那么始作俑者，除了荣王一派，就是贵妃一派，也唯有这两派系了。 而与此同时，德妃宫里，母子二人正在密谈。 他们也是好不容易安排好了一切，然后才能回到德妃宫里谈话。 毕竟今天是太子大婚，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始料未及的。 德妃的脑子都炸了，她心里有一百个疑问想要问荣王，今晚这件事，莫不是真的是荣王做的？ 如果是的话，那她的心，可真的提到嗓子眼了，这万一要是被查出来了，可怎么好啊？ 德妃屏退了左右，然后才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荣王，：“今晚这件事，是你安排的？” 荣王呵呵一笑，：“什么，今天明明就是太子谋逆，对父皇有不臣之心，所以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的。” 德妃一听，就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肯定是荣王了，德妃吓得连连捂着自己的胸口，：“周儿啊，你为何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告诉本宫一声呢，你可知道，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如果其中有个差错，牵连到咱们母子头上，那可是灭顶之灾啊，别说你了，连穆家也会被你连累的，就好像安国公府，不也被太子所牵连了吗？”德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觉得荣王真的太大胆了。 “母妃，你瞧今天事情不也是按照我预期的在发展吗？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之日就被打入了少府司的大牢，安国公也下了大牢了，只是父皇为何会留着楚睿不处置呢。”荣王有些好奇。 “你先别管楚睿了，这件事，你做的干净利索吗？你可知道少府司的人可不是吃闲饭的，卫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当知道，卫利若是没点真本事，能够一个侍卫做到少府司大统领之位吗？而且卫利对你父皇可是忠心耿耿的，是不可能被收买的，你父皇若是知道是你被背后搅动风云，做下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你父皇会饶了你吗？到时候可不是废黜爵位出京这么简单的后果了，你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了。”德妃忧心忡忡的说道。 “而且，如今你早朝中刚刚崭露头角，朝中人人都传言，你也许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这太子刚刚崛起，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肯定是被怀疑的对象啊，本宫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沉住气，不要胡来，可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真是被你气死了。”德妃絮絮叨叨的怨怼着，真是觉得荣王这件事做的太冲动，太不计后果了。 “母妃，你别着急吗？我知道少府司的人很有能力，而且父皇今夜留下了沈侯，多半也会叫沈侯参与调查的，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太子，只怕这份大礼一旦呈上去，太子的性命必死无疑。”荣王兴冲冲的说道。 “你还准备了什么？你回京还不到三个月，你哪里的这么多时间准备这些，还有彭梦然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有这么完整的证据链，还有太子书房里的龙袍，东宫里一向戒备森严，就算是有咱们的人，也进不了太子的书房，更加靠近不了玉倾城的嫁妆，这些事儿，你是怎么办到的？”德妃问道。 这些事儿，若是没有内应，根本就是完不成的。 德妃清楚的记得，安国公府，并没有他们的人，所以玉倾城的嫁妆，只能是在东宫里被人动的手脚。 可荣王回京不过才三个月，如何能做到这些呢，如果没有这么多证据链，自然也是无法取信于人的。 “这个暂时保密，等明天的大礼呈上来，母妃就一切都明白了，放心吧，这次，儿子一定会干翻了太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你就安心的等着母凭子贵，等儿子被册立为太子，母妃自然会被册封为皇后，将来就是皇太后啊。”荣王兴奋的说道。 德妃见荣王不愿意多说，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乱的很，也就没再问，只是再三的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大意，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到了翌日一早，沈卿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其实她昨晚睡着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她胡乱套上衣服，直接去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 而昌平长公主也刚刚梳洗完毕。 见到沈卿瞳，笑着问道，：“你这丫头起来了，过来用过早膳，本宫已经让你二哥去找卫利过来了。” 沈卿瞳一下子想到了她和二哥的约定，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母亲见到二哥了？”沈卿瞳问道。 “是啊，怎么了？你二哥自告奋勇说要去找卫利过来，那本宫就让他去了呀。”昌平长公主说道，她也觉得奇怪呢，这云枫素来和卫利没什么往来的，怎么今天倒是格外的上心呢。 沈卿瞳顿时明白了，看来二哥还真的把楚睿给换出来了，这就好。 “你过来用早膳吧。”昌平长公主招呼道。 而此刻颜如玉却来给昌平长公主请安了。 昌平长公主对这个长媳也算是给面子，不过也没多少喜欢，只是寒暄了几句，就让颜如玉下去了。 颜如玉倒是对沈卿瞳客客气气的。 沈卿瞳以前和颜如玉没什么交情，现在就更没什么矫情了，只要面子上过的去也就算了。 颜如玉走后没多久，沈卿瞳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也是从前顾妃妃的衣服，她现在穿顾妃妃的衣服，刚刚好。 昌平长公主却连连叹息，只说沈卿瞳身子太单薄了。 沈卿瞳已经很无语了，这一年，她已经努力锻炼了，刚重生到沈卿瞳身上的时候，这个小身板，她才不适应呢，明明和从前的自己是一般大的年纪，可却瘦弱的皮包骨，简直像一块木板一样，现在真的已经丰润许多了。 就在此刻，云枫和卫利一同来了。 卫利见到昌平长公主，还是十分恭敬的。 而昌平长公主也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卫利其实也猜到了，也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他的前提是对陛下效忠，只要不做对陛下有害的事情，别的一切都好说。 卫利，云枫，沈卿瞳一道走了。 卫利骑马，云枫陪着沈卿瞳坐马车，刚刚坐定，云枫一下子就抱住了沈卿瞳，在沈卿瞳耳边低语道，：“瞳儿，我可想死你了。” 沈卿瞳用手肘给了他一下，：“我看你是想死了吧，赶紧放开。” 虽然脸是云枫的脸，可声音表情，完全是楚睿的样子，：“瞳儿，你就对我如此残忍吗？我昨天可是经历的了一场浩劫啊。” “行了，你可别在这儿嬉皮笑脸的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这心里都快乱死了。”沈卿瞳抱怨道。 “没事儿，这件事一看就是荣王那厮的手笔，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准能查出一些线索来的。”楚睿不忙不慌的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荣王，就不能是庆王吗？”沈卿瞳反问道。 “你快拉到吧，还庆王呢，你可知道，亲几日，四公主对太子投诚了，她亲自去找太子了，也说了张贵妃和庆王现在的状况，并且说以后绝不会再和太子作对，并且还说了荣王的野心，让太子小心，这不，没几日，真的出事了。”楚睿耸了耸肩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四公主这不是故意迷惑你们呢？” “这怎么可能啊，据我所知，张贵妃应该不久人世了，她得了咳疾，就是肺痨，如果好好服药的话，大约还有一到两年的寿命，而庆王，你觉得他现在还有资格争夺皇位吗？”楚睿满脸讥笑，就庆王现在这个状态，陛下能留着他王爷的爵位，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只怕也就是闲散王爷的命了。 “你说的倒也对，可这荣王真的半点都不避嫌吗？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沈卿瞳真的也不太能理解荣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也是得意过了头了，陛下给他了一种错觉，其实这件事也赖陛下自己，非要抬着荣王跟太子打擂台，让荣王觉得陛下要废太子，其实陛下并没有废太子的打算，荣王根本胜任不了一国之君的大任，他心狠手辣，还欠缺眼界，太计较眼前的利益，根本没有大局观，和朝局观，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陛下绝不会废太子册立荣王的。”楚睿分析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先去见太子和倾城吧，见了他们，经过这一晚的沉淀，他们两个应该会有些头绪的吧，到底什么人能随意出入东宫，连龙袍都能放到东宫的书房，还有倾城的嫁妆，如果他们两个一点儿方向也没有，那咱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沈卿瞳鼓着腮帮子说道。 楚睿耸了耸肩，不可置否，随着一路的颠簸，二人终于来到了少府司的大牢，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太子云夙和只做了一天太子妃就下了大牢的玉倾城。 477 大结局九 477 沈卿瞳见到云夙和玉倾城，倒是觉得很意外。 二人并没有沈卿瞳想象的那么瑞瑞不安，反倒是显得十分淡定，二人还都穿着成婚时的喜服，并排坐在一起，而这服画面看起来却真的十分温馨。 沈卿瞳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倒还是真的很令人意外。 “太子，倾城。”沈卿瞳上前唤道。 二人同时转眸，看到了沈卿瞳和云枫。 “你们如何来了，怎么进来的。”首先很意外的就是云夙，云夙怎么也没想到沈卿瞳和云枫竟然能进的了这少府司的大牢。 要知道，这少府司是直接受永安帝管辖的，不受任何人的管束。 不过后来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卫利从前是昌平姑母的护卫，受了姑母不少恩惠，而且当年也是姑母见卫利极有才华能力，绝非池中物，才将卫利引荐给父皇，后来卫利的确是入了父皇的眼，后来做到少府司的大统领了。 所以卫利对昌平姑母的知遇之恩一直铭感于心。 而云枫此番也在，料想是求了昌平姑母，才进来的吧。 而云夙自然也知道如今沈卿瞳和昌平姑母的关系十分融洽，还认了昌平姑母做义母呢。 虽然云夙对于这件事不太明白，但也不可置否。 “是母亲帮我进来看你和倾城的。”沈卿瞳答道。 玉倾城也慢慢走了过来，少府司的人将牢门打开了，沈卿瞳和云枫便走了进去。 这少府司的大牢，都是精钢所铸成的，自然是十分坚固的，而且把手之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可谓是十分小心了。 这件牢房里的环境还不算太差，总归知道关押的是太子和太子妃，而且事情到底如何也没有定论，所以也不能太怠慢了太子和太子妃。 “表哥，你和倾城没事吧。”沈卿瞳问道。 云夙苦笑了一下，：“在这大牢里倒是没事，这里的人对孤和倾城还算客气，没为难我们，只是外头的情形如何了？”云夙问道。 “表哥，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和倾城。”沈卿瞳没有回答，反倒是开口问道。 太子点头，：“孤从昨晚开始，和倾城也一直在讨论，因为昨夜事发突然，孤也没有头绪，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孤和倾城昨夜一直在讨论，也总算是有了一些头绪了。” 沈卿瞳见云夙和玉倾城还能这么冷静睿智的讨论昨夜的变故，就知道，二人也并没有放弃希望。 她心中也十分的雀跃。 其实沈卿瞳也十分担心，来到这里，看到两个死气沉沉，听天由命的人，如果是那样子的话，可真是麻烦了，她的时间本来也不多，如果还要花上很久的时间去说服她们，可真的是太令人无语了。 可现在，倒也是省去了很多麻烦了。 云夙直接开口说道，：“孤知道，你要问什么，无非就是为何孤的书房里会被人放进去这些所谓的证据。” “是啊，表哥，东宫戒备森严，尤其是你的书房，更是禁地，寻常人是进不去的，除非是你信任的人，这几个月，你由一直在东宫闭门不出，相信东宫早就被你清洗干净了吧，那这些所谓证据，是如何进了你的书房的呢？还有倾城的嫁妆里头如何会混进了那些书信的呢，倒是国公府的人出了问题，还是东宫的人出了问题，还有，彭梦然是怎么死的，那些证据链又是怎么衔接到一起让倾城百口莫辩的？”沈卿瞳接二连三的问道。 主要是她当时也不在现场，并不知道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见沈卿瞳一连串抛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倒是也不急，却徐徐答道，：“孤一样一样的回答你，你说的没错，孤这些日子一直都紧闭在东宫里，所以东宫各处的眼线都被孤拔出的差不多了，哪怕是没有被拔出的，孤也会找人盯着，所以那些人是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如果说能有一个人可以随意进入孤的书房，那么这个人就是文若馨了。”云夙说道文若馨三个字的时候，似乎都在咬牙切齿。 “文若馨？”沈卿瞳有些意外。 云夙点头，：“没错，孤始终还是吃亏在这个女人身上了，孤是真心喜欢她的，可是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她将孤推入了深渊，这件事发生之后，孤就在想，到底是谁背叛了孤，而孤身边的人，大多数，都被牵连进来了，倾城跟着孤一起被打入少府司的大牢，彭梦然死了，而只有文若馨置身事外，没有被牵连。” “当时文若馨也在东宫吗？”沈卿瞳看着云枫，问道。 云枫点头，：“是，只是她那天十分安静，并没有出风头，还不如彭梦然出风头呢，所以很多人都没注意到她。” “昨天的时候，文若馨来东宫找过孤，就是在孤的书房，同孤见面的，并且孤期间出去过一小会儿，她足够有时间，藏那些赃物。”云夙说道。 之前云夙肯定没往那方便想。 而且昨天文若馨去找他的时候，无非就是来撒娇耍痴，并且诉说自己的伤心，说太子就要去太子妃了，肯定就把她抛诸脑后了。 当时云夙还废了不少口舌来安慰她呢，可现在想来，文若馨可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 只怕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何陷害他了。 “表哥，你可真是眼睛盲了，竟然看上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可是她陷害你，照理说，她不应该这样做啊，她是你内定好的侧妃啊，这样陷害你，岂非是自掘坟墓吗？”沈卿瞳有些好奇，可是说完了之后，瞬间就想明白了。 “看来，她已经找到一个更大的靠山了，这女人，还真是绝情啊，表哥，你现在看清楚她了吧，她看中的可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太子身份啊，现在看你稍显落魄，就另谋出路了，结果毫不犹豫的将你推向深渊，这女人变脸变得还真快啊。”沈卿瞳满脸嘲讽的说道。 云夙也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真的是看错了人，可笑他当初为了文若馨，还想和倾城退婚，结果却没想到自己稍显落魄，文若馨就落井下石了。 可真是够绝情的了。玉倾城见云夙神色尴尬，却上前握住了云夙的手，：“太子，不要想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玉倾城的深明大义真的让云夙自惭形秽。 其实昨夜二人被关到这少府司的大牢，云夙最开始也是十分慌乱的。 他虽然近期遭逢变故，可是却也没想到能一下子被打入这地狱的深渊，一个堂堂太子，竟然被打入了这少府司的大牢，而且铁证如山，只怕他真的会被冠上这谋逆的罪名，将来岂不是要带着这冤屈被废，甚至去死吗？ 想到这些，他还是很绝望的。 可是玉倾城却要显得沉稳许多，她只是对太子说，他们夫妻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且他们没做过，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况且她也相信，那些关心他们的亲人，一定会想办法帮他们洗脱罪名的。 说实话，这番话，也真的让云夙大吃一惊，他真的没想到玉倾城竟然是这样一个坚毅果敢的女子。 他此刻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父皇会选择玉倾城做他的太子妃。 这玉倾城果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如果是寻常女子，落到这个地步，只怕早就崩溃了，而且肯定会怨天尤人的，毕竟这是她的大婚之日，却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被打入大牢了，一边女子谁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啊。 可玉倾城一句怨怼他的话都没说，反倒是愿意和他一起承担，并且玉倾城还是慢慢的启发他，去回忆，好生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毕竟有这么大的事端，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的。 二人回忆了一番，还真的找到了事情症结所在。 真的是文若馨。 文若馨昨天去过太子的书房，并且还在太子的书房带了好久，中途太子出去了一趟，因为对文若馨的信任，自然也没在意文若馨还一个人留在太子书房里。 而今日文若馨和彭梦然一起去给玉倾城请安了。 就在早上花轿临门之后，拜完了天地，然后一系列繁琐的礼成之后，玉倾城是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一下的，就在这个时间段，文若馨和彭梦然一同去给玉倾城见礼了。 虽然二人都是侧妃，可是入府的日期也定了，都是一个月以后入府。 原本是半年后的，可是永安帝却提前了永安帝是皇帝，做事自然是不必对人交代的。 因为还有一个月，二人就要入府了，如今离开提前拜见一下太子妃，倒也是人之常情。 当时玉倾城的嫁妆还没有入库，毕竟嫁妆太多了，当天也来不及清点入库了，自然是过一过在说也是可以的。 文若馨那天看着玉倾城的嫁妆还好一番艳羡呢，和彭梦然一起看了许久，毕竟大婚当日，人多事情忙，并且未来的侧妃看看嫁妆而已，也无不妥。 这也就给文若馨制造了机会了。 而且最值得可疑的是，当时玉倾城给了彭梦然的脂粉，也给了文若馨一份，这原本也是上好成色的脂粉，并且是玉倾城的小舅舅从南边带回来的，这盛京是不常见的，不然玉倾城也不会拿这个给二位未来的侧妃了。 见给了，自然是双份儿，要一模一样的了。 不过当时文若馨没要，说自己平日里不爱涂抹脂粉什么的。 玉倾城就送了一套手钏给她，可是二人走后没多久，玉倾城却发现这同样的脂粉少了一盒，因为当时还要忙着后头的事情，玉倾城也没在意。 毕竟这脂粉虽然难得，可到底也不是多么珍贵不能缺少的东西，对于玉倾城这样不爱脂粉的女子，更是不会太上心。 可现在想来，定然是文若馨趁人不备又拿了一盒，并且在这一盒脂粉里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对彭梦然掉包了，将有毒的脂粉给了彭梦然。 彭家的条件一向都不太好的，彭梦然本来也没多少上好的脂粉，有了新的，这妆容到了下午自然是要补一补的。 而彭梦然有了好的，肯定不会再用自己那些差强人意的。 所以这完美的谋杀也就形成了，并且证据链也衔接起来了，而且全都推到了玉倾城头上了。 因为明面儿上文若馨是没有拿这脂粉的，就算事发之后，她也可以完全把自己摘干净了，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当然，玉倾城也把自己的分析尽数都说了出来。 沈卿瞳听的皱眉，这文若馨何时有这么强的大脑了，就凭她那智商，能想出这么复杂的计谋来吗？ 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一个女人，竟然成了这件案子的关键了。 “倾城，这件事，若真的是文若馨做的，那这文若馨，的确也算厉害啊。”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玉倾城笑了笑，：“算不上吧，也怪我太轻敌了，因为了解文若馨的性子，所以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却不料这一次，竟然被她给算计了一个狠的，如果但凡我能有些戒心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样子的了。”玉倾城有些愧疚的说道。 而此刻云夙却握住了玉倾城的手，说道，：“倾城，你不该如此说，如何能怪你呢，如果要怪的话，孤岂不是更加的大错特错了，如果不是孤瞎了眼，看错了文若馨，还如此喜欢她，在意她，给她机会进孤的书房，岂不是更加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吗？你已经很好了，孤知道你是个一个大度的人，不愿意和她计较，总是千错万错都是孤的错，是孤太糊涂了。”云夙满是自责的说道。 沈卿瞳听的云里雾里的，看着两个人相处的模式，总觉得有些奇怪，若说从前，云夙和玉倾城的相处吧，多半是客客气气的，一看就是相敬如宾，但是很疏离，很客气的那一种，可是看现在的样子，竟然感觉真的有几分情谊在里头呢。 难道真的是患难见真情，这一起坐大牢，难道还真的促进了二人的感情不成。 沈卿瞳想着倒是觉得这对二人也是一件好事呢。 不过沈卿瞳当真是看出来了，楚睿顶着云枫的脸，进来的，可是玉倾城的眸光并没有多在云枫脸上停留，并且也没有以前那种偷偷的去看云枫那种羞涩的眼神了。 这喜欢一个人，是隐藏不住的，因为总会控制不住的去看她，可玉倾城，却真的没有了，这也证明，玉倾城大约是真的放弃了过去这段虚无缥缈的感情了。 可能经历了一场这场生死大劫，在加上之前安国公和昌平长公主的事情，也让玉倾城看得淡了吧。 而玉倾城决定留在盛京，嫁给太子，无疑就已经是对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选择了。 不管玉倾城做什么，她都会支持玉倾城的。 “看来表哥和倾城，你们在这里相处的还是不错的。”沈卿瞳说道。 云夙笑了笑，眉宇间一片坚定，：“孤已经想明白了，孤不会辜负倾城这样的好妻子，患难与共，如果孤有机会走出这里的话，孤此生绝不会负了倾城。”云夙紧紧握着玉倾城的手，坚定不移的说道。 玉倾城也坚定的笑着，：“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不管生死，我都愿意和殿下一同面对。”玉倾城也回握住了云夙的手，二人看起来，这么的紧密相连。 478 大结局十 478 大结局十 沈卿瞳看着二人的样子，倒是觉得二人十分相配。 而就在此刻，云枫突然开口：“太子，咱们到那边，微臣有些要和太子单独谈谈。” 云夙听闻此言，却有些愣怔的看着云枫。 沈卿瞳也看明白了，只怕云夙这般了解，楚睿，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不妥来了。 虽然二哥的易容术巧夺天工，可是若真正了解对方的，总能通过面目表情，和一言一行来看出些端倪的。 而此刻云夙只怕就看出来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云枫吧。 这牢房也是很大的，果然二人走到了另一边去了。 玉倾城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在说什么呢，据我所知，他们两个应该没有太多的交情吧，虽说是表兄弟，但是却没有深交到如此地步吧。” 沈卿瞳当然知道，虽然他们几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云夙跟她的关系都比跟她二哥好的多。 他们两个只是最普通的表兄弟了。 “倾城姐，也许是母亲有话交代了二哥吧，对了，刚才听你话中的意思，是不是国公府那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呢？”沈卿瞳问道。 玉倾城点点头，：“对，这一点，我可以完全保证，毕竟国公府这几年来，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我来打理的，我对国公府上下接近一千人，不能说个个都了解吧，但是但凡是贴身服侍的，我定然是查过的，绝对清白，不是任何人的眼线，你也知道，但凡是主子们的心腹，都是世代的家仆，而我陪嫁的东西，陪嫁的人，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不可能有任何的问题，而且我的嫁妆，在我出嫁前一天，我还一一检查过的，而后也都封存起来，所以国公府的人是没机会的，只因为到了东宫，也是要清点入库的，所以才有些解了封，只怕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有人趁虚而入的。”玉倾城解释道。 经过玉倾城这样一说，沈卿瞳就完全排除了国公府那边了。 “对了，瞳妹妹，我父亲如何了，我只知道，陛下当夜就下旨，将父亲打入顺天府的大牢，我这不孝女，终究是连累了父亲了。”玉倾城叹着气说道。 “这也不能怪你，这背后主谋就是想要一网打尽，才会这样的，只要你和太子没事，大舅舅肯定也会没事的，不过大舅父的处境你也可一放心，父亲肯定会打招呼的，不会为难大舅父的。”沈卿瞳安慰道。 玉倾城点了点头，她自然也是相信沈侯的。 “瞳妹妹，多让你费心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去看看姑母吧，我想此番姑母肯定也是担惊受怕了。”玉倾城说道。 “姐姐放心吧，姨母不会这么软弱的，姨母现在自顾不暇，肯定是帮不上忙的，但是她也肯定不想给咱们添乱呀，只要我能查出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那就是对姨母最大的安慰了不是吗？而且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证据，证明你和太子是无罪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会进宫看姨母的。”沈卿瞳说道。 而玉倾城听了沈卿瞳的话，也觉得十分在理，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吗？”沈卿瞳终究是忍不住问道，毕竟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如何能适应这样的环境呢？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既然能享福，自然也是能吃苦的，而且没有什么苦头是人受不了的，不过就是吃的粗茶淡饭了些，好在这些人而已不敢太怠慢我们，给的吃食，和狱卒们都一样，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玉倾城很随意的说道。 沈卿瞳倒是没想到玉倾城还有这样一面，这的确是作为一个太子妃，甚至是将来一国之母该有的风范才对，不单单是能享受的了富贵，也该吃的了苦头才对。 而此刻云夙和云枫也谈完了，过来对沈卿瞳说道，：“咱们该走了。” 沈卿瞳点点头，：“知道了。” “表哥，你和倾城一定要保重自己，相信我们，一定会还你们公道的。”沈卿瞳说完，就和云枫一起离开了。 刚走出少府司的大牢，正巧卫利迎面而来。 而且脸色十分难看。 “二爷，姑娘，出事了。”卫利满脸凝重的说道。 “怎么了？” “太子殿下那位准侧妃到陛下面前去告发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私下里与她抱怨，怨怼陛下，说太子殿下早就有了谋逆之心，而且还拿出了许多私通外臣的密信，上面还有太子殿下的印章呢，陛下龙颜大怒，已经派遣金吾卫去捉拿那些外臣了。”卫利说道。 其实卫利这些年跟在永安帝身边，也算是看的清楚，太子虽然有些手段，可到底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应当不会这般的包藏祸心的。 可陛下心中对太子有顾忌，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太子的。 “怎么会这样呢，刚刚才听太子将文若馨说出来，这文若馨一转眼就去告发太子了，这下可麻烦了，陛下肯定会让人将文若馨看管起来的，咱们可如何去找文若馨问话呢，看来文若馨做的工夫还真不少啊，竟然敢动用太子的印鉴，可太子也是糊涂，招惹了这样包藏祸心的女人进东宫，真是气死人了。”沈卿瞳连连；抱怨道。 “瞳儿，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陛下对太子什么态度？”云枫算是问到了重点。 “今日文弱性告发太子的时候，刚好荣王在场，微臣瞧着陛下的意思，大概是想让荣王来审问太子，可却被沈侯给拦住了，沈侯说，太子怎么也是一国之君，如果要审问的话，还是陛下亲自审问才对，如果陛下要让荣王审理的话，那不如就让大理寺，少府司，顺天府，三堂会审，荣王主审。正是沈侯提出了这样的意见，才让陛下押后了。”卫利答道。 卫利刚好也在场，所以才如此了解的。 “现在事情麻烦了，卫利，你可要一定要仔细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危问题，如果有人现在对太子殿下下毒，将畏罪自尽的帽子扣过来的话，那太子殿下可就危险了。”沈卿瞳说道。 “微臣也想到这一点了，微臣已经建议让金吾卫一同少府司，陛下已经答应了，并且带队而来的就是您的兄长沈朗钰，稍后沈大人应当就到了。”卫利拱手说道。 卫利不是个蠢人，自然知道，现在太子在少府司，他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如今这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他是一定要加强护卫的，如果太子在少府司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也也要陪着一起送命了，到不如请金吾卫一同来看管太子，岂不是也能分担一些责任吗？ “我大哥要来啊。”沈卿瞳问道。 话音刚落，沈朗钰已经带人到了。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朗钰见到沈卿瞳在这里，很明显也是十分吃惊的，不过看到一旁的云枫作陪，脸色到底缓和了一些。 “大哥，你要好好保护太子和倾城，不能让他们受到一点点伤害啊。”沈卿瞳上前握住沈朗钰的手，说道。 “妹妹，你放心，哥会的，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管这些了，父亲和卫大统领都在尽心尽力的调查呢，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沈朗钰也是满心担忧。 “不，我不能放任不管。”沈卿瞳直接说道，而且不由分说，：“大哥，我先和二哥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处理。”沈卿瞳拉着云枫就离开了，直接把沈朗钰晾在了原地。 沈朗钰被沈卿瞳这一声大哥二哥弄的糊里糊涂的，大哥是他，二哥是云枫吧，他有些抓狂，他明明还比云枫小几个月呢。 沈卿瞳和楚睿出了少府司，沈卿瞳看着楚睿，说道，：“咱们求见陛下吧。” “没用的，我比你了解陛下，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的话，陛下是不会相信的，也不会把云夙放出来的。”楚睿耸了耸肩，：“可事到如今，迫在眉睫，而且荣王既然敢这样做，必定也是不留证据的，荣王能利用文若馨打入太子内部，做了这些事情，自然是确保文若馨不会出卖他，可即便咱们在文若馨那里突破了，她指正荣王，你觉得陛下会信吗？文若馨现在告发太子，陛下会如何想她，如果在反口咬出了荣王，你认为陛下会相信文若馨这出尔反尔女人的话吗？荣王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才会利用一个女人，说到底，都怪云夙，自己瞎了眼，竟然毁在一个女人手里。”楚睿也十分憋气，如果是有别的证据，那还好说，现在突破口在文若馨身上。 可文若馨出尔反尔，告发一次，加上手里有些证据，还有有些可信度，可如果反口在攀咬荣王的话，只怕陛下是半点都不会信的，荣王就算准了这一点，才把文若馨利用到底的吧。 只可惜文若馨还被蒙在鼓里呢，以为自己攀附上了荣王，依着楚睿对永安帝的了解，文若馨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确定了太子真的有谋逆之心，文若馨必死无疑，若是没有，那文若馨还是必死无疑。 她自己已经走了一条思路了，可但是说不准，她还在做着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 沈卿瞳被楚睿说的完全失去了斗志。 其实楚睿说的没错，的确就是这样的。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吧，我知道，虽然机会渺茫，可是我们不能放弃，为今之计，其实还有一条路，但是需要我们两个去说服陛下，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赌一把。”沈卿瞳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楚睿问道。 沈卿瞳对楚睿招了招手，楚睿将耳朵凑过去，沈卿瞳对楚睿耳语了一番，而楚睿却大惊失色，最后却满是赞许的看着沈卿瞳，：“你这一招虽然冒险，但是不失为一个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只是不知道陛下肯不肯配合。” “既然证据这么难找，那就让荣王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来吧。”沈卿瞳冷笑着说道。 “咱们两个一起求见陛下，用最大的能量去说服陛下吧，如果陛下真的不肯同意的话，也没办法。”沈卿瞳叹着气说道。 “好吧，豁出去了，反正原本也是死路一条，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楚睿既然决定了，二人就一同进宫了。 如今永安帝正烦闷不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真的让他难以承受，她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当听到沈卿瞳和云枫求见，他只是高兴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拉下脸来了。 蒋直知道，永安帝心烦不已，如今能见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肯定是高兴的，可是想到沈卿瞳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云夙等人求情的，又觉得心烦不已。 不过永安帝还是见了沈卿瞳和云枫了。 二人见到永安帝自然也是下跪请安的。 永安帝摆了摆手，：“起来吧。” “多谢陛下。” “你们若是给那孽子求情的，大可不必了，朕不想听。”永安帝直接说道。 “陛下，臣女不是来给太子求情的，臣女是来给陛下出主意的。”沈卿瞳说道。 永安帝一听，到觉得有些意外，不由得问道，：“你来给朕出主意，你可知道朕现在想做什么吗？” 沈卿瞳说道，：“陛下只是想知道太子到底有没有谋逆之心，其实这也不难证明，只需要陛下稍稍配合一下就好。” “怎么配合，说来听听。”永安帝顿时来了精神。 沈卿瞳没想到永安帝会直接这样问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楚睿知道，这些话是很难说出口的。 “陛下，还是微臣来说吧。”楚睿突然开口说道，并且用的还是自己的声音。 永安帝顿时也大吃一惊，看着盯着云枫的脸，却是楚睿的声音的楚睿，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你这臭小子，朕不是让你不许插手此事吗？你怎么从蓬莱殿出来的，原来是跟云枫那个臭小子合起伙来骗朕啊。”永安帝气的直接走到楚睿身边，对着楚睿一脚就踹过去了，直接把楚睿给踹翻在地了。 永安帝真的是要气死了，这该死的臭小子，永远都不听话。 “陛下，微臣也是没办法而为之啊，您还记得微臣说过什么吗？如果太子当真忤逆，微臣定然会大义灭亲，不会在顾忌和太子的旧情，所以微臣真的很想知道太子这件事的真相啊。”楚睿撕掉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一脸动容的说道。 “证据确凿，那逆子还有什么说辞吗？”永安帝满脸失望。 “如果太子真的是被冤枉的呢。”沈卿瞳反问道。 “谁能冤枉他，他那谨慎一个人，他的书房里，谁能放进去那些东西，还有彭家女的死，难道不是玉倾城所为，朕哪里冤枉了他了，还有今日他那侧妃的告发，朕都没对他做什么，朕还在给他机会，还让沈之信和卫利继续调查下去，朕已经给了他太多机会了。”永安帝冷冷的说道。 “臣女有个法子，能辨忠奸，不知道陛下可否愿意一试。”沈卿瞳开口说道。 “好，你说。” 沈卿瞳慢慢的走了过去，走到了永安帝身边，然后轻轻的俯身在永安帝耳边，耳语了一番。 “你如何会想到这样的主意？”永安帝问道。 “置诸死地而后生，其实陛下最想知道的不就是那一个儿子对您是真的敬服吗？这个法子，不就可以验证了吗？”沈卿瞳问道。 “好，朕姑且一试。”永安帝思虑了一刻，才点头答应道。 479 大结局十一 479 沈卿瞳见永安帝答应了，这心头也陡然一松，但是很快有紧张起来了，只盼着这招请君入瓮能顺利的抓住荣王这一直鳖了。 不过该利用起来的人也都要利用。 “陛下，臣女和阿睿也会留在宫里，如果诚如方才臣女所说，荣王殿下的真的是无辜的，那陛下坐实了太子殿下的谋逆之心，臣女也无话可说了。”沈卿瞳直接说道。 “好，朕就依着你所言。”永安帝也点头应道。 “那臣女先去见见文若馨吧，蒋公公可以在外头听着臣女跟文若馨的谈话，其实臣女知道，无论现在文若馨说什么，陛下不会信的，那陛下就等着亲眼所见吧。” “蒋直，你随着瞳姐儿去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和楚睿去安排，全程你都听瞳姐儿的安排，朕要知道全部的经过。”永安帝吩咐道。 蒋直自然应了下来。 蒋直引着沈卿瞳到了后头的罩房，而文若馨就被关在里头。 外头有专人看守。 只是没想到二人一进去，就看到文若馨正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但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脸上却冷汗直流。 沈卿瞳见状，如何能看不出来这其中有问题。 蒋直也唬了一跳，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当时陛下吩咐的是看好文若馨，绝对不能让文若馨死了。 而这个罩房除了门口之外，只在高处有一个气窗，人也过不去，肯定出不了问题的。 所以看守的人只守住了门口，若是真有什么意外的话，里头的人肯定也是有动静的。 自然是谁也没想到里头的人已经倒在地上，并且挣扎在死亡边缘了。 沈卿瞳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了文若馨，并且给文若馨把脉。 她眉头紧锁，然后抬头对蒋直说道，：“蒋公公，她中毒了，我现在立刻替她解毒。” 沈卿瞳二话不说，赶紧的把文若馨放平了，然后取出针灸包，然后眼疾手快的用金针刺了下去，然后点了文若馨几个穴道。 果然，文若馨的表情没有这么痛苦了，反倒身子也放平了下来。 沈卿瞳连忙要了笔和宣纸，然后写了一个房子，递给蒋直。 “蒋公公，你要保证这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然后秘密的熬好了端过来，她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全靠这药了。”沈卿瞳再三叮嘱道。 蒋直点头，：“老奴明白，县主放心。” 既然陛下已经安排他现在一切都听沈卿瞳的，他肯定是要听的。 沈卿瞳现将文若馨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这件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几个圆凳之外，就只有这张软塌了，这只怕是龙吟殿里最简陋的房间了吧。 文若馨躺了一会儿，慢慢的缓过劲儿来了。 她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能发出声音来了。 “你怎么样？”沈卿瞳问道。 文若馨对沈卿瞳一向都是没什么好感的，可是此番却是沈卿瞳救了她的性命，而且刚才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遭，文若馨也是吓坏了。 她呆呆的问道，：“我会不会死？” 沈卿瞳没想到文若馨会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就现在这个情况，她还能有活路吗？ 她真不知道文若馨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 “文若馨，你觉得事到如今，是谁想你死呢？”沈卿瞳问道。 文若馨的眼中滚下泪来，她摇了摇头，：“是太子，不，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出卖了他，就算知道了，他现在已经在大牢里，也奈何不了我，可是我为何会中毒呢？”文若馨也懵了。 她其实内心也是很痛苦的，可是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原本以为自己穿越带着金手指而来，肯定是能谋一个好出路的，可是现在却发现，她的未来一片茫然。 她其实不想这样的，可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自从陛下对太子越来越冷淡，然后将彭梦然指婚给太子做侧妃开始，她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了。 太子颓废，她去见过太子一次，看太子也实在是不成样子了，她满心满肺的都认为嫁给太子就能荣华富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可是现在却发现，太子竟然指望不上了。 正当她彷徨无措的时候，荣王出现了，荣王的出现，却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了。 而且荣王对他说，如果事成之后，会娶她做正妃。 这可是她毕生所求啊。 她原本就不屑于做妾室，只是没办法，才屈居自己做太子的其实，可荣王现在风光无限，并且还许诺她做正妃，她如何能不心动呢。 最让她不得不妥协的是，她如今已经怀了荣王的孩子，快两个月了。 荣王是她腹中骨肉的亲生父亲了，她没有理由不帮着荣王的。 所以她只能对不起太子了。 这一切全都是荣王教她做的。 而且她也真的做到了，凭借太子对她的信任，成功的构陷太子和玉倾城入狱了。 可是今天她也差点就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其实文若馨再笨，心里也是有感觉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只是蜷缩在软榻上，将头埋在两腿之间，然后不停的抽泣着。 沈卿瞳如何能不清楚文若馨在想些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所想吗？我知道你怀了身孕，应该是荣王的吧，而且我还知道，你在两个月之前，就中了慢性毒药，这毒药是南边的毒，而今日你毒发的时候，是不是吃了一点东西，其实你吃的东西五毒，但是里面放了引发你体内慢性毒药的药引，如果不是我刚好出现的话，你现在已经一尸两命了。”沈卿瞳直接说道。 文若馨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瞳，：“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我为了他，什么都肯做，而且他也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连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杀死吗？”文若馨哭着说道，精神也有些崩溃了。 “你怎么这么傻呢？欲成大事，至亲亦可杀，况且孩子又如何，荣王还这么年轻，没了你，没了这个孩子，自然还有大把的女人愿意嫁给他，愿意替他生孩子啊，他之所以勾引你，不过是看着你是太子侧妃，你这个身份可以为他所用罢了，而今，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自然就该死了，你若是今日死了，就是死无对证，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问问荣王，只是你敢吗？你敢按照我所说的去见荣王吗？”沈卿瞳问道。 “我只问你，我会不会死？”文若馨再一次问道。 “如果我肯救你的话，陛下肯赦免你的话，你自然不会死，但是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哪怕你搬到了太子，陛下会留着你的性命啊？文若馨，你先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自救，陛下如今只想知道真相，如果你让陛下看到了真相，我答应你一定会保住你的性命！”沈卿瞳承诺道。 “好，你说怎么办，我照做。”文若馨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她现在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只能照做不是。 正在此刻，蒋直也回来了，并且也将药熬好了端过来了。 “县主，这是老奴亲自盯着人抓药熬药，一切都是按照县主的要求做的，绝对没问题。”蒋直说道。 “你喝了它，这是解药，以后每天喝两次，十天之后，你体内的毒就可以完全解了，但是这毒药对孩子的伤害极大，你腹中的孩子，如今虽然在，可是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多半会小产，即便是能生下来，肯定也是有缺陷的，至于你打算如何，最好考虑好，否则生下来也是一场罪过。”沈卿瞳说道。 可是这话却惊掉了蒋直的下巴，蒋直瞪大了眼睛看着文若馨，然后又看着沈卿瞳，：“县主，你说她怀了身孕？” “没错，已经两个月了。”沈卿瞳说道。 文若馨捂着肚子，满脸的伤心。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还是先想法子保住你的性命吧。”沈卿瞳又说道。 文若馨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沈卿瞳就把她之前制定的计划全都对文若馨说了一遍。 到了傍晚时分，龙吟殿突然穿了一阵骚动，并且将太医院的太医都传了过去，并且戒备开始森严了。 如今德妃和荣王那边已经时时刻刻都关注着龙吟殿的动向，自然是派人去打听了。 可却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因为那边完全封锁了消息了。 二人也是着急的团团转的。 正当他们母子二人宛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宫人来报，说四公主来了。 荣王和德妃面面相觑，荣王更是不理解，：“这个时候，四皇妹过来做什么。”有了前车之鉴，他自然知道这个四皇妹是个绝对要远离的人物。 “四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上次吃他的亏还没吃够吗？”德妃忍不住叮嘱道。 “想必这次是来投诚的吧，毕竟太子落到这个地步，她也要求个自保吧，上次的事情，我们已经结了梁子，我自然不会放过他。”荣王也不是个大度的人，自然不肯放过四公主的。 只是荣王让四公主进来了。 四公主见了荣王，自然也是讨好了一番，毕竟现在荣王风头正盛，而她的母妃和皇兄都被永安帝厌弃了，如果再不寻个靠山的话，将来这皇宫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荣王却有些不耐烦了，只是问道，：“四皇妹你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臣妹只是得到了龙吟殿的消息，特来跟二皇兄分享，你知道为何龙吟殿今日突然大乱吗？据说父皇被刺杀了，而且伤到了要害，你知道刺杀父皇的人是谁吗？文若馨，一个弱女子，父皇也是大意了，他单独去见文若馨，不知道说了什么，文若馨趁着父皇不防备，用簪子刺伤了父皇，然后就讨了，当时父皇屏退了左右，连蒋直都不在啊，不过龙吟殿马上就封锁了，可到现在竟然还没找到文若馨，我听说，父皇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那簪子可是直接刺进了父皇的胸口啊，只怕这次父皇凶多吉少了，而今朝局这么乱，太子又在少府司，并且还牵连到谋逆这样的事情里，二皇兄，你还是早做准备吧，如今龙吟殿是沈侯把持着，你可要知道，沈侯可是支持太子的人啊，这变故可就在沈侯身上。”四公主娓娓说道。 荣王听的云里雾里的，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文若馨一个弱女子如何会刺杀父皇，并且她有这个胆子吗？ 而且他派了文若馨失去告发太子的，为何会刺杀父皇呢，荣王现在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整个人都乱了。 “四皇妹不是框我的吧，我让人打听了这么久，都没打听出来，而四皇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荣王问道。 “你也知道，我母妃既然被父皇宠爱了这么多年，龙吟殿里，怎么也有我母妃的人，我自然有把握知道的，我这个消息，可是全都是为了二皇兄着想，二皇兄若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四公主耸了耸肩说道，也倒是不强求荣王相信。 四公主说完这些，也就离开了。 而荣王和德妃陷入了沉思之中。 德妃其实对四公主说的话，也是大打折扣，不是很相信的，而且四公主以前也不是没坑过荣王。 他们真的不能完全相信四公主。 “母妃，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荣王问道。 “说不好，这丫头一向狡猾如狐狸一般。”德妃抿唇说道。 “如果是真的，这文若馨是抽的什么疯啊，而且我不是给她送去那药引子了吗？她现在应该毒发身亡了才对啊，难不成她没喝水吗？”荣王皱眉说道，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焦虑。 “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先等一等吧，如果你父皇真的不行了，咱们也要早采取措施啊。”德妃忧心忡忡的说道。 “其实我倒是盼着父皇不行了，如今太子都被冠上谋逆的罪名关进少府司的大牢了，难道他还能跟我争吗？”荣王说道。 “你真是糊涂啊，太子虽然被关进少府司，可始终陛下没有定下他的罪名，一日没有顶嘴，他就还是太子，如果现在陛下没了，你觉得依着太子的声望，你有把握能赢了太子吗？”德妃问道。 “除非，你父皇留下了遗诏，废太子，册立你为太子。”德妃狠狠的说道。 “可是现在咱们都进不去龙吟殿啊，连里头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啊。”荣王也是万分焦急。 德妃笑了笑，：“谁说进不去的，如今本宫协理六宫，玉皇后被禁足，本宫就是要去龙吟殿，看谁敢阻拦，沈之信算什么，不过是个外臣罢了，待会儿，咱们就去龙吟，先试试深浅再说。” 听了这话，荣王倒是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沈之信是个外臣，没有资格拦着他和母妃进去探望父皇，不管父皇出了什么事儿，他都有知情权。 现在皇后禁足，他母妃才是这皇宫里最高决策人。 而且父皇之前对他信任有加，他为何不能去见父皇呢。 只要进了龙吟殿，在谋求以后吧，绝对不能让父皇出事，哪怕出事，也是要立下遗诏之后再出事。 德妃笑了笑，然后走进了内室，拿出了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扔给了荣王。 荣王有些糊里糊涂的，但是当他打开圣旨一看，脸色却直接变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妃，仿佛不认识德妃一般。 480 大结局十二（终章） 480 荣王看的清清楚楚，这是一道废太子，并且改立荣王为太子的诏书。 怎么可能呢？ 这字迹，完全和永安帝的一模一样，根本就难以分辨真假啊。 “母妃，你怎么会有圣旨的？”荣王几乎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了，如果说不同的话，只是这份圣旨少了一枚玉玺印章而已。 “你也知道母妃最擅长书法，这么多年，自然能将你父皇的笔记模仿的惟妙惟肖了。”德妃一脸得意的说道。 “只要把这个带进了龙吟殿，然后想办法将玉玺偷偷的盖上去，那这陛下是死是活就不重要了，华夏朝的天下就是你的了。”德妃有些疯魔的说道。 荣王却听得十分雀跃，仿佛这皇位对他来说已经近了一步了。 荣王和德妃事不宜迟，就直接去了龙吟殿。 自然是一番相争的，可荣王之前通知一些支持他的朝臣，一同去了龙吟殿，和守候在外的沈之信发生了争执。 多数人都觉得荣王说的有道理，凭什么荣王和德妃不能进去，沈之信毕竟是外臣。 这些大臣见风使舵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强，现在太子被关押在少府司，荣王炙手可热，自然是都捧着荣王了。 而且皇后被禁足，德妃摄理六宫之事，很明显，荣王占尽了上风，这陛下很有可能废太子，改立荣王为太子了，很多人都想见风使舵，来讨好这位荣王殿下。 最后沈之信和蒋直也顶不住了，就只好放了荣王和德妃进了龙吟殿。 果然在寝殿见到了永安帝，永安帝的确是受伤了，好几个太医都在，就伤在胸口上，如今永安帝昏迷不醒。 荣王十分担忧，立刻质问道，：“蒋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父皇是怎么受伤的，好好的怎么会遇刺呢？” 蒋直答道，：“是太子那位侧妃刺伤陛下的，只是在这之前，陛下遣了众人出去，连老奴也不在，众人不知道陛下和那女子说了什么？” “文若馨呢？” “已经抓到了，还没处置，老奴想着应当等陛下醒了在处置吧，陛下昏迷之前只说了一句，让沈侯稳住大局，所以老奴才请了沈侯前来。” 荣王听的心惊胆战的，父皇说让沈之信来稳住大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皇知道了什么不成？ 荣王摆了摆手，：“带着本王去见那贱人，本王要亲自问问那贱人，到底为何要刺伤父皇。” 蒋直自然依着荣王所言，带着荣王去了。 “母妃，你好好照顾父皇。”荣王给德妃使了个眼色。 蒋直陪着荣王离开了之后，德妃就让自己的宫人给太医们送了茶水，同时也给龙吟殿其余的宫人送了茶水。 不多时，大家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德妃自然是在茶水了下了蒙汗药的。 德妃走到床边，看着永安帝昏睡着，脸色也有些苍白，然后上前唤道，：“陛下，陛下！” 床上的永安帝却是一点儿反映都没有的。 德妃才放下心来，她让自己的宫人出去看着外头，然后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御书房。 这玉玺一般就放在御书房里。 她悄悄的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然后打开宝盒，将玉玺拿了出来。 她才从怀中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明黄色的圣旨，在御案上舒展开来。 她拿起玉玺，在印泥上重重的按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只要把玉玺盖到圣旨上，那这华夏朝就是她们母子的了。 而永安帝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她刚想对着圣旨盖下去，手臂却被人狠狠的攥住了。 她慌忙抬头一看，却对上了沈之信冷漠的眸子。 德妃一晃，然后喝道，：“沈之信，你想做什么？” “德妃娘娘在做什么？” 德妃迅速将圣旨抽回去，淡定的说道：“本宫做什么不需要对你交代。” 德妃不慌不忙，打定主意就是尊卑有别，沈之信不敢对她如何。 “那德妃需不需要对朕交代呢？”永安帝的声音缓缓传来。 直接把德妃吓得惊恐不已。 德妃瞪大了眼睛，看着永安帝，却见永安帝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会如此的，刚才明明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的，可现在看起来，却是好人一个，怎么会如此的？ 德妃有些崩溃。 “陛下，你。”德妃惊慌失措的指着永安帝。 “怎么，德妃怕了吗？让朕来瞧瞧，德妃是要做什么？”永安帝冷笑着走到了德妃身边，一把夺过了那道圣旨，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永安帝更是一脸阴鸷，：“原来德妃都替朕写好了遗诏了，废黜太子云夙，册封荣王为太子，很好，不错，字迹倒是跟朕一模一样啊，德妃费心了。”永安帝的声音，每一个自己都彻骨的冷汗。 德妃实在是顶不住了，一下子跪倒在地，：“臣妾知错了，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猪油蒙了心了，荣王并不知情，求陛下赐罪，饶了荣王吧。” “荣王知不知情，你说了不算，朕说了也不算，走，咱们一起去瞧瞧荣王怎么说。”永安帝说着，先起身离开了，而沈之信也让人将德妃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跟在了永安帝后头。 兜兜转转，德妃都有些被绕晕了，其实她来龙吟殿也不过是在正殿，或者偏殿两个地方走路，这后头，她还是当真没来过呢。 走进了一间厢房，德妃看到了楚睿和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件房子，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可透过镜子，竟然能看到另外一个房间，而那房间里的人，是荣王和文若馨。 而二人说话的声音，也能清晰的传过来。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镜子呢，她想要出声提醒荣王，可永安帝已经开口说道，：“你尽管大声喊，这两个房间都是经过特别处理的，那边说什么这个房间都听的一清二楚，而这边，哪怕是打出人命来，那边也是听不到的，不信你喊喊试试。”永安帝似乎看透了德妃的心思，满是讥讽的说道。 德妃自然是知道永安帝肯定是万无一失的，而她也知道，当永安帝看到她企图假传圣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这一次，是彻底的完了。 而荣王那边还什么都不知道，他让人看着外头，也把蒋直给打发了出去。 他恶狠狠的看着文若馨，：“你为何要刺杀父皇，你脑子进水了吧。” “王爷，我也没办法啊，不知道怎么的，也不知道沈卿瞳对陛下说了什么，陛下竟然怀疑到王爷身上了还逼问我，还说如果我不说，就要对我大刑伺候，我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陛下，也为你谋个前程啊，如今太子已经溃不成军，若是陛下死了，你不就可以顺利登基了吗？”文若馨这些话都是沈卿瞳教的，文若馨只是照着说就是了。 荣王听的无奈的翻白眼，：“你是傻子吗？你如果想要刺杀父皇的话，好歹也跟本王通个气吧，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愚蠢行为，差点就葬送了本王的大好前程，现在太子虽然被关在少府司，可是还未定罪呢，只要他一天是太子，父皇如果死了，依着太子的势力，你觉得本王能胜的了太子吗？” 文若馨也是委屈万分，：“可我也是为了王爷好啊，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这构陷太子的一切一切都是王爷在背后主使的，那陛下能饶了王爷吗？”文若馨哭着说道。 “知道你也是为了本王好，只是父皇怎么会怀疑到本王头上来的，又是沈卿瞳，真不知道沈卿瞳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药，让父皇这般信任她。”荣王抱怨道。 文若馨也很沮丧，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吃任何的东西也没喝过水吗？”荣王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没有，我没胃口，大约是怀孕的缘故吧，难受的紧，什么都不想吃。”文若馨答道。 荣王点了点头，：“好了，母妃已经在想办法了，你虽然刺杀父皇这件事有些莽撞，可是也算歪打正着了，你先留在这里吧，对了，看你这嘴巴都干裂了，正好本王带了水来，你喝一些吧。”荣王竟然拿出了一个水袋。 文若馨接过水袋，却一直没打开。 “怎么了，怎么不喝呢？”荣王问道。 “王爷，只要我喝了这水，立刻就会毒发身亡吧。”文若馨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你为本王做了这么多事，你如今还怀着本王的孩子，本王说过要明媒正娶你为正妃的，如何会害你呢。”荣王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那你为何还要杀我呢，你可知道，我腹中怀的是你的亲骨肉啊，你真的是好狠的心，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放过。”文若馨狠狠的说道。 荣王的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呢，你疯魔了吧。” 就在此刻，那边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荣王一愣，却看到永安帝，德妃，一行人贯穿而入，当然，德妃是被人给押着的。 荣王顿时傻了，尤其是看到永安帝的时候，直接惊愕长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父皇，父皇。”荣王下意识的跪了下来，：“父皇，刚才那些话，都是儿臣胡说的，父皇千万别相信啊，是这个女人陷害儿臣的！”荣王荣王打呼冤枉。 永安帝却一个字也不会信了，刚才德妃的伪造圣旨，而荣王对他的生死漠不关心，一心只记挂着这皇位。 他已经彻底的对这个儿子冷了心了。 “来人，传真的旨意，废黜德妃的一切妃位和名号，便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面圣！”永安帝一字一句的说道。 德妃仿佛已经认命了，听到这话，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荣王即可关押到少府司，文若馨，送回文家去，对文阁老说，就说朕的意思，将她送到静心庵去，永世不得太初静心庵半步！” 顿了顿，又说道：“将太子和太子妃放出来吧，送回东宫去，安国公也放了，至于凤仪宫的禁足，解了吧。”永安帝说完，转身就走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荣王。 沈卿瞳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件事，也算是有个结果了。 荣王一直都在哭喊冤枉，但是却被人给强行带下去了。 而沈卿瞳和楚睿马不停蹄的到了少府司去接太子和玉倾城。 荣王被丢进了少府司，正好太子和玉倾城出狱。 太子和玉倾城没想到事情完结的这么快。 她们走出了少府司的大牢，却看到了迎接他们的是沈卿瞳和楚睿。 只是太子和玉倾城手牵着手，并肩走出来的时候，沈卿瞳就知道，他们两个应该还有一个很幸福的未来。 送走了太子和玉倾城，沈卿瞳靠在了楚睿肩膀上，：“走吧，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 “还有件事等我去处理呢。” 楚睿其实也很累了，但是一听这话，立马精神百倍，二人来到了昌平长公主府。 云枫此刻也回来了。 宫里的事情，此刻倒是也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云枫是真没想到楚睿和沈卿瞳的动作会这么快。 而且这个时候，也快到晚膳的时候了，难道二人是来用晚膳的。 “母亲呢。” “这个时间快用膳了吧。”云枫说道。 “走吧，带我去见母亲。” 来到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 果然昌平长公主正打算用晚膳，正在准备净手。 沈卿瞳看到了今早那个小丫鬟果然也在，正举着铜盆伺候长公主净手。 “母亲，你且慢着。”沈卿瞳突然开口说道。 昌平长公主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沈卿瞳走到昌平长公主面前，然后捧了一把铜盆里的水，闻了闻，然后看着那举着铜盆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小心翼翼的答道，：“奴婢名叫吉祥。” “这水是你准备的吧。” “是奴婢。” 沈卿瞳接过了铜盆，放在了一边，她看着吉祥，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何在这水加了甘草汁呢？” 吉祥一怔，仿佛没听懂一样，：“县主说什么呢，奴婢不知。” “你刚刚说了，这水你准备的，而我在水里闻到了甘草汁的味道，你应当是用新鲜的甘草，熬出了汁液，然后滴了几滴在里头，因为母亲净手净面的时候，喜欢在里面放几片花瓣，又有这铜盆遮掩，即便这水的颜色有些变黄，也是看不出来的，其实甘草汁本来也无毒，可是母亲常年有寒疾，而且经常咳嗽，她看过她的药方子，里面有一味芫花，这芫花和甘草可是十八反，因为这两样药相冲的缘故，倒是母亲的身体出了问题，时冷时热，因为这甘草汁是皮肤接触，而且接触的量也不多，所以症状并不明显，母亲的脉象乱了，我最初的时候，把脉举得像中毒，可后来，就是今早晨，我在母亲的漱口水里，也闻到了甘草汁的味道，才明白了，原来是十八反，吉祥，你为何要谋害母亲。”沈卿瞳逼问道。 吉祥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没有谋害长公主啊，是大少奶奶，她说这甘草汁有助于帮助长公主止咳的，还交给奴婢这个法子，说等有效果了，在让奴婢说出来讨赏的。”吉祥哭着说道。 昌平长公主听了这话差点没气死过去。 “去，把颜如玉那个贱人给本宫带过来。”昌平长公主暴怒的吼道。 颜如玉很快就被带过来了，来的当然也有云钊。 昌平长公主二话不说，直接给了颜如玉两记响亮的耳光，打的颜如玉都愣住了。 云钊虽然知道自己的母亲脾气不好，可是这上来就打人，打的还是自己的妻子，况且颜如玉给他生了长子了，自然也是该有一些脸面的。 “母亲，您为何打如玉啊？”云钊质问道。 昌平长公主一听到云钊还敢质问她，顿时也给了云钊两个耳光，然后把刚才的事情怒吼着说了出来。 云钊也愣住了，没想到颜如玉竟然敢谋害母亲，也真的是被颜如玉吓死了。 颜如玉见事情东窗事发了，倒是也不怕了，索性就对着长公主一通怨怼，说昌平长公主强势，蛮横不讲理，到现在也处处插手他们夫妻的生活。 还说云钊懦弱无能，在长公主面前和一条狗一样，一句话都不敢替她说，她就是看不惯长公主，才对她下药的。 长公主气的要当场打杀了颜如玉，被沈卿瞳给拦住了，不管怎么说，颜如玉罪不至死，若是真的容不下她，将她遣送会娘家算了，何必要她性命呢。 其实这一招，对长公主的身体虽然有损，可也是长年累月下来才折损，毕竟用量少。 沈卿瞳劝说了好久，昌平长公主总算是答应饶了颜如玉的性命，但是却说将她的嫁妆全都清点好，然后将她休弃，送回娘家去，公主府可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 云钊一向听话惯了，而且颜如玉做了这样的事情，云钊也实在是不敢求情啊，自然点头答应了。 沈卿瞳别的不在意，只是能查出这件事情的原委就心满意足了，见昌平长公主生气了，只好答应今晚留下来陪她。 入了夜之后，少府司的大牢。 荣王整个人都绝望了。 他蜷缩在墙边，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完了，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在这漆黑的牢房里，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突然听到有些动静，而牢房里亮了起来，他一抬头，却看到一群人簇拥着永安帝进来了。 荣王看到永安帝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立刻冲了过去。 苦苦哀求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原谅儿臣吧。” “周儿，你为何要一错再错，为何要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可知道，朕是真的很疼惜你这个儿子的，可是你做下这样的事情，就是在自寻死路！”永安帝一字一句的说道。 荣王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父皇，这一切，你全都怪到了儿臣头上了，难道父皇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父皇将儿臣从封地传召回来，重用儿臣，不就是给了儿臣希望吗？父皇忌惮太子，捧着儿臣同太子打擂台，要的不就是兄弟相残吗？儿臣只是依着父皇的意思行事，难道儿臣也错了吗？父皇为何要责怪儿臣？”荣王质问道。 永安帝听的一阵心碎，：“周儿，你始终还是执迷不悟啊！” “儿臣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儿臣跟父皇学的不够精吗？父皇若是没有废太子的意思，为何要抬举儿臣呢，难道就是为了制衡之术吗？在父皇心里，太子也吧，儿臣也好，不过都是父皇的棋子罢了，既然父皇无情，父皇又何必怪儿臣无情呢。”荣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永安帝看着这一幕，伤心不已，他终究开口说道，：“将荣王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在荣王府，此生不得踏出王府半步！”说完，就带人离开了，只留下了疯疯癫癫的荣王。 而昌平长公主府，沈卿瞳见昌平长公主睡着了，才离开了昌平长公主的正房，她去了自己从前住的院子，和从前一样，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从前，她经常在这里坐着看月亮，看星星。 今晚的夜色好美，虽然天气有些冷，可是月亮很圆，星星很亮。 沈卿瞳一直抬头看着夜色，一件披风却落在了她肩膀上，沈卿瞳低头一看，是楚睿。 楚睿顺势坐在了她身边。 “这里的夜景，还跟从前一样，可是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了。”沈卿瞳满脸唏嘘的说道。 楚睿笑了笑，揽住了沈卿瞳的，：“不管发生何事，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沈卿瞳听完这话也笑了，然后幸福的靠在了楚睿的肩膀上。 有夫如此，此生无憾。 她虽然意外身亡，从顾妃妃变成了沈卿瞳，可是现在，和以前的家人相认，和现在的家人相处和谐，最重要的是，她还遇到了此生挚爱，上天的确待她不薄，她真的是心满意足了。 （全文完） －－－－－－题外话－－－－－－ 终于完结了，过几天鹿鹿会上传新文，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更名通知 各位亲亲们，《盛宠名门：惹火世子妃》正是更名为《盛宠名门：医妃太惹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鹿鹿觉得这个名字更加贴切一些。 各位亲亲们，《盛宠名门：惹火世子妃》正是更名为《盛宠名门：医妃太惹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鹿鹿觉得这个名字更加贴切一些。 各位亲亲们，《盛宠名门：惹火世子妃》正是更名为《盛宠名门：医妃太惹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鹿鹿觉得这个名字更加贴切一些。 各位亲亲们，《盛宠名门：惹火世子妃》正是更名为《盛宠名门：医妃太惹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鹿鹿觉得这个名字更加贴切一些。 各位亲亲们，《盛宠名门：惹火世子妃》正是更名为《盛宠名门：医妃太惹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鹿鹿觉得这个名字更加贴切一些。 各位亲亲们，《盛宠名门：惹火世子妃》正是更名为《盛宠名门：医妃太惹火》，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鹿鹿觉得这个名字更加贴切一些。 入v公告和上架当天抢楼奖励活动 每次发这个公告的时候，鹿鹿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距离毒后结文到现在快一年了，再一次上架，心情有些激动，但是还有些紧张，怕订阅不好，怕扑掉，尤其是鹿鹿中间作死的转型写了现言，最后扑的吐血。 好了废话不多说，29号上架，当天会更新两章，每章都是肥肥的。 以后每天两更，保持万更，这是鹿鹿的习惯。 鹿鹿更新很稳定，跟过毒女和毒后的人都知道，绝对不会断更，坑品还是有保证的，希望大家可以一如既往的支持鹿鹿。 入v后的情节会更加流畅一些，毕竟公众期字数有限制。 剧透一下，男主马上要出来刷存在感。 言归正传，上架当天有订阅抢楼活动，凡事订阅的亲亲，在书评区留言的，一律有奖励。 第一名398潇湘币，第二名298潇湘币，第三名198潇湘币。 第四至第十名98潇湘币。 其余留言的亲亲一律38潇湘币。 （仅限于上架当天哦） 当然，币币多不多，但是鹿鹿的一点心意。 29号的更新会在中午一点左右，到时候亲们可以来订阅抢楼啊。 过几天也会发订阅红包，给大家助助兴，希望大家可以支持鹿鹿，再次感谢，么么哒。 －－－－－－题外话－－－－－－ 上架当天有抢楼活动，凡事订阅的亲亲，在书评区留言的，一律有奖励。 第一名398潇湘币，第二名198潇湘币，第三名198潇湘币。 第四至第十名98潇湘币。 其余留言的亲亲一律38潇湘币。 （仅限于上架当天哦） 当然，币币多不多，但是鹿鹿的一点心意。 29号的更新会在中午一点左右，到时候亲们可以来订阅抢楼啊。 抢楼奖励名单公布 医妃是昨天上架的，一般来说，文文现在都是倒v，也就是十万字之后作者任意选择章节开始收费，但是鹿鹿没有，之前公众的章节，永久都是公众的，也就是医妃这本书，十六万字是完全公众的，鹿鹿也是希望大家尽量多看一些公众章节，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鹿鹿。 毕竟亲们的支持，才是鹿鹿码字的动力。 废话不多说了，现在公布抢楼前十名的名单。 昨天中午一点之后留言才算哦，因为鹿鹿是一点更新的。 当然，每位亲亲，只会奖励一次，重复留言也就占一个名额哦。 第一名：看看666 第二名：无所事事的人2016 第三名：云婼雪 第四到第十名：li9065lv3，接地气的小妞，weixin6819eb12d8，嫁秀娶浩，18981064307， 花开浮笙，夏荷。 潇湘币以发放，请查收。 其余的亲亲，但凡是昨天留言冒泡的也一律有点小奖励。 总之还是那一句，希望亲们可以继续支持鹿鹿，多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