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王爷为我造反了》
第一章 冤魂血染金銮殿
凤谋天下:王爷为我造反了
三两小胖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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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冤魂血染金銮殿
厉康二十一年冬。
南楚皇帝暴毙,二皇子司徒明登基,改国号“暄圣”。
金銮殿上,云倾挽被拔了舌头,摁在地上冲龙椅上年轻的帝王三叩九拜,额头磕出大片血花。
陛阶之上,司徒明一身龙袍,俊美的眼底藏着几分狠辣和躲闪,匆匆扫了云倾挽一眼之后,抬手示意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霆王妃云倾挽心肠歹毒,毒杀先帝,罪不可赦……”
云倾挽听着这话,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大,不可置信的盯着新帝,喉咙里发出小兽一般的抗拒之声。
她什么时候毒杀先帝了?
先帝不是被司徒明毒死的吗?
在下毒之前,她还曾劝诫他,说谋杀皇帝是大罪。
可是他却握着她的双肩说,“挽儿,只有父皇死了,我才能顺利登基,才能把你从霆王手上抢回来!挽儿,这些年来委屈你了,我决不允许你在霆王府上受苦一辈子!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我就一刻也忍不了!”
她还记得,当时司徒明抓疼了她的手臂。
她还记得他说这话时疯狂偏执的眼神。
他还说,“挽儿,当初让你嫁给霆王,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日后,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对你好!
世人皆以为我觊觎皇位,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弥补年少无知时对你犯下的罪!
当年,我就不应该听你父亲的建议,把你嫁到霆王府上去。
那时候,是你爹太偏心,舍不得其余几个女儿,却偏偏舍弃你去做那霆王府的卧底。若我早知道这一切的话……
可这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如今,霆王手握军权,我根本无法从他手上把你救出来。
挽儿,你听我说,如今太子已经死了,只要父皇驾崩,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到了那时候,霆王就算是再不愿意,也要将你拱手让出来!”
他甚至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赤诚的盯着她,“挽儿,你明白我那颗深爱你的心吗?”
明白吗?
明白吗?
此时此刻,云倾挽盯着皇位上那男人,眼底几乎沁出血泪。
六年前,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答应父亲将她嫁给残废的霆王为妃,让她成为潜入霆王府的棋子,为他登基做铺垫。
三年前,霆王出征,他强迫了她,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而后,他又以为了她安全着想的出发点,给她下了堕胎药。
那堕胎药,是她的亲姐姐云倾染亲自给她灌下去的。
霆王班师回朝的前夜,她因为流产痛不欲生。
从此,再无颜面对霆王!
如今,他毒杀了皇帝,成了南楚新帝,却说她是弑君的刽子手!
而她,却在第一时间被他拔掉舌头,一个字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只爱她一人的男人,此时此刻身边坐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那个曾经不孕不育,来找她求医的女人!
即便是穿着凤袍,她手腕上,却还戴着之前来找她医治时戴的那只镯子。
那时候,这个女人蒙着脸,不肯说一句话,司徒明说,“这是我表妹,已经嫁为人妇了,但两三年都无所出,夫家难免嫌弃……所以,我就把她带过来给你瞧瞧。
挽儿的医术天下无双,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她治了。
可今时今日,他却把所谓的“已经嫁为人妇的表妹”扶到了皇后的位置!
此时此刻,他的“表妹”掀开面纱,戴上凤冠,她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他什么表妹,而是她的姐姐云倾染!
那个曾经亲手端着堕胎药给她灌下去,害她流产的女人!
此时此刻,她仪态万方的坐在司徒明身边,小腹明显的鼓起。
以云倾挽的医术,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怀孕了,那孩子起码也有四五个月大了。
至亲至爱,竟然一起来算计她!
何其可笑!
何其讽刺!
云倾挽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简直就是一个大傻子!
更令人心寒的是,此时身边这些朝廷大臣,哪一个不曾受到过她的恩惠?
她治病救人,来者不拒,从未求过回报。
本以为,他们这些人至少会替她多说两句。
可是,与之相反,昨天晚上司徒明的龙案上摆满了请求将她处死的奏折,皆是出自这些人之手!
人心险恶,竟到如此程度……
过往如同云烟,也如利刃一样从脑海里滑过,云倾挽仰天长笑,发出古怪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只听到那太监公鸭般的嗓子里发出急促的催命声,“快!快将她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紧接着,两个禁军上前,将她拖了出去。
她盯着那龙袍加身的男人,眼底几乎喷出火来。
她的视线模糊了,但是,龙椅上那两道身影,却好似刻在了她脑海中一般。
她盯着那逐渐模糊的人影嘶吼,“若有来世,我云倾挽发誓,定让你们这些人统统付出血的代价!”
冬日的风雪肆虐着,脚下的积雪足足有半尺深,她被拖出长长的一条痕迹。
血染红了雪,从金銮殿外面延伸出去,一路触目惊心。
可就在到达午门时,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
皇宫的守军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仓惶高喊,“不好了!霆王率军攻进来了!”
霆王!
拖着云倾挽的禁军震惊,吓得双手一软,直接把云倾挽丢在了地上。
霆王……
已故先帝的四皇子,威震朝野的少年将军,一度成为司徒明的心腹大患。
司徒明为了对付他,花了整整八年时间,终于毒死先帝坐上了龙椅。
可谁曾想,他登基才三天,霆王就发动了政变!
他终究……还是造反了。
云倾挽眼中,一片惨淡的笑意。
是……是为了她吗?或者,压根和她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云倾挽不敢想。
毕竟,她只是一个被司徒明和丞相埋藏在霆王府上的探子而已。
她这一生,算计过他,背叛过他,伤害过他,再加上这不干不净的身子,又有何脸面再以霆王妃自居?
然而,她却不得不承认,南楚霆王是何其伟岸的男子,让她即便是站在敌人的阵营,也都忍不住频频回顾……
云倾挽缓缓扭头,转身看向门口。
午门已被冲破,冬日的烈风迎面倒灌而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天神一般大步而来。
血一样的披风在黑甲外面鼓荡着,他手握寒刃傲然逼近,肃杀之气卷起漫天乱雪!
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迹,但从他健步如飞的步伐看来,那血根本就不是他的。
云倾挽眨了眨眼睛,几乎忘记了身上的剧痛。
男人的轮廓在视线中变得清晰。
他的五官分外深刻,俊朗而锐气逼人,整个人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一般,所向披靡!
他是南楚的英雄,是权倾朝野的霆王!
是她的夫君,却让她无地自容,羞愧到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当她的目光情不自禁看向他的时候,他突然加快了脚步,似乎是冲着她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疯狂的禁军竟然拔剑,一剑砍向了她的脖子。
云倾挽的呼吸戛然而止,男人飞扑而来的身影从她眼底逐渐倾斜……
恍惚间,有个熟悉的嗓音在悲怆大喊,“云倾挽!”
黑暗降临,云倾挽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没有力气去想了。
唯独那人剑锋般的眉,永夜似的眸,每一寸轮廓越发清晰……
第二章 重生,挟仇归来
第二章 重生,挟仇归来
厉康十五年,仲夏。
一辆木马车摇摇晃晃的,穿过葳蕤的树丛,往楚都方向而去。
晴雨滴滴答答的落着,泥土的芳香夹杂着青木草味儿,沁人心脾。
怜栀从外面掀开了车帘,露出了帘内一片矜贵雅致的浅紫色衣裙。
裙摆上深紫色和白色的鸢尾点缀着,紫色绣白花的薄纱带轻轻笼住她纤腰。
再往上,轻开的领口露出少女凝脂般的皮肤。
她生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冰肌玉骨,丹唇琼鼻。
只是一双眼里,却透着万千灵动狡黠,恍若群星闪烁,又似秋波荡漾。
此时,她正盯着车篷,嘴巴里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褥下来的青草,神游物外。
怜栀见了,歪头笑,“主子,你这样去,怕是会惊着那群人。”
云倾挽此时,根本不是丞相夫人熟知的模样,她不得不提醒一句,“他们眼中,你可是个……丑八怪。 这样貌美如花的,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
三年前,丞相夫人派人追杀云倾挽,在她脸上砍了一刀,留下了致命的疤痕,丞相夫人这些年来都监视着,是知道她的相貌的……
虽然说,后来丞相夫人需要她,动了别的心思,没再对云倾挽下手,但终究她是怀疑。
车外,赶车的少年眠述也道,“是啊主子,你这样,人家还怎么请人来给你治疗,让你感恩戴德一辈子呢?”
“万一丞相夫人发现你变了,就肯定会生出警惕心,你就没办法顺利进入相府了。”
少年眼中噙着雨后明亮的阳光,无奈的笑,似打着商量,“主子,您就屈尊降贵下?”
“唉!”
里面躺着的少女,终于爬了起来,懒懒瞄了一眼外面,问,“还多久?”
虽是盛夏,她嗓音却比冰雪还凉。
前世知道自己脸上最初的疤痕是丞相夫人亲自派人动的手时,人已经被司徒明拔了舌头了。
“最多一刻钟!”眠述不知她心中暗涌,赶忙赔笑。
“一刻钟后,就是楚都前往莲花寺必经之所,云倾染会在今日前往莲花寺上香,只要主子您在前方五里处逗留下,和相府大小姐云倾染碰上便可。 ”
“算的真清楚。”云倾挽幽幽的叹,抬了抬眼皮子,“前方五里,是那处鬼见愁的黑峡谷吧?”
“是,那里的确有些邪门儿。”眠述咧着嘴巴笑。
但想要拦住他们主子还远远不够。
云倾挽掀开窗帘,瞄了外面一眼,又懒洋洋靠回了车壁上,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笑意,“那就,祝她们……美梦成真。”
距离楚都越近,前世那喋血的场面,就不由自主开始在脑袋里翻腾。
而前世,也就是这一年这一天,她在黑峡谷遭遇刺杀身受重伤,被云倾染带回相府。
他们告诉她,七年前她是意外走失,而丞相夫人则苦苦寻找了她七年。
一得到消息,她便立即派云倾染来迎接,谁料却遭遇了意外。
紧接着,相府派人前往药王谷,花重金帮她医治,同时还治好了脸上的伤痕。
她为此感恩戴德,后来几乎对他们言听计从。
但所有这些,都在相府和司徒明联合,打算将她凌迟处死的那一刻溃散成灰!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所谓的走失是假,七年前她被丞相夫人卖给了人贩子才是真。
就连她脸上那一道丑陋的伤疤,也都是拜丞相夫人所赐。
而这场刺杀,也是丞相夫人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牢记这救命之恩,好成为彻底被他们掌控的棋子!
记忆重现,云倾挽的五指,缓缓攥住了身下的软垫。
今日,她要让丞相夫人和云倾染自食其果!
马车再次上路,用龟爬的速度往前往五里处的黑峡谷而去。
这个过程中,她和眠述、怜栀三人,都换了衣服,戴上了面具。
她一身青色粗麻衣服,脸上一道伤疤贯穿,丑陋可怖。
眠述和怜栀两人就更加惨不忍睹,灰扑扑的麻布衣服到处打着补丁。
转眼,马车进入了黑峡谷范围,阴森的气息忽而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斥着可怕的山鸣,若有若无,如同鬼号。
这地方不生树木,只有攀爬在岩石上面的苔藓,幽深可怖。
“他们真会选地方,也不怕那娇滴滴的大小姐被吓死在这里!”怜栀不禁吐槽。
“是个好地方。”云倾挽眼底一片幽暗,嗓音森寒。
这种地方,她要不折腾死云倾染,她就不叫云倾挽!
车中煞气一闪而逝,转瞬间又陷入平静。
当穿过峡谷最为狭窄处时,一辆檀色马车终于出现在视线当中,迎面而来。
狭路相逢,一者奢华如九天贵胄,一者朴素如山野村民。
四目相对,云倾挽眼底冷笑一闪而逝,转而换上乡巴佬特有的好奇和艳羡。
丑陋的面容顿时光芒四射,越发骇人。
而云倾染则如同云端娇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所有美好的词汇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前世,云倾挽初见这样的她时,只觉得她是九天之上的圣女,美好到不可方物。
可上元节那一夜,她才知道,这张面皮下,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然而,司徒明却还是想方设法,不惜布下弥天骗局将她扶上了后位!
表妹……呵!
云倾挽忽而冷笑。
而转眼,两辆马车已经擦肩,云倾挽和云倾染一个如谪仙一个如修罗,刹那对撞近在咫尺!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怪石后方突然跳出三十多个刺客来,猛地往这边扑来!
两辆马车离得太近,双方都成了被攻击的目标。
“杀,一个不留!”
刺客首领低喝一声,明晃晃的利刃折射着幽寒锐芒,杀气一瞬间笼罩!
“保护大家,不要让人伤到小七!”
随着云倾染一声低喝,云倾染这边的护卫顿时拉开架势,将两辆马车护在了中央!
前世这个时候,突然遭遇刺杀的云倾挽没留意到她的眼神,还以为这一切真是巧合,以为真的是云倾染善良救了她,简直感激涕零。
可谁知道……
第三章 戏演崩了
第三章 戏演崩了
前几天她叫人去调查,才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丞相夫人安排好的。
她就是想让她对云倾染感恩戴德,在以后一次次的原谅云倾染对她做过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心思沉浮之间,云倾染已经从车窗里对她伸出手,“小七,到姐姐这边来,这边马车安全!”
这反应,和前世一模一样。
刀兵交错之间,云倾挽爬出了自己的马车,钻进了云倾染的马车。
云倾染牵住她的手,低声道,“母亲让我来接你……这条路危险,没想到却真的出事了!”
“谢谢母亲和姐姐,你们真好。”云倾挽配合着她,感觉自己要吐了。
“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母亲也是意外才知道你竟是遗落在外的小七,这片峡谷向来不安全,母亲担心你……”
云倾染笑着,道,“我出去看看。”
她温柔的拍拍她的手,掀开了车帘。
云倾挽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往上冒。
前世,云倾挽就是信了她的邪。
所以,在刺客一剑直逼云倾染胸口的时候,她一把拉开云倾染,替云倾染挡了一剑。
这一世么……
云倾挽坐在马车深处,嘴角扬起了一抹残酷笑意!
她十指微动,一道劲气携着无色无味的药粉瞬间冲入了迎面逼来的刺客的口鼻!
刹那间,本来只是演戏的刺客像是疯了一样,猛地攻向了云倾染!
这刺客本就是丞相夫人安排好的,云倾染自然不怕。
等云倾染意识到那刺客眼神不对时,已经晚了。
那刺客已经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她,招招毙命。
云倾挽这个时候,似乎的确试图给她挡剑。
但是,她刚冲上去,就被刺客一把丢开了!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若无其事的滚落在地。
此时,刺客的剑刃笔直的没入了云倾染左肩,云倾染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啊!”
她发出一声惨叫,脸色顿时煞白。
“老四,你干什么啊!”刺客首领大惊,猛喝一声,满眼惶恐。
戏演不下去了!
“挣扎”着爬起来的云倾挽眸中冷笑一闪而逝。
而那老四却像是没听到首领的低吼一样,一把拔出长剑,像是疯了一样,再次刺向云倾染的肚子。
只是眨眼的功夫,剑锋已然穿透了云倾染小腹!
刺客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
在看到自己手上的剑伤到了云倾染时,顿时心如死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啊!”
这个时候,刚刚爬起来的云倾挽竟然一声尖叫,直接吓晕了过去!
紧接着,怜栀哭着扑上来,“不好了,小姐晕血!”
然后,她和眠述两人一起,赶紧把云倾挽扶住。
尘埃落定,场面一片混乱,谁还顾得上云倾挽这个土包子?
血染红了车辕,刺客深深的看了一眼云倾染,咬牙低喝一声,“走!”
“快,快通知夫人,请太医啊!”
一个老婆子从车子下面爬出来,抱着云倾染鬼哭狼嚎。
云倾染气若游丝,捂着自己的肚子,赶紧吃了止血药,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给她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抬上了马车。
老婆子问,“大小姐,那七小姐……”
“带回去吧,也算不枉此行……”云倾染嗓音里,透出自我安慰的绝望。
明明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那刺客是疯了吗,竟然真的对她出手!
云倾染恨得牙痒痒,这会儿却也只能安安静静躺下,避免撕裂伤口。
很快,“昏迷”过去的云倾挽也被人丢上了马车。
怜栀和眠述两人在旁边守着。
马车飞快的往相府赶去,车上人心惶惶。
伺候云倾染的婆子一眼接着一眼的剜着昏睡过去的云倾挽,满眼嫌弃和怨怼。
云倾挽能够感觉到这种目光,心下只余冷笑。
她倒要看看,这场戏还怎么演下去。
云倾染吃的止血药是相府曾经高价从药王谷买来的,所以效果颇好。
只是,刚刚刺客那一剑刺的刁钻……
云倾挽闭着眼睛,心底一片冷漠。
她很期待回到相府之后,丞相夫人的表情。
当然更期待云倾染知道自己从此再不能生养时的表情。
她不会忘记,前世云倾染是怎样逼着她把那碗堕胎药喝下去的。
不过转念云倾挽就笑了。
她差点忘了,云倾染前世本身就宫寒严重,难以生养。
厉康十五年和司徒明有染,之后足足三四年,她的肚子都没有丝毫动静。
而司徒明知道她不待见云倾染,所以就让云倾染蒙面一声不吭,装成他的表妹,让她来医治……
真是讽刺……
不过前世那宫寒,在她这个神医的手上也不算什么大病。
但是这一世么,她会让她永远也生养不了!
云倾挽心中沉沉浮浮,马车也一路摇摇晃晃往楚都而去。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紧接着,有人七手八脚的将云倾染抬下去,丞相夫人一阵鬼哭狼嚎,“这怎么回事啊 ,人怎么伤成这样了!”
云倾挽这才悠悠然“转醒”,然后自己下了马车,呆呆的看着相府门口乱糟糟的场面,仿佛不知所措。
“小姐,你装的蛮像的。”怜栀在她耳边轻声打趣,憋着笑。
云倾挽没说话,她像个前来索命的厉鬼,心中一片漠然。
前世,丞相夫人将她留下,对外说是她和云倾染偶遇,她为了救云倾染重伤,相府为了报答才留下她,最后却发现她是相府曾经走失的大小姐。
那么今生,云倾染半死不活,她毫发无损。
她倒要看看,丞相夫人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丞相夫人这会儿还顾不上她,他们忙着将云倾染送进府上,她就带着眠述和怜栀两人,跟了进去。
无所谓嘛,反正她是来算账的,也不需要谁像是前世那样浩浩荡荡的迎接她这个“救命恩人”。
这一次,他们好好伺候云倾染就好了。
“快,明浩,你快进宫,让你爹快回来!”
丞相夫人抱着云倾染,慌了。
云明浩也吓坏了,应了一声便走了,和云倾挽擦肩而过。
云倾挽瞄着他的背影远去,凤眸眯成一条狭长的线。
前世,为了成全云倾染的母仪天下,云明浩处处护着云倾染,处处算计她,这一家子人……
云倾挽目光扫过府上忙碌的每个人,心中越发寒凉。
迟早有天,她要把这里变成修罗场!
第四章 胞宫重伤,断了念想
第四章 胞宫重伤,断了念想
一会儿,御医来了。
是太医院院首傅国怀,形色匆匆,看都没看她一眼,直奔云倾染的房间。
云倾挽退了退,给他让了个道。
丞相夫人这才草草扫了这个新来的七小姐一眼,眼中愤恨一闪而逝,紧接着换成担忧,“傅太医,你快看看染儿的伤势!”
云倾挽靠在墙壁上看戏,顺手拿了桌上的梨子吃。
这伤,怕不是傅国怀能够医得了的。
“傅太医……”云倾染气若游丝,冷汗不断的往下落。
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种伤,这一次为了那个小贱人,却……
只是千万般怨恨后悔,都无法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丞相夫人看着女儿这样,心都要碎了,急急地问道,“傅太医,染儿的情况怎样?”
傅太医深深皱眉,脸上是可怕的凝重神色,沉沉道,“夫人,借一步说话。”
傅太医起身来,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云倾染。
丞相夫人面色一变,只能跟着他去隔壁。
转身时,又狠狠的瞪了云倾挽一眼。
云倾挽看着两人转过屏风,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倾染,嘴角翘起邪魅的弧度。
“小姐,这个傅太医能看出来吗?”怜栀低低的在她耳边问。
“看出来又怎样?刺客又不是我找的。”
云倾挽掀睫,瞄了一眼云倾染,又丢了一枚糕点在嘴巴里,含糊不清道,“这不正是她们希望的结果么,白日梦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怜栀闻言,和眠述面面相觑。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云倾挽口中的“白日梦”其实是一种可以致幻致暴的丹药。
这种丹药中毒时间特别短,并且不需要解药,会自行消散。
之前,那刺客吸入的,就是微量的“白日梦”。
不过,云倾挽当时弹出去的,其实是两种丹药。
除了“白日梦”之外,另一味丹药亦无色无味,中毒之后无法通过银针检验出来,同时也不会影响血液颜色,只会让伤口短期内无法愈合。
所以么……
“夫人,大小姐左肩那一剑倒也还好,但是腹部那一剑,却是致命的。”
傅太医斟酌着措辞,道,“那一剑穿透了大小姐的胞宫,若是不能及时修补,就算是日后身体痊愈,也会……导致不孕!”
“这……”丞相夫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那你倒是快修补啊!”
她带着哭腔嚷嚷,“快,你一定要救染儿,染儿是个女子,怎么能够不孕!”
女子七出,不育第一。
就算是放在普通百姓家,不孕不育的女子,是要被休掉的呀!
更遑论,她的染儿,是要嫁给二皇子司徒明的……待二皇子执掌天下,染儿可是要母仪天下的……
深宫大院斗的就是儿子,皇宫之中更是母凭子贵,一个不孕不育的女子,还能有什么前途?
丞相夫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让女儿出去!
可,刺客不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吗,为什么会……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顾不上礼仪,拽着傅太医就要去看云倾染。
傅太医长叹一声,摇头道,“肩膀上的伤,我治倒是没问题。
但是胞宫这伤口,却不是我能够医治的,先不说男女有别,就是医术上,我也还做不到为女子缝合胞宫……”
“那怎么办!”丞相夫人慌了,依旧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样拽着傅太医,“你是皇上的御用太医,你都没办法的话,还有谁能够救染儿?”
傅太医一脚踏过门槛,来到正厅,有些尴尬的推开丞相夫人的手,道,“夫人应该听说过药王谷吧?”
“听是听过……可不已经改成阎罗殿了吗?”丞相夫人一愣。
“改成阎罗殿了是没错,但这也只是个名字罢了,”傅太医说着,眼底闪过一抹崇拜,道,“夫人若是有办法请来药王谷少主为小姐医治的话,应当无碍。”
然后,还不免吹捧一番,“这天下,论及医术,怕也就这位顶尖了。”
“好好,来人呐,快,备厚礼,去药王谷殿请药王谷少主来!”
丞相夫人急得团团转,喊完了才发现眼下也没什么人可以使唤,只能一拍脑门,“你看我都急糊涂了,等明浩回来,让明浩去……”
“那我先帮大小姐简单包扎一下。”傅太医来到床边,道,“请夫人让不相干的人出去吧。”
“都出去!”丞相夫人怒喝一声,压根不知道她要找的药王谷少主就在眼前。
众人都退了出去。
云倾挽吞掉了最后一口点心,带着怜栀和眠述二人,慢条斯理的离开了房间。
“小姐,云明浩回来之后,肯定前往药王谷求治,你应还是不应?”
眠述看着靠在树上乘凉的云倾挽,小声问道。
“为什么不应?”云倾挽嘴角勾起一抹笑,邪肆而危险,“不过,云明浩还不够分量。”
她要让丞相云泓带着她的夫人跪在药王谷外面求她!
她很想知道,前世他们何以如此狠心,将皇帝之死栽赃到她头上,让她去做替罪羊的!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嗜血暗流,目光如锋落在了前方紧闭的朱门之上。
前世父女情已断,今生她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此时,大门口那边,忽而匆匆进来一人,身着绛紫色官府,心焦如焚写在脸上,不是当朝丞相云泓又是谁?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云倾染的亲哥哥云明浩。
“染儿呢?染儿怎样?”云泓像是失心疯一样,不由分说往屋里闯去!
云倾挽想起了前世她给云倾染挡箭重伤时……
当时云泓是三天后才来看了她一眼的,还讲了很多大道理,什么以后身为相府七小姐要有七小姐的样子,一切为了家族利益为重之类的。
可笑那时候她还因此感觉到了归属感!
如今看来,她不过就是个棋子,不等她伤势好转,他就已经开始从心理上训练掌控她了。
他爱的,在乎的,自始至终不过就是云倾染而已。
瞧瞧此时他慌乱的样子,这才是对待心尖宠的态度吧?
既如此,她就断了他把云倾染扶上后位的念想!
第五章 她是谁?打你又怎样?
第五章 她是谁?打你又怎样?
“禀老爷,傅太医正在给大小姐包扎,老爷请稍后。”丞相夫人身边的杨婆子上前道。
男女有别,云倾染伤在腹部,就是云泓也不能随意闯入。
云泓站在屋檐下,陷入了漫长的等待,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杨婆子顿时跪倒在地,“大小姐今日前去莲花寺上香,在黑峡谷遭到了刺杀,伤了左肩和小腹……”
她说着,还剜了一眼对面树下的云倾挽。
云泓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靠在树干上,一身粗麻衣服,黑紫色的刀疤从左额一直延伸到了下巴右侧,生生将一张漂亮脸蛋儿弄的丑陋骇人!
可偏偏,云泓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她是谁?”云泓有些失神,盯着云倾挽问。
云倾挽目光和他对上,就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底复杂莫测的幽光让她看上去如同地狱冤魂。
那婆子扭头看向云倾挽,道,“回老爷,是路上顺便带回来的丫头,大小姐遇刺的时候,这丫头的马车正好在边上……”
婆子的话说的巧妙,沉吟一会儿,这才继续道,“前些日子,大夫人说有了七小姐的消息……”
轰……
云泓脑仁都像是炸了!
一瞬间,那章丑绝人寰的脸,和记忆中某张明媚灿烂的笑脸重叠,云泓深深凝眉,“你是说,她是眀澜的女儿?”
眀澜……
云倾挽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眯了眯眼睛。
眀澜是她的生母,听说后来失踪了。
这她一直都知道,可眀澜是死是活,前世她到最后也不清楚。
云倾挽盯着云泓,像是要将他剖开一样。
她相信,云泓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不然的话,他刚刚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正思忖着,就听那杨婆子用极低的嗓音道,“应该是吧。
今日出府的时候,夫人是吩咐大小姐前去迎接七小姐的……想来,除了七小姐,无人会在那种地方和大小姐碰上,大小姐身上这伤……”
杨婆子眼中闪过一抹反感和算计,盯着云倾挽,道,“可都是为了七小姐受的,可怜大小姐如此善良温雅的人……”
云泓脸色,因为这番话蓦地又黑了几分,一双虎目死死地盯住了云倾挽。
他分明,有些迁怒于她了。
云倾挽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轻微变化的情绪。
前世云泓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的他不高兴了。
那时候,她渴望得到他的认可,渴望有个家,也希望自己真的丞相府的七小姐。
但是如今,她已经不在乎了。
毕竟,前世她是来寻亲的。
如今,她是来寻仇的。
杨婆子盯着她,语气十分不善,像是对待下人一样,“还不过来见过相爷!”
如此恶劣的态度,云泓竟然没有任何斥责。
可见,在云泓心目中,她不过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云倾挽一直不明白,云泓为何如此如此对她?
失散多年的女儿归来,他的态度……即便是前世,丞相夫人为此设宴庆贺的时候,云泓也没有表现出喜悦来。
这是为什么?
但不管为什么,她都已经不想探究了。
因为今生今世,他们是敌人。
云倾挽懒散的直起了身子,一步步走向云泓。
不知为何,云泓感觉她的眼神似乎……并不像是她的穿着打扮那样无法入眼,反而还有种,令人骇然的从容大气。
但同时,还里暗藏着浓云一般的深涌和锋芒,整个人透出某种暗黑的气息!
“你是云倾挽?”
他皱眉开口,完全不像是称呼云倾染那样,只是唤一声小名:染儿。
或者叫一声“小七”。
叫云倾挽,他是连名带姓,陌生而审视。
仿佛她不是他的女儿一样。
“我叫云倾挽。”云倾挽的回应,也十分微妙。
她叫云倾挽,却并不和相府攀附亲缘关系。
天下谁都可以叫云倾挽,但是,“是云倾挽”,则意味着她就是眀澜的孩子,云泓就是她爹。
可这个爹,她还真的不想认。
她的回答,让云泓瞳孔微微缩了缩,道,“这些年,你在哪里?”
“我七岁就成了孤儿,后来被人收养,养父养母死后,我便和他们留下的一个侍卫一个丫鬟生活到了现在……”她嘴角微微勾了勾,笑,“回来的路上那个受伤的姐姐说,我是小七……”
她笑意忽而变得异常森寒灼目,紧紧盯着云泓,“相爷,我真的是相府七小姐吗?”
云泓眉心皱的又深了几分。
半晌这才道,“你是。七岁那年,你走丢了。是你母亲多方打探,才有了你的消息。”
走丢了么?还多方打探?
呵!
明明是被丞相夫人卖了。
而且,这件事情也是云泓认可了的事情!
云倾挽无声冷笑,但她还是觉得云泓的惜字如金有些异常。
重生一世,她唯一不能判断的,就是云泓和她娘眀澜夫人之间的关系。
她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问,“那既然母亲多方打探,早就有了我的消息的话,为何不将我接回来?”
云泓面色一变,忽而生气了,“你姐姐危在旦夕,你还有心思问这个?”
云倾挽心中冷笑,依旧一脸白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问?姐姐重伤和我流落在外完全是两码事情,我这又不是寻欢作乐!”
“你……!”云泓还没说话,那婆子就气的指着她怒骂道,“果然一点教养都没有,你竟然敢对相爷这般说话!”
“啪!”云倾挽轻哼一声,一个耳光扇了上去!
“啧,豪门权贵家的教养我这乡野女子也见识了,你家主人都没说话,你一条狗,犬吠什么!”
这一巴掌不算重,可不知为何,那婆子的嘴却迅速肿了起来!
“你竟然还敢打人!”作为丞相夫人身边的人,杨婆子顿时要疯了!
整个相府,连老爷夫人都不曾这般对她!
可没想到云倾挽竟然毫无收敛,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我打你又怎样?你颠三倒混淆黑白,大小姐是刺客伤的,我也帮她挡剑了,是刺客一把把我丢出去了,人家想杀的人根本不是我,你还在爹面前搬弄是非,是瞎眼了吧?”
云倾挽逼近她一步,紧紧盯着她,“还是说,你想替刺客隐瞒什么?”
第六章 关我屁事!
第六章 关我屁事!
云倾挽一番话,让杨婆子直接愣了。
她根本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了这里,可这丑八怪究竟要干什么?
云倾挽当然是有目的的,她蔑然扫过杨婆子,看向云泓,“爹若是真的心疼大姐,还不如去查查刺客究竟谁派来的,我一个乡野丫头,可不招刺客!”
云泓一听,顿时怒了,“来人哪,给本相去查,今日谁在黑峡谷对染儿出手的!”
杨婆子闻言,脸都绿了!
云倾挽冷笑,她倒要看看,云泓知道今日这唱戏是大夫人自导自演,还害自己的宝贝闺女不孕不育的话,他还能不能什么都听大夫人的!
毕竟,云泓老早就谋划好了:先杀太子,再扶植二皇子司徒明上位,然后让云倾染做皇后,掌控南楚朝局。
为此,他不惜在云倾染满月酒时请来相师,放出云倾染“母仪天下,贵不可言”的谣言……
正是为着这“母仪天下贵不可言”,皇帝那几个儿子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娶云倾染为妃。
这一步棋,云泓已经准备了快二十年了。
如今云倾染却不孕不育……
云倾挽很想看看,云泓究竟要一个不孕不育的女人如何母仪天下!
云泓的随身侍卫冷挚领命之后,带人去查了。
杨婆子僵在原地惊恐万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万一,被老爷发现死夫人安排的,那岂不是……她想想都觉得害怕。
云倾挽淡淡瞄了她一眼,继续靠在旁边的树下乘凉。
半个时辰之后,朱红色的大门才被打开,傅太医汗涔涔出门来,脚步有些虚浮。
天气闷热,处理伤口又是劳心费神的事儿,他自然压力很大。
而云泓则已经一个箭步上前,问道,“傅太医,染儿情况怎样?”
傅太医压低了声音,只好将刚刚跟丞相夫人说过的话又在云泓跟前重复一遍。
云泓听了一个踉跄,“除了药王谷少主,谁也没办法了吗?”
傅太医摇摇头,“为了大小姐的未来,丞相大人还是赶紧着人去药王谷吧,这是大小姐唯一的希望……下官告辞。”
“明浩,替我送送傅太医……”云泓颓然丢下一句话,冲进了屋里。
云明浩深深的看了一眼这边的云倾挽,这才送傅太医出去。
回来的时候,眼神像是杀人一样落在云倾挽脸上。
半晌,憋出一句话来,“为了你这么个丑八怪,染儿伤的可真不值!”
“智障吧?”云倾挽悠然瞄了他一眼,扫过趴在地上的杨婆子,“堂堂相府嫡子,原来和她一个智商水平,本小姐叫谁来迎接了吗?你们自己撞上来,关我屁事!”
何况,还是来算计她的!
前世她伤的可不轻,一剑扫着心脏而过,差点小命儿就丢了!
这就是丞相夫人给她的下马威。
今生,她不过是将这一切还给了他们而已,他们这就沉不住气了?
云倾挽眼底蕴着怒意,“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本小姐身上扣,你应该去关心关心,是谁想要了你宝贝妹妹的命!”
“你还敢顶撞!”云明浩被激怒,猛地靠了上来!
“所以,你们让本小姐来,就是当出气筒的吗?堂堂相府,原来都是一群土匪强盗!”
她忽而一扬手,将云明浩掀开,摔袖道,“眠述怜栀,我们走!这鬼地方不待也罢!”
云明浩震惊,完全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力气。
而云倾挽已经,离开了好几十步。
“回来!”
此时,一道厉喝出现在了门口!
云倾挽顿住脚步,眸中冷笑一闪而逝。
就说嘛,费了这么大周折将她弄回来,大夫人怎么会甘心让她就这样溜掉?
她缓缓转身,看向门口阴沉着脸的大夫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胡闹!你作为我相府七小姐,既然回来了,就乖乖留在相府,还想去哪里!”
大夫人恨不得亲手掐死她,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隐忍着,吩咐旁边的丫鬟绿织,“你去,将七小姐在西院安顿下来。”
“是!”绿织应声,上前来,嫌恶的看了一眼云倾挽,“七小姐跟奴婢来吧。”
怜栀握拳,想揍她。
云明浩更是怒气冲冲,“娘!”
“闭嘴!”丞相夫人憋了一肚子火,此时无处发泄。
她把云倾挽弄回来,可是有大用的!
云倾挽慢条斯理的跟着绿织,往西院走去。
西院废弃,杂早丛生,房屋失修,是曾经眀澜夫人住过的地方,现在看上去荒芜无比。
绿织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道,“以后这里,就是七小姐的住处了,七小姐自己进去吧,奴婢就不奉陪了。”
说着,转身就走。
云倾挽顿住脚步,扭头看着绿织离去,嘀咕道,“她好像……喜欢三房的云明英吧?”
“没错,据属下调查,这个丫鬟的确喜欢云明英,云明英也有将她收为妾侍的意思,只不过,大夫人和三房不合,一直没有答应这件事情。”眠述道。
“嗯,将这里收拾一下吧。”云倾挽只当随口问起,没再纠缠。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眠述和怜栀两人,开始收拾院子。
云倾挽穿过荒草,推门进了屋内。
屋里满是灰尘,蜘蛛网把门都堵上了,迎面一只大蜘蛛蜷缩着。
“……”云倾挽一脸黑线,出来拔了一把草,这才将蜘蛛网扫下去。
怜栀忍不住吐槽,“这大夫人没想着将你接回来吧,这院子都这样,像是能住人的样子么!”
云倾挽没说话,只是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重伤昏迷,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相府了。
开始的时候,她并不在这里,而是云倾染隔壁的房间住了一段时间,云倾染还假惺惺的每天来嘘寒问暖。
她对相府众人感恩戴德,后来当大夫人提出让她嫁入霆王府做卧底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这一世,受伤的不是她。
云倾染如今成了那样,大夫人还哪来的心情在她面前装好人?
而且……
云倾挽抬手,抚上脸上丑陋的疮口,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
她很好奇,这样一张脸的她,丞相府和二皇子司徒明将要以什么方式将她塞进霆王府!
要知道,前世的她若论及相貌,比起云倾染也是不遑多让的。
第七章 她不让奴婢欺人太甚
第七章 她不让奴婢欺人太甚
前世的她虽然也被人刺伤了脸,可后来师尊出面,丞相府没出一文钱的诊金就让她治好了。
当初她是一个美人,霆王当然不会特别排斥,相府也好做文章。
可,若是一个丑八怪呢?
就算是他们给霆王下药,霆王也是下不去口的吧?
恍惚间想起霆王面孔,云倾挽手上的动作,忽而顿了顿。
临死之时,那迎面扑来的黑甲男人,悲怆的呼唤……
司徒明登基才三天,他就造反了。
虽然不知结局如何,但是也足以看出,霆王实际上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而且应该很清楚她是相府来的探子。
这么看来,霆王必定深不可测。
只是,眼下那个男人,应该还是双腿全废武功全失的吧?
云倾挽眼底,闪过了一抹明光。
这一世,她会让相府后悔将她送到霆王身边去!
而自始至终,云倾挽都不敢多想丁点儿和霆王有关于爱情的事情。
前世的她对不起霆王,也不敢奢求霆王对她有情有义。
临死之时,他很在乎的表情,直到如今云倾挽都没有勇气承认。
她站在破旧的屋檐下,看着霆王府的方向,有些失神了……
……
收拾完院子时,已经日落西山。
门口突然传来喧哗声,“母亲怎么将七妹妹安置在这里了呀,都没人来帮着收拾一下,下人的活儿都要自己干,真可怜……”
伴随着一声娇笑,一道浅黄色身影踏入院落,身旁还有三五个同伴。
是相府二小姐云倾心、三小姐云倾雪、四小姐云倾兰,五小姐云倾芸,唯独不见六小姐云倾卿!
二小姐和四小姐以及三公子叶明沧是二夫人林氏所生,三小姐和二公子云明英以及五小姐是三夫人所出,六小姐云倾卿是侍妾所出。
至于七小姐云倾挽,则是眀澜夫人所出。
这一点是比较奇怪的……
唯独眀澜夫人,没能排上位分,不如其余几个姨娘高贵,却也不比她们低贱。
至于原因,怕是只有云泓自己知道了!
转眼,这群不请自来的千金大小姐们,就已经出现在了屋里。
云倾挽坐在里面的破椅子上,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看上去像个乞丐,脸上的疤痕更是丑陋无比。
至于眠述和怜栀两个,干了半天的活儿,这会儿脸上一层土。
四小姐云倾兰一看就捂嘴笑了,“简直笑死我了,母亲这不是在逗咱们玩儿吧,就这……”
她指着云倾挽的脸,“这也是咱们相府七小姐吗?这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呀……”
“也许,母亲就是给大家找个乐子呢!”二小姐云倾心也不怀好意的道。
“那这个乐子可找的费心了,听说啊,为了这个乐子,咱们温柔贤淑的大姐,都奄奄一息了呢!”三小姐云倾雪掩唇,虽然笑的不是那么放肆,却也一阵冷嘲热讽。
而整个过程当中,眠述和怜栀两人都没有丝毫反应。
两人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云倾挽……
这样的挑衅,按照他们主子的性格,接下来应该又要有人完蛋了吧?
而不明所以的云倾芸竟然道,“真是三个傻子,你瞧瞧,咱家的狗都比这机灵呢!咯咯咯……”
她葱白的手指,指着面无表情的云倾挽笑的花枝乱颤。
忽而,一道铁锈色光芒闪过!
“啊!”一声惨叫骤然从云倾芸口中飚出来!
紧接着,传来了云倾挽淡漠的嗓音,“关门,打狗。”
等五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破大门已经哐当一声,反锁了!
眠述像个柱子一样,靠在门板上,谁也不让出去。
而五小姐云倾芸的手上,半截生锈的钉子直接没入指腹当中,疼的她脸色煞白。
顿时,五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都怯了。
“你想干什么!”二小姐云倾雪一愣,摆出架子来,“这里可是相府,容不得你放肆!”
“啪!”一个耳光抽在了她脸上!
怜栀站在她面前,满眼无辜的吹着脏兮兮的手,“小姐,二小姐的脸好硬,奴婢手疼。”
“你敢打我!”二小姐捂着脸,顿时懵了。
她从未想过,有人还敢在堂堂相府对她下手。
她虽然不是云倾染那样受宠,但无论是丞相还是大夫人,对她都还是不错的。
这府上,她只要不招惹到正房夫人那一窝,就可以横着走。
可没想到的是,云倾挽这丑八怪带来的丫鬟竟然还敢……
二小姐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刚刚那一耳光抽的,还是被气的。
怜栀见状,无辜摊手,“我家小姐说了,不请自来的,是野狗。
如果野狗是来讨食物的也就算了,但如果是来咬主人的,那就是疯狗。对待疯狗,要把牙打掉才算。”
她一本正经,听得三小姐和四小姐嘴角只抽。
她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很认真的道,“另外,我家小姐最讨厌有人拿手指指着她。”
而后,咧嘴一笑,“抱歉啊四小姐,一般情况下,遇上随便用手指指着我家小姐的人,我就会手比脑子快,先剁了再说。刚刚,失敬了呢!”
去你大爷的失敬了!
五小姐云倾芸气的几乎想要原地爆炸。
好在三小姐云倾雪比较理智,拉了一把四小姐和二小姐,而后看向云倾挽,“七妹,贸然闯入是我等不对,但是,你这样肆意伤人也是不行的。你把门打开,我们离开便是。”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主仆三人,根本就是亡命之徒。
之前这位七小姐没来时,她们姐妹也时有争吵,却没有一个直接动手的。
可这位,甚至连话都不说,直接就下手了!
看看云倾芸那手指,是有多狠?
云倾雪面色凝重的盯着云倾挽,这会儿只希望她不要再纠缠。
云倾挽目光从前方五人身上扫过,丑陋的脸上咧开一道璀璨笑意,看上去异常恐怖,“三姐既然知道你们不对,那就先道歉吧。”
“你……不要欺人太甚!”二小姐直接气炸了。
她长这么大,跟谁道歉过?
而话音未落,怜栀又是一个耳光甩了上去!
啪!
一声脆响之后,二小姐直接摔在了地上,血迹都从嘴角溢了出来!
怜栀打完之后,扭头憨笑,“小姐,她不让奴婢欺人太甚。”
第八章 给霆王提鞋都不配!
第八章 给霆王提鞋都不配!
“……”众人又是一头黑线!
这特么是土匪强盗吧?
就听,云倾挽竟然一本正经的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她不让我们欺人太甚我们就要听她们的啊?”
她蔑视的瞄了那五人一眼,“她们哪根葱?我听说,京城的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姐,都是知礼仪懂进退的,可今天完全没有体会到啊!”
“……”云倾心几乎被这主仆两气得吐血,她猛然抬头瞪着眼,“有种你今日就把本小姐打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相府!”
她本来是被大夫人派来试探这七小姐的,可刚刚这两个耳光,却直接将她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二姐,犯不着和她计较……”云倾雪无语皱眉,她感觉,再这样下去,她们肯定在这小破屋里讨不到好!
这三个都是乡下来的野蛮人,力气大着呢!
而且,其中还有一个男的。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她们五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肯定不是这三个野蛮人的对手!
可云倾心哪里听得进去?
若是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日后还不被人笑死?
别看她们几个现在正在抱团,那是因为面对共同的敌人的缘故,要是今日这危机过去了,指不定这几个怎么嘲笑她!
她甩开了云倾雪的手,死死地盯着云倾挽,“你不是很有种吗,动手啊!”
她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就不相信,爹爹还能放过一个敢对她大打出手的土包子。
云倾挽闻言,似乎有些迷茫,沉思了一会儿。
可当众人以为她在考虑开门放人的时候,她却十分苦恼的抬头,一脸无奈的看向怜栀,“既然她一心求死的话,我们就免为其难的成全她吧,我这个人一向不大会拒绝,尤其是当别人衷心无比的恳求的时候……”
她长叹一声,捂着心口,“唉,太难了!”
结果,怜栀上前就给了云倾心一脚,又叹,“真是太难了,小姐,原来这京城变态这么多呀,要是活生生打死她的话,我是不是也会被累死呀?”
云倾挽也一脸无奈的说,“但是我们没办法呀,你看看她们,这么居高临下的,我们要是不听她们的话,岂不是不能活着走出相府?”
她嗓音软绵绵的,却每个字都像是耳光一样狠狠扇在这几个千金小姐脸上。
她瞄了一眼二小姐云倾心,道,“怜栀啊,我们是乡下来的平民百姓,不能违抗权贵的命令,二小姐一心求死的话,就算是咱们被活生生累死,也是要成全的!”
“是,奴婢的命好苦!”怜栀泫然欲泣,上去又给了云倾心两脚!
云倾心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云倾雪已经看清楚了,这三人根本是想要把她们弄死在这里!
而西院偏远,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前来救命。
所以,眼下的必须服软!
她第一个上前,道,“七妹,未经允许闯入西院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她可不想像是云倾心一样,被打成残废。
好汉不吃眼前亏。
“眠述,放三姐离开吧。”云倾挽抬眼,道。
眠述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三小姐云倾雪飞快离开。
四小姐云倾芸正要往前冲,就被眠述一脚踹了回去。
“不好意思,今天不道歉的话,没有人能够离开这里。”
云倾挽眼底一片漆黑,经历过前世那桩桩件件,她又如何不知,眼前这场大戏是大夫人给她设下的下马威?
好让她知道,相府的大门也不是好进的,如果大夫人不护着,没她云倾挽的好果子吃么?
实际上,这出戏前世也上演过,只是来的没这么早而已。
前世,她被云倾心和云倾芸等人,虐的体无完肤,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天才下来。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会让这两人多躺几天。
至于四小姐云倾兰……看她造化吧!
云倾挽眼底暗芒一闪而逝,瞄了一眼地上的云倾心,对怜栀道,“怜栀,继续吧,不要懈怠。”
怜栀上前,一脚踩在了云倾心的脚踝上,拧了一圈!
“啊!”
云倾心发出一声惨嚎,直接哭了出来。
“哭什么,离你要求的死,还差得远呢!”云倾挽脸上一片寒芒,那道伤疤看上去触目惊心。
云倾心想死的心都有了,云倾兰吓得双腿发抖,抹着眼泪的道,“七妹,是我错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再这样下去,她得被活生生吓死!
“放她出去!”
云倾挽一发话,眠述就把云倾兰放出去了。
转眼,屋里只剩下云倾心和云倾芸。
云倾心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一脸狼狈。
云倾芸被钉子戳中的手指,已经肿的比猪蹄子都还可怕了。
她终于被吓破了胆,极不情愿的道,“七妹,是我错了,求你也放我出去吧!”
“大声点,我没听见!”
对于前世曾经赏了她十个耳光的云倾芸,她可没这么轻易放过。
云倾芸道歉一次就已经是极限了,一听云倾挽这话,顿时瞪眼,“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小姐就爱吃罚酒!”
云倾挽忽而动怒,霍然起身来,扬手就是十个耳光扇了上去!
等结束的时候,云倾芸已经被打蒙了,一张脸肿的像是猪头一样。
她脑子里晕乎乎的,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眠述在她背后踹了一脚。
她控制不住自己,扑通一声跪在了云倾挽面前。
云倾心没看见眠述的小动作,顿时被云倾芸下跪的样子刺激到,破口嘶吼,“懦夫!真是把相府的脸都丢尽了!”
云倾芸被噎了一下,顿时回怼,“你不是懦夫,那被打死好了!”
“我宁肯被打死,也绝不会跪下!”云倾心发狠,她已经决意用重伤换取云泓将云倾挽赶出丞相府。
云倾挽闻言,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听说,母亲这次接本小姐回来,是打算将本小姐嫁给霆王呢……”
“你做梦!”云倾心红着眼睛瞪着她,“就你?给霆王提鞋都不配!”
云倾挽闻言,笑容洋溢开来,“所以,是你想要嫁给霆王,这才来找本小姐的麻烦的?”
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第九章 你的霆王,谁也抢不走
第九章 你的霆王,谁也抢不走
云倾挽眯了眯眼,权当没听见,道,“二姐姐想要嫁给霆王去找母亲说嘛,你找我也没用啊!
我胆子小,还有被害妄想症,一旦有人找茬,我都会失心疯一样的十倍奉还……”
“你……!”云倾心听得云里雾里。
该死的,这丑八怪她乱扯什么啊!
她是喜欢霆王没错,可是这……
而还未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眠述却已经闪到了一边,一道黑影一脚踏进了门槛,冷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是云泓。
其实,云泓的到来,云倾挽早就预料到了。
云倾雪和云倾兰回去,肯定要告状。
只是……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危芒,起身来道,“见过爹,二姐说我给霆王提鞋都不配,让我滚出相府!”
前世,云泓没有将这五个大小姐嫁入霆王府,无非就是不想糟蹋了这几位,心里疼。
所以,他将她当棋子一样,送进了霆王府。
那么现在,她倒要看看这群人还怎么往下演!
她颇为委屈的说,“我知道我是乡下来的野孩子,配不上霆王。
所以,爹还是让二姐嫁过去吧,免得她因为这事儿来找茬……
而且,我们刚刚收拾完这破院子,肚子特别饿……我这个人,一饿就脾气暴躁,万一伤到二姐就不好了!”
云倾心好想上前抓花她的脸。
还伤着就不好了!
她明显已经残废了好吗!
可,涉及到霆王的事情,她还真的不敢争辩。
因为之前,她曾经表现出喜欢霆王这件事情,让云泓大怒,罚她在祠堂跪了足足三天。
果然,云泓当场就黑了脸,盯着云倾心道,“你想进霆王府?”
“不,女儿不想……”云倾心赶紧辩解,仰头祈求的看向云泓,“可是你看她,她竟然纵仆行凶……爹,我的脚断了,肚子还疼!”
“来人,将二小姐扶起来,送回去!”云泓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云倾挽,对门外的丫鬟道。
两个丫鬟进来,将云倾心带走了。
云倾心不甘心,扭头委屈的喊了一声,“爹,你怎么不为女儿做主……”
云倾挽闻言冷笑。
做主?
简直笑话!
除了云倾染之外,云泓虽然也疼爱其余五个女儿,但也仅限于培养高级一点的棋子而已。
何况,眼下云泓最想要的是将她嫁入霆王府吧?
没了前世那救她一命让她感恩戴德的事情助力,他只能想其他办法让她听话。
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因为云倾心和云倾芸的伤而放弃收买她的机会呢?
毕竟,他需要的是一个言听计从一心为他和二皇子司徒明服务还不受怀疑的卧底,而不是一个仇人。
当然云倾挽更加明白,云泓这看似偏袒她的表现,实际上是在偏袒云倾心。
他和二皇子司徒明企图夺权,而战功赫赫的霆王是仅次于皇帝和太子的绊脚石,到时候是要被除掉的。
那么,嫁给霆王的那人,最后肯定也是如她前世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云泓若是舍得让自己养在身边的女儿鞠躬尽瘁后还被处死的话,又怎么会让大夫人将她弄回来?
那既然当她是必不可少的棋子,那就好好哄吧!
云倾挽心中冷笑一声,委屈道,“爹,我从小有人生没人养,遇上事情也不知怎么处理,一不小心就对各位姐姐动手了,我为犯下此罪心里难过不已,所以……”
她满眼无辜的仰头看向云泓,“所以,爹爹还是放我回去吧,我这样的人,生在山野就很好的。”
云泓气的想吐血,这土包子说话太难听了!
什么叫有人生没人养?
是变着法子骂他呢吧?
而还未等他开口,云倾挽已经垂眸委屈道,“我这样的山野村民,若讲究门当户对的话,只能嫁给山野村夫……二姐姐说得对,我怎么可能配得上那些王爷呢!
哪怕霆王是个残废,我也是配不上的……”
这戏精!
云倾芸算是看清楚了,这土包子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而云泓都没为云倾心做主,她自然也不指望能为她做主了。
她泪流满面的退走了。
转眼,屋里只剩下云倾挽和云泓相对。
云泓盯着她半晌,这才打碎牙齿和血吞,隐忍的拍拍她的肩膀,道,“近日朝政繁忙,这里一切没收拾好就叫你回来,是爹的不是……”
他喉咙滚了滚,想着外面莫名传的沸沸扬扬说相府七小姐回归的事情,脸黑的像是锅底,继续道,“你是我相府的千金小姐,自然也是配得上霆王的。”
然后,竟然煞有介事的说,“你的霆王,任何人都抢不走!”
前世云倾挽听到这话的时候,感动的泪流满面,直接就扑进他怀里去了。
可现在么……
她一脸固执,“可是,二姐姐喜欢霆王啊,我愿意让给她的。”
老油条,继续演!
外面传遍她回来的消息,自然是她早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眼下云泓不敢动她也不好直接将她赶走,舆论是很重要的原因。
这个时候,云泓要是责罚她,外面的舆论很快就会变成,相府欺凌弱小,同时牵扯出十年前丞相夫人卖了她这件事情。
到时候,百姓议论纷纷,他作为当朝宰相,肯定被皇上问责。
而如果他把她直接赶走,那么,接下来就会出现他虎毒食子的版本。
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
影响仕途!
所以,这一碗黄连汤,云泓不得不干了!
云泓被一根死脑筋的她气的,狠狠地闭了闭眼,道,“这个家,爹说了算!”
然后,又道,“日后无论遇上任何事情,都记得找爹,爹会为你做主的。你失散这么多年,在外面受苦了,给爹爹一个机会,让爹爹好好补偿你可好?爹爹会叫人,治好你的脸的。”
这话说的,云倾挽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但是么,有了前车之鉴,听听也就好了。
“谢谢爹爹。”她像个倔强的,终于服软的孩子,眼巴巴的问,“那要是母亲欺负我呢?我可以找爹爹做主吗?爹爹会站在我这边吗?”
第一十章 狭路相逢,我喜欢你!
第一十章 狭路相逢,我喜欢你!
云泓双手抖了抖,强行压制着自己的脾气,“会。”
“那要是,大姐找我麻烦呢?爹也会站在我这边吗?”云倾挽一脸无辜的眨眨眼睛。
云泓握拳,隐忍道,“会。”
话音未落,他几乎夺路而逃,“来人呐,重新将西院修葺一番,一切都参照大小姐的房间院子布置,任何人不得怠慢……”
丢下一句话,云泓飞快离开。
“主子,您真的准备,气死你爹吗?”眠述抱着手臂,看着云泓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问。
云倾挽沉默好久,这才淡淡的道,“我没有爹。”
眠述和怜栀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自家主子和相府有仇,这次回来她是来报仇的。
可是,两人都猜不透,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十年都生活在药王谷,七岁之前她和这里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有时候,看她的眼神时,眠述和怜栀都会清晰的感觉到,她心里似乎藏着滔天血仇,只有新的鲜血才能清洗……
“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完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怜栀看着院子里忙碌起来的侍卫和丫鬟们,扭头看向云倾挽,“顺便,再找个地方洗漱一下。”
这院子三人提前收拾了一番,现在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被活埋过一次一样。
云倾挽摊了摊手,“没银子!”
“……”怜栀一脸黑线,“忘了,我们是乡野来的土包子,还穷。”
半晌,眠述憋出一句话,“那……去厨房抢吧!”
“好主意!”
怜栀拍了他手掌一巴掌,率先往厨房那边去了。
云倾挽一扭身躺在干巴巴的长凳上,望着脏兮兮的天花板出神。
她在琢磨着,如果云泓请药王谷少主前来给云倾染治疗的话,她该要多少金子呢?
还有,如果云泓想要药王谷少主顺便治好她的脸的话,又该要多少金子呢?
如果,司徒明知道他心坎儿里疼爱的女人生不如死时,又是什么表情?
她竟是,莫名有些期待了!
云倾挽起身来,举步往云倾染住的中院走去。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司徒明应该快到了吧?
她很想看到他心疼痛苦的表情,终有一天,她会让他也尝尝众叛亲离痛失最爱的滋味儿!
转过芍药盛开的小花园时,大门口果然传来了相府管家的殷勤的嗓音,“二皇子殿下这边请!”
云倾挽脚步顿住,凤眸眯了起来,寒雪一样的目光投向大门口。
前世种种,如同沧浪一样涌上心头。
血仇死死撅住她的心脏,让她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弄死司徒明!
藏于袖下的拳头攥紧,云倾挽压抑了自己的情绪波动,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好奇的打量门口。
很快,管家迎着一个身穿淡金色衣袍的男子走进来!
来人仪表堂堂,五官端正英俊,穿上一身皇子冠冕,颇有几分正气浩然之姿。
也正是因为这份气度,让朝中不少人十分看好这位二皇子,将他当成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同时,楚都也有很多怀春少女,都巴不得嫁给这位二皇子。
前世的云倾挽也不例外,当别人在她面前说二皇子司徒明王者之气初现端倪时,她丝毫不曾怀疑。
再后来,司徒明三番五次对她倾诉衷肠,穷追猛打的时候,她更是难以招架,很快就相信这个男人对自己是认真的。
毕竟,他的眼神看上去,是如此的坦荡。
然而最后,临死前那个晚上,他却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错乱时光中,一切重新来过,云倾挽才深刻的明白,眼前此人不过是个伪君子。
他最后的胜出,只在于比别人藏的更深,更会隐忍算计而已。
云倾挽眼底忽而闪过一抹锐芒,嘴角邪佞的勾了勾。
这一世,她很想看看这位究竟有多能忍耐!
她往前走了几步,几乎站在了路中间。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漫天,血一样的色彩笼罩着楚都,也照亮了云倾挽的脸……
一道伤痕从左额滑下,一直延伸到右边嘴巴,贯穿了左眼和鼻梁,看上去格外恐怖。
血色的晚霞倒映在她异常明亮的眼眸中,仿佛浓墨一般的黑云里腾起了血月,诡谲又神秘的气息弥漫开来,被盯住的时候,仿佛被厉鬼缠上,又像是被妖姬蛊惑……
迎面而来的司徒明愣了一下,蹙眉问道,“这是谁?相府之中怎会又如此丑陋之人?”
可见,他常来相府,对相府所有人都熟知。
和前世一样,云倾挽是不速之客。
区别是,上一次她懵懂而来,满怀天真,被这些人利用的彻底。
但是这一次,她有备而来,是复仇厉鬼!
相府管家上前一步,瞄了云倾挽也一眼,颇为隐晦的道,“这位,就是府上的七小姐,眀澜夫人走失的孩子。”
他眼底深藏的那一抹暗涌,直到今生今世,云倾挽才看的明白。
他们早就算计好了她的落幕,可笑前世她竟然为了一个棋子的身份活的认真又卖力!
她盯住司徒明,果然见他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明光。
紧接着,是恍然,是某种抗拒和希冀。
那样复杂的目光,看得出来他不想接近这样一个丑八怪,却又为了宏图大业不得不委曲求全。
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像个土包子一样盯住司徒明,“哇!好好看的公子!我从来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
此番赞誉,让司徒明眉心蓦地蹙了蹙。
换做蕙质兰心的云倾染说这话,他必定心花怒放。
可惜,眼前这是一个丑八怪!
但正因为这是一个丑八怪,他才舍得将她送往霆王府。
心思百转千回,司徒明掩藏了眼底嫌恶,上前一步道,“原来是七小姐……你叫云倾挽对不对?这名字真好听。”
他一派温和,当得起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了。
云倾挽恶心的想吐,嗓音却变得甜腻,“真的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的名字好听呢,你真好……”
她直截了当的道,“我喜欢你。”
管家嘴巴蓦地长大,都能塞下一个咸鸭蛋了!
第一十一章 妒火中烧,飙演技
第一十一章 妒火中烧,飙演技
司徒明愣了一下,眉峰微微蹙起,眼底厌恶一闪而逝,换成阳光般和煦的笑意,道,“本殿很荣幸能够得到七小姐的喜欢,其实……”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本殿也很喜欢七小姐。
七小姐长得像眀澜夫人,虽然受了伤,依旧是美人坯子,只要治好了脸上这伤,说是楚都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这笑,这话,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
云倾挽的心境却早已不复当初。
前世她听了这话羞赧了,心中萌生期待,希望自己早日治好脸上的伤口,成为他口中所谓的楚都第一美人。
所以,当丞相夫人的人请来她的师尊给她治伤的时候,她一改之前在药王谷的态度,也央求药王帮她治好脸。
彼时,药王私下对她说,若有朝一日,遇上一人不嫌她丑,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他就帮她治好脸上的伤。
那时候,她以为司徒明就是那个人。
可谁知道……
此时此刻,司徒明故伎重演。
云倾挽看上去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天真眼眸中,却埋藏了谁也看不懂的邪佞算谋。
她伸手抚上自己脸上的疤痕,失落的道,“这伤口,怕是治不好了。我们那里,十里八乡的大夫都说,这伤口太严重了,不能治。”
说着,眼底闪过浓浓的悲伤,似乎要哭了。
司徒明一边想着自己的宏图大业,一边柔声道,“你不要担心,你们那里的大夫治不好,不代表别人治不好。”
他把一只手搭在云倾挽肩头,似是安慰,“听说你从小住在乡野,那必定是没钱请药王谷的人前来医治,你放心,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本殿和你父亲都会帮你的。”
“那就多谢殿下了,殿下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云倾挽笑的一脸花痴,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司徒明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本殿先去看看你大姐,听说她伤了。”
“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也想看看大姐……”云倾挽乐的前去凑热闹,也乐得气死云倾染。
她在说话间,已经挽住了司徒明的手臂。
司徒明恶心的要死,却还因为他的宏图大业不得不摆出一脸温和笑意来。
云倾挽把衣服上的灰尘和手上的脏东西往他身上蹭,一点都不知道自卑是什么。
管家的眼底几乎已经冒火了,沉声道,“七小姐,你把二皇子殿下的衣服弄脏了。”
这话,他已经很隐忍了。
云倾挽扭头来,丑陋的脸上双眸灿若星辰,“二皇子殿下都没有嫌弃,你多管什么闲事!”
“……!”管家的气的瞪眼,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拍死那个丑八怪。
司徒明隐忍的笑,“无妨,衣服而已嘛。”
而后,竟然看着云倾挽笑道,“挽儿好不容易才回来……”
那嗓音里,温润气息夹杂着几分宠溺,情窦初开的女子哪个承受得住?
管家只能帮腔,“二皇子殿下仁慈。”
云倾挽随着司徒明往中院去,心寒如铁。
仁慈?
仁慈的话,怎会如此待她?
转眼,两人已经来到了云倾染的房间门外,司徒明轻轻推她,道,“里面还有旁人,先松开本殿可好?”
呵!是怕云倾染看到后伤心吧?
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隐晦的冷笑,搂紧了他的手臂,委屈道,“殿下,里面人多,我害怕!”
司徒明蹙眉,想要一把掀开她。
手都落在了她搂着他的手臂上,却生生隐忍住了。
这个丑八怪无可替代,她是相府唯一一个从小养在外面的野孩子,只有她有机会混进霆王府。
他已经用二小姐云倾心试探过霆王了。
霆王油盐不进,反倒是云倾心自己搭进去了。
深吸一口气,司徒明压下了心中烦躁,就那样任由云倾挽缠着,走进了云倾染的房间。
“臣妇拜见二皇子殿下……”
大夫人见礼,抬头看到司徒明和云倾挽手挽手的时候,银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杂种!
低咒一声,她努力扯出一抹假笑来,“二皇子殿下,这七小姐是?”
“二皇子殿下说他喜欢我,”云倾挽率先说话,看向司徒明,眸若星辰,“是不是呀殿下?”
奄奄一息的云倾染挣扎着扭头,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色煞白。
妒火腾起,压都压不住。
司徒明为什么这么快就和那个丑八怪走在了一起?
云倾挽不用看,也知道她们什么表情。
她就一脸痴迷的盯着司徒明,等司徒明的回答。
司徒明眸子微微眯了眯,顺从道,“当然,本殿的确很喜欢挽儿。”
“咳咳咳……”
云倾染一阵咳嗽,嘴角溢出血迹来,衬的一张脸越发苍白。
司徒明眼底一片心疼,死死地隐忍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云倾挽权当没看到。
大夫人生怕这么下去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气死,赶紧道,“二皇子殿下,您是来看染儿的吧?”
司徒明点点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问,“染儿怎么伤的如此严重?太医怎么说?”
大夫人赶忙道,“就是中了两剑,太医说治不了,得请药王谷的人来……
明浩已经在路上了,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晚上药王谷的人应该就能到。”
云倾挽听了无声冷笑,一脸骄傲期待的说,“二皇子殿下,既然药王谷的人要来,是不是我的脸也要被治好了?”
大夫人闻言面色顿时一僵。
云倾染惨白着一张脸,盯着司徒明,明知道司徒明在演戏,还是心如刀绞。
以前她和司徒明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私下里亲近。
平常在外人面前,都是不敢显露分毫的。
可云倾挽这个丑八怪,刚来第一天就缠上了司徒明,还可以挽着他的手臂,成何体统!
而且,司徒明这么快就打算给云倾挽治脸了吗?
在自己伤成这样的时候,他居然还记得云倾挽的脸!
还记得巴结那个丑八怪!
云倾染脸上温柔贤淑几乎保持不住,司徒明却不得不道,“嗯,这一次药王谷的人来了,就让看看你的脸。”
“如果挽儿成了楚都第一美人,一定报答二皇子殿下的大恩大德……你是世上对挽儿最好的人了!”
她开心雀跃,脑壳蹭着他的手臂。
大夫人和云倾染几乎呕血。
大夫人皱了皱眉,忍不住在丫鬟绿织耳边说了句什么。
第一十二章 颠倒黑白,郎情妾意
第一十二章 颠倒黑白,郎情妾意
绿织飞快的离开了。
很快,二夫人带着搀扶着云倾心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进门就嚷嚷,“云倾挽你给我滚出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倾心好心好意去看你,你看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子了!”
云倾挽瞳仁微微缩了缩,扫了一眼大夫人。
所以,大夫人是叫绿织去喊二夫人和云倾心过来,好从侧面告诉司徒明,她云倾挽不是个好东西了吧?
果然,大夫人配合的很默契。
在二夫人带着丫鬟扶着云倾心进来之后,她就震惊的看向鼻青脸肿站都站不稳的云倾心道,“这怎么回事?倾心怎么也伤成这样了?”
而后,又不失礼貌的道,“还不拜见二皇子殿下!”
二夫人和云倾心这才像是大梦初醒,赶紧跪下来,“臣妇/倾心拜见二皇子殿下!”
紧接着,二夫人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丧,“今儿个下午,我叫倾心去看看七小姐,可谁知道七小姐非但不领情,竟然还纵奴行凶,把倾心给打成这样了!”
紧接着,看向大夫人,“大夫人,你可要替倾心做主呀!”
大夫人完美的当了圣母婊,“你们先起来……七小姐刚刚回来,不懂事也是正常的。”
“母亲偏心!”云倾心演戏演的异常逼真,“她刚来的就可以为非作歹呀,这样的粗野丫头,比府上的仆妇都还不如,如何当得起相府千金的称号!简直丢脸!”
云倾挽就看着她们演,一声都没有辩解。
云倾心忍不住看向司徒明,“二皇子殿下,你怎么和那丑八怪在一起呀,你可得小心一些,那是条疯狗!”
“二皇子殿下……”云倾挽眨巴眨巴眼,仰头看向,泫然欲泣,“我真的像她们说的那么不好吗?我只是不想被人欺负……”
“……”众人无语。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
之前,究竟是谁在欺负谁呀!
司徒明没辙,只能道,“挽儿当然没有那么不好,以后不要随便动手就是了……”
“二皇子殿下不喜欢挽儿了。”她失落的垂眸,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伤害。
前世,司徒明一边将她送往霆王府,他深知中毒的霆王需要她身上可解百毒的血,将她当成棋子利用,一边又在她这边甜言蜜语不断,制造一种他心中只有她一人的假象。
他演的那么像,以至于过去那么多年她都没发现。
那么这一世,既然他那么会演的话,那就好好演吧!
只是,这难度怕是不止前世千百倍,她倒要看看,他们都能把演技飚到什么程度!
一会儿,等云泓回来了,大家一起继续演。
云倾挽的反应,让司徒明深深蹙眉。
他隐忍的看了一眼云倾染,然后伸手,揉了揉云倾挽脏兮兮的头发,“挽儿别闹,本殿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无论你做了什么,在本殿心目中,你都是个质朴纯粹的好姑娘。”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二夫人和大夫人对视一眼,竟是有些无语了。
云倾心气的不行,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猛地扑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吓”的一声惊叫,躲在了司徒明身后。
云倾心撞在司徒明身上,司徒明蹙眉,一把掀开了她,“成何体统!”
他有点生气了,没想到相府乱成这样。
云倾染见状,忍不住的在司徒明面前刷存在感,“倾心,你干什么啊!挽儿刚刚回来,有些礼数不懂也在理,毕竟她遗失在外这么多年,我们相府本就亏欠她……”
“咳咳……”她掩唇轻咳,虚弱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样,“挽儿可是我用命护着回来的,你这样,我就生气了。”
这话的说的,那叫一个完美。
这样的心机婊前世她竟然没早点发现,云倾挽只恨自己当年太蠢!
果然,司徒明眼底的心疼瞬间就凝聚了起来,扭头看向云倾挽,“挽儿,你是你大姐用命救来的,日后要跟着大姐好好学习礼仪,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护佑。”
为了这场所谓的不辜负,云倾挽前世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今生今世,她又怎么会真的再犯蠢?
“好呀,我以后会和大姐好好学习的,不过挽儿天生向往自由,这些礼仪怕是学不进去。”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但那嗓音当中,却总给人感觉噙着某种别样的东西。
正说话时,云泓回来了。
在看到司徒明的瞬间,云泓眼底闪过一道慰藉。
终归,他还是第一时间来看云倾染了!
“臣见过二皇子殿下。”云泓上前抱拳,目光落在云倾挽脸上的时候,眸色深了几分。
“丞相大人免礼,我来看看……”他瞄了一眼云倾挽,隐忍道,“大小姐的伤。”
“傅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臣已经命人前往药王谷,请药王谷少主出面医治。”云泓言简意赅的道。
“嗯,如此甚好,若是药王谷少主来了,便将挽儿的脸也治一治吧,一个姑娘家,这样总归不好。”司徒明说完这些话,心里竟是轻松了几分。
毕竟,这是要送往霆王府的棋子,这么丑陋的容颜怕是不好接近霆王。
光是她身上可解百毒的血,怕是不足以靠霆王太近。
而且,在登上皇位之前,他为了牢牢控制住这枚棋子,必须要和她保持密切的联系。
鬼知道这还有多长时间?
他可不想每天面对一个丑八怪!
云泓和司徒明交换了眼色,云泓道,“臣也准备让药王谷少主帮忙医治,倒是和二皇子殿下想到一起去了。”
“嗯,至于诊金,本殿会承担一半。”司徒明又拍拍云倾挽的肩膀,“先回去吃饭吧,身体好才能撑得住治疗过程中的损耗。”
“谢谢二殿下,挽儿真是……”她忍着恶心,道,“真是太喜欢你了!”
云倾染气的双手颤抖着攥紧了被褥,冷汗沁出掌心,却不得发作。
云倾挽瞥了一眼云倾染,丑陋的脸上笑容异常明媚,“姐姐也是蕙质兰心呢,挽儿有姐姐庇护,日后定然不会再受欺负了。”
说完,转身离去。
云倾染嘴唇发抖,恨不得上前咬死她。
云倾挽冷笑:你不是圣母么?不是白莲花么?不是会演戏么?
那就好好继续啊呵呵!
而云倾挽前脚刚刚离开,云泓就让二夫人带着云倾心走了。
紧接着,司徒明迫不及待的来到云倾染床边,牵住她被冷汗浸透的手,握在掌心里,眼底涌起浓烈的心疼,“染儿,你怎么样?刚刚对不起,你知道的……”
第一十三章 她怎么敢!蹊跷
第一十三章 她怎么敢!蹊跷
云倾染心里慰藉,泪流满面,“染儿都知道,为了成就你,染儿可以承受一切。”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势究竟有多严重。
丞相夫人哪敢把胞宫重伤这么可怕的事情跟她说?
云倾染根本承受不住!
司徒明俯身紧紧拥住云倾染,心疼不已,“染儿真傻,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好好的就好了……今天在外面究竟怎么回事?”
说着,扭头看向大夫人,“不是说都是自己人吗?”
大夫人想死的心都有,“的确是自己人啊,可不知为何,那些人竟然瞎了眼的真的伤了染儿!”
还伤的那么重,这分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大夫人终究不敢跟司徒明说云倾染胞宫受伤的事情。
司徒明眯了眯眼,“查,本殿今晚要见到刺客!”
……
云倾挽回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眠述和怜栀两人等在一旁。
“好丰盛啊,不错不错!”云倾挽笑着坐下来,“一起吃吧。”
主仆三人围着小破桌坐下,开始祭五脏庙。
“厨房的人,应该已经去告状了吧?这么多东西都到了咱们这里,有人该饿着了。”
云倾挽斟酒,嘴角笑意邪肆。
“主子,来尝尝这人参汤,听厨房的人说,是大夫人吩咐下去,炖给那位病恹恹的大小姐吊命的呢!”
怜栀笑意潋滟,盛了一碗汤给云倾挽。
“干得好!”云倾挽接过人参汤来,慢慢的搅动着。
这东西她并不稀罕,但是她很乐意让云倾染心里不高兴,身体不舒服。
此时,刚从厨房回去的绿织哭丧着脸,对大夫人控诉道,“夫人,那个丑八怪真不要脸,她竟然纵容属下把给大小姐炖的人参汤抢走了,还有您和老爷的晚饭……”
“这贱蹄子!气死我了!”大夫人拍案而起,“她怎么敢!”
云泓脸黑的锅底一样,转身便吼,“早让你们给她安排衣食住行,和大小姐一样规格,你们干嘛去了!”
“奴……奴婢……”绿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只想给那个丑八怪一点颜色看看,谁知道最后竟然……
那根本就是个野蛮人,真不知道相爷和夫人将她接回来干什么!
二皇子蹙眉,道,“我身上正好带了人参,一会儿给染儿服用便是。”
“谢谢殿下。”云倾染气若游丝的道,脸上腾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傻子都能看明白她对司徒明的倾慕,司徒明又怎会不知?
两人情意相投,一时间郎情妾意满屋。
但大夫人和云泓心里却是挥不去的忧愁。
傅太医只说是这伤怕是要请药王谷少主,可能不能治好还是两码事。
若是有朝一日二皇子知道云倾染是个不能生育的,还会如此在乎她吗?
而且,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如何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云泓不由想到丞相府的未来,一时间目光复杂起来……
……
深更半夜,云泓的随身侍卫冷挚匆匆归来,跪在二皇子、云泓以及大夫人面前,道,“动手之人和负责人都已经带回来了,等候二皇子殿下和相爷处置。”
“在哪里?”司徒明豁然起身,眼底怒意毫不掩饰。
“关在私牢里面。”冷挚道。
“带路!”司徒明率先出门,云泓随后跟上,往私牢方向而去。
大夫人握着云倾染的手,“今天的事情,你要学会坚强,染儿,你要记住,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知道吗?”
云倾染有些不明所以,苍白的笑了笑,“女儿知道了,谢谢娘。”
“嗯,二皇子殿下心里的人还是你,你切不要被旁人乱了阵脚……”
“我知道的娘,这么多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云倾染无力的眼神闪过一道锐芒。
母仪天下,那是她从小的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她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丞相府选定的二皇子司徒明已经深深的爱上她。
这条路已经走到了一半,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大夫人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你告诉娘,今天你受伤是不是那个小贱人故意害你的?”
这件事情蹊跷极了,大夫人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亲自派出去的人竟然会把云倾染伤成这样!
云倾染回想着之前的桩桩件件,摇摇头,“也不是。当时那个刺客像是疯了一样扑了过来,云倾挽那个蠢货还试图给我挡剑,可不知为何,那刺客却将她丢出去了,并没有伤害她……”
大夫人闻言紧紧蹙眉,不可置信的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刺客盯上你了?”
“嗯,我左肩受伤之后,他又不顾一切的往我肚子上刺了过来。”
云倾染想起那一幕,就觉得毛骨悚然,吃力的看向大夫人,“母亲,你找的刺客当中,可是混入了什么人?当时那刺客出手之后,他们的首领也特别意外。”
“这就说不好了。”大夫人沉沉的吸了一口气,“你爹和太子殿下已经去审了,是谁的人,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这些年你在楚都待人接物都温和有礼,也没的罪过什么人,会有谁想要对你下此毒手呢?”
大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云倾挽凝眉,道,“会不会是二皇子殿下的政敌?”
大夫人摇头,“不应该。
天下人都知道你有母仪天下的命格,皇上那几个皇子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想要娶你过门,他们不可能出手的。”
削尖了脑袋么?
云倾染不由想到了霆王,垂眸道,“霆王就不想娶我。”
“他已经是个废物了,你何须记挂在心上?”大夫人立即反驳,“一个残废,是没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眼下,东宫太子已经病的快要死了。
南楚自从建国以来,都是立长不立幼。
一旦太子病死了,二皇子就是皇位的继承人,他霆王有算个什么东西?我和你爹若是看好他,又怎会叫那个小杂种回来?”
大夫人说的咬牙切齿,好像和云倾挽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云倾染说起霆王,也只是因为不曾得到霆王的爱慕而觉得有点失落罢了。
她很快就道,“母亲说的是,他终究是要死的人。”
第一十四章 要命,还是要孩子,你自己选
第一十四章 要命,还是要孩子,你自己选
云倾挽主仆三人吃饱喝足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她走出门去,站在屋檐下,忍不住看向霆王府方向。
晚霞逐渐暗淡,西边的天幕呈现胭脂一般粉紫色,浓稠到化不开……
一如此时此刻她的心情。
前世的时候,她一心扑在司徒明身上,对那位战功赫赫的霆王倒是没几分深刻记忆。
可这一世,他的容颜却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了。
就仿佛,临死时那一刻,他扑向她的模样被永久的镌刻在了她灵魂深处一样。
每当夜深人静时,每当她被前世种种折磨时,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不绝于耳,一声一声的呼唤着,“云倾挽!”
她有个执念。
不知为何,特别的耿耿于怀。
她想知道,在霆王的内心深处,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倾挽觉得可笑。
她耿耿于怀的事情,是上一世的。
如今的霆王都还没见过她,又怎么能够回答她的问题呢?
她缓缓摇头,做了一个深呼吸。
如果一切和前世一样的话,那很快她的血可以解百毒的消息就会传出去,然后丞相云泓就会在皇上面前为她求这一门亲事。
接下来,霆王就不得不为了得到她身上的血而答应娶她为妃。
那么很快,他们也就重逢了。
不知不觉之间,云倾挽想得远了。
这个时候,眠述翻墙进来,在她耳边低声的道,“今日在黑峡谷那边袭击我们的刺客被抓住了,丞相和二皇子正在审问。”
“嗯,让他们好好的审。”云倾挽回过神来,冷笑一声,道,“今晚你们守住大门,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主子要出去?”怜栀有些惊讶,往西边扫了一眼……
主子刚刚一直看着霆王府的方向,难道她要去夜闯霆王府不成?
云倾挽没回答,转身进了屋。
眠述和怜栀两人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只能守在门口。
眠述有些担心,“一会儿,要是有人来闯院子的话,咱们要不要开打?”
“当然要打,往死里打!”怜栀巴掌大的小脸长得极其柔美,还有一点而婴儿肥,但是论及狠劲儿,连眠述都感觉有点发怵。
他憨笑,不说话了。
打就打,谁怕谁?
云倾挽换了夜行衣,蒙上了脸,翻窗离开,先往相府私牢那边去了。
相府的私牢在后院,那边平常人迹罕至,而且也不允许旁人进入。
但这只是禁令,云泓只是一介文臣,又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真的在后院安排太多人把守。
云倾挽八岁开始练武,如今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躲开这些人自然不是问题。
这一点,倒是和前世不一样的。
前世她虽进了药王谷,但却只学了医术,对武功毫无兴趣。
但是这一世注定腥风血雨。
她这一世重生七岁,进入药王谷时八岁,那个时候就决定好好练武,学习治毒……
至于医术,前世她早就学够了。
云倾挽脑海里略过浅浅的过往,身轻如燕,灵巧的贴着墙边的暗影,来到了私牢边上。
而后,足尖在地上一点,跃上房顶,掀开了一片瓦。
屋里绑着两个男人,都已经上了刑,脸上血迹斑斑。
但是云倾挽一眼就认得出来,这两人一个是刺客首领,另一个正是刺伤了云倾染的那个刺客。
云泓把火红的烙铁摁在那刺客胸膛的同时,两个家仆堵上了那刺客的嘴巴。
刺客吃痛,却无法发泄出来,两只眼珠子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冷汗滚入伤口,疼的他脸色惨白。
在被放开嘴巴之后,他几乎哭了出来,“相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大小姐的,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啊!”
“你不知道?”
前方,传来男人冰冷的嗓音。
端坐在前方的司徒明缓缓站起来,阴鸷的目光落在刺客脸上,“你要是不说何人指使你的,那本殿就让你那如花似玉的妻子和六十七岁的老父亲各自挨上一刀!”
他走上前来,眼底一片狠辣,“听说,她怀孕了,已经六个月了吧?”
屋顶上,云倾挽眉心蹙了蹙。
死过一次,她早就知道司徒明不是个东西。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
堂堂的皇子,竟然拿人妻儿作为威胁,可真够恶心的。
前世她可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被他的花言巧语骗的团团转!
而那刺客几乎已经被吓瘫了。
但显然,刺客不擅长撒谎。
他额头上冷汗不断的下落,却也没能给司徒明一个满意的答复。
“来人,去把他的女人带来!”
司徒明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转身就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云倾挽有些怒了。
凤眸微微眯了眯,弹指之间,一道无形的劲气飚向那刺客!
刺客呼吸一窒,僵了片刻。
紧接着,他突然大喊,“我说!我说!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娘子!”
来到门口的侍卫停了下来,看向司徒明。
司徒明抬手,叫侍卫回来。
就听那刺客道,“是二夫人!是二夫人指使我的!二夫人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照办,她就打掉我娘子肚子里的孩子!”
“你说什么?”云泓一把揪起了他的领子,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刺客战战兢兢的道,“是……是您的二夫人。上次大夫人来找我等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她刚走没多久,二夫人就找上了门,臣为了妻儿也是迫不得已……”
“你怎么不早说!老四!你可害死大家了!”刺客首领闻言,忍不住道。
刺客一把鼻涕一把泪,“是我不对……”
他一服软,事情的可信度瞬间就上来了。
云泓一把丢开了他,气的脸色铁青,低咒,“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看我不……”
话音戛然而止,云泓说不出一个字儿来了……
二夫人林氏的娘家,正是当朝镇国将军府!
这件事情要是闹大了,对他和司徒明有百害和无一利。
所以,这碗黄连汤,他和司徒明要自己消化掉!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眼底寒芒转瞬即逝,闪身离开了私牢。
云泓啊云泓,你们如此心狠手辣,那就怪不得我了。
毕竟,那无辜的妇人和胎儿不该枉死不是么!
到底,她还是心软了。
也心痛了。
司徒明威胁那刺客的场景,让她想到了前世他是怎样和云倾染勾结,打掉了她腹中胎儿的。
那天晚上,云倾染一手端着堕胎药,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道,“霆王妃,你还是乖乖地把药喝了吧,明天霆王就要班师回朝了!
他可是我南楚的大功臣呢,要是兴头上得知自己的王妃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你说他会不会一剑砍了你?
要命,还是要孩子,你自己选一个吧。”
第一十五章 所以,是劫色?
第一十五章 所以,是劫色?
云倾挽当时脸色煞白,颤抖不已。
她又何尝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可是那孩子已经五六个月了。
她舍不得。
就在她左右摇摆的时候,云倾染捏着她的下巴,把药强行灌了下去。
她在她面前举着空空的药碗,笑的花枝乱颤,“啧,姐姐我可真是羡慕你,你才多大年纪呀,这就又是嫁人又是偷腥又是堕胎的,这些……姐姐可都是羡慕不来的呢!”
彼时,云倾染还云英未嫁。
那时候,她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好,要养病。
但实际上,却早就和司徒明勾搭在一起了。
只是因为宫寒始终未孕。
她把镶着金边的药碗哐当一声丢在脚下,阴阳怪气的丢下一句话,“二皇子殿下说,这药可是他亲手熬的,熬了足足一个时辰呢。”
她走到门口,扭头冲她笑的张扬肆意,“他对你可真好。”
那讽刺的、挑衅的、蔑视的语气,她始终不愿多想。
云倾挽不明白,自己前世怎会就那样蠢笨,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司徒明……
可实际上,她也明白前世有些事情她无能为力。
比如,她一开始,甚至是嫁入霆王府之前就已经着了司徒明的道儿,喜欢上了他。
人一旦丢了心,就先输了。
等她后来失身于司徒明的时候,这一副牌就已经废了。
以前她没想明白司徒明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有她,现在她明白了。
那个时候,司徒明和霆王势同水火。
霆王的双腿已经痊愈,并前往边疆打仗。
前线不断传来霆王打了胜仗的消息,霆王在民间的威望步步攀升。
司徒明和他相比,黯然失色,在夺嫡之战当中毫无胜算。
而云倾挽作为他和丞相云泓送进霆王府的棋子,他为了让云倾挽死心塌地的帮他对付霆王,所以这才出此下策……
一旦云倾挽失了身,就将无路可退。
在被司徒明玷污了身子的那一夜开始,她就再也无法成为真正的霆王妃了。
换句话说,司徒明就成了她未来唯一的依靠。
可前世,司徒明事后跪在她面前说他情难自禁才轻薄了她时,她虽然怨恨他,却也领了他的情。
她的心里,竟然还相信了他……
可笑!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云倾挽突然嗤笑了一声。
从记忆中回过神时,已经月上中天,人也不知不觉来到了霆王府外面。
月色映照之下,霆王府门口的梧桐一片葳蕤,门口两个侍卫站的笔直,像是柱子一样。
霆王治兵极严,即便是家中侍卫,也不是寻常权贵之家能比的。
只是,如今那男人……
云倾挽叹息一声,转向了后院,翻墙而入。
绕过夜巡的府兵,她轻而易举来到了正院。
门口两个侍卫听到响动,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扬手一把药粉洒了过去,两个侍卫恍惚了一下,便软倒在地。
她踏着溶溶月色,来到了他的窗前。
她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正面好好看看那个男人的脸。
这种渴望,从前世死亡那一刻开始,就变得特别强烈。
她忍不住伸手,推开了窗户。
而后,翻身进入。
月色随着打开的窗户,倾洒在床上,照亮了男人的脸。
云倾挽的心突然好疼。
她忍不住上前,伸手抚上他的脸,指腹细细瞄过他的眉眼。
他有着一张极其深邃的脸,剑眉星目,干净利落,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利刃出鞘一般的锋芒感。
可偏偏,他的嘴唇还微微翘起,就难免多了几分邪魅妖孽。
云倾挽的指腹抚过他长而浓密的睫羽,掠过他鼻翼,指间有淡淡的幽香漾开……
她还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所以,她给他下了迷药。
可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却豁然张开了眼睛!
刹那之间,恍若繁星点亮夜空,星辰流转,如同漩涡一样,好似要将她的魂都抽走!
前世曾嫁给他足足六年,可这却是云倾挽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
那双眼敛尽世间风华,璀璨繁华,却不带一丝暖意。
薄唇轻启,清冽的嗓音撞进她的耳中,“姑娘深更半夜坐在本王床头,对本王摸了又摸,还给本王下药,意欲何为?”
“咳!”
云倾挽面巾下的脸倏地红透,几乎呛到自己,转身就逃。
反正,他现在还双腿残废,总不至于追得上她!
可她刚刚一起身,走出去没几步,衣服就散开了!
她一把扯住夜行衣,扭头看时,黑色的腰带已经被他抓在手上,在月色里高高扬起!
月色映照下,他皓白的腕如同暖玉,和黑色的腰带暧昧的辉映着!
他嘴角邪魅的勾起,单手撑者下颌定定的打量着她,“所以,是劫色?”
“……”云倾挽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听闻南楚霆王高冷铁血,惜字如金,今晚看来也不尽如此……”他还有点腹黑,狡黠,幽默,甚至……有趣。
可前世六年,她竟始终不知他还有这一面。
她的心跳有点快,脚像是长在了地面上一样,脑海里不断交错着前世临死时他战神一般的模样和此时此刻妖孽惑人的模样……她心动了。
她恨自己前世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男人,也没有好好地靠近他,了解他。
前世已经过去,那么今生……
今生她一定要牢牢的抓住机会,做一个真正的霆王妃。
她还想……要他的心。
此时此刻蒙着脸,她才敢放开自己,肆意梦想感情的事情。
她黑漆漆的双眸打量着他,眼底闪过清澈的星光,有些水汪汪的。
那眼底情愫,让司徒霆看不明白,又想要一探究竟。
他盯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把腰带收起来,重新闭上了眼睛,道,“烦请姑娘下次来的时候放过本王的侍卫。他们何其无辜……”
“……”云倾挽一脸黑线,“你……你就这样放我走?”
“你不想走?”男人瞬间又张开了眼睛,扭头定定的看向她,“那你还想干什么?”
“……”云倾挽几乎被噎住,但她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没中药?”
“去吧,迷药对我而言,是没用的。”霆王忽而冷冷一笑,“这是你唯一一次活着离开王府的机会,本王希望你好好珍惜。”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
云倾挽心里还有疑虑,却也不敢再做逗留,抱拳道,“那本姑娘告辞。”
她翻窗出去,不知为何,又鬼使神差的回头,趴在窗口道,“我还会再来的。”
然后,猫一样的溜了!
第一十六章 月下战神很妖孽
第一十六章 月下战神很妖孽
云倾挽离开王府,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霆王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按说,她曾和他度过六年的时光,应该是了解他的。
可这一次,她却发现他好像和印象中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
而且,还说出那样古怪又撩人的话……
云倾挽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认识过霆王。
过去,他们只是敌人罢了。
如今……
她的内心又坚定起来。
这一世,她一定要努力的,努力的靠近他,走进他的心,让他爱上她!
深呼吸,压下脑子里乱糟糟的情愫之后,云倾挽往相府去了。
相府那边,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收场。
……
深夜,霆王暗卫玄戈归来,在看到倒在院外的守卫时大惊失色,飞快闯入了霆王卧室,急吼吼的道,“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来了一只小猫儿。”
霆王醒着,手上把玩着一根黑色腰带,星眸当中,闪烁着别样光泽。
玄戈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王爷这种表情,狐疑道,“王爷,这腰带……好像是夜行衣上的吧?”
“嗯,”霆王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问,“查到什么了?”
玄戈一愣,很快回神,道,“云倾染伤的很重,外面到处都在传相府七小姐回归的消息……”玄戈抬头,面色凝重的看向霆王,“二皇子和丞相府最近,恐怕要有大动作了。”
“嗯,继续盯着。”霆王闭上了眼,手上还攥着那根腰带。
玄戈忍不住好奇心,问,“王爷,那腰带……何人的?”
王爷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玄戈感觉,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不能理解的事情,才把他家王爷变成了这样!
司徒霆本来不想说。
但躺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心里缠绕着一些陌生的情愫,想要和人分享。
于是,道,“刚刚闯入卧室的小猫儿留下的。”
“……”玄戈惊讶的瞪大眼睛,“女的?她爬上了您的床?她想要干什么?”
“看那眼神……”司徒霆眼底呈现回想之色,“大概是想要劫色吧?可惜,有贼心没贼胆,于是逃走了。”
“……”
看着自家王爷那意犹未尽的表情,玄戈嘴巴里都快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鬼使神差的道,“王爷,您……该不会是……需要几房侍妾,或者通房了吧?”
这算起来,自家王爷也二十一了。
旁的皇子在十七八岁时,府上早就有了名正言顺的侧妃了。
再不济,也有了夫人、侍妾、通房这样的,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霆王这府上,连个雌的都少见呀!
难怪,王爷憋坏了。
玄戈深以为然,暗自点头,心下盘算着,上哪里先找个姑娘,给自家王爷解解渴。
结果,还不等司徒霆发话,他就又忍不住唠叨,“不过王爷啊,您可是正正经经的南楚霆王,就算是想要姑娘,也总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再不济,也得家世清白的。
这晚上闯进来的小猫儿,您……可不能惦记的呀!”
“……”霆王一脸黑线,半晌憋出一个字儿来,“滚!”
他有饥渴到那种程度么?
他只是觉得,那小猫儿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种魔力。
谁料竟被这蠢侍卫会错意……
司徒霆突然觉得,自己找他分享,简直就是蠢哭了。
玄戈被他吓一跳,却还是冒死劝谏道,“王爷,您也老大不小了,过阵子就到了皇子们选秀的时候……”
“本王叫你出去!”霆王扶额。
就不能让他琢磨琢磨刚刚那小猫儿吗?
好烦人啊!
玄戈不明所以,憨笑,又要张口。
霆王只得黑了脸,“再吵,明天绕着九龙山跑一百圈!”
“属下告退!”玄戈刹那消失了。
速度之快,闪电都得服。
司徒霆这才安静下来,回想着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心下百思不得其解:那猫儿刚刚看着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复杂古怪呢?
还有,她为什么那样摸着他的脸?
那眼底情愫,简直叫他不能理解。
浓烈、珍视、愧疚、疼痛、仰慕……她的眼神太复杂,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和她已经就扯不清一辈子的错觉。
怪了……
蓦地,又想到她在窗口说的那句:我还会再来的。
莫名的,他竟是有些期待了。
门外,玄戈一脸懵逼的嘀咕,“怪了,还是头一次看到闯了王爷卧室的人能活着出去!我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猫儿……”
此时,那猫儿已经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怜栀听到屋里的动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儿,进来道,“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有人来了吗?”云倾挽把夜行衣踹到脚下去,还惦记着被拽走的那根腰带。
真是叫人难以理解难以接受。
前世那高冷霸道不假言笑的霆王竟然还有这一面!
风流!妖孽!勾人……
要命……
她的脸兀自又红了,耳边怜栀的话变得不甚清晰,“也不是,就是外面刚刚吵起来了,好像是丞相和二夫人闹矛盾……”
“闹矛盾就对了。”云倾挽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怜栀要出去时,她才忽的想起什么来,道,“明日你找个时间,将那刺客的家眷送走吧,留在京城太危险了。”
……
次日一早,云倾挽刚刚起来,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怜栀进来道,“主子,大夫人命绿织来,说是要布置房间的,今日怕是不得安生了。”
云倾挽瞄了一眼窗外,“私牢那边如何了?”
“人已经死了,昨天凌晨被抬出去的。”怜栀道。
云倾挽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这件事情关系到相府和司徒明的秘密,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们当然会选择杀人灭口。
只不过,她心里会有点不大舒服而已。
但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道,“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出去外面走走吧,我有好多年没逛过楚都了呢。”
眼底暗芒一闪而逝,云倾挽举步离开房间,往外面走去。
“见过七小姐。”
绿织一脸的不情愿,但却隐忍的行礼了。
云倾挽没理会她,直接往门外去了。
绿织气的咬牙,低声咒骂,“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姐了,丑八怪!”
云倾挽权当没听见,怜栀气的握拳,“主子,我想去揍她!”
“小喽罗而已,还不到时机。”云倾挽拉住了她,主仆三人离开了院子。
几人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云泓和云明浩都在。
云明浩手上牵着一匹马,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云泓正在叮嘱着什么。
在看到云倾挽过来之后,云泓面色一黑,“你一大早的这是去哪儿?”
第一十七章 这哪来的奇葩?
第一十七章 这哪来的奇葩?
云泓一看见她就生气,但一想到外面已经传遍了“七小姐回归”的消息,就不得不隐忍。
他强行变脸,扯出一个笑容来,嗓音放柔,“你对楚都不熟悉,如果想去逛的话,可以叫府上的人陪着一起去。”
……总得有人盯着这丑八怪。
不然走丢了他如何向外面那些整天只知道嚼舌根的贱民交代?
这乱糟糟的场面,真是头疼……
其实,在云倾染受伤的时候,他就已经萌生了想要除掉云倾挽的想法。
本来打算晚上动手,可天还没黑,外面就把“相府七小姐”回归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让他压根就没办法动手了。
当朝皇帝是个毫无主见的软蛋,但却非要学那明君,成天就关心这群愚民怎么说。
这事儿要是传到皇帝那里,他恐怕要被革职。
思来想去,云泓只能忍下想要杀了云倾挽的念头,安慰自己:
如果控制好这枚棋子的话,或许日后能帮上大忙。
毕竟,她身上有可解百毒的血,霆王中毒已经三年,正是迫切需要解药之时……的确,她比相府任何一个女儿都更适合打入霆王府成为卧底。
云泓这样一想,才觉得云倾挽也不是那么令人反感,于是放柔了语气,道,“你自己出去,爹爹不放心。”
云倾挽将他几番变幻的脸色收在眼底,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抱住他的手臂,道,“有爹爹关心真好。不过我们自己出去就好了,我是对楚都不熟悉,可是眠述熟悉呀!”
眠述闻言,顺溜的上前接话,“回禀相爷,小人之前常来楚都,所以相爷不用担心。”
“……”云泓被堵的没话说。
而云明浩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免来气,不耐烦的道,“要走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和父亲说话!”
他的语气十分不善。
前世云倾挽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总会觉得自惭形秽,深深埋下头去。
而后,竭尽全力的去讨他欢心,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可现在……
云倾挽闻言,竟然委屈的看向云泓,双眼水汪汪,“爹,兄长凶我……我是不是特别丑,兄长不喜欢我……”
“……”云明浩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如果云泓不在场,他就想说:你不是特别丑,是丑绝人寰!
但是,云泓已经下过命令了,府上任何人都不得怠慢云倾挽!
所以,他就只能忍着。
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可谁知道,被云倾挽这么一闹,云泓顿时脸色一黑,训斥起来,“明浩,做兄长就要有做兄长的样子!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我相府的一点教养?
挽儿这些年来在外面受了很多苦,是我们照顾不周,所以才让她的脸受了伤。”
云泓面色一片严肃,抿着嘴道,“这一次,你去药王谷请药王或者药王谷少主前来,除了给你姐姐治伤之外,也要给挽儿治好脸!”
“是!那儿子告辞!”云明浩憋着一肚子火,走了。
“刚刚是你哥哥不对,爹以后会教训他的,挽儿就不要往心里去了。”云泓目送云明浩离开,然后耐着性子来哄云倾挽,“爹爹以后决不允许你再受任何苦!”
“谢谢爹爹!爹爹真好!挽儿日后什么都听爹爹的。”云倾挽雀跃,一脸单蠢。
云泓虽然讨厌她,却还是被这话取悦到了。
他笑了笑,道,“嗯,爹爹知道你是爹爹的乖女儿……那你去玩吧,爹先去早朝了。”
“挽儿恭送爹爹。”云倾挽在身后歪歪扭扭的行礼。
云泓脑海里,只有那一句话:挽儿日后什么都听爹爹的!
对他而言,只有这一句话是重要的。
这可以算是云倾挽回来之后,他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云泓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云倾挽看着他爬上马车,黑檀色的马车辘辘离开视线,凤眸微微眯了起来,举步往街上去。
“主子,今儿个要去哪儿?”怜栀忍不住问。
“扶摇阁。”云倾挽目标很明确。
但是怜栀却有些不解,“可是,那边是风月场,而且还是……而且都是男倌儿,这样对您的名声不太好吧?你是不是不打算嫁给霆王了?”
无语,霆王能娶一个娶一个未出阁就去找小倌儿的女子做王妃?
怜栀感觉,此时她又看不透自家主子了。
云倾挽闻言,道,“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走错了地方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你这是故意的。”眠述一脸黑线,歪着头打量着她,道。
“只要我不承认我是故意的,谁会想到我是故意的呢?”云倾挽笑,摇摇晃晃往扶摇楼去了。
今日,她换上了大夫人为她准备的衣裳,一身桃红,俗不可耐。
再加上脸上那骇人的伤疤,简直能在大街上横着走……
看到的人都被吓得躲远远的了。
可云倾挽却一点自觉都没有,眼底神采奕奕,灿若星辰。
这一次,她刚进楚都就去扶风楼,自然是有目的的。
扶风楼是霆王的隐蔽据点,他平常都在这里。
无论如何,在云泓请求皇帝给她和霆王赐婚之前,她一定要知道霆王对她究竟是什么看法……
抛开相府七小姐这个身份,他又对她反感到了什么程度?
只有明确了这一点,她或许才能准确的做出下一步谋划……
再不济,也好为未来埋下一个伏笔,等她和他之间的僵局无法缓解时,好找到一个退路……
云倾挽看起来开心愉悦,但实际上却一路心事重重。
转眼之间,主仆三人已经到了扶风楼跟前,然后……门口招揽客人的小倌儿都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这丑八怪,就差把脸扭里边去了。
这样的客人,他们可伺候不了。
“主子,您这样,把人都吓软了。”怜栀低低的在她耳边笑,“放过他们吧。人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不容易啊。”
“我这不就是体谅他们是来讨生活的,所以才来送钱的么?”
她财大气粗的把昨晚绿织送过来的银两全都拿了出来,手上一个金灿灿的包裹在小倌儿眼前晃,“还不快伺候本姑娘进去,本姑娘肚子饿了!”
“姑……姑娘,您恐怕是走错地儿了,这里不是吃……吃饭的……”小倌儿快哭了。
“不是吃饭的?那是干什么的?你去,把你家掌柜的喊出来,给本姑娘说清楚!我可告诉你,我可是相府七小姐,你要是得罪了我,你、和你家掌柜的,就全都完蛋了!”
“噗……”侧楼顶层茶座边上,司徒霆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玄戈赶忙上前帮他擦拭,司徒霆接过手帕自己来,笑,“这哪来的奇葩?真是新来的相府七小姐?”
玄戈一脸黑线,往下瞅了一眼,硬着头皮道,“那个,王爷,有件事情,属下没敢告诉您……”
“说!”司徒霆一愣,不知为何,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玄戈吞了两口唾沫,尴尬的挠头,道,“今儿个早上传来消息,说这位七小姐身上的血可解百毒,属……属下琢磨着,要不要把她弄进王府来给您当解药……”
玄戈下意识的后退,离司徒霆远远地。
他真的害怕自家王爷发飙直接把他给打残了。
毕竟,下面那位太丑了不是么?
第一十八章 关了灯都是一样的
第一十八章 关了灯都是一样的
司徒霆闻言,收敛了笑容,一手撑着下颌,歪头看向了楼下。
楼下,云倾挽还在和几个小倌儿争辩,仰着头,露出了脸。
饶是隔着三层楼,司徒霆还是清晰的看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贯穿了她整张脸,再配上那又蠢又跋扈的表情和艳俗的粉红色裙子,以及手上那金灿灿的大包裹……
“嗯,是有点丑的惊世骇俗了。”司徒霆修长的指摩挲着自己流畅的下颌线条,点头。
“嘿嘿……”玄戈傻笑,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您的意思是?”
司徒霆依旧皱眉盯着下方,没说话。
玄戈见他不吭声,于是又试探道,“那个,她终究是相府七小姐,若是您需要的话,可能需要去提亲,把人家娶进门来。”
他谨慎的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在发现他没有发飙之后,继续道,“虽然说丑了些,但是关上灯都是一样的。毕竟,给您解毒重要不是么?”
“嗯,的确关上灯是一样的。”司徒霆点头。
然后,冲自己蠢侍卫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玄戈见他笑笑的样子,放松警惕上前去。
刚到跟前,就被一把拎起来从三楼丢了下去。
头顶,传来司徒霆恨恨的嗓音,“嗯,的确是一样的!到时候,给你找个丑八怪,让你关灯……”
“……”
玄戈飘然落地,庆幸自己武功好。
否则,还不脸着地,变成相府七小姐云倾挽一个德行?
玄戈知道得罪了自家主子,于是也不上去,索性转身看向这边的云倾挽。
云倾挽就转过来,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呀!”
“……”这什么破脾气!
玄戈无语,但转念又安慰自己,道,“什么都没有给王爷解毒重要。”
他试着上前和她沟通,“在下是看姑娘好像遇上了麻烦,所以才……姑娘不妨说出来,说不定在下能帮上忙。”
云倾挽转身来,抱起了双臂,歪头打量着玄戈。
正主儿终于现身了,不错。
“你?真的能帮上忙吗?”她伸手指着门口那小倌儿,“本姑娘想要进去吃饭,他们却说里面只能吃他们!可是本姑娘不知道这怎么吃,你能帮忙?”
“……咳咳……”玄戈几乎被自己呛到。
他咳的脸色泛红,尴尬道,“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如换个地方吃饭,在下请客?”
“不,我就要在这里吃!我爹都说了,这里没有我不能进去的地方!”云倾挽双手叉腰,不遗余力的抹黑云泓的形象。
玄戈无奈,仰头看了一眼司徒霆,一脸的委屈:
为了您的腿,属下只好牺牲一下了。
司徒霆全程打量着云倾挽,总觉得她哪里不对,于是给了玄戈一个手势,示意他把人带上去。
玄戈大喜,道,“好好好,那咱们去里面吃饭,在下请你。”
“那就多谢了!”云倾挽大摇大摆的闯入扶摇阁,顺手还敲了敲门口那小倌儿的脑壳,“叫你忽悠本姑娘!”
这演技飚的太厉害,以至于跟了她快十年的眠述和怜栀都没适应过来。
等两人回神时,眼前已经没了云倾挽的影子。
“这……”眠述摊手,一脸无语。
怜栀也一脸懵逼,打量着那上了胭脂腮红的小倌儿的脸,有些不可置信,“难不成主子真的打算去找小倌儿?”
“……”眠述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天,忍不住的嘀咕一句,“难道我长得很丑?主子宁肯去找小倌儿?”
“你说什么呢你!”怜栀怒,扭身就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
此时,云倾挽跟着玄戈,大摇大摆的到了三楼。
她的心跳有些快……
记忆中,前世这里是霆王隐藏的情报据点,这里和霆王府之间是从地下相通的,霆王大多数时候都会在这里三层的雅间,那么今天……
他在吗?
云倾挽下意识的屏气凝神,不知不觉就把刚刚的嚣张跋扈给压下去几分。
玄戈觉得奇怪,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狐疑道,“你紧张?”
“不是,就是觉得这里怪怪的。”云倾挽反应极快,扫了四周一眼,“怎么都是男人呀!”
“这里,只有晚上有女人。”玄戈笑的意味深长。
“这是为何?”云倾挽惊讶。
但不等玄戈回答,她就已经指着对面的雅间道,“我要那间房子,我要在那里吃饭!”
玄戈闻言,心头多少起了一丝狐疑,审视道,“姑娘为何偏爱那间?”
难道,是冲着他家王爷来的?
但转念,玄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据点没有人知道……
如果有人知道的话,这里早就被破坏了。
司徒明和丞相绝不会允许霆王在楚都藏着这么一个据点。
那么,这个从小走丢昨天才回来的七小姐,就更不应该知道了。
果然,就见云倾挽一脸痴迷的道,“我喜欢那个屏风,真好看!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房间,我想进去看一看!”
玄戈放松了警惕,道,“进去也是可以的,不过今日,里面有个客人。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的,我能进去看看就可以了。”云倾挽的心跳再次加速。
里面的人,一定就是他!
只是,见到她这样一个丑八怪,又是敌对阵营的人,他会做出何种反应?
云倾挽不禁有些紧张,掌心沁出了细汗。
这一世,她的心里对他是有感情上的期待的。
可她也明白,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她做了个深呼吸,就听玄戈道,“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征求一下客人的意见,如果他也同意,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饭。”
“好。”云倾挽点点头……
她也需要时间调整心态。
玄戈进屋,司徒霆就掀睫道,“来了?”
“嗯,主子要见吗?”玄戈面色凝重的问,“她毕竟是相府的人,不适合在这种地方见到王爷。”
“的确不适合,”司徒霆伸手,拿起桌上的黑色面具戴上,并示意玄戈扶他从轮椅上下来,来到了软榻上,玄戈推着轮椅藏进了密室当中,而后拉下了露台边缘的屏障。
云倾挽等了一会儿,玄戈这才出来,道,“里面的客人说,咱们可以进去用餐。”
“那太好了!”云倾挽欣喜,扑进了房间。
而后,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往事桩桩件件袭上心头,沉积两世的情愫亦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第一十九章 他怕是,恨不得掐死她了吧?
第一十九章 他怕是,恨不得掐死她了吧?
阳光透过纱帘打在男人的身上,他一身黑色王袍,勾勒出精瘦挺拔的身材,墨发如缎,将那张被黑色面具挡去大片的俊脸衬的越发华美妖孽。
几分神秘,几分妖娆,几分慵懒随性,和蛊惑人心。
云倾挽直接呆住了。
在来楚都之前,她始终认为南楚战神霆王是自己最为熟悉的人。
可昨夜一次,加上现在这一次,她却一次比一次感觉他陌生。
是的,这样的他,是她前世从未见过的。
她来楚都,熟悉的所有人都是前世的样子。
唯有那个最重要的人不是!
前世,她的夫君司徒霆是个不苟言笑惜字如金,却又霸道杀伐的男人,她从未见过他笑过。
在她的记忆中,他就像是一柄战刀,身上只有肃杀之气和枭雄锋芒。
这也是整个楚都的人眼中的霆王。
可是昨天晚上,他扯走了她的腰带!
可是此时此刻,他斜倚在软榻上,如同一只矜贵神秘又慵懒的狐狸!
这个人……
一瞬间,云倾挽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司徒霆了。
她的眼底的震惊落在司徒霆眼中,让他细长的菱眸微微眯了眯。
显然,眼前这个丑八怪是有脑子的。
她并不像是之前看到的那样,嚣张跋扈又庸俗无礼……
那种土包子,是不可能流露出如此敏锐的眼神的。
虽然说,云倾挽此时此刻是震惊,但震惊和震惊也是有区别的。
司徒霆分辨得出来,她眼中的震惊是因为诧异,而不是因为惊艳,那眼神和寻常花痴天差地别。
丞相府的这个丑八怪……有点意思了。
他下颌微微抬了抬,清冽嗓音如同琴音一般流淌开来,“姑娘何以如此看着本公子?”
云倾挽蓦然回神,刹那间红了脸。
但很快,就回到了之前那种状态,一脸惊艳的道,“公子长得真好看,比楼下那些涂脂抹粉的强多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
“是么?”司徒霆似笑非笑,“那你倒是说说,本公子哪里好看?”
“……”云倾挽又被震住了!
什么情况?这个王爷打开方式不对!
换做前世,他难道不是应该高冷的扫她一眼,对玄戈说,“把这个白痴丢出去”吗?
他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
还叫她说说他哪里好看?
但震惊之余,云倾挽就觉得悲哀。
说起来,前世的她压根就不曾这样和他相遇过。
前世,她不曾闯过他的卧室,不曾那样抚摸他的脸颊,不曾用那样深情又复杂的目光看过他,也不曾意犹未尽的趴在他窗口跟他说过“我还会来的”这样放肆的话。
前世,她也从不曾这样和他相遇在扶摇阁上面,肆无忌惮的夸赞他的容颜。
那时候,她时时刻刻谨记自己是个卧底,是带着任务的。
所以,任何时候都小心谨慎,哪有现在这般放得开?
前世的她和现在的不同,那现在的他和前世不同,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前世,他展现在她面前的自己,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并无区别。
但是今生,好似一切有了变化!
云倾挽想到这里,不由又有点心跳加速,目光认真描绘他的容颜,道,“公子的俊美我无法用言语形容,就是觉得看见公子的瞬间,天下万物都黯然失色了。”
她的目光是诚挚的,又不似之前那样疯魔了。
司徒霆闻言笑,“看在你这么嘴甜的份儿上,本公子邀请你一起用午饭。”
“真的?”云倾挽难免激动。
前世,她都没有和他一起用餐的机会。
司徒霆瞄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对门外道,“先上点点心吧,一会儿上午饭。”
毕竟,旭日才刚刚升起。
云倾挽坐在了他对面,一手撑着下巴,静静的打量着他。
司徒霆微微眯眼,“怎么,本公子有那么好看?”
“有的。”云倾挽赶忙低头。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濒临死亡。
落进他的怀抱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砍头了。
那时候,她就有个执念,想要好好看看他。
这个念想从前世临死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
十年朝思暮想,如今近在眼前,她看他的动作,都已经几乎成了本能。
对于司徒霆,她不光有歉疚,还有爱慕。
只是,前世处于敌对的阵营,那一丝丝爱慕就被压制了。
如今,没了那一份桎梏,这爱慕就浓烈起来……
云倾挽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她总觉得,他那双眼像是星辰遍布的漩涡一样,让她眼花缭乱迷失自己,也让会让她沉沦万劫不复。
雅间里一时间变得出奇的宁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司徒霆懒洋洋的打量着她,忽而觉得,若是没有那一道伤疤的话,相府七傻子也算是国色天香了。
可惜了。
半晌,他开口,“姑娘既然和在下认识了,不如相互报个名讳,日后好相见?”
“我叫云倾挽。云朵的云,倾慕的倾,挽歌的挽。”云倾挽抬头,把自己的名字说的极其认真。
好像想让他深深记住一样。
“在下……”司徒霆略作停顿,道,“在下楚霆。”
云倾挽笑,一时间不知道和他聊什么。
毕竟,初次见面,聊什么都不合适。
这个时候,外面匆匆进来一人,抱拳道,“主子,里头传来消息了……”
云倾挽扭身一看,见来人正是司徒霆的另一个贴身侍卫元景。
那这么说来,这个消息是来自宫里的?
她不禁又看向司徒霆,却见司徒霆冲元景勾了勾手指。
元景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快步来到司徒霆跟前,附耳低声道,“就今日早朝,丞相向皇上请求赐婚,想要把七小姐云倾挽家给您当王妃,皇上准了!”
元景的嗓音压得极低,可还是被云倾挽听见了。
云倾挽这一世修炼武功近十年,如今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五感比常人不知敏锐多少。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消息会在她在场的时候传来!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知司徒霆会怎样想?
一时间,云倾挽忍不住看向司徒霆,脸有点红,也有些紧张。
而司徒霆听了这话,双眸微微眯了眯,目光亦投向了她这边:所以,这相府的七傻子来扶摇阁,算是传说中的猿粪么?
只是,父皇怕是老糊涂了吧?
他也不出来看看这七傻子丑成什么德性了,直接就给赐婚了?
岂有此理!
一时间,司徒霆打量着对面那丑八怪,心里如同被打翻了的五味瓶。
被他这么打量着,云倾挽紧张的抓着衣襟,手心都出汗了,忍不住道,“公子,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这般看着我?”
他怕是,恨不得掐死她了吧?
第二十章 王爷怎么逗起她来了?
第二十章 王爷怎么逗起她来了?
司徒霆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玄戈……”刚一开口,就觉得那里不对,只好闭上了嘴巴……
他本来想说“玄戈我们回去”,然而,他现在双腿不方便,要回去的话,就得去拿轮椅!
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
这样一想,又觉得已经晚了!
玄戈之前隐藏的还算好,可是元景却直接冲了进来!
只要等这相府的七傻子在楚都呆的久了,知道元景是霆王近侍之后,那扶摇楼也就暴露了!
所以,现在这小傻子加丑八怪就成了危险之源。
更坑爹的是,还成了他御赐的未婚妻!
怎么办?杀人灭口?
还是威逼利诱?
还是等她进了王府之后再跟她算账?
一瞬间,司徒霆脑海里闪过好几个念头,郁闷的揉着眉心……
他就不该心血来潮,叫玄戈把这小傻子带上来!
云倾挽看着那男人头疼的模样,莫名心中一柔,道,“你是不是头疼?我帮你揉揉?”
“……”玄戈见她起来,下意识地想去拦住她。
该死,近了王爷的身可是会死人的!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玄戈没能拉住她!
司徒霆一个残废,又无法躲开。
这转眼之间,相府七傻子那一双柔夷就已经按在了他太阳穴之上,轻轻的揉着。
别说,感觉还真舒服。
司徒霆挑眉,有些恶作剧,道,“本公子刚刚听说了一件事情,你想不想听?”
“你说吧。”云倾挽紧张,但也好奇:他要说的,难道是云泓请求皇上赐婚的事情?
只是,这种事情他要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如何说出来?
谁料,司徒霆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他有些恶作剧的道,“当朝丞相问皇上要了一道圣旨,把自家的七小姐赐婚给了当朝霆王。不知这件事情,姑娘怎么看?”
“咳咳……”玄戈几乎被呛到。
王爷这话问的,这叫人怎么回答?
云倾挽也一头黑线。
她想了想,垂眸看向他,“我一介草民能有什么看法?”
“说吧,说来听听!”司徒霆似乎有了兴致,撺掇她道。
云倾挽无语,一边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道,“当朝霆王双腿残疾,但战功赫赫,人嘛……俊美妖孽,颇为勾魂……”
勾魂……
司徒霆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玄戈和元景嘴角齐齐抽了抽。
就听她又道,“但是相府七小姐我呢,是个土包子不说,还面貌丑陋!”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突然窜到司徒霆面前,正脸给他看,“公子,实不相瞒,我就是那相府七小姐!你看看我这张脸,谁能下得去口?”
“……”司徒霆没想到她这么跳脱。
“的确是……有点难以下咽。”他假装惊讶,“原来你就是相府七小姐啊!”
除了这张脸没法看之外,她还蛮有意思的。
他在内心对自己说。
云倾挽见他似乎没有前世那么可怕,于是眨眨眼,“所以,你说,那霆王有胆量娶么?要是他胆小的话,晚上一睁眼就会活生生被吓死!”
“……咳咳!”玄戈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这七傻子真傻啊?
她知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霆王本尊?
司徒霆也一阵无语。
这小傻子是激将法?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太过分了,竟然怀疑他的胆量!
他暗自咬牙,忍不住打击她,“我估计,他真的不敢娶,就算是娶了,也不敢睡。这腿残就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在吓得不能人道,那就雪上加霜了!”
“……你……!”云倾挽几乎瞪眼!
一方面是被气的。
更多的,是惊的!
这是假霆王吧?
他怎么会这般腹黑毒舌?
还有点……甜呢?
咬咬牙,她忍不住也吐槽,“可这人不可貌相啊,听闻当朝霆王寡言高冷,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这样的男人,毫无情趣!万一这是相爷一厢情愿,人家小傻子还不乐意呢!”
说完,傲娇噘嘴,转身不理他了。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演戏已经演崩了。
但是没办法,司徒霆表现出来的一切,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和上一世的经验认知,而且这性格……有点不好掌控,很容易就被他带进去。
司徒霆闻言,眉梢挑了挑,扯了下她的袖子,“喂!你还蛮小气的啊?”
“我小气吗!我哪有你小气!”云倾挽瞪眼。
司徒霆又笑了,套路她,“那你喜欢霆王那种茅坑里的石头呢,还是喜欢本公子这种盛世美颜呢?”
“……”玄戈和元景两人,都快听不下去了。
元景在玄戈耳边低声的道,“王爷怎么逗起她来了?难不成,王爷也有要娶她的打算?”
这可不对劲儿啊!
玄戈黑线,“大概,是觉得她蛮有意思的吧。”
云倾挽彻底被司徒霆带进了自己的套路,一瞬间竟是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这不要脸的男人!
还盛世美颜!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况且,这不是一个铁血杀伐的将军吗?为什么人后是这样的啊!
愣了半晌,她只好道,“我又没见过那霆王,万一他对我不冰山呢?而且,你我才刚刚认识,万一,你盛世美颜下面,是一颗黑心呢?”
“咳咳……”霆王被呛到了。
玄戈和元景两人面色古怪。
“我怎么觉得,王爷有点喜欢这丑八怪呢?”元景整个人都感觉不对了。
云倾挽听到这话,心头也咯噔一下。
她垂眸看向他,却发现司徒霆的耳迹有一丝丝绯红,眼底噙着笑意,却并不见排斥和反感……
所以,他什么意思?
云倾挽按在他太阳穴的手,不知不觉之间顿住了。
司徒霆仰头看她,“这伤疤,是丑了些。”
所以,他什么意思?
嫌弃么?
云倾挽不明所以。
被嫌弃在预料当中,但是真的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说这伤能治好的。
可是想到之前师尊的叮嘱,她就把话吞了回去。
师尊曾说,“你这伤说难治也难治,说好治也好治,不过啊,这世上人心叵测,我希望你能在遇到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时,再去治好脸上的伤。”
前世,她没沉住气。
早早地治好了伤,也被司徒明骗了。
这一世……
她突然开口,盯着他问,“那你说,霆王会娶吗?”
她突然有种执念,这伤不治了。
这伤不治,能换来一份真爱吗?
她定定的盯着他,眼神熠熠,好似两枚黑宝石一样。
一瞬间,屋里的空气都像是凝滞了,一片死寂。
司徒霆盯着她,久久都没说话。
他沉默的越久,云倾挽心下就越发的紧张,越发的疼。
她问这话,已经相当于把事情挑明了。
接下来,司徒霆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这件事情的走向。
他要是不想娶,也可回了皇上的圣旨。毕竟,他是当朝战神,无可替代的存在!
第二十一章 明天去找那小傻子提亲吧!
第二十一章 明天去找那小傻子提亲吧!
屋里静的落针可闻。
就在云倾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却突然笑着,瞄了玄戈一眼,道,“听说,关上灯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一样的,白天少看两眼便是了。”
“你这个人……”云倾挽气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她跺跺脚,转身就走!
“喂!你不一起吃饭啦?本公子请客啊!”司徒霆笑,在身后喊。
“不吃了!讨厌!”云倾挽只觉得委屈,赌气的跑掉了。
等人到了楼下,才发觉自己好像……
“主子,您这是……”怜栀也懵逼了,“你跟谁赌气呢?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云倾挽扶额,“被那浑蛋带沟里去了!”
“……”怜栀忍不住看了眼楼上……
什么样的浑蛋能让她家向来都冷静成熟的主子发小孩脾气?
云倾挽仰头看向扶摇阁,大喊,“这什么破地儿,小倌儿也太不好玩了,迟早有一天,本姑娘要把这里拆了!”
“噗……”
楼上,司徒霆竟罕见的红了脸。
伸手掀起纱帘,他扭头瞄了眼楼下,嘴巴里咀嚼着三个字,“小倌儿?”
玄戈和元景感觉,他家主子这咬文嚼字的感觉,多少有点要把楼下那小傻子嚼吧嚼吧吞了的意思了。
不过,这小傻子是不是真傻啊?
她竟然敢把他家王爷当成小倌儿!还嫌弃人家不好玩……
想到这里,两人不禁又都有点幸灾乐祸,面色古怪起来。
云倾挽知道自己戏演崩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过了嘴瘾之后大摇大摆的去了对面的酒楼吃吃喝喝。
对面的扶摇阁上,司徒霆转身来,靠在软榻里,懒懒的道,“准备一下,明天去找那小傻子提亲吧!”
“啊?”元景都没回过神来。
“主子,您想通了?”玄戈惊喜。
司徒霆掀睫,悠然道,“府上空寂,连只鸟都没有,既然皇上把小傻子赐给了本王,那本王就权当养了只鸟儿,没事逗上一逗,遛上一遛,也蛮有意思的。”
“……”元景和玄戈面面相觑。
“我怎么觉得,那小傻子要完蛋了呢?”
出门的时候,元景暗戳戳的在玄戈耳边道,“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王爷私底下有多爱玩……”
玄戈笑,“一物降一物,再说,还能解王爷身上的毒,我觉得还不错……”
而后,嘀咕,“王府的确是空寂已久了啊!”
雅间里,司徒霆修长的指间转动着酒樽,细长的眸微微眯着。
他怎么觉得,这小傻子的眼神和昨夜夜闯霆王府的那小猫儿有点像呢?
这些年来,这楚都大大小小的花痴他见过不少,可却没有一人有那样的眼神。
那个眼神实在是太特别了。
缱绻、温情、愧疚、倾慕,疼痛……种种情愫交织着……
她绝不可能真的是个傻子!
想到这里,他又对门外道,“玄戈,你进来!”
玄戈进屋,“主子。”
“去查一查,看看她今日来这里,是谁安排的。”
……
“主子,你在上面遇上谁了?”
怜栀根本忍不住好奇,能把她家主子气成这样,可谓是天下独此一份了。
毕竟,以前主子生气的时候,要么就是下毒,要么就是杀人,再不济,还会动手胖揍一顿。
可是这次,她竟然露出了小女儿态,像个孩子一样,和人家赌气……
奇了怪了。
怜栀和眠述两人盯着她,都忘记了吃东西。
云倾挽耳朵红红的,喃喃,“他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样子。”
顿了顿,又道,“我根本不曾认识过他。那么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眠述懵逼,“你说谁?”
“一个小倌儿而已。”云倾挽感觉自己有了小秘密,心跳的特别快。
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却格外的叫她心头甜蜜……
南楚的冷面战神原来是这样有趣的人啊!
胡思乱想着,云倾挽一顿饭也没吃出什么滋味儿来。
填饱了肚子之后,几人又去了西郊一处绸缎庄。
这里是药王谷在楚都的据点,建立于三年前,是云倾挽为了方便楚都和药王谷联系建立的,为了这个绸缎庄,眠述每隔两个月都会来上一次。
从表面上看,这绸缎庄是云倾挽的养父母留下的产业,和药王谷并无关系。
午后,云倾挽带着眠述和怜栀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绸缎庄。
绸缎庄的老板娘叫翡翠,一愣之后迅速上前,“见过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说着,招呼人过来看着店面,将人引到了院内去。
云倾挽打量着院子里的池塘和池中锦鲤,嗓音微凉,“云泓今日叫云明浩去了药王谷,你传信回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她伸手从树上摘下一只梨子,边吃边上了楼,懒懒的躺在了屋檐下的躺椅上。
香梨入口,清甜解渴。
她一脸享受。
翡翠看了一眼怜栀和眠述,来到她身侧轻声的问,“主子的意思是?”
“楚都的事情,不需要师尊出手,就说师尊云游去了,不在药王谷。先让云明浩在外面跪个三五天吧,然后出来告诉他,就说没诚意,让云泓和丞相夫人亲自去药王谷跪着。”
她嘴角笑意逐渐变得邪佞暗黑,恍若黑钻。
翡翠担心道,“主子,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直接选择放弃云倾染?”
“不会的。”云倾挽冷笑一声,“云倾染这个女人,是云泓手上最大的筹码。十九年前云倾挽出生之时,云泓串通相师传出她贵不可言母仪天下的命格,甚至不惜为此篡改了她的生辰……”
她嘴角翘起邪魅的弧度,嗓音越发慵懒,也越发寒凉,“如今,十九年过去,木已成舟。
这个时候,云倾染要是出事,他的一切布局都会付诸东流。
所以,只要不要了他的命,他什么都会愿意的。”
翡翠点头,“那属下去传信了。”
她转身离开。
很快,一只银灰色的猎鹰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蓝天当中。
眠述见状,忍不住问道,“不过主子,这样的话,云倾染的身体撑得住吗?”
“我就等她撑不住的时候,”云倾挽冷笑,“数月之前,皇上病重,需要一颗千年老参,整个楚都没有人拿得出来,后来没办法,才从药王谷买了一棵……”
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司徒明府上就有一棵千年老参!
既然司徒明那么爱云倾染的话,是时候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吧?
到时候,等皇帝知道了这事儿,她倒要看看司徒明该如何解释!
毕竟,云倾染不是寻常女子,母仪天下的命格,谁若靠近,就意味着谁有野心,想当皇帝……
云倾挽眼底危芒一闪而逝,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此刻,前去调查的玄戈再次回到了扶摇阁。
靠在软榻上浅寐的霆王缓缓张开眼睛,问,“怎么样?”
第二十二章 本殿心里,只你一人!
第二十二章 本殿心里,只你一人!
“回禀主子,今日早上,丞相想要找人陪着她,被她拒绝了。如此看来,她来扶摇阁应该不是受人指使,而是她自己来的。”
玄戈感觉奇怪,“令人不解的是,她的目标好像很明确,从相府出来没有绕道,直接就来了这边。”
“也就是说,她是有目的的来了扶摇阁,并且,这是她自己的主意?”
司徒霆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底呈现深思,“昨天黑峡谷那边的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刺客直接是冲着云倾染去的,云倾染伤的很重,但是其余的线索暂时查不到了。”
玄戈抬头,看向司徒霆,“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七小姐应该很清楚。”
司徒霆沉默了一会儿,道,“冲着云倾染去的……那这就有意思了。”
在楚都,谁想杀了云倾染,他还真的想不到。
“回府吧,你叫人继续盯着相府和司徒明那边。”他扫了一眼对面的酒楼,心下捉摸着:那小傻子刚刚往西边去了,这一次她的目的地又是哪里?
……
云倾挽在绸缎庄睡着了,一直到了傍晚才醒来。
夕阳西下时,她才晃悠悠的从绸缎庄出来,往相府去。
人刚到大门口,就遇上了司徒明和云泓。
云倾挽眼神一亮,飞快上前去,“二皇子殿下?你是来看挽儿的吗?”她当然知道他是干嘛的,但是,她就是想要恶心他。
看着她那张伤痕贯穿的脸,司徒明真的想吐。
但是,为了正在谋划的大计,他还是温柔道,“嗯,我来看看你在这里住的习惯不习惯,今天出去玩了吗?”
说着,上前来,将云倾挽头上不知何时落下的半片叶子摘下。
那动作之温柔,足够叫任何怀春女子动心了。
的确,在楚都众女子眼中,二皇子司徒明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是难得的良婿之选。
前世的她,在司徒明看似无意的这般亲近时,心跳的像是怀里揣着个小兔子一样。
但是这一世,她的内心却早已没有了他的位置。
但是,她很乐意戏耍他。
“嗯,出去走了走,楚都真好玩,比我住的地方好了千万倍。只可惜……”她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他们都嫌弃我长得丑,还说像是我这样的女子,一辈子都不会得到人的喜欢。”
她泫然欲泣。
这角色转化的,就连眠述和怜栀都有点适应不来。
司徒明闻言心下一喜,顿时觉得自己机会来了,于是将手放在她肩头,柔声安慰道,“挽儿不要介意那些俗人怎么说,本殿真的很喜欢你。若非皇上已经将你赐婚给霆王,本殿真想……”
他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看上去也更加情深意切,“本殿愿意为你遮风挡雨。”
“真的吗?”云倾挽仰起头,一脸纯真的看着他,“可是皇上什么时候赐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怎么能这样?我都没见过霆王呢,他怎么能说赐婚就赐婚……”
“挽儿!皇上也是你能够擅自揣测的么!”
云泓闻言,瞬间打断了她的话,肃然道,“皇上的圣旨是不可违抗的,之前他就有过这个想法,昨日你回归的消息传到宫中之后,皇上就决定赐婚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可是爹爹,我都没见过霆王……”云倾挽心中冷笑。
刚刚她子扶摇阁的时候,元景分明说是云泓请求皇上赐婚的。
可到了云泓这里,却变成了皇上强行赐婚!
此时,二皇子司徒明和云泓对视一眼,而后扶住她的肩,认真道,“父皇的意思不可忤逆,但是挽儿也不要害怕,若是霆王日后对你不好,本殿定会找机会救你于水火当中,你且记住这话。”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赤诚,将她笼罩着,好似她是他心头挚爱一样。
那样珍重的模样,足以令人信服,并产生依赖。
他不愧是这方面的高手。
云倾挽仰头迎上他的目光,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一副被打动的模样,嗓音轻轻颤抖着,“二皇子殿下……”
“叫我明哥哥。”司徒明紧盯着她的眼睛,好似要把她的魂勾走一样。
前世,他说出这话时,云倾挽心跳如鼓,羞怯到不能自已。
但是现在,只有恶心。
“可……可是这样恐怕不太好吧?您是二皇子殿下,我……我不敢僭越。”云倾挽受宠若惊的结巴着,“只不过,我记住你说的话了,就算是霆王对我不好,我还有你,还有爹爹!”
云倾挽抬头,看着他和云泓笑,一脸傻样。
云泓和司徒明满意的交换了眼色,两人脸上都有了笑意。
“嗯,走吧,咱们进屋去。”司徒明把一只手搭在她肩头,两人亲密无间的跨进了大门。
云倾挽强忍着内心的恶心,道,“二殿下,挽儿肚子好饿,你陪挽儿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正好,本殿也想去你的闺房看看,听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司徒明欣然应允。
今日早上,云泓已经提出赐婚的事情。
而且,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把云倾挽的血可解百毒的消息传了出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霆王应该不会抗拒这桩婚姻。
毕竟作为南楚战神和最显赫的王爷,按照规制霆王可以娶两位王妃,两位侧妃,四位夫人,八名侍妾,十名以内的通房……
这么多的女人,不差一个云倾挽。
若实在看不惯云倾挽这张脸,他还可以再娶以为平妃,把云倾挽架空就好了。
一念及此,司徒明又觉得这样不行……
如果霆王太不待见云倾挽的话,云倾挽就拿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了。
所以……
他一边搂紧云倾挽的肩头,一边苦口婆心的道,“挽儿,眼下皇上圣旨已下,谁都改不了了。
霆王这个人杀人不眨眼,十分难以相处,你日后要学会尽量讨他欢心,这样才能在王府好过一些……”他扳过她的肩头来,苦口婆心的叮嘱,“挽儿,你明白本殿说的话吗?”
“明白,以后我要尽量不惹霆王生气,等着二皇子殿下找到机会,将我救出火坑。”
云倾挽一脸纯真好骗的眨眨眼睛,“我会听你和爹爹的话的,你们真好。”
“嗯,总有一天,本殿会找到机会,将你从霆王府救出来的。”司徒霆说的好像是发誓一样,“本殿会留着正妃的位置给你。”
“二殿下,你的话挽儿听不懂。”云倾挽心里冷笑连连。
前世被骗的那么苦,这一世她要信了他的话才怪。
她傻傻的模样,让司徒明觉得她好掌控极了,于是小声在她耳边道,“眼下皇子们的选秀就要开始了,昨日本殿见了挽儿之后,就心生怜惜。
本想着,等选秀的时候选你为本殿正妃,可是谁料皇上早就属意于霆王。
今日早朝之前,皇上叫公公给你爹传话,让你爹提出赐婚……丞相大人自然无法忤逆皇上的意思,所以这才不得已为之……”
他说着,又郑重起来,“但是挽儿,本殿的心里,日后只有你一人!”
第二十三章 窝里斗,一刻不得安宁
第二十三章 窝里斗,一刻不得安宁
“眼下皇上正在病着,脾气不太好……等日后找到时机,本殿一定将你从霆王府接出来,一生一世一双人。”
司徒明把云倾挽拉倒假山边上,搞得两人像是在偷情一样。
而云泓则躲的远远地,给两人制造机会。
前世此情此景之下,云倾挽被司徒明迷得七荤八素……
的确,比起前世在外人面前那个冷血强硬到令人心惊胆战的霆王而言,司徒明简直就是整个楚都怀春女子的梦中情人。
他温润如玉,甜言蜜语随口说出,简直比霆王不知懂情趣多少倍!
可是……
昨夜和今日见过司徒霆之后,云倾挽就知道,司徒霆才是南楚皇子当中最为妖孽的那一个。
而司徒明……
心中掠过复杂思绪,云倾挽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痴痴地看着司徒明,“二殿下,挽儿也想嫁给你……其实能不能成为你的正妃不重要,只要你喜欢挽儿,挽儿就是去死也值得了!”
“傻挽儿!”司徒明叹息,“你这些年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本殿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会让你去死?”
他说着,想要伸手将云倾挽拉入怀中。
可云倾挽却突然一个趔趄,扶住了旁边的假山,尴尬道,“腿抽筋了一下。”
怜栀见状,迅速上前来,扶住了云倾挽。
司徒明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道,“小心一点,咱们先回屋。”
云倾挽被怜栀扶着,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房间,坐下。
“二皇子殿下请坐。”她笑着,一脸娇羞的道。
司徒明在她对面坐下来。
不一会儿,绿织已经带着人送来了晚饭,十分丰盛。
大约是被大夫人千叮咛万嘱咐,所以,绿织全程低着头,完全不想和云倾挽有什么交集。
云倾挽打量着她,歪着头,“二殿下,你说绿织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啊?今天早上我出去的时候,还听见她在背后骂我,还说我真以为自己是小姐了……我是不是不配成为相府七小姐啊?”
她一脸的委屈和伤心。
绿织气的瞪眼,完全没想到她在司徒明面前提起这事儿。
司徒明这个时候,只想着怎样让云倾挽在嫁入霆王府之前就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顿时黑着脸,道,“来人,将丞相叫过来,本殿有话要问他。”
顿时,他的近侍宁逐转身,去叫云泓了。
绿织脸色惨白,心中愤然不平,对司徒明道,“殿下,七小姐从乡野而来,她的话不可信。奴婢从未那样说过七小姐。”
“她诋毁我!”云倾挽又委屈巴巴的看向司徒明。
既然他想要她的心,那么,就给他这个机会!
这把刀,不用白不用。
司徒明立即黑了脸,摆出王爷的架子来,“谁给你的胆量如此诋毁挽儿?”
“殿下,奴婢……”绿织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明,“奴婢没有……”
作为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绿织经常见到司徒明,司徒明对她也还算客气,可今天他竟然为了云倾挽……
而且,更让绿织心里不不爽的是,司徒明以前只对自家大小姐好,现在却对一个丑八怪言听计从,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绿织盯着司徒明,就差问一句“你对得起大小姐吗”了。
司徒明被她盯得不爽,但也绝不妥协,道,“你还敢狡辩?”
“你们两个,上来掌嘴!”他指着眠述和怜栀,怒喝一声,“日后,谁敢在背后说挽儿的坏话,这就是下场!”
“……”绿织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为自家小姐感觉不值。
怜栀早就想揍她了,一听这话,顿时上前来,左右开弓就赏了她一顿巴掌。
别看她个头小,力气却大得很。
这种活儿,完全都用不上眠述帮忙。
转眼,绿织就已经被打的满地找牙,找不到北了。
“……”司徒明看着这场景,都觉得疼。
但是,为了收买云倾挽,他就只能假装没看见,扭头温柔道,“这样,挽儿可还满意?”
“二殿下真好,有了二殿下保护,挽儿以后再也不怕别人欺负了!”云倾挽一脸的依恋,看的司徒明都有点鸡皮疙瘩。
云泓进来的时候,绿织已经被打成了猪头,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
而云倾挽正在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司徒明坐在一旁给她不停的夹菜。
看着这场面,云泓心想:这演戏演的是否有点过了?
“臣见过二殿下。”他跨步进门,见礼道。
“丞相啊,你这治府不严,一个奴婢,怎能对主子出口成脏呢?挽儿好歹也是相府的小姐,她怎么可以随口议论?还否定她的身份呢?这本殿可要替挽儿找个公道回来!”
司徒明一脸的护犊子,好像真的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倾挽一样。
云倾挽听着这话,只感觉就像是被人喂了一大碗炒剩饭,还是馊了的那种!
恶心!
但云泓也只能卖力的配合演戏,于是,道,“绿织,你竟敢非议挽儿的事情,看来是本相这些年来对下人宽容的太过了!来人!将她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好让她长点记性!”
顿时,两个家仆上前来,将绿织给拖了出去。
绿织被拖出去时,眼底满满的都是恨意。
那恨意,有对云倾挽的,也有对云泓和司徒明的。
不管司徒明和云泓怎么想,反正云倾挽已经不在乎多一个人恨自己了。
相反的,看到他们窝里斗,她心里只感觉爽!
外面传来了绿织的惨叫声,这个时候,云倾挽有开始折腾司徒明,“二殿下,我想吃那个栗子,但是指甲有点疼……”
“本殿帮你剥。”司徒明赶忙道。
云泓被晾在一旁站着,云倾挽就好像没看见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司徒明剥栗子,好像她从未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一样!
可当司徒明剥好栗子的时候,她却突然嚷嚷着肚子疼,扭身便在软榻上躺下了!
眠述上前来,不温不火的道,“主子不舒服,还请相爷和二皇子殿下告辞吧。”
这逐客令?
司徒明看着手上的栗子,再看看软榻上那一团,气的七窍生烟。
但是,却还不得不上前关怀道,“来人,传御医,就说挽儿水土不服!”
云泓只好出门,安排侍卫凌允前去请傅国怀来。
他感觉脑仁都要炸了。
自从这小杂种回来之后,相府就一刻不得安宁,这特么什么时候是个头?
此时,绿织已经被人扶着,去了大夫人那边。
大夫人直接愣住,“这怎么回事?谁敢打你?”
绿织可是她千挑万选的丫鬟,跟在她身边已经五六年了,这些年照顾云倾染十分得体,在府上威信颇高。
平常,就连云泓都不会随便责骂她。
可今日,她却受了重伤回来!
绿织见大夫人,顿时涕泪四流,“夫人!是七小姐,都是因为七小姐……呜呜呜……”
第二十四章 醋意,妒火,毒计
第二十四章 醋意,妒火,毒计
“该死的,那小贱人又干什么了!”大夫人都快气死了,赶忙叫杨嬷嬷上前,把绿织放在旁边趴下。
绿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她竟然在二殿下面前编排奴婢,说奴婢对她不敬,二殿下竟然还护着她,叫她身边那个小贱婢掌了奴婢的嘴……”
大夫人脸色一黑,“谁打的板子?”
“是老爷叫人打的,奴婢真为大小姐不值得!
大小姐一心一意对二殿下,二殿下却一门心思都在那丑八怪身上。
如今大小姐重伤在身,他不说过来看看,竟然去了那丑八怪那里,陪着她吃饭,还给她剥栗子。”
绿织一脸的怨怼,就好像司徒明负了的人是她自己一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丑八怪有什么好!可怜大小姐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晌午的时候还念叨二殿下什么什么时候看她!
二殿下倒好,门口遇上那丑八怪,屁颠屁颠就跟了上去!
奴婢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夫人听着这话,心里也难受的要死。
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道,“染儿还在病中,此事你不要跟她说,你先下去休息,下次遇到那丑八怪离得远点就是。”
“夫人!”绿织觉得,大夫人的反应太过平淡了。
她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人。
她还希望大夫人给她报仇,找夜倾挽算账呢。
大夫人却在思忖着他们谋划的事情,沉住气道,“你先下去吧,横竖皇上已经赐婚了,她在相府也横不了多久了。等到了霆王府……”
大夫人眼底露出冷笑。
那霆王可是个杀人不眨眼又不苟言笑的冷面阎王,以云倾挽的性子,到了霆王府有她好受的!
到时候,还不得靠着相府撑腰!
大夫人冷哼一声,转身去了云倾染的房间。
杨嬷嬷把绿织带了下去。
里间,云倾染躺在床上以泪洗面,见大夫人进来,软软的喊了一声,“娘。”
那嗓音委屈的,听得大夫人心肝儿都在颤。
她赶忙在她宝贝女儿旁边坐下,牵起了她的手,擦拭着她掌心冷汗,安抚道,“染儿,你别听绿织胡说八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早上,你爹已经请求皇上给那丑八怪赐婚了。
如果霆王不拒绝的话,她很快就会嫁入霆王府。
在离开之前,二殿下和你爹爹得叫她听话才行。她去霆王府,可是为了你的未来铺路的,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女儿明白,只是……”云倾染心里像是猝了毒一样,又疼又哭,“二殿下真的不会喜欢上她吗?”
她抿了抿唇,酸涩道:“他们那样亲密。”
“染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今日二殿下只是在门口巧遇那丑八怪,他本是来看你的。”
大夫人虽然足够冷静,但是心里却不好受。
云倾染点点头,又问,“那刺客,真的是二姨娘派来的?她怎就那样心狠手辣,这些年来,母亲待她不薄,染儿也从未冒犯过她,对二小姐也好……”
大夫人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人心不足蛇吞象。
娘也没有想到林氏会对你出手。
但是,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女儿,镇国将军在朝堂上颇有威望,你爹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咱们暂时还动不了林氏……”
话到此处,她的眼神变得狠辣起来,“但是染儿,只要有朝一日二皇子成为皇帝,你就是皇后。
到时候,还怕报不了仇?”
“我知道了,娘。”云倾染黯然的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嗯,你好好休息,娘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有。”
大夫人说着,起身离开。
出门来到屋檐下,只觉得一口闷气怎么都出不出来,憋得慌。
话虽这么说,司徒明去云倾挽那边的时候,她也觉得很难受。
而且,有件事情她还不敢跟云倾染说。
云倾染伤了胞宫,这件事情一直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心口。
这一次,她跟二夫人林氏的仇,是结下了!
日后,她林氏和她生下的那三个小的都别想好过!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和林氏没进相府门之前就是闺中密友,这些年来也相处的很好,林氏怎会突然就……
难不成,林氏也有把女儿嫁给司徒明的想法?
一瞬间,大夫人的眉心蹙的更紧了。
此时,云泓焦头烂额的回来,径直往屋里走,脸色黑的像是一块碳一样。
“怎样了?”大夫人迎上去,赶紧问道。
“赶紧嫁出去吧,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被折腾死!”云泓揉着太阳穴,有些崩溃的道,“一会儿要吃栗子,一会儿又肚子疼,这这那那的,已经着人去请傅太医了!”
“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还在那边守着,那小杂种不知怎么回事,特别粘二皇子。”云泓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润喉。
大夫人想了一会儿,轻声在他耳边道,“既然傅太医来诊治了,不如就……”
云泓闻言一惊,手上的茶都洒了出来,“这样是否太毒了?”
“咱们总需要一个手段,把她牢牢控制在手上。”大夫人眼底满满的歹毒狠辣,“你和二殿下谋的可是大事儿,一旦走漏了风声,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而且,霆王不是要用她的血来解毒吗?只要我们选择一味验不出来的毒药,这霆王就算是解了毒,也得二次中毒……”大夫人说到这里,难免有些得意。
云泓心动了,“你说得对,那就叫傅太医先到这边来,傅太医是二皇子的人,信得过。那小杂种身上的血虽然有解毒之效,但是也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解,尤其是蛊毒……”
“老爷英明!”大夫人亲自出去了……
……
云倾挽疼的在床上打滚,好像真的很严重,把眠述和怜栀都吓到了。
司徒明从未干过伺候人的事情,在一旁手忙脚乱,“挽儿,你忍一下,很快太医就来了,傅太医是父皇的御用太医,他看过就一定会没事的。”
云倾挽抱着身子冷笑。
傅国怀恐怕不只是皇帝的御用太医那么简单。
前世的时候,她被云倾染推到在地,伤了头部昏迷,醒来的时候发现中了连她的血都无法化解的蛊毒。
后来,才得知药方就是傅国怀开的。
而且,那蛊毒的潜藏期足足半年之久,等她自己发现的时候,饶是她医术高明,也已经覆水难收了。
此事牵连到了霆王,以至于霆王在解毒之后二次中毒,休养了很长时间。
那时候,她以为傅国怀作为御医给她下毒,是皇帝的意思。
可是司徒明登基之后,却立即把傅国怀提升为太医院院首,并且还重用了他儿子。
直到那个时候,云倾挽才明白,傅国怀实际上一直都是司徒明的人。
而给她下毒,试图彻底掌控她的人,正是司徒明和云泓!
第二十五章 中毒,手忙脚乱
第二十五章 中毒,手忙脚乱
而且,想要解开傅国怀给她下的是蛊毒,得找到母蛊才行。
前世,她信任司徒明,就把寻找母蛊的事情托付给他。
可谁知道,那母蛊就藏在司徒明身上。
他叫人拔掉她舌头的时候,装着母蛊的盒子,就托在司徒明的掌心里,他狞笑着说,“云倾挽,自始至终你不过就是颗棋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那么,这一次他叫傅国怀来……
他和云泓会放过这次给她下毒的机会吗?
云倾挽心下思忖着:
在嫁入霆王府之前,她一定要让司徒明和云泓认为她已经彻底完全被他们控制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反将一军,一步步将他们送进无间地狱!
眼底狠辣一闪而逝,云倾挽虚弱道,“二殿下,傅太医怎么还不来啊……挽儿好疼……”
“那本殿帮你揉揉?”司徒明忍着恶心,伸出手去。
眠述却一把握住了他的腕,“二殿下自重,我家小姐还未出阁,您这样恐怕是有点过分了。”
司徒明抬头,恨不得瞪死眠述。
区区一个奴才,哪来的胆量这么跟他说话?
此时,怜栀已经坐在了云倾挽身边,把司徒明给挡住了。
司徒明觉得那里不对,却又没有多想,低喝一声,“放开!”
眠述冷哼一声,把他的手甩一边去了。
司徒明眯眼,盯着自己手腕上五根红红的指印,面色极其难看,摔袖去了门外。
他没想到,眠述的力道竟然如此可怕。
“主子,眠述擅作主张,请主子责罚。”眠述上前来,闷闷的抱拳道。
“你做的很好。”云倾挽笑着,嗓音很浅,只有他们三人听得到。
她就是料定了眠述会出手,所以才找个由头让司徒明生气……
他一生气,就更加容易做出给她下毒的决定来。
但是……
云倾挽眼底腹黑一闪而逝。
但是啊,这一世对于蛊毒,她也是有研究的。
哦不,不是有研究,而是,天下所有擅长用毒的,都在跪在她跟前当孙子!
眼底狠辣悄然敛藏,云倾挽懒洋洋靠在了枕头上,闭上了眼。
“主子,你是装的?吓死我们了!”怜栀震惊,瞪大眼睛。
“我好歹会医……”云倾挽一头黑线,“日后,你们得适应各种变故……”
她明白,她这两天的行为方式让眠述和怜栀两人有点跟不上节奏。
眠述和怜栀闻言,面面相觑。
眠述出去,对司徒明道,“二皇子殿下,我家主子疼的厉害,不知御医何时能到?”
司徒明恨不得立即离开,此时找到借口,赶紧道,“本殿去看看,你们守着挽儿!”
而后,逃一般的走了。
眠述进屋,忍不住笑,“主子,你都快把二皇子吓死了,他刚刚逃走的样子,如同见鬼了一般。”
云倾挽闻言,怯意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道,“你去,在门口看着,等他们快进来的时候,吱一声。”
她可不想一直装病。
眠述唉了一声,转身去门口守着了。
怜栀忍不住道,“主子,您干嘛骗人家啊,一会儿等御医来了,发现您没病,该如何是好?再说奴婢也看得出来,您一点都不喜欢二皇子……”
“还挺聪明。”云倾挽瞄了她一眼,拿出一枚丹药来,“一会儿,我会吃下这个,过几天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怜栀面色大变,“这是毒啊!”
“没错。”云倾挽下地来,将一半毒抹在了她喝过汤的碗上面,而后这才回到了床上。
这一碗汤,可是司徒明亲手给她盛的,而且,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她是从药王谷出来的。所以么……
眼底狠辣一闪而逝,云倾挽重新躺下。
怜栀见状蹙眉,“这毒在半月当中根本无法解开,而且中毒引发的疱疹会传染,被传染到的人也会中毒……可眼下丞相已经请求皇帝给您赐婚了,要在半月当中完婚……”
怜栀再次得出结论,“你不想嫁给霆王吗?”
不然的话,她为何要破坏婚事?
“而且,你一旦中毒的话,你的血也就不能解百毒了!”怜栀不由担心,“那样的话,霆王会选择退婚吧?”
云倾挽掀睫,“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想嫁给霆王了?”
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她真的好喜欢他潜藏在人后的另一面。
腹黑、毒舌、妖娆、魅惑,还有点孩童一般的玩心。
真是……
超可爱的。
……
怜栀看着她的表情,一脸懵,“那您现在是?”
“等着看戏吧,一定特别精彩。”云倾挽冷冷的笑了笑,重新闭上了眼睛。
太医傅国怀分外的姗姗来迟。
直到月上柳梢时,云泓和司徒明两人这才带着傅国怀进来,眠述好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即高呼一声,“主子,御医来了!”
云倾挽吞了丹药,蜷缩成一团,冷汗很快从额头下来。
很快,云泓和司徒明带着傅国怀走了进来。
司徒明道,“傅太医,挽儿就交给你了。”
他的嗓音之中,噙着别样的深意,三人对视一眼,傅国怀拎着药箱,道,“我会尽力的。”
说着,来到床边来,隔着丝帕给云倾挽把脉,眼底逐渐呈现震惊之色。
“怎样?”司徒明一惊,赶忙上前。
他原以为,云倾挽只是水土不服,但此时看傅国怀的表情,却不对劲儿。
云泓也心下一紧,走了过来。
傅国怀皱眉,摩挲着自己的胡须,琢磨道,“这不像是水土不服,怎么像是中毒呢?”
“你说什么?中毒?什么毒?她怎么会中毒?”云泓立即炸了,他心虚。
他已经打算给云倾挽下毒了,可是还没来及下啊,云倾挽怎么就中毒了?
而且,在吃饭之前,她还是活蹦乱跳的,一顿饭没结束就中毒……
难道说……
云泓几乎不敢想,傅国怀则拿出一根银针来,在云倾挽指腹戳了一下。
一滴血迅速渗出,而后银针变成了黑色。
“这……果然是中毒了!”司徒明瞪大眼睛,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饭桌,难道说,刚刚吃的东西有问题?
云倾挽心中冷笑连连,忽而泪流满面,“爹,是不是有人想要毒死我……你们要是不喜欢我就放我回去啊,我保证永远不会踏入楚都半步的,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我喝完那碗汤就开始难受……”
司徒明和云泓已经懵了,傅国怀上前去查看餐具,果然在她的碗上发现了毒粉。
“的确有毒,还是极其可怕的糜沸散,中了这种毒,不光腹痛难忍,还会很快爆发疱疹,旁人不可亲近,否则就会被传染!”傅国怀面色大变。
司徒明震惊,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解毒需要多久?”
该死!
皇上下令云倾挽和司徒霆半月之内成婚,这中了毒怎么嫁过去?
而且,一旦中毒就无法替霆王解毒,霆王必定拒婚!
如此一来,他和云泓所有的布局都将功亏一篑!
第二十六章 小倌儿有小倌儿的好
第二十六章 小倌儿有小倌儿的好
傅国怀面色一片凝重,道,“至少需要半月,而且还要隔离……眼下正是盛夏,天气格外闷热,所以屋里想办法降温,这样下去不行……”
云泓的头都大了,脱口而出,“可是皇上下旨,要她和霆王半月当中成婚!
霆王暂时还没有表态,应该算是默认了。
虽然按照他的性子不可能前来下聘礼提亲,但是无论如何,在进入王府之前她决不能是这个样子……”
云泓努力的思考着,面色一片肃然,“此事,绝不能传入霆王府!”
“傅太医,你尽量想办法医治,实在不行,只能等药王谷那边的消息了。”司徒明眼珠子转的飞快,开始把希望寄托在药王谷上面。
傅国怀闻言,道,“要是药王谷的人出手的话,应该会有更好的解毒方法,或许用不了半个月。”
他沉吟着,看了一眼云倾挽,低声道,“只不过,这期间千万不能叫霆王知道。
不然的话,这婚约恐怕是要持续不下去了。”
他以为自己说的话只有司徒明和云泓能听得见。
但是,云倾挽主仆三人却全都听了个清楚。
眠述眼底染上些许怒意,但无人瞧见。
怜栀正在握拳。
难怪主子要来燕都报仇,原来这群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谁知道在进入药王谷之前,他们都是怎样算计主子的。
两人看向云倾挽,眼中皆有了怜惜。
傅国怀又道,“我先给七小姐开药吧,七小姐的院子里,最近就不要叫人进来了……”
“嗯,有劳傅太医。”司徒明道。
云泓则看向怜栀,“你是挽儿的贴身丫鬟,这段时间,挽儿交给你来照顾了,你万万不可嫌弃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怜栀不客气的打断了,“我家主子的事情,就不劳相爷操心了,相爷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被我家主子传染了!这相府可真是龙潭虎穴,我家主子这么多年过的好好的,这一来就中毒……”
她的夹枪带棍的,云泓的脸色瞬间黑透了。
但是,他却无法发作。
因为,眼下的云倾挽的确需要人来照顾,而他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愿意其余的人被感染。
他还用得上怜栀,而且他和司徒明正在不遗余力的想要取得云倾挽的信任,所以也不能随便动她的贴身丫鬟。
他不但不能生气,还得服软,“挽儿中毒的事情,本相自会差个水落石出。”
他面色负责的看向床上的云倾挽,“挽儿既然已经回家了,那就没有人能够欺负她。”
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怜栀直翻白眼。
云倾挽虚弱道,“谢谢爹爹,我相信爹爹和二殿下的。”
“嗯,挽儿最乖了。你好好休息,本殿叫人去给你抓药。”司徒明可不敢再靠近云倾挽了。
他来相府本就是偷偷摸摸的,万一再被云倾挽传染了,那可真是有口说不清。
而且,如今皇上最讨厌结党,他可不想让皇帝误会。
司徒明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房间。
云泓又叮嘱几句,和傅国怀一起走了。
转眼,屋里只剩下云倾挽主仆三人。
“主子,你怎么样?你这是何苦……”眠述和怜栀两人立即扑倒床边,满面担忧和心疼。
“没事,你们两人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如果他们送药来,你们接过来就是了。”云倾挽起身来,吃了解药。
这毒,对于傅国怀而言是需要半个月才能解。
但是对于她而言,不过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她又是好端端的云倾挽。
只是……
“主子,这半个月你要去哪里?为何要骗他们?”怜栀心里极度不解。
云倾挽嘴角扬起笑意来,“我想出去走走。”
那眼神里,好似藏着一个秘密一样。
“……”怜栀的狐疑的打量着她,“你是不是打算去私会今日扶摇阁那小倌儿?”
她这表情绝对不正常!
怎么看上去,像是铁树开花了呢?
确认过眼神,是思春没错了!
可是,她怎会就盯上了那扶摇阁的小倌儿啊!
可是,这个秘密云倾挽却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了,她把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小倌儿有小倌儿的好,比这群所谓的王公贵族有趣多了!”
“……”眠述和怜栀闻言,皆一头黑线。
这话什么意思?
她这是打算给霆王早早地戴上绿帽子吧?
而此时,外面的黑暗里,司徒明和云泓、傅国怀三人正在焦头烂额,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办。
“殿下,这蛊毒还下了吗?”
傅国怀看向司徒明,有些拿不定主意。
司徒明沉默半晌,道,“下吧,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云泓也道,“二殿下说得对,想要成就这么大的事情,必须有人牺牲。你尽管下药,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和二殿下去处理就好。”
“好。”傅国怀点头,转身去配药。
“那小杂种如今中了毒,恐怕是个大麻烦。不过好在霆王应该不会重视这桩婚事,不会主动想见她。只要在成亲之日之前解了她的糜沸散,应该就没事了。相爷不要太担心。”
司徒明转身来,对云泓行了个礼,“有劳相爷为我筹谋,相爷大恩,本殿没齿难忘。”
“殿下请起,这说的哪里话!你和染儿情投意合,臣就算不为您考虑,也得为染儿考虑不是?”
云泓话里有话,司徒明当然也清楚,立即道,“本殿此生非染儿不娶,染儿是我心头挚爱,我定当护佑她一生周全。”
“那染儿的未来,就托付给二殿下了。”
两只老狐狸一边算计着,一边达成一致,往正院那边去了。
很快,傅国怀配好了药,叫人熬了,然后把蛊毒下进去,亲自送到了云倾挽的门外。
“有劳傅太医了,我家小姐既然传染,傅太医还是留步吧,药我端进去就好。”眠述上前拦住了他,从他手上接过药来。
傅国怀当然不好再坚持,叮嘱道,“记得趁热喝完!”
“嗯,知道了。”眠述把药交给怜栀,又守在了门口,道,“如果傅太医还回去的话,顺便告诉丞相一声,相府众人的关心我家小姐受不起,为了避免小姐再次被迫害,在她好之前,就别来人了。”
“……”傅国怀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只好道,“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离开。
怜栀把药碗递给了云倾挽,云倾挽一脸冷笑,拿出一只黑色小瓶子来,在里面放了点灰白色粉末,靠在药碗边上。
“主子,您这是在干什么?”怜栀惊讶,“这可是诱蛊粉,难不成……”
话音未落,就将一条极细的小虫子从药碗里爬了上来,像是嗅到了极其喜爱的食物一样,钻进了瓶子里。
怜栀大惊失色,“虎毒不食子,他们竟然如此歹毒,准备给你下蛊?”
第二十七章 本王被女流氓惦记上了!
第二十七章 本王被女流氓惦记上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
云倾挽把瓶子盖上,顺手把药冲窗户里倒了出去,“比这更狠的,还在后面。”
盛夏的天气,怜栀听着这话,只觉得脊背发凉,“主子,你……真的是云泓亲生的吗?”
“谁知道呢。”云倾挽冷笑,眼底一片寒芒,回到桌边拨了拨烛花,“怜栀,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随时都有可能死人。”
她一字一顿,道,“这里,是地狱。不是家。”
“……”怜栀张了张嘴,震惊之余,冷静下来,“我记住了。”
“嗯,你去吧。”云倾挽点头,坐下来,看向对面的沙漏。
她要等半个时辰药效过去了之后,才能出去。
怜栀合上了门,屋里只剩下她自己,她盯着摇晃的烛火,想到了司徒霆。
白天见他的时候,阳光打在他脸上,分外的妖娆魅惑。
虽然他戴着面具,但是她知道,他笑起来极美。
笑意缓缓从嘴角荡漾开来……
半个时辰之后,她换上夜行衣,依旧先去了一趟云泓和大夫人那边。
司徒明还没走,正在隔间里陪着云倾染。
云倾染肩头的衣服被拉开,露出触目惊心的剑伤。
司徒明正在亲自给她上药,云倾染紧紧的蹙着眉,疼的脸色煞白,却还不忘记表露心迹,“绿织说殿下去了小七那儿,我还以为殿下今晚不会来看染儿了,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怎么会!”司徒明抚摸着她的肩膀,深情道,“染儿怎会不知,本殿心里只有你一人?
只是,我们用得着那丑八怪……
对了,刚刚已经给那丑八怪下了蛊,就不怕日后她不听咱们的话。”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云倾染扭头来,眼巴巴的看向司徒明。
屋顶上,云倾挽只想吐。
前世,云倾染就是这样,一边在司徒明面前装成一朵白莲花,一边在背地里对她三番五次陷害的。
眼底闪过一抹凉薄,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头顶的月色。
下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司徒明温柔的声音,“染儿,为了你我的未来,本殿愿意不择手段。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那个时候,你从梅花树下走出来,简直像是天仙下凡一样,让本殿移不开眼睛。
从那个时候起,本殿就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争上一争。
染儿是天上的凤凰,注定了要母仪天下的女子。
为了你,本殿愿意和这天下为敌,和所有人为敌。”
“殿下……”云倾染虚弱的娇喘。
云倾挽低头,往下看时,将司徒明和云倾染两人已经痴缠在了一起……
司徒明怕伤到云倾染,隐忍道,“染儿,本殿都有些等不及了。”
“是染儿不好。”云倾染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香肩半果的倚在他心口,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等染儿的伤好了,染儿就把自己给二殿下。”
“染儿最好了,”司徒明嗓音里明显染上欣喜,“那染儿可要好好养伤……”
“嗯,天色不早了,殿下请回吧,染儿会想念你的。”
“嗯,你好好休息,明日本殿再来看你。”司徒明将云倾染放好躺下,帮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离开。
云倾挽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屋顶上。
转眼,人已经出现在了相府外面。
转头看时,相府像是一个庞然大物一样,蛰伏在楚都大地上,别样的深沉威严。
云倾挽眼眸微微眯了眯,举步往霆王府而去。
身后这头巨兽,今生她一定要亲手摧毁它!
不为家国天下,只为她自己,为前世所负的……
……
夜色里,霆王卧室窗扉半掩,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云倾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窗口,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院落,而后趴在窗户上,看向里面床上躺着的男子,露在面巾外面的双眸灵动的眨了眨,轻声道,“霆王殿下窗扉半掩,可是在等本姑娘?”
床上的人如期的勾起嘴角,缓缓张开了眼眸,笑,“胆子真的挺大的,怎么?今夜打算自荐枕席?”
“可你行吗?”云倾挽蒙着脸,不免就有点淘气,目光落在他双腿之间,“王爷的腿,好似不行呢。”
“进来。”他闻言,朝她轻轻勾了勾手指。
月色下,他的指修长如玉,晃得她眼花。
她心下一喜,如着魔一般,翻身跃进了窗户,来到他床边坐下,“原来,霆王殿下喜欢深夜私会,偷香窃玉。”
就你?
司徒霆心下吐槽:他是有多饥渴,才会对毁容的相府七傻子做出偷香窃玉之事?
噫!
还拿“香”啊“玉”啊这样的词儿来形容自己,这小傻子可真够自恋的!
内心深处怼了一番,他侧身一些,单手撑着脑壳看向她,“难道,你不喜欢么?”
“王爷盛世美颜,又瘫痪在床好欺负,本姑娘自然是喜欢的!”
云倾挽微微扬起下巴,俏脸一片通红。
但是,蒙在面巾之下,她也就无所顾忌了。
此时此刻,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对他如潮水一般的热情。
那种爱意好似被压抑的洪流一朝决堤,让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了。
司徒霆静静地盯着她看,眼底一片幽邃潋滟。
如同繁星陨落的夜空,让她心跳加速。
他忽而笑了笑,打量着她,“看来,本王真的被女流氓惦记上了。”
“没错,就惦记!”她认真的点头,贪婪的打量他的容颜。
他这般好看,前世她怎就没有好好看一看呢?
一瞬间,竟是觉得前世荒废了一辈子。
司徒霆被这般火辣辣却又直白的情话撞的有点脑子晕。
他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这七傻子果真是个傻子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简直不知羞耻!”
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想要去给她下聘的心情,又急切了几分。
这种心情,莫名又和她的血可以解毒毫无关系。
他忽而恶作剧的掀开了被子,指了指自己旁边,“既然来了,那本王成全你,上来吧。”
“啊?”
这下,轮到云倾挽接不上话了。
她正经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你这么随便啊?随便谁闯进来你就睡……”
一瞬间,不知为何,心中又难免酸楚……
前世,他是不是也这样睡过好多人,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爬床,悟性太差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爬床,悟性太差
司徒霆觉得,她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好似是吃醋了,还有点委屈。
这小傻子……
“喂!是你闯进本王的卧室来,倒怪起本王随便了?”他歪头打量着她,“你到底上来不上来?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云倾挽简直纠结死了。
她要不要上去呢?
她的心里是期待的,但是却又……嘴上耍流氓她还行,但是行动却……
毕竟,前世那么多年,她也没有和他一起睡过。
那个时候,她心心念念着司徒明,在霆王这里,是能不侍寝就不侍寝。
霆王那时候看上去像个冷面阎王,她也有几分害怕。她是嫁给了他,却没有亲近他的机会。
那时候,她没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现在,却觉得太不对劲儿了。
霆王背地里这种妖孽的性子,若是对她放心的下,怎会那么多年都不曾碰过他?
他根本就是始终都在提防着她,只是他在外面冷若冰霜的样子为他提供了掩护,大家都觉得他不近女色是正常的罢了。
云倾挽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司徒霆也没说话,就歪头打量着她。
相府这七傻子真奇怪,她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怎么这幅表情?
“既然不上来,那下次就别来了。”他放下被子,躺了回去。
云倾挽这个时候,突然脑门一热,掀起被子就躺了上去!
咚咚咚……
心跳声,一瞬间掩埋了所有,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呼吸之间,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种极好闻的木质香,有些冷,但也撩人。
两人手臂紧挨着,她整个人僵硬的像个虾子一样。
司徒霆斜眼打量了她一眼,“怎么,都敢闯进来,还这么紧张?”他微微翻身,将她笼罩在了怀中,伸手去摘她脸上的面巾。
云倾挽吓得立即按住了他的手,“你……你不能看我的脸!”
“怎么?太丑?”他勾唇笑,打量着她那只覆盖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心中泛起别样的情愫。
这小傻子可真有意思。
他恶作剧的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撩拨着,“第一次爬人床?”
“才……才不是!”云倾挽爆红着脸,死鸭子嘴硬,装出一副自己很老道的模样,“我已经是惯犯了!”
“噗……”旁人的男人忽而笑喷。
“你笑什么!”云倾挽瞪眼。
司徒霆止住笑意,眉眼之间好似噙着阑珊灯火,别样潋滟,“那姑娘的悟性未免太差了。”
“……”云倾挽简直无语,瞪着眼睛道,“那惯犯应该是怎样的?”
“你真想知道?”他挑眉笑,把手放在她身上,很随意的搂着,“那一会儿本王告诉你?”
说话间,手指勾住了她的腰带。
“不行!”她吓一跳,猛地从床上逃出来,“我走了,下次再说。”
而后,仿佛狼来了一样跳出窗户,跑了。
等跑出院子,才发现自己的腰带又被拽走了!
“臭流氓!”低咒一声,她一阵风一样往相府去了。
今年的夏天真是好热……
司徒霆手上把玩着那根腰带,伸手拉了一下床边的绳子。
外面,传来叮铃一声,好似风铃的声音。
元景和玄戈听到召唤,飞快的进了院子,来到屋里,双双抱拳,“王爷。”
目光落在半掩的窗口,玄戈不禁双眼发亮,有些惊讶的道,“那姑娘又来了?”
“嗯,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是深更半夜,司徒霆眼底却一片明亮。
那种感觉,好似是年少的孩子发现了有趣的玩具一样,恨不得等到天亮立即上手。
元景和玄戈面面相觑,道,“已经按照皇族礼制选好了,毕竟是皇上赐婚,样子还是要做够的……”
“嗯,丞相府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晚上傅国怀去过丞相府,说是去看大小姐云倾染的,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听说是有人给七小姐下了毒……”玄戈说着,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窗户,“王爷,刚刚来的,真的是七傻子吗?她的毒这么快就解了?”
“你是不是傻?”话音未落,就被司徒霆怼了一句,“那七傻子的血可以解百毒,不是你说的吗?”
“……”玄戈被狠狠地噎了一下,道,“王爷,这说法是有些过分了。
实则不是的。这七小姐身上的血的确可以解一些毒,但却不是全部,有些毒药还是能够伤到她的。
而且,即便是可解百毒的血,也无法化解蛊毒和尸毒这种……她只能解开药毒。
相府既然想要把她塞进王府来,那肯定对她的血做过研究的。”
司徒霆闻言,微微蹙了眉。
难道说,刚刚来的不是相府七傻子?
“玄戈,你去相府看看,那七傻子是否真的中毒了。明日,本王亲自前去提亲!”他脸上的笑意收敛,眼底呈现出冷锐的杀伐之气。
玄戈震惊,“王爷要亲自去?”
“嗯。你下去吧。”司徒霆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缓缓闪过今日在扶风楼的场景……
凌晨时分,玄戈归来,低声在床边道,“七小姐的院子里很是安静,只有她带来的那两个侍卫守着,那两人实力很强,属下无法靠近……”
“所以,她是否真的中毒,无人知晓。”司徒霆睁开眼来,沉吟半晌,道,“明日,看丞相府的反应吧。”
“是!”
……
云倾挽一夜好睡,次日一大早,大夫人那边又叫杨嬷嬷送来了解毒的汤药。
黑乎乎的药水在屋里散发着黄连一般的苦味,云倾挽瞄了一眼,道,“倒在院子里吧。”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一个花卷儿,头发都还没梳,吩咐眠述道,“你在外面,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
眠述离开之后,云倾挽又想到了昨夜的事情,忍不住脸红。
怜栀面色古怪的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昨夜该不会是和那小倌儿……”睡了吧?
她家小姐这情况不正常!
怜栀忍不住都有点结巴了,“小姐,这……这要是让霆王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啊!”
“发现就发现呗,不就是个小倌儿吗……”云倾挽不以为然,吃饱之后,仰头在软榻上一躺,四仰八叉的。
怜栀都快急死了。
她家小姐这么不靠谱,可怎么办?
万一霆王发现小姐身子不干净,雷霆大怒,该怎么办?
怜栀急的冒汗,正要说话时,眠述却匆匆从外面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小姐,霆王一大早的来相府提亲了,人已经到了相府门口,属下瞧着,那聘礼带的还不少。
属下回来的时候,丞相夫人正要出去迎接,脸都绿了!”
云倾挽也被惊到了,一咕噜翻身起来,“你说什么?他亲自来下聘礼了?”
这是抽了什么风?
前世不是这样的啊!前世,司徒霆压根就没有登过相府的门!
就是大婚当日,也是玄戈代替他来的!
第二十九章 提亲,霆王强势
第二十九章 提亲,霆王强势
眠述也觉得奇怪,道,“丞相夫人看上去也很震惊,估计全楚都的人都没想到霆王会前来提亲……”眠述沉吟着,不由看向云倾挽,“主子,你说,霆王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你去盯着,静观其变。”云倾挽也措手不及。
不过,转念她就有些开心,嘴角翘起,道,“这下,事情恐怕有些麻烦了。
若不是不能过去,我真的很想看看丞相夫人和云倾心的表情,那一定特别精彩。”
毕竟,相府现在藏着掖着,生怕她中毒的消息传出去。
眼下霆王亲自来了,他们一定紧张。
而且,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云倾心心仪霆王,恨不得嫁给他。
只是,云泓不允许罢了。
如今霆王来提亲,她怕是嫉妒的都要冒火了。
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嗤笑。
怜栀想了想,有些担忧的道,“不过主子,若是您中毒的消息真的传到了霆王耳中,那霆王恐怕要悔婚了吧?毕竟,相府放出去的消息说您的血可解百毒,这岂不就是意味着你不可能中毒?”
她越发看不懂云倾挽了。
她这……到底是想嫁给霆王还是不想?
云倾挽闻言,眯了眯眼,道,“相府七小姐,的确算是个不错的身份……”顿了顿,她又道,“可这个身份,也未必就是好的。”
以相府七小姐的身份嫁给当朝霆王名正言顺,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他的身边去。
可是,这个身份也会让霆王一开始就心存戒备,不信任她。
所以,云倾挽对这场婚事并不是特别的执着,她并不在意这件事情闹到何种程度。
但是,她很乐意看到相府这一家人不安宁。
她靠在软榻上,细长的眸微微眯着,眼底噙着细碎的寒芒。
怜栀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半晌,她忍不住问,“主子,霆王亲自提亲,会不会要求见你?”
“应该不会吧。”云倾挽摇头。
堂堂霆王,能够来下聘给一个丑八怪,本身就已经惊世骇俗了。
他怎还会迫切到想要早早地看到她?
除非,他另有所图。
云倾挽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下思忖着:
若是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霆王想要见她的话,她要不要继续吃糜沸散?
……
“哎哟,你说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霆王对这种事情不是向来没兴趣吗,怎会就着急前来下聘礼,这可愁死我了,希望可别出什么岔子!”
大夫人一边迈着小碎步往大门口去,一边揉着眉心,“凌允,你去吩咐下去,今日谁要是敢在霆王跟前多嘴,我打死他!”
“是,夫人。”凌允应声,立即去训示下人。
杨嬷嬷一脸的狐疑,低声道,“夫人,你说这霆王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真的想要娶那小杂种?”
“这谁知道呢!对了,你快叫人去皇宫门口等着,一旦老爷出来,叫他速速回家!”大夫人有些怯意。
当朝霆王杀伐决断铁血无情,寻常男子见了都比他矮三分,别说妇道人家。
这一遭出去,大夫人只觉得要去见阎王。
她站在大门内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这才跨出门去。
此时,得到消息的夜倾心也尾随着上前来,藏在假山后面盯着门口,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嫉恨。
霆王竟然前来提亲了!
这本是她的!
她做梦都想要嫁入霆王府去,就算是霆王不来提亲她也是乐意的。
可谁曾想,最后竟然便宜了云倾挽那个丑八怪,霆王竟然还来亲自下聘礼!
简直岂有此理!
云倾心一想到那天被怜栀欺负的事情,她就恨得牙痒痒!
无论如何,她一定不会叫云倾挽得逞!
此时,大夫人已经来到门外。
门外已经被看热闹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叽叽喳喳之声不绝于耳。
有人艳羡相府七小姐能够得到霆王重视,也有人吐槽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显然,当朝霆王是那朵鲜花,相府的丑八怪是那坨牛粪。
更加叫人酸的慌的是,人家霆王偏偏就还在乎那坨牛粪,竟然屈尊降贵亲自来提亲,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大夫人的心情,也和这些人差不离。
她面色复杂的看向前方。
旭日当中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里的人没有露面,就给人一种霸气浩然的冲击感。
大夫人只瞧着这马车就觉得心里发怵,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上前去。
在看到马车后面拉着聘礼的好几辆车子时,嘴角又狠狠的抽了抽,心中腾起一抹不快……
那小贱人,凭什么得到这样的重视?
她心中怨怼着,上前干笑,“臣妇拜见霆王殿下。”
“夫人请起吧,我家王爷今日是来给七小姐下聘礼的。”元景不温不火的虚扶了一把,而后掀开车帘。
马车倾斜,支起一道斜板,在汗血宝马移开之后,一辆轮椅缓缓出来,当朝霆王端坐在轮椅之上,面色肃然苍冷,深刻坚毅的五官给人一种不可忤逆的威严气场。
一身黑色王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躯,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公事公办的道,“既然皇上给本王赐婚,那本王理应前来下聘礼,并见准王妃第一面。”
他的嗓音低醇清冽,如同琴声乍起,又似金戈铿锵。
恍惚之间,身上那种一往无前的锋锐气息迎面袭来!
大夫人几乎被这气场吓傻了。
尤其是他最后一句话,几乎让她回不过神来,“王爷,您……刚刚说要见小七?”
“本王见自己的未婚妻,夫人应该没什么意见吧?”他斜睨了大夫人一眼,眼底皆是睥睨。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卓著的功勋撑起了他的尊贵威严,和徒有其表的其他皇子截然不同。
话音未落,玄戈已经推着轮椅,往相府里面去了。
大夫人随后跟上,整个人心惊胆战,“王爷,您要见小七,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是说理所应当吗?”他眯眼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如同刀锋一般看向大夫人,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大夫人冷汗差点冒出来,脸色苍白的道,“只是,小七昨夜闹了肚子,太过虚弱,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傅太医说她水土不服……这蓬头垢面的,怕是要污了王爷的眼……”
大夫人说这话时,司徒霆一直盯着她看。
看得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嗓音几乎颤了起来,“还……还是不见的好,不见得好!”
“怎么?大夫人的意思是说,她到了我霆王府就不会生病了?若是生病了,本王就应该让她自生自灭,瞧都不能瞧她一眼?”司徒霆的话,几乎叫大夫人摸不着头脑。
第三十章 辱骂王妃,谁给你的胆子!
第三十章 辱骂王妃,谁给你的胆子!
这生病了避着夫君,不是每个女子都该做的事情吗?
这就算是皇宫里的娘娘,生病了也得回避皇上,免得让他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失了宠……
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到了霆王这里,就好像变了个味儿呢?
一时间,大夫人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好对付的!
“臣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夫人干笑,心下祈祷云泓快点回来。
“本王明白你不是这个意思,”司徒霆斜睨了她一眼,道,“本王心意已决,今日必须见到七小姐。”
“这……”大夫人懵了。
其余人也都被惊到了。
藏在假山后面的云倾心按捺不住,蹦跶出来,道,“王爷,七妹妹就是个丑八怪,她能得皇上赐婚嫁给王爷您,就已经是玷污了王爷了,王爷还是别见她的好!
而且,王爷还不知道她有多刁蛮呢,刚来的那一天,就把我和其余几个妹妹都弄伤了!
她就是山里来的野人,若是成了王妃,平白叫人笑话!”
云倾心恨不得一口气全把云倾挽的不好说出来。
其余人压根都没回过神来。
“她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夫人气的瞪眼,低低的问杨嬷嬷。
之前刺客招供,说二夫人林氏找人刺杀云倾染的事情就叫她憋了一肚子气。
云倾心是她的女儿,大夫人现在看着她,都恨不得上前去,亲手给她也一剑刺穿胞宫!
杨嬷嬷脸色难看的摇头,“刚刚叫二房的人收敛着了,谁料还是跑了出来,真是叫人不省心!以奴婢看,之前二殿下就不应该让她去试探霆王!”
“闭嘴!”大夫人低低的呵斥。
云倾心挡住了去路,手上拧着一个帕子,小心翼翼的瞧着司徒霆,暗送秋波。
那一副娇柔模样儿,我见犹怜。
司徒霆却不吃这一套,眯眼冷喝一声,“当着本王的面辱骂准王妃,谁给你的胆子!”
霎时,吓得众人全都跪了一地!
云倾心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王爷,我是为您好……”
“就你?”玄戈冷笑一声,“这就是相府的教养么?我家王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相府区区一个庶女来操心了?”
大夫人闻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即道,“来人哪!云倾心当众冒犯王爷,立即拉下去,杖责三十!”
“是!”杨嬷嬷像条狗一样,眼底瞬间露出了狠辣之色。
紧接着,两三个人上来,将云倾心拽了下去。
大夫人讪笑,哈巴狗一样看向霆王,“王爷,您看,这人已经惩罚了,您就消消气儿?”
司徒霆蔑然扫了她一眼,冷然道,“半个时辰当中,本王要见到王妃!”
而后,玄戈推着他,径直往大厅去了。
大夫人一个脑袋两个大,爬起来气的跺脚,“哎哟!老爷怎么还不回来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夫人,要不,就跟王爷说,七小姐水土不服,出了疹子,实在是有碍观瞻……”杨嬷嬷道。
大夫人摇头,“恐怕不行,万一霆王直接叫大夫来看,就糟糕了。”
她看了一眼司徒霆的背影,愁眉不展。
刚刚夜倾心说那丑八怪的不是,他当场雷霆大怒,竟然直接回护那丑八怪,承认了她王妃的地位。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跟他说“有碍观瞻”这样的字眼儿?
大夫人只能招呼人准备家宴,拖延时间等云泓回来。
眠述回到云倾挽的西院,脸色也有些复杂,道,“主子,霆王执意要见你,大夫人说什么都不好用,云倾心说你容颜丑陋,刁蛮粗野,激怒了霆王,大夫人直接叫人赏了杖责三十,事情恐怕有变!”
这个消息,让云倾挽也坐不住了。
她起身来,盯着眠述,“你说,霆王雷霆大怒?他说什么了?”
“霆王的原话是,‘当着本王的面辱骂准王妃,谁给你的胆子!’”眠述惟妙惟肖的道。
云倾挽一愣,几乎无法想象他那样说话的样子。
前世,他从未这样回护过她。
这一次怎么了?
云倾挽脑子里有点懵懵的,会想到昨晚他言笑晏晏的模样,忍不住问,“看到他笑了吗?”
“没有,和外界传言一样,铁血霸道,不苟言笑,气场十分可怖。”
眠述摇头,心下狐疑:
霆王这种男人,他会笑吗?
“……”云倾挽无言以对,沉默许久,这才道,“怜栀,帮我倒点水。”
怜栀给她倒了水,她拿出糜沸散,又喝了一点。
怜栀大惊,“主子,您……”
“无妨,看来今日躲不过去了。一切见机行事吧。”云倾挽一听他没笑,便知道此时此刻的霆王,应该就是前世她认识的样子。
前世的她,没见过他妖孽邪魅的一面,但对这种冷面阎王的面孔却是熟悉的很。
他既然心意已决,那么谁也挡不住他了。
只是,如今外面已经传遍了她面貌丑陋的消息,应该也有画像流出去,况且昨天在扶风楼他亲眼见过她的样子,今天为什么还要……
云倾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走一步看不一步。
此时,云泓匆匆赶来,一进门就听见云倾心的惨叫声,忍不住泛起怒意,“这怎么回事?”
有人赶紧上来道,“是二小姐冒犯了霆王,霆王震怒,夫人只能罚她杖责三十……”
“冒犯霆王?怎么回事?”云泓猛然顿住脚步,皱眉问道。
下人将大体情况说了一下。
云泓一时间眉心紧促。
“太奇怪了,霆王向来不近女色,和我相府对立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他不拒婚就已经是不易了,怎么还会回护她呢?”
云泓一脑门的疑问,摆摆手道,“赶紧把二小姐带回去,不要再叫她出来了!都给我安分点!”
丢下一句话,他匆匆赶往正厅。
但转念,又扭头飞奔向云倾挽的西院……
如果司徒霆执意要见云倾挽的话,他一定得在云倾挽那边安顿好才行!
一会儿之后,云泓闯入了云倾挽的院子,气喘吁吁,红着眼睛,问,“挽儿怎样了?”
“在里面。”眠述冷淡的道。
说完,扭身道,“主子,相爷来看你了。”
床上,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猜,他来会说什么?”
“……”怜栀不知如何接话,只觉得自家主子的嗓音分外悲凉。
其实,云泓会说什么,云倾挽早就料到了。
转眼,云泓进了门,看向床边,对怜栀道,“你去把外面那个也叫回来。”
“是。”怜栀看了一眼云倾挽,转身喊眠述进来。
云倾挽虚弱的看向云泓,眼底闪过一抹惊喜,“爹爹来看挽儿了?”
“嗯,你怎么样了?”云泓在不远处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面色凝重的看着云倾挽,目光很是复杂。
第三十一章 本王亲自去看!
第三十一章 本王亲自去看!
“很难受。”云倾挽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但是旋即眼底又有了明光,“不过有爹爹在,挽儿相信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
云泓心下一松,点了点头,道,“你放心,爹爹一定会叫人治好你的病,也治好你脸上的伤。”
“谢谢爹爹。”云倾挽心下冷笑:
酝酿的差不多,应该开始了吧?
果然,云泓接下来就道,“霆王今日来下聘提亲了,不过他一会儿要见你。
挽儿,霆王权倾天下,咱们嫁过去,这是高攀了,他不拒婚就已经是万幸,绝不能再叫他知道你中毒的事情,明白了吗?”
“挽儿明白了,要是他知道挽儿中毒了,就不会愿意娶挽儿了,挽儿也就无法报答爹爹……”云倾挽异常的懂事,心中冷笑连连。
云泓却听得欣慰极了,点头道,“挽儿真是个好孩子。那一会儿,霆王要是问起来,就跟他说,你是水土不服,所以出了疹子,有些肠胃不适,明白了吗?”
“挽儿明白了。”
“嗯,真乖,那爹爹先去招呼霆王。”云泓起身来,长呼了一口气,提步离开。
走到门口,又回头来,严肃道,“你们两个,把嘴巴给本相闭牢了!”
“……”眠述和怜栀垂着头,双双翻了个白眼。
等人走了,怜栀这才看向云倾挽,“主子,你真的打算听相爷的话吗?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昨天我就跟你说过,这只是个开始。”云倾挽眼底噙着冷色。
比起前世她最后的结局,眼前这一切,的确还不值一提。
接下来要怎么办,她自己也不清楚。
毕竟,霆王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
所以,她只能在见到他之后,随机应变。
此时,司徒霆已经坐在了大厅上。
云泓匆匆进屋去,赔上笑脸,“霆王殿下驾到,真是让相府蓬荜生辉,老臣受宠若惊啊!”
大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道,“是啊是啊,不过霆王想见小七,这小七却在病中……”
“是啊是啊,小七初来乍到,水土不服,昨日出去又逛了一天,回来之后就病倒了,这肠胃不舒服不说,身上还长了疹子,实在是……”
云泓一脸的为难,笑道,“难以出来呀!”
而后,又赶紧道,“快,快去叫厨房准备宴席,王爷好不容易驾临我相府……”
“老爷,已经叫人准备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说什么,你还是坐下来陪着王爷说说话儿吧。”
大夫人赶紧道,“外面的事情,我去看看就好了。”
司徒霆斜倚在轮椅上,目光落在盏中茶叶上面,嗓音微凉,“若是今日见不到七小姐,那本王就带着聘礼回去,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云泓和大夫人一听,面色顿时僵住了。
司徒霆缓缓放下茶盏,抬起头来,道,“一个婚前都无法见人的王妃,本王不要也罢!”
“不不不!王爷您言重了,臣不是这个意思!”云泓赶忙告罪,“您要是一定想见的话,那臣就叫她过来,叫她过来……”
他说着,看向杨嬷嬷,“你去,叫七小姐收拾一下,过来见过王爷。”
“不必了,本王亲自去看。”
司徒霆却招手,玄戈上前来,推起轮椅出门,道,“劳烦相爷带路吧。既然王妃病了,那我们就亲自去瞧一瞧,免得折腾病人。”
“这……”云泓脑子都快晕了。
霆王今日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幸好他在来之前已经去过一次云倾挽那边了!
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云泓和大夫人对视一眼,赶忙上前带路。
此时,云倾挽正在毒发最为严重时,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怜栀眉心蹙成一团,“主子,您这样真的可以见霆王吗?传闻那霆王绝代风华,要不是性子太冷太霸道,估计天下女子都巴不得嫁给他,这样的人必定要娶一个容颜出众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她顿了顿,“主子,您何苦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这要是叫霆王看到了,不退婚才奇怪。
云倾挽嗓音有些沙哑,“以色侍人,终不长久。他若能在我最为落魄时忍受一二,日后必定会比现在更好……”
之前她还在犹豫着,但是这会儿,却铁了心了,想要试试他的底线在哪里。
怜栀忍不住叹息,“主子,您太过偏执了。这爱美之心乃人之常情……”
此时,外面传来眠述的声音,“主子,霆王殿下亲自往这边来了!”
“什么?”云倾挽一惊,“他坐轮椅过来了?”
“人已经到了门口……”眠述道。
果然,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云泓的声音,“王爷,这边请。”
转眼,门就被推开,玄戈推着霆王进屋来。
他逆光进门,黑色的身影好似魔神,哪怕是坐在轮椅当中,也自有一番顶天立地的气概,叫人不敢逼视。
云倾挽在痛苦中依旧情不自禁看向他。
他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笑意,刀削斧刻一般的面容冷毅深邃,肃然狂霸之气迎面来。
那是天生的王者,只是看着,就忍不住膝盖发软,叫人想要顶礼膜拜。
是了,这就是她记忆中的他。
在前世,她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即便是此时,以她这样糟糕的模样,面对如此尊贵如日中天的他,也卑微如尘泥。
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躲闪了。
哪怕是这样狼狈的情况下,她也要努力的去正视他,描绘他的容颜,记在心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像是安静了下来。
他的眼神不似昨夜那般如星河一般的潋滟,取而代之的,好似冰封的暗河,又如闪烁寒芒的刀锋。
那般危险慑人,那样威严肃穆。
不知为何,看着他这样截然不同的模样,她竟然笑了笑。
那笑容苍白,却一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眸。
是她!
司徒霆心头好似有流星坠落,猛地一颤!
就是这个眼神!
昨夜闯入他卧室的,绝对就是她!
虽然昨夜她活蹦乱跳的模样和现在出入很大,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就在两人怔神之间,大夫人说话了,“霆王殿下,小七这模样,的确是污了您的眼……我们会尽快给她治好的,您放心……”
“玄戈,你去给她把脉,看看她身体究竟怎么回事。”霆王打断了大夫人的话,目光依旧落在云倾挽脸上。
大夫人一脸尴尬,忍不住看了一眼云泓。
云泓面色复杂,赶忙道,“玄戈侍卫,这还是算了吧,傅太医已经看过了……”
“怎么,傅国怀看过了就不许本王看一看吗!”霆王眼底,又呈现怒意。
云泓脸色铁青,玄戈已经上前,三根手指按在了云倾挽的腕间。
紧接着,他拿出一根银针来,在云倾挽的指腹刺了一下!
第三十二章 再丑也是本王的人
第三十二章 再丑也是本王的人
云泓脸上强撑的镇定瞬间破碎,而云倾挽也当场震住了!
她根本没想到玄戈会验毒!
玄戈是司徒霆的侍卫,也是霆王府的大夫。
他虽然解不了司徒霆的毒,但是查验治疗普通的伤病还是没有问题。
他观察着银针,起身来,道,“回禀王爷,王妃不是水土不服,而是中毒。有人给她下了剧毒糜沸散,中了此毒腹痛难忍,浑身起红疹,还会感染,十分歹毒……”
“看来,是时候告诉皇上,傅太医老眼昏花,该告老还乡了!”霆王嗓音极冷,看向云泓,“丞相大人,你能告诉本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云泓脑子里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压根就看不透司徒霆的意图。
从他今日带来的聘礼和对云倾挽的称呼来看,他是承认了这门婚事的。
可是,从他的一言一行来看……
这是在护着云倾挽吗?
打死云泓都不相信。
同为男人,他不认为云倾挽身上有任何吸引人怜惜的东西。
可是,司徒霆为什么要这样……
脑子里乱哄哄的,云泓脸色一黑,只能装作不知道,扭头厉喝一声,“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皆垂下脑袋,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中毒的事情,昨晚就发现了,可是闹到现在,该怎么收场?
大夫人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道,“老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昨晚七小姐突然不舒服,傅太医就说她中了毒,可是这事儿我也不敢声张呀!毕竟她已经和霆王殿下……”
“不知道?”霆王冷哼一声,看向眠述,“你来说!”
眠述跪地,道,“昨晚,小姐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晚饭吃到一半,突然腹痛难忍……”
“昨晚的晚饭,经手之人都是谁?”司徒霆黑着脸,问。
云泓和大夫人一个脑袋两个大,直接懵了。
眼下的场面他们已经无法控制,究竟该怎么办?
因为害怕被人把二皇子的事情牵扯进来,两人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云泓警告的看向眠述,可眠述却选择了装傻,道,“晚饭是大夫人房中的绿织姑娘和杨嬷嬷叫人送来的,之后是二皇子殿下给小姐盛的汤,陪小姐吃的饭!”
云泓听着这话,真想一头撞死自己。
场面彻底失控,云倾挽也没办法了。
她没想到司徒霆突然来这么一手,因此没有跟眠述和怜栀交代过要怎样处理,眠述和怜栀两人本就对相府不满,眼下怎么可能会包庇?
这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但是,看到他彻查此事,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的感动。
虽然,她也还不知道他此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被人护着的感觉……
云倾挽闭了闭眼,将眼泪强行压了回去。
司徒霆已经眯眼看向云泓,“丞相,这本王就不明白了。你昨日进宫,请求皇上给本王和七小姐赐婚,晚上却让本王的准王妃和二皇子一起吃饭,这合适吗?”
云泓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您误会了啊!这二皇子殿下昨日前来只是偶然,听说小七被找回来之后就过来看了一眼,这才吃了顿饭啊!”
“就吃了顿饭,本王的王妃就中毒了?还是剧毒?以本王看,你是想要本王喜事变丧事吧?”
司徒霆的嗓音冰寒如铁,冷喝一声,“给本王查!不管是谁给她下毒,本王都要他全家陪葬!”
云泓脑子已经一团乱麻。
刚刚司徒霆提到二皇子的时候,他以为司徒霆要借此悔婚了。
可谁知道转念他就……
他忍不住担忧的看向大夫人……
该不会是她叫人给云倾挽下的毒吧?
一念及此,下一刻他又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突然想起,昨夜他和大夫人、司徒明以及傅国怀勾结,给云倾挽下了蛊毒!
这蛊毒的潜伏期虽然长达半年之久,但若是被人听到的话……
云泓想到这里,差点没晕过去。
而此时,司徒霆已经命人将昨日给云倾挽送饭的绿织和杨嬷嬷带了上来。
绿织身上还受了伤,是被二皇子打的。
眼下,再一次被拎上来,还遇上了霆王,顿时就觉得倒霉透顶。
杨嬷嬷也忍不住的颤抖,一上来就开始哭丧,“王爷,老奴冤枉啊!老奴没有给七小姐下毒!”
“王爷,不是奴婢,奴婢不曾做过。”绿织也赶紧辩解。
“那就,那厨房的人全都叫来吧,若是查不清楚,那就一起……杀!”司徒霆冷眼扫了两人一眼,一脸肃杀。
大夫人闻言,赶忙道,“王爷,王爷!此事不如交给臣妇去问问,您和小七大婚在即,不可见血!不可见血啊!”
这么审问下去,鬼知道最后会问出什么来!
“行啊,反正,昨日接触过饭菜的,除了这两个奴婢之外,也就只有厨房和二皇子了。”
司徒霆冷笑一声,瞄了一眼云泓,一字一句,慑人心魄,“丞相该不会是觉得下毒之人是二皇子吧?那样的话,本王可就得进宫面圣,好让父皇问问二皇子殿下,为何要毒害本王的王妃!”
“怎么会呢,二皇子只是凑巧过来……”云泓一个脑袋两个大,浑身都被汗水濡湿。
大夫人立即爬起来,道,“来人!把厨房的人都给我叫到院子里,我要一个一个审问!”
“王爷,您稍安勿躁,很快就会有结果……”云泓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赶紧招呼人道,“快!快给王爷上茶!”
云倾挽看戏看到现在,不禁有些看不懂司徒霆。
于是,试探的道,“爹爹,我也想喝水……”
“好好!快!快给小七倒水!”云泓赶忙道。
眠述倒了一杯水,却被司徒霆接过去,道,“本王亲自来。”
霎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云倾挽越发不解,道,“王爷,我……我的疹子会感染……”
换来的,却是冷冷一声喝止,“闭嘴!”
“……”云倾挽被狠狠噎了一下,回升时,他的轮椅已经来到床边,一手托起了她的头,一手端着水杯,喂了过来!
喝了半杯水,司徒霆将杯子递给了玄戈。
然后,将她的脑袋缓缓放回桌上,目光静静地落在了她脸上。
“王爷,我的脸……太丑了。你不要看了。”云倾挽被他这么盯着,有点坚持不住。
终究,她还是有些害怕被他嫌弃的感觉。
“是有些丑。”他很是毒舌的回应,旋即话锋一转,“但再丑也是本王的人,容不得任何人毒害,听明白了吗?”
“……是。”云倾挽脑子里一团浆糊。
霆王现在冷冷的样子,的确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但是,这个霆王的打开方式依旧不对。
前世,他可不会这样冷冰冰的对她说这种霸道的话,他只会把她当成空气。
而且不知为何,这冷冰冰的训斥,却让她心头觉得甜蜜。
只不过,他这是发自内心还是在演戏?
八成是在演戏吧?只是她还不知道他的目的罢了。
第三十三章 本王不嫌脏
第三十三章 本王不嫌脏
才见了一两次,云倾挽不奢望他会对自己有好感。
霆王盯着她若有所思,云泓则一阵疑惑,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这是?”
司徒霆瞳孔微微眯了眯眼,视线这才从云倾挽脸上离开,反问,“下毒的人,抓到了吗?”
“……”云泓被噎了一下,“凌允,你快去看看!”
眠述和怜栀两人不禁看了云倾挽一眼。
这糜沸散是她自己下的,哪里还能抓到什么下毒之人?
如果霆王这么坚持下去,云泓和大夫人恐怕会为了息事宁人找个替罪羊出来……但既然一定要死人,不如就借刀杀人,送出去一个有点分量的,叫大夫人心上再疼一疼!
怜栀突然开口,道,“厨房的人和我们家小姐又没有什么过节,况且当时二皇子殿下来,厨房是临时上的菜……再说,既然知道二皇子殿下也要一起吃,厨房的人哪来的胆量下毒呢?”
她抬头看向司徒霆,道,“王爷,这下毒之人能够做到把有毒的饭菜只给我家小姐吃,怕是不简单。
毕竟,二皇子殿下没中毒不是?”
怜栀这一番话,让云泓的脸都绿了!
没错,厨房的人无法确定端上来的饭菜哪一道是云倾挽吃而司徒明不吃的。
那么,下毒之人就必定能够控场,确保司徒明一定不会中毒……
毕竟,如果司徒明在相府中了毒,那就是谋害皇嗣的大罪,整个相府的人都是要掉脑袋的,谁也跑步了。
下毒的人不可能愚蠢到把自己也搭进去。
如此,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一是下毒之人熟知司徒明的习惯,能够准确的算到哪一道菜司徒明一定不会吃而云倾挽肯定会吃。
要么,这下毒之人就是司徒明!
司徒霆瞳孔缓缓缩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向云泓,“如果之前本王没听错的话,是二皇子亲手给将王妃盛的汤吧?”
“这……”云泓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总不能是二皇子殿下下毒……”
司徒明可是他全部的筹码,云泓赶紧辩解,“这随便一想就不可能啊,二皇子来我相府,亲手给小七下毒,这不是太明显了吗?他干嘛要给自己身上泼这脏水?
况且,圣上已经把小七赐给了王爷您,那日后就是二殿下的弟妹,他又怎会如此歹毒?
王爷,依臣看,必定是哪个不知轻重的下人……
这几日,小七初来乍到,没少和大家起冲突。”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你家的下人本来就不将本王的王妃当回事儿,没少欺负她?”司徒霆冷笑一声,修长的指缓缓在轮椅上敲击着,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
他顿了顿,眯眼看向元景,“接触过饭菜的人,一并处死吧。”
云泓想要相劝,霆王已经震怒,“藐视皇家威严,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下去,云泓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黑着脸厉喝一声,“将昨晚所有相关人等,都叫过来,处……处死吧!”
杨嬷嬷和绿织闻言脸色大变,哭丧道,“王爷,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啊!
老爷,您救救奴婢们吧,奴婢这些年来,一直对相府忠心耿耿……”
“滚!”云泓心中咯噔一下,一脚揣在了杨嬷嬷心口!
如果最后被查出是她下的毒,那这话岂不就是意味着大夫人知情?
这么忠心耿耿的奴才,他可不敢认!
云倾挽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和相府众人形形色色的嘴脸,越发觉得讽刺。
这样的一家人,前世她是怎么鬼迷心窍信了他们的邪的?
可见,这人一生用情,最多只能七八分,任何人都不可尽信,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尤其是,不管经历过什么,都要学会自己独立,不可依赖于任何感情……
一瞬间,云倾挽脑海里缓缓滑过这念头,竟是有些失神了。
此时此刻,她又坚定了暂时不治脸的信念。
即便那样喜欢司徒霆,她还是要好好的斟酌斟酌。
再说,她身上也不是没有别的优点,非要用脸来赢得他的喜爱……
司徒霆眼尾的余光扫过她,不知道她正在盘算什么,只是抬手,示意玄戈和元景把两人拉出去。
杨嬷嬷和绿织虽然蛮狠,但终究不过是个女人,哪里敌得过元景和玄戈两个练武之人?
转眼,两人就已经被丢在了院子里。
元景拔剑的时候,杨嬷嬷和绿织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云泓只觉得心痛难忍。
这两个都是大夫人身边的得力丫鬟,要是死了,上哪儿再找下一个?
况且,两人都知道不少事情……
云泓生怕她们情急之下生出事端来,赶忙一边使眼色威胁,一边道,“你们二人,既然冒犯了王妃,那本相也救不了你们。
但是,看在你们在相府这些年任劳任怨,本相和夫人都会好好照料你们的家人。”
他把“家人”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杨嬷嬷和绿织心头咯噔一下,再也不敢喊。
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救,杨嬷嬷低头,索性道,“老爷,都是奴婢糊涂,所以才给七小姐下了毒,奴婢是相府的罪人!”
绿织心头大喜,赶忙道,“老爷,奴婢真的没有下毒!”
云泓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徒霆就已经开口了,“元景,将这个老婆子带回王府,本王回去之后细细审问,看看她为何如此歹毒!”
“王爷,这怕是不妥啊!”云泓又被吓一跳,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杨嬷嬷知道那么多事情,这要是被咔嚓直接砍头了还好说,要是被送到霆王府严刑逼供,鬼知道会交代出什么来!
司徒霆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冷笑,看向云泓,“丞相大人,她毒害本王的王妃,你居然告诉本王不可带走她?难道,你是想说本王没有资格处置她吗!”
雷霆一怒,夹杂着杀伐之气,令人无法忤逆。
云泓几乎哭出来,“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怕这贱婢脏了王府……”
“本王不嫌脏!”司徒霆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
元景一把拉起杨嬷嬷,拽着就往王府去了。
云泓几乎崩溃,赶紧起身来,道,“王爷,既如此,那就不用追查厨房的人了吧?臣去叫夫人回来!”
说着,飞快离开!
司徒霆凌冽的眸微微眯着,并没有阻拦他。
云泓这样匆匆忙忙的,恐怕是找人去给司徒明报信了吧?
在他提审杨嬷嬷之前,相府和二皇子府肯定会竭尽全力杀人灭口。
那么,王府恐怕要热闹起来了。
他缓缓转身来,看向面色惨白的云倾挽,问,“很疼?”
第三十四章 怕你嫁不出去,所以勉为其难……
第三十四章 怕你嫁不出去,所以勉为其难……
他的眼底满是疑惑,显然,这种节骨眼儿上,丞相府不可能给她下毒。
司徒明自然也不会。
他很清楚这桩婚事代表着什么,丞相府无非就是想要给他府上塞个人进来罢了,又怎会横生枝节?
那么,她身上这毒就有些离奇了。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得罪了下人吗?
他的目光如同十面埋伏,彻底将云倾挽笼罩。
云倾挽难免感到紧张,轻轻摇头,“也不是特别疼……”
“一会儿本王回去之后,叫玄戈送药过来,你好好养着,半月之后,本王迎你过门。”
“王爷不嫌弃我吗?”云倾挽感到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霆。
司徒霆憋出两字儿来,“嫌弃。”
那冰山一般的脸上,一丝丝表情都没有。
云倾挽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忍不住低低吐槽,“嫌弃你还娶……”
本是小声嘀咕,以为他没听到。
谁料话音未落,他就回怼道,“本王怕你嫁不出去,所以勉为其难……我这是再为楚都除害,免得你去祸害旁人……”
“你……”云倾挽气的瞪眼,前世怎就没发现他这般毒舌?
但等她瞪眼时,司徒霆已经摇着轮椅,往外面去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暗笑,很快收敛于无形。
玄戈一脸无语。
他家主子是打开方式不对吧?
这么突然就迷恋上了挤怼那小傻子?还笑,有那么好玩吗?
堂堂霆王,以欺负小傻子为乐……
好几年不带兵打仗,他家王爷可真的是堕落了……
暗自腹诽时,冷不丁传来他清冽的嗓音,“咱们回去吧。”
玄戈推着他,离开了云倾挽的院子。
“都出去!”云倾挽不知为何,憋着一肚子的气,道。
绿织等人连拱带爬的离开,转眼屋里只剩下他们主仆三人。
“司徒霆一定对云泓和司徒明的图谋有所察觉,今日带走杨嬷嬷,恐怕要问的不是下毒的事情,这下,够云泓和司徒明手忙脚乱的。”眠述面色深沉的道。
云倾挽眼底亦呈现深思,“这步棋,的确够犀利。”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怜栀挠挠脑壳,只觉得一团乱麻。
“是不对……”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给自己喂了个药,减轻身上的难受,而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霆王今日为何一定要来她这边?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她之前在扶风楼见过他,他不可能是为了看她的样貌。
她中毒的事情,丞相府秘而不宣,他也不应该提前知道,专程为了从相府带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而来……
即便结果是这样的,但她依旧布不觉得他的初衷就是这个。
那么,他究竟在想什么?
看来,只能等晚上再去看看了……
……
“快!快派人去通知二皇子殿下,就说出事了!司徒霆亲自前来,提走了杨嬷嬷!”
云泓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厨房那边,扶着院中的槐树道。
大夫人大惊失色,“他把杨嬷嬷带走了?哎呀!糟了!”
她急得跺脚,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扭头见凌允站在大门口,赶紧招呼过来,道,“你快,去二皇子府上走一遭,千万别叫人盯上了,明白了吗?”
凌允上前来,云泓和大夫人又叮嘱了一阵子,凌允飞快离开相府。
此时,绿织哭哭啼啼的过来。
云泓一愣,“你不在西院,怎么来了这边?”
“禀老爷,霆王殿下走了。”绿织心有余悸,颤巍巍的道。
“走了……”大夫人还没回神,念叨了半晌,这才道,“走了好,走了好……”
云泓也缓缓直起身子,狐疑道,“这真是邪门了,霆王怎会亲自来提亲呢?他干嘛非要去看那小杂种?她有什么好看的!”
“谁知道呢!但是不管怎么样,眼下杨嬷嬷被带走才是大事,”大夫人四下扫了一眼,见没旁人之后,扶着云泓往回走去,“我们一定要在霆王提审她之前,杀人灭口。”
“你说的没错,此事让二殿下去安排,他手上有人。”云泓头疼欲裂,揉着眉心道。
大夫人也忍不住道,“这小杂种就是个扫把星,自打她来了,咱家就没有一天安生过!”
“谁说不是呢……”云泓深长的呼吸,心力俱疲。
他举步往大门外走去……
霆王虽然擅自离开,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去送。
等追到门口的时候,司徒霆已经上了马车。
玄戈拱手道,“相爷不必相送,我家王爷说,半月之后前来迎娶王妃,还望相爷做好准备。”
说着,赶着马车便掉头离开。
云泓和大夫人面面相觑。
“我怎么觉着,霆王对这桩婚事还挺热切的?那小杂种身上的血真的有这么重要?”大夫人觉得心里不对味儿,狐疑道。
云泓闻言摇头,“谁知道呢?这霆王中毒已经四年了,虽然他在军中积威还在,但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眼下几个皇子又在争夺兵权,他该是有些着急了。”
云泓心下虽然还有疑惑,却也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马车咕噜噜的往王府而去,离开相府有一段距离,玄戈才道,“这个杨嬷嬷,还真是今日的意外收获。她是大夫人身边跟了二十多年的老人,肯定知道不少猫腻。”
“的确是个意外收获。”马车里,传来司徒霆心不在焉的嗓音,“这个王妃,有点意思。”
“王爷此话何意?”玄戈黑线,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那小傻子有意思?
本来就挺丑的,再一中毒,简直没法看。
马车里却沉默了许久。
忽而,传出一声轻笑。
玄戈以为他要说什么,可谁知道他竟是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你不是说着小傻子身上的血可以解毒么?为何会如此?既然能够解毒,为何偏偏解不了糜沸散?
你不觉得,一个会解毒的人中了毒,这很诡异么?
而且,还是在大婚前夕……”
“是有点奇怪……”玄戈也意识到了不对,“她的血的确可以解一部分毒,但是属下没想到她竟然解不了糜沸散。
况且,王爷说的对,眼下大婚在即,相府既然那么想要塞人进王府,又怎会横生枝节?
这中毒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若是王爷退婚,他们的如意算盘恐怕就泡汤了。
毕竟,相府的人传出的消息就是七小姐的血可以解百毒,以此来诱惑王爷上钩……”
“还算不笨。”马车里的人道。
“那王爷,以您之见,眼下这场面是?七小姐的血还能不能解毒啊?”玄戈忍不住,扭头问。
玄戈此时也一头雾水,有些看不懂局势了。
第三十五章 小傻子也是你叫的?黑心
第三十五章 小傻子也是你叫的?黑心
马车里,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晌之后,才道,“这世上没有人的血可以天生就能解百毒。
她的血能解毒,意味着她可能之前被人喂过大量的毒药,产生了抗体。同时,又服食过打量解毒的药物,导致血液发生了变化……
可若是这样的话,她不应该对药一无所知。
那么,如此轻易中了糜沸散……
也许,她本就想要搅黄这一桩婚事,不想嫁给本王吧?”
司徒霆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嗓音却明显噙着一丝丝喜悦。
玄戈闻言脱口而出,“可王爷不是说,她深夜来爬床吗?难道不是她?”
“是她。”司徒霆笃定的道,“所以,我说这小傻子有点意思。”
玄戈想了想,道,“是挺有意思的,丞相府和二皇子这些年来谋算的隐秘,谁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可这小傻子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叫王爷从里面提了个人出来……”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被什么敲了一下,里面的人冷哼,“小傻子也是你叫的?”
“……”玄戈几乎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扭头,不可置信的盯着轿子里面,“王爷您认真的啊?”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马车继续往王府而去,很快元景迎上来,“王爷,人已经关在了私牢当中,何时提审?恐怕夜长梦多,还是尽早的好。”
“现在。”司徒霆丢下两个字,示意玄戈推着他下来,径直往私牢而去。
……
明王府。
二皇子司徒明正在和几位谋臣谈论大事,满脸得意,“只要半月之后云倾挽顺利嫁给霆王,那霆王府就不再是无法攻克的堡垒。
彼时,我们就可以着手对付霆王了。”
“二殿下说的没错,眼下皇上龙体欠安,太子又卧病在床,依我看,东宫仙去的日子,也不远了!”
“是啊,一旦太子死于非命,夺嫡之战就会立即开始。当今皇上生有四子,三皇子司徒靖喜好舞文弄墨游山玩水,最是不成气候,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扳倒了霆王,天下舍二殿下其谁?”
“正是这个道理,依我看,那霆王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已经中毒瘫痪四年之久,再拖上几个月,皇上就要开始选拔新的将领,接管他的兵权,到时候二殿下和丞相大人再举荐几个自己人上去。”
“嗯,最好就是司徒霆死了。”司徒明点头,狠辣道,“他虽然瘫痪了四年,但是只要他活着,军中那些人还是迷信他的。”
几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外面小厮匆匆前来禀报,“二殿下,相府凌允前来求见!”
“叫他进来。”司徒明道。
很快,凌允匆匆进屋,着急道,“二殿下,不好了,霆王刚刚把杨嬷嬷带到王府去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回事?”司徒明吓一跳,猛然站了起来!
杨嬷嬷是大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人,也是大小姐云倾染的奶娘。
这个人知道太多的事情,一旦被司徒霆上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司徒明刚刚的意气风发被冲击的一干二净,其余人也面色大变。
凌允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道,“丞相大人叫殿下想想办法,千万要在霆王审理杨嬷嬷之前把她救出来,或者……”他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殿下,属下愿意为殿下分忧!”一个矮瘦矮瘦的男人上前抱拳,道。
“那此事便交给你,”司徒明点头,“万万记住,一定要办好此事!”
那人转身离开,但屋里的气氛却无论如何无法活跃起来了。
司徒明皱着眉头,问,“凌允,霆王对七小姐中毒的事情,有没有多说什么?这婚事他可还认?”
“认,霆王亲自说十五天后迎娶七小姐。”凌允道。
“如此,还好……”司徒明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本殿需要再加把劲儿才行……”
他起身来,道,“各位请回吧,本殿得去一趟相府。”
他必须要想办法让云倾挽彻底信任他,爱上他!
她的心里,绝对不可装着霆王!
既然霆王为她做主,那他就去陪着她!
司徒明换了一套便装,乔装打扮之后,前往相府……
云倾挽的回归,像是一枚石子落入水中,缓缓推开暗涌……
但对于司徒明,云倾挽却是不期待的。
当司徒明来到她的院外的时候,就被眠述给拦住了,“二殿下还是请回吧,今早闹腾了一上午,我家小姐已经经不起折腾,眼下才睡着。”
司徒明皱眉,“那本殿就在门口等着!”
“二殿下请便!”眠述冷笑一声,抱着剑站在门口,分毫不让。
司徒明郁闷的要死,只得在门口假山石上坐下来,守着。
怜栀站在屋檐下,扫了他两眼,进屋低声道,“主子,司徒明在外面守着不肯走。”
“那就叫他守着吧。”云倾挽冷哼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思绪飞到了霆王府去。
按照司徒霆那雷厉风行的性子,眼下杨嬷嬷怕是已经被审上了。
怜栀出门去,看向司徒明,似笑非笑的道,“二殿下对我家主子真是关切,只不过,我家主子已经是霆王的准王妃,二殿下这么守着,是打算毁了她的名节吧?
还有,霆王说,一会儿叫人来给主子送药,二殿下可是打算和霆王府的属下打个招呼?”
司徒明闻言脸色一黑,“霆王府要来送药?”
“怎么?二殿下该不会觉得我家主子就只是躺着就能好吧?”怜栀冷笑。
霆王送药未必就是疼爱她家主子。
但是,司徒明这种,连药都不送的人,明摆着就是装模作样,压根就不疼她家主子。
冠冕堂皇的守在这里有什么用?
苦情戏吗?
可笑!
怜栀冷冷丢下一句话,回屋去了。
司徒明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却还是高声道,“挽儿,你好好休息,等霆王府的人来过了,本殿再来看你。”
云倾挽在床上翻了个白眼,突然起了坏心眼儿。
将怜栀进来,她就暗戳戳的道,“一会儿,你就跟司徒明说,我想要让他守夜,就在院外。”
“这……守整整一夜?他干吗?”怜栀惊的瞪大眼睛,“这一到晚上,外面全是虫子啊,还不被叮咬的满身是包?”
“放心吧,他肯定会同意的,你跟他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我好之前,有人能隔着一堵院墙陪伴着。那样我就不害怕了!”
云倾挽眨眨眼,“既然他想要表衷情,那就表个够!”
“黑心!”怜栀冲她竖起大拇指,“到时候骑虎难下,我看看他怎么办!”
“去吧!”云倾挽推了推她,凉凉的笑。
不知云倾染在知道司徒明夜夜守在她院外时,又会是什么心情?
他们既然喜欢演戏,那就自行把苦果吞下吧!
第三十六章 唯独没料到,他是为了她……
第三十六章 唯独没料到,他是为了她……
“你说,这霆王什么意思?他怎么就突然到相府来提亲了?难不成他还能喜欢那个傻子?”
主院正厅当中,云泓、大夫人、司徒明三人围坐着。
大夫人一脸便秘的表情,皱眉道。
云泓黑着脸,沉思半晌,道,“我也不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霆王向来不近女色,他那种性子,别说是为了女眷出头,就是看一眼都觉得碍眼……”
司徒明接上他的话,“是啊,要说,这云倾心比云倾挽好看一百倍吧?
前些日子,云倾心三番五次想要接近他,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后来,倾心不小心冒犯了他,他直接就叫玄戈把人丢出去了。
那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谁不知道霆王对女人没兴趣?这就奇了……难不成,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司徒明不由想到今日被带走的杨嬷嬷。
他是为杨嬷嬷来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皇上赐婚这件事情,倒是给了一个让司徒霆堂而皇之进入相府的机会。
可即便是这样,司徒霆又如何能够确定一定就能在相府找到把柄?
司徒明百思不得其解,看向大夫人,“这两日,七小姐中毒的消息当真没有传出去?”
“这不可能传出去。”大夫人笃定的道,“这两日,除了老爷出去上朝之外,都没有人离开过相府,府上也叫人守着……
况且,当时知道这事儿的也就咱们几个,霆王不可能知道这事儿。”
“这就更加叫人捉摸不透了。”司徒明揉着眉心,满腹疑窦与不安。
云泓赶忙问,“人派出去了吗?”
“嗯,江湖上的人,身手很好,应该没有问题。”司徒明对自己派出去的刺客还是有信心的,“不过,杨嬷嬷能否活着出来,这一点本殿无法保证。”
“唉!”大夫人肉疼的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只要二殿下和染儿安全,也就值了。”
杨嬷嬷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他们谋划的事情。
但是,这份肉疼大夫人不会忘记,这笔账,她也会全都记在云倾挽的头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云泓又开口,“今日霆王回护,那小杂种恐怕要记霆王的好,二殿下还需要加把劲儿,千万不能叫她喜欢上霆王……
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这半个月,二殿下就委屈一下。”
“应该的,晚上本殿再去看看。”司徒明道。
云泓点点头,“二殿下是未来要登上大宝的人,逢场作戏这种事情,应当早些熟练起来。”
“丞相大人说的是,本殿先去看看染儿……估摸着,大公子也快要回来了,染儿也就有救了。”司徒明说着,起身来,又道,“正好,给七小姐也治一治,让她记着咱们一份恩情。”
“二殿下说得对,眼下我们必须要忍。”云泓深以为然。
司徒明转进了隔壁,云倾染听到动静,立即往这边看来,娇娇弱弱的道,“二殿下……”
“嗯,今日感觉如何?”
司徒明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总觉得她伤的有点过重了,眼底不禁染上心疼来。
“也还好,就是很疼。”云倾染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难为二殿下这个时候还得为染儿操心,今日霆王来提亲好不威风,把奶娘都抓走了,染儿好担心……”
“本殿知道,”司徒明赶紧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在怀中,“本殿已经叫人去营救了,你且好好休养,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
“嗯,有二殿下做主,染儿心里就踏实了。”云倾染梨花带雨的道。
“只不过,七妹妹这初来乍到,就要嫁到霆王府去,霆王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阎王,真是委屈了她了。”
“你就是太善良了……好了好了,你看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
一提起这个,司徒明又怒从中来,“要不是被她连累,你又怎会遭此劫难!”
“染儿没事的,染儿有殿下疼,什么苦都不怕……”
司徒明闻言,不由又将她抱紧了些。
正当郎情妾意时,外面传来凌允的声音,“老爷,夫人,霆王府的人送药来了。”
“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难不成霆王府不送药来,我们就会毒死她不成?”大夫人气的低吼。
云倾染也恨得牙痒痒,情不自禁的攥紧了司徒明的衣襟。
那个丑八怪凭什么得到霆王的袒护?
霆王也真是眼瞎,放着她一个注定要母仪天下的天之骄女看不见,竟然对那丑八怪献殷勤!
但不管气成什么样,如今他们都得隐忍。
云泓强行压制着脾气,道,“叫直接送到西院去吧,不必通报!”
也好落得个清净!
霆王府来的人正是玄戈,凌允回话时面色不善,但玄戈也权当没看到。
霆王和丞相在朝堂上向来不和,和二皇子又水火不容,两家本就不曾和气过,他心里清楚的很。
凌允也不乐意去西院那边,玄戈正好落个清净,自己拎着药去了西院,交给眠述,“王爷叫我来给王妃送药,劳烦阁下好好照看王妃了。”
“有劳你了,属下替主子谢过霆王。”眠述拱手,转身进了内院。
“来了?”云倾挽见眠述进来,掀睫问道。
“嗯,大夫人那边怕是要气死了。”眠述笑着,把药放在桌上,“这药……主子你还喝不喝?”
“隔墙有耳,不喝怕是不行,唉!”云倾挽起身一些,端起那药碗直接干了,“不要小看霆王府的人,今日霆王来相府,必定早就知晓我中毒了。”
“这……”眠述大惊,“那岂不是说,他来就是为了找机会带走杨嬷嬷的?”
“反正,今天的事情不会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云倾挽眼底闪过睿智的明光,却唯独没有料到,霆王这次前来,的的确确是为了她。
那杨嬷嬷,不过就是个意外收获罢了。
终究,前世做过的事情让她在霆王跟前矮了一头,潜意识中,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也配不上他。
自然,也就不敢太过奢想他做这件事情是因为她了。
玄戈开的药倒也对症,但是极苦。
云倾挽难受的只吐舌头,怜栀一边喂给她一块蜜饯,一边笑,“主子这次,是把自己也坑进去了。”
可不是……
云倾挽翻白眼,眠述笑着,把药罐子送了出去,递给玄戈,“这药真苦,我家主子可给苦坏了。”
玄戈憨笑,“这解药就是这样,但良药苦口利于病,还请王妃多担待些。”
“王妃感激还来不及呢,辛苦你了。”眠述道。
“那在下告辞,王爷等着回话呢。”
玄戈抱了抱拳,离开相府。
云倾挽长呼一口气,“呼,总算可以吃解药了,这可真难过。”
转念,又狐疑道,“你说,这眼下我自己都中毒了,可见我的血也不是万能的,也不一定可以解霆王身上的毒,这霆王却还上赶着要娶,他……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第三十七章 喂!多少银子一夜啊!
第三十七章 喂!多少银子一夜啊!
云倾挽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霆王了。
怜栀瞅了她半天,问,“那主子到底是想不想嫁给霆王?”她也有点迷糊了。
云倾挽听了,就情不自禁的笑,也不吭声。
怜栀看来看去,觉得她应该是想嫁的。
于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主子,你既然想嫁给霆王,咱今晚就不去那烟花柳巷了如何?你说,这要是被霆王知道你给他戴了绿帽子,可不得了!”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云倾挽却油盐不进,“比起霆王,我更喜欢扶风楼那小倌儿。”
她拿了一个小柿子往嘴巴里塞,咕哝着,“你没见过你不知道,那小倌儿绝代风华,比霆王那面瘫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嘘!”怜栀吓得就差捂住她嘴巴,“主子,您不是说隔墙有耳……这话咱日后可不能再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让我先睡会儿,然后出去吃酒去!这一天可饿死人了!”
云倾挽摆摆手,又躺了回去。
因为中毒的事情,相府这两天给她端上来的全都是清粥,根本喝不饱。
刚刚还灌了一肚子苦水,她现在难过着呢。
怜栀无奈,只能任由她去。
又等了一个时辰,云倾挽身上的毒解了,疹子也消失了。
她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从窗口爬出来,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连道残影都没留下。
院外,眠述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燕都果真是纸醉金迷的地方,这才来几天啊,就把咱们主子带坏了,这大白天的,她这是又去扶风楼了?”
“可不……”怜栀一脸无语,低声道,“还说什么,扶风楼的小倌儿比面瘫脸的霆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我靠,霆王都看不上啊?”眠述有些失神,低声道,“难怪主子从不把我当男的。”
他自己,比霆王可差了不少。
自家主子连霆王都看不上,别说他了……
怜栀见他又跑歪了,气的踩了他一脚,“你再给我说一遍!”
“啊!我什么也没说……守院子!守院子!”眠述抱着脚哀嚎,心下吐槽:
也不知道谁能娶走这只母老虎,好让他的日子好过点?
两人刚刚闹腾完,云泓和司徒明就走了过来。
司徒明上前来,问,“挽儿如何了?本殿想要进去看看她。”
怜栀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转瞬即逝,道,“怕是不行,刚刚玄戈前来瞧过,说是王妃身上的疹子又严重了,即便只是在屋内,也极容易传染……”
她煞有介事道,“这不,连奴婢都被赶出来了。
二殿下和相爷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不过我家主子刚刚倒是念叨着说,若是有人能在院外守着,她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好好,那我们在院外守着。”司徒明赶紧道。
按照怜栀这个说法,他还真的不敢进去。
这要是平白传染一身的疹子,到时候他必得告假不去早朝,到时候皇上问起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他可不像是霆王那个残废,可以想上朝就上朝,想不去就不去。
云泓闻言,道,“那行,我叫人搬个椅子来,咱们就在外面守着挽儿那丫头……”说着,高声道,“挽儿啊,你好好养着,爹爹和二殿下就在外面守着你,不要害怕。”
“……”怜栀面色古怪的瞧了一眼里面,道,“主子怕是已经睡着了,玄戈说,这药药性重,主子身子又弱,吃了怕是要昏睡几个时辰。”
“原来如此……”云泓道。
很快,凌允叫人搬了两个椅子过来,云泓和司徒明在院外坐下来,守着。
“这两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眠述忍不住在怜栀耳边嘀咕。
“贪欲作祟。”怜栀哼笑,“他们可没这么好的心。主子做得对,就让他们守着吧!你看这两人,听说主子要昏睡几个时辰,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是真的在乎,能这样吗?”
两人声音小,司徒明和云泓也没听见。
云泓抬眼看向远处的太阳,心下暗道:这特么守到什么时候去?
此时此刻,换了男装又拿掉了脸上伤痕面具的云倾挽已经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扶风楼对面的酒楼上,叫了一桌子的菜。
司徒霆从暗道里面出来,来到露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窗边坐着的她。
午后的阳光打在那少年脸上,少年眉清目秀,一身白衣如同谪仙下凡,清隽异常。
司徒霆微微一愣,“那不是上次七傻子坐过的位置吗?今日竟然换了个养眼的。”
元景往这边瞅了一眼,笑,“倒是面生的很,也不知道谁家公子,看上去纤弱,但饭量却不小,你瞧那一桌子,有酒有肉的……”
“是挺面生的。”司徒霆盯着这边,低声嘀咕。
这个时候,那少年却转过身来。
冷不丁的,两人目光隔着一条街相撞。
云倾挽嘴角微微勾了勾,心道:他果然来了这里!
这么说,杨嬷嬷也肯定被关在了扶风楼,司徒明那个蠢货,去王府肯定毛都找不到一根。
但转念,她又忍不住有点恶作剧,索性推开窗,冲他喊,“哟!扶风楼还有如此俊的小倌儿啊?喂!多少银子一夜啊!”
“噗……”司徒霆刚刚吞下的一口茶顿时喷了出去!
小倌儿?
这哪来的奇葩……
元景面色变得极其诡异,忍不住没大没小的道,“王爷,多少银子一夜?”
“……”司徒霆咬牙,索性一把揪住元景,高声道,“你说的是他吗?像他这样的,一枚铜钱就够了!”
“……”元景俊脸爆红,赶忙摆手,“不!不是的……”
“一文铜钱啊!”云倾挽心下笑的不能自已。
这戴上了面具,藏在扶风楼的霆王,可真是天下一宝。
他竟然这么坑自家侍卫!
她眨眨眼,趴在窗户上,道,“可是小爷我瞧上的不是他,是你呢!对了,就戴面具那个,黑色面具!”
“爷,他瞧上的是你。你放了属下吧。”元景扭头,憋笑。
司徒霆磨牙,一时间被噎了一下。
这特么出来被男的盯上了还?
半晌,这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滚!爷不喜欢男的!”
而后,一把拽下了竹帘,挡上了云倾挽的视线。
云倾挽趴在桌上,笑的整个人都抽搐着。
霆王面色颇为尴尬,闷闷的问,“杨嬷嬷呢?”
他本来是打算在王府审的,但想到司徒明和相府的人肯定会来闯王府,所以就转移了阵地。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元景眼底的笑意还未褪去,道,“在地下室呢。”
说着,推着霆王穿过密道,往地下室走去。
黑暗潮湿的密道里,元景冷不丁蹦出一句,“王爷,你说对面那人,会不会找到扶风楼来?”
第三十八章 本王要亲自阉了他!
第三十八章 本王要亲自阉了他!
而后,又笑,“王爷,您最近怕是走了桃花运了。这前脚定亲,后脚有人爬床,竟还被男子给盯上了……”
“闭嘴!”霆王恼羞成怒,“再多说一个字,晚上让你去接客!”
“……”元景立即闭嘴,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云倾挽所有的坏心情都在刚刚得到了补偿。
她胃口大开的吃完了一桌子菜,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去了扶风楼。
司徒霆刚从密室里出来,就听见她在外头嚷嚷着,“去,给爷把三楼雅间那公子找出来!”
“……!”司徒霆闻言,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还没完了?”
元景咬唇,憋笑,一声不吭。
他可不想今夜去卖身。
下面,掌柜的苦口婆心的道,“公子怕是误会了,三楼是贵客的雅间,来者是客呢,我们可不好勉强客人。这样吧,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把楼上最俊俏的公子找来,今夜好好伺候您?”
“爷不管,爷只想要三层那个!对!戴面具那个!”
云倾挽不肯,一副就冲着三层那人来的架势。
司徒霆听着这闹哄哄的声音,修长的指摩挲着下颌,面色诡谲又复杂。
头一次被男的盯上,这……
元景已经笑出内伤来了。
他隐忍的转身,暗自笑的抽搐。
司徒霆一口气儿出不出去,抓起茶盏就丢在了他悲伤,“让你笑!”
“噗……哈哈哈!”元景这下憋不住了,扭身来,“王爷,眼下如何是好?”
“回去!”司徒霆黑着脸,他才不会在这里和那色痞扯淡。
真是丢人!
元景推着他,离开三层。
进入密道之后,依旧止不住笑。
司徒霆越想越郁闷,道,“一会儿给本王去查!看看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
“若是查到了,如何是好?”元景笑。
“本王要亲自阉了他!”司徒霆气的俊脸通红。
“……”元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这才道,“要不,抓到了直接送敬事房算了吧,这亲自动手,恐怕传出去不大好……”
“……”司徒霆怎么都感觉不得劲儿,索性不说话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玄戈已经在书房等着。
司徒霆见了,问,“那边怎样?”
“回禀王爷,药是眠述送进去的,说特别苦,七小姐苦的不行不行的。”玄戈面色古怪的道,“只不过,她还没进府上,王爷就这样欺负她,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本王这是心疼她。”司徒霆暗戳戳的笑,眼底闪过一道得逞的明光。
玄戈简直无言以对。
要说,那药也不该那么苦。
但是王爷坚持要往里面加一点黄连……
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好在,这黄连也是解毒的药物之一,倒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可分明,这味药材是可以被替换的啊……
玄戈打心底里同情相府七傻子……
这在相府被欺负不说,估计进了霆王府,以王爷这心态,总也能溜的她死去活来。
不过冷不丁的,司徒霆就扭头来,突然道,“本王怎么觉着,今日那死变态和七傻子有点神似呢?”
玄戈一脸懵逼,看向元景,以眼神询问:死变态?说谁?
元景不敢说,只能赔笑,“不可能吧,今日那少年俊俏着呢,人家可是可男的。七傻子是女子不说,脸上还有那一刀疤呢。王爷必定是认岔了。”
玄戈听不懂这哑谜,一阵心痒痒。
司徒霆眯着眼,揉了揉眉心,“也是,那小傻子还病的死去活来呢,本王肯定是被傻子弄的魔怔了。”
他怎么就会看谁都像是那小傻子呢?
不过说来奇怪,昨夜来活蹦乱跳爬床的人分明就是那小傻子,可相府的人却说她昨天就中了毒……
今日他去看她的时候,她的确很是虚弱。
那么,昨夜她是如何做到活蹦乱跳,还叫相府的人一无所知的?
而且,他仔细回想,可以确定晚上闯入他卧室的女子眼周是没有伤痕的,那么,七傻子脸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中毒是假,伤疤是假……
那么,什么是真的?
如果这都是假的,那么,今日对面那调戏他的少年有没有可能也是假的?
“元景,快!快叫人盯住那流氓,注意不要让她发现!”司徒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突然急切的道!
“王爷,您……”元景还没回神。
“快去啊!”司徒霆没时间解释,“再不去就盯不住了!”
元景一脸懵逼的溜了。
司徒霆突然之间的激动,让玄戈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王爷,今日在扶风楼,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王怀疑今日遇到的那少年,就是相府七傻子!”他的内心忽而雀跃。
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之间得知了宝藏的入口一样,让他迫不及待。
玄戈满脸的不可置信,“王爷的意思是说,七傻子不在相府?那中毒的人是谁?”
“你这笨,懒得跟你解释!”司徒霆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压根不想和玄戈说话。
如果说,相府七小姐脸上压根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话……
那相府所有人包括司徒明岂不是都被她骗了?
而且,她来相府之后,相府鸡飞狗跳。
云倾染本是丞相云泓心尖儿上的人,却重伤不起,只能请求药王谷的人前来医治。
云倾心和云倾芸也被打了一顿……
而本来和大夫人同气连枝的二夫人林氏,竟然因为涉嫌刺杀云倾染和大夫人闹翻……
这桩桩件件,没有一件是对相府有利的。
如果说,这些事情背后都有人操纵的话……
那除了这新来的七小姐,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够做到。
可是,她为何要这样?
她这是要毁掉相府不成?
一瞬间,司徒霆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假如这些假设都成立的话,那么她潜入他卧室,用那般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又是为何?
他们之前难道认识不成?
一瞬间,司徒霆恍若身入迷雾,而云倾挽竟成了那白雾缥缈中的仙迹,不可寻,却又引诱着他情不自禁的步步深入。
“云倾挽……”
“一夜多少银子……”
“呵!”
“你给本王等着!”
他暗自磨牙,几乎笃定,今日对面那少年必定就是云倾挽,她就是故意调戏他的!
岂有此理!
司徒霆揉着眉心,暂且将今日从杨嬷嬷口中审问出来的消息抛诸脑后,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日后怎么“报复”她。
不知不觉,竟然想到了未来,很远很远……
暮色降临时,一辆马车从城外飞驰而来,很快来到了相府外面。
相府侍卫激动的高喊,“小姐有救了,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第三十九章 无功而返,惺惺作态
第三十九章 无功而返,惺惺作态
大夫人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
云倾染欣喜若狂,挣扎着靠起来一些,举目看向门外,眼底染上明亮的期待。
只要药王谷的人来了,就一定能够治好她的伤!
这太好了!
而西院那边,司徒明、云泓都匆匆赶往大门口,准备迎接药王谷的人……
然而,到了门口,才发现回来的人只有云明浩。
不光如此,本来光鲜的相府嫡子,此时竟然像是个乞丐一样,浑身脏乱不说,还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好似大病了一场!
云泓和大夫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为了避嫌而站在院内的司徒明也笑不出来了。
云明浩不是去请药王谷的人了吗?怎么就他自己回来,还这般狼狈?
一抹不安袭上心头,场面一下子凉了下来。
“儿啊!你怎么成了这样?药王谷的人呢?”
大夫人愣了半晌,这才扑上去,赶紧将他扶住,心疼的差点没哭出来。
云泓赶紧上前搭把手,两人把人扶进了院子里,这才问道,“明浩,这怎么回事?”
云明浩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药王谷都什么人!我在外面跪了三天,他们这才出来说,咱们不够诚意咳咳咳……咳!”云明浩气急败坏,呛到了自己,猛地咳嗽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大夫人心中咯噔一下,一边给他顺气,一边问道,“那怎么办?怎样才算是有诚意?”
云泓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云倾染的伤可不是一般的伤,若是治不好,可要影响他的图谋的。
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要如何母仪天下?
到时候,就算是司徒明有良心,立了云倾染为后,但若皇后长久无所出,自然会有人代替上来。
彼时,他们今日所做的一切,就当为别人做嫁衣裳。
云泓神经紧绷着,扶着云明浩的手不由握紧了一些。
这事儿来的不半点马虎,他也顾不上药王谷是不是太过分了,赶忙问道,“他们怎么说?”
“他们欺人太甚!说要父亲和母亲亲自去药王谷跪着求药王谷少主,如此他才肯出来医治!”云明浩忍不住吐槽,“那药王谷少主可真不是个东西!”
大夫人和云泓闻言脸色铁青。
“药王谷这谱也摆的太大了!”司徒明见状,也不由有些怒意。
再怎么说,云泓也是一国丞相,大夫人封一品诰命夫人。
这样的身份,只要开口,这天下人还不上赶着效劳?
可药王谷竟然要云泓和大夫人跪在药王谷外面求医,这打的不光是丞相府的脸,还是皇帝的脸。
司徒明义愤填膺的道,“本殿要把此事禀报父皇,只要父皇的圣旨下来,不怕他们不从!区区一个药王谷,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儿了!”
“万万不可!”云泓闻言大惊失色,赶忙拦住,“二皇子殿下,万万不可啊!
此事若是由你禀报皇上,必定引人猜忌!这朝堂上,还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抓殿下你的把柄……二殿下,染儿非同一般女子,她一出生,相师就说她是母仪天下的命格。
这样的命格,二殿下切不可明着关心。
这要让皇上知道了,还以为二殿下你对东宫有敌意呢!”
云泓心里最怕的其实是,这事儿一旦闹大了,皇帝难免会派别的御医前来诊治。
一旦查出云倾染胞宫受伤可如何是好?
但这一番话也说的在理,司徒明缓缓冷静下来,道,“是本殿担心染儿,有点冲动了。”
“二殿下一番好意,染儿自然铭记于心。不管如何,染儿的病情耽搁不起,今夜老臣就去皇宫告假,明日一早,便亲自去那药王谷一趟。
这几日,府上就说本相病重,闭门谢客。二殿下也就不要来了。
毕竟,我们二人不在,府上人多眼杂,没个规制,可别泄露了风声出去,对二殿下不利。”
云泓已经打定了主意,道。
司徒明蹙眉,点点头,“不过这样的话,染儿恐怕无人照料。”
“这无妨,绿织还在。”云泓道。
说着,又凑近司徒明跟前一些,道,“不过,二殿下可以抽空,去西院走走,尽量别叫人瞧见了,但一定要让小七知道。”
“本殿明白了,药王谷之事,便有劳丞相了。”司徒明拱手,道。
旋即,又有些担忧的道,“那丞相今晚去找父皇告假,可有合适的理由?”
总不能说是去药王谷请人给云染治伤?
这样的话,皇帝必定会先派其他御医前来,这一耽搁,又是好几天,云倾染能撑得住吗?
此时,司徒明还不知道云泓不愿意交御医再来看的真实缘由。
但不管怎样,两人总算殊途同归,都不希望御医再来掺和。
云泓黑着脸,往西院那边瞅了一眼,道,“就说,得去药王谷请药王谷少主前来,给小七治脸上的伤疤。”
司徒明闻言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父皇向来器重霆王,如今七小姐已经赐给了霆王,脸上留着一道疤痕总归不好,父皇应该不会拒绝。”
“正是这个道理!”云泓点点头,“一会儿,我和夫人离开之后,二殿下就去西院看看,务必要把此事传到那小杂种耳朵里,也好让她惦记咱们的好。”
“相爷放心,一会儿本殿就过去。今夜守着她。”司徒明咬了咬牙,道。
其实,这几天云倾染受伤,他在皇宫、明王府和相府之间来回跑,已经累得不行了。
但是这车已经拉到了半坡上,总不能退回去?
所以,他还得更卖力一些,好让这枚棋子进入霆王府之后发挥作用。
几人商定之后,云泓和大夫人匆匆收拾包裹,直奔药王谷而去。
司徒明则转到了西院那边,问守在门口的眠述和怜栀,“挽儿怎样了?可有醒来?”
“还没有醒来,二皇子殿下还是继续守着吧。”怜栀道。
司徒明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惺惺作态的道,“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相爷和夫人担心七小姐的身体,已经亲自前往药王谷求医了!”
“真的啊?老爷和夫人对我家主子可真好!”怜栀心下冷笑:
怕是云明浩无功而返,云泓不得不亲自前往药王谷吧?
只不过,云泓前往药王谷是真,可关她家主子什么事儿?
不过是疼着云倾染罢了。
司徒明不知怜栀心中所想,赶忙表忠心道,“那是自然,挽儿这些年流落在外,如今既然已经回了家,我们大家自然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本殿和相爷已经准备好了诊金,到时候,一并治好挽儿的脸。”
怜栀听着这话,只想吐槽。
“话虽这么说,可是那药王谷少主何等桀骜的人,万一他不肯治好主子的脸,二殿下难道还能强制要求人家不成?”
这个司徒明,也太自以为是了!
当药王谷少主是他家奴才不成?
第四十章 那小傻子呢?不是省油的灯
第四十章 那小傻子呢?不是省油的灯
司徒明闻言,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还是道,“他若不肯答应,无非也就是想多要点钱罢了,这一点你们不要担心。”
炼制和眠述两人闻言,双双翻白眼。
钱?
她家主子会在乎这个?
药王谷会缺钱?
简直可笑!
“那我们便先替主子谢过二殿下了。”怜栀轻笑一声,把头扭到了另一侧,懒得和他说话了。
司徒明见人家不想搭理,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
转眼已经暮色降临,天快黑了。
云倾挽坐在西郊绸缎庄的露台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冷眼看着下方的道路。
翡翠上楼来,站在她身后,轻声道,“相府那边传来消息,说云明浩已经回来了。紧接着,云泓就匆匆忙忙进了宫,应该是去告假了。”
“药王谷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云倾挽嘴角漾起一抹冷笑,显得越发清贵。
云倾染可真是云泓的心头肉!
看来,让他跪在药王谷外面求她,还是便宜了他!
她身周散发的冷意叫翡翠有些心惊,翡翠从袖筒里拿出半截竹筒来,递给她,“刚刚到的传书。”
云倾挽放下筷子,接过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来。
看过之后,眯眼道,“三天之后,让他们告诉云泓,我人在燕都。”
“好!”翡翠转身,去传递消息了。
云倾挽填饱了肚子,靠在躺椅上,静静地看着最后一抹绯红沉落山下,黑暗笼罩大地。
远处,巍峨的皇宫矗立着,旁边不远处,就是太子东宫。
如今,东宫太子身体虚弱,再加上过阵子的削藩提议,很快就会遭到权臣和藩王的嫉恨……前世,司徒明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派人一把火烧了东宫,导致太子死于非命,引发夺嫡之战的。
对于这件事情,云倾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
这个太子,她是救还是不救?
实际上,太子虚弱是因为中毒,这毒,是东宫侍妾唐婉柔下的。
而唐婉柔,是司徒明的人。
前世,她被司徒明骗的团团转,一心为了司徒明谋划,自然也就不可能帮太子解毒。
那这一世,她到底要不要去帮太子一次?
云倾挽想了很多。
在相府的马车经过下方街道的时候,她这才缓缓张开眼睛,做出了决定。
她转身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戴上面具之后,离开了绸缎庄。
……
华灯初上。
司徒霆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等着元景回来,心猿意马……
今夜,那小傻子还来不来了?
旋即,又磨牙:
若是那小傻子今夜还敢来,他一定让她知道调戏他的下场!
还一夜多少钱?
他堂堂霆王,也是她能睡的起的吗?
元景垂头丧气的进屋时,就看到他家主子好似正在和谁堵着气,不由又心虚了几分。
“人呢?他是那小傻子没错吧?”司徒明听到脚步声,扭头就问。
元景尴尬的挠挠头,“那个,属下跟丢了。
那少年身手好的很,一闪就不见了,连个残影都没有留下……属下这找了一下午,再也没找到!”
“你怎么就那么蠢!”司徒明气的拿起枕头丢他。
元景抱住枕头,憨笑,“不过,属下倒是打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说!”司徒霆瞪眼,还在计较着那少年的事情。
就听元景道,“云明浩今天傍晚回来了,但是药王谷的人却没来。属下在相府外面盯了一会儿,发现云明浩进去没多久,云泓就直奔皇宫去了。
之后属下溜进相府,正好发现司徒明守在西院外面,还说什么,丞相和大夫人要亲自去药王谷请人来,给王妃治好脸上的伤……”
“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司徒霆冷哼一声,“那七傻子呢?”
他才不相信云泓会对云倾挽那么好。
要是真好的话,怎会让她刚来就中毒?
不过,司徒明和云泓这戏唱的太明目张胆,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是打算收拢云倾挽的心了。
这么卖力的讨好,转念又要把她嫁给自己的死对头……
这目标就很明显了。
元景也有这方面的猜测,道,“自始至终没看到她,不过怜栀说,她好像昏睡着,还没醒来。
但是司徒明这么守在外面,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这相府七小姐来咱们王府,恐怕是他们安插的探子。”
元景说完,小心的打量着司徒霆。
司徒霆幽邃的眼眸微微眯着,许久都没说话。
半晌,这才道,“那就让他们安插进来吧,本王正好也需要一个传话的。”
顿了顿,又道,“你可知,今天杨嬷嬷都交代了什么?”
“什么?”元景当时不在场,是司徒霆一个人审理的,所以他还不清楚。
但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司徒霆竟然冷笑着,道,“根据杨嬷嬷的交代,这七傻子根本就不是丞相的骨血,丞相本人在背后一口一个小杂种的叫着。
那七傻子七年前被大夫人卖给了人贩子,三年前这才找到。
她脸上那道伤口,正是大夫人叫人留下的!”
“既然如此,他们又把她找回来,这不是……”元景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他们是在利用她?”
“谁利用谁恐怕说不好,根据本王这两天的观察,那小傻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司徒霆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嘴角又扬起笑意来,“你看看,这些年来,相府何时如此狼藉过?”
“那倒是,”元景点头,“不过,前阵子云倾心试图接近王爷,被王爷拒之千里之外,也该让云泓明白他家里那几个丫头进不了王府了。”
“所以,他就把从小养在外面的七傻子弄了回来,还打算上演一场救命恩人的戏码。”
司徒霆眼底染上冷笑来,“结果,这戏却莫名其妙的演砸了,云倾挽好好地,云倾染却重伤在床!”
“王爷的意思是……”元景倒抽一口凉气,“这些都和七小姐有关系?”
“她没那么简单。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司徒霆心里有些痒痒。
对于云倾挽,他越发的好奇了。
元景半天才消化了这些信息,嘀咕道,“那如果云倾染的伤和七小姐有关的话,那云泓前往药王谷这事儿,不会也在她的掌控之中吧?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司徒霆也不知道。
沉默许久之后,他才有开口,道,“不过这药王谷少主也够傲的,丞相府的生意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的,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是啊!”元景也不由叹息,“只不过,这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了的。
别说是云倾染,就拿太子和王爷您来说,都需要治疗……
这既然逃脱不了,就得求着人家。说到底,人家的确凌驾于伤患之上。”
元景话锋一转,道,“王爷,之前你不去请药王谷的人来瞧你的腿也就罢了,既然这次药王谷少主要来楚都,不如也让他给您看看腿……
听说这药王谷少主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天赋却前无古人,医术已经比肩老药王了呢!”
第四十一章 药王谷少主,夜闯东宫
第四十一章 药王谷少主,夜闯东宫
传言,药王谷少主年方十七,容貌清秀,傲骨天成,心狠手辣。
他的医药天赋极其逆天,连老药王都自愧不如,天下不少怀春女子想要嫁他为妻,带着厚礼堵在药王谷外面,却无人能得他的青睐。
所以,此人眼界高的吓人!
这样一个人……
司徒霆当然明白,想要请这种人出山,恐怕得狠狠的折腾一番。
当然,他这么多年不去药王谷,也不光是因为此人难缠。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藏拙。
四年前,他凯旋归来,百姓敬仰,将士臣服,威震四海,俨然已经有了功高盖主之相。
如今皇上虽然身体抱恙,但却仍是壮年。
太子也被皇帝认可,这种情况下,他自然需要退一步海阔天空,避免引来杀身之祸。
同时,也退居幕后,好好观察一下楚都这形形色色的人背后的嘴脸,好胸有成竹。
如今已经四年过去了,他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这个问题,对司徒霆而言是重大的,他必须要好好想一想。
元景见状,低声道,“王爷,如今四年已经过去了,再过几个月,皇上就会选拔新的将领,分割你的军权,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而且,东宫太子如今体弱,三天两头早朝缺席,万一一不小心去了,这夺嫡之战也就开始了。
皇上的身体也大不如前……王爷总要早作打算才行。
万一出事,也好周转。”
“再等等吧。不能叫药王谷的人明目张胆的前来医治。至少,眼下还不行。”司徒霆摇头,冷静下来,“你说的没错,眼下东宫积弱,皇上龙体欠安,朝中本就动荡。
这个时候,我若出头,那就太明显了。
没有人会愿意朝中突然出现一个可以颠倒乾坤的权臣,到时候,不光是皇帝、还是东宫与明王府,甚至是其他朝臣的敌意,都将集中在霆王府。
时机还不成熟……”
司徒霆闭了闭眼,将想要站起来的强烈渴望压制回去。
元景顿时清醒过来,道,“是属下莽撞。”
“算了,你回去吧,留意外面的动静,今夜必定不会安宁。”司徒霆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属下叫暗影卫守着王爷。”元景告退,顺手合上了门。
司徒霆又有些睡不着……
那小傻子今夜还来不来了?
……
银沙一般的月色在地面上流淌着,云倾挽足尖轻点,越过东宫院墙,残影一闪,便来到了东宫太子的寝宫外面。
无声无息的洒出一把迷药,等门口守夜的倒下去之后,她推门走了进去。
“谁……咳咳!”
床上,传来太子的咳喘声,气息紊乱。
“殿下不必紧张,本公子并无恶意。”
云倾挽依旧是男装,脸上带着银白色面具,缓缓走向床边。
月光透过明窗打在她的脸上,银色的面具熠熠生辉,好似月色铸就的一般,让她看上去更加俊美矜贵。
气息虚弱的太子缓缓起身一些,呆呆的看着她。
他从未见过此人。
从未见过如此清秀俊美的少年!
“阁下应该不是楚都之人,不知为何深夜闯入我东宫?”他的嗓音压的极低,显然并不愿意惊动人。
云倾挽拉了个凳子,在他床边坐下来,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嗓音很淡,甚至有些漠然,“本公子是来瞧瞧你,免得你不知不觉就被人给害死了。”
说起来,东宫太子司徒瑾长相温雅,性情也儒雅,虽然没有司徒明那道貌岸然的浩然之气,也没有霆王那令人发怵的冷肃威严,但也算得上一个美男子了。
不过,霆王有着两幅面孔。
背地里的他,华美邪魅,好似上苍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简直就是个妖孽。
转念,云倾挽又觉得上天不公。
这些皇子贵胄们,不光得到了普天之下最多的财富,最重的权位,还个个拥有极好的遗传,相貌堂堂。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伸手,三根手指搭在司徒瑾的腕间。
司徒瑾震惊的瞪大着眼睛,目光落在她莹白如玉的手指上,有些失声,“阁下是大夫?你刚刚那话,是何意?”
“殿下中毒已经两年半了,若是得不到及时医治,半年之后,便可以前往西天极乐了。”
云倾挽收回手指,将一只白色瓷瓶放在床边上,道,“你中的是慢性毒药,少量服用,毒素累积了两年三个月。我言尽于此,我想殿下应当心中有数。”
她起身来,道,“今夜我给你的是解药。
这解药可以服用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殿下便可痊愈。
期间,不可吃辛辣冰冷之物,屋里不可点熏香,距离女子身上的香味也最好远一点,厨房最好也清理一下,免得又把不该入口的东西吃了。
至于药效能否完全发挥,就要看殿下自己的脑子了。
我言尽于此,先告辞了。”
云倾挽丢下这些话,转身离开房间。
身后,传来司徒瑾紧张的嗓音,“敢问阁下是?”
“药王谷少主。”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司徒瑾握紧了瓷瓶,激动到被汗水浸透衣衫,泪流满面。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瓷瓶来,拿出一枚丹药吞下,而后把剩余的贴身藏好,这才开始回味她刚刚说过的话。
她刚刚说,他中毒两年三个月,中的是慢性毒药……
两年三个月……
两年三个月之前,岂不就是唐婉柔来东宫之时?
难道说,毒是她下的?
瞬间,司徒瑾出了一身冷汗,猛然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怒意亦席上心头!
“好你个唐婉柔!本殿待你不薄,你竟然……”
他咬牙低咒一声,虚弱的眼底,逐渐染上杀伐之气。
……
云倾挽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心事重重。
给太子解药,究竟是不是一步……残棋?
但是如果东宫能够强硬起来,那么司徒明就不至于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霆王身上。
毕竟,霆王解毒需要时间,解毒之后才能治疗残疾的双腿,这又要耗费不少时间,这个过程中,他最好不要运功动手,否则伤身……
他需要时间。
那么,有些事情,就让东宫太子去做吧。
他既然身在东宫之位,就不应该尸位素餐。
况且,让司徒明如此轻易得逞,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至于日后皇位究竟会落在谁手上,那就看司徒瑾和司徒霆的造化吧。
只要不是司徒明,是谁都无所谓。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知不觉到了霆王府外面。
可此时,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几道残影在霆王府上空此起彼落,刀光剑影。
看来,司徒明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
只是,那杨嬷嬷分明关在扶风楼,恐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倾挽摇摇头,转身往相府去了。
今夜她是男装,就不好再去闯霆王卧室了,不然她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而且,今日下午,元景还试图跟踪她……
第四十二章 守夜,醋意,昏迷
第四十二章 守夜,醋意,昏迷
司徒霆显然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只不过……
云倾挽嘴角翘了翘,冷不丁又想起他在那头喊着“我对男人没兴趣”的模样。
不知不觉,心情又晴朗了起来。
只是,在来到自己院外的时候,却发现司徒明还在外面坐着,这好心情就又没有了。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悄无声息回屋,换掉了衣服。
而后,召唤怜栀,道,“我想喝水。”
怜栀听到声音,惊喜道,“主子醒了!”
说着,转身便进了院子。
司徒明起身来,下意识的想要跟着进去,却被眠述面无表情的拦在了门外,“二殿下还请自重。我家主子好歹也是您的弟妹了,你这样深更半夜闯进去恐怕不妥。”
“你!”司徒明气的瞪眼,却也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眠述像个柱子一样挡在门口,直接抱着剑闭上了眼睛。
司徒明气不打一处来,黑着一张脸。
再加上蚊虫骚扰,一阵心烦意乱。
屋里,云倾挽自己斟了茶,慢悠悠的品着,眼睫都没抬一下,“云明浩回来了?”
“可不,整个人都像个乞丐一样,可把大夫人给心疼坏了,”怜栀笑着道,“我听说,云倾染当时大喜过望,但在知道云明浩没能把你请回来之后,顿时就哭成了个泪人儿。”
“那司徒明还守在外面,可真够卖力的。”云倾挽忍不住一阵冷嘲。
这个时候,他不去哄云倾染么?
怜栀逐渐也变得聪明了起来,道,“这要是霆王没有来下聘,没来为主子主持公道,二皇子自然是不必守在门外的,这隔一阵子跑跑腿儿,也足够让你感念在心。
可是这霆王一来,就把他之前的好全都给抹平了。
他当然要表现的比霆王更好,这才能够得到主子你的心,从而让您听命于他。”
云倾挽闻言笑,轻哼了一声,“那就让他好好守着吧,你去跟他说,就说我很感激他能在外面守着,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一定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好。”怜栀暗笑着,走到了门口。
又想起什么来,道,“对了,司徒明特地嘱咐我,说丞相和大夫人是为了给你解毒和治疗脸上的伤疤,这跟皇上告假,去的药王谷。”
“哦,那我感激涕零,永生永生难以为报。”云倾挽翻了个白眼,直接去睡了。
而后,又吩咐怜栀,“你和眠述也轮流休息吧。”
“嗯。我先出去看看。”怜栀和上门,来到了院外。
司徒明被蚊虫叮咬的满脸是包,烦躁不已。
见她出来,强撑着,一脸关切的道,“挽儿怎样了?可有说什么?”
“刚刚喝了点水,又睡了。”怜栀笑意不达眼底,道,“听说相爷和大夫人为她去求医,二皇子殿下又守在门外之后,我家小姐都感动的哭了起来,说你们的大恩大德,她永世不忘,难以为报。”
这一番话,总算让司徒明觉得自己的牺牲没有白费。
他又孜孜不倦的给怜栀和眠述洗脑,“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是为了挽儿好,我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那二皇子殿下就心甘情愿的守夜吧,可千万别走远了,我家主子胆子小,有人守着才睡的踏实。”
怜栀别有深意的瞄了他一眼,转身回去了。
司徒明看着她的背影,一种郁闷的情绪再次袭上心头。
什么心甘情愿?
他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但是,云倾挽毕竟有大用……
这个念头,又提醒着他,眼下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值得的。
已经到了深夜。
云倾染伤口疼,再加上司徒明巴结云倾挽的事情搅的她心烦意乱,直到现在也没睡着,辗转反侧。
绿织在旁边守着,心里积攒的怨恨比云倾染还多。
“二殿下也真是的,他莫不是眼瞎了,放着大小姐您不管,竟然守在那丑八怪的院子外面,真是岂有此理!气死奴婢了!”
绿织身上的伤口也还在疼,这一切,都是拜云倾挽所赐。
之前那边的事情,大夫人告诫她不要跟云倾染说。
但是现在大夫人和丞相都走了,她才忍不住。
她这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云倾染的心头,云倾染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他还在外面守着?这子时都过去了!”
金尊玉贵的二皇子司徒明,何时这么劳心费神过?
可他为了云倾挽,竟然……
一瞬间,云倾染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了……
他爱的,究竟是她还是云倾挽?
还有,他这守在外面,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认真了?
伤病中的人本就脆弱,再被绿织这么一挑拨,变得越发敏感多疑,心里像是扎了刀子一样疼。
那一双凤眼当中,也逐渐染上怨怼和恨意来。
绿织只顾着自己发泄,道,“可不,现在大夏天的,外面蚊子那么多,他可真够敬业的。依奴婢看,他喜欢那丑八怪才是真!
大小姐你虽然国色天香,那丑八怪脸上的确有伤疤没错。
可是,她的生母曾经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听说就连皇上都赞口不绝……
眼下,二皇子殿下又一心想要治好她的脸,这要是脸上那道疤痕没有了,二皇子殿下喜欢上她也不是不可能。”
她握住云倾染的手,道,“大小姐,您可一定要防范于未然啊!”
“……”云倾染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云倾挽的生母眀澜夫人倾国倾城,云倾挽的脸一旦被治好了,恐怕绝不会比她差。
到时候,司徒明还会娶她吗?
就算是司徒明为了她“母仪天下”的命格娶了她,恐怕最后还是会把云倾挽弄进宫里去。
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一瞬间,云倾染只觉得心如刀绞,喉头一甜,一口血直接溢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绿织吓一跳,赶忙去摇她。
这才发现,云倾染已经晕了过去。
她被吓坏了,赶紧来找司徒明。
如今相府无人当家做主,除了司徒明,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向谁求助。
但同时,她又觉得晦气。
要不是大夫人和云倾染非要把那丑八怪弄回来,事情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绿织长这么大受过的委屈都没有这几天积攒起来的多,情绪根本就平稳不下来。
司徒明正烦躁的和蚊虫战斗,就见绿织飞快往这边跑来,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他立即站起来,道,“你不守着你家小姐,跑来这里作什么?”
云倾染怎么了?绿织为何这般着急?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云倾挽。
他爱云倾染是真的。
可绿织还没来得及说话,眠述就张开了眼睛,不冷不热的道,“二皇子殿下心里装着的还是大小姐,又何必在我家小姐面前惺惺作态呢?”
第四十三章 骗子!这该死的刺客!
第四十三章 骗子!这该死的刺客!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让司徒明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呆若木鸡的僵在当场,干笑,“这是哪里话?我当然更在乎挽儿多一些。”
绿织闻言,气的牙痒痒,眼泪差点落了下来,怨怼道,“二皇子殿下,我家小姐昏迷过去了!
老爷和夫人不在,你总要照料我家小姐!”
司徒明闻言,不禁看了一眼眠述。
眠述审视的瞧着他,好像非要让他做出一个选择一样。
又似乎,就等着他离开西院,去找云倾染了。
那种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只能压下心头万般焦虑,冷声冷气的对绿织道,“你家小姐昏迷,你去找傅太医就行了,找本殿做什么?本殿又不是大夫!”
这话说的冷漠,从未有过。
绿织僵在当场,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二殿下,你……说什么?”
“本殿让你去找太医!你聋了?”司徒明气不打一处来,瞪眼发怒。
绿织心头怒火也冒了上来,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二殿下,奴婢没聋,是二殿下的心瞎了!亏我家小姐对二殿下一片痴情,二殿下却如此糟践她的真心!
要不是大小姐知道你整夜守在这里,她又怎会伤心欲绝,昏迷过去!”
丢下一句话,绿织赌气的跑掉了。
司徒明站在那里,心头像是被剜掉了一块肉,疼的痉挛。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这才缓缓坐落。
所有谋划,成败在此一举,他必须要坚持下去!
霆王府是铜墙铁壁,安排进去的人如果身份不够,很快就会变成尸体,霆王府是他的盲区,霆王又是他登上皇位的劲敌,他必须把云倾挽送进去!
之所以非云倾挽不可,是有原因的。
一则,云倾挽虽然从小在外面,但既然回来了,就是相府的女儿,再加上皇上赐婚,霆王不会轻易把她怎么样。
她可以长久的待在霆王府,给他传递消息。
如此一来,就等于在霆王府打入了一枚钉子户,十分稳妥。
二则,云倾挽从小养在外面,霆王会下意识的认为她对朝政不敏感,不过太过防范。
而且,云倾挽身上的血,的确可以解一部分毒药,霆王需要她。
云倾挽比任何人都更容易接近霆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这三点,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而眼下距离霆王大婚只剩下十几天。
时间有限,他必须铆足了劲儿让云倾挽记住他的好,到时候心甘情愿的被他摆布。
傅国怀给她下的那蛊毒,能不用最好不用。
毕竟,这东西一旦被人查出来,可是会出大事的。
这般思忖着,司徒明又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是,云倾染究竟怎样了?
她的身体,可还能撑得住?
这份担忧又在煎熬着他……这一夜,司徒明过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艰难。
此时,没睡的还有一人……
司徒霆。
除了刺客之外,今夜安静到让他有些百无聊赖。
他目光怔怔的落在窗口的月色上,脑海里闪过那丫头俏皮的眉眼,眼底流光溢彩,冲他笑着,“我还会再来的。”
“骗子!”半晌,司徒霆憋出两个字来!
说好的还会再来,人呢?
一种无名的空虚感袭上心头,他愤愤然闭上了眼睛。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条件反射一般的又睁开眼。
但窗口悄无声息,只是元景从门口进来……
司徒霆看向他,盯了半晌。
不知为何,今夜的元景看上去真讨厌。
元景被他看得一脸懵逼,试探的唤了一声,“王爷……”
“说完就滚!”司徒霆情绪不大好的道。
“……”元景一头黑线,委屈巴巴……
他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刺客大部分都死了,只有一个武功高强,重伤逃走,眼下应该怎么办?请王爷示下。”元景一边吐槽,一边道。
“报官,去告诉京兆尹,就说霆王府昨夜糟了刺客,封城严查!”司徒霆眼底寒芒一闪,笑意冷澈。
隐约之间,杀伐之气充斥了房间。
他要让司徒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只是,今夜那小野猫儿没来爬墙,可是因为被刺客惊扰了?
好像刺客来袭的那段时间,正好是她昨夜和前夜来找他的时间……
这该死的刺客!
一时间,司徒霆又觉得恨透了那些刺客!
……
黎明前的黑暗笼罩了燕都,潮气上溢,打湿了衣衫,粘在身上分外难受。
司徒明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这个时候,他的近侍宁逐匆匆赶来,面色难看的在他耳边道,“殿下,出大事了!咱们派去的人没有找到杨嬷嬷,死了十一个,只有一个逃脱回到了王府……
那霆王府的侍卫竟敢深夜击鼓,将此事上报京兆尹严查,京兆尹已经下令封锁城门了!”
司徒明浑身的神经都一下子被绷了起来!
他紧张的看了眠述一眼,起身道,“我们去那边说话。”
此时,他再也顾不上云倾挽,迅速离开。
眠述冷笑一声,远远地道,“二殿下,你不守着我家小姐了吗?”
守个屁!
司徒明心中咒骂,扭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有点事情,处理完了马上回来。”
“那二皇子殿下可要快点。”眠述冷笑。
他是练武之人,刚刚宁逐那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司徒明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被霆王府闹到京兆尹,要是刺客找不到还好,一旦查出来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霆王虽然四年前又是中毒又是残废的,但是他在军中的威望和在朝堂上影响力依旧还在。
和霆王对着干,怎会有他好果子吃?
就是不知道京兆尹是谁的人……
眠述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幕,突然惊觉……
云倾挽回到燕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掀起了了一片风浪!
眼下暗流涌动,好似和她全无关系,但实际上……
……
不远处,司徒明拉着宁逐问,“回来的是谁?人现在在哪里?”
“是谢子辰。受了重伤,属下已经叫人去清理路上的血迹了。只是晚上太黑,也不知道能不能清理干净……他现在在王府……”
“蠢货!”司徒明一个脑袋两个大,“加派人手,务必要在天亮之前清理干净所有痕迹,至于那个谢子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你叫傅国怀给他开药吧,他知道怎么处理。”
司徒明起了杀心。
谢子辰不能活着。
一旦落在司徒霆的手上,事情就一定会败露,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京兆尹既然下令封锁城池,那就很可能全面搜查。
他的明王府当然不好进,但司徒霆威慑四方这才让边境安宁,他遭遇刺杀,皇帝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第四十四章 杀人灭口,吃不了兜着走
第四十四章 杀人灭口,吃不了兜着走
这件事情说的小了,可能是霆王的仇家所为。
但说的大了,很有可能就是敌国想要除掉大楚的战神。
司徒霆一旦死了,那边疆威慑力,就会荡然无存。
他的存在,意义非凡。
如果皇帝下了圣旨,那么他的明王府也就不得不被人搜查一遍。
他必须要防患于未然,决不能叫人从他府上搜出谢子辰。
而且,眼下已经戒严,想要把人送出去是不可能了。
那么,就只能把他变成尸体,再想办法。
这件事情不可 声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傅国怀以治伤的名义开药,在药中下毒,让谢子辰顺理成章的喝下去。
可惜了谢子辰这好好一枚棋子……
他武艺高强,这些年来为他刺杀过不少人,也算是得力。
往常,他都会早早把人送走,等过了风头再接回来。
可是这一次,京兆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锁城门,谢子辰已经走不了了。
眼下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
司徒明虽然感到遗憾,但态度却是坚决的。
只是,让司徒明更加焦躁不安的是……
杨嬷嬷人呢?
他顾不上相府这边的事情,匆匆赶回了自己府上,找到谢子辰,问,“没见到杨嬷嬷吗?”
谢子辰浑身是血,伤口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就等着傅国怀过来仔细包扎了。
他摇摇头,满目疑惑的道,“我们的人找遍了王府每一个角落,就连霆王府的私牢也没有放过,却依旧没有找到杨嬷嬷的影子……”
“难道,杨嬷嬷不在霆王府不成?”司徒明皱眉,心中不安越发强烈。
杨嬷嬷是丞相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云倾染的奶娘,大夫人和云泓的很多安排,包括他和云倾染之间那点事儿,杨嬷嬷都是清楚的。
这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鬼知道霆王会审问出什么来!
虽然说,只靠一个杨嬷嬷无法扳倒相府和他的明王府,但是人言可畏,很多事情一旦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免不了一番猜忌……
但是,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
杨嬷嬷既然不在霆王府,那就肯定早就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们调查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司徒霆审问的速度。
但司徒明还是有些不死心,于是吩咐下去,叫人盯着霆王府众人的一举一动。
又过去半个时辰,傅国怀拎着药箱匆匆进来,“微臣见过二殿下。”
“嗯,谢先生受伤了,你给他包扎一下,然后再开一点口服的药。”司徒明看向傅国怀,眼底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深意。
谢子辰是个江湖草莽,细节上的问题往往注意不到,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傅国怀却对司徒明的话心领神会,起身来,拿出一壶药酒递给他,道,“谢先生,我看你出血过多,恐怕需要调养一阵子……
这药酒是我的独家秘方,补气养血,皇宫的禁卫军受伤了都喝这个,你先喝一点,我给你包扎。”
谢子辰不明所以,接过药酒来,道,“多谢傅太医。”
说着,猛灌了两大口。
傅国怀和司徒明两人交换了眼色,嘴角皆露出一抹笑意来。
谢子辰有点懵,“傅太医,你怎么不给我包扎伤口……”
“谢先生怕是用不着包扎了。”傅国怀眼底藏着笑意,刺的人眼花。
谢子辰一愣,“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胃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传来,他这才大惊失色,“你……你们打算杀人灭口?”
“谢先生还是聪明的。实不相瞒,如今这事儿已经闹到了京兆尹,就算是本殿想要保你,也已经保不住了。”司徒明起身来,眼底流露出平常没有的狠辣,似笑非笑的道,“谢先生,你就安心上路吧。
本殿感激你这些年来为本殿做的一切,本殿向你保证,迟早有一天让你的鬼魂看到本殿荣登九五的样子!”
“你!”谢子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般嘴脸,“我竟不知道你是如此恶毒狠辣之人!你不得好死!”
“本殿死不死的,反正你是看不到了。”司徒明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冷哼一声,“来人,将他拖下去,埋了!”
紧接着,进来两个黑衣人,将谢子辰拽了出去。
谢子辰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喷了一口血出来之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明王府的侍妾王氏叫人从山上挖了一棵巨树,浩浩荡荡的运进了明王府栽上。
司徒明叫人传出消息,说他最爱的侍妾喜欢极了这种黑松……
紧接着,京兆尹派人搜查明王府,除了一棵新来的黑松之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此事,不了了之。
……
云倾挽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怜栀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说着外面的事情,“听说,昨夜霆王府遭遇了刺客,京兆尹的人连夜下令封锁了楚都,全城搜捕那漏网之鱼……”
“抓到了吗?”云倾挽微微一顿,拧干帕子,擦拭着脸,问。
“没有,但是,今儿个一大早,东宫却运了一棵大树进去,说是司徒明的侍妾喜欢黑松。”
“那这棵黑松的肥料可真不一般。”云倾挽冷笑。
怜栀一惊,“主子的意思是说,那刺客可能已经死了,还被埋在了树下?”
“如果没有这棵树,那么埋人新翻的地面就会引人怀疑。”云倾挽早就看透了司徒明的嘴脸。
在司徒明这里,所有人都是待价而沽的,他绝不会因为有人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就保人一命。
一旦有可能引火上身,他就会果断选择遗弃。
甚至,还会把自己的罪名也推到别人身上。
想到这里,云倾挽脸上的笑容又冰冷了几分。
她拿起簪子给自己簪上,打量着镜子里那张丑陋的脸,嗓音微凉,“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叫人传出消息,就说……”她嘴角微微勾了勾,嗓音染上几分空幻,“就说,野外自然生长的黑松,还不是最好的黑松。
这最好的黑松,当然是用活人做肥料,才能生生不息,苍翠葳蕤……”
“属下马上去办。”怜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迅速离开。
云倾挽纤长的指抚过脸上的伤痕,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戴着这个面具嫁入霆王府了。
她想知道,自己不靠脸,能否得到霆王的爱意!
至于司徒明……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司徒明刚下早朝,换了便衣,正面色憔悴的往相府而来。
可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街上的议论纷纷给吸引了。
“你听说了吗?昨夜发生了好多事情,几个王爷都未能幸免!”
第四十五章 东窗事发,接二连三的噩耗
第四十五章 东窗事发,接二连三的噩耗
“可不,昨晚深更半夜那击鼓声谁能听不见?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如此不长眼去刺杀霆王!活该被杀!我今早路过京兆尹府外面的时候,外面齐溜溜一排尸体!”
“不光如此呢,这今儿个一大早,明王府的侍妾就叫人运送了一棵巨大的黑松进去,现在街上都传遍了,说这黑松啊,外面野生的还不够好!
这最好的黑松,可是用活人做肥料的!
你说,这明王府不会这么养那颗松树吧?这些王孙贵族,也太不是东西了!”
这话激的司徒明直握拳,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打死那说话的人。
而尚存的理智又让他疑惑:街上怎会传出如此谣言?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而糟糕的事情还没有完。
紧接着,又有人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今天一早太子殿下大发雷霆,说那侍妾唐婉柔不顾太子的身体,狐媚惑主,被直接发卖到了青楼去接客了!”
“真的假的?不过那唐婉柔也真是够了,太子殿下体虚天下皆知,都这样了她还不安分!”
“兄弟,你可知道卖去哪家青楼了?今夜咱们一起去快活快活啊!”
“好啊,让老子也尝尝伺候过太子殿下的女人的滋味儿!”
“……”
一阵粗鄙的喧嚣冲击着司徒明的耳鼓,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这接二连三的噩耗算是怎么回事?
云倾染重伤,杨嬷嬷被抓,昨夜自己人又折了一波,安插在东宫的探子突然被发卖……
他千万个不解:唐婉柔昨夜对司徒瑾究竟做了什么?
按照司徒瑾那温吞的性格,怎会突然如此决绝?
司徒明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明白。
因着那棵树的传言,司徒明没办法再去相府,只能匆匆赶往自己府上……
那尸体,可坚决不能再埋在树下面了!
不光如此,那棵树也不能再留着了!
人言可畏,要是被人造谣说明王府用活人饲养黑松,肯定又免不了被皇上一顿训斥。
若是严重,还可能让他禁足,闭门思过。
一旦闭门思过,就给了霆王和太子可乘之机,这对他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司徒明当然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可是让他措手不及的是,等他赶到府上的时候,京兆尹的人已经把明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宁逐面色难看的迎上来,低声道,“殿下,出大事了。
京兆尹的说外面传言咱们用活人饲养黑松,非要挖出来以正视听,还明王府一个清白,就……就把谢子辰的尸体给挖了出来!”
“该死!”司徒明低咒一声,快步赶往事发现场。
他一边走一边道,“你去告诉王氏,此事她一人承担,就说谢子辰昨夜冒犯她,她一气之下杀了人。等她死后,本殿会送保她父亲荣华富贵!”
弃车保帅。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司徒明转瞬便想好了对策,一脸怒意的来到了那黑松跟前,“这怎么回事?怎会有尸体在此?”
因为毒药的缘故,谢子辰的尸体已经腐烂,看上去极其恶心。
这样一来,反倒把尸体上的伤口给掩盖了。
京兆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上前抱拳,道,“见过二皇子殿下。
今日早上,外面百姓议论纷纷,说以活人饲养的黑松更加具有灵性……这不,微臣就想到明王府刚刚进了一株黑松,怕是被有心人刻意抹黑……
为了还二殿下和明王府一个公道清白,避免此事闹到皇上那边去,微臣这才前来挖树。
谁知道……”
他皮笑肉不笑的瞄了一眼那尸体,意思不言而喻。
司徒明只能装傻,抱拳道,“有劳京兆尹大人了!”
而后,勃然大怒,“这是怎么回事?这谁的尸体?还有,这黑松哪来的?”
见他这样,京兆尹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的明光,却也没说什么。
到底,他是皇子,又已经封王。
他是君,京兆尹不过是个臣。
凡事还是要讲究分寸。
此时,宁逐匆匆赶来,道,“回禀殿下,是侍妾王氏,说她喜欢黑松,所以今儿个一大早就叫人挖了这树来……
属下觉得不过就是一棵树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有禀报殿下!”
“这树谁栽的?”司徒明黑着脸,继续演戏。
宁逐道,“是王氏叫人栽的,家仆帮忙的。”
“去,把王氏给本殿带过来!”司徒明冷喝一声,转身道,“让大人见笑了,府上女眷不识大体,竟是背着本殿做出这种事儿来。这件事情,本殿一定会严查,给大人一个交待。”
京兆尹闻言,别有深意的道,“看来,这位王氏深得二殿下喜爱,竟能差遣王府那么多的下人。”
他瞅了一眼那巨树,道,“想要栽好这棵树,至少也得八九个人吧?”
司徒明脸色一黑,只能道,“是本殿寻常纵容过度……”
京兆尹闻言,意味深长的道,“既然此事牵扯到了内宅,那本官也就不掺和了,二皇子殿下既然回来了,那外面的流言恐怕还得二殿下亲自去澄清一下……
这事儿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就怕闹得让皇上知道了……”
“多谢大人提点,本殿会尽快处理好此事。“司徒明抱拳,送京兆尹离开。
京兆尹把所有人都带走了,这做法,让司徒明满心不解。
宁逐皱眉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大张旗鼓的来了王府,挖出人来之后却不闻不问,丢下了这个烂摊子……”
司徒明眉心紧促,异常憔悴,沉沉道,“本殿也有些看不懂他了。”
“但不管如何,外面的谣言必须马上处理。不然的话,要出大事的。你尽快去找傅太医,本殿要一种药,让那王氏说不出话来。”
司徒明烦躁的揉着眉心,又道,“尽量快一点。”
宁逐匆匆离开。
司徒明回到那树下时,王氏已经被带了过来,哭的好不凄惨。
一见他过来,便扑了上来,抓住他的衣襟哭诉道,“殿下,求求您人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说,这件事情也不是奴婢的错啊!”
她指着那尸体,愤恨道,“他三番五次闯入我的房间,意图不轨……
奴婢只是不想污了自己的清白,这才以药酒毒死了他。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正巧赶上京兆尹查人,奴婢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殿下,您可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王氏哭的真真切切,司徒明脸色不禁变了变,一把将她揪起来,“听你这说法,他不止一次的去你房间?”
王氏交待的东西,可不是他让宁逐给她说的,这其中有出入!
第四十六章 谣言四起,怀疑
第四十六章 谣言四起,怀疑
王氏被吓得脸色惨白,哆嗦道,“他……他来了七八次了,是他强迫奴婢的!”
而后,又哭丧一般的道,“可是殿下,奴婢是迫不得已啊!他一个莽夫,殿下又宠信他,奴婢如此柔弱,如何抗拒得了”
本来,司徒明内心还有一点点的歉疚。
可是一听这话,顿时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他一把将王氏丢了出去,厉喝一声,道,“来人,把这个不知羞耻与外人通奸的贱人给本殿拖下去,杖责三十!”
要不是这事儿闹到现在这地步,他还不知道王氏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简直岂有此理!
很快,有人上前来,拖走了王氏。
但走到一半,又被司徒明喝止,“先把这贱人的舌头给本殿拔了,拖到门外去行刑!杖毙!再贴个告示出去,就说她与外人通奸,毒杀了通缉犯,天理难容!”
这下,连毒药用不上了!
可这个时候,王氏却瞪大血红的眼睛,尖叫道,“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你若是打死我,就是灭杀皇族血脉!”
司徒明心中咯噔一下,旋即冷笑,“本殿的骨肉?皇族血脉?怕是你和那奸夫的贱种吧?动手!”
他几乎气的失去理智,癫狂道。
顿时,有人上去拔掉了王氏的舌头。
王氏惨叫着,满嘴是血的被拖了出去。
而后,在王府外面公开行刑,同时,还把从树下挖出来的那尸体拖了出去,鞭打五十。
转眼,外面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一身男装的云倾挽缓步走向那边,拉了一个百姓问,“这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一个中年妇人转身来,神秘兮兮的道,“听说,这王府的侍妾红杏出墙,和外人通奸,还怀上了那人的骨肉。
怕东窗事发,竟然一杯毒酒毒杀了奸夫,埋在了黑松下面,却被京兆尹给挖了出来!
这不,二皇子戴了绿帽子,雷霆大发,拔了那侍妾的舌头,赏了杖毙呢!”
她说着,指了指明王府外面贴着的告示,道,“你看,二皇子殿下把通告都贴了出来。”
云倾挽闻言,瞄了那告示一眼,冷笑道,“二皇子殿下还真是雷霆手段,这舌头一拔,那女的有口说不出,男的又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谁知道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不全靠他一张嘴随便说?”
她的嗓音不大,但也足够很多人听清。
顿时,众人一阵面面相觑,话风突转。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这王氏都已经进了王府了,只要好好伺候二殿下,日后有的是荣华富贵……她干嘛还要偷人?”
“而且,蹊跷的一点是,京兆尹封城不是因为霆王遇刺的事情吗?怎会从明王府挖出尸体来?这也太巧了!”
“此事的确疑点重重,豪门贵族就是龌龊!唉!”
有人叹息一声。
“这场大戏不看也罢,谁知道是草菅人命呢,还是别的什么。”
“……”
云倾挽听着这乱糟糟的议论声,冷眼瞄了一眼明王府大门口,嘴角微微一勾,转身飘然离去。
司徒明,风声已起,又怎会让你轻易止住?
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的目光逐渐冷若寒冰。
那被拔掉舌头的侍妾,让她不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这一切,何其相似……
……
那边行刑结束,王氏一命呜呼,血流成河。
其场面之残暴,令百姓扼腕。
司徒明本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却没想到事情变了味儿。
外面的猜忌声不但没有被压下去,甚至还有人认为死去的这两人可能和刺杀霆王的刺客有关,所以司徒明选择杀人灭口,同时向霆王府发出挑战。
也有人觉得,司徒明堂堂皇子,行事偏激,残暴狠辣,有损皇室颜面。
宁逐看着这场面面色大变,只能回去禀报司徒明,“殿下,出大事了……”
这一番话下来,司徒明气的几乎吐血,咒骂道,“愚民!蠢货!这群人渣!”
“殿下,以属下之见,殿下还是先进宫和皇上说明此事,总比被人在朝堂上弹劾要好啊!”宁逐是真的紧张了。
这件事情要是闹到朝堂上去,皇帝必定雷霆大怒。
于其让旁人弹劾时添油加醋,还不如自己进宫去说个明白。
等皇帝有了心理准备,再遇上弹劾奏章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震怒了。
到时候,才好周旋。
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司徒明头疼欲裂的同时,也逐渐产生了怀疑和怒意……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他冷眼盯着地面许久之后,眼底逐渐染上了狠辣之意,道,“你通知下去,让日月双卫暗中调查,看看此事背后究竟何人主导,我们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了。”
“是!”宁逐转身,飞快离开。
司徒明只身策马,直奔皇宫。
此时此刻,什么云倾染,什么云倾挽,唐婉柔等人,他一个也顾不上。
……
霆王府。
巨大的梧桐树下,司徒霆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阑珊的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脸上晃动,让他看上去越发的华贵俊美。
玄戈在他旁边轻声禀报,“本来,京兆尹那边已经没戏唱了,可谁知今天一早,外面突然就传出谣言,说那黑松用活人饲养才会越发有灵性。
这不,京兆尹就想起了今日明王府新进的那一株黑松,就带着人去挖……”
“挖出来了?”司徒霆没睁眼,淡淡的问。
“挖出来了,但是二皇子说,这是侍妾和外人通奸,怕被人发现,所以毒死了此人,埋在了树下。”
玄戈道,“那侍妾已经被拔了舌头杖毙了,还把那死人当中鞭尸一通!”
“他可真是不嫌丢人。”司徒霆哼笑。
玄戈闻言,道,“这事情还没完呢,这一转眼,外面就传遍了二皇子派人刺杀王爷你未遂,杀人灭口又嫁祸给侍妾的事情。
二皇子被逼急了,直接就进宫去了!”
司徒霆听到这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这才道,“这件事情,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只是,还不知道是谁。”
玄戈连连点头,“此人的目标,好像是想要整垮司徒明。”
“你叫人去盯着把,看看究竟是谁。”
司徒霆嘴上这么说着,脑子里却又清晰浮现出一个人影……
相府七小姐云倾挽!
他的直觉告诉他,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应该都和云倾挽脱不开干系。
只是,他还没有证据罢了。
但让他想不通的是,云倾挽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道理,她回来之后,司徒明和云泓对她极尽宠爱,她应该感激不尽才对。
难道说……
第四十七章 怀疑,先下手为强!
第四十七章 怀疑,先下手为强!
司徒霆想到了她脸上的那一道伤痕。
她是知道大夫人对她做的一切,而后开始报复了吗?
还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和云泓、司徒明通过气,一起演戏给他看,试图让他相信她不是相府派来的棋子呢?
一切,都还不得而知。
司徒霆突然感觉,自己这一桩婚事似乎有些草率了。
这相府七小姐,无论如何都是个极其难缠的人物。
这个女人进入楚都之后,行事作风诡异飘忽,根本叫人看不清虚实来。
如果假设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她就是在来的第一天就重创相府,让云倾染重伤不起,同时把相府每一个人都狠狠教训了一遍!
如此明显的恶意,偏偏云泓和司徒明只能忍受……
这一招或许还好理解:她知道了自己被大夫人卖掉和毁容的事情,于是报复相府众人,而相府和司徒明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让她当棋子而强行巴结……
但让他不解的是,她为何要在当晚闯入他的卧室,用那种目光看着他?
为何又闯入扶风楼和他巧遇?
这一点,他就有些看不透了。
但是不得不说,他对她所有的好感,始于她闯入他卧室那夜看他的眼神,以及她在扶风楼上面妙趣横生的谈话……
若非这样,他就算是不会拒婚,也绝不会去下聘礼提亲。
司徒霆回想她那晚看他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应该是认识的,甚至还是揪扯不清的。
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还有,她去扶风楼到底是意外还是知道了什么?
一切,皆不得而知。
……
云倾挽在面吃了饭这才回去。
西院外面没了司徒明守着,怜栀和眠述两人这才进屋来短暂的休息。
“主子,您又去那扶风楼了?”怜栀坐在旁边,一边帮她扇着扇子,一边不解的问道,“主子,您为何总是要去那扶风楼啊?”
云倾挽端着一杯凉茶,淡笑不语。
自从第一次去过扶风楼之后,怜栀就一直在问这个问题,可她却从未正面给过回应。
她当然不是心血来潮去那扶风楼。
前世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霆王,是在成亲第二天。
别说是提亲,就是成亲当天他都没有露面,是玄戈代替他来的。
当晚洞房花烛夜,她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始终觉得他该是极其讨厌她。
可是,前世做了整整六年的霆王妃,她也不知道他不喜欢她的原因究竟是因为她是相府的女儿,还是因为她本身。
所以,初来楚都,她抢在云泓请求皇帝赐婚之前去见他,就是想看看在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时候,霆王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
如果,排除了相府七小姐这个身份,他对她并不怎么反感的话,她就敢冒险以相府七小姐的身份嫁过去,婚后和他慢慢相爱。
但如果,他一见面就讨厌她的话,她就只能启动第二重身份……
同样的,夜半跑去霆王卧室,她也是在试探他……
假如,相府七小姐的身份有朝一日严重影响了他们之前的感情,那么,她将换一种身份和他相爱。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司徒霆好像既不是特别讨厌相府丑陋的七小姐,也不讨厌她闯他卧室时的另一幅面孔……
那么,他们该是有未来的吧?
想到这里,云倾挽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了笑意,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怜栀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答,不禁心急火燎的,“主子,您偷偷笑什么?简直要急死奴婢了!”
云倾挽这才恍然回神,笑道,“自然是在想扶风楼那小倌儿啊,你可不知道,什么叫所谓的天人之姿!”
“你……该不会是真的迷上他了吧?”怜栀脸都吓白了,“那霆王要是发现了,还了得?”
“偷偷地,不让他发现。”云倾挽信口胡扯。
她自然是迷上他了。
前世临死之前,她始终认为自己欠了司徒明的,告诫自己不可背叛他,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家族。
所以,才克制了对霆王的心动。
但后来,司徒明和云泓合谋,将她推下万劫不复的沈渊的时候,这道桎梏也就烟消云散了。
重生之后,她始终有个愿望,就是这一世,一定要好好地和霆王过下去。
怜栀和眠述两人都觉得,她来楚都是复仇的。
这也没错。
但是,她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目标:霆王。
复仇是她必须背负的,但是霆王却是她梦寐以求的未来。
若真要论个高低,霆王比复仇更重一筹……
人总不能把未来全都交给过去?
云倾挽这些年想的很清楚,她不能不复仇,却也不能为了复仇活着。
但关于 霆王的事情,对她而言都是私密的。
即便是面对怜栀,她也不愿意开口。
不知不觉之间,一杯茶已经见了底儿,怜栀还在一旁絮絮叨叨,“主子,奴婢觉着,霆王对你还是尊重爱护的,你进了王府,和他好好过,还是不要惦记了那小倌儿了!”
“尊重爱护?”云倾挽一听这话,顿时笑了,“他没那么简单。”
若是前来提亲,再因为下毒的事情闹上这么一场,就是他的尊重爱护,那恐怕怜栀真的是想多了。
霆王这个人敏锐深沉,冷静内敛,又怎会轻而易举的表达感情?
况且,还是死对头的女儿……
云倾挽放下茶盏,起身往门外去,道,“他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
“利用?”怜栀惊讶的张大嘴巴,想要安慰她。
可不知为何,她又觉得云倾挽说这话时,好似并不伤心。
怜栀跟着她来到屋檐下,云倾挽突然想起什么来,道,“你叫眠述去打听一下,看看东宫那侍妾今日被卖给哪家青楼了。”
“好。”怜栀快步离开了院子。
云倾挽眯眼,目光落在明王府的方向……
眼下,司徒明还顾不上去管唐婉柔的事情吧?
既然这样……
……
晚饭又是粥,云倾挽随口喝了一点,暮色降临时,眠述回来了。
“主子,唐婉柔被卖给了风月楼。”
“嗯,今晚照旧,守住这里,谁也不能进来……”云倾挽起身来,道,“另外,留意院子周围动静,小心隔墙有耳。”
“主子的意思是说?”眠述闻言一个机灵,嗓音都压低了下来。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霆王府和明王府的人不可能不怀疑,不要让他们靠近。”上一次,元景试图跟踪她,让她产生了警惕心。
她主动去找霆王,的确是想要为以后埋下一个伏笔,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也就仅此而已。
她还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去。
眠述和怜栀米面色凝重的离开,守住了院子。
云倾挽换了一身黑色男装,戴上人皮面具,改头换面之后,离开了西院,直奔风月楼。
在司徒明去处理这件事情之前,她要先一步把唐婉柔掌控在自己手上!
第四十八章 乖乖听话,安稳到老
第四十八章 乖乖听话,安稳到老
华灯初上,楚都的繁华彻底显露出来,阑珊而喧哗。
云倾挽一身黑色斗篷,缓步走进了风月楼,几个涂脂抹粉的姑娘顿时围了上来,“公子,到奴这里来……”
轻笑一声,她拍拍其中一个姑娘的肩头,道,“去,把你们妈妈叫过来,本公子是来找她的。”
顺手在那几个姑娘怀中塞了一把银子。
几个姑娘意会的笑笑,快速离开了。
很快,风月楼的妈妈桑圆滚滚的身材像是皮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哎哟,姑娘们说来了个贵客呢!果真!快快,楼上请!”
云倾挽跟着她上楼,直接到了她的房间里。
“让其他人下去吧,本公子是来找你的。”云倾挽坐下来,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几个姑娘,道。
妈妈桑一愣,而后摆摆手,“你们下去吧。”
很快,屋里只剩下两人,云倾挽兀自斟了桌上的酒喝,道,“听说,你这儿今天来了个新人?”
“哎哟,公子可真是来巧了!那可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还是从东宫出来的……”
云倾挽听到这里,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推到她面前,“这姑娘,本公子要了。”
妈妈桑大惊,“这……公子是想要给那姑娘赎身?”
一出手就是五百两的银票,就是楚都的达官贵人也都不敢这么玩。
毕竟,当今圣上不喜烟花柳巷,在这方面约束着呢。
这一点,云倾挽当然清楚,她笑了笑,道,“妈妈果然聪明。这人是从太子东宫出来的,据我了解,还和东宫太子中毒有关……
她身上后患那么多,依我看,妈妈于其把她留在这里招惹是非,还不如直接卖给本公子。
卖身契和籍契我都要。”
云倾挽这一番话,让妈妈桑脸色凝重了起来,犹疑道,“她背后真的牵扯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然呢?你看如今这楚都乱局……妈妈这里人多眼杂,消息灵通,想必不用本公子多说什么。”云倾挽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品着酒。
“这说的也是!”妈妈桑一咬牙,索性道,“那行,人你带走的吧!”
“好,你给她换身衣服吧。”云倾挽放下酒樽,道。
“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叫过来。”妈妈桑急匆匆转身离开。
云倾挽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
……
司徒明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宁逐赶忙迎上去,见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大惊,“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司徒明借助他的力道爬上了马车,虽嘴上这么说着,但脸色却极其难看。
今天进宫面圣,皇帝罚他在御书房外面一直跪到了现在,就连母妃前来求情也无济于事,他只觉得两只膝盖都要碎裂了一样的疼。
但是,这一顿罚跪也让他冷静了下来,把这几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整理了一遍。
一切乱局,都开始于云倾染去黑峡谷将云倾挽接进丞相府这件事情。
无论是云倾染受伤,还是霆王带走杨嬷嬷,都和云倾挽有些关系。
至于东宫那边……
他忽而开口,问道,“东宫那边可有消息传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面,宁逐道,“听说,昨夜守在太子门外的两个侍卫被人迷晕了过去,应该是有外人闯入了太子的房间,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一大早的,太子殿下就大发雷霆,直接把唐婉柔给卖了。”
“这就奇怪了……太子之前宠爱唐婉柔,是喜欢她才将她接入府中的。唐婉柔和他认识两年半,却在东宫呆了两年零三个月……
认识两个月就被接进府上,这还是东宫头一遭,而且她进去之后一直受宠……”
司徒明蹙眉,百思不得其解,“东宫如今没有太子妃,唐婉柔如此受宠,基本上掌控着太子府的后宅,并不缺陪伴太子的时间,她为什么深夜迷晕侍卫,闯入太子的房间?”
司徒明误会了一些事情,他心有不解,于是道,“宁逐,先不回王府了,先去风月楼。”
唐婉柔身上掌握着他的不少秘密,这个女人就算是被赶出了东宫,也绝对不能再留着了。
在送她死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
……
云倾挽等了一会儿,妈妈桑就带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笑道,“公子,为了不惹人耳目,我叫她换了下人的衣裳。您别嫌弃。”
“妈妈办事稳妥,本公子感激不尽。”云倾挽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面上,起身来,看向唐婉柔。
而后,笑,“嗯,柳叶眉,星月眸,的确是个美人痞子。可惜了。”
唐婉柔刚刚被发卖,今早在风月楼挨了一顿打。
而云倾挽又一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黑色米面具,一副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模样。
她笑着,唐婉柔却直发抖。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给我赎身?”她的目光不停的躲闪。
像是她这样的身份的人,一旦事情败露,下场就只有三个:
要么,被敌人弄死。
要么,被自己人杀人灭口。
要么,被有心人利用,当做一个筹码握在手上。
能把司徒瑾骗的团团转这么长时间,她当然是聪明的,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云倾挽笑,“我是谁不重要,乖乖听话,保你一命,安稳到老。”
“当真?”唐婉柔猛然瞪大眼睛,眼底腾起明亮的希冀!
转而,又有些狐疑,“你想让我做什么?”
“先跟本公子离开此处,再慢慢说也不迟。如果本公子没猜错的话,你家旧主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觉得,为了擦干净自己的屁股,他会怎么做?”
杀人灭口。
这是唐婉柔最害怕的结局。
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转身对妈妈桑道,“借妈妈后门一用。”
“这边请。”妈妈桑的面色颇为凝重。
从云倾挽和唐婉柔刚刚的对话她就听得出来,唐婉柔背后还牵扯着一大摊子破事儿。
这样的瘟神,还是赶紧送走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况且,她今早五十两银子买进来,转头就五百两银子卖出去,这样的买卖可不好找。
很快,云倾挽带着唐婉柔,从风月楼的后门离开。
而刚刚出去,一辆马车就从拐角处经过,停在了风月楼侧门。
唐婉柔吓得差点叫出来,云倾挽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你找死啊!”
唐婉柔吓得瞪大眼睛,许久都未能平息下来。
“这边,快走!”
云倾挽拉着她,从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
此时,宁逐独自进了风月楼,见妈妈桑从后面过来,便道,“我家公子有请。还请妈妈去门口一趟。”说着,塞了一叠银票在她手上。
妈妈桑一个激灵,脸都垮了,“公子,这无功不受禄啊,请问你家公子是?”
她怎么觉得,摊上大事儿了?
第四十九章 你不也是个棋子吗?
第四十九章 你不也是个棋子吗?
“我家公子是谁不重要,难道妈妈还和钱过不去不成?”宁逐笑着,拉了她就往外走。
直觉告诉妈妈桑,这事儿肯定和唐婉柔有关系。
但她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定了定神之后,道,“行,那我出去看看吧。”
很快,人就来到了司徒明的马车跟前。
司徒明没露面,隔着一道帘子道,“听说,你这里今日进了一个新人?叫什么名字?”
“叫唐婉柔,是从东宫进来的,但是有人已经给她赎身了,所以眼下,这姑娘并不在我风月楼。”妈妈桑只叫苦,心中暗骂:这果然是个祸害!
司徒明闻言大惊,“被谁带走了?什么时候?”
“是个男的,一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黑色面具,说话声音很好听,温润有礼,该是个贵族子弟吧?刚走不久。”
“往哪边去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赎了人,就自己离开了,并没有人跟着出来。”
司徒明气的,一拳砸在了车壁上,低咒,“该死!”
“公子若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妈妈桑说完,转身进了风月楼。
这糟心事儿,她可一点儿都不愿多掺和。
不过好在,人已经不在风月楼了。
“殿下,你觉得那老鸨说的话,可信吗?”宁逐看着风月楼的大门,微微蹙眉。
“先回府吧。”
司徒明压根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信怎样?不可信又怎样?
难道还能堂而皇之的搜风月楼不成?到时候,必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下能做的,只能暗中加派人手,夜探风月楼,同时寻找唐婉柔的下落。
还有,云倾挽那个丑八怪,也应该留意一下了。
马车咕噜噜往明王府去,司徒明抽空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
云倾挽带着唐婉柔,走进了西郊一座院落。
“这是?”唐婉柔有些不解……
这院子里,空无一人,好似压根就没有人住一样,什么意思?
“这座院子是空的,以后你可以住在这里,”云倾挽带着她进屋,点上了蜡烛,坐下来,道,“但是,你这张脸是不能再用了,你家主子必定在翻天的找你,一旦找到就是一死。”
唐婉柔面色惨白,“他找不到我,会去找我的父母……”
“你的父母亲人,本公子自然会叫人安排,你不必担忧。眼下事情太多,他还顾不上你。”
云倾挽抬眸打量着她,“你好端端一个姑娘,干嘛要为他卖命呢?”
说着话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掠过……
前世,她好端端一个姑娘,怎么就信了司徒明那人渣的邪?
唐婉柔突然掉眼泪,“他说,等他登基之后,可以娶我为妃。”
“噗嗤!”云倾挽突然笑了出来!
这哄女人的伎俩,可真是一点儿花样都不换!
她抬起头来,看向她,“那你可知,他还对相府七小姐说,等他登基,就立她为后呢?”
唐婉柔愣了一下,瞪大眼睛,“她不是个棋子吗?”
“你不也是个棋子吗?”云倾挽轻笑,“也许,你还对他抱有希望。但是,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明王府的侍妾王氏,今早被拔了舌头,在明王府门口当众杖毙……”
“这怎么会!那王氏不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了吗?”唐婉柔不可置信,惊呼道。
“所以,自己的小命儿你自己看着办吧。”云倾挽扭头,看向院外,目光潜入黑暗。
她应该给唐婉柔下蛊,或者下毒,然后掌控她,让她做证人,有朝一日将司徒明送上绝路。
可她又不由想到自己的前世。
唐婉柔和她前世没多大差别,她们都是被骗的可怜人。
如果她利用她,掌控她,又和司徒明有什么两样呢?
恍惚间,就听唐婉柔疑惑的道,“公子不是说,要我乖乖听话么?”
云倾挽回过神来,笑,“一时冲动罢了,你且待在这里吧,本公子有些药草生意,准备在楚都开一间铺子,你若有意的话,就帮本公子照料这铺子吧。”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来,放在桌上,“戴上这个面具,不要再去招惹旧主。他不是什么好人。”
“……”唐婉柔几乎回不过神来。
她呆呆的看着那人皮面具,想着云倾挽刚刚的话,忍不住道,“我……我怀了太子的孩子。”
云倾挽一惊,一把抓过她的手腕……
一把脉,果然是喜脉!
而且,已经两个月多了。
“东宫你回不去了,这孩子要是生下来,只能你自己养,而且,还得断了揪扯皇家的念想,就当孩子他爹是个普通人。”
云倾挽抬头看向她,“你若做得到的话,那就留下吧。”
“我想留下。”唐婉柔垂眸,低低的道,“太子待我极好,是我对不起他。”
“……孽缘。”云倾挽不知说什么好。
前世,她也经常和这么想:霆王待我极好,是我对不起他。
深吸一口气,云倾挽起身来,给她留下一点碎银子,道,“你先在这待着吧,本公子有空再来找你。”
唐婉柔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一瞬间千思万绪涌上心头……
云倾挽本来是打算把她送去绸缎庄,关着当证人的。
可是……
走在路上,她也心事重重。
……
夜半,西院遭遇刺客,两个黑衣人像是疯了一样往云倾挽的房间闯。
眠述和怜栀两人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阻拦……
他们不知道这刺客的目的,但是眼下云倾挽不在里面,若是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阁下何人?竟敢擅闯相府大院,你们好大的胆子!”
眠述出声试探,心中天人交战……
他到底要不要使出全部的实力?
眼下,他和怜桑两人的身份只是云倾挽的仆人,打小在乡下长大,是云倾挽的养父母留下的侍卫,这个身份,注定了他们的实力平平,不可能是眼前这两个刺客的对手。
若是暴露了,必定惹人怀疑。
可若是拦不住这两人,那后果一样严重。
眼下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两人的神情都格外严峻。
那黑衣刺客却不答话,拔剑再次冲了过来。
眠述被缠住,不得分身。
而另一个刺客,也和怜栀打的不可开交。
很快,怜栀和眠述都受了伤,两个刺客继续逼近,怜栀紧张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云倾挽的房间。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前方一个刺客竟然冷笑一声,拿出袖箭来,抬手射向了窗户方向!
显然,他的目标是云倾挽。
眠述大惊失色,转身时,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那袖剑上绑着的炸药突然在窗口炸裂,轰出一个大窟窿来!
刺客冷笑一声,猛然扑向了窗口!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第五十章 各位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第五十章 各位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来人哪!有刺客!”有人高喝一声,而后大喊,“快!保护七小姐!”
两个刺客飞速撤离,毫发无伤。
眠述和怜栀深深蹙眉,看向大门口,却见司徒明和云明浩两人举着火把,带着宁逐、凌允和一群家仆走了进来,足足有十多人。
一种蹊跷的感觉盘亘在眠述心头,眠述眉心皱的更紧一些,捂着伤口盯着司徒明看。
司徒明一脸伪善,上前来,道,“你们没事吧?挽儿呢?”
“多谢二殿下操心,我家主子就不劳各位费心了,既然刺客已经走了,各位便请回吧。”
眠述后撤一步,挡在了窗口,满心忧虑。
幸好院中树木茂盛,前方光线被挡,屋里一片漆黑,透过窗户什么都看不见。
怜栀也站在了门口,脸上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其实,两人的心里都紧张极了。
如果叫这些人闯入云倾挽的房间,发现云倾挽不在里面,那就彻底暴露了。
两人强忍着伤口疼痛,寸步不让的盯着司徒明和云明浩。
云明浩闻言,顿时怒目圆睁,“这里是我相府,本公子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说话!”
他唱了黑脸,司徒明赶忙唱白脸,走上前来,温声道,“我们这也是担心挽儿的安危。
云公子说话虽然不好听,但到底也是在理的。
挽儿是相府的七小姐,他这个做哥哥的应当关照妹妹的安全。”
他扫了一眼那破裂的窗户,道,“你看,这刺客把窗户都给拆了,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怎样了,万一挽儿有个好歹,这就是你们耽误了她!”
“就是!我七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待得起吗!”云明浩立即狐假虎威的吆喝起来。
“我们担待不起,也用不着云公子和二殿下来担待。”怜栀冷笑一声,“这男女授受不亲,如今深更半夜,我家主子已经被皇上赐婚给霆王,你们却要深更半夜闯入毁我家主子清誉……”
她抬起头来,盯着司徒明,“不知,此事要是传出去,闹得满城风雨,百姓唾骂我家主子不知检点,皇上龙颜大怒……
到时候,二皇子殿下和云公子担待的起吗?
你们别忘了,她可不光是相府七小姐,还是未来的霆王妃!
霆王殿下已经说了,十几天后亲自来迎我家小姐过门。
你们这样,对霆王又交待的起吗?”
云明浩被噎了一下,指着怜栀道,“你若不说,谁会知道!”
怜栀冷笑,“我家小姐中毒,谁都没说,我们甚至都没有离开西院,外面怎么谁都知道了?云公子以为相府的人嘴巴都很牢吗!”
云明浩被顶了一句,脸色铁青。
他身后的众奴仆莫名躺枪,一个个面面相觑,也紧张起来。
司徒明蹙眉,扭身来,看向身后众人,“今晚之事,谁若是敢传出半个字去,杀无赦!”
一群家仆立即吓得跪倒在地,司徒明转身来,道,“如此,本殿可以进去瞧瞧了吧?”
“二皇子殿下请自重。”怜栀油盐不进,“二殿下若是这么惦记我家主子,就该去跟皇上澄清,娶了我家主子当明王妃,而不是跑来这里惦记霆王妃!”
司徒明蹙眉,心中的怀疑越发深重了。
宁逐在他耳边道,“按道理,这乡下来的土包子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眼下他们强守在门外,里面云倾挽又没有任何动静,恐怕人真的不在里面……
要不,我们闯进去看看?”
司徒明轻轻点头,摆出二皇子的架子来,黑了脸,“本殿,乃当朝二皇子。
如今丞相不在,临走时嘱托本殿照料相府。
相府有刺客闯入,本殿有权力确认相府任何一人的安危,至于七小姐的清白,本殿自会跟皇上与霆王解释清楚,用不着你们两个奴才说三道四!
你们若是再执迷不悟,挡在门口不让本殿进去的话,那就别怪本殿心狠手辣!”
司徒明眯眼,道,“来人,给本殿往进闯!”
顿时,凌允、宁逐以及后面那十几人,全都不要命似的扑向了这边。
怜栀和眠述本就已经受伤,又双拳难敌四手……
毕竟,宁逐是司徒明的近侍,身手自然不差。
如此一来,情况变得万分紧急。
而且,宁逐和凌允的攻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好像是对待敌人一样,转眼,双方各受了一些伤,战斗变得惨烈。
但胶着的越久,司徒明和云明浩就越发认为云倾挽不在里面!
如果她不在里面的话,那就证明,他们所有人都被她给骗了!
而眼下楚都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就都和她有关!
司徒明按捺不住,也拔剑冲了上去。
他的身手虽然不怎么样,可眼下怜栀和眠述两人被凌允和宁逐缠着,再加上一群奴助攻……
怜栀和眠述挡不住,被他直接冲进了房间里,两人双双傻眼。
糟了!
可这个时候,屋里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紧接着,是司徒明的闷哼声!
外面的打斗戛然而止,所有人冲击进了屋里,火把照亮了整个屋子。
怜栀和眠述两人僵在当场,血液都好似凝固了一样。
云倾挽只穿着一件肚兜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司徒明。
司徒明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似乎刚刚醒来,眼底一片懵懂疑惑,但因为脸上的伤疤和疹子,看上去有些恐怖。
地上,是碎裂的药碗,血迹从司徒明额头上缓缓流下,染红了半张脸,滴落在衣服上,触目惊心。
怜栀和眠述看着这场景缓缓放松下来,司徒明却气的想要爆炸。
云倾挽喃喃的道,“怎……怎么会是你们啊?这么多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揉着发痛的眉心,脸色苍白如纸,话音未落,突然栽倒在了床上!
而后,再无声息!
司徒明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拳头握的嘎嘣响,却还是不得不道,“你,去看看她怎么回事!”
怜栀冷笑一声,上前给云倾挽盖好被子,扭头看向司徒明,“二殿下满意了吧?我家主子喝了药就要昏迷好几个时辰,若是中途被打扰,就会伤到脑子。
若是她醒来之后疯了,我看你怎么向霆王交代!”
“胡说八道!她怎会疯癫?”司徒明瞪眼,摸了一把脑门上的血迹,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伤疤,明日早朝又有的解释!
该死的丑八怪!竟然用药碗砸他!
怜栀挡在床前,扫了他一眼,道,“我胡说八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傅太医。
怎样?各位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好你个奴婢,竟敢……”云明浩瞪眼,“她伤了二皇子殿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第五十一章 洗脱嫌疑,再生毒计
第五十一章 洗脱嫌疑,再生毒计
“好啊,那就烦请大公子去告诉皇上,说你和二殿下带着一群不知所谓的奴才夜闯我家小姐寝室,污人清白,被我家小姐打了狗头!看看皇上怎么说!看看霆王又怎么说!”
“你!”
云明浩上前一步,却被司徒明一把拽了回去,只好闭嘴。
司徒明深深闭了闭眼,道,“我们也是关心挽儿,既然挽儿无事,那我们便先走了。
你放心,此事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他转身,扫视了一眼身后跟来的众人,厉声道,“这件事情,要是外面传出半点风声,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就都下地狱去吧。”
“奴才不敢!”一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暗叫倒霉。
“殿下,您头上的伤口看起来不轻,既然七小姐没事,您还是回去包扎一下吧。”
宁逐上前来,给了司徒明一个台阶下来。
司徒明深深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云倾挽,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云明浩和一群家仆也随后离开。
怜栀看着他们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站在窗口喊,“既然大公子和二殿下这么关系我家小姐,那就请两人连夜叫人来,把这窗户给修好了吧!”
司徒明只觉得气血上涌,扭头来,眼底充血的盯了怜栀一眼。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怒火,闷声道,“一会儿就叫人来修。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怜栀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转眼,整个西院只剩下他们主仆三人。
怜栀蹲在床边,拉起云倾挽的手,惊讶道,“主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窗户炸裂的那个时候。”云倾挽睁开眼睛,看着两人身上的伤势,眼底掠过寒芒,“伤口你们简单处理一下,然后自己去抓点药。不用管我了。”
“那怎么行!我们要是走了,你昏迷着,岂不是任人鱼肉?”怜栀不肯,担忧的道。
云倾挽冷笑一声,“你放心吧,他们虽然想要弄死我,但眼下还不是时候。眼下啊,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
不然的话,如何让她在进入霆王府之后,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卖命呢?
怜栀和眠述听着这话,只觉得一股悲伤袭上心头。
“属下去抓药吧,让怜栀守着你。”眠述到底还是不放心,道。
“注意安全。”云倾挽点点头。
眠述转身离开。
“主子,他们怀疑你了。”怜栀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怎会不怀疑?”这一点,云倾挽早就料到了。
但也只是怀疑而已。
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她相信,司徒明一定更愿意相信这一切不是她做的。
云倾挽眼底噙着冷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
“殿下,那七小姐真的只是在昏迷吗?”宁逐皱着眉,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忧心忡忡的问。
“她那个样子,不像是假的的。”司徒明思忖着,“如果她在外面,那么除非实力比日月双卫还要强出很多,否则是不可能在日月双卫的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回来的。
可她不过就是个土包子,又上哪里学得如此高强的武艺?
这日月双卫,即便是放在江湖上,也是一个巴掌数的过来的,不可能她进来日月双卫却毫无觉察。
而且,她身上那么多疹子,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眼神迷茫,显然是久睡的症状。”
“但是她那力气也未免太大了一些,殿下头上的伤口可不小。”宁逐道。
司徒明一说起这伤疤,就感到头疼。
他下意识的辩驳道,“他是乡下来的,干的都是体力活,力气自然是大一些。”……
若是,云倾挽都能成为打入霆王府的棋子的话,他又上哪里去找能够取信于霆王还受制于自己的人呢?
司徒明宁愿相信自己这一番布局是正确且有用的。
宁逐把药箱子收起来,狐疑道,“如果不是她的话,那这么多事情,会是谁人操纵的呢?”
司徒明闻言,沉默许久,道,“有没有可能是霆王?”
“那太子的东宫和唐婉柔怎么说?难道也和霆王有关?霆王会这么好心的去帮太子不成?”
宁逐吓一跳,脸色变了,“如果殿下这个猜测成真的话,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这以前,东宫积弱,太子中毒,已经快死了。
一旦太子出事,朝中立长不立幼,您就是皇位的继承人。
只要削了霆王的兵权,就没有人能够动摇您的位置。
可若是霆王自己放弃争夺,转而扶植太子……到时候,他们一个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一个手握军权,两人合璧,那咱们恐怕就不好撼动了。”
这一番话,又让司徒明陷入了沉思。
许久,才道,“今晚回去之后,召集门客商议吧。”
想了想,又道,“一会儿,傅太医来了之后,让他去给那两个看门狗治一治,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一想到怜栀和眠述,司徒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宁逐闻言瞪大眼睛,“殿下的意思是,也要给那两人下蛊?”
“控制云倾挽还不够,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司徒明眯起眼睛,眼底逐渐染上狠辣,“只要掌控了那两条狗,就不怕不清楚云倾挽的一举一动。”
“此计甚妙!”宁逐闻言,眼底一亮!
……
夜深了。蝉鸣渐歇。
眠述归来,带了些药粉,草草包扎了伤口。
他有话想对云倾挽说。
但此时,窗边一群人正在修葺,人多耳杂,他只能憋着。
等窗户修好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二小姐云倾心带着傅太医前来,在门外道,“大公子叫我带着傅太医来给两位治疗伤口,顺便瞧瞧七小姐的毒解的如何了。”
她字里行间,都比上次收敛了很多。
若不是那阴阳怪气的嗓音,都要叫人误以为她改邪归正了。
怜栀见了,哼笑一声,“那就有劳傅太医了。”
傅国怀皮笑肉不笑的跟着进屋来,云倾心也一脚跨进了门槛儿,怜栀见状,道,“二小姐可小心着些,我家小姐的疹子,可是会感染的。”
云倾心脸色一黑,突然把脚撤了回去,站在屋檐下气的跺脚。
又想起什么来,阴阳怪气的道,“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算是父亲和二殿下全力为你谋划,想让你攀上霆王府的高枝儿也没用。
本就是一个丑八怪,还得了中了这般恶心的毒,我要是霆王,都吐死了!”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来踩云倾挽,又怎能忍得住?
“那二小姐就慢慢吐吧,吐完了别忘了收回去,别脏了我家小姐的西院。”怜栀也是嘴巴厉害的,故意瞄了一眼外面,道,“这葡萄还没熟呢,难怪那么酸!”
第五十二章 狼狈为奸,蛊毒之乱
第五十二章 狼狈为奸,蛊毒之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傅太医上前去,给云倾挽把脉。
云倾挽自始至终闭着眼睛,好似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之后,这才给怜栀和眠述两人重新包扎。
做完这一切之后,两人这才离开。
云倾挽赶紧爬起来,披衣道,“你们过来!”
她才不相信司徒明会这么好意,叫宫中的太医前来给两个仆人处理伤口!
这其中,必定有些猫腻。
怜栀见她神情紧张,不禁也心下一凌,赶紧上前在床边坐下,“主子,这……包扎的有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要先检查过。”云倾挽解开纱布,拿出诱蛊粉来,放在伤口边上。
怜栀突然有些哆嗦,脸色发白。
“难不成……”她本想问什么,可话没出口,手臂上传来的剧痛顿时让她抽搐了起来!
她的血管突然鼓了起来,像是一条巨大的蚯蚓一样,攀附在手臂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怜栀大惊失色,云倾挽蹙眉,“果然,又是蛊毒。你忍着点,这蛊虫已经进入了血管,要疼一阵子。”
云倾挽说着,把一只瓶子丢给眠述,“你自己来。”
眠述接过瓶子,照猫画虎,果然手臂上也出现了异常。
“这司徒明真不是个东西!”眠述气的握拳,恨不得直接上去砍了那司徒明的狗头。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索性将药瓶往边上一丢,单膝跪地,道,“主子,眠述愿意以身为饵,就让这蛊虫留在体内吧,我相信,主子有对抗这蛊虫的方法!”
“不可!”云倾挽摇头,“我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你先把蛊虫弄出来。”
“可这种蛊虫一旦拿出来,母蛊就会炸裂,他们会发现的。”云倾挽学习蛊术时,曾经让眠述在一旁辅助,眠述对蛊虫的了解要比怜栀多得多。
他皱眉看向云倾挽,“如果傅太医手上的母蛊炸裂,那司徒明就会再次怀疑上你。
到时候,我们就会更加危险。”
他说的在理,可云倾挽却陷入了两难。
怜栀见状,突然挣脱云倾挽的束缚,和眠述两人双双跪地,道,“主子,既然如此的话,那怜栀也愿意留下这蛊虫。
还请主子设法为我们二人配置出可以对抗蛊虫的药方来。”
云倾挽看着他们两人,眼眶红了。
她哽咽了一下,“好。我会尽快为你们配置药方的,也会叫人尽快找到母蛊……”
此时此刻,她对傅国怀有了杀意。
眼下的局势真正紧张了起来……
在没有配置出对抗这蛊虫的药物的情况下,她已经无法在眠述和怜栀知情的情况下行动了。
不过好在,距离蛊虫真正起作用,还有三天时间。
这三天当中,要么她配出解药来,要么,让怜栀和眠述离开!
不然的话,一旦司徒明可以控制怜栀和眠述,他将从他们口中得知她所有的秘密。
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送傅国怀和母蛊一起去死!
云倾挽闭眼思忖半晌,起身来,道,“你们出去吧,在外面守着。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好。”
等两人离开之后,云倾挽换上了夜行衣,戴上了人皮面具,身影很快没入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
……
“殿下,这蛊虫一旦发作,那云倾挽在殿下这里,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从东宫大门口出来,傅国怀满脸堆笑,言语之间,颇有得意。
“这事儿你办得好,以后,本殿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司徒明把一只小盒子揣进怀中,和傅国怀两人并肩离开相府,道,“本殿也不想和那七傻子纠缠不清了。
有了太傅这蛊毒,本殿今夜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那微臣这便告辞。”傅国怀爬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驶入黑暗,往傅家大宅而去。
可好端端的路上,两批骏马突然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车身前倾。
车夫一个踉跄,撞在街面上昏死过去。
“怎么了这是?”傅国怀爬出马车来,扫视一眼四周,心中逐渐腾起不安。
长街之上,一道黑影缓步而来,居高临下的出现在他面前,冰寒的嗓音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傅太医在怕什么?”
“没,没什么。”傅国怀颤抖了起来,“敢……敢问阁下是?”
“把母蛊交出来。”云倾挽垂眸,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他,眼底恨意恍若隔世,分外沉寂。
前世,这个老不死的给她又是下药又是下蛊,简直丧尽天良!
这一次,她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傅国怀刚刚给人下了蛊,做了亏心事,自然害怕鬼敲门,冷汗瞬间就滚落下来,“公子说的是什么,我……我有些听不懂。”
“是么?”云倾挽哼笑一声,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狠狠拧了一圈。
“啊……”他张口惨叫。
可还未出声,一枚丹药已经入口,他的嗓音变得嘶哑,声音也像是蚊子一样细小,他震惊的瞪大眼睛,仰头盯着云倾挽,眼底逐渐染上恐惧,“你……你是药王谷的人?”
“还算有些脑子。”云倾挽没有隐瞒,嘴角微微翘起,“既然你这么喜欢蛊毒,那本公子今晚就让你好好尝尝蛊毒的味道。”
她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拿出一只血色瓶子来,从里面倒出七八枚蛊丹,各不相同,一股脑儿塞进了他的嘴巴里,“今夜,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云倾挽的蛊毒,可不是傅国怀那蛊毒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是转瞬间,傅国怀就呆了片刻。
然后,好似失去了自主思维。
“母蛊在哪里?”云倾挽又问。
“交给了二皇子殿下。”傅国怀道。
“都给谁下过蛊?”
云倾挽这话本是随口一问,可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叫她感到震惊!
傅国怀道,“给皇上、皇后和湘妃都下了蛊毒,还有几个小宫女……”此言一出,反倒打消了云倾挽要杀他灭口的心思。
这个人,根本用不着她来料理。
云倾挽冷笑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但此时,黎明即将来临,想要去明王府找母蛊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先回去,一路心事重重。
眼下皇上隔三差五龙体欠安,到底是蛊毒的缘故还是身体本身有病?
前世这个时候,甚至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曾表露自己的医术,所以也不曾进宫为谁诊治过,自然也不清楚皇帝的身体状况。
只是没想到……
还有,皇后是太子司徒瑾的生母,湘妃是霆王的生母……
先不管司徒瑾那边,湘妃这边,她总不能坐视不管。
只是,这要怎么个管法?
这件事情,恐怕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和霆王商议才行。
只是,按照傅国怀这说法,眼下母蛊应当都在司徒明的手上,此时影响太过恶劣,他肯定会妥善保管,怕是不好找到……
第五十三章 上钩,今晚还是去瞅一瞅把
第五十三章 上钩,今晚还是去瞅一瞅把
“主子,您回来了?”
云倾挽一回去,怜栀就迎了上来。
“嗯,母蛊落在了司徒明手上,怕是不好找。”云倾挽心头有些沉重,问,“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这时,眠述突然想到什么来,道,“对了,有件事情刚刚他们在修葺窗户,属下没有来得及说。”
云倾挽转身来,就听他道,“属下去拿药的时候,在药铺门口遇上了玄戈,也是去拿药的。”
云倾挽闻言微微蹙眉,心下嘀咕,“难道是霆王的腿又疼了?”
沉默着进屋,半晌,她才问道,“今天几了?”
“六月二十五,”怜栀笑着,道,“再有不几天就是乞巧节,正是主子和霆王大婚的日子。”
说着,又忍不住为她开心,“这个日子是好的。”
“嗯。”云倾挽换掉衣服,心道,这日子的确是好的。
但愿,这一世她和他也是好的。
……
“今儿个早上,傅太医那边好像出了点什么事儿。”
早朝的路上,宁逐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对司徒明道。
“出什么事儿了?”司徒明靠在车壁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最近严重睡眠不足。
昨夜,折腾完相府那一摊子事情的事情,就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又和幕僚商议一个多时辰,等着傅国怀前来回禀……
等睡下时,已经天快亮了。
这一大早的,又要去早朝……
他心下抱怨着,就听宁逐道,“听说,昨晚回去的路上,拉车的马突然暴毙,车夫被摔死了,傅太医精神上似乎出了点问题,已经被送回家休养去了。
这一大早的,他儿子就去太医院告假了。”
“暴毙?车夫摔死了?”司徒明蹙眉,“可还有什么线索?”
“没了,属下担心的是,这深更半夜的,傅太医出来,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去,恐怕又有的解释。殿下要早做准备才是。”宁逐道。
司徒明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忍不住烦躁道,“怎么这么多事儿!”
但转念,又道,“等我进了宫,你便暗中去一趟傅太医那边吧,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儿!”
“是!”宁逐应着,马车咕噜噜继续前行。
这个时候,凌允却匆匆追了上来,拦在马车跟前,低呼道,“二殿下不好了,大小姐要撑不住了!”
“你说什么?”司徒明如遭雷击,一把掀开车帘,盯着凌允道。
凌允脸色像是刚吃过黄连一样,“大小姐昏迷不醒,脉息极其微弱,好像要不行了!”
“家里可有老参?”宁逐问。
凌允摇头,“唯一的几片,这几天已经吃了,吊着大小姐的命,眼下府上已经没有了。属下去药铺里瞧过,也都没有了!”
而后,哭丧似的道,“二殿下,求求您救救大小姐吧,眼下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大小姐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您了啊!”
这一刻,司徒明不禁又想到了她的命格:贵不可言,母仪天下。
换而言之,得云倾染者,得天下。
他心头一动,一把拽下腰间玉佩,丢给凌允,道,“你去。拿着这玉佩去找明王府的管家,就说要拿老参!”
“多谢殿下!”凌允行了大礼,拿着玉佩就跑掉了。
宁逐却有些担心,皱眉嘀咕道,“殿下,上次皇上病重,四处找这老参,您也没有拿出来……如今,却把这老参给了相府大小姐,此事若是传出去……”
“你去傅太医那边的时候,顺道去相府叮嘱一声,叫他们不要声张。”司徒明道。
宁逐没再说什么,马车继续往皇宫而去。
……
云倾挽睡到了中午才起来。
丞相府顿顿是粥,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盯着桌子发呆。
怜栀从外面买了几样菜回来,大家这才开动。
怜栀一边吃一边贼兮兮的笑道,“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主子想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云倾挽愣了一下,答。
怜栀往前凑了凑,道,“坏消息是,霆王殿下毒又发作了,听说昨夜折腾了一夜,皇上把自己御用的太医都派去了,直到现在还都没能消停。”
云倾挽听着,手上的动作缓缓僵住,味同嚼蜡,“那么严重吗?”
“可不,这毒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听说上次毒发,霆王整整昏迷了三天,这一次还不知道要几天……”怜栀叹息一声,“若是主子肯出手医治,那也就不算什么事儿了。”
云倾挽闻言,没吭声。
难不成,她还要以药王谷少主的身份,主动去给他看腿不成?
要不要这么上赶着?
但转念,又觉得心中惦念的紧。
怜栀打量着她,忍不住的笑,“主子,您还没问好消息呢。”
“那好消息是?”云倾挽有些心不在焉。
“好消息就是,云倾染终于撑不住了,这一大早的,凌允就去找了司徒明,从东宫拿了老参给云倾染服用。”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云倾挽眯眼,冷笑一声,“既然司徒明如此在乎云倾染,那就让这段佳话传出去吧,这是值得人人称颂的好事儿。”
她让药王谷那边拖着,等的就是这一天!
就不知道,皇帝要是知道自己的命还没有云倾染的来的矜贵,将作何感想?
但即便是这个所谓的好消息,也无法冲淡她深藏于心的那一丝丝担忧。
对于他,她终究有歉疚,想要弥补。
有倾慕,想要携手。
那么……今夜还是去瞅一瞅吧。
她草草吃完了晚饭,靠在软榻上继续睡,闭着眼睛道,“眠述,再叫几个人来帮忙吧,人手有点不够用。”
……
“染儿如何了?”
一下早朝,司徒明就问宁逐。
“含着参片,吊着一口气儿,这药王谷的人也太托大了,按说,相爷和大夫人应该快回来了才是,可到现在还没有音信。”宁逐忍不住吐槽。
说起药王谷,司徒明情绪颇为复杂,“听说药王谷少主极其高傲,若非如此,能收为己用就好了。”
“属下觉得悬!”宁逐撇撇嘴,“属下听说,邻国的公主曾亲自登门招揽,都被拒绝了。”
“让他当驸马都不愿意?”司徒明这下真有点惊讶了。
如果这都不行的话,还有什么可以拉拢他?
宁逐道,“可不,我就没见过如此高傲的人。”
司徒明脸色又黑了几分,“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要请他出山,必得付出天大的代价?”
不等宁逐说话,他又忍不住问道,“傅太医那边怎么说?”
“说是无妨,好像那两匹马白日里误食了药草,半路药性发作,所以暴毙了。”宁逐回答道。
“真是什么事情都上赶着出来了!”司徒明虚惊一场,郁闷道。
宁逐闻言笑,“但有一桩事儿是好的,那霆王毒有发作了,据说这一次极其凶险……”
第五十四章 愿意为你空置正妃之位
第五十四章 愿意为你空置正妃之位
“若是能死了,那才是真的好。”司徒明暗中嘀咕一声,又问道,“可有唐婉柔的消息?”
这个女人流落在外,总叫他心神不宁。
司徒明暂时还不觉得会出什么大事儿,毕竟皇上眼下身体不好,这个时候没有人会上赶着说东宫雅太子中毒的事情给他听。
但是以后呢?
反正,唐婉柔留着,就是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宁逐闻言,蹙眉摇头,“没有任何消息,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属下问过很多人,说根本没见过那样一个黑袍人。”
司徒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明王府门口停下来,进了王府之后,换了身衣服,又绕道后门,径直去云倾染那边。
云倾染身上的伤,最近都快成了他心头的病了。
而且,还得去看看云倾挽,也不知道昨夜闹了那么一场之后,她有没有记恨他。
司徒明始终觉得,让云倾挽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总比用蛊毒控制来的强。
蛊毒总不是万能的,被控制的人呆滞而不知变通,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了。
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
云倾挽因为“中毒”的缘故,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四处走动,白天只好躺在屋里闭目养神,无聊至极。
想要睡觉,脑海里却总是掠过霆王中毒的事情……
话说回来,她是个一根筋的女人。
霆王何其伟岸卓绝,前世的时候,即便她是潜入他府上的一枚棋子,也总难免被他吸引。
只是,那时候她总是过不去良心上那一关。
总觉得,云泓对她有生养之恩,救命之情,而司徒明对她又情深意切,她若是背叛了他们,岂不是狼心狗肺?
就被这样的感情禁锢着,她克制了自己对霆王的心动。
也是这一根筋害了她。
如今,这禁锢着她的桎梏已经被云泓和司徒明等人亲手打破,她对霆王那份心动,就显得越发真切起来。
如今,他毒发,命悬一线,她又怎能真的睡得香?
睁眼瞧了瞧对面的沙漏,她只恨时间过得太慢。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眠述回来,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
今儿个,正好是宫中采购的日子,宫里出来了不少公公婆子,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估摸着,不日就会传到皇上耳中。”
“嗯,司徒明那边,可有动静?”云倾挽睁眼,问道。
眠述正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了司徒明的声音,“怜栀姑娘,不知挽儿可有醒来?本殿担心她的身体,想去瞧一瞧。”
眠述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看向云倾挽,“让不让进来?”
“进来吧。”云倾挽眼底浮现冷意,又吃了糜沸散。
眠述看的只心疼,“主子,您这是何苦……”
“你不懂。”云倾挽起身来,上床躺下,闭上了眼睛。
朝中局势盘根错节,她必须要步步为营,才能在报仇雪恨的同时不把自己搭进去。
虽然说,前世直接逼死了她的人是云泓和司徒明,但是,在其中出了力的人却多如牛毛,在这偌大的大楚都城燕池,大半的权贵都是她的仇敌。
如今,他们要么权势滔天,要么就是手握重兵。
她却只有一人,所以……
她会借着司徒明和云泓给她铺好的这条路,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去,让他们追悔莫及!让他们的那些同党,死无葬身之地!
她想着这些的时候,眠述已经到了门口。
怜栀问他,“主子醒来了没有?”
“醒来了,二皇子殿下想看的话,就进去吧。”眠述冷冷的道。
他对司徒明,有种莫名的敌意。
司徒明想起昨晚叫傅国怀给两人下的毒,冷笑一声,举步进了院落,径直往云倾挽的寝室走去。
他在屋檐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怨怼与厌烦的情绪压下去,调出一脸的温柔明朗来,推门进屋,唤着,“挽儿,我来看你了。你可有好些?”
云倾挽张开眼睛,脸色苍白,却在看到他的瞬间,眼底腾起异彩,“已经好些了,多谢二殿下关心。”
那一道异彩,让司徒明觉得不屑,却又自得意满。
终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八怪喜欢上他了!
女人嘛,只要一动情,还不是被他玩的团团转?
尤其是像云倾挽这种土包子!
他笑着上前来,在她床边坐下,装出一脸怜惜来,“好些了就好,这几天,可担心死本殿了。对了。昨夜刺客闯入,可有惊到你?
本殿当时匆匆闯进来,也是因为担心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云倾挽权当不知道这件事,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他头上的绷带,“昨夜有刺客啊?那殿下你没事吧?你头上的伤……”
反正,她昨晚一瞬间就“昏迷”过去了。
况且,这中了糜沸散,吃药昏睡之后,是不能被惊动的。
若是惊动了,就很容易出现精神混乱。
这一点,司徒明也跟傅国怀证实过,便没有怀疑,极尽温柔的道,“只是一点点小伤,挽儿不必担心。再说,只要挽儿无恙,本殿就算是为你去死,也是值得的。”
他忽而脸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个……若不是你爹进宫请求陛下赐婚,把你嫁给了四弟的话,本殿就想求娶你……”
旋即,又满眼的遗憾,“好可惜。但是挽儿,即便是你入了霆王府,本殿的心里,也还是有你的。”
云倾挽听着这话,只想吐。
但是她假装惊讶,道,“可是,不是说是皇上直接赐婚的吗?怎会是爹爹求的?”
而后,垂下头来,“二殿下温柔体贴,俊美明朗。那霆王凶神恶煞的,又是个残废。
挽儿自然也更愿意嫁给二殿下,可是皇上圣旨不可违抗。”
她说的情真意切的,眼泪似乎要滚落下来。
司徒明心花怒放,立即陈情道,“挽儿,只要你有心,我们总归是能走到一起的。
挽儿,你愿意帮我吗?如今,太子病重,一旦太子亡故,本殿将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只要你帮我,我一定可以成功。
到时候,我就可以把你从霆王府接出来,和我长相厮守!”
司徒明的心跳有些快,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谋划的事情看到了希望。
他没想到云倾挽那么讨厌司徒霆,又那么喜欢他。
他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道,“挽儿,你相信本殿吗?”
云倾挽的双手在被子里紧攥着床单,面上却凄凄切切,一副小女儿姿态,“殿下,你是对挽儿最好的人,比爹爹都还好,挽儿自然是最相信殿下的。”
而后,又满眼期待的看向他,“殿下,你真的可以将我从霆王府救出来吗?挽儿愿意帮你的!什么都愿意的!”
“当然,本殿愿意为你,空置正妃之位,直到把你救出来!”司徒明就差对天发誓。
第五十五章 海誓山盟,雨幕夜闯霆王府
第五十五章 海誓山盟,雨幕夜闯霆王府
“那挽儿就乖乖在霆王府等殿下了。”
云倾挽强忍着恶心,配合他道,“殿下想要挽儿做什么,挽儿都会努力的。”
而后,满眼憧憬的道,“毕竟,帮殿下就是在帮挽儿自己。若是今生有幸嫁给二殿下这样温柔体贴的人,就算是让挽儿去死,也值得了。”
“傻丫头,本殿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让你去死呢?”司徒明的开心从眼底眉梢流露出来。
憋屈了好几天,总算是办成一件事情了!
云倾挽面含娇羞,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
司徒明又忍不住道,“挽儿,那你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再为我们的未来好好谋划。
本殿答应你,一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云倾挽闻言,心下冷笑一声,道,“可是,姐姐刚刚出生就有相师说她贵不可言,是母仪天下的命格。有姐姐在,挽儿怎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呢?”
司徒明认同这话。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云倾染都比云倾挽强了千万倍。
有云倾染在,她凭什么母仪天下?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只是眼下,他还不得不做出样子来,好生安抚道,“那不过都是江湖骗子而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谁天生就是尊贵的命。
皇后是谁,不还是皇上说了算?
只要你我一条心,任凭旁人怎么说……等到时候,本殿登基为帝,自然立你为后!”
“殿下对挽儿真好。”云倾挽心中越发寒凉。
如果不是司徒明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如果不是他是皇家子嗣,一旦他的死和她扯上关系她将被全境通缉,无法继续报复其他人,也无法与霆王好好走下去的话,她宁肯现在一把毒药毒死眼前这个男人!
她懒得和他继续演下去,眼神有些恍惚的道,“殿下,挽儿有点头晕。”
“那你好好休息,本殿明日再来看你。”
司徒明自己也巴不得早点离开呢。
云倾染还在那边等着他。
况且,最近事情那么多……
司徒明走后,怜栀进屋来,云倾挽道,“打开窗户,透透气。”
她起身来,吃了解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道,“估摸着,今天是不会再来了……即便来了,你们也不要让他进来。晚上我要出去一趟。”
一来,她得找到母蛊。
二来,她得去瞅瞅霆王。
昨夜取了眠述和怜栀的血,她已经放在了药液当中,但是还得观察一两天,这件事情让她感到不安。
怜栀当然知道她的担忧,道,“主子,我和眠述想要回一趟老家。”
“如此也好。等这边我找到对抗蛊毒的方法之后,再叫你们回来。”云倾挽点点头,问,“药王谷那边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已经在路上了吧?猎鹰速度快,如果没有意外,昨夜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以茯苓和杜若两人的速度,今天凌晨必定能到。”
“嗯,这样吧,明天你和眠述出去,将他们买进来。你们此次回乡,是去准备秋收的,明白了吗?”
云倾挽想过了,药王谷的手下,不能直接就这样带进来。
这样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那就,当成是买来的仆人吧。
而眼下,她的养父母家那边的秋收也快要开始了,田地不可荒废,怜栀和眠述两人前去照应,也是应当的。
虽说她眼下看似已经贵为相府小姐,不应该关心那细枝末节的,可是谁叫她是土包子见识浅呢?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冷笑,道,“蛊毒发作可能有些难受。
而且,司徒明肯定会叫人尝试去试探你们,你们记得随机应变。”
“属下明白。”怜栀面色变得肃然。
“嗯,你去吧,我一会儿出去。”
云倾挽等身上的糜沸散解了之后,便换上男装,戴上面具,离开了西院。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天色阴沉沉的压下来,好似要下雨一样,她去了扶风楼对面的酒楼吃饭。
等吃完之后,正好天黑,外面飘起了雨丝。
霆王身上的毒在雨天会变得更加凶险,腿上的伤也是。
今夜,恐怕是他最难熬的时间了。
云倾挽心里揪着,身影在拐角处一闪,没入雨幕。
再出现时,人已经在霆王府中了。
“什么人!胆敢闯入王府!”
玄戈和元景两人如临大敌,立即拔剑,挡在了门口,满眼戒备的盯着来人。
那是一个少年。
一身银衣,半片银白色面具遮去了大半张脸,在雨幕笼罩的灯光之下,看上去别样清冷,像此时此刻的雨一样冷。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长发和衣袂轻轻飘起,雨丝恰到好处的绕开他。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丝雨水。
显然,这是一个武林高手。
而且,实力远在玄戈元景之上。
他站在那里不动,却已经让元景和玄戈两人冒出了冷汗。
他打量着他们,似乎哼笑了一声,“霆王都已经一脚迈进鬼门关了,本公子有何不敢?”
云倾挽扫了两人一眼,无视他们手上的兵刃,举步往门口而去,问,“里面还有谁?”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玄戈从未见过如此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他像是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如此的肆意随性,简直叫人难以理解。
而且,他这话什么意思?
转眼,云倾挽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抬手压下玄戈手上的兵器,道,“里面如果有人,就把他的尸体处理好。如果没人,本公子就进去了。”
“你!”玄戈气的瞪眼,却又不知为何无法动手。
他觉得,来人没有敌意。
“你什么意思?”元景后退一步,整个人贴在门板上。
“我的意思是,今夜如果没有本公子,你家王爷可能上西天。所以,给本公子让开!”话以未落,云倾挽一把揪起元景,丢了出去。
元景掠过雨幕,神色大变!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的实力如此可怕!
玄戈反应要比他快,又往前挡了一步,盯着他,“你可以救王爷?”
“自然。”云倾挽白了他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玄戈却一把拽住了他,“你是谁?为何突然出手相助?”
他的心中直打鼓,万一,这人不怀好意呢?
元景又凑了回来,在一旁虎视眈眈,活像是一只林中豹崽子一般。
分明不是对手,却还强撑着。
云倾挽扭头,瞧着他这模样,忽而有些恶作剧,噗嗤一笑,看向元景,“听说,你一夜只需要一文铜钱?”
她满眼戏谑,看的元景有点招架不住。
“你……”元景脸上爆红,瞬间瞪大眼睛,“你……你是昨天调戏王爷的那个死变态!”
第五十六章 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自然会救!
第五十六章 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自然会救!
“没错,正是本公子。”她忽而凑近元景,笑了笑,“现在,该明白本公子为何要来了吧?”
她勾唇,笑,“本公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瞧上一个人,死了多可惜啊!”
“……”
元景猛地打了个哆嗦,“明……明白了,可是……”
王爷要是醒来,不会杀了他们两人泄愤吧?
虽然说,此人是王爷的一个希望,可是,他好像心术不正啊……
但这话元景不好说出来,只好梗着脖子道,“你真的能救王爷?”
“你觉得,这世上本公子救不了的人,旁人还能救吗?哼。”云倾挽看他吃瘪尴尬,就一阵好笑,跨步进屋去了。
“他是谁?”玄戈有点懵逼,看向元景。
“你可不知道,昨日我陪着王爷去扶风楼,对面酒楼有个男的在吃饭,竟然隔着一条街问王爷,说一夜多少钱,他是看上王爷了!”
元景一想起昨天那场景,就为他家王爷捏了一把汗。
玄戈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不过,他真的救得了王爷吗?”
“这么高傲,实力又如此可怕……”元景心下一个激灵,“如今这世上,能救人还符合这年龄阶段,又武功高强的人……”
他震惊的看向玄戈,嗓音变得空幻,“他……他该不会是药王谷少主容卿吧?”
而后,又一惊一乍,“不是,云泓不是请他去给云倾染治疗了吗,这人怎么跑来王府了?”
不等玄戈说话,他又道,“这事情有些蹊跷。
既然昨天下午他就在扶风楼对面调戏王爷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昨天他就可以去给云倾染治疗?
但事情却恰恰相反,昨天云泓没有回来,也没有人大夫进入相府。
昨天夜里,云倾染还昏迷了过去,以至于司徒明都把那老参拿出来了……”
一时间,无数的谜团盘庚在元景的脑子里,让他迷惑了。
玄戈闻言,鬼使神差的推门而入,闯进了卧室。
卧室里,烛火摇曳着。
那少年兀自坐在霆王床边,俯首捏开他的嘴巴,将几粒丹药喂了进去,目光静静落在他家王爷身上。
屋里安静的出奇。
玄戈到了嘴边的质问别憋了回去,气势莫名软了下来,轻声道,“阁下是药王谷少主容卿?”
云倾挽缓缓直起身来,掀开被褥,轻笑,“还算有点眼力。”
话音未落,双手揪住司徒霆的长裤!
玄戈瞪大眼睛,只听撕拉一声,差裤腿已经被撕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两条笔直有力的大长腿!
辣眼睛!
玄戈深吸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脸。
算了,虽然这药王谷少主听起来是个断袖,但救命要紧。
但是玄戈的表情却像是便秘一样,格外的难受。
云倾挽偷笑,拿出银针来,慢条斯理的扎入穴位。
玄戈和元景两人呆呆的看着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是,也都没有吭声。
毕竟,救命要紧……
云倾挽一边落针,一边观察着司徒霆的脸色。
他依旧沉睡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呈现黑青色。
“上次毒发睡了几天?”云倾挽一把拉过他的手,扎破了他的手指,放在床边耷拉着,一边头也没抬的问。
雨声潺潺,她的嗓音听上去有种诡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玄戈道,“三天。上次昏迷了三天才醒来。”
云倾挽没再说话,盯着从他指尖低落的黑血出神,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元景盯着她,忍不住问道,“敢问少主,可知我家王爷中了什么毒?这些年来,很多人为王爷瞧过,却没人能解这毒药……”
“此毒,叫七七尸魂散,毒源来自南疆,主要成分是尸毒。”云倾挽看了一眼玄戈与元景,“太医院没有人能认出来吗?”
先不说旁人,傅国怀肯定知道。
毕竟,这毒就出自傅国怀之手。
只不过,不知霆王是否知道傅国怀是司徒明的人?
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叫傅国怀前来医治。
而如果不知道,就算是傅国怀来过,也会装作不认识此毒,避免暴露自己。
这般思忖着,就见元景摇头,道,“没有人认识此毒,此毒若是不能解,会怎样?”
“上次,他毒素爆发昏睡三天,之后每次爆发都会多出一天来。如果,在昏睡七日之后还不能解毒,他就会尸体化,最终成为行尸走肉,被人控制。”
云倾挽一席话,让玄戈和元景脸色大变。
两人回过神来,交换了眼色之后,忽而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恳求少主救王爷性命!我们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少主大恩!”
云倾挽扭头看向两人,见两人视死如归的模样,笑,“报答就不用了。”
而后,目光落在司徒霆脸上,半真半假的笑,“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自然会救。”
“……”元景和玄戈顿时又一身鸡皮疙瘩。
“去准备一桶热水,要烫。”云倾挽憋笑,道。
“好。”玄戈拉起元景,两人赶紧去准备热水。
到了外面,玄戈面色变得极为古怪,“他真的看上咱们王爷了?我怎么觉着,他看着王爷的眼神的确不对啊!”
“可不,我也觉得有问题!那深情脉脉的,啧……”元景哆嗦了一下,几乎不敢想。
转念,只能道,“但也得亏他看上王爷了,不然的话,如何请这尊大佛来治王爷?
你没听说么,那云明浩在药王谷外面跪了足足三天,这位连面儿都没露,竟然让当朝相爷亲自去跪着!以咱们王爷的秉性,绝不可能跪在那药王谷外面求他来治。”
“说的也是,虽然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但总归不如人家主动的。”玄戈也道。
一时间,两人竟然无言以对。
叹息一声,双双摇头去打水。
等黑血流的差不多之后,云倾挽包扎了司徒霆的手,塞回被窝里。
想到自己刚刚糊弄玄戈和元景的话,不禁有些脸红。
说起来,她重生之后,这七年的性子真的改变了太多。
前世的她不会武功不说,性子又何其拘谨?
在玄戈元景面前,她每次都好似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更别说直接调戏司徒霆了。
终究,今生这般,更加快意一些。
而且,前世霆王为了解毒,来药王谷请她出面的时候,她按照司徒明的要求,要了天价的诊金。
那一次,霆王不得不动用军费,被司徒明抓住把把柄,报告给皇上,将霆王禁足足足半年之久。
直到后来边境之患,国无良将,司徒霆这才找到翻身的机会。
前世,是她对不起他。
云倾挽有些失神,伸手拂去了他脸上的冷汗,手却忘了离开。
玄戈和元景领着木桶进屋来,冷不丁瞧见这一幕,直接就绊倒在了地上!
水桶发出哐当一声,水泼了一地。
云倾挽回神,蓦地收回手,若无其事的看向两人,“屋里没下雨,也能把你们滑到吗?”
第五十七章 那就要看你们王爷的诚意了
第五十七章 那就要看你们王爷的诚意了
“不,不是的!”元景尴尬的笑,立即爬起来,“我们重新去打水……”
而后,拉着玄戈跑掉了。
云倾挽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轻笑。
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两个蠢侍卫把今晚之事告诉司徒霆时,司徒霆会是什么反应了。
“我去!这药王谷少主来真的啊?你瞧见没?他……他摸了王爷的脸!”玄戈脑子一片空白。
“我又不瞎。”元景白眼,转念又道,“你说,王爷能接受他的爱意吗?”
“这谁知道呢……”
玄戈不免有些担心,“这药王谷少主容卿,听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江湖人称活阎王。
若是王爷不能接受他,恐怕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况且,眼下皇上已经给王爷和相府七小姐赐婚,王爷还亲自去下了聘礼。这闹到最后,七小姐不会被这活阎王一把掐死吧?”
两人难免为云倾挽捏了一把汗。
又从厨房拎出来四桶热水之后,元景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给王爷解毒最重要。”
两人将浴桶注满之后,过来找云倾挽,“禀少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在偏殿。”
“过来,把你家王爷抬过去去,脱光了丢里面。”
云倾挽起身来,拿出一只白色瓷瓶,径直往偏殿走去。
“我靠!他怎么对王府门儿清!”元景盯着她的背影,瞪眼。
玄戈凑上前去,给自家王爷把了脉,高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王爷的脉象好多了,看来他真的是来救人的。走。”
两人说着,将司徒霆背过去。
到了扒衣服的时候,尴尬了。
云倾挽自己也有点脸红,轻咳一声,背过身去。
元景和玄戈赶紧扯掉司徒霆的衣服,把他放进了浴桶里,尬笑,“那个,少主,好了。”
“嗯。”云倾挽脸上火烧云似的,幸好屋里光线暗,还有面具挡着。
她转身来,走向浴桶,看着霆王矫健的身躯,一颗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他俊美的特别,阳刚有力,又浓墨重彩。
身形矫健,五官深刻,即便是昏迷,身上也有种军中男儿特有的刚毅。
只是,散乱的发湿漉漉搭在肩头,忽而又染上几分迷雾般的妖娆魅惑来……
霎时,勾人的厉害。
云倾挽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上前去,将瓷瓶里的祛毒药粉洒在里面,掀起袖子,伸手搅了搅水。
冷不丁的,指腹掠过他健美的肌肉,触发一串电流。
玄戈和元景两人看着这场景,嘴巴里都快塞下一颗鸡蛋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当药王谷少主容卿那纤细而洁白的手臂伸进水中的那一瞬,画面就变得极其……暧昧了。
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云倾挽擦干了手,再次将银针摆开,开始下针排毒。
元景突然鬼使神差的喃喃了一句,“似乎,还挺养眼的,也挺和谐的。”
画面太美,玄戈脑子里一片诡异。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倾挽到底是个大夫,很快也就冷静了下来,在行针之余,拧了个湿手帕,帮他擦了擦脸。
浴桶里的水正在不断变成黑色,霆王嘴唇的黑紫色逐渐褪去,呈现淡淡的薄粉色。
被水雾一蒸,就好似那雨水打过的桃瓣一般,蛊惑人心。
玄戈惊喜道,“王爷的毒好像解了!”
元景也大喜,赶紧凑了过来,云倾挽却泼了一盆凉水,道,“什么解了,还远着呢。
你家王爷中毒已经四年了,这毒,已经入了肺腑。不光要行针药浴,还得口服汤药,至少,也得调理上三四个月的,你们以为这毒这么好解啊?”
元景闻言,顿时有些尴尬的道,“那……少主会在楚都逗留三四个月吗?”
云倾挽憋笑,瞄了一眼司徒霆,道,“那就要看你们王爷的诚意了。”
说着,举步离开,笑意邪魅,“今日就到此为止,两个时辰之后,你家王爷自会醒来,本公子先走一步了。”
玄戈闻言,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来,“公子,下次你何时再来?”
“哦?”云倾挽转身,笑笑的打量着他,“你期待本公子来?”
“自然,王爷的毒,还要劳烦公子。”玄戈只觉得,自己就好像那卖女为娼的渣爹一样,明知道自家“闺女”被人惦记上了,还得求着人家惦记!
那份尴尬,平生未有!
云倾挽好笑的道,“这样吧,等你家王爷醒了,你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陪本公子一晚上,若是愿意的话,就在扶风楼三层的露台上,挂个红灯笼。”
拍拍玄戈的肩头,她心情颇好的离开了房间。
玄戈还想说什么,张口时,人已经没入了雨幕,哪里还有她半分影子?
“陪一晚上?还愿意的话就挂个红灯笼?这……”
玄戈万分尴尬的嘀咕着,看向元景,“这事儿,怎么跟王爷说?”
“……”元景也纠结异常。
半晌,视死如归道,“总也不能不说。
这毒好似只有容卿能解,若是他不出手,难道要等咱们王爷变成僵尸不成?”
“走!先把王爷送到床上去!”玄戈一咬牙,转身进了偏殿。
云倾挽在雨幕里笑的异常开心。
一直到了明王府外面,这才收敛笑意,眼底逐渐染上寒芒。
她悄无声息的闯入了明王府,翻身进了司徒明的书房。
雨声多少掩藏了她的动静,只是,她却始终没有找到母蛊在哪里。
之后,又去了他的卧室。
让云倾挽意外的是,他卧室里竟敢是有人在睡的,她一进去,床上就传来一声娇喘,“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等的烟儿好苦呢!”
紧接着,有人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往这边靠了过来!
云倾挽蹙眉,伸手敲晕了那女子,在卧室里找了一通,没有找到东西之后,离开了明王府。
回到相府,去云倾染那边溜了一圈,果然发现司徒明在云倾染的房间里。
两人竟然躺在一张床上,司徒明抱着云倾染!
云倾挽冷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西院。
“主子,喝口姜汤吧。”怜栀早早准备好了姜汤,送上来,道。
“母蛊不在将明王府,应该在司徒明身上。司徒明身边经常有人,很难在出手之后不引人耳目,我们只能另想它法。”
云倾挽接过姜汤来,道,“明日等杜若和连翘来了之后,你们就立即前往老家。”
“好,只要我们一走,距离太远,那蛊虫也就暂时废了。只不过,要是他们再找机会给连翘和杜若两人下蛊的话,该怎么办?”
眠述有些担心,眉宇紧蹙着。
云倾挽思忖半晌,道,“明日,你们去买人的时候,从黑市去买。让杜若和连翘两人在黑市等着。”
第五十八章 要不,您就委屈一下?
第五十八章 要不,您就委屈一下?
“主子的意思是,对外就说,直接去买了江湖高手?”眠述顿时明了。
“嗯,到时候,他们要是再来找茬,就别怪我不客气!”云倾挽眯眼冷笑一声,放下茶碗,道,“你们回去休息吧。”
眠述和怜栀两人各自回去,云倾挽自己也休息了。
……
烛光幽幽,燃了一夜。
元景和玄戈两人守在司徒霆身边,抱着沙漏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转眼到了黎明,床上的人终于缓缓、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元景欣喜的道,“王爷,您真的醒了!您真的醒了!太好了!”
司徒霆毒发一场,身体格外虚弱。
视线中,是逐渐清晰的、熟悉的卧室,而后是元景和玄戈惊喜的模样。
“过去几天了?”
他尝试转身,指了指桌上的水壶,问。
“王爷,没几天,这才天亮呢!”元景一想到云倾挽说七天不醒来就要僵尸化的事情,眼泪差点落下来。
他赶紧去倒了一杯热水,玄戈把司徒霆扶起来一些,喂他喝了半杯水。
水流安抚着干哑的喉咙,也多少补充了一点力量,司徒霆惊讶的问道,“这次这么短时间?难道是身体对毒产生了抗性?”
他心下一喜,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在毒发上一两次就要好了?
但玄戈闻言,立马摇头,表情还有点尴尬,道,“那个,不是有了抗性,是有人冒雨前来给王爷解毒,王爷这才醒来了!”
“谁?”司徒霆惊讶的张大眼睛。
这个时候,深更半夜瓢泼大雨的,谁会来给他解毒?
况且,他身上的毒已经四年了,中间也请过不少大夫,可是就连他中了什么毒都没有人能分辨得出来,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得知相府那七傻子的血可解毒时考虑娶她。
虽说他在男女之事上面寡淡,但终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相府七傻子那张脸……
不过话说回来,脸是差了些,性子倒是极其有趣。
他一时间有点神游。
玄戈和元景听了这话,表情却越发的怪异。
玄戈颇为尴尬的道,“咳,那个,就是上次在扶风楼对面看到的吃饭的那公子,说王爷是他看上的人,所以来救……”
“咳咳咳……”
玄戈话说了一半,司徒霆就呛的喘不过气儿来。
玄戈和元景两人赶忙拍拍他的手背,一阵手忙脚乱。
眼看着自家王爷那张虚弱却依旧俊美的脸慢慢涨红,元景和玄戈也觉得这事儿有点……
两人皆面色诡谲,看着司徒霆这情况,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司徒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面色古怪的道,“真是他?他是大夫?”
虽然别扭的慌,但也不得不佩服那人医术。
玄戈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道,“王爷,他可不简单,不光能认出王爷中了什么毒,还清楚每次毒药发作时的症状……”
说到这里,玄戈的面色凝重起来,道,“还说,王爷每次毒发都会多沉睡一天,若是沉睡时间超过七天,就会变成僵尸,从此成为被人摆布的傀儡。”
司徒霆闻言,面色顿时一变,“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彻底解毒?”
“说要药浴针灸,还得口服解药,得三四个月的调养才行。”玄戈把话说了一半,脸色越发怪异。
司徒霆瞧着这两人的反应,也越来越觉得头皮发麻,“那,他还会来吗?”
若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解了毒,那就再好不过。
只是,这人……
司徒霆闭了闭眼睛,心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玄戈心里多少藏着一点恶作剧的冲动,忍不住道,“他说,还会不会来,得看王爷的诚意……”
“诚意?什么意思?”司徒霆一个哆嗦,惊弓之鸟一般张大了眼睛,猛然之间想起之前他闯入扶风楼闹腾着要见他的场面,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玄戈硬着头皮憨笑,“他说,若是王爷愿意陪他一夜的话……他说,要是王爷想通了的话,可以在扶风楼三层挂个红灯笼!”
“他休想!”玄戈话音未落,司徒霆立即惊叫道!
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半天这才冷静下来,闷闷道,“他真这么说的?”
“真的……”玄戈抱着手臂憨笑,试探着道,“那个,属下近距离看过,他虽然戴着半片面具,但是论美貌,也不在王爷您之下了……”
他婉转的道,“王爷,解毒要紧,性命要紧啊!况且,他的身份可不一般,若是能够为王爷所用……”
“……”司徒霆本来冷静下来了,但被这一番话又气的瞪眼,一把抓过枕头就丢向了玄戈!
玄戈抱住枕头,弱弱的站在地下傻笑,目光炯炯盯着他,“爷,他可是药王谷少主容卿啊!”
“你说什么?他竟然就是容卿?”司徒霆又震惊,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外界传言容卿高傲邪佞,身为神医却很少治病救人,性情十分古怪……这丞相府的公子在在药王谷外面跪了三天,都没能把他请出来。
如今,丞相和大夫人又去跪着了,谁知他竟然早就出现在都城燕池了?”
玄戈说着,不由郑重起来,“王爷,此等人物,宁折不弯,高傲不可一世,但技高胆大,武功高强……
王爷若为长远大计,将此人留在身边的话,顶的上千军万马了。”
玄戈面色又古怪起来,轻咳一声,“那个,虽说是个男的,但属下看他面容清雅俊美,算得上清风霁月也不为过,要不,王爷您……就委屈一下?”
“你怎么不去委屈一下!”要不是体力还没恢复,司徒霆真想打爆玄戈。
元景嘴笨一些,此时只能干笑着,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个,王爷,他看不上我们啊!”
“……”司徒霆翻了个白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靠着枕头休息了半晌,这才嘀咕道,“怪了,本王听说年前邻国公主在药王谷盘桓了半月之久,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的。那边皇帝似乎还许诺了封王,他都没去……”
“可不,”玄戈闻言,忍不住再接再厉,道,“这一次,他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而且,刚刚给您治疗的时候,他……已经看过您,也摸过您了。”
“闭嘴!”好好的,司徒霆又气的不行,杀人一样盯着玄戈。
这要不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侍卫,他一准打死他!
玄戈缩了缩脖子,笑,“属下认真的。总比相府那七傻子好。要不,王爷直接去拒婚算了!”
“那怕是不行。”元景却道,“若是真的要招揽容卿,恐怕得这个七小姐做幌子。”
“也是,这七傻子是相府强行塞进来的,但是她脸上有伤,而且是个土包子,王爷不喜欢也正常,旁人挑不出毛病来……”
玄戈凝眉思忖,又道,“若是府上没有王妃,时间长了难免引人怀疑,还不如把她放进来,也好挡住那些人的嘴巴!”
第五十九章 缓缓撒开的网
第五十九章 缓缓撒开的网
司徒霆又气的瞪眼,“你们都替本王想好了是不?”
“没,”玄戈皮笑肉不笑,“一切都要王爷做主。这件事情,王爷可以慢慢想一想,属下去给王爷弄点吃得来。”
玄戈说完,直接就溜了。
元景像是做错事儿主动罚站的乖孩子,静静站在一旁。
屋里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半天,司徒霆问道,“他冒雨来的?”
他有些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容卿,药王谷少主,天下何人不想拉拢?
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谁没个生老病死,谁用不上大夫?
况且,还是个神医。
只是,他为何就选择了霆王府?
司徒霆虽然被他调戏的一身鸡皮疙瘩,但依旧觉得,只是因为一眼看上了他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心下又有点痒痒,想要见他一面了。
可是,面对一个总想着睡了自己的男人……
司徒霆又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
次日,大雨瓢泼,司徒明被困在了相府,再加上最近接连熬夜体力不支,染上了风寒,不停的咳嗽着。
云倾染气息奄奄,赶紧道,“殿下,你还是先回去吧。你养好了,染儿心里这才踏实。”
她其实怕的要死……
眼下她伤口疼,人虚弱着。
这个时候,司徒明要是把风寒将传染给她那可就糟了。
司徒明不知她心中想法,只觉得她心地善良贤淑,又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不免觉得窝心。
再加上的确不能一直呆在相府,只好叫宁逐找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敲悄悄地坐着回去。
但路上,宁逐却看到了眠述。
“殿下,七小姐身边那个男侍卫,带着一男一女过去了,好像是从黑市那边过来的。”宁逐觉得奇怪,“这大雨天的,他们急着去黑市做什么?后面那两人好像都是黑市贩卖的奴隶。
难不成,那丑八怪在丞相府还缺下人用?”
司徒明闻言,掀开车帘往那边一看,亦蹙眉,“是有些怪异。”
想了想,又道,“等个一两天吧,傅太医说那蛊虫只要三天就可以用得上了,到时候,那两个奴才还不任由咱们摆布,把那丑八怪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本王。”
“王爷说的是。”宁逐没再管眠述,压了压帽子,往明王府那边去了。
远处,眠述眯了眯眼,冷笑一声,大摇大摆的往丞相府去。
他身边跟着的,正是杜若和连翘,都是鬼王谷的人。
只不过,两人这次都扮演了一回被卖的奴隶,所以看上去衣衫褴褛,要多寒酸就多寒酸。
很快,三人从相府正门进去,遇上了出门去给云倾染买药的凌允。
凌允打量着连翘和杜若两人,一脸的鄙夷和不屑,阴阳怪气的道,“难道相府那么对奴仆,还伺候不起一个土包子?呵!”
眠述闻言,亦冷眼相向,“我家小姐用不起你们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凌允怒极,“你敢骂人?”
“有吗?那你理解能力真强!”眠述也不是好惹的,冷笑扫了他一眼。
两人三言两语,打了起来。
这个时候,杜若上前,一把握住凌允的手腕,咔嚓一声,直接把凌允攥的骨裂了!
“啊!”
凌允一声惨叫,脸色瞬间煞白。
杜若将他丢到了一边去,面无表情,“滚。”
“……”凌允捧着自己的手腕,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三人。
但终究,他没敢在挑衅。
连翘嘴角勾了勾,跟着眠述往云倾挽的院子里去了。
到了没人出,轻笑,“刚刚那谁啊?”
“丞相府上的侍卫总管,平常在云泓跟前伺候,这次因为云倾染的事情,留下来在家照看。”眠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丞相府的奴仆们,没有一个是可信的。”
转念,又纠正道,“不对,丞相府没人是可信的。主子说过,这里都是我们的敌人。”
“明白了。”连翘淡淡的道。
杜若不爱说话,全程面瘫。
屋里,云倾挽昨夜一夜没睡,这会儿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之后,这才缓缓睁眼。
眠述带着人进屋来,道,“主子,我们回来了。”
“嗯,快去换件衣服,喝点姜汤吧。”云倾挽道,“其余的事情,我们慢慢说,这天气怕是不好走。”
怜栀端了姜汤上来,大家换好衣服之后,围坐在屋里。
眠述这才道,“刚刚在外面遇上了司徒明和凌允,该知道咱们屋里来了新人的人,全都知道了。如此,我和怜栀两人离开,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只要我们在他们的母蛊感知范围之外,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明天看看天气状况吧。”君轻暖看了一眼窗外,道。
眼下下着雨,这可不是个出城的好时间,很容易引起怀疑。
但愿明日,天公作美。
想着,又问,“云倾染那边,怎样了?”
“今天凌晨属下去看过,应该还能撑着一两天,后天主子要是再不出现,云倾染估计就要死了。”
怜栀看着她,道,“而且,就算是主子后天出现,她也必须要用只有药王谷才有的名贵丹药。
到时候,我看云泓和司徒明怎么办!那些丹药可都是天价的!”
“等的就是这一天。”云倾挽半眯着眼睛,淡淡的吩咐道,“收诊金的时候,叫人盯住诊金的来源,记得收集证据。”
云倾染重伤,只是一个开端。
这张网会由此慢慢张开,一点点的,将前世算计过她的那些人,全都收罗进去!
……
大雨下了一整天,到了第二天夜里这才停歇下来,眠述和怜栀离开都城,只留下连翘和杜若守着云倾挽的西院,再也没人敢凑过来。
没过一天,相府所有人就知道,云倾挽从黑市买了两个江湖高手镇守院落。
傅太医来给凌允诊断,说是骨裂,最近至少三月动手。
这个消息,吓到了很多人。
即便是司徒明来,想见云倾挽也得温言软语的跟杜若说,杜若不许,他也不敢强闯。
毕竟,这可是黑市上买来的奴仆,天王老子都不认,只认自家主子。
司徒明毕竟身份尊贵,自认自己的命比旁人的金贵,犯不着和奴仆一般见识。
于是,也就作罢。
云倾挽自然也就不用在吃糜沸散掩人耳目,直接离开了西院。
就在司徒明忧心忡忡的离开西院门口,往云倾染房间去的时候,云倾染已经进了西院绸缎庄。
“派人告诉相府的人,就说本公子近日住在云烟楼,后天一早可以给云倾染治疗。”
云倾挽一进屋,就吩咐翡翠。
翡翠有些不解,低声问道,“主子,你既然给云倾染下了毒,为何还要解?”
“上攻伐谋。以毒杀一人,并无意义。”她从桌上拿了新做的衣服之后,便转身就走,“你忙去吧,我去云烟楼了。”
云烟楼,正是扶风歌对面那座酒楼。
上次,她隔着一条街逗司徒霆的地方……
第六十章 活阎王,容卿,春心
第六十章 活阎王,容卿,春心
云泓和大夫人一路风雨兼程的往燕都赶,舟车劳顿加上在药王谷外面跪的太久,又经过恶劣天气煎熬,两人都像是大病了一场。
“你说这药王谷都是些什么人!既然那少主在楚都,为何非要我们这大夏天的,又是风吹日晒又是雨淋的在外面跪着!这些人,当真是欺人太甚!”
大夫人在麻城上,一边咳嗽着,一边咒骂。
她真是要被气死了。
“这药王谷的人的确是太过分了。”
云泓的脸比她还黑,“但那容卿就是这种人,学的是治病救人的手艺,但却没有一颗医者仁心,反倒是在江湖上混出了响当当的活阎王称号,寻常人等皆不敢招惹,唉!”
“也是,要是好相与之辈,又怎会叫这样的外号!”大夫人只能叹息,转念又道,“也不知道染儿怎样了,我这几天啊,这心急如焚的,就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样!”
“是啊,这胞宫受伤,的确是致命的灾难。”云泓心头变得越发沉重。
“但愿那容卿这次不要太难说话,毕竟染儿耽搁不起。”大夫人更加害怕,“这胞宫受伤的事情,可千万不能传到旁人耳中去……怕是得给那容卿封口费。”
“是得给。”云泓双手揉着脸,难以言喻的苦闷。
所谓母仪天下,必得多子多福。
若是进了宫,数年不孕,总也能养个旁人的孩子。
可这云英未嫁的,就传出不孕的消息,怕是普通人家都不想娶,何况皇族?
再说了,就算是进了宫,没有自己的孩子的话,他云泓这一生又在谋划什么?
为他人做嫁衣裳不成?
“这件事情比天还大,无论容卿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们都得答应。”云泓只觉得右眼皮在疯狂的跳动,长长叹息一声之后,叫车夫再快点。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有人匆匆来报,“老爷,药王谷少主人在云烟楼!”
“知道了,先回府换身行头,洗漱一下。”云泓车帘都不想掀开。
这幅乞丐一般的尊容,他可不想给同僚看。
但他立即又吩咐来人,低声道,“你去,赶紧请二皇子殿下来府上商议,就说容卿到了!”
马车一路疾驰,从云烟楼下方经过。
云倾染男扮男装,靠在三层的窗户边,看着下方湿漉漉的地面嘴角微微扬起。
这笑,一半在笑云泓,一半和对面的扶风楼有关……
也不知道,玄戈那大嘴巴有没有把昨夜的事情说给司徒霆听?
一想到那妖孽吃瘪的模样,她就情不自禁的开怀。
算起来,三天之后他需要再一次解毒。
这一点她曾对玄戈说过,也不知道这扶风楼的红灯笼,还能不能挂起来?
说到底,在他面前,她终究还是不自信的。
相府已经给她准备了门路,让她嫁给他。
进了王府,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有的是机会让他喜欢,也正好试探他。
可她又有些害怕,害怕把今生也过成前世那样,错过了他,或者和他之间,有了一生都过不去的坎儿。
所以,来楚都不到十天,她就已经换了三种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不一样的她,他总有喜欢的一种吧?
再者,若是有朝一日他对她误会太深,她总还有别的身份用以自证清白,解开这结……
想到这里,她不免心里又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前世她也是在司徒明跟前这般患得患失,可前世她感觉到的只有煎熬和左右为难的苦痛。
如今依旧患得患失,却多了几分微妙的甜蜜。
想来,前世对司徒明那种,该不是喜爱,而始于报恩。
这个包袱背着,就显得别样沉重。
而今,霆王府人前冷面将军人后妖孽邪王的那位,才是她心之所向,心之所想。
点以至于,点点滴滴都让她回味无穷。
只是不知,那深夜爬床的野猫儿,还是如今这女扮男装的容卿更吸引他一些?
恍惚之间,一壶茶已经见底,她不知不觉……
……
丞相府上,云泓和大夫人匆匆洗漱了一番,换上衣服,一边等着司徒明过来商议,一边赶紧去看云倾染。
云倾染虚弱的躺在床上,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
一看到大夫人,她立即哭了出来,“娘,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和父亲了!”
“我的乖孩子!”大夫人赶紧扑上前去,搂着她,泪流满面,“你放心,那容卿已经在云烟楼了,一会儿等二皇子来了,就和你爹去找容卿商量救你的事情!”
云倾染一听,心中腾起希望,“容公子来了?”
“嗯,你别怕,爹娘会保护你的。”大夫人安抚着,又小声的问,“二皇子没发现你肚子上的伤吧?”
“娘!”云倾染顿时脸上一红,“男女授受不亲,女儿和二皇子虽然亲近一些,但总也不会太过分。”
“那就好,那就好……”大夫人松了一口气,“娘就知道你最乖了!”
而后,又问,“染儿,这几日殿下对你可好?”
“殿下很好,只是总去小七那边。”云倾染心中百感交集,嫉妒疼痛,但却又不好发作。
想了想,又道,“之前皇上病重的时候,二殿下都没有把那老参拿出来,但女儿病危的时候,他却把老参送来了,可见他心里还是有女儿的。”
“嗯,这就好……你躺着休息一会儿,别太累了。”大夫人起身来,哄她睡下。
而后,跟云泓一起出去,来到书房里。
云泓忧心忡忡,大夫人也面色凝重,道,“老爷,人参这事儿,若是走漏了风声就不好了,你想想办法吧。”
“嗯。这要让皇上知道可不得了。”云泓心里也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要出事。
正说着这事儿,司徒明就进来了。
一脚踏进门槛儿,便问,“容卿来了?”
“来了,在云烟楼,二殿下是否要和臣一起前往?”云泓看着司徒明憔悴的脸色,忍不住道,“这几日,辛苦二殿下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一家人……”司徒明摆摆手,赶紧道,“要不请到家里来?
云烟楼人多眼杂的,咱们一起过去,恐怕不妥。”
司徒明没有出场的合理理由。
无论是给云倾染治伤,还是给云倾挽治脸,都轮不到他来操心。
毕竟,他和这两个女子在外人眼中毫无瓜葛,也不该有瓜葛。
云泓想了想,道,“如此也好,那老臣先去,二殿下在这里等着。”
说着,招呼门外的凌允,“你跟我走。”
出门去,冷不丁看到凌允手上的绷带,顺口问了句,“你手怎么了?”
“傅太医说腕间骨裂,所以固定住,缠上了。”凌允一想起这个,眼底就不由染上愤恨。
“骨裂?”云泓闻言,顿时就一愣,“你做什么了竟然伤的如此严重?”
凌允一听这话,也憋不住了,恨恨道,“是七小姐从黑市买的奴仆,一言不合就动手了……如今,他们可嚣张着呢!就连二殿下过去,也都得温言软语的商量着……”
第六十一章 人群中,那一眼……
第六十一章 人群中,那一眼……
云泓闻言火气蹭蹭往上冒,同时又震惊,“她竟然从黑市买奴仆?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已经有两个奴仆了吗?”
凌允黑着脸,闷闷道,“许是没有安全感吧,前天夜里来了两个刺客,她带来的奴仆好像不是对手。当时她是昏睡着的,但是事后,肯定也知道这事儿了。”
“刺客?”云泓刚爬上马车,又转身蹙眉,“我不在府上的时候,府上竟然还遭遇了刺客?”
“是遭遇了刺客,但是只闯了七小姐的西院。好似是冲着她来的。”凌允道。
云泓面色微微一变,这才钻进了马车里。
这件事情他就有些不解了。
何人会想要杀了云倾挽?
这云倾挽之前不过是个养在乡下的土包子,就算是得罪过人,也不会和楚都有什么关系。
眼下她人在相府,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闯相府来刺杀她?
难道说,是有人不想让她嫁入霆王府?
云泓思来想去,最后也就只剩下这一个理由了。
只是,这样的话,动手的会是谁的人?
他想了想,问,“这刺客,有没有可能是霆王府的人?”
难不成,是霆王反悔了?
凌允闻言摇头,“不可能吧,霆王这才下过聘,还亲口承认了她霆王妃的身份,这要是七小姐在婚前被刺杀了,还不是打的霆王府的脸?
况且,霆王府最近也不太平,昨日霆王还毒发了。
属下觉得,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会叫人动手的。”
“也是,霆王这几年还算安分。若非他手上有兵权……”云泓点头,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他还不知道,司徒明已经怀疑上云倾挽了。
从丞相府到云烟楼并不远。
不到一刻钟,马车就已经到了楼下。
云泓进了酒楼,直奔药王谷少主下榻的三层雅间。
开始走的急,到了楼道里,他有些紧张了,“你说,这药王谷少主会好说话吗?”
“老爷,这奴才怎么知道呢?”凌允尴尬道。
“也是,我们谁也没有和这位阎王打过交道。”云泓深吸一口气,提着袍子快步上前,轻叩房门,“敢问,是药王谷少主的房间吗?在下云泓,求见少主。”
“进来吧。”
屋里,传来一声懒散的嗓音,却极凉。
云泓心里也跟着凉了半截……
听着语气嗓音,里面的人就是不好惹的。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调整情绪,推门进去,扫视房间一周,寻找声音的主人。
屋里没人。
但露台上,一道白纱帘轻轻摇曳着,露出若隐若现的人影。
那人躺在躺椅上,隐约之间,露出半片银白色的衣衫。
只是一道影子,就给人一种矜贵的威严,气场浑然天成。
云泓一愣,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小声上前,隔着一道帘子,道,“在下云泓,敢为阁下可是药王谷少主容卿容公子?”
“正是本公子,相爷有话不妨直说。”里面的人没动身,听上去似乎有些许睡意。
但是不知为何,云泓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一道清泉,即便是在炎炎夏日里,也令人感到沁骨的凉。
云泓心里是有气的。
相府求医已经经历了连番折腾,先是相府嫡子云明浩在外面跪了三天,整个人弄的跟个乞丐一样。
紧接着,又让他们夫妇前去跪着,如今这一趟也回来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眼前这位还不知道他是来求医的吗?这话给问的,仿佛他什么都不清楚一样!真是叫人憋屈!
但是,终归他是求人的人,那云倾染如今命悬一线,他所有的谋划全都系于她一身。
如今,他是想求也得求,不想求还得求人家!
云泓只能放低姿态道,“容公子,我这次前来,是给小女求医的。小女受了伤,很是严重,宫中的御医都没办法,我只能找到少主这里来……只是,这伤口有些特殊,云烟楼又人多眼杂的,不知公子可否随我移步前往相府细说?”
“好啊,既然相爷亲自来了,那本公子就去瞧一瞧。”
里面的人起身来,一只素手掀开纱帘,走了出来。
云泓这才发现,这传说中的药王谷少主竟是绝世风姿,别有一番清韵!
只是,他脸上戴着一片银白色的面具,精致的花纹繁复无比,对人看清他的脸又起到了一些干扰作用,同时也让他的气质越发清冷。
就好像那高高在上的谪仙一样!
这样的人,竟然外号“活阎王?”
云泓有些失神,云倾挽心下冷笑一声,斜睨了他一眼,道,“相爷看上去精神不大好,看来是真的爱女心切。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去瞧瞧令爱吧。”
“公子这边请!”云泓大喜。
云倾挽的语气并不友好,但是云泓却没有太在意。
毕竟,药王谷少主本身就是不好相与的。
云倾挽下了楼,径直往相府走去。
云泓自然不能再坐马车,只好一路陪同。
路过拐角的时候,一辆马车迎面而来,车窗里,司徒霆眯眼盯着那银衣如雪的少年,问玄戈,“云泓身边那位,就是药王谷少主容卿吧?”
玄戈眯眼笑,“正是呢。王爷,您瞧他,这往人群里一站,鹤立鸡群,活生生神仙下凡,把那楚都第一美女云倾染都给比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司徒霆磨牙,但也不由多看那道身影几眼。
那玉树临风清风霁月的模样,当真是太吸引眼球了。
平心而论,整个楚都就没有这么俊美的少年。
就听玄戈道,“属下是说,王爷就应了他,这也是不亏的。属下瞧着,这容公子定是投错了娘胎,若是个姑娘,必定艳惊天下。
先不说别的,就这气度风姿,那云倾染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有那么好?”司徒霆白了他一眼。
但终究,也不是太排斥。
玄戈说的是实话,药王谷少主容卿的气度,的确不是云倾染这种看上去弱不禁风娇滴滴的闺阁千金可以相比的。
那份灵动,那份钟秀,那从容的气度……
司徒霆恍惚间一个激灵……
他怎么就把这么多褒奖的词儿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回神时,玄戈还在车外低低的唠叨着,“王爷,您可不知道,昨夜那容公子来给您治疗的时候,看着您的眼神多温柔!属下还从未见过有人用那般眼神看着王爷您呢!”
“……”司徒霆不想说话。
他其实是想要见见容卿的。
可问题是,他又不是个断袖。
他乐意招揽容卿,也乐意和他做朋友做兄弟,唯独不能答应陪他睡啊!
揉了揉眉心,司徒霆道,“让本王再想想……”
马车咕噜噜的往另一侧街道而去,司徒霆的心乱了。
这一次,不受理智影响,不受男女之限,就是一眼之缘。
看见了,就不知不觉被吸引了……
第六十二章 这特么抢钱啊!
第六十二章 这特么抢钱啊!
云倾挽瞄见了他的马车,嘴角微微勾了勾。
云泓一愣,忍不住问,“不知公子在笑什么?”
“怎么,本公子笑还得经过相爷同意不成?对了,刚刚拐角那是谁家的马车?”云倾挽装作不知,盯着那马车问。
一提到司徒霆,云泓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好看,道,“是霆王府的马车,公子在笑那马车吗?”
一丝丝不安在心头萦绕着,云倾挽清浅的笑意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就仿佛,这一点点微妙的情绪,会给他带来威胁一样。
云倾挽嘴角又轻微的扬了扬,道,“原来是相爷的乘龙快婿。”
“……”这话,可将云泓噎的够呛。
什么乘龙快婿?
就院子里那小杂种,她要嫁什么人,管他什么事情?
若非需要在霆王府安插一枚棋子,若非实在没得选,他宁愿那小杂种死的远远地!
云泓心里咒骂着,面上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多说什么。
这可不是人之常情。
毕竟,霆王不光中毒,还双腿残疾。
如今神医好不容易来了楚都,云泓这做岳丈的,难道不该让他也去给霆王看看吗?
可云泓却对此更口不提,甚至还在刻意回避。
云倾挽把他这幅嘴脸看在眼底,心间越发寒凉。
她冷冰冰的样子,就像是无欲无情的神仙,看的云泓心里直发怵,又试探道,“公子一身医术天下推崇,只是听闻公子极少治病救人,这是为何?莫非公子学医,并非为了悬壶济世?”
“悬壶济世?”云倾挽瞄了他一眼,冷笑,“本公子若悬壶济世,世人又能给本公子什么?”
这话,问的云泓微微一僵,就听他又轻哼一声,道,“悬壶济世,那是医者对自己的要求,若是被旁人拿来要求医者,那就是不要脸了。
按照相爷的意思,就是本公子若不普度了这天下人,就不能去学医术?”
“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云泓赶紧解释。
他在朝堂上早就混成了人精,自然能感觉到云倾挽这字里行间的薄怒和戾气。
只是,他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云倾挽怎能不反应强烈?
前世的时候,她是秉承了悬壶济世的原则,楚都那大大小小的五品以上官宦之家,哪家的人没有受过她的恩惠?
可最后的结果呢?
在司徒明登基第二天的夜里,她却在司徒明的桌案上看到了他们那么多人呈上的奏折,清一色都建议司徒明处死她,仿佛串通好一样,说什么医者可以医人,更擅长杀人。
说什么她心怀叵测,谋杀先帝,想要谋取江山。
与此同时,因为她顶着一个霆王妃的名号,还有人建议,对霆王进行连坐。
而第二天,在朝堂上司徒明宣判,在场那么多人,竟然无一人辩驳一句!
人心如此,悬壶济世又是什么鬼?
云倾挽的心里波澜起伏,眼底的寒意也越发浓烈。
这一世,她的医术比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出手再救了。
世人诽她也好,谤她也好,随便他去吧!
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上几乎起了杀意,云泓只恨自己多嘴,为何要问那一句?
但同时,也在猜测……
在容卿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才让她性情大变?
两人各怀心思,转眼到了相府。
大夫人和云明浩两人在门口巴望着,在看到她的时候,愣了好一阵子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迎上来,道,“哎哟,这位可是容公子?您可算来了,快!快里面请!”
云倾挽淡淡的瞄了她一眼,道,“丞相夫人无需这般热情,本公子这个人最讨厌人情,还是公事公办的好,这件事情本公子自然会和相爷谈,你就不要过来了。”
“……”大夫人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她早听说过容卿难缠,没想到他这般难缠!
云明浩不由有些怒意,正要说话,却被大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制止了他。
云倾挽见状,冷笑一声,举步往主院那边去了。
“这个人太嚣张了,他怎敢对母亲如此说话!简直毫无教养!”人走的远了,云明浩气的咒骂。
大夫人黑着一张脸,闷闷的道,“给你姐姐治伤要紧。这世上啊,任凭你位高权重,唯独不敢得罪的两类人,就是教书先生和大夫。
一着,事关子嗣前程。
一着,事关生老病死。唉!”
大夫人叹了一声,转身往回走,“咱们且回去,等着结果吧。”
到了屋里,果然看到了司徒明。
他端坐在主位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云倾挽看了冷笑,道,“不知这位是谁?相爷这是想要给本公子一个下马威不成?”
她眯了眯眼,扫了一眼屋里,“既然这里没有本公子的位置的话,那本公子就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走!
司徒明的确有点想要以势压人夺得先机的意思,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动怒,转身就走!
这下他可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来,拉住她,道,“公子息怒,本殿乃当朝二皇子司徒明……本殿坐在这里,只是因为公子还没来!既然公子来了,那请上座!”
云倾挽一把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来,冷笑一声,“本公子最讨厌别人碰本公子的衣服!”
她不讨厌,但讨厌司徒明,看见就觉得恶心。
司徒明心里起了怒火,但也有拉拢他的心思,于是道,“是本殿唐突。”
云倾挽举步坐下来,道,“治伤可以,先谈诊金。本公子这个人,没有什么悬壶济世的心肠,一切都是交易,还请两位事先明白。”
“……”这话说的够直白够无情。
但话说回来,人药王谷和相府以及明王府之间,的确没有交情。
云泓不由看向司徒明,司徒明则看向云倾挽,道,“不知公子要多少诊金?”
“那得看伤到了哪里。”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微微眯起了眼,看向云泓……
有本事,他就把云倾染胞宫受伤的事情拿出来,当着司徒明的面说上一说!
就算是司徒明肯负担一半的诊金,但这十之八九,还得云泓自己承担。
毕竟,胞宫重伤才是真正的大头。
云泓果然面色一黑,有些后悔把司徒明叫来,只好道,“伤在肩头,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伤,但是宫里的太医说,这伤口上沾了别的东西,所以伤口一直无法愈合……”
“十万诊金。黄金。”云倾挽一口价道,“本公子出手,就是这个价码。相爷可以选择不接受。”
这特么抢钱啊!
云泓瞪眼,但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立即道,“那既然如此,公子不如现在就去瞧瞧小女身上的伤?”说着,又赶紧对二皇子道,“劳烦二殿下在此稍等。”
司徒明本想跟着进去,但一想到容卿在场,他一个外男不好闯入女子闺阁,只好等在原地。
云倾挽瞄了他一眼,举步往里间去了。
第六十三章 只求一人相守,白首黄昏
第六十三章 只求一人相守,白首黄昏
司徒明总觉得,那一眼掺杂着些别的东西,但他又捉摸不透。
等进了里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云倾染。
这是来相府之后,云倾挽第二次正面看到云倾染。她是庶女,平常自然不好过来,而且最近中毒……
一瞬间,云倾挽又想到了自己前世被刺客所伤的情形。
那时候,刺客一剑擦着她的心脏过去,医者不自治,最后还是她师尊药王白逍亲自出面治好了她,但因为三千诊金的事情,她始终记着相府这家人的好。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云倾挽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停顿,而云泓则突然打开了旁边的密室,道,“公子请先移步这边,我有话想要和公子单独谈。”
“好啊。”云倾挽早就料到他要说什么,举步跟了进去。
密室的门被关上,云倾挽坐下来,扫了四周一眼。
云泓心中一紧,但此情此景之下云倾染的伤势最重要,所以他也没多想,而是道,“是这样的,小女的伤不光在肩膀处有,还有一处,伤在胞宫,影响生育,还请公子出手相助!”
云泓直接跪下了,“此事,还请公子保密,切莫泄露消息。”
“看在你跪着的份儿上,本公子可以保密,不过,胞宫的修复可不简单,就不知道这诊金是否是相爷出得起的。”
云倾挽垂眸打量着他,脑子里涌出不合时宜的疑问……
眼前这位,到底为何对她如此残忍?
所谓虎毒不食子,他为何……
云泓抬头,就见他眯眼盯着自己,那眼神之复杂,几乎让他一怔。
但很快,那复杂神色就好似幻觉一样消失了,云泓恍惚了一下,道,“不知公子治好小女的胞宫,又需要多少诊金?”
“是肩伤的十倍,一百万两黄金。”云倾挽看着他,轻笑。
云泓面色果然一黑,“公子,这个数目,可不是相府能够承担得起的,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相爷这话说的,怎么像是本公子在打劫相府不仁不义似的?”云倾挽冷笑着起身来,“相爷既然不愿意,那本公子也不缺这区区的一百万两黄金。这伤,不治也罢。
免得到时候救了个白眼狼,一转身还说本公子心黑。”
她笑了笑,“反正,本公子也嫌脏了手。”
她说着便走。
云泓不缺这点儿黄金,只是,这黄金不应该从相府出来。
按照他的俸禄,和相府的家产,十万两就是极限了。
至于百万……这来源就值得怀疑。
而且,这些黄金云泓既然收敛了,就还有别的用途,用来给云倾染治疗伤口,的确是太过可惜。
云泓感觉,这事儿不光危险,还如同从他心头剜下一块肉似的。
但是坏就坏在,他所有的布局都和云倾染有关,这就不得不先保住云倾染。
云泓狠狠的揉了一把脸,在云倾挽出门之前赶紧道,“公子息怒,这一百万两黄金……我出!”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云倾挽脸上那伤口怎么办?
云泓只恨自己先前说了大话,说可以把云倾挽脸上的伤治好!
云倾挽本就不想把那伤痕面具拿下来,又怎会给他这示好的机会?所以,她才一口气掏空了云泓收敛的钱财,让他不得不放弃折腾她。
她转身来,笑,“相爷还算痛快。既然这样,只要诊金到了药王谷,本公子立即出手给令爱治疗。”
“公子,这路上需要时间,可是染儿的伤等不了了啊!还请公子先给小女治疗!”云泓急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事儿,就不归本公子管了。”云倾挽掀开了他拽着她衣袍的手,丢了一枚丹药给他,“这颗药,可以保她再活两天半。两天半,够相爷把黄金送到了吧?”
说着,直接推门离开了密室。
云泓一个脑袋两个大,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把药给云倾染吃下,飞一般的去安排各方护送诊金前往药王谷。
云倾挽来到了正厅坐下,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热茶品着。
司徒明忍不住问,“容公子,不知大小姐的伤势如何?”
“二殿下如此关心相府大小姐?”云倾挽看向他,眼底噙着意味莫名的深意,“二殿下是有意于凤凰于飞琴瑟和鸣呢,还是有意于有凤来仪君临天下呢?”
这话说的太直白,二皇子脸色立即一变,“公子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父皇春秋鼎盛不说,还有太子大哥在上,那至尊之位,是本殿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
说着,又灵犀一闪,道,“本殿心仪的人,是七小姐。本殿关心大小姐的伤势,不过因为她是小七的长姐罢了。”
云倾挽闻言,毫不客气的道,“那二殿下的眼光还真清奇,那相府七小姐,不是个丑八怪吗?”
司徒明想了想,道,“小七只是脸上有道伤口。本殿等在此处,也正是为了此事。不知公子可否出手,将她脸上的伤口治好?”
“二殿下愿意出三十万诊金么?”云倾挽眯眼,微微勾唇。
“……”司徒明被堵了一下,尴尬道,“公子,这皇子的俸禄你该是知晓的,本殿拿不出那么多银两来……”就算是拿得出来,他也不会拥在那丑八怪身上!
“那就算了,本公子乐的清净。”云倾挽无所谓的道。
“……”司徒明几乎无语。
他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医者,一点救死扶伤的信念都没有!
让这种人学成绝世神医,真不知那药王谷老药王怎么想的!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云倾挽那边或许又得浪费一番口舌。
而且,这样一个丑八怪嫁入霆王府,真的管用吗?
到时候,霆王估计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幸好早早给她下了蛊,到时候,实在不行就直接用蛊操控她,去取自己想要的消息……
司徒明这般想着,不免动了药王谷的心思,道,“我看公子贵气逼人,有王侯将相之姿,不知可有为官的意向?若是有的话,本殿倒是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帮公子谋划一二。”
拉拢么?
云倾挽心知肚明,扫了他一眼,“原来二殿下还是个看相的。”
“……”司徒明尴尬,他重点不在这里,难道他听不出来不成?
就听云倾挽道,“本公子无心为官,只求……”她嘴角微微扬起,眼底有潋滟之色荡漾开来,盈盈如波,“一人相守,白首黄昏!”
司徒明恨不得自己是个女人。
仔细瞧她,这容卿生的霁月清风,若是张扬于天下,必将风华无双。
与之一比,云倾染顿时黯然失色。
云倾染美则美矣,却没有了这钟灵毓秀与谪仙之姿!
司徒明不知她心中早有了念念不忘之人,自以为找到了契机,赶紧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楚都多佳人,本殿也可为公子物色一二。”
第六十四章 您总得接招才行
第六十四章 您总得接招才行
然,让他差点惊掉下巴的是,容卿竟是道,“本公子喜欢男色!”
“咳咳咳……”司徒明蓦地呛到,愣是不知如何接茬。
可这个时候,云倾挽却起身来,飘然而去,徒留一句话,“等诊金到齐了,本公子自然会来给大小姐治疗。”
司徒明许久都未能回神:他喜欢男色?
药王谷容卿竟是个断袖?
况且,他如此清俊之人,若是喜爱男色,岂不是……在人身下婉转陈欢那种?
司徒明都快懵了……
此事不了了之,云倾挽自然回到云烟楼去。
那个地方,和司徒霆的扶风楼隔着一条四五米的小街,如果司徒霆在,一眼就能瞧见。云倾挽是想看到他的。
司徒霆今日刚刚缓过来一些,就在这边晒太阳。
云倾挽出现在露台上,瞬间就看到了他。
她忍不住又起了逗他的心思,就趴在窗口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他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休息,头顶的薄纱遮挡了大半阳光,把朦胧的光晕打在他身上,一种别样的魅就那样晕染开来,勾的她心头只跳。
她忍不住又想,前世最后一刻他扑向她那一瞬间,是否有那么一丝丝不舍?一丝丝的爱意?
恍惚之间,眼神又幽邃了几分。
“爷,容卿在对面看着您,属下觉着,他是真瞧上了您。那眼神儿,当真是叫人心动。”玄戈在一旁给他打着扇子,脸上也戴着一层面具,让人认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司徒霆也感觉到了那目光,没睁眼,道,“怎么,你心动了?”
“属下哪儿敢啊!那可是王爷您的人!”玄戈抿嘴笑,“人家看上的是您,而您……属下觉着,您也没那么排斥嘛!那容公子真的是比女子还迷人。”
“就你懂的多!给爷滚!”司徒霆想打人。
那容卿的确迷人,若为女子的话,恐怕只有当年的眀澜夫人可以和她一争高下。
只可惜,眀澜夫人的孩子毁了脸,成了个丑八怪。
不然的话,他倒也想看看这未来的王妃和容卿到底谁更加惊艳一些。
玄戈打量着他,笑着问,“爷,您不准备看看他吗?他可是认出你来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找到王府来。您这样装死,怕是不行。毕竟,明天就得再次解毒了。”
“本王就装死!”司徒霆竟然耍赖。
他也想回望一眼那人风姿啊!
可问题是,人家想睡他啊!
他可以和他把酒言欢促膝长谈,却不可以躺一张床上!
司徒霆觉得有点头疼。
玄戈忍不住道,“属下觉得,爷也可以试着和他谈一谈,这么下去,总归不是办法。你看,他武功那么高,未必就在王爷您之下。
若是他惦记您,您躲是躲不掉的。”
“……”司徒霆索性拿袖子遮住了脸继续睡,“那就等躲不掉再说!”
玄戈:“……”
……
相府。西院。
司徒明思来想去,还是去了云倾挽那边,但是一瞅到门口那柱子一样堵着的杜若和连翘,他就一阵头疼。
“我想去看看挽儿,劳烦两位让一让。”司徒明懒得和两个黑市买来的下贱奴隶讲道理。这种人,根本就不讲道理。
他们眼里没有王法,没有皇权,只有买了他们的主子,自然也就没有他这个二殿下。
他根本没法拿身份压着他们。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云倾挽到底是太傻还是太精明?
她此举到底何意?还有,已经好几次没见过怜栀和眠述,那人呢?
司徒明脑子里乱纷纷的,就听杜若惜字如金的道,“不需要。”
“……”司徒明气的想打人。
但终究,只能作罢,道,“那你一会儿告诉挽儿,就说本殿来看过她!”而后,又忍不住问道,“那之前的怜栀和眠述呢?”
“回老家去了,家里的田要收了。庄子上总要有人照看着。”连翘道。
“这都入了相府,要成霆王妃的人了,还在意庄子上那几亩破田?”司徒明瞪大眼睛,气的眼珠子都快飚出来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可能一直就待在那里了。”连翘道。
“……”司徒明简直要气死了。
他好不容易给人下了蛊,用来监视云倾挽的。
可这一转眼,云倾挽竟然就把人给送走了!
这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母蛊又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而且就算是感觉到了,这两人又不在云倾挽身边,能知道什么?
司徒明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果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敢打少主的主意,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连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
杜若道,“提鞋都不配。”
司徒明回到正厅那边的时候,云泓才气喘吁吁的回来,问,“容公子人呢?”
“已经走了,说等诊金到齐了,自然会来给染儿治疗。”司徒明皱着眉,心情显然不大好,“刚刚,他提出要三十万黄金才肯出手给云倾挽治疗,我拒绝了。”
云泓点点头,“是不能再动这些钱了,再这么动下去,咱们就笼络不住那些人了。”
云泓心里其实比表面上要疼的多。
他可是瞒着司徒明,豁出去一百万黄金!
这些,可都是用来养兵的呀!
但是这一肚子苦水,他却只能先咽下,等云倾染生下了孩子,才敢说出来邀功。
而且,司徒明看上他,一方面是因为云倾染,还因为他手上掌握着不少官员和散兵,只有这些散兵养起来,才有机会和司徒霆对抗。
不然的话,就算是太子死了,司徒明成了新的太子人选,只要霆王掌控军权,他就只是个空架子。
正因如此,司徒明才对他格外倚重。
但若是司徒明知道他直接损失了百万的军费,恐怕就不会这么好的态度了……
云泓一时间想了很多,却没在表面上流露多少。
只是,他心头依旧盘亘着诸许不安,好似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而就在他派出去的人去往各处筹集诊金的时候,云倾挽的人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云倾挽,却只是隔着一条街静静地看着对面假寐的男人,思绪在前世今生之间来回飘忽。
许久之后,坏坏一笑,抓起桌上的葡萄丢了过去!
“……”司徒霆忍无可忍,起身一把抓住了那葡萄,一双邪魅的眸子瞪着他。
玄戈朝着这边笑,“容公子,为何不用梨子啊?”
“梨子打了疼,本公子舍不得呀!”云倾挽信口胡诌,满目潋滟。
“噗……”司徒霆把葡萄直接喷了出去!
这尼玛……
哪来的流氓啊!
玄戈也红着脸笑,这话可不好接茬。
半晌,低声对司徒霆道,“这阎王,貌似真的蛮心疼爷您的,属下瞧着不错。”
“……”司徒霆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憋了半晌,道,“回府去!”
玄戈笑,“王爷,就这样走了,可不是您的风格呀!您总得接招才成。”
第六十五章 他准备的,本公子都喜欢
第六十五章 他准备的,本公子都喜欢
“怎么接招?你接?”司徒霆白眼。
“王爷,您以前,遇上这种贴上来的,不是直接打断腿丢出去吗?王爷只要一声令下,属下就豁出命去,打断他的腿!”玄戈总算也看出了些门道,顿时调笑道。
“……”司徒霆恼羞成怒,“闭嘴!”
玄戈抿嘴笑,推着他离开了。
云倾挽于是喊道,“喂,别走啊,过来陪本公子聊聊!”
“……”司徒霆不说话,转眼就走了。
云倾挽抿嘴笑,低声嘀咕,“古怪,这人怎么这么好玩?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这既然没有打断本公子的腿丢出去,那岂不是意味着喜欢上了本公子?”
而后,悚然警觉,“这……该不会是个断袖吧?难怪前世都没碰过女人!”
这可就有点难对付了,不论怎么说,她这容公子也是个假少年啊!
摩挲着下巴,云倾挽微微蹙起了眉,这可怎么办?
司徒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退让反而难住了对方,此时此刻,沿着密道回去的他,心里一团乱麻。
他对那容卿心向往之,却无法突破性别上的障碍。
这矛盾的心情,简直让他难以应付。
玄戈一边推着他走,一边打量着他,笑,“王爷看样子是喜欢上那容公子了。说起来,像是容公子这样的人物,怕是很难有人不喜欢他,只有他不喜欢别人的份儿。”
“所以,本王还赚到了?”司徒霆翻了个白眼。
玄戈笑而不语。
这件事情,总需要一点时间才行。
不过,他心里也难免痒痒,“王爷,那和容公子相比,您是更喜欢容公子呢,还是更喜欢爬床的那小贼?”
司徒霆依旧不吭声。
他心在心里纠结着呢。
爬床那姑娘,他充其量不讨厌。
好感只比七傻子强一点点。
但是容卿……
上午街上那一眼,他就……
心动的感觉,可是……可是他是个男子。
该怎么办?
司徒霆此时此刻,甚至都没想到他可以治疗他的伤这件事情。那是纯粹的心动,和任何事情都无关,只是……
一想到这儿,他又头疼的只揉眉心。
……
云倾挽当晚住在了云烟楼,晚上也没有再去司徒霆那里。
她总不能出现的太频繁,引人怀疑。
司徒霆却到了深夜也没睡着。
玄戈看着屋里亮着灯,送了点补汤进去,笑着,“王爷这是在想那爬床的小野猫儿呢,还是在想容公子?”
司徒霆揉了揉眉心,端起汤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道,“明天晚上必须要进行下一次解毒?”
“是的,”玄戈笑着,“要不,明天属下去扶风楼那边挂上红灯笼?”
司徒霆瞪眼看他,“你说什么?”
“那怎么办?”玄戈笑,“明天王爷可是必须要见到他的。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您可不知道,今日那容公子去了相府,却并未给云倾染治疗,这意味着,还没谈妥呢!
这么难缠的人物,您可不想有一天如同那丞相大人一样,跪在那药王谷外面,求着人家前来医治吧?
眼下,虽说您在藏拙,但要是总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成为砧板鱼肉。
一则,过不了多久,皇上就要取消您的军权。
二则,一旦夺嫡之战开始,您这身体怕是不行。
那药王谷少主,身怀绝世医术,但却没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
让那阎王出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人高傲,看不上权柄,也不在意钱财。
而今,他主动找上门来……”
玄戈这次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他在认真的分析局势。
司徒霆自然也听得出来,他想了想,道,“灯笼就别挂了,就说本王明晚在王府宴请他,但是注意,此事不要泄露出去。”
“好。属下明日一早,便去云烟楼下请帖。”玄戈抿唇笑,也不戳破他。
这宴请,是他主动,以主客身份相交,最多就是朋友。
可这要是挂了灯笼,就意味着他得陪人家睡。
自家王爷,可是连女子都没睡过的,怎会直接就和一男子……
想来,即便容卿是个绝世美男子,这事儿还是有点为难他家王爷的。
……
云倾挽睡得并不好,一夜噩梦。
梦中,司徒霆坐在轮椅上,如冷面阎王一样盯着她,质问她,“王妃,本王虽为宠幸于你,但也从不曾为难你,你为何如此对待本王?你给本王戴了绿帽子不说,竟然还与旁人联合起来算计本王!”
她跌坐在他面前,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是她对不起他。
他又说,“你做的那些事情,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想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要你改过自新,本王就会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你为何要给本王的生母下毒!”
不!
不是我!
她拼命摇头,却仍旧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皇贵妃云湘身上那毒,是傅国怀下的。
而且,中毒时日已久,可为何霆王最后会查到了她身上?
肯定是司徒明又设计她!
可是,她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司徒霆的眼神让她无法面对,她挣扎的离开,猛然醒了过来!
入目的,是空濛晨光,天已经亮了。
她起身来,发现衣衫已经被汗水濡湿,叹息一声,举步去洗漱了一番,穿好衣服戴上面具,来到露台看向了霆王府的方向。
她对他,终究是有所亏欠的。
今夜,恐怕还是得去给他解毒了。
只是不知,这人是否会屈尊降贵,在对面那楼上挂个灯笼?
世人皆说她高傲,只有她知道,那人也是高傲的。
正胡思乱想时,下方街道上,却出现了玄戈的身影。
玄戈穿了一身便服,看见她就笑,而后匆匆进了云烟楼。
云倾挽一愣:这是来找她的?
果然,转眼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道,“容公子,我是玄戈,求见公子!”
云倾挽转身去给他开了门,收敛心中诸般愧意,笑道,“怎么,你家王爷想通了?”
玄戈尴尬的笑,进屋来,双手把请帖送上,“王爷说,今夜在王府宴请公子,还请公子赏个脸。”
“这是什么意思呢?”云倾挽笑,接过那请柬来,看向玄戈,“你家王爷深夜宴请本公子,由不得本公子多想啊!”
“……”玄戈一脸黑线,这药王谷少主可真是个奇葩。
这字字句句火辣辣的,就是他这个局外人都招架不住,何况他家王爷!
他只能干笑,“公子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公子常年在药王谷,和楚都之人皆不熟悉,我们王府也不知道公子的喜好,不知公子都喜欢什么菜肴美酒,我们先回去准备着。”
云倾挽闻言,笑的别有深意,道,“去告诉你家王爷,他准备的,本公子都喜欢!”
第六十六章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第六十六章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玄戈无言以对,耳尖红红的,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倾挽笑眯眯的道,“回禀你家王爷去吧!”
“是!”玄戈脸色古怪的应声,转身离开了。
云倾挽心情大好,下楼去找东西吃。
……
“请到人了吗?怎么说的?可需要什么特别的准备?”
司徒霆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旁边的冰盆里发散出丝丝凉意,他的心情看上去极好,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玄戈看着他这样,心道,王爷这下恐怕是对相府那七傻子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本来,那七傻子就是为了解毒才打算娶进来的,可眼下药王谷少主亲自上门来,这自然就用不上她了。
再说感情,王爷明显被那容卿吸引了。
这容清和七傻子相比,一个是天上的谪仙,一个是地上的泥巴,就算是瞎子也都知道怎么选。
而且,相府七傻子是敌对方安插进来的探子。
就算是她进了王府,王爷不会太苛责她,但终究也绝不会和她真的产生感情。
他从小陪着司徒霆一同长大,很清楚他的性子。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对于女色他并不执着,始终都是可有可无。这样一个人,又怎会花时间和精力在一个潜入王府的探子身上?
但是容卿不一样。
他看的明白,王爷在街上第一次瞧见容卿的时候,眼神就不一样了。
他惊艳了,被吸引了,惦记上了。
只是,他还过不去这性别之防,若那容卿是个女子,王爷必定已经主动了。
但在想到容卿那邪肆撩人的话语时,玄戈又不由笑了起来,目光定定的落在自家主子脸上,道,“容公子说,王爷准备的,他都喜欢!”
“……咳咳咳……”司徒霆猛地被呛住。
即便是此时此刻容卿不在近前,但那人留下的深刻印象却还是让他瞬间就想象到了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他呛红着脸,半晌,道,“那就按照本王的喜好来吧。”
“是,王爷!”玄戈笑的一脸菊花,“那后院那坛珍藏的翡翠雪是否需要挖出来?”
“也好,你去吧。”司徒霆下意识的收敛了笑意。
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对容卿表现的太热忱。
这样看上去,实在是太……古怪了。
但被被一个人吸引的感觉,却又极为微妙,让他不知不觉勾起嘴角,也难免会想……
容卿他到底喜欢什么?
……
月上楼梢头,人约黄昏后。
霆王府的后院里,摆了一桌酒菜,陈年美酒放在桌上,酒香四溢。
司徒霆坐在院中等,衣服穿的一丝不苟,黑色王袍成衬托出他华美深刻的轮廓,一头墨发镀上了月色,透着别样的魅惑气息。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等的人还没来,他有些急躁,但也有种前所未有的情愫酝酿着,好似那随着月影浮动的夏夜之风,说不出来,却又萦绕心头。
他还未近距离看过他。
不知面对面时,他又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等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玄戈,“你去看看,人还没来吗?”
云倾挽在夜色里藏了一会儿,听到这话时,眼底沁出笑意来,现身在对面的梧桐之上,银白的衣袂随风而起,笑语,“让王爷久等了。”
话锋一转,又笑,“只是,王爷这么催着,是等的不耐烦了?还是等不及了?”
说话间,银白色的身影飘然落下,举步往这边走来。
司徒霆定定的看着她,心跳逐渐加快。
很奇怪的感觉。
眼前这少年总是让他忽略性别,又让他移不开眼睛。
他笑着,也不表态,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把皮球踢了回去,“公子以为呢?”
他笑的样子真好看,尤其在这样的月色里,好似有魔力会发光一样,勾魂而妖孽,华美而浓烈。
云倾挽在他对面坐下来,抱起桌上的佳酿嗅了嗅,“嗯,上好的翡翠雪,至少也有十多年了吧?王爷如此盛情款待……”
她说着,缓缓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在撞上他眼神时停住,嗓音清浅起来,“本公子自然是认为王爷等不及了。”
她的嗓音极其温柔,好似一片羽毛轻轻飘落。
她笑着,就和他隔着一张桌子,银白色的面具之下,双眸熠熠生辉,又深情潋滟,未被面具遮住的肌肤瓷白如玉,微翘的薄唇如同最新鲜果肉……
那一刻,她好似月色凝成的谪仙,却近在眼前。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幽兰冷香,很中性的气息,更添几分雌雄莫辨。
司徒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愣是把抗拒的话吞了回去,道,“公子喜欢便好。”
“喜欢!喜欢的紧!”云倾挽戴着面具,倒也比任何时候都放得开。
她笑意潋滟,抱起酒坛给两人各自斟一杯,道,“王爷今夜叫本公子来,是为了解毒的事情?还是别的事情呢?”
“……”司徒霆被噎了一下。
半晌,这才道,“上次承蒙公子出手相救,本王心下感激,又不好大张旗鼓,所以在王府设宴……”
“那今晚呢?”云倾挽眨眨眼,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忽而往前凑了凑,“本公子酒量不好,又有洁癖,若是喝醉了,王爷的床借给本公子?”
“……”司徒霆被噎了一下,道,“王府有干净的房间和床,自然会叫人给公子准备一间。”
这要不要这么猴急的?
这酒才刚刚喝,就惦记上他的床了?
他可不想引狼入室。
毕竟,药王谷少主容卿武功高强,而他双腿不便,若是强来……怕是……
司徒霆一想到这儿,果断拒绝了她。
他想的焦头烂额,云倾挽歪着头打量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她可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妖孽而温柔。
那个时候,他在她面前,和在旁人面前一模一样,眉眼肃穆,面容深刻,刀锋一般冰冷……就仿佛,他是一柄没有感情的刀刃一样,只知战场杀敌,并不懂儿女情长一般。
以至于,在十天前重回楚都时,她都还是这样认为的。
可没想到……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他就颠覆了她的认知,如今更是……大相径庭。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显然,此人城府极深,但也不是那种心中只有权谋兵法之人,他是有感情的。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他有着足以令世上所有女子神魂颠倒的魅力。
云倾挽忽而感到庆幸,庆幸上苍让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她忽而举起酒杯来,送到他嘴边,“喝了这杯酒,本公子就解了你的毒,治好你的腿。”
这话来的突然,司徒霆垂眸看了一眼嘴边的酒樽,霎时红了脸,“公子真当本王是那扶风楼的小倌儿?本王可不陪酒!”
第六十七章 隔世红颜套路深
第六十七章 隔世红颜套路深
“那……”云倾挽见他还没生气,不由又胆大了些,“王爷想喝交杯酒?”
“……”司徒霆有点头疼。
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本王说过,对男人没兴趣。”
而后,不知为何,又道,“况且,公子不是没听说过,本王七月初七就要娶相府七小姐为妃了。”
“所以呢?”云倾挽收回酒樽,一饮而尽,定定的盯着他。
他很想知道,司徒霆对作为相府七小姐的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这决定了她以后是否有机会以相府七小姐的身份和他恩爱一生。
如果,那个身份有机会,她自然不会把他往歪路上引,会尽量减少“容卿”在他面前出现的机会。
如果没有机会,那她就顾不得许多了……
云倾挽想好了,前世她太蠢,为自己画地为牢错过了他。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
她定定盯着他的眼神,又让司徒霆觉得有些抱歉,转念又感觉这种抱歉来的莫名其妙,转瞬间,心乱如麻,放下酒樽来,道,“丞相求皇帝赐的婚,本王的确也需要她身上的血来解毒。
上次,本王也去提过亲了。
况且,本王是皇子,这个身份注定了必须娶王妃,公子应该明白才对。”
“你喜欢她吗?娶进来,你们就会同床共枕?”云倾挽不禁回想起前世那六年。
整整六年,他从未和她有过夫妻之实。
虽说前世她被司徒明骗的团团转,不曾主动想要靠近他。
可是,作为她的丈夫,他也从未主动靠近过她。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前车之鉴,这次来楚都,她第一时间就决定换别的身份和他先接触,避免相府七小姐那个身份走进死胡同无可救药。
果然,她想的一点都没错。
司徒霆很果断的道,“自然不会。本王不可能和不喜欢的人同床共枕。”
此言一出,云倾挽又不禁皱眉,“可本公子前几日以旁人试探你,你却掀开被子让她上床,这又如何解释。”
云倾挽索性舍弃了其中一个身份。
因为,她觉得司徒霆更喜欢容卿。
但他这话,却让司徒霆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盯着她,“你派来的人?你试探本王?你……!”他瞪着眼睛,多少有点生气。
“是,本公子派来的。”云倾挽也盯着他,“你喜欢她吗?”
我喜欢你!
司徒霆几乎脱口而出。
但他知道,这话他不能说。
闭眼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往后靠了靠,道,“至少,在昨天之前,本王不讨厌她。”
“这样啊,那你讨厌本公子吗?”云倾挽突然有些执着,莫名生了独占欲,也莫名其妙吃了自己的醋。
“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司徒霆扶额。
云倾挽一愣,笑,“这样,若是王爷今夜陪本公子的话,本公子就再也不问这种问题,可好?”
话说到这里,司徒霆还没震怒,她就知道不能再咄咄逼人了。
不远处,玄戈和元景两人看着这场景,都懵在了当场。
司徒霆沉默着。
这件事情,他还没想好。
确切的说,他是压根就还没来得及想。
不曾深思熟虑的事情,他通常不会先去做的。
但他的沉默,就代表了很大一部分的认可,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又轻声道,“我保证不碰你。”
这饭没法吃下去了!
这是司徒霆内心最直接的叫嚣!
他闭了闭眼睛,半晌,才道,“你确定?”
“确定。”云倾挽笑,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她不是非要跟他睡,而是,想要试探一下,司徒霆的心思究竟在他身上有几分。
重生不易,她绝不会让这一世再出现意外。
至于脸面,在喜欢和在乎的人面前,她无所谓。
司徒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暗自翻了个白眼,赶紧转移了话题,“丞相不是请你前去给相府大小姐医治的么?怎么没去?”
“诊金没送到,本公子又不是菩萨。”云倾挽一边吃菜,一边答,“这都是你最喜欢的菜?”
“嗯,小的时候,母妃常做来吃,吃着吃着,大概就成了一种无法割舍的记忆。”司徒霆点点头,低头吃饭,随口道,“听说,容公子出诊,向来都是天价的诊金,这次问相府要了多少?”
“王爷真想知道?”云倾挽闻言,嘴角微微扬了扬,“这可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王爷打算用什么来换?”
司徒霆忍不住抬头看她,却见她又笑笑的道,“还有啊,王爷既然知道本公子出手都是天价的诊金,那王爷打算给多少?”
“我怎么觉得,容公子一直在套路王爷?”元景盯着这边半晌,终于忍不住,道。
玄戈点头,“我也觉得。他这是打算让王爷以身相许!”
司徒霆这话说出来了,才发现自己对容卿疏于防范,不小心又一头栽进了套路中,忍不住白她一眼,“那容公子想要多少?”
云倾挽闻言,煞有介事的想了想,道,“听闻王爷清廉,想来也没什么钱财。
不如王爷以身相许,本公子照料王爷一生平安,王爷觉得如何?”
挑明了啊……
玄戈和元景脑子一片空白,张大着嘴巴看着司徒霆。
这话怎么接?
司徒霆脑子有点晕。
这话他没法接,索性脑袋一歪,直接装醉。
“……”这下,玄戈和元景嘴角都齐齐抽了抽!
云倾挽看的目瞪口呆,这也行?
她怎么不知道这人还有装醉装死装晕这种技能呢?……
她丢下筷子,起身来,伸手摇了摇他,“景知,再不醒来,本公子就送你去床上了啊?”
司徒霆蓦地一僵!
景知,是他的小名。
这个名字,在他封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了。
容卿他怎么……
一种奇妙的,莫名的情愫春水般晕开,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世上,怕是再无人如此温柔的唤这名字了。哪怕,是女子也喊不出这种温度来。
可惜了,这容卿是个男子!
若他是个姑娘,他就亲自去那金銮殿上,退了和相府七傻子这婚,八抬大轿迎她入府,做他的霆王妃!
玄戈和元景一时间忘了反应。
这王爷和容公子莫名配一脸是什么节奏?
云倾挽看着毫无反应的男人简直无语,伸手拉起他来,将他一只手臂架在肩膀上扶着他回去。
一边走,一边低语叹息,“你别装醉了,本公子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没有人会为难你,不过逗你玩罢了。你这个人啊……人前跟个冷面阎罗似的,人后却像个孩子一样。
你就装吧,一会儿给你解毒的时候,要把你脱个精光,我看你怎么装!”
“什么?脱那么干净?”趴在肩头的人顿时瞪眼,猛然醒了过来。
云倾挽笑眯了眼,扭头看向他,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上次本公子都看光了,你怕什么?”
第六十八章 王爷不想么?
第六十八章 王爷不想么?
司徒霆红着一张脸,只恨自己不冷静:刚刚干嘛要醒过来?
而她近在眼前的容颜,如花薄唇,看的他几乎感到口渴。
尤其是他双腿不便,只能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两人不可避免的贴近,而她的一只手臂还搂着他的腰,这个姿势……
一瞬间,空气变得暧昧起来。
云倾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天知道如今她有多喜欢他。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情愫,她若无其事的淡笑,“回去吧,解毒要紧。况且,三月之后你若还未恢复,皇上就要解除你的兵权。
眼下楚都的局势你又不是不清楚,别的不说,自保的能力还是一定要有的。
这么拖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这一番话,压下了所有暧昧的气息,司徒霆也自在了一些,挑眉道,“容公子对朝政如此关注,由不得不本王不多想。”
“本公子心里的人在朝政的漩涡中心沉浮,本公子如何不关心朝政?”
云倾挽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份感情,本就是她梦寐以求的。
司徒霆被她说的心跳絮乱,闷声道,“所以,你来楚都的目的之一,是给本王解毒?”
“丞相请本公子前来医治云倾染,这是唯一的机会。你的毒和腿,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治疗,如果没有这个契机,我来楚都未免太招摇,惹人怀疑。”
云倾挽也并未隐瞒他,继续道,“当然,我还有事要处理。”
“和我有关吗?”司徒霆问。
“有。”云倾挽扶着他进屋,走向床边,让他躺下,在床边坐了下来,道,“相府七小姐进入王府,标志着你和司徒明的斗争正式开始。”
云倾挽把手按在他腿上,寻找着穴位,“司徒明身边的人鱼龙混杂。我不放心你。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也会告诉你。”
司徒霆打量着她,一时间忘记了她按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
她说这话的样子和表情,都让他觉得踏实可信。
很奇怪的感觉,他就想这样看着她说话,而自己只是静静的听着。
云倾挽意料之外的是,当她去卷他的裤子的时候,他没拒绝,也没有躲开,只是耳迹有些红。
她忍不住笑了笑,拿出银针来给他祛毒,“有一点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司徒霆突然开口,盯着她问道。
云倾挽看向他,笑,眉眼之间,逐渐晕开温暖的情意,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前世你说来生要娶本公子,你不记得了?”
“扯……”司徒霆白了她一眼。
云倾挽只是笑,伸手抹去他额头沁出的细汗,“一会儿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司徒霆一把握住了她的腕,红着脸道,“不用……没那么难受。”但转念,又好似抓到了烫手山芋,蓦地松开了。
但是,指间那温润的触感,却是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
一瞬间,屋里静了下来。
之后,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云倾挽起身来,叫玄戈和元景去准备药浴,司徒霆问,“上次也这样吗?”
“不光上次这样,以后每隔三天,都得这样。”云倾挽笑着,道,“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就叫玄戈和元景扶你进去,但是一会儿,本公子还是得去行针的。”
“本王本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是他胡说八道……同为男子,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是容卿这样,他真是……
玄戈元景两人只是笑,扶着他过去,脱了衣服放进浴桶。
云倾挽上前去,伸手试了试水温。
本来不是什么过分的动作,但是此时,两人都有点脸红了。
静默中,云倾挽加入丹药,等丹药彻底融化之后,开始行针。
司徒霆觉得尴尬,闭眼问道,“真的需要三个月那么久?”
“用三个月徐徐解开毒药,通筋活血,唤醒你双腿的知觉,自然是最好的。毕竟是药三分毒,用药太急太猛,总会伤到根本。
这人年轻的时候,是感觉不太明显的。
但是老了,就容易受罪。”
“你担心本王受罪?”司徒霆忍不住瞄了她一眼,这天下除了母妃,再没有人这般关心自己了。
只可惜,母妃身体不好,已经静养好几年了。
云倾挽觉得他似乎有些伤感,道,“本公子不是什么好人。”
“是么?”司徒霆不以为然。
只是,她对他如此只好,总给他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
冷不丁的,就听她又道,“今日早上,司徒明招揽本公子,以入朝为官为饵。”
“你既已入楚都,难道没有为官的念头?”司徒霆忽而心头一紧,仰头定定的看向她。
水雾之中,她的面容看上去不甚清晰,眼底也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银针上,似乎并没有留意他在看她。
云倾挽知道他在看她,那种目光好温暖。
就好像,又那么一丝丝阳光终于照亮了她这前世飘零的孤魂,形成了和人间最真实的连接一样。
“本公子跟他说,本公子只求一人,白首黄昏。”她道,“他又说要替本公子介绍楚都佳丽,本公子说自己喜好男色。”
“……”司徒霆无语,这扯半天,又回到了他身上。
“本王何德何能……公子绝世风姿,武功超绝,医术一流……这世上,只要你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为何偏偏是本王?
况且,公子为何迷恋男色?”
云倾挽沉默了半晌,这才道,“我不迷恋男色。也不迷恋女色。”
我只迷恋你。
那是前世留下的纠缠和宿命,谁又能说得清呢?
就如同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一样,等发觉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又或者,他的确是她和现世最有力的连接,所以她其实也别无选择。
毕竟,人不能只为了复仇活着,那太没意思了。
可放眼回忆,那形形色色的过客中,唯有他一人,牵绊了她的心思,那有什么办法?
司徒霆觉得,这一瞬,她似乎也沉重了起来。
他又忍不住问道,“你……打算在楚都逗留多久?”
“王爷希望本公子逗留多久?”云倾挽笑,“那么多人想要把本公子收归麾下,王爷不想么?”
说着话时,她的呼吸就在他耳畔,两只手抚在他肩头,他心跳如鼓。
可是……“本王又能给你什么呢?”他迷茫了。
容卿要的是爱啊!
那种,他从不曾想过的爱,世人不容的爱,他如何给?
若他是个女子,他必定义无反顾。
不是招揽,不是拉拢,就为这份心动。
可是……
司徒霆焦头烂额,几乎忘记了自己正和对方坦诚相待。
第六十九章 这人,真是可恶极了
第六十九章 这人,真是可恶极了
云倾挽闻言,便知他并不排斥自己,于是也没再步步紧逼,在他耳边轻笑,“本公子开玩笑的。本公子的药王谷要什么没有?”
“你……!”司徒霆抬头瞪着她,忽而就生气了。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指腹轻柔滑过他肩头,“天色已晚,王爷早些休息,再过三天,本公子再来看你。”
说着,招呼玄戈和元景上前来帮忙,自己则扬长而去。
司徒霆全程黑着脸,好心情全都烟消云散,反而觉得心头憋闷,说不出口。
该死的,他竟然说是他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
他都认真了,他居然说是开玩笑的!
司徒霆气的直接一拳砸在了浴桶上,水花四溅。
玄戈见状,扫了一眼云倾挽离去的方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劝说道,“王爷,这容卿性情古怪是出了名的,但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的,总归也来主动给您解毒了。
这就算那有些话是开玩笑,但这份情意该是真的,王爷还是不要往心里去。
既然三天后他还要来,总有的是时间……”
“有什么时间!滚!”司徒霆满肚子的气。
难不成,三天后他主动表露心迹,说自己心仪于他?
这话不好说,毕竟他脸皮可没那么厚!
况且,这话一出口,他就再没有理由抗拒他那些不要脸的要求,到时候还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人,真是可恶极了。
司徒霆黑着脸,回到床上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些空。
那不要脸的,不是说要霸占他的床吗?
说走就走……
元景看着这情况,不禁在玄戈耳边狐疑道,“看王爷这个样子,恐怕是真的被容公子吸引了,他……他该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
“闭嘴!”玄戈在他脑壳上狠狠敲了一下,低声道,“容公子那般,谁不会被吸引?
只是,不是谁都有被吸引的资格罢了。”
“那容公子到底喜不喜欢王爷?”元景在这方面,天生有点迟钝,“他不是说今晚留下的吗?
王爷都想的焦头烂额的,结果他自己又走了。”
玄戈想了想,道,“大概,就是欲擒故纵吧?还是说,真的只是开玩笑?”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毕竟,天下谁人不知世上性情最古怪的就是这位药王谷少主了?
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玄戈等人皆不知道,云倾挽最后是有些怯了。
因为她还不确定司徒霆喜欢的究竟是她本身,还是容卿这个假公子。
若是真的撩到擦枪走火,最后发现她是个姑娘,谁知道司徒霆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霆王怎会是个断袖呢?
云倾挽在回去的路上晃荡着,同样心乱如麻。
来到云烟楼下面的时候,遇见了穿着一身黑色斗篷,遮去了大半张脸的翡翠。
“主子,云泓那边的诊金正在运往药王谷的路上,这是我们拿到的相关单据,涉嫌的官员总共二十一个,五品以上四个……”
翡翠言及此处,一阵咬牙切齿,“去年连城大旱,朝廷减了五成税负,但是连城却依旧按照往年征收,可粮食和银两却都没有进入国库,而是都进了云泓的私人腰包。
这等狗官,当诛!”
说完,这才意识到什么,面色一变,“可是主子,再怎么说,那人也是您的父亲……”
云倾挽闻言,接过她手上的单据,收起来,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
父亲?
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是前世,他比那虎豹豺狼还心狠,榨干了她身上最后一滴血之后,还让她背了黑锅,把她送上了断头路。
这样的父亲……
这一生,不认也罢。
云倾挽举步上楼,站在云烟楼三层的露台上,远眺相府方向,眼底逐渐幽邃冷寂……
等给云倾染治好伤之后,她会让云泓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天降!
至于司徒明……
司徒明狡兔三窟,这一次是不好抓到他什么把柄。
只不过,那老参的事情,应该也快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吧?
如果没传进去,那她就亲自走一遭!
眯了眯眼,她转身吩咐翡翠,道,“你叫人放出消息去,就说本公子最近大发善心,会在楚都开设三天义诊,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来者不拒,先到先得。
注意一下,先给宫里传消息。”
“是!”翡翠转身离开,夜色逐渐安静……
……
吃下云倾挽留下的丹药之后,云倾染的身体状况越发糟糕,但是脑子却越来越清明,夜里直接失眠了。
疼痛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辗转反侧。
大夫人彻夜不眠的守着她,云泓急的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子。
司徒明坐在太师椅上面,眉心紧皱,思忖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起身来,问守在门边的绿织,“七小姐那边,还是守的水泄不通吗?”
“就那两个奴隶守在门口。”绿织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什么水泄不通?分明只有两个人守在外面,就把所有人拦住了,简直可笑!
大夫人闻言,心下不解又觉忍不住鄙夷的道,“和西院守的跟铁桶一样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中毒吗?搞得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
这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司徒明猛地一个激灵!
他豁然起身来,道,“丞相,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什么事?”云泓下意识的问。
司徒明摇了摇头,“王府的事情,忘了。”
他没有明说,眼下屋里人太多,传出去就不好了。
云泓只得送他从后门离开。
一回到明王府,司徒明就立即在日月双卫耳边一阵耳语,道,“记住了,明天晚上,在所有人都守在大夫人那边的时候,你们带人去,瞧瞧那屋里究竟有没有人!”
月卫一惊,“殿下,真的要带青蚨他们去?”
“去吧,守在西院那两个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道哪来的,实力强的可怕,本殿担心你们二人不是对手。这个云倾挽可能不简单,她好端端的买来两个武功如此高强之人守院,叫人不得不起疑心。”
“是有些蹊跷……”日卫也点点头,“只是,那七小姐不就是个土包子吗,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本殿觉得心里不安,你们去看看吧。”司徒明深吸一口气,微微眯着眼睛,“最近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和她有些关系,而且,这个节骨眼儿上容卿来了,唐婉柔又偏偏出事儿了……
这桩桩件件,是真的没有联系么?
无论如何,本殿总要求个心安才是。”
“那殿下,我们闯入西院之后,总要做点的什么,”月卫凝眉,“若是什么都不做,恐怕引人怀疑。”
第七十章 风起云涌,或是为你?
第七十章 风起云涌,或是为你?
“你说的是,”司徒明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冲着那两个守卫去,只要透露出他们是江洋大盗或者朝廷通缉犯这样的字眼儿就是了,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在云倾挽身边。”
因为,不好掌控。
司徒明决定用一石二鸟之计。
一方面,确定云倾挽到底有没有秘密。
另一方面,除掉云倾挽买来的这两个奴隶。
他相信,即便是这两个奴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遇上青蚨也绝不是对手。
安排妥当之后,他这才问宁逐,“唐婉柔和杨嬷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宁逐闻言,摇摇头,“没有。这两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信。
按说,像是唐婉柔这样的人,离开了东宫又没有来找殿下您,那要么就是出城了,要么就是被哪个豪贵圈养了。
可是,属下叫人四处探查,却发现她既没有出城,也没有在谁家的府上,这就有些奇怪了。”
“你叫人去查查她的家人,本殿不相信,把她的家人抓在手上,她还要这样躲躲藏藏下去!”司徒明黑了脸,狠辣道。
宁逐点头,“霆王府那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我们的人一直在外面盯着,霆王只出来了一次,去的济世堂,拿了一点药就回去了。
一切并无异常。”
“这就奇怪了。”司徒明眼底疑窦更甚,“不过上次那七傻子去扶风楼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好奇,还嚷嚷着非要里面的小倌儿出来陪她,好似瞧上了谁。”宁逐说着,难免鄙夷,“遇上这种女人,霆王日后有的是绿帽子戴了!”
宁逐这般说着,司徒明却高兴不起来。
半晌,轻声道,“容卿住在扶风楼对面的云烟楼,听人说,他好似也看上了扶风楼的小倌儿……好端端一个人,竟然是个断袖!
只不过,这能叫他看上的小倌儿,本殿也想见识见识了。”
“殿下,那终究是皇家禁忌之地,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责罚您。”宁逐赶忙相劝。
皇嗣,可容不得这般胡来。
“过阵子再说吧。”司徒明眼下自然也没有时间。
一切,都要等到云倾染的伤治好,云倾挽嫁入霆王府走上正轨之后再说。
他想了想,又转身来,道,“老参的事情,没传出去吧?”
宁逐摇头,“应该没有,宫里有咱们的人,就算是知道了,也开不了口。”他忍不住的笑,“毕竟,眼下丽妃娘娘正当宠,就连皇后都得看咱们娘娘的脸色行事。”
“父皇宠爱母妃,却对本殿不放在心上。都说母凭子贵,可本殿这里……”司徒明忽而沉默。
丽妃,是别国公主。
皇帝就算是给她再多的宠爱,也绝不会把皇位交到她儿子手上。
所以,司徒明很清楚,即便是太子死了,皇帝依旧不会看好他,而是会扶植霆王。
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比旁人算计的多一些,不然的话,等霆王上位,他的未来就彻底完蛋了。
司徒明狠狠握拳,看向外面深沉的夜色,眼底算计越发复杂……
……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沉浮中繁华阴谋,被次日晴光一扫而空。
云倾挽在旭日东升时,又在扶风楼的露台上看到了牵念的人。
他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黑色面具之下幽邃的眸子定定看向他这边,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怒意,又比平日里多了些别的情愫。
云倾挽看到他,嘴角轻轻扬起笑意来,情不自禁。
她从屋里拿了一张纸,铺开来,上面写了一行字儿,叠成纸飞机,丢了过去。
司徒霆脸一黑,一把抓住纸飞机,打开来,看到一行娟秀的字迹:
“此处不安全,你别老是在这里晃。本公子能看到你,旁人自然也能看到你。你那面具服装,未必骗过所有人。”
司徒霆把纸飞机捏成一团废纸,转念又不舍的抹平,重新叠好。
而后,塞进了衣服里。
这才抬头看向她,依旧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盯着。
云倾挽嘴角又扬了扬,两人四目相对,时间就那样流逝。
这种时候,司徒霆就觉得药王谷少主极美,美的不辨雌雄,美的不似人间,美的让他想要看上一辈子。
这种时候,他又觉得那容卿是认真的,是认真喜欢他的。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
云倾挽叫了一桌子菜,也叫人给扶风楼送了一桌过来,又夹一张纸条。
“请你吃饭。”
司徒霆看着一桌子的菜如同进入了某种幻觉,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玄戈和元景见了,也笑。
“王爷,您和容公子真的很般配。”玄戈忍不住道,“他对您蛮好的。”就算是娶个王妃,也做不到这般了。
司徒霆当然知道。
他在这个位置上,要娶王妃,一要门当户对,二要相敬如宾,三还牵扯朝局,四又不能交心……
王妃,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这一顿饭,司徒霆吃的意外的多,桌上杯盘皆被腾空,他还意犹未尽。
云倾挽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原来人生可以这般美妙!
前世二十多年日子,她算是白白受罪一场!
小二把碗筷收回去之后,她起身来,趴在栏杆上看着这头,用口型道,“回去吧,本公子后天去看你。”
“当真?”他眯眼,直勾勾盯着她。
她退了一步,他就忍不住进一步,有些主动的意思了。
云倾挽眯眼笑,眼睛弯弯的,照的半张面具都熠熠生辉,“当真。”
“回府。”司徒霆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对玄戈道。
玄戈忍不住打趣他,“王爷,您来这边,没有要紧事儿要办吗?这一大早就来就过来了,属下还以为……”
话音未落,就被司徒霆一把拎起来,丢了出去!
元景见状直笑,上前推着他,往暗门里去了。
“容卿什么都知道。”进了密道,玄戈才正色道,“他肯定知道这里是王爷您的据点,真是还知道更多。”
司徒霆抬头看他时,玄戈又道,“他盯着王爷您,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眼下这种种情况,属下有个猜测……”
“你是说,无论是云倾染重伤、云倾挽中毒还是明王府与东宫种种变故,都和容卿进入楚都有关?”司徒霆也有这种猜想,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实在是太离奇了。
而且,容卿如此明显的帮助自己,劝诫自己,似乎什么事情的都为他好……
他的确也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
“可他做这一切,目的究竟是什么?”司徒霆百思不得其解。
玄戈低头看向他,忍不住道,“王爷,他或许是为了您呢。”
司徒霆突然语塞,半晌,摇头,“这太突然了,这说不过去……”
他总觉得,容卿对他的感情就像是那山洪暴发,瞬间就来了,汹涌猛烈,一发不可收拾!
可即便是山洪,这总也得有一场瓢泼大雨酝酿一番不是?
容卿的酝酿在哪儿呢?
第七十一章 义诊?赌气,得意
第七十一章 义诊?赌气,得意
他不知道,容卿为了这一天,在前世酝酿了足足六年,在今生也酝酿了足足十年。
这加起来,都十六年了。
前面一半的时间,她跌跌撞撞,头破血流。
后面一半的时间,她精心谋划,日夜惦念。
到了今天,她入楚都,那就是连绵不绝的洪流,打算彻底淹了这繁华都城,是来翻天的!
而这个时候,容卿入楚都,开设三天义诊的事情,已经让整个楚都都沸腾了起来,楚都上至王公贵族,下达黎民百姓,纷纷递上拜贴,排队等候。
云泓得知此事,几乎气的七窍冒烟!
“他要给全楚都的人分文不取的治疗,却收本相天价的诊金,他这什么意思!欺人太甚!”云泓一把把桌上的茶具扫了出去,唾沫星子乱溅。
夫夫人几乎哭出来,“老爷,可咱们能怎么办啊!咱们也不能不治!”
话虽这么说,但是心头那口气啊……
另一边,司徒明也愣了,“你说什么?他要义诊?他转性了?”
天下谁人不知,这位药王谷少主心狠手辣性情诡谲,从不主动替人医治,更没有半点菩萨心肠!
那么,今日这一出,又是为何?
他盯着宁逐,好似要透过宁逐看透容卿的心思一样。
宁逐也百思不得其解,道,“眼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整个楚都都沸腾了起来,简直比过年还热闹。”他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而且,宫里似乎也来了人,递了拜贴。
只是,还不知道是谁递的……”
司徒明闻言,心头瞬间压下一颗大石头:“坏了!要是让他进了宫,咱们这些年的图谋就毁于一旦了!”
容卿,肯定能解的了皇帝身上的毒!
皇上春秋鼎盛,正值壮年。
要是身上的毒解了,他至少还能在皇位上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他要等到猴年马月?
可是……
“殿下,这事儿咱们可阻止不了了。”宁逐为难的道。
若是皇帝宣容卿进宫,圣旨一下,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更别说,容卿本人武功高强,没人愿意正面和他起冲突。
司徒明揉着额头,头疼欲裂,道,“既然宫里都下了拜贴,那咱们也得去,本殿想要再会会他!”
“是!”宁逐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又被司徒明叫住,“你等一下,东宫去了拜贴没?”
“去了,东宫也下了。”宁逐这才想起东宫这茬,他都被皇宫的事情弄晕了。
“这个容卿!”司徒明气的想要原地爆炸。
他好不容易给这些人下了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谁料半路杀出个容卿来!
他怎么就突然那么爱多管闲事!
眼下,他只能祈祷容卿那怪脾气再次发作,把这些人给统统拒绝了才好!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入了霆王府。
“王爷,容卿这是要做什么啊?那么多人下了拜贴,咱们到底还去不去?这要是去的话,就意味着王爷您的腿要好了,难免引人忌惮,打乱咱们的步调。
可若是不去的话,好像又说不过去。
毕竟,眼下燕都没有人比王爷更需要容卿的治疗了。
这种情况下您还不去,那岂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叫人认为咱们肯定暗中憋着什么,所以才避嫌不去吗?”
“是这个道理,所以……”司徒霆忍不住磨牙,“本王亲自去!”
该死的容卿,他究竟想要搞什么!
“那属下去收拾一下。”元景赶紧道。
这一次,他们去下拜贴,肯定是得意霆王的身份去的,还得大摇大摆的去。
司徒霆换上了王袍,在玄戈和元景的帮助下,上了马车,又往云烟楼那边去。
后面,正好是司徒明的马车。
宁逐见了皱眉,“殿下,霆王的马车在前头,好似也是去云烟楼的,恐怕到时候要撞上了……而且,若是容卿答应给他治疗,这楚都的局势,恐怕就要天翻地覆了!”
霆王若是不残废了,这楚都谁与争锋?
这残废四年,都还威名赫赫。
若是恢复了……
而且,眼下司徒明正联合一众朝臣奏请皇帝,打算剥夺他的军权。
皇帝也说,如果三个月后司徒霆的腿还无法站起来,就要收了他手上的军权。
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司徒明恨不得找个机会去杀了容卿。
可是,容卿武功高强,还会下毒……
若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暗算,压根就不可能伤到他。
这件事情真是叫人头疼!
他突然有一点后悔……
若是不叫云泓去请容卿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一一应对。
他闷声道,“快点走,尽量赶在霆王前面。”
马车加快了速度,在街上像是竞赛似的。
玄戈微微蹙眉,“王爷,明王追上来了,估计是要在我们之前见到容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让他先去吧。”司徒霆低声道。
心下难免琢磨:这司徒明去了,无非就是阻止容卿给他治疗,并且拉拢容卿。那容卿……他会答应司徒明吗?
本来在大事上面很少耍小性子的他,竟是赌气想要看看容卿的选择了。
司徒明的马车擦肩而过,很快来到了云烟楼下方,司徒明一阵得意。
他赶紧下车来,叫宁逐守在楼下,飞快上楼去了。
司徒霆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安静中,似乎带着几分倔强。
云倾挽坐在露台上,目光落在那黑色马车上,心思缥缈又纠缠。
此时此刻,他在车上想着什么呢?
转眼之间,外面已经传来了敲门声,“容公子,我是司徒明,求见公子。”
“进来吧。”云倾挽眼底隐晦的温柔缓缓收敛,懒散的靠在了躺椅上。
门被推开,司徒明小心谨慎的进屋来,转过屏风,来到云倾挽面前,抱拳,“见过容公子,本殿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公子可以提出任何条件。”
“二殿下可真够直截了当的,”云倾挽收回目光,瞄了他一眼,嗓音极凉,“说吧,本公子听着呢。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本公子的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司徒明明显的感觉到容卿对他的抗拒。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是还是道,“这一次,本殿不是来向公子求医的,只求公子高抬贵手,不要掺和皇族的事情,若是公子可以成全,本殿立即奉上十万两黄金!”
“这本公子就不懂了。二殿下所谓的不掺和皇族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云倾挽早就猜到他的来意了。
无非就是皇帝和霆王的事情。
可是,这话她却不会说出来。
司徒明不想开口,但是对方装傻,他也只能道,“本殿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请公子不要去给霆王治疗,也不要进宫。公子若是答应,本殿日后自然也记得药王谷的人情。”
云倾挽闻言,嘴角微微勾了勾,“二殿下当本公子是傻的么?你不过区区一个皇子而已,本公子若是想要人情,难不成皇帝的人情还比不过二皇子你?”
第七十二章 闭门羹。当真不见?
第七十二章 闭门羹。当真不见?
云倾挽的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她满眼冷嘲的盯着他,道,“敢问二皇子殿下如何解释这一点?本公子乃区区草民,还真听不懂二殿下这话。”
“你明知道本殿不是这个意思!”司徒明蹙眉,忽而扭头来,定定的盯着她看,“容公子,本殿自认为从未得罪过公子,公子为何如此排斥本殿?”
“二殿下觉得,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云倾挽哼笑,“再说,论威严权位,你比不过皇上;论儒雅仁德,你比不过太子;论战功赫赫,你比不过霆王;论潇洒肆意,你还比不上隐王……”
云倾挽嘴角微微扬起,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嗓音轻缓起来,“二殿下,你凭什么叫本公子喜欢你呢?”
司徒明压根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他气的眼皮直跳,黑了脸,“你敢侮辱本殿?”
“本公子为何不敢?”云倾挽斜倚在躺椅上,直接下了逐客令,“本公子说过,本公子好男色,可你……”
她的眼眯成细长的弧度,毫不留情的道,“本公子看了,却只觉得反胃。”
“好!好!”司徒明怒极反笑,“很好!日后本殿和你势不两立!”
“出门左拐,不送。”云倾挽不以为然,斜睨了他一眼。
司徒明气的浑身发抖的离开了云烟楼,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殿下……”宁逐一看他这表情,狐疑的迎了上来。
“上车!”司徒明怒火中烧,心下还有些惶恐……
他刚刚,在容卿面前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万一容卿报复,把那些话全都传扬出去可如何是好?
这虽然空口无凭,但流言一旦传出去,就容易引人猜忌。
若是传到皇上耳中……
司徒明只恨自己冲动,也不想让这楼下过往之人看笑话,便飞快钻进了马车里,低声咒骂,“妈的!不就是一个破大夫,有什么了不起的!
迟早有一天,本殿要把他大卸八块株连九族!让他知道得罪了本殿的下场!
简直给脸不要脸!”
宁逐闻言,赶紧道,“殿下,您小声点,四周人多,可别被听了去平白招惹是非……”
“赶车!”司徒明气的低吼一声。
宁逐赶着马车,灰溜溜的走了。
玄戈见了,隔着帘子轻声的笑,“王爷,那二皇子的脸色就像是被人掘了祖坟似的,肯定在容公子那里受了气……他向来擅长那套虚伪的嘴脸,属下还未见过他被气成这样的时候!”
司徒霆闻言,道,“我们也上去吧。”
他的嗓音,听上去稍微柔和了一些。
容卿这般对司徒明,他就放心了。
一念及此,又觉得心里堵的闷闷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见不得容卿对旁人好了?
玄戈不知道他心里百转千回,扶着他下来,坐上了轮椅,推着他去往三层。
云烟楼毕竟不是扶风楼,没有特设的路,即便是轮椅的轮子可以牢牢抓住楼梯攀爬,也都是不便的。
云倾挽看着轮椅消失在门口,很想直接下去迎他,却又生生忍住了。
她不能这么张扬的和霆王来往。
药王谷容卿,虽然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但是神医本身就足够叫任何人眼红忌惮,她一旦出现在霆王身边,就意味着霆王恢复健康,楚都的朝局要乱了。
但眼下却还不是时候……
云倾挽闭了闭眼,起身来,将冰镇好的凉茶拿出来,放在桌上等着他来。
转念,又把茶收了起来。
这大热天的,他纵然想让他留下来喝一杯茶休息休息,却也还是不能。
一会儿,外面传来了玄戈的声音,“容公子,霆王殿下求见,还请公子准允。”
“不见,本公子累了,霆王请回吧。”云倾挽闭了闭眼,拒绝了他们。
她人在露台上,嗓音还不小,不光玄戈和司徒霆听得明白,下方街上很多人前来拜会的人都听得清楚。
下方,满是唏嘘声,“这容公子果真性情古怪!刚刚二殿下在那里吃了瘪不说,就连霆王都被拒见了!”
云倾挽听着这话,轻轻摇头。
门口,玄戈僵了僵,低头看向司徒霆,“王爷,这……”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吃闭门羹。
按道理,容卿喜欢自家王爷,主动出面给他解毒,还来过王府……谁曾想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驳王爷的面子?
司徒霆微微凝眉,盯着半掩的门,“当真不见?”
“本公子好话不说二遍!王爷请回吧!”云倾挽忍住了要出去看他的冲动,道。
司徒霆俊脸黑了黑,对玄戈道,“既然容公子不肯见,那便回去吧。”
玄戈深深看了一眼门口,推着司徒霆离开。
回到了马车上,走到无人之处,玄戈这才狐疑道,“这容卿他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又不见了呢?”
司徒霆情绪不佳,但理智还是在的。
他想了想,道,“他若见了本王,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到时候,大家都会认为本王的腿肯定能治好,而皇上也就失去了收回兵权的理由,这情况,不光司徒明等人不想看到,就是皇上也不想看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帝虽然看重他这个四皇子,但是也忌惮任何一个皇子功高盖主。
正因如此,这么多年他才从未去过药王谷请药王或者药王谷少主前来医治,以打消在皇帝心中的猜忌。
这次来,自然也没想着要见容卿。
毕竟,从各方布局来看,他都还没有做好让楚都各方权势重新洗牌的准备。
一切,都还不到时机。
但玄戈却不大理解,道,“可是王爷,若是三月之后皇上要收回您的兵权又当如何?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若是没了军权,霆王府就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司徒霆却不以为然,傲然道,“只要本王站起来,天下还是本王说了算!”
他相信,在他和军队之间,缺的不是虎符,而是战争。
只要有战乱,他这个霆王就屹立不倒。
玄戈闻言,忍不住道,“这么说来,容卿不见您,正好入了您的意?”
这下,司徒霆却沉默了。
半晌,自语,“如了意吗?”
并没有。
他是希望见到他的,也会因为被拒绝而不舒服。
而且,虽说容卿对他极好,主动出诊……可是,他也说过,他是开玩笑的。
容卿的性子古怪天下皆知,谁又能猜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心思?
司徒霆突然心里没谱,乱如麻团。
他甚至都没想容卿为何会突然宣布在楚都义诊三天……
而此时,楚帝身边的大太监元公公正像个皮球一样,飞快滚回了御书房,欣喜道,“陛下,容公子说会在本月当中抽空前来给陛下瞧一瞧,他答应了!”
“太好了!”楚帝虚胖的脸上顿时腾起欣喜之色,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意气风发的道,“朕正当壮年,若能治好身上顽疾,必将开创他个太平盛世千秋万代!”
第七十三章 风言风语,司徒瑾
第七十三章 风言风语,司徒瑾
但很快,元公公又支支吾吾的道,“但是陛下,奴才这次出去,听到了一点风言风语,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风言风语?”楚帝凝眉,收敛笑意看向了他。
对于这些事情,他依旧很是敏感……
毕竟,这两年他身体不好,外面各种流言遍地,就没有一句好听的。
他这表情,让元公公多少有点发怵,但还是道,“这话,是容公子无意之间说出来的。
说他这次前来楚都,是为了云倾染治伤,但云倾染伤的严重,要不是二殿下送去了一棵老参,就差点等不到他来了。”
“明王?”楚帝顿时脸色一黑,“月前朕重病,需要一棵老参,整个楚都都找不出来!怎么?云倾染受伤,这老参就出现了?朕到现在还没好呢!那云倾染是他娘吗!”
楚都越说越气愤,“来人,给朕去查,看看这棵老参究竟何时进入明王府的!若是月前……”
他的面色阴暗起来,眼底似乎窜起了黑色火焰。
元公公就知道他生气了,垂着头微微笑了一下,心道,“太子殿下啊,老奴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楚帝好不容易才冷静一些,坐回龙椅,沉沉问道,“容卿义诊,各家府上都是什么反应?”
“禀告陛下,奴才着急回来给陛下送信,还没等到他们……不过,奴才叫人在外面盯着呢,保准今天晚上皇上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元公公抬头来,体贴的道。
“嗯,太子也应该去找容卿瞧瞧了,这作为储君,总是这样病怏怏的总是不好。”
楚帝一边点头,一边道。
“陛下说的是,容卿此次出手,乃我陛下洪福齐天,太子殿下承蒙皇恩,自然也会好起来的。”
元公公说的都是漂亮话,听着吉利,楚帝也觉得舒服。
而后,他又忍不住试探道,“那霆王殿下的腿……”是不是也应该去治一治呢?
楚帝沉吟了好长时间。
霆王是大楚战神,保家安国的柱梁。
可是,太子积弱,霆王这么横着总不是个办法。
太子是皇后所出,皇后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虽然不爱皇后那一副端庄的样子,但是却也信任尊重这种端庄大方。
一样的,太子是皇长子,又是皇嫡子,继承大位名正言顺。
而且,太子温雅敦厚,仁义廉明,是储君的最好人选。
至于二皇子明王,乃丽妃所出。
丽妃是隔壁陈国公主。
为了睦邻友好,他自然宠爱丽妃,但却不会把皇位交到她的儿子手上,这血脉上首先就有问题。
三皇子司徒隐幼年丧母,后来养成了放荡不羁的散漫性格,对皇位也毫无兴趣。
至于四皇子司徒霆……
这司徒霆,可以算是已经成年的四个皇子当中最为出色的一个,雄才大略武功出众,曾两次南征一次北征从无败绩,堪称三军将士之楷模,大楚王朝之栋梁,深得百姓爱戴。
可是……
对于司徒霆,他是有些嫌隙的。
一则,他功高盖主,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二则……是一种不足与外人道的感觉,他就是不太喜欢他。
四年前,司徒霆南征归来,他就生了想要收回兵权的心思。
眼下熬了这么多年,时机眼看着就要成熟了,再过三个月,若是他还没有站起来,那么这军权就要上交……
这个时候容卿出现……
沉默许久,他才道,“朕当然也是希望他好的,可是,朕不希望是在这三个月当中。”
而后,又道,“且看容卿的决定吧。”
他最希望的是容卿拒绝给司徒霆治疗,这样一来,大家面上都好看。
云倾挽的确拒绝了司徒霆,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听到了。
她是如了司徒明的意,也如了皇帝的意思。
只是,这缘由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她一定会治好司徒霆的,只是,这件事情会隐秘的进行,不会惊动任何人。
前世她活的虽然一塌糊涂,但是对政局的分析还是到位的。
毕竟,她糊涂的只是感情,又不是脑子。
而这一次义诊,她的目的有三个。
第一个,是借此机会问皇帝要一个人情,同时,扶植太子和司徒明抗衡,给司徒霆腾出安静养伤治疗的时间。
第二个,是让皇帝猜忌司徒明,逼迫他尽快现出狼子野心,让东宫去收拾他。
第三个……她想见皇后身边的一个人。
这个人,据说曾经被相府的老太太请出来给相府的女眷们教过规矩,包括她的母亲眀澜夫人。
此人,或许知道眀澜夫人的一些事情。
对于眀澜夫人和云泓的关系,以及云泓对自己的态度,云倾挽心里是有疑惑的。
她把排队义诊的事情,交给了扶风楼的掌柜的去处理,下午直接睡了一觉。
傍晚的时候,东宫的马车出现在了云烟楼下面。
太子近侍文钦陪同太子司徒瑾下车来,往楼上而来。
云倾挽这一次并未拒绝。
司徒瑾进门来,先是抱拳见礼,而后轻笑道,“公子拒绝了二弟和四弟,本宫都已经做好今日见不到公子的准备了,谁料竟然有幸进了门。”
“太子殿下请坐。”云倾挽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打量着他。
司徒瑾皮肤偏白,眉眼温润,一身月牙白色的便服简洁干净,笑的时候很有亲和力,如同一块美玉。
他看上去,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云倾挽也不提那解药的事情,只是道,“殿下身体康健,来找本公子还有何事?”
“容卿大恩,本宫无以为报,只是前来拜会,希望没有惊扰到容卿。”司徒瑾笑道,如春风拂面。
这人,的确是叫人极为舒服了。
云倾挽闻言却只是笑,“殿下的话本公子有点听不懂。”
她低头,抿了一口茶,又道,“楚都的茶不错。”
司徒瑾也是聪明的人,便知道她不愿意多提此事,于是,摘下腰间玉佩来,送到云倾挽面前,道,“本宫对公子一见如故,但公子清风霁月之姿,本殿也不知何物可以配得上公子……
这随身玉佩虽说也是俗物,但在楚都多少有点用处,万望公子不要嫌弃。
本宫也希望能帮上公子一点儿忙。”
“殿下一片美意,那本公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倾挽伸手接过了他的玉佩。
这玉佩,是皇太后送给司徒瑾的,可要紧着呢。
在楚都,见这玉佩,便如见太子。
这样的好东西,云倾挽自然不会拒绝。
司徒瑾闻言亦大喜,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他这才试探的问道,“不知容卿可愿前往皇宫,去给父皇也瞧一瞧?父皇正值壮年,却病痛缠身,本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起身来,又长长作揖。
云倾挽闻言,不免多看他几眼。
太子司徒瑾……这个人身上,的确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第七十四章 治死了本公子不负责
第七十四章 治死了本公子不负责
同为做儿子的,那司徒明一来,就威逼利诱,让她不要掺和皇宫的事情,无非就是不要去皇帝解毒。
可司徒瑾却不一样。
皇帝一死,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从利益上而言,皇帝身体不好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却能为皇帝的身体着想,这份情意首先就很难得。
云倾挽摆这么大的排场,本就是要去皇宫的,自然也愿意顺了他这份心思,道,“殿下如此仁孝,本公子自会去宫里看看的。”
“多谢公子!”司徒瑾大喜,又是长拜,而后抬头来,道,“不知公子可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本宫必然义不容辞!”
“先记着吧。”云倾挽笑,没拒绝,也没多说。
眼下她刚刚来楚都,一切都还未明了,都要走一步看一步。
司徒瑾坐下来,笑道,“既如此,那今晚本宫就请公子吃顿饭吧,”说着,招呼身后的文钦,“叫下面上晚膳,本宫今晚和容卿一起用膳!”
云倾挽闻言,嘴角轻微的勾了勾。
很奇怪,太子叫她的名字时,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皇宫大内,皇帝叫臣子的时候,总是前面是姓,后面加上一个“卿”,以示爱重。
她这名字,在太子这里,就成了这番滋味。
只是,这司徒瑾能否成为皇帝,恐怕还是个未知数……这得取决于司徒霆究竟是怎么想的。
前世,东宫太子很快就被司徒明毒死了。紧接着,司徒明和司徒霆分庭抗礼,两人你争我斗整整六年,司徒明忍无可忍毒死了皇帝,登基为帝。
可没过三天,司徒霆就造反了。
如果那时候司徒霆造反是因为图谋皇位已久,那么这一世司徒瑾这天下,恐怕也是坐不稳的。
如果那时候,司徒霆造反是因为司徒明毒杀皇帝和太子,他只是义愤填膺之下发动了兵变,那么,司徒瑾就是未来大楚的皇帝。
云倾挽心下胡思乱想着,忍不住看向霆王府的方向……
也不知道司徒霆是否愿意和他透露自己的真实图谋?
冷不丁的,传来司徒瑾温润的嗓音,“公子在看什么?”
“哦,夕阳而已。很美。”云倾挽回神,转身举杯,和他轻轻碰了碰,“愿殿下一路顺遂。”
司徒瑾见状,笑道,“也愿容卿一路顺遂。”
云倾挽一愣。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司徒瑾竟然……
而这个时候,下方传来了一道熟悉却不讨喜的嗓音,急匆匆的问,“容公子在上面吧?”
云倾挽放下酒樽,往下面瞄了一眼,却将凌允和云泓匆匆闯了进来。
云倾挽回头,看向司徒瑾,“丞相大人来了。”
至于要不要回避,那就看司徒瑾自己的意思了。
“本宫与公子相见,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让他上来吧。”司徒瑾倒是坦然,“只不过,这云泓前来,必定是为了云倾染的伤,本宫怕是无法与公子对饮了,希望还有来日。”
“自然。”云倾挽起身来,和他告辞。
司徒瑾带着文钦离开,和云泓与凌允在楼道里遇上。
云泓见他神采奕奕的模样,蓦地一惊。
“怎么?丞相大人不认识本宫了?”司徒瑾虽然温润,但也不是傻子。
自从知道给他下毒的人是唐婉柔之后,他就怀疑上二皇子司徒明了。
云泓明里暗里支持司徒明,再加上他此时这种表情,司徒瑾便怀疑这事儿或许和云泓也有些干系了。
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云泓心里当然是震惊的,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太明显。
他赶紧道,“殿下恕罪。微臣匆匆而来,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殿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唐突了殿下……”
“既然你急着有事,那就去吧。”司徒瑾没有和他扯皮的兴趣,带着文钦擦肩而过。
云泓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这才满腹心事的进了云倾挽的屋里,压着怒火强装笑脸,“公子,这诊金已经送到了,眼下总可以出手给小女治疗了吧?”
“自然,现在就可以。”云倾挽其实已经得到了诊金送到的消息了。
只是,在云倾染这件事情上,她绝对不会太主动就是了。
她起身来,从桌子下方拿出医药箱来,拎着径直往外走去。
云泓松了一口气,赶忙跟上。
“公子,我来帮你拿。”凌允赶紧上前献殷勤,却故意把缠着绷带的那只手递给了云倾挽。
云倾挽冷笑,“还是算了吧,本公子担心你是碰瓷的,可别到时候说着手断了,是给本公子拎药箱累的。”
凌允被一语戳破小心思,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云泓脸色又黑了黑。
容卿给所有人都义诊,却偏偏要了他天价的诊金。
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他火冒三丈,憋屈的要死,所以才想着,看看能不能让他顺手把凌允的手腕给治好,这样也算是一点儿利息了。
可谁知道容卿竟然这么不讲情面!
云倾挽不用看,都知道云泓什么表情。
但是,这和她又有何干?
要能把他直接给气死,那再好不过。
一路到了相府,云倾挽直接去了云倾染的房间,道,“准备一些热水,然后其余人都出去,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任何人不得闯入,不得喧哗,否则,治死了本公子不负责!”
云倾染的伤拖了这么长时间,处理起来肯定已经十分麻烦了。
这场治疗,对她而言虽然不算是难题,但也是要小心谨慎的。
她说这话时,面上一片肃穆。
大夫人本来还想问点什么,在迎上她这目光时,不由憋了回去。
云泓已经叫人端上了热水,放了干净的盆备用,然后带着众人离开,叫人守住了院外。
云倾挽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的云倾染身上。
云倾染有些迷糊,恍惚之间,只见一道白影如玉树临风,又如月色穿透明窗,在她面前摇曳着。
这等风姿,天下除了药王谷少主没别人。
云倾染看的有点恍惚,心头逐渐热了起来。
这位,将是她的救世主,也是……她见过的最为俊美出尘的男子!
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那份微妙的心动,她忽而开始心慌,喘不上气儿来,嘴巴里低低唤着,“容公子,救我……救救我……”
那娇柔的模样儿,看的云倾挽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心慌?虚弱?”她蹲下来,问,嗓音清凉,漠然无情。
云倾染吃力的嗯了一声,眼巴巴的看着她。
“给你两个选择,要醒过来,还是昏过去?”云倾挽看着她这模样,就觉得恶心。
男人最受不了这样的娇柔小白莲,只要那梨花带雨欲说还羞的表情一露,白的都能被她颠倒成黑的。
这嘴脸,前世她惯会在司徒明面前演,司徒明也吃她这一套。
可在她一个女子面前演,是否有点过头了?
第七十五章 心动,地狱
第七十五章 心动,地狱
云倾挽漠然看着她,和看死人没两样。
前世她的确对云倾染恨之入骨,甚至一度觉得是云倾染毁了她和司徒明之间的一切,导致司徒明最后负了她的。
但是重生一场,这十年来她内修医术武功,外谋家国天下,格局早就不一样了。
云倾染,虽然也是她的敌人之一。
但是,她也不过是司徒明的夺位这件事情上面的一点点缀罢了。
司徒明前世那般对她,是司徒明自己的问题,也是她前世愚钝,信了他的邪。
基于这种认识,云倾染最多也只是她复仇过程中的一个引子罢了。
她并不想和她过多纠缠。
但云倾染此时此刻看着面前霁月清风一般俊美的少年,却有了心动的感觉。
她不喜欢司徒明,她只是钟爱高高在上的感觉,喜欢母仪天下这四个字罢了。
对于美好的人,她依旧是无法抗拒的。
而且,听说药王谷少主容卿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药王谷更是富甲天下……这样一个人物,可真真是那世上的无冕之王,肆意英雄!
因着这份心动,她都没怎么在意云倾挽冷漠的态度,娇柔的道,“染儿都听公子的。”
“哼。”
云倾挽嘴角冷嘲的上扬,“那就醒着吧,免得昏迷过去加大死亡的几率。”
她要让云倾染知道,什么叫做地狱之痛!
前世,她被司徒明活生生拔掉舌头时,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着一道熟悉却模糊的影子,当时她和司徒明争锋相对没留意,后来才意识到那就是云倾染!
她那般歹毒,该是不知道那种疼痛究竟有多可怕。
今夜,就让她刚刚尝尝那番滋味儿!
她漫不经心的拿出一枚丹药来,送到云倾染嘴边,“吃吧,吃了你就不会昏死过去了。”
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本公子喜欢坚强的姑娘!”
云倾染霎时脸上一红,娇羞无限的吞下了那枚丹药。
云倾挽只觉得讽刺。
女扮男装,云倾染竟然喜欢上了她?
可笑!
斜睨了她一眼,她伸手掀开了她的衣服,露出已经感染化脓的伤口,“传闻相府大小姐温柔娴雅,仪态大方,有母仪天下的风姿……
这百闻不如一见,云大小姐的胆略和忍耐力也是天下一流。
伤口都烂成这样了,难为你还忍得住一声不吭,愣是没叫你那心心念念的二皇子发现!”
前几日,怜栀来这边盯过。
在云倾染受伤时,司徒明曾好几次守在这边,而且晚上还在一张床上躺着过,甚至两人搂搂抱抱……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能做到守着秘密不让司徒明发现……
云倾挽不得不说一句:贱人天生就有犯贱的资本,正常人是比不来的。
这一点,她佩服。
可更加让她佩服的是,云倾染竟然怯生生的道,“公子说笑了,那二殿下,可不是染儿看上的人……但是他到底是天潢贵胄,忤逆不得……”
而后,又轻声的道,“他哪里比得上公子霁月清风,遗世独立……”
“……”云倾挽竟然无言以对。
她得承认她不是这种人,没办法演的这么逼真,还自得其乐。
她打开药箱来,将手术刀一一摆开。
刀光在烛火的光晕里,分外可怕。
云倾染的脸色惨白,结巴了起来,“公……公子……该不会要用这些……”
“就是用这些。”云倾挽开始给她清洗伤口,笑意漠然,“你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本公子必须先把这些腐烂的东西用刀清理掉,这样才利于伤口愈合。”
云倾染大惊失色,“公……公子,这个不用麻沸散的吗?”
“不能用,”云倾挽是笑意在烛光中看上去异常清寒,好似那手术刀上面折射的冷光一般,看的云倾染心惊胆战,但他的嗓音却温柔从容,让人无法反驳,“用了,你就昏睡过去了,但是醒来就难了。”
她笑了笑,“你的伤太严重了,本公子一会儿要专心致志的给你处理伤口,顾不上管你是否还能醒来……
所以,你还是保持清醒着为好。”
“……”云倾染看着她拿起手术刀,吓得几乎想要晕过去。
然而,云倾挽给她吃的丹药,就是不让她晕过去的。
今晚,就算是疼死了她也得醒着。
云泓和大夫人等人都在外面守着,司徒明也来了。
但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司徒明情绪很不好,闷闷的问,“人在里面治疗了?”
“嗯,殿下还是去书房那边休息着等吧,这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云泓其实也不想让司徒明守在这边,毕竟云倾染的伤有猫腻,万一被容卿不小心说漏嘴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司徒明白天和容卿也发生了很大的冲突,这两人要是遇上了,鬼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而司徒明也乐得去书房那边。
一方面,他来,就是告诉云泓和云倾染他是在乎的。
另一方面,他今晚还有一件大事儿要处理,单独在书房,也好等消息。
但他刚刚转身,里面就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是云倾染的声音!
“染儿!”大夫人失声惊叫,几乎本能的就冲向了门口。
云泓面色一变,正要说话时,里面又是生惨绝人寰的叫声!
司徒明缓缓转身来,看着窗口的方向,面色也变了。
“这怎么回事?”他黑着脸,看向云泓,“里面的人是容卿吗?为什么染儿会疼成这样?”他从来没见过治疗还把人治成这样的!
不等云泓回答,他大步走上前来,伸手就去推门!
大夫人也想知道里面的情况,眼巴巴的看着大门。
但是,这个时候,却传来一道清寒的嗓音,漠然无情,“本公子说过,谁要敢打扰本公子的治疗,治死了本公子不负责!”
司徒明放在门板上的手只能收回。
他不敢冒险。
但是,他心中也是不平的,愤然问道,“本殿就是不理解,你不是给染儿治疗的吗?为什么人会疼成这样?这样的治疗,本殿还正是闻所未闻!”
“你能,要不,你来治疗?这样的伤口,本公子还嫌脏呢!”
云倾挽起身来,索性一把拉开了门,盯着司徒明道!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司徒明恨不得上前咬死她。
云倾挽则扫了一眼云泓,冷笑,“帝王一言九鼎,将相总不能说话当放屁吧?在进屋之前,本公子说过什么丞相大人不会是没听到吧?”
云泓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结巴着,“可是染儿这惨叫声……”
话音未落,云倾挽便举步出门,漠然道,“死了就没有惨叫声了,这种活儿,本公子不揽也罢!两位另请高明吧!”
第七十六章 身似谪仙心似修罗,撞破
第七十六章 身似谪仙心似修罗,撞破
大夫人急了,“容公子,你不能这样!你已经收了诊金……”
云倾挽扭头,截断了她的话,“你们治还是本公子治疗?我警告你们,谁要再敢发出半点声音,今晚爱谁谁!”
她转身进屋,砰一声把门甩上了!
司徒明和云泓气的七窍生烟,但云泓还有点气司徒明……
他这个时候,来捣什么乱?
白天在云烟楼司徒明黑着脸出来,这件事情传的整个楚都都知道了,谁不知道容卿不喜欢司徒明?
这种情况下,他还来容卿面前晃悠,那岂不是就是招人厌烦的?
而且,云泓是真的害怕容卿一怒之下把云倾染胞宫重伤的事情给说出去……
“二殿下,您还是先去书房等着吧,啊?”云泓有些不耐烦了。
司徒明脸色铁青,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深深看了一眼门口,这才离开了。
屋里,云倾染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她哭着求饶,“公子,公子!我不行了!求求你给我麻醉了吧,我想死……”
“怎么,云大小姐不想着母仪天下了?你这么贵重的命格,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云倾挽冷笑,若无其事的清理着她的伤口,“还有啊,你娘没告诉你胞宫受伤的事情吧?”
“你……你说什么?”云倾染忽而安静了一些,不可置信的盯着云倾挽。
“本公子的意思是说,那一剑穿透了你的胞宫,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就很可能日后生不了孩子。
这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还怎么母仪天下呢?
就算是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云倾挽嘴角微微勾了勾,道,“所以,你还是忍着点吧。”
云倾染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脸色惨白的吓人。
胞宫受伤,无法生养……
她的伤竟然如此严重!难怪傅太医当时那个眼神……还有,父亲和母亲这几日的反应的确也不正常……
一时间,云倾染如遭晴天霹雳,心下顿时拧成一团。
她心心念念着那个位置,无非就是为了最后将云家的血脉推上皇位。
若是不能生孩子,她还有什么指望的?
云倾染的注意力,刹那被这个消息凝聚起来。
但这个时候,云倾挽一刀又落在了她的伤口上。
惨叫声瞬间又淹没了她的忧思。
这一夜地狱,她从来不能想象……
刚刚有些缓和,就听云倾挽漫不经心的道,“传闻云大小姐菩萨心肠,楚都人人夸赞。
这本公子就不明白了,世上怎会有歹徒对菩萨下手呢?
莫不是说,大小姐的为人,难道和传说中不符?”
云倾染这个时候,不由想到了云倾挽。
若不是她去接云倾挽,又怎会……
可当时那场局,是她和她娘商量着谋划的,是不应该出什么差错才对……
正想着,云倾挽修罗般的嗓音又缓缓传来,道,“人在做天在看,本公子是注定了要下地狱的人,自然无所谓,但是姑娘你……”
她突然笑着,将刀落在了云倾染肩头的伤口上,将上层腐烂的部分挖掉。
在云倾染惨叫结束之后几乎虚脱时,她笑道,“地狱酷刑,你受得了么?”
云倾染盯着头顶那张俊美又带着几分神秘气息的脸,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快被折磨疯了。
冷汗濡湿了她的头发,床上汗水和血水交融,一片狼藉。
那药王谷少主容卿俊美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注定深入骨髓,潜入灵魂,永世不忘……
这个男人俊美无双,身似谪仙心似修罗。
他的笑意折射着寒光,美到极致,又狠辣到极致,可怖又迷人……
就在这样深沉的夜色了,有人动了。
云倾挽的西院突然遭到了袭击,密密麻麻的血蝙蝠围住了整个院落,直往云倾挽的房间扑去。
杜若和连翘两人大惊失色,拔剑对抗血蝙蝠。
而就在两人和血蝙蝠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二十多个黑衣人扑了进来,目标直接指向云倾挽卧房。
杜若和连翘纵然武功高强,也无法拦住这么多人和上百只血蝙蝠。
在缠斗了一刻钟之后,有人闯入了房间。
杜若和连翘两人大惊失色,拼尽全力击杀他。
但是,这样雨来,更多的人闯了进来。
并且,两人都因为顾忌太多手忙脚乱而受了伤。
但就在激战正酣时,对方似乎确认了什么,飞快撤离了,毫不恋战!
“来者不善,需要马上禀报主子。”连翘捂着流血的伤口,面色异常凝重,“怎么办?主子现在在云倾染那边,我们不方便过去……
而且,这些人刚刚闯入,七小姐不在房中的消息肯定有人知道了。”
她忍不住看向杜若。
杜若平常寡言,但是,他是一个很容易给人依靠感的男人。
他当机立断,道,“你马上去禀报云泓,就说刺客闯入,劫持了七小姐,七小姐失踪。”
连翘一愣,顿时明白了他这意思,赶忙去正院那边。
只要她去了正院那边,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么首先就能骗过云泓等人,打消他们对云倾挽的怀疑。
其次,眼下云倾挽在云倾染那边,只要她声音大一些,云倾挽自然也会听到。
只是,这件事情恐怕难处理了。
连翘深吸一口气,飞也似的往主院那边去了。
杜若也迅速离开了。
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寻找线索,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此时,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闪入了云泓的书房……
因为今夜容卿给云倾染治疗,此事事关重大,所有人都守在了云倾染那边,所以书房这边基本上没人守卫,只有司徒明和宁逐在。
黑衣人顺利出现在了司徒明身边,低声道,“殿下,西院没人。
屋里是空着的,被褥没有叠,还不好确定这人是临时出去了,还是压根就不在房间里。”
司徒明闻言深深蹙眉,“她果然不在房间里?”
而后,又嘀咕,“只是,她如果不在的话,又是怎么出去的?
难不成,她也是会武功的?
还有,她出去做什么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司徒明脑海里缠绕,他又想到了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
难道说,云倾挽不在西院,是去办这些事情了?
可为什么呢?
他找不到云倾挽的动机所在。
而这个时候,隐约之间,却传来了连翘的急切慌乱的嗓音,大喊着,“老爷,夫人!不好了,刺客闯入西院,劫走了七小姐,七小姐不见了!”
司徒明闻言,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忍不住看向身边的黑衣人,“她怎么说是刺客劫持了那丑八怪?”
他不相信那两个奴仆反应会这么快,黑衣人也有些迷惑,辩解道,“殿下,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房中了……”
第七十七章 回不去了,先机
第七十七章 回不去了,先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前面还有一波刺客不成?还是说,这丑八怪离开房间的事情,那两个奴才也不知道,反而认为是我们的人绑架了她?”
司徒明这次出手,本想着弄明白点什么,没想到事情却越发复杂了起来。
宁逐不由皱眉,道,“殿下,如果这七小姐真的失踪了,还被人传出去说是被绑匪劫走了,那事情恐怕就麻烦了。
七小姐身份非同寻常,她是准霆王妃,还是皇上的赐婚,又是丞相之女。
眼下婚期在即,绑匪这么做,不光是在打霆王的脸,还是在打皇上的脸。”
他越发感觉事情对自己一方不利,“若是皇上下令大肆搜查,万一露出什么马脚该怎么办?
而且,眼下距离霆王大婚只有七八天而已,霆王府那边,已经开始操办了起来。
若是到时候交不出七小姐……”
司徒明脸色一黑,道,“那就把云倾心嫁过去!
她不是喜欢霆王,始终惦念着霆王的吗!”
但这只是气话,司徒明心里,其实也忧心忡忡,要是能把云倾心嫁过去的话,早就去了,还用得着找云倾挽回来?
他起身来,道,“走,去前面看看!”
而后,吩咐那黑衣人,“青蚨,你马上离开,能出城最好。千万不能被人抓住任何把柄,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黑衣人迅速撤离。
司徒明脸色阴沉沉的,往云泓那边去了。
此时,云泓不明就里,也有些惊慌失措,正盘问连翘呢。
“你们两个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去,七小姐怎么还会被绑匪劫走?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本相饶不了你们!”
云泓很想现在就打死连翘和杜若。
这两个奴仆守在西院那边,实在是太碍事儿了。
但是,连翘的武功太高,即便是受了伤,他一个文臣身边的侍卫肯定也还不是对手。
所以,他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真正担心的事情是:
霆王已经下聘了,这人失踪了他怎么向霆王府交代?
而且,霆王府那铁板一块的,云倾挽要是失踪了,他上哪里再去找一个合适的棋子安插进去呢?
再加上,此时此刻,云倾染在里面叫的撕心裂肺的,云泓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
连翘心里也是焦灼的,她高声道,“刺客来了二十多个,我们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还有大量的血蝙蝠……我家小姐原本不需要遭难的,她虽是一个乡野丫头,但这些年也还算顺遂。
要不是你们相府,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人来对付她。
相爷还是尽快找人吧,您要是不为我家小姐做主,奴婢就去求霆王出面!”
连翘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而后,又道,“相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杜若已经前去京兆尹击鼓了!”
“你……!”司徒明进门就听到这话,顿时面色大变,“你怎可惊动京兆尹!”
而后,急匆匆道,“来人呐,快去拦住杜若!”
宁逐飞快的离开了。
云泓见状有些惊讶……
司徒明为何反应这么强烈?
连翘则诧异的看向司徒明,“二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眼下我家小姐和霆王大婚在即,小姐却失踪了,自然要报官立即找到她才行。二殿下为何叫人拦着?”
她缓缓转身看向司徒明,盯住了他,嗓音之间染上怀疑,“二殿下这么害怕报官,难道是怕京兆尹的人抓到绑匪不成?还是说,这绑匪和二殿下有关?”
“胡说八道!”司徒明脸色一黑,突然发现这个从黑市上买来的奴婢,竟然比之前的怜栀还要难缠。
但是尔虞我诈的事情,他向来做的习惯,竟是义正言辞的道,“七小姐毕竟是个女儿家,这被绑匪带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这么大张旗鼓,若是让霆王知道她不洁,不要她了你又怎么办?
高门贵户女子的清白,你这种卑贱的奴婢又知道什么!”
“那也是霆王的事情,关二殿下什么事儿?”连翘反唇相讥,“还是说,二殿下认为我家小姐不洁?”
司徒明气的瞪眼,这个时候,里面却传来容卿的怒喝声,“全都给本公子滚出去!”
云泓脸色一变,赶忙道,“都小声点,别打扰到容公子!”
连翘白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你们不去找我家小姐,我去!”
“这……”云泓无语,一时间焦头烂额。
大夫人忍不住嘀咕道,“这奇了怪了,怎么什么怪事儿都遇上了!这丑八怪身上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吧?这刺客怎么就盯上她了?这前前后后,都三次了吧?”
云倾染重伤,几乎让大夫人忘记了黑峡谷那场刺杀是她亲自安排的。
加上他们去药王谷时那次刺杀,的确是三次了。
司徒明脸色越发难看,憋了一口气。
后面两次,自然都是他安排的。
但是,他和相府之间,有些话也不好说明白。
终究,双方各有所求,并不是完全坦诚相待的。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让云倾挽大概理清楚了今晚发生的意外……
有刺客闯入了她的西院,并且,还发现她不在屋里。
同时,全部刺客加起来的实力,在连翘和杜若之上。
二十人……
这样的团伙,绝对来自江湖,而非官宦之家,更不是军中武将和寻常侍卫。
还有,二皇子司徒明反应异常,这证明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只是,他手上什么时候掌握了如此可怕的江湖团伙?还有,他对自己的怀疑,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云倾挽凝眉,低头缝合伤口,思忖着此事的解决办法。
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恐怕只能将计就计……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她收拾了医药箱,洗了手之后,推门而出,“治疗已经结束了,本公子回去睡觉了。”
“公子,染儿如何了?”云泓赶紧上前来,眼巴巴的问道。
“你在质疑本公子的医术?”云倾挽本就心情不好,此时更是严寒怒意。
云泓不想招惹这阎王,赶紧赔笑道,“哪敢啊,本相只是爱女心切,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要不,移步到书房那边去歇一歇?”
“不用了,你们家鸡飞狗跳的,你不嫌烦,本公子还嫌烦呢!”
云倾挽不想逗留,也不敢逗留。
她要立即出去,才有机会找到突破点,重新回到西院去。
云泓家里的确一团乱麻,内心其实也不想留着他,于是送他出门。
云倾挽慢悠悠的消失在了夜色里,等云泓等人进屋之后,她才迅速消失,去了一趟京兆尹那边。
此时,京兆尹的人已经被杜若惊动,有人匆匆离开,直奔霆王府去了。
云倾挽站在屋顶上,看着那道黑影进入霆王府,心下狐疑:
难道说,京兆尹是霆王的人?
也不知道霆王得知此事之后,将是什么反应……
而这个人从霆王府出来后不久,京兆尹就下令封锁城门,全城搜捕绑匪……
第七十八章 谁写的?反将一军
第七十八章 谁写的?反将一军
云倾挽看着这闹哄哄的场面,长呼了一口气。
杜若和连翘这件事情办得好。
无论司徒明察觉到了什么,日后都不好再捅出去了,因为,她被绑匪劫持的事情,眼下是坐实了,全城皆知。
而且,这样一来,司徒明也很容易怀疑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的人闯入房间时她不在,还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在他们闯入之前,她就已经被劫匪劫持了。
这给她创造了一个自圆其说的机会。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立即回到云烟楼,写了一张字条,绑在了短箭之上。
而后,潜入霆王府,将这支断箭射到了霆王卧室外面的柱子上,迅速消失。
守在门外的玄戈一愣,赶紧上前拔下短箭,匆匆进屋,“王爷,有人射了一支箭进来,上面有张字条……”说着,将字条拿下来,递给了司徒霆。
而后,点燃了灯盏。
司徒霆打开纸条,借着灯光一看,只见上面一串小字写道:“ 黎明搜查永巷粮庄,定有发现。”
这字迹,隽秀之间带着几分飘逸,看的司徒霆微微扬起了嘴角。
玄戈见状,忍不住问道,“王爷,谁写的?”
“是容卿。这字儿,如人。清风霁月之姿!”司徒霆眼底绽开明光,道,“通知京兆尹,黎明时分,严查永巷梁庄,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是!”玄戈笑笑的应声,快步离开了。
他家王爷自打从云烟楼回来之后,就一直黑着脸。
这会儿,总算笑了。
司徒霆自己也觉得奇怪。
他这一下午半晚上,心里像是梗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郁闷烦躁的紧,但缘由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不开心。
但是,此时此刻,看到这字儿,这大石头瞬间就不见了。
这种感觉,当真微妙。
他抿唇轻笑,将那字条看了又看,半天之后这才折叠起来,放在了床头的书本里。
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至于七傻子失踪的事情……
他想了想,浅笑。
娶那七傻子,本就是将计就计,如今……不娶也罢,就让他们丞相府和明王府自导自演吧。
只是不知道,容卿让他去永巷粮庄查的究竟是什么……
云倾挽自然是去了永巷粮庄。
她在扶风楼换了衣服,潜入永巷粮庄之后,服下了糜沸散。
永巷粮庄的人毫无准备,整个粮庄一片安静,压根就不知道后院多了一个人,而且,还在粮庄的秘密仓库当中!
司徒明给云倾挽找了一个大麻烦,云倾挽反将一军,也给司徒明找了一个大麻烦。
前世,她是霆王妃,但实际上是司徒明的人,自然也知道很多司徒明的秘密。
永巷粮庄之于司徒明,相当于扶风楼之于司徒霆。
她本来没想着这么快动永巷粮庄,但是今天晚上,司徒明叫江湖势力出面入侵她西院的事情,着实惹怒了她。
既然这样,那她就叫他自吞苦果!
云倾挽靠在背后装着炸药的箱子上,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此时,司徒明正在云倾染的房间里,看着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她,心如刀绞。
云倾染还没有丝毫睡意,剧痛折磨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又想到容卿曾说她胞宫受伤,差点就不能生育的事情,顿觉冷汗直冒,看着司徒明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假如,她无法生养的话,司徒明还会宠爱她吗?
她不敢想象。
这个时候,她极度脆弱,急需司徒明的甜言蜜语安慰。
但是,司徒明却惦记着云倾挽失踪的事情,内心不安,压根就没有心情在她这里纠缠。
更别说,他今天在容卿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又哪里还能说得出安慰别人的话?
他自己,都还需要人安慰呢!
“你好好休息吧,七小姐失踪了,这件事情有点乱,本殿需要回去处理一下。”司徒明草草安抚了她几句之后,这便离开了相府。
大夫人自然顾不上云倾挽,云倾染那惨叫声响了一夜,让她都要心疼死了。
“染儿啊,你睡一会儿吧!”她跪坐在床边,握着云倾染满是冷汗的手,脸皱成了一团。
云倾染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娘,我睡不着,睡不着……容公子说,我要是睡着了,就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所以给我吃了睡不着的药……”
“我可怜的孩子!”大夫人眼泪顿时滚落下来,转念又狠狠的道,“都是那个贱人!”
“若不是那丑八怪,我染儿又怎会遭这等大罪!”她愤恨的看向云泓,道!
云泓深吸一口气,郁闷的要死。
眼下他看谁都不顺眼,谁都像是惹事精。
而且,他隐约觉得,今天晚上似乎又要出事了。
同时,他开始怀疑司徒明,“今晚那刺客,有没有可能是二皇子的人?他在试探七丫头?还是说,这是什么意思?”
但这话,却没人回答他了。
因为,屋里除了他,没有人还有心情关心云倾挽。
但最为焦灼的,要数司徒明。
他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从京兆尹回来的宁逐,宁逐一脸的歉意,“殿下,那杜若实力高强,属下不是对手,没拦住他……”
“那眼下什么情况了?”司徒明一惊,顿住脚步,扭头来紧盯着他。
宁逐道,“京兆尹已经立案了,下令封锁全城搜索绑匪,寻找七小姐的下落……
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何闹到霆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司徒霆什么反应?”司徒明蓦地看向霆王府方向。
“看不出来,”宁逐摇摇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不排除他可能将计就计拒绝迎娶云倾挽的可能性。”
司徒明闻言,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样的话,他和云泓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本来把云倾挽接回来,是为了打入霆王府当探子的,只是中途出了意外,把云倾染给误伤了。
这要是云倾挽能进入霆王府也就罢了……
司徒明不知道云泓为了治好云倾染付出了什么,所以觉得十万的诊金值了。
可这要是探子没安插进去,还搞得狼藉成这样,那就不好接受了。
而且,今晚这件事情要是闹大了,露出点蛛丝马迹来,事情就麻烦了。
司徒明脑仁都快要炸裂了。
他走了两步,问道,“青蚨带人离开了吗?”
“应该是离开了,他的速度比京兆尹的反应速度肯定快很多,毕竟,京兆尹那边需要调配。”宁逐道。
“那就好。既然他们离开了,那就让京兆尹的人查去吧,本殿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玩意儿来!”
司徒明举步往明王府去,颇为负气的道。
他对京兆尹不是很喜欢,总觉得京兆尹不支持自己。
但是青蚨走了,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宁逐忍不住问道,“不过,云大小姐刚刚治疗结束,殿下不去那边陪着吗?”
第七十九章 粮庄事发,口供
第七十九章 粮庄事发,口供
“不去了,该睡了。”
司徒明长叹一声,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他最近熬夜熬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身上风寒未去,要不是身体底子好,早就躺下了。
况且,今天这焦头烂额的好多事情,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哪里还有力气去管云倾染?
在青蚨的事情让他放心下来之后,他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明王府,倒头就睡。
但这是一个注定不会安定的夜晚。
凌晨时分,京兆尹的人包围了永巷粮仓,喧哗声四起,迅速把全部成员从被窝里拎出来,聚集在了前院。
掌柜的还一脸懵逼,拦着人问,“官爷,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啊?怎么突然把所有人都给……小的们做的都是正经的粮食生意,从未有过违法乱纪的事情,还请官爷明鉴呐!”
“你等是否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本官自会判断!”来人分明不吃他这一套,是有备而来。
掌柜的一看情况,想着找人去给司徒明报信。
但是,四周已经被围住,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掌柜的扫视四周一眼,面如死灰。
那来查的人见状,顿时道,“给本官查!这里必定有猫腻!”
“官爷,您这……”
粮仓的人试图去拦着,但是无济于事。
他们越拦着,就越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很快,京兆尹的人从前院涌入了看似废弃的后院,吵醒了浅睡的云倾挽。
她缓缓张开眼睛来,看向破旧的窗口,发出虚弱的声音,“救……救命!”
“这边有人!进去搜!”顿时,外面传来一个男子洪亮的嗓音!
紧接着,脚步声逼近,有人一剑斩落了锁头,闯了进来……
云倾挽是翻窗进来的,后仓库的通风窗户就在屋檐下,除非武功高强之人,根本无法进来。
她一个正在中毒当中的女子,被关在这里,自然也就更加不会有人怀疑她翻窗进来了。
这一转眼,几个衙役就举着火把出现在了屋里,看到了蜷缩在地上她。
她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连外套都没有。
而且,头发散乱,根本没有收拾过。
再加上脸上的疹子和伤疤,瞬间就有人认了出来,“快!七小姐在这里!”
紧接着,两个衙役扶起她来,给她身上裹了一件黑色披风,把她送了出去。
“相府七小姐?霆王殿下的未婚妻?”
领队的小将军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她,“你怎么被关在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云倾挽的嗓音异常虚弱,“但……但是我听劫持我的人说,千万不能让我嫁给霆王殿下,还……”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气若游丝的道,“这是哪里?为什么会有硫磺的气味……”
“去看看那些箱子里装的都什么东西!”那小将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道。
云倾挽低下头来,眼眸微微眯起,嘴角上翘。
司徒明,这一世我要让你翻了天,我就不叫云倾挽!
里面传来哐当之声,有人撬开了箱子,而后一个衙役出来,震惊道,“将军,是炸药!”
“全数收缴,把这粮庄里所有人都抓起来!”小将顿时大怒,黑着脸只会副将,“你去,调兵一千禁军过来,围住这里!”
这小将,并不是京兆尹的衙役,而是临时从禁军借调过来的。
云倾挽不知道司徒霆是怎么做到和京兆尹协同此事的,但是看这情况,就知道司徒霆肯定是信了她……
不,确切的说,是相信了容卿。
他对容卿是有信任感的,但是对相府七小姐,显然没有。
云倾挽思绪一时间有些絮乱,就听那小将道,“委屈七小姐跟本将前往京兆尹一趟,我们做一下笔录……这件事情涉及到军火,要上报皇上,还请七小姐担待。”
“好吧。”云倾挽看上去极累,眼看着要睡过去似的。
那小将见状,叫人直接调用了粮庄的马车,送她先去京兆尹。
同时,派人前去知会霆王。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云倾挽被送进了京兆尹,京兆尹大人问她一句,她就答一句。
“你什么时候被劫持的?从哪里被劫持的?”
云倾挽答,“我也不清楚,我前几天中了毒,大夫给开了药,但是喝了药之后,会昏睡几个时辰,是没有知觉的。
我醒来的事情,正被人拖进关着我的那间仓库。
那个时候,我听见有人说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坚决不能让我嫁给霆王。
还说,后院千万不能让人进来,一定要严防死守。”
“你什么时候吃的药?”京兆尹又问。
“天刚刚黑的时候,按照往常醒来的时间,我醒来的事情,应该在子时左右。”云倾挽道。
她算好了时间。
子时她正在云倾染的院子里,而那个时候,司徒明还没有来相府,西院也没有人侵入。
这就意味着,司徒明的人闯入西院的时候,她已经被劫持了。
京兆尹记下之后,又问,“你可有看到绑匪的样子?”
“没有,他们穿着夜行衣,蒙着脸。”云倾挽摇头,但是斩钉截铁的道,“不过,他们武功很高,我迷迷糊糊感觉到,我是被拎着从墙上飞进那院子的。
而且,院子里大概有二十来个这样的黑衣人。”
她又道,“其中一人肩膀上,还有一只……”
她似乎在努力的回想,京兆尹和记录官忍不住紧紧盯住她。
等了半天,她才恍恍惚惚道,“应该是蝙蝠吧?那种长的有翅膀的,老鼠一样的东西……”
“七小姐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可有什么仇家吗?”京兆尹面色凝重的琢磨着她刚刚说过的话,随口问道。
云倾挽忽而笑了笑,“怎么可能!我以前连村里都没出去过,那村里全是佃户,我能的罪谁?”
而后,又道,“虽说,我家庄子上有些天地,雇佣了佃户,但也不至于他们这么来绑架我,况且他们都是种田人,一辈子都没进过楚都的。”
“嗯,也是……”京兆尹点点头,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这样一个没见识又丑陋的女子嫁给霆王,当真是委屈了霆王。
云倾挽将他的目光守在眼底,便知道他信了这一切。
她抬头看向他,“大人,我可以离开了吗?我很难受……”
“嗯,沈月,送七小姐回相府吧!”京兆尹招呼外面的小将,道。
沈月进来,笑道,“七小姐请吧,本将亲自护送你回府,也好把今晚的情况和丞相大人说明一番。”
“谢谢将军了。”云倾挽眯眼,笑,“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你可真好!”
她的话有点土,很符合身份。
沈月只是笑着,道,“七小姐还是上马车吧。”
这笑意,让云倾挽觉得古怪,却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在进入马车的那一瞬,她却在拐角处瞄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第八十章 只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第八十章 只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是元景!
元景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叫沈月送她回相府,解释这件事情,应该是霆王的意思。
此时,她又有些看不透司徒霆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眼下这种情况,霆王可以选择的机会很多。
他可以以相府七小姐被劫持不洁而拒婚,也可以去找云泓兴师问罪,甚至还可以请求皇帝借机发挥彻查此事,顺便把丞相府和司徒明拉下水……
可是,眼下他选择的却不是其中任何一种,而是叫沈月将她送回去。
沈月的编制在禁军当中,又在两年前救驾有功,年纪轻轻却在皇上那边分量不轻,即便是云泓也不会去为难他。
那么,他说的话,云泓也就不能怀疑。
如果沈月说她是被绑架,那么云泓将失去质问她的理由,还得好好安抚她才行。
从结局来看,司徒霆在息事宁人。
另一方面,不管他动机怎样,结果都是对她有利的。
护着她吗?
云倾挽不觉得。
司徒霆不是那种容易动情的男人,尤其是,不会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产生感情。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倾挽靠在马车上,恍恍惚惚往相府而去,脑子里乱纷纷的。
此时,元景回到了司徒霆身边。
“王爷,沈月将军亲自护送七小姐回去了,相府那边,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元景对于司徒霆的做法,心中也是不解的。
于是,又道,“只是王爷,七小姐身上只有一套里衣,这种情况下,您是可以选择退婚的。
如今,有了容卿给您解毒,咱们不需要她了。”
司徒霆闻言,却摇头,“你错了,容卿来了,我们才更需要她!”
元景不解,但是玄戈却明白了,笑道,“王爷和容公子……惺惺相惜,总得有人当幌子不是?放眼楚都,还能有谁比相府七傻子更适合摆在这个位置上?
她相貌丑陋,王爷不碰她,人人都能理解。
而且,她是相府的女儿,哪怕只是庶女,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挑战她的王妃之位。
如此,既可以杜绝府上再进女眷,还可以掩人耳目,免得旁人认为王爷和容公子之间有什么。”
“……”元景张大嘴巴,一时间没适应过来,“王爷,您……已经想的这么远了?”
司徒霆不说话,玄戈却瞄了他一眼,道,“还有更远的呢。
王府总无子嗣也不是办法,宫里必定很多人盯着。
这容公子虽好,却也无法生养……”
司徒霆终于听不下去了,黑了脸,道,“闭嘴!”
这都想哪儿去了?
抿唇半晌,又沉沉道,“我霆王府可以不管外面的事情,但是,外面那些人,也别想管我霆王府的事情。本王有无子嗣,他们还管不着。”
说着,又问,“容卿呢?”
“容公子已经离开了相府,大概是去休息了。”元景道。
“嗯,”他点了点头,这才问起粮仓的事情,“永巷粮仓那边,今晚都找到了什么?”
玄戈闻言,嘴巴又不禁有点贱,笑着,“王爷,您怎么就那么确定容卿不是骗你玩的呢?”
“……”司徒霆嘴角抽了抽,微微一顿,这才轻声道,“他……不会。”
会的吧?
只是,他乐意被骗罢了。
他虽然对男欢女爱没什么渴望,但是对那惊鸿一蹩,却……
所谓情不知其所起……
玄戈和元景两人见状,一阵面面相觑。
玄戈虽然爱开玩笑,但是也没想到司徒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对容卿的喜爱到了如此浓烈纵容的程度!
但终究,玄戈还是肃然道,“永巷粮庄的确出了大事。
这庄子上,前院放着的的确都是粮食,但是后面的仓库里,藏着的全都是炸药武器。武器足够三百多人使用,至于炸药……”
玄戈凝重道,“炸毁咱们王府,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司徒霆闻言,也面色一变,“那么多的炸药?永巷粮庄到底想干什么?”
他震惊到了!
这可是天子脚下,进城的每一笔货物都经过严查的,民间和商贩绝对不允许买卖武器和炸药,一旦查到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可是,今夜云倾挽一失踪,京兆尹的人却搜到了这么多炸药!
这件事情,恐怕真的要掀起滔天巨浪了!
司徒霆缓缓起身一些,靠在了枕头上,睡意全无,“此事既然是京兆尹协同禁军查办的,那肯定就会闹到皇上那边,无法善了了。
只是,这件事情背后最大的黑手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劳驾容卿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元景一愣,“王爷的意思是说,容卿此举,是借王爷的手,要对付那贩卖军火的幕后黑手?”
司徒霆微微蹙眉,“本王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容卿了。”
作为一个江湖人,他竟然对楚都朝局了如指掌……
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么大一桩案子,到时候,肯定掀起一片人来。
毕竟,藏匿这么多武器火药在都城,除了叛乱和谋反还能做什么用?
如果这些武器是在城里造的,那么制造武器的人和购买材料这条线上的人,都脱不开干系。
如果,这些东西是从外面运来的,那么,城防军以及一路的关卡负责人员肯定受到牵连。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免不了有人暗中疏通渠道,收买相关的官员。
这中间银钱来往利益纠葛,何其复杂……
在派人前去永巷粮庄的时候,他真的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朝堂风起云涌,好似一瞬间就被掀起了。
容卿……
他深吸一口气,道,“去扶风楼,本王要在那里见容卿。”
他扯过旁边的衣服,说走就走。
玄戈扶着他坐上轮椅的时候,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道,“你之前说,今日容卿见了太子,还相谈甚欢?”
微妙的醋意缓缓荡开,玄戈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一丝丝异常。
他点了点头,“的确,唯有太子殿下出来的时候春光满面,而且,太子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好多了,”玄戈忽而一个机灵,“难道说,容公子不光给王爷您治疗,还在给太子治疗?”
此言一出,一瞬间,司徒霆的心头狠狠的抽了抽。
他眯了眯眼,“你想说,他也喜欢司徒瑾?”
司徒瑾温润如玉,谦和有礼,是楚都有名的翩翩君子。
这样的人,本就讨人喜欢……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特别不好。
脑海里,容卿之前调戏他的那些话,分外清晰,又分外刺耳。
还有今夜……难道说,容卿实则是在借他霆王的刀,为太子铺路吗?
司徒霆心头忽而好似被尖刀划过,搭在轮椅上的手,蓦地紧握!
他的反应,把玄戈和元景生生吓一跳。
玄戈看着他铁青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家王爷对容卿的喜爱,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就那一眼……
……
第八十一章 彻底乱了,知进退
第八十一章 彻底乱了,知进退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楚都彻底乱了。
就连玄戈和元景,都产生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动荡感……
四年了。
这四年来,霆王何其安分?
他不问朝政,也不管外面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好似双腿残疾彻底消磨掉了他的斗志一样。
可是此时此刻,他情绪的那种波动,让玄戈明显的感觉到:
他不会再沉默了!
而这,不是因为军权,不是因为皇位。
只是,因为一个……容卿!
而就在司徒霆坐着轮椅,从暗道前往扶风楼的时候,元公公留在外面的人,已经把昨天和这一夜发生的事情,都带进了宫中。
“陛下,外面传来了些消息,”元公公弓着腰,尖声细气的道,“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皇帝刚刚起床,一边洗漱一边凝眉问道,“难不成,那容卿答应给霆王治疗了?”
“不,不是的。”元公公摇头,面色凝重起来,“怕是比这个还严重!
陛下啊,这皇城里面,竟然有人藏匿军火……这要不是昨夜相府七小姐失踪,京兆尹误打误撞,都还发现不了这滔天的危险呢!”
元公公一脸的后怕,皇帝也面色大变,“军火?怎么回事?”
“陛下,京兆尹赵大人就在外面等着您,军火是他和沈月将军查出来的,皇上要不要见见他?”
“让他进来。”皇帝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他整理了一下领子,来到龙案后方坐下来,等着赵之恺。
元公公通传之后,京兆尹赵之恺进屋来,跪拜在地,“臣拜见陛下!”
“究竟怎么回事?”楚帝凝眉盯着他,“你且细细说来!”
他的心脏咚咚的狂跳着,心有余悸。
这些年来,他身体不好,朝堂本来就风起云涌,群臣结党营私,几个皇子王爷也没有一个安分的,再加上江湖势力闻风而动,大楚江山本就让他日夜难安。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等程度!
藏匿军火,这除了谋反还有别的用途吗?
这件事情,他必须要下令严查!
京兆尹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五一十的禀报道,“今天夜里,相府七小姐的近侍杜若前来击鼓报官,说相府西院被刺客闯入,劫持了七小姐,七小姐失踪。
因着这七小姐云倾挽已经被陛下赐婚给了霆王,事关皇家颜面。
再加上根据杜若描述的情况,绑匪武功高强,还可以控制血蝙蝠,十分凶悍。
臣唯恐京兆尹府衙不敌,于是请沈月将军出手相助,协同办理此事。
衙役和沈将军带的禁军最后在永巷粮庄找到了被绑匪控制的七小姐,那关押七小姐的仓库里面,堆放着足够三百余人使用的兵器和足以炸毁楚都任何一座府邸的炸药。
如今,永巷粮庄所有人都已经被捉拿归案,但是绑匪不知所踪。
此事事关重大,臣心中惶恐,特来请求陛下示下。”
楚都都没回答他,一开口就大喊,“来人哪!叫霍将军带人,全面搜索楚都,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看看还有无永巷粮仓这样的地方!”
他真是听怕了。
京兆尹说着炸药可以炸毁任何一座府邸,那岂不是意味着,也能炸毁皇宫?
他突然有些如坐针毡。
这楚都,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是如此的危机四伏!
楚帝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直到禁军统领霍征领命而去,这才问起具体情况,“你是说,这群人先绑了云倾挽?”
“正是。根据云倾染和杜若等人提供的口供,绑匪是不想让她嫁给霆王。”京兆尹道。
“不想让她嫁给霆王?”楚帝蹙眉,“这朕就有些不解了,那七小姐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她是没什么仇家的。
那么,就是朝堂中人。
可是,如果云倾挽嫁给霆王,会让谁的利益受损呢?
以至于,让他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种事情来?”
京兆尹想了想,这才有些犹豫的道,“陛下怕是不知,这七小姐入相府之后,始终就不安宁。前几天,她还被人下毒……
对了,正是霆王去下聘的前一天晚上。
她中了糜沸散,这直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而且,她已经遭了三波刺客了。
除了黑峡谷那一拨,后来丞相去往药王谷的时候,她身边的怜栀和眠述两人就被打伤,回了乡下去了。
七小姐这才从黑市上买了两个高手回来,谁知道这一波刺客可怕,不光可以控制蝙蝠,还实力高强,又把那两个奴仆给打伤了!”
皇帝闻言,想了想,琢磨着道,“这么说来,是有人不想让她嫁。”
而后,又道,“可是,她脸上不是有道伤疤的吗?虽然朕不曾亲自见过,但老四那眼光,肯定是看不上的……这还不够吗?竟然还给她下糜沸散?
如此处心积虑的,倒是让朕对这个七小姐有些好奇了。”
他抬头来,看向赵之恺,“你见过她?什么样的?”
“……”赵之恺一愣,压根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个问题。
而且,他抬头看先皇帝的时候,发现皇帝正在沉吟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或什么人。
他想了半天,这才道,“她是眀澜夫人的孩子,若是没有那道伤疤,定然还是国色天香的。只是那道伤疤很是严重,几乎把一张脸给划成了两半。
那不是丑,是吓人。”
在提到“眀澜夫人”这四个字的时候,皇帝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但是这种变化,不是赵之恺能够看得懂的。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问道,“霆王什么反应?他知道这事儿了吗?”
“这不,京兆尹衙门离得近嘛,此事又牵扯到霆王殿下。所以,微臣将此事跟殿下说了。”赵之恺煞有介事的道,“殿下说,人找到就好,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他倒是个知进退的孩子。”成帝稍稍放心一些。
而后,对赵之恺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你和沈月、霍征三人继续彻查此事,不光不能让楚都再有丁点儿危险的东西,还要设法抓住那帮刺客。
必要的时候,可以让禁军协助。”
“臣多谢陛下信任……微臣告退。”赵之恺起身来,缓缓退下。
赵之恺走远后,楚帝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元公公身上,“容卿那边怎样?去的都是何人?他又和何人交好?此人虽非朝堂中人,但却可以影响朝中局势,朕不得不多加几分心思。”
“陛下说的是……”元公公说起这个,又有些开心,道,“但从昨天的情况来看,这人也是知进退的。”
“哦?真的?”皇帝一喜,问道。
“可不,昨日,他不光拒绝了明王,还拒绝了霆王,只和太子殿下坐了一会儿。”元公公亦有些开心,道,“下面的人说,太子殿下的精神头儿看上去好多了,大致是容卿出手了!”
第八十二章 云倾挽真的是被绑架的?
第八十二章 云倾挽真的是被绑架的?
“嗯,他的确懂的什么才是他应该支持的。”
皇帝闻言,认同的点头,“他既然也答应了为朕治疗,又治好了太子,却偏偏拒绝了明王的拉拢,也拒绝了霆王……此人八面玲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要省心一些。”
这件事情,他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但转念,又黑着脸,道,“老参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元公公闻言,面露谨慎,道,“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眉目。只是听说,年前南疆的王进宫朝拜时,曾给各位皇子府上都送去了一些将礼物。
这人参,很可能就是这批礼物当中的……”
他抬头来,“只是,这还需要联系南疆王那边求个定论……”
这一番话出来,已经叫皇帝的脸黑透了。
这还需要印证什么?
元公公见状,又低声道,“奴才还听说,东宫侍妾唐婉柔深夜强闯太子的寝宫,被太子殿下发卖了出去……这个节骨眼儿上,太子殿下的身体却好了一大截……”
有些话只说一半就够了。
皇帝本就猜忌心重,顿时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子身体不好,可能和这个唐婉柔有些关系?”
“这唐婉柔进入东宫的时间,和太子殿下病倒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元公公知道说话的分寸。
想要恰到好处的挑起皇帝的疑心,只要三分就好。
多了,反而画蛇添足。
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个唐婉柔,是怎么进入东宫的?”
“这不,两年前太子和明王殿下一同遇刺,太子命悬一线,明王府一个丫鬟突然冲出来给太子殿下挡了一剑。太子殿下心中感念,二殿下又乐意成全,于是……这位唐姑娘在两个月之后就进了东宫。”
“又是明王的人?”皇帝的嗓音沉了下来。
元公公道,“听说,这丫鬟那时候进明王府也才两天。”
顿了顿,又道,“当初,南边大涝,正在闹饥荒,这丫鬟一家人正是进入楚都的难民,被明王府上的管家买进去……”
“那这丫鬟运气够好的。”皇帝冷笑一声,起身来,道,“去早朝吧!”
元公公躬身跟上,嘴角微微扬了扬。
刚进府的丫鬟,就能跟在明王身边,还和太子一道出去了,是很命大。
只是……
……
沈月的马车出现在相府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云泓刚从门口出来,黑着一张脸,打算去上朝去。
但是,在看到马车前面骑着马的沈月时,扯出一抹笑意走上前来,道,“沈将军?这一大早的……”怎么到这边来了?
沈月跳下马来,抱拳道,“末将见过相爷……”
而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道,“末将是奉命送七小姐回来的。”
云泓一愣,面子上的活儿还得做,赶紧道,“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
说着,快步上前,一把掀起了车帘。
马车里,云倾挽靠在车壁上,一脸病容,身上只有白色的里衣,和沈月的黑色披风。
云泓脸色一黑,“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嫁给霆王了?你这样子……”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云倾挽打断了,“我被绑匪劫走,差点死了,爹爹不曾担忧么?”
云泓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就听沈月道,“相爷还是先叫人送七小姐回去吧,七小姐被绑架的事情,已经禀报皇上那边了。”
云泓心中咯噔一下,直觉发生了不好的大事。
他转身看向沈月,就见他脸色严肃的道,“昨夜,末将等人不光找到了被绑的七小姐,还一锅端了一个叛贼窝。七小姐能活着回来,是福大命大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马车,道,“相爷还是叫人安抚安抚她吧,那绑匪凶悍,可别吓坏了霆王妃!”
这一番话,隐约之间带着复杂的威胁,让云泓一瞬间不好再说一个字。
他脑子迅速转动着,很快便明白,霆王还认这门婚事。
而且,这件事情和叛贼有了关联,就不再是丞相府的家事了。
他自然也不能太苛责云倾挽。
不光如此,还得好好安抚她,扮演好一个女儿被凶悍的叛贼绑架受尽折磨之后,一个父亲该有的心疼和痛惜以及愤怒!
云泓很没心情去演戏,但是,这一次,他是愿意演也要演,不愿意也得愿意。
他赶忙道,“来人,将七小姐送回去,好生安抚!”
而后,扭头看向沈月,打探消息,“将军说是叛贼绑架了挽儿,这是什么意思?”
“丞相大人还不知道吧?这关着七小姐的地方,正是永巷粮庄。那永巷粮庄的后院装着的,可不是粮食,而是炸药和兵器!”
云泓闻言,大惊失色,“这……”
“既然七小姐已经顺利送到,末将也要回去复命了,相爷告辞……”沈月没有给云泓问更多消息的机会,转身上马。
连翘飞扑出来,将云倾挽从马车上扶了下来,上上下下检查她的身体,“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我头好晕,扶我回去睡会儿吧。”云倾挽不想看见云泓,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
连翘闻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道,“那奴婢扶你回去……”
沈月的马车离开时,云倾挽已经进了大门。
云泓送走了沈月,早朝的时间却有些紧迫了,自然顾不上云倾挽,赶紧爬上马车往宫里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今天早朝恐怕要不安生了……
而且,永巷粮庄……
云泓狠狠的闭了闭眼,只觉得剜心的疼。
显然,永巷粮庄和他或多或少,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只不过,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蠢到自己掺和进去。
因此,倒也算不上什么灭顶之灾。
只是,好不容易谋划的这一切,期间千难万难,一朝成为飞灰,那种痛楚只有自己能懂。
马车辘辘而行,他忽而揉着眉心,道,“抽空去一趟慈宁寺吧。”
凌允闻言,终于忍不住道,“老爷,七小姐真的是被绑匪绑架了吗?属下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问题……”
“是有问题。”云泓黑着脸,“谁会绑架她?她以为她是谁?”
没有人有这个动机。
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他又道,“这件事情,惊动了京兆尹,禁军和皇上。看眼前这情形,恐怕还要三司会审,牵连面大着呢……你有什么话,也不要乱说。
人是沈将军救出来的,是绑架也得是绑架,不是也得是。”
云泓揉着眉心,心下在想:那若不是绑架的话,这背后又藏着什么?
一切,扑朔迷离……
他的马车刚刚路过司徒明府上,司徒明就匆匆拦住他,爬上了马车,拽住他袖子,问,“云倾挽真是被绑架的?怎么会出现在永巷粮庄?”
第八十三章 不敢赴约,爱而不信
第八十三章 不敢赴约,爱而不信
云泓一愣,看着他急切紧张的表情,有些愕然,“我也不知道。
是沈月送她回来的,说是京兆尹和禁军联合办案,从永巷粮庄找到了被锁在仓库里的人,还顺手查到了那些武器和炸药……”
转念,他又面色沉沉的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动的手!
这若是无意也就罢了,若是故意引导,恐怕事情不妙!”
“……”司徒明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他终究没说自己来人夜闯相府西院的事情,只是问道,“可知道京兆尹那边查出什么眉目来了?”
云泓摇头,“我没细问。
时间太紧,要赶着早朝了,况且人已经回来了,按照沈月那说法,霆王应该是不打算拒婚。
而且,永巷粮庄你我牵涉都不深,只是损失大了一些……”
“……”司徒明憋着很多问题,心中紧张,却也无法再问什么。
他昨夜好不容易睡了一觉,一大早的,京兆尹那边的探子就送来消息,说是永巷粮庄出事了。
不光如此,还说这件事情已经被呈报给了皇帝。
皇帝已经下旨,叫禁军统领霍征协同京兆尹赵之恺,以及小将军沈月去彻查此事了。
这件事情,谁知道最后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令司徒明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云倾挽为什么会被关在永巷粮庄?
难道说,永巷粮庄里面,混进了什么不在他掌控当中的人,绑架了云倾挽。
还是什么意思?
司徒明一路上心事重重,刚走了一半,一个小太监就匆匆而来,鬼鬼祟祟拉住了宁逐。
“殿下可是在里面?”
“……在。”宁逐愣了一下,这才道。
小太监赶忙趴到窗口,低声道,“殿下,不好了!您把那老参给云大小姐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本还高高兴兴的,一听这事儿,顿时就怒了!
今早您去早朝,可得当心这点儿!”
马车上,司徒明和云泓顿时一震。
司徒明愣了一下,突然道,“本殿不能再坐你的马车去早朝了!”他说着,立即从车上下来,招呼宁逐,“把马给本殿!”
宁逐把马让给了他,司徒明快速离开云泓的车架。
云泓头痛欲裂,揉着太阳穴,“怎么坏事儿一桩接着一桩的……”
这事情,今日到了大殿上,可有的解释!
……
云倾挽回到了西院。
昨夜战斗,让西院看上去一片狼藉,门窗又被拆了个七七八八。
她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一切,眼底寒意越发深重。
因着昨夜杜若和连翘两人皆受了伤,他不好亲自出面医治,所以,杜若一早又去了一趟仁寿堂,回来之后,便面色古怪的道,“主子,扶风楼的三层,挂上了一只红灯笼。”
“……”云倾挽闻言一脸黑线。
她之前调戏司徒霆的桩桩件件都在脑海,他挂红灯笼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打算陪她睡一晚上?
这……
“他真是个断袖啊……”云倾挽扶额,低声自语,一时间心中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她换着身份去试探他,无非就是想要给自己和他留条后路,也好看看他的喜好究竟是什么。
毕竟,她这一生,可是奔着和他恩爱一辈子去的。
可是这试探的结果……
真是让她一言难尽!
司徒霆竟然喜欢上了她女扮男装的容卿,还真挂了个红灯笼……
这……
云倾挽脑子里一团乱麻,杜若忍不住笑着问,“主子,您倒是去不去啊?”
“……”说实话,云倾挽有点怂了。
如果司徒霆知道她是女子而挂了这红灯笼,那她还可以去赴约,反正是奔着一辈子去的,睡了也就睡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司徒霆肯定不知道她是个女子。
天下人,都不知道容卿是个女子!
云倾挽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一马平川,嘴角轻轻的抽了抽。
胸小,一点办法都没有。穿男装毫无违和感,甚至看上去,还没有人家男人的胸肌大。
这样,她怎么赴约?
到了床上,一脱衣服,发现她是个女人……到时候,他还不气的原地爆炸?
云倾挽思来想去,道,“那就先吊着吧,不去了。”
“……”连翘忍不住笑,“主子,您这撩完就跑,肯定把他给气死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太子殿下温润如玉,也是天下女子的梦中之人,又和您相处的不错,您难道不喜欢他吗?他可不是双腿残废的。”
云倾挽闻言,忽而轻笑,“太子是好人,可是我与他之间,并无羁绊。”
前世,东宫太子死的早,不是她的仇人。
太子本人……从目前的表现来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但是……
日久见人心,谁知道呢?
云倾挽前世错信司徒明,如今只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却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前世很长一段时间,司徒明在她面前表现的比任何一个人都好。
可最后呢?
如今,她只知道她想要霆王。
但是,即便是司徒霆,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爱而不信。
痴而不蠢。
这就是如今的她。
她对司徒霆,是热切的,也是理智的。
她转身进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静默不语。
连翘进屋来,低声道,“京兆尹那边的事情,必定已经惊动司徒明和云泓了,这件事情查下去,他们肯定的倒霉!”
连翘有些高兴。
他来相府的时间很短,但是也看清楚了这帮人的嘴脸。
所以,他们倒霉是她喜闻乐见的。
但云倾挽却摇了摇头,“你太小看他们了。这点事儿,还扳不倒他们。我原本,是没想着动永巷粮庄的,但是这次没办法。”
“主子,此话怎讲?这可是涉嫌谋反叛乱的大事儿,要株连九族的!”连翘有些不解。
云倾挽透过破败的窗户看向远处,道,“一则,永巷粮庄藏匿军火的确涉嫌谋逆叛乱,但是,正因为此事重大,云泓和司徒明不到最后关头,都不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所以,就算是京兆尹和禁军查个底朝天,也牵连不到这两位的头上去。
二则,就算是皇上怀疑是他们两人,也不会轻易动他们。
这几年朝中不稳,皇上、太子和霆王都中毒,朝政几乎把持在司徒明和云泓手上……这两人已经被养成了恶狗……”
云倾挽的目光逐渐幽邃起来,眼眸眯成一条细线,“这狗急了,可是要咬人的。
皇上不会让这件事情扩大化,就算是真查出什么来,他也会隐忍一段时间。”
连翘闻言,有些郁闷,“那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白白谋划了?”
“怎会?”云倾挽摇头,笑,“这种事情,就要徐徐图之,和下毒一个道理。”
第八十四章 得容卿者,安享一生
第八十四章 得容卿者,安享一生
“这剧毒虽然见效快,但是事发的也快,”云倾挽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靠着,道,“慢性毒入肺腑,才是无药可救的。
老参和东宫太子中毒的事情,足以让皇上怀疑司徒明。
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再逐渐用小事累积起来,就走上了不归路。
总有一天,皇帝会对他失去耐心和护佑。”
云倾挽说到这里,不免想起云泓。
所谓虎毒不食子,事情若是太过仓促,皇帝难免对司徒明还心存爱护,不愿意下手。
前世就是这样,太子死了之后,有人怀疑司徒明,在皇帝面前参了一本。
皇帝看了大怒,不但不相信此事,甚至还把参这一本的人下了大牢。
可见,楚帝不同于云泓,他还是很在意他这几个儿子的。
所以,想要扳倒司徒明,还得徐徐图之。
云倾挽缓缓闭上了眼眸,心下想着:此时此刻早朝,朝堂上定时已经一团混乱了吧?
也不知道,楚帝对司徒明的不满,会到什么程度。
但即便是极其不满,总也得考虑丽妃那边。
司徒明的母妃丽妃如今正得宠,若是在楚帝耳边吹点耳旁风,这份猜忌恐怕又能清淡很多。
虽然,眼下刚入楚都的事情进行的都还算顺利,但是云倾挽很清楚,这不过是因为敌人没有防备,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等他们缓过劲儿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
想要颠覆朝堂,又谈何容易……
……
盛夏的烈日冉冉上升,气温迅速攀升上来,又湿又闷。
司徒霆坐在遮阳的露台上,元景给他摇着扇子,玄戈静候一旁。
以三人的视野,都能看到下方整片的街道。
都城燕池是大楚最为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喧嚣。
但是,过去了很长时间,快到正午的时候,依旧没见人来赴约。
司徒霆的目光从街道上转移到高高挂在头顶的红灯笼上面,一种难以言喻的烦闷袭上心头,抿唇道,“他还没来?一上午都看不到这灯笼?”
此时此刻,心下又不免想起容卿那句: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想来可笑。
他堂堂霆王,在那江湖浪子眼中,不过是个开玩笑的对象。
可那人风姿,如霁月清风,愣是让他过目不忘。
他郁闷的揉了揉眉心,玄戈见状,安抚道,“王爷,容公子说的是晚上,这才中午,没过来怕也是正常的,况且……”
玄戈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怪异起来,“那容公子说,这挂起灯笼,便是王爷愿意陪他一夜。
那今夜他若来赴约,王爷当真要和他同床共枕?”
这就……
不知为何,玄戈想笑。
他就喜欢看自家在外面一丝不苟冷肃威严的主子那尴尬的表情……
那样,才显得生动。
司徒霆没说话,随手抓起一只梨子,照着他脑门就砸了过去。
玄戈一把抓住梨子,送到嘴边啃了一口,“王爷,属下只是开个玩笑。
属下听说,那容公子昨夜给云倾染治疗,一直折腾到了大半夜,这今早还不睡个懒觉?”
“你去对面楼上看看,看看他到底在不在!”司徒霆盯着对面空空如也的露台,心中空落落的。
撩完就跑,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人!
玄戈应声,顶着化过妆的一脸大胡子,去对面云烟楼走了一遭,回来之后,道,“容公子不在云烟楼,掌柜的说,房间还留着,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没见着灯笼吧?”
“先回去。”司徒霆黑着脸,情绪跌落谷底。
玄戈和元景推着他离开,边走边道,“宫里那边传来消息,说早朝结束之后,皇上把二皇子殿下叫去发了一通脾气,虽然没说具体原因,但是外面都传说二皇子拿了老参送给了云倾染……”
“所谓的贵不可言母仪天下?”司徒霆哼笑,“这种鬼话,他们也信!”
“这百姓迷信,可不就是信这一套?”元景道,“再说,则皇家向来相信命数。”
说到这里,忽而灵机一动,想起什么来,道,“对了!
前几日,我遇见元公公,听他的意思,好像皇上有意将云倾染赐婚给太子殿下。
想来,皇上对这命数之说,也是相信的。”
司徒霆面无表情,心下嘀咕着:
要说云倾染母仪天下,得云倾染者得天下,还不如说容卿医手遮天,得容卿者,安享一生!
而元景却在耳边唠叨道,“不过王爷,那云倾染知书达理,有大家风范,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楚帝第一美人……王爷,难道您一点儿都不心动吗?”
“心动?”司徒霆瞄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叫心动吗?”
“……”元景被噎了一下,“那王爷呢?”
司徒霆听了,轻哼一声。
那嗓音,也不知道是开心了,还是生气了。
司徒霆的确在犯别扭。
人群中只一眼,看到那人那种微妙的心悸,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他竟然耍他!
这一转念,又忍不住咬牙切齿。
但虽然心中有气,却还是在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叫厨房早早预备酒菜。
同时,又不免想到他撩他的那话:你家王爷喜欢的,便是本公子喜欢的!
所谓百转千回,也不过如此了。
……
云泓下朝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便装,和司徒明约在了一家茶庄里面。
今天朝堂上风起云涌,很多事情,他们必须要好好理一理,谈一谈了。
“陛下把殿下叫过去,所谓何事?”
一进屋没了旁人,云泓就急切的问道。
“什么事情也没说,就是发了一通脾气,”司徒明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但是我琢磨着,大概是因为老参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情突然传的沸沸扬扬的,就连我母妃也被牵连了。”
“丽妃娘娘也被牵连了?”云泓震惊的瞪大眼睛,“那事情可不妙。”
丽妃是别国公主,一般情况下,皇帝处理丽妃的事情,都不会扯上司徒明。
处理司徒明的事情,也不会扯到丽妃头上。
丽妃不能信,但是儿子是自己的。
这要是把两人扯在一起,那岂不就是意味着皇帝不信任司徒明了?
云泓有些心慌,瞪大着眼睛,问,“具体怎么回事?”
“就说母妃教子无方……反正把我说的一无是处,什么不务正业,不如太子仁义廉明,不如隐王通透豁达,也不如霆王有勇有谋……”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道,“这都是小事儿,总会过去的。”
他看向云泓,眼神幽深黑暗起来,“但是永巷粮庄的事情,疑点太多了。我们必须暗中查探清楚。
还有一点,就是云倾挽。
在她出嫁之前,我们必须保证她对我们没有敌意,心向着我们才行。”
第八十五章 颠倒黑白,因为你是霆王妃的缘故……
第八十五章 颠倒黑白,因为你是霆王妃的缘故……
云泓点点头,面带忧色,“眼下这容卿不肯出面给她治疗脸上的伤疤,我们说过的话恐怕要食言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顶着这样一张脸进入王府,司徒霆肯定不会对她太好。
这样一来,我们只要稍微施恩,就会让她铭记于心。
所谓福祸相依,殿下也不要太过担忧。”
司徒明嗯了一声,道,“她出嫁时,相府应该有陪丫鬟吧?这人选,我们得好好斟酌。”
“你对她不放心?”
云泓微微凝眉,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什么,“已经给她下了蛊,总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对。”
司徒明摇摇头,“这蛊能不用就不用……
此事事关重大,总要严防紧守,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况且,她进入楚都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算是她身上没什么秘密,但也要避免有人利用她来大做文章。
你我与霆王府之间本就不睦,她嫁给霆王这件事情,本就引人猜测,容易惹起事端。”
“这倒是,那二皇子殿下可有什么人选?”云泓点头,问道。
司徒明已经怀疑好几天了,自然早就准备好了人选。
他眯了眯眼,道,“她身边的人都是高手,我们派去的人,最起码要可以和她周旋才行。”
说到这里,司徒明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忽而压低了嗓音,“这一次,本殿从南疆找了一个人来,如果顺利作为陪嫁进入霆王府,就相当于我们在霆王府安插了两枚棋子。
一方面,可以监视云倾挽,一方面还可以独立打探情报。”
云泓闻言,拍案叫绝,“这倒是个好办法!陪嫁的奴婢,霆王府没有道理拒绝。”
拒绝了,就是对这门亲事的抗拒,说出去可不好听。
“首先得要云倾挽愿意带进去。”司徒明道,“只有云倾挽执意要带进去,我们才有机会。”
不然,按照司徒霆那发起怒来六亲不认的性子,怕是不好办。
两人暗中商量好了,云泓又叮嘱司徒明最近稍微低调一些,这才分开。
……
云倾挽睡了一下午。
傍晚时分,连翘回来说,“主子,那扶风楼的红灯笼还挂着呢,该怎么办?”
她满面笑笑的,显然对云倾挽的窘境有些幸灾乐祸。
云倾挽嘴角轻轻的抽了抽,绕开了这个话题,“反正,今晚不能去……对了,宫里那边怎样了?可有消息传出来?”
她谋划十年,在宫中也不是全无布置。
何况,这些年来皇帝中毒积弱,朝堂混乱,皇宫当中自然也跟漏风的筛子一般,什么人的探子都能送进去,这对于云倾挽而言,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连翘一边点了灯,一边合上了窗户,防止蚊虫进来,道,“皇上虽然对司徒明有气,但也仅限于愤怒,丽妃去哭了一场。”
“说什么了?”云倾挽嗓音懒懒的,其实这结局,她早就预料到了。
只是,不知道细节罢了。
就听连翘道,“说是当初南疆王送来的礼物很多,都是明王府的管家负责收拾的,也没有清点,司徒明并不知道仓库里还有这老参,所以当初才没给皇上。”
“那后来怎么知道的?”云倾挽眼底冷笑一闪而逝。
这种鬼话,也就是宫里那些妖精说出来的才有人信。
连翘在她地面坐下来,道,“说是前几天整理库房的时候,这才找到,还说这事儿司徒明也不知道,是下人擅作主张,把老参给了云倾染吊着命的。”
“丽妃娘娘还说,司徒明何其孝敬,去年秋猎受伤昏迷时,睡梦里还喊着‘父皇’两个字儿。
若是他知道家里有老参的话,肯定不会私藏,更不会送给云倾染。”
连翘撇撇嘴,“这一说,皇帝就心软了。”
“不意外。”云倾挽面无表情。
要说话时,外面传来了云泓的声音,“挽儿,爹爹来看看你,你让他让开吧。”
这“他”,说的自然就是守在大门口的杜若了。
连翘闻言看向云倾挽,云倾挽轻轻点头,连翘高声道,“让老爷进来,小姐正嚷嚷着想见老爷呢!”
云倾挽起身来,躺回床上去。
一会儿,云泓带着一群人进来,帮忙收拾狼藉的院落,又带来了许多东西。
“挽儿,那容卿来了,你可知道?”
云泓在她床边坐下来,面带歉意的问道。
云倾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装傻,“容卿是谁?”
云泓闻言,心下的疑惑去了大半,道,“这药王谷少主正是容卿容公子,他已经来给你长姐治过伤了,只是……”
他装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欲言又止的道,“只是,爹爹跟他商议给你治伤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而后,又开始颠倒黑白,“爹爹叫人问过,说是因为你是霆王妃的缘故……
昨日,霆王去见他,被他拒在了门外。
想来,这容卿和司徒霆两人都脾气特别,定是对不上眼……倒是牵累到你了!”
这一番话,说的云倾挽直接想吐。
要不是前世被他和司徒明害的太惨,她都想象不到有人可以这样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不过,看惯了这样的嘴脸,如今她也学会了怎么演。
心下冷笑一声,云倾挽极其乖巧的垂下眼帘,道,“爹爹也无需自责,挽儿和霆王的婚事是皇上的赐婚,爹爹虽然贵为丞相,却也是没办法的。”
旋即,眼底就腾起一丝丝希冀,“但是二殿下说过,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将我从霆王府救出来的,我相信爹爹和二殿下,总会有办法的。”
这几天焦头烂额的云泓顿时觉得清光普照,“挽儿真是个好孩子!”
他打量着云倾挽的表情,觉得云倾挽应该是喜欢上了司徒明,所以对司徒明抱有期待……
那么,有些事情也就到可以说明的时候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爹爹和二皇子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时机把你从霆王府救出来的。
二皇子已经说了,在你出来之前,他愿意不立正妃,等你!”
“爹爹和二殿下如此厚爱,挽儿何德何能……”云倾挽感激涕零,不知说什么好。
云泓心中又放松了许多,道,“但是挽儿,这件事情还需要你的帮忙才能成。”
“爹爹需要挽儿做什么?”云倾挽强忍着恶心,配合的道,“只要是能和二殿下重聚,让挽儿做什么挽儿都愿意!”
“嗯,霆王和二殿下是敌人。你刚刚也说过,这是皇上的赐婚,谁也没办法。”
云泓开始套路她,“但是,只要霆王死了,你就可以从王府出来了。
但是霆王握有军权,在军中威望极高。
而且,如今虎符在他手上,可以调动三军……你进入王府,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这虎符找到,我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第八十六章 柏昔,毒誓,铺路石
第八十六章 柏昔,毒誓,铺路石
“挽儿会努力的,爹爹放心吧。”云倾挽乖巧的点头,好似完全不知道云泓的用心一样。
大楚的军权有大半掌握在霆王手中,虎符也在他手上。
皇帝对此很是忌惮,群臣也各怀心思,在两个月前将这件事情在朝堂上挑明商议。
最后,皇帝做出决定,说假如在五个月当中听司徒霆的腿还不能站起来,那么就收回军权,让他上交虎符,从此不再干涉军务。
这眼看着,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不管司徒霆在三个月之后是否愿意,显然云泓都不想让他把这虎符顺利上交,而是想要据为己有。
得虎符可号令大楚大半以上的军队。
显而易见,云泓和司徒明已经生了反叛的心。
只是,虎符那么重要的东西,司徒霆会轻易叫人找到吗?
前世,她在他身边六年,也没能找到虎符的影子。
到最后,他还是带兵造反了。
前世她全心全意的相信云泓和司徒明,拼尽全力帮助他们,都没能办成的事情,今生她为什么要去做?
更遑论,今生今世,她只想和司徒霆静守一生。
云倾挽心绪沉沉浮浮,云泓并不知情,又道,“霆王府内是龙潭虎穴,你这次过去,难免不受人欺负。
再加上最近刺客频繁出现,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爹爹给你找了个武功高强的丫鬟,随你一起嫁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云倾挽闻言,抬眸看向他。
她本想拒绝,但是在看到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神时 ,改了口,露出欣喜的笑意来,“还是爹爹对女儿最好……今天早上,女儿是被绑匪吓到了,所以顶撞了爹爹,还请爹爹不要怪罪女儿。”
“是爹爹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这才让你被绑匪劫走。”
云泓闻言,再接再厉的道,“爹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柏昔会跟你嫁过去,保证你的安全。”
说着,对门外道,“柏昔,你进来,见过小姐。”
“是,老爷!”
外面,传来娇滴滴一声。
紧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段窈窕,弱柳扶风的美貌女子,娉娉婷婷来到了云倾挽面前,软声细语的道,“奴婢柏昔,见过七小姐。”
“柏昔?你会武功?”云倾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问道。
前世她入霆王府,可不是这个女人跟着嫁过去的。
前世的她没有武功,只是会医罢了。
那时候,她乖巧懂事,努力的讨好自己的亲人,和所谓的爱人,希望在他们心目中留下最好的印象,生怕给他们惹麻烦。
那时候,司徒明和云泓都不怀疑她,于是,让绿织陪着嫁了过去。
后来,他们桩桩件件践踏她的那些事情,绿织也没少参与。
但显然,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让司徒明和云泓产生了怀疑,所以,他们开始给她找了一个段位更高的!
比起绿织,这个柏昔长得貌美如花,比起相府几个小姐也不差多少,显然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虽说是奴婢,却没有一点奴婢的样子。
这柔弱绵软的气度,倒是和云倾染有几分相似了。
这……大概是他们找的退路吧?
她云倾挽脸上如此丑陋的一道伤疤,却带着一个天仙一样的丫鬟嫁给霆王,霆王府上如今一个雌的都没有,这进去了,全府上下,这位柏昔就成了最耀眼的那一个。
一个丑陋的王妃,一个绝美的奴婢。
一个因为是重臣之女所以需要顾虑重重,一个身份卑微无需负责……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所以,云泓和司徒明是把她当成了铺路石,这位柏昔,恐怕才是他们最为信任,又最想要安插在霆王府的人!
色诱吗?
可惜,霆王是个断袖。
云倾挽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冷笑。
就听那柏昔娇滴滴的道,“奴婢是会一点武功……以后会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小姐,不让任何人伤害小姐的。”
云倾挽闻言,嘴角勾了勾,“你的意思是说,我和霆王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是想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奴婢不敢!”柏昔立即跪下。
云泓脸上有些挂不住,“挽儿,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脱口而出……”云倾挽道。
云泓不由瞪了柏昔一眼,柏昔立即指天发誓,“奴婢即便是见着了霆王,也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若违此誓,就让奴婢被万箭穿心而死!”
“这誓言可真的好毒。”云倾挽打量着她,似乎被吓到。
柏昔抬头看她,见她一脸发怵的模样,心下只当云倾挽是个没脑子的软柿子,不由一喜。
傻缺儿,老天要是管得那么宽,天下就全是好人了。
她忍不住低低嗤笑一声。
云倾挽扫了她一眼,道,“那你先出去吧,我昨晚被折腾了一夜,这会儿有些晕。”
“奴婢告退。”柏昔起身来,出门去了。
云泓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于是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叫傅太医过来,再给你瞧瞧……”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了杜若的声音,“主子,霆王府的玄戈侍卫前来给您问脉了!”
云倾挽立即道,“让他进来吧,”说着,又看向云泓,“既然玄戈来了,就不需要劳烦傅太医了。”
起码,玄戈不至于下蛊,少些麻烦。
云泓微微蹙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这会儿,玄戈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这一转眼,两人就打了照面,玄戈抱拳道,“见过相爷,见过七小姐。”
“嗯,挽儿这糜沸散何时能解?”云泓看向玄戈,面色凝重……
霆王这是什么意思?
让玄戈来给云倾挽问脉,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可不认为司徒霆是因为喜欢云倾挽才这样做的,毕竟,云倾挽那张脸,他都不想看。
玄戈看了一眼云倾挽,这才道,“婚前总是能好的,还请相爷放心。”
“嗯,那你替本相谢过霆王殿下,他有心了。”云泓干巴巴的丢下一句话,走了。
玄戈打量着云倾挽,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很清楚,司徒霆喜欢的人是容卿。
眼前这位,去了也就是个挡箭牌。
再加上她相府七小姐这个身份,日后霆王府每个人都会对她严防死守,在整个霆王府,她将成为那个“外人”。
这样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是局势使然,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司徒霆也要为跟着自己的兄弟们,和支持自己的人负责。
他不可能因为同情心泛滥而对她网开一面。
尤其是,在他对容卿心动之后,云倾挽在霆王府的处境,恐怕就更加艰难了。
玄戈瞧着她,心道:她干嘛要趟楚都这一滩浑水呢?
他的纠结,落在云倾挽眼中,如同一团迷雾,云倾挽掀了掀睫羽,问道,“玄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第八十七章 一半砒霜,一半蜜糖
第八十七章 一半砒霜,一半蜜糖
玄戈回过神来,上前来给她把脉,观察她脸上的疹子,道,“这疹子不见好,可能是昨天夜里折腾的又严重了……”
“婚前能好吗?”云倾挽打量着他,问,也不担忧,嗓音略柔。
大概是爱屋及乌。
玄戈和元景与司徒霆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她爱司徒霆,自然要对这两人友好一些。
玄戈瞧了她一眼,笑,“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不过就算是没好也没关系,去了王府继续慢慢治……”说着,又忍不住问,“你喜欢王爷吗?你觉得,王爷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不喜欢最好,免得伤了人。
玄戈还是有些良知的,只是很多时候身在局中,大家都身不由己,要为身边人的安危考虑。
云倾挽想了想,道,“我才见过他一次,怎么说喜欢不喜欢?
所谓日久见人心,他是什么样的人,要等以后再说吧……我总不能凭空猜测。”
她笑着,面容丑陋,笑意璀璨。
玄戈心想:相府七傻子就数那一双眼睛最耀眼,可惜了这张脸!
那丞相夫人可真不是个东西,知道女子最在乎容颜,竟是将她毁成如此这般!
玄戈心事重重的号完了脉,道,“脉象倒是还好,你身体底子不错。”
“我是乡下人,皮糙肉厚。”云倾挽傻笑着,道。
玄戈起身来,问道,“昨夜怎么回事?怎么被人绑走了?可有害怕?”
“也还好。”云倾挽道,“他们打打杀杀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吃了药,昏迷着。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绑走了,他们直接把我锁在了仓库里,倒也没有太为难我。”
她笑着,“倒也算不上害怕,只是……”
她嘴角微微翘了翘,忽而凑近玄戈,神秘兮兮的问道,“那些人说,不想让我嫁给霆王,这是为什么呀?难道说,霆王已经有了心上人?她吃醋了?”
玄戈被噎了一下,赶忙道,“你别胡思乱想,王爷没有别的女人的。”
他其实本想说,王爷没有心上人的。
但是,话到嘴边,他想到了容卿。
王爷有心上人,却不是女子。
“你好好休息,大婚的事情,王府已经准备上了,你等着出嫁就是了。”玄戈后撤一些,告辞道。
“好,那辛苦你们了。”云倾挽点头,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眼底逐渐呈现深思的光芒……
如今,容卿已经为司徒霆治疗了,他已经不再需要她的血,为何还按部就班的娶她过门?
对于司徒霆……
她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正思忖着,连翘走了进来。
云倾挽低声问道,“柏昔呢?”那嗓音,微微凉了下来。
连翘闻言心中来气,道,“我让她去门外守着了!相爷真是的!小姐你的脸上这么长一道疤,他竟然选了一个狐媚子跟着你嫁入王府!这是打算叫那妖精爬上霆王的床了吧?”
“不然呢?难道还指望我爬上他的床?”云倾挽挑眉,笑,“这样的脸,谁下得去口?”
“……”连翘一头黑线,“他要是看上了那狐媚子,就是配不上你!”
她知道云倾挽脸上那伤疤只是面具上的,她的脸若是露出来,云倾染都得靠边站!
但是,对于司徒霆是否会看上柏昔,云倾挽也不知道。
她眯着眼睛,懒懒的往枕头上一靠,“拭目以待吧。”
连翘闻言,一愣,“你那么喜欢他,一进楚都就直奔他去,我以为你信他……”
“我已经……过了因信而爱的时间。”云倾挽摇头,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对司徒明就是因为信任因为依赖所以才……
吃了那么大的亏,今生她当然吃一堑长一智。
她顿了顿,道,“他是我想要的。但是,我想要的,未必就是愿意给与我值得的。”
“你这话,奴婢不懂。”连翘懵了。
云倾挽道,“我的意思是说,他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好,那好,未必就给与我……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就是这个道理,人不可能对每个人都好的。”
司徒霆……究竟会成为她的砒霜还是蜜糖?
目前看来,一半砒霜,一半蜜糖。
走着瞧吧……
这一转眼,天已经彻底黑了。
云倾挽吃完了饭,直接就躺下睡了。
霆王府上,司徒霆对着一桌子的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坐在月色里,像是一座唯美的雕塑一般,嗓音清冷的吓人,“他还没有消息么?”
“还没有。”元景道,“确切的说,他还没回云烟楼,大概是还没有看到那只灯笼……”他真是头一次看到自家王爷为了一个人这么固执。
他打量着他,忍不住又问,“王爷,那容卿……真的就那么好吗?”
司徒霆沉默良久,哼笑,“他好?”
那是一个反问句。
此时此刻,在他心中,那皎皎如月的人儿可恶透了。
撩完就跑,用情不专,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简直所有的坏习惯集于一身!
但是,他就是好啊!
那一片银色身影,那回眸一笑,那痞子般的撩人……一切正中靶心,让他一下子就迷上了!
元景觉得,他似乎又陷入了那个只有自己和容卿的世界当中去了。
此时,玄戈拎着药箱子回来了,见司徒霆还是一个人,不由问道,“容公子还没来?”
元景恨不得捂上他嘴巴。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徒霆自己却回过神来,闷闷道,“有种他这辈子都别在本王面前出现!”
玄戈想笑:若真是不出现,您怕是先气死了!
“王爷,您还是先吃吧,万一他根本就不在楚都呢?况且,明日晚上他要来给您解毒,最多就是再等一天。”
“那明天他要还是不来呢?”司徒霆脱口而出,心下忽而有些慌。
容卿武功高强,来去随风。
这样一个人,如果他不愿意停留,就算他是霆王也无能为力。
若他真的从此消失,他又该如何?
司徒霆忽而烦闷不安,一点胃口都没了。
玄戈本想说他大婚的事情,但是一看他这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最后,司徒霆什么也没吃,回去就睡了。
但是,躺着也睡不着,辗转反侧,脑海里皆是那人一颦一笑。
……
因着柏昔的到来,让云倾挽这边的行动更加不便。
云倾挽其实一直惦记着司徒霆。
毕竟,这转眼又是解毒的时间了,要是不能准时出现,本来被聚集起来的毒素又会重新扩散,导致前功尽弃,同时下次祛毒会更加麻烦。
次日一上午,她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而云倾染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这让死气沉沉的丞相府重新有了生机,再加上她昨天给了云泓肯定的答案,云泓心里高兴,也就没有来找她。
这一天,还算安宁。
到了晚上,她只能兵行险着,让连翘和杜若守夜,以不熟悉而用不惯柏昔为由,让她先回去休息。
而后,迅速换了妆容衣服,只扑霆王府。
第八十八章 太子虽好,与我何干?弱水三千,取一瓢饮
第八十八章 太子虽好,与我何干?弱水三千,取一瓢饮
“他今晚会来吗?”
司徒霆坐在屋檐下,看着大门那边,幽邃双眸眯成一条线,饱含期待,却又担惊受怕……
他若是不来,又该怎么办?
从没有一刻,像是此时一样让他痛恨自己不能站起来自由行动。
他双腿不便,无法主动去寻找他。
而且,很容易被人跟踪,若是被人知道了,又是一场麻烦。
玄戈和元景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也准备好了热水,就等着容卿上门了。
而且,已经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玄戈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自家主子,就听墙头一道清冽嗓音传来,带着几分分放荡不羁,也带着一丝丝撩拨,“王爷这是在等大夫来给你治疗呢,还是在等本公子来和你约会?”
一瞬间,司徒霆心中阴霾一扫而尽,他欣喜的看向墙头!
今夜无月,繁星满天。
那人一身银衣立于墙头之上,衣袂与长发随风而起,恍若羽化而登仙。
没有皎月,他就是皎月当空!
“你来了!”司徒霆的嗓音几乎是颤抖的,内心一片悸动。
那样醇冽的、微颤的、饱含期待的,似乎还有思念的嗓音,让云倾挽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缓缓胀满,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柔情愫在心间腾起。
她从墙头飘然而下,缓步走向他,“王爷可是想念本公子了?”
那一瞬,她的眼神如同某种浓烈而神秘的网,将他笼罩。
司徒霆一时间无法说出否定的话来,愣是脱口而出,“公子是来看本王的,还是来看病人的?”
云倾挽嘴角扬了扬,笑,“本公子……自然是来看心上人的。”
“……”玄戈和元景都脸红了。
两人不由看向司徒霆,发现司徒霆也脸红了!
四周的温度好似在攀升,云倾挽看着他这模样,便明白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确切的说,是喜欢上容卿了。
“原来王爷是个地道的断袖。”她来到他跟前,微微俯首,在他耳边轻笑,“那你还娶王妃做什么?”
如兰的气息,不羁的嗓音,那样独特,举世无双。
司徒霆心跳加速,微微仰头,深邃的目光将她笼罩,“你若说不愿,本王立即去退婚。”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
要不要这么决绝的?好歹相府那个也是她!
“你很讨厌相府那七傻子?”云倾挽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他,并推着他的轮椅,往屋里走去。
司徒霆忽而产生一种想要这样一辈子的冲动。
就这样,他坐在轮椅上,他站在他身后,推着他慢悠悠的走,走着走着,就是华发。
也许是冲动,但此时此刻,他全心全意的回应,“你若不愿意,本王便……终身不娶。”
“可本公子又不能为你生儿育女。”她在他耳边痴痴地笑,双手从后面环住他脖子,趴在他肩头,温软的呼吸扑打在他耳廓,“而且本公子怕疼,王爷只能夜夜守寡。”
司徒霆忽而觉得有些口渴。
回神之后,佯装镇定,瞪了她一眼,“那你还叫本王陪睡!”
“你在下面。”她恶作剧的笑。
“你做梦!”他立即瞪眼,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云倾挽在心里只叹:
原来他真的是个断袖啊!
这可怎么办?
早知道这样,她这些年就不惦记他了。
可感情的事情总是覆水难收,她惦念都惦念了,能说放下就放下?
把他推到桌边,她在他身旁坐下来,一边斟酒,一边道,“等本公子一起吃?”
正巧,她在相府顿顿小米粥,都快吃吐了。
此时,看着一桌子美味,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司徒霆主动帮她夹菜,道,“你可以告诉本王,哪些是你不爱吃的。”
云倾挽虽然不爱喝小米粥,但是也不是特别挑食,笑着道,“不吃蒜。”
“嗯,没放。”司徒霆心下窃喜。
他早就吩咐厨房了不放蒜了。
他总感觉,如容卿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会吃哪种重口味的东西。
他这两天没等到她,自然也没好好吃饭,今天看着这一桌菜,总算有了食欲。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他问,“昨天本王挂了灯笼,你怎么没来?”
“昨天不在楚都。”云倾挽笑眯眯的看向他,“怎么,王爷真打算陪本公子睡?”
“……”司徒霆耳迹泛红,闷闷憋出两字儿,“本王有话要问你。”
“但说无妨。”云倾挽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歪头打量着他,心下一片甜蜜。
这样看着他真好。
就听他欲言又止,却又有些生气的问,“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玄戈和元景闻言,一阵面面相觑……
这就吃醋了?怎么听上去这么酸呢?
云倾挽也微微扬眉,故意把嗓音拉的悠长,“太子殿下嘛……太子温润如玉,儒雅仁德……”
她目光紧紧盯着司徒霆,果然,见他脸色有些黑了。
她心下一喜,继续道,“太子自然是极其好的,相处起来如沐春风。”
“他这么好,你还来本王这里做什么!”他果然生气了,摇着轮椅便转身,往门外去。
转眼人都到了门口,云倾挽赶忙道,“所谓弱水三千取一瓢饮,和他相处起来如沐春风,和你相处起来……”她自己都有点脸红了,“春情无边!”
“不要脸!”他在门口扭头,红着脸脱口而出。
云倾挽笑,“王爷这是吃醋呢?”
“没有。”司徒霆黑着脸,但是也不走了。
云倾挽知道他拉不下面子,起身来过去,亲自将他挪回来,俯首在他耳畔浅笑,“那太子虽好,关我何事?天下那么多好人,又管我何事?”
说着,又凑近他一些,低喃,“本公子只想要你。”
司徒霆的心跳蓦地加速,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容卿说情话的撩他的时候,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不说情话的时候,他就又若有所失,期待莫名。
喜欢一个人,真是很奇妙的感觉。
他闷闷问,“那你上次借刀杀人,难道不是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
“你说的是永巷粮仓的事情?”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原本以为,司徒霆是那种很少将精力放在感情上的人,谁料……
司徒霆点头,“你为什么要帮他?”
云倾挽忽而失笑,“本公子可不是在帮他,”她眉目之间认真起来,“我这是在帮你。”
“此话怎讲?”司徒霆微微蹙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云倾挽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道,“因为,你的腿需要时间休养。在这段时间当中,霆王府越是平静越好。想要霆王府平静下来,那就得有人转移司徒明的注意力。
东宫太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司徒霆打量着她,心中狠狠的颤了颤!
原来他一番谋划,竟都是为了他的腿!
第八十九章 小性子,今晚别走
第八十九章 小性子,今晚别走
司徒霆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低头继续吃饭,还假装顺手帮云倾挽碗里放了块鱼肉。
云倾挽心下一甜,忍不住逗他,“七月七日那天,你家王妃就要进门了,那晚本公子就不过来扫兴了。”
“本王不会和她一起的。”司徒霆抬头,“你……来吧。”
云倾挽摇头,“算了,本公子不想看到那场面。况且,不就是娶个女人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倒是想来,可是人都坐在花轿里了,周围人多眼杂的,她怎么瞒天过海?
但是她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于是忍不住问道,“如果你不认识本公子的话,七夕那晚,你会去她房中吗?”她想知道,作为相府七小姐,她在他这里,究竟有没有胜算。
司徒霆抬眸,几乎不假思索的道,“当然不会。”
顿了顿,很笃定的重复道,“本王这一生,都不会动她一下。”
“可我听说,你之前在扶风楼并不是很讨厌她,说关了灯都是一样的。”这下,云倾挽自己有些不淡定了。
一生都不会动她?这么狠?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他六年都没有碰她一下。
还好她另有准备,以容卿的身份出现在了他面前,不然的话……
云倾挽低头吃东西,不知为何,就有些闷闷不乐了。
司徒霆敏锐的发现她情绪不对,忍不住放下筷子,歪头打量着她,“你……生气了?本王当时只是开个玩笑,况且她不知道是本王……”
云倾挽依旧不说话,闷头吃东西。
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司徒霆也懵了。
不光司徒霆懵了,玄戈和元景也懵逼了。
谁都知道药王谷少主容卿性情古怪,狂狷邪肆,却没人知道他还有这般小性子!
“容公子,上次的事情,是属下跟王爷开玩笑的,那件事情,并不是王爷……”玄戈赶忙解释,“那时候,属下不知道公子会来帮王爷解毒,外面又传言说,那相府七小姐身上的血可以解毒……”
他谨慎的道,“属下当初为王爷身上的毒着急,所以这才带那小傻子见了王爷。”
“你的意思是说,娶她不过就是为了解毒?”
此时此刻,云倾挽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霆王府的人,一方面那么喜欢她,一方面,又那样排斥她。
她到底是应该欢喜还是悲伤?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还有容卿这个身份。
她收拾了乱糟糟的心情,起身来,道,“解毒的时间到了,”说着,又不由得笑起来,“这一次,王爷是要自己脱,还是本公子来帮你?”
司徒霆闻言,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道,“本王自己来!”
玄戈和元景两人都笑。
云倾挽也眯着眼睛微微笑,“霆王殿下瘫痪这么多年,身材还如此好,倒是让本公子有些羡慕了。”
司徒霆闻言,抬头打量着他,鬼使神差就道,“公子如此,也是恰到好处。”
“是么?王爷喜欢?”云倾挽眨眨眼,拿出银针来,熟练的扎入穴位。
司徒霆靠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被半片面具装点的侧颜,恍若自语,“公子霁月清风不染纤尘,世上何人又可以与公子相提并论?”
云倾挽心里恍若漾开一池春水。
如此赞誉,她还是头一次听到。
尤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格外叫人心花怒放。
而她笑起来的样子,则越发深刻的吸引了司徒霆。
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痴了。
之后,谁也没有再说话,司徒霆似乎也放得开了一些,初次行针之后,他主动褪去了衣袍,只穿着半截里衣去药浴。
云倾挽有些心猿意马,故意将手放在他胸膛上,轻抚而过。
他水雾中的俊脸,顿时染上一片隐晦的绯红,别样蛊惑,嗓音也沙哑起来,“容卿。”
“嗯,说。”她也有些醉意,“觉得疼么?”
二次行针的时候,是痛苦难耐的。
可是,司徒霆却一声不吭。
不论别的,单是这气度,就令人折服。
他轻轻摇头,鬼使神差的抓住了她一只手,握在掌心里,“容卿,你……会留下来陪本王吗?”
“你喜欢的话。”她惦念了他这么久,又怎会不愿意?
只是,“但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若是到了那种时候,王爷愿意理解我吗?”
云倾挽不信甜言蜜语,也不信誓言。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渴望听到司徒霆的承诺。
司徒霆把她的手握的很紧,心间也好似被什么东西胀的满满的,“我信你。”
云倾挽忍不住的笑,“王爷,你捏疼本公子了!”
“妖孽!”司徒霆扶额,抬眸看向她,“你怎么比女子还……”
还怎样,他是说不出来了。
但是他就是觉得,容卿这个人虽然是个男子,但是那种风情,却又让他难辨雌雄,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云倾挽闻言,轻轻眨眼,“可本公子不是女子。王爷到底是需要女子,还是需要本公子?”
“本王需要你。”司徒霆说的很直接。
自从上次等了一天一夜之后,他决定抓住眼前人,不再犹豫了。
云倾挽的笑意如同晴光一般漾开,再也藏不住。
司徒霆说,“今晚别走。”
“不行,有人正盯着呢,会出事的。”云倾挽摇头,“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咱们来日方长。”
看着她笑笑的模样,司徒霆又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
许久,他才稍微冷静一些,轻声道,“嗯,来日方长。”
云倾挽心跳的很快。
直到离开王府的时候,脸上还一片滚烫。
她脑海里,来回滚动着他的字字句句,一言一笑。
他说,今晚别走。
他喜欢她。
虽然不是相府七小姐。
幸好她两手准备,没有在相府七小姐那个身份上面死磕。
不然的话,恐怕又如同前世一般,撞个头破血流。
如今这样,就算以后七小姐在他那里讨不到好,让他恨之入骨,但总也还有容卿这边争得一线希望,让他重新考量有些事情。
她并不喜欢算计的感情,可是,若非如此,又怎能谋的一世良缘……
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快速潜入相府,回到了自己屋里。
之后,又有两天的安宁,谁也没有顾得上她。
这一转眼,已经是七月初四,眼看着就是大婚了。
这天晚上,大夫人带着绿织,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进来,让她试穿嫁衣,并把嫁妆一一给她看,“你虽然在外面这么多年,但终究也是我相府的小姐,出去了,代表的是相府的颜面。
你爹爹为了你在霆王府能够站稳脚跟,不光帮你找了最好的丫鬟,还按照嫡女的例份给你准备了假装。
你爹爹的好,你可要心里记得才是。”
大夫人指着一堆嫁妆,继续对云倾挽循循善诱。
第九十章 凤冠霞帔,不如那一人红衣如血……
第九十章 凤冠霞帔,不如那一人红衣如血……
“谢谢爹爹,谢谢母亲。”云倾挽装出欣喜若狂的模样,打开箱子,惊喜道,“这么多好东西啊,爹爹和母亲对挽儿真好。”
“真土。”大夫人翻了个白眼,心下道。
但是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这计策都走到一半了,她自然会好好演下去。
“你是我们相府的孩子,我们全家自然都会对你好。你要记住,这日后哪怕是嫁给了霆王,你依旧还是相府的人。无论什么事情,相府都会站在你的背后,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的。”
大夫人继续套路她,这些话,听得云倾挽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感激涕零的道,“女儿知道的,即便是嫁给霆王,霆王府也不过当我是个外人,只有爹爹和母亲,会真心实意的护着女儿……”
“真是个好孩子。”大夫人心中冷嘲不已,但还是摆出了一脸笑意。
她看向一旁的柏昔,道,“柏昔,你进入王府之后,可要好好照顾七小姐,千万不可有丝毫怠慢,知道吗?”
“奴婢记住了,进入王府之后,定然会保护好七小姐。”柏昔站在那里,如同一朵娇花一样,细声软语的道。
大夫人满意的点头。
又叮嘱一番之后,这才带着绿织等人离开。
“夫人,那柏昔看上去可不是个好丫头,到了王府那边,恐怕会生出非分之想。”绿织跟在大夫人身侧,回望了一眼西院,低声道。
大夫人哼笑一声,“要的就是她不安分。
那柏昔在我们女人眼中,明显就是一只狐媚子,但是在男人那里,可是白莲花。
那娇滴滴的模样儿,我见犹怜,哪个男人看了受得住?
更遑论,身边还有一个丑八怪衬托着,那霆王血气方刚,恐怕会把持不住。”
大夫人的话说了一半。
另一半是:这最能动摇男人心的,就是枕边风。
只要柏昔成功爬到霆王的床上去,还怕得不到霆王府的秘密消息?
大夫人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笑,道,“去,叫人把婚事张罗起来,可别说我相府亏待了七小姐!”
……
西院,屋里。
云倾挽看着柔柔弱弱站在一旁的柏昔,微微眯起了眼睛,嗓音颇冷,“本小姐不太喜欢你这个性子,所以,以后你并没有近身伺候的机会。
你也知道的,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最烦这种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这样站在那里,让本小姐觉得拘束,不舒服。
所以,以后本小姐屋里的事情,还是连翘和杜若在负责。
至于你,就守在外面,听明白了吗?”
云倾挽本打算拒绝云泓给她安插这个女人进来的,但一旦拒绝,就会加深云泓的怀疑。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必须要保证,在关键的时候,她说出口的话,云泓和司徒明无条件的相信。
只有这样,她才能扭转乾坤,把他们一个个送上断头台。
所以,即便是清楚他们把柏昔安插到她身边的目的,她也得收下她。
但是,这主仆两人能否相处的好,就不是云泓和大夫人说了算的。
云倾挽已经给她想好了一千种死法。
只是,柏昔这样跟进去,她也想要用柏昔来试探一下司徒霆。
就目前来看,她是喜欢司徒霆的,但也不会犯蠢。
如果司徒霆最后真的被柏昔勾引,那他可真是配不上她!
云倾挽的目光如同寒冰落在柏昔脸上,柏昔感觉到了压力,可怜兮兮的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让小姐不舒服了!
但是奴婢会努力的,还请小姐给奴婢一点时间,奴婢一定会变成小姐喜欢的样子。”
“那么,现在给本小姐滚出去!”云倾挽看着她这幅模样就觉得烦躁。
柏昔怯怯的退了出去,始终垂着头。
但是,她的心里却是鄙夷的。
她看不起云倾挽,也自信只要进了王府,司徒霆就一定会选择自己。
毕竟,云倾挽那张脸……
就连她看着都想吐,别说是男人了。
她出去之后,连翘忍不住吐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副弱小无辜的样子,指不定进了王府造出多少事端来!”
“少说两句。过来帮我试试这嫁衣。”云倾挽看着盘子里的红色嫁衣,心头还是温热的。
倒不是因为云泓和大夫人准备了这奢华的一切。
她清楚大夫人之所以这么热切的原因,一方面是想让她感恩,一方面,是为了维护相府的脸面,不叫人说闲话。
但不管怎么说,不管娘家这边怎么想什么目的,也不管王府愿不愿意娶,至少她是愿意嫁的。
至少,嫁给司徒霆,她是认真的。
容卿是个男子,自然不可能十里红妆嫁给司徒霆。
如此,不管司徒霆有多喜爱容卿,也不管他又都讨厌相府这个丑八怪,这一次穿上嫁衣,恐怕就是她今生唯一一次了。
她的手指轻柔的抚过嫁衣,不由又想到司徒霆说,成婚那天他不会和她同床的话。
这般想着,不禁又道,“连翘,你叫人把我那套男装拿来,红的那套。”
“主子,您……”连翘震惊的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她要干什么。
“你只管拿来就是。”云倾挽也没多说,只是在连翘的帮助下,把繁复的嫁衣穿在身上。
铜镜当中,她凤冠霞帔,但最为夺目的,却是脸上那道致命的伤疤。
乍一眼看上去,竟是有些骇人。
这样的她,司徒霆如何喜欢?
她自己晚上冷不丁看见了都觉得害怕……
云倾挽轻轻摇头,把衣服脱了下来,“你赶紧去吧,晚上回来守夜。”
这又是第三天夜里了。
她要去给司徒霆解毒。
……
转眼,新月如勾,夜色深沉。
一身红衣的少年出现在霆王府的院子里时,司徒霆看呆了。
他只知道容卿穿银白色的衣衫如同谪仙临世,却不知他穿红衣如妖孽降临。
一瞬间,漫天星光黯然失色,视线里,只有那一人红衣懒散,银色面具衬托之下,他俊俏的脸精致无比,冰肌玉骨好似天神的杰作一般!
云倾挽也说不上今晚是什么心情。
她之所以这样,是想着,按照司徒霆现在对七小姐的态度,恐怕未必会亲自前去迎亲,也未必愿意看她凤冠霞帔的样子一眼。
但是,她还是希望他看到的。
希望他看到,她穿着嫁衣的模样,看到她爱他的模样。
司徒霆的心头颤的厉害,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一个男子如此痴迷,但是却十分肯定自己的心意!
他忽而冲动的摇着轮椅上前来,牵起了她的手,仰头打量着她,热切道,“若是过两天本王要迎进府上的人是你,该多好!”
云倾挽看着他,笑意阑珊,“既如此,那王爷便将本公子这一身,当做嫁衣好了。”
话音未落,司徒霆忽而一把把他拽进了怀中!
第九十一章 纸老虎,假正经,心上人
第九十一章 纸老虎,假正经,心上人
云倾挽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坐在了他怀里,脑子霎时空白!
男人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袭来,让她的心跳迅速加快,自己都听得见。
他的手臂就环在她腰间,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
俯首,幽邃目光将她笼罩,如兰的气息撩拨着她额前的碎发,恍若一团火将她包围,四周都是他的气息。
温度似乎一下子就上来了。
云倾挽莫名有些慌,胸膛剧烈起伏着,“景知,你……想干什么?”
她有些害怕了。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对她如此热切,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断袖?
若是这样,那此时此刻他若是更进一步,那岂不是一切都要暴露了?
不行!
她的女儿身不能暴露!
云倾挽伸手抵住了他胸膛,红了脸,“景知,我怕疼。”
“……”这话说的太直白,太火辣,司徒霆猛地就回过神来了!
醒过来之后,自己也懵了……
他怎么会对容卿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
但是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对男性有非分之想,而是因为……
“容卿,你像极了女子,”他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上天真是喜欢开玩笑,本王该怎么办?”
他垂眸看着她,眼底有些无奈,也有些宠溺和爱慕。
那样复杂又浓烈的感情,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喘不过气来,眼底都沁出了水雾,“景知,你……先松开,要先给你解毒,本公子不大习惯。”
司徒霆看着怀中局促的人儿,忽而笑了,“原来容卿是只纸老虎。”
他还以为,容卿成天调戏他撩拨他,真的有多放荡不羁呢。
原来,都是嘴皮子功夫。
云倾挽脸红,半天憋出一句来,“原来王爷只是假正经,”顿了顿,她忽而有些冲动的道,“本公子才不是什么纸老虎!”
话音未落,她忽而往前凑了凑,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瓣亲了一口!
而后,飞快挣脱他的怀抱,站在了大老远处,笑意潋滟。
那样明媚绚烂,伸出舌尖,扫过唇畔,好似意犹未尽。
司徒霆心头像是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嗓音越发的沙哑,“容卿,过来。”
“不要。”云倾挽肆无忌惮的笑,狐狸一般摇头,看向一脸懵逼的玄戈和元景,“把王爷推回去,该针灸了。”
“哦……是!”玄戈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凭借本能做出的回答。
即便是他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司徒霆和容卿这样,简直是堪比干柴烈火了!
尤其是,他家王爷的反应,简直如同着魔了一般。
他把司徒霆推进屋之后,一边和元景两人去准备热水,一边忍不住道,“我觉得,王爷这哪里是解毒,分明就是中毒越来越深了。”
“中了容公子的毒!”元景笑道,“那容卿可真是只妖精,天下怎会有他那样的男子!
必定是上天尤其宠爱,所以才生的冰肌玉骨又媚骨天成,别说是王爷,他这模样,怕是是个人就招架不住。”
“我看,咱们王爷的桃花劫是到了。”玄戈道。
屋里,司徒霆躺在软榻上,看着云倾挽将他的裤子挽上去,目光越发幽邃。
一种从未有股的独占欲,正在逐渐滋生,迅速变得强烈。
甚至于,他多少有了些身体反应。
云倾挽有些脸红,低头给他行针,不再说话。
屋里格外安静,冷不丁的,传来司徒霆的声音,“燕池浮华,云台锦绣,高位巍峨,山河无疆,堪乱人心。疆场倥偬,戎马狂放,枭雄归处,一缕药香,容卿红妆。”
云倾挽听着这话,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笑,“王爷这话,是说那皇位巍峨,山河无疆,皆不敌本公子这一身红妆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嗯。”他竟然没否认,依旧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云倾挽笑了一下,“王爷这话,本公子可记住了。”
“嗯。”他又轻声的应。
打量着眼前人,行针的痛苦也不知不觉忘记了,他只觉得,此时此人,就是上天对他最好的馈赠。
这时,玄戈和元景进来,道,“王爷,药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嗯,玄戈,你去,将本王那只黑檀木的盒子拿过来。”
司徒霆抬头看,道。
玄戈一愣,司徒霆就催他,“快点。”
玄戈忍不住多看了容卿一眼,而后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很快,他拿着一只黑檀盒子进来,送到司徒霆手上。
司徒霆打开盒子来,从里面拿出一枚血红色的吊坠来,微微起身一些,就着这个姿势,戴在了云倾挽脖子上,道,“成年的时候,母妃把这个送给本王,说日后若有了心上人,便可以送给她。”
云倾挽一愣,低头看着脖子上的吊坠,“你不送给你的王妃么?”
“在本王心中,只有你配得上它。”司徒霆道。
云倾挽闻言,微微一笑,“那本公子就收下了。”
紧接着,又听他道,“容卿出手,往往十万两黄金起步,可本王这里,至今还没有给过你任何报酬,本王想听听你想要什么。
只要本王能做到,定然亲自送到你手上。”
云倾挽脑子一热,抬眸看向他,“王爷可真是大度。不过,若是本公子想要皇位呢?”
霎时,玄戈和元景僵在了当场。
屋里的气氛凝滞起来,司徒霆也愣了一下。
云倾挽噗嗤一声笑了,“开玩笑的,王爷不必当真。”
而后,伸手扶起他来,“该药浴了。”
后来,谁也没有提起这话题。
云倾挽的确只是开玩笑,在某种微妙的情绪之下。
但是这话,却烙印在了司徒霆的脑海里。
这天晚上,云倾挽走后,他再也没睡着,脑子里一直盘亘着她那句话。
容卿他真的想要皇位吗?
……
云倾挽回到自己屋里之后,把那吊坠拿了下来,放在掌心里失神。
这吊坠可不简单,前世的时候,还因为这东西引来一场大乱,各方权贵都在争夺,好几个国家都卷了进去。
据说,这吊坠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司徒霆把这东西送给她,他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吗?
还有,这东西既然是贵妃云曦的,那么,云曦又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吗?
云倾挽一时间无法确定自己是得到了司徒霆的真心,还是得到了一块烫手山芋。
她将吊坠小心的装进了一只中空的桃瓣形吊坠当中,锁好机关之后,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以后,她将是霆王妃,自然是不能戴着这东西招摇过市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被司徒霆看到了,肯定没她好果子吃。
只是……
只是,大婚那天夜里,又是给司徒霆解毒的时候,她又该如何脱身?
第九十二章 只有他是冷的
第九十二章 只有他是冷的
“朝堂上什么情况了?永巷粮庄那件事情,可有眉目?”
七月初六的晚上,司徒霆坐在屋檐下,看着一片喜庆的王府,深邃的双眸微微眯着,显然并不开心。
他的嗓音也凉凉的,但是多少有了几分平日里罕见的主动和锋芒。
那种微妙的变化,只有玄戈和元景能感觉到。
元景道,“牵扯到了很多人,五品以下官员二十多人,五品以上的有四个。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将这些人株连九族,行刑的时间定在了七月初十。
据说,之所以往后推了几天,是因为怕冲撞着咱们王府的喜事。”
“云泓和司徒明那边什么反应?太子可有动静?”司徒霆似乎并不想提起大婚的事情。
为了这场婚事,整个王府都热闹了起来,只有他是冷的。
他已经把生母的信物和自己的心,一并交给了容卿。
那么,接下来入府的王妃,也就是个棋子罢了。
玄戈和元景跟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又怎会看不出来?
玄戈叹息一声,道,“云泓和司徒明把自己摘的很清楚,最主要的是,皇上那边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查到四品大员之后,这案子就结了。”
说着,又不由笑起来,“但是这一次损失了这么多人,云泓和司徒明肯定是剜心的疼。”
“至于东宫那边……”玄戈不由看向司徒霆,道,“太子开始上朝了,身体似乎已经无碍,估摸着,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明王府是顾不上咱们了。”
毕竟,东宫不死,再怎么争也是徒劳。
太子司徒瑾温润仁慈,在朝臣和百姓当中威望都很高。
只要他不犯下大错,那这大楚的皇位,迟早都是他的。
司徒明想要坐上皇位,首先就要弄死司徒瑾,其次还得杀了皇帝。
这样,他才能以二皇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之前,事情的确是这样发展的。
可是,容卿入局之后,一切都被重新洗牌了。
容卿治好了太子,还打算进宫帮皇帝治疗。
这样一来,司徒明之前的谋划就毁于一旦,一切都得重新来过。
自然,也就顾不上霆王府了。
这些事情,屋里三人都看得懂。
玄戈忍不住问道,“王爷,那容卿的目的,当真就只有这么简单吗?”
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给司徒霆争取时间吗?
司徒霆当然不相信。
但是,从感情上而言,他愿意相信……
相信容卿的确是为了他。
他终究开始放纵自己,也放纵自己的心了,他沉吟半晌,道,“本王对于皇位,并不执着。”
顿了顿,又说了一句矛盾的话,“但是,不代表本王会一直对皇位不执着。”
这话,也没有回答玄戈的问题。
这是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感情本身就是不理智的。
容卿让他着迷。
玄戈又道,“对了,属下回来的路上,看到司徒明的马车往相府那边去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可以确定的是,相府那七傻子的确是他们安插进王府的探子。
且不光如此,相府还找了个国色天香的陪嫁丫鬟。
这个丫鬟,恐怕不简单。”
司徒霆闻言,冷笑一声,“给一个丑八怪选个天仙般的丫鬟,有意思!”
元景听着这话,不禁问道,“王爷,那您……喜欢上容卿可是因为他长得俊美?”
司徒霆忽而怔了一下,而后,轻轻摇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本王喜爱他,并非只因为这个。”
若非容卿先调戏他,他看到他可能也就是觉得惊艳,不会生出非分之想来。
可是当一个绝世美人主动来撩的时候,他可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况且,那人的性子啊……
他说不出来容卿在他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恍恍惚惚觉得,好似天底下,就只剩下那样一人了似的。
失神之间,就听玄戈又道,“对了王爷,今晚属下还要去给七小姐把脉吗?她脸上的疹子还没有彻底好,倒是个不错的理由,王爷明晚不用去看她了。”
“去看看吧,面子上的事情,总还要过得去。但是明天,本王就不去了,你替本王去迎亲,就说本王双腿不便。”
司徒霆说着,摇着轮椅转身进屋。
玄戈一愣,“可是王爷,您说过会亲自去的。”
“不去了。”司徒霆没回头。
他说那话时,还没有容卿,所以演戏给相府那些人和司徒明看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连戏都不愿意演了。
玄戈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而让他震惊又意外的是,当他去往相府看云倾挽的时候,云倾挽脸上和身上的疹子又严重了,密密麻麻浑身都是,看上去极其吓人!
“这怎会这样?不是已经快好了吗?这样的话,明日大婚可怎么办?”
玄戈大惊,一时间感到束手无策,“我开的方子没问题啊!”
糜沸散不算是什么特别的毒药,方子也是公开的,大部分人都知道。
按道理,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应该好了啊!
可是,云倾挽的疹子非但没好,好加重了几分,这就让玄戈不好接受了。
云倾挽自然有自己的考量,难受的道,“那明日,我还能嫁了吗?”
玄戈脸色一黑,半晌,这才道,“嫁是肯定要嫁的。但是,你这个样子的话,王爷恐怕就不会来看你了。”
他说了谎……
就算是她脸上的疹子好了,王爷也不会来了。
但是,有个由头总比没有的好。
云倾挽倒是理解,道,“我知道的,这疹子会传染,万一传染给王爷就不好了。”她抬起头来,眼睛里藏着笑意,“你回去跟王爷说,等我身上的疹子好了再说。”
“好。那你好好休息。”玄戈嗓子里梗的难受。
这七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玄戈走后,云倾挽吃了解毒的药,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等着药效发挥作用。
连翘心疼的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主子,您这是何苦……”
“明天晚上,我不能在新房里,任何人都不能出现在新房里。”云倾挽在玄戈来之前,吃了大剂量的糜沸散,这才造成了玄戈看到的那种场面。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没有人乱闯新房,才能潜出去给司徒霆解毒。
再说了,洞房花烛夜,他怎能把她一个人丢在新房里?
不许的!
她要和他一起过,看他对她柔情似水的模样,温柔纵容的模样。
她知道的,他爱容卿。
云倾挽睡着的时候,嘴边还挂着笑意。
因着前一天晚上传出她疹子加重的消息,次日没有人过来伺候,生怕给自己传染了。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疹子已经好了。
等她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时,已经一身凤冠霞帔,被红盖头挡住了脸,谁也看不出虚实来了。
她被连翘扶着,走出了西院。
但是,在西院门口,却被司徒明拦住了。
第九十三章 洞房花烛,他等的是他
第九十三章 洞房花烛,他等的是他
“你们下去,本殿有话跟七小姐说。”司徒明扫了一眼连翘和杜若以及柏昔三人,黑着脸道。
连翘和杜若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直到云倾挽轻声说了句“下去吧”之后,两人这才离开。
柏昔是听了司徒明的话,直接就退下了。
转眼,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
“挽儿,本殿真不想让你嫁过去,可是没有办法,父皇最近正在气头上……”司徒明忽而伸出双臂,猛地将她拥在了怀中。
云倾挽顶着盖头,嘴角扬起冷笑,“挽儿也不想嫁过去,挽儿喜欢的人是二殿下!”
“你放心,本殿一定找机会将你接出来!”司徒明信誓旦旦,又道,“但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挽儿也要努力才行。”
“嗯,爹爹说过的,我要努力拿到虎符。”云倾挽很是配合的道。
这戏码,她演够了,演的想吐。
此时此刻的她,是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司徒明却欣喜不已,握着她的双肩,道,“只要挽儿能拿到虎符,本殿就一定有办法逼迫霆王就范,把你从水深火热当中拯救出来!”
“好,那我等着殿下。”云倾挽道。
“嗯,那你去吧,有机会我会叫人传信给柏昔的。”司徒明道。
“连翘。”云倾挽唤了一声,连翘和杜若立即上前来,陪着她往正院那边去了。
司徒明看这她远去的背影,长呼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谋划这么久,付出了许多惨重的代价,总算是成了。
此时,云泓和大夫人在前院等着。
按照规矩,云倾挽出嫁之前,要拜别父母,再由云泓送她出去,上花轿。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云倾挽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
看热闹的人皆以为她哭了。
“切!眼皮子浅的东西!就她这样,也配得上霆王!”云倾心看着她一身凤冠霞帔,嫉妒的要死,恨不得上前来将她的衣服给撕了。
这是云倾挽中毒事件之后,他们第一次碰面,云倾挽还被盖头挡了视线。
但是不用看,她都知道云倾心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而紧接着,就传来了云倾染还有些虚弱的嗓音,“二妹妹怎么说话呢?七妹妹可是霆王承认的正妃,她自然配的上霆王。”
“染儿说得对。”大夫人立即接上话茬,看向云倾挽,道,“挽儿啊,日后你就是霆王妃了。
但是母亲还是那句话,相府永远是你的家,有什么委屈,就回来和家里说,我和你爹爹,还有你长姐,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挽儿谢谢父亲母亲,谢谢长姐。”云倾挽庆幸有这盖头遮挡着,演戏不用演全套,只需要说话就是了。
但是云倾心……
她忽而话锋一转,道,“我看二姐姐似乎很喜欢霆王。
既然如此,那只要二姐姐有本事进霆王府,挽儿则愿意将正妃之位让给二姐姐。”
“此话当真?”云倾心闻言,顿时双眼放光。
“当真。”云倾挽笑了笑,“我是妹妹,应当敬着姐姐,让着姐姐。”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云倾心还以为她真的学乖了,骄傲的道。
云倾挽没说话,低声对连翘道,“我们走吧。”
连翘扶着她,往相府外面去了。
云泓没动。
他显然不想去送她。
他不是一般的讨厌她,连演戏都很为难的样子。
相府外面,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但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却不是新郎司徒霆,看戏的人围在四周,叽叽喳喳的,当时看一场笑话。
“这新郎都没来,可见还是瞧不上这新娘子的。不过也难怪了,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怎能配得上霆王殿下!”
“不光如此呢,我听说这相府七小姐面容丑陋,恶鬼一样,可吓人了!”
“真是糟蹋了霆王殿下,唉!”
“不过她这样的,进了王府也就如同进了冷宫吧?毕竟,是个男人都下不去口。”
“可不是,霆王殿下乃王室贵胄,又战功赫赫,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到时候,府上真正有了王爷心爱的人,有她这傻子好看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在乎会伤了谁。
连翘和杜若气的脸色铁青,云倾挽却早就看淡了这一切。
人心险恶,农夫与蛇的故事她亲自经历过,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连翘却气的忍不住,也为她觉得委屈,“主子,霆王没来。来的人是玄戈。”
“我知道。”云倾挽嗓音淡然,掀起轿帘,钻进了轿子里。
玄戈在外面歉然道,“王爷双腿不便,只好由属下代劳,还请王妃见谅。”
“辛苦你了。”云倾挽不想为难他。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已经对相府七小姐这个身份不抱希望了。
司徒霆根本就不可能对她动情。
因为,他喜欢的,不是名门千金,而是江湖……才俊。
也就是说,哪怕她脸上没有这道伤疤,也不可能以相府七小姐的身份,博得他的青睐……因为身份的限制,她也没办法以容卿那样的性子在他面前肆意放纵。
所以,单从感情上而言,这个身份已经报废了。
但是,能进入霆王府的,却只有这个身份。
能光明正大的楔入楚都朝局的,也只有这个身份。
容卿无论如何都只是一个江湖人,他要颠覆朝堂,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这个身份还不能舍弃。
云倾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自然不会太沮丧。
况且,无论是喜欢哪个她,司徒霆终究还是喜欢她的。
这就够了。
她靠在花轿里,半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往霆王府而去。
司徒霆全程都没有露面,甚至连拜堂都是玄戈代替的。
之后,她就被送入了洞房。
肚子饿的不行,她叫连翘拿了些吃的来。
正吃着,外面就传来玄戈的声音,道,“王妃,你早点休息吧,别等王爷了。”
“嗯,知道了。正好有些累,我先睡了。”云倾挽答。
“主子,霆王真是太过分了!”连翘气的跺脚,“他怎么可以连面都不露!”
“吃饱了去外面守着,记住,任何人不许放进来。”云倾挽掀了盖头,匆匆洗漱一番之后,换上男装,戴上面具,从窗口潜了出去。
司徒霆坐在书房里,手执狼毫,在认真描绘某人眉眼。
丹砂染红了衣袍,那画上的少年就明媚妖孽起来,倾国倾城。
云倾挽在窗缝里瞧见这一切,嘴角扬起笑意来,直接破窗而入,靠在窗棂上笑,“怎么,洞房花烛你不去,却在这里给本公子画像,难不成想要和本公子洞房花烛?”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调笑,熟悉的不羁,将司徒霆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他扭头来,欣喜道,“我以为你真的不来了!”
第九十四章 奴婢只是一时心神失守
第九十四章 奴婢只是一时心神失守
云倾挽轻笑,“本公子也想不来了,但是又一想,若是本公子不来,岂不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容卿,你快下来!到本王这边来!”司徒霆喜不自胜,恨不能立即到他身边去。
婚事已经变得微不足道,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唯有眼前这一人。
见他这般,云倾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下来做什么?本公子又不能陪你洞房花烛。”
云倾挽挑眉,招呼外面的玄戈,“玄戈啊,准备药浴了。”
“哎!”玄戈大喜,和元景两人立即去了。
这两天,王爷可是没有给过任何人好脸色看了。
作为当差的,他们还是更喜欢容卿来的时候的王爷。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更希望司徒霆能真的开心。
司徒霆自然是喜悦的,他自己摇着轮椅过来,牵住她的手,“虽不能洞房花烛,却也可以与你一醉方休。
人间美事不过如此,本王别无他求了!”
“王爷的要求可真低,”她低头吃吃地笑,“可是王爷这样,当真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那新娘子,如今可还在新房里等着你呢。”
司徒霆闻言,叹息一声,仰头无奈的看向他,“容卿,你不必总是试探本王。
本王是说一不二的人。”
说着,又道,“本王这辈子都不会碰她的。
她是相府送来的棋子,又和司徒明纠缠不清,这样的女人,即便是没有容卿你,本王也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云倾挽听着这话,不由想到前世他六年的都没碰她一下……
果然,七小姐这个身份,在他这里算是废了。
云倾挽心下暗叹,却扬了扬嘴角,道,“可本公子听说,她的陪嫁丫鬟也不一般。”
“容卿!”司徒霆叹息一声,不知为何,看着他这样较真的模样,有种想要以吻封缄,堵上他的嘴巴的冲动。
不会对旁人动心,这样的话,他到底要说多少次才算?
他怎么比女儿家还爱吃醋啊?
而两人正说话时,院外却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嗓音,“奴婢有事求见王爷!”
“是那丫鬟!”云倾挽眼底一寒,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这才新婚第一天呢,她就找上了司徒霆。
果真是司马昭之心!
她挣脱司徒霆的手,道,“王爷还是见一见吧,本公子也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说着,闪身进了屏风后方。
司徒霆看着那雕花的屏风,无奈摇头。
他又何尝不明白,容卿这是想要他做给他看?
他要是拒绝,肯定避免不了一番猜忌,事后又闹别扭。
虽说,那人儿闹别扭的模样也诱人极了,但他却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又换上了平日里那冷冰山的严肃模样,满是威严的道,“进来!”
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很快,柏昔推门走了进来。
她一袭轻纱,莲藕般的玉臂若隐若现,羞答答的上前来,福身道,“奴婢柏昔见过王爷。”
“你来做什么?”司徒霆扫了她一眼,顿觉恶心。
他是疆场上的枭雄,爱极了真性情,最见不得这种矫揉造作的模样。
看一眼就心烦。
但是他威严肃穆的传闻人尽皆知,柏昔却不觉得他这是在特意排斥在自己,她往前走了一步,娇滴滴的道,“王爷,今晚是您的大婚之夜。
这大婚之夜,自然是有洞房花烛才喜庆吉祥。
王妃是长得丑了些……”
她抬起头来,暗送秋波,“可是也不能委屈了王爷。”
“所以呢?”司徒霆的眼微微眯了起来,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屏风那头……
这奴婢如此明显的暗示勾引,也不知屏风后面那人什么表情?
是气的小脸煞白,还是起了杀气?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笑了一下!
这一笑,看的柏昔头晕目眩心花怒放,一时间受宠若惊,恨不能立即贴上来,掩唇笑道,“王爷笑起来真好看,把奴婢都给看呆了。”
她还在试探,所以并没有直接说什么。
但是,已经暗示到了这种程度,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而且,司徒霆这一笑,让她觉得自己要成功了!
对于自己的容貌和风情,她一向是自信的。
毕竟,她可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
可是,司徒霆的笑容却转瞬即逝,很快满面寒冰,“相府怎会把你这样的货色送到我王府来?目无尊卑贵贱,当本王是什么人了?”
薄怒碾压而来,他冷哼一声,“来人,把她给本王拖出去,杖责三十,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顿时,两个侍卫进门来,把柏昔给拖了出去。
“王爷!王爷饶命呀!奴婢只是一时心神失守……”这还没打,她就哭的梨花带雨。
司徒霆毫无怜悯,在她被拖出去之后,看向屏风那边,“总该出来了吧?”
云倾挽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嗓音里多少噙着几分醋意,“好一个心神失守!景知,人家是迷上你了,所以才忘了相爷给教的规矩。你这样做,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你怜香惜玉?”司徒霆翻了个白眼,“你若怜香惜玉,本王就让人赏她个一丈红!”
“……”云倾挽无语,来到他跟前坐下,弯腰卷起他的长裤,“本公子都说了,对女人没兴趣!”
心下郁闷着,怎么还轮到他吃醋了?
没天理!
这嘀咕着,下针的时候,不免就手重了。
司徒霆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低头看着蹲在身边的少年,嘴角轻轻抽了抽,“容卿啊,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啊?”云倾挽装傻,仰头看向他,“我怎么了?”
“……”司徒霆无语,手比脑子快,伸手就揉了揉她脑壳。
云倾挽一时愣在原地。
她怎么感觉,司徒霆宠着她时,像是宠孩子一样?
正僵持着,玄戈闯了进来,“王爷,热水准备好了,那个柏昔……”
他和元景刚回来,就发现新来的丫鬟被摁在外面杖责,还以为屋里出了什么事。
司徒霆闷声道,“通知下去,以后谁也不许靠近本王的院子半步!违者,杀无赦!”
“是!”玄戈面色一变,多少也能猜出什么来了。
云倾挽仰头,“那我呢?”
司徒霆垂眸看她,忽而发现她的睫羽异常浓密卷翘,好似两柄扇子一眼,这样看他的眼神,竟是有些无辜了。
他伸手轻轻碰触她的鼻尖,“明知故问。”
刚刚还带着薄怒的嗓音,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
云倾挽小狐一样的眯了眯眼睛,忽而有些冲动,“今晚……本公子和你一起睡。”
司徒霆闻言一愣,正要说说话时,她又立即补充道,“但是,你不许碰本公子!”
第九十五章 柔情蜜意,翻脸如翻书
第九十五章 柔情蜜意,翻脸如翻书
司徒霆憋了半晌,道,“本王不过分碰你。”
云倾挽闻言,霎时红了脸。
司徒霆见了,忍不住笑,“容卿害羞的模样,艳压春秋之色。”
“王爷甜言蜜语的模样,甜比蜜糖剧毒。”云倾挽没抬头,偷着笑。
终究,她还是放弃了用那张鬼煞般的脸去试探他。
也许,爱的真谛该是相互吸引相互欣赏,而非相互印证相互猜忌。
正浓的夜色里,当司徒霆被送到药浴桶中,完美的身材与俊美容颜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时,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今夜洞房花烛……
今夜洞房花烛,司徒霆突然想要一些什么。
他的嗓音变得沙哑,“容卿,本王房间没有布置,委屈你了。”
云倾挽差点笑出来,俯首在他耳边低喃,“没关系,本公子并不介意。”
话音未落,忽而被他伸手,环住脖子,压向了自己。
猝不及防之间,热烈的吻如同火雨降临,他身上的水沾湿了她的红衣,他的长指深深没入她发间,如同着魔了一般品尝她的美好。
霸道的男性气息禁锢着她,却并不粗鲁。
云倾挽能感觉到那种珍视,那种爱意。
她以双手抵住他胸膛,眼若星子,“王爷,容卿是男子。”
“本王认了。”他看着她的眼神,别样幽邃。
云倾挽勾唇笑,换了话题,“感觉腿怎样了?”
“有一点知觉了,”他感念道,“只是不知如何感谢你。”
“要对我好。”云倾挽有些动情,很是认真的看着他,“王爷,要一生一世对容卿好。”
司徒霆忽而抱住了她。
不悲伤,可不知为何,云倾挽忽而泪流满面。
她哭的司徒霆措手不及,赶忙捧着她的脸,擦拭她的泪水,“容卿,你怎么了?你别哭,本王对你好,一生一世都对你好,你别哭啊!”
这人,怎么脆弱起来像个姑娘似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云倾挽竟然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嗯。”他闷哼一声,看着肩头一排出血的压印,面色怪异,“容卿,你是狗变的?”
“你才是!”云倾挽发泄够了,破涕为笑。
有那么一瞬,前世积攒下来的委屈,好似被驱散了。
她沉闷的心中终于轻松了不少,但也越发痴缠,凑上前去舔了舔他的伤口,“疼吗?”
“……”司徒霆几乎无语,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说呢?”
云倾挽笑,“那我扶你出来,去床上就寝。”
“好。”司徒霆心跳的很快。
他极其开心。
只因为,容卿说今夜不走了。
云倾挽扶着他出来,擦干身子,送他上床,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
司徒霆伸手就把她拉到怀里去了。
云倾挽压在他身上,低喃,“说好了不许乱碰我的。”
“嗯,说好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嘴上这般说着,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按下她的脑壳,深深吻了上去,末了,又低喃,“容卿,本王双腿残废,你到底喜欢本王什么?”
云倾挽打量他半晌,目光细细描过他眉眼,“本公子就是喜欢你。”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只是,“你这么好,本公子又为何不喜欢呢?”
司徒霆闻言心中悸动,伸手环紧了她的腰。
他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只知道,在他心中,容卿亦如是。
云倾挽趴在他胸膛不想下来,喃喃,“我会不会压死你……”
“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邪魅的笑,“真希望你能陪着本王一辈子。”
云倾挽没说话,脸很烫。
因为,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起反应了。
“景知,天亮之前我必须离开,先睡一会儿,你一定要叫我。”她把脸搁在他肩头,安然睡了。
司徒霆空寂的内心,在此时此刻圆满起来,低声道,“好。”
……
夜色荼靡,本该鸳鸯交颈的新房凄凄惨惨,本该空着的霆王卧室红烛却到了天亮。
黎明时分,司徒霆千万个不舍的叫醒云倾挽,“本王真不想放你走。”
“本公子又不是不来了!”
云倾挽笑着爬起身来,“不走不行了,天亮了很多事情都会藏不住。如今你王府还有别人的耳目,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免得被发现了横生枝节。”
“你倒是想的周全,”司徒霆一手撑着脑袋,看她整理衣衫,笑,“你这样,让本王产生一种偷情的错觉。”
“本来就是!”云倾挽斜了他一眼,眼底噙着笑意。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又有些期待:
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新婚之夜睡的就是自己的王妃,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收拾好之后,她上前轻吻了他的眉,喃喃,“本公子先行一步。”
“嗯,记得回来。”司徒霆始终看着她,眼底尽是不舍。
云倾挽笑了笑,翻窗离去。
回到新房,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吞了颗糜沸散,继续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传来连翘的声音,“主子,今天要进宫给皇上和娘娘请安,您该起床了。”
“嗯,知道了。”云倾挽起身来,迅速换上了衣服。
连翘进来给她洗漱,眼底藏着怨念,“这霆王也太过分了,要么就别娶,干什么这么作践人的!他这倒好,一晚上都不来,搞得整个王府都知道王爷不待见您!”
“这不是正常的么?”云倾挽倒是无所谓,打量着镜子里丑陋的面容,轻描淡写的道。
连翘见了,一阵无语,“你倒是看得开。”
“看不开又能怎样?”云倾挽起身来,道,“我去宫里,你不必跟着,守着屋里的东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奴婢知道,不会叫人抓到把柄的。”连翘点头,道。
云倾挽出去的时候,玄戈大老远的等着,道,“属下见过王妃,王爷在门口等着,王妃请跟属下来。”
云倾挽上前时,他又拿出一顶纱帽来,道,“王妃脸上有疹子,还请戴上这个吧。”
云倾挽接过纱帽来戴上,去了大门口。
马车已经在门外了。
此时此刻,她以霆王妃的身份站在这马车边上的时候,又觉得这车子高不可攀,连同里面的人也仰望不及。
里面传来低沉而不悦的嗓音,“还不上来磨蹭什么!”
“……”云倾挽无语,爬上马车坐在了他对面。
隔着一道薄纱,她看见他端坐在马车正后方,面容深刻冷峻,眉目之间没有一丝一毫情意,威严慑人。
仿佛,和昨夜那个不是同一人一样。
她试探的唤了一声,“王爷。”
“本王有些困,闭上你的嘴巴。”他冷冷丢下一句话,竟是直接开始闭目眼神。
这态度,简直比前世还要恶劣。
云倾挽扶额,心下叹息:容卿啊容卿,你恐怕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大的坑!
第九十六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九十六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前世,司徒霆没有心心念念的人,所以还能给与她起码的尊重。
可是现在,他心里装着她的另一重身份,顾念到容卿的情意,他只会更加封闭自己,排斥她这个“居心不良”的王妃。
但好在,昨夜他柔情蜜意,直到此时还充斥在她心间。
所以,这冷言冷语听上去也就没有那么伤人了。
云倾挽摇了摇头,顺手拿起旁边的兵书翻看。
司徒霆不睁眼,也不理会她。
直到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她才开口,“王爷,王府当中四处传言,说王爷讨厌我,不待见我。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还请王爷指教。”
虽然司徒霆把她当成空气一样,但是她作为霆王妃,该上演的戏码,还要上演给他看,避免他怀疑,也避免被旁人怀疑。
司徒霆闻言,豁然睁眼,锋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盯着她半晌,他才冷冷道,“云倾挽,本王希望明白,本王娶你,是因为你爹跑去皇上跟前求婚,皇上下了圣旨,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的事情,别指望本王帮你。”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这话说的,可真狠。
此时,外面传来了玄戈的声音,“王爷,已经到了。”
司徒霆看都没看她一眼,由玄戈扶着下了马车,坐上轮椅,径直往皇宫去了。
云倾挽下车时,他已经走出去大半截。
无奈,她只能在身后跟上。
玄戈回头扫了她一眼,觉得她可怜,于是道,“王妃,记得快一点,一会儿到了皇后和贵妃那里,除了问安之外,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多谢。”云倾挽点点头,跟在司徒霆身后进宫去。
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
“这就是丞相府的七小姐啊?这蒙着脸,怕是不敢见人吧?我听说,她长得可丑了。”
“你看看霆王殿下那脸色?估计都要被气死了!”
“丞相也真是的,竟然把这样的丑八怪往霆王府上塞!霆王何等人物,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竟然受这窝囊气!”
“依我看啊,受气的应该是那丑八怪才对。你瞧,她那屁颠屁颠的样子!”
“……”
云倾挽是练武之人,自然要比旁人耳聪目明一些。
这些流言蜚语前世她听过很多次,可如今听来,却还是觉得刺耳。
再看司徒霆,他面无表情,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当然,也目不斜视,好似眼中压根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若非昨夜那一番痴缠,按照如今云倾挽的性子,一准想要捶扁他!
但是,念及昨夜他千般不舍,她心里的郁闷憋屈却又烟消云散了。
这一路来到了皇后寝宫,叫人通报之后,云倾挽跟着司徒霆进去。
但是,寝宫里却并不只有皇后,丽贵妃也在。
皇后是太子南宫瑾的生母,端庄贤淑,眉目温婉,云倾挽对她没有敌意。
但是,对于丽妃,她却恨之入骨。
前世,司徒明做的那些事情,都少不了丽妃在背后撺掇,甚至,就连把她安插在霆王府这事儿,也是丽妃给司徒明出的主意。
所以,她这一进去,丽妃的目光就始终落在她脸上。
云倾挽面纱下的眼眸微微眯起,清寒目光也落在了丽妃身上。
眼下,丽妃正当宠,一身紫色华装绣着芍药,花样仅次于皇后,但是奢华程度却远超皇后,整个人看上去光芒四射,雍容之间,带着几分跋扈。
她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却又带着一股子别样的柔媚。
但是,她并未在皇后之前开口。
司徒霆上前一些,在轮椅上拱手,“儿臣见过母后,见过丽妃娘娘。”
他好似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完全没有提及云倾挽。
云倾挽只能跪地,道,“臣妾给母后请安,给丽妃娘娘请安。”
紧接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明溪端着茶上前来,云倾挽上前给皇后敬茶。
“母后,请用茶。”
“嗯,你起来吧。”皇后笑了笑,端起茶盏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道,“既然嫁给了霆王,日后就要做好王妃的本分,照顾好霆王。”
“臣妾谨记母后教诲。”云倾挽显得极其规矩,只是礼仪并不规范。
皇后知道她的来路,又因为太子刚刚开始上朝,总不好开罪霆王,自然也就不会为难她。
云倾挽起身站在一旁,这时,丽妃开口了,“霆王妃一直蒙着脸,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臣妾面容丑陋,又因脸上长了疹子,怕吓到了娘娘,所以薄纱遮面,还请娘娘见谅。”云倾挽看着眼前那张酷似司徒明的脸,心中一片寒凉。
脑海里,前世种种,翻江倒海。
司徒明登基那一夜,下令将她拔掉舌头的人是司徒明,但是动手的,却是丽妃身边的大宫女,是丽妃叫人出手的。
那一夜,丽妃、司徒明、云倾染他们蛇鼠一窝……
云倾挽面纱下的眼眶微微发红,眼底杀意几乎掩饰不住。
但这种冲动的情绪也就是转瞬即逝。
在场的,除了司徒霆没有人留意到。
司徒霆这才扫了她一眼,但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他在想一件事情:之前,他曾假设过闯入他卧室的那黑衣女子就是云倾挽。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她脸上的疤痕就是假的,这疹子也是她自己动的手脚。
再加上此时此刻,她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杀意这种东西,只会在手上沾过血,杀过人的人身上才会有。
而且,如此收放自如,该是高手。
那么,云倾挽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来楚都,又是什么目的?云泓又知道她背后的秘密吗?
还有一点,按照刚刚的情形来看,她对皇后恭敬有礼,显然没有敌意。
之后,问话的是丽妃。
那么,刚刚这杀意,应该是……冲着丽妃去的吧?
丽妃是司徒明的生母……
最近,又发生了许多让司徒明倒霉的事情。
永巷粮仓那件事情,也有她的参与。
只是,她这是主动参与,还是被动参与?
是容卿设计了她,还是别的什么?
一时间,司徒霆脑海里疑窦重重,而丽妃则哼笑一声,傲慢的道,“本妃什么样的面孔没见过?掀开面纱来,让本妃瞧一瞧!”
“娘娘,臣妾面容真的如同索命厉鬼,我怕掀开面纱来,吓得娘娘晚上睡不好觉。”
云倾挽打量着她,嘴角微微翘起,“娘娘真的一定要看吗?”
“掀开!”丽妃被她微微带着挑衅的语气给激怒了。
云倾挽心下冷笑一声,缓缓掀开了面纱。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一个刚刚入宫的丫鬟吓的立即尖叫一声!
丽妃脸色蓦地发白,就连司徒霆都愣住了!
第九十七章 死寂的眼神,似曾相识……
第九十七章 死寂的眼神,似曾相识……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除了两只眼睛之外,满脸布满红疹,密密麻麻,中间一道伤疤将一张脸裂为两半,当真如同索命厉鬼!
怎会这么严重?
司徒霆都没回过神来。
他之前见过云倾挽。
那时候,她脸上没有疹子,除了伤疤可怖之外,其余的皮肤也算得上冰肌玉骨。
那时候,他觉得若是没有脸上那道伤疤,作为曾经的楚帝第一美人眀澜夫人的女儿,她也算得上天姿国色了。
可是,这才过去几天?
为什么她脸上的疹子那么严重了?
难道玄戈开的药完全没见效吗?
这不可能。
司徒霆的眼底,隐现一丝疑窦。
而丽妃则吓得脸色苍白,半天才定住神来,尖叫道,“遮上!马上给本妃遮上!”
云倾挽无声冷笑,缓缓放下了面纱。
“你!出去跪着!没有本妃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你起来!”丽妃想起那张脸,觉得极其瘆人。
不光丑陋可怕,而且那眼神……
死寂的眼神,好似被厉鬼盯上了一样!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那双眼睛,好像似曾相识……
只是,像谁呢?
对!眀澜夫人!
是眀澜夫人!
丽妃心头蓦地腾起一股恨意,却又在顷刻间变得无从着落……
十多年前,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眀澜夫人了。
本以为,眀澜夫人的孩子也生的像她,容易牵动很多人的心,以达到她的目的,所以她才提议让司徒明把云倾挽送进霆王府。
可她万万没想到,云倾挽的脸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一张脸,还有什么用?
丽妃一时间怒火中烧,几乎忘记了安插云倾挽进入霆王府的另一重目的。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云倾挽竟然还敢顶嘴!
她竟然不疾不徐的道,“娘娘,臣妾刚刚说过,不掀开面纱就是怕吓到娘娘,可是娘娘执意要看,臣妾这才不得不掀开面纱。
如今娘娘被吓到了,却反而叫臣妾去外面跪着。
原谅臣妾从乡下而来,不懂这是什么道理?
还请母后告诉臣妾,这皇宫内院的道理,究竟和外面有什么不同?”
云倾挽抬头来,看向高位上的皇后,眼底情绪很是复杂。
在世人眼中,皇后是个温柔宽厚贤良淑德的女人。
可是在前世,皇后却极其讨厌她。
那时候,她以为皇后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和司徒明走的太近,又是霆王妃,不是东宫太子一脉的人的缘故。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好似又不是那么讨厌她。
这是为什么?
仔细琢磨起来,前世今生唯一的区别是:
前世她见皇后的时候,脸上的伤疤已经被治好了。
如今,她的脸被彻底毁了。
这意味着,皇后讨厌的是她那张完整无暇的脸,这背后,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云倾挽正在琢磨皇后和丽妃的心思,但是她这一番话,却让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
谁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倔强强势!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惊诧,而后扭头看向丽妃,道,“丽妃,霆王妃吓到了你是她的不对,但是这毕竟是你要求的。
若是这样就叫她去外面跪着,那丞相府和霆王府的脸是都要为妹妹的雷霆大怒牺牲了!”
以前,太子积弱,皇后自然无法母凭子贵,在正当宠的丽妃面前,自然就气势弱了一些。
但是,如今太子不光身体好了,还已经开始参与朝政,并得到了皇上的支持……
此情此情之下,皇后也强势了起来。
丽妃气的双眸狠狠的缩了缩,但终究也没有再为难云倾挽。
毕竟,皇帝刚刚才因为司徒明的事情大怒过,而且永巷粮庄的事情还在彻查当中,她总得留一线……
又想起云倾挽是自家儿子埋下的打探消息的棋子之后,转而和颜悦色起来,道,“皇后娘娘说得对,是本妃刚刚被吓到了,所以才一时冲动……”
她变脸比翻书还快,竟是亲昵的笑道,“挽儿,刚刚没吓到你吧?”
“没有。”云倾挽闭了闭眼睛,调整心态和她演戏,“刚刚吓到娘娘,是臣妾的不对,娘娘大人有大量,没有为难臣妾,臣妾铭记于心。”
“这,这孩子倒是心直口快,是个好孩子。”丽妃点头,笑道。
仿佛,刚刚那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一般。
而全程,司徒霆都没有说一个字。
他就袖手旁观丽妃为难云倾挽,好像事情完全和他无关一样。
自然这点状况云倾挽应付的来,只是,她难免会想:
假如此时此刻,正被刁难的人是容卿,他会这般冷漠无情吗?
而皇后自然不想看丽妃和云倾挽在她这里掐架飙演技,于是道,“霆王,挽儿,时间不早了,你们过去看看你们的母妃吧。”
“谢母后!儿臣告退。”司徒霆这才说话,但是说完之后,依旧没理会云倾挽,兀自离开。
云倾挽只能道,“臣妾告退。”
而后,像只尾巴一样,颠颠跟上去。
前方,玄戈在司徒霆耳边低声道,“王爷,这样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一些?”
司徒霆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肃然冷峻,“如果这点儿场面都应付不了,怎么配得上她的身份!”
“……”玄戈无语。
他当然知道,这“身份”二字,说的不是霆王妃的身份,而是云泓和司徒明派来的卧底的身份。
云倾挽当然也清楚他这话的意思。
她看着那人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爱意有之,郁闷也有一些。
司徒霆这个人,妖孽赤诚的时候勾魂夺魄,但是带上这张冷漠无情的面具之后,又看着太让人生气了。
不过,云倾挽此时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湘贵妃身上。
说起来,湘贵妃贵妃的身份,和丽妃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相似的是,她们都是别国女子。
丽妃是陈国公主,湘贵妃则是云逐帝国湘王府的郡主。
表面上看起来,丽妃身份应该比湘贵妃高贵一些。
但是实则不然,曦贵妃云湘乃是云逐帝国湘王府的独女,虽然是郡主,但云逐帝国却是上层帝国,凌驾于陈国和楚国之上。
丽妃虽然是陈国公主,但因为陈国只是王国,在帝国面前不值一提,所以,丽妃的身份反而没有湘贵妃尊贵。
这也是为何贵妃云湘的位分始终在丽妃之上的缘故了。
而且,皇帝虽然宠爱丽妃,却也从未冷落湘贵妃。
只是古怪的一点是,湘贵妃自从生了司徒霆之后,就始终抱病,再也无法侍寝。
如此,皇帝去她寝宫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这些事情本也不奇怪,生养本就伤身子,出现意外也正常。
可不正常的一点是,前世她作为霆王妃可没有隐藏自己的医术。
如此,有个做神医的儿媳,湘贵妃却从未叫她给她看过病,这就奇怪了。
直觉告诉云倾挽,湘贵妃身体抱恙的背后,必定藏着什么秘密。
胡思乱想着,这一转眼,人已经到了南湘宫门外。
第九十八章 还能更恶劣些吗?
第九十八章 还能更恶劣些吗?
云倾挽猛地回神,跟着司徒霆,举步走进了寝宫之中,心下多少有一丝丝紧张。
前世第一次见湘贵妃,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那个时候,她把自己归结为湘贵妃的敌人,所以,是抱着上战场的心态去见的她。
但是今生却不一样,湘贵妃在她心里是婆母。
于是,多了一份敬畏。
尤其是,她如今顶着这样一张脸去见她,肯定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万一她像是丽妃那样为难她……
云倾挽心事重重的看了靠在贵妃榻上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显得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上前见礼,“臣妾拜见母妃。”
此时,霆王已经行礼完毕,坐在湘贵妃一旁了。
但是,他依旧只言片语都没有提起她来。
好似,她不是随着一起进宫,也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样。
而湘贵妃的目光,则落在了她身上,细细打量一番,这才道,“来,把面纱掀起来,让本妃瞧一瞧。”
她的嗓音算不上热切,但是也并不强势。
很凉,很温和。
“母妃,臣妾的面容很是吓人,刚刚在皇后那边吓到了丽妃娘娘,差点被丽妃娘娘责罚……臣妾不敢掀开面纱,怕吓到母妃。”
云倾挽微微福身,以示歉意。
湘贵妃又打量了她一会儿,道,“你掀开来,本妃恕你无罪。”
云倾挽抬起头来,打量她的面容,见她脸上波澜不惊,竟好似一尊佛似的。
云倾挽掀开了面纱。
今天凌晨,她又吃了不少糜沸散,脸上的疹子如今密密麻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还要骇人。
是以,刚刚丽妃才被吓成那样。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湘贵妃看了却只是微微一愣,道,“姑娘家还是要爱惜自己。放下吧。”
“臣妾谨记母妃教诲。”云倾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如果是前世,听到这样的话,她会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这一世,她对任何人都抱怀疑的态度。
湘贵妃又看向司徒霆,道,“王妃脸上这伤和疹子,你叫玄戈好好治吧,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顿了顿,又问,“听闻上次你去云烟楼见容公子,被他拒见了?”
云倾挽仔细观察她,却见此时,她的眼中染上隐忧。
再看司徒霆,本以为他会流露出些许不同的情绪,却不料他竟是面无表情道,“容卿选择了太子和皇上,大概是在避嫌吧。”
说着,又道,“母妃不必为儿臣担忧。”
他的手掌轻抚过膝盖,道,“这双腿儿臣已经习惯了。
且,容卿身份非凡,沾染上他,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听到此处,云倾挽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湘贵妃闻言,叹息一声,道,“也是,”但旋即,又有些紧张,“皇上请了容卿,说过几日要进宫,顺便给我看看……但我却不想出去。”
“母妃的意思是?”司徒霆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云倾挽也有些迷惑:天下人都希望容卿能给自己瞧瞧身体,为何偏偏湘贵妃不愿意?
她试探的问道,“母妃,您的意思是,您并不想让容卿来给您治疗?”
湘贵妃闻言,蓦地脸色微变!
刹那之后,她摇头,道,“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了。”而后,又道,“年轻的时候总想争得帝王心,如今却没了那份心境。”
她看向云倾挽,眼底似有深意,“你还年轻,不懂将近四十岁的女人何等心境。”
她眼眸中,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云倾挽一愣,垂眸不语。
她总觉得,湘贵妃那眼中,似乎藏着很多回忆和过往。
又或者,是万劫不复之后的……心灰意冷。
这种情绪她懂。
因为她自己也有过。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传闻,楚帝年少微服,前往云逐帝国国都,见过云逐帝国湘王府云湘郡主之后一见钟情。
楚帝归来之后,割地三城给云逐帝国,作为聘礼求娶云湘。
帝王皆爱疆土,楚帝愿意以三座城池为聘,足见他起码当初对云湘心向往之。
云逐帝国皇帝用一个女子换三座城池,自然是大赚,自然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自从云湘入宫以来,楚帝对她极尽宠爱。
按道理,云湘不应该流露出这种凄凉的表情才对。
她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难不成,她和楚帝之间,实则并没有那么恩爱么?
但很多疑问也只能藏在心中,反正,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敢多问了。
之后,大约是因为她在场的缘故,云湘和司徒霆也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话,很快就告辞了。
马车上,云倾挽忍不住问司徒霆,“王爷,你也不想让容公子给母妃治疗吗?我看母妃的气色不是很好。”
“能不好过你?”司徒霆赌了她一句,薄唇微微抿着,脸上是看得见的抗拒和严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本王和母妃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云倾挽看着那张阎王脸,有种想要捶扁他的冲动!
还能更恶劣一些吗?
白了他一眼,云倾挽索性拿起旁边的书本瞧了起来,也不理会他了!
她这个反应,让司徒霆微微有些惊讶。
但是表面上,他却也什么都没有流露出来。
回到霆王府之后,玄戈推着他在前面走,云倾挽跟在后方,在他进入他的独院之前问了句,“王爷既然如此讨厌我,又为何前来提亲,在我爹他们面前上演那一处护妻心切?”
轮椅微微顿住,他转过头来。
阳光普照之下,他面如寒铁,鹰隼一般的眸子微微眯着,盯着她半晌,冷笑一声,道,“护妻心切?本王劝你还是少做白日梦为好。”
顿了顿,他又道,“本王说过,这门亲事是你爹去皇上那里求来的。”
他嘴角恶意的勾了勾,“你爹去找皇上的时候,可有问过本王的意见?本王虽然双腿残疾,但不代表你们可以通过一道圣旨操控本王的一切!”
他似乎突然生了气,低喝一声,“还不快滚!”
“王爷……”玄戈有些惊讶。
这脾气,可不太像是自家王爷。
他家王爷平日里虽然威严,却也不会对一个女人如此大发雷霆。
今天怎么……
司徒霆没回答他,转身就摇着轮椅进了屋。
玄戈看向云倾挽,尴尬的笑了笑,“王爷就是这个性子……”
“我知道。”云倾挽截断了他的话。
只是比前世更加恶劣一点而已。
她能适应。
但是,站在不远处的连翘却因此红了眼睛,山前来悲愤的道,“他也太过分了!”
“走吧,我们先回去。”云倾挽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明天我还要进宫一趟。他态度这么恶劣,没有人盯着正好。”
“可是主子,你……就不委屈吗!”连翘气的跺脚。
云倾挽正要说话,冷不丁却瞧见柏昔一瘸一拐的往侧门那边去了。
云倾挽眉心微微一皱,低声道,“你跟着她,不要让她发现。”
第九十九章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第九十九章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云倾挽回到屋里,吃了解药,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杜若在外面守着,一般人进不来。
至于司徒霆……他那种态度,云倾挽觉得他是永远都不会踏入她这房间了。
而昨夜,柏昔被霆王下令杖责三十,这对于练武之人而言虽然算不上很严重的伤,但是也绝对不好受。这种情况下,她还强撑着出去,那必定是去见司徒明或者云泓的人了。
这些事情,云倾挽心中有数。
而霆王那边,却并不是丝毫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司徒霆坐在书房的窗户边上,看着外面随风摆动的葱翠的树叶,想到刚刚在皇后寝宫当中云倾挽身上那一抹凌厉的杀气,不免有些怀疑她。
许久之后,他转身来,吩咐玄戈,“叫人盯着王妃,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玄戈一惊,“王爷是在怀疑她?可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吧?”
府上的管家之权还没有移交,而看司徒霆这态度,肯定也不会让云倾挽参与王府的事情,更别说管家了。
这种情况下,云倾挽除了她那个小院子和厨房这种地方之外,哪里也去不了。
但司徒霆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叫人盯着她吧,她不过就是中了糜沸散而已,你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容卿,但治个区区的糜沸散还是没问题的。
可你看,她那疹子可有要见好的迹象?”
玄戈闻言,悚然一惊,“王爷的意思是说,这糜沸散可能是旁人做了手脚?”
“不,本王怀疑,是她自己做了手脚。”司徒霆细长的眸微微眯起,眼底寒光乍现,“她的目的,有可能就是不让旁人接近她……”
他顿了顿,笃定道,“本王怀疑,她根本不在乎自己那张脸!”
直觉告诉他,云倾挽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乡野的土包子,怎会在皇后面前如此坦然从容,甚至还敢据理力争?
她来楚都,进入王府,未必没有别的动机。
玄戈听了这话,又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回想一遍,嘀咕道,“说的也是,自从她进了楚都,楚都就风起云涌……
这一年发生的大案,也没有这短短半个月多。
是有些奇怪……属下这就前去安排。”
司徒霆点点头,目光又落在了桌上的画像上。
容卿……
“两天之后,我们又能见面了。”
……
柏昔去了霆王府附近的一家药铺里,连翘在屋顶上掀开了瓦片,眯眼打量着下方。
她的确是先找掌柜的开了药,但是临走的时候,掌柜的却拉住了她,低声问道,“你伤成这样,是失败了?霆王当真愿意为了那丑八怪守节?”
柏昔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道,“就算他打了我,也和那丑八怪无关!
但是,霆王真的不好接触。
昨日杖责三十之后,近期当中,我怕是没有机会再靠近他。”
“那昨夜,霆王睡在了哪里?”掌柜闻言,皱眉问道。
“自己单独睡的,也没有和那丑八怪在一起。”
柏昔的情绪很不好,语气也有点冲,“你回去告诉二殿下,那霆王不待见王妃,似乎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让他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万一那丑八怪拿不到王府的管家之权,按照王府的守卫,我们根本无法靠近重要的地方。”
“嗯,你先不要有情绪……如今霆王正在防备着,自然不好接触。”掌柜的捋着胡须,一边劝说柏昔,一边琢磨道,“这样吧,你先回去。
我见过二殿下之后,自然会给你传话的。”
“那我走了。”柏昔拎着药包,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药铺。
连翘也快速撤回。
云倾挽睡到了正午。
吃饭的时候,这才问,“她去了哪儿?见了何人?”
连翘说起这个就来气,“去了陈记药铺!
她果然没安好心,是听了二皇子的话,来勾引王爷的!而且,还有别的图谋,还想接近王府其余重要的地方……
那霆王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主子你嫁入王府,这王府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她想要靠近,做梦!奴婢必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看着她愤愤然的模样,云倾挽忍不住的笑,“看你给气的!
你放心吧,这霆王府铁板一块,就连我这个王妃都没有靠近的机会,就算是有,也不会让我抓到什么把柄,更别说区区一个奴婢了。”
云倾挽心里知道,想要从王府拿到虎符简直痴心妄想。
但是,如今的柏昔段位显然比前世的绿织强了百倍,还是要小心为上。
好在,如今司徒霆痴迷容卿……
一念及此,心中难免千转百回。
她吩咐道,“午后我便出去了,你守着门,若有人强闯,就说今日我在宫中受了委屈大发雷霆,任何人都不想看见。”
话音未落,拎起旁边的蓝釉花瓶,砰一声摔了出去,气急败坏道,“不就是皇族贵胄么!有什么了不起,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们瞧不上本姑娘,本姑娘还觉得他们恶心呢!
出去!
本姑娘今天谁也不想看见!”
“……”连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演戏呢。
捂嘴一笑,她换上一副无比委屈的表情,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院落,要哭不哭的样子。
“主子发脾气了?”杜若有点懵逼,看着连翘问道。
正从拐角过来,打算瞧瞧云倾挽的情况的玄戈嘴角只抽,一时间不想过来了。
这彪悍劲儿,他平生未见。
整个楚都谁敢这么骂皇族?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犹豫半晌,他上前来,对连翘道,“你也要劝劝你家主子,这话在没人处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被人听了去,小心诛九族!”
连翘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奴婢劝不听。”
“……”玄戈无语,“劝不听也要劝!你们好好看着她,情绪稳定之前不许出来!”……
免得出来之后,到处乱发脾气,连累了霆王府。
毕竟,如今她头上还顶着个霆王妃的头衔。
玄戈郁闷的离开了。
杜若这才回神,“你和主子演戏呢?”
“看出来了?”连翘挑眉,抹去了眼泪。
“……你这心狠手辣的女人,被骂几句掉眼泪,谁信?”杜若直翻白眼。
玄戈去了司徒霆那边,嗓音古怪的道,“王妃大发雷霆,又砸东西又骂人的!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连贵妃王爷一起骂,不要命了!”
“骂本王?”司徒霆一愣,送到嘴边的汤勺顿住了。
“可不,说皇族贵胄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王爷您,可是当朝最强大的王。”
“……”司徒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半晌,闷出一句来,“这都憋了一上午才发火?够能忍的!”
“那王爷您,到底是希望她发飙还是不希望?”这话,玄戈就有些听不懂了。
第一百章 容卿也是城府极深之人
第一百章 容卿也是城府极深之人
司徒霆没说话,喝了半碗汤,这才道,“如果她不是本王的敌人,本王就算是待她冷漠,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她发飙,若是传出去,便是不得宠。
一个不得宠的女人,拿不到有用的消息,是正常的。
这是一种保护。
恶劣,却彰显出他非同一般的人性。
“王爷还是一如年幼时……”玄戈闻言,颇有些感动。
他和元景两人誓死追随霆王,即便在他残废之后,也毫无二心,就是为着埋藏在他冰冷严肃的面容之下的那一丝丝旁人看不到的柔软。
他擅谋略,城府深,但心却不坏。
……
云倾挽趁着大家吃饭的时间,从府上溜了出去,先去一趟绸缎庄换上男装,然后这才去了云烟楼。
“哎呦容公子您可算来了,这是上次排队的名册,已经整理好了,请您过目!”
云倾挽一进屋,掌柜的就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
云倾挽接过名册,笑,“看来,掌柜的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托公子的福。”掌柜的笑的满脸褶子。
这容卿义诊不过三天,还被皇宫占去了一天。
如此一来,只有两天时间,想要有个名额也都是困难的。
自然,那些前来排队的人,没少往掌柜的手上塞银钱。
掌柜的一路陪着她上楼,一边低声拍马屁,“公子真是菩萨心肠,小的也是明白的。那些实在是家中有人重病的百姓,小的也只是收了一文钱意思了一下。
至于那些达官贵人,小的就不客气了。”
他本就很小的眼睛几乎笑的看不见了,“自然,小的也不会独吞这笔钱。
这北边早春大旱,眼看着要闹饥荒了。
到时候,若是有难民进入,小的也会以公子的名义开设粥铺救灾,只要公子不介意算上我云烟楼一份就行。”
“本公子自然不介意。这一次的事情,辛苦你了。”
云倾挽嗓音颇凉。
今生今世,她无悬壶济世之心。
她收天价的排队诊金,目的只有一个:让钱从前世那些白眼狼手上流出来,去往民间。
至于去了哪里,她无所谓。
话又说回来,前世她慈悲为怀,救下的那些人除了达官贵人也有普通百姓。
可是,到最后,那些百姓在司徒明的煽动之下,都议论纷纷,联民上书朝廷,要处决她这个“妖妇”。
妖妇。
很好。
云倾挽忽而冷笑了一声。
他们不相信她这个救命恩人,他们相信权贵和权势。
她无害人之心,如今却也没有救人之心。
她这笑声,让掌柜的听得毛骨悚然。
本来还想套套近乎,却因着这份忌惮,在门口打住了脚步。
云倾挽来到了露台上,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孤独又游离在外……
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话又说回来,就算前世她毒杀了皇帝,不过皇权更迭,管他们屁事!
一瞬间的恼怒,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戾气横生。
她闭了闭眼,正要回屋,却在对面露台上看到了戴着黑色面具,身穿便服的司徒霆!
他也正怔怔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心间那怒意又消散了几分,眼底眉梢露出笑意来。
但却也什么都没说。
如今不像是刚刚进入楚都时,可以肆无忌惮的调笑旁人。
眼下,楚都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有任何风吹草动,必定引来旁人窥探,万一暴露了司徒霆就不好了。
司徒霆的暴露,也将意味着她的暴露。
她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了他,那这戏,就得继续演下去。
她心有不舍,但终究还是转身回了屋。
“这容公子,也是城府极深之人,但愿他真的一心向着王爷。”玄戈见过容卿邪魅不羁的模样,所以见他如此隐忍时,不免有些担忧。
这楚都人人都擅长算计,玄戈很清楚。
但是,他唯独不希望容卿算计司徒霆。
毕竟,傻子都看得出来,司徒霆动了真情。
就连下午来扶摇楼,也是因为晚上容卿要进宫,必定出现在云烟楼的缘故。
这样痴心若是被人玩弄于鼓掌,那是何等的残酷?
司徒霆定定的盯着对面露台上摇曳的白纱,好似能透过那白纱看到里面的人一样,“他必定不凡……”沉吟半晌,又道,“本王认命了。”
玄戈不知道说什么好。
认命了?
这种话,怎会从他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权王口中说出来?
他分明,拥有改变一切的能力。
可他,却选择了拿所有一切去赌,拿命运去赌!
这动辄,恐怕就是万劫不复。
可容卿那样的人……
或许,是值得赌一把的吧……
……
云倾挽能感觉到来自对面的注视,这注视非但没让她感到焦灼不安,反而觉得踏实。
她又睡了一觉。
傍晚时分,元公公亲自出宫来,请他进去,道,“容公子,皇上叫御膳房准备了皇宴,请公子进宫用膳!”
“好。多谢陛下隆恩。”云倾挽跟着他出来,上了马车。
“我们也回去吧。”司徒霆收回视线,道。
他知道见他这一面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这毫无意义的一个午后,他的心却是安宁的。
人生是一座孤岛,他感谢上苍,可以和另一座孤岛对望,彼此默契。
马车辘辘进了宫,云倾挽问元公公,“公公可知道皇上都安排了给何人问诊吗?”
“主要是给陛下,陛下身子不适,想必公子在外也是听说过的。其次,就是太后娘娘和一众皇子嫔妃……”
元公公很不好意思的笑,“这不,公子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大家谁也不肯落下,争着吵着都要过来,皇上也没辙,只好答应……”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后宫那些尔虞我诈,怕不是本公子的医术能够治好的。”
“公子说的是。”元公公赔笑,“除了皇上之外,公子就意思意思也是好的。”
云倾挽闻言,便明白皇帝对后宫这些女人心中有怨气。
这也难怪。
皇家无真情,皇帝龙体安康的时候,各宫嫔妃削尖了脑袋想要爬上他的床,争宠不断。
皇帝病弱时,自然就开始争权夺利,纷纷为自己的后路打算。
而且,太子中毒,下毒之人是太子的枕边人唐婉柔这件事情,也给皇帝提了个醒吧?
万一,他也是中毒呢?
这又是谁下的毒?
所以,眼下这节骨眼儿上,皇帝猜忌的,恐怕不只有二皇子司徒明。
云倾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布局又完整了几分。
于是,顺口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东宫太子身中奇毒,毒却来自南疆……这世上胆大包天之人还真多,谁都敢害呢!”
元公公何其聪明,闻言悚然一惊,“公子此话,是否意味着陛下可能也是中毒?”
“本公子没见着陛下,自然不好断论。”云倾挽知道皇帝中毒,却也不能这么说出来,道,“只是,若是皇上也是中毒,恐怕事情就有些严重了。”
第一百零一章 毒计,偏执,步步为谋
第一百零一章 毒计,偏执,步步为谋
“皇上中毒,肯定牵涉甚广,本公子这个撕裂谜团之人,恐怕会遭人嫉恨。”
云倾挽似有担忧,沉吟道,“可本公子并不想牵扯在朝堂之事里面去。”
元公公闻言,以为她想要拒绝,忙道,“公子,你只管给陛下治便是。这朝堂上的事情,自然和公子无关……皇上也会站在公子您这边,不让旁人针对您的。”
“有公公这句话,本公子就放心了。”云倾挽抬起头来,好似信了他。
元公公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事儿没办砸。
转眼,车子已经到了皇宫门口,云倾挽下车来,随着元公公往里面走去,冷不丁的,却见拐角处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往这边瞧来。
是司徒明的人。
云倾挽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冷笑,权当没看见。
这皇帝身上的毒是司徒明给下的,如今她进宫给皇上问脉,司徒明肯定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云倾染也要坐不住了吧?
毕竟,要说红颜知己,云倾染才是司徒明心头的朱砂痣。
这诸多算计,司徒明就算是瞒着云泓,也不会瞒着云倾染。
云倾挽想的没错,的确,司徒明已经坐立不安一下午了。
他眼线那么多,自然早就知道容卿进宫的消息了。
本想着,让青蚨带人去截杀容卿的。
可是,青蚨被牵扯在云倾挽被绑架一案当中,如今又牵连进了永巷粮庄私藏军火意图谋反案当中,楚都对他而言就成了龙潭虎穴危险之地,短期内是无法再回来了。
那容卿又武功高强,一般人治不了他。
司徒明一阵束手无策,又不甘心,气的脸色铁青,“难道本殿之前的布局,就要如此付诸东流吗!那个容卿,本殿迟早有一天要把他挫骨扬灰!”
他咬牙切齿,却也只是呈口舌之快。
宁逐赶忙劝慰,“殿下,您小声点!
眼下皇上正猜忌于您,万一隔墙有耳,就要出大事了!”
司徒明蓦地冷静下来,“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要想想怎样才能让这个容卿滚出楚都!”
他来回在地上踱着步子,思来想去,道,“去,叫人立即去查那个容卿的一举一动,我就不相信一点破绽都没有!”
司徒明不傻。
他不光怀疑云倾挽,还怀疑容卿。
唐婉柔被发卖消失那件事情,绝对和容卿脱不开干系。
除了他,没人能让太子这么快好起来。
这件事情虽然无法拿来做文章,但是可以证明容卿是有意干涉朝政的。
只要他有意图,那么,就不可能毫无破绽。
而且,他还有办法……
想到唐婉柔,他忽而灵机一动,一把拉过宁逐,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串话,而后催促道,“你快进宫去,让母后安排此事。
若是成了,容卿就完了!”
宁逐一愣,“殿下,这样当真可行?那可是在皇宫,容卿他敢吗?”
“本殿相信,母妃定然有手段让他就范!”司徒明眯眼,眼底一片歹毒和得意。
仿佛,他已经看到皇上龙颜大怒,下令斩杀容卿的场面!
宁逐闻言,心中也一阵快意,迅速进宫去了。
这一转眼,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司徒霆看着桌上的饭菜毫无胃口,玄戈忍不住笑他,“王爷又在想容公子?”
“他只身一人进宫,又性格怪异,本王担心他行事毫无章法,激怒皇上。”司徒霆并未隐瞒,他今天的感觉不是很好,自打容卿进宫之后,他就有些不安。
玄戈想了想,道,“容公子性子古怪,王爷担心也不无道理。
只是,这眼下的皇宫,咱们怕是不好进去,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之前容公子在云烟楼拒见王爷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皇上那边必定也已经知道了,如此,王爷更无法出面为容公子解围。”
“是啊,容卿他,想要旁人看到我们不和。”司徒霆突然有些后悔……
若是他不顾一切,就与他纠缠不清,如今再为了他犯浑冲进皇宫也能说得通。
可偏偏……
如今,他若是再进宫去,岂不是证明他和容卿之间有阴谋?
他进宫,非但帮不了容卿,还会让他罪加一等。
思来想去,他只能道,“你派人给母妃送个消息,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护着容卿。”
玄戈闻言大惊,“可是贵妃娘娘说不想见容卿……”
“为了我,她会见的……”司徒霆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心思烦乱,毫无吃东西的胃口。
玄戈知道事情不能再耽搁,也赶紧去给湘贵妃传信去了。
司徒霆突然迫切的想要站起来,想要手握重兵,想要执掌权柄……
这一切,只为能够在那人需要时,毫无阻挡的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此刻,他忽略了容卿身手不凡,忽略了他手段残酷,也忘记了他一个外号,叫活阎王。
显然,容卿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在他这里,却需要保护。
有些感情是禁忌的,但越是禁忌的,就越是有毒。
因为得不到,反而更偏执……
……
“药王谷少主容卿,拜见皇上。”
云倾挽踏入御书房,看向端坐在前方的楚帝见礼。
这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见到皇帝。
楚帝有些虚胖,尤其是在盛夏,看上去更加虚弱,脸上隐约有细密的汗珠沁出,唇色白中透着紫,状态很不好。
但是在看到容卿的瞬间,眼神就亮了起来,激动道,“快!快赐坐!”
元公公忙不迭的伴搬了椅子过来,让云倾挽坐下。
楚帝这才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容公子前来,只不过……”他有些歉意的笑,“朕求医心切,就首先将公子传到了这里来,还请公子见谅。”
楚帝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友善。
这样的态度,他一生都不曾有过。
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天下所有人的命都捏在他手上。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感觉自己的命被握在容卿手上。
他迫切的希望康复,重掌朝局。
云倾挽当然明白他这种大权旁落的心情,道,“既如此,那本公子便先替陛下问脉。”但话锋一转,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道,“只不过,有件事情本公子要先说明白。
皇上病弱已经有些年头了,之后,隔三差五上不了早朝,朝中早就是风起云涌了,很多人的胆子也都大了起来。
这前些日子,本公子见到太子,发现他是被人下了毒。
本公子给太子解了毒,自然已经遭人嫉恨上了。”
她顿了顿,看向楚帝,嗓音放缓下来,却又一字一句更加清晰,“这种局面之下,无法排斥皇上你也是中毒的可能性。
若真如此,此事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本公子就很难置身事外。
可本公子一介草民,如何能是朝堂权贵的对手?此事,本公子实在觉得危险。”
她这一番话说完,楚帝的面色已经几经变化。
第一百零二章 矛头直指傅国怀!
第一百零二章 矛头直指傅国怀!
云倾挽态度虽然不算太恭敬,但是说的话却字字一针见血。
太子中毒,唐婉柔被赶出东宫,而唐婉柔是司徒明的人,这件事情本就已经引起了皇帝的猜忌。
之后,又挖出一桩大案,有人竟然在堂堂皇都藏匿军火意图谋反。
这两件事情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但是究其动机,却发现殊途同归……
无论是谋害太子还是意图造反,无非都是为了夺权。
连太子都不能幸免,那么他这个皇帝呢?
比起太子,他恐怕才是这幕后之人最大的绊脚石。
显然,他中毒也是极有可能的。
毕竟,当年病的也蹊跷。
楚帝一番思量,道,“容卿只管问脉,无论发生何事,朕都不怪罪于你,也不会叫旁人迁怒于你。只要你治好了朕这怪病,朕自会嘉奖你的功勋。”
“禀陛下,本公子不想要什么功勋,只想求一道平安符。”
云倾挽虽然已经谋划了十年,但是,她一向心细,绝不会因此觉得自己算无遗策,还是要未雨绸缪的好。
楚帝一心想要强健起来,别说一道平安符,十道也可以。
元公公赶紧道,“容公子啊,您就别担心了。
只要您治好了皇上,皇上自然记得你的忠心,到时候,自会护着你的。”
“朕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朕都会站在你这边。”楚帝也表了态。
眼下,没有什么比赶紧好起来更加重要。
只要他能恢复健康,就能重新凝聚皇权!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云倾挽这预防针也打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来,给楚帝诊脉。
一时间,元公公和楚帝的目光,都死死地落在了她按在楚帝腕间的那三根手指上。
她的指修长纤白,看上去极美。
楚帝心有惊艳赞叹,但也只是一瞬,着急的问道,“如何?”
“陛下,我需要你一滴血,才能验证猜测。”云倾挽微微后撤一步,拱手道。
楚帝文武双全,年少时极爱舞枪弄剑,自然不在意手指上一点伤口,当即以匕首划破了中指,给云倾挽取了血。
但元公公却心生怀疑,“容公子,恕老奴多嘴一句,这太医之前也曾经取血,以银针验血,但银针并未呈现黑灰色……”
云倾挽闻言,道,“银针能验出来的,只有砒霜。很多毒药,是银针验不出来的。”
其实,她还想说的是,太医就算是验出来,也未必就会说。
因为皇帝的御用太医是傅国怀!
而傅国怀,是司徒明的人。
据她所知,皇帝中毒这件事情,还有他的一份功劳,他又怎会自打嘴巴?
只不过……
“皇上病了这么久,如果是中毒,那一定中的是慢性毒药,这种毒更不容易觉察。”云倾挽说着,看向皇帝,“不知陛下病了之后,都有什么症状?”
“恶心呕吐,看见什么都没有胃口。还会心慌,感觉喘不上气儿来。头疼的越来越厉害,这半年,还时常感觉四肢发麻,到了夜里极其难受……”
楚帝最怕四肢发麻,那种感觉,像是一百只蚂蚁在身体里挠,你却偏偏没办法一样。
他迫切的身子前倾,盯着云倾挽问道,“容卿,可有办法?”
“按照皇上的描述,再以皇上血液的气味判断,是有人长期给陛下服用微量的断肠草和夹竹桃之毒了。但是,这个量控制的极其精准,不会让人察觉出来的。”
云倾挽前世就已经知道他中了什么毒。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被栽赃罢了。
如今,自然不需要太过精密的判断。
她抬头看向皇帝,道,“断肠草,误服叶、茎以及嫩芽都会中毒。
中毒之人会出现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的症状,长此以往,会彻底毁坏肠胃……”
断肠草中毒的症状当然不止这些,但是云倾挽觉得别的没有必要细说。
她又道,“这夹竹桃更加可怕,往往闻到气味就能中毒。
一般而言,夹竹桃中毒后反应极其明显,除了头痛恶心腹泻之外,还会四肢麻木、盗汗,身上长紫斑,嗜睡甚至昏迷,心跳混乱,喘不上气儿来。
如果本公子没猜错的话,这种症状,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
而且,皇上中的夹竹桃之毒必定经过极擅处理药草之人严密处理过,做了一定的稀释。”
云倾挽说到这里,元公公已经一脸惊恐。
楚帝面色铁青,瞪大着瞳孔,“这毒能解吗?”
他暂时还顾不上谁这么狠毒。
“能解,但是需要很长的时间。”云倾挽叹息,“皇上长期被这两种毒药折磨,无论是肠胃还是心脏和神经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回来的。
不过,只要不再次中毒,总也是能养好的。”
顿了顿,她又道,“本公子建议皇上好好查一查日常吃的喝的,以及用的东西,做好防范措施。”
“你马上秘密去查,一刻也不要停留!”楚帝看上去如临大敌。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吃喝的东西掺了毒,身上穿的衣服可能也有毒,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元公公面色凝重的离开了。
“皇上,为防止打草惊蛇,还是先去宴会吧。明日,本公子会开出药方,亲自配好药草,还请陛下叫元公公亲自来取,亲自熬药,中间不要经过任何人中转碰触。”
云倾挽这一番话,让皇帝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太医院已经不可信任了?”
“禀陛下,这断肠草和夹竹桃的毒都是很常见的毒药,就是江湖郎中也能查的出来。可这么多年了,皇宫御医却毫无察觉,难道陛下不觉得奇怪么?”
云倾挽想到傅国怀,想到了他在糜沸散的解药里下蛊的事情,也想到了他给眠述和怜栀两人身上下的蛊。
她不是大肚能容的菩萨,她一定要让傅国怀付出代价!
她又补充一句,道,“太子中的是一种很怪异的尸毒。
这种毒药,只有南疆才有。想必太子病倒之后,陛下没少叫御医前去诊疗过,也不知这太医院里面,有没有来自南疆的御医……”
这一番话,矛头直指傅国怀!
皇帝闻言,腾一声站了起来!
“傅国怀!你说的是太医院院首傅国怀?是他给朕和太子下的毒?朕待他不薄,他为何……”难以置信的表情,弥漫了他整张脸,虚汗滚滚而下。
傅国怀是太医院院首,掌握着整个太医院。
如果他出了问题,那岂不是把皇宫所有人的命都交到了他手上?
皇帝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惊的浑身发抖。
第一百零三章 宫宴,唇枪舌剑
第一百零三章 宫宴,唇枪舌剑
“至于为什么,就不是我能猜测的了。”云倾挽道,“但话又说回来,这些入皇宫的人,无非就是求个荣华富贵。
我听说,太子主张行廉政之风,朝臣们表面上赞扬,背地里也未必愿意。
那些朝中权贵往往一掷千金,若是清减下来,又如何体现作为权贵的好处?
旁的我不清楚,但是,自从本公子说要义诊三日之后,那些达官贵人便开始贿赂云烟楼掌柜,为求一个名额,又何止一掷千金?”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寒芒,继续道,“不过陛下放心,眼下北边大旱,到时候,灾民涌入楚都时,云烟楼自会拿出这笔钱来,以皇上的名义赈济灾民。”
楚帝闻言,心中一喜,“如此,朕倒是该感激你了。”
“为皇上效力,应该的。”云倾挽说的滴水不漏,“不过,我本性逍遥,给陛下解毒结束之后,也就要离开楚都了。”
她可不想跑到太医院去。
到时候,一边要做霆王妃,一边又得换身份去太医院,那可真是分身乏术。
皇帝闻言,一时失望。
但终究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道,“如此,那便请公子入席。”
说着,往殿外走去。
云倾挽和他并肩而行,去了宴会大厅当中。
此时,莺莺燕燕齐聚一堂,好不热闹,显然都是在等着他过来。
云倾挽一身银白衣袍,脸上半片银白色面具雕饰出精致的花纹,整个人看上去霁月清风,飘然欲仙,竟是将满屋芳菲皆压了下去。
众嫔妃皆惊艳,怔忪了一瞬。
“臣妾拜见陛下!”众人起身行礼,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云倾挽身上。
楚帝不算英俊。
尤其是在病了这几年之后,就越发的油腻普通。
这些妃子们进入他的后宫,无非也就是求一个荣华富贵罢了。
要说心动,还谈不上。
可相比之下,药王谷少主容卿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就连楚帝本人都看的惊艳一瞬,更别说是这些嫔妃们了。
且,楚帝这些年病弱……
种种原因夹杂之下,后宫乱象纷呈,很多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惊艳之色并不刻意掩饰。
况且,这些妃子们如今能坐在这里,无不有着强硬的后台,自然不会担心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就被皇帝降罪。
但是云倾挽却从这种热切的眼神当中,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她眯了眯眼,看向一旁的楚帝,道,“陛下的后宫百花争艳,只是这花儿,似乎开的有些过于张扬了,叫本公子觉得好生不适!”
她的嗓音微微有些冲,让在场众嫔妃一时间下不来台,脸上都有些不好看了。
云倾挽知道这样容易得罪人。
但是,她却别无选择。
因为,若是不得罪这些人,就要得罪楚帝。
她还没有狂妄到认为可以和大楚政权最顶端的掌控者抗衡……
就算是可以,那也不是她希望的道路。
这一世,她过分珍惜,所以不会铤而走险。
况且,丽妃看她的眼神中,还藏着一丝丝别有深意的算计。
她虽然还不清楚这个女人正在酝酿着什么,但却可以笃定绝对没有好事儿。
在事发之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皇帝身边,好让事发之后,皇帝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楚帝扭头看云倾挽时,见她眼底一片漠然寒芒,似乎的确被这种眼神给激怒了。
他难免有些惊讶,试探道,“公子之美,朕且惊艳,遑论旁人?公子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云倾挽抱拳,“幽兰虽美,却不喧嚣于世。青莲虽美,却只可远观。本公子虽然只是区区一介草民,却还不想做那马戏团里的猴儿,供人赏玩!
既然各位贵人没有尊重之心,那本公子这戏,也就不唱了!”
“早就听闻公子脾气古怪,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楚帝盯着他良久,没生气也没高兴,语气让人猜测不透。
但转念,他就道,“公子这边请。”
“谢陛下!”云倾挽坐下来,比之之前,傲然许多,高不可攀。
这后宫一滩浑水,她可一点儿都不想去趟。
这个时候,丽妃抱怨道,“众姐妹们不过是头次见到公子这江湖中的豪侠,所以才惊艳了一些。公子若是因为这个就拒绝给大家问脉,也未免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云倾挽抬眸,盯着她,“这位娘娘可真会强词夺理。
本公子又没有拒绝给皇上问脉,怎么就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还是说,忤逆了你,就等于忤逆了陛下?如此偷换概念,娘娘真是好本事!”
这菜开没开始吃,就已经是唇枪舌剑。
皇后一心惦念着皇帝和太子的身体,赶忙道,“容公子息怒。
此事,的确是众姐妹们形容无状,冒犯了公子……本宫在此,替大家给公子赔罪,自罚三杯,还请公子不计前嫌。”
“娘娘的确是母仪天下的风度,这一杯,本公子敬皇上和娘娘。愿皇上和娘娘福寿安康!”
云倾挽举杯,她不会真的让皇后来赔罪的。
该下的台阶,还是要下的。
这番话,也取悦了楚帝和皇后,两人心中暗喜。
他们最怕的,就是一个不受掌控的却影响力巨大的人物胡乱站队影响朝局。
但是容卿却只选皇帝和太子站,这就让人省心了许多。
丽妃则憋了一肚子的气,扭头盯着身旁一个二八年华妃子道,“一会儿若是出事儿,该怎么做,不需要本妃教你吧?”
这话,声音极小。
云倾挽只看到两人交头接耳,却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而让她意外的是,今晚这宴会上,湘贵妃竟然盛装出席!
她还记得,上午的时候,湘贵妃说自己不想见容卿……可今天晚上这场面,她看上去也不是被逼迫的。
而且,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这是为什么?
云倾挽一时间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但是宴会中间,丽妃却提议道,“皇上好不容易办一次宴会,正巧有莲嫔酿的上好的桃花酿,不如端上来让容公子也尝一尝。”
“嗯,端上来吧。”皇帝道。
云倾挽微微凝眉,丽妃有这么好心?
这其中,恐怕有猫腻。
莲嫔……她回忆这个角色,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很快,一排宫女端着桃花酿上来,上前给众人斟酒。
可云倾挽对面那宫女却冷不丁的被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往云倾挽身上扑了过来!
云倾挽蹙眉,伸手推住了她。
可她手上的桃花酿却撒了云倾挽一身,云倾挽瞬间明白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丽妃黑了脸,训斥那宫女道,“来人哪,把这毛毛躁躁的奴婢拖下去,成何体统!”
而后,看向云倾挽,道,“哎哟陛下,您看这容公子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要不先去偏殿换一身再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 桃花酿桃花计,其心当诛
第一百零四章 桃花酿桃花计,其心当诛
而后,又惺惺作态的道,“都是臣妾的不对,要不是臣妾想着这桃花酿,也不会……”
楚帝打断了她的话,“这也不是你的错。”
说着,看向云倾挽,“不如你去偏殿换一身衣服再过来?来人,将朕的便装给公子找一套过来!”
这前一句话,云倾挽还好拒绝,但是后面一句却不好拒绝了。
皇帝的衣服,即便只是便服也非同寻常,这是皇帝的恩典,要是拒绝那就不识好歹了。
只是,丽妃提出让她去偏殿,又是什么意思?
云倾挽心中总有些不安,起身一些,道,“多谢皇上隆恩。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
“公子请说。”楚帝不知背后猫腻,很是诚挚的道。
云倾挽眼尾的余光掠过丽妃,道,“我是外男,在皇宫之中需要诸般规避,所以,请求元公公同去,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意外。”
楚帝闻言微微蹙眉,“容公子,难道你还担心偏殿会有人伤着你不成?”
“有备无患。一切安然无恙总比真的闹出什么事情要好,陛下觉得呢?”云倾挽抬眸看向楚帝,眼底敛藏几许深意。
楚帝沉吟时,皇贵妃云湘开口了,“皇上,臣妾觉得容公子说的有道理。
容公子乃是谪仙般的男子,就连我等姐妹都一时看的惊艳,谁知道刚刚那宫女是不是故意的?这若是偏殿真的有什么等着容公子,那恐怕就不好了。
毕竟,容公子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给陛下治疗。
别的,都不重要。”
云倾挽诧异的看向湘贵妃,一时间不明白她为何要帮他。
而皇帝一听云湘说话,心下不免有些激动,连连道,“贵妃说的极是,极是!”而后,对元公公道,“你随容卿一起去!”
“喏!”元公公上前来,从内侍手上接过衣服,道,“公子这边请。”
“公公请,有劳公公了。”云倾挽转进偏殿,心下千万个庆幸……
幸好自己天生平胸,不然的话,可不敢让人看着她换衣服!
哪怕外袍也不行!
而这人刚刚进去,云倾挽还没来得及脱外衣,一道身影就从屏风后面闯了出来,衣衫不振黏黏腻腻的缠了上来,“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奴家,奴家好难受……”
她脸上一片绯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失去了大半理智。
中了药?
云倾挽冷笑一声,闪身后撤,直接站在了元公公背后。
这女子一扑,直接就扑在了元公公身上,元公公手上的衣服都被撞掉了,他震惊的推住那女子,道,“莲嫔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声尖叫又高又细,惊动了前面的人。
“怎么回事?”皇帝的脸瞬间就黑了。
今晚这宴席是在国宴厅,只允许三品以上的嫔妃出席,莲嫔根本不够格,她在偏殿干什么?
难不成,她早就惦记上了容卿?
一瞬间,楚帝的醋意和怒意同时涌了上来。
而此时,云倾挽已经举步走了出来,冷眼道,“果真是宴无好宴!好一个桃花酿!好一出桃花计!若是刚刚本公子独自一人进去,还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她直接发了飚,“此事,若是不给本公子一个说法,本公子发誓,从此不再踏入皇宫半步!”
自然,所谓的治疗,也就成了梦幻泡影!
本来准备发飙的楚帝被他震的说不出话来,湘贵妃再次开口,“今日此事必有蹊跷。
本妃说过,今日容公子进宫,第一要事是给皇上诊疗。
但是,有人却偏偏不开眼,上个桃花酿也就罢了,竟然还洒在容公子身上。
容公子去偏殿换衣服,却还有人等在里面!
这一环套一环的,本妃就有点看不懂了。”
她也没看谁,只是扫了一眼偏殿门口,意味深长的道,“若是容公子今日孤身一人去换衣服,又被莲嫔缠上,陛下定然龙颜大怒,恨不得斩了容公子而后快。
如此,陛下的病,可就没得治了。
究竟是谁不想让陛下好起来?这番算计,其心当诛!”
这一番话,彻底让楚帝冷静了下来。
他瞳孔狠狠的缩了缩,厉喝一声,“把莲嫔带过来!”
元公公叫内侍吧莲嫔带了出来,莲嫔身上已经只剩下半截肚兜和长裤,元公公招架不住,扣子都被扯掉了几颗,跪在地上砰砰磕头,“陛下饶命,不是奴才,实在是莲嫔娘娘……”
而莲嫔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理智全无,竟然勾起内侍的脖子缠了上去!
内侍吓得一把就把她掀开了。
“成何体统!把她给朕拉下去,赏一丈红!”楚帝已经气炸了,但是理智尚存。
事情闹到这一步,傻子也都明白这出戏和丽妃脱不开干系了。
可是他深刻的明白,丽妃还不能动。
他这些年病弱,司徒明的势力已经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掌控得了的,得徐徐图之。
所以,明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他还是得忍!
那么,所有的怒火,自然就全都发泄在了莲嫔身上。
云倾挽眯眼盯着丽妃,丽妃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可她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梨花带雨道,“陛下,臣妾真的不知情。
黄昏的时候,莲嫔跟臣妾说,她酿的桃花酿已经等候陛下多时了,却苦于见不着陛下,所以恳请臣妾帮忙。”
她怯生生的看向皇帝,小声道,“臣妾瞧着她可怜,所以这才答应她把桃花酿送过来,谁知道……”
这时,她旁边的另一个嫔妃也跪下来,道,“陛下,丽妃娘娘真的是不知情的,莲嫔来求她的时候,嫔妾正好在场,嫔妾也没想到她会直接闹到偏殿来……”
“既如此,那你们都起来吧。”楚帝恶心的想吐。
但是,他还是忍住怒火,看向云倾挽,道,“既然不是你二人的过错,朕想容卿也不会怪罪的。”
云倾挽知道这事儿扳不倒丽妃,于是道,“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今晚的事情,本公子不计较。但是,本公子拒绝给后宫嫔妃问诊,免得惹出一身骚来!”
在场众嫔妃脸色皆变得极其难看。
但皇帝却感觉好过了许多,道,“嗯,这事儿,就听容卿的。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参宴了,免得搬弄是非!”
此言一出,大部分嫔妃心中希望之火瞬间就被掐灭了。
她们脸色难看的离开了大殿,临走时,还不忘看一眼丽妃。
云倾挽眯着眼睛,嘴角轻微的勾了勾。
丽妃啊丽妃,就让你尝尝墙倒众人推的感觉,咱们……慢慢来。
丽妃表面上哭哭啼啼的下去了,但内心深处其实气着呢。
今夜,她本想着借机弄死容卿的。
只要容卿和莲嫔牵扯不清,皇帝必定龙颜大怒,到时候,容卿就算是不死也能脱层皮。
只要他被丢进大牢,那么生死就不由他说了算了。
可谁知道……
第一百零五章 君子风骨,忆故人
第一百零五章 君子风骨,忆故人
本来,她还能掌控场面,可是谁知道湘贵妃突然说话!
那湘贵妃平常体弱很少出寝宫,就算是出来也沉默寡言,从不掺和宫中诸事,就因为这份怠惰,这才让皇帝的荣宠落在了她丽妃头上。
本以为,她这辈子就打算这样下去了,可谁知道她今日竟然突然冒出来?
这湘贵妃,可和寻常嫔妃不一样。
一则,她身份贵重,是上层帝国来的郡主,皇上自然高看一等。
二则,他们别的嫔妃都是自己进宫来,求皇帝的恩宠。
可湘贵妃却是皇帝千里迢迢,主动从云逐帝国求来的。
即便帝王之情不长久,但终究是动过心的,又怎会真的和其余嫔妃相同?
人家只是开口说了句话,皇帝就满目热切,恨不得什么都听她的!
真是可恨!
丽妃这次想要陷害容卿没成,反倒弄出个情敌来,满心窝子都是火气,恨不能立即找个人发泄一通,却又不敢在皇帝面前发飙,于是走的比谁都急。
云倾挽感激的看了湘贵妃一眼,有心替她问脉,却因为有人在场不方便,再加上刚刚自己有言在先,不替后宫嫔妃诊脉,自然也只能装傻。
而且,湘贵妃出言相助,话说的隐晦,本来是不引人注意的。
但她若是凑上去,就容易被人看出来了。
云倾挽几番思量之后,权当不知道湘贵妃的好意。
湘贵妃也告辞了。
这一转眼,大殿里就只剩下她和皇帝以及元公公三人了。
“本来,这场宴会朕是想要表达一番心意,可谁知道最后弄到这种境地……”皇帝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竟然冲云倾挽举杯致歉。
云倾挽也没矫情,和他举杯遥祝,道,“皇上只要记住,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您龙体安康更加重要,这朝堂也罢,后宫也罢,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本公子凶名在外,自然深知江湖险恶,皇上还是小心为上。”
这话说的不见恭敬,却字字玑珠。
皇帝放下酒樽,低头琢磨着,“你这话倒是不假,朕是该记住这话!”
而后,抬头看向云倾挽,“那朕的安危,就交给容卿了!”
虽说直呼其名怪怪的,可容卿这个名字特殊,就像是“爱卿”一样。
这种称呼,倒是让皇帝觉得舒服。
云倾挽道,“皇上身上的毒,我自然会负责。可是这宫中尔虞我诈,我却插不上手,还得皇上自己留心。”
“你说的是,朕这一辈子,难得有一次听到这样的直言。”
他缓缓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眼底染上罕见的锋芒,“朕是该好好回到金銮殿上去了!”
这话说的不合常理,但云倾挽却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些年,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个人的确还是楚帝。
可是,他却因为身体缘故,失去了对朝局的控制。
如今他说要回来,就是要整肃朝堂了。
云倾挽亦起身来,抱拳道,“本公子愿皇上马到成功,天威重归!”
“好!朕今日承你吉言了!”他拽下腰间腾龙玉佩,丢给云倾挽,“此玉佩乃朕贴身之物,多年来从未离身,今日赠给公子,可随时入宫,间此玉佩如见朕!”
这是天大的荣宠,可云倾挽却明白不能要。
她双手将玉佩奉还,“还请陛下收回玉佩。陛下龙威无可替代不能模仿。
见玉佩怎能如见陛下呢?陛下就是陛下。
况且,本公子是外男,又是江湖中人,绝不可随意入宫,坏了规矩。”
她这样油盐不进的,楚帝听得惊奇,“嘿!世上还有你这等人!这样的荣宠,天下谁人不想要?你却偏偏不肯,还义正言辞的把朕赌的没话说。
这没话说的同时,还心里舒坦顺畅,你果真是个奇人!”
“容卿只是普通人,只是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云倾挽淡然回应。
此时此刻,她回想起前世。
前世,她为了一些事情蝇营狗苟的去钻营,为了某些野心家口中所谓的未来去谋划,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也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前世落到最后那个下场,她这些年来是经过深刻的反思的。
司徒明等人纵然猪狗不如,但她自己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
她错在太蠢,失了理智,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和底线,所以才被人抓住把柄,紧握在手上,最后无法脱身,成了旁人的替罪羊。
这样的错误,她今生不会再犯。
重生一世,不能光冲着和那些人渣纠缠不清去,总得要更好的自己,更精彩的人生,才对得起曾经受过的苦。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不会再错下去了。
她双手举着玉佩,面色不卑不亢,身形虽然纤瘦,那份风骨却令人钦佩。
楚帝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惊艳了,他打量着她半晌,叹了一声,“也罢,容卿清风霁月,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这身风骨,这份心,倒是让朕想起了一个故人。”
故人?
云倾挽心生怀疑,却也没有多问。
又聊了几句之后,云倾挽顺利离开了皇宫。
深夜里,皇宫外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看上去丝毫不引人注目。
里面的人一见云倾挽出来,立即迎了上来,低声道,“公子可算出来了,你这一遭进去,可担心死王爷了!”
云倾挽一愣,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玄戈。
就听他又道,“不过你出来了就好,王爷也该放心了,要不,今夜去王府?”
“他担心本公子?”云倾挽笑,“本公子是去给皇上治病的,又不是去闯祸的,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着,钻进了马车。
她还是很开心的。
上午她跟着他去皇宫,眼睁睁看她被欺负,她都怀疑若是出事的人是容卿他会是什么反应。
可谁知,这晚上她一进宫,他就忧心忡忡坐立不安,还叫人在皇宫外面守着……
显然,这人也不是铁石心肠,对在乎的人上心着呢。
云倾挽靠在车闭上眯着眼睛笑。
幸好她两手准备,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在王府怎么受气呢!
玄戈爬进来,就着灯笼的光打量他,“公子为何笑的如此开心?”
“你家王爷担心本公子,本公子自然开心。”云倾挽也不隐瞒,“原来那冰山也会紧张啊!”
玄戈听了,就笑,暗戳戳的道,“你还不知道呢,在你进宫之后,他茶饭不思,立即叫我去传信给宫里,把贵妃娘娘都给你请出来了!”
云倾挽恍然。
就说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湘贵妃怎会盛装出席这样的宴会?
原来是因为司徒霆……
她心里一阵甜丝丝的,“那本公子是该好好感谢一下你家王爷了。”
玄戈闻言,眉开眼笑。
不多时,又忍不住道,“那个,我不是冒犯啊,有时候乍一看到公子你,还以为你是个姑娘呢。你这身段,这面容,当真是有些雌雄难辨的意思,难怪迷得王爷晕头转向!”
第一百零六章 最魅的毒,夜谋
第一百零六章 最魅的毒,夜谋
玄戈这话,听在云倾挽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晕头转向么?她何德何能……
但是,真好。
玄戈见他眯眼笑,就明白他和自家王爷两情相悦,难免心下一阵高兴。
马车咕噜噜穿过夜色里的街道,路过相府。
云倾挽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尽,想到了三日回门的事情。
后天她就得回相府一趟,按照现在这情形,司徒霆恐怕不会陪她一起回去。
这没了夫君陪同,她在王府的地位也就一目了然,到时候免不了受些欺负,而为了谋划的事情能够顺利走下去,她还必须隐忍。
一念及此,她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玄戈见状,赶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云倾挽回神,摇头,“没什么。”
玄戈还以为,他是因为吃着王妃的醋,所以看到王妃的娘家府邸时,不大开心。
这个误会玄戈没明说,云倾挽也没想到,就这样悄然埋下了。
转眼,到了霆王府后门,玄戈跳下马车来,歉然道,“前门眼杂,只能让公子从这边进去,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云倾挽跳下马车,负手跨进了门槛儿,径直往司徒霆那边而去。
玄戈在身后跟着。
走了几步,就看到他房间灯火通明,她忍不住嘴角扬了扬,“你家王爷还没睡啊?”
“这不,公子在皇宫里,他担心着,所以就……”玄戈脸上布满无奈的笑意,他家王爷真是铁树不开花,一开三千年!
云倾挽闻言,加快了脚步,边走边道,“本公子饿了。”
“那公子自己过去,属下这就去厨房拿点吃的来。”玄戈笑眯眯的去了。
不知为何,云倾挽在来到司徒霆窗外时有些甜丝丝的窃喜,她对守在门外的元景“嘘”了一声,而后从半掩的门中小心翼翼的溜了进去。
脚步声很轻。
像是一片羽毛撩拨着司徒霆的心扉。
他也是练武之人,六感敏锐,自然听见了。
他背对着门口坐着,眼角眉梢,缓缓有笑意无声蔓延开来,那揪起来的心,也回落在了胸膛里……
一切刚好,他不言不语,就想看看那溜进来的狐狸想干什么。
烛光里,他的背影笔挺而美,长发如瀑,浓墨重彩,很惊艳。
一双纤细的手从身后环过来,轻轻捂上了他的眼睛,耳畔传来温言软语,晚风似的,“猜猜我是谁?”
司徒霆蓦地笑了。
这是一个幼稚的游戏。
幼稚到让他想要将身后那人儿抱在怀中好好疼一辈子!
心跳忽而加速,他握住她一只手,猛地把她拉到身前来,拽进了怀中去!
云倾挽跌坐在他怀中,脑子有点晕,“在等本公子?”
“嗯。”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压了上来。
深吻,密不透风。
直到她几近晕厥,他才放开她来,幽邃而深情的目光笼罩着她,叹息,“容卿,本王觉得自己病了。自从遇见你,本王不辨男女,也不在意伦理纲常,你……是这世上最魅的毒!”
他的目光交织成深情的网,幽邃的漩涡,几乎将云倾挽吞噬。
云倾挽心口剧烈起伏着,努力让自己冷静,笑,“那王爷想不想要解药?”
司徒霆摇头,“不想。”
“我饿了。”她眨眨眼,“宫里唱了一出鸿门宴,根本没法吃。”
“早知道是这样。”他笑,“稍等一下吧,本王早就叫人准备好了,在厨房温热着呢。”
此时此刻,云倾挽真想就这样靠在他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假如未来能如此时美满,她愿意就这样溺死在他怀中,放下一切,什么都不想。
但是,理智又告诉她,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算是司徒霆愿意跟她这样走下去,外面那些人,也绝不会让他们安生的。
而且,现在就在他面前透露出一切,时机还不成熟。
云倾挽强迫自己冷静一些,而正巧这时玄戈进来,她也就顺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你陪我一起?”
她可没忘记,玄戈说自从她进宫后,他就担心的茶饭不思。
司徒霆这会儿是感觉饿了。
他老老实实拿起筷子,和她一起享用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问,“宫里究竟怎么回事?”
云倾挽大体说了一下,而后夹了块春笋放他碗里,眯眼笑,“多谢王爷暗中护佑。”
“谢礼?”司徒霆看着碗里那嫩嫩的笋芽儿,突然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容卿幼稚的时候,如同一个无比纯粹的婴孩,又如那天地之间不曾被玷污的精灵,真是太美好太可爱了。
可爱……
这词儿,能拥在外界传言的“活阎王”身上吗?
司徒霆越发觉得爱情微妙,竟会让人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对方,和完全不同的自己……
两人在此其乐融融,但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安宁了。
丽妃回宫之后,砸了好多名贵东西发泄,之后这才叫人把宫里的事情传去明王府了。
司徒明等到半夜,就等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莲嫔被活活打死,丽妃被皇帝猜忌,而容卿却全须全尾的回去了!
这件事情,让司徒明感觉挫败极了。
他把府上的幕僚全都召集了起来,慎重的讨论这件事情,“此次鸿门宴不成,容卿没死,又得皇上信任,这对我们极大的不利,我们要从长计议了。”
“殿下说的没错,永巷粮庄的事情如今已经在三司会审,朝堂风头太紧,我建议殿下可暂缓行动,免得行差踏错……先躲过这风头再说。”
“本殿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太子终归朝堂,很容易引起朝中格局重整,如今已经有不少中立之人试图投靠太子那边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云倾挽所想,太子重新入朝之后,司徒明不得不把第一目标转移到太子司徒瑾身上,暂时有些顾不上霆王府了。
而且,唐婉柔之事,让司徒瑾对明王府开始严防死守,他想要给东宫安插眼线也很难了。
这些事情,司徒明自己懂,他的幕僚当然也懂。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殿下,此事也不是无解。端看殿下放不放的开。”
“此话怎讲?”司徒明眯着眼,心道:我有什么放不开的?
争这皇位,本就是做好准备头破血流的。毕竟,无论如何皇帝也不会主动把皇位交给他。
一则,他不是嫡长子,前面有太子挡路。
二则,他母妃是邻国公主,他身上流着陈国皇室的血,血脉不纯。
三则,就算是太子死了,还有霆王。
霆王掌控军权,再加上他的母妃是上层帝国的人,虽然不掌管大楚,但是地位却在大楚之上,假如皇帝不介意自己的继承者血脉不纯,也会第一个选择霆王,好给大楚找个依靠,而不是敌人。
他是没有希望的那个。
不豁出去,还能指望得到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一个人。你是不是喜欢他?
第一百零七章 一个人。你是不是喜欢他?
那幕僚道,“既然殿下放得开,那在下也就直言了。
眼下此等情况,我们就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样保守行事,该动的地方,也得动起来才行。
眼下表面上看起来,东宫太子是我们最紧要的绊脚石,但实则不然。
这最主要的,是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正值壮年,若是他痊愈过来,就算是太子登基也需要等很多年,何况殿下你?只有当今圣上没了,咱们才有希望。”
他这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面色皆狠狠一变。
“你的意思是说,刺杀皇上?”其中一人瞪大着眼睛,“可是余先生,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事情败露……”
那叫余先生的白袍男子摇头道,“阁下此言差矣。
帝王之事,向来成王败寇。
只要我们成功了,事情败露又何妨?可若是我们这么隐忍下去,恐怕后面局面越来越糟糕,一旦圣上掌握了朝局,我们将很难再有作为。”
他殷切的看向司徒明,“二殿下,就算是太子死了,圣上也不会考虑将皇位交给你的。
除非,他的儿子全都死光了。
圣上和太子、霆王、隐王以及那些年幼的小皇子之间,你总要选择一样。”
司徒明在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琢磨着,“圣上若没死,我就没有任何机会。
圣上若是死了,就是诸王夺位的场面。
那些小的不足为惧,唯有太子贤名在外,霆王威名显赫,至于隐王,应该是没什么积淀,也不足以放在心上……”
“殿下说的极是。”余先生连连点头,继续道,“所以,我建议殿下先暗中屯兵,排除异己,同时寻找兵符。
在这件事情办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动手刺杀圣上。
一旦圣上驾崩,夺嫡之战开始,我们早有准备,必定一战而胜!”
“是这个道理,只是如今大动干戈,会不会被永巷粮庄的事情牵连?眼下太敏感了。”司徒明轻轻摇头,一时间举棋不定。
“眼下,皇上刚刚开始治疗,一则,体力不济,管不了太多。
二则,他的注意力必须先集中在朝堂,暂时考虑不到远处的事情。
屯兵之事,皆远在边疆,我觉得此事可行。”
那余先生不遗余力的道,“况且,眼下霆王尚在瘫痪,边疆各军群龙无首,只要殿下抛出善意……”
这话,让司徒明心中灵机一动,“你说得对!我们不需要他们多么言听计从,只要不抗拒我们就成。
等他日我们拿到虎符,前去调兵之时,他们能听从命令就够了!”
“正是这个意思。”余先生眉开眼笑,但是笑意深处,一抹算计一闪而逝。
那一丝丝微妙的情绪藏的很深,谁也没有觉察。
另一人闻言,蹙眉道,“只是这兵符如今还在霆王手中,殿下派去的人,真的好用吗?”
若是兵符拿不到,他们就没有把握发动兵变。
所以,拿到兵符,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只要兵符在手,这兵符怎么来的,还不全凭他们一张嘴说?
到时候,皇帝已死,一切死无对证,司徒明自然有办法掌控军队。
可若是没了虎符……
此时此刻,司徒明不由自主的想到云倾挽,又想到柏昔那边传来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
就算云倾挽和柏昔都对他百依百顺,是否能拿到虎符,依旧是无法笃定的事情。
毕竟,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司徒霆既不喜欢云倾挽,也对柏昔没有好感。
若是强来的话,那可就难了。
揉了揉眉心,他深吸一口气,道,“虎符的事情,本殿自会想办法,屯兵之事就按照余先生所言,但是各位记住,前去游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轻易透露风声。
我们要拉拢那些本就已经动摇的人,而不是去撬司徒霆的死忠派。”
“殿下放下,我相信大家都明白的。”余先生扫了一眼其余幕僚,而后拱手,道,“对了,在下有一人,可以推荐给殿下,此人或许比那云倾挽和柏昔都好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过来。”
“何人?”
司徒明闻言一喜。
“等人到了,我自会引荐给殿下的。”余先生笑的神秘,没有明说。
……
“听闻王爷早年在外学武,是拜在哪家门下?”
静谧的夜色里,云倾挽躺在司徒霆身边,两人都睡不着,低声聊着天。
她知道司徒霆出自哪个门派,只是希望他亲口说出来,因为亲口说出来代表着他愿意对她坦白,这是不一样的意义。
司徒霆把手臂搭在她腰间,毫无保留的道,“本王师从沧澜散人,学的是剑术。”
“沧澜散人可是这世上少有的绝顶高手。”云倾挽笑,“如今,他是沧澜剑派的掌门人吧?”
“嗯,”司徒霆问道,“容卿你呢?师尊是药王白逍?可你的武功如此之高,白逍也是武学高手?”
世人皆知,药王医术天下第一。
可是,却从未听说过药王白逍是武道高手。
可若没有名师,药王谷少主容卿的武功怎会如此可怕?
云倾挽也没欺瞒他,摇头笑道,“药王只会炼药。
只是,这天下的医者皆会用毒,哪怕是高手也伤不了他罢了。教给我武功的,另有其人。只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又是何人。我从未见过他的脸。”
“也是药王谷之人?”
“不,他不会医术,只是总是闯入药王谷罢了。不过就连我师尊也不知道。”
云倾挽想起教自己武功之人,忽觉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司徒霆感到诧异。
“我七岁那年,突然很想学武,但是师尊不会武功,于是四处广发英雄帖,想给我找一个师尊。”云倾挽想起过往,有些失神的道,“但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了。”
“为何?”司徒霆脱口问道。
按照药王的地位,给自己的弟子找个教习武功的师父,应该不难。
却不曾想,云倾挽忽而苦笑道,“因为,来的人皆说我的根骨不好,不适合修炼武功。”
“……”司徒霆嘴角轻轻的抽了抽。
这不是胡扯么?
若真的不适合,那如今的容卿又是怎么成为高手的?
就听云倾挽笑道,“那件事情让我郁郁寡欢很长一段时间。一不高兴,我就跑去药田里不出来。
有一天,有个红衣人闯入了药田,他说,如果我想学,他可以教我。
他说,我并非根骨不好,只是很多人的武功和心法,都不适合我修炼。”
“红衣人?女的?”司徒霆问。
“不,男的。”云倾挽摇头,“我没见过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是男的。”
她说这话,本是无心,可听在司徒霆耳中,愣是产生了危机感,他忽而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噗……咳咳!”云倾挽差点呛到,扭头面色古怪的瞧着他,“你……吃醋?”
第一百零八章 我要什么,你说了算
第一百零八章 我要什么,你说了算
司徒霆闻言,脸色一黑,立即道,“没有。”
但很快,又重复刚刚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他?”
“……”云倾挽闻言,笑的眉眼都明亮了起来,“干嘛?我若是喜欢他,你们还要打一架不成?”
“本王不许。”司徒霆突然有些生气,也有些委屈,嗓音听上去怪怪的。
他放在她身上的手臂,忽而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身,好似要将她禁锢在怀中不让旁人觊觎一样。
云倾挽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眼底却绽放出明媚的妖娆,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笑,“你若对我好,我便喜欢你。你若对我不好,我便喜欢他!”
“……”司徒霆恨不得咬死她。
嘴角轻微的抽了抽之后,他又将她搂紧了几分。
他喜欢容卿。
他不许容卿喜欢别人。
不许。
他的怀抱和力道,都让云倾挽感到安稳和踏实。
等他低头看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安然入睡。
司徒霆无奈摇头,但转念又觉得圆满,笑了一声之后,也闭上了眼睛。
……
云倾挽只睡了两个时辰。
黎明之前,她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起身穿上外袍,站在床边盈盈而笑,“该走了,元公公会来云烟楼拿药。”
“你治好了太子,也治好了父皇。”司徒霆靠在枕头上打量着她,像是要将她看透一样,“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可不相信容卿心里有忠君爱国这一套。
云倾挽闻言,笑着看向他,“我要什么,你说了算。”
“此话怎讲?”司徒霆微微蹙眉,感到不解,又觉得几乎要触碰到问题的实质了,可一晃神,又杳无踪迹。
云倾挽却没有回答这话,只是温柔道,“我先走了,后天晚上见。”
而后,她闪身消失在了窗口。
如此可怕的轻功,几乎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这是那根骨不好找不到师父的人?
司徒霆摇头……
云倾挽潜回了云烟楼,先准备好了给皇帝的药,而后坐在露台上等着太阳升起。
重生之后,她酷爱清晨。
潋滟的、潮湿的的晨光晕染开来,带着希望和蓬勃的色彩,先是温柔抚慰她受伤的灵魂,很快又迅速将那些阴霾一扫而空。
每一次,她都感觉如同获得了一次新生。
对于历经过死亡的人而言,每一个清晨都意义重大,都是不同的。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思考着关于生命和时间的细节。
盘点过后,她发现司徒霆在她心里占据着过半的比例,至少,足够让她为了他选择改变一些事情。
是的,大楚朝局的变化,他说了算。
她会配合他的。
太阳猛地冒出了对面的山峦,刹那之间,晴光普照。
元公公的马车出现在视野当中,很快在下方街道上停下来,元公公下来,匆匆进了云烟楼。
云倾挽起身去开了门,把药包递给他,“记住本公子说过的话,这些药,除了你之外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碰到。皇宫如今像是漏风的筛子,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出错的可能性。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多谢公子提醒,奴才定然亲力亲为,为皇上把解药送过去。”元公公拜谢道。
他对云倾挽异常的尊准。
这么多年跟在皇帝身边,他早就成了人精,知道得罪什么人是纯属找死。
况且,谁还没个生老病死?
万一哪天他身体不好了求上门来,总不至于太尴尬。
云倾挽对他没有敌意。
前世,她和元公公的交集不多,只见过几次,元公公也没有踩过她。
她纵然对楚都很多人不满,但那些没有得罪过她的,她也不会去报复。
还有一点是,前世,司徒明在毒死皇帝的同时,也毒死了元公公。
这证明,元公公是无法收买的。
既然是司徒明的敌人,她就乐意当成朋友。
她把第二份药递给他,道,“我看公公时而禁不住揉膝盖,大概是膝盖酸痛,该是有风湿。所以,回来之后,也为公公准备了一副药。”
元公公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多谢公子!”
“不客气,公公请回吧,三日之后,再来拿药便好。”云倾挽笑着道。
元公公又是一阵感激,而后告辞离去。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云倾挽离开云烟楼,潜回王府去。
好在司徒霆不把相府七傻子当回事儿,新房安排的位置比较偏,后面靠着山,除了隔一会儿巡逻的府兵之外并无旁人,她回去倒也省心。
“天天都是小米粥!本妃吃够了!连翘!本妃中午要吃糖醋鱼!红烧鸡块!”
换上衣服,她又成了一副暴脾气,在屋里发飙。
连翘轻轻掩袖,暗笑了一声,而后道,“奴婢这就去后厨叫人准备。”
大门口,柏昔远远的听了几句,而后露出不屑的表情,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了。
连翘去了小厨房,杜若推门进来,看着靠在软榻上吃葡萄的人摇头道,“主子,你这都戴着面具了,以后还是别吃糜沸散了,是药三分毒。”
“尽量吧。”云倾挽叹息一声,“没办法的事情,面具只是脸上有。
但是中了糜沸散,却要全身长疹子,只是戴着有疹子的面具很容易穿帮……过几天再说吧。”
她当然知道是药三分毒。
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一人扮演两个角色,总容易分身乏术。
杜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忍不住道,“主子,你……真的就那么喜欢霆王吗?”
他知道,若不是为了接近霆王,云倾挽未必需要一定要有两个身份。
所以,这份苦,一大半都是为了霆王受的。
云倾挽嘴巴里的葡萄忘记了味儿。
半晌,才道,“杜若啊,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都是金色的。哪怕是黑夜,你也能够看到光,感觉到暖。”
这个世界,会因为那个人的存在而不同。
和以往不同,每一寸风景都更美。
前世,她不懂这个道理。
前世,她只知道霆王身上有光,却对这道光笼罩的风景视而不见,把那些麻木不仁的算计当成了真爱。
她又叹息,“爱这种东西,其实是很私密的一种感觉。和对方无关。”
只是自己喜欢着,就已经感觉到了幸福。
这样,才配说爱。
剩余的,不过是披着爱情的外衣的感性需求罢了。
“我对他……就只是我想要罢了。”云倾挽看的透彻。
杜若听得云里雾里,“属下不懂,但是主子也要好好爱护自己。”
“嗯,放心吧。”云倾挽点点头,又问,“永巷粮庄那件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司徒明恐怕要坐不住了吧?”
就算是司徒明坐得住,那他身边的其余人呢?
此时此刻,云倾挽想到了一个人……
余先生。
第一百零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局
第一百零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局
司徒明作为丽妃之子,深知自己没有得到皇位的机会,所以很开始就暗中招揽幕僚,谋划夺位之事。
这些幕僚养在明王府,是司徒明最大的智囊团。
而这群人当中,对司徒明影响最深的,要数余先生。
前世,云倾挽对明王府的事情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对这位余先生却还是知道的。
甚至可以说,这位才是司徒明一系列活动最为重要的出谋划策者。
如今,永巷粮庄突然暴露,在东宫埋下的棋子被废掉,太子将重新介入朝局,皇帝痊愈也有了希望……这桩桩件件,可谓是将司徒明近三年来的大半心血摧毁殆尽。
这也相当于破了余先生精心谋划的大局。
这种情况下,余先生怎么坐得住?
只是,云倾挽始终想不明白的是:
这位余先生既然有如此谋略,为何选择了司徒明这样一个希望渺茫的主子?
是为了凸显自己的才华获取成就感,还是其中有着别的原因?
云倾挽想着这些的时候,耳畔传来杜若低低的禀报声,“从明王府出去了一批人,走的很隐秘,而且直接出城去了。他们的目的,属下不好判断。”
云倾挽回过神来,微微眯眼,“该是去边疆了。”
顿了顿,她又道,“司徒明果然坐不住了……你叫人盯着柏昔吧,眼下王府恐怕要不安宁了。司徒明动了,柏昔不可能不动。
谁去边疆都不要紧,要紧的东西,在这霆王府上。”
杜若闻言,猜测着她的心思,轻声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是要帮霆王,还是?”
云倾挽嫁入霆王府,其实让杜若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都是她的属下,习惯了听命行事,但是对她的目的却只有很片面的理解。
尤其是云倾挽的过往无人知晓,就算是云倾挽平日里对人还算亲和,也总是让身边人有种看不透她的感觉。
而对于霆王……
云倾挽知道自己的感情,但这种感情却很难在旁人面前启齿。
前世的过往纠缠,那是说不清楚的东西,久而久之,她就索性不提了。
只是眼下……
她微微沉默了一瞬,这才道,“你盯着她便成,若她不曾得手,那便随她去。若她得手……”她嘴角微微翘起,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来,“那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属下明白了。”杜若点头,“只是,这柏昔来霆王府,到底想要什么?”
“兵符。”云倾挽道。
“主子也想要兵符?”杜若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
云倾挽轻轻摇头,“不是我想要兵符,而是,我想要将计就计,让他们所有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话,杜若就更加不明白了。
正想问时,玄戈进了院子,在外面道,“属下来给王妃请脉,不知王妃可还方便?”
“进来吧。”云倾挽不冷不热的道。
说着,病怏怏的靠在了软榻里面,杜若则后撤一些,站在门口。
玄戈推门进来,在看到躺在软榻上衣衫散乱的云倾挽时,微微愣了一下……
难不成,她今早压根就没洗漱不成?
不过转念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这如今,云倾挽满脸的疹子,又不能沾水,如何洗漱?
叹息一声,他上前一些蹲下来,三根手指按在她腕间,打量着她的脸,道,“王妃身体可有什么不适?这疹子始终不见好,倒是叫属下有些无力了。”
“你说,就算是本妃好了,你家王爷是不是也不愿意进本妃的门!”云倾挽似乎很是生气,她猛地坐起来,质问玄戈道!
玄戈几乎僵了一下,心下一窒,半晌这才摇头,道,“也不是这么说。
实不相瞒,我家王爷对于女色并不敏感,他若是冷落了王妃,也不是因为王妃的缘故,换成其余任何女子都是一样的。”
玄戈本想说,霆王不来,不是因为单独讨厌她云倾挽一个。
可是这话听在云倾挽耳中,就不免心里咯噔一下,蹙眉,“你的意思是说,你家王爷喜欢的是……男人?”
“……咚!”玄戈一晃,把桌上的香炉撞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反应,像极了做贼心虚。
他赶紧捡起香炉来,道,“王妃说笑了,王爷只是不知如何和女子相处罢了。”
云倾挽也没再说话,只是微微叹了一声:
如今,司徒霆迷恋容卿,再加上玄戈这话,难不成他真的喜好男色?
若是这样的话,她以后和司徒霆亲近恐怕要掌握分寸,不能轻易让他知道她是个女子了。
早知如此,她就……
玄戈出门之后,云倾挽拍了下脑门。
然,无论心里多么纷乱后悔,她都知道这于事无补了。
之后,又想到兵符的事情。
其实,她是希望柏昔找到兵符的。
如果霆王府失窃,兵符不翼而飞,那么到时候,就不存在司徒霆亲自把兵符交给皇帝这一说了。
而兵符失窃此等大事,皇上定然不好张扬。
如此,为了震慑邻邦,他就会让此事迅速不了了之,好让邻邦认为大楚战神司徒霆依旧掌控兵符,也让各路将军拧成一股绳,而非各自结党涣散军心,让朝堂上那些狼子野心之辈有机可乘。
这是云倾挽的私心。
这军权,是司徒霆连年征战挣回来的。
为此,他受了太多的伤,甚至瘫痪了整整四年。
总不能狡兔死走狗烹,这一朝说要收回兵权就收回兵权。
一旦失去兵权,司徒霆的处境就会变得危险,他就没有了最直接的依仗。
虽说如今的司徒霆是皇帝的卧榻之虎,让皇帝屡次想要收回权力,司徒霆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功高盖主之心,也选择蛰伏任凭这双腿瘫痪下去。
这对于司徒霆而言,是比较危险的局面。
可云倾挽却明白,卧榻之虎远没有拔了牙的老虎危险。
掌控军权的司徒霆面临的是皇帝的猜忌和诸王的攻击,但是他尚且有反击之力,所以即便四周豺狼虎视眈眈,他也能在这微妙的局势当中获得安稳。
可若是上交了军权,那么,他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砧板上的鱼肉。
到时候,谁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他,他却没有了反击的利器。
若说功成身退是智者所谋,那么如今的司徒霆已经退无可退。
再退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而到时候,司徒明必定从中谋算,若让他掌控了军权,结局将不堪设想。
她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兵符……她也想要!
……
这一转眼,又过了一天。
次日一早,正是新妇回门时,云倾挽一大早起来,配合演戏。
窗外还蒙蒙亮,桌上的红烛光线暗淡,铜镜当中,她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疹子依旧不见好,连翘站在她背后,正在帮她梳头。
而外面静悄悄的,好似整个王府只有她记得今天要回门一样。
第一百一十章 你干嘛还救她?
第一百一十章 你干嘛还救她?
她心疼的道,“主子,你可真的不能再吃糜沸散了,这头皮里面也都是疹子,奴婢都不敢碰,一碰就见血。”
“嗯,”云倾挽应着,问,“前院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没有。”连翘听着就来气,“什么破王府,还不如咱药王谷来的逍遥自在!”
“嘘!”云倾挽赶忙打住,低声道,“隔墙有耳,以后不能再提药王谷。他不回去也好,正好让我去会会相府那一家子奇葩。
算算时间,云倾染也能下地走路了。”
“那还不是主子的医术好,要不然的话,她早就是个死人了!”连翘看着她,眼底皆是崇拜,“只是,那么好的医术,却治了虎豹豺狼,真是不值当!”
她又忍不住道,“主子,我听怜栀说,那云倾染根本就是个会装的白莲花,背地里阴狠着呢。
这样的人,直接死了算了不好吗?你干嘛还要救她?”
云倾挽闻言轻轻摇头,“我不是在救她,她不过也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她没多说,只是心思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救云倾染,这背后的原因,恐怕只有那些身居高位,并且看透了朝局的人才能够理解。
二十年前,云倾染出生,是相府第一个孩子。
满月之前,云泓请了相师前来,放出消息说云倾染是母仪天下的命格。
这目的,无非就是给世人抛出去一个引子,隐晦的告诉世人:得云倾染者,得天下。
皇家最是迷信,常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百姓自然也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云泓想要的,不过就是用一个女儿作引子,把那些想要坐上皇位的人全都引到相府来,好让他挑选、扶植、掌控,并以此来获得无上的荣华富贵。
对于云泓这场局而言,云倾染虽然看上去无足轻重,实则至关重要。
若是没有了她,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设想一下,若是云倾染不是母仪天下的命格,司徒明会对她如此热切吗?
有些东西,恐怕要另当别论。
假如,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死了,那云泓的谋划又将如何?
确切的说,母仪天下四个字,意味着云倾染一定会活到当上皇后的那一天。
如果不能,那相师此言就是个笑话,云泓也就是个笑话。
一个笑话,温润谦谨的太子司徒瑾肯定不会去巴结,军权在握的霆王也肯定不需要,那么,老谋深算的司徒明呢?
当然,司徒明依旧会。
但是,司徒明和云泓之间的地位就会发生变化。
云倾染活着,相府名誉清白,司徒明是仰仗云泓的势,云泓掌握主动权,所以他才敢于去大胆谋划,试图将来得到更大的利益。
云倾染要是死了,相府就成为了一个笑话,云泓甚至会成为一个骗子。
这个时候,人人唾骂,司徒明再和他合作,那就是可怜他,收留他,把他当成一条狗。
这样一条狗,是随时可弃的。
没有了母仪天下的命格,云泓即便是让其他的女儿去想方设法嫁给司徒明,也无法保证就是皇后。
不是皇后,那么生的儿子就不是嫡子。
大楚向来立长不立幼年,立嫡不立庶。
那么,未来依旧和皇位无缘。
那云泓谋划一场又是为了什么?
既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还会铤而走险吗?
当然不会。
如此,乌龟缩到了乌龟壳里,开始谨言慎行,云倾挽还怎么去扳倒他?
而且,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假如云倾染死掉,云泓退缩,只有司徒明去谋划,那么事情就会和前世的相差太大,她前世的记忆也将失去优势,到时候,想要再对付司徒明,就会难上加难。
所以,云倾挽更倾向于事情大体上沿着前世的脉络去走,这样她才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全局。
重生一世,丢弃记忆优势,是愚蠢的行为。
她救云倾染的目的,则是逼迫云泓不得不动用这些年来中饱私囊的那些黄金银两。
只要云泓动了,那么,她就能够摸清他究竟和谁勾结,就能拿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静待时机,将他光明正大的送上断头台,把相府一窝端了!
如今,那些证据已经在她手上,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至于云倾染……
云倾挽眼眸微微眯了眯,冷笑一声。
而今她心怀天下,区区一个云倾染,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日夜惦记着?
她是死是活,对于这场局而言,关系都不是很大。
唯一的意义就是,好让一切沿着可控的路线发展……
在连翘帮她梳好头之后,她起身来,道,“当年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格局,刚好和那人持平。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连翘一愣,忽而明白了什么。
她笑了笑,出门去,在看到元景时,白了他一眼,道,“奴婢明白,主子如今不惦记王爷,是因为他格局不够,在女人面前装高冷有什么能耐!”
“……”元景被噎的一阵尴尬,轻咳,“王妃,王爷双腿不便,今日属下送王妃去相府。”
这已经是很高的礼遇了。
毕竟,他元景可是霆王身边最亲近的人。
云倾挽说的当然不是司徒霆,但是连翘这脑子转的,也让她忍不住想笑。
她憋着笑意,道,“我知道的,他是个残废,我不能指望他什么。”
这怨气,表现的恰到好处。
毕竟,她是山沟沟里来的,不能太大度太知书达理,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村野泼妇的模样。
元景:“……”
这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王爷前几日还说相府七傻子蛮有意思的,可这叫有意思吗?
转眼这就变成了怨妇,一点意思都没有了,还刻薄……
不过转念想到容卿,他又觉得这七傻子是有些憋屈,于是只是憨笑,“王妃息怒。”
“……”人家笑脸相迎,云倾挽自然不好太过分,愤愤然出去爬上了马车。
玄戈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去,回去禀报司徒霆。
“走了?”司徒霆坐在桌案之前,头也没抬的问,心下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但是也不会喜形于色。
“走了。”玄戈答,“昨日属下去给王妃诊脉的时候,王妃怀疑王爷喜爱男色,还叹息了一声。”
“叹息?”这下,司徒霆有些惊讶了,“她叹息什么?”
“属下也不知,就觉得怪怪的,好似很无奈,又好像后悔着什么,但也没有太伤心。”玄戈是因为觉得云倾挽当时的反应有些怪异,所以这才特意提起的。
司徒霆自然不会深想,只是问,“那个柏昔呢?”
“去了两次药铺了。估摸着,最近不会消停。”玄戈正色道,“她可比王妃活跃多了。”
“她这两天真的没出门?”司徒霆微微凝眉,抬眼问道。
玄戈一愣,“王爷说的是王妃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痴人说梦,旧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痴人说梦,旧事
“嗯。”司徒霆又回想起之前闯入他卧室的那女子,有时候,那眼神真的像极了云倾挽。
最可疑的一点是,后来那女子再也没来过。
这是为什么?
又或者说,那女子实则是容卿扮演的?
有时候,他又觉得那眼神和容卿相似,尤其是喜欢调戏旁人的调调,更是如出一辙。
一晃神,他又觉得那女子和云倾挽不像了……
这几日,他可没有从云倾挽的性格当中发现那么有趣的一面,她……似乎和普通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从一开始在扶摇楼的狂妄和大胆,到如今的豪门怨妇。
这种转变,似乎又过于普通。
那种灵动的感觉,只有容卿身上才有。
他又摇了摇头。
玄戈被看晕了,“王爷,您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还不是?”
“算了,她不可能出去的。就算是出去了,暗中盯着她的人也不可能没有发觉。”司徒霆突然失去了兴趣,只是问道,“明王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明王府的幕僚基本上都离开了,走的隐秘,估计很少有人留意到这一点。”玄戈说到此处,不免有些骄傲,“若不是咱们的人死死盯着明王府,恐怕还不知道司徒明竟然聚集了那么多的幕僚。
二皇子当真狼子野心,以属下看,太子身上那毒,必定是他想要害死太子取而代之!”
之所以对明王府了如指掌,玄戈认为,是司徒霆心有乾坤,暗中布置的好。
在他眼中,司徒霆外在不动如山,又内敛高傲,似乎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中。
这种性格,为他形成了极好的掩护。
楚都很多人皆以为,霆王军旅出身,不懂的朝中谋划,仰仗的不过就是那点儿军功。
但玄戈明白,他只不过是在藏拙而已。
他并不是不关心朝局。
而是,暗中早有布置,只不过做的更加隐秘罢了。
但对于司徒霆是否有意皇位,玄戈却摸不清楚。
因为,在司徒霆和司徒瑾之间,还有一些隐秘的旧事……
对于玄戈隐隐之间流露出来的崇拜和骄傲,司徒霆也不点破,只是道,“他以为本王离开军中,军中那些人就可以游说了,大位也就轮到他来继承了吗!”
他哼笑一声,眼底眉梢流露出一抹真正的傲然,“痴人说梦!”
而后,低头继续看书了。
……
云倾挽并不知道司徒霆对这些已经了如指掌。
前世她在司徒霆府上整整六年,可是司徒霆很少接近她,她对他知之甚少,最后甚至有种陌生人的错觉。
整个前世,司徒霆给她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在她临死的那一瞬间。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气势如虹一往无前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不顾一切似的扑向了她……
那是他唯一的一次主动靠近他。
可惜,在落入他怀抱的那一瞬间,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最后那一瞬,他微微蹙起的剑眉,眼底幽邃的复杂神色,都让她难以忘怀,也捉摸不透。
但是她不相信他突然发动宫变是因为她的缘故。
抛开内心的期待细想这件事情,云倾挽更愿意相信……
前世的她,是云泓和司徒明手上的一枚棋子,也是司徒霆手上的一枚棋子。
司徒明和云泓把她送进霆王府当卧底,打探消息,寻找兵符。
而司徒霆将计就计,故意传递给她一些错误的消息,以此来误导司徒明和云泓。
这暗中的较量中,司徒霆最后占据了上风。
前世她死的早,没看到最后的结局。
但是重生之后她也推演过。
那个时候,太子死亡,皇帝被毒死,司徒明作为二皇子登基为帝,却把她这个名义上的霆王妃给杀了,还栽赃嫁祸给了她!
本来,司徒霆是没有正当的理由闯入皇宫的。
但是,司徒明对霆王妃下手,他就有了理由。
军中那些人,都把司徒霆视为真正的领袖,司徒霆出面,自然是一呼百应,他欠缺的,只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攻入皇宫的借口。
这个借口,对于军中那些性情中人而言,自然可以是杀妻之仇!
所以,前世司徒霆打进皇宫,表面上的理由应该就是为了她,很可能他扑向她那一瞬间,也是这场戏的一部分,当不得真。
埋在这背后真实的,是司徒霆早就想要皇位,而那一刻他找到了最合适的机会。
至于他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皇位的,云倾挽却说不好。
生在帝王家,不想要皇位的皇子很罕见。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在谋夺皇位。
也许,是在太子死了后……
东宫太子司徒瑾贤名在外,可不是表面上装出来的,他是真的贤。
且,年少时司徒霆顽劣,再加上湘贵妃屡次拒绝侍寝,导致皇帝好几次震怒之下差点将她们母子两人一起丢进冷宫。
那几次,都是司徒瑾跪在殿外,苦苦哀求皇帝。
有次正是隆冬,司徒瑾跪在殿外三天三夜,最后彻底病倒,养了半年才缓过劲儿来。
那次之后,司徒霆痛定思痛,从此变得性格内敛,再也没有招惹过祸事。
这唯一的解释,是为了太子司徒瑾那一番情意。
他十四岁那年,因为年少并不能参与朝政,边患起时,太子司徒瑾率军出征,陷入敌人重围后来被擒,朝中无将,他是偷偷跑出皇宫,孤身一人闯入敌营,把司徒瑾救回来的。
这份情谊,司徒瑾和司徒霆都不说,但是细想就觉得非同寻常。
如今,太子健在,司徒霆甘愿瘫痪在霆王府整整四年而不求医,这是一种蛰伏,或者……是心甘情愿的臣服,不想争,也不愿和他争。
可前世,太子很快死了,就在司徒霆毒发无法掌控局面的某个晚上……
就在这一年的秋天,一场大火把东宫烧的一干二净,太子尸骨无存。
云倾挽还记得,当时送葬的时候,司徒霆坐在轮椅上盯着皇家墓葬一言不发,面色越发冷肃,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笑了。
从那之后,谁也没见过司徒霆笑过。
是了,从那时候开始,那个从小护着他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死了,从此再也没有人为他跪在冰天雪地里三天三夜,一遍一遍的说着,“四弟年少不懂事,他还是个孩子,求父皇开恩,再给他一次机会,儿臣日后定然好生规劝,悉心教导,若他再犯错,儿臣愿意放弃太子之位,蛰居忏悔……”
从此,再也没有了那个让他奋不顾身独创敌营去营救的人了。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生了夺位之心。
又或者,在皇帝暴毙的那天夜里,他痛失亲人,忍无可忍……
一切,皆有可能,却没有定论。
前往相府的车厢里,连翘挤在云倾挽身边,轻声的道,“主子,您既然站在霆王这边,为何还要对太子示好呢?我今早去打水的时候,听见元景和玄戈说话,好像说王爷有些醋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霆王府不好!我想回家!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霆王府不好!我想回家!
云倾挽闻言,嘴角浮现一抹很浅的笑意,道,“醋意归醋意,他不想太子死的。”
如果想让太子死,那年他安静的待在皇宫中,太子自然就死在了敌营当中。
可他去了,来时浑身是伤……
且,上次他去给他诊疗时,司徒霆的确在吃醋,可是说起太子,他眼中却没有冷意。
这意味着,他对司徒瑾,没有敌对之心。
如此,云倾挽也并不清楚司徒霆究竟想不想要皇位,而且,她认为就算是司徒霆想要,也会约束自己不去争。
毕竟,司徒瑾可是曾经为了护他,主动提出要放弃太子之位的。
所以,她才说,“我想要什么,你说了算。”
如果司徒霆想要皇位,她就帮他。
如果他想要辅佐太子,她也会站在司徒瑾这边。
云倾挽的谋划,连翘并不懂。
这一转眼,马车已经来到了霆王府外面,元景在外面道,“王妃,到了。”
连翘掀开车帘,扶着云倾挽下来,相府门外一片冷清,只有两个守卫柱子一样杵在门口。
连翘忍不住道,“这寻常人家女儿三日回门,家中父母姐妹都还知道在门口迎接,这相府倒好!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云倾挽眯了眯眼,目光掠过门口的守卫,眼底一抹冷笑深藏,却很是懂事的道,“姐姐重伤正在痊愈中,父亲去早朝了,兄长也要入学,母亲照顾姐姐脱不开身,也是正常的。”
连翘心里来气,但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她心里憋屈,但当然也清楚云倾挽的些许目的。
家国天下的事情她不懂太多,只是听命行事,但是内宅那些弯弯绕,她还是看的明白的。
云倾挽这些话,自然是说给门口那两个守卫听的。
云泓和大夫人当然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作为他们手上如此重要的一步棋子,他们却不可能不重视。
今日这种冷漠,不过就是想要试探她在嫁入霆王府之后对相府的态度罢了……
若是她回来谦恭感恩,自然她这枚棋子就还在掌控当中;若是她回来飞扬跋扈,开始不念“旧情”,那么,就意味着他们这一步棋失败了。
她当然会让他们觉得成功!
云倾挽眼底冷笑一闪而逝,举步走向了门口。
大门是开着的,也没有人阻拦她,但是在她进去之后,一个看门的守卫飞快的从她身边经过,往大夫人所在的主院去了。
“狗腿子!”连翘忍不住低声道,“一准儿通风报信去了!”
“让他去,去了他们才放心。”云倾挽的嗓音很冷,很低,只有她和连翘两人听得见。
元景没跟进来,就在大门外头等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打算。
连翘对此疑惑不解,又心怀不满。
云倾挽却在某种意义上明白……
元景不进来,代表了司徒霆对相府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默认了她这枚棋子的存在。他在制造一种相对宽松的环境,想要让一切继续下去。
很显然,司徒霆暗中肯定也谋划着什么,只是前世的她没完全没有察觉。
当然,云泓和司徒明也没有察觉。
云倾挽心事重重的去了前院,在门口遇上了绿织。
绿织一如既往的讨厌她,但同时眼底又藏着一抹得意。
云倾挽明白这种得意……
杨嬷嬷因为牵涉进她中毒一事当中而被司徒霆带走了,这样一来,在大夫人身边最为得用的人就成了她,她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她当然高兴!
但是,绿织虽然是个奴婢,却一心想要攀上高枝,又惦记着三房的少爷,想要将来成为少奶奶。
这心气儿,自然很高。
如此,再看从乡下来的云倾挽,就觉得云倾挽粗鄙无法入眼。
她是从心眼儿里瞧不上云倾挽,何况云倾挽来了之后,让她受了很多窝囊气。
但是,这些都过去了。
如今,云倾挽已经嫁给了司徒霆,以后来相府的机会会很少,完全不干涉她将来的路,她又觉得这是一桩好事儿。
就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她阴阳怪气的道,“哟,原来是霆王妃呀!怎么没见着霆王人呢?”
“霆王双腿不便,所以没来。怎么,你有意见?”
云倾挽也不是好惹的,她重生之后为了一些事情,手上本就有人命,药王谷少主更是凶名在外,她这微微一眯眼,煞气立即就上来了。
但是她的身份却没有被人怀疑……
那道贯穿了整张脸的伤疤,就是最好的掩饰。
人们只会觉得,她表情骇人是因为那道伤疤的缘故,而不会多想。
此时,大夫人和云倾染已经得到了门卫的禀报,自然对云倾挽的反应很是满意。
绿织被云倾挽的薄怒吓的懵了一瞬,等回神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了云倾染无比温柔的嗓音,“绿织,你怎可对七妹妹如此无礼?这成何体统?”
说着,又道,“七妹妹,你可算回来了!
因着受伤的事情,七妹妹出嫁的时候姐姐没有出面相送,真是遗憾的不行……我和母亲刚说要出去接你呢……”说话间,门被打开,她已经笑盈盈站在了门口,一脸的温柔关爱。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心疼她这个幺妹。
云倾挽打量着她,看着她温柔贤淑又知书达理的模样,谁会相信她有着一副蛇蝎心肠?
她无声的哼笑了一声,脸上却露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雀跃,快步上前牵住了云倾染的手,“大姐姐你好了?这太好了!我本来打算来看你来着,可是傅太医说我脸上的疹子会传染,我一直不敢过来……”
说着,又如同碰触到了烫手山芋一样,松开了她的手,歉然道,“对不起,我这好不容易回家来,一高兴又忘了……”
不就是飙戏么,她虽然恶心,但也不是学不来。
毕竟,前世她被云倾染熏陶的太多了!
真恶心!
她这幅反应,让连翘看的不适应,但让大夫人和云倾染却觉得满意极了。
云倾染露出一脸的宽容温和,道,“快进来,这即便是嫁出去了,相府依旧是你的家呢。”她话说的亲热,但终究也没有再牵云倾挽的手,她也怕感染。
这么微妙的动作,前世的云倾挽是不会留意到的。
毕竟,前世她没有防人之心,全心全意的相信这一家人会对她好。
可如今……
她笑着进屋去,上前道,“母亲。”
“嗯,你回来了便好……”大夫人打量着她,忍不住微微蹙眉,“你这脸上的疹子怎么还不见好?我听说霆王当晚都没在你的房间里,这样下去怕是不行。”
“我也不知道这疹子为何就不见好,”云倾挽说着,落下泪来,“除了第二天进宫之外,我再没见过他,他还任由丽妃欺负我……”
而后,抬眼看向大夫人,祈求道,“母亲,霆王府不好!我想回家!”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若是皇后,那大姐姐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若是皇后,那大姐姐怎么办?
“胡说!”大夫人板着脸,打断了她,“这婚嫁之事岂能儿戏?你已经嫁给霆王,那便是霆王妃,如何回家来?”
顿了顿,又赶紧道,“你刚来燕都不知道,那霆王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如今,你已经嫁给他为妃,没有他的点头,是不可能回来的。
你切记,在王府不要和他拧巴着来,不然到时候受苦的是你自己。”
云泓好不容易才给霆王府安插了一个棋子,又怎么会这么快把她弄出来?
况且,按照云倾挽这反应,大夫人确定她未来必定是有用的,因为她看的出来,云倾挽对霆王府没有好感,想要回来。
她心中暗骂云倾挽是个蠢货,但同时就高兴不已。
云倾挽明白大夫人的想法,在心下微微冷笑了一声,垂眸委屈道,“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皇上也真是的,为何偏偏要给我和霆王赐婚……那二姐姐喜欢霆王,嫁过去不是正好!”
“胡说!”大夫人板着脸,“那陛下选儿媳妇,自然是有他的自己想法的,但这岂是我们做子民的能够随意揣测的?这话出去了可不能乱说,是要掉脑袋的。”
大夫人见云倾挽这样,忍不住看了一眼云倾染。
云倾染轻轻点头,大夫人于是又道,“这要换做寻常人家,你若不愿意嫁过去,我和你爹爹拼了命也要把你救回来。
可你嫁的,是当朝霆王,此时不能急在一时半刻。”
她话中,逐渐又多了几分套路,道,“你爹爹虽然贵为丞相,可到底是臣子,管不了皇家的事情。
这楚都能和霆王抗衡的,无非也就是皇上和二殿下,以及东宫太子。
但是,皇上既然赐婚了,就不可能把答应让你回来。
东宫太子和霆王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瓜葛,但那也可能是为了避嫌,他们年少时交情甚笃,太子定然不愿意救你出火坑。
如今,你想要回来,唯有二殿下可以依靠……”
因为司徒明没有封号,所以无法像是司徒霆那样直接被称为霆王,通常人们只叫他二殿下,不会叫他“明王”或者“王爷”。
但这一点,也正是云泓选择了司徒明的原因……
唯有司徒明需要强力的外援,唯有司徒明有可能被云泓掌控。
大夫人此时把话题一个劲儿的往司徒明身上扯,嗓音压低了些,“且,二殿下怜惜你自幼在外面受尽苦难,愿意为你谋划,将你救出火坑,你……明白母亲的意思吗?”
大夫人殷切的盯着她,若不是重生过,云倾挽甚至都要被她这赤诚的眼神打动了。
“女儿明白,女儿也相信二殿下……”云倾挽要哭不哭的道。
那表情,看上去委屈极了,但是眼底又藏着一丝丝希望。
一切似乎恰到好处,除了云倾染娴雅的面容之下,妒火逐渐燃烧之外。
云倾染没说话,她当然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她的瞳孔隐晦的缩了缩。
大夫人见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明白就好。你既然想要从火坑里出来,那就不能光想着靠别人。
这患难夫妻,才是最可贵的。
如今,二殿下愿意为了你谋划,你自己也要努力,莫要让二殿下失望,要早早的拿到兵符。
如此,你才能早早的回来,成为二殿下的妃,未来的皇后娘娘!”
云倾挽闻言,震惊的瞪大眼睛,“可是,我若是皇后娘娘,那大姐姐怎么办?大姐姐才是母仪天下的命格,我做妹妹的,怎好僭越……”
她心里冷笑连连,却也不得不佩服云倾染……
能容得下自己未来的夫君这么到处拈花惹草,还在背后相帮的女人,都是一种……奇葩!
不管旁人怎么想,云倾挽就是这么认为的,反正她自己做不到。
她这一番话,倒是让大夫人和云倾染猛地噎了一下。
谁也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说。
云倾染脸色黑了黑,心中像是被人用刀子划拉了一下,恶心又疼,脸上笑意差点挂不住,道,“若是妹妹喜欢二殿下,姐姐不要那皇后之位又如何?
况且,我对那深宫并无念想,反倒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一人相守,云游天下……”
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在演戏,可说到最后,云倾挽却奇妙的发现,云倾染的眼底真的有了那么一丝丝明光!
她难免有些震惊。
难不成说,云倾染心里还藏着一个人不成?
愣神时,就将大夫人有些责怪的看了云倾染一眼,而后,这才对云倾挽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归根结底,也是我们当年照顾不周。
日后,只要你喜欢的,姐妹们自然不能跟你争。
你且放心,等到时机成熟,你爹爹和二殿下必定将你救出来。”
“嗯,女儿谢过父亲母亲,也谢过二殿下。”云倾挽一脸感动,眼眶红红的。
大夫人便明白,这枚棋子,已经彻底在自己等人股掌之间了。
她笑了笑,道,“绿织,你去将几位小姐们都叫过来,就说七小姐回门来了,让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姐妹们好好聚一聚。”
绿织鄙夷的看了云倾挽一眼,退下了。
云倾挽细长的眸微微眯了眯,只是一瞬。
要说起来,她平生最讨厌的,莫过于这种表面笑哈哈,内心藏龌龊的宴席,虚伪又恶心。
上次在皇宫宴无好宴,那今日这所谓的姐妹团圆,估计也是场鸿门宴。
相府这几个小姐,前世个个都算计过她。
这一世,她来的头一天,就把大家都得罪了个透彻,事情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团圆的?
大夫人又不是不知道……
她如此安排,无非就是让她进一步明白自己的处境,明白除了司徒明、云泓和大夫人,没人会在意她,也没有人会保护她罢了。
但既然大夫人愿意借此机会表现自己对她的护佑,试图让她更加死心塌地的话,那她就将计就计,将这相府搅个天翻地覆吧!
最后那烂摊子,就让大夫人去好好收拾一番!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想要利用她,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这一转眼,几个小姐和姨娘都往这边来了。
而此时,厨房的人已经上了菜,满满一桌子。
但就在二夫人林氏带着二小姐云倾心、四小姐云倾兰进来额时候,云倾挽突然看向云倾染,关切道,“对了大姐姐,上次那刺客,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刺客人抓到了没有?
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连大姐姐你都敢伤?”
这话声音不小,迎面而来的林氏和云倾心、云倾兰三人脚步忽而顿住,脸上流露出警惕和抗拒来。
而一提起这个,大夫人和云倾染就恨得牙痒痒!
若非那林氏出身名门,不能随意处置,她早就把她乱棍打死,丢到乱葬岗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只可惜,林氏乃镇国将军府的嫡女。
其母亲曾经救过皇后,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林氏虽然在相府做了妾,但是地位却并不比她这个大夫人低多少。
而且,她们两人曾是闺中密友,大夫人之前也是信任她的。
这些年来,她和林氏也相处的很好,对林氏所出的云倾心、云倾兰和云明沧三人,更是多有照拂,也不比对自己的女儿差多少。
可谁知道,林氏竟然串通刺客,对云倾染下此毒手!
一想起这个,大夫人的心里就窝着一团怒火,要不是理智还在,早就把林氏烧成灰烬了。
但即便是心中还在为大局谋划,此时此刻提起这个,她也再没有心思算计云倾挽了。
云倾挽自然是抓住了他的痛脚,一瞬间就把她带进了阴沟里去。
她知道,人身上最深的伤痕往往来自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那反手一刀。
所以,对于大夫人而言,林氏这一刀插的有点狠。
之所以设局让大夫人以为云倾染重伤是林氏叫人下的手,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林氏和云倾心那几人,是大夫人最亲密的狗腿子。
前世的时候,林氏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女,被大夫人指哪儿打哪儿,没少给她气受。
大夫人其实恨她恨得牙痒痒,但为了拉拢她,让她死心塌地的为了他们服务,所以还得在表面上装亲热。
她一副大肚能容又关心子女的当家主母形象,云倾染也要扮演她那可笑的母仪天下之仪,所以皆不好对云倾挽出手。
于是,大夫人就撺掇林氏和云倾心等人,对她屡次陷害,又拳打脚踢。
在事情闹到无法收场,她遍体鳞伤的时候,大夫人和云倾染就出来装好人,不痛不痒的呵斥林氏等人几句,然后把她拖回去养伤。
她在病床上受尽屈辱,她们却在前院谈笑风生。
既然这样,那这一世,就让她们狗咬狗吧!
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隐晦的冷笑,场面一瞬间陷入死寂。
林氏一看屋里这情况,顿时怒从心生,突然大步进来,盯着大夫人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梁云芝,我念你是闺中密友,才甘心屈居你之下做妾,可你却在老爷面前栽赃于我!
你不信我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告诉你梁云芝,我林兰馨也不是好惹的!
镇国将军府,也不比相府差多少!你要再敢在相爷跟前吹枕边风冤枉我,我会让你们好看!”
所谓将门虎女,林兰馨虽然算不上,但是那彪悍的作风还是一脉相承。
这种彪悍,前世她全用在了云倾挽身上。
但是现在……
云倾挽看着这场面,心下一片冰冷,道,“二姨娘,您怎么和母亲吵起来了?这两天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一脸无辜迷惑的模样,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师尊曾说,破敌之道,最精妙莫过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前世,这一家子人都在她面前飙演技。
前世,她性情耿直,不会演。
但是如今……不就是演戏么,为了复仇,也为了一个向光的未来,她不介意。
大夫人几乎被林氏气的七窍生烟,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林兰馨!你还有脸提起过往的事情!
以前我是怎么对你的!
可你呢!你竟然串通刺客,刺杀染儿!那刺客都招了,你还想狡辩?
这件事儿,就算是闹到镇国将军那里,你也没得狡辩!”
林氏闻言愣了一下,忽而发出不间断的冷笑,眼神彻底凉了下来,盯着大夫人,凉凉的道,“刺客?大夫人,那刺客不是你找的吗?事到如今,你若是想要撕破脸,咱们就好好地撕上一撕!
到时候,也让全楚都的人都看看,丞相府的大夫人是个什么货色!”
她又把目光移向云倾染,眼底冷嘲更浓,“还有,这位所谓的母仪天下的东西,又是什么货色!”
她背后有人撑腰,冤屈说不清楚,直接选择破罐子破摔了!
而此时,三夫人带着三小姐云倾雪、二公子云明英,以及五小姐云倾芸进来了!
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比云倾挽大不了多点儿的素衣少女。
她看上去瘦瘦的,面色有点苍白,一眼看上去就是虚弱体寒,她面无表情,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
正是相府那神秘的六小姐云倾卿,也是上次唯一一个没有在她刚进入相府时前来找茬的人。
这些人一起出现在院落里,林氏说话又肆无忌惮,大夫人和云倾染立马就急了!
“二姨娘,那件事情就让过去吧,今日七妹妹好不容易回来,应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是。”云倾染赶忙起身来,去劝说林氏。
她娇娇弱弱的,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一样。
但其实,心里已经恨死了林氏。
要不是林氏串通刺客,她怎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她当然恨不得弄死林氏。
可是,林氏不能随便死,那件事情也不能随便说出去,她用眼神暗示林氏,“这虎毒不食子,母亲和我是血肉至亲,又怎会害我?二姨娘和母亲情同姐妹,染儿相信二姨娘……
母亲只是一时糊涂,所以才说了气话,染儿相信二姨娘也是。
但是话说回来,咱们一家子这么吵吵闹闹的也没什么,但是这气话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可不光丢相府的脸。
到时候,你和母亲的娘家皆不能幸免……”
这谋反的事情,可不是能够随便说开的。
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到时候还不三家一起完蛋?
她这一番话听的林氏恶心的要死,但多少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摔手掀开了云倾染,招呼云倾心和云明沧,“这顿饭不吃也罢,我们回去!”
谋反的事情是不能提,但是刺杀这事儿,她跟梁云芝没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夫人自然也没心情吃所谓的团圆饭了。
她本想着,云倾心喜欢霆王,一旦把她和云倾挽放在一张饭桌上,云倾心必定耐不住性子为难云倾挽,到时候她和云倾染再出面收拾烂摊子,打感情牌把云倾染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可没想到的是,事情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究其原因,是因为云倾挽刚刚那句话。
她呼哧呼哧的气了半天这才稍微冷静一些,面色阴沉的问云倾挽,“小七,你刚刚为何突然问起刺客的事情?”
云倾挽知道她怀疑了,她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愣愣的道,“我也不知道……刚刚母亲和二姨娘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大夫人恨不能给她吃失忆药水儿,揉了揉眉心,压低声音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母亲就告诉你。上次那刺客抓到了,但是审问到最后,说是林氏出了钱……”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六小姐、若是林氏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六小姐、若是林氏死了……
她决不能让云倾挽怀疑自己,于是,又道,“那林氏想要云倾兰嫁给太子殿下,但是皇上有意将你长姐许配给太子……”
“所以,她害长姐?”云倾挽一脸震惊,仿佛刚刚才发现真相。
大夫人见她信了,松了口气,道,“算了,家丑不可外扬,你出去后,切不可乱说话。”
“女儿知道的。就是可怜了大姐姐……”云倾挽叹息。
云倾染听着就觉得郁闷。
可怜?
谁能想象那些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这一瞬间,她脑海里又清晰的浮现那白衣少年的身影,深入骨髓……
那人,有着天仙一样的容颜,却冷的似冰一样的心肠,当真是貌似谪仙心如修罗。
那天夜里,她痛的刻骨铭心,在死亡和希望之间挣扎。
又因为受伤的地方实在尴尬,她最为私密的地方,被人碰过了。
一种扭曲的,莫名的、毒药一样的情愫在她心底生了根发了芽,让她痴迷,让她沉沦,让她一点点的开始万劫不复。
这几天,她总是想到他,反而想到司徒明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且,开始看司徒明不顺眼……
逐渐的,云倾染又失神了。
她却不知,那夜的少年此时此刻就在眼前……
大夫人见云倾挽似乎没有怀疑,稍微放心下来,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吃点东西吧。来。”
说着,竟然主动帮她盛了一碗汤,又黑着脸,对门外道,“你们都进来吧。”
本来还有些尴尬的三夫人闻言,这才带着云倾雪、云明英和云倾芸三人进来。
云倾卿也走了进来,见礼之后,在角落里坐下。
她的存在感极弱,好似不留意就会注意不到她一样。
表面上看上去,这个少女就是个豪门贵族里面不受宠的庶女,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也没有人关注她。
可不知为何,云倾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而后问道,“母亲,我听说六姐姐身体不好,从小养在外面庄子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几天吧,你出嫁的那天,她才回来,可惜错过了,就没见着。”
大夫人道。
“可实在是有些可惜,”云倾挽笑了笑,低头吃菜。
三夫人打量着她,问道,“小七啊,你如今进了霆王府可要小心谨慎,那霆王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今天他这是没来?你们圆房了吗?”
“小娘,你就别问七妹妹这些了!”云倾雪忽而拦住了三夫人。
三夫人尴尬的笑,“你这没出阁的,懂什么啊!”
“我不懂,你别问了,咱们吃饭。”云倾雪往云倾挽碗里放了块肉,“七妹妹,你好不容易回来,多吃点。”
“谢谢三姐姐。”云倾挽道。
她知道,三夫人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是云倾雪却有一阵子跟着姥爷走南闯北,虽然去了只有半年,倒是把那一身所谓的大家闺秀的酸腐劲儿给磨去大半,人也比旁人通透一些。
正是因着如此,前世在云倾雪嫁出去之后,她和云倾雪之间,就没什么关系了。
后来,欺辱她那些事情,云倾雪反而做的少。
一念及此,云倾挽抬头问,“三姐姐何时出嫁?”
云倾雪一愣,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姐姐和二姐姐都还尚在闺中,我不敢言嫁。”转念,又道,“不过七妹妹你不同,你是皇上赐婚,自然就不管这些规矩。”
云倾挽笑了笑,没再说话。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过不了太久,相府就要倒了。
云倾雪能否离开这个地方……看她造化吧。
因着刚刚林氏闹过那一场,这场饭吃的大夫人和云倾染憋了一肚子火,自然不愿意拖太长时间。
云倾挽当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家逗留,一会儿之后,起身来,道,“母亲,时间不早了,霆王府那边要求我早点回去,女儿先告辞了。”
说着,又道,“女儿记着爹爹和母亲的教导,在霆王府等着。”
“嗯,你去吧,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不好在娘家多做逗留。”大夫人其实还想要赶紧去处理一下林氏的事情,万一这个疯女人豁出去,事情就要遭了。
她都没送云倾挽。
云倾挽出去,和连翘一起往大门外走去。
路上,却被云倾心拦住。
她挡在她面前,像是拦路的疯狗一样,眼底深藏嫉妒和扭曲,阴阳怪气的道,“丑八怪,你不要以为大夫人和爹爹疼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霆王不喜欢你吧?我劝你还是多些自知之明,不要去想着怎么勾引他,否则,我要你好看!”
“刚刚二姐姐和二姨娘都很好看。”
云倾挽毫不客气的回敬她,“我知道二姐姐喜欢霆王。但是二姐姐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为何霆王连我这样的丑八怪都娶,却不肯把貌美如花又一片痴心的二姐姐娶进王府呢?”
她嘴角轻轻扬了扬,“所以,二姐姐你貌美如花又怎样?
如今,我已经是霆王妃了,我干嘛还要下贱去勾引他?勾引这两个字,二姐姐还是自个儿收好吧,有本事你就去自己勾引他!”
丢下一句话,云倾挽扬长而去。
云倾心气的眯眼,望着她的背影磨牙,“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下场!”
她一定要进入霆王府!
她就不相信,霆王在她和那个丑八怪之间不知道怎么选!
云倾心一度以为,她没能嫁给霆王,是因为云泓的缘故。
尤其是,在云倾挽刚刚这又启发了她一下,让她越发深刻的觉得,她没能嫁给霆王,纯粹就是云泓在背后作祟,不想让她去。
又想起大夫人刚刚那嘴脸,云倾心不知不觉对大夫人和云泓恨上了。
这正是云倾挽想要的结局。
免除旁人给自己找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陷入自身的麻烦当中去,无暇他顾。
出了相府的大门时,这才接近正午。
元景在外面等着,看到她出来,上前来,有些意外的道,“还以为王妃晚上才会出来,不曾想这么快……相爷都还没有下早朝呢。”
“最近朝中事情多,父亲还没回来也是正常的。”云倾挽看上去很不开心,径直上了马车。
元景一时间捉摸不透她,于是赶车往王府去。
云倾挽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慢悠悠的想着相府的事情。
按照她掌握的消息来看,眼下林氏的娘家镇国将军府并不知道云泓和司徒明试图谋反,镇国将军曾是霆王部下,如今应该在保持中立。
之前,大夫人和云泓应该是存了拉拢镇国将军府的目的,这希望,应该是寄托在林氏身上。
但如今,林氏和大夫人水火不容。
她倒要看看,这个时候,云泓和大夫人是打算将林氏灭口,还是打算豁出去再次拉拢,让林氏去说服镇国将军?
云倾挽忽而感觉,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若是林氏死了……
马车里,她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百一十六章 婚讯,恨得牙痒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婚讯,恨得牙痒痒
“你说,刚刚云倾挽突然问起刺客的事情,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夫人皱眉盯着桌上的残羹冷炙,越琢磨越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邪门。
因为刺客的事情,她和林氏之间的感情是出了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有意避开这件事情,因为她们两人身份都不一般,背后的牵涉太广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这面子功夫还得做。
但前提是,不能有人把这件事情捅在她们当场。
一旦捅出来,林氏就非要要个说法,而她自己肯定也不会退让,毕竟云倾染伤的太重了,而且让容卿出面差点弄的相府破产。
林氏把云倾染和相府害成这样,她心里满是怨恨。
所以,刚刚这场架突然就爆发了。
但源头,却只是云倾挽那恰到好处的一句话。
云倾染当然也有些怀疑,道,“她这话说的时机不对,为何偏偏要在林氏进来的时候问?究竟是她知道了什么呢,还是只是巧合?”
大夫人闻言,长叹一声,“若是巧合也就好了,若不是,那可能很多事情都错了……”
心下一阵不安,她猛地抬头,问道,“老爷还没回来吗?这都什么时候了?”
“回夫人,还未。”绿织在门口道。
“最近朝中事儿多,你爹今日还没回来,也许是因为永巷粮庄的事情,”大夫人摆手让绿织等人退下,这才对云倾染道,“也不知道究竟查成什么样子了,但愿不要牵连到咱们。”
“永巷粮庄这事儿太蹊跷了,”云倾染沉吟着,“为何会有人绑架了云倾挽,把她丢在永巷粮庄呢?难不成,是想要借助霆王的手,毁了粮庄?”
云倾染想不出别的理由,“可是,会是谁在操控者这一切呢?”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道,“这云倾挽失踪之后,是她身边的奴才去的京兆尹衙门……
人口失踪,去京兆尹衙门报案,是正常程序。
所以,接下来出手寻人的是京兆尹衙门,而云倾挽身份特殊,当时是即将要过门的霆王妃,霆王府又和京兆尹衙门离得近,自然会告诉霆王一声,这才有了沈月将军出面。
破魂这次案件的,是京兆尹衙门和禁军……
我也想不出这朝中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利用霆王和禁军借刀杀人!”
“会不会是太子?”云倾染抬头,看向大夫人,嗓音很不自然。
对于太子司徒瑾……
说起来,当今皇帝这几个皇子当中,太子温润如玉,有玉树临风之姿,人又谦和贤明;隐王随性洒脱,如同旷野长风,豁达通透;霆王威严俊美,又军威赫赫,恍如……
唯独司徒明,精于算计,蝇营狗苟……
司徒明是最差的一个。
可是,云泓放出云倾染这母仪天下的谣言,再加上她云倾染倾城之貌大家风姿,对她感兴趣的却唯独司徒明这个小人!
这让云倾染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哪儿不好?为何太子和霆王都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他们不想当皇帝,还是她魅力不够?
但凡这两人有丝毫表示,她都不会选择司徒明。
可惜……
蓦地,不等大夫人回答,她又问道,“母亲,听说皇上最近打算将我许配给太子,这是不是真的?”
大夫人一愣。
若是皇帝真的如此决定,那相府何去何从?
按照太子的那性格,肯定不会因为云倾染的缘故,对云泓言听计从。
况且,太子不那么需要云泓。
毕竟,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可如此一来,云泓又如何成为未来最为权柄滔天的那个人呢?
又如何保证,这司徒瑾最后一定会让云家的骨肉登上皇位?
这恐怕不行!
当然不行!
大夫人还没回应,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云泓的嗓音,“皇上是有这个意思,所以,你也要有心里准备。”
紧接着,屋里光线一暗,云泓黑着脸走了进来,“陛下今日试探于我,说若是将你许配给太子为妃,我会不会同意……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在怀疑我,而不是真的要把你许配给太子。”
他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又道,“但是,也不排除他为了里将相府和明王府之间的关系,而真的将你赐婚给太子……”
云泓深吸一口气,道,“若是那样的话,事情恐怕就为难了。”
司徒明如何相信一个把女儿嫁给了太子的人还愿意帮他谋夺皇位?
可太子深知相府始终在他对立面上,又怎会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亲近相府?
如此,相府就被孤立了起来。
这一招,可真是又狠又准!
从今日的早朝上,云泓再一次感觉到了皇帝身上那种锋芒。
他和数年前一样,擅长四两拔千斤之术。
十年前,若非他献上了一个人,相府恐怕早就大难临头……如今,又该怎么办?
云倾染不傻,闻言看向云泓,道,“爹爹的意思是,若是皇上赐婚,女儿就得嫁过去?”
“难道还能抗旨不成?”云泓翻了个白眼,叹息一声,“这事儿,我会和二殿下事先商量……事情还没定下来,我们还有时间,但是如今的皇上不好对付了……”
“他好了吗?”大夫人忍不住问道!
“就算是没好,容卿出手难道还有差池不成?”云泓白了大夫人一眼,“皇帝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好,而我们还束手无策。
昨天晚上,傅太医去给皇上请脉,被皇上给拒绝了,说是容卿解毒,不许任何人插手。
这表面上看上去,是那容卿高傲脾气古怪容不下旁人,实则是皇上起了戒心,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摆布他的身体了。
宫里还传来消息说,那容卿给开的药,都是元公公亲自去云烟楼拿,亲自去熬,不让任何人经手的。”
“这可真是严防死守!”大夫人闻言,不免有些震惊,“这容卿区区一个大夫,怎就对朝局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能把将死之人救活的大夫,怎会是区区一个大夫呢?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云泓摇头,“我原以为,这容卿乃江湖中人,向来江湖朝廷不两立,他不应该站在皇帝那边,可谁知道……”
万万没想到的是,容卿竟然直接选择了站在皇帝和太子那边!
他更加担心的是,“如果容卿此次进京有入朝的想法,那陛下必定会让他进入太医院,曾为御用太医,又或者让他留在身边做贴身侍卫。
一旦皇帝只信任容卿,那事情就麻烦了。
这容卿,不光武功高强,还医术超绝。到时候,我们无论是毒杀还是刺杀,恐怕都很难做到。”
一个容卿,坏了司徒明和他大半的谋划。
云泓对这个人,真的是恨的牙痒痒。
第一百一十七章 等,林氏之死
第一百一十七章 等,林氏之死
云倾染不免有些惶恐,秀眉紧蹙,“爹爹,若是皇上真的叫我嫁给太子,那女儿和二殿下之间日后必生嫌隙,二殿下可不是能容人的人,到时候,女儿恐怕会成为第二个七妹妹。”
大夫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这可不行!那云倾挽以后可是要死掉的!”
“你给我闭嘴!”云泓瞪了她一眼,“就算是她以后要死,在快死之前,你们谁也不许说这种话!”
顿了顿,他脸色漆黑的道,“况且,如今皇上要好了,只要他不死,就不会让云倾挽死的。”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天才道,“毕竟,她是眀澜夫人的孩子。
就算是毁了容,也是眀澜夫人的女儿。”
“那该死的小贱人!”大夫人一阵咬牙切齿,“难不成,眀澜夫人死了那么多年,他还惦记着?要是这样的话,早干嘛去了?那小贱人不正是死在他的皇宫中的吗!”
“是死是活,谁知道呢?”云泓瞳孔微微缩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皇宫的有些事情,恐怕只有皇上和皇后清楚。”
“可皇上这些年宠爱丽妃,又对湘贵妃念念不忘,这一个男人心里,真的装得下那么多人吗?”
大夫人蹙眉,心中难免夹杂着些许其他的怨怼……
云泓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的话,府上也不会有二夫人三夫人,一堆侍妾。
再说了,那眀澜夫人最初,可是云泓府上的!
云泓听得明白她这语气,但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白了她一眼,这才道,“帝王心术,你懂什么!
对于湘贵妃,那的确是当年一见倾心,可这得不到的就越是惦念,自从湘贵妃生了霆王之后,就一病不起,再没有侍寝,皇帝心里当然念念不忘。
至于丽妃,她是邻国的公主,哪怕只是为了睦邻友好,皇上也不会亏待她。
但是眀澜夫人不一样。”
云泓眼底闪过回忆和愤恨的光,喃喃道,“那是一个可以让男人着魔,让女人发狂的人……”
“你也惦记着她不成?”大夫人看他那失神的模样,只想发飙。
云泓回过神来,“我只是就事论事……”
“爹爹,母亲,你们别吵了,不是正在说我的婚事吗!”
云倾染看着郁闷,赶忙打断两人。
云泓起身来,道,“我去找二殿下!”
大夫人一把拉住他,“还有件事,刚刚云倾挽来了,当着林氏的面,问我刺杀染儿的刺客抓到没有,林氏像是疯狗一样,反咬一口,说那刺客是我派去的,还说要把这事儿宣扬出去……”
大夫人不免有些紧张,眼巴巴的看着云泓,“此事我不知道如何处理,正等着老爷你回来呢!”
“你不早说!”云泓听了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她当真这么说的?”
“难道母亲还会说谎不成?”云倾染道,“二姨娘对很多事情不知情,若真是要撕破脸,她自己是不知道后果,但是咱们和二殿下恐怕都会被拉下水。
毕竟,有些事情经不住查,她又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将军府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眼下,将军府的人还倾向于霆王,若是此事叫霆王抓住把柄……
况且,眼下永巷粮庄之事和中毒之事,都让陛下开始怀疑二殿下,正愁没有打压他的机会……”
所以,林氏绝不能把话说出去。
这一点,云泓明白。
他的眼底逐渐深邃起来,一点点泛起寒意,沉默良久之后,道,“林氏不能留着了,你们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让她死的天衣无缝……”
大夫人和云倾染闻言,皆心下一喜。
要弄死一个人还不容易?尤其是林氏那种胸大无脑的……
……
云泓把这边的事情丢给大夫人之后,换了身衣裳,便小心翼翼的去了司徒明那边。
此时,云倾挽刚回到霆王府。
她从马车上刚刚下来,就看到柏昔站在大门口,定定的看着这边,道,“王妃回来了?王爷好像不在家。”
“王爷在不在家,你怎么知道的?”云倾挽无声哼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丢下一句话,云倾挽和她擦肩而过,径直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路过前院,她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司徒霆的书房那边。
其实,她明白柏昔的意思。
柏昔是说:王爷不在家,她这个王妃就可以自由行动,去寻找兵符的时机到了。
可她却装作没听懂。
因为,她不想去找什么兵符。
至少,不想亲自去找。
只是,这个时间他不在府上,是去了哪儿?扶风楼吗?
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有杜若在门口守着,连翘才道,“奴婢恨不得弄死那个柏昔,看着就烦!”
“她若死了,咱们就少了一枚棋,留着吧。”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司徒明把我送入霆王府当卧底,霆王却反将一军,试图将我当传话的。
既如此,那本姑娘也不能落于人后,司徒明既然把柏昔送来监视我,那么,我也不介意让她时不时的给司徒明捎句话。”
人,不一定只有杀了这一种解决方式。
杀人,只是意味着走投无路,这步棋走死了罢了,不见得有多高明。
就比如,接下来的林氏……
云倾挽嘴角缓缓扬起,连翘就明白,楚都又要有大事儿发生了。
这种谋划,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丝轻微的害怕……
她家主子,究竟想要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可是楚都,大楚的政治权力中心,一旦发生变故,那将是地动山摇……
而她,跟着云倾挽这个始作俑者,无疑是在推动事态发展。
她有些害怕,但同时,又有种莫名的兴奋。
人的一生,能有几次机会参与大事件呢?
有的人,穷其一生都在碌碌无为……
待云倾挽在躺椅上靠下来,连翘就带着这样的情绪,忍不住问道,“主子,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等。”云倾挽的回应,只有短短一个字。
“等什么?”
“林氏之死。”
……
相府。
“林氏的事情,容不得再拖延下去了,四天之后,就是林家老太太七十大寿,到时候,林氏必定会回去祝寿,她若是把相府发生的事情都说出去,事情就太麻烦了。”
大夫人琢磨着这件事情,心下有些空茫。
此时此刻,她想到了杨嬷嬷。
若是杨嬷嬷在身边,她必定不用这般殚精竭虑的,这些事情,杨嬷嬷都会帮她去想。
眼下,她身边虽然还有绿织,但绿织在办事儿上面,却比杨嬷嬷差远了。
且,她瞧着绿织似乎对三房二公子云明英有些意思,显然又是个吃里扒外的。
这般想着,她转过身来,看向绿织,“绿织,我打算找个机会,让二少爷收了你,你觉得如何?”
“啊?”绿织都没回过神来,张大嘴巴看着她,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速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石二鸟,奸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石二鸟,奸情
相府二少爷云明英,人如其名,不如云明浩那般蠢笨跋扈,明白事理,英气逼人,是她梦寐以求的夫君。
只是,她的身份是个奴婢,如果主家不愿意,她就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施展一些下药之类的下作手段。
可大夫人却说,她可以成全她!
天上终于掉馅儿饼砸中了自己,绿织大喜过望,回过神来之后连连叩首,“多谢大夫人!”
“你起来吧,此事没那么简单。”
大夫人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背对着她去往桌边,摆弄着一株茶花,道,“这二公子虽好,可是他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清楚,且三房的人对咱们大房有所排斥。
你若想嫁进去,总是要施展些手段的。
等二公子犯了错,我再为你主持公道,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大夫人说的是三房的事情,绿织压根就没有往二夫人林氏那边想。
她还痴痴地巴望着嫁给云明英呢,热切都写在了脸上,迫不及待的道,“只要大夫人肯为奴婢做主,奴婢什么都听大夫人的。”
“我当然愿意为你做主。”大夫人转过身来,盯着她笑,笑意不达眼底,“毕竟,杨嬷嬷没了之后,你可是我身边唯一得用的,你为我做事,我当然会不会亏待你。”
她上前拉起了绿织,把一只小药包塞进绿织的怀中,“你是个聪明人,去大胆的做吧。”
“大……大夫人……”绿织看着手上的药包,结巴着,“您真的会为奴婢做主吗?这给主子下药,可是要被杖毙的呀!”
“你放心吧,到时候,我就说是二公子迷恋你的美色,是他给你下药。”大夫人笑道。
绿织一愣,旋即红了脸,“奴婢明白!奴婢明白了!”
若是到时候,她自己也中了药……
……
绿织一心想要把生米做成熟饭,当晚就在云明英的饭菜当中下了药,然后藏在窗外静等药效发作。
云明英正是上学习武的年纪,三夫人怕他被打扰,因此遣散了他院子里的奴婢和下人,绿织去了,没有任何人拦着。
可是绿织不知道,她下的药,早就被人做过手脚,也换过了,中间程序之复杂,根本叫她难以想象。
她更不知道,在大夫人发现她惦记云明英的那一瞬开始,就不信任她了。
过了半个时辰,云明英的确是药效发作了,里面传来轻微而急切的喘息声。
绿织大喜过望,立即自己也吃了药,窜进了他的房间,心下已经想好了说辞……
若是事后问起,她就说是有丫鬟传话,说三公子叫她来一趟。
中了药的云明英已经失去了理智,把她按在了书桌上……
而此时此刻,另一院落,也在发生着类似的一件事情!
二夫人林氏也中了药,人还在浴桶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浴室后面的衣柜里却突然闯出一个人影来,扯了衣裳就钻进了浴桶,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
正难解难分时,云泓却来了,在院中道,“二夫人睡下了吗?”
林氏的婢女彩环根本不知道林氏屋里闯了人进去,高兴的道,“正在沐浴呢,老爷先里边请,稍等片刻夫人就出来了。”
她说着,打开了门,心下为自家夫人高兴……
最近,因着云倾挽出嫁的事情和云倾染重伤之事,云泓忙的焦头烂额,已经好些天没来二夫人这边了。
这事情刚了,人就来了。
可见,相爷的心中,还是有二夫人的。
她想的是好,可是开门进去就傻眼儿了。
隔着一道屏风,里面竟然传来了男女欢好的声音,二夫人的嗓音低哑而迷蒙,喃喃着,“好……”
“干什么!”云泓脸色顿时一黑,一脚踹翻屏风闯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屏风碎裂在地,露出里面的场景!
那婢女呆呆的看着里面的场景,整个人都懵掉了,失神的喃喃着,“这……这怎么可能呢?”
林氏的屋里,怎么会有人摸进去的?
而且,还和林氏……
这事儿让老爷看到了……
彩环只觉得五雷轰顶,而林氏在这么大的动静之下,也只是稍微清醒了一瞬,之后,便继续陷入了迷醉状态,伸手去抱眼前的男人。
男人没有中药,一把推开了她,顺手拎起衣服便闯出了窗外!
“来人,把他给我抓回来!”云泓知道这是一个局,可看着这一幕,还是觉得怒火中烧。
他容不下背叛,哪怕是被动的。
其实不用他安排,凌允早就带着侍卫埋伏下了,抓住那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几个奴婢则上去,把林氏从浴缸当中弄出来。
云泓气的,当场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
林氏离开了浴桶,觉得有点冷,再加上这一个耳光,这才清醒许多,在看清云泓之后,脑子里乱糟糟的喊了一声,“老爷……”
“滚!你这贱人!还有脸叫老爷!”云泓踹了她一脚,气急败坏的道,“来人,把她给我锁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
林氏得死,却不能是他动手。
事到如今,云泓虽然生气,也觉得恶心,但是戏还得演下去。
他砰一声甩上了门,转身离开。
突然回神的林氏发出尖叫声,“老爷,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害我!”
云泓站在屋檐下,整个人都被笼在黑漆漆的夜色里,抿唇不语。
他当然知道有人害她,可是,这是她自找的。
先是刺杀云倾染不成,又扬言要把有的事情说出去,她不死谁死?
云泓心里也难受,但更多的是怒意,还有谋算。
他不光要想着万无一失的把她送上死路,还要想好如何向镇国将军府交代,好在,这件事情大夫人安排的还算妥当,连后路都想好了。
过了一小会儿,凌允揪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一人,正是刚刚夺窗而出的那武夫。
其余两人,却是云明英和绿织。
云泓深吸一口气,道,“此事关乎镇国将军府,凌允,你去一趟将军府,请将军夫人前来,一同审理此案吧。”
凌允抱拳离开。
屋里,林氏心中拔凉。
“屋里怎会进来旁人?你们不是在外面守着吗?还有,谁给我下的药?你去查,晚饭肯定有问题!”林氏皱眉盯着彩环,心中一阵惶恐。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她就算是不死,也活不好了。
可是,何人竟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可林氏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闯出去那武夫,和她真的关系匪浅,这件事情,她根本就有口难辩。
彩环哭着,整个人都在发抖,“主子,奴婢真的没看见有人闯进来,像是之前就藏好的,奴婢觉着那人眼熟,好像……好像是霍治啊!”
“你说什么?霍治?”林氏蓦地瞪大眼睛,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霍治,可是镇国将军府的管家之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怎会在这里?灭口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怎会在这里?灭口
还未出嫁的时候,霍治就是跟随她的。
霍治曾经对她有情,她知道,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
只是,她一个堂堂将军府嫡女,怎会和嫁给下人为妻?况且,高门大户的婚姻,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都得为家族服务,她嫁给云泓,也是很无奈的选择。
可这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以至于她都要忘记霍治这么个人了。
可谁知道,过去十多年竟然东窗事发,霍治闯入了她的房间,还和她……
这事儿,就算是有人给她下药,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毕竟,霍治和她是有过往的呀!
林氏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
此时,正院当中,大夫人还没睡,正泡着一壶茶,和云倾染对坐,门外守着的,是云倾染身边的丫鬟,名叫涟漪。
“想来事情已经成了,这事儿,就是将军府来人了,也不好说什么。”大夫人眼底噙着冷笑,“将军府嫡女,做出这等肮脏的事情,辱没的可不只是相府的门楣,还有将军府的脸面。”
“他们是不能把这件事情闹大。”云倾染眼底一片笑意,“不过,所谓虎毒不食子,将军府的人怕是舍不得杀了林氏。
但是这林氏总也不能留在咱们相府,估摸着,会送到道观里面去吧。”
“染儿说的是,她已经不干净了,就是进入宗祠面壁的机会也都没有了,出家为尼,是她唯一的出路。
但是,这件事情终究有些破绽,这人,是留不得了。”
大夫人吹着杯中新茶,眼底闪过一道算计,“正好,连这绿织一并打发了,免得日后养出个白眼狼来。”
“母亲当真好计策,这绿织为攀上二弟弟,竟然给他下药,还连累了二姨娘。”云倾染一脸的算计,和寻常在外面那副端庄模样判若两人,“这么大的罪过,她当然不能被放过。
只不过,这恶人,就由将军府的人来做吧,可不关咱们什么事儿。
那将军府的人,一旦为林氏求情,就必定要找个替罪羊。
到时候,咱们可拦不住。”
说到此处,母女两相视而笑……
……
云倾挽翻了个身,依旧没睁眼。
连翘在窗外轻声的道,“主子,相府乱了,凌允去了将军府……”
“叫人盯着吧,若谁出来了,就带走。”云倾挽亦轻声的回应。
她在楚都的人,除了明面上的这几个,还有很多暗子,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十年谋划,她的底蕴,远远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毕竟,她对楚都是熟悉的……
相府只是乱了,却没有开灵堂,意味着林氏还没死。
凌允深更半夜去了将军府,意味着此时牵涉甚广,需要将军府之人出面才可解决。
但是,以大夫人和云泓的性子,必定是准备好了后招,让将军府的人来做恶人,处罚自己的女儿。
如此,好摘清相府。
但是,林氏曾经和大夫人是闺中密友,自然知道大夫人不少秘密,要不然的话,大夫人不会这么快动手。
同理,大夫人也不会让她活下去。
那么,林氏一旦出了相府,那才是真正的走上了死路。
可是,只要林氏活着出了相府,云倾挽就不会让她死。
她是被冤枉的,一个有了冤屈还有这深厚背景,同时又掌握着云泓的致命秘密的人活下来,远远比她死了更有价值。
所以,林氏出了相府,大夫人和云泓,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来,睡了过去。
连翘离开了。
但是她没发现,有人跟踪了她。
玄戈派去盯着云倾挽的暗卫,在接连几天没发现云倾挽离开之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下属身上。
连翘的实力不如云倾挽,无法做到像是云倾挽那样,让暗卫毫无察觉。
……
深夜,将军夫人坐着黑色的马车,一路匆匆赶往相府,心中火急火燎的。
“究竟发生了何事?”她皱眉问车子外面的凌允,“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再说!”
“夫人,这可真的不能等。至于什么事情,您去了就知道了。”
凌允只是说这事儿关系到林氏,却没有细说,他怕将军府的人直接跳起来,把事情给闹大了。
车子在盏茶功夫后,停在了相府门口,将军夫人匆匆进去,赶往林氏的院子。
见云泓深更半夜黑脸站在屋檐下,地上还捆着两个人,将军夫人的心就沉了下来,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若是简单的话,云泓就应该在屋里等着。
他是当朝权相,可没有必要站在这里等他一个将军府后宅妇人!
“不知丞相大人深夜叫我来,所谓何事?”将军夫人倒也没慌,毕竟按照辈分,云泓还得叫她一声岳母。
云泓上前来,拱手道,“见过岳母大人。
岳母也知道,最近相府事情多,小婿没顾得上来这边,今夜好不容易消停一些,本想着过来和兰馨聚一聚,可谁知道她这屋里有旁人……”
云泓摆手,叫人打着灯笼过来,照亮了地上那武夫的脸,“岳母想必眼熟此人。”
云泓这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炸的将军夫人一个趔趄!
再看那武夫,震惊道,“霍治?你怎会在这里!”
霍治衣裳都还没穿好呢,一看就没干好事。
将军夫人一个过来人,怎会瞧不出来?
这顿时,心下拔凉,震惊又有些不知所措。
霍治竟然抬头,一脸怨气的看向她,“我为何在这里,将军夫人不知道吗?我和兰馨两情相悦,若不是你们,我们早就双宿双飞了!怎么了?还不许我们见一见了!”
屋里,林氏一听这话,气的嗓子都嘶哑起来,“他胡说什么!”
霍治这一番话,直接让她百口莫辩。
将军夫人气的发抖,“你……你……气死我了!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打死!打死!”
这真是丢人丢到旁人家了!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会还闹出这么大一桩丑事来!
“来人,把他拖出去杀了吧!”云泓巴不得杀人灭口呢,横竖,这打死的话,也是将军夫人说的,怪不到他头上。
只要霍治死了,这件事情,就查不下去了。
云泓心下一乐,道,“此事,不知岳母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处置?家妇有奸情,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将军夫人一僵,“不知丞相大人如何想的?”而后,又看向跪在地上同样衣衫不整的云明英和绿织,“这两人看上去,好像也不清白,我想,这件事情必定另有隐情吧。”
“还未开始审,我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发生的。这不,在等岳母来。”云泓推开门,道,“这林氏,毕竟是将军府的嫡女,我即便是丞相,也总要看将军府的面子。”
这话,堵得将军夫人说不出口。
第一百二十章 不要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一百二十章 不要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时,屋里传出林氏的挣扎声,“我没有!娘!
是有人给我下药了,那霍治我根本不知道何时闯进来的,我冤枉啊娘!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
将军夫人刚进去,林氏就扑了过来。
“丞相大人,要不,先审一审怎么回事。”将军夫人顾不上女儿。
毕竟,云泓是当朝丞相,文臣之首,官职要比镇国将军高一级,不能抹了他的面子。
云泓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看向被丢进来的云明英,“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会和一个奴婢搅合在一起?”
云明英悔的肠子都青了,愤愤然道,“我在房间好好的看着书,却好端端中了药。最巧的是,药效一发作,这奴婢就闯了进来!今晚的晚饭必定有问题!”
绿织闻言,心下一紧,旋即又想到大夫人的话,怯生生道,“二公子,不是您叫奴婢过来的吗?
奴婢本来打算去大夫人那边伺候着,可是有个下人却传话来,说是二公子叫我过去一趟,我在外面唤了好几声,没人说话我这才推门进去的。
可这一进门,就被公子你拉了过去……”
绿织怯生生道,“况且,奴婢也后来发现,自己也中了药。”
“奇怪,这一连三人中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将军府夫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害怕了。
因为,无论是林氏还是云明英,甚至是绿织中药都相对正常,因为他们都是相府之人,只要厨房有人操作就能做到。
唯一不正常的是霍治。
霍治是个外人,他的闯入,他的行为,都证明他最有动机去做这下药之人。
“叫厨房的人过来。”云泓早就安排妥当了,自然不害怕。
很快,厨房的人被传唤了过来,在院子里站成一排。
“今日,二公子和二夫人的晚饭有何相同之处?”云泓问。
将军夫人不觉得不妥,静等回答。
一个老婆子上前些,想了想,道,“若说真有相同的话,那就是二公子今日要了凉拌笋丝,当时已经没有笋了,没办法,就只好将二夫人这份大盘分成了两份,给二公子也送去了。”
这个时候,绿织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送往大夫人那边的笋丝,大夫人赏给奴婢吃了!”
如此,便是这笋丝有问题。
“笋丝何人做的?”将军夫人问道。
“是奴婢做的,但是这笋和笋丝都是没问题的。请相爷明察。”一个小丫鬟上前些,道。
这时,烧火的那少年往前一步,怯怯的道,“但是笋丝做好之后,是拿去吊在井里冰镇了一会儿的,正巧中途没了柴火,小的就去拿,回来的路上,隐约好像看见有人过去了……”
而后,矛头直指绿织,“正面我没看见,可是看背影,好像就是绿织姐姐啊!”
而后,他看向绿织,“对,就是这身衣服!”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二夫人下药!”云泓大怒,这唱戏演到现在,已经是他和大夫人想看到的场景了。
绿织几乎被吼懵了,“我没有,我没有给二夫人下药,我只是喜欢二公子……”
“你胡说!不要脸!”云明英恨不得一耳光扇死她。
这这样的女人惦记上,简直是倒霉透了。
将军夫人见状,赶忙道,“丞相,是这丫鬟给二公子下药,反倒波及到了兰馨……若是兰馨没有中药,必定不会任由那霍治胡来的。她嫁入你相府这么多年,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心里有数。”
“是啊老爷!我根本不知道那霍治藏在房中,她要来了,彩环能不知道吗?可你也看到彩环的表情了!况且,我进去这屋之后,彩环就守在门口了!
我跟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怎会和他……”
林氏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仰头祈求的看着云泓。
事到如今,云泓也不好太过分,厉喝一声,“来人,把她拖下去,赏一丈红!”
他说的是绿织。
绿织根本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但很快有人就赛上了她的嘴巴,把她拖了出去。
她瞪大着眼睛,盯着云泓,眼底满是对大夫人的控诉,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老爷,我对你,真的是没有二心的!”林氏拽着云泓的袍子,哭的死去活来。
云泓看向将军夫人,“不知岳母大人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将军夫人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大的事情,往往男女双方一起浸猪笼。可是家丑不能外扬,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
思来想去,还得拉下脸面求云泓,“此事无论如何,都是兰馨犯了事儿,辱没了相爷。不过,你我两家皆不是小门小户,有些事情不宜声张……
不如这样,就将她送往城外玉清观,从此做个出家人,好好在菩萨面前忏悔吧。”
“就依岳母所言。”云泓起身来,看向林氏,“事已至此,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就当,本相府上,从未有你这个人,而你,也从未嫁给本相吧。”
说着,都没有给林氏辩解的机会,道,“来人,将林氏送往玉清观。”
“这……”将军夫人还想和女儿多说几句,但是又不好开口,只好作罢。
“深夜劳烦岳母大人,还请岳母大人见谅。”云泓一脸谦恭,弄的将军夫人一番话堵在嗓子眼儿上,出不来也下不去。
“罢了罢了,既然兰馨入了道观,我也就没有道理在相府逗留了。”
将军夫人心口憋得难受,起身告辞。
“岳母大人慢走。”云泓在身后继续演戏,道。
将军夫人没再说一个字,径直去往门外。
她本来还有话要问霍治,却发现霍治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强撑着离开了相府。
云泓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向门外。
院外,传来绿织行刑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瘆人。
云明英被罚在祠堂面壁三日……
此事,看似就这样落幕了,云泓心下唯一觉得可惜的是,林氏一走,想要再说服镇国将军府站在他这边就难了。
但这也只是遗憾,要确保的事情依旧是:林氏必须死。
他低声吩咐凌允,“不要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你亲自去办吧。”
凌允像是鬼魅一样,离开了相府,追着林氏的马车而去……
然,林氏的马车刚刚出城,就发生了变故。
前方一道寒光闪过,车夫便死了。
紧接着,一道黑影掠过,把林氏从马车里拽出来,转瞬消失在了夜色里。
凌允追到的,只是残破的马车和死了的车夫。
他骇然变色,飞快返回相府。
连翘回去的时候,暗卫也回去了。
黎明之前,一片漆黑,暗卫融入黑暗,在司徒霆床边低声道,“连翘出去了一趟,去的是云烟楼,却不知见了谁……”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云倾染不能嫁给太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云倾染不能嫁给太子
床上,司徒霆猛地睁眼,“云烟楼?见的是容卿吗?”
“不是,属下打听过,容公子今日并不在云烟楼。而且,容公子的房间在三层,属下在三层的楼道里没看见她……”
“这就奇怪了……你继续留意,看看今晚楚都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司徒霆凝眉,道。
值得连翘深更半夜出去的,必定是大事。
到底是他这个王妃不简单,还是连翘自己不简单?
司徒霆暂时还看不明白。
暗卫离开之后,夜色又静了下来。
司徒霆总觉得,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在眼前笼罩着,正在阻止他看清楚真相。
不光如此,他还清晰的感觉到,真相绝对离他很近,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还没有找到那一丝丝破绽罢了。
接下来睡得并不安稳。
脑海里,时而是容卿,时而是云倾挽……
之前闯进他卧室的那女子,究竟是容卿假扮的,还是就是相府那个七傻子?
而天还没亮,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霆王府的侧门,门口传来有节律的敲门声。
玄戈飞快出去,打开门后微微一愣,低声道,“殿下快这边请!”
来人,正是东宫太子司徒瑾。
他来的很谨慎,身影潜藏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若非那敲门声别有玄机,玄戈出门的瞬间,根本认不出他来。
显然,东宫太子和霆王府之间,并非一点关联都没有。
只是,这两人都做的异常隐秘罢了。
司徒瑾进屋之后,司徒霆的房间连灯都没点,司徒瑾却轻车熟路的找到座位坐了下来,轻声问道,“最近腿感觉如何了?眼下容卿虽在楚都,可我还无法真正信任他。
他同时还在给父皇治疗,父皇猜忌心太重……”
他叹息了一声,“等我确保容卿不会将此事跟父皇说之后,一定请他前来给你治疗。”
那言语之中的关切,那样诚恳真挚,好似疼在自己身上一样。
“有些事情,我还不好跟兄长说,等有了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告诉兄长。”在外人严肃不近人情的司徒霆,此时此刻却流露出孩子般的恳切来,“你深夜前来,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
“嗯,父皇有意让我娶云倾染。”司徒瑾嗓音有些沉重。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半晌之后,司徒霆道,“父皇这是离间之计,也是制衡之道。
云倾染是司徒明的人,她若进了东宫,司徒明和相府之间就不是铁板一块,相府肯定也不愿意将云倾染嫁给你。”
“但是父皇想看到这个结局。”司徒瑾自然是明白的,“他就是想要云泓和司徒明不是一条心,可是上次唐婉柔进入东宫,却对我下了毒。
那云倾染看似大家闺秀,但能和司徒明纠缠不清,又怎会是什么好人?
若是进了东宫,恐怕东宫要不得安宁了。”
“需要我替你除掉这个麻烦么?”司徒霆问道。
司徒瑾轻轻摇头,“我只是心里有些乱,所以就来了。”
他顿了顿,又道,“半年之期快到了,我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做什么?”司徒霆笑,“我并不在乎那兵符,当年若非不想让兄长失望,我也不会带兵出征……如今,兄长身体好转,我便无需他物了……”
话说到这里,他忽而顿了顿,又道,“我愿意做个普通人。”
无需他物,这话说的绝对了。
他还惦念着容卿。
司徒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你已经不是当年了,如今都娶了妃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跟个孩子一般?那军权,是你用性命拼回来的,怎可说丢就丢?
况且,你也需要些什么来傍身。”
他又叹息一声,“我还是希望你能站起来。”
“兄长需要我站起来时,我自然会站起来的。”司徒霆道。
司徒瑾闻言,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摸摸他的脑壳,忽而发现他已经……长大了。
“你要有你自己,不要只惦记着我。”他摇摇头,“我对那皇位,着实没兴趣。你知道的。”
“但那该是你的。你没兴趣,不代表旁人可以夺。”司徒霆道。
司徒瑾闻言,又叹息一声,“东宫寂寥,幸而你我兄弟一场。”
紧接着,屋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在天亮之前,司徒瑾离开了霆王府。
霆王府对他而言……意味着后背。
霆王府屹立不倒,他就心里踏实。
司徒瑾走后,司徒霆再也没睡着。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年幼时,司徒瑾护着他的样子……
旁人都知道司徒瑾曾经跪在金銮殿外为他求情,情谊深厚。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情谊比人们看到的更加深厚。
在更早的时候,他曾经被人丢进了枯井当中,司徒瑾为了救他,在上面拼命用绳子拉。
结果,没把他拉上去,两人双双掉进了枯井当中。
那一次,他们差点死在了下面。
他在黑暗里问司徒瑾,“太子哥哥,你害怕吗?”
司徒瑾握着他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这一问一答,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但是,却把两人的心贴在了一起,他愿意为司徒瑾生,愿意为他死。
因为那一次,如果禁军没有找到他们,司徒瑾就会陪他一起死,而司徒瑾不后悔,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让他别怕。
这份情谊,其实和血源无关。
这些年来,东宫和霆王府看似没什么来往,但他们彼此都知道,一旦需要,他们就会为对方竭尽全力。
司徒霆想到这些,微微笑了笑。
长兄如父。
皇帝没有司徒瑾这么爱他。
天亮的时候,他起身来,对玄戈道,“云倾染不能嫁给太子。”
云倾染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子却是贤明仁厚之人,云倾染进东宫,相当于豺狼入羊圈,迟早害了太子。
玄戈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旋即,又有些担忧,“那云倾染是母仪天下的命格,若是无法嫁给太子,那岂不是意味着太子殿下没有做皇帝的命?”
这对于太子而言,可不是个好兆头。
司徒霆闻言,眯了眯眼,道,“母仪天下的命格?谁给她的胆子?皇后还没死呢!”
司徒瑾黑了脸,道,“一山不容二虎,当今皇上健在,皇后凤体安康,谁敢有母仪天下的命格?要造反吗?”
玄戈闻言,面色瞬间肃然起来……
司徒霆这意思,是要毁了云倾染!
就听他又道,“玄戈,你知道为何云倾染是母仪天下的命格,却至今无人上门提亲吗?”
“为何?”玄戈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司徒霆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笑意,“那就是因为,谁娶云倾染,就意味着他有夺位之心。如此,你觉得云倾染这个女人,还能进东宫吗?
东宫太子虽然是皇位的继承人,可是陛下春秋鼎盛,起码还能在位二十年。
你觉得,这二十年当中,他希望有人死死地盯着那个位置,就等着他死了之后母仪天下吗?”
玄戈猛地明白过来:皇帝这一招,试探的不光是司徒明和云泓,还在试探太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个王妃,怕是不简单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个王妃,怕是不简单
这个局可不好解,难怪司徒瑾心乱如麻,深更半夜来他这里寻求宁静了。
玄戈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道,“属下明白了,必定无法让云倾染进入东宫……”他忽的想起什么来,抬起头来,道,“若是让她进宫伺候皇上的话?”
既然是母仪天下的命格,那就进宫去当皇后。
这一招是狠辣的,可是司徒霆却摇头了,“不行,云倾染若是进宫,皇后和母妃都无法安宁。”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玄戈退下,去安排了。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叫元景打开了窗户。
天刚蒙蒙亮,远处的薄云被染上了浅淡的绯色,看上去那么遥远。
他明白,朝中的局势永远也不可能像是远天一样宁静。
这里风起云涌,多的是野心家的勾心斗角。
人们都在算计太子,都在忌惮他霆王,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其实都无意于皇位……
起码,在司徒瑾还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对皇位什么想法。
元景伺候他洗漱完毕,坐到餐桌边上的时候,暗卫突然来报,“回禀王爷,昨夜楚都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
司徒霆闻言,放下筷子抬头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直觉告诉他,昨夜这件事情,一定和云倾挽有关系。
果然,就听暗卫道,“昨夜,相府二夫人林氏和霍治偷情,被相爷撞个正着,相爷雷霆大发,把林氏赶到玉清观去了。
但之后,却安排了人前去刺杀。
只是,这刺杀之人还没到,林氏就已经被人劫走,不知去向了。
听说为了这事儿,相爷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去京兆尹报人口失踪呢!”
“那去了吗?”司徒霆问。
暗卫摇头,“没去,还遮掩着这事儿呢。
本来这是不会传出来的,但是云泓似乎很紧张,府上的下人在四处找林氏的踪迹,这才叫属下抓住了破绽……”
“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吧。”司徒霆点点头。
暗卫退下之后,他微微蹙眉,琢磨着,“昨日云倾挽回门,昨夜连翘连夜离开,相府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林氏……林氏……
林氏和霍治偷情?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不光如此,林氏还失踪了,云泓急的团团转……”
他眯眼得出结论,“幕后之人想要对付的不是林氏,而是云泓。
林氏手上,肯定掌握着云泓什么重要的东西!”
“王爷,这总不可能是王妃做的吧?”元景都听懵了。
他顿了顿,道,“我瞧着,王妃对相府还不错啊,她挺懂事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懂事了?”司徒霆翻了个白眼。
“这昨天去回门的时候,都没个人出来的迎接,她还很理解这种情况的……”元景回想着昨日的情形,嘀咕道,“看不出来他对云泓有什么不满。
就算是心里藏着不满,也不可能这么去对付他。
毕竟,她可是他的女儿呢!”
“是啊……”司徒霆又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王妃,可真是不简单。”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眼底染上一抹冷笑,“不知司徒明和云泓看得懂她吗?”
元景听了,不免有些担忧,“若她不好对付的话,那日后王府……”岂不是要出大事了?
司徒霆当然明白,他微微眯了眯眼,道,“以后,死死盯住她的行踪,包括那两个侍卫……”
司徒霆此时还没想到云倾挽会武功,且修为不在他之下。
他以为,暗卫能够盯得住她……
……
云倾挽后半夜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才问连翘,“人呢?”
“送走了。主子且放心,那林氏对相府满是怨恨,压根就不想回去,只等着找个机会反咬一口呢。”
连翘笑着,一边将花篮放在桌上,一边道,“咱们的人给她说,她这一失踪,云泓肯定满世界的找她,楚都太危险了,让她先去避避风头。
她又不傻,一听就认同了。
看那情况,怕是只等着有朝一日回来,拉着将军府对付云泓呢。”
云倾挽却不以为然,“她儿子和女儿还在相府。”
想要林氏真的对付相府,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但连翘不解的是,“不过,咱们不是已经掌握了云泓贪赃枉法畜养私兵,想要造反的证据了吗?为何还要留着唐婉柔和林氏这种人呢?”
“证据,当然是越多越好。”云倾挽修剪着花枝,插的乱七八糟,“云泓既然是当朝权相,想要将这样的人置于死地,必得是十面埋伏密不透风。
不然的话,很容易被他反咬一口。”
连翘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道,“主子,您就不该是这女儿身。
若为男儿,必定有朝一日封侯拜相。
您这就是个天生的谋略家呀!”
云倾挽抬眸,看到她眼底的崇拜时,心中忽而一痛,摇头,“没有人是天生的谋略家。”
她转身来,道,“今天出去走走把,闷得慌。”
“去哪儿?”连翘顺口问。
“王府花园。”眼下正值盛夏,那花园里必定百花盛开,她到底是个女子,抵不住对这些花花草草的热爱。
连翘闻言,开心道,“今天不吃糜沸散了?”
“不吃了。”云倾挽心下想着,眼下这种情形,司徒霆已经心有所属,就算是她不吃糜沸散,他也不会来她房间了吧?
况且,就算是没了疹子,这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呢。
想来可笑,前阵子他还说什么熄灯了都是一样的,到底还是更爱盛世美颜多一些。
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太过自恋……
到底,司徒霆迷恋上的那盛世美颜,也是她自己。
吃饱了肚子,趁着上午还不太热,云倾挽晃晃悠悠去了王府的花园,迎面而来花香扑鼻,百花斗艳。
她却唯独在一株已经结了籽儿的芍药跟前停了下来,弯腰将上面已经成熟的花籽儿一枚一枚收了起来。
元景推着司徒霆过来,冷不丁就瞧见了这边的人,不由一愣,“王爷,那是……王妃吧?”
司徒霆已经看到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裙,那种蓝很浅很浅,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的天空,有些缥缈的意思。
她背对着他,头发很随意的用半截白色丝绦扎着,就垂在脑后。
除此之外,身上没有任何饰品。
司徒霆有些失神,“元景,有没有一种感觉,若是容卿换身女装,就是这般?”
元景一愣,“这身段儿,是有些像……”
转而又笑,“但是王爷,她不是容卿呀!容卿是男子,药王谷少主,连皇上都对他礼敬三分,他怎会去那相府受欺负?这王妃可是女子呀!
您怕是思念容公子太过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芍药和哑巴
第一百二十三章 芍药和哑巴
司徒霆抬头看了他一眼,元景立即闭上了嘴。
司徒霆目光重新落在云倾挽身上,心下也有些迷惑:他到底是思念容卿太过了,以至于看谁都像他,还是云倾挽和容卿的确有些相似呢?
云倾挽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回头。
因为她不知道,此情此景之下,她应该和他说什么。
霆王妃这个身份,相府派来的卧底这个身份,都让她在面对爱情的事情,有些无所适从。
“王爷,我们要过去吗?”
元景轻声的问。
司徒霆摇头,“不必了。回去吧。”
顿了顿,又道,“她终究不是容卿。”
“王爷,已经过去三天了。”元景闻言笑,今夜,容卿会来的。
他们主仆两的对话声音很小,可云倾挽是个高手,又怎会听不到?
在这两人离开之后,她轻轻摇了摇头。
收了不少芍药籽儿,她蹲下来,埋在了地里。
来年,应该有新苗要发芽了吧?
这是她送给司徒霆的。
只是不说而已。
芍药素有花相之称,象征着爱。
他或许不会懂。
但是,今夜……
……
早朝之后,云泓把司徒瑾拦在了皇宫外面,边走边问,“殿下,皇上有意让您迎娶微臣的长女,不知殿下……怎么想的?”
“丞相大人希望本殿怎么想?”司徒瑾转身看向他,目光温润,但却有些油盐不进的意思。
司徒瑾不肯主动探讨这事儿,云泓就必须主动提起。
只是,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要说愿意吧,司徒明那边怎么交代?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要变得一团糟。
要说不愿意吧,他有这个资格吗?
毕竟,人家是皇族,他是做臣子的。
况且,皇上都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君命难违。
所以,他才想要让司徒瑾主动开口给个定论,这样他也要周旋。
可司徒瑾又把皮球踢给了他。
他也只能道,“微臣自然是听陛下的。”
司徒瑾闻言,嘴角轻轻扬了扬,“本殿知道丞相大人对父皇忠心耿耿。本殿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说着,径直离开了。
之后,二皇子司徒明上来,和云泓并肩,问,“他说了什么?”
云泓摇摇头,“油盐不进,什么都问不出来。二殿下,你和他兄弟一场,不知对这位温润谦和的太子了解多少?他这种反应,到底什么意思?”
司徒明闻言,不免有些排斥,阴阳怪气的道,“我和他兄弟一场?在他的心里,恐怕只有司徒霆才算是兄弟吧!”
“但是他们也已经好些年没有来往了。”云泓忍不住道,他觉得,司徒明有些反应过激了。
司徒明抿了抿嘴,半晌之后,绕开了这个话题,“她不能嫁给太子。”
“微臣知道,”云泓揉着发胀的眉心,“容我想想办法。”
他明白,司徒明不是多在乎云倾染,而是云倾染的动向势必影响到云泓,司徒明是不想和一个不再“纯粹”属于他的臣子合作。
云倾染嫁入东宫,显然就代表云泓“不纯粹”了。
毕竟,云倾染可不是云倾挽,云倾染是云泓的心头肉,云倾挽只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弃子罢了。
云倾挽嫁给霆王,云泓是去算计霆王的。
可是,云泓不可能一点都不考虑云倾染的死活。
一旦他把云倾染放在心里了,自然也就对司徒明不忠诚了。
这是司徒明明确而不可更改的要求,云泓只觉得焦头烂额。
他顿了顿,又道,“太子未必就想娶染儿,毕竟皇上身体要好了,他龙体安康,自然就不会希望有人惦记着他的皇位,太子也不行。”
只是,司徒瑾的反应让他看不懂。
司徒明面色漆黑,“容卿不能留了,可是药王谷……”
“我们动不了药王谷,也动不了容卿。”云泓也觉得头疼,“这样的江湖势力,我们自己去对付的话,没有高手,除非皇家去剿灭。
可是眼下皇上站在容卿那边,怎么可能去剿灭药王谷呢?”
云泓忽而灵机一动,看向司徒明,“二殿下,不如这样……”他在司徒明跟前嘀咕了几句,然后才道,“咱们是王国,头顶上还有帝国,咱们办不了的事情,天极帝国皇室的人可以去办。
他们有的是高手。
二殿下若是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这区区容卿又算什么?皇位也就唾手可得了。”
“是啊,就算是父皇也不得不考虑上层帝国的建议,若是天极帝国肯出面干涉,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只是,这靠什么才能打动他们是个问题……”
司徒明心动了,只是此事需要慢慢来……
而云泓,心下其实想的是:若是上层帝国有人瞧得上云倾染的话……
那一瞬间微妙的变化,代表着他和司徒明之间牢不可破的盟约出现了裂隙,只是,双方都还没有清晰的认识到而已。
显然,云倾挽一系列动作已经起到了微妙的作用。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
此时,皇宫之中,皇帝正坐在龙案背后,指关节有节律的敲打着桌案,眯着眼睛思考着这件事情。
他其实还没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再把这件事情推进一步。
对于太子,他既想要试探,却也还不想伤他。
对于他的太子,他还是满意的。
即便是他这个严苛的父亲,他都要承认,太子是个接近完美的人,他是愿意在未来把江山交给他的,可是……他也有些忌惮。
忌惮这份完美。
这么好的太子,该有多少人希望他是自己的帝王啊?
那岂不是盼着他死?
他的心有些乱。
可这些隐秘的想法,他却无人可以诉说。
皇后是他的结发妻子,但她是太子的母后。
丽妃是司徒明的母妃,曦贵妃懒得搭理他很多年了,又是霆王的母妃……
后宫那么多的妃子,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目的,她们攀附在他身上,但每个人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其实不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也没关系,可她们心中还有利益,还有图谋。
这样,他什么都不能说,他还是个孤家寡人。
他又不由得想到了容卿,想到了另一个女子。
“去地宫。”
他起身来,转向藏书房,而元公公紧随身后。
在转动了书架上隐藏的机关之后,书架移开,露出了台阶。
台阶周围点着灯,透出温暖的光。
他拾级而下,来到了下方广阔的宫殿当中。
这地宫里,供奉的是文殊菩萨。
按道理,把菩萨供奉在这里,是不对的。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
因为,这里除了菩萨,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见不得光,却又不敢放出去的女人。
一个哑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遇见了一个少年,像极了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遇见了一个少年,像极了你
佛堂的灯火璀璨阑珊,光影重重,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菩萨静谧的端坐着,慈悲的目光似乎笼罩了整个地宫,在他下方的蒲团上,女子盘膝坐着,白衣墨发,没有任何装饰,水墨一样安静无声。
楚帝的心里微微一疼。
地宫是封闭的空间,除了通风的天窗之外,白天只有很短的时间有阳光照进来,这是囚笼。
她是那样惊鸿一瞥的女子,应该去外面的天空飞翔,而不是在这里。
可是,很多事情已经覆水难收了。
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离开他视线的那短短的时间里,就被人毒哑了嗓子,从此再不能说出一个字来。
他怎敢放她出去?
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是大楚不能承受的重量,一旦有人知道她曾经在大楚经受的那一切,整个大楚恐怕都将万劫不复。
他怎敢放她出去?
大夫曾说,她原本是修炼的,后来被人废掉了武功,失去了记忆,从此体弱,所以才沦落至此……如此,她的曾经也不美好,蛇蝎环伺。
他怎敢放她回去?
她是谪仙一般的女子,庸脂俗粉当中唯一的清露和精灵,是他唯一可以说话的人。
他怎舍得放她出去?
万般思绪缠绕着,楚帝的脚步声忽而变得很轻,很轻。
他来到了她身边,跪坐下来,先拜菩萨,然后轻声的道,“这些天,可还好吗?”
女子无声,只是起身来,来到矮桌跟前坐下,温了一壶酒,看向他。
她的面容安宁,如同一幅画,不染纤尘,不嗔不喜,眼神澄澈,好似曾经经历过的都是幻象,都在她这里破灭了。
楚帝起身来,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忍不住道,“我最近遇见了一个少年,像极了你。”
女子不语,低头斟酒,推到他面前。
楚帝继续道,“他叫容卿,是药王谷少主,一手好医术,像是苍穹中的飞鸟,肆意而自由,桀骜不驯。”他顿了顿,“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可以让你回到你的天空中去。”
“可是我不敢。”他端起她斟的酒,细细的品着,垂眸,“我怕你死了。”
顿了顿,又道,“我既没有能力保护你不受伤害,也没有魄力强行占有你,把你变成自己的。
你太干净,干净到让我内心的肮脏和贪婪却步。
又让我的同情心泛滥,患得患失。
这害了你。我知道。”
他长叹一声,微微哽咽了一下,“这是一个囚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却只能把你安放在这里。”
女子听着这些话,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娟秀如兰的字迹,“此心安处是吾乡,陛下无需自责。此处封闭,如同囚笼,但心在旷野,长风无疆。”
楚帝落泪,“唯有你,海纳百川,让我惭愧,又让我感动。”
他哽咽起来,“我最近遇上了一件事情……”他絮絮叨叨的,将心中的焦灼和摇摆不定说了出去,连同内心最隐秘的慌乱和困顿。
女子静静地听着,听完之后,提笔道,“莫引豺狼至床榻。莫送幼儿入虎口。”
楚帝一愣,心头忽而清明。
他有些冲动的道,“你……可愿出去看看那孩子?”
女子闻言失神,许久轻轻摇头,落笔,“望陛下替我照看她。我若出去,她必逢大难。”
楚帝点点头,“也罢,我替你照看她一些。”
楚帝终究没说云倾挽脸上那道疤痕。
关于司徒霆和云倾挽的婚事,旁人只觉得他是不在乎司徒霆所以草率安排了这桩婚姻,但其实不然。
湘贵妃是他年少时爱过的女人,如今还喜爱着,他又怎会真的不在乎司徒霆?
他之前曾经多次处罚他,但是也是恨铁不成钢。
后来忌惮他也是真的,但却不代表他不在乎他。
相反的,他在内心深处很大程度上是认可他的,而云倾挽……那个刚刚从乡下回来的土包子,丑八怪,却是他地宫里这位的亲生女儿。
他知道云泓求赐婚没安好意,可是让她的女儿嫁给他喜欢的儿子,总比让云泓把她塞到别处去强。
对于司徒霆的人品他还是基本认可的,就算是他不能爱上她,总也不会让她太难过。
只是,这些心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楚帝从地宫里出来时,其实已经不打算再次提起这次赐婚了。
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
云倾挽在傍晚暗卫吃饭的时候,就离开了房间。
连翘还是正常在里面伺候,杜若在外面站岗,表面上看上去,一切毫无破绽。
他去了趟云烟楼,等了没一会儿,元公公就来拿药了。
“陛下身体如何了?”她顺口问。
“托公子的福,陛下已经不觉得头疼了,晚上睡得也安稳些,估摸着这般调理下去,总会好的。”
元公公还特意道谢,“公子那治风湿的药很好用,多谢公子了。”
“公公太客气了,这风湿是慢性病,得好好养着,公公平常有时间可以叫人在膝盖上艾灸,艾草泡脚,都是可以的。”
元公公练练称是,而后又试探的问道,“公子,您……皇上叫奴才问一问您,能否帮霆王妃治好脸上那伤疤?这诊金,陛下会给的。”
云倾挽一愣,惊讶道,“为何?陛下怎么还关心起她来了?”
元公公四下瞅了瞅,见没人后,又凑近一些,低声道,“那是陛下挚友之女,陛下觉着她这张脸有碍观瞻,怕是日后没法在霆王府夫妻和睦,所以这才……”
元公公不知眼前人真实身份,更不知自己这一番话,差点震的云倾挽手上的药都洒了。
云倾挽僵了半晌,这才道,“等一阵子吧,眼下的局势陛下也是知道的。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而后,又忍不住道,“那云倾挽该是相府侍妾眀澜夫人的女儿吧?只是那眀澜夫人失踪多年,生死未卜……陛下认识眀澜夫人?”
云倾挽的内心是激动的。
上次她以容卿的身份进宫,本来是想要问问皇后身边的嬷嬷,看看有没有眀澜夫人的消息,因为她隐约听过一嘴,说眀澜夫人是被云泓送进了宫的。
可上次被丽妃给搅合了,她就没有找到机会。
且,前世她曾听说皇宫有位哑妃,是因为拒绝侍寝被皇帝打入冷宫,又被人毒哑了的。
后来,却不知死在了何处……
她曾怀疑那哑妃可能就是眀澜夫人,可能已经死了。
因此,她虽然在谋划,也在为皇帝治病,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权衡之术,却并未用心。
却不想,元公公这边主动提起了这事儿,而且听上去,好像说的并不是哑妃?
那么,眀澜夫人就可能还活着!
云倾挽心头不免腾起希望。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活着。无关。约定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活着。无关。约定
元公公平常不会说这话的,但是又觉得容卿是可信的人,这才道,“陛下初见眀澜夫人惊为天人,供着她觉得冷落了她,拥有她又觉得玷污了她,放了她又怕摔碎了她,关着她又怕禁锢了她……
此间故事,外人说不清楚。
公子若是真的有兴趣,可以进宫去问陛下,端看陛下愿不愿意说了。”
“那……眀澜夫人还活着?”云倾挽的嗓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是前世今生,她第一次听到母亲的消息!
可能活着的消息!
元公公轻轻点头,“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公子莫要和任何人提起。”
“自然,自然!”云倾挽喜极,几乎落下泪来,“听闻那是天仙般的人儿,若是活着,当真是苍天怜悯。”
元公公闻言笑,“想不到公子竟是悲悯之人,只是,公子也是天仙般的人儿,陛下见到你时,也惊艳不已。”
而后,笑道,“那老奴就不叨扰了,公子留步。”
“公公慢走。”云倾挽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转过身来,双手捂住脸,眼泪无声无息滚落下来。
滚烫的,喜悦的,无法阻挡的。
且,听元公公的意思,楚帝并未亏待她。
这一刻,她是有些感激楚帝了。
因着这个消息,她比平常要开怀许多,晚上经过霆王府后花园的时候,她折了一束白茉莉,这才晃去了前院,眼含笑意。
司徒霆就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等着她来,俊美容颜如同雕塑一般,透着别样的华美。
他和楚都任何一个美男子都不一样。
他美的张扬,深刻,不同于那轻描淡写的水墨,即便是不说话时,也给人一种燃烧一般的魅惑感。
云倾挽看的心动,眉眼之间笑意越发潋滟起来,“王爷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这是风露为谁立中宵呀!”
“得了便宜还卖乖。”司徒霆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白茉莉上,“你还喜欢这个?”
不知为何,又想到了今日上午在后花园看到云倾挽时的场景。
此时此刻,他心头不禁抚过一抹旖旎……
若是容卿换上女装,就该是那样吧?
云倾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缓步上前来,往他轮椅边上一坐,将茉莉送到他眼前,“你闻闻香不香?本公子可是特意为你折的。”
“……”司徒霆黑线,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吞回去,接过那茉莉花,道,“香。”
云倾挽见了,就憋笑。
他分明对这些花花草草没感觉,却还顺着她。
玄戈打算上前拿走那茉莉,谁料却被司徒霆抱在怀中了。
玄戈翻了个白眼,只好打住。
云倾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司徒霆看着,就觉得怎么纵容她都不为过,只要她乐意笑就行。
云倾挽推着他进屋,看着桌上好酒好菜,不禁笑道,“每次来王爷府上都有好东西吃,本公子都舍不得走了!”
“云烟楼的厨子,做的难道不好吃么?”司徒霆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把那茉莉小心放在一旁,给她盛汤。
云倾挽趁着下颌,“也是好吃的,可是没有人给本公子盛汤啊!”
“那你常来,本王帮你盛便是。”司徒霆说这话时没抬眼,但是耳迹泛红了。
他这话,连他自己听上去都觉得欲求满满。
真是见鬼!
云倾挽接过汤碗,趴在桌上往前凑了凑,潋滟目光打量着他眉眼,用很轻的嗓音问,“王爷希望我常来?”
这话,说的好似情话一样,司徒霆的心跳瞬间就加快了。
那章凑上前来的小脸儿,被半片银白色面具覆盖着,别样精致,别样俊美。
发丝抚过红唇,眼前少年竟是比女子还灵动三分。
司徒霆看的心中悸动,几乎脱口而出,“七夕那天,你可是穿着红妆陪本王洞房花烛的,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云倾挽嘴角的笑意就情不自禁的扩散开来。
她没说话,只是猛地凑上前去,在他嘴角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下。
而后,退回去吃饭,道,“王爷记得就好。”
“本王自然是记得的,就怕你忘了!”司徒霆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心跳如鼓,“你何苦一次次试探本王,本王对你,自然真心。”
“试探,自然是害怕失去。”云倾挽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
司徒霆一怔,不知为何,心中掠过一丝丝疼,郑重道,“容卿,只要你肯来,本王定然扫榻相迎。你若不来,本王就在这里等着。”
“嗯。”云倾挽咧嘴笑,“但是有点不公平。”
顿了顿,她又道,“所以,本公子要治好你的腿,若我没来,你就来找我。
到了那时候,你就没有借口偷懒了。”
“真是一只狐狸。”司徒霆笑,心头一片暖。
他真是……越来越舍不得放他走了。
吃完了饭,云倾挽例行给她祛毒,似无意的问道,“听说昨天你那王妃回门,你都没去?相府好像出事了。”
她顿了顿,又道,“刚刚陛下着元公公来问本公子,说能不能治好霆王妃的脸,本公子还没答应。”
她歪着头,温软气息就在司徒霆耳边,“不知王爷怎么看?你想不想治好你家王妃的脸?”
“父皇问的?”司徒霆一转脸,两人的嘴唇差点贴在一起。
云倾挽轻轻点头,“她是眀澜夫人的女儿,若是治好了那伤疤,必定倾城之貌。
王爷可会心动?”
司徒霆摇头,“容卿,本王已经有你了。”
他忽而牵住了她的手,“她是丑是美,都和本王无关。”
“若是,她比本公子还好看,又可以给你传宗接代……”云倾挽此时的心情是矛盾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局要怎么解。
对于感情,她也是个孩子,一切都在摸索中。
可司徒霆的决绝令她感到震惊,他道,“父皇子嗣众多,不缺本王一个传宗接代。
只要你在本王身边,就比什么都重要。
那子嗣,本王不要也罢。”
他甚至道,“等朝中安定下来,本王就跟你去药王谷,不知容卿可愿收留?”
“……”云倾挽一时语塞。
她本该高兴的。
可是,她对他也没有坦诚相待,他还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子。
去药王谷她当然求之不得,可是若是他发现她是个女子,岂不是大失所望?到时候,还能如此相爱吗?
一时间,云倾挽竟是有些害怕了。
“容卿,你……在想什么?”司徒霆打量着他,心中不免有些受挫,“你……不愿意收留本王?”
“怎会!”云倾挽回过神来,慌忙摇头,“只要王爷放得下楚都琐事,本公子自然求之不得。到时候你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纵情山水!”
“嗯,那你我便如此说定。”司徒霆握着她一只手,始终不肯松开。
云倾挽赶忙转移话题,“听说皇上最近想要把云倾染嫁给太子。”
“此事,容卿有何想法?”司徒霆抬眸看向她,心下想着:
容卿进入楚都诸般算计,目的究竟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容卿,本王想要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容卿,本王想要你
还有,他上次主动给太子治疗,又和太子相谈甚欢……他是否是为了太子?
一时间,他又难免有些紧张,“你……想帮太子?”
云倾挽闻言,蓦地一笑,把手搭在他肩头,歪头看着他,一脸无奈,“那你到底想不想让本公子帮司徒瑾?”顿了顿,她又认真道,“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什么。”
“本王不懂。”司徒霆有些患得患失,他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于是,拿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竟是带了几分偏执。
云倾挽避无可避,只好道,“我帮太子,原因有三。
一,太子是个不错的人,死了太冤枉。在能出手的范围内,本公子会出手。
二,这天下最在乎太子的人,恐怖不是皇上,可能也不是皇后,而是你了吧?
至于第三个原因,我之前说过的。
你的腿,需要时间静养。”
“看来,容卿对本王不是一般的了解。”司徒霆依旧定定的看着他,“这整个楚都,知道本王在乎太子的人也没几个,说本王比皇上和皇后更在乎太子的人,怕是就只有容卿一人了。”
“那王爷喜欢本公子了解你么?”她纤长的指从他肩头缓缓滑落,抚上他心口,指尖轻轻一点,“本公子想到你这里去。”
那缱绻的话语,微醺的嗓音,听得司徒霆几乎有些犯晕。
他强忍着冲动,这才约束自己,没有直接把她拽进浴桶当中去。
微微闭了闭眼,他才道,“你已经在这里了。”
“我还不想出去。”她得寸进尺,“还想独占这里。”
“还想你我像是一个人,你就是我,我是就是你。”
“还想和你天长地久,浩雪白头。”
司徒霆听得心头忍不住的颤,叹息,“好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这一打岔,他的怀疑又被冲的烟消云散。
药浴之后,他又不舍道,“今晚留下吧。”
云倾挽怔怔看了他半晌,心头拉扯的厉害。
终究,情感战胜了理智,她轻轻点头,“那你抱本公子过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他拽进了怀里,他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幽邃目光将她笼罩,好似吞吐着黑色的烈焰,嗓音都带着几分沙哑,“求之不得!”
而后,一手拥着她,一手摇着轮椅,往床边去了。
“等你的腿好了,我要你站起来抱我。”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有些任性了。
“好。”司徒霆动情了,在把她放在床上的瞬间,俯首便吻了下来。
热烈的,密不透风的,突破禁锢的……
越是禁忌的感情,爆发的时候就越凶险。
云倾挽感觉他的吻像是滚烫的岩浆,正在将她一寸寸淹没。
他的大手抚上她纤细的腰肢,唇角溢出细碎的情话,“容卿如玉,弱柳扶风……”
“那是说女子的。”她眼底有些氤氲,脸颊绯红。
“容卿比女子更美。”他笑,又捉住了她浅绯色的唇瓣。
云倾挽的眼神逐渐迷离,嗓音也柔了起来,低喃,“试着站起来好不好?试着自己上来。”
“本王可以吗?”他的心跳很快,他已经四年没站起来过了!
这才治疗了没多久,他真的可以吗?
他眼底染上热切,却又有些紧张。
云倾挽轻轻点头,“你可以的,上来。”
司徒霆只觉得她身上有魔力,好似只要她说他能做到的,他就一定能做到。
他双手扶住轮椅两侧,撑着自己,努力将脚掌踏在地面上。
双腿虽软,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支撑感,他热泪盈眶,看着床上的少年嗓音变得颤抖,“容卿,你可真是个宝贝!”
云倾挽被他说得脸红,轻声道,“上来。”
司徒霆缓缓在床边坐下来,移上了床,也着了迷,鬼使神差就把她压在了身下,咬着她的唇瓣低喃,“容卿,本王想要你。”
云倾挽大惊,赶忙推住他的胸膛,“王……王爷,我……”
司徒霆感觉到她的抗拒,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瞬。
刹那之间,脸红到了脖子根,竟是有些尴尬。
于是,一翻身闷闷躺在了旁边,半天没说话。
他居然提出这种要求……不要脸!
伸手揉了揉脸,司徒霆只觉得自己疯了。
云倾挽还以为他生气了,用手肘推了推他,“还……好吗?”
“刚刚……对不起。”他轻咳一声,侧身来,环住她腰,“本王不会强求的。”
“嗯。”云倾挽不知怎么接他这话,只是示好的以脑壳在他怀里蹭了蹭。
司徒霆只觉得,此时此刻,她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一样。
如此撩人,又如此可人。
也许,人得到一点什么就要失去点什么。
他得到了容卿这么好的人,失去鱼水之欢,也是应该的。
他想。
只是,身体里好似憋着一团火,让他无法入眠。
低头时,却见那没心肝的少年双眸紧闭,竟是在他怀中睡的极其安详。
一瞬间,心间好似又圆满了……
……
云倾挽依旧是黎明前离开,司徒霆已经习惯于在黑暗里看着她穿衣,破窗而去,像是夜晚赐予他的一场梦一只精灵一样……
那个让他痴迷的少年,似乎不存在于人间。
云倾挽回到房间,睡意全无。
她本想着试探一下司徒霆对云倾染的态度的,但是最后她发现不能和司徒霆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不管怎样,最后都会绕到他们两人的感情上。
她甚至有种错觉:司徒霆只愿意和她谈情说爱。
这本是一个好现象,但有时候又有点无奈。
次日清晨,玄戈起来时,发现司徒霆自己下了床,正坐在桌边认真的将桌上的茉莉花插进花瓶里,并往里面注入清水,神态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他没有梳头,一头长发静静的垂落,看上去比往常更加安静,但是眉眼之间的明亮和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玄戈一愣,“容公子又走了?他这深更半夜起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把王爷也给弄下床了,可真是霸道。”
司徒霆闻言,眯眼笑,“是挺霸道的。”
只是,玄戈觉得他那眼中,似乎藏着一种别样的希望和喜悦,好似这话的意思不光如此。
他暗戳戳的没告诉玄戈,他是自己靠着自己的双腿下床来的!
他插好了花,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白茉莉看着也不错,清新雅致,别有一番风味儿。”
“王爷这是爱屋及乌,咱们后院可是种了一片白茉莉,也没见王爷正眼瞧过一次,”玄戈笑着,“不过,这容公子想来也是一时兴起,直接摘了咱们后院的花,来借花献佛了。”
司徒霆不说话,心下却渴望着:若是容卿进了王府,把这王府的一切,连同后院那些花,连同他自己,一并交给他照料,该多好……
而这边柔情蜜语,相府那边,却已经再次鸡飞狗跳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反击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反击
云泓和大夫人一夜都没有睡着,林氏的失踪,让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林氏可是扬言要把事情说出去的,她要是没死,这日后可是要出大麻烦的,”
大夫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来回走动着。
和司徒明之间的事情,林氏暂时知道的不算是很多,可是她找人在黑峡谷埋伏那事儿,林氏却是清楚的。
除此之外,她派人给云倾挽毁容,甚至是之前把云倾挽卖给人贩子的事情,林氏都是知道一些的。
这些事情要是说出去,她这个丞相夫人可要做到头了。
如此下作,怎配成为当朝宰相的当家夫人?
虽说这豪门大户里面当家的,人人手上都不干净,大部分人都相安无事……可那是没有捅出去的情况下,一旦这些事情暴露在旁人的视线当中,就另当别论了。
朝廷要正风气,在百姓心中种下一个好的印象,就不可能容得下蛇蝎之人把持朝臣的后院。
而林氏又身份特殊,她可是镇国将军的女儿。
一旦林氏顺利回到将军府,说服镇国将军出面,将这事儿捅到皇上那边去,她这个大夫人可就摊上麻烦了。
到时候,云泓最多就是被训斥惩戒一番,可是她……恐怕得落得个送往玉清观这样的下场。
所以,大夫人比云泓还要害怕一些。
云泓被她晃得脑子疼,他抬头看向凌允,“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凌允摇头,“没有,但是人应该没有进城,只要不让她来楚都,就招惹不出是非来。”
云泓揉着肿胀的太阳穴,“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叫人盯着城门口?”
为了一个女人,可真不值当!
而且,盯的紧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发觉,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有,“现在怕的是,万一这件事情有人在幕后操控,撺掇将军府前来要人就更加麻烦了。”
“难道将军府还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怪罪到我们头上不成?”大夫人惊呼一声,憋了一肚子的气。
“怪罪倒是不至于,只是这事儿如同一团乱麻,根本就纠扯不清。”
云泓一个脑袋两个大,“若是将军府揪着不放,这日子乱糟糟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摇头起身来,眼前一花,差点栽倒,忙道,“我先去睡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去早朝了。”
大夫人心中不安,但看这情况,也不敢多说一句。
云倾染也一夜没睡,脸色差的要命。
云泓走后,她从隔壁转出来,皱眉凝思着,“娘,你说,这林氏背后究竟什么人?”
大夫人面色一黑,“这谁知道呢?我瞧着,肯定和她那个女儿脱不开干系!”
大夫人一想到云倾染那伤口,顿时就恨死了林氏。
如今林氏不在,她很自然的把怒气转移到了云倾心等人身上。
云倾染闻言,也灵机一动,“我不信那林氏当真不管不顾了。要知道,二小姐、四小姐和三公子还都在相府呢。”
说着,劝慰道,“娘,只要我们拿捏住了这三人,不愁她林氏不闭上嘴巴!”
“这倒是个好办法,”大夫人心下一定,眯了眯眼,“此时,你我要好好合计合计。”
此时此刻,谁也没想到云倾挽。
因为,大夫人和云倾染始终惦记着刺客的事情。
而那个时候,云倾挽还在来的路上,按道理,根本没可能操纵这件事情才对,所以,她被自动过滤掉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算计到云倾挽身上来了。
云倾染皱眉想了想,道,“算起来,这事儿也和云倾挽脱不开干系。
她要是不说那一句,林氏和母亲也不会直接闹翻。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把这事儿推到云倾挽的头上,正好,云倾心那个蠢货正在惦记霆王……
那林氏抓着咱们的把柄,咱们也就顺手抓一个她的把柄,我倒要看看,她是否敢赌上女儿的前程来和咱们相府作对……”
“你的意思是?”大夫人还没有太听懂。
云倾染笑了笑,凑上前来,在大夫人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大夫人一愣,“如此,行得通吗?那霆王可是油盐不进之人!”
“霆王再油盐不进,也总要给他的王妃一点面子,不然的话,霆王府也和咱们相府一般丢人。只要有机会靠近,事情就成了。”
云倾染眼底闪过浓烈的算计,道,“到时候,云倾心这手段和她娘如出一辙,要是传出去了,林氏自然知道什么后果!”
“是的,只要这事儿一发生,就是霆王府和相府两家的丑闻。”大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到时候,霆王肯定不愿意声张,咱们秘而不宣,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可若是林氏敢闹,那咱们就敢说出去!
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到时候怎么选!”
大夫人眼底露出几分得意来,“到底还是你更会谋算一些,难怪能抓住二殿下的心。”
云倾染没说话,干巴巴的笑了笑。
这话,对于她而言,并不是褒奖。
司徒明谋算的,不过是相府的依靠,和她又有几分关系?她不清楚。
若她真的能谋算,就应该把皇帝那几个儿子全都谋算进去任由她来挑选才算。
可是,无论是太子、霆王还是隐王,都对她毫无兴趣。
她忍不住抬头问,“爹爹今日去见了太子,太子对这婚事,怎么想的?”
大夫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那没眼光的东西,能怎么想!”
大夫人也是生气的,太子那反应,可一点儿都不热切。
她是不愿意和东宫扯不清,毕竟已经上了司徒明的贼船。
可她心里还是希望东宫对自己热切些,这样才显得相府重要,可是……
这是大夫人和云倾染都不愿意说出去的暗痛,只能憋着自己酸。
云倾染一听大夫人这么说,自然也就明白那边对她没兴趣,自然不好再找没趣,终止了这个话题。
大夫人把门口新换的丫鬟叫进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云倾染又忍不住笑,“若是云倾心知道这个消息,必定坐不住。娘,咱们就等着看戏吧。”
大夫人和她对视一眼,好像云倾染如此会算计是多么让她骄傲的事情一样,眼底流露出罕见的得意。
因为林氏的事情,云倾心和云倾芸姐妹两人,以及云明沧皆被关在院子里,不许出来。
云倾心心中难免怨怼,“姨娘怎么会和霍治在一起?依我看,那根本就是大夫人给栽赃的,爹爹一准瞎了眼,所以才任由她往姨娘身上泼脏水!”
她盯着黑着脸的云明沧,“哥!你倒是闯出去问问爹爹啊,跟个女人一样,被关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有本事你去问!”云明沧显然不理解她,瞪眼道,“这样的事情,叫我如何说得出口!”
“迂腐!”云倾心气的火冒三丈。
正要说话时,大门口传来了铁索被打开的声音。
她猛地站起来,伸长了耳朵!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丁香,祸水东引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丁香,祸水东引
门被打开,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不冷不热的道,“奴婢是来送饭的。”
云倾心一把推开门,就见一个绿衣婢女拎着食盒站在门口,她忍不住瞪着眼,道,“我们院子里的下人呢!你又是谁?”
“奴婢是大夫人院中的丁香。至于你院中的人,都是一群随便被人挑拨一句就说风就是雨的蠢货,老爷说,扎样的人不要也罢,都给打发了!”
那丁香趾高气昂的道!
云倾心本就疑心重,闻言快步上前来,一把揪住丁香,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香冷笑,“奴婢什么意思,二小姐难道听不懂吗?”
她故意用很鄙夷的眼神扫了云倾心等人一眼,“昨日人家不过是一句挑拨离间的话,你们却当真了,晚上竟然玩出偷人的勾当,在窝里斗……真是出息!”
“好你个奴婢!竟敢对本小姐这么说话!”云倾心气的,一耳光就是甩了上去!
之前,林氏和大夫人交好,大夫人对他们姐妹也优厚,云倾心在相府时常横着走,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但她没想到丁香这般作风,本就是来激她的。
丁香抹了一把嘴角血色,又是一声冷笑,“你朝我凶有什么用!
我要是你,就去霆王府,把霆王夺回来,而不是让那个已经嫁出去的丑八怪回来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最后连自己亲娘都搭进去!”
她笑的阴测测的,“二小姐,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霆王妃是不想有人惦记着他男人,她故意要搞臭你的名声!
你也不想一想,若是你娘那些丑事传出去,有一个这样的娘,你和四小姐还能嫁给什么好人家?”
“你什么意思?我娘的事情,和云倾挽又有什么关系!”云倾心似乎从她的话当中,捕捉到了一些什么。
丁香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哼笑,“那霍治,和二夫人多少年没来往了?
他闯进二夫人的房间,除了军中之人谁能使唤的动?霍治可是将军身边的人,难不成,将军派他来毁了自己的亲女儿不成?”
不是镇国将军,当然就是……霆王?
这个逻辑破绽很多,可是此时此刻,云倾心却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是云倾挽要毁了她!
她有这个动机!
她的表情缓缓,缓缓地发生了变化,将对丁香甚至是大夫人等人的怨恨,逐渐转移到了云倾挽身上。
丁香见她这样,便知道这戏演成了。
她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云倾芸,和目瞪口呆的云明沧,道,“二小姐还是消停些吧,人家毕竟是霆王妃,就连我们大夫人都要眼巴巴的巴结人家,你还是歇了吧!”
说着,转身扭着屁股出门去了。
“我哪里不如她了!一个丑八怪!”云倾心的好胜心,彻底被激了起来!
她不如云倾挽吗?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霆王只会喜欢云倾挽那种外貌丑陋,心底还险恶的女人。
她比云倾挽好了一万倍!
一万倍!
而听见她在身后嚷嚷的这句,那丁香在门口转过身来,道,“霆王妃的面子,霆王还是得给的,毕竟有时候不给就是打自己的脸。二小姐就算是想要霆王,也动动脑子吧!
你娘那事儿,要不是有人刻意算计,也未必就不是好事儿一桩!”
“你什么意思!”云倾心又被气的冒火,上前一把扯住了她!
丁香阴测测的一笑,扭头来,阴阳怪气的道,“我要是你啊,我就以去看望王妃的名义,去到霆王府去,横竖都是亲戚,难不成,霆王还会对你太过分?”
她顿了顿,嘴角一勾,“实在不成,你娘那招也是不错的。”
“你这么好心,跟我说这些?”云倾心蹙眉,狐疑的盯着她,但是语气却没有那么强硬了。
显然,她 心动了。
她想要霆王,所以心动的分外快。
丁香很擅长鼓动人心,她吃吃的笑着,道,“我当然没这么好的心,只是,你可知大夫人为何怨恨你和你娘吗?就是因为七小姐的奴婢在大夫人跟前透露说,那刺客曾经提起过你娘的名讳。
如此,大夫人这才觉得那刺客是你娘派去的。
不然你以为大夫人乐意和自己的姐妹闹翻吗?我说这话,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大夫人!”
她一脸高傲自私的样子,倒是把云倾心的疑心打消了不少。
并且,进一步加深了云倾心对云倾挽的恨意!
阴差阳错之下,一切正在接近真相。
临走之前,她又道,“大夫人还是念旧情的,把你们关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事情闹大。
昨儿夜里,大夫人还念叨着,说不管怎么样,孩子总是无辜的,日后还得嫁个好人家。
这为了压下这事儿啊,连绿织都被处死了。”
她顿了顿,看向云倾心三人,阴阳怪气的道,“天知道大夫人何等不舍绿织,那绿织和二公子,不过就是被你娘那事儿波及的罢了。”
这一番话,包含的信息量很大。
就在云倾心等人还没回神时,丁香已经得意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云倾心竭嘶底里的呐喊声,“云倾挽!我和你势不两立!”
……
“如何?那小贱人信了没?”大夫人看着走进来的丁香,迫不及待的问道。
“夫人请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奴婢自会办妥。”丁香一边表忠心,一边道,“奴婢刚刚出来的时候,那云倾心直喊着和七小姐势不两立呢!”
“这就好,等她酿成大祸,咱们就抓住林氏的痛脚了。”大夫人松了一口气,顿觉困得不行,“府上的事情你暂且照看着,我先睡会儿去!”
“是!”丁香福身,娇滴滴的应着。
“你也去擦点药,那小贱人好狠的心,这是她打的吧?”大夫人不免又叮嘱一句。
这丁香,可不是一般的丫鬟,她宝贝着呢!
……
一场危机正在缓缓酝酿。
云倾挽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起来,刚刚洗漱完毕,外面就传来了玄戈的声音,“王妃起来了吗?相府二小姐说来看她,正在前院等着呢。”
“云倾心?”连翘闻言,心中一紧,扭头看向云倾挽。
那云倾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之前一直惦记着霆王。
之前霆王不理睬她,如今她却背了个王妃之妹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进了霆王府,她这是要干什么?
“主子,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连翘忍不住道。
云倾挽微微眯眼,想了想,道,“你去跟玄戈说,就说我昨日疹子刚好,不免贪食了些,昨夜闹了肚子,这会儿正睡着,谁也不见。”
倒不是她怕云倾心,而是,林氏刚刚出事,相府竟然不约束云倾心,还让她往霆王府跑,这不正常。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与将计就计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与将计就计
在不确定她的具体目的的情况下,云倾挽打算静观其变,不想轻举妄动。
连翘闻言,推门出去,对玄戈道,“主子昨日吃坏了肚子,折腾到半夜才睡下,这还没醒呢,就不见了。”
她笑了笑,看着玄戈,慢慢的道,“既然来的是二小姐,又是来看王妃的,那该是不会怪罪王妃才对。”
玄戈被她这话噎了一下。
半晌,只能道,“姑娘把话说到这程度,若是再强人所难,就不是来看望,而是来找茬了。”
“那就多谢玄戈侍卫了!”连翘只是笑,“王妃身子是真的不舒服,没法见客人的。”
玄戈无言以对,转身离去。
实际上,比起云倾挽,玄戈更加排斥的是云倾心。
他当然不希望云倾挽和云倾心搅合在一起,没完没了的制造事端。
玄戈离开之后,连翘回屋来,道,“主子,要不,属下去前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不用。你不去,自然会有人去的,”她顿了顿,半闭上眼睛,“王府的事情,咱们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再说。”
那柏昔是司徒霆和云泓派来的,正像是狗一样盯着王府的动静呢,哪里的用得着她特意叫人去盯着?
连翘闻言,不由笑道,“世上哪有如你这般不争不抢的王妃?”
云倾挽却不以为然。
这一世,她当然会争,会抢。
但是,她只争夺值得的,抢值得的罢了。
若是云倾心对霆王死缠烂打,她绝不会放过她的!
屋里的戾气一闪而逝,转瞬归于平静,一切又安宁了下来。
前院里头,云倾心正在四处打量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从她的脸上,哪里还能看得出来林氏刚刚出事后的忧愁来?
玄戈轻轻摇头,上前去,道,“我家王妃昨夜吃坏了肚子,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再加上前阵子中毒,这身子骨也就垮了,如今正昏睡着,无法起来,还请二小姐见谅。”
“又躺下了?”云倾心觉得意外,但一提到云倾挽,她就不由得想到丁香说的那些话,想到云倾挽,心中恨意便腾了上来。
但是她惦记最多的,自然还是霆王,心下巴不得云倾挽就此一病不起,直接死了算了。
况且,那张晦气的脸,她也不想看。
于是,道,“既然七妹妹睡着,那我就再等等吧,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走走就好。”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却一直盯着霆王书房那边。
“那二小姐随意,但是不该去的地方,二小姐就别去了。”玄戈深深地瞧了她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司徒霆背对着窗户坐着,面前万顷疆土山河图,玄戈在他背后轻声道,“王妃说吃坏了肚子,拒见二小姐,但是二小姐却并不想走,说随便走走,属下暂时还无法判断她的目的。”
玄戈顿了顿,又道,“但是,我瞧着她顾盼生辉的模样,必定也不是为了王妃来的。
而且,林氏之事,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痕迹来,她的目的,王爷该是心中有数。”
司徒霆微微眯了眼,幽邃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好似想的并不是云倾心,但却哼笑一声,道,“本王这个王妃,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拒见云倾心?这又唱的哪一出?
他可不相信她吃坏肚子,昨天她吃的什么,暗卫盯着呢。
送进她房间的食物也就那么点儿,至于吃到连娘家的姐姐都不能见的程度?
就听玄戈笑道,“王妃是不想见云倾心,至于这原因……”
他看向司徒霆,嗓音变得轻了些,“要么是因为王爷,王妃在吃醋。要么,就是因为她还有图谋。”
司徒霆刻意的回避了他这话,只是道,“暗中叫人盯着云倾心,明面上谁也不要拦着她,将计就计,且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王爷的意思是,她若是来找王爷,也不拦着么?”玄戈一惊。
云倾心对司徒霆那点儿小心思,在云倾挽进门之前就暴露了。
可惜,王爷压根不喜欢云倾心那个调调,反感到要死。
这种情况下,他却打算放任云倾心,是什么意思?
但司徒霆却不打算解释,只是道,“若她进来,如果本王没有命令,你们谁也不必出来。”
“好。”玄戈有些忧心,但依旧遵从了司徒霆的命令。
他隐隐的感觉到了点什么,忍不住扭头往窗外扫去,冷不丁的,却见大门口那边,一个浅绿色身影一闪而逝。
“柏昔过去了,这个女人,可真不消停!”玄戈脸色一黑,道。
“相府的大戏,唱到本王的王府来了。”司徒霆卷起地图冷笑,摇着轮椅去了有光的地方,而后闭眼在阳光中假寐。
金色的阳光,黑色的王袍,深邃俊美的面容……此间风流,天下无双。
云倾心隔着一道门,看着这场景,心中向往如同烈火,燃烧不止。
她又想到了丁香那些话。
如果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霆王还会那么高冷吗?
玄戈一看她那表情,就忍不住生气,“她果然是冲着王爷来的!连妹妹的夫君都不放过,真是不要脸,和林氏一般货色!”
司徒霆闻言,轻声道,“你下去吧。”
玄戈退下了。
屋里安静无声,谁也没有理会院中的云倾心。
云倾心大喜过望,目光痴痴地落在屋里男人的脸上,心下暗道:以小姨子的身份,果然接近他要容易一些,看来那丁香说的没错!
她嘴角翘了翘,脚步很轻的往前方走去。
一阵风拂过,树影重重,男人的脸在光影中如同瑰宝,俊美到无法形容。
这样的极致美景,让云倾心逐渐大胆了起来。
大楚霆王,虽说双腿瘫痪了,可是他的风姿依旧无人能及,他的威严依旧震慑着边疆和朝廷,这样伟岸的男儿,应当是她云倾心的夫君!
转念,又心生嫉恨:那丑八怪怎么配得上他?
之后,又暗中得意:她云倾染生的美貌又如何?母仪天下又如何?霆王还不是照样看不上!
而那云倾挽,嫁入王府这几日,压根就没有被霆王正眼瞧过,这至今未圆房的事情,可是弄的整个楚都的人都知道了,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唯有她,此时此刻,能够站在他面前,就这样静静的打量着他。
此时,她又有些恨云泓,“爹爹,你既然不成全女儿,那女儿只好自己来争取了!”
她咬了咬牙,上前一些,小心翼翼的将袖中的药粉洒了出去。
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她就不相信霆王在那种难耐的情况下还不动情!
一抹淡淡的香气拂过,若有若无,随风飘进了房间。
第一百三十章 不知廉耻比娥皇,狗咬狗
第一百三十章 不知廉耻比娥皇,狗咬狗
司徒霆的眉心微微蹙了蹙,双手紧握,又缓缓放松。
谁也不清楚他这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纯粹不喜欢这股香气。
云倾心先是心中一紧,紧接着,在看到他没什么反应的时候,心中喜不自胜,又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难免羞怯紧张,脸上染上一抹桃红。
她缓缓地,缓缓的靠近司徒霆,娇滴滴的唤了一声,“王爷。”
那一声,唤的藏在暗中的玄戈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司徒霆眉心又微微蹙了蹙,睁开眼睛,微微眯着看向她,“云二小姐有事?”
不知为何,云倾心感觉司徒霆此刻的嗓音和寻常不同。
平常的时候,霆王的嗓音是威严的,冰冷的,寒铁一般的感觉,只是听着,就叫人害怕,沁骨寒凉。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嗓音似乎噙着几分魅惑,戏谑,以及妖娆的感觉。
像是致命的毒一样,正在一寸一寸,深入她的肺腑。
这种蛊惑气息,也让她确定司徒霆是受到了药物的影响。
一念及此,云倾心有些忘乎所以。
她下药的时候,自己当然也被波及到了,此时加上情潮涌动,自然有些把持不住,于是,又撒娇的喊了一声,“王爷!难道没有事,心儿就不能来找王爷?”
她嗔怨道,“王爷真是好狠的心,心儿哪点儿比不上七妹妹?王爷竟是枉顾心儿一番情意,娶了七妹妹那个丑八怪……”
“呕……”元景在隔间做呕吐状。
“真受不了,亏得王妃不是她!”他一个哆嗦,几乎觉得撑不下去了。
玄戈紧抿着嘴唇,也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把她直接丢出去,只等司徒霆一声令下。
司徒霆幽邃的眸又眯了眯,几乎形成一条妖娆的细线,浓密的睫羽交叠着,越发魅惑撩人。
他的目光落在云倾心脸上,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
戏还没演到高潮,他眼底暗敛戏谑,却不言不语。
只是,他那双眼太魅惑太妖娆,若是不细看,很容易让人以为他生了情愫。
云倾心只觉得自己快要陷进那双眼当中了,她摇摇晃晃的靠上前去,往司徒霆身上倚去,“王爷,心儿一片真心,您难道一点儿都不怜惜吗?”
司徒霆闻言,不着痕迹的将轮椅撤开了些,嘴角勾起,“可你是王妃之姊,本王若是怜惜你,岂不是对不起王妃?你如此对待你妹妹,你妹妹知道吗?”
他的嗓音是罕见的柔,柔的让云倾心色胆包天,也让她几乎忽略了他话语当中隐约的锋芒……
他是练武之人,大楚罕见的高手,只是双腿不便,又不是彻底废了,岂能如此容易中药?
可他蛰伏四年,这锋芒很多人自然就忘了。
云倾心大言不惭的道,“女英娥皇共侍一夫,乃是千古佳话。何况,心儿心中除了王爷,早就什么人也装不下了。”
“所以呢?”司徒霆斜睨了她一眼,但是眼尾的余光,却始终落在大门外。
他好似……在期待着什么,或者,观察着什么。
只是,云倾心自己中了药,又如何能留意到这些东西?
她脑子里,只想着怎么和司徒霆生米煮成熟饭。
于是,又靠了上去,道,“王爷何不把心儿也留下来,让心儿和七妹妹一起伺候王爷……”
司徒霆闻言,恶劣起来,“一起伺候?怎么个伺候法?想不到云二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是比风尘女子懂的更多,丞相府真是好家教,本王长见识了!”
他此言一出,门口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似乎有要离开的冲动。
但是,接下来,他却话锋一转,一把将云倾心扯了过去,道,“不过,既然云二小姐乐意做那风尘女的话,本王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顿了顿,他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笑意,“总比你七妹妹那张阎王脸强一些!”
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处于死角,门外的人只听到他的声音,却没看到他的动作。
但是,光这声音就……
云倾心被他这么一拽,撞在桌边,痛呼一声,“王爷!”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司徒霆戏谑的打量着她,“就这样,还来伺候本王?”
“王爷,您轻一点……”
“……”
外面的人终于受不了了。
她气的跺了跺脚,飞快去了后院。
正是柏昔。
“连翘,你让开,我要去找王妃!”
柏昔一改往常那大家闺秀的模样,愤愤然站在门口,一副连翘要是不让开就要打架的模样!
“主子吩咐了,她要睡觉,任何人不得打扰!”连翘的态度也很强硬,她知道柏昔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是别人!我是王妃的丫鬟!我有事要和王妃说!”柏昔急的跳脚。
她很想进去坏了云倾心和司徒霆的好事,但是她名不正言不顺。
她是奴婢,不能干涉主子的事情。
若是闯进去,被司徒霆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云倾挽可以。
他是司徒霆的王妃,理应去找司徒霆和云倾心理论。
她一面焦急不已,一面打着如意算盘……
让云倾挽去坏了云倾心的好事儿,司徒霆又不喜欢云倾挽,如此,只要她再略施薄计,司徒霆就成了她一人的!
司徒霆如此人物,权势才情皆上等,人又俊美,那个女子不喜欢?
柏昔此时的感觉,就像是要护住自己的郎君一般。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一旦情绪失控,也就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
连翘想想这前后的事情,顿时也就明白了,她黑了脸,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你是丫鬟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主子,想见主子就见主子,主子说的话反而在你这里是耳边风是吗!”
话音未落,连翘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今日,我就来教教你如何做奴婢!”
柏昔被打的脑袋一歪,眼底杀意一闪而逝,死死的盯着连翘。
但这一个耳光,也把她给打醒了!
她咬牙狠狠的瞪了一眼连翘,而后对着云倾挽的门嘀咕一句,“废物!”
而后,转身跑了出去。
连翘进屋去,在云倾挽耳边道,“看来,前院要上演狗咬狗的戏码了,相府这场大戏,最后却在霆王府的后院烧了起来,真是讽刺。”
“看来他们是想要祸水东引,”云倾挽听到这里,也大概猜出了点什么,哼笑一声,“云倾心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她想过自己最后什么死法吗?”
连翘闻言,一愣,“主子已经知道云倾心要干什么了?”
“按照大夫人那嘴脸,定然一方面想要堵上林氏这一窝的嘴巴,另一方面,还想彻底把祸患从自己身上引开,而云倾心惦记着霆王谁人不知?
而想要云倾心就范,并且将云倾心的事情和林氏偷情那件事情牢牢牵涉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马蜂窝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马蜂窝
她嘴角扬了扬,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来,“那么,女不教母之过。
只要云倾心做出和她娘一样的勾当,林氏这一窝就彻底毁了。”
“可狗急跳墙,到时候,林氏岂不是要把大夫人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连翘这会儿是有些听不懂了。
“非也!”云倾挽摇头,“你想想看,当朝霆王,赫赫有名的战神,被人下药玷污了。
这种事情,能传出去吗?若是传出去,皇族颜面何存?
这丢人,可要丢到外邦去了!
毕竟,霆王可是威慑邻邦的人物。”
连翘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如果云倾心得逞了,无论是霆王府还是相府,都会都这件事情秘而不宣。这样,大夫人反倒可以拿云倾心的事情来威胁林氏了?”
“你说的没错,如果林氏打算撕破脸,大夫人和云泓,也就不介意丢战神和自己的脸,來赌林氏的母爱了。”云倾挽冷冷的道。
“这可真够卑鄙的!那能相提并论吗?丢脸也只是丢脸,大不了被人嘲笑两句,还不敢当面说。毕竟,霆王威严在那里压着。
可对于那林氏而言,她只是个母亲罢了,如何能够放任三个孩子的前途不管?”
连翘忍不住愤愤然。
“正是这个道理。”云倾挽点头,“这世上的事情,孰重孰轻,端看要看在谁心里。”
对于云泓和司徒霆而言,也许轻如鸿毛。
但是对于一个母亲而言,那就是泰山之重。
“那现在怎么办?”连翘忍不住看向云倾挽。
“不还有柏昔吗?”云倾挽冷冷而笑,“大夫人千算万算,却忘了自己送进霆王府的人是个什么货色。这王妃大婚那一日,柏昔一个区区的奴婢就敢去勾引霆王。
如此胆大包天的东西,早就被霆王迷得七荤八素。
就她这样,能让云倾心得逞?”
云倾挽顿了顿,哼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们还是作壁上观吧!”
连翘听了,不禁问道,“可是主子,您……真的不怕霆王把持不住……”
话音未落,云倾挽的眼眸暗了下来。
连翘一惊,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
……
柏昔回到了前院,只听屋里传来令人遐想的对话声,和云倾心的呻吟声。
“王爷,您松开我一些,好疼!”云倾心听上去要哭了,但是那嗓音却颤巍巍的,带着某种迷离的感觉,好似正在……
紧接着,传来司徒霆微微沙哑的嗓音,“只是这样,就喊疼?”
“王爷……”
“本王还未尽兴,你哭什么?”
“王爷,轻一点……求求你了……”
“……”
……
柏昔嫉妒的眼中都冒火了。
她突然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一把拽起桌边的云倾心,扬手一个耳光抽了上去,“你个不要脸的!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王爷!”
“……”元景在屏风后吓得直接一个哆嗦,低声道,“这女人发飙,简直母老虎一样!”
玄戈黑线,“王爷也够恶作剧的。”
那云倾心刚刚是硬生生被司徒霆拧脱臼了手臂,这才哭着求饶呢!
只是她中了自己下的药,那哭声也就……
这话没几句,鱼就一条两条的上钩了。
可真精彩!
而此时,柏昔打了云倾心,这才发现司徒霆衣衫整齐,那一丝不苟的模样,哪里像是刚刚和云倾心欢好过?
此时此刻,他就那样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们。
柏昔蓦地一怔。
云倾心在一个耳光之后,只是略微清醒了一瞬,然后又扑向了司徒霆。
司徒霆打了个响指,玄戈和元景出来,将云倾心摁住了。
柏昔看着他的表情,不知为何觉得背后寒意贯穿上来,忍不住叫了声,“王爷?”
“谁给你的胆子闯本王的房间的?”司徒霆开口,嗓音冷的寒冰一样。
柏昔一个哆嗦,立即跪下,然后抬眼大义凛然的道,“她给王爷下药,奴婢这才奋不顾身冲进来……奴婢都是为了王爷啊!”
而后,泪如雨下。
那委屈的小模样儿,简直我见犹怜。
元景翻了个白眼: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演!
“看来你真是为了本王好……”司徒霆嘴角勾了勾,只是那眼神越发深邃,“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本王就交给你来处理。”
司徒霆说着,转身看向玄戈,“把云倾心交给柏昔,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应该拉出去在大街上游行,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看,以儆效尤!”
“是,王爷!”柏昔高兴的应了一声,但转念,心下猛地梗住了!
她是司徒霆和云泓送进王府的棋子,说到底,她还是相府的人。
云倾心再不好,也是相府的千金小姐。
她却把云倾心拉去游街,这……
她愣住了,一瞬间心乱如麻,不知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对自己最好。
可司徒霆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本王的话,你难道不听?还是说,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本王,刚刚那些话,都是欺骗本王的?”
隐隐的威胁迎面而来,柏昔听得冷汗直冒,咬牙辩解道,“不是的王爷,奴婢这就去办!”
而后,又抬眼,盈盈看向司徒霆,“奴婢的心里……自然都是王爷。”
这话说出口,她忽而觉得,牺牲掉云倾心,被云泓和司徒明惩罚也值得。
她一咬牙,一把拽起云倾心,往门外去了。
“绝对练过武。”玄戈看着她的背影得出结论,眼底也逐渐染上寒意。
司徒霆微微眯着眼,“丞相府打的好算盘。那本王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得罪了本王什么下场!”
他清冽的嗓音里,噙着罕见的怒意,“玄戈啊,你去相府一趟,告诉云泓一声,就说云倾心以看望王妃的借口,潜入本王房间,给本王下药。
如此不知廉耻之辈,本王希望相爷下令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否则的话,就把她送到衙门去审,看看谁给她的胆子!”
“是!”玄戈闻言,快速离去。
“元景,你去告诉柏昔,就说游街示众,是相爷大义灭亲!”司徒霆眼底似乎燃烧着黑色的烈焰,“像是相爷这样正义廉明的好官,百姓们可要多学习才行!”
“好。”元景拱手,随后离去。
柏昔把云倾心拽到下人的房间去,五花大绑之后还不解气,又扇了好几个耳光,咒骂着,“该死的贱人!竟敢盯着王爷!看我不打死你!”
云倾心被她打的脸肿的像是猪头一样。
柏昔以为,反正这是司徒霆下的命令,云泓和司徒明就算是怪罪,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到时候他们若是问起,她就说是霆王的命令不可违抗,她想要在霆王府继续潜伏下去,就必须要听霆王的话。
可是没想到的是,很快元景就进来,道,“将二小姐游街示众,是相爷的意思,你去写个牌子挂上吧,就说相爷大义灭亲,以正风气!”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笑话。阴差阳错还是有意为之?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笑话。阴差阳错还是有意为之?
“这……”柏昔大惊,蓦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辩解。
如果她这样做的话,还不把云泓给气死?到时候,云泓和司徒明肯定没有好果子给她吃!
“这什么这!”元景打断了她,“如果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就滚出王府去吧,此事我自己去办!”
元景说着,一把拽起了云倾心,转身就走。
而云倾心还中着药,压根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变故,一看有个男的来拉自己,她恨不得立即贴上去,好在还有绳子捆着,急的脸红脖子粗。
元景恶心的要命,强忍着要将她丢出去的冲动。
柏昔见状,则赶紧拉住了元景,急切的道,“我去!”
她若是被赶出王府,那才叫真的地狱!
她可是司徒明专门培养的死间,这种人一旦失去该有的作用,是要被杀了灭口的。只要离开霆王府,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所以,她没得选。
柏昔只能听从元景的意思,写了一张横幅,挂在游街示众的车子上,上面写着:相府二小姐不知廉耻,给男子下药,败坏礼教。相爷大义灭亲,将其游街示众,以儆效尤,维护我大楚正气!
而后,把云倾心塞进了囚车里,用一匹骏马拉着上了街。
云倾心下的媚药司徒霆可以以功力阻挡,屏蔽在外。
可她自己却是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这人到了囚车里,都还在难耐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那画面,要多辣眼睛有多辣眼睛。
这么新奇又刺激的场面,顿时吸引了大街小巷的人看热闹。
这一转眼,几乎要闹得人人皆知了。
云泓刚刚下朝,还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刚到自家门口,就被玄戈拦住,道,“相爷,你家二小姐上午以看望王妃的名义进入我王府,却对我家王爷下药。
王爷雷霆大怒,说不能助长此等不正之风,必须要将二小姐游街示众,以儆效尤,以维护相爷在朝的好形象……”
云泓听得脑子晕,还没彻底消化,玄戈就抬头看向他,笑着道,“我家王爷说,相爷是清正廉明的好官,此番大义灭亲,必将得我皇嘉奖,百姓称颂!”
“你……”云泓气的七窍生烟,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玄戈又打断了他,“相爷,这人已经在街上了。”
“好!好!好!好你个司徒霆……”云泓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连着说了三个好,猛地往前头一栽,差点气晕过去!
玄戈一把扶住了他,对凌允道,“盛夏太阳太大了,你快去扶着相爷去里面休息吧,我就不打搅了!”
凌允抿着嘴巴,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深深地看了玄戈一眼,扶着云泓进屋去了。
玄戈见了,心中暗爽,嘀咕道,“让你们精于算计!
我家王爷不和你们计较,你们还以为自己可以上天了!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雷霆手段!”
元景回到司徒霆房间,笑着道,“云泓肯定要被气死了。这还清正廉明?还大义灭亲以正风气?或许,表面上有人恭维两句,也免不了戏谑。
背地里啊,一准被人笑掉大牙!”
家丑不可外扬,云泓居然还大扬特扬!
不过转念,他难免又道,“王爷,是不是容公子惹您生气呢?这咱们和相府好歹是亲戚呢,您这一招未免太狠了吧?”
司徒霆哼笑一声,“你以为事情像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额……”元景挠挠脑壳,但却一时间想不明白了。
司徒霆微微眯眼,半晌,道,“中午,我们去看看这位生病的王妃。”
……
云泓回到屋里,大夫人吓得立即迎了出来,责怪凌允,“这怎么回事啊 !你跟在旁边,相爷怎还会晕过去?快!快扶到里面去躺着!”
丁香上来搭了把手,把云泓扶到屋里去躺下。
云泓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嗓子里呼哧呼哧的,跟拉车的老牛似的,直愣愣的瞪着眼睛……
这也不是晕过去,但就是状态不对。
大夫人右眼皮跳个不停,赶忙一边帮他顺着气儿,一边低声问凌允,“究竟怎么回事?”
“夫人还是等相爷醒来了亲自问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属下不知。”凌允耷拉着眼皮看着大夫人,似乎有些不满,“刚刚老爷刚到门口,就被霆王府的侍卫给拦住了!”
“霆王府的侍卫?”大夫人心中咯噔一下,冷不丁想起云倾心去了霆王府的事情,有些不安起来,“说什么了?怎会把老爷气成这样?”
凌允道,“说是二小姐给霆王下药,霆王雷霆大怒,把二小姐拖出去游街示众去了!”
大夫人听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趔趄了一下。
就听凌允又道,“这不光如此,还打的是相爷的旗号,说是相爷此举大义灭亲,以儆效尤呢!”
凌允的嗓音里,隐约有些讽刺。
他是云泓的人,在某些时候,也会站在大夫人的对立面。
大夫人和丁香闻言色变。
这事儿,可是她们与云倾染三人商量好的,都没跟云泓说。
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闹到这种程度,可……“霆王怎么能如此呢?他不要脸的吗?”大夫人感觉事情彻底失控了,她着急的团团转,都快哭出来了!
丁香脸色一片惨白,“这二小姐在王府究竟做了什么啊……”
云泓听着这两人叽叽喳喳,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干呕了两声,只觉得嘴巴里一股铁锈味儿。
他素来爱面子。
云倾心这事儿,如今闹得满楚都都知道,让他还怎么做人?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些同僚们背后如何笑话他,楚都的那些百姓茶余饭后,又怎样谈论他!
此时此刻,自尊心作祟,他甚至都还没想到另外一个可怕的后果。
……
天气太热了。
云倾染中午桌上摆的全是水果和蔬菜,只有一只白馒头。
连翘在旁边轻声的笑着,拿着一只梨子啃,道,“主子您不能出去,可不知道外面街上多热闹。
这囚车一从王府出去啊,就被瞧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了,等到了南大街的时候,都堵得人没法走了。
那云倾心还像个傻子一样,在囚车里还脱个不停。
最好笑的是,那囚车前面,还写着一道横幅。
横幅上说,相爷要大义灭亲,正楚都风气,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笑的合不拢嘴,“相爷要是看到这场面,一定能气的少活十年!你还别说,这霆王可真不是好惹的,换做旁人谁能做出这等事儿来啊!”
云倾挽听着这话,慢慢嚼着馒头,却没有连翘那么雀跃。
司徒霆这一招,阴差阳错之下把相府给她踢回来的皮球又给踢了回去,干的实在漂亮。
只是,这真的只是阴差阳错吗?
正这般想着,外头突然传来杜若的声音,“属下见过王爷!”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竟来了!怒火与装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竟来了!怒火与装傻
云倾挽一怔,连翘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司徒霆竟然来了!
他竟来了!
桌上的东西来不及收拾,云倾挽和连翘对视一眼,她示意她下去。
连翘面色凝重的退下,而紧接着,外面传来杜若的声音,“王妃……”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倾挽就打断了他,“让王爷进来吧。”
杜若到了嘴边的话憋回去,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里面请。”
玄戈推着司徒霆进了房间。
司徒霆的目光缓缓从桌上扫过,最后才落在云倾挽脸上,“吃坏了肚子?”
他的嗓音醇冽,极为悦耳,但是语气当中的质疑却很明显。
云倾挽起身来,“见过王爷。我只是不想看到云倾心罢了。”
司徒霆闻言,冷哼一声,“你倒是实诚!”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梨子吃,“你二姐来找你,你却不想见,这就让本王有些想不通了。”
他抬眸,微微眯着眼看向她,“你能告诉本王,这是为什么吗?”
“我初入相府,云倾心带人前来找茬。”云倾挽强迫自己冷静,迎上他探究而审视的目光,“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最不好的是爱记仇。”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我为什么要见她?凭什么她想见我,我就要见?”
这话说的桀骜,再配上她那张被伤疤破坏过的脸,让司徒霆又想起了第一次在扶风楼见到的场景。
真野!
像是那脱缰的野马一样,完全没有一丁点儿规矩!
司徒霆细长的眸眯的的越发深邃,“所以,你就让柏昔过去,把前院搅个乱七八糟?”
他定定的盯着她,好似要从她脸上看透她背后隐藏的一切一样。
这样的目光,即便是如今的云倾挽都感到压力很大。
但她明白,自己绝不能透出任何破绽。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霆王府与相府、明王府、东宫和皇宫之间游刃有余。
唯有这一点,她无法感情用事。
云倾挽缓缓吸了一口气,而后笑,“那柏昔,是大夫人给我的陪嫁丫鬟。
可王爷也不想想,我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和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从未相处过,王爷凭什么以为她就听我的话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柏昔是自己过去的?”司徒霆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
换做旁人……
甚至换做前世,她早就撑不住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反而放松了下来,眼底眉梢都沁出了笑意,“我既然说自己吃坏了肚子,就不可能出去,我又如何知道她是怎么过去的?”
“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司徒霆怒极反笑,“云倾挽,你敢说云倾心来这里,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他身上的威压忽而猛地碾压而来,“你去过相府之后,林氏就出事了。
紧接着,云倾心就在相府闹出这样一出,你以为你能逃过本王的眼睛!”
他似乎真的生气了。
云倾挽能感觉到。
这种怒意像是面对敌人一样,她能感觉到那种锋芒。
她感觉到了疼。
但是,转念脑海里又闪过他和“容卿”温存模样,不由笑出声来。
那笑意,甚至有些温柔,如同吹过三月的风,连冰雪都融化了。
她笑,“那王爷觉得,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司徒霆着实被气到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一边装傻,一边还死不承认。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又从她眼中隐约看到了前些日子闯入他卧室的那女子的眼神。
温柔的、疼惜的、纵容的、无奈的、还有很多很多……复杂的情愫。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知道自己被气的不轻!
他猛地将桌上的东西掀飞了出去,“既然你死不认账,那从今日开始,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而后,黑着脸冲玄戈道,“叫人守住这里,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没有本王的同意,谁也不许进来!”
“……”玄戈一脸黑线,“那……吃食怎么办?”
“你亲自送!”他瞄了云倾挽一眼,沉沉道,“不必吃的太好,对于喜欢玩弄权术的人而言,这些好东西都被糟蹋了!”
他扫了一眼地上狼藉的食物,自己摇着轮椅转身就走。
玄戈同情的瞅了一眼云倾挽,赶紧跟上。
云倾挽叹息一声,蹲下来,将破碎的瓷器,以及水果缓缓捡起来,叹息,“到底是谁在糟蹋食物……”
司徒霆听着后面的响动,只觉得一阵烦躁。
到了外面,玄戈这才道,“王爷,您……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王妃似乎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他看的出来,司徒霆反将云泓一军之后,心情甚至有些愉悦。
而且,就在来这里之前,他的情绪还是不错的。
可是突然就……
这是为什么?
实际上,司徒霆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在迎上她那个目光的时候,他心头就冒出一阵没来由的烦躁,以至于怒火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
因着他这一通怒火,连翘和杜若以后都不能进入云倾挽的院子了。
那院子,被一把大锁锁上,而且外面还守了十几个府兵!
云倾挽收拾了屋里,出门站在烈日下,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恍惚。
半晌,又笑了笑,进屋去了。
司徒霆一个人闷了半晌,这才缓过神来,长指抚摸着鼻翼,狐疑道,“玄戈,你有没有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和容卿有些相似?”
“……”玄戈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半晌,这才道,“王爷心中惦念着容卿,所以才觉得王妃和容卿像。”
其实,他也觉得云倾挽偶尔和容卿有些相似。
只是,他知道这话不能说。
因为,就在司徒霆问出这话的瞬间,玄戈突然明白了他为何生气,那种感觉说不请道不明,但是他懂。
一个不能靠近的人、一个敌人,和自己痴迷的恋人可能是同一人,那将是多惊悚的事情?
玄戈不敢想。
所以,他也不能让司徒霆总是陷入这样的泥潭当中去。
司徒霆揉了揉眉心,道,“本王想见容卿。”
“……”玄戈无语,看着他半晌,这才道,“除了给陛下送药和给王爷治腿的那天,容卿平常是不在云烟楼的,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玄戈一脸的无奈,“属下叫暗卫盯过几次,但是容卿武功实在太高,怕是属下亲自去了,也是盯不住的。”
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司徒霆沉默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大概是本王多虑了。
容卿那般自由洒脱之人,怎会甘愿囿于王府后院这狭小之地?
况且,他也绝不可能是相府七小姐……”
心中还有疑惑,只是,他不敢深想下去了。
比如,容卿那张脸。
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他究竟在哪里见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千万不要说容卿,千万不要提王妃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千万不要说容卿,千万不要提王妃
司徒霆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张类似的面孔。
他转身来,问玄戈,“可有查出连翘的底细?”
“连翘和杜若两人都是王妃从黑市上买来的奴婢,但是黑市的奴隶贩子说,这两人是暗网送来的,所以并不知底细。”
玄戈看向司徒霆,道,“暗网是专门培养奴隶高手的地方,从不向外透露任何一个奴隶的消息。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是暗网敢卖的人,应当都是清白的。”
“所以,连翘出去,一定是那七傻子的意思?”司徒霆眉宇皱的更深。
暗网的奴隶,是没有自己的。
他们被卖给谁,就一生一世听命于谁。
玄戈点了点头,“王妃的确不简单,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的话,怎么会想到去黑市买奴隶回来?而且,还是从暗网过来的奴隶!”
暗网的奴隶,武功高强,忠心耿耿,是死士的最佳人选。
但是,暗网之所以叫做暗网,就是因为足够隐秘,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而且,暗网的奴隶价格不菲,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
要说云倾挽买来连翘和杜若是巧合,旁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司徒霆是不信。
玄戈也心有疑惑,“而且,自打她进入楚都之后,楚都就没有一天消停,大事儿一桩接着一桩,简直风雨飘摇。”
他微微皱眉,不解道,“只是,她始终被的盯着,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如果说,她在这些事情背后是一个重要人物的话,那她也太可怕了!”
玄戈说的自己脸色都变了。
他宁愿相信你这一切是容卿做的。
司徒霆闻言,许久没说话。
到底是不是云倾挽,眼下还没有定论。
但是,她有时候的反应,真的不像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司徒霆感觉,她有的是胸襟。
尤其是对他。
可这种感觉,却让他有些负罪感,同时,这种负罪感又让他脾气暴躁。
他花了好长时间这才平静下来,道,“你叫人守死了后院,本王倒想看看,她完全出不去,这楚都还会不会继续乱下去!”
而后,又问道,“云倾染那件事情办得如何了?”
玄戈回过神来,正色道,“已经吩咐下去了,过不了几日,云倾染小腹受伤,容公子曾经给她治疗过的消息就会传入皇宫,到时候,皇上定然考虑到太子妃的清誉,不再坚持此事了。”
“只是,污了容卿的名声。”司徒霆揉着眉心,“把人拦回来吧,换个理由。”
“……”玄戈一脸无语,“这对于容卿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他可是个男子!”
这个时代,对于男人和女人的要求大不相同。
对于女子而言,能毁掉前途和未来的事情,对于男子而言,也就是一笑而过,说不定还落得个风流洒脱的名声。
可是司徒霆对此却很介意,他介意容卿和任何旁人扯上关系。
在他眼中,容卿是那样冰清玉洁的人,身上岂能有污点?
“本王叫你拦回来你就拦回来!”
内心的独占欲无形中作祟,他有些生气了,“就说,云倾染重伤期间,和司徒明同塌而眠!如此不知检点,不配为东宫正妃!又有云倾心这样的姐妹,能是什么好东西!”
“是!”玄戈见他又发怒,哪里还敢说半个忤逆的字儿?
他赶紧去拦人了。
元景回来,一看玄戈的表情,忍不住小声的道,“王爷又生气了?”
“可不是,今天王爷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坏,”玄戈叹息一声,道,“你进去也小心一些吧,千万不要说容卿半个字的不好,千万不要提王妃。”
“……”元景被说的有点懵,玄戈已经走掉了。
他要再不快点,这去宫里的人就拦不住了!
……
相府。
云泓在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这才缓过劲儿来,嗓音沙哑的喊着,“水!水!”
大夫人赶忙送了一盏茶过去,扶他起来喝下,这才问道,“可有好些?”
“好个屁!”云泓一把掀翻了她,唾沫星子乱溅,气的脸上的肉都在发抖,“不是说叫你把二房那几个关几天吗!人怎么跑到霆王府去了!还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
丁香吓得脸都白了,垂头站在门槛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大夫人好不容易站稳,忍不住怨道,“还不是为了你……
那林氏如今失踪了,若是有朝一日回来,可有咱们好受的。所以我就想着,让二小姐出去找找看,她总不能不见自己的女儿……”
在云泓躺着的这半个时辰里,大夫人绞尽脑汁,已经想好了说辞。
这借口听着虽然蠢,但到底也能掩埋真相,她很生气的道,“谁料那贱蹄子,竟是和她娘一样!
这亲娘还没找到呢,她倒好,直接跑去了霆王府,还给霆王下药!”
而后,掩面哭泣,“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让她尽跟林氏学了那些丢人现眼的手段!”
而后,又怨怼道,“那霆王也真是的!
多大点儿事情,竟然要闹得满城风雨!我看,他是压根没把咱们相府当亲戚,没把相爷你放在心上!”
“这叫没放在心上!”云泓气的胡子都在发抖,“他都叫人满大街宣扬本相如何清正廉明大义灭亲了!那逆女如今在街上,千万人唾骂不知羞耻,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如,叫人将那囚车弄回来吧,总这样给人看笑话,也不是个办法。”大夫人怯生生的问,她有些害怕了。
这件事情,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她和云倾染商定此事,就是料定了司徒霆不会把这件事情闹大。
可是谁知道……
眼下这烂摊子该如何收场?她的心脏砰砰砰乱跳着,六神无主。
云泓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你不怕丢人现眼,本相还嫌丢人现眼!
让她死到外面去,别脏了本相的地方!”
他不是不在乎云倾心,但是事情闹到这一步,他除了舍弃已经别无选择了。
那司徒霆拉着横幅去街上,大肆宣扬他大义灭亲,他要是还贴上去把人弄回来,岂不是自打嘴巴?司徒霆这一招,就是让他哑巴吃黄连,硬生生把这屈辱给吞了。
而且,云倾心要是被接回来了,相府剩余这几个女儿还怎么嫁?
司徒霆给他牵的这个头他不得不接,但是一定程度上却也保住了其他几个女儿,毕竟他态度这么坚决,就代表相府的家教是严谨的。
再加上云倾心这事儿杀鸡儆猴,旁人就会想着,在如此严苛的家教之下,其余几个女儿该是乖巧的。
相反的,若是云倾心回来,那就是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
司徒霆这一招,可真够狠辣的!
然而,云泓没想到的是,今天的司徒霆脾气真的不太好,他可一点都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他把目标转向了云倾染!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雷霆之击与进退两难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雷霆之击与进退两难
但这一招,云泓压根还没想到。
他痛定思痛,有气无力的吩咐凌允,“你去,等人游街结束了,直接宣布我的意思,把她赶出相府,从此相府没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云泓越说越气,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凌允正要离开,云倾染却走了进来,拦住凌允,“不可,你先等等!”
“你来干什么!”云泓心里憋着气,现在看谁都有点不顺眼,即便是从小就被捧在心尖儿上的云倾染也并不例外,只觉得自己生的这几个女儿都是累赘。
云倾染很少听到云泓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心下微一窒。
她秀眉微蹙,压下了这份委屈,垂眸道,“爹爹,眼下二姨娘还没有找到,我们不能这么对二妹妹。
这要是二姨娘知道了,哪怕不打算和咱们算账的,也都要坐不住了。”
“那你说怎么办?”云泓闻言,眉头紧皱,闷喝一声!
“爹爹,虽然我们不能明面上去找她回来,但是暗中却一定要妥善安排她,”云倾染精心盘算着,道,“把二妹妹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的,是七妹妹和霆王。
就算是二姨娘和二妹妹心中有恨,那最恨的也该是霆王府,而不是咱们丞相府。
只要我们善待二妹妹,把林氏生的三个孩子牢牢掌控在手上,她总会投鼠忌器的。”
“染儿说得对,如果我们对云倾心太狠心,这母女两肯定反咬一口!”
大夫人赶忙劝道。
她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霆王把堂堂相府之女游街这件事情实在是闹得太大,太无所顾忌了。
以至于,她到现在脑子里都还有点懵,一时间把林氏给忘了。
云泓的眉心也皱起来了。
云倾染说的后果他不得不考虑,只是,“那林氏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吧?她能闹出什么名堂来?”
忽的,想起大夫人曾经和林氏走的很近,两人又曾经是闺中密友,不由脸色一黑,盯着大夫人气道,“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大夫人被这一吼吓一跳,哆嗦了一下,支吾道,“我也没说什么,但是这朝夕相处的,谁知道她都听了点什么去?
再说,二殿下常来,那林氏也常来这边,瞧见的次数也不少。
且,以前这都是一家人,咱们说话也不考虑个隔墙有耳的,谁知道她都听了些什么去?”
她小心的看向云泓,嗓音又轻了几分,“况且,这林氏落到如此田地,肯定不能再回相府,荣华富贵不再,她要是破罐子破摔,不顾一切的反咬一口,难免就会添油加醋……”
大夫人心里害怕着呢。
毕竟,林氏落到如此境地,都是她和云倾染为了报复谋划的。
哪怕林氏知道的事情没多少,也都不能让她再有机会回到将军府去,不能给她辩白的机会。
不然的话,下药和霍治那件事情,迟早要被翻出来。
再加上丁香去撺掇云倾心这事儿……
桩桩件件加在一起,要是全都被捅出去,云泓恐怕就要容不下她了。
到时候,她可不会像是林氏和云倾心这么好运。
这两人尚且还有活路,她却没有。
她知道云泓和司徒明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旦出事,他们肯定要不顾一切杀人灭口。
她怕的嗓音都有些颤起来了。
但是她说的也有道理,云泓一时间没有想到那么多,他也不知道林氏和云倾心这事儿背后的猫腻,于是沉默半晌之后,道,“凌允,你去找个眼生的,把那孽障带回来吧。”
“是!”凌允转身离开。
云倾染本想着问问和东宫婚约的事情,但是见云泓脸色不好,也就没再说话。
她心里充斥着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之前,皇上问及这事儿时,云泓的回答是要考虑三天,说三天之后确定要不要答应云倾染和太子的婚事,皇帝也没逼着,就让他回去好好想。
正是这种温和,反倒给人一种极致的危机感……
这三天,皇帝让他想的,不是婚事。
云倾染因为母仪天下的命格,她嫁给谁,意味着天命倒向谁,也意味着云泓希望谁来继承大统。
这本也不是特别难选的事情,可难就难在,云泓这些年和司徒明走的太近了。
就算是有些事情做得隐秘,但是一而再再而三,次数多了,总难免露出些许蛛丝马迹来。
云泓已经和司徒明脱不开干系了,却又把云倾染嫁入东宫……
这对皇上而言没什么不妥,可是对云泓却是大大的不妥。
这样,他和司徒明的盟约就出现了裂隙。
这个裂隙,是致命的。
而若是拒绝皇帝,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也显得他太过跋扈,忤逆皇家威严。
云泓被卡在了这里,进退两难,想了两天也没想出个出路来。
后来,他和司徒明商量过一次,最终的决定是:
如果最后毫无办法,就把云倾染嫁过去,暂时稳住皇帝,也迷惑东宫。
这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
因为,云倾染对于司徒明而言还是有用的。
一则,司徒明有些迷信,他不知道云倾染将母仪天下这说法是云泓和人造的谣言,他觉得把云倾染留在身边,的确就是天命的扶持。
而且,如果有一天皇帝驾崩,到了夺位的时候,他就可以以云倾染渲染此事,说他得到了云倾染,是真命天子。
这种话,用来愚弄百姓再好不过。
所以,即便存了最后一定要把云倾染抢到手的念想,司徒明依旧不愿意让云倾染进入东宫。
而正是他和云泓的这种犹豫不决,让东宫太子感到烦躁和压抑,也激怒了他背后的人。
霆王通常是不会出手的。
但是,他一出手,绝不是司徒明和云泓这种文绉绉的人那种温吞的阴险手段,而是雷霆之击。
为了有些人,他会不顾一切。
什么颜面,什么舆论,什么朝廷动荡,他都在所不惜。
他知道司徒瑾不是云倾染的对手,美玉不可被粪土玷污,所以,他绝不会让云倾染这样的女人进入东宫的。
尤其是,在唐婉柔事件之后。
实际上,在今日云倾心进入王府的时候,司徒霆就已经谋划了所有的事情,只是玄戈和元景都没有看出来,后续的安排没有跟上罢了。
眼下,云倾心被游街这件事情,闹得整个楚都沸沸扬扬。
不知情的人以为,是云倾心实在是太过大胆,彻底激怒了霆王,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但对于司徒霆而言,云倾心不重要。
他要毁了的人,不是云倾心,而是云倾染。
云倾心的事情,只是一个铺垫。
相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却养出来这样一个女儿,叫旁人怎么看?
妹妹如此,姐姐又能好到哪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过分。晴天霹雳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过分。晴天霹雳
云倾心不是云倾染,但这件事情,会引发人们对云倾染潜意识当中的质疑,是云倾染擦不干净的一个污点。
有了这个污点,那么接下来,从云倾染身上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就顺理成章了……
云倾挽酝酿的这场风暴,被司徒霆彻底推向了高峰。
她的院子外面被围的水泄不通,就连连翘和杜若也不让进来,外面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但是也能想象后果。
百无聊赖,她拿了个西瓜,坐在阳光下面挖着吃。
元景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她一人坐在哪里,低着头,好似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个西瓜上,对外面的事情毫不关心,从高处看不到她的脸,反而觉得她的模样有些恬静。
尤其是身影,更和容卿有几分神似了。
元景愣了一下,上前道,“王妃。”
“你来干什么?”云倾挽抬头,眼神带着一丝丝排斥,皱眉看元景。
元景觉得,她对中午那件事情还在耿耿于怀,但是却也不是特别生气……真是好心态!
他笑了笑,道,“王爷今天心情不好,说话可能难听了一些,你不要往心里去。王妃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属下说,属下一定会尽力满足王妃的。”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哪里不明白他这是试探?
“我需要你家王爷来陪,你能满足吗?”她愤愤然的冷哼。
“……”元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尴尬的道,“这个,属下怕是不能满足……”
“你们把人都弄走了,那你留下来,陪我说话,说到我不想听为止。”云倾挽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慢腾腾的道,“你们总不能把我憋死吧?”
“……”元景感觉有点招架不住,“可是,属下不知该说什么。”
“那要你何用?连话都不会说!”云倾挽吐槽他,“我不管,我在那田野当中疯习惯了,这一来楚都,就被困在屋里,已经二十天了。
在这样下去,我都要长草了!
这也就罢了,竟然还连个说话的人都不给留下,是想让我变哑巴吗?”
她说话连珠炮一样,听得元景脑子晕,“还说什么关上灯都是一样的!我看你家王爷根本就是个骗子,浑蛋!
他说的那么好听,怎么不敢前来洞房花烛?
还战神王爷,我看他胆子比兔子还小,就会冲女人发脾气!
你看看中午那屋里,我最讨厌摔东西的男人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我还不嫁呢!
还不如那山里的野汉子会过日子,什么皇家贵胄!”
元景:“……”
他想跑!
“王妃……”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云倾挽又唠叨上了,“还有,云倾心来王府关我什么事儿啊!
还有,这种动不动就将人关起来的行为,十分可恶……”
“那个,王妃,属下还有事……”元景脑子里嗡嗡作响,是在忍不了了,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喂喂!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呢!”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
元景感觉脑子像是要炸了,一出门看到拐角处的司徒霆,愣了一下。
想要说话,却见司徒霆轻轻摇头,他只好先闭上嘴巴。
两人憋着到了前院,元景这才道,“王爷,王妃她……”
“本王都听见了!”司徒霆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万只苍蝇嗡嗡叫。
骗子?
浑蛋?
不敢洞房花烛?
不想嫁?
不如山里的山里的野汉子?
胆子比兔子还小?
这特么都什么鬼!
司徒霆憋着一脑子的郁闷。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去偷听这个墙角了!
过分!
元景见他黑着脸,嘴角轻微的抽了抽,低声道,“这王妃,看上去不像是在外面兴风作浪之人……”
司徒霆只是瞅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
的确看着不像,但不像的人如果真的是背后那只手,岂不是更加可怕?
司徒霆还是觉得那里不对劲儿。
云倾挽知道他在怀疑她。
刚来楚都的时候,她不得不试探他,这种试探,因为不确定,所以很容易留下破绽。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后续过程中,逐渐打消司徒霆这种怀疑。
如果实在做不到,也不能让这种怀疑在事情办完之前爆发。
她其实是想出去看看的,可是眼下却不行。
这光天化日的,就算是她能溜出去,万一玄戈或者元景进来找她,发现她不在屋里怎么办?
若是夜里的话,就另当别论。
毕竟,夜里玄戈和元景不敢闯她的房间。
这般想着,她将西瓜放在一旁,靠在树干上缓缓睡了过去,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晚上,又是给司徒霆解毒的时间了。
不过虽然她不能离开,但是王府并未限制连翘和杜若的行动。
今天发生了什么,迟早她都会知道的。
只是,连翘和杜若出去,肯定会有人跟着。
但愿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才好……
只是,眼下最为焦头烂额的并不是她,而是相府和明王府。
柏昔为了留在霆王身边继续潜伏下去,将云倾心拉着在城里大街小巷都走了一趟,过去两个时辰,云倾心才彻底清醒过来。
正在经历的一切,让她瞬间崩溃了!
在发现自己被关在囚车当中衣衫不整,身上和脸上挂满了鸡蛋汁和才烂菜叶子之后,她失声尖叫!
“这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惊恐的看着四周那些人的目光,只觉得入坠地狱。
那些人,都变成了恶魔。
他们不是人!
明晃晃的阳光照耀着,她无所遁形,飞快的遮掩自己的身子。
“遮什么遮!都浪了一路了,这会儿装贞洁?”
“就是,还敢给霆王下药,真是不要脸!相府怎会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简直丢人现眼!”
“可不是,丞相大人估计要被气死了吧?”
“要是不生气,怎会忍心大义灭亲……”
“……”
……
四周杂乱的嗤笑嘲弄之声,几乎让云倾心疯掉。
在看到前方的柏昔之后,她猛地扑向囚车边缘,死死的盯住她,“你害我?”
“二小姐不要冤枉奴婢,奴婢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柏昔心惊胆战,但是表面上却十分冷静,扯了扯囚车上的横幅给她看,“你自己看吧!”
云倾心一看那写着“不知廉耻”“大义灭亲”“以正风气”这样的字眼儿的横幅,恍若被晴天霹雳击中!
“不!不会的,你放我下去,我要见父亲,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云倾心像是疯了一样,捶打囚车。
柏昔巴不得赶紧回去,可是……
这样的程度,霆王满意了吗?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霆王府的方向,发白的嘴唇紧紧抿住。
她没看到霆王府的人,却冷不丁在街角看到了凌允。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是霆王下的命令?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是霆王下的命令?
凌允无声的比划着,示意她将囚车赶往僻静的小巷子里。
柏昔只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一个漩涡,危机四伏,却又找不到出口,只好将囚车往刚好能通过一辆车子的小巷赶去。
如此,看热闹的众人就没办法再蜂拥而上了。
囚车七拐八绕之后,终于到了人迹罕至的废弃街区,几个黑衣人上前来,拔剑指着柏昔的脖子,“把人放下出来,你……滚!”
柏昔知道他们是凌允的人,于是打开了囚车的门。
那几个黑衣人带着云倾心,迅速窜入了一间院落。
柏昔丢下囚车,狠心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而后回霆王府。
云倾心终于从人群中逃出生天,进了荒凉的院落之后,反到松懈了一些,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抬头看向那黑衣人,嘶哑着嗓子喊,“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回家!”
凌允从脸上摘下面巾来,看向她,“二小姐把家里的名声败坏成这样还想回家?你可知道,老爷被被你气病了,现在整个楚都的人都在看相府的笑话。”
云倾心闻言一窒,“是爹爹叫你来的?
凌允闻言冷哼一声,“除了你爹还有谁?”
他一边把她拉起来,一边道,“这世上真心疼你的,也就相爷和你母亲。
这事儿要是换做旁人,早就把你扫地出门去了!”
“可是,爹爹为何要让我游街,还说什么大义灭亲!”云倾心中恨意铺天盖地,红着眼睛,“他只在乎他的名声,他根本不在乎我和我娘!”
脱离囚车和众人的视线之后,她对云泓的恨意,也在瞬间爆发了……
之前,她人在霆王府被药物控制,醒过来之后,就把中了药之后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看到囚车上那横幅,她以为是真的。
凌允有种想要打死她算了的冲动。
但是想到林氏,想到还得用云倾心来牵制林氏,他就生生忍住了,黑着脸道,“请你清醒一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
让你去游街的是霆王,拉那横幅的人也是霆王!
相爷刚刚下朝时,你就已经在大街上了,他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被你气晕过去了!
自己做的丑事,还怪罪在旁人身上!”
“你说什么?”云倾心听了这话,只觉得比云泓拉她去游街还心痛。
霆王是她心仪的男人,从见过第一面之后就一往情深。
这么多年,她每一天都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他心爱的女子,幻想他如何宠爱自己,自己又在楚都女子当中如何特别,令人艳羡。
可是如今,事实的真相却偏离太多。
他不光不爱她,不宠她,还不在意她,把她当成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打算毁了她的名声!
这样很辣的手段,他竟然拥在她身上!
云倾心几乎心如刀绞,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凌允,疯狂摇头,“不会的,就算是他很生气,也绝对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他是战场杀敌的英雄,不会跟一个小女子这般见识的!”
司徒霆的确不会,可是,要看在什么时候。
他寻常是高傲的,不屑于和很多人计较。
可是,他也是有逆鳞的,只要有人试图去碰触,他必会出手,发出雷霆之击。
自然,这一次碰触他逆鳞的不是云倾心。
可惜,云倾心和云倾染同气连枝,两人只要其中一人出了事,另一个就肯定撇不开干系。
正巧在这个时候,云倾心还不知死活的去勾引霆王,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但是这背后的黑幕,又岂是云倾心能够猜想得到的?
凌允看着她这模样,耐心几乎消磨殆尽,冷冷的道,“二小姐既然不信的话,就出去问问吧。这事儿,霆王也没有遮掩,就那样大辣辣的做了,谁不知道?”
很多人当然不知道。
可是,云倾心还哪里有脸主动去问这个?
她微微怔了一下,而后忽而安静了下来,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凌允,“那么,爹爹打算如何处置我?”
凌允这话,让她意识到自己不改头换面的话,日后是无法见人了。
而霆王府……她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进去了。
先不管这事儿到底是不是霆王做的,首先这么一闹,她的名声就彻底毁掉了,别说是皇族,就是楚都的寻常百姓家,也都未必愿意娶她!
所以,云泓的决定,将至关重要……
她需要家里的支持。
毕竟,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而且长这么大,因为林氏和大夫人关系好的缘故,她也没受过什么罪,这自然,也就没有磨练出什么谋生的本领来。
要是家里不管她,她就只能自生自灭。
这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凌允脾气稍微收敛一些,道,“二小姐现如今这模样,老爷是无法把你光明正大的接回去了。
眼下,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是,你去乡下庄子上住,以后不要说自己是相府二小姐,老爷自会为你找个稍微合适一点的人家嫁出去。
二是,等到了夜里,我将你悄悄地带回相府,但是回去了,你就不能再露面,只能在后院闭门不出。
如此,也可保你安宁。
这两条路,二小姐自己选。”
云倾心不得不慎重考虑。
她知道,此事之后,她将无颜再面对任何人,在楚都,她就是所有人的笑话。
所以,她只能如同坐牢一样,被关在后院当中。
而且,眼下相府没了林氏,大夫人又一直觉得是林氏害了云倾染,对他们这一房一直记恨在心。
这样的家,她回去了还有什么意思?
思来想去,她抬头来,道,“你护送我出城吧,我去乡下庄子上住。但是你们总不会一个丫鬟也不给我安排吧?”
“二小姐放心,即便是去了庄子上,你也依旧是相府的小姐。”凌允笑意不达眼底,“这该有的丫鬟,老爷和夫人一个都不会少了小姐的。”
他冲周围四人使了个颜色,那四人立即掀开面巾。
竟是四个女子。
凌允道,“你们四个,日后就负责照顾好二小姐,千万不能让二小姐出任何岔子,明白了吗?”
“我等明白!”四人齐齐抱拳。
云倾心看着这场景,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凌允道,“二小姐先在这里呆着吧,等天黑之后再出出城,免得又被堵在大街上。”他鄙夷的扫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云倾心沉默许久,这才又抬头,看向那四个丫鬟,“真的是霆王下的命令?”
“……”四人齐齐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惦记着这个?
“是霆王下的命令,这柏昔虽然是相府出去的人,可是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相爷怎能再使唤她?”一个丫鬟应着,很是轻巧的煽风点火,道,“说到底,是霆王没把二小姐放在心上,他是故意作践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云倾心听着这话,心里当然不舒服。
可是事到如今,她再怎么辩驳,也已经改变不了事实。
她抿着嘴巴,半晌这才道,“霆王下命令的时候,云倾挽在吗?”
这是她第一次叫云倾挽的名字,而不是像是以前那样叫她“小野种”,或者“丑八怪”,“乡巴佬”之类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直接让她从云端跌入了尘泥。
她还不如那个土包子。
只是,输在一个乡野村姑手上,她不甘心。
那丫鬟闻言,冷嘲的扫了她一眼,道,“二小姐自己觉得呢?”
她把话故意说得模糊不明,让云倾心凭借脑子去想象。
云倾心嫉恨着云倾挽,自然不可能理智的判断,再一看凌允这表情,便觉得霆王此举肯定和云倾挽有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嘴巴紧紧抿住。
她没有留意到,在看到她越发难过的表情时,那丫鬟嘴角微微的勾了勾。
她成了一颗漩涡中的棋,却不自知。
转眼,天黑了。
这四人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了楚都。
连翘和杜若两人坐在院外的柳树下,低声的说着话。
“眼下霆王困住主子,肯定会想到咱们会在外面替主子办事,所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离那些事情远一些。”
连翘微微皱着眉心,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守着的府兵身上,低低的道,“那云倾心被劫走之后,我就没有再跟着。
霆王既然做了这事儿,就必定会叫人盯着云倾心的一举一动,也盯着关心这件事儿的人的一举一动。
我怕他怀疑主子……”
“没关系。对于主子而言,这不重要。”杜若是个寡言的人。
他的安慰很短,心里却拿捏的很准。
他看向那朱红色的大门,隔着一道墙,他想到的不是云倾挽。
是药王谷少主容卿。
在他眼中,容卿是肆意疏狂的江湖高手,是铁血狠辣的武林剑客,是掌控药王谷,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王者……
她的心里,有着更高远的天空。
云倾心还够不上格让她如此在意她的去向。
连翘看了看他,忽而觉得他那张面瘫脸给人一种莫名的安稳感。
前院当中,司徒霆坐在前院里,幽邃目光落在从门口战战兢兢走进来的柏昔脸上,细长的眸微微眯着,别样慑人。
柏昔发现自己有些害怕霆王了,逐渐的,连看他眼睛的勇气都不再有。
她有些心虚的上前来,颤巍巍跪倒在地,可怜巴巴的说,“王爷,奴婢没守好云二小姐,云二小姐被人劫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司徒霆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丝冷嘲和明了。
那种诡谲的气息,让柏昔感到紧张,她的头垂的更深,“天快黑的时候,奴婢打算回来,谁料……”
“下去吧。”司徒霆眼底的嘲弄越发明显。
柏昔一愣,抬头看他时,从他眼中看到一抹索然无味的情绪,好似蔑视与不屑。
他缓缓转过轮椅,眼尾那一抹余光傲然而睥睨。
她心里忽而咯噔一下,涌上一股自惭形秽来……
那么多人心心念念和他斗,在他眼中,恐怕只是一个笑话吧?
如同此时此刻的她?
他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可是连追究的兴趣都没有。
那是彻底的无视。
柏昔站在院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说不出的茫然。
玄戈扫了她一眼,冷冷的道,“回去吧。”
柏昔明显的感觉到这嗓音中的疏离和冰冷。
他对云倾挽说话时,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对云倾挽,不论是什么情绪,都像是和正常人在交流,喜怒哀乐都寻常,看着亲切。
可是,他面对她时,却陌生的厉害。
又那么一瞬间,柏昔感觉自己身在霆王府,却被隔离在霆王府之外,甚至还比不上被囚禁在院中的云倾挽……
她施施然离开了。
屋里,刚刚点了灯。
暖光照在司徒霆的脸上,越发的邪魅慑人,他半眯着眼睛靠在轮椅上,问玄戈,“情况如何?”
“带走云倾心的是相府的人,”玄戈低声的禀报着,“按照云泓的性格,肯定没有那么在乎云倾心。相府这么做,只能证明林氏手上攥着让他们害怕的东西。
云泓此招,可以理解为慈父之情,也可以认为是囚禁云倾心,将她当做掌控林氏的筹码。”
“关注此事的,还有何人?”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玄戈道,“根据暗卫的回禀,除了丞相府的人之外,还有镇国将军府的人。只不过,双方都跟的很隐晦,大概是被惹上一身骚。”
“连翘和杜若呢?”司徒霆干净的剑眉微微蹙了蹙。
动作很轻微,但是玄戈留意到了。
玄戈轻轻摇头,“他们两人出去过,但是没有迹象表明他们跟踪云倾心。”
“去做了什么?”司徒霆有些惊讶:难道,自己猜错了不成?
玄戈道,“去买了将桃花酥,然后去绸缎庄买了点料子,回来之后,便把这些东西交给了属下,说桃花酥是王妃爱吃的,料子是她喜欢的。”
“……”司徒霆嘴角轻微的抽了抽,伸手扶额,“院中如何了?”
玄戈见状,不知为何有点想笑,却又生生憋住,道,“很安静,就是元景再也不敢去了,属下进去的时候,她还缠着想说话。
属下不肯,她气的用毛笔把墙都画的乱七八糟了。”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笑,“王爷若是有空的话,可是去瞧一瞧。
那墙壁可精彩,什么都有。”
墙上一只大乌龟,背后背着三个大字“司徒霆”!
这王妃可真是野人。
试问天下谁敢如此对霆王?
司徒霆心里有些微痒痒,也有些许愧疚。
但终究大局为重,心底还藏着一人……
他沉沉道,“随她去吧,那个柏昔午后去找了谁?”
“依旧去了药铺,至于药铺背后的人,我们还在查。”玄戈道。
司徒霆闻言,眯眼冷哼一声,“除了相府和明王府,还有别人吗?这有什么好查的!”
“……”玄戈无言以对。
半晌,问,“夜里还用盯着后院吗?”
“照旧。”司徒霆心中还有疑惑。
因为,云倾挽是有破绽的。
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前些天闯入他卧室的那女子,究竟是容卿假扮的还是云倾挽?今日中午在后院,有那么一瞬,他觉得云倾挽看他的那眼神,像极了那晚的女子。
那种眼神,是被时间沉淀过的,演戏是演不出来的。
还有,如果云倾挽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简单的话,那么她初来楚都第二天就闯扶风楼,恐怕就更加离奇了。
如果她和楚都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有关系的话,那么,那天她闯入扶风楼,肯定知道他就在三层,也知道扶风楼就是他的地盘。
可她却秘而不宣,且进入王府之后,也没有到处找东西。
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她到底是敌是友?还是不属于丞相府和明王府,也不站在他这边的第三方势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小姐的名声,全毁了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小姐的名声,全毁了啊!
司徒霆心中还有疑惑,同时也有些……战意!
如果云倾挽真的非同寻常,那么,他感觉自己人生中的对手出现了。
她藏的那么深,装的那么像,骗过所有人,在楚都兴风作浪,把所有人所有势力都掌控在股掌之间,这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对手?
有意思……
他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线,目光却越发深邃,渐露锋芒……
……
后院。
云倾挽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出神。
以她的武功,当然能够感觉到四周那些若隐若现的气息。
显然,即便是到了晚上,司徒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而且,直到现在连翘和杜若都没有被放进来,那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想要将我逼出去么?”她轻轻的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起他的眉眼,自语,“可你这般严防死守,明日晚上我还怎么出去跟你幽会呢?”
她又笑了笑,“我若不能去,你必定又茶饭不思。
这可怪不得我,谁叫你困着本公子呢!”
她颇为开心的睡了。
自从重生之后,她就养成了一个习惯:遇上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既来之则安之,随它去吧!
这一夜,云倾挽睡得异常安宁。
深更半夜,一道黑色身影腾身上屋顶,从上方掀开了一片瓦,往下面看去。
床头的烛火亮着,她脸上带着浅而甜蜜的笑意,睡得很沉。
只是,脸上那道伤疤毁了这笑容。
若非如此,那笑定然……极甜。
黑影嘴角抽了抽,回到屋之后,抬手拍了拍自己脑门,“猪一样!这种时候还能睡着!就这样,本王抽风了把她当成对手!”
他郁闷的躺回床上去了。
他不知道,她之所以笑的那么甜,是因为想到了他……
……
但是这一夜,很多东西都在发酵着,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天亮之后,好像是上层社会的遮羞布被瞬间掀开了一样,相府二夫人林氏和霍治的奸情,二小姐云倾心给姐夫下药之事,皆被人捅了出去。
夹杂在这当中的,还有另一个如同炸弹一般的消息,足够让相府和明王府的人不得安宁。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云倾染重伤期间,司徒明暗中前往相府和她同床共枕,悉心照顾的传言不胫而走,等早朝结束的时候,已经人尽皆知了!
司徒明和云泓刚刚从皇宫出来,明王府的管家就找了上来,将两人拉到僻静的地方,气喘吁吁的道,“二殿下,出大事了!”
司徒明皱眉,还没说话,云泓就已经炸了,“有什么话说!大惊小怪做什么!”
大事?还有什么大事能比昨天那件更大?
昨日云倾心被游街那件事情,弄的他恨不能蒙着脸去早朝,简直丢人丢到想去死。
而且,那件事情闹得那么大,都传到皇上耳中去了。
这刚刚在在早朝上,皇帝大发雷霆,问他如何教育女儿的,如何做群臣和百姓表率,弄的他颜面无存。
他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呢。
明王府管家被他吼的一愣,呆了一下之后,这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急急地道,“那……那殿下和云大小姐在一起的事情,被人捅了出去。
现如今,外面大街小巷都在传。
说是相爷前往药王谷期间,二殿下在相府照料大小姐,两人同床共枕!
大小姐的名声,全毁了啊!
而二殿下,恐怕是要遭人非议!”
管家的嗓音由急促变得沉重,司徒明和云泓一瞬间僵住了!
这个消息,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突然砸在他们头上,让他们压根就反应不过来。
云泓脑子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失声道,“这怎么会传出去呢?知道这件事情都是自己人,其他的都死了啊!”
司徒明心头突然之间涌上后悔。
他干嘛要去在那个时候招惹云倾染?但是很快,他又因此联想到了云倾挽……
若非为了云倾挽这个棋子,他是不会那么频繁的去相府的。
毕竟,云倾挽才刚刚回来,他和她之间之前没有任何交情,想要在短时间当中建立感情,让云倾挽对他言听计从,他就必须付出时间和精力,多和她来往。
为此,他甚至还在云倾挽的西院外面守过夜。
可是想到那半个月的婚期,司徒明心里又不免有些不安。
“当初,相爷请求父皇为七小姐和霆王指婚的时候,可有说起时间?”他猛地抬头,看向了云泓,眼中是罕见的惶恐之色。
云泓猛地意识到什么,面色再次大变,“说了时间,微臣的意思是,先让他们订下婚约,等过一阵子成婚。但是皇上却直接定下了婚期,让在半月之后完婚!”
他惊恐的看向司徒明,“二殿下是怀疑什么吗?”
“不确定。”司徒明轻轻摇头,“可能只是巧合。
父皇不可能如此试探本殿。但是本殿想到一件事情,或许可以借此做做文章,本殿就说自己去相府,看的并不是染儿,而是云倾挽。”
云泓闻言,深沉的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此事虽然蹊跷,但是对我们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外面传出这样的谣言,皇上必定不会再将染儿赐婚给太子,这件事情反倒是过去了。
只是,不知这谣言是从何人口中传出去的,着实太可怕了。”
“本殿去相府之事,除了我府上几个心腹之外,就是你府上的人了。”司徒明不觉得自己府上的人有问题,直白的道,“你府上人多眼杂,而且,在这个时候捅娄子,肯定非良善之辈。”
“是微臣的错。微臣回去,这便清理门后。”云泓赶忙致歉。
“你回去吧,本殿要进宫一趟,面见父皇,和他说清楚这事儿。”司徒明心中郁闷的紧。
虽然找到了借口,可是如今云倾挽已经是霆王妃,他再和霆王妃纠缠不清,这就坏了规矩,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这般想着,又憋了一肚子闷气。
走了两步,他又对管家道,“你回去告诉宁逐,彻查此事,看看消息究竟从何处传出来的!”
而后,这才愤愤然进宫去了。
云泓转身,看到不远处一脸着急的凌允时,就知道这消息已经传到府上去了。
他快步上前,脸色漆黑的爬上了马车,镇国将军在身后喊了他一声,他也权当没听到。
关于林氏的事情,关于云倾心的事情,他都不想林家的人谈。
他现在谁也不想看见!
镇国将军林琛黑着一张脸,盯着云泓的马车远去,嘴唇紧紧地抿着,看上去异常严肃沉闷。
在太子司徒瑾经过身边的时候,他才稍微回过神来,转身见礼,“见过太子殿下。”
而后,问道,“不知相府大小姐的事情,太子殿下可曾听说了?”
第一百四十章 方寸大乱,如坠尘泥
第一百四十章 方寸大乱,如坠尘泥
司徒瑾一愣,“何事?”
那一脸茫然,看的林琛心里一空:难道说,这消息不是东宫为了拒婚传出去的?
那又是何人?
他微微狐疑,却很快只当是寻常聊天,道,“皇上有意给太子殿下和云大小姐赐婚,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云大小姐和二殿下有染的谣言,我还以为太子殿下听说了此事。”
司徒瑾闻言,瞬间想到了司徒霆。
他微微怔神,而后摇头,“本宫并未听说,但是昨日相府的事情,本宫听说了。”
而后,又道,“最近这相府是有些不安宁,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
说着,告辞道,“父皇让我去看看三司会审的事情,我便先走一步了。”
“殿下慢走。”林琛拱手,目送太子远去。
这手段,的确不像是太子所为。
倒是很像霆王府那位。
只是,霆王府那位沉寂已久,这次雷霆出击,矛头直指相府和明王府,是打算干什么?
林琛只觉得,头顶这片天要变了。
而自家,虽然没有彻底坠入这漩涡,但也被波及到了。
林氏是他的长女,如今下落不明,那带走她的人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云倾心这个外甥,又成为楚都的笑柄。
不知道这场风波什么时候会波及到林府?
而他,又该怎么办?
若是站在霆王那边,到时候云倾芸和云明沧怎么办?
那毕竟是他的外甥。
若是站在相府这边,双方之间又隔着一个林氏。
那滋味儿,就像是上好的美酒当中,突然掉进去一只死耗子,光膈应都能膈应死人。
况且,霆王是何等难缠的人物!
他虽然离开军队四年了,可他在军中的威信依旧无人能敌。
在这方面,他也甘拜下风,只能如同仰望神祗一般仰望着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从未如此崇敬过一个人,还是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后辈!
林琛心里一团乱麻,突然想要静一静。
可这个时候,他的近侍却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道,“将军,夫人又犯病了,您快去瞧瞧吧!”
“你去,请御医!”林琛面色一变,飞快翻身上马,直奔府邸。
……
相府彻底乱了。
云倾染哭的梨花带雨,“母亲,外面怎会有这种传言!这让女儿日后还如何做人呀!”
饶是她心思缜密,也对此事毫无心理准备,方寸大乱。
在此之前,她有着母仪天下的命格,是楚都闺秀的典范,温柔善良,娴熟大方,才情卓著,倾国倾城。
只要她出门,外面就全都是惊叹声、赞扬声和恭维声。
她的身上只有光芒,没有一丝丝污点。
可是如今,却传出去她身为闺阁女子,却不知检点,和二皇子暧昧的谣言!
日后,旁人还怎么看她?
她几乎能够想象旁人那种鄙夷的,冷嘲热讽的,阴阳怪气的语气和眼神。
那样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而让她更加不安的是,事情闹到这种程度,司徒明还会娶她吗?还会对她一如既往吗?
毕竟,她是母仪天下的命格,司徒明此举,意味着他有意争夺皇位,而如今皇上龙体又好了起来,岂能容得下不安分之人?
这种情况下,司徒明是否会为了以证清白而彻底和她断绝来往?
若是那样的话,她日后该怎么办?
她有种从未有过的自卑和心慌感。
毕竟,那几个皇子,除了司徒明谁也不曾对她表达过爱意。
若是司徒明反悔了,她将何去何从?
云倾染乱了阵脚,抱着大夫人哭。
大夫人心中也一团乱麻,气急败坏的怒吼着,“是谁把这事儿宣扬出去的!若是叫我发现,我定然拔了她的舌头!”
可是,她再怎么怒吼,都于事无补。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就算是把全府上的人都拔了舌头,也挽不回云倾染的名声。
丁香在门口噤若寒蝉。
这谣言自然不是她放出去的,可是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和云倾心被霆王下令游街那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被迁怒?
云倾染哭哭啼啼的,弄的伤口都有些疼了。
这个时候,云泓回来了。
“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云泓心里最近憋着太多的怒意和怨气,心里比谁都烦,难得的对云倾染发了脾气,黑着脸扫过这娘儿两人,道,“福兮祸之所伏,你们妇道人家,又怎能看出这不是一桩好事?”
云泓自己,实际上也只能拿这话安慰自己了。
他瞄了一眼一脸懵的云倾染和大夫人,道,“如此一来,皇上总不会再让你嫁给太子。”
“可是,日后染儿还怎么嫁人啊!这女儿家的,清誉都毁了!”
大夫人自然顾不得那么多,毕竟,只有她能真正站在女人的立场去考虑这件事情。
在几个女儿当中,云泓当然最宠爱云倾染。
可是,这种宠爱往往权衡利弊,太过冷静理智,又怎会真的对女子心中那种悲苦做到感同身受?
她这么一说,云倾染哭的更加委屈了,“是啊爹爹,以后女儿都不敢出门了!”
“那你想如何?”云泓只觉得那股怒火无法消散。
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默许了的事情,这会儿难免怪罪起来,“你要是平常注意一些,不要做出这种事情,又怎么会传出去这样的谣言?”
“爹!”云倾染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种别样的羞臊让她憋闷难当。
她一直以为,云泓既然默许了她和司徒明的暧昧,就是赞同她的,至少,也不会拿这件事情出来说。
可没想到的是,谣言传出去之后,他竟然选择了责骂她!
还用的是这种语气!
什么叫“做出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不是他正好需要的吗?
她忍不住哭泣道,“当初,是爹爹说要抓住二殿下的心,让他为了女儿不顾一切的。这到头来,还怪起女儿来了!
要不是爹爹允许了,我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话嗓音虽不大,对于云泓而言,却如同一个耳光。
云泓气的,脸上的横肉都狠狠的抖了抖。
他盯着云倾染,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大夫人觉得,这父女两人之间僵住了,赶紧道,“老爷,你就不要和孩子置气了,她这是被吓得。
事到如今,总得找个解决的办法才好,总不能就这样下去?”
“那你说怎么办?”云泓扭头瞪着她,“难不成,你想让我去大街上吆喝一圈,说这都是假的,是谣言,叫他们不要相信吗?
这有用吗!”
谣言止于智者,可世上智者有几人?
云泓既然知道拿云倾染所谓的母仪天下的命格做文章,就知道那芸芸众生的心理是什么样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守护与试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守护与试探
大多数人偏向相信坏消息,尤其好事者居多。
人们更愿意看相府的笑话,这种平日里仰望不及的门第突然坠入肮脏深渊,会让很多人产生快感,云泓出去解释,不过是给这种谣言进一步煽风点火罢了。
到时候,还被人说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况且,云倾染和司徒明这事儿,还是真的。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大夫人被云泓吼得一愣一愣的,再加上云倾心的事情让她感到心虚,所以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那……眼下该怎么办?”
“你们最近给我老实点!”云泓重重的坐下来,沉沉道,“这件事情,我和二殿下会在外面运作,你们闭门不出,谣言自然会冷下去。”
云倾染只是哭,心中藏着许多怨念,却没再说出口,装出一副乖巧模样。
等云泓情绪稳定一些之后,她这才小声的道,“爹爹,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蹊跷吗?”
云泓蹙眉,扭头看向她。
云倾染道,“这才两天的时间,先是二姨娘,紧接着是二妹妹,然后又是女儿……这三件事情紧紧连着,而且特别相似,都是闺中女眷和外男之间的事情。
这也太巧了吧?”
她到底还是善于算计,低低的嘟囔道,“这要是换做平常,有人在外面传女儿和二殿下的事情,谁信呀!
说到底,还是二姨娘和二妹妹败坏了咱们家的门风,所以旁人才怀疑到到女儿头上来!”
她这一番话,说到了点子上。
云泓的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浑浊的瞳孔缩了起来,“你说的没错。
这三件事情,看上去是巧合,实则不然。
仔细想来,这却是一波接一波,先是林氏的事情让人们产生了动摇,开始怀疑相府的门风。
紧接着,是二小姐的事情,彻底毁了相府的名誉。
这个时候,再将你推出去,外面那些蠢货就都相信了!”
他顿了顿,眉心拧的更紧,“只是,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呢?毁了咱们相府,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会不会是太子?”大夫人抬头,问道。
云泓摇头,“看着不像。这种手段不像是司徒瑾能用出来的。”
司徒瑾是什么样的人,全天下的人都清楚。
那是上等的美玉,又怎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这手段虽说下三滥,但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有种势如破竹的气势……
云泓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道,“该不会是霆王吧?可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这手段,这作风,这气势,云泓实在想不到旁人,可是,“这云倾挽已经是霆王妃了,他毁了你们,云倾挽能好到哪里去?
云倾挽出门照样被人嘲笑。
到时候,他霆王的脸上能有多好看?
况且,他怎会把矛头对准一个女子?
这又不像是他的作风。
云倾染秀眉紧蹙,“会不会是为了太子?”
她是不愿承认太子司徒瑾不喜欢她的,可这却不得不考虑。
因为感情用事很容易忽略真相。
“太子和霆王这些年几乎没有来往,霆王也以有伤为由,极少在外走动。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他会为了太子出头吗?”
云泓摇摇头,“我不相信霆王不想要皇位。”
如果不想要的话,司徒明和相府就不用成天惦记着对付霆王了。
一个想要皇位的人,怎会轻易的出手帮太子呢?
云泓知道太子和司徒霆年少时感情很好。
可是,人总会长大的。
家国天下,又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但,有人早早衰老,早早尔虞我诈早早贪得无厌,有人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心中有着恒久的想要守护的执念。
霆王,是世人眼中的霆王。
在司徒瑾心里,他不过是那个年少顽劣的弟弟,是那个坠井后害怕的孩子,是那个为了他孤身闯敌营的少年。
太子,是世人眼中的太子。
在司徒霆心里,他只是那个曾为了救他上去自己坠入深渊,却还安慰着他说“别怕,有我在”的兄长。
仅此。
如果说太子是温润的美玉,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那么,霆王就是狠辣的雷霆,也如他的名字一样。
美玉无瑕,不容玷污。
霆王不是大夫,无法治好曾经病弱的太子,但他作为宝剑却异常锋利。
是皇上的赐婚的试探,让他产生了保护欲。
他不会让云倾染进入东宫,不会让她和她背后的人伤害他的。
为此,他不惜先下手为强。
他本可以把云倾心丢出去,或者送回相府作罢。但是,为了司徒瑾,他把她拉出去游街了。
什么母仪天下,就此作罢吧!
午后,一只白鸽从空中盘旋而下,落在了霆王府的屋檐上。
玄戈抓下鸽子来,从上面取下纸条,送进了司徒霆的书房。
司徒霆打开纸卷来,上面是一行整齐的小字,写着:今夜扶风楼见。
“太子殿下怕是要说云倾染的事情。”玄戈道。
这字迹,天下独此一份,儒雅隽秀,字如其人。
司徒霆把纸条烧掉,转身来,道,“找个机会告诉他,就说若无大事,不见。”
“……”玄戈黑线,忍不住道,“王爷,咱们真的需要如此谨慎吗?你和太子殿下,这些年来都没有好好聚那么一次了。”
司徒霆闻言,瞄了他一眼,道,“司徒明和云倾染就是前车之鉴。很多微小的事情做的不够谨慎,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会成为大事,在某个时候将你置于死地!”
玄戈闻言色变,肃然道,“属下这便去办,定然不叫人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若非如此小心谨慎,霆王府又如何做到安稳至今呢?
这四年,司徒霆没有让任何人抓住可以将他落井下石的把柄。
他的沉稳,几乎和年纪不相符。
玄戈走后,司徒霆把轮椅摇到了屋檐下,把双腿已经可以行走的消息没告诉任何人。
一来,他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蛰伏。
二来,他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容卿。
他又开始期待明天了。
元景进来之后,他才回过神来,道,“你去后院看看,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她,看看她什么反应。”
他就不相信,云倾挽一点破绽都不会露出来!
元景一愣,应声往门外走去。
刚走两步,司徒霆又在背后道,“对了,让那个柏昔去伺候她!”
云倾挽至今还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目的,但是柏昔的狼子野心却十分明显。
这两人在一起,很容易看出她们到底是不是一条心。
如果不是一条心,那么就可以断定云倾挽不是司徒明和云泓的人,她恐怕是借了云泓和司徒明这股风进了王府,另有所图。
如果是一条心,那么,她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母夜叉,扑朔迷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母夜叉,扑朔迷离
玄戈送晚饭进来的时候,云倾挽正坐在桌边看书,模样娴静,却有着和大家闺秀的不同的几分洒脱和自然。
她连头发都没扎,一头青丝很随意的散落下来,因为侧对着他,正好遮住了她脸上的伤疤。
如此,整个人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静美。
隐约之间,又有了和容卿相似的那种风骨。
玄戈愣了一下,脚步在门口顿住。
云倾挽放下书卷,道,“愣着做什么?你家王爷打算将我关多久啊?我告诉你,惹毛了我我也会发飙的!”
玄戈忍不住笑,“外面最近太乱,王妃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
他上前布菜,一边忙着一边道,“眼下相府出了几件大事儿,王爷怕波及到王妃,所以这才关着王妃。”
“什么事儿?”云倾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撇撇嘴道咕哝道,“你们想关着我,也该找个好点儿的理由,我爹爹乃朝中一品大员,就是天塌了下来,我们家也不会出事!”
玄戈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心下一阵狐疑:她这样子,哪里像是心有城府?
想起司徒霆之前的交待,他又道,“真的,这不,林氏的事情被闹满城皆知。
昨日云二小姐又惹怒了王爷,相爷大义灭亲,把她给拉住去游街了。”
云倾挽听着这话,思忖着背后的事情,面上却震惊的看向玄戈,“你说我爹大义灭亲,把二姐姐拉出去游街了?这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这还不够,今儿个早上,又传出了二皇子和你大姐有染的事情,”
玄戈始终留意着她的反应,可是云倾挽却始终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她忽而拿起桌上的梨子,猛地丢向了玄戈的脸,怒吼,“你造谣!
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大姐姐那么洁身自爱之人,又怎会和二皇子有染!你们怎可如此污蔑她!”
她特别生气,玄戈差点被她砸到,闪身之后一头冷汗,赶紧道,“王妃息怒,这并非属下造谣,而是全楚都的人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势必会波及到王妃,毕竟,你也出自相府……”
“你滚!你还敢拉上我!”云倾挽发飙了,拿起桌上的花瓶就冲玄戈丢了过去!
“……”玄戈接住花瓶,放回原地,“王妃,属……属下先告退了!”
而后,飞快的溜了。
这母夜叉……
简直就跟那脱缰的野马一样,毫无收敛啊!
王爷还怀疑她是那幕后黑手?
这怎么可能?
就这性子?
玄戈一边摇头,一边去找柏昔了。
屋里,云倾挽看着滚落在地的果子,有些出神。
林氏的事情,应该是大夫人做的。
因为之前她曾控制了刺客,在云泓和司徒明跟前招供,说刺伤云倾染的人是二夫人林氏安排的,以此离间林氏和大夫人,并杜绝相府和将军府联盟。
而上次,她回门的时候,又刻意挑起了这件事情,引爆了林氏的脾气。
大夫人之前和林氏走的太近,林氏就不可避免的知道不少大夫人的秘密。
大夫人心中不安,所以对林氏仓促下手。
这些,都是她预料当中的。
而云倾心的事情,她知道的不是很多。
但是,这件事情细想起来就不合逻辑。
林氏刚刚出事,按照云泓的性格,一定会把云倾心给关起来,免得她到处为了林氏闹腾。
可偏偏云倾心出来了。
这出来了也就罢了,她还完全不关心林氏的事情,而是第一时间跑来霆王府……要知道,云倾心之前可是迷恋霆王的。
但在这种时候她不想着找生母,却惦记着霆王,想着儿女情长的事情,这就值得深思了。
除非,林氏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和霆王府产生了关联。
但以云倾心的脑子,应该是扯不到霆王府来的。
那么这背后,肯定还有人别的人在操纵她的行为。
而眼下林氏失踪,大夫人想要掌控林氏,就必须抓住某一样把柄,让林氏彻底闭嘴。
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再一次加深林氏的罪孽,让她无可辩驳的同时,又让她投鼠忌器,有所忌惮。
那么,云倾心应该会上演勾引霆王的戏码,如此,有其母必有其女,林氏想要再证清白,就成了痴心妄想。
而云倾心犯了错,云泓必定不会再站在她这边,云倾心就彻底被大夫人和云倾染掌控。
女儿落在她们手上,林氏日后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再不敢兴风作浪。
而林将军那边,也将没有颜面再提此事。
毕竟,起码云倾心丢人是真。
只要云泓拿这事儿堵林家的嘴,林家就只能认栽。
显然,云倾心闯入霆王府勾引霆王,该是大夫人出的招。
但是,司徒霆的反应又过激了。
就是傻子也能想到,云泓绝不可能把云倾心拉出去游街,这种事情压着都来不及呢。
事情发生了,只能证明云泓是被胁迫的。
这手段,倒是很司徒霆。
但从司徒霆的性格来看,他不屑于和没脑子的人计较,更不应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那么,司徒霆此举,动机又是什么?
是什么刺激到了他?
这中间,必定发生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晚上玄戈突然把这么多的事情都告诉她,这又有点突兀了。
因为她没问,玄戈没必要找这不痛快。
这也不符合玄戈的性格。
那么,玄戈是在试探她,试探她的反应。
这代表了司徒霆的意思……他还在怀疑她。
云倾挽闭了闭眼睛,快步出门去,在院子里大喊,“司徒霆,你这个王八蛋!你放我出去!我有事要回相府!司徒霆!”
这嗓门飚的厉害,惊的树上的鸟雀都飞走了。
前院,司徒霆扶额,“她就这反应。”
“可不是,”玄戈一脸黑线,“还拿东西砸属下呢,也不知道是谁中午说过最讨厌砸东西的人!
这这一转眼,她自己倒先砸起人来了!
而且,属下刚刚进去的时候,还觉得她娴雅宁静。但一转身,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人家都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我看咱们王妃是静如谪仙动如夜叉!”
“……”司徒霆闻言黑线,自语,“难道,她真的和这些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属下觉得不像,她这般粗野的性子,哪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玄戈也道,“这她若是搅动楚都风云的幕后黑手,那得多缜密的心思才能做到毫无破绽?”
“也不是毫无破绽,只是,那点破绽只够怀疑,证明不了什么。”司徒霆摇头,“本王还不确定那几天晚上闯入本王卧室的人究竟是容卿还是她。”
“她和容卿偶尔是有些神似。”玄戈也认同,他看向司徒霆,轻声的问,“不过,王爷何不问问容卿呢?”
这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怨妇。他是为了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怨妇。他是为了你
司徒霆摇头笑,眼底情不自禁涌上潋滟之色,“他什么都知道,还主动和本王提起过此事,所以我才怀疑那女子是不是他假扮的。”
转念,又眯了眼眸,很不开心的道,“可有时候,本王会觉得,七傻子的眼神也有些像。”
所以,容卿和云倾挽很像,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
司徒霆本以为,云倾挽进入王府之后,他绝对不会花半分心思在她身上,毕竟她是相府过来的人。
尤其是在他有了容卿之后,他就连溜她玩的心思都收敛了。
可事实恰好相反,正是因为有了容卿,他才一再的怀疑云倾挽,不可避免的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他们一个是药王谷少主,在江湖上堪称一方霸主,声名赫赫。
一个是相府失散在外的庶女,乡下来的土包子。
一个是天上的谪仙,一个如地狱的修罗。
一个是俊美清逸的少年,一个是二八芳华的女子。
两人如此天差地别,却在某个时刻恍如一人,这是何等诡奇的事情?
司徒霆作为容卿的心上人,又作为云倾挽的丈夫,夹在中间如何不想这件事情?
只是,云倾挽那边给的回馈却让他越发怀疑自己的判断。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问,“柏昔过去了吗?”
“应该过去了。”玄戈说起这个女人,脸上笑意消失殆尽。
“看那边的情况吧,你叫人继续盯着,本王要知道她们在里面说过的每一个字。”司徒霆丢下一句话,摇着轮椅转身。
玄戈再次离开。
……
“王妃,奴婢进来伺候你。”
柏昔站在门外,心中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可却总是看不透其中的奥妙。
玄戈明知道云倾挽不喜欢她,亲近的是杜若和连翘,可他却隔离了杜若和连翘两人,不让他们和云倾挽见面,反而将她送了进来,让她伺候云倾挽……
这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心中还在为云倾心的事情紧张着。
无论怎么说,都是她将云倾心拉去游街的。
这件事情对相府影响太大,尤其是在牵扯到云倾染之后,把司徒明也拉下了水,万一最后司徒明迁怒于她……
而且,她也的确需要见云倾挽一面,和她商量相互配合寻找兵符的事情,这是司徒明昨天下午给的命令。
不管玄戈让她进去是什么目的,这总算是一个机会。
柏昔想着这件事情,在看向云倾挽的房门时,已经决定将功赎罪,打算尽快找到兵符,好在司徒明那边邀功。
云倾挽正在吃饭,一脸的闷闷不乐,闻言没好气的道,“伺候什么?外面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来说一声,这会儿要你干什么!”
柏昔一愣,这才道,“霆王不许,奴婢也进不来。王妃,你先开门,奴婢和你好好说。”
“进来吧!”云倾挽冷笑一声,继续低头吃东西。
对于眼下的形势,云倾挽却看得清楚。
刚刚玄戈没试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叫柏昔过来,无非就是另一种试探罢了。
若非如此,为何不把连翘和杜若送进来?
但即便这不是试探,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守着,她也无法正常说话。
只不过,她到是很想会会这个柏昔。
门被推开,柏昔进屋来,在看待云倾挽一脸不高兴时,问道,“王妃,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云倾挽似乎怒意未消,白了她一眼。
她一看到柏昔那副柔柔弱弱又千娇百媚的样子就心烦,这戏演的,就又逼真了几分,她愤愤然道,“我是该知道二姐姐激怒了王爷被游街了呢?还是该知道你去勾引王爷不成,反被打了一顿?”
这话,听上去活生生就是个怨妇。
藏在暗处的人狐疑:难不成,王妃这是在吃醋?
柏昔被堵的脸色一白,垂眸道,“王妃误会了。”
说着,又想到司徒明和云泓,理直气壮起来,压低声音道,“王妃该不会是忘记进入霆王府是干什么来了吧?不靠近王爷,怎能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云倾挽心中冷笑:狐狸尾巴这就露出来了?
她扭头看向柏昔,倒想听听她想要说什么。
柏昔见她这种反应,还以为她终于记起了自己的使命,嗓音凉凉的吊着,道,“这事儿,本来是王妃去做才最合适的,你有的是接近霆王的机会。
可是,你却在这里无所作为,仿佛忘记了自己曾经答应过相爷和二殿下什么!”
她说着这话,反倒产生了一种监视者的优越感,也没那么谨小慎微了,自作主张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既然王妃已经听说了,就知道眼下相爷和二殿下正在危难关头。
以奴婢的想法,咱们还是尽早找到东西为好。
毕竟,真心惦记你的是二殿下,可不是霆王!
况且,前些天你中毒,二殿下对你有多好?他连夜的守在你院外,却被人传出谣言,说他和大小姐同床共枕!
王妃,你当真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二殿下被误会么?”
“不然呢?”云倾挽看向她,微微笑着,“如今我已经是霆王妃,难道还要出去为他澄清不成?”
“但你可以帮他找到兵符!”柏昔紧盯着她,“只要我们找到兵符,二殿下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顿了顿,又深沉的看着云倾挽,道,“他这也是为了你。
如果找不到兵符,他就没有办法对抗霆王和太子,你也就永远从这里出不去。
那霆王对你如对囚徒,你也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云倾挽也没抗拒,放下筷子,皱眉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怎么找呢?
你也看到了,我被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想要找到兵符,我总得是自由身才行……你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柏昔见她还是的惦记着这件事情,忍不住循循善诱,道,“你去求王爷放你出去,只要你缠住他,我就有机会进他的书房。
兵符那样重要的东西,肯定藏在书房当中。”
云倾挽闻言,依旧有些害怕,“可是玄戈和元景武功高强,王府的府兵也很厉害,你不过一个弱女子!”
柏昔被逼的急了,烦躁的打断她,“我会武功!”
“哦,那我试试吧。总要先出去才行。”云倾挽道,“要不,你去传话,就说我想见王爷。”
“好。”柏昔转身,心中难免又有点得意。
这一次,她可是奉王妃之命去的霆王那边,霆王总不好再直接对她下手?
而且,云倾挽动了,在前面打掩护,她就可以藏在暗处,拿到兵符前去交差。
如此,功劳就是她的。
这般想着,她的脚步又轻又快。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茄子?好气哦!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茄子?好气哦!
转瞬到了霆王院外,元景却拦住了她,用极凉的眼神打量着她,冷冷道,“王爷在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吧。”
柏昔微微蹙眉,挣扎道,“王妃说她想见王爷。”
“我会转达的,你回去吧。”元景依旧面无表情。
这种反应,总让柏昔感觉自己被隔离在外。
但是见过司徒霆的雷霆手段,她也不敢太执着,只好先退下。
此时,暗卫已经在司徒霆的书房了,正低低的禀报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柏昔提议让王妃求见您,缠住您之后,再去书房寻找兵符。
听两人的对话,似乎王妃和二殿下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王妃中毒期间,二殿下还守候在院外。”
司徒霆闻言,菱眸微微眯起,“等会儿,就说本王让她过来伺候。”
这话,是对窗外玄戈说的。
想要兵符?
那他,就让她们自投罗网!
柏昔等了一会,元景进去之后又出来,这才道,“让王妃过来吧,王爷在卧室等着。”
而后,又吩咐另一人,道,“王妃的晚饭一并送到王爷这边来。”
这是柏昔想要的结果,可是听到元景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又刺痛了一下。
她有些嫉妒云倾挽。
那样一个丑八怪,凭什么有机会在霆王跟前伺候?
若论个人魅力,霆王不知比司徒明强了多少倍。
可惜的是,司徒霆不好近身,如果没有合适的身份,贸然靠近他,真的是会出大事的。
上次她就吃过亏,后来云倾心那下场,让她想起来就心惊胆战。
云倾心尚且还能出去游街,换做是她,恐怕就直接被弄死了吧?
正因如此,她才放弃了自己去蛊惑司徒霆的想法,换云倾挽去。
可当司徒霆答应云倾挽,并且打算夜里留下她的时候,她却忍不住的妒火中烧,连一个像样的笑容也扯不出来了。
她干巴巴道,“多谢元景侍卫。”
而后,憋着一肚子郁闷去通知云倾挽。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天气没那么热了。
云倾挽正好出来,在院子里乘凉,百无聊赖的盯着晚霞发呆,心下难免会想:司徒霆会愿意见她吗?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柏昔推门进来,看向她,脸色比走的时候难看许多。
云倾挽见她这样,便忍不住开心了一下。
她看向柏昔,问,“如何?”
“王爷说往王妃过去,留下用膳,晚上可能不用回来了。”柏昔酸溜溜的道,“恭喜王妃。”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云倾挽心里当然开心,可是,她却不能在柏昔面前表现出来,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我才不想和他一起……”
“奴婢知道你惦记着二殿下,咱们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二殿下么!”柏昔心里矛盾极了,她恨不得抓花云倾挽的那张鬼脸,却还不得不劝说她。
但她越是憋闷,云倾挽心里就越高兴。
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我先过去了。”
走了两步,又扭身来,对她道,“你小心一些,可别东西没找到,人先被抓了。”
“……奴婢知道了。”柏昔闷闷的道。
云倾挽在大门外做了个深呼吸,嘟嘟囔囔的骂骂咧咧,“终于出来了,犯人也没这么养的!司徒霆,今晚有你好受的!”
“……”暗卫闻言,一脸黑线,差点没破功现行出来。
云倾挽知道他们在暗处。
司徒霆的暗卫武功未必多高,但是这些人都来自神秘的隐族,最擅长的就是隐藏,即便是绝世高手在这方面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反正,她云倾挽是做不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藏的这么隐秘就是了。
她装作完全不知旁边有人,一脚将一枚石子踹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了一个暗卫的腿上。
那暗卫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发泄了一通,她心情好了许多,脚步轻快的去了前院。
大门口一见到玄戈,她就愤愤然嚷嚷道,“司徒霆呢!”
“……”玄戈黑线,“王爷在里面,只是……王妃如此直呼其名恐怕不好。”
“名字不就是人叫的么!谁让他虐待我!”云倾挽一脸睚眦必报的小人嘴脸,倒是有几分俏皮,和当初在扶风楼第一次见面时相仿。
玄戈自知斗嘴不是她的对手,干笑一声,道,“王妃里面请,王爷在屋里等你。”
她怨气深重的白了玄戈一眼,经过他的时候吐槽,“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起开!”
“……”玄戈还能说什么?
他总不能和一个乡野村姑一般见识?
他后撤一步,给她让开了道儿。
云倾挽隔着门就看到了里面的司徒霆。
他正坐在桌案背后,手上拿着一本兵书,模样安静而肃然。
如同一座俊美却冰冷的雕塑。
云倾挽看着他这样,不由想到他在扶风楼的一言一笑,忍不住心头微暖。
一步跨入房间,她身上那股洒脱的痞气又如影随形,目光大辣辣落在他脸上,道,“总算大发善心把我放出来了?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特别记仇!”
“……”这说话的方式,让司徒霆觉得新奇,不由放下书卷看向她,“所以呢?”
他的眼眸微微眯着,不苟言笑,有种冷魅的感觉。
云倾挽往他对面一坐,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生猛,“所以,我是来跟你算账的!上次,在皇宫的时候,你不护着我也就罢了,我不计较,毕竟我和你没什么感情。
但是,你把我囚禁在后院,这件事情不能说算了就算了。
我是你的王妃,可不是你的犯人。”
她说话连珠炮一样,听得司徒霆脑子晕,还没等他回话,她又唠叨上了,“你说你这个人,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成天板着个脸,好像谁吃了你家大米似的。
“笑一笑十年少你听说过吗?你再这样子下去,我告诉你,等我有朝一日找人治好了脸貌美如花的时候,你就是一根老茄子,到时候我也看不上你,把你囚禁在后院当中!”
“……”司徒霆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头一次遇上这种女人,话痨一样,而且还毫无遮拦!
老茄子?
好气哦!
他嘴角轻微的抽了抽,强忍着脾气,盯着她,“你能闭嘴一会儿吗?”
云倾挽一愣,而后摇头,“不能。
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明白。
是你关了我这么久,导致我没人可以说话,所以我憋坏了,才说这么多的。
还有,你这双腿残疾那啥无能我也理解你,但是你这样,对你的王妃不闻不问的,动不动如同囚禁凡犯人一样关着她,是没有涵养的可耻的行为。
这种人,在我们村里都是要被唾骂的,你还是堂堂一个王爷……”
司徒霆有种崩溃的感觉,忍不住抓起旁边的手帕,一把扣过她后脑勺,把她的嘴给塞上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好。你认识容卿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好。你认识容卿吗?
看他终于绷不住严谨肃穆的模样,表现出他藏在背后的另一面,云倾挽心里其实已经笑疯了。
两人的脸隔着一张桌子几乎凑在跟前,她的眉眼忍不住的弯了一下。
“……”司徒霆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她居然还敢乐?
但此时此刻,他又越发怀疑她刚刚的表现全都是装出来的。
她要是真有那么生气,为何还能笑出来?
还是说,她心无城府,当真不会岸把这些事情记在心上,所以占了一丁点上风就又满足了?
司徒霆想知道她究竟在笑什么,皱了皱眉之后,没忍住,又把手帕拿了出来,盯着她问,“你笑什么?”
云倾挽咳嗽了两声,道,“原来王爷也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肃穆无趣。”
“那你还是闭嘴吧!”司徒霆忍无可忍,又把她嘴巴给堵上了。
云倾挽伸手去扯手帕,却被他一手握住,抽了书签上的丝带把手给绑上了!
“……”云倾挽无语。
这丝带对于内力雄厚的她而言不算什么。
可是,在司徒霆面前她还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
如果司徒霆发现她武功也很高,就很容易把她和容卿紧密联系在一起,这对她所谋划的事情实在是影响太大了。
她可不想让司徒霆觉得容卿也是从相府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容卿这个身份,一定要是干干净净的。
起码,要在她可以和司徒霆坦白之前干干净净。
不然的话,这笔糊涂账恐怕最后坑的还是她自己。
云倾挽想的很清楚,她气的抬脚踹了司徒霆一下。
司徒霆要在她面前装双腿还在残疾,也不能直接躲开,于是被她踹个正着,眉心狠狠的皱了皱。
云倾挽得意的冲他挑眉,司徒霆黑着脸,道,“既然还这么有力气,那今晚晚饭不用吃了!
“……”云倾挽突然有些后悔……
她怎么就忘了司徒霆对她这个王妃没有丝毫怜惜?
这下好了,激怒了他,晚上要饿肚子了!
一念及此,她耷拉下脑袋来,郁闷的揣着桌角。
司徒霆扫了她一眼,看着她憋屈的样子,情不自禁嘴角微微勾了勾,拿起桌上的兵书继续看。
很奇怪,他知道云倾挽是相府出来的,是敌人。
但是,从本性上来看,他却并不讨厌她。
以至于觉得,无论她在唠叨了他之后那小得意的一笑,还是睚眦必报的踹他一脚,甚至此时此刻知道失去晚饭之后垂头丧气的样子,都鲜活动人,不加粉饰。
她和楚都那些大家闺秀都不一样。
她虽然不如容卿霁月清风,但是,也有着大山大水放纵过的气质,别样透彻。
一念及此,司徒霆的心情莫名又好了一些。
云倾挽用眼尾的余光偷偷打量他,看着他逐渐放松的轮廓,眼眸轻轻眨了眨。
他看上去,远远没有前世那么严肃。
不过前世的她一心想学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现在这么野。
每次遇见他时,她都彬彬有礼的,看上去像个假人一样,别说去踹他,就是连靠近他都没有过去。
那个安全距离,她和他都保持的太好。
但是显然,他似乎更喜欢不经雕琢的人。
哪怕不是爱情,他也会对自然鲜活的人相对具有好感,相处的时候,他也更加容易放松。
真好。
她又偷笑。
在放下对司徒霆的那份“恩情”之后,云倾挽逐渐感觉到了真正的爱情,那种微妙的,雀跃的,春草抽芽一般的甜蜜感觉……
她其实是喜欢他的,从始至终。
只是,前世她始终不开窍罢了。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司徒霆自己倒是有些看不进去书了。
也不是烦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人若有若无的目光,无形之中如同三月杨柳风一般,正在不知不觉的撩拨着他,熟悉感扑面而来。
半晌,他忍不住抬头,问,“认识容卿么?”
云倾挽心里咯噔一下,便明白他又怀疑自己了。
她摇摇头,一阵嘟嘟囔囔,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司徒霆无奈,又放开了她嘴巴。
“我有些渴了。”她却不肯说,盯着茶壶嚷嚷。
“自己来!”司徒霆懒得伺候她。
“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自己来?”云倾挽白眼,心中偷着乐。
司徒霆郁闷,抬手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云倾挽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可他却突发奇想,冷不丁的恶作剧,把剩下的水故意洒在了她身上!
夏天本就穿的单薄,霎时,云倾挽的衣服全都贴在了身上!
他像是诡计得逞的孩子,眼底腾起潋滟之色,盯着她看。
云倾挽瞪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司徒霆一梗,故意扫过她胸前,吐槽,“一马平川,有什么好看的!”说着,将目光收了回去。
云倾挽:“……”
要不是一马平川,她女扮男装有那么容易?
她敢扮成容卿和他卿卿我我吗!
心下吐槽时,就听他又问,“认识容卿吗?”
“药王谷少主啊?”云倾挽说着,眼底腾起一抹亮光,但转瞬又暗淡下来,垂眸道,“之前大姐姐受伤时,爹爹请药王谷少主容卿前来,说要顺便只好我的脸,可是最后……”
最后,却不了了之。
她的脸早就好了,也没有对云泓等人抱什么幻想,所以也并不伤心。
可是,此时此刻的她看上去,却突然伤感至极。
司徒霆有些自责:他干嘛要问这个戳她伤疤?
可她有时候实在是神似容卿,让他……
一念及此,他突然顿悟……
就说他对云倾挽为何总会多出几分耐心,原来是因为她和容卿那几分神似,正好戳中了他心头所好!
上次扶风楼那次也一样,她离经叛道的样子,肆意飞扬的样子,正好是他喜欢的。
所以,他才和她多说了几句,甚至还一反常态的开了玩笑。
后来,那爬床的女子身上也是同样的气质。
之后见到容卿,他趴在对面的窗口调戏他的那些话,也是一样的。
说到底,某种程度上,这三人有着千丝万缕共同的特质,正好吸引他。
世上的人千千万,相似的也有不少。
可是楚都是一国都城所在,这里的人深受权力阶层的压制和官僚文化气息的熏陶,想要出现这种气质的人本就很难,更遑论一下子冒出三个来?
三个也就罢了,竟然还都和他有关系,时间碰的那么巧……
这怎能叫他不怀疑?
司徒霆这思前想后,又盯着云倾挽看了好久,这才问,“你想不想治好你的脸?”
云倾挽没想到他问这个,猛地抬起头来,一脸迷惑的看着他,“王爷什么意思?”
“怎么?这下不叫司徒霆了?”司徒霆闻言白眼,“如果你想治好脸的话,本王也可以成全。”
“王爷认识容卿?”云倾挽心中忽而一紧。
他和容卿之间的事情可是秘密,眼下他提起这个,是打算把这段关系暴露在敌人面前了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本王拭目以待!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本王拭目以待!
司徒霆却摇摇头,“本王上次去云烟楼,他不肯见本王。”
他不会暴露容卿的,只是容卿上次来的时候,说皇上有意让他治好云倾挽的脸,一张脸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好和坏都没区别。
既然皇帝愿意,容卿又还在给皇帝治病,那就尽量顺着皇上的意思,也好在关键的时候让皇上站在容卿这边。
如果云倾挽愿意治的话,那就治好。
毕竟,她是眀澜夫人的独女,若是治好了,也该是倾国之色。
况且,他知道皇帝对眀澜夫人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感情。
虽然后来眀澜夫人杳无音讯了,但是从皇帝对云倾挽的关注来看,他心里还是有眀澜夫人的。
既如此,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愿意成全。
还有就是……
他觉得自己也没那么讨厌这相府的七傻子,他堂堂一个将军,总不至于和一个女子计较太深。
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王妃,又从乡下来,和相府联系不是太紧密。
司徒霆心中千回百转,又道,“如果你想的话,本王倒是可以进宫求父皇,让他出面请容卿帮你治好脸上的伤。”
顿了顿,又觉得说多了,道,“你别误会,本王只是觉得,你好歹是我王府的门面,长得跟个夜叉似的不好。”
“……”云倾挽一脸黑线,而后眯眼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顿了顿,又道,“我义父临死前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遇上一个不介意我脸上的伤,真心实意想要娶我为妻的人,我就带着他的信物去药王谷找药王,药王自然会出面给我治好脸。”
她的话让司徒霆震惊,他压根没想到她真的和药王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还未等他问什么,她又垂眸道,“但是,我以后不会遇上那个人了。”
“……”司徒霆被堵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道,“所以,你觉得嫁给本王是委屈你了?”
“也不是,”云倾挽摇头,老实道,“我来楚都才不过二十天,这一转眼就进了王府……对于我而言,无论是楚都还是王府都是陌生的。
至于王爷……”
她打量着司徒霆,道,“王爷娶我,不过是因为皇上赐婚。
而我入王府,也是因为这场赐婚,这又怎么谈得上是全心全意的娶,全心全意的嫁呢?
而我入了王府,这辈子就会囚困在王府当中,再也飞不出去,又如何还能找到那个人?
既然找不到了,那我的脸是什么样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司徒霆觉得自己不能和她说话。
只要开口,她一准能说的他说不出话来!
屋外,元景憋笑,“王爷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之前他去见云倾挽好几次,差点都憋死了。
世上怎会有那么能说的女人?
玄戈闻言,也忍不住咧嘴笑。
云倾挽的脸虽然伤的严重,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却是很舒服的。
这一点,从元景和玄戈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玄戈往屋里瞄了一眼,道,“你伺候着,我去看看那边,该撒网了!”
他之所以不是很排斥云倾挽,还有一个原因:云倾挽刚来楚都,就算是云泓的棋子,也就是个引子罢了,那个柏昔,才是重头戏。
眼下,云倾挽在司徒霆这边,他和元景例行在这边伺候,书房那边自然就是放空的。
而且,柏昔正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手……
以云倾挽的武功,柏昔和元景的小动作她是可以感觉到的,但司徒霆看着她,所以她也没有敢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司徒霆盯了她一会儿,这才道,“你既然不介意,那就这样吧。”
“还是要谢王爷一番美意。”云倾挽倒是真的有点感激。
她发现司徒霆这个人并没有那么恶劣。
至少,在某些时候,他对她也会有那么一点歉意。
司徒霆见她认真的样子,轻哼一声,“本王还以为你是那未曾驯服的野马,只会说那些粗俗的字眼儿,原来还是知晓礼数的!”
“承蒙王爷夸奖,我虽然粗俗,但至少还是我自己。”云倾挽的目光又肆意不屑起来,“我自认为,总还比那些装在套子里的人要强!”
“装在套子里的人?”司徒霆觉得这说法新奇,忍不住又瞄了她一眼。
“虽然我来楚帝的时间很短,可是你们楚都,太多的人都被精心包装过,很多人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云倾挽颇有感触的道。
她一直想知道,前世表面上温柔善良,背后心如蛇蝎的云倾染,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
还有司徒明,云泓……
她忽而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此时的她,看上去有些超然,也有些漠然了。
司徒霆盯着她,道,“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云倾挽回过神来,忽而噗嗤一声笑了,“我啊,我不是一个好人。”
她摇头道,“我不想做一个好人。”
“为什么?”司徒霆紧盯着她,他越发觉得云倾挽不简单。
这些话,证明她有着深刻的思想,绝对不是什么乡野土包子,也不是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
他觉得,自己可能和她说的有点多了。
云倾挽回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悬壶济世,秉持医者的良知,可最后呢?
那个隆冬的早晨,她不愿意再多想一次。
那是她的绝地,也是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方。
她沉默了好久,这才深吸一口气,道,“好人,代表好欺负。我只想做一个谨守本分的人。”
司徒霆一愣,又忍不住盯着她问,“你不好欺负么?你的本分又是什么?”
她笑,“我当然不好欺负。至于我的本分,不过就是人不欺我我不伤人,我若不愿谁也别想拿所谓的仁义道德绑架我。”
“好骨气!”司徒霆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他真想看看她在他的王府想守住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若她真能守住她说的底线,到了最后他也不介意给她一个自由……
放这匹恣意的野马回到她的原野上去!
此时,外面传来了元景的声音,“王爷,晚饭好了,要上吗?”
司徒霆看向窗外,猛地发现天已经黑了!
原来,和云倾挽聊天,时间也会过得很快。
她终归不是一般的女子。
司徒霆依旧对她保持防备和怀疑,但也认可她的确远超楚都那些所谓的闺秀。
她有思想,有灵魂,不是那些木偶。
只是,可惜了那张脸。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云倾挽压根就不敢拿掉脸上的面具。
如果她“治好”了脸,即便戴上一层没有伤疤的薄薄的面具,那将依旧是和容卿极其相似的容颜,又该怎么解释?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云倾挽打算就这样顶着这张脸,把霆王妃这个角色扮演下去。
饭菜送上来,她和司徒霆面对面吃饭,一种别样的静谧温馨在屋里蔓延开来,让司徒霆觉得诧异又不适应,忍不住抬头看向她,问,“你义父是?”
“我走丢之后,被一对夫妻收养了,可惜,他们已经不在了。”
云倾挽眼底染上一抹真实的难过,那对老人对她是很好的。
可惜,他们收养她的时候,也已经年近七旬,过来两三年就先后过世了。
她都没有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
那个时候,她人在药王谷。
司徒霆正是好奇她说她义父有信物留下的事情,于是说了声“抱歉”之后,这才问道,“你义父认识老药王?”
“应该认识吧,不然不可能让我带着信物去找老药王。”云倾挽含糊道。
司徒霆有些失望,又有些放松。
他的心情现在很矛盾,希望云倾挽和药王谷有些关系,又不希望。
他自己说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你来相府,心甘情愿的?”
他边吃东西,边问。
好似无意。
云倾挽却知道他依旧在试探她。
倒不是因为她太聪明他太迟钝,而是她在暗他在明,他身在迷雾,而她看过前世罢了。
她闻言亦含糊的笑,好似随意聊天,“谈不上情愿不情愿的,我义父义母去世了,我总要有个家。没期待,也没排斥,就那么来了。”
“你嫁给本王,难道也没有排斥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母亲说,相府的女儿不比外面的野孩子,由不得自己做主。”她的嗓音微凉,好似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你且待在王府吧。以后的事情,看情况。”司徒霆闻言,道。
云倾挽笑了笑,抬眸看向他,“你大可以不要我,换个人进来。”而后,紧盯着他的眼,“哪怕是大姐姐也好啊,她可是楚都有名的美人,又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所以,你其实是想要给本王一顶绿帽子?”司徒霆黑着脸,看向她。
她猛地记起什么来,“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柏昔说外面传出去大姐姐和二殿下的谣言……可是大姐姐是有教养的人,又不是我,又怎会传出去那种事呢?”
司徒霆简直不知道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所以,如果是你的话,你就给本王一顶绿帽子?”
“我可没这么说。”云倾挽微微垂眸,沉吟着,道,“实际上,我中毒的时候,二殿下也来看过我。”
“所以,你想说什么?”司徒霆当然知道。
只是,这个时候,云倾挽把这事儿说出来,就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云倾挽道,“可能是因为我如今是霆王妃了,所以才没有传出去流言吧?”
司徒霆依旧盯着她,感觉自己身处迷雾。
云倾挽想要制造的正是这种模棱两可,让人看不透虚实的迷雾,她抬起头来,看向他,眼神明亮,“第一次见到二殿下的时候,他还说我在外面受了太多的苦,以后会好好照顾我的。”
“所以,你其实是想要嫁给他的?”司徒霆微微眯了眼,越发看不懂云倾挽……
如果她是司徒明的人,为何要告诉他这些?
她说这些,无疑就是暴露她自己的立场!
可是,正因为她暴露了,这不合逻辑,才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对朝局一无所知,以至于根本无法胜任卧底这个身份?
他深邃而敏锐的目光,几乎定格在了她脸上。
云倾挽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摇头,“没有的事,第一次见面就那样说,我觉得不可信。”
“那你觉得,本王去看你,可信吗?”司徒霆依旧紧盯着她,都忘了吃饭。
云倾挽摇头,“我又不傻!”
她翻了个白眼,“你来,不过是因为皇上赐婚,你事后还带走了杨嬷嬷……你显然不是为了我来的。”
“……”司徒霆越发的看不懂她。
她的聪明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但越看不懂,就越想要探究,于是,又问,“刚刚,柏昔跟你说过什么?”
他终于忍不住,直接把她逼到了死角!
她眯眼,微微笑,“她悄悄地说,你派了好多人,在我房间周围守着!”
“……”司徒霆真想一巴掌拍扁她的脸。
所以,后来她和柏昔大声讲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是演给暗卫看的吗!
本来清晰的事情,经过云倾挽这么一番搅和,司徒霆感觉自己需要冷静的再想一想了。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觉得,柏昔现在在哪里?”
云倾挽听了,又冲他眨眨眼,“我觉得,她 会去你的书房!”
“……”司徒霆脑仁有点疼,忍不住的逼近她,眼眸微微眯起,“你为何要把这些告诉本王?你知道后果吗?”
“我不知道啊,”她一脸无辜,“我说了,人不欺我,我不伤人。”
而后,咧嘴笑,“所以,你最好也别欺负我!”
“这就是你出卖她的理由?”司徒霆几乎失声,“你嫁过来之前,你爹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在出卖她吗?”云倾挽并不承认,“我说过,我不是傻子。
新婚那夜,我脸上全是疹子……当然,我知道,就算是我脸上没有疹子,你也不可能来我的房间。
可是,这不代表她可以代替我来勾引你。
再怎么着,王爷也是我明面上的夫君。
她区区一个奴婢,欺我至此,我还要护着她不成!”
云倾挽忽而一拍筷子,醋意大发。
所以,这是窝里斗?
是云泓安排云倾挽和柏昔打配合,最后去因为争风吃醋内讧了?
司徒霆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没有感觉到踏实,反而越发不能确信自己的推论。
全乱了。
云泓派这么个刺猬来王府做卧底,他是认真的吗?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
司徒霆摇了摇头,忽而看向云倾挽,话锋一转,“你下午还嚷嚷着要回家,这会儿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我呆了一会儿就想明白了了啊!”云倾挽瞄了他一眼,愤愤然低头吃饭,好似还在记恨着柏昔。
“你想明白什么了?”
云倾挽抬头来,又如数家珍,“首先吧,二姨娘的事情。
这二姨娘嫁给我爹都二十年了,那个叫什么……霍治吧,跟在将军身边也很多年了。这么多年都没出事,偏偏在大夫人和二姨娘闹矛盾的时候出事,这不奇怪吗?
还有,霍治要真那么惦记二姨娘,早干嘛去了?
至于毁了人名节还海誓山盟的吗?”
她一脸精明的道,“这就是个坑。
还有,二姨娘出事,二姐姐不去找她,跑来王府干什么?她那么喜欢你啊?连亲娘都不要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往前凑了凑,盯着他笑,“那柏昔勾引你,你只是打了一顿,但是却把二姐姐拉出去游街了,你别说你心里没猫腻!”
司徒霆看着双眸熠熠生辉的她,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谁说她是个傻子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谁说她是个傻子了?
这个女人冰雪聪明,谁说她是个傻子了?
论脑子,恐怕相府那一窝儿女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一个人头脑清晰吧?
她在屋里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凭借柏昔和玄戈透露的那点事情,她就能猜到事情的真相,这是何等缜密的思维和推断能力?
司徒霆眯眼盯着她,心惊的同时,又产生了几分忌惮。
那幽邃的、敏锐的甚至审视的目光,换做前世的云倾挽,肯定不敢直视。
但是如今她却不怎么害怕他,依旧不怕死的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虽然这目的我还猜不到。
但是,结果却可以证明,你是想要毁了我大姐姐。
这本来,我家大姐姐是楚都女子的典范,母仪天下的命格,这样的人起码在外的品行是很好的,很难让人怀疑什么。
换做往常,若是有人说她和外男有染,压根就没有人相信。
甚至,造谣之人还有可能被以污蔑问罪。
但是如今不然。
林氏的事情开了个头,云倾心的事情又彻底毁了相府的名誉,如此,大姐姐传出谣言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个时候,相府已经声名狼藉,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怀疑此事的真假。
而有了林氏和二姐姐这件事情作为铺垫,我爹自然没有脸面再去问罪。
王爷,我说的对不对?”
她笑意盈盈,双目放光,闪烁着别样的睿智,“玄戈最初说起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你若是将我放出来,我必定直奔相府。
可是,你没有,你把我关在后院冷静了许久。
这过程中,我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个时候,我还去相府做什么?”
她忽而伸手,戳了戳司徒霆的胸口,“我可不会让你看笑话的!”
司徒霆垂眸,打量着那修长而葱白的手指,恍惚之间,又有了那种她和容卿神似的错觉。
尤其这双手,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云倾挽这一番话,彻底颠覆了他对她的认知。
他缓缓抬头,目光重新回落在她脸上,“你怎么不去当个政客呢?你若是个政客,只要本王不出手,整个楚都都在你的手掌心里。”
云倾挽闻言,噗嗤一声笑了,“王爷真会说笑。
先不说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就是能,谁能容得下这丑陋的面孔?世人看人先看皮囊,我这样的,去了朝堂上只怕会吓到陛下,到时候人头不保。”
她冷嘲的笑了一声,“那丽妃,就是例子。”
“你这般聪慧,不怕本王为了以防万一直接杀了你?”他眯眼盯着她,好似要透过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看透她的心思一样。
那种势均力敌的感觉,让他罕见的绷紧了神经。
云倾挽喜欢这种感觉。
总比被他无视的强。
她也要为未来身份的转换一点点的做好铺垫,于是笑,“王爷是马背上的英雄,曾驰骋于千里疆场,心中藏的是浩瀚山河,又怎会把我区区一介小女子放在心上?”
“你别给本王戴高帽子!”司徒霆白了她一眼,吐槽。
云倾挽抿嘴笑,“我既然敢说,就料定了你不会对我下手。”
顿了顿,她又道,“王爷也不必防贼一样防着我,我从乡野而来,但却并不傻,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你要的是什么?”司徒霆也想知道,“你来了之后,楚都风起云涌,没有一刻消停。”
“楚都风起云涌,不过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摸了摸脸上那道伤疤(前文提过的义父死亡时间,和女主说的有些话是矛盾的,这里说一下,女主说出来的一些事情,是为了掩人耳目说的假话),笑,“王爷既然盯着我,那必定调查过我,我脸上这道伤疤,王爷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吧?”
话说到这里,已经进入了非常关键的时刻。
云倾挽突然改变想法,其实是因为一时冲动。
因为下午和司徒霆聊得比较顺畅,所以她想要换一种稍微轻松一点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
司徒霆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事,一时间怀疑她的动机,越发紧密的盯着她,“所以,你是来报复相府的?相府后来发生的这桩桩件件,其实都有你的手笔?”
“王爷太抬举我了。”她摇头。
她是想交个底,但却不想全部都说出去,“我说了,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牵动那细微的一处就够了,何须什么手笔?”
“本王可否认为,你的那一发,就是云倾染重伤?”
菜已经彻底凉了,司徒霆没吃饱,却也忘了吃。
楚都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从云倾挽进入楚都,云倾染受伤开始的。
云倾染受伤,导致相府大乱,云泓不得不前往药王谷求医,司徒明也因为种种原因开始频繁出现在相府,叫人抓住了把柄。
而且,这个时候相府大乱,疏于防备,导致状况百出。
只要一个篓子捅出来,后面就不好收场了。
比如,林氏的事情。
“林氏和大夫人闹翻,是你策划的?”司徒霆问。
他一直好奇这件事情。
林氏和大夫人年少时是闺蜜,长大后共侍一夫,两人关系相处的一直很好,可这一转眼就翻脸了。
这件事情太突兀,若非林氏出事,司徒霆还不可能走出如今这一步棋来。
那林氏,是怎么和大夫人反目成仇的?
云倾挽闻言,漫不经心的道,“云倾染伤成了这样,大夫人恨得牙痒痒,可刺客却招供说,是林氏收买的他们。”
“刺客是你控制的?”司徒霆仅盯着她。
她可真是越来越让他出乎意料了!
云倾挽摇头笑,“我哪有那本事?那刺客,可是大夫人安排用来刺杀我的,至于为什么,王爷应该也能猜得到。”
司徒霆凝眉,他当然想得到。
这么短的时间,要把云倾挽送到相府为己所用,除非发生一件大事让她感恩戴德。
那么,先安排刺客刺伤云倾挽,在救她的命……这的确是好算计。
可没想到的是,却被云倾挽给反将一军。
他正要说话时,云倾挽却笑了,“说了这么多,我想我的诚意王爷也应该看到了,至于个人私事,王爷就不要再问了吧?”
司徒霆被堵了一下,说实话,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了她半晌,他才道,“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想要得到什么?”
“即便不信任,总也不必太防备,我和相府的账,要慢慢算。”她笑着起身,招呼外面,“玄戈,菜凉了。”
屋里的谈话,玄戈自然也听到了。
进屋再次看到云倾挽,玄戈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妖孽一样!
他还好奇很多事情啊,忍不住道,“那你脸上的疹子……”
“你该去问柏昔。”云倾挽只是点到为止,并不肯多说一个字。
柏昔,有动机让她病的更长一点。
这样,霆王就不会去找云倾挽,而柏昔曾去勾引霆王……一切,看上去又天衣无缝!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想要什么好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想要什么好处?
司徒霆心里其实还有很多疑惑,但是他终究没有再开口。
经过这一番谈话,他已经不再将云倾挽只是当成一个来自相府的卧底。以云倾挽的智谋,云泓那一家子恐怕不是对手。
他叫玄戈重新上了菜,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如此,本王便和你达成共识。但若是让本王发现你做出对本王不利的事情,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王爷这威胁可是毫无由头。”她笑,“最近有发生过对王爷不利的事情吗?”
“……”司徒霆无语。
最近不但没有发生过对他不利的事情,反倒是好事连连。
相府和司徒明倒霉,这对他而言本身就是好事。
而且,容卿正在给他治疗,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就全都好了。
一念及此,又不由想到永巷粮庄的事情,忍不住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被绑到永巷粮庄是怎么回事?”
“我能有什么办法?”
云倾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那时候中毒,绑架的事情我真的无法左右……不过奇怪的是,相府那段时间刺客也太多了,多的都让我想要问候问候他们背后的人。”
“所以,你设计让对方暴露了永巷粮庄?”司徒霆其实想问的是,容卿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但是,这话他却不能直白的问云倾挽。
因为,如此就暴露了他和容卿之间并非像是表面上那样不相往来。
云倾挽当然知道他的小心思,心下憋着笑,道,“我义父义母去世的早,早早地就轮到我来当家,我家有点小生意,我最初带来的那两个侍卫还经常跑楚都,所以,知道一些楚都的秘密也不奇怪。”
她抬起头来,冲他眨眨眼,“当初,陛下已经给我和王爷赐婚,而我再不济,也是相府的小姐。
我失踪了,总该有人来找吧?所以,我就在刺客不注意的时候,丢了个东西出去。”
“什么东西?”司徒霆凝眉,难道容卿捡到了那东西不成?
他还以为是信物,谁料云倾挽却笑道,”后窗是可以爬上去的,里面那么多箱子,不用可惜了。我丢出去的东西,正是箱子里的东西。
那些东西,可都是禁品,大楚又有检举得奖赏的制度,如果外面有人看到,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正容卿也是她自己,这谎话好圆极了。
司徒霆闻言,没再问什么。
半晌之后,只是道,“你说的话,本王相信一半。但是有一句话你说的对,迄今为止,本王还未遭受什么损失。”
云倾挽闻言,眯眼笑,举杯道,“敬王爷一杯。”
司徒霆竟然没拒绝,举杯和她碰了碰。
这一碰,碰的云倾挽心都跳了跳。
她恍然大悟:原来他喜欢强者,并不在乎容颜!
原来,以这种方式,他们竟然可以对等的说话!
云倾挽难免窃喜,凑近他一些,笑,“王爷,夜深了,不觉得我的脸可怕吗?”
“……”司徒霆一脸黑线,打量着她,依稀看到那道伤疤背后美丽的脸庞,半晌憋出一句,“是你自己不想治的,本王什么没见过?”
她眯眼笑,“如果什么时候王爷愿意真心实意和我做夫妻,那治一治也是无妨的。”
“……”司徒霆嘴角抽了抽,沉默半晌,摇头,“本王心中有人。”
顿了顿,又道,“你若想要自由,本王倒是愿意给的。但是不是现在。
现在不行,毕竟这是皇上赐婚。但若你做的隐秘,在外有人本王也是不介意的。”
“王爷可真是大度!”云倾挽难免冷哼。
过分了啊!
这么一点都不在意,是不是……
但同时,又感叹司徒霆高风亮节。
这些皇族贵胄,哪一个不是霸占了好几个妾侍,不重视,却又不肯放开?
他们可以不在乎女人,但女人一旦背叛他们,他们却又会为了自己所为的尊严而大发雷霆。
像是司徒霆这样,不在乎就放手的人,已经是国宝了。
两人慢悠悠的吃完这顿饭,已经夜深了。
司徒霆看向云倾挽,“你真不担心本王抓了柏昔?
“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介意?”云倾挽不以为然,慢悠悠品着美酒,道,“对于有些事情,我并没有兴趣。”
“她想要兵符,你不想要?”司徒霆发现,只要她在旁边,他就想把心中的怀疑问出来,根本止不住。
“那种烫手山芋,王爷现在怕是都不想要吧?”云倾挽笑,“至于我,当然更无兴趣。”
她惬意的靠在椅子里,翘着腿,“那疆场厮杀啊,是你们男人的事情。”
司徒霆闻言,难免又生感叹,“之前,本王觉得你不该来楚都。如今,却又觉得你这样的人,不来楚都可惜了。”
若她不是相府七小姐,不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他都生了招揽之意。
这女人脑子太好用了。
兵符对他而言,的确是烫手山芋。
不交出去把,就必须站起来,一旦站起来,让旁人知道他的腿好了,难免引来各方猜忌。
若他站不起来,这兵符就要上交给皇上,从此他失去兵权,又看起来一无是处,免不了被人欺辱。
顿了顿,他有些冲动的道,“那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云倾挽微微挑眉,想了想之后,这才道,“兵符自然是不能交出去的,可又不能不交出去。这是一个死局。”
当司徒霆觉得换做是她也会困顿的时候,她却话锋一转,笑道,“但是,这个死局的前提是,兵符首先在王爷手上才行。”
她笑的双目生辉,“若是兵符不在王爷手上,王爷又如何交出去呢?”
仿佛突然找到了一把钥匙,司徒霆眼神一亮,“你继续说!”
“如今,柏昔不是正在找兵符吗,就给她一个让她找好了。等她找到了,王爷报官,就说兵符失窃。但是,这件事情要闹得够大,足够让人相信兵符不在王爷手上。”
云倾挽道。
司徒霆沉默了,半晌后,道,“这事儿可不好安排。
一个不小心,就会让父皇认为是我不愿意上交兵符,所以故弄玄虚。”
“是不好安排。”云倾挽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冲他眨眨眼,“如果我帮你的话,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干嘛帮我?”司徒霆眼眸变得深邃起来,越发看不懂云倾挽了。
“自然是,兴致所致罢了!”云倾挽笑,她知道,这个时候和司徒霆谈感情,只会让他反感。
她顿了顿,道,“我觉得王爷还算对胃口,或可共谋此事。”
“你想要什么好处?”司徒霆看向她,问。
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着面,各自展露出本性来,倒是有种旗鼓相当英雄相惜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章 促膝夜谈,吃醋
第一百五十章 促膝夜谈,吃醋
云倾挽想了想,目光盈盈投入他眼底,“我想要一份信任。如果有一天,王爷把全部的怀疑矛头都指向我,那一刻,请你打消所有的念头,静待时机!”
司徒霆眯了眼,微微缩起瞳孔,想着她这一番话。
她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或者已经算计好了什么。
只是,她值得相信吗?
司徒霆在和自己的打架,左右摇摆。
不是他不够决断,而是实在是事关重大。
若她可信当然好,若是不可信,相当于与虎谋皮,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默期间,云倾挽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她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
许久之后,她才道,“此事,王爷不用着急,慢慢考虑便是。”
此时,玄戈进屋来,低声道,“柏昔果然进了书房,要不要收尾?”
不等司徒霆说话,云倾挽就猛然起身来,问,“她找到兵符了吗?”
司徒霆和玄戈见状,皆一惊,玄戈下意识的摇头,一时间不明白司徒霆和云倾挽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云倾挽松了一口气,道,“兵符必须失窃,但不是这个时候。”
她转身来,看向司徒霆,“如果你想好了,就等我几天,我需要一个时机,好让所有人都相信兵符是真的失窃了,而且带走兵符的人,绝对不是我们的人!”
“我们?”司徒霆微微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云倾挽眯眼笑,“怎么,王爷觉得不妥?”
“……”是不妥。
毕竟,是敌是友还说不清楚。
但是,云倾挽这么主动,他也不好驳了她面子。
他看了她一眼,而后对玄戈道,“让她找去吧。”
显然,东西不在书房。
玄戈点点头,稀里糊涂的离开了房间。
云倾挽打了个哈欠,“王爷是打算和我促膝夜谈还是各自睡了?”
“你睡软榻。”司徒霆很果断的道。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云倾挽来到他背后,推着他去床边,扶他上床。
而后,兀自在软榻上躺下了。
司徒霆扭头看她时,她已经闭眼睡了,睡容清浅,似有笑意。
可司徒霆却睡不着了。
今天他们说了太多的话,他要好好消化消化。
他发现,云倾挽不光喜欢唠叨,而且还会金句频出,智慧过人,逻辑思维异常缜密。
这样的人,到底可信不可信?
他有些拿不准。
此时此刻,他又渴望容卿。
他希望他在身边,帮他拿个主意。
但其实,云倾挽也没有睡着。
她在想怎么带走兵符,又让所有人都觉得兵符真的是不在霆王手上了。
这样的机会不好找,必须是很多人都在场,最好让皇帝亲眼看到兵符被人抢走,但皇帝在的时候,四周必然守卫森严,除非武功极其高强这人,是无法带走兵符的。
而且,司徒霆还得找个合适的由头,把这兵符拿出来才行。
这样的场合,在楚都并不多。
思来想去,也只有皇帝的诞辰……
她虽然不愿破坏了皇帝诞辰,但是也没有办法。
皇帝诞辰之上,必定是朝中权贵齐聚一堂,而霆王这个时候交出兵符作为贺礼,应当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同时,来祝寿的应该还有邻国使者,到时候人多眼杂……
深更半夜,云倾挽忽而起身来,走到床边,拍醒了司徒霆,“你醒来,我们谈谈。”
司徒霆睁眼,看向双眸明亮的她,回过神来,“你没睡着?”
“我被你拉下水多管闲事,想的焦头烂额的,能睡着吗?”云倾挽吐槽,翻了个白眼,道,“我们商量一下兵符的事情。再过二十天,就是皇上的诞辰,这是一个好时机。”
“怎么说?”司徒霆倒是有些上瘾和她聊天。
不像是一般闺阁女子,支支吾吾全是鸡毛蒜皮的,听着心烦。
云倾挽道,“皇帝诞辰,各位皇子都要送礼,对于你而言,没有比兵符更合适的寿礼。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交出兵符,之后兵符失窃,自然就和你无关。
而且,寿宴当天,宾客众多,想要兵符的人几乎都在场,只要给他们时间准备,他们肯定会动手。”
“这是绝妙的机会,可是他们未必会成功。”司徒霆点头,但是他还有一个核心的疑问,“还有,兵符最后的去向又该怎么保证?”
“这就是我想要的信任。”云倾挽看向他,“王爷敢给吗?”
“你想要兵符?”司徒霆有种直觉。
“那东西,我拿在手上没用。王爷若是信任,以后关于此事就不要再问我,若是不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司徒霆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之后,这才道,“可你既然不想要兵符,为何又不肯告诉本王后面的事情?”
云倾挽道,“因为,兵符失窃,王府每一个人都不能露出破绽。那种焦虑和疑惑都得是正常的,王爷你也一样。不然一旦露出蛛丝马迹,霆王府将面临灭顶之灾。”
她顿了顿,双手按住他的肩,认真的看向他,“兵符只要不落在敌人手上,对你而言,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在没有兵符的情况下,只要你振臂一呼,那些军队都会听你号令。
等兵符失窃之后,你的威信将是大楚唯一的兵符,再无人可以替代,无人可以抢走,无人可以觊觎。
彼时,你将立于不败之地。”
“可若是落在敌人手上呢?”司徒霆紧盯着她,两人只是聊天,却像是人在阵前,决战在即,神经紧紧绷住。
“我可以保证,司徒明和邻国,都不会拿到兵符。”
“相府呢?”
“你的敌人都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忽而僵住,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笑,“因为王爷和一位故人很像。”
她的眼神一瞬间沉寂下来,好似经历过漫无尽头的黑暗一样。
那种悲伤的情绪扑面而来,让司徒霆脱口而出,“所以,之前闯入本王房间的女子是你?”
“女子?”她闻言却惊讶摇头,“她和我很像?”
而后,噗嗤一声笑了,“玄戈和元景守在外面,我别说闯你卧室,就是进王府都难。”
那就是容卿。
司徒霆心道。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她说的故人又是何人?
为何她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和容卿相似?
而容卿是药王谷少主,她义父又和老药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说,他们有着同一位故人?
她对自己给与善意,是因为故人的缘故,那容卿呢?
在容卿心里,是否也藏着这样一位故人?
司徒霆突然感觉心下一梗,脸色难看起来。
云倾挽压根不知道自己说的谎坑到了自己,歪头看向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对你那位故人有些好奇,不知可否透露一二?”司徒霆强忍着难受,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云倾挽这才明白他是在吃醋!
她忍不住想笑,轻咳了两声掩饰过去,这才道,“故人已逝,何须再提?况且,已经是小时候的记忆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昨夜本王很满意……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昨夜本王很满意……
司徒霆闻言,又心下窃喜:那是否对于容卿而言,也是小时候的记忆?
彼时,容卿年幼,故人已成年,大概是孺慕之情,当无大碍。
他又绽开笑意来,道,“既如此,那此事就这样说定。”
“嗯,那我真的要睡了。”云倾挽兀自回到软榻,重新躺了回去。
司徒霆虽然开心,却还是忍不住好奇那位所谓的故人,打算明晚等容卿来了问问。
殊不知,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云倾挽所说的故人,就是前世的他而已。
……
这一夜好眠,次日却下起了大雨。
云倾挽起身来,却见司徒霆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出神,也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
“王爷醒来的真早。”她大致收拾了一下衣衫,来到他身侧,轻声道,“我要回去了。”
司徒霆扭头看向她,不知为何,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轻轻点头,“好。”
而后,又对玄戈道,“拿伞过来。”
玄戈从屋檐下过来,撑着伞,“王妃,属下送你过去吧。”
他的态度又好了那么一点。
能在王爷屋里过夜,虽然没有发生过什么,但终究看上去相处的不错,这是一个好现象。
“多谢,”云倾挽笑了笑,也没有拒,只是道,“雨下的这么大,也不知道地里的庄稼怎么样了。”
正是秋收的季节,喜晴光。
玄戈一愣,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司徒霆看着她的背影,却隐约听得明白她在说什么。
对于她布下,他无意间推动了一把的这场局而言,也到了收获的时候。
只是,雨下的这么大,外面人肯定不多,消息传递的就要慢很多了。
也不知相府和司徒明那边如何了?
司徒霆在期待着容卿的到来,又想到他可能和云倾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自己和云倾挽之间的约定,于是在玄戈回来之后,道,“去后院告诉王妃,就说昨夜本王很满意,不用关着她了!”
玄戈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眼底一片古怪之色。
这话,说的也太暧昧了吧?
就听他又补充一句,“对了,把盯着的人,暂时都撤回来吧。”
“王爷!”玄戈忍不住道,“不盯着王妃了?”
昨夜后来他们聊了什么,玄戈并不知道。
“不用了。”司徒霆在演戏,但是更暧昧的话,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不是他不够邪肆,而是,他惦记着容卿。
所以,有些话在旁人面前,就会收敛。
有些话,只适合对心爱之人说。
只是,今天下这么大的雨,晚上他还会来吗?
不来吧,他心里又空落落的,来吧,又觉得辛苦他了。
微妙的情愫纠结着,司徒霆已经懒得理会玄戈了。
玄戈见状,只好朝后院去。
……
后院,屋里。
云倾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刚出来,就看到柏昔在门口等着,脸色很不好看的道,“东西不在书房,昨夜我找遍了书房,没有任何发现。”
她皱着眉,似乎格外忧心。
云倾挽抬头来,有些惊讶的看向她,“不在吗?那怎么办?”
她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个时候,玄戈在门外道,“王妃,王爷说昨夜他很满意,以后王妃不用禁足了,连翘和杜若一会儿就过来伺候。”
“咳咳咳!”云倾挽被呛的脸红,道,“知道了。”
该死的司徒霆!
柏昔闻言,面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
“你……和他……圆房了?”这句话,好似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云倾挽一愣,看了她一会儿,这才道,“我们是夫妻,圆房不是很正常吗?况且,只有和他亲近了,这才能让他放松警惕,这不是昨日你说的吗?还说是二殿下的命令……”
她垂下头来,委屈道,“二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总不会忤逆他的。”
“……”柏昔被堵得发疯,但却不好再说什么。
她就算是想要说什么,也没那资格。
云倾挽一边是司徒明,一边是司徒霆,两个都是皇子,她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只是,一大早得到这样的消息,她的心情再也好不起来了。
她不高兴了,云倾挽就开心了。
她瞄了她一眼,道,“你昨夜忙了一夜,回去睡吧,这边连翘和杜若伺候就行。”
柏昔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云倾挽打断,“他们是奴隶,天生就是伺候人的,你却不一样。你是母亲给我的陪嫁丫头,她的人,我可不敢多使唤。”
“奴婢可以伺候的,陪嫁丫鬟也是丫鬟……”柏昔赶忙道。
没有云倾挽的配合,她很难完成任务的。
她其实已经观察了好几次,只有昨夜云倾挽去找司徒霆的时候,书房那边的守卫才是放松的。
可惜的是,兵符不在书房当中……
云倾挽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又扫她 一眼,道,“到底你是丫鬟还是我是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听你的才好!”
她的嗓音里,噙着几分怒意。
柏昔一愣,不敢再造次,躬身退下。
这里毕竟是霆王府,而且,云倾挽又和霆王圆房了,若是吵到了霆王那边,肯定没她好果子吃。
柏昔心里气愤不已。
那云倾挽一个丑八怪,怎么就比她好了?
霆王宁肯和一个丑八怪圆房,却不肯正眼看她,老天真是瞎了眼!
云倾挽看着她出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兀自给自己煮了一壶暖茶。
不一会儿,连翘和杜若来了。
“老天,总算见到主子了!”连翘进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主子,你怎么说服的霆王,竟然让他把你放出来了?”
“咳咳!”云倾挽猛地呛了一下,茶水溅了出来,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你没听说吗,我昨夜让他很满意?”
“啊?”连翘脸上一红,“你们昨夜……睡了?”
杜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倾挽笑的脸红,好似晕开了胭脂一般,“并没有。外面如何了?”
“云倾心被相府的人带走了,但是不知道送去了哪里。”连翘正色,道,“当时霆王的人跟着,我们也就没有太关注。
相府那边,因为云倾染的事情,现在乌烟瘴气的。
明王府也一样,云倾染这件事情具体会如何,要看今日早朝皇上的态度。”
“嗯,”云倾挽点点头,“有件事情你们要去做,设法透露给司徒明和云泓一个消息,就说霆王打算在皇上的寿宴上将兵符献给皇上作为寿礼。
然后,你叫我们的人死死盯住司徒明,看他会派何人去取兵符……
让师兄出手,劫走兵符。”
“主子,你……真的想要兵符?”连翘一惊,震骇的看着她。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别忘了今日这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别忘了今日这话!
她知道云倾挽来楚都的目的不凡,但若是想要兵符的话,就有些可怕了。
云倾挽摇头,“这件事情你别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管通知师兄,他知道怎么做。”
“好。”连翘嗓音里弥漫都是凝重。
药王谷的大师兄,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
被他盯上的东西,没有拿不到手的。
兵符失窃,楚都怕是要出大事了。
连翘离开之后,云倾挽对杜若道,“我要出去了,你在这里守着吧。如果司徒霆问起,就说我昨夜没有休息好,睡了。”
“好。”杜若应声,去了门外。
司徒霆不再严防死守,她出入也就方便多了,一般人根本留意不到她离开的气息。
暑热被雨水压了下去,反而有些不大适应。
云倾挽穿过潮湿的空气,直接进了扶风楼三层,迅速换上衣服,戴上面具,一边下楼一边招呼掌柜的,“半斤酱牛肉,一壶温酒,一碗面。”
掌柜的见了,立即喜笑颜开,“原来是容公子回来了!”
他一边示意小二赶紧去准备,一边上前来,道,“您可算是回来了,最近我这扶风楼都要被人踩断门槛了……您答应的那义诊,究竟何时开始呀?”
云倾挽道,“从大后天开始,我每隔三天在这里坐诊半天,一共六天。”
“那敢情好!”掌柜的眉开眼笑,这位祖宗要是再不出现,那些交钱排队的人,恐怕都要说他是个骗子,该找他算账了。
如今,总算也有了个说法。
一会儿,酱牛肉上来了,云倾挽开始填饱肚子。
刚吃完打算回去的时候,门外却匆匆闯进来一人,着急的道,“掌柜的,容公子回来了没有?”
云倾挽在楼梯上转身,却见柜台边站着的,竟是林将军府上的大公子林铭,路上似乎没打伞,身上衣服全湿透了,头发一绺一绺的粘在脸上,好不狼狈。
掌柜的闻言,冲她这边讪笑。
那林铭一愣,也往这边看过来,而后怔住。
前方台阶上,一白衣少年微微侧身,半张侧脸被银白色的面具精心雕琢,有种别样的贵气和清雅。
他眉目俊秀,身上带着一种楚都之人罕有的清绝气息。
乍一眼,貌似谪仙。
世上怎会有如此俊俏的男子?
林铭只觉得惊叹,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这位公子可是药王谷少主?”
“何事?”云倾挽忽而想起,将军夫人月子里拉下的老毛病,体质异常虚弱,隔三差五晕倒昏迷。
前世,她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天去世的。
那时候,因为镇国将军是霆王一脉,所以她并未出手相助。
这眼下,恐怕是人又病倒了。
果然,就听林铭道,“家母犯了旧病,御医束手无策,还请公子前去瞧瞧!”
他说着,竟是当场跪下了,“药王谷的规矩我知道,只要公子愿意前往,诊金我们自然会负担,让我在外面跪多久都可以。”
“你是何人?”云倾挽应当不认识他,毕竟,容卿刚刚进入楚都。
那林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在下镇国将军府大公子林铭!还请公子出手救救家母吧!”
云倾挽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公子时间不多,晚上元公公要来拿药,中间也就一个半时辰。”
“多谢公子!”林铭闻言大喜过望。
“你也不用谢,本公子是什么人,你应当听说过。”云倾挽的态度很是冷清,转身往外面走,冲掌柜的伸手,“来把伞。”
掌柜的赶紧奉上伞,笑的跟个哈巴狗一样。
他这次收的排队钱,都够他在这里忙活七八年了。
就算是以后还要赈济灾民,总也还能剩下两三年的,别说是一把伞,就是给她盖座庙,他也是愿意的。
云倾挽接过他手上的雨伞,径直往门外去。
林铭一溜小跑跟上,到了外面的马车前,赶紧道,“公子请上车。”
云倾挽进了马车,忍不住吐槽,“你坐马车来,还淋雨?故意给本公子看的?”
“不是的,”林铭有些尴尬,“这一着急,下车就直接往里面跑,忘了拿伞。”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雨伞,不好意思的道。
云倾挽没说话。
她在考虑要不要问林氏的事情。
而且,现在对于给人治病她有些心理阴影。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反咬一口?
所以,这一世对于出诊,她实在是一点都不积极。
这次之所以没拒绝,是因为镇国将军林琛曾经是霆王的部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一定很开心很乐意。
林铭早就听说过药王谷少主脾气古怪,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算是他不害怕这活阎王,总也还要为母亲的身体着想。
万一激怒了他,他不肯去治疗了,岂不是要误了大事?
云倾挽想了好久,终究也没问林氏和相府的事情,只是道,“大概说一下病人什么情况吧。”
“母亲是月子里落下的病,那一年父亲正在前线打仗,母亲跟着一起去,但是战况激烈,大军跋涉四十天,母亲月子里没有休息,这半路上就晕倒了。
后来虽然救了过来,但是身子骨却一直不好。”
林铭说起他母亲,好像这病在他身上一样,别样痛苦,“她时常头疼欲裂,晚上睡不着觉,长此以往,身形枯槁……这才四十岁不到,头发却已经花白了。”
他垂眸,“都是因为我。”
“生你落下的病根?”云倾挽瞄了他一眼,好似没有任何感情的人一样,情绪不见丝毫波动。
林铭点头,“公子若是肯治好母亲,日后公子若有需要,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你可别忘了今日这话!”云倾挽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她谋划的事情,自然是赢面越大越好。
将军府是连司徒明都想要拉拢的势力,她怎么会放过?
而且,还是将军府的人自己送上来的。
这一转眼,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前。
云倾挽下车来,随着林铭进入府中,林铭一进院子就嚷嚷开来,“容公子来了!容公子来了!”
这么一吆喝,镇国将军林琛立即迎了出来,上前见礼,“快快,容公子这边请!这大雨天的叨扰公子,还请公子见谅……”转身又招呼下人,“快给公子上茶!”
“不用了,时间紧迫。本公子还是先去瞧瞧病人吧。”
即便是在朝堂重臣面前,云倾挽也没有丝毫卑微,他傲然跨步,进了屋内。
这种气度,让征战半生的林琛都不得不仰望,他赶紧道,“那公子这边请,夫人在这边!”
云倾挽随他进屋去,就见一个中年妇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在这样的下雨天,竟然有两个奴婢坐在旁边给她擦汗。
第一百五十三章 醒来,诊金,迷惑
第一百五十三章 醒来,诊金,迷惑
云倾挽上前,摆摆手让那两个丫鬟走开,抓起她的手看了看。
指腹塌瘪,发白而沁骨冰凉,掌心湿润,出汗严重,典型的血液供应不足。
再掀开被子,脱掉她的袜子一看,脚上也是同样的症状。
伸手摸至膝盖处,发现整个下半身都冰的像是石头一样。
“夫人平常活动吗?”她起身来,问。
林琛摇头,“夫人体虚,不常走动。之前御医来看过,说夫人容易晕倒,让卧床静养。算起来,这些年最多也就是在院中走几步,也坚持不过盏茶功夫。”
“这么下去,好人也要瘫痪了。”云倾挽坐在床边给她把脉,道,“长期没有运动,肯定食欲不佳。
吃得少,脾胃又虚弱,再加上月子里没有调养好,这一亏再亏下来……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活生生要把自己饿死了。
还有,长期失眠,是最大罪魁祸首。”
“那该怎么办?”林琛听着她这说法,只觉得新奇。
御医也来看过,说过夫人体虚,但却总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开了药,让吃着,可夫人身体却不见好。
云倾挽道,“我先给她扎针,等她醒来了,叫人帮她活动筋骨,按摩穴位,暂时不要用药……哦对了,之前她吃剩的药渣你拿来本公子瞧瞧。”
她一边拿出银针来,一边道。
林铭赶紧去了。
林琛紧张道,“那不吃药能行吗?”
“吃再好的药,不吃饭也是没用的。你总不能让她胃里什么也没有,就只顾着喝药吧?
再说了,这幅身子,已经毁成这般模样了,就是补药给她吃下去,也和毒药没多大差别。
虚不受补,先别给她吃大补的东西。
眼下,最多给她开一点温养脾胃的汤药和助眠的药物,量减至三分。
前几天别让她下床走动,但是要有人帮她按摩四肢,或者艾灸四肢穴位,活血通经,白天注意开窗通风。
等她有点力气了,再扶她下床去院子里走动,如果心慌就停下来,休息好了继续,白天不要上床,也不要睡觉,晚上吃了助眠的方子之后,不许任何人打扰。”
她说话之间,已经开始下针了。
林琛飞快记下。
没过一会儿,林铭端着药渣进来,道,“公子,都在这里。”
云倾挽伸手拨了拨,道,“药量太大,药性又太猛。只会伤身而已。”
这只是瞅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来,道,“今天开始停药,用药食同源的方子,不要吃辛辣寒凉之物,好好吃饭,动起来,等身子骨有了底气,再开始治疗。”
说到底,林夫人这病,纯粹就是折腾出来的。
失眠,不动,不好好吃东西。
这人能好才奇怪。
但林琛听着他这话,也不免有些心惊胆战的,毕竟治了这么多年想尽了各种办法,他却偏偏说的轻描淡写的,于是道,“公子,我夫人月子里受了些苦,这后遗症……”
“后遗症是有一些,但主要的是她怕是吓到了,或者心里受了别的创伤。”云倾挽也没否认,解释道,“最可怕的要数失眠,只要睡的好了,自然会慢慢好起来的。”
顿了顿,又道,“再说,这拖延了这么久了,岂能一朝一夕就好?
况且,她这不是什么大病,又不能用特效药丸,一切还要看夫人的心境……将军若是有时间,不如带夫人坐着马车四处去走走吧,山水之间,自有良药。”
还有一种心理疾病,叫产后抑郁。
但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也就变了质。
但不管变成了什么样的抑郁,总不能指望老是窝在小小的将军府后院来排解。
正说话时,将军夫人缓缓转醒了过来。
林铭顿时惊喜的扑上来,“娘!娘!你可算醒来了!”
“夫人!”林琛也围了上来。
“保持安静,先别吵。”云倾挽压下了父子两人的高嗓门,道,“准备笔墨,本公子开方子。”
林琛赶忙叫人去拿。
云倾挽起身洗了手,开了两幅方子,一方三十二味药,大部分都是平常吃的东西,只有少量药草,用来温养脾胃。
另一方是强效助眠的药。
她把方子交给林铭,“温养脾胃的药饭前一刻钟空腹服用,一日三次。助眠的药饭后一个时辰服用,饭后记得扶着出去走动。一个月之后,再来找我。”
“如此,多谢公子!这诊金……”林琛赶忙问道。
“你家大公子说日后愿意为本公子赴汤蹈火,本公子还需要什么诊金?”云倾挽嘴角勾了勾,举步出门,“宫里还等着拿药,本公子先走一步了。”
而后,银白色身影飘然而去,眨眼消失在了雨幕中!
林琛骇然,喃喃,“果真是绝世高手,来无影去无踪!”
而后,低头看向药方,“红豆,薏米,橘皮,芡实,苦荞……这……几乎全是我们平时吃的东西,真的会有效吗?”
“爹,他可是举世闻名的神医,试试又何妨?”林铭却有些崇拜他,帮腔道,“况且,御医给母亲也治了这么多年,母亲的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
而且,昨日母亲晕倒之后,御医又是扎针又是灌药的,母亲也没能醒来。
这容公子一来,刚扎了几针母亲就醒了,他若是不能治好母亲,咱们还能相信谁?”
“也是,走!快去给你母亲煎药去!”林琛把药方塞给林铭,推了他一把,催促道。
只是,他心有疑惑……
为何云泓去请容卿前来给云倾染治疗那么费劲,他儿子却轻而易举就把人给请来了?
刚刚容卿还说,因为林铭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所以他不要诊金了。
可他林府的公子,就算是可以赴汤蹈火,又能为一个绝世高手做什么呢?
以容卿的身份,他要武功有武功,要威望有威望,只要她愿意,皇上都肯护着他,他哪里能用得上他林家?
林琛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赶紧进屋去看夫人了。
云倾挽回到扶风楼的时候,元公公已经到了。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元公公笑着上前,道。
“让公公久等了,林府的夫人晕倒,突然把本公子叫了过去,所以耽搁了一小会儿。”云倾挽笑着解释,“公公随我上楼,皇上和公公的药,都已经准备好了。”
“劳烦公子了!”元公公笑逐颜开,“你这个药可真是天下独此一份,杂家这老寒腿疼了这么多年,这次下雨却没那么难过,多亏了公子!
皇上近日也可精神了,昨日下午,还去练箭了呢!”
“那就好。”云倾挽笑了笑,楚帝终究出身武将,年轻时也曾纵横疆场,如今身体好些了,自然想要重振雄风。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更想把兵权掌控在自己手上。
只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好好,本王都听你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好好,本王都听你的!
云倾挽终归是有些私心的。
兵权若是回到皇帝手上,那霆王府就太容易被人拿捏了,她不会让司徒霆陷入如此困境。
她给元公公拿了药,道,“十天之后,我再去给皇上请脉,我是外男,这几天就不进宫了。如今下雨天气潮湿,公公也当心别淋雨。”
“多谢公子!”元公公结过药包,忍不住道,“外头传言容公子是个活阎王,以杂家看,就是救世菩萨也不为过了。”
“要看对什么人。”云倾挽不置可否,既然话说到这里,她也就顺口问了句,“不过上次皇上说本公子像极了一位故人,不知公公可知道本公子长得究竟像谁?”
元公公蓦地一僵。
思忖半晌,这才低声道,“实不相瞒,公子长得像极了当年的眀澜夫人。
杂家第一次见到公子的时候,也惊为天人。”
“眀澜夫人?”云倾挽装作不知,狐疑的看向元公公。
元公公低声道,“这眀澜夫人在楚都如昙花一现,见过的人并不多,后来也很少有人提及,公子不知底细也是正常的。
她呀,曾经是相府的侍妾,有次皇上去相府,在后院偶遇了她,惊叹不已。
可谁知,这一转眼丞相就把她乔装打扮送进宫去,敬献给了皇上。
这进了宫的女人,想要再出去,那可是难上加难。
就算是皇上肯放出去,她也无路可走了。
毕竟,她不是什么闺中少女,出去了还能找个好人家。
她可是相府的侍妾,这云泓把她送进宫,自然是有目的的,见她被送出去,定然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云倾挽听到这里,凝眉问道,“原来云泓是这种人……那眀澜夫人如今在宫里吗?上次进宫,我好像在后妃当中没看到和我长得像的。”
“在是还在,唉!”元公公叹息一声,道,“只是,她这处境,她自己难过,皇上也难过……”
说着,又摇头,“你看,我这一不小心就说多了,还望公子保密,别说出去。”
“自然,本公子只是随口一问,况且,本公子这性子,说得上话的人没几个。”云倾挽若无其事的笑着,送元公公离开。
到了门口,元公公又道,“对了,那霆王妃正是眀澜夫人的孩子……因着这么一点因由,皇上心中总归多照看一些,所以上次这才着杂家问问公子能否治好她的脸。”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道,“若是治好了,公子可能会发现她和你十分相似,也是极美的人儿。”
“行吧,你告诉皇上,就说如果霆王府那边没问题的话,本公子便出手治疗。”
云倾挽不好拒绝,同时心中也有些感念。
原来皇帝试图照看她……
但是两相对比又觉得讽刺。
云泓是她的生父,却把她往火坑里推。
皇帝八竿子打不着,却还想着照看她……
她冷笑一声,摇摇头回屋去了。
转眼,天已经黑了。
她打了把伞,穿过雨幕,只扑霆王府而去。
到了院子里,缓步走向他的房间,微凉的心底逐渐回暖过来,清冷眼底也渐渐漾起潋滟之色。
举目看去,他坐在窗边,怔怔的看向外头,在瞅见他的瞬间,轮廓变得柔和起来,幽邃眼眸中晕开欣喜和疼惜来,疾呼,“容卿,快快进来!”
他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他!
此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玄戈和元景都不在一旁。
他把伞丢在一边,人刚刚跨过门槛,就被他拥个正着。
他用宽大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背,让她紧贴在他胸口,热切的道,“这么大的雨,你也来?”
那嗓音里,噙着几分被骄纵的得意,和浓烈的疼惜。
不等她回话,他又紧握她的手,“凉不凉?”
他好似要极力温暖她。
她仰头时,看到他眼底满是赤诚,好似一汪明澈的水,又似乎燃烧着炽烈的焰。
云倾挽忍不住的笑,“凉。”
他蓦地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快步走到桌边坐下,扯过一旁的毯子将她裹着,“暖一暖。”
说着,又端起温热的姜汤,送到她嘴边,“先喝一点。”
身上暖不暖云倾挽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被暖意填满了。
“本公子从未听说霆王殿下是如此会疼人的人。”她喝了姜汤,仰头望着他,潋滟而笑,眼神情不自禁变得温柔。
他抱着她轻轻摇晃着,修长的指梳理着她的长发,亦笑,“本王自己也不知道。”
顿了顿,又情不自禁的道,“你能来,本王就觉得不枉此生。那种感觉,好似本王来这世上一遭,就为了此时此刻和你相会。”
我从远方赶来,只为赴你一面之约。
她又何尝不是?
她嘴角微微扬了扬,亦有些骄纵,“那王爷可要好好珍惜本公子。”
“自然。”他又将她拥紧了些,“本王的腿已然可以行走,日后可以主动去找你了。这样,便再也不怕找不到你,见不到你。”
“短期内我会留在楚都,你的腿也不能活动太多,尤其不能用武功,”云倾挽赶忙叮嘱,“你要是不听话,本公子就再也不来了!”
司徒霆一愣,翘着她板着脸的模样,忍不住笑开来,“好好好,本王什么都听你的哈哈哈!”
“你笑什么?”云倾挽瞪眼,“我是认真的!”
“本王觉得啊,容卿生气的模样,也是极其可人的。”
“人家是男的!什么可人不可人的!”
“嗯,人家是男的!”他笑,别样开怀。
“……”云倾挽无语,这个司徒霆啊……
闷了半晌,她才道,“对了,从下次开始,本公子每隔三天在扶风楼问诊,一次一下午,你来不来?”
她必须得把他忽悠出去,不然他待在王府,若是知道王妃不见了,岂不是又生怀疑?
“可你又不见我,我怎么来?”他叹息,转念又道,“不过,到时候本王就在对面的扶风楼看着你,免得谁又被你勾了魂去!”
他竟然伸手捏她的脸。
云倾挽觉得甜,也缩在他怀里不出来,任由他抱着,嘟囔,“那你可不能反悔,哪天缺席了,本公子就生气。”
他笑,只觉得她骄纵的模样也是甜蜜的,“本王必定时时刻刻陪伴在侧。”
“饿不饿?本王亲自烤的肉,给你尝尝。”他垂眸看着她,嗓音轻柔起来,指了指旁边的火盆,道。
那火盆上方,是方正的烤锅,迎面香气扑鼻。
云倾挽本来是吃过了的,但是闻到这香味,却又忍不住,挣扎着起来,道,“本公子正好饿了,”说着,把手伸向锅盖,笑,“原来你还会烤肉啊!那本公子日后跟着,也不会饿着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醉。是他挚爱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醉。是他挚爱的模样
“你还担心饿肚子?”他惊的瞄她一眼,打开温好的酒,给她倒上。
云倾挽煞有介事的道,“那当然,我可不会做吃的。”
司徒霆见了,又笑,“放心吧,饿不着你。”
云倾挽挑眉:他这话的意思是,以后他可以做饭喽?
这样的王爷,可是天下珍奇了。
毕竟,上层社会讲究的都是君子远庖厨。
两人吃着肉喝着酒,他才问道,“对了,有件事情,本王想问你,那永巷粮庄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云倾挽差点笑出来,她轻咳一声,喝了口酒,这才含糊道,“那天路过,有人丢了一小包炸药出来,砸到本公子了,本公子本想着去找人算账,结果闪进去一看,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司徒霆抬头看她的时候,却见她说的毫无心机,“而且,你那王妃也被丢在里面,所以便传信给了你。”
“你还惦记她?你们认识?”司徒霆挑眉,忽而想起云倾挽说的那什么信物的事情。
云倾挽自己圆谎,道,“不认识啊,但是药王谷和她义父似乎有点交情吧!
她煞有介事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因为这样,本公子还能看着她进王府?早毒死她了!”
“咳咳!”司徒霆猛地被呛到,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面色古怪的看向她,“毒死她?你……吃醋?”
“废话!”她白眼,一脸的义正言辞。
司徒霆一愣,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容卿,外面传言跟个阎王似的。
可在他这里,却和个小女子一样,真是说不出来的娇憨可爱。
可若说他是小女子吧,又有着女儿家身上没有的肆意洒脱,真是奇人!
这事儿,就这样敷衍过去,云倾挽松了口气儿,道,“对了,晚上元公公又提起给王妃治脸的事儿了,我说看霆王府的意思,你看着办吧。”
“她说不想治。”司徒霆坦白道,“本王问了她。”
“你……该不会是动情了吧?”她忽而狐疑的凑向前,盯着他看,心里微微有点闷啊!
虽然说两个都是她自己,可是他不能这么花心。
所谓弱水三千取一瓢饮,他必须忠诚于其中一人!
司徒霆看着那对自己严防死守的人儿,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笑道,“容卿可是要随随便便毒死人的小气鬼,本王哪敢三心二意啊!那丫头冰雪聪明,本王只是想着,等有机会,把那匹野马放出去。”
“野马?”云倾挽黑线。
司徒霆不明就里,点头道,“说那是野马都口下留情,她就不该投胎女儿身。”
云倾挽:“……”
“那王爷是喜欢女儿身还是男儿身啊!”她磨牙。
司徒霆抬头来,认真瞅着她,“本王喜欢你。”管你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这话,真的很套路。
云倾挽被堵得无话可说,但司徒霆却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道,“对了,有件事情本王心中没谱,你帮本王再想一想?”
“嗯,说来听听。”云倾挽心有感触。
司徒霆信任一个人,真的是不顾一切的。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毕竟这几天让他拿不准的事情也就那么一件,只是这么重大的事情他竟然要告诉容卿……这让她不得不感到震惊。
果然,司徒霆道,“云倾挽跟本王提出了一个方案……”
他大体说了一下,而后看向他,道,“本王觉得这个方案是很好,可是本王无法彻底信任她,心中总是觉得不安。”
“你担心她拿了兵符交给云泓或者司徒明,甚至是自己带去一个让你无法掌控的方向?”
云倾挽抬眸看向他,问。
她理解这种不安。
司徒霆点点头,“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楚都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她都心里明白,还在在背后推波助澜。这样的人,本王不得不防啊!”
云倾挽见他忧愁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你若是真担心,本公子去盯着她,保证让你不安的情况不会发生就是了。”
“容卿肯帮本王?”他似乎有些震惊。
她叹息,“哎,没办法呀,谁让本公子看上了你!”
“……”他一脸黑线,但对她却是信任的,道,“如此,本王便安心了。”
“安心就好,咱们去排毒了!”她笑着起身,拉他去针灸。
司徒霆低头看着牵住他的纤长手指,有些失神。
他那样美。
美的让他时常忘记他的性别。
说起来,容卿这个人,真的很难用单纯形容男子的那些词语去描绘。
可若觉得他是个女子,却又和大楚那形形色色的姑娘们差别太大……
司徒霆胡思乱想着,摇头轻笑。
云倾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她知道他的眼中此时此刻只有她。
那种感觉,她前世从未有过。
真好。
药浴的时候,他第一次主动褪去了衣衫,迈开长腿进了浴桶。
那场面,看的云倾挽几乎喷血,蓦地涨红了脸。
大楚霆王站起来的样子,真的是……
他身上的魅力,让人无法抵挡。
司徒霆猛地看到她红透的侧脸,心头也忽而像是窜起了一团火!
他难免在想:此时此刻的容卿,是否是想到了某些难以启齿的场面?他……该是想要和他更进一步的吧?
而他的心头,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容卿在想什么?”他笑笑的问,眼底藏了几分揶揄,也跳跃着焰火的光泽。
云倾挽脸上像是腾起了火烧云,嗓音都结巴了起来,“没有,大概是喝多了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笑,伸手抚上她耳畔的发,指腹从她脸颊扫过。
别样暧昧的气息在屋里蒸腾着,云倾挽觉得脑子有点晕,“你再这样,我扎偏了啊!”
“你果然在胡思乱想!哈哈哈!”他开怀大笑。
云倾挽心里也乱糟糟的,好在这针灸她都已经熟练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扎偏了。
两人接下来都没再说话。
司徒霆从浴桶里出来,云倾挽拿起软毯给他时,却被他伸手拽进了怀中,弯腰抱起便往床边去了!
她忽而紧张起来,“不……不要!”
“不要什么?”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垂眸看她,眼底一片幽邃,好似要将她吞没一样。
转眼,她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火一样的吻将她笼罩,他一遍一遍的唤着,“容卿……容卿……”
云倾挽脑子也有些不好用了,心脏砰砰狂跳,双手软软推住他,“不要,我还没做好准备。”
“嗯。”他低哑的应着,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拉开了她的衣衫,露出一对漂亮的双肩。
如玉的肌肤,美到极致,是女子特有的柔,却又不似大家闺秀那种缺乏锻炼的苍白,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
是他挚爱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容卿很美味。借题发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容卿很美味。借题发挥
云倾挽有些慌了,可内心深处,却又渴望着他。
矛盾的情绪交织着,蓬勃的感情和理智之间相互冲击,让一瞬间变得紧张无措又心如乱麻。
司徒霆看着身下有些怔忪的少年,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心,一路滑向她精致可爱的锁骨和漂亮的双肩,但终究止于微微凸起的下方,抬眸笑,“容卿如同软玉,在男子当中,真是别具一格。”
云倾挽蓦地回过神来,迅速拉了拉衣衫,脸颊通红,嘴硬道,“那……那又如何!”
他笑,幽邃眼眸中,满是揶揄与深情,恍若阑珊夜色,嗓音醇冽,“不如何。”
顿了顿,在她嘴角轻啄一口,暧昧道,“本王等你做好准备。”
“……睡……睡觉吧!”她脸红心慌,转身紧紧裹住自己,“本公子困了。”
他笑的满目潋滟,侧身躺下,伸手将她拥在了怀中。
情不自禁,在她光洁的肩头轻咬一口。
云倾挽整个人都好似被电了一下,霎时僵住。
他在耳边轻笑,“容卿很美味。”
云倾挽脑子都僵了一下,索性装死,一声不吭。
他只是笑,脸贴在她颈窝里,闭上了眼睛,唇瓣始终紧贴着她……好似一个永不停歇的吻。
云倾挽感觉心里好似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撩拨,但外面风雨阵阵,却又让她觉得他的怀抱令人安宁踏实。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次日,他依旧起来的很早。
司徒霆不舍的牵着她的手,“可以不走吗?”
他还没抱够啊!
“本公子也不想,可是眼下局势紧张,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她笑了笑,压下心中不舍,道,“再说,咱们来日方长,王爷何须急在这一时半刻?”
司徒霆噎了一下,叹息,“说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本王才不要什么那金风玉露,朝朝暮暮才是真。”
云倾挽抿唇笑,眼睛都弯了起来,“王爷的心意本公子记下了,咱们三天之后再会。”
说着,翻窗离去。
那白色身影如同惊鸿,明明素净,却仿佛有光。
窗外雨潺潺,司徒霆的心也跟着融入了那雨幕里。
但是,容卿来过,他的心就踏实了许多。
他不信云倾挽,但是他信容卿。
或者说,他不乐意让云倾挽骗,但是乐意让容卿忽悠。
云倾挽回到自己屋里时,天还没有亮。
她换掉了衣服,收好之后回到床上继续睡,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连翘低声道,“主子,你起来了吗?奴婢送些吃的进来。”
“好。”她含糊的应着,等人进来这才稍微醒一些,道,“什么时候了?”
“还没到中午,早朝刚刚结束。”连翘关上门笑着,显然,她是有事才找进来的。
云倾挽起身来,掬了把清水洗了洗脸,这才问,“宫里传来消息了?”
“嗯,前天早朝结束之后,司徒明刚出来就又进宫去了,”连翘说到这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愤愤然道,“说起来,那司徒明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竟然进宫跟皇上说,他去相府不是为了云倾染,而是为了主子你。
还说什么,他在主子你还没有失踪的时候,就已经和你约定好了,长大了要娶你,而今你回来了,他自然要去看看……真是不要脸!”
云倾挽也愣了一下,戏谑的道,“在我还没失踪的时候?”
而后,噗嗤冷笑,“那他可真是神人!
我失踪的那年,才七岁。在那之前,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还约好了娶我,脑子被门夹扁了吧?”
连翘气的不行,道,“可不是!
这理由虽然拙劣,但也在众人面前演出了一种痴情相,弄的好像最后是主子负了他似的!
竟然还有人为他求情,说他也不过是一腔痴情错付,简直笑死奴婢了!”
“皇上怎么说?”云倾挽淡淡的问。
旁人怎么看,如今的云倾挽早就不介意了。
对于所谓的“大众”,她心里有些成见,一个字:蠢!
如若不然,前世他们怎么会相信是她毒杀了皇帝?
这样的一群人,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她要是和他们计较,岂不是一样蠢?
这件事情,只要看关键人物的态度就可以了。
说到皇帝这里,连翘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道,“皇上被气得不行,说他敢惦记弟妹,不顾伦常,不顾圣旨,所以,罚他在外面跪着,从前天中午到现在,都没让起来!”
“这么大的雨还跪着?”云倾挽闻言,终于有些意外。
如此看来,皇上真的是发了很大的火。
连翘开心道,“可不,丽妃都去求了好多次,皇上闭门不出,见都不见。”
“这就奇怪了,”云倾挽闻言微微眯眼,“昨日傍晚我见元公公时,元公公竟然对此事只字未提,还说皇上这几天好多了……”
她思忖了一阵子,忽而笑,“司徒明跪在大雨当中,皇上却还好多了……
这意味着,皇上是在借题发挥,他就是想要惩治司徒明,司徒明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如此看来,永巷粮庄的事情,应该让皇上察觉了一点什么。
不然的话,他不可能这么狠,并为此感到高兴。
连翘闻言,想了想之后,又有些担心,“可若是皇上一直这么生气下去,司徒明没了自由,咱们的计划恐怕就不好实施了。”
“你放心吧,皇上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儿惩罚司徒明整整二十天的。”云倾挽眼眸微微眯起来,眼底寒芒闪烁,道,“相反的,这件事情,会帮到我们。”
“这怎么说?”连翘有些听不明白。
云倾挽道,“皇上这次惩罚他这么狠,司徒明心生恨意也在情理当中。
等到时候兵符失窃,他的动机就更加明确了,到时候,皇上肯定第一个怀疑的也是他。”
连翘点点头,“说的也是。”
“相府那边有什么动静?”云倾挽话锋一转问道。
“丞相也被责问了,皇上说他治家无方,让他好好闭门思过三天,连早朝都免了,也不许任何人去看他。还叫那云倾染安分点,别再一边顶着大家闺秀典范的名头,一边行苟且之事。”
连翘说起此事难免开心,“这可真是大快人心!看丞相以后如何还到处宣扬云倾染母仪天下的事情,看云倾染以后在外面还怎么装!”
云倾挽闻言,却微微眯眼,道,“事情进展的有点太快了啊……”
是司徒霆无形中推了一把。
按照她自己的计划,还不到将相府连根拔起的时机……
这个时机,一旦把握的不好,就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云泓做丞相这些年,门生属吏盘根错节,想要搬到这样一座大山,眼下她手上的证据还太单薄。
倒不是说这些证据不足以证明他有罪,而是,这些证据不够齐全,无法把他这一伙人一网打尽,在存在漏网之鱼的情况下,他们具有颠倒黑白扭转乾坤的能力。
云倾挽细长的指敲打着桌面,不得不慎重考虑以后的布局。
而狗急了总会跳墙的,她必须要防备。
许久之后,她抬起头来,问,“怜栀和眠述两人怎样了?司徒明可有派人去找他们?”
眠述和怜栀虽然被送走了,但是他们身上依旧中了蛊毒。
一旦司徒明的人找到他们,控制了他们,就会掌握她的底细。
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很危险的因素,大意不得。
也不知道皇帝打算如何处置傅国怀……
第一百五十七章 皇后有请,小尹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皇后有请,小尹子
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
就听连翘低声的琢磨道,“昨晚传来的消息还说那边一切顺利,应该没问题吧?”顿了顿,又道,“最近司徒明被各种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估计还顾不上他们两个。”
“嗯,”云倾挽点点头,“我写了一个方子,你拿出去叫人准备,药材齐全了交给我。”
“是给怜栀和眠述两人解蛊的吗?”连翘心下一喜,眼神发亮的道。
“嗯,要快点。”云倾挽说着,从桌上抽了一张纸过来,写下一个个药名,而后递给连翘。
“奴婢这就去安排。”连翘接过药方,欢快的离开了。
那模样,像极了那种自由欢快的小麻雀。
云倾挽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忍不住开心起来。
有时候,她会羡慕连翘。
连翘十七八岁,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奴婢,但是没有经历过磨难和波折,大多数时候也总是真情流露,嬉笑怒骂,看上去都那样纯粹。
这种模样……她早在前世就没有了。
如今经过蜕变,她也是自由洒脱之人,但总归不是当初了。
转念,她又摇头。
人的心不能太贪婪,什么都想要。
如今,这般也好……
转念,她又想到了司徒霆。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司徒霆为什么对云倾心下那么重的手,但是刚刚听完连翘的禀报之后,她就明白了过来。
他大概是为了阻止云倾染嫁给司徒瑾。
由此看来,他的心里依旧将司徒瑾当成是最重要的亲人之一,为了司徒瑾,他甚至不惜对同为兄弟的司徒明出手,也不惜放弃自己底线……
那么,至少目前他对皇位是真的没兴趣的……
就算是有兴趣,只要司徒瑾在前面,只要这份感情不被破坏,那么司徒霆就会选择永远蛰伏下去。
而在前世,她没有出手救太子,太子对司徒明也没有形成威胁,皇帝也没有怀疑司徒明,所以并不曾打算将云倾染嫁给司徒瑾,也就失去了激霆王露出本性的引子。
很快,太子死去,霆王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打算夺了皇位吧?
云倾挽无意识的苦笑了一下。
如此看来,前世司徒霆造反,大概不过是打着她的由头,为司徒瑾和皇帝报仇,夺去九五之尊的位置罢了。
对于他而言,她云倾挽同样是个棋子。
说来可笑,前世她活了半辈子,却没能在任何人心里留下一星半点的分量,竟都是棋子而已。
一枚牵动了朝堂风云,却被碾落成泥的棋子!
一念及此,她身上难免有戾气腾起。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玄戈的声音,道,“皇后娘娘派了人来,说要请您进宫一趟。”
云倾挽蓦地回过神来,压下心头戾气,起身蹙眉道,“何事?”
“属下不知,那公公没多说。”
“……”云倾挽换了身衣服,起身出门,看向前院的方向,忍不住问了句,“王爷同去吗?”
玄戈笑着摇头,“王爷双腿不便,到了雨天疼的厉害,就不去了。”
“……”云倾挽闻言,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这借口找的。
不过,皇后是司徒瑾的生母,司徒霆在乎司徒瑾,自然对皇后多了几分尊重。
而如今太子刚刚入朝,还需要支持,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应当想得明白这其中原委,不会太为难她才对。
这般想着,她接过玄戈手上的伞,举步往外面走去。
玄戈一脸黑线……
他总不能凑上去和王妃共用一把伞?
说起来,这事儿很微妙。
如果是他给云倾挽打伞,那没有任何问题。
他是下人,给主子打伞很正常。
但是如果伞到了云倾挽手上,他在凑上去,那就是以下犯上,甚至心怀不轨,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没办法,他只能淋着雨,跟着她一起出去。
前方,云倾挽嘴角轻微的勾了勾,显然是故意的。
司徒霆不愿意陪她一起去,她是有点小小的不满的。
玄戈当然也想的明白,但也只有无语。
到了王府外面,宫里的车驾已经等着了,过来的是个小太监,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上前道,“奴才见过王妃,皇后娘娘有请,请王妃移驾。”
“嗯,你叫什么名字?”云倾挽顺口问了句,大概是觉得他年纪很小,就进宫做了太监,潜意识里有一丝丝怜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那种。
小太监笑着过来扶她,“奴才小尹子,王妃小心一点。”
云倾挽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我脸上有伤,你不怕?”
“不怕。”他笑,模样有些憨。
云倾挽笑了笑,进了马车。
小尹子赶着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云倾挽听着外面的雨声,想到前世。
前世,她好似没见过这小太监。
“你新来的?”她问。
“奴才之前前阵子一直被安排在冷宫那边打杂,这几天才到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
“冷宫?那地方,能出来不容易了。”云倾挽微微愣了一下。
宫里不光主子分三六九等,奴才也一样分三六九等。
冷宫的奴才,自然过得是狗都不如的日子。
无人问津,也没有前途,如果不发生什么大事儿,基本上一辈子就那么在暗无天日中过去了。
小尹子能出来,自然是天大的造化。
就听小尹子很是开心的道,“奴才不小心冲撞了人,恰巧被太子殿下遇上,太子殿下见奴才年纪小,生了怜悯之心,所以才将奴才带出来,放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
他的嗓音里满是感激和崇拜,“太子殿下真是个好人!”
他说这话时,云倾挽脑海里也浮现出太子司徒瑾的模样。
世有君子,温润如玉,不光是外表如此,心境自然也是如此,通透不染。
前世她真是瞎了眼,听那司徒明蛊惑,对这样的君子不闻不问,却救了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云倾挽揉了揉眉心,又问,“可知道娘娘叫我进宫所谓何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晓,不过皇上也在娘娘宫中。”他答。
皇上?
云倾挽闻言,不由又想到之前元公公的话,说皇帝想要对她照看一二。
而她又跟元公公说,这张脸治不治,得看霆王府的意思。
那么,此次进宫,皇上是不是为了问这事儿?
云倾挽寒铁般的内心,又有了那么一丝丝波动。
除了两位师尊之外,这世上真的还有人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的吗?
当然司徒霆是个例外,他们的相处方式和旁人不同。
云倾挽以为自己不会后悔,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内心还是煎熬的。
前世她虽然没有毒死皇帝,但到底也是站在他的对立面的。
所以,前世她获得愚蠢,认贼作父,却伤害了一些可能对自己真心好的人。
马车里,突然传出沉重的叹息声,如同历经沧桑。
第一百五十八章 罪臣之后,几番试探
第一百五十八章 罪臣之后,几番试探
世事不公,人也不能因此不反思自己。
云倾挽前世受尽了委屈,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切,都有些咎由自取的意思。
与虎谋皮,为虎食之。
这不过是正常现象。
她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尹子聊天,“你怎么小小年纪就进宫了?你家人呢?”
小尹子闻言,伤心起来,半天才回答,“都死了……七年前,奴才的爷爷被丞相大人指控说他贪墨军粮,又勾结外邦,所以……”
他说了一半,哽咽了一下,道,“奴才是罪臣之后,能入宫当奴才,已经是皇恩浩荡。”
云倾挽闻言,蓦地眯了眯眼,说了声抱歉。
七年前,她才十岁。
那一年,她已经被大夫人卖掉三年,人也入了药王谷。
当时,南疆正在打仗,年少的太子司徒瑾带兵出征,军需都由丞相云泓负责。
后,因为内部出了叛徒,导致司徒瑾被敌军围困,云泓上报朝廷,将南疆郡守尹季中以勾结敌军,贪墨军粮论处,嫡系凌迟,旁支或流放,或入奴籍。
后,司徒霆抗旨离开楚都,独闯敌营救出太子。
司徒瑾在朝堂上力证尹季中无罪,却被丞相连同二皇子一党压制未成。
而那一战之后,司徒霆入了军,从此成为楚军军神。
这一晃,七年都过去了。
云倾挽没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郡守府的后人。
“你刚刚说,你爷爷是尹季中大人?”她掀开车帘,打量着小尹子问。
小尹子忽而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赶忙摇头,面色苍白,却无可辩驳。
云倾挽便明白了。
尹家嫡系并没有全都被处死,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个小家伙躲过一劫,成了漏网之鱼。
她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别怕,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顿了顿,她又认真的道,“我知道,你爷爷是被冤枉的。”
因为真正通敌,将司徒瑾置于死地的人,是云泓和司徒明!
尹季中是太子一党,不过是冤死而已。
小尹子微微放松了一下,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她,“真的吗?”
“真的。”云倾挽点头,“但是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跟任何人说了,知道吗?”
小尹子连连点头,眼睛水汪汪的,“谢谢王妃!”
“走吧。”云倾挽眯眼扫了一眼相府方向,道。
她迟早会让云泓为他做过的那些龌龊的事情付出代价!
半个时辰之后,云倾挽出现在了皇后寝宫外面。
元公公立即迎上来,道,“王妃里面请,皇上和娘娘都在里面呢。”
“多谢公公。”云倾挽跟着他走进了寝宫,一眼就看到坐在里面的楚帝和皇后。
楚帝的脸色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红润了很多,人也精神了一些,隐约之间,透出一种豪迈的霸气来。
云倾挽上前去,跪下来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嗯,起来,让朕看看。”楚帝抬了抬手,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似乎藏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皇后见状微微一叹,脸上却笑着,“挽儿,到母后这边来。”
“谢父皇,谢母后。”云倾挽起身来,走到两人跟前,任由皇后牵住了她的手。
而后,楚帝和皇后两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脸上。
皇后道,“这要是没有这一道疤痕,该是和眀澜夫人一样美丽。”
云倾挽看向她,能从她那双温柔大度的眼中,看到浅浅的伤痛。
自己的夫君惦记着别的女人,她还得装的贤淑温良,大度能容,这真的不容易。
云倾挽没说话,皇帝点头道,“这伤疤的确是严重了。”
说着,看向云倾挽,“如今,药王谷少主容卿在楚都,你可想治好这张脸?”
云倾挽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丝慈爱,和很多复杂的情绪。
但是她不能答应。
“儿臣多谢父皇好意,只是儿臣并不想治好这道伤疤。世人看人,皆以容貌为先,儿臣想要试试,有谁愿意透过儿臣丑陋的面孔,看到儿臣真实的内心。”
她毅然看向皇帝,眼神明亮,“到了那时,儿臣自会为他治好脸上的伤疤。”
这话,说的皇后和楚帝皆一愣!
半晌,皇帝这才叹道,“果真是她的女儿,这份豁达与洞明,世间女子皆难及!”
而后,又忍不住歪头,笑道,“难不成,朕的霆儿还不能看透你的心?”
这话的潜台词是:难道以霆王之才貌、之尊贵,还不能让她为他治好这伤疤吗?
云倾挽懂他的意思,也顺着他,道,“王爷俊美无双,尊贵显赫,儿臣自然心悦之。不过,这感情是双方的事情,儿臣一厢情愿又怎能相濡以沫?”
她笑,“如今,我们二人相识不足一月,总要一些时间才行。”
“说的也对,既然你心中并不难过,那朕就不瞎操心了。”皇帝颇为开怀,道,“对了,一会儿随朕去一趟御书房,朕有东西让你带回去给霆王。”
“好。”云倾挽点头。
宫女上了点心和暖茶,她坐在皇后身旁,边吃边聊。
皇后问她,“不知挽儿可见过你太子兄长?”
云倾挽一愣,抬头看向她,“见过……母后的意思是?”
“不知挽儿觉得你太子兄长如何?”皇后问的温婉,但是云倾挽隐约觉得,她大概是想要打探些什么。
她想了一下,笑道,“儿臣与兄长也只是远远见过,远远看着,兄长温润如玉,眼含清光,当心地纯粹,胸怀坦荡,乃仁义之人。”
而后,又笑,“儿臣只凭感觉说,若是说错了,请母后见谅。”
皇后笑的合不拢嘴,拍拍她的手,“你这丫头,脸虽然受伤了,但却一颗七窍玲珑心,把母后都哄得找不到北了!”
而后,又颇有深意的道,“不过,你娘家那两个姐姐最近可不安分。你要离她们远一些。”
云倾挽点头,“姐姐的事情儿臣也听说了。
不过,儿臣是乡下来的,就算是想要和姐姐们亲近,人家还不愿意呢。”
顿了顿,又有些生气的道,“尤其是二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一脸的吃醋。
“好在已经过去了,霆儿还是知道分寸的。”皇后见状,打住这个话题,道。
知道分寸?
云倾挽只想翻白眼。
霆王这手段,差点被楚都都掀翻了,弄的朝野动荡,百姓谣言四起,这也叫分寸?
但霆王这一闹,云倾染自然是进不去东宫了,皇后自然开心。
这一番试探之后,皇帝终于起身,道,“你跟朕去拿东西吧。”
“好。”云倾挽起身,转身道,“儿臣拜别母后。”
“嗯,有空常来母后这里坐坐,母后蛮喜欢你这丫头的。”皇后起身来,恭送皇帝离去,“臣妾恭送皇上。”
云倾挽跟着楚帝离开,走远了之后,皇后才微微凝眉,嘀咕道,“奇怪,皇上有什么东西要带给霆王?”
还一定得是云倾挽带回去呢?
还得去御书房拿?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要和他一起受罚?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要和他一起受罚?
云倾挽跟着皇帝一路去往御书房,大雨哗啦啦的往下落,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可云倾挽却在御书房外面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司徒明。
他已经瘫坐在地上,雨水顺着头发往下落,脸色清白,目光涣散。
七月的雨水算不上太凉,但是淋雨时间长了,也不是司徒明这种娇生惯养的人能够承受的。
丽妃也跪在一旁,不过有太监给丽妃打着伞,她看上去要比司徒明好一些。
这娘儿两个都跪在这里,皇帝却去了皇后宫里,还召见了她这个霆王妃……是什么意思?
云倾挽不由看了一眼皇帝。
她在侧后方,只能看到皇帝左脸的轮廓,似乎比刚刚在皇后寝宫的时候冷硬了许多。
而丽妃一看到他过来,立即哭着扑了上来,“皇上,皇上!还请您饶了明儿这一次吧!
他不过是少年心性,惦记着年少时的情意,这一时半会儿没放下……
皇上,这大雨天的,明儿已经跪了这么长时间了,臣妾看他坚持不下去了啊!”
丽妃抱着皇帝的腿不撒开,脸上满是泪水,但眼神却是复杂的。
有心痛,有委屈难过,有怨恨,也有惶恐和凉薄。
尤其是在余光扫见云倾挽的时候,更是将怨毒加深了几分。
云倾挽双眸微微眯起,对此装作视而不见。
她还不确定皇帝将她带过来的目的。
可是,在这里遇上丽妃和司徒明,对她显然是不利的。
皇帝是在借助司徒明试探她吗?
她又该怎么表现才算是正常?
她心下冷笑一声,深深看了司徒明一眼,上前道,“父皇可是因为二殿下前几日去王府之事罚他?”
皇帝瞳孔猛地缩了缩,没理会丽妃,扭头看向云倾挽,嗓音略微一沉,“你知道此事?”
他微微有些怒意,还有点失望。
云倾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傻傻的说,“前些天,二殿下的确来了相府,还说要是父皇没有给儿臣和霆王赐婚,便愿意娶儿臣为妃。”
她说着,跪了下来,“此事说起来,也有儿臣的错。”
“你的意思是说,要和他一同受罚?”皇帝黑了脸,但同时,又觉得那里不对。
云倾挽刚刚还在皇后那里说心悦霆王,怎会……
她是真得太单纯太傻,还是?
楚帝想到眀澜夫人,不敢相信她的女儿会做出这种蠢事,只是眯眼深深地盯着她。
丽妃也盯着云倾挽,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吞掉一样。
但同时,她也希望云倾挽此举能帮司徒明证明他的确不是去找云倾染这个有着母仪天下的命格的人的,的确也没有谋逆之心。
司徒明也恍恍惚惚往这边看来,在看到云倾挽的脸时,心下微微一喜。
这件事情,只要云倾挽承认,那么他的罪责看似坐实了,却也轻巧了无数倍。
云倾挽一旦承认了,那他不过也就是不顾皇上赐婚去亲近弟妹这点差池,是礼仪上的。
如果云倾挽不承认,那么他就是……去找了云倾染,而有了谋逆之心。
所以,云倾挽此举,是在帮他。
这枚棋子总算还有些用处!
司徒明忽而觉得,自己之前似乎不该太过怀疑云倾挽。
他殷切的期待云倾挽的回答。
云倾挽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也知道他们各自的心思,于是垂眸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说,二殿下或许只是一时冲动……毕竟,儿臣嫁入霆王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儿臣。”
这话说的巧妙,司徒明大喜过望。
尤其是后面一句,证明司徒明是尊重霆王的。
如此,罪责又减轻几分。
丽妃深深地看着云倾挽,心乱如麻。
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不说别的,先是看着她那张脸,她感到很不舒服,如同……被厉鬼缠上了一般,窒息般的闷。
那张和眀澜夫人几乎一样,却又被毁坏了的脸,在她眼中如此狰狞。
她恨不得彻底毁了她,从此再也看不见。
只是,云倾挽似乎在帮着司徒明,所以她才忍住了没有呵斥她。
皇帝瞳孔又微微缩了缩,许久都没说话。
四周只有大雨落下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沉闷。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她,看着看着,好似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心中腾起怜惜来。
在看到她的裙子被雨水打湿,沾染上泥浆的时候,他终归心软,道,“既如此,那就都回去吧。”
说着,又对云倾挽道,“你跟朕进来。”
“谢父皇!”云倾挽起身来,心中多有震撼。
这种情况下,皇帝都没有惩罚她,为什么?
是因为母亲吗?
丽妃身边的人迅速扶起了她和司徒明,但丽妃却怔怔的看着云倾挽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御书房门口都还回不过神来。
那种感觉令人绝望。
就仿佛,那一道米白色的身影进入御书房,从此就填满了帝王的心,生生把她挤出去了一样!
她当然知道把她挤出去的不是云倾挽,但是,云倾挽和那人一模一样!
那人消失了这么多年,云倾挽却出现了……
还是霆王妃……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如同雨幕一样,笼罩了她。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她转身来,沉沉道,“将明王扶到本宫寝宫休息。”
有些事情,她 必须要和司徒明再好好商量一下。
……
霆王府。
玄戈站在司徒霆身旁,目光落在窗外,略显迷茫,“王爷,这皇后娘娘找王妃进宫,究竟为了什么事?属下想不明白。
这王妃刚刚从乡下回来没多久,如今在霆王府又不受宠,基本上和楚都还是隔离的……”
“那只是表象。”司徒霆盯着布防图,头也没抬,“她们从本王身上看不出什么来,自然想去试探她。
正因为她牵涉的不多,所以没有防备,更容易暴露破绽。
这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更何况,她就算是再不受宠,也是本王的王妃。”
“那王爷就不担心王妃吗?”玄戈忍不住脱口而出,扭头看向他。
“担心?”司徒霆抬眼,忽而笑了,“她不需要人担心。”
她是强者,如果她出手,该担心的应该是别人。
相府的人不是她的对手,皇宫未必就能找到她的对手。
他担心她才奇怪!
玄戈不知就里,调侃道,“容卿那般强势之人,上次去皇宫王爷都担心的茶不思饭不想的,王妃一个弱女子,王爷却觉得不需要担心。
哎呀,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司徒霆一脸黑线,旋即又摇头笑了。
“本王不否认。”他道。
他对容卿,自然是关心则乱。
是不允许他身上出现哪怕万分之一的差池。
至于云倾挽……出现一万种差池又关他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章 二次进宫,是哑妃病了
第一百六十章 二次进宫,是哑妃病了
只是,他并不觉得今天云倾挽进宫的事情就那么简单。
一则,如今司徒明还在外面跪着,而且司徒明被罚还和云倾挽有些关系。
这两人要是碰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于此事,他有些好奇,也有些兴味。
二则,云倾挽是眀澜夫人的孩子,从这前后几次元公公的反应来看,皇上有意保全云倾挽……
这两件事情纠缠在一起,宫里发生什么或许不好断定。
一念及此,司徒霆嘴角轻微的勾了勾。
玄戈瞧着,他这一副不嫌事儿大的模样,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此刻,云倾挽已经进了御书房,但是皇帝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眉盯着她的被弄脏的衣摆看。
这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反正看的云倾挽有些不自在。
“皇上,不知……您有什么想要让儿臣带回去?”
云倾挽打量着他,试探的问道。
楚帝猛地回神,摇头,“算了,改日霆王进宫再说吧。你身上的衣服湿了,还是先回去吧。”
“……”云倾挽一脸黑线,“是,儿臣告退。”
而后,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外面依旧下着大雨,小尹子送她回去。
云倾挽始终想不明白皇帝今日这一出的动机,或者目的是什么。
按道理,这种恶劣天气还叫她进宫,应该是为了一件比较重大的事情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这一趟,除了和司徒明在大雨中遇上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为什么?
而此时此刻,御书房当中,楚帝却从某种悲伤的情绪中久久不能回神。
大门紧闭着。
元公公上前来,低声的道,“皇上,实在不行,请容公子来看看吧?奴才瞧着,容公子不是什么坏人,应该会为此事保密的。”
哑妃病了。
楚帝叫人冒雨接云倾挽进来,实则是想要让她看看哑妃,或许哑妃能好一些。
但是,在见到司徒明的时候,云倾挽下跪了。
她是不是站在司徒明那边,他也看不透彻。
如果她真的是司徒明的人,那么带她去见哑妃,对于哑妃而言是极度危险的。
在她下跪的那一瞬间,楚帝就后悔了。
他之所以在皇后那边见她,故意将她带回御书房,路上遇见司徒明,这也是试探。
不然的话,他直接让她从御书房侧门进去,就碰不上司徒明……
只可惜……
再加上地上全是泥水,她的裙子全湿透了,而他的目的又不为外人知晓,不方便去后妃寝宫让她换衣服,御书房又没有女装……
为避免哑妃看了心疼,只好作罢。
御医他不敢用,眼下焦头烂额。
楚帝深吸一口气,问,“她怎么样了?”
“咳嗽的厉害,额头很烫,可能是下雨突然着了凉,”元公公很小心的说着,“毕竟地宫潮湿,住在里面本来就容易生病。”
楚帝揉着眉心,道,“你去找找容卿吧,就说朕……突然肠胃不适。”
“是。”元公公飞快的离开了。
云倾挽的马车走的很慢,元公公的马车却飞一般,从她身边过去了。
“刚刚过去的……那个是元公公出行的差车驾?”云倾挽狐疑的掀开车帘,低声问道。
“正是,”小尹子道,“看这方向,该是往云烟楼那边去了。”
“云烟楼?”云倾挽蹙眉,狐疑,这个时候,元公公去云烟楼干什么?
找容卿?
可皇上好好的……
“你在这里放我下来吧,我去那间铺子看看……之前说好的,一会儿玄戈到那边来接我。”云倾挽指着对面胭脂铺子,对小尹子道。
“好。”小尹子把马车赶过去,云倾挽跳下来,进了胭脂铺。
挑了两盒颜胭脂之后,小尹子已经回去了。
她从胭脂铺出来,消失在屋檐下。
果然,刚一到云烟楼,就听见元公公在外面敲门,有些着急的道,“容公子,你在吗?”
云倾挽飞快换了衣服,戴上面具,收拾妥当之后前去开门,笑了笑,“这么大的雨,公公怎么来这里了?难不成皇上的病情加重了?”
“不,不是的!”元公公摇头,喘息的有些厉害,“是眀澜夫人,是她病了,还请公子进宫看看她!”
“她病了?怎么回事?”云倾挽猛地一惊,难免紧张,“严重吗?”
元公公一愣,有些怔忪的道,“还……还好,公子……”
云倾挽看着他这反应,忽而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
于是强行压下心头激动和担忧,道,“也好,本公子也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美人儿,公公带路吧。”
元公公闻言大喜,“公子这边请!”
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么大的雨,辛苦公子了。”
“公公客气了。”下楼的时候,云倾挽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总算要见到自己的生母了!
眀澜夫人……
她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多年前,十分模糊。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在宫里过的怎么样?
云倾挽恨不得立即用轻功飞到皇宫中去。
但是,在元公公面前,她还得装的若无其事。
上了马车,她忍不住问,“她病情如何?”
“只是风寒,但她身体本来就不大好……皇上很担心。”元公公叹息,“具体情况……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这又过去好一阵子,云倾挽二次进宫,在御书房见到了楚帝。
楚帝不似之前在皇后寝宫那般言笑晏晏,反倒看上去忧心忡忡。
“容卿见过皇上。”云倾挽上前见礼。
“嗯,”楚帝点点头,似乎有些犹豫,“朕这次找你来,是给一个身份极其敏感,却很重要的人看病,朕已经对外宣称自己从皇后宫里出来之后肠胃不适……还请公子对此事保密。”
“好。”云倾挽点头,却不知道他口中的“身份敏感”是什么意思?
楚帝起身来,往偏殿走去,道,“容卿,你跟朕来。”
云倾挽跟着他进入偏殿,看他打开偏殿的机关,背对着她道,“容卿,此地只有你知我知元仲知,你当明白其重要性。”
元仲,是元公公的名字。
云倾挽心里震惊,却也表现的平淡,道,“自然,本公子就当今日从未进宫过。”
“嗯,你是聪明人。”密道打开,皇帝转身来,看向她,“正好,下面的人和你长得极像,也许是一场缘分也说不定……我们下去吧。”
“好。”云倾挽跟着他进了密道,才发现下方别有洞天。
空气里隐约有些潮湿的气息,但又被沉香掩盖。
到了下方宽阔处,竟是红烛璀璨,灯火摇曳。
正后方,一尊菩萨慈眉善目,香烟在他身前袅袅绕绕,云倾挽轻声的问,“此处是佛堂?”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眀澜夫人,母女相逢不相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眀澜夫人,母女相逢不相识
“是也不是。”楚帝摇头,“此处正是哑妃的住处,她说自己不能说话,但菩萨能读懂她的心事,所以朕就把她安置在了这里。”
楚帝说起这话,嗓音里有着明显的无奈和叹息。
“这哑妃……是眀澜夫人?”云倾挽的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难受的紧,“她怎么哑了?”
“是朕不好。”楚帝说起这个,面色变得痛苦,“朕照顾不周,让人害了她,最后也没查出来是谁做的……外面对她而言是豺狼之地,朕只能把她安置在此处,如同囚笼……”
云倾挽的眼睛湿润了。
她不清楚楚帝和眀澜夫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但却看得清楚,一个人长久的住在这种地方,又能好到哪里去?
又想起她被人所害,哑了嗓子,就心中越发的疼。
他跟着楚帝绕过屏风,看到了靠在软榻上的女子。
那一瞬,她怔在了原地。
熟悉的面容……那明明只是一个人,却像是潮水一样扑面涌来,一下子将她掩埋了。
她靠在那边,面色有些发白,身上却透出别样的淡然,仿佛身周一切都是外物,与她并无干系一般。
云倾挽在看到她的这一瞬间,就知道她对住在此处并不介意。
因为,她 心中有另一个世界,那里山高水阔,春生夏长,她如鹰如雁,畅游无阻……这里,根本困不住她的心。
她在云倾挽的怔神当中起身来,轻声道,“陛下。”
“嗯,你看朕带了谁来。”楚帝有些微的激动,虽然压抑着,却依旧听得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她扶住,眼底噙着期盼,似乎只希望她看一眼来的人便高兴了。
云倾挽看得出来,楚帝爱她。
那份爱很珍重,并不是所谓的朝三暮四的帝王之爱。
女子缓缓抬头,看向了她,而后也愣了一下。
眼前的少年白衣乌发,俊眉修目肌肤如玉,若非他是男儿身,都让她以为自己错乱时空,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便是陛下说的那位像我的公子?”她似乎有些激动,用手势比划道。
“正是,这便是容卿,朕叫他来给你瞧瞧。”楚帝温声道。
提到自己的名字,云倾挽这才回过神来,快步上前道,“容卿见过……夫人。”
眀澜夫人闻言浅笑,笑意恬淡的像是山水迢迢,不甜腻,却分外怡人,她微微福身。
云倾挽赶忙上前双手扶住,道,“夫人的相貌像极了家母……不必行礼。”
她的眼眶红了,无法掩饰。
“不知公子何许人也?”
这话,是楚帝问的,问及时,眼底出现了忌惮。
云倾挽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道,“禀陛下,容卿父母已故,从小由师尊抚养长大,哪里人却并不重要的。药王谷便是容卿的家。”
她虽然不愿意说父母已亡,但是眼下却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说多了,他的身份会暴露,惹出麻烦来。
楚帝闻言,神情又放松下来,看了哑妃一眼。
哑妃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很浅的伤痛。
这背后的故事,云倾挽现在还不好问,只好道,“夫人,晚辈帮您看看吧。”
说着,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牵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眀澜夫人心中喜悦,目光慈爱的落在她脸上,久久不能回神。
这少年的年纪,看上去和她的女儿一般无二。
她已经好多年不曾见过她了,也不知道云泓有没有善待她。
楚帝见状,忍不住安慰道,“挽儿过的不错,改日朕叫她来看看你。”
他本想着,将云倾挽的脸治好之后,带给她看。
可是云倾挽不但性子倔强,还有一堆歪理,叫他无法辩驳,又在御书房外犯蠢,弄脏了衣摆……
楚帝无语叹息,把诸般情绪一一压下。
而听着这话,云倾挽把脉的手微微僵了僵。
原来,楚帝叫她进宫,是打算让她看望眀澜夫人的。
但大概是司徒明那件事情……
云倾挽叹了一声,只叹造化弄人。
若知道楚帝的目的,她绝不会在外面上演那么一出,以再次获取司徒明的信任,将她谋划的事情再次推进一步……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试探道,“夫人长期居于地宫,身上阳气太弱,如此身体就不好。”
说着,看向楚帝,“陛下为何不放夫人出去走走?”
楚帝闻言,不禁看向眀澜夫人。
云倾挽一愣,难不成这出不出去是眀澜夫人决定的?
果然,就见眀澜夫人轻轻摇头,用手势比划道,“我不能出去,还请公子见谅。”
“这是为何?”云倾挽百思不得其解,“夫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眀澜夫人点头,轻声的笑,又比划道,“我在这里很好,多谢公子善意。”
“……”话说到这种程度,云倾挽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她一个“男的”,也不好就这样一只抓着她的手,只好起身来道,“那我给夫人开个方子,夫人按照药方服药,不日便可痊愈。只是夫人身子骨弱,似是年轻时受过重创,怕是需要很长时间调养。”
“容公子若是能治,朕感激不尽!”楚帝闻言似乎有些激动,立即道!
“自然。”云倾挽笑道,“夫人既然是陛下心头挚爱,容卿自当为陛下分忧。”
楚帝闻言龙颜大悦,看向眀澜夫人,道,“容公子医术超绝,你的旧伤必定会好起来的。”
眀澜夫人闻言,起身又对云倾挽福了福身,以示感谢。
云倾挽心绪如潮涌,却无法表露分毫。
只是假装顺口问道,“不知夫人年轻时受过什么伤?”
楚帝道,“夫人年轻时也是习武之人,只是后来被人废去修为,这才落下一身伤。但却不知何人所为……”
楚帝眼中浮现怜惜之色,道,“她忘记了之前很多事情……这些年来,虽然想起了一星半点,但也不足以推论事件的全部。”
云倾挽听得心中只抽,只是问道,“夫人哪里人?”
楚帝要说话,眀澜夫人却摇头,比划道,“想不起来了。”
“……”云倾挽何其敏锐之人?
她一看这情况,就明白是眀澜夫人不想说。
只是,她为何这么隐秘?
难不成说出她的来历,还能惹出什么麻烦不成?
不知为何,她感觉眀澜夫人对她又亲近又忌惮,这种矛盾的情绪又从何而来?
她还有太多疑问,眼下却不合适开口,只能压下。
开了药方,楚帝送她离开。
云倾挽几乎挪不动脚步,却也只能装作无所谓。
到了外面,楚帝感激道,“此次多亏公子帮忙,眀澜的身体,就拜托给公子了。”
“陛下请放心。”云倾挽不好多说什么,假装平静的道。
楚都目送她远去,这才又回到地宫,看着眀澜夫人,叹息道,“你怀疑她是那人之子,所以不肯多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此话当真?好机会!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此话当真?好机会!
眀澜点头,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他是小辈,和我们的事情没关系。但是他若真是她的儿子,我在这里的消息也难免会传过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若知道,不会放过我的。
我担心此事波及到挽儿。”
楚帝闻言,伸手拥住她,“是你太坚强。”
他抱的很拘谨,生怕唐突了她。
眀澜没有挣扎,只是他在胸口靠了靠。
她想起了年少时心头的人。
他的模样迄今不曾褪色,可楚帝的温情也不能忽略。
人啊,总是不肯让过往和未来和解……
云倾挽在云烟楼换了衣服,这才回王府去。
连翘给她端上姜汤来,问,“皇后找你进宫什么事啊?下这么大的雨,也不叫人消停。”
云倾挽早就把皇后召见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听连翘这么问,才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就是试探罢了。”
说着,又问,“药买来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想着在王府不方便,所以送去了云烟楼。”连翘道。
云倾挽点了点头,心下还琢磨着眀澜夫人的事情,没有心情多开口。
连翘很少见她这种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云倾挽摇头,道,“你去吧,我睡一会儿。”
连翘只能退下。
云倾挽的心乱了。
眀澜夫人被人害成哑巴的事情,以及她被人废去修为,只能藏在御书房下面的地宫中的事情,都盘亘在她脑海当中,让她辗转反侧。
而且,眀澜夫人防着她,这就让她不知怎么做才是对她无害的。
只是,眀澜夫人在防着她什么呢?
云倾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再找机会去问别人。
心里想着这事儿,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丽妃宫中。
司徒明昏昏沉沉,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额头发烫,嘴唇干裂,突然就病倒了。
丽妃急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时间再想云倾挽的事情?
她赶紧叫人去通传御医。
傅太医冒着大雨进了丽妃寝宫,一脸的焦急之色,进门就问,“殿下如何了?”
“你快去看看,烧的很厉害。”丽妃看到傅国怀,心中稍微安定了一点点,眼巴巴的道。
傅国怀快步上前,摸了摸司徒明的额头,“殿下这是受了风寒,又湿气入体……”说着,又给他把脉,“这怕是要养一阵子了。”
丽妃闻言,脸色出奇的难看,“要紧吗?”
“算不上大病,但到底伤身……再加上殿下最近诸事缠身,本就劳累过度,没有半个月怕是没办法好起来。”
傅国怀最近过得不顺畅,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苍老了不少。
他起身来给司徒明开了方子,又看向丽妃,“如今殿下病倒了,很多事情,要靠娘娘主持,眼下天气又不大好,娘娘也要保重身体。”
正说话时,外面传来宫女低低的禀报声,“娘娘,外面来人了。”
“进来吧。”丽妃面色微微一变,伸手拉下了床前的帷幔,正襟危坐的道。
“微臣先避一下。”傅国怀转身,准备离开。
丽妃拦住了他,“你也一起听听,帮本宫出出主意。”
傅国怀被极其烦闷的内心又得到了稍许安慰。
皇帝虽然不信任他了,但至少,二皇子和丽妃这边,他还有希望。
门被打开,外面进来一个穿着雨衣、个头瘦小的男子,跪下道,“小的拜见丽妃娘娘。”
“你怎么这么大雨进来了?可有尾巴?”丽妃皱着眉,有些不满,但也想知道他是否带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那人道,“今日正好是小的往宫里送菜,进出方便,且因为大雨的缘故,周遭没有杂人走动,又有重大消息带进来,所以这才……”
他讨巧的抬头看向丽妃。
丽妃眉目稍微缓和,问道,“什么消息?”
那人闻言,一脸讨好的道,“霆王府传出消息,说是霆王打算在皇上寿诞之时,将兵符作为寿礼献给皇上!”
“此话当真?”丽妃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这话,是小的安排的人从霆王的贴身侍卫玄戈和元景对话中听到的,应当没有问题。”
“如果是从那两人口中说出来的,那就是真事。”丽妃示意一旁的大宫女赏他。
大宫女拿了银子塞给那人,那人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丽妃隔着床幔,看了一眼昏睡的司徒明,这个节骨眼儿上,司徒明生病,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儿。
她扭头看向傅国怀,道,“傅太医,此事你怎么看?”
“娘娘,兵符绝对不能送到皇上手上!皇上兵戎出身,马背上得来的天下,若是再让他回到马背上去,咱们将没有任何胜算!”傅国怀有些激动的道。
最近,皇帝再也没有召见过他。
这意味着,皇上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等待他的是什么还不好说。
眼下,司徒明这边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当然全心全意都为司徒明考虑,也为自己考虑。
丽妃正是知道傅国怀除了她和司徒明无路可走了,这才对他分外的放心。
她点了点头,认同道,“傅太医说的是。只是,如今我们的人还没找到兵符在哪里,而那司徒霆既然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就肯定将兵符捂得牢牢地,想要得手怕是不容易。”
傅国怀闻言,想了想之后,道,“不如在寿宴上动手?
寿宴上人多眼杂,不光朝中各个派系齐聚,还有外邦前来恭贺的使臣,不光好动手脚,也容易蒙混过关。再加上如今二殿下病着,更容易洗脱嫌疑。”
丽妃闻言,低眉沉思了一会儿,道,“本宫不方便出宫,此事你转达给丞相,和他商量一下,如果丞相也觉得可行,那便先安排起来,等殿下醒来回了王府,你们继续商议。”
“是!”傅国怀应声,“那微臣先行告退。”
丽妃点点头,眼中皆是算计,冷笑一声,“好好地捂着兵符不好,非要拿出来!切!”
她和司徒明叫人找了那么久的兵符都没有消息,霆王这次敢拿出来,还是在那种场合……
丽妃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此时此刻,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绝妙的机会,不过是一张正在缓缓张开的网。
……
云倾挽睡到天黑才醒来,有种时空恍惚的怅然若失感,一时间不想动弹。
但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司徒霆的声音,“吩咐下去,今晚晚饭在这边吃。”
话音未落,门已经被推开了,伴随的还有杜若的惊呼声,“王爷!”
显然,杜若没能拦住司徒霆。
话说回来,杜若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这里是司徒霆的王府,只要他一心想进来,又怎能拦得住?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敢!旗鼓相当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敢!旗鼓相当
以往能拦住,不过是因为他心里本就不想来罢了。
云倾挽还没穿好外衣,就被司徒霆撞个正着。
“……”她彻底清醒过来,就那样坦然下床,扯过旁边的外袍披上,顺手理了理头发,“这大雨天的,王爷怎么来了?不是说腿疼么?”
她几乎在磨牙。
之前要进宫时玄戈说什么来着?
这会儿腿不疼了?
司徒霆一脸黑线,他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潜台词?
只是,她此时穿衣的模样,每一个细微动作,却又都像极了容卿……
多少次,容卿就是这样,在黎明之前起来,站在他床边穿好衣服,破窗而去。
司徒霆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道,“本王自然腿疼,不过你有办法么?”
云倾挽抬眼看他,却见他轻轻翻了个白眼,兀自摇着轮椅,来到了桌边坐下,“进宫做什么去了?”
“原来王爷是对这个感兴趣。”云倾挽一边去洗漱,一边斜睨了他一眼,笑,“皇后娘娘问我,愿不愿意治好脸上的伤,被我拒绝了。”
“皇后你都敢拒绝,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司徒霆瞪她,自己倒了茶喝。
云倾挽喝的是药茶,有着淡淡的燕麦香。
司徒霆觉得味道极好,却碍于面子没有问。
云倾挽则轻笑,“拒绝你可以吗?”
“……”司徒霆一脸黑线,半晌,道,“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云倾挽闻言,心头微微一抽。
什么样的人没有拒绝别人的机会?
只有一种,那就是人家根本不需要,在你拒绝人家之前,人家早就拒绝了你。
司徒霆对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他虽然看似比以前主动,但她对于他也不过可有可无,如果她在谋事上面主动,他可能不会拒绝,其他方面肯定不行。
尤其是感情上面,她若主动,他必定拒绝。
她若不主动,他绝对不会靠近一步。
这个安全距离,云倾挽的感觉很清晰。
所以,司徒霆这话,她无法辩驳。
洗完了脸,随意扎了一下头发,她才坐过来,道,“王爷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不是。”司徒霆摇头,“是兵符的事情。”
云倾挽闻言,想起上次她以容卿的身份去找她时,他说及此事,眼底那信任和依赖,于是笑,“怎么,王爷想通了?打算和我合作?”
司徒霆总觉得,此时此刻她的眼底藏着一丝丝浅淡的揶揄,却不知从何而来。
其实,抛开那张脸和相府七小姐的身份,他这个王妃还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但只是相府七小姐这一点,就让他不会对她动情。
司徒霆心头微微乱了一下,这才道,“嗯,想必你今日进宫,也见到司徒明了吧?他在大雨中跪了这么久,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上钩呢?刚刚传来的消息,他正在昏迷,傅国怀去看过了。”
“王爷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云倾挽笑,“他的确是在昏迷没错,但不还有丽妃和我父亲么?”
云倾挽冷笑,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道,“兵符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就算是他现在昏迷,总也不会昏迷二十天。
我敢确定,在这之前,丽妃和云泓一定会提前安排,等司徒明醒来,正好一声令下……”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是胸有成竹的自信,“这准备的越仓促,就越是漏洞百出。”
说着,抬眸看向司徒霆,“王爷与其问我,不如叫人盯死了明王府。”
“你还有后招。”司徒霆闻言,便明白这恐怕又是一个连环计。
云倾挽轻哼一声,“盗窃兵符,暗中屯粮,结党营私,招兵买马,招揽边关将士,给皇上和太子下毒,这桩桩件件叠在一起,王爷难道还不打算动么?”
司徒霆闻言面色一变,紧盯着她,“你有证据?”
“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云倾挽手上其实已经握着很多证据了,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没有动用这些证据罢了。
而且,他在等司徒明铤而走险。
但是,她这么直白的表露出自己的目的,就让司徒霆感到有些不解了,“你是打算彻底整垮相府和明王府?”他紧盯着云倾挽,“如此的话,本王就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了。”
“动机?”云倾挽抬眸迎上他,轻声的笑,“我说过,相府欠我的。
再说了,如今我是霆王妃,霆王府难道还能和明王府共存不成?”
她嗓音微微扬起,“霆王府和明王府之间,我必须要选一个立场,”她忽而往前凑了凑,狡黠目光深深投入他眼底,“难不成,王爷希望和帮着明王府对付你?”
“……”司徒霆黑线,“你敢!”
“哈哈哈……”云倾挽哈哈大笑,毫不收敛。
司徒霆:“……”
这女人……不!这哪里像个女人!
她这么豪爽云泓知道吗?
玄戈和元景端着晚饭进来,看着她这肆意的笑脸,只觉得惊奇不已……
试问天下谁人能够在霆王面前做到如此肆意狂放?
恐怕,除了容卿就是云倾挽了吧?
说来这两人相似的地方可真多。
“笑够了吗?笑够了就吃饭!”司徒霆觉得心里有点闷,白了她一眼。
云倾挽也不介意,道,“王爷既然决定了,那就着手安排吧。我相信司徒明不会蠢到在兵符上交之前动手,毕竟你霆王虽然双腿不便,但武功依旧不容小觑,况且还有玄戈和元景在侧……”
还有暗卫,云倾挽知道,却不好说。
她眯眼笑了笑,“这兵符上交当场,也是不好出手的。唯一的机会,是在兵符交到皇上手上至送回去保管这极其短暂的时间当中。
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交兵符是为了洗脱嫌疑,司徒明在众目睽睽之下盗走兵符,也是为了洗脱嫌疑。”
“这么短的时间,他要是失手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司徒霆眯眼,紧盯着她。
每当和云倾挽面对面讨论这种问题,他总有一种上战场一般的锋芒露出来。
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在是太少了。
云倾挽笑道,“这王爷就不用操心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司徒霆怎会真的放心交给她?
但是想到容卿说帮忙盯着,他就点了点头,道,“也好。”
“那祝我们马到成功。”云倾挽举杯,笑意潋滟。
司徒霆举杯和她碰了碰,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但是司徒霆总觉得,云倾挽说出来的对付相府和明王府的理由皆不充足。
这个女人太神秘,她身上必定要藏着什么大秘密。
这般想着,又不由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姨娘失踪,你可有找过她?”
他说的姨娘,指的是云倾挽的生母眀澜夫人。
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不是见过眀澜夫人,那时候他年纪小,又住在宫里,很少关注过外面的事情,但是在看到云倾挽的时候,他偶尔会觉得熟悉。
可那种熟悉又容卿重叠在一起,让他一时间难以辨别。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谋定,爱和不爱的区别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谋定,爱和不爱的区别
云倾挽闻言,垂眸道,“我娘失踪多年,我母亲叫我小杂种,不光如此,我父亲也这样叫。”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司徒霆,嘴角微微翘起,“你觉得好笑不好笑?我爹叫我小杂种。”
司徒霆闻言面色一变,“你是说,你可能不是云泓亲生的?”
“谁知道呢?”云倾挽冷笑,眼底染上司徒霆从未见过的死寂,“我问过我父亲,他对我娘只字不提,听到那个名字就面如凶煞。”
她顿了顿,忽而问道,“王爷,不知你听说过哑妃吗?”
司徒霆闻言,心头猛地被什么击中,震惊道,“你是说,哑妃有可能是你娘?”
而后,倒抽一口凉气,“难怪本王看见你时,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因着他之前没见过眀澜夫人,所以在宫中见到哑妃时,并不知道她就是云泓府上你的眀澜夫人。
然而,“本王只见过哑妃一两次,还是很小的时候。”他凝眉叹息,“很小的时候,本王曾听说父皇心仪一个女子,几近痴迷。
于是,忍不住去看过一次。
那时候,她还没有哑,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那天,我去池塘抓锦鲤,她站在对面的假山上吹笛子,笛声悠扬,似山间清风。
伺候我的小太监说,她是皇宫新来的妃子。”
云倾挽听得失神,脑海里似乎出现幻觉……那白衣如雪的女子迎风而立,纤纤素手之间玉笛横呈,笛声起,如山风掠过原野,自由悠扬。
她衣袂飘飞,眼底皆是远方。
她半天才回过神来,嗓音变得很轻,“第二次呢?”
司徒霆的嗓音变得低沉,“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中了毒,说不出话来,父皇大怒,下令严查,半月无果……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顿了顿,他又道,“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父皇送她走了。
听说父皇那时候真的特别宠爱她,她拥有别的妃嫔没有的自由,她不用穿宫装,不用给皇后和贵妃行礼,不用学习宫中礼仪,还可以出入御书房……”
楚帝宠眀澜夫人,云倾挽亲眼看过,并不怀疑。
但司徒霆说到这里,突然明白了一些什么,“该不会是云泓为了相位才……”
正是那一年冬天,云泓成为大楚宰相,统领群臣,一时间风头无量。
云倾挽抿唇不语,面色深沉,只是盯着杯中的酒。
许久之后,才道,“所以,王爷觉得,我和云泓之间,该是什么关系?”
“本王不知。”司徒霆是理智的。
云倾挽的事情对他而言冲击很大,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个就相信云倾挽是自己人。
换一种思维,也可以理解为云倾挽作为别人的棋子,为了取信于他,所以才刻意表现出眼前这一切。
而且,以云倾挽这手段,司徒霆不觉得她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甚至,如果她是幕后那人,那么她的危险性可能比云泓和司徒明本身还要可怕。
这样的人,可以合作,却不得不防备。
而且,即便是合作的事情,他也不会只让容卿帮忙盯着,他自己也会叫人背后出手。
这一顿饭,两人看似亲密,实则数次交手,异常激烈。
云倾挽当然明白。
司徒霆走后,她只能摇头苦笑。
她有一部分期待,的确是试图取信与他,告诉他她的确和相府不死不休的。
可是司徒霆疑心太重,压根就不肯相信。
此时,她又不得不庆幸司徒霆对容卿一往情深……
试想一下,假如她只是云倾挽,在这种情况,将如何他相处下去?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彻底相信他。
不,不是不会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
他不愿意在她身上栽跟头。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容卿身上照样疑点重重,司徒霆之所以信他,是愿意为了容卿付出,愿意因为他而舍弃一些东西,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和前途。
她云倾挽却不能……
她揉了揉眉心,唤杜若进来,低声道,“你去盯着相府,眼下司徒明昏迷,一切丽妃和云泓做主,这两人之间必定会有所来往。
司徒明这一昏迷,傅国怀前去医治理所当然,而皇上现在正在怀疑他,他已然无路可走。
这种时候,他只能依靠丽妃和司徒明,丽妃对他的信任也会加倍……”
云倾挽眼底露出一抹冷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傅国怀应该会成为丽妃和云泓之间的传话筒。这白天进入相府不方便,他今天刚看过司徒明,晚上必定去找云泓!”
“属下这就去相府盯着。”杜若点头,转身离开。
为防止夜长梦多,云倾挽当晚就冒雨去了云烟楼。
她必须要对付蛊丹的解药先炼制出来,尽快让怜栀和眠述两人摆脱被控制的可能性。
傅国怀来自南疆,对炼蛊颇为擅长,想要解开他的蛊丹也不容易。
这解药炼制起来很复杂,云倾挽用了足足三个时辰才把药炼制好,潜回王府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这一夜累的腰酸背痛,进屋把药瓶塞给连翘之后,她就直接睡了。
连翘去了绸缎庄,通过中转把解药送回去。
谁料回来的路上,却遇上了相府的丫鬟丁香。
“连翘,大小姐想要见王妃一面,你让王妃回家一趟呗。”丁香把她拉到拐角处,理所应当的道。
连翘打量着这个新来的丫头,漫不经心的道,“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家大小姐该不会不知道的吧?我家小姐既然已经是霆王妃,那就是霆王府的家眷,哪有随便回娘家的道理?”
她哼笑,“要不,你去跟你家大小姐说,让她亲自来霆王府看看王妃吧。”
丁香闻言脸色一黑,“我家小姐还未出阁,不便四处走动。”
连翘闻言,不禁讽刺道,“未出阁呀?你家大小姐和二殿下同床共枕的事情,恐怕整个楚都的人都知道了吧?被你家小姐牵连,我家王妃都被王爷禁足好几天,你还好意思说!”
连翘愤然而走,丁香的话她会带回去,但却不会替云倾挽答应丁香什么。
而且,这个节骨眼儿上,云倾染想见云倾挽的目的,她还捉摸不透。
一切,还得云倾挽亲自定夺。
她态度不好,丁香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不难看。
但她也听说过,连翘是云倾挽从黑市买来的奴婢,武功高强,她可不是对手。
因此,也没有敢纠缠,只是在连翘远去之后,恶狠狠的咒骂几句,“该死的奴隶,一辈子都是下贱货!”
连翘回去的时候,云倾挽睡得正沉。
她也没去打扰,暂时把这话压了下来。
相府那边,云倾染黑着脸,看着丁香,“她什么时候回来?”
“回禀大小姐,霆王妃的丫鬟说,王妃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能所以回娘家,让大小姐去王府找她。”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宁可信其有,亲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宁可信其有,亲事
云倾染气的不行,盯着丁香,“她当真这么说?”
她怎么去找云倾挽?
如今,大街小巷都把她传的跟那妖精一样,混到这老鼠过街的地步,她怎么出门去?
再说了,云倾心前两日才去霆王府闹过,被游街那件事情还没过去。
她这个时候黏上去,成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她去霆王府找云倾挽都是不切实际的。
云倾染平日里温柔的面色,此时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丁香点点头,低声道,“真的这么说的。”
顿了顿,又道,“这霆王妃不肯回来,咱们又不好去找,那眼下该怎么办?”
云倾染闻言,闷气又上来了。
大夫人进来,黑着脸道,“柏昔传来消息,说她和霆王圆房了!
但是昨日在皇宫里,这小贱人又承认了自己和二殿下的事情,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还想脚踩两条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云倾染闻言,心中直觉苦涩。
她难堪的道,“娘,你就不要说七妹妹了,她承认了,对二殿下和咱们而言是好事。”
大夫人一愣,回过神来,眯了眯眼道,“你说的也对。她这要是不承认,这不检点的罪名就是你背。她要是承认了,咱们就好做文章。”
大夫人转念之间,又有了新的算计,“只要外面传出她和二殿下的事情,你就能安生。”
云倾染心中一动,但转念又压下了,“还是算了吧,她如今毕竟是霆王妃。眼下太子入朝,二殿下又昏迷不醒,如果激怒了霆王,让他和太子联手,咱们就没有一点胜算了。”
她终究还是惦记着皇后的位置。
那个位置,她很清楚的知道司徒霆和司徒瑾都不可能给她。
她顿了顿,极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道,“我甚至怀疑,霆王把二妹妹拉出去游街,目的就是毁了女儿的名声,好让女儿无法进入东宫。”
她仰头看向大夫人,“太子不想娶我。”
“胡说!”她这个样子,让大夫人看的一阵心疼,忍不住道,“你这么好的姑娘,他司徒瑾打着灯笼都找不着,那是他没有福气,你不要多想。”
云倾染垂眸不语。
这个时候,云泓走了进来,道,“我看,你还没有染儿通透!”
他说的是大夫人,进门之后白了她一眼,在桌边坐下来,黑着脸道,“司徒瑾和司徒霆这些年来看似没有来往,但背地里谁知道呢?
那霆王虽然铁血,但本相觉得若没有别的目的,应该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这件事情,是他昨晚和傅国怀促膝夜谈半晚上才想明白的。
司徒霆连云倾挽那个丑八怪都可以忍耐,还和她圆了房,为何云倾心一个貌美如花又性子温柔的黄花大闺女不行?
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大夫人不乐意云泓这么说她,干巴巴的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那小贱人不肯回来,谁知道丽妃的眼线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柏昔那边虽然确认过了,但是柏昔总归是个奴婢。
那霆王既然已经和那小贱人圆房了,那就是信了她。
这件事情,从她口中说出来,或许更加可信。”
云倾染想见云倾挽,也是因为这个。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连翘拒绝了。
云泓思来想去,道,“你们先别着急,还有些时间,我们提前现在准备起来,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他顿了顿,思忖良久,“这兵符对我们而言意义重大,此事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说到此处,他看向云倾染,道,“至于那小杂种,来不来都不是很重要。况且,只要她惦记着二殿下,总不会就这样安静的待在王府,她总会出来的,我们再找机会。”
“爹爹说的是。”云倾染点头,“只是,眼下二殿下昏迷着,咱们去哪里找武功高强,又可以信任的人……”
云泓深吸一口气,道,“此事,傅太医去安排了,他在南疆那边有人。”
他说着,将目光投向大夫人,“可不要对外说起,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眼下的相府风雨飘扬,再经不起任何动荡了。”
他沉重的叹息声,让大夫人和云倾染都感到压抑。
相府如何动荡,她们身在其中,亲身经历过,当然知道。
只是眼下的局势这么乱,她们却不能窥探全貌。
云泓闻言,又看向云倾染,道,“昨夜我和傅太医商量了一下你的婚事。眼下你和二殿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以后必定要离二殿下远一些,这样才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但这还不够,要想要压住旁人的非议,你要定亲。”
“啊?定亲?”云倾染大惊失色,“可是二殿下眼下不可能和女儿定亲!”
“不是二殿下!”云泓打断了她,语重心长的看向她,道,“是你和傅太医的大公子,只要你们定亲了,那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你和二殿下的事情。
你想一想,你如今已经过了双十,这么大的姑娘还未出阁,以前旁人是不会说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了。
而二殿下为了避免被皇上猜忌,也不可能这么快公然表态。
这中间还有多久,谁都说不清楚。”
云泓这一番话,仿佛一颗千斤巨石,压在了云倾染心头。
她必须得承认一个现实:如果她想要嫁给司徒明,还要等很长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她必须让旁人无话可说,还得不让皇帝怀疑她是在等司徒明娶她。
可云倾染担心的是,“爹爹,如果我和傅家公子定亲,日后若遭二殿下嫌弃该怎么办?就算是二殿下以后还愿意娶我,可我毕竟曾经定过亲,若有人反对我成为皇后又怎么办?”
她千万个不愿意,“这将是女儿身上的污点,以后都抹不去的!”
“你怕什么!”云泓一拍桌子,虎着脸道,“若有朝一日二殿下登基,自然有父亲为你做主,谁敢拦着你的皇后之路?但是你不要忘了,这先要一个前提,要先把二殿下扶上皇位!”
给云倾染做出这样的安排,云泓也不愿意。
可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还像是以前那样只字不提云倾染的婚事,外面肯定会有人问云倾染是不是在等司徒明。
到时候,怕是怎么解释都挡不住外面的风言风语。
他必须要走出一步棋来,堵上外面的悠悠众口,才能顺利谋算下一步。
这是云泓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不会做出任何改变,他沉着脸道,“不光要定亲,你还要和傅家公子走的近一些,但是你要注意分寸,也别又闹出什么谣言来。”
他起身来,不容辩驳的道,“等天晴了,两家便定亲吧。在定亲之前,二殿下回到明王府之后,我会安排你去看他。”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他根本不在乎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他根本不在乎
云泓走后,云倾染就哭了,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在一个月前,她的人生还一片锦绣,有着母仪天下的命格,又是楚都闺秀的典范,走到哪里都是金光灿灿的。
可这一转眼,不光她所在的相府风雨飘摇,她还重伤一场,受了那么多的罪,如今还得跟区区一个太医的儿子定亲,简直倒霉透了!
大夫人抱着她,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她咬牙切齿的道,“我就知道那是个扫把星,你爹还不信!你看看这,自从她来到楚都之后,哪天日子是安生的!这又是破财又是遭灾的!”
大夫人弄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却记得很清楚,所有的坏事,都是从云倾挽进入楚都那一刻开始的。
她恨透了云倾挽。
云倾染听了,哭的更厉害了,“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去那黑峡谷!
不去黑峡谷,我就不会受伤,二殿下也不会在相府缠着,叫人抓了把柄去……”
她此时心里只有怨言,但是话说到这里,却叫大夫人心中警觉。
说的是,追究到底,一切都从云倾染受伤开始!
但大夫人虽然恨极了云倾挽,却在想到云倾染重伤之事的时候,更加恨林氏。
如若不是林氏收买了刺客,那云倾染就不会受伤,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么多事情!
大夫人黑了脸,忽而转身看向丁香,道,“吩咐下去,给云倾心一点颜色瞧瞧,让她们一窝知道伤害我染儿的下场!”
这口气她真的咽不下去,一想就想要发作。
凭什么她的染儿要受那么多的罪,还被连累的身败名裂?
若不是留着云倾心还有用,大夫人都恨不得活生生弄死她!
丁香曾经撺掇过云倾心,为此一只心虚。
她和大夫人一样,恨不得云倾心立即死了。
那样,她才会感觉心安一些。
云倾染心里烦闷,在大夫人这一番安排之后非但没有好受一些,反而更加烦躁的厉害。
她是讨厌云倾心的,可是问题的症结又好像不在这里。
归根结底,最近漏洞出的太多了,补上一两个压根没什么用。
更何况,虐待云倾心,压根不算是查漏补缺,不过是发泄情绪罢了。
但是事情没解决,就永远有着发泄不完的情绪。
只不过,她也知道哭不是办法。
很快,她就擦干了眼泪,抬头看向大夫人,“娘,定亲的事情,我一定要和二殿下提前说清楚,免生误会。”
可别到了最后假戏真做,她真的成了傅国怀的儿媳妇。
那傅国怀的儿子她可看不上。
“这是你的婚事,娘怎会不伤心?”大夫人叹息,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你且放心,这件事情就算是你爹不说,娘也会去和二殿下说清楚的。
你这次定亲,可是为了他做出的牺牲,他不能不念旧情。”
云倾染闻言,连连点头。
母女两人商量一番,这才消停下来。
……
云倾挽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连翘进来伺候她洗漱,道,“主子,奴婢回来的路上遇上丁香了。她说大小姐想要见你一面,让你回相府一趟。”
连翘的声音听上去不大开心,云倾挽看了她一眼,笑,“怎么,你跟那丁香有仇?”
“那倒没有,就是这个丁香吧,看上去比绿织还令人讨厌,”连翘嘟囔着,“再说,这大夫人舍弃了绿织,显然就是更信任丁香。
她信任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连翘又道,“还有,这节骨眼儿上,云大小姐还能想起见你,一定没安好心。”
“你怎知道她没安好心?”云倾挽笑,笑意不达眼底。
她大概能猜到云倾染想要和她说什么。
只是连翘那一脸气愤的模样,让她瞧着觉得有趣,这才逗她多说两句,顺便让她把心里的闷气发出来,免得一张小脸成天黑乎乎的。
连翘在她面前从不掩饰,闻言道,“她能安什么好心?
这他和二殿下的事情刚刚传出去,这个时候让主子你过去,岂不是让人觉得你也是她那样的人?
都这时候了还不安分!”
云倾挽闻言只是笑,等连翘平静下来,她才道,“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我昨日进宫见到司徒明了,她恐怕是在吃醋,同时,还想确定一些事情。”
连翘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吃醋?主子,你昨日和二殿下说什么了?”她压低嗓音,下意识的往窗外扫了一眼,生怕别人听了去。
云倾挽微微挑眉,道,“我说,司徒明来相府,的确是来找我的,还说要娶我为妃。”
“天!这话万一被王爷知道了……”连翘惊的长大嘴巴,都不知道怎么说云倾挽。
云倾挽笑,“他根本不在乎。”
说这话时,她心里有些微的疼,但却不明显。
连翘闻言不免心疼她,却也不知如何安慰,憋了半天,转移话题道,“主子,中午你想吃什么?奴婢去给你拿。”
“清淡一些,随便什么都可以。”云倾挽道。
连翘转身出去了。
此时,外面的雨稍微停了一些,很快传来了柏昔的声音,“王妃,奴婢有事跟你说。”
云倾挽眼眸微微眯了眯,但很恢复正常,道,“进来吧。”
柏昔推门进来,依旧一副小白莲的娇柔模样,但是眉心却紧蹙着,好似在为什么事情烦忧不已。
她一进门就凑到云倾挽跟前,急切的问,“霆王打算在皇帝的寿宴上上交兵符,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云倾挽抬眸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我昨晚才听他说过,没想到你的消息也那么灵通。”她笑着,“看来,以后用不着我来配合你了。”
柏昔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皱眉沉吟道,“这么看来,这消息应该是真的。”
“怎么,要尽快找到兵符吗?”云倾挽打量着她,一脸迷茫。
柏昔闻言脸色黑了一下,暗骂一声蠢货,表面上却只是道,“不必了,最近咱们不用行动,等二殿下醒来吧。”
“醒来?”云倾挽装作不知,“他怎么了?”
柏昔心中又是一阵不屑,但还是道,“二殿下病了,正在昏迷呢,王妃只要记住,在殿下醒来之前按兵不动就可以了。”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就是,奴婢请王妃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别和霆王圆了房,就觉得自己是霆王的人了,到底,这天底下真心疼王妃的,还是丞相大人和二殿下!”
云倾挽看着她这这副嘴脸,只觉得恶心。
她哼笑一声,忽而端起桌上的茶水,洒了她一脸,漫不经心的道,“那本王妃也请你记住,做奴婢就要有奴婢的自觉,否则哪天本王妃不高兴,想怎么弄死你就怎么弄死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发这么大火?谁惹你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发这么大火?谁惹你了?
云倾挽的确被她这说话的语气激怒了。
她到底不再是前世那个傻乎乎的棋子,如今的她,早就是一方霸主,就连皇帝都要给三分薄面的药王谷少主,谁敢对她这么说话?
不论以往,反正今天她就是不想听!
柏昔直接愣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云倾挽会突然发飙。
茶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流,茶叶粘在她脸上,晕花了她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极其狼狈。
视线里,云倾挽微微眯着眼,眼底寒芒暗敛,衬的她那张伤痕贯穿的脸越发慑人。
“你……你居然……”柏昔结巴着,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还不快滚!”云倾挽昨夜压根没睡,这休息了一上午,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脾气格外大一些。
“发这么大火?谁惹你了?”门口突然传来霆王的声音,醇冽却揶揄。
云倾挽没想到他又来了,嘴角轻微的抽了抽,没说话。
而柏昔却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突然哭着转身,娇滴滴的向迎面而来的人哭诉,“王爷,都是奴婢不会说话,激怒了王妃,王妃这才生气,把茶水泼了奴婢一脸……”
“……”她只是言语不当,云倾挽就这么恶劣?
云倾挽听着这一番话,心道:好一朵娇滴滴的白莲花!
她也没理会柏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轮椅里的司徒霆。
司徒霆目光掠过她,落在柏昔脸上,许久都没说话。
柏昔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茶水,又娇滴滴的唤了一声,“王爷……”
云倾挽:“……”
当着她的面勾引司徒霆,真是个人才!
这种奇葩云泓从哪儿找来的?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司徒霆的反应。
司徒霆当然能感觉到云倾挽的目光,经过两次交手之后,他知道云倾挽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女人,这会儿就等着看他表现呢吧?
虽说,他不在乎她,也没必要表现给她看。
但是,她总还算得上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可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又是什么东西?
他嘴角隐晦的勾了勾,肃然道,“以下犯上,拉出去掌嘴!”
紧接着,玄戈进来,将柏昔拎出去了!
之后,是被扇耳光的声音。
“王爷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云倾挽勾唇轻笑,不得不说,司徒霆这种处理方式,让她心里舒服!
司徒霆闻言,哼笑,“本王会不会怜香惜玉,王妃不是最清楚吗?”
“……”云倾挽一脸黑线。
他是不太会怜香惜玉。
他怜惜,是那翩翩美少年,是容卿嘛!
只是,两人这话听在柏昔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她压根没想到霆王会这么对她!
虽然上次霆王罚了她,可她觉得当时太突兀了,所以才……
如今,她都进了王府好些天了,不说别的,总也熟悉了。况且,她刚刚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司徒霆为什么还会叫人惩罚她?
那个丑八怪究竟有什么好?
为什么霆王会如此抬举她?
柏昔气的血都快呕出来了,但是玄戈的耳光却毫不留情,转眼就给她扇成了猪头。
柏昔怒目等着他,眼底杀意一闪而逝。
玄戈心下冷笑。
她若敢反抗,他就敢直接杀了她!
但是,柏昔到底还是忍住了。
云倾挽听着外面打的差不多了,喊了一声,“玄戈,这次就饶了她吧。”
柏昔这才逃过一劫,满目怨恨的离开了云倾挽的院子。
“王爷怎么又来了?”云倾挽坐下来,看向对面的司徒霆,
“……”司徒霆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又来了?
“怎么,王妃好像不太欢迎本王!”司徒霆微微挑眉,扫了她一眼,兀自给自己倒了茶喝——
自从上次来之后,他就有点惦记她这里的药茶,那淡淡的燕麦香让他念念不忘……隔日问问容卿,看看那什么药茶,能否调制一份来?
这般胡思乱想着,一时间来意倒是模糊了。
但他这话,云倾挽却不大好接,笑道,“这里可是你的王府,我哪敢不欢迎?只是,王爷好像没有心思花在我这里吧?”
他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容卿身上嘛!
司徒霆也不辩驳,只是道,“眼下司徒明昏迷,云泓遇上盗窃兵符这么大的事情,怕是心有不安。”他抬头看向她,“王妃不打算回相府看看吗?”
“王爷可真是毫不遮掩,看来在王爷心中,我真的是相府的棋子了。”云倾挽笑,“既然如此,那我走一趟便是,只是……”
她嘴角微微翘了翘,起了逗他的心思,“这样做,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好处?”司徒霆打量着她,问。
云倾挽想了想,目光在他身上来回移动,而后盯住他腰间那块墨玉,道,“外人都知道我和王爷圆房了,王爷总不能太亏待我,不如就把那块墨玉送给我吧。”
“本王要是不送呢?”司徒霆眯眼,显然对她这种“已经圆房了”的说法极度不满。
云倾挽心中划过一丝暗痛,眼底却笑眯眯的,“王爷若是不送,那我就不去了!”
她悠然把玩着自己葱白的手指,“我这个人,无利不起早嘛,请王爷见谅!”
“……”司徒霆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但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又不由恍惚。
那双手,是如此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好似曾抚过他的胸膛,游走于他的身体……那是容卿的手,又或者,只是相似……
鬼使神差的,他拽下那墨玉来,丢给她,“这下满意了吧?”
“当然。”云倾挽笑,直接把墨玉挂在了自己腰间。
司徒霆失去了自己的佩玉,心里有点闷,也没留下来吃饭,愤愤然便走了。
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只笑,高声道,“王爷,留下来吃饭呀!”
司徒霆:“……”这午饭太贵,他吃不起。
他走之后,连翘忍不住的笑,“王爷可心疼死了,那玉想来不是俗物,哈哈。”
“他成天板着一张脸,看着真没劲。”云倾挽亦笑,“这玉可是他年少时皇上赏给他的,当然不是俗物……我就喜欢看他动气的样子!”
而实际上,她想要他有别的表情也做不到。
那人一颦一笑,邪魅肆意的模样只给容卿看,旁人要么看到他严肃冷毅的模样,要么就是激怒了他让他生气。
她这个王妃也不例外。
她匆匆吃完了饭,对连翘道,“收拾一下吧,下午去相府看看,好让那一家子安心。”
“是!”连翘应着,转身去准备了。
云倾挽吃饱了之后,带着连翘往相府去。
其实她自己也很想看看如今相府的景象。
街道上满是积水,如同如今的相府。
云倾挽一进相府,就隐隐感觉到了那种沉闷的气息,就连行走的下人们脸上,也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
云明浩黑着脸站在屋檐下,一看到她就阴阳怪气的道,“还以为七妹妹成了霆王妃,我们相府就请不动了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觉得她格外可恨
第一百六十八章 觉得她格外可恨
“兄长如此说,难道有请过吗?我怎么不知道?”云倾挽冷笑,微微眯起的眼底,隐约有寒芒闪过。
如果说,让一个奴婢来传话,那也叫请的话,呵!
云明浩看着她那张脸就心里来气,正要说话,却被大夫人开口打断了,“明浩,你怎么跟你七妹妹说话的?”
她的嗓音闷闷的,她也恨死了云倾挽。
可是现在还用得着她,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云明浩脸色十分难看,甩袖就走了。
云倾挽心中冷笑,面上也什么也看不出来,上前见礼,道,“见过母亲,听说大姐姐找我……”
“嗯,这不,最近家里发生好多事情,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受牵连,我和你大姐姐心里担心你,又因着你二姐姐在王府闯祸的事情,我们也不好上门去,只好叫丁香传话给你,让你回家来看看。”
大夫人笑着,上前拉她的手,目光却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看你没事,我们心里就放心多了。”
云倾挽将大夫人微妙的动作收在眼底,轻嘲一笑。
她就知道,这玉佩的分量,远远超过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笑了笑,假装不知道大夫人的意图,道,“除了禁足几天之外,其余的都还好,霆王对我也挺好的。”
她说着,脸上染上一抹娇羞之色。
大夫人心里不舒服,嗓音僵冷的问道,“你和霆王圆房了?”
说着,再次看向那玉佩,“这是霆王的玉佩,他送你了?”
此时,云倾挽已经进屋,云倾染在里面坐着,目光也第一时间落在了玉佩上面。
这枚黑色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墨麒麟,霆王随身佩戴多年,可以算是他的身份标志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如今出现在云倾挽身上……
云倾染知道自己和霆王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但一想到那样战功赫赫又尊贵俊美的人如此重视云倾挽这个丑八怪,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自尊心上面扇了一个耳光一样,妒火不由自主的往上冒。
“七妹妹,这玉佩可是霆王七岁那年生辰皇上送给他的,他当真送你了?”云倾染的嗓音酸溜溜的,有点绷不住了。
云倾挽闻言,诧异的看了玉佩一眼,“这么贵重吗?他随手就丢给我了,我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真是个傻子!
暴殄天物!
云倾染和大夫人心中齐齐吐槽,云倾染干笑道,“看起来,霆王对七妹妹还是不错的。”
又道,“倒是叫姐姐白担心了。”
“怎么会,我知道真正疼我的,还是爹爹母亲,大姐姐和二殿下。”云倾挽赶忙道,而后垂眸看着那玉佩,轻声道,“这东西,或许对旁人而言很贵重,但对于霆王而言,无所谓吧?”
云倾染本能的想要贬低,立即道,“说的是,霆王可是大楚战神,喜欢舞刀弄枪的,在他心目中啊,贵重的是那刀枪剑戟,是兵符,可不是这种文人把玩的小玩意儿。”
而后,又好似随口说起,牵着她的手问道,“听说,王爷打算把兵符当成寿礼献给皇上了?”
“嗯,是这么说过。”云倾挽点点头,“说是迟早都要交上去的东西,不如主动早点交上去,免得皇上生气难堪,当成寿礼还能讨个彩头。
再说,如今皇上身体已经恢复了。
他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手上怎么能没有兵权呢?”
“这些话,都是霆王说的?”此时,云泓走了进来,黑着脸问。
“见过爹爹。”云倾挽起来见礼,而后道,“是他和玄戈他们说时,我听见的。”
“嗯,他现在不防备你,这是好事。”云泓打量着她,心下不免感叹:果然,还是这从小养在乡野的土包子更能让司徒霆放松警惕。
一则,司徒霆行伍出身,本就对大家闺秀不感兴趣。
二则,云倾挽和相府感情淡薄,又生的野,心思浅,更容易取信于人。
不过看着她这张脸,云泓也有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司徒霆放着柏昔不睡,甚至还三番四次重罚她,怎就能忍受这张鬼脸呢?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这般想着,云泓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坐下来后,又道,“既然他信任你,那你就顺从一些。
对了,昨日皇后找你进宫,所谓何事?”
云泓看着她,眼底藏着一抹探究,似乎在等待或者辨别着什么。
云倾挽看着他这眼神,便知道昨日很多事情云泓已经知道了。
“不是皇后,是皇上。”她笑了笑,道,“我去的时候,皇上在皇后寝宫,问我想不想治好自己的脸,说我怎么着也是霆王妃,是皇家的颜面,一直这样不好。”
“那你怎么说的?”云泓闻言,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大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变,嘴巴紧紧的抿着,像是被什么气坏了。
云倾挽将两人的反应收在眼底,道,“我说还是算了,霆王不嫌弃,我就已经知足了。”
她看向云泓,满眼都是殷切和孺慕,“爹爹,我知道的,皇上对二殿下和你有防备,我不想和他走的太近。”
这话,稍微取悦了云泓一些,他点点头,“嗯,帝王心思难测,你以后尽量离皇宫里的人远点。”
“挽儿知道了。”云倾挽乖巧的回答道。
但转念,又忍不住问,“可是爹爹,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我的脸来?我问了霆王殿下,他说没跟皇上主动提起这事儿啊!”
这下,云泓的脸又黑透了。
云倾挽一提起这个,他就不由想到自己曾经为了加官进爵投其所好,将眀澜夫人送去皇宫的事情。
其实,她送眀澜夫人去皇宫,还有另一个隐秘而不为外人道的原因。
他不是不爱她,而是……
这般想着,又觉得云倾挽格外可恨。
他嗓音很难听的道,“这件事情你别问了,皇上的事情,不是你可以管的。”
又一想,觉得这样是否对她过于严厉了?
于是,又尽量让神色缓和,道,“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之前你生病的时候,二殿下在你院外守着,因着这个,还被罚跪在大雨中许久,如今昏迷不醒,你晚上和你大姐姐一起去看看吧。”
云倾挽哪里不知他这是有意让她心怀愧疚?
“都怪我不好,那时候太任性,这才害了大姐姐和二殿下。”她垂眸,似乎是要哭了。
云泓见了这才满意点头,“你也不用太自责,只要记得二殿下和你大姐姐的好就是了……二殿下昏迷着,睡梦里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可见对你用情极深。”
“是我辜负了二殿下。”云倾挽越发难过。
云倾染见状,心里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
要不是这事儿发生,她还不知道她生死未卜时,司徒明缠云倾挽缠的那么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和她娘一样的小贱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和她娘一样的小贱人!
这戏飚的也够了,但是云倾挽却不打算这样罢休,又道,“我会等着二殿下的,那霆王虽好,却抵不上二殿下温柔分毫,只希望二殿下能早早的醒过来。”
云倾染想吐,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脸色越发难看。
她不高兴,云倾挽就开心了。
她掩袖轻轻抽噎了下,掩饰了笑,又道,“二殿下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我的下落,他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云泓和大夫人嘴角齐齐抽了抽。
这特么是中邪了吧?
云倾染干脆听不下去了,起身道,“你们先聊吧,我身体有些不大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既然你知道二殿下对你好,那你就好好报答他,别被旁人蒙了心智。”云泓亦起身来,转身离开。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
大夫人只觉得头疼。
她本来还想要多跟云倾挽说点好话,好让她全心全意的帮助相府和司徒明,可没想她竟然一心扑在了司徒明身上,这根本就拽不下来的架势,还需要她说什么?
相反的,大夫人觉得,云倾挽这么做,有点和云倾染抢男人的意思了。
所以,她越发的不高兴了。
见她脸色不好看,云倾挽起身道,“我看母亲脸色不大好,该是有些乏了,那我先回西院去,母亲休息会儿吧。”
“嗯。”大夫人黑着脸,闷闷的答。
云倾挽告退,连翘一直捂着嘴巴,到了外面没人处,这才笑出来,“主子你真是……太会演了,你瞧那大夫人和大小姐给气的,哈哈哈!”
云倾挽冷笑,“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么!”
这么演戏,她也觉得恶心。
但是,看到大夫人和云倾染那表情,她就觉得值了。
主仆两人笑意盈盈的往西院去了,云倾染却气的在屋里踹枕头,“贱人!贱人!和她娘一样的小贱人!”
大夫人进屋,也气愤的骂道,“都这么多年了还不消停,真是气死我了!”
云倾染发泄够了,这才凝眉沉声问道,“娘,当年爹爹到底有没有在乎过那贱人?为何爹爹今日的脸色不大好看?皇上关心云倾挽,是和她娘有关系吧?”
这件事情,她也是一知半解。
眀澜夫人这四个字,对于相府而言是个禁忌,云泓不许旁人提起。
大夫人听了这话,脸拉的长长的,咬牙切齿的道,“那贱人就是个妖精!你爹要不是迷上她,又怎会把她给弄进府上来?只是……”
“只是什么?”云倾染着急的问。
“哼!”大夫人闻言冷哼一声,“你爹把她弄回来之后,成天想着和她圆房,可那贱人就是不从,你爹心中有气,却只会冲我身上发。”
说到这里,大夫人忽而阴测测的笑,脸上洋溢着大仇得似的快感,“可有一天,却突然发现,那贱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哈哈哈……”
“那后来呢?”
大夫人面色又是一沉,“那贱人就是命好!后来,你祖母过大寿,皇上来寿宴,却在后院偶遇了她,顿时惊为天人,你爹心中憋着那梗过不去,在又被拒绝一次之后,一怒之下把她送进了皇宫!”
“那她如今在哪里?宫中也没听说过有她这么个人……”云倾染下意识的往前凑了凑,问。
大夫人眯着眼,道,“宫里的事情谁知道呢?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再传来任何消息。”
旋即,又期待的道,“说不定死了呢!九重深宫,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而后,又道,“像是她那样的狐媚子,宫里那些个娘娘,哪个不想弄死她?
再说了,她之前可是相府的侍妾,这身份可上不得台面,就算是有什么消息,皇宫里面肯定也压着,传不出来。”
“说的也是,”云倾染点头,转念又担心起自己,“还是母亲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毁了那贱人的脸,不然的话,以那小贱人的狐媚性子,又得在二殿下面前搬弄是非,抢了女儿的宠爱!”
“你说的是,这小贱人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夫人咬牙切齿,算计道,“等咱们谋划的事情有了眉目,她必须要死。”
母女两一番合计,总算又心安了一些。
但云倾染又忍不住在想一件事情:
当年的眀澜夫人究竟有多美?竟然让皇帝对她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竟然还惦记着她的女儿?
难不成,比她这个楚都第一美人还要漂亮么?
一念及此,心下又觉得不是滋味,这心情是怎么都好不起来了。
云倾挽在西院补觉,醒来时,檐外漏断,天已经彻底放晴了。
她起身出门,站在夕阳普照的屋檐下伸了个懒腰,问连翘,“可有什么人来过?”
连翘笑着,“丁香来过一次,奴婢说你睡了之后就走了,想必他们也不想理会主子你,你太会气人了。”而后,又担心道,“只是,丞相大人说晚上去明王府,你晚上不回去真的可以吗?”
“走一步算一步吧。”云倾挽笑,她没指望司徒霆相信她,只需要他不是那么防备忌惮她就可以了。
所以,也没想着把这件事情跟司徒霆解释清楚。
再说了,她是否回去,他在乎吗?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再不提此事。
一会儿,那丁香又来了,道,“奴婢见过霆王妃,夫人请你去前厅用饭。”
“知道了。”
云倾挽凉凉的应了一声,举步往前院走去。
连翘紧随其后,但没能进屋去。
云泓和大夫人提防着她,所以把她拦了回去。
饭桌上,云泓问道,“晚上去明王府那边,你想好怎么跟霆王说了吗?”
云倾挽听了,道,“就说大姐姐留下我说点体己话,昨晚是和大姐姐一起睡的。”
“嗯。”云泓点头,没再说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并不热闹,只有大房的人在,而且云明浩还不在场。
显然,云泓清楚自己这个长子不长脑子,很多事情都不想让他知道。
她装作懵懂的问,“怎么吃饭不见大哥哥呢?”
“他在用功读书,饭菜都送到那边去。”大夫人回答,“春科还有半年,总要提前准备着。”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没再说什么。
晚饭后,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大夫人叫丁香拿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给云倾挽和云倾染,道,“你们两个换上吧,其余的事情你爹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怀疑的。
如果遇上府上的侍妾,就说是宫女,丽妃娘娘让来看望二殿下的。”
司徒明府上虽然还没有正妃和侧妃,但是侍妾通房却不少。
这些人身份虽然不高,但是若是被问起来,也是个麻烦。
第一百七十章 大姐姐喜欢容卿?
第一百七十章 大姐姐喜欢容卿?
夜色里,云倾挽和云倾染一起上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沿着偏僻的道路,往明王府上去。
说实话,这一遭她并不想走。
记忆中,明王府并不是个多好的地方,前世她曾这里多次遇到云倾染,司徒明的解释是云泓派云倾染前去传递消息。
开始的时候,云倾染是温柔善良的大姐姐,她是备受照顾的小妹妹,她什么都信了。
直到又一次,她有急事闯进去,发现他们两人抱在一起。
一念及此,云倾挽冷笑了一声。
“七妹妹为何发笑?”云倾染皱着眉,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心头,再想想云倾挽那鬼煞似的一张脸,竟是让她感到有些瘆人。
她的声音虽小,却在黑暗里听上去异常清晰。
云倾挽回过神来,模棱两可的道,“想到二殿下曾说要为我空置正妃之位,心里高兴,便笑了。”
说着,看向云倾染,“大姐姐不为我高兴吗?”
“……”云倾染顿时像是吃了个死苍蝇一样,心里格外难受。
但是,眼下正是用得着云倾挽的时候,她也不好发作,于是很勉强的道,“他对你好,我自然是高兴的。”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又道,“大概是上天觉得亏欠我的,所以要加倍补偿给我……此生遇到二殿下,我别无所求了。”
黑暗里,她的嗓音听上去甜丝丝的。
云倾染心中越发愤懑不安。
她有些不冷静了。
本来,将云倾挽弄回楚都来,一方面是为了安插她去当卧底,另一方面,也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人前,司徒明和云倾挽扮演年少情深,人后,她和司徒明才是真爱。
在这场三角关系当中,云倾挽全程就该是个笑话。
可是,如今情势却有些失控了。
因为林氏和云倾心的事情,坏了她的名声,导致司徒明不得不公然和她撇清干系,她还得和旁人定亲,用来堵上好事者的口舌……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和司徒明之间虽说还没有闹矛盾,却好似已经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而云倾挽却因为她在霆王府不可替代的位置而让司徒明不得不讨好她……
只是,万一这种不得已,最后变成心甘情愿怎么办?
毕竟,云倾挽的母亲眀澜夫人曾经让云泓和皇帝同时痴迷,而皇上现在还有意治好云倾挽的脸……
这一刻,云倾染开始对自己不自信了。
如果,云倾挽治好脸之后倾国倾城,迷住了司徒明怎么办?
要知道,等过几年之后,她和云倾挽相比,可就不再具有优越性了。
云倾挽成了霆王妃,而她也是傅家的媳妇。
到时候,司徒明会怎么选?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自己和司徒明的关系似乎不像是以前那样美好了,她又不由想到了容卿。
容卿……
“你见过容卿吗?皇上问你治脸的事情,容卿不在场吗?”云倾染突然问道。
云倾挽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容卿。
最奇怪的是,她说这话时,语气似乎不大对。
“没有,怎么了?”云倾挽扭头,诧异的问道。
云倾染垂眸想了想,道,“没什么,如果你见过的话,就会明白楚都这所有的权贵子弟,在他面前都俗不可耐……外面传言说我和二殿下有什么……”
“呵!”她突然轻嘲一声,像是解释,又像是厌倦了什么,在抱怨什么,“我见过容卿那谪仙一般的人,又怎会 ……”
她的话说了一半,云倾挽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差点没把肺给呛出来。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来,忍着恶心看向云倾挽,嗓音怪异的道,“大姐姐喜欢容卿?”
这可真够讽刺的。
云倾挽很想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云倾染知道自己惦记的是自己最讨厌的人,那又该是何种表情?
云倾染却不知其中蹊跷,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见过那一次而已,再说,他怎会看得上我……”
“……”云倾挽直接无言以对。
说实话,云倾染这一番话,让她有点消化不了。
半天她才找到措辞来,“大姐姐是楚帝第一美人,自然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
——如她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当然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上至司徒明这样的伪君子,下至……
呵!
云倾挽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
前方,隐约已经可以瞧见明王府了。
她好似无意的问,“大姐姐以前去过明王府吗?”
“偶尔帮爹爹带话,也是去过的。”云倾染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下人可以办的,还是自己去比较安全。”
“大姐姐说的是。”云倾挽冷笑,“大姐姐比长兄还要能干,难怪爹爹最看重大姐姐。”
云倾挽的嗓音里,多少掺杂了一些讽刺。
前世,云倾染和司徒明就是这么欺骗她的。
云倾染信誓旦旦,自己和司徒明之间清清白白。
司徒明也海誓山盟,心里只有云倾挽一人。
可最后呢?
到头来,他们却合起伙来,将她送上了绝路。
云倾挽的面色在夜色里深沉无比,眼底一片死寂。
转眼,马车在明王府后门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凌允低低的嗓音,“两位小姐快下车来!”
云倾挽跳下车去,凌允扶着云倾染下来。
这个时候,宁逐已经迎了上来,低声道,“三位里面请。”
显然,这一切早就已经准备好。
云倾挽跟着云倾染踏入明王府,往司徒明的房间走去。
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人,很快,他们到了卧房外面,宁逐道,“殿下午后刚刚醒来,身体很虚弱,你们进去说话小声一些。”
“嗯,知道了。”云倾染点头,推门进屋。
此时此刻,云倾挽看的出来她的心情是急切的。
她心里有司徒明,只是现状让她郁闷摇摆罢了。
就算是没有司徒明,也还有母仪天下的美梦,这一切,只有司徒明可以成全。
云倾挽无声冷笑,就将云倾染进屋之后,又转身来,道,“小七,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跟二殿下商量爹爹安顿的事情……你在这里把风,不然我不放心。”
有些话,只适合背地里说。
比如如何算计云倾挽。
前世的时候,云倾染总是这样跟她说,她就老老实实的守在外面,帮她把风,拦住所有可能的意外。
可如今么!
“好,我替姐姐看着。”云倾挽凉凉的回应,转身看向外面的夜色。
人心总是比夜色更黑更沉,她一双手生死人肉白骨,却就不了任何人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又对很多事情很多人产生了厌弃。
恍惚间,她有些想念司徒霆了。
想念那个珍重着容卿的司徒霆……
身后,门被关上了。
前世,她以为云倾染关门防的是藏在明王府的探子,而今她明白,云倾染防的实际上是她。
就连宁逐也都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身上,紧盯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裂痕,表忠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裂痕,表忠心
他们防备的这么严,但是却挡不住云倾挽。
这一世,她从小开始练武,六感都比旁人强很多,屋里低低的交谈声清晰的传入她耳中,让她嘴角扬起了凉薄的笑意。
“殿下,你感觉怎么样?听说皇上罚了你,染儿都急的夜不能寐……”云倾染低声的抽泣着,好似司徒明这病长在她自己身上一样,那嗓音之悲戚,令人动容。
司徒明的嗓音有些虚弱,好似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道,“让染儿担心了。”
一种无形的裂痕在两人之间蔓延着,让云倾染感到无措。
屋檐下,云倾挽轻轻冷笑。
对于像是司徒明和云泓这样的男人而言,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权力和地位。
他们最爱的,也是他们自己。
在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他们很乐意为了让自己赏心悦目,又对自己有用的人不择手段牺牲掉对自己不重要的人。
可若是你不小心让他们伤到了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
司徒明看上云倾染,有三方面的原因。
一是云倾染那母仪天下的命格,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司徒明觉得和云倾染配成一对,就是上天默默地祝福,也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煽动舆论:
既然云倾染是做皇后的命,那和他在一起,他岂不就是做皇上的命?
二是,云倾染有着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
云泓是当朝宰相,门生众多,势力盘根错节,又因为某种原因对皇上心怀隐秘的恨意,所以,他既有辅佐他登基的实力,又有那不为人知的动机。
最后一点,才是云倾染那所谓的楚帝闺秀典范,才情容貌兼具的种种……
可如今,云倾染名声败坏了。
现在再出去说她可以母仪天下,岂不是个笑话?
如今,牵扯着司徒明的,无非只剩下一个云泓罢了。
此时此刻,司徒明盯着云倾染,忽而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他躺在床上,脸色分外苍白,在看了云倾染好一阵子之后,这才道,“你深夜过来,可是有事要和本殿说?”
云倾染掩袖擦了擦泪水,这才道,“爹爹说,想要堵上那些闲人的嘴巴,就得让我和旁人定亲,我心里不愿意,可是又一想你也被波及……你和我不同,无论如何,你的清誉都是要保住的……”
她绕了一圈儿,这才回到正题,“过几日,我就要和傅太医的公子定亲了,但是我心中只有殿下一人,所以今晚……”
云倾染站起来,竟然开始宽衣解带,并把嗓音压得很低,“七妹妹在外面,殿下,我们要小声一点。”
云倾挽:“……”
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听着这话,就觉得想吐。
司徒明如今病成那种德性,就是傻子都知道他不可能行房事。
云倾染不就是表个忠心么,有必要做的这么难看吗?
衣衫滑落,露出她圆润的双肩。
她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春光若隐若现的,就那样爬上了司徒明的床,磨蹭着。
司徒明没说话,也没拒绝。
许久之后,这才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即便是你和傅家的公子定亲了,我也知道你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的。
这不过是个障眼法,我和你爹爹都清楚,你不必如此的。”
说着,又道,“把衣服先穿上吧,本殿纵然想要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眼下,我们都要小心行事。”
司徒明的嗓音压得很低,但是听上去没有活力。
这话,多少有一点点敷衍的意思了。
无论是从心里,还是从体力上。
云倾染闻言,又趴在他身上,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那殿下可一定要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以后不许怀疑染儿!”
她嘟着嘴巴,撒了个娇。
“你是我此生挚爱,我怎会怀疑你?”司徒明说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快穿上吧,外面有人,要注意点。”
“嗯,”云倾染穿上衣服,一转眼,又变成了那谨守本分的大家闺秀,道,“殿下,听说七妹妹已经和霆王圆房了,霆王还把随身玉佩送给了她,我觉得我们还是要防备她一些才好。”
而后,又一副全然为司徒明考虑的嘴脸,“殿下谋的是大事,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七妹妹虽然是我的妹妹,但是在我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殿下你。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希望殿下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
“还是染儿最好……本殿就从未信过那个丑八怪,你且放心吧。”司徒明道。
“嗯,我虽然要和傅太医家的公子定亲了,但是只是定亲而已,不会那么快出阁的,我会在家里等着殿下……”说着,又难过起来,“只是,一想到为了避嫌,日后见殿下的日子少了,心里就……”
“别哭,眼下风声紧,等过段时间,本殿还是会去看你的。”司徒明伸手抚去她的泪水。
此时的他看上去,又好像丝毫没变,还是以前那个迷恋云倾染的二殿下。
云倾染对这种感觉分外敏锐,她终于笑了笑,抽噎着,“有殿下这句话,染儿心里就踏实了……我真害怕有朝一日殿下不要染儿了。”
“怎么会呢,”司徒明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云倾染这才道,“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爹爹不方便过来,怕被人盯上,所以让我来。
这几日,霆王府传出消息,说是霆王打算在皇上的寿宴上将兵符当做寿礼献给皇上……”
司徒明听到这里,顿时激动起来,“真的?”
“可不,丽妃娘娘的眼线是这样说的,说是话是从玄戈和元景口中出来的呢。
今儿个,我试探了七妹妹,说这话是真的。”云倾染说到这里,又不免道,“霆王对七妹妹可真好,柏昔试探了两次,都被狠狠的罚了,七妹妹却可以和他圆房,还能得到他的随身玉佩!”
那嗓音里,噙着几分微弱的嫉妒。
但是司徒明的注意力在兵符上面,没有留意到,皱眉道,“那看来就是真的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司徒霆在接下来的这二十天当中,肯定会将兵符带在身上,如果不能近身,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
他对柏昔不感冒,只能让那丑八怪先去试试。
如果不成,我们就只能选择在宫宴上动手,到时候人多眼杂……”
“爹爹和傅太医已经着手去安排了,只是,爹爹手上没有高手,傅太医那边的安排,爹爹还不是很放心。”云倾染道,“这事儿,还得殿下这边统筹安排才好。”
“嗯,你爹心细如发。”司徒明点点头,“是该好好安排,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个好机会!”
此时此刻,司徒明又觉得 云倾染似乎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感觉,来自于云泓一心一意为他谋划。
就算是不为别的,他也会为了这个把云泓的宝贝女儿捧在心尖儿上,把她送上皇后之位。
只要他成了皇帝,谁做皇后有什么区别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互算计,警告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互算计,警告
司徒明在心底笑了笑,道,“你去,把那丑八怪叫进来,咱们有些事情还得她去办,”他眯眯眼,“既然司徒霆信任那丑八怪,咱们就让她去拿兵符,或许胜算比柏昔大一些。”
“嗯,”云倾染点点头,心中又不免有些不安,道,“但是殿下,七妹妹虽然相貌丑陋,但我觉得她既然能拿下霆王,那应该还是挺有心机的,殿下对她不得不防。
毕竟,殿下和她可不像是你我,你我有着从小的情谊,又相守至今。
而她才刚刚回来,也不是知根知底的,情分浅不说,又已经得了霆王的宠……”
“本殿明白,你去吧。”司徒明点点头。
云倾染见状,这才稍微放心下来,整理好衣衫转身出来。
云倾挽扭头,看向她。
头顶昏黄的灯笼笼罩着,灯光下的云倾染看上去仪态大方,端庄娴雅,衣衫一丝不苟。
她嘴角不由泛起一抹冷笑来,转瞬即逝,道,“大姐姐谈完了?”
“嗯,你进去把,殿下叫你。”云倾染若无其事的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次来真的只是谈事的。
云倾挽不由佩服,她心下轻哼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司徒明在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神情虚弱,全然没有了平日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气度。
显然,皇上这次是真的狠了心,罚的够狠的。
云倾挽这般想着,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交叠着前世种种,心中的恨意忍不住的翻滚,但表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上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问,“二殿下感觉如何了?”
“无妨,你这些天在霆王府过的可还好?”司徒明露出温柔的表情来,看向她,“那日在皇宫里,你为本殿辩解,本殿生怕父皇大怒之下也让你跪着,幸好你没事。”
他一脸情深似海,“你没事,我就没事。”
云倾挽无奈,只好装出感动至极的模样,自责道,“都怪挽儿之前任性,要不是我非要殿下守在外面,皇上也就不会惩罚殿下了。”
她忍着恶心道,“殿下深情,挽儿没齿难忘。”
“傻瓜,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司徒明道,“你在霆王府受苦,我只求早点把你接出来,我们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司徒明想着兵符的事情,哄骗云倾挽的时候就格外顺畅,说的比唱的好听。
云倾挽连连点头,道,“我在霆王府等着殿下。”
而后,又像个傻子一样,问,“殿下,我和霆王……殿下不会介意吧?”
“当然,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司徒明道。
“……”云倾挽觉得自己这一世练就了一张厚脸皮,但是和司徒明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殿下真好。”她半天才憋出这四个字儿来。
说实话,司徒明这嘴脸她装不出来。
假如司徒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无法做到说出“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冰清玉洁”这种话来,她只会觉得有些恶心。
但司徒明却以为云倾挽是真的感动了,于是切入正题,道,“听说霆王打算在皇上的寿宴上把兵符上交上去?”
“嗯,他是说过这话,说反正都是要交出去的,不如主动一些,皇上肯定会喜欢这个寿礼。”云倾挽道,“柏昔之前去找过了,兵符不在他的书房,我也去找了,他卧房也没有。”
顿了顿,她又道,“那天晚上,我故意灌醉了他,问他这事儿,他说,兵符现在人人都想要,在送出去之前,当然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不能留在王府。”
“那在哪里?”司徒明忍不住激动的问道!
他本来,还想让云倾挽在这二十天当中找到兵符,让司徒霆最后拿不出兵符来。
到时候,皇上肯定生气,以为司徒霆不愿意交出兵符。
到了那个时候,霆王府就完了。
可没想到的是……
云倾挽自然是因为听到了他和云倾染在里面的谈话,这才改了口骗他的。
她心下冷笑一声,摇头道,“我再问时,他就说是秘密,不肯多说了。”
她倒要看看,司徒明还怎么叫她去找兵符!
司徒明闻言沉默了,眉毛拧成一团,自语,“看来,只能等寿宴上动手了。”
云倾挽低头,道,“是挽儿没用,没能替殿下分忧解难。”
“这不怪你,”司徒明回过神来,看向她,“霆王既然还算信任你,那你找个机会再问问,说不定能套出话来,一旦有了消息,你就告诉柏昔,柏昔知道怎么把消息传出来。”
“嗯,”云倾挽扁了扁嘴,似乎有些不开心,“可是,柏昔没事就去勾引霆王,弄的霆王怀疑我,说是不是我故意叫自己的奴婢去的,那天还质问我,说我到他身边来究竟什么目的……”
“……”司徒明闻言,被噎了一下。
柏昔去勾引霆王,自然是他和云泓安排的。
本来最初,云倾挽不过是个铺路石,柏昔才是他们真正安插在霆王府的暗桩。
可谁知,司徒霆竟然对貌美如花又娇柔惹人怜爱的柏昔丝毫不感兴趣,反而和这个丑八怪圆房了?
司徒明打量着面前那张被伤痕贯穿的脸,一时间有些看不懂司徒霆了。
云倾挽看着他这表情,无声冷哼,而后唤了一声,“殿下。”
“嗯,如果柏昔还敢这样,本殿不会饶过她的,你先回去吧,记得打探兵符的下落,只有拿到了兵符,我才有办法将你接出来。”
司徒明回神,有些敷衍的道。
云倾挽点点头,起身来,“那我先回去,不然在霆王府不好交代了。殿下要保重身体,兵符的事情,我会尽量去问的。”
“嗯,你去吧,路上小心。”司徒明点头。
云倾挽转身离开了房间,道,“大姐姐,咱们回去吧。”
“二殿下和你说什么了?”云倾染忍不住问。
“就是……”云倾挽脸上忽而露出一抹娇羞之色,“一点私密的话。”
“……”云倾染云袖下方的双手忽而紧握,指甲陷入了掌心里。
嫉妒之火燃烧着,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云倾挽眼尾的余光扫过她,嘴角微微扬了扬,快步出去,上了马车。
名声被毁之后,云倾染心里本就没有安全感,这种情况下,如果司徒明还表现出一副勾搭云倾挽的架势,那云倾染的心态就崩盘了。
他们的心乱了,她就有机会,也更加有把握了。
云倾染上车之后,一言不发。
两人一路都没再说什么话,快到相府时,云倾染才道,“七妹妹,有些事情你要收敛一些,我和二殿下没什么,都被人传了谣言出去,你这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传出去怎么办?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霆王妃,万一激怒了霆王,可没你好果子吃!”
这话,隐约有些警告的意思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他是不是太猴急了些?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他是不是太猴急了些?
“我知道了大姐姐,”云倾挽下车来,笑,“我不会像是大姐姐一样,在楚都弄出那么大名声的。”
“你!”云倾染气的几乎发作,可云倾挽却笑笑,道,“时间不早了,大姐姐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云倾染还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此时,连翘迎了上来,对云倾挽道,“王妃,你可算回来了。”
“嗯,好困!”云倾挽打了个哈欠,和连翘一起径直往西院去了。
云倾染死死地盯着两人的背影,恨不得把她用眼皮夹死似的。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前脚出门,后脚玄戈就来问过,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到了没人处,连翘有些担忧得到,“我跟他说你在大小姐那边已经睡下了,也不知道信了没。”
“不管了,先回去睡吧,等明天再说。”云倾挽嘴上说着,心下不由又想到司徒霆——
他叫玄戈来找她,什么意思?
试探?趁机打探消息?还是?
……
此时此刻,霆王卧室烛火早就熄灭了,但是司徒霆却还没有睡。
屋里传来玄戈低低的禀报声,“连翘说王妃今晚和云大小姐一起睡了,但是属下去探查过,云大小姐的房间根本没人,她们两人都不在相府当中。”
“可有别的异常?”司徒霆没睁眼,嗓音在黑暗里显得很轻。
他好似不在意这件事情,又好像心中已经有数了。
玄戈道,“有一辆马车从相府离开,往明王府去了。”
“她们在里面?”司徒霆淡淡的问。
“嗯,但穿的是宫女的衣服。”玄戈心头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云泓把云倾染和王妃送到明王府上去,是做什么去了?”
“静观其变……”司徒霆道,“你也回去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他想知道,明天云倾挽回来之后怎么解释。
或许,到时候就有了答案。
但是,他对此心里也有些猜测,但是没有证据的猜测都不值得提出来,就算是讨论了也毫无意义。
只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云泓和司徒明肯定会像云倾挽求证一件事情。
看云倾挽是否在利欺骗他的时间到了。
……
次日,晴光大好,七月中旬的太阳依旧狠毒辣,云倾挽脸上戴着面具,也不怕晒黑,就那样顶着大太阳出去了。
难得的,云泓把她送到了门口,支开连翘,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兵符的事情,你还是要留意,这毕竟关系着你自己的未来……
霆王的心里只有战场没有女人,你留在他身边,远远比不上嫁给二殿下。
二殿下是疼你的,这个你能感觉得到。”
“我知道了爹爹,外面太阳大,你赶紧回去吧。”这种话,云倾挽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她虽然不怕太阳晒,却不愿意再听他唠叨下去了。
云泓点点头,还以为云倾挽这是在关心自己,慰藉的转身回去了。
云倾挽和连翘两人上了马车,往霆王府去。
下车来之后,玄戈道,“王爷在等着你。”
他笑着,但是眼底藏着探究。
云倾挽点点头,走进了司徒霆的院子。
他就靠在屋檐下,身下是竹编的躺椅,修长身姿充满军中男子特有的力量感,看的云倾挽有些眼花。
“王爷找我?”她笑着上前,问。
“昨夜和云倾染睡了?”司徒霆缓缓睁眼,斜睨了她一眼。
云倾挽闻言笑,“王爷信么?”说着,在他旁边的柱子上靠着,抱起手臂,道,“看来王爷对我还是不够信任。”
“那要看你值不值得信任,”司徒霆看向她,眼底是别样的探究和审视,“本王拭目以待。”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道,“我告诉司徒明,兵符如今不在王府,王爷自己看着安排吧……”
她打了个哈欠,“昨夜没睡好,我先回去补觉了。”
说着,往门外去了。
司徒明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兵符不在王府?
想了想,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招呼玄戈,道,“将兵符放到王府之内,也是王府之外的位置去吧。”
这样的地方,只有一个。
也只有少数人能够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玄戈闻言,道,“王爷还是不完全信任王妃。”
如果信任,那就不是安排在这样一个地方了。
这个地方,在云倾挽说的那两种情况之外。
司徒霆微微沉默了一下,这才道,“本王不会去赌这件事情。
不管她说了什么,也不管司徒明相信了什么,他们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去王府外面盘查,要么,在王府当中做文章。但是,本王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他细长的眸眯了眯,眼底闪过一抹邪魅。
“那属下去安排。”玄戈点了点头,有些崇敬的道。
后院。
连翘跟着云倾挽进了屋,一边给她倒水,一边道,“主子,你说,霆王会把兵符藏在哪里呢?那柏昔都找的焦头烂额了,愣是没有任何结果。”
“自然是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云倾挽笑,想起了自己和司徒霆的初遇。
“那主子你知道吗?”连翘笑着眨眼,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
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在某些情况下和不知道没有区别。
她不确定,但是她觉得,兵符应该在扶风楼。
那个地方十分隐蔽,云泓和司徒明想破了脑子也不会想到那里去。
毕竟,那是个小倌儿汇聚的地方,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往那边去。
一念及此,云倾挽又怔忪了一瞬:司徒霆正常吗?
好像真的不正常!
不然的话,他怎会那么喜欢容卿呢?
想到这里,云倾挽不免又有些头疼。
难不成,她要女扮男装一辈子,一辈子都不给他碰么?
这般想着,又不由叹息一声。
连翘听了,狐疑的看向她,“主子,您叹息什么?”
云倾挽又摇头叹息,“叹造化弄人。”
连翘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话格外深沉。
此事之后,暂且安稳了一两天。
但一转眼,又到了她出去坐诊、元公公拿药,和给司徒霆祛毒的时间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晃晃悠悠去了司徒霆的前院,故意道,“王爷,能不能蹭一顿午饭啊?”
“你很开心?”司徒霆扭头看向她,有些诧异。
他刚刚褪去王袍,玄戈在门口一闪便撤了回去,但云倾挽看清楚了,玄戈手上拿着的,是一套黑色的便服,和王袍的款式完全不一样。
云倾挽便明白,他这是要换衣服去扶风楼了。
只是,眼下还未到中午,他是不是太猴急了些?
想到这里,云倾挽是真的开心了,于是咧嘴笑,“还好吧,只是听说王爷这边有好东西吃,我也想尝尝。”
“你想吃跟厨子说便是了,本王今日身体不适,你回去吧。”司徒霆下了逐客令,仿佛一刻都不想停留。
他正火急火燎的要去见心上人呢,谁要跟她吃饭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宁为千里野马,不做笼中困兽!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宁为千里野马,不做笼中困兽!
云倾挽瞧着,司徒霆那态度,简直就差叫玄戈把她丢出去了。
“也好,我自己去跟厨房说,就说王爷同意了的,今天我要好好吃一顿!”云倾挽笑盈盈扬长而去,脚步极其轻快。
司徒霆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吐槽,“这七傻吃错药了吧?”
玄戈听了,忍不住的笑,抱着衣服过来,道,“王爷,你真的要这么快过去吗?那就算是容卿坐诊,也得等下午凉快一些了吧?这至少还一个时辰呢。
而且,你还没吃饭。”
司徒霆听了,道,“不吃了,等到了扶风楼那边再说吧。”
隔了两天,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容卿了。
玄戈闻言笑,“王爷,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容公子有那么好吗?”
“……”司徒霆无语,只是白了他一眼。
玄戈抿嘴笑,帮他换上衣服,推着他回了卧室。
通往扶风楼的密道,在卧室下面。
云倾挽回了后院,对杜若道,“如果柏昔问起,就说我心情不好,谁也不见。”
“主子要出去了?”杜若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前院方向,“霆王走了?”
云倾挽这一次去前院,实际上也是去确认司徒霆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只有等他走了,她才能出发,不然司徒霆要是来后院找她,按照现在的情况,杜若怕是拦不住。
她点了点头,嘴边扬起笑,“应该是走了。”
而后,转身进屋,换了男装,也戴上了面具。
连翘打量着她,掩嘴笑,“哟,这谁家公子呀!如此俊美迷人,燕都的大家闺秀们恐怕都要发狂了,你这一去,恐怕要招惹许多花蝴蝶吧?”
云倾挽闻言,不由想到云倾染说的那些话。
她眼底忽而闪过一抹凉意,道,“那怕是眼瞎。”
连翘见她不开心,便不再说这个。
但云倾挽又道,“若这样他喜欢,那也是极好的。”
她又笑了。
她想起了司徒霆看着她时迷恋倾慕的模样,又高兴了起来。
连翘心下叹息:药王谷少主的心事当真不能猜,这比六月天变得还快!
而云倾挽已经顺着打开的窗户消失在了屋里。
……
云烟楼下面,已经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显然都在等着药王谷的神医出来了。
云倾挽过去的时候,云烟楼的掌柜正在扯着嗓子招呼,“大家都别挤,报了名的人我这里是有名册的,到时候会按照名册叫人,你们挤也没用。
还有啊,容公子也是要吃饭的,等下午,下午啊!”
他汗水从胖胖的脸上往下滴,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都这个时候了,正主还没登场啊!
那容卿来去无踪,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要是不出现,他上哪儿去找?又怎么安抚这些人?
云倾挽看着这场面,嘴角微微勾了勾,闪身上了三层露台,第一时间就往对面的扶风楼看去。
这一眼,就看到了司徒霆。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便服,勾勒出修长身姿,就靠在那躺椅上面侧着身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握了把扇子,轻轻摇着。
暗影遮去了他的脸,只留下几片浅淡的光晕,让他看上去梦幻又魔魅。
只有两个字:华美。
此时此刻,那妖孽一般的人正看向这边,她看过去时,目光立即就和他相撞了。
她嘴角扬了扬,眉眼弯了弯。
这一刻,她的心情又别样的欢快起来。
司徒霆远远看到他在笑,顿时也来了精神,道,“吃饭吧。”
“好。”玄戈忍不住调侃他,“果然还是容公子下饭。”
司徒霆但笑不语,只是心下道:他要和他一起吃。
云倾挽也低头,招呼楼下的掌柜,“把午饭送到本公子的房间来。”
掌柜的立即如同打了鸡血,仰头高喊一声,“好唻!马上上来!”
而后,像一只圆球一样滚进了云烟楼,扇子都丢在了街上。
“天啊,那就是容卿吗?果真是天仙一般的人儿!”下方众人的目光,也瞬间落在了云倾挽脸上。
“这容貌风骨,说是大楚第一人也不为过了!”
“可不光如此,容貌是上天赐予的,实力却不是。我听说他武功高强,再加上这一身医术,可真是叫人只有仰望的份儿!”
“这么好的公子,日后也不知道会娶谁家姑娘,那姑娘可真是好福气了。”
“容公子!”
“容公子!”
“……”
……
下方一阵喧闹,不少人都在喊着她的名字。
云倾挽第一次产生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扭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轻声嘀咕,“原来站的足够高,才能感觉到荣誉和自由带来的畅快……宁为千里野马,不做笼中困兽!”
这一世,她会自己掌控一切,她自己也罢,楚都的局势也罢,感情也罢,她都不会寄希望于任何人。
包括司徒霆。
她早想明白了,爱是一个人的能力,而不是寻求庇护的懦弱。
和被爱被疼惜的甜蜜相比,她 更喜欢主动的进攻和付出。
因为,授人玫瑰手有余香,而被爱和被疼惜伴随的,还有依赖感和患得患失,甚至是被利用被牺牲的风险。
如今的司徒霆还不信任她,她也谈不上信任司徒霆。
不需要更近,相爱就足够了。
云倾挽微微抬头,看向对面露台上的男人,眼底是挚爱的明光,却野性而张扬,丝毫没有寻常女儿家的怯懦和仰望。
对面那男人,是她想要的,却不是她想要攀附的。
无形中,那种王者的气息在她身上流露出来,吸引着对面的司徒霆,也吸引着下方疯狂的病患和怀春少女。
玄戈望着这边,忍不住道,“这容卿看上去身子骨虽然单薄,但是那种气度却令人折服。”
司徒霆闻言笑,潋滟目光落在对面,缓缓转动着指间酒樽,道,“你知道本王最喜欢他什么吗?他不像是那些人,看着本王的眼神那样卑微……
连内心都无法做到对等的人,是不配谈感情的。
那都是依附和交易。”
所以,这么多年,楚都那些小家碧玉也罢,大家闺秀也罢,他都毫无感觉。
他就需要势均力敌的知己,也需要势均力敌的爱情。
这种情绪,玄戈不是很理解。
但他却也觉得,司徒霆和容卿之间的气场,有种难以言喻的契合感——
一个妖孽铁血,一个肆意随性。
此时,掌柜的送了饭菜给云倾挽,云倾挽斟了一杯酒,朝这边笑了笑,举杯遥祝。
因为视角的关系,街道上的人皆以为云倾挽是对着他们。
于是,又是一阵骚乱呼唤。
但实际上,云倾挽只是和司徒霆暗中交流罢了,下面这些人,无形中对他们形成了一种掩护。
司徒霆亦笑,霎时如同阳光照亮黑钻,璀璨耀目。
云倾挽看的有点眼花,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很特别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速之客,上官晴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速之客,上官晴
那是一个女子,身穿水蓝衣裙,却不像是楚都女子的衣服那般繁杂,她身上只配了一把剑和半截玉笛,穿过街道的时候,如同一股凉风抚过燥热,明丽清雅的外表立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云倾挽握着酒樽的手微微顿了顿,眼眸微微眯起。
吸引她的,最初的确是这个女子的外表。
但是,真正让她在意的,却是其他。
这是一个练武之人,而且武功绝对不低,她走路的样子和正常人不一样,脚步也很有玄机。
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楚都局势十分敏感,一般修行之人都不会往这里闯……那么,她来是干什么的?
而且,她走到下方,也往楼上看了一眼。
最诡异的是,对面楼上,司徒霆似乎也僵了一下,甚至放下酒樽,下意识的往下面多看了几眼,似乎,还扭头和玄戈说了句什么。
那么,司徒霆认识这个女的?
云倾挽微微蹙眉,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直觉上,她有些不大喜欢这个女的。
而此时,那女子在楼下停下来,拉住一个排队的人,问,“怎么这么热闹?大家聚在这里作什么呢?”
她的嗓音,有种清冽的气息,煞是好听。
那排队的道,“这不,药王谷少主容卿在此处义诊,我们都是来瞧病的。我瞧着姑娘面生,莫非也是来求医的?”
那女子摇摇头,笑,“我只是路过,觉得奇怪就问问……不过……”她说着,看向容卿这边,“这么多人排队,看来药王谷少主的医术十分高明。”
云倾挽闻言,便明白她不是大楚人。
甚至有可能,还不是天极帝国几个下属王国的人。
要不然的话,不可能没听过容卿的名号。
那排队的闻言,顿时道,“那可不,容公子可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如今连皇上和太子殿下都请他治病呢,我们这些人,能被他瞧瞧,可是极大的幸运。”
那人刻意提高了嗓音,似乎是故意让云倾挽挺近他的恭维似的。
这样的恭维云倾挽并不在意,她在琢磨那女子的一言一行。
正当她想着这个女人进入楚都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时,那女子忽而道,“那既然这样,我也排队吧。正好以前受了点伤,也一直没好,找了好几个大夫都不管用。”
“可这……需要排队的吧?”她问话的男子闻言,顿时道。
云倾挽转身,对门外的小二道,“你下去告诉那女人,就说她是本公子让她上来。”
小二应了一声,蹬蹬跑下楼去,分开人群,对那女子道,“容公子请你上去。”
那女人似乎有些意外,仰头看了露台一眼,云倾挽微微举杯示意,让她上来。
那女子眯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跟着小二上楼。
云倾挽见她这表情,便知道她必定知道容卿,之前那些话,不过是糊弄人的罢了。
而且,这个女人对她有敌意。
她的目光又落在对面的司徒霆脸上,却见司徒霆微微蹙眉,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却又碍于身份无法出面,只能干着急。
那么,司徒霆一定认识这个女人。
而且,司徒霆不希望这个女人和她见面。
这中间到底藏着什么?
云倾挽还不清楚,但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她今天的好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很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而云倾挽却在这个时候,从街角扫到了宁逐的身影——
难不成,此女和明王府有关?
云倾挽心头闪过一瞬间的狐疑,这个时候,小二道,“公子,那位姑娘上来了。”
“进来吧。”云倾挽的嗓音有点凉,低头漫不经心的吃东西。
紧接着,门被推开,那女子走了进来,随着她水蓝色的衣裙摆动,一股淡淡的,好似来自海洋的气息袭来。
这气息并不明显,但是云倾挽嗅觉比较灵敏,毕竟她是要经常辨别草药的。
她来自东边,很可能是东部云逐帝国的某个属国。
云倾挽得出判断,扭头看向她,“有病?要治?”
“……”那女子微微蹙眉,觉得这话哪里有问题,但不知为何却又没有发作,只是道,“嗯,之前手腕受过伤,偶尔抽筋,不知公子可有办法缓解?”
“姑娘不打算自报姓名?本公子不诊无名之人。”云倾挽看向她,道。
“小女子上官晴……不过公子今日义诊不是需要排队的么,怎会如此轻易让我上来?”上官晴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来就反将一军。
云倾挽微微勾唇,戏谑的打量着她,“那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没病却说自己有病的人。”
她说到这里,眯眼紧盯着她,“你没来过楚都,你装模作样在下面问我的病人,又装作完全不知道本公子……但是,你的神情却暴露了你的真实情况。”
上官晴闻言,情不自禁的蹙眉,云倾挽冷笑,“你的确是第一次来楚都,但是,你对这里的一些人一些事情了如指掌。”
她的眼神忽而变得敏锐而锋利,如同寒冰之刃,断言,“有人告诉了你一些事情,你就算不是冲着本公子来的,也绝对和本公子脱不开关系!”
“你……!”上官晴脸色猛地一僵,有些措手不及。
云倾挽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很快,上官晴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轻哼一声,道,“容公子这一张嘴,恐怕能把死人说成活人吧?
什么生死人肉白骨,本姑娘算是见识了!
是你自己主动叫我上来的,到头来还说出这样一番话,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说着,竟然愤然离开!
“对,有些人的确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云倾挽回敬了一句,“姑娘慢走,咱们来日方长。”
上官晴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而后甩门离开。
紧接着,在门口长呼了一口气。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她听得出来,上官晴刚刚很紧张,出去之后,放松了自己。
这个女人不擅长伪装,甚至可以说是……不大习惯伪装。
刚刚突然发飙,不够水到渠成,反倒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而且,她这般容貌气度,当不应该是奴婢、甚至是小门小户的女子。
如果她出身高贵,却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了楚都,又故意问关于容卿的事情,再加上司徒霆反应奇怪,宁逐又曾经露面……
综合这一切,云倾挽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
这个上官晴,绝对和如今明王府和霆王府的斗法有关系,而且,身份特殊。
她不擅长伪装,那么,她的主要武器就是身份。
一个足以在重要人物面前获取主动权的身份!
那么,她究竟是什么人?
云倾挽忽而想到,之前司徒霆曾经提过,他师从沧澜散人。
沧澜散人如今是沧澜剑派的掌门人,而沧澜剑派位于东海之上,也在云逐帝国境内!
如果此女来自沧澜剑派的话,那么,她的一切推测都有了依据!
第一百七十六章 醋意。大佛
第一百七十六章 醋意。大佛
云倾挽忍不住又看了对面的扶风楼一眼。
那边,司徒霆似乎有些欣喜,正对玄戈说着什么,看表情好似和上官晴有些关系。
云倾挽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饭菜忽而索然无味,起身吩咐外面的小二,“看诊可以开始了。叫号吧!”
这嗓音,多少听上去有些冲。
正和玄戈说话的司徒霆一愣,扭头看向这边,微微蹙眉,“他吃了这么点,怎么坚持到天黑?”
远远地,那一桌子菜只动了两三口,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司徒霆就是心疼了。
玄戈闻言,试探的道,“刚刚上官姑娘去找过容卿,表面上看起来,好似是容公子主动的,但是属下觉着,就是因为上官姑娘的到来,让容卿不高兴了……
也不知道上官姑娘和容公子说了些什么。”
司徒霆闻言,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她的到来本王欣喜,但是也万般不解。这个时候,她来楚都做什么?”
“她是王爷的师妹,应当是为了王爷您而来的吧?”玄戈看向司徒霆,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司徒霆自己不知道的话,那旁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毕竟,沧澜剑派远离楚都,坐落在别国的疆土之上,除了司徒霆可没人接触过那个地方的人。
司徒霆也觉得她是来找自己的,可不知为何,他心头就是有些不安宁。
“你去告诉元景一声,假如她来了王府,就说本王不在家,让她等着吧。外面局势很乱,让她不要乱走。”司徒霆还不想让上官晴知道自己在扶风楼的事情。
玄戈点了点头,问,“那容公子那边,需要送点吃的过去吗?”
“托人送点去吧,你不好直接出面。”司徒霆揉着眉心,恨不能自己过去给他送吃的。
可眼下人多眼杂的,容卿又万众瞩目。
他一旦出现,就很容易引人关注,万一被人查出什么来,对他和容卿都不好。
毕竟,眼下的容卿也不算是纯粹的江湖人,她还在给皇上调理身体呢。
司徒霆本想和他一起隔着一条街吃饭的,眼下云倾挽一耍脾气,司徒霆也吃不下去了,直摆手叫人把桌上的东西撤了下去。
云倾挽已经在接诊第一个病人了,无暇顾及司徒霆。
等病人走后,她下意识的扫了这边一眼,却见司徒霆怔怔的看着她,眼底满是心疼和无奈,桌上的饭菜也被撤走了。
不知为何,云倾挽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所有的坏心情,似乎又在这一瞬间毫无理由的烟消云散。
见她笑,司徒霆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接诊继续进行,到了第四个病人的时候,那姑娘拿了一包枣花糕递了过来,羞怯道,“公子,你都没来得及吃东西,这个送给你吧。”
云倾挽接过枣花糕,目光落在牛皮纸包上面粘着的一朵白茉莉时,心中忽暖。
“谢谢了,本公子很喜欢这枣花糕。”云倾挽眼尾的余光扫过对街那人,嘴角微微扬起。
这小动作不明显,那姑娘还在羞怯中,也没注意到。
她真的没想到,区区一包枣花糕,就让绝世倾城的容公子高兴,她真是太激动了!
云倾挽看着面色一片娇羞,红得果子一样的病人,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她可不是司徒霆那样的变态,对同性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这伤疤没什么,外用一点药膏吧,坚持一个月,但是上了药之后别晒太阳,一定记住了,不然会产生二次灼伤。”云倾挽拿了药膏递给她,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
“多谢公子。”那女子面如红霞,嗓音都是颤抖的。
云倾挽摇头无语,顺手拿起桌上的枣花糕往嘴巴塞,笑靥明亮。
司徒霆忍不住咧嘴笑,有几分邪魅蛊惑,也有几分痴。
……
玄戈回到霆王府的时候,正巧遇上上官晴。
她大摇大摆的走近王府,如同进了自己的家一样,四下打量着,很是高冷的问,“你是师兄的侍卫?他人呢?”
玄戈知道她身份不凡,微微低头见礼,道,“王爷中午出去了,还未回来,姑娘先在府上等一等吧。”
“他去哪儿了?”她说着,径直往司徒霆的房间走去。
玄戈拦着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满脸都是纠结。
要拦着吧,此人和司徒霆关系匪浅,万一冒犯了不好交代。
不拦着吧,司徒霆的房间,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尤其是卧室,那里面还藏着秘密。
玄戈只好极其委婉的道,“姑娘去书房等着吧,这里是王爷的卧室,怕是有些不方便。”
元景看着这情况,只觉得头疼。
府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尊大佛,他这当下属的要为难了。
上官晴却没有想要移步书房的想法,她上下打量了玄戈一番,冷哼,“卧室又怎样?以前师兄在宗门的时候,他的卧室我想去就去!”
“……”玄戈和元景无语。
这女人,压根没法聊天。
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好像自己是上天下凡的神仙姐姐一样,天生就高人一等。
只是不该让她去的地方,她还真的不能去。
玄戈和元景对视一眼,索性两人都守在了卧室里。
上官晴在卧室里东找西翻,四处乱看,看上去率性随意,不拘小节。
可玄戈和元景的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万一,被上官晴找到机关密道怎么办?
上官晴是司徒霆的师妹,但是,值得信任吗?
玄戈和元景都不确定。
他们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该怎么办?
一时间,两人竟是如临大敌,紧张了起来。
玄戈没办法,只能低声对元景道,“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我们拿上官晴没办法,他必须得回来了……我在这里守着。”
玄戈的武功要比元景好一点,眼下也只能他留在这里。
元景点点头,飞快去了后院,找杜若借衣服——
眼下,上官晴在卧室,那就堵死了密道,他只能从扶风楼正门进去,自然不能叫人认出来。
而他现有的衣服,都不适合去——
因为常穿,所以伪装性太差了。
“有没有比较大众的衣服,借我一套,我出去一趟。”元景有些着急,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杜若面无表情,二话没说进屋,拿出一套衣服丢给他,顺手还扔了一张人皮面具给他,这才道,“既然不方便需要伪装,那就装的彻底点。”
“多谢!”元景大喜过望,飞快套上衣服,戴上面具,出门去了。
连翘觉得狐疑,“怪了,前院发生了何事,竟让元景如此惊慌失措?”
杜若闻言,道,“刚刚我如厕,看到一个女人进了王府,应该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那元景出去做什么了?”连翘心中有了些许猜测,“难不成去找霆王了?”
她眼底忽而露出一抹狡黠,“那岂不是说,通往扶风楼的暗道在那女人所在的屋里?”
如若不然,元景直接走密道就可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嘴巴比剑厉害
第一百七十七章 嘴巴比剑厉害
“应该是吧。”杜若道,“那女人来者不善,而且我远远看玄戈的表情,似乎对那女人很是尊重,应该是身份不凡,并且一眼看着就是练武之人,实力还不弱。”
“我们去凑热闹吧,不管怎样,主子站在霆王这边。”连翘眯了眯眼,道,“元景这么急着找霆王,玄戈估计很难缠住那女人。”
“嗯,眼下明王府的人正在翻天的找兵符……以防万一。”
杜若认同了连翘的说法。
“既然是女人,那就好办多了。”连翘冷哼一声,一步跨出了院落,气哼哼的就往正院去了。
此时,上官晴正坐在了司徒霆的床上,做摁摁又捏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玄戈紧张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脸色铁青的道,“姑娘可真是不拘小节,这可是男人的床……你不要脸面,我家王爷还要清誉,还请姑娘自重,从王爷的床上下来吧!”
这通往扶风楼的暗道机关就在床里面,只是门在隔间罢了。
这要是被碰到了,暗道那边多少会有点反应。
而且,兵符就放在暗道里!
玄戈几乎绷不住了。
而对方却好似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不妥。
“你说什么?”上官晴突然生气了,眯眼的盯着玄戈,“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我和师兄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来插嘴?”
和女人斗嘴玄戈不擅长,一时间气的七窍生烟却无处纾解。
但这个时候,连翘却从外面一步跨进来,十分彪悍的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青楼窑子的姐儿们都比你矜持!
师妹了不起啊?你和王爷关系那么好,他怎么不娶你过门?
想进王府的大门,怎么也该问问王妃的同意不同意,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她直接上前,伸手就把上官晴从床上拽了下来。
上官晴没防备,而且没想到对方也是修行之人,力气大的吓人,而且抓她的手臂的时候,手指恰到好处嵌入穴位,让她根本不敢用力挣脱。
连翘也不客气,直接把人给甩了开去,母老虎一样挡在前面,毫不客气的冷笑一声,“也不去打听打听想要爬上王爷的床的女人最后都怎样了!
你想要被赏个一丈红还是被拉出去游街?
这么丢人现眼,你爹娘知道吗!”
这一番话,可谓极其毒辣。
而且,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彪悍。
一瞬间,玄戈看的目瞪口呆,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甚至忘记了危机暂时已经解除。
上官晴也皱起了眉,她被甩在门口,震惊的盯着连翘,有些失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要脸,你比那窑姐儿都不要脸!人家窑姐儿想要上男人的床也没有这么主动的。”连翘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好感,而且,她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别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这样的纯禽婊我见过的太多了!”
比如,云倾染。
连翘就不明白了,世上哪来的这么多这种人?
“……”上官晴有些懵,脑子被炸的空白。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被人说的这么难听过。
她今日的确又故意的成分,可是……
再多的可是,她也无法像是连翘一样,飚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可要是动手,却又有些奇怪。
首先,连翘的身手不差,她一时间还无法判定虚实。
这要是打起来,万一落了下风岂不是更添笑话?
她盯着连翘半晌,冷冷丢下一句话,“等师兄回来,我会让你知道如此辱骂我的下场!”
说了两句,觉得不够解气,又道,“我要让你永远都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连翘冷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有种你让我永远都说不出话来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听说过吗?就你这样,还想爬上王爷的床,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连翘就认了一个死理——
她是霆王妃的丫鬟,为护住自己主子的尊严和地位,而单纯的和上官晴对招。
如此,这就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扯不到密道和兵符上面去。
而且,她看得出来,上官晴养尊处优,相对而言肯定要矜持一些,她必然不擅长这种骂架。
在她不擅长的领域,很容易暴露出破绽来。
上官晴的确被连翘气到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种人。
在这之前,身边的人对她的评价都是率性自然,不拘小节。
她自己也认为这种行为很是洒脱,可没想到的是,有朝一日竟然被人说成是不要脸,连窑姐儿都比不上。
她气的发抖,脸色一片苍白。
终于忍不住,拔剑出招,“很好,今日本小姐就杀了你,看看师兄能把我怎样!”
她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在师兄的心目中,是我重要还是那个丑八怪重要!”
连翘也不示弱,亦拔剑出手,“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明知道王爷已经娶了王妃,却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郎情妾意的模样,恶不恶心?”
霎时,短兵相接的声音连续传来,连翘打的虽然吃力,但却也并未立即落下风,甚至出言讽刺,“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餐风饮露的神仙,原来是骨子里骚!”
“……”玄戈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屋檐下,看着这场面目瞪口呆。
他得承认,女人之间的战争他见过的不少,却绝对没见过这种级别的。
刀剑相向不说,那恶毒的话也层出不穷。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莫名有种快感——
对付上官晴这种女人,就得连翘这种嘴巴厉害还武力值爆棚的人!
上官晴出手就是杀招,本想着给连翘来个下马威,可她越打就越心惊。
连翘武功的确不如她,可是招式却极其刁钻,而且招招毙命,分明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连翘的打法完全不要命,可她上官晴是天之骄女,惜命的很呐!
这样一来,两人竟然进入了胶着状态。
上官晴又惊又怒,“你是从暗网出来的人?”
“还算没眼瞎,”连翘冷笑,“我家王妃不过是脸受伤罢了,要是治好了,论相貌你差了她十万八千里。
论人品,我家王妃矜持自重,进退有度,而你却像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毫无教养。
论实力,你连我这样一个奴婢都打不过,有什么好骄傲的?”
此时此刻,玄戈觉得,连翘的嘴巴比连翘的剑还厉害。
那简直每一个字都是一万点暴击,能把人活活气死。
上官晴已经被气得失去章法了,越打越乱,连翘竟然还占了上风!
而且,她嘴巴还不停歇,出言讽刺道,“况且,你家师兄宁肯和我家主子喜结连理,也不愿意娶你过门,你也不想想想,真是猪脑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爷,您站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爷,您站起来了?!
“……”上官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气的剑走偏锋,疯了一样攻了过来。
连翘嘴角微微上扬,她就知道,对付这种所谓的大家闺秀,用这种办法屡试不爽,什么修养什么高贵,在这一瞬间都会从她们身上崩溃!
她一边举剑格挡,一边嘲讽道,“今日我就给你上一课。
所谓的出世高人,人家那是心境上的修为,是内在的高贵,而不是像你这样,三言两语都经受不起,稍微一碰就变成疯狗一样……”
她冷笑,“就这样,你还装什么装?自以为比我高贵吗?笑话!”
“……”玄戈看的失神,又觉得她这话说的天衣无缝。
出世的高人的确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立志高远,又怎会和人在这里骂街呢?
人家还不屑与俗人计较呢。
这般想着,又对连翘高看一眼。
连翘嘴巴虽然毒辣,但是心里却是通透的。
她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高明,而是直击上官晴防备最薄弱的地方,用言语激她,这是进攻之策。
只是……
“她……这么生气,当真是为了王妃来的?”半晌之后,玄戈这才忍不住问旁边的杜若。
毕竟,之前柏昔和云倾心都试图爬上霆王的床,也没见连翘这么发过飙。
而且,她还有某种想要置身事外的意思。
可这一次……也太凶悍了吧?
玄戈觉得不可思议。
而杜若则扭头看了他一眼,反问,“不然呢?让上官晴鸠占鹊巢,在王爷床上不下来?”
玄戈一愣,而后明悟过来,“也对。”
密道和兵符的事情,不管云倾挽和杜若连翘等人知不知道,都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讨论,甚至不应该拿出来说,双方彼此心中有数就行。
而且,玄戈还不能说谢谢。
一旦说了,就证明他刚刚的确身陷困境。
那么,这个困境是什么?
又很容易招人猜测。
情势进入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境地,玄戈只期望司徒霆快点回来打破僵局。
只是看着上官晴,玄戈就感到头疼——
司徒霆真的能压住这尊大佛吗?
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放着。
一时间,玄戈的眉心又紧紧拧住了。
直觉告诉他,以后的王府是不得安宁了。
……
元景匆匆闯入扶风楼,进去之后,掀了面具这才被放进三楼去。
司徒霆一见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便知道王府出事了。
“怎么了?”他微微起身一些,凝眉问。
“王爷,上官姑娘在您的卧室乱翻,还在床上乱找,我和玄戈根本拦不住,您快回去吧!”
元景扶着栏杆,大口的喘息着,“密道没办法过来,咱们只能从外面走,属下脸上这面具,还是问杜若借来的。”
司徒霆闻言面色一变。
眼下这种情况可不好出去。
因为容卿在对面云烟楼问诊的事情,楼下汇聚了太多人,其中不乏楚都权贵,而他即便是戴着面具换了衣服,出去也十分引人注目,很容易被人盯上。
而且,他作为当朝王爷,从扶风楼这样一个小倌儿窝里出去,更加引人非议。
如果上官晴在他卧室的话,那他也不可能从密道回去。
到时候,密道门一打开,肯定被上官晴堵住个正着。
没有办法,司徒霆只能站起来,道,“本王先走一步,你慢慢回去。”
元景猛地瞪大眼睛,差点惊呼出声,“王爷,您可以在站起来了?”
相对于上官晴这个麻烦而言,司徒霆能够站起来,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元景喜形于色,激动地整个人都在颤抖。
司徒霆点点头,“此事依旧需要保密,你先回去,把轮椅放在后院。记得从库房拿备用的,不要动前院的。”
元景连连点头,飞一般的从扶风楼离开,直奔王府而去——
他还得从后门回去,去后院把衣服换回来。
司徒霆看了一眼对面的云烟楼,目光在容卿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收起眼底不舍,闪身离开了扶风楼。
那道残影,只是一闪就不见了。
正在问诊的云倾挽留意到他飞速撤离的身影,眉心微微蹙起——
她当然不会因为他离开生气,只是,他走的这么匆忙,甚至都没有掩饰武功和能够站起来的事实,这是遇上了什么急事?
一时间,她难免有些担忧。
她转身招呼门外的小二,并在纸上迅速写下了一行字,递给他,“麻烦把这个送去锦绣绸缎庄,让他们把选好的料子送到这边来。”
说着,又递给小二一块白玉。
小二大喜过望,飞快的走了。
司徒霆不可能这样回到前院去,他出现在了云倾挽的院子里,脱掉外袍,拿掉面具塞进云倾挽的橱柜之后,等着元景回来。
让他意外的是,平常肯定会有一人守在院中的连翘和杜若都不在,院子里空无一人。
就连云倾挽都不在。
怪了,这女人去哪儿了?
司徒霆脑海里闪过一瞬间的疑惑,忽而想起她中午来前院想要一起吃午饭的事情。
他没答应,所以下午她出去浪了?
司徒霆轻轻摇头,笑,“如此,也好。”免得还要解释一番。
前方传来打斗声,似乎是在前院,以及连翘的高嗓门,“想要进王府的大门,先问过我手上的剑同意不同意,就你这点道行,信不信我打的你满地找牙!我看你还怎么爬王爷的床!”
“……”司徒霆黑线,这是在骂上官晴?
上官晴作为他的师妹,实力的确比不上他,但是也不是很差。
她竟然在连翘手上落了下风?
是连翘太强还是?
司徒霆不得不重新审视连翘的实力,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连翘根本不是靠武功占据上风的。
她深知上官晴心里的弱点,不过是恰到好处的打了一场心理战罢了。
上官晴心乱了,她就能掌控主动权。
但无论如何,既然她们在院子里打架,那么卧室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司徒霆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来得及仔细打量云倾挽的房间。
这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玄戈负责去布置的,也没有被动过。
但是,床单被褥却被换成了米白色的棉布,床头还多出一束白茉莉,被插在瓷白如玉的花瓶当中,隐约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那花瓶上面没有任何花纹,极其简单的颜色,和被褥床单以及洁白的窗幔好似在屋里隔出了一方别样的天地,令人心旷神怡,却又安定恬淡。
司徒霆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自语,“奇怪的女人。”
他越来越看不懂云倾挽了。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她不喜欢绸缎喜欢棉布这能理解,可是这棉布却与众不同。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下麻烦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下麻烦了!
根据他的了解,寻常百姓家里所用的棉布,差一点都是灰色和麻色的,好一点都是染了花纹的,却很少见这种色泽温润质朴的米白棉布。
而且,寻常百姓家里,几乎不可能出现这种瓷白的花瓶。
打仗的时候,他在百姓家中借住过很多次,见到的都是花花绿绿的花瓶。
这样的花瓶……
司徒霆不由想起了上次在后花园看到的那道淡蓝色的背影。
皎皎如月,袅袅如风,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还有白茉莉。
上次,容卿送了他一束白茉莉,他觉得只有白瓷瓶配得上如此青白相间、香味清雅的花朵,他自己插了一瓶。
却没想到云倾挽这里也有。
这是巧合吗?
好奇心驱使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眼别的地方。
他打开了云倾挽的衣橱。
第一个柜子里,是叠的十分整齐的红色嫁衣,上面的珍珠光泽温润。
这是玄戈帮着准备的。
此时看到这些东西,他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心情。
他合上了柜子,打开了下一个。
下一个里面,是云倾挽的便服,色泽淡雅,尤其是里衣,清一色的纯白,洗的纤尘不染。外衣要么全部纯色,要么上面只是很雅致的花纹,很少见那种绣工繁复的料子。
奇怪的女人!
女人不都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吗?
司徒霆嘀咕了一句,忽而觉得云倾挽有些对自己胃口,但转念又如同犯了罪一样,迅速打住了这个念头……他已经有容卿了。
他忍不住,又把手伸向了柜子下方的抽屉。
可这个时候,外面却有了响动,蓦地收回了手。
元景在外面低唤了一声,“王爷?”他不确定司徒霆回来了没。
司徒霆嗯了一声,“去前院拿套衣服过来,就说本王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记得拿两套。”
“好!”元景心中一喜,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套是用来穿的,另一套,自然是用来弄脏的。
他笑了笑,把从库房拿出来的轮椅放进屋里,而后转去了前院,玄戈忍不住问,“王爷呢?”
元景看了一眼那边的战斗场面,道,“王爷在王妃屋里睡觉呢,我还以为他出去了,一顿好找!”
玄戈闻言有些震惊,就连杜若和连翘都惊讶了一下。
上官晴皱眉,往这边看了过来,元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本想掩饰什么,可是突然发现司徒霆是双腿残疾的,他自己怎么去的后院而让玄戈和他这个贴身侍卫都不知道?
虽说他可以自己摇着轮椅去,可是,一个残疾的人,不应该没有人跟在身边。
玄戈和元景可是司徒霆的贴身侍卫,难道不该寸步不离吗?
这个细微的矛盾,很容易引人怀疑。
还是连翘脑子转的快,她白了元景一眼,“谁叫你去打扰王爷的?王爷说了谁也不许吵他!”
玄戈立即回过神来,看向连翘,“你推着王爷去后院的?”
“怎么?不行啊!”连翘语气很冲,扭头又怼上官晴,“听见了没,王爷在王妃屋里睡觉,你还爬他的床,要不要脸!”
上官晴心里本来只有气,但是这会儿却有些疼了。
司徒霆竟然跑去别的女人的床上睡觉?
他怎么可以这样!
上官晴突然丢下剑,眼眶红了。
连翘低咒一声,“我靠,来真的啊?这下麻烦了。”
她本来只是演戏的,可谁知道上官晴竟然真的惦记着司徒霆?
她可是司徒霆的师妹,再加上司徒霆作为当朝霆王,有了正妃还可以娶侧妃,甚至一大堆侍妾通房……如果上官晴坚持,那岂不是还有无数条爬上霆王床的路?
而且,就她这身份,进了霆王府还不和云倾挽撕到有天荒地老?
连翘自己也有点懵了,不禁为云倾挽感到紧张。
而被解围的元景赶紧讪笑,“王爷不小心弄脏了外袍,让我去拿。”
说着,飞快窜进了卧室,拿了两套衣服,将一套压在另一套下面,抱着便去后院了。
但是他这话,又让上官晴多了几分难过——
他在云倾挽房间做什么,竟然弄脏了衣服?
而连翘和杜若两人交换了眼色,杜若飞快往后院去了——
眼下云倾挽不在屋里,司徒霆却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万一发现什么不该被发现的就不好了。
元景回到屋里,将衣服给他,司徒霆迅速换上王袍,打翻桌上的茶盏,水渍浸透了另外一件,元景又抱着弄脏那件回去。
轮椅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桌边。
司徒霆坐了上去,重新拿了一只茶盏,抓起茶壶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嘴角上扬——
云倾挽不在,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品尝她的茶了,不然还得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杜若进来了,有些紧张的道,“王爷……”
而后,目光迅速扫过屋里。
在没有发现特别的异常之后,杜若稍微松了一口气,问,“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司徒霆知道隐瞒一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掩藏,于是又道,“去了趟后花园,顺路进来喝杯茶。”
“哦。”杜若点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我就说嘛,刚刚那个女人来的时候,元景和玄戈还到处找你,原来你自己去后花园了。”
因为司徒霆双腿残疾,只能依靠轮椅行走的缘故,王府所有地方都是无障碍的。
即便是没有人在一旁伺候,他也能自己转着轮椅四处走动。
如此一来,这个谎就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勉强编圆了。
毕竟,司徒霆只是去个花园而已,在自己府上想要静静,不叫人跟着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杜若知道,司徒霆说的是假的。
因为云倾挽就是容卿,容卿去了云烟楼义诊,司徒霆去了扶风楼陪着他,是上官晴的突然出现,让元景和玄戈招架不住,所以这才把司徒霆弄回来的。
他没办法从密道回来,只好如此了。
但是,这些话,这层窗户纸,杜若不会去戳破的。
因为戳破之后,暴露的不光是司徒霆,还有云倾挽。
同时,还会让两人的关系紧张起来。
所以,他难得的憨笑了一下。
司徒霆有些惊讶:这面瘫脸也是会笑的吗?
而此时,上官晴气呼呼的过来了,一把推开门,迎面看到司徒霆,微微愣了一下。
她也好些年没见过司徒霆了,此时才发现,他们之间有些陌生。
上次司徒霆离开的时候,才十四岁,正是东宫太子身陷敌营那一年。
临走的时候,他说,“今年长兄带兵出征,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去。
那时候,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笑起来很阳光,身上带着几分邪魅之气,有着别样的耀眼,但也有亲和力。
但是现在,他已经成年了。
第一百八十章 赏她三十大板!是条汉子!
第一百八十章 赏她三十大板!是条汉子!
他虽然站不起来了,但是端坐在那里,满目威严,身上那种厚重严肃的王者之气迎面而来,让她这个站着的人都感到了压力。
这样的他,和记忆中完全无法重叠,却又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只是个少年了。
上官晴的目光落在的他的脸上,他宽阔的胸膛,修长的身姿,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
如此伟岸的男儿,若是能够依偎在他怀中,被他庇护,那将是何等幸福?
这般想着,又委屈的掉下眼泪来,忽而埋怨道,“师兄,这才几年没见,你就娶了王妃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说着,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杜若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拉住吧,不合时宜。
不拉住吧,又觉得不妥。
好在,司徒霆轻轻推住了她,道,“都多大人了,还哭?”说着,递了手帕给她,“把眼泪擦干了。”
上官晴感觉到了一点疏离——他竟敢不让她抱他!
虽然之前也不让,可是……
可是,他都娶了王妃了,都让别人抱了,为何还是不让她抱?
难道,她还比不上一个什么王妃吗!
她把手帕丢在了一边,撒娇道,“师兄,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们去你房间好不好?”
一定程度上,云倾挽不在这件事情,让她还是稍微放轻松了一点。
只是,她心下也有疑惑:云倾挽去哪儿了?她不在,为何司徒霆还在她房间睡觉?
但这话她只是在心里想着,却暂时没有说出来。
她挑衅的看了一眼迎门进来的连翘,上前拉住司徒霆的手臂,摇晃着,“师兄,你人在后院,你家奴婢还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
“……”这话,听得连翘鸡皮疙瘩都下来了。
她一歪头,在杜若耳边笑,“这下,柏昔有对手了。对了,她人呢?”
“好像出去了。”杜若道。
“……”司徒霆闻言黑线,抬头看向连翘——
他很好奇连翘突然出手的原因。
连翘也不辩解,就那样看着司徒霆。
司徒霆能感觉到那眼神中别样的气息,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于是眯眼看向连翘,嗓音微冷,“谁叫你对上官姑娘出手的?”
上官晴闻言,很是得意的轻哼了一声,脱口而出,“师兄,我要让她……”
她的话,被司徒霆迅速打断了,“连翘,你不经本王允许,对贵客出手,应当重罚!本王罚你去地牢思过半月,你觉得如何?”
“奴婢认罚!”连翘翻了个白眼,不要命似的道,“但是,有句话奴婢不得不说。
这要是王爷你的侧妃、侍妾或者通房往你床上爬,尚且还得顾及礼仪!
可是这个女人,一不是通房侍妾,二不是王妃允许了要娶过门的女人,一来就往你床上爬,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王爷您脸上好不好看奴婢不知道,但是我家王妃还要脸呢。
您既然把王妃娶进了门,最好还是不要一点都不把她当回事儿!”
“……”司徒霆听得额角青筋直跳,怒喝一声,“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打入地牢,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许探望!”
玄戈闻言,一脸的无奈,只好看向连翘。
连翘冷哼一声,“我自己会走!”而后,甩门出去了!
这脾气,简直要上天了!
“去,赏她三十大板!”司徒霆无语,嗓音沉沉道,这件事情,他也很为难的。
玄戈更加为难,赶忙对连翘道,“快,求个饶!”
“不要!”连翘硬气的不行,玄戈无奈,只能带着她下去,打了三十大板,送往地牢。
上官晴总觉得这惩罚还缺点什么,但又不好着急开口。
“你说你这是何苦,干嘛和王爷顶着来,他不想惩罚你的……”玄戈几乎无语,他这下手不重,连翘是练武之人,比寻常人要抗打,伤势不算严重,可是……
这伤,明明可以不受的。
连翘闻言,翻了个白眼,“那女人明摆着不想善罢甘休,而且她一来就往你家卧室去,有些事情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这个时候,王爷要是不重罚我,岂不是打草惊蛇?”
玄戈一愣,“你怀疑她来者不善?她可是王爷的师妹啊!”
“那又如何?”连翘冷笑,“给太子下毒的,还是太子的枕边人呢,更何况,给皇上下毒的,要是不够亲近皇上,能做得到吗?”
她扭头看向玄戈,悠悠然道,“这最锋利的剑,永远都藏在自己的剑鞘里。
你熟悉它,信任它,缺乏防备,所以,当它刺伤你的那一瞬间,你连回神的机会都没有。”
地牢的光线暗淡,她的脸看上去熠熠生辉。
不知怎么的,玄戈就道,“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吧,王爷下令不经过他允许,谁也不许来探望你,这意味着没有人会对你再下手,我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我会每天来看你的。”
“多谢了。”连翘嘴角扬了扬,笑意有些怪异。
她以为,今天她在上官晴面前说出那样一番歹毒的话,玄戈和元景对她的好感消失殆尽了。
可玄戈却恰恰相反,他刚刚说话的那语气,有种别样的郑重和承诺感。
她没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的去了地牢。
玄戈看着她这笑脸,忍不住道,“真是条汉子!”
这挨了一顿打,眉头都不皱一下,还能笑得出来!
可不愧是暗网出来的变态女人!
连翘闻言,嘴角轻轻的抽了抽,“你说什么?”
“没,说你好……坚强!”玄戈讪笑。
“……”连翘翻了个白眼,“好了,你出去吧。”
玄戈站在外面看了她一会儿,这才道,“你等一会儿,我找个机会,送干净的被褥下来。”顿了顿,又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其实,连翘完全没必要插手的。
玄戈很想怀疑她,可是这一刻,也找不到任何怀疑她的理由。
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霆王府的秘密。
玄戈的心里是感动的。
此时此刻,在他心里,连翘和元景是一样的。
而且,今天的杜若也叫他刮目相看。
因为元景后来换的衣服,是杜若借出去的。
而上面,上官晴还在粘着司徒霆,思来想去,心里还是没憋住,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巴,“师兄,你是没听过那奴婢怎么骂我的,你这惩罚也太轻了!”
她赌气道,“你这就是敷衍!你都不记得你那时候跟我爹说过什么了!”
“我说过会照顾你,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出言不逊,如今已经杖责,又在地牢关着……本王记得,你以前是个善良的姑娘。”
这一番话,直接堵上了上官晴的嘴巴。
她憋了半天,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她怕说得多了,在司徒霆心里留下一个蛇蝎的印象。
见她不纠缠了,司徒霆这才问道,“你不在宗门呆着,怎么千里迢迢到楚都来了?师父知道这事儿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帮我什么?司徒瑾的来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帮我什么?司徒瑾的来意
“我为什么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官晴撒娇道,“我爹当然知道了,是他让我来帮你的。”
“帮我?”司徒霆微微挑眉,很巧妙的把话题抛了回去,“帮我什么?”
“那要看师兄哪里需要我。”上官晴闻言,娇俏的笑,满脸都是甜蜜,好似刚刚不曾和连翘吵过一般。
这样的时候,她看上去可真有种天真烂漫的气息。
元景看的目瞪口呆,怀疑之前那个趾高气扬的人不是她似的。
有些女人的善变,他算是领教过了。
但是,善变的女人,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元景对她没有好感,就只是静静地看着,等着司徒霆的决定。
“我这里,可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司徒霆闻言笑,拍拍她的手,似乎完全听不懂上官晴是什么意思,颇为宠溺的道,“走吧,先去前院,既然你来了,那就在楚都好好玩一阵子吧。”
“师兄,人家不是小孩子啦,可以帮忙的!”上官晴推着他的轮椅撒娇,换做温言软语,魔咒一样低喃着,“况且,你双腿不方便,以后想去哪里,我推着师兄去!”
门外,玄戈和元景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
司徒霆则笑道,“我可不敢,你是师父的掌上明珠,要是让师父知道我把你当苦力用,师父还不扒了我的皮?”
上官晴总觉得,司徒霆的态度看上去亲昵,但却总隔着一点什么。
反正,就是不像之前那么亲密了。
她撅起了嘴巴,“师兄嫌弃晴儿了。”
以前,这一招屡试不爽。
她弯腰趴在司徒霆耳畔,嘟囔着,“师兄,我觉得你变了,你没有以前那么疼晴儿了,晴儿要去给爹爹告状,就说你欺负我!”
司徒霆闻言,笑,“你这个丫头,这都多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我可不像是你,长大了总该有长大了的样子,而且,楚都规矩多,一旦行差踏错,免不了被弹劾责罚,师兄哪能像你,成天自由自在的?”
上官晴歪头看他,发现他的笑容和以前似乎并无两样。
她心下一喜,打消了疑虑,眨眨眼,“还是师兄笑的样子最好看。”
此时,玄戈多少也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于是道,“可不是,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王爷笑了,还是上官姑娘有办法。”
上官晴闻言,心中窃喜不已,道,“真的吗?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司徒霆脸上笑意始终不曾消散,看上去是真的开心了。
但这场面,看在杜若眼中却并不养眼。
上官晴和司徒霆走的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足以对云倾挽产生威胁。
此时,翡翠跟着云烟楼的小二上了楼梯,来到了云倾挽的门外,轻轻扣门,“容公子,我来了。”
“嗯,你进来。”云倾挽示意门外,暂时停止叫号。
翡翠进屋去,有些疑惑的道,“主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紧急召唤我?”
刚刚小二那种联络方式可不常用,除非应急,云倾挽不会那么做,那种传信方式太容易暴露了。
“今天楚都来了一个女人……”云倾挽大概将事情说了一下,道,“刚刚霆王着急回去了,王府那边肯定出了什么事情,我在这里走不开,杜若和连翘又不能跟着我,所以,你派人去调查一下什么情况,尽快回话。”
翡翠点点头,“好,属下马上去办。”
云倾挽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有些心不在焉,“继续叫号吧。”
既然是义诊,说好的今天下午半天,那么她就没办法离开,只能等到晚上。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张贴着白茉莉的牛皮纸上面,心里莫名有些乱。
而在一会儿的义诊当中,她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病人。
那人进屋来,拿掉头上的大檐帽时,她才忍不住笑着起身相迎,“原来是太子殿下……殿下身子如何了?若又不适,叫人来找我便是了,怎么今天自己过来了?”
对于太子司徒瑾,她颇为尊重。
此人温润如玉,让人不好唐突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还以为他是司徒霆一心想要要守护的人。
司徒瑾笑着在他对面坐下来,打开随身的箱子,拎出两坛清酒来,“这是宫中常备的解暑的清酒,你来尝尝,还有几样小菜,你先吃一点再看诊。
这天气太热,整整一下午也是熬人的。”
“太子殿下就为了这个过来?”云倾挽忍不住的笑,也不客气,拿了一坛酒就打开来,嗅了嗅,“嗯,好酒,谢了!”
“公子喜欢便好。”司徒瑾笑着,在他对面坐下来,道,“只是过来看看,我身体好多了。”
而后,又道,“公子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不好找。
这好不容易知道今天肯定在这里,自然是要过来叨扰一番的。还有就是,的确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公子。”
“哦?”云倾挽举了举杯,笑,“你说。”
“上次,我听闻你拒见了霆王,是……什么缘故呢?”司徒瑾说的很谨慎,看了一眼楼下,轻微的掩饰了一下,“今日这么多人前来问诊,他竟然没来,我有些惊讶。”
他好似随意说起,云倾挽却隐约明白了他的来意。
她笑了笑,道,“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相谈甚欢,你我之间说过的话,我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的。
当然,我也相信殿下不会对第二个人提起。”
司徒霆除外,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说。
司徒瑾闻言一喜,“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被太子殿下信任是容卿的荣幸。”云倾挽轻轻举杯,和他碰了一下。
司徒瑾没了顾虑,这才道,“其实,上次我来,就很想问问公子,能否出面替霆王医治一下呢?他是我大楚的战神,这么瘫痪着着实太可惜。”
他的眼神有几分殷切,那种有所求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极少出现。
他是白玉无瑕的人,即便是对权位,也都看的风轻云淡,能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他所提到之人,也便是心底极其重要的了。
云倾挽闻言笑,“早就听闻霆王和太子殿下手足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公子可否愿意?”司徒瑾有些紧张的问。
云倾挽很想答应他,却没法开口。
她轻轻摇头,“殿下对霆王的关切之情本公子能感觉到。但是眼下朝局纷乱,能站起来,对于霆王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她抬眸看向司徒瑾,“殿下以为呢?”
司徒瑾闻言不禁点头,微微蹙眉,“时机的确不好,只是他的腿这些年受了很多罪,我心里十分不忍。如今公子在楚都,我也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件事情,殿下还是回去和霆王商议吧。我想,霆王的想法可能和本公子一样。”云倾挽笑着,别有深意的道。
还是让司徒霆自己去解决吧,她可不想掺和在他们两兄弟之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危机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危机
司徒瑾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会儿,忽而明悟了什么,笑,“也好,也好。”
云倾挽笑着,“此处人多眼杂,太子殿下还是早回吧,本公子继续看诊。”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这桌菜,本公子会吃完的。”
“嗯,那本殿告辞。咱们有机会再会。”眼下正是义诊,司徒瑾也不好耽误太长时间,起身告辞。
云倾挽送了送他,但也没下楼,“这位公子慢走。”
司徒瑾转身,掀起帽子笑了笑,这才离开。
楼下,经过装扮的文钦等待着,一见他就迎了上来,低声的问,“殿下,容公子答应了吗?”
“没有,”他摇头笑,“走,咱们回去。”
“没答应殿下还这么高兴?”文钦惊讶的看着他,一脸不解。
“此人冰雪通透,本殿和他说的越多,就越发钦佩他,也许,这件事情是本殿错了,他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司徒瑾字里行间全是褒奖,赞叹不已。
文钦忍不住扭头瞅了容卿房间所在的方向一眼,“他那么神?”
作为太子伴读和近侍,他从小跟在司徒瑾身边,虽知道司徒瑾为人温和,从不对人恶语相向,但是极少听到他如此推崇赞叹一人,于是难免对容卿多了些好奇心。
司徒瑾只是笑,“走吧。”
容卿的事情,他也不想再多说。
有些东西,说出来就变味儿了,还是自己心里藏着就好了。
文钦听得心里痒痒,但司徒瑾不肯多言,他也没办法。
云倾挽透过露台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开,思绪又回到了司徒霆离开扶风楼的事情上面去了。
本来,对于楚都的事情她都是有事先安排的。
可是上官晴的出现,却从某种程度上打乱了这一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霆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不过傍晚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锦绣绸缎庄的小厮前来传话,道,“主子,药王谷那边回话了,玉公子说他三天之内过来。”
云倾挽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好,如果有新的消息,每隔三日你们可以往这边送。”
玉公子真名玉流枫,是药王的大弟子,也是云倾挽的大师兄。
只不过,玉公子不走寻常路,医名不在外,外人只知容卿也不知玉公子罢了。
玉流风来了,那么兵符的事情,就有了胜算。
云倾挽嘴角微微勾起,嗓音变得轻快起来,“继续叫号。”
看诊的人络绎不绝,这份热闹掩藏了埋藏在背后的暗涌,一切都看上去再也正常不过。
而此时,一封信送到了司徒明的手上。
司徒明看完之后大喜,索性把信送到宁逐手上,让他也看,“余先生的信,你瞧瞧!”
宁逐看完之后亦大喜过望,惊叹一声,“余先生当真神人也!居然能让她效力?如此一来,霆王府对于殿下而言可就没什么秘密了!
今天下午我在云烟楼下面看到她时,还以为她和容卿有什么关系!
不曾想,却是咱们的人!”
司徒明连连点头,“说的没错,就算是司徒霆防备云倾挽,也绝对不会防备她!”
“那兵符的事情……”宁逐不由期待的问道。
如果能趁早拿到兵符,让霆王在皇上的寿宴上拿不出兵符来,那事情就热闹了。
司徒明当然也在期待这样的结果,他满眼算计的笑着,“你说的是,如果我们能在寿宴之前找到兵符,司徒霆就完了。”
此时,霆王府已经传出了霆王要把兵符当做寿礼献给皇帝的消息,过不了几日,皇上必定也能听到风声,他必定十分欢喜欣慰。
可是,越是如此就越容易乐极生悲,当皇帝产生了极大的期待,事情却又落空之后,那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滔天怒意。
到时候,只要他再叫人从中稍稍一挑拨,司徒霆就会成为一个玩弄皇权的骗子。
到了这种时候,他在军中的威信只会变成他的枷锁,让皇上更加相信他不愿意交出兵符而故弄玄虚。
皇上还不恨透了他?
司徒明越想越开心,竟是高声道,“宁逐,你去叫人准备酒菜,本殿要庆祝一番!”
“是!”宁逐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去了。
……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正在和上官晴说话的司徒霆开始变得心不在焉。
容卿每隔三天就会来给他解毒,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只是,今晚他会来吗?
他上次答应了容卿,要在扶风楼陪着他的,可是今天他食言了,被上官晴缠住,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脱身。
上官晴身份特殊,是沧澜散人的独女。
沧澜散人对他有恩,而且年少的时候,上官晴的确对他也极好。
他不好做的太过分。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上官晴,“你今天进城就直奔王府了?”
他本想问她去找容卿干嘛了。
可是,他既然说自己逛了会儿后花园,又在云倾挽房间睡了一觉,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只能旁敲侧击。
但是,上官晴却隐瞒了去找过容卿的事情,撒娇道,“可不一进城就直奔王府了?
晴儿都已经这么多年没见过师兄了,师兄一点都不想念晴儿,晴儿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着师兄的。
你回来这么多年,连个信也都不写给我。”
司徒霆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楚都不安宁,写信过去,也是平白让你和师父担心,所以就……
不过你既然来了,以后日子还长,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吃点东西早点睡觉,有事咱们明天再说?”
上官晴闻言,任性道,“我要和师兄一起吃。”
“……”司徒霆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来者是客,而且……
他眼底闪过一抹深邃,扭头看向玄戈,“叫人上晚饭吧,今晚本王陪上官姑娘一起吃。”
上官晴隐瞒见过容卿的事情,就证明她多少有些问题。
起码,她对他不是坦诚相待的。
如此敏感的时刻,防人之心无可无,司徒霆绝不会掉以轻心。
既然上官晴想要掩饰,那么他就配合她一下,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自从上官晴来了之后,司徒霆再也没有空想到云倾挽。
本来,云倾挽就是一个不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就更加被忽视的彻底,司徒霆甚至都没有留意到云倾挽还没有回来。
相对于云倾挽,上官晴显然更加重要。
他虽然不十分信任上官晴,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但,他对上官晴是有感情的,不是爱情,却比对云倾挽的感情强烈无数倍。
玄戈不情不愿的去厨房那边了。
他不喜欢上官晴。
相对而言,他更喜欢云倾挽。
第一百八十三章 风口浪尖,劲敌
第一百八十三章 风口浪尖,劲敌
去往厨房的路上,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云倾挽的房间,眼底露出一丝丝担忧——
真不知道这位浪到不知回府的王妃回来发现有人和自己的丈夫走的那么近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虽然容卿和司徒霆走的也近,但是容卿好歹知道掩饰,况且容卿那姿容气度,那任何地方都为司徒霆考虑的心态,让人无法拒绝。
玄戈是认可容卿的,至少他全心全意为司徒霆好。
可自从上官晴来了之后,玄戈的心里一团乱麻。
除此之外,他最担心的是兵符。
今日上官晴一来就往司徒霆的卧室去,而且直往床上翻来找去的,这目标实在是太明确了,明确到让他不敢相信——
如果上官晴此举只是巧合,那她肯定很想爬上司徒霆的床,那以她的身份,司徒霆肯定对她不能像是对云倾心和柏昔那样。
而且,从云倾挽最近的表现来看,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到时候,这两个女人闹起来,霆王府是要有多热闹?
一旦霆王府乱起来,旁人就多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而如果上官晴此举别有目的,那事情就更加严重了。
她曾经是司徒霆的师妹,熟知司徒霆的习惯——
她一来就往床上扑,是知道了密道所在,还是只是巧合?
如果是前者,后果不堪设想,此女不得不除。
可是,她又是沧澜散人的独女,如何下手?
玄戈只觉得一个脑子两个大,只等天黑一些,上官晴回去了之后,再和司徒霆商议兵符的事情。
至少,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兵符放在密道里面已经不安全了,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要尽快转移。
可是,眼下哪里是安全之处?
还有一件事情。
眼下,霆王府已经把霆王要在皇帝寿宴上献上兵符的事情传出去了,一旦兵符失窃,到时候拿不出来,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若是再遇上小人落井下石,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明在期待着这个结局,玄戈在担忧着,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皇帝对外界的掌控,至少出乎了他们的预期。
本来以为这个消息要过几天才会传到皇帝耳中,可就在玄戈回去复命之时,元公公已经对楚帝提起了此事。
趁着傍晚天凉一些,皇帝去骑马刚刚回来,刚一下马,元公公就凑到了跟前去,低声道,“皇上,外面传出了一个消息,说霆王殿下打算在您的寿宴上将兵符作为寿礼献上来。”
说这话时,元公公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
他这一生,主子只有楚帝一人。
楚帝的权威稳住了,他才有好日子过。
霆王此举,自然是在对楚帝表示孝顺和忠诚,他如何能不高兴?
楚帝运动的满面红光,在听闻此事之后,亦精神大振,“哦?霆王当真有这个打算?”
“该是真的,据说这消息,是从霆王近侍玄戈和元景口中说出来的,霆王妃也说过,应当不会有误。”元公公笑着牵过缰绳,跟着楚帝往回走。
楚帝闻言,大喜,“若是如此,霆儿也是个好孩子了!朕心甚慰!”
说着,大掌一挥,“走,朕今晚要去看望湘贵妃,上次她好不容易参加了宴请容卿的宴会,这次起码也不会把朕赶出来了吧?”
帝王心不专情,但是也不是无情。
对于云湘,楚帝是年少情愫,心头那朵白梨花,总是和其余人不一样。
可惜,云湘已经多年不侍寝了,弄的他毫无办法。
而且,后来他自己中毒,体力不济,就算是想要行房事,也是力不从心了。
但是,如今形势一片大好。
容卿的出现,让他雄风重振,而太子也恢复了议事,霆王又如此孝敬忠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何等明媚的景象?
这个好消息甚至让楚帝在短暂的时间当中,忘记了司徒明之前犯下的错。
当然,比起兵权在握而言,司徒明那些小伎俩都变得不重要了。
到时候,他有的是能力整治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楚帝意气风发,也没有叫任何人通传,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湘贵妃的寝宫,只是叫元公公去拿换洗的衣物。
显然,他是打算在那边直接洗浴了。
宫里一片喜庆,但事实的情况却不像是楚帝想的那般美好。
司徒霆深知交出去兵符的后果, 也知道不交出兵符的危险。
只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选择。
而且,司徒明也想要兵符,打算将兵符握在自己的手上,掌控大楚军权,而后进一步夺取皇位。
而云倾挽则为了解除司徒霆的困境,保护他不因兵符的事情陷入危难,也避免兵符落到司徒明手上,而打算劫走兵符。
兵符是大楚传承数百年的老物件,军中只认这个。
只要兵符失窃,那么重新铸造就没有意义,因为没有人认可。
如此一来,大楚的军队就会一方面效忠皇上,另一方面尊崇他们的战神司徒霆,这正是云倾挽想要的结局。
除此之外,还有多少心怀不轨之人,谁都说不清楚。
比如,邻国的奸细……
这一番风起云涌,如今正酝酿到最为关键的时刻。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云倾挽等到了回来的翡翠。
翡翠小心翼翼的进了屋,面色凝重,低声道,“属下叫人去打听时遇上了杜若……府上似乎出大事了。”
“怎么了?”云倾挽凝眉,起身来,看向远处被黑暗笼罩的霆王府。
直觉告诉她,今天下午不管发生了什么,绝对和上官晴有关系。
果然,就听翡翠道,“是上官晴,一进入王府就闯进了王爷的卧房,玄戈和元景招架不住,元景这才把霆王叫了回去。但是,中间还是出了点岔子。
连翘担心上官晴来者不善,怕暴露了王府的秘密,所以以替王妃驱赶狂蜂浪蝶的理由和上官晴打了一架。
上官晴在霆王跟前告状,霆王罚了她三十大板,是玄戈亲自动的手。
如今,人还被丢进地牢当中去了,说是半个月都不许出来。”
云倾挽听着这些话,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沉沉道,“看来,这一次是遇上了劲敌。”转念,又问,“连翘伤的严重吗?”
翡翠摇头,“杜若说尚且能走路,玄戈下手轻了,应当无大碍。”
云倾挽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师兄一旦回来,你立即让他来见我。另外,留意一下上官晴出了王府之后,都和什么人有瓜葛。我怀疑她不是相府的人,就是司徒明的人。
还有可能,是别国的奸细。”
“好。”翡翠点头,“只是,主子你身在王府,如今遇上这样一个女人,怕是要不好过了……”
“我也不是吃素的。”云倾挽冷笑一声,“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是,那……主子今晚还去王府吗?”翡翠看向她深沉的侧脸,有些迟疑了。
上官晴是个变数,容卿过去,太容易出岔子了。
万一,被她撞到呢?
若是传出去,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他不来,本王便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他不来,本王便去。
云倾挽沉吟良久,也没说话。
连翘看不透她的心思,只好告退。
夜色越发的深沉了,因为前几天下雨,再加上今天这么一蒸发,弄的空气湿漉漉的,似乎要被水蒸气堵上鼻孔,让人感觉呼吸都有些难过。
“天色不早了,玄戈,你送师妹回去休息吧。偏院晴雪阁不错……”他看向上官晴,笑意当中敛藏着些什么,“师妹就在那边安顿吧。”
“嗯,那我先回去了。”上官晴也不好深更半夜再缠着司徒霆,起身道,“师兄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来找你玩!”
“嗯,去吧。”司徒霆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上官晴欢快的走了,但是转身之后,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司徒霆对她的疏离,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墙一样。
也许,真如玄戈所说,他只对她笑。
但是,这种笑……似乎又笑意不达眼底。
还有,根据她的了解,司徒霆对云倾挽也未必就那么热络,为何玄戈和元景对她坐在司徒霆的床上那么介意?这其中,肯定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什么。
走了几步,上官晴假装随口问玄戈,“怎么没见过你们家王妃?她和我师兄的关系,真的那么好?以至于让你们都护着她?”
云倾挽和司徒霆是什么关系,玄戈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也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好。
毕竟,司徒霆这次从外面回来,直接去了云倾挽的房间。
他们都不知道云倾挽出去了,这意味着司徒霆一回来就可能遇上云倾挽,而暴露他能够站起来的秘密,可是司徒霆依旧选择了去云倾挽的房间。
可见,这个秘密他宁愿让云倾挽知道也不愿意让上官晴知道。
所以,司徒霆和云倾挽的关系看似微妙,但是,他们之间是有一定的信任的。
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司徒霆愿意相信云倾挽。
就算是麻烦,他也更愿意承受云倾挽带给他的麻烦。
这亲疏关系,旁人看不清楚,玄戈和元景却看的明白。
而且,今天杜若和连翘两人作为云倾挽的侍卫,都出手帮忙了。
这意味着,他们两人很可能知道霆王的卧室里藏着秘密,但却不想被外人得知。
不管这出于什么动机,目前看起来,至少还是一条战线的。
所以……
玄戈嘴角扬了扬,笑,“王妃是当朝相爷的女儿,又是皇上赐婚。”
话说了一半,让上官晴去猜。
上官晴闻言,扭头扫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师兄不得不对王妃好?”
玄戈只是笑,并不多言。
有些话,说不透比说透了好用。
上官晴又问,“她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王妃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玄戈敷衍道。
他同样想知道云倾挽去了哪儿,可是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上官晴。
上官晴见他尽说些没用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而后没再理会他。
玄戈把人送到门口,道,“里面是干净的,王府没有丫鬟,上官姑娘凑合一下吧。王爷不喜欢府上人太多。”
“知道了!”上官晴没好气的说着,进屋砰一声关上了门。
玄戈深深看了一眼门口,转身离开了。
司徒霆坐在屋檐下等人来,目光深深投入夜色。
换做以往,容卿已经到了。
可是,今天已经迟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他的人影。
他生气了。
司徒霆心头不由自主的冒出几分紧张来,对元景道,“本王今晚要出去,你们守住这里,谁也不许进来。”
“王爷,您是?”元景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是要去找容公子?”
“他不来,本王便去。”司徒霆忍不了了。
他转动着轮椅进屋,起身自己去换衣服,他说过,只要他能站起来,他一定会去找他的。
想着那人眉眼,司徒霆的心头紧张又热切,心脏抑制不住的怦怦跳着。
“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他不确定的问元景。
元景挠挠头,“也说不定,毕竟王爷今天下午不告而别,那容公子性情古怪……”
谁知道他怎么理解这件事情了?
“所以,本王应该去跟他解释清楚。三日之期,他不来,本王也应当主动赴约。”司徒霆恍若自语,戴上了那块黑色面具。
元景不知道怎么劝说他,只能傻傻的站着。
玄戈回来一看这情况,愣了一下,“王爷要出去?”
“嗯。”司徒霆点头。
玄戈觉得,司徒霆可能有些魔怔了,他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王爷,您稍等一下,属下有事要和您说,”玄戈赶忙道,“今日上官姑娘一进门就往您床上乱摸,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指向性都太明显了,眼下兵符放在那里不安全,我们需要重新调整。”
玄戈生怕自己没说完他就走了,赶紧道,“她虽是您的师妹,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您示下吧,属下去转移!”
“不用了,此事本王亲自去处理。”司徒霆并非完全忘记了这事儿。
他转动了机关,而后走向隔间的密道,道,“你们只需要守好这里便是了。”
“……”玄戈一脸黑线,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司徒霆走后,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元景,眉头紧锁。
元景摇头,“不知道。”
两人齐齐扶额。
这下全乱了。
一个上官晴的到来,直接让司徒霆的后院起火,先不说云倾挽那边如何应付,就是容卿那边也不好处理了。
而若是容卿因此走上对立面,那事情就麻烦了。
玄戈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吩咐一名暗卫,“你去,盯着上官晴,一刻也不要放松。”
……
云烟楼。
云倾挽盯着桌上的沙漏,等着后半夜。
她现在身份敏感,回去的太早了,如果被人瞧见,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她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还是等人都睡下了再说吧。
想着后半夜还要给司徒霆祛毒,而白天又忙了一下午,已经有些累了,于是直接躺在露台的躺椅上闭上了眼睛,打算先睡一会儿。
可人刚刚躺下,一道熟悉的气息却就迎面而来,牵起一片晚风扑打在她脸上。
紧接着,传来男人略带几分幽怨的嗓音,“白天不告而别是本王的不对,可是我若不来,公子就打算和本王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云倾挽先是惊讶,而后窃喜,转念又觉得好笑,睁眼看向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老死不相往来?王爷何出此言?”
话音未落,那黑色的身影已经压了上来,矫健身躯将她覆盖,狂风暴雨一般的吻落了下来。
“……”云倾挽一脸黑线,伸手环住他的腰,支支吾吾,“等等等等……呜……椅子要坏了!”
司徒霆才不管,然云倾挽话音未落,就听身下咔嚓一声,躺椅散架了!
“……!”云倾挽无语,心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摔下去要硌死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为了他,不顾一切,不计得失。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为了他,不顾一切,不计得失。
但司徒霆还是反应很快的,在两人坠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将云倾挽翻了过来!
云倾挽回神时,人已经在他上面了。
而司徒霆结结实实砸在了那一堆木头块上!
“……”云倾挽嘴角轻微的抽了抽,低声问,“怎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黑暗里,司徒霆的面色有点难堪,轻咳一声,“好像岔了气儿!”
“咳!”云倾挽忍住想笑的冲动,爬起来在他身上摸摸,“哪里?”
那一刻,司徒霆很想说点过分的话,可是他生生忍住了,牵住她的手落在腰间,“这里。”
云倾挽红着脸摸向他腰间,嗓音染上几分氤氲,“真岔气儿了?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扎针了啊!”
那嗓音,如此撩拨人心。
司徒霆嗓音微哑,忽而坐起来,猛地把她搂在了怀中。
云倾挽还没回神,就那样跨坐在他腿上,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如此暗淡的光线里,她也感觉到了他眼底跳跃的火焰,有些心虚的低喃,“那个……我怕疼的啊!”
“妖精!”司徒霆哪里受得了她这软软的语气?
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里,不轻不重的啃咬着,一双大手情不自禁在她后背游走。
云倾挽感觉他格外的烫,似乎要将她融化了一样。
也许是夜风太软,让她有些迷糊了。
“嗯……”浅浅的低吟,如同一个导火索,引爆了什么。
云倾挽俏脸爆红,直接把脸埋在他怀中不肯出来了。
太过分了,他竟然……
司徒霆回过神来,也忍不住有些尴尬的笑了,“对不起,本王实在是忍不住……”
云倾挽不说话。
这话让她怎么接?
司徒霆看着鸵鸟一样贴在他身上不肯露面的人,又抚上她的发,轻声的叹,“世人皆知容卿心狠手辣,却不知我的容卿还是爱害羞的。”
他害羞的样子,好美。
司徒霆感觉自己着魔了。
他就那样抱着她,轻轻的摇晃着,好似整个世界瞬间恬静圆满起来。
云倾挽有点想睡,又有点舍不得睡,许久之后,嘟囔道,“听说你府上来了个美人,你还来找本公子干嘛?”
“嗯,我家容卿还爱吃醋。”他在头顶笑,薄唇落在她发间,轻轻的吻着,“世间有了容卿,还有什么美人?”
看过容卿绝世风华,从此任何人,无论男女,都不会再入他的眼了。
这一点司徒霆很确定。
为了避免她误会,他又解释道,“他是沧澜散人的女儿,本王的师妹。
她这个人性格太野,从小被骄纵惯了,玄戈和元景压不住她……从霆王府到这里的密道机关在本王的卧室,本王怕被她发现,所以必须前去处理……
不告而别是本王的错,还请容卿原谅。”
这一番话说的诚挚,云倾挽听了忍不住的抿唇笑,“看在你这么想念本公子的份儿上,本公子就原谅你了。”
说着,又戳戳他的胸膛,凶巴巴的威胁道,“但是,你要是真的敢沾花惹草,本公子就废了你!”
司徒霆看着她这表情,却觉得十分可爱。
于是,鬼使神差捏了捏她的鼻头,“放心吧,本王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云倾挽被甜到了,赖在他怀中不肯起来,“那快天亮的时候再祛毒好不好?”
“好,本王就这样抱着你。”他也不愿意撒开,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保管几天……”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来,放在云倾挽手上,“这个,只有放在你这里,本王才安心。”
“兵符?”云倾挽惊呼一声,震惊的看向他,“你把这个给我,不怕我坑你啊?”
司徒霆闻言,眼神深邃起来,深情而诚挚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若是被你坑,本王也心甘情愿。本王这一生看似不羁,实则不曾放纵过,但是这一次本王想要放纵。”
为了他,想要不顾一切,想要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
云倾挽握着兵符,只觉得握住了他所有的情意,别样沉重。
她盯着兵符半晌,五指缓缓收拢,而后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容卿定不负王爷厚爱,确保兵符万无一失,让王爷在皇上寿宴上顺利把兵符交出去!”
司徒霆猛地拥紧了她。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奋战。
从此,后背有人,无所畏惧。
云倾挽也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抱的很紧。
此时此刻,她觉得哪怕司徒霆以后发现她是个女子而不爱她了,她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毕竟,他曾把这世上最珍贵的信任交给了她,曾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
纷乱的夜色突然甜蜜起来,隐约之间飘来馥郁的花香,云倾挽轻声的道,“今天太子乔装打扮来过,问我愿不愿意出面治好你的腿,我让他回去问你。”
司徒霆一愣,而后叹息,“他终究还是突破了底线。”
“嗯,关心则乱,你快要失去兵符了,他大概也是担心你的未来。就算是没了兵符,总要站起来才让人安心一些。”云倾挽仰头看向他,“你和司徒瑾的关系,当真不错。”
“你吃醋?”司徒霆挑眉看向她,笑,“本王确定,在遇见你之前,对男子绝对没兴趣。”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以后也不能有。”
话说到这种程度,司徒霆感觉有些事情终于可以问了,于是道,“容卿,你来楚都当真无所求吗?你选择了本王,可是本王并无夺位之心。你会不会后悔?”
云倾挽第一次明确的听到司徒霆的心声,摇头笑,“王爷错了,我容卿来楚都,不过是为了你而已。”
云倾挽这个人来楚都,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司徒霆。
但是容卿这个人出现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司徒霆。
这一点,云倾挽问心无愧,她的目光深深投入他眼底,“你若是九五之尊,容卿会让你的后宫空无一人;你若是闲散王爷,容卿愿意一直和你这样走下去;你若是山野农夫,容卿也愿意与你下地种桑麻。”
司徒霆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动。
“本王亦愿意为了容卿不畏一切,不顾后果,不计得失。”
云倾挽闻言笑,“王爷若愿意护佑太子,容卿便愿意保他安然。王爷若愿意孝敬皇帝,容卿便愿意护他江山。”
“本王能得容卿倾心,三生有幸。”司徒霆动情的紧拥着她。
此时此刻,他觉得这偌大的世界上,想要的只有一个容卿,而容卿,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多出来的人。见鬼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多出来的人。见鬼了!
云倾挽闻言心下感慨:她能得到他如此信任,又岂不是上天眷顾?
前世,她从不知道严肃铁腕的霆王会是有如此一腔赤诚,又是如此长情之人。
他对司徒瑾如此尊重,那前世太子之死,对他而言恐怕是致命的。
被触及到了逆鳞的卧龙,不造反才叫奇怪。
但是,这一世他不光有司徒瑾,还有她。
一想到自己在他心里也是如此的重要,云倾挽就有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无坚不摧的她,终于有了软肋……
……
夜晚潮湿的雾气在浮动着,一道人影从霆王府离开,没入了夜色当中。
暗卫忍不住回去禀报玄戈。
玄戈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晴雪阁,敲响了晴雪阁的大门,凝眉问道,“上官姑娘?”
他怀疑出去的人是上官晴。
可是,很快屋里传来了惺忪的嗓音,“怎么了?”
“……”玄戈一怔:不是上官晴?
“哦,刚刚府上有人闯了进来,你注意安全。”玄戈回应着,转身离开,在院外低声问暗卫,“确定人是从这个院子出去的?”
“确定,只是不明白为何里面还有人?自从上官姑娘睡下之后,没有人进去过的,到底是谁离开了?”暗卫百思不得其解,仿佛遇上了一个大难题。
玄戈沉吟半晌,道,“你继续盯着,记下所有异常……对了,再叫一个人过来和你一起守着,如果发生意外,一人留守观察,另一人回来禀报。”
暗卫实力未必很高,但是隐藏能力绝对天下第一。
他靠的那么近,怎么会看错?
可是,上官晴明明就在房间。
难不成,是暗卫这一个来回当中,上官晴又回来了?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有点说不通。
因为,晴雪阁距离司徒霆的卧室并不远,暗卫一个来回是极短的时间,这些时间根本不够上官晴出去做什么。
当然如果墙外有人接应的话,就另当别论。
玄戈看向远处深沉的夜色,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他想要安排人去追那个离开王府的人,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转身,走向了柏昔那边,一跃而起,落在了屋顶上。
掀开瓦片一看,发现柏昔也好好的睡在里面。
再查探杜若,也没有异常。
如今不在王府的人,除了司徒霆就是云倾挽。
可云倾挽不会武功,肯定无法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又经过上官晴的院子出去。
难道闹鬼了不成?
玄戈摇头回到霆王卧室里面守着,对元景道,“王府除了王爷和王妃之外所有人都在府上,但是暗卫却看到有人从上官晴的房间离开了……”他看向元景,“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元景一惊,“上官晴也在房间?”
玄戈点头。
“这就怪了。”元景瞪大眼睛,“难道凭空冒出了一个人不成?”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玄戈深吸一口气,沉沉道,“不论如何,你我守住这里,等王爷回来吧。”
因为这事儿,两人都有些紧张了。
但是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再发生过,一直到了黎明时分,暗卫又匆匆过来禀报,“有人从外面回到了晴雪阁!”
玄戈猛地站了起来,飞快赶往晴雪阁。
元景立即吩咐府兵全府搜查。
“确定人进去没出来?”玄戈站在晴雪阁外面问留守的暗卫。
暗卫点头,“绝对没有出来,我确定。要是里面没人,绝对见鬼了!”
玄戈闻言,暗示元景叫人包围了晴雪阁,而后再次敲门:“上官姑娘,有贼人闯入晴雪阁,要打扰你一下,你先起来一下可好?”
上官晴身份特殊,不好直接闯入。
但是,玄戈觉得这一次一定万无一失。
毕竟,元景已经叫人围住了晴雪阁,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里面传来了上官晴懒散厌倦的埋怨声,“你们烦不烦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没有人进来难道我不清楚!”
“上官姑娘,还请你行个方便。”玄戈坚持道。
“行行行,你们进来吧!”上官晴没有抗拒,让玄戈突然感觉到一种被耍一般的感觉。
他扭头看了一眼暗卫,暗卫轻轻点头,笃定的道,“我确定我没看错。”
“搜!”玄戈下了命令,并告诉暗卫,“去守住王爷卧室。”
那边虽然还有四个暗卫,但是,玄戈不敢掉以轻心。
二十多个府兵进了晴雪阁,把晴雪阁翻了个底朝天,重新汇聚在院外时,齐齐摇头,“屋里只有上官姑娘一人。”
“……”玄戈猛地扶额,“见鬼了!”
“你们确定任何一个角落都找过了?”元景感觉不可思议。
“找过了,床底下,床上,柜子里,哪里哪里都找过了。这晴雪阁是咱们王府的地方,咱们熟悉每个地方啊!”
府兵都是司徒霆的亲兵,从司徒霆征战沙场开始跟着一直到现在,不可能出现放水的情况。
那么,是屋里真的始终都只有上官晴一人。
这就离奇了。
玄戈扫视一眼晴雪阁,心道:难道这个地方真不干净不成?
可是,这么多年了,府兵每夜巡逻,虽然没进去,却也每晚都要经过三十多次,怎会谁也没有发现异常?
玄戈和元景心里带着疑惑,只能先回司徒霆的院子。
“这边如何?”玄戈一进门便问暗卫。
暗卫摇头,“一切正常。”而后,忍不住问道,“抓住人了吗?”
玄戈一脸无奈,“晴雪阁的确只有上官晴一人。”
“……怎么可能!”暗卫几乎跳脚,连着两次看错,这是在质疑他隐族的能力吗!
“你先冷静,不是怪你的意思……”玄戈赶忙安抚他,“晴雪阁那边有蹊跷,而且,我绝对不相信上官晴。你去,继续盯着。还是老样子,记下所有的异常。”
玄戈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邪异,“异常多了,线索自然会露出来!”
他是单眼皮,却又是妖娆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这么一眯眼,一种别样的气质呈现了出来。
妖冶,邪气,而迷人。
暗卫看的一愣,点点头继续蹲点。
今晚的事情,他着实有点郁闷。
但这之后,无论是晴雪阁还是王府,就都十分安宁了。
此时,云倾挽刚刚给司徒霆针灸结束,司徒霆感受到了那种依依惜别的不舍,狠狠的抱了他,“本王真不能满足于这样偷偷摸摸的抱着你。”
云倾挽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等。”
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他们必须忍住。
司徒霆当然明白,一旦他们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容卿在楚都做的一切,都会变成罪孽。
他绝不会害了他的。
他深吸一口气,道,“总有一天,本王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相信。”云倾挽盈盈笑着看着他,司徒霆又深深看了她半晌,这才趁着最后的夜色离开。
可司徒霆刚刚走,翡翠就来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异常,宝叔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异常,宝叔
“主子,刚刚出去那是……”翡翠有点愣神,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有个人影从云倾挽的房间离开了,而且实力极其高强,速度极快,让她差点没捕捉到。
这种强者,在楚都应当是非常罕见的才对。
君轻暖回身离开露台,进入房间,道,“霆王。”
翡翠惊讶的瞪大眼睛,“他竟然……”
跑到这里来和云倾挽私会了!
当朝霆王是个实打实的断袖,这说出去谁信啊!
要是皇帝知道这事儿,一定被气死了。
云倾挽扫了她一眼,也没解释,只是笑。
半晌,问道,“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翡翠闻言,立即正色道,“还不是一般的异常。属下带着五个人守在王府外面,发现大约子时有人离开,属下前去跟踪,一直跟到了明王府,此人回到王府才不久。”
“何人?”云倾挽眯眼,眼底笑意缓缓褪尽。
“是上官晴。”翡翠面色凝重的道,“她果然是明王的人,只是她的身份如此特殊,武功也不弱,恐怕很难应付。”
而事情还不光如此,只是,还有一些消息是云倾挽和翡翠都不知道的。
云倾挽思忖良久,这才道,“王府那边可有察觉?霆王府的守卫可不是寻常人,我不相信他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感觉到。”
“王府深夜进行了两次搜查,隐约能听到动静,但是具体结果我们没进去,所以不清楚。”
翡翠说着,不禁对云倾挽的处境有些担忧,“但是,从傍晚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上官晴对霆王的感情显然不是师兄妹那么简单。你这次回去,恐怕有些为难。
上官晴在霆王心里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而她会武功,你在王府还不能暴露,再加上那个柏昔从中作梗……”
“我没事。”云倾挽打断了她的话,眼底闪过一抹寒芒,“既然她喜欢司徒霆,既然连翘和杜若已经闹起来了的话,那么就让她得偿所愿吧!”
“主子,您该不会是准备把霆王让给她吧?”翡翠闻言大惊失色。
云倾挽冷哼一声,“她想得美!”
顿了顿,这才解释道,“她或许真的想要嫁给司徒霆,但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只有王府乱起来,他们才有机可乘。既然有些人想要撞上来,那咱们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引蛇出洞!”
“可是,王爷未必信你。”翡翠依旧很担心,“霆王喜欢的是容卿,不是云倾挽。”
而一旦回到王府,她就只能是云倾挽,丑陋、不识礼数、没有医术,不会武功。
最重要的是,司徒霆不喜欢。
如果云倾挽和上官晴闹得太凶,司徒霆是否会对她出手?
先不说司徒霆是否真的对云倾挽痛下毒手,只是那态度,对于云倾挽而言或许就是一种伤害。
但这些,云倾挽当然都清楚。
她笑了笑,道,“他是不信我,但是他也未必会信上官晴。”
云倾挽并不是十分了解司徒霆,但是,从前世他那毫无征兆的造反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心思何其缜密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人,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去,又或者轻易为了一个人而处罚另一人呢?
他若动手,必定还有下一步计划——
就如同云倾心那件事情一样。
一旦这种事情发生,想的就不该是事件本身,而是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上官晴对于司徒霆而言的确很重要,但可能重要不过司徒瑾,也重要不过容卿。
如若不然,他昨夜就不会把兵符交到她手上了。
云倾挽觉得,就凭这一点,为他吃点苦还是值得的。
她起身来,问,“唐婉柔那边,这几天怎样了?”
“戴着主子的面具,自然没有人认出她来。她去过明王府外一两次,之后就没再进入城中心去,如今在附近开了一个小茶馆,生意虽然不是很景气,但也能够丰衣足食,并不辛苦拮据。”
翡翠说着,看向云倾挽,问,“要安排她出来了吗?”
云倾挽摇头,“只是问问。另外,怜栀和眠述的药送走了吗?通知他们,一旦蛊解开了,就可以回来了。”
“已经送走了,估摸着快到了吧?”翡翠笑着,因为说起唐婉柔的事情,转念又忍不住问,“主子,你最近见过那杨嬷嬷吗?”
“怕是已经死了。”云倾挽摇头笑,“霆王铁腕,也不是说来玩的。”
“你的人兵分三路,一路盯住相府,一路盯着傅国怀、明王府和丽妃那边,一路盯着上官晴。我们埋在宫里的棋子,是时候启用了。”云倾挽眯了眯眼,举步走向露台。
翡翠跟着出去,两人的身影分别消失在了夜色里。
云倾挽没回去,而是去了趟西山脚下的一个小院子。
这院子不大,但是布景别致,坐落在偌大的楚都,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院子的主人是个老头,佝偻着背,个头小小的,但是眼神分外明亮。
他举着灯迎出来,看见云倾挽之后,就露出明亮的笑意来,“原来是小主子……小主子既然来了,那就意味着这座院子要热闹起来了。”
“是要热闹起来了,因着昨夜彻夜未归的事情,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有可能王府的人会过来探查,还请宝叔叔照应一番。”
这矮老头儿称呼很怪,他真名叫什么云倾挽不知道,但是之前药王总是叫他“七宝”,所以,到了云倾挽这里,就变成了“宝叔叔”。
宝叔闻言,笑着推开门,让云倾挽进去,道,“小主子放心吧,你是他心尖儿上的宝贝,自然也是宝叔的宝贝,我会照顾你周全的。”
“那就谢谢宝叔了。”云倾挽眼眶蓦地红了一瞬。
前世,因为她的愚蠢,宝叔被人所害,明明一切证据都指向司徒明,她却不肯相信。
今生,她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云倾挽哽咽了一瞬,又道,“我也会照顾宝叔周全的。”
宝叔听了一愣,忽而叹,“这孩子!”
而后,蹲在柜边找了一会儿,拿出几张纸递给她,“这是地契,你拿着,如果有人问起,咱们有个应对。”
“嗯,那我去睡一会儿,天亮之后再回去。”云倾挽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院子,很早就是她的。
不过,如今还需要掩饰一番。
她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起身洗漱,宝叔煮了粥,有新鲜的小菜,绿油油的一小盘,还有一小盘酱牛肉。
云倾挽看的胃里咕咕叫,立即扑了上去,“宝叔,我可真想把你带到王府去,让你给我做饭吃。”
宝叔笑,“你想吃就过来。”
顿了度,又道,“去了王府,我不过是个厨子。但是在这里,宝叔却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
说完,似乎想了很久之后,又有些悲伤的道,“老爷失去了妻儿,因着你和他的妻长得像,他早把你当成了女儿。宝叔不会让他再失去女儿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她又彻夜未归?飞蛾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她又彻夜未归?飞蛾
云倾挽闻言有些震惊。
她是第一次听说药王的感情之事,半晌,这才回神,“原来师尊原本是有家室的,难怪这么多年,都不肯应允旁人说媒。”
作为药王谷的主人,他在世人当中受到的尊崇比容卿还要隆重。
自然,即便是到了不惑之年,依旧还有不少女子想要嫁给他,也有很多家族和势力愿意和药王谷联姻。
甚至,不乏上层帝国的权贵。
可是,药王却以自己只对草药医术感兴趣而把所有人拒之门外。
曾经一度,云倾挽都以为他真的不在乎儿女情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药田和炼丹上面。
却不知,他心中竟是藏着这样一段感情。
“那师娘和师兄出什么事了?”云倾挽忍不住问道。
但是宝叔却摇头叹息,“此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眼底的神色如此复杂,以至于让云倾挽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让他无法随意说出口一样。
云倾挽不好再问,而宝叔也迅速换了话题,“宝叔的意思是说,云泓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你有药王谷,药王谷就是你的家。”
“嗯,药王谷一直都是我的家。”云倾挽对此始终不曾怀疑。
逗留了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云倾挽换掉男装,回霆王府去。
……
司徒霆刚刚换过衣服,见玄戈和元景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忍不住问,“怎么了?昨夜出什么事了?”
玄戈和元景两人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们这个表情。
“昨夜发生了一件怪事……”玄戈看向司徒霆,把昨晚的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一下,强调道,“暗卫不可能连着两次出错,这其中肯定又什么猫腻。”
元景也道,“王爷,恕属下多句嘴,那上官晴虽然是您的师妹,但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司徒霆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她就是骄纵惯了。
但是,我和她分别也已经有七八年了,七八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所以,本王现在也不了解她。但既然你们没有抓住把柄,就不要随意提起此事,她的身份很特殊,我们要谨慎应对。”
“属下知道,她是王爷的师妹,可是……”元景低声争辩,“可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一旦她有问题,那问题就严重了。”
“本王心里有数的,对了,王妃没再闹吗?”司徒霆感到意外。
按照连翘那一顿闹腾,云倾挽不去和上官晴算账简直不合逻辑。
哪怕就是演戏,也总得演全套不是?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玄戈竟然吐槽道,“人家压根就没回来,这昨夜两次全府搜查,只有王爷和王妃不在府上。”
“……”司徒霆一时语塞,半晌冒出一句来,“她又彻夜未归?!”
这也太不将他放在眼底了吧?
好歹还顶着个霆王妃的名头……可就算不提这个,这谁家女子夜不归宿啊!
夜不归宿也就罢了,还不带侍卫!
司徒霆眼中,都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了。
元景见了,小心翼翼的问,“可是王爷,您……不是不在乎人家的吗?你自己这不也出去偷腥了……”
“……”这话说的!
司徒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嘀咕,“本王是不在乎。可是,这也太不像话了!
本王出去偷腥,她也出去偷腥啊?她当然可以出去偷腥,但是她又不会武功,这深更半夜的,外面能有多安全?一点不长脑子!”
玄戈和元景听了,面面相觑:
所以,眼下王爷和王妃之间这是什么关系?
王爷出去偷腥,也允许王妃出去偷腥……这本来就很奇怪了!
问题是,两个出去偷腥的人,竟然还惦记对方的安全?
就没听过这么古怪的夫妻关系!
司徒霆见两个下属表情诡谲,无语之余,敷衍道,“她好歹是相府出来的,要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不好交代……”
“您还怕这个?”
玄戈和元景狐疑,齐齐盯着他。
“……”司徒霆不想说话了。
而这个时候,外面竟然传来了他家丑八怪王妃的高嗓门,“我回来啦,可以进来吗?”
“……”玄戈和元景皆黑线:
彻夜未归,你还听上去很骄傲?
简直找打!
司徒霆看向外面,“你还知道回来了?昨晚又去哪里浪了!”
“……”云倾挽被呛了一下,“咳,不是,昨天出去看上了一个院子,没忍住就给自己买了下来,又觉得不错,索性昨晚在哪里睡了一觉!”
说着,进屋来扬着手上的地契和房契,骄傲道,“要不,改日我推着你去看看?没准你也喜欢!”
“……”司徒霆瞄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地契,因为她凑的进了,他便低声道,“行了,别演了!”
上次促膝夜谈之后,司徒霆就知道云倾挽即便不会武功,也绝对不是轻狂之人,这会儿大呼小叫的,八成是演戏给他或者旁人看,至于她昨夜究竟干什么去了,鬼知道!
但是,地契和房契都是没错的。
司徒霆看完之后,转身吩咐玄戈,“去,按照地契和房契的数字,给你家王妃报销一下,免得私房钱花没了出去要饭去!”
“咳咳!”玄戈差点被呛到,笑着道,“好。”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索性往他轮椅上依靠,一只手臂搁在他肩头,低声的笑,“听说,王爷开花招来了一只小飞蛾?”
“……”司徒霆抬眸,瞄了她一眼,掀开了她搁在肩头的手。
人家都是招蜂引蝶,为什么他招来的只是飞蛾?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收回手臂,“真小气。”
昨夜抱着容卿饿狼一般,这会儿搭个手臂就不行了。
撇撇嘴后,她忽而低低的在他耳边道,“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别人的……香气!”
“你说什么?”司徒霆一愣,抬起袖子自己闻了闻。
而后,这才放心下来,又瞪了她一眼,“起开,少胡说八道。你既然回来了,就回去睡觉吧,别烦本王。”
云倾挽看着看着他有些心虚,又在被戏弄之后负气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够了,这才正色道,“不巧的是,我的人昨夜在王府外面追到了一只小飞蛾,子时离开,黎明之前回来,去的是明王府。”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婊砸,看我不弄死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婊砸,看我不弄死你!
“你说什么?”司徒霆猛地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元景。
元景笑笑的脸色也瞬间肃然凝重起来,但正要说话时,上官晴却进来了!
云倾挽说的时间点,和王府发现异常的时间点一模一样,也和暗卫说的毫无出入。
最关键的是,那人去的是明王府!
也就是说,昨夜一定有人从霆王府离开,去明王府呆了一两个时辰才回来,而玄戈元景甚至是暗卫都没抓住此人把柄!
而暗卫说过,人是从晴雪阁出来的。
那么,如果云倾挽的话是真的,上官晴就肯定有问题。
但是,也不排除云倾挽为了打压异己,而故意给上官晴使绊子。
这个话题,瞬间让很多事情变得紧张而扑朔迷离起来。
可是,因为上官晴的进来,他们无法再谈论下去了。
元景冲司徒霆轻轻点了点头,司徒霆就明白云倾挽说的和暗卫发现的事情吻合,再回头时,他看向上官晴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审视。
上官晴本身就是个谜。
一来,她和司徒霆分别多年,这没有联系的七八年时间谁也不知道上官晴身上发生过什么。
她是司徒霆的师妹,沧澜散人的独女,司徒霆是要护着她。
可是,不代表要无条件的信任她。
二来,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上官晴为什么要来楚都?帮他?
帮他什么?沧澜剑派距离楚都十万八千里,像是楚国这样的附属王国,在这片大陆上没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个,就算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不会引来太多人关注。
况且,楚都现在还没发生什么呢!
至少,在邻邦眼中还是基本稳定的。
这种情况下,上官晴一来就说要帮他……
这本身就很突兀。
这是试探。
司徒霆一开始就是这么断定的。
那么,她在试探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她去过明王府,又是如何和司徒明勾搭上的?
很多问题,在纠缠着。
还有一点,那就是,谁也不知道沧澜散人究竟是哪国人。
假如,沧澜散人的祖籍是天极帝国的某个属国,是楚国的邻国,那事情的性质就又变了。
司徒霆脑海里一瞬间涌过诸般思虑,而云倾挽忽而俯首,在他耳边笑笑的道,“我要和她把王府弄的鸡犬不宁了,我的霆王殿下!”
“……”司徒霆有种被这嗓音电到的奇异感觉。
如果不看她的脸,此时此刻他一定会觉得是容卿在他耳边絮语。
这两个人,在某些时候太像了。
也许,这就是……他会担心她深夜出去遇上危险的原因。
不过好在,听上去她在楚都可用之人还不少,也不弱。
一时间,两人脸凑的特别近,司徒霆剑眉星目,但面色肃然,而云倾挽嘴巴几乎就在他耳边,又靠在轮椅上,看上去极其亲密,只是她脸上一道伤疤贯穿,异常吓人。
上官晴醋意几乎瞬间就飚了上来,进来就忍不住恶语相向,“师兄,这就是你的王妃啊?世上怎会有如此丑陋之人?简直比厉鬼还难看!”
说着,上前就来拉云倾挽,“你走开,别脏了我师兄!也不去照照镜子,你哪来的自信待在我师兄身边!”
她在司徒霆面前,把娇蛮霸道表现的淋漓尽致,可和之前在云烟楼见容卿是大不相同。
可是她没想到,云倾挽被她拽起来之后,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哪来的狂蜂浪蝶?今日本妃就告诉你,不光我的脸比厉鬼可怕!”
活阎王,这名号可不是平白来的。
话音未落,又一脚揣在了上官晴膝盖上!
上官晴一早起来打听过,知道云倾挽不会武功,因此没有防备。
谁知道这女人一上来就动手,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不说,膝盖也被踹的生疼。
她眼底瞬间冒出了一股杀意,但是,却没有像是对待连翘那样直接动手,而是转身就扑向了司徒霆的怀抱,“实行,她打我!她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
眨眼间的梨花带雨,看上去简直比窦娥还冤。
“……”元景额头滑过一缕黑线。
司徒霆忍不住扫了云倾挽一眼,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刚那句话:我要和她把王府弄的鸡犬不宁了!
所以,他现在该怎么办?
一念及此,他又白了云倾挽一眼,郁闷的选择配合她,伸手虚扶上官晴,道,“元景,把这匹野马牵出去,让她好好思过三天!”
“……”元景看向云倾挽,表情显得尴尬又怪异。
司徒霆私下说起云倾挽,给她安了个外号:野马。
这当面说出来,感觉真是……
云倾挽不肯罢休,“就算是要思过,我也要先打死这个狐狸精!”她一把把上官晴从司徒霆怀里拽了出来,又一个耳光呼了上去!
“我叫你装!”她撸着袖子,衣服要干架到底的模样。
上官晴都懵逼了。
她压根没想到云倾挽根本不怕司徒霆,居然还敢打?
这什么野马,压根就是个野兽啊!
司徒霆;“……”
他头疼的扶额,摆手示意元景把云倾挽拽出去。
他们是合作伙伴,他总不能真把她怎么样?
再说了,这首先出言不逊的是上官晴。
可同时,他也明白,云倾挽是要他配合演一场戏,给上官晴、甚至是她背后的人看。
半晌,他才抬头,看向是云倾挽,肃然道,“王妃言行无状,殴打贵客,从今天开始,去祠堂罚跪,三天都不许起来!”
“师兄!”上官晴气的跺脚,“她都打了我,你偏袒她,你不疼晴儿了!”
而后,一阵哭闹。
云倾挽闻言,心下冷嘲了一声,盯着司徒霆,“王爷当真打算为了一个外人惩罚自己的发妻?”
“……”司徒霆想拍死她。
这特么不光打算和上官晴干架,还打算跟他干架!
你去祠堂杵着不好吗?寂寞就爬窗户出去浪啊,干嘛还纠缠?
盯着她半晌,司徒霆忍无可忍,吩咐元景,“让她去地牢逛逛吧。什么时候知道不顶撞本王再放出来。”
“……”元景无语,看向云倾挽,“王妃?”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云倾挽撇撇嘴,还不忘撂下狠话,“小婊砸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不弄死你!”
而后,大步流星的去地牢那边了。
司徒霆看着那背影,嘴角又狠狠的抽了抽。
这特么都什么鬼?
第一百九十章 让你家王爷立即来见我!
第一百九十章 让你家王爷立即来见我!
玄戈跟在云倾挽后面,出了院子之后,忍不住无奈道,“王妃,您慢点走……你知道地牢在哪里吗?”
“……”云倾挽一僵,这才记起自己自从来了王府之后,从未去过地牢,也没人告诉过她。
她潜意识就把前世知道的东西用了上去。
于是,扭头看向玄戈,闷闷憋出两字儿,“带路!”
玄戈抿嘴笑,“咳,王妃这边请。”
云倾挽翻个白眼,跟着他走。
玄戈忍不住又问,“王妃,您的人真的发现有人从王府出去,去了明王府吗?”
“是上官晴。”云倾挽笃定的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长点心吧。”
“是!”她语气不太好,但玄戈的脾气却分外的好,笑笑的回答。
云倾挽眉梢微微挑了一下,问,“连翘被关哪儿了?”
“你知道了?”玄戈微微有些惊讶:她难道不是刚回来吗?
扭头看时,却见云倾挽轻轻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全天下都快知道连翘和上官晴打架了,我知道不稀奇。”
玄戈无言以对,半晌,憋出一句话来,“王府的保密性如今这么差了?”
转念,面色又凝重起来:如此看来,王府必定还有别的探子存在。
至于云倾挽这边……有连翘和杜若两人,就够她知道一切了。
只不过,目前对于连翘和杜若,他虽然还有防备之心,但却也建立起来了相对的信任。
至少,在某些事情上面,他们还是抱团的。
胡思乱想时,听见云倾挽在身后凉凉的问,“昨夜你们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玄戈一愣,犹豫了半晌,这才道,“我们发现有人离开,但是府上除了你和王爷,所有人都在。后来,我们又发现有人回来,可是王府并未多出一个人来。”
那种情况何其诡异,以至于让他们几个一夜都处于一种神神叨叨的状态。
云倾挽闻言眯起了眼睛,走了几步,又问,“人从上官晴的住处出去,又回来的?”
玄戈扭头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但是脸色有些严肃。
因为,他不确定云倾挽到底能不能相信。
云倾挽知道玄戈的担忧,也没挑破,想了想之后,道,“也就是说,昨夜有人从上官晴的院子里离开,但是你们却发现上官晴还在屋里,而我的人在王府外面却看到上官晴去了明王府,也看到她从明王府回到了霆王府。
但是这个时候,你们却又发现上官晴的院子里只有上官晴自己,并没有多出任何人来。”
“如果王妃说的是真实的情况的话,那么事情的经过的确就是这样的。”玄戈依旧紧盯着云倾挽,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试探。
云倾挽见了笑,“我说的是否真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晴不正常。”
顿了顿,又问,“你确定两次都亲眼见到上官晴在自己的院子里了吗?”
玄戈一愣,忽而摇头,“不,第一次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在屋里!”
第一次,他没见到上官晴的人。
这是一个破绽,可是……转念他又觉得不对,“不是这样,即便是屋里回答我的那个不是上官晴,那这个人回答我之后,就没有机会出去了,不可能第二次搜查的时候搜查不到!”
“你说得对,所以,昨夜见鬼了!”云倾挽深深蹙眉,面色忽而变得极度凝重,肃然看向玄戈,“让你家王爷抽空用最快的速度来见我!”
“啊?”玄戈被吓一跳,根本没回过神来。
“啊什么啊,去找个机会暂时弄走那个上官晴,让你家王爷自己来天牢见我!”云倾挽的表情,是玄戈没见过的肃穆,她身上的气息也变得不可忤逆。
那一刻,玄戈是绝对震惊的。
先不说上官晴对不对劲儿,云倾挽绝对不对劲儿!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她身上哪来的这种王者霸气?
玄戈愣神时,发现云倾挽竟是径直去了地牢那边——
她根本不需要他带路,她知道地牢的位置!
所以,云倾挽对霆王府的了解,远超过他以为的。
所以,昨日连翘那一通闹腾,极有可能就是为了保护密道!
玄戈只觉得背后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直接丢下云倾挽,转身就回了司徒霆那边。
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司徒霆第一时间知道。
情势看上去越来越危急了。
如果云倾挽是霆王府的敌人,那么,霆王府该有多危险?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瞬间,玄戈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他憋了一肚子的难题想要和司徒霆谈论,可是回到院中的时候,却发现司徒霆被上官晴死死地缠住了!
玄戈僵在当场,脸色极其难看。
司徒霆忽而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对上官晴道,“晴儿,你第一次来楚都,应该去外面好好玩玩……你去换件衣服,好好打扮一番,今日师兄陪你出去玩。”
“真的?”上官晴有些惊喜,她没留意到玄戈的异常——
她本就不了解玄戈,而在她看向玄戈的时候,玄戈也刻意掩饰了表情,并未露出破绽。
司徒霆拍怕她的手臂,“当然是真的,今天你想去哪里师兄就带你去哪里!”
“太好了,那你等我啊!”上官晴雀跃的跑去了晴雪阁。
“怎么回事?”司徒霆看向玄戈,问。
玄戈面色沉沉的道,“王妃让你立即去地牢见她,她不但知道地牢所在位置,或许还知道密道,知道扶风楼,知道我们王府的很多很多事情。”
玄戈说的很急,司徒霆听得莫名其妙,“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本来是属下带着她去往地牢的,她路上问起了上官晴的事情,她说了句见鬼了,然后就突然性情大变,用极其严肃强势的语气跟属下说,‘往你家王爷抽空用最快的速度来地牢见我。’”
此时玄戈说到这里,都还觉得云倾挽当时好强势!
让堂堂霆王前去见她?
谁这么大的面子啊!
玄戈本以为司徒霆会生气,可司徒霆听了之后,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道,“马上去地牢,”说着,看向元景,“如果上官晴过来,就让她等着。”
他知道,云倾挽不是普通人。
她连伪装都顾不上了,那事情一定极其严重!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人偶师,两个上官晴!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人偶师,两个上官晴!
玄戈推着司徒霆,三步并作两步的去了地牢那边,路上,他忍不住问,“王爷,你为何如此着急见王妃?”他不相信司徒霆是能听云倾挽话的人。
他知道司徒霆不爱云倾挽,可是这一次,司徒霆对云倾挽是不是太唯命是从了?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摇头,“她不简单,必然发现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玄戈闻言面色一变,蓦地回想起什么来,低声道,“会不会和兵符有关?”
眼下最重要莫过于兵符。
可是,司徒霆却依旧摇头,“不是,兵符不会有问题的。”
因为,兵符已经不在王府了。
以容卿的性子和武功,想要从他手上拿走兵符,楚都大部分都是痴人说梦。
他敢确定, 容卿的武功绝对不比他双腿恢复之后差。
况且,他可是会用毒的人。
这战斗力自然就飙升到了一种寻常练武之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玄戈千万个不解,只好推着他进了地牢,又忍不住道,“王妃对王府好似了如指掌……她第一次去扶风楼,应该是故意的。”
“嗯。”司徒霆对这一点也保留疑问,“如果她是我们的敌人,将是本王这一生遇上的最可怕的对手。”
玄戈脸色都变了,“那怎么办?”
司徒霆却没有那么紧张,摇头道,“有大本事的人,往往不屑于下三滥的手段,所以我们无需太过紧张。”
这世上,敌人很多,但是不是谁都当得起“对手”这称谓。
在过去的十多年中,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的人寥寥无几。
但是,现在云倾挽排在第一位。
玄戈听了,不由拧住眉心,“那咱们岂不是与虎谋皮?”
司徒霆闻言,不知为何没忍住笑了一下,看的玄戈莫名其妙,而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怎么回事。
这转眼,到了地牢里面。
穿过幽暗的通道,司徒霆看到了站在连翘对面的云倾挽。
她抱着手臂,身在囹圄却从容豁达,脸上那道伤疤根本压不住她身上的光芒,她微微眯着眼睛,眼底闪烁着刀锋一般的锐芒。
司徒霆便明白,事情是真的很严重了。
他亲自摇着轮椅转进地牢,和她面对面,眼底噙着罕见的尊重,“本王来见你了,发现了什么?”
“不知王爷可听说过人偶师?”云倾挽抬眸看向他,面色肃然,“我怀疑上官晴身上必然藏着一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偶!”
她的嗓音,噙着某种从未见过的决然,隐约之间,如同兵戈铿锵。
司徒霆脸色骤变,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玄戈有点懵了,“王妃,人偶师是?难不成,昨夜留在屋里的是人偶?”
“人偶师,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职业之一,他们用邪术将活人炼制成人偶,无限压缩他们的体积,然后给他们改头换面,寻常看上去不过数寸高的娃娃,关键时候却可以变成真人一样大小,还可以在人偶师的操纵之下做出类似活人的举动,如果不通过特殊手段,根本难辨真伪!”
云倾挽眯眼看向司徒霆,嗓音压下来一些,显得极其沉重,也极其郑重,“昨夜,有两个上官晴,但是,外出交涉的上官晴必定是真的。
因为,人偶师无法做到和人交涉极其复杂的事情,他们只能蒙混过关。
所以,昨夜子时到黎明之前,上官晴的屋里并没有人,却有一只人偶,负责混淆视听。
黎明之后,上官晴回来,收起人偶,如此,屋里就只剩下上官晴一人!”
这一番论调,听得玄戈目瞪口呆。
司徒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薄唇抿了抿,这才沉沉道,“人偶师,相传是隔壁陈国皇族的秘术,只是已经失传很多年了……”
“陈国?这……”玄戈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霆!
云倾挽说这话时,他觉得不过是天方夜谭,耸人听闻的,可谁曾想司徒霆竟然也知道,而且,人偶师的发源地,竟然距离楚国如此近!
陈国和楚国,同为天极帝国的附属王国,王国都要对帝国进贡,但是大部分时候都不会特别干涉王国政权。
天极帝国下面,有七八个这样的附属国。
小国之间征战不断,相互掠夺,但是在不影响帝国政权的情况下,帝国通常不会参与。
陈国和楚国算是邻邦。
数年前进犯边疆,使太子陷入困境,霆王不得不挺身而出那场战役,就是陈国发动的。
司徒霆提到人偶师,当然脸色不好看。
他蹙眉道,“一百多年前,陈国皇帝十分怕死,于是就从东海找了一个巫师前来帮忙,以三座城池的代价,换来了人偶的炼制方法,给自己炼制了十来个人偶,要么用来当替身,要么用以驱使。
但是,天道好轮回,这种逆天恶行反人性,时间长了,陈国皇帝的精神状态和判断力就出现了问题。
逐渐的,他变得残暴不仁,骄纵任性,心胸狭窄,报复心强。
直到后来,他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把当朝权臣之子炼制成了人偶。
此事败露之后,陈国大乱,各国讨伐陈国,天极帝国皇室不得不出手,请来高人,将他送上了断头台。
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有人偶师行走于世。”
玄戈听得寒毛都炸了起来,“这竟是真的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司徒霆的面色一片沉凝,“我们比如,容卿何以能够生死人肉白骨?那些药草真的如此神奇吗?”
云倾挽没想到他拿自己举例子,闻言嘴角轻微的抽了抽,看着他问,“那是为何?”
“他自然有自己特殊的门道。云倾染伤的那么严重,如果单单靠草药,本王确定她早死了。”
司徒霆的嗓音是笃定的,“大千世界馈赠于人类的礼物是一样的,但是到了不同的人手上,就会变成不同的东西。就比如,同样的草药,有人的提纯精炼做的就是比旁人好。
而有的人,可以抓住自然界冥冥中相互联系的某个契机,让它发生质的变化……
换而言之,就是,这些人用现有的东西,创造出了一种世上本不存在的东西。”
这一番话,让玄戈听得目瞪口呆,“那炼制人偶也是这样的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容卿是个渣渣!你闭嘴!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容卿是个渣渣!你闭嘴!
“本质上是这样的,”司徒霆微微眯着眼,眼底呈现慑人的幽墨色,“但是,这是为世人不容的。”
“那……如今咱们府上有这种东西?这要是传出去了,对我们而言可是灭顶之灾啊!”玄戈只觉得一股寒意无法阻挡的爬上脊骨,心都揪了起来。
云倾挽轻轻点头,“你说的没错,拥有人偶,这本身对于霆王府而言,就是致命的。
如果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被司徒明知道了,被百姓知道了,那霆王府就会成为一百多年前的陈国皇室,会被群起而攻之,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就算是不被发现,一个人偶师在府上什么后果,我想王爷心里很清楚。”
司徒霆还没说话,玄戈就惊恐的道,“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同时出现在好几个地方,却能提供不在场证明?”
“正是,这种人无孔不入,我们防不胜防的。”云倾挽点头,“而且,人偶的战斗力,绝不在主人之下,除非主人死了,否则人偶是不会战死的。”
“烧死不行吗?”玄戈失声问道!
“烧死可以,首先你得先抓住他。
而且,人偶身上往往带着尸毒,他们的灵魂还在,但是身体已经死亡,经过特殊炼制之后,毒性十分可怕,一旦中毒,就是容卿都未必救得回来。”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沉沉看向司徒霆,“王爷,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只给你十天时间,你要想不清楚,我就会叫人出手弄死她!
你我虽然是一对假夫妻,可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一层关系绑在这里,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霆王府作为我们共同的生活环境,我有责任清理这里。”
这是作为霆王妃以来,云倾挽最强势的一次。
而且,还是不容协调的。
玄戈闻言,看向了司徒霆。
司徒霆为难。
因为,上官晴的身份太特殊了。
她是沧澜散人的独女,沧澜散人对他有恩情,可以说如果没有沧澜散人,他就绝不可能成为现在的霆王,因为他将不会有实力去营救太子,带兵征战。
如此恩德之下,他要再杀了沧澜散人唯一的骨肉,岂不是……禽兽不如?
司徒霆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难题,痛苦的揉着眉心。
云倾挽理解他这种困顿,盯着他看了半晌之后,终究还是略微妥协了,“当然,如果王爷有办法掌控她的话,也是可以的。
虽然说容卿上次拒绝了王爷,但是王爷不妨再去一次,对付人偶师,我相信他会有一些办法。”
司徒霆闻言,蓦地抬头,盯着云倾挽看。
云倾挽坦然迎接他的目光,轻轻点头,示意自己说的是认真的。
司徒霆紧绷的神经又缓缓放松了一些,看着她问道,“你……好似知道很多很多事情。这样的话,本王就有一件事情不理解了。”
“何事?王爷请讲。”云倾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人偶师的存在,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司徒霆问的竟然是,“你懂得这么多,不应该是个普通人,怎么不练武呢?”
云倾挽闻言,摇头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也想练武啊,可是……”
她忽而凑上前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把手递给他,“你自己感觉一下,我为何没有练武。”
司徒霆一愣,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仔细感觉她的骨骼经脉,觉得似曾相识,又觉得有些遗憾,叹息道,“经脉太细,根骨可塑性太差,不适合练武,可惜了。”
不过转念,他又松开云倾挽的手,看着她道,“但是看起来,你手上高手不少。”
顿了顿,又审视的道,“尤其是杜若和连翘,竟然还是暗网的高手。”
云倾挽闻言勾唇笑,“暗网的高手,有钱就可以买到。”
“可是,和暗网联系,却不是有钱就可以做到的。暗网出货是有严格限制的,不会随意卖出奴隶。”司徒霆依旧盯着她,嗓音并不强势,甚至很温和,像是两个老朋友交谈,但是目光却异常幽深。
云倾挽笑意也变得深邃,“他们不是奴隶。”
两个人的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却又好像交流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以至于,这种微妙的情绪和认知,让司徒霆产生了一种不再探究的冲动。
云倾挽是什么人,藏着什么秘密都不是特别重要。
重要的是,他从她身上看到了“底线”和“人性”这种东西。
云倾挽见他不问,也就明白了,忽而道,“不知在王爷心中,容卿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徒霆猝不及防,猛地一愣,防备的道,“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觉得,假如王爷不愿意的话,我愿意去找容卿,毕竟,我身上还有义父留下的信物,求助该是没问题的。”
云倾挽感觉,自己说谎说得自己都快相信了。
有些事情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说了一个谎之后,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就必须要准备无数个谎言备着,还得记得自己说过的慌,以免以后说漏了嘴。
司徒霆闻言,暂时打消了疑虑,道,“外界传言他性情诡谲,手段邪佞……”
“那在王爷心中呢?”云倾挽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官方语言,她可不相信。
况且,几个时辰之前,司徒霆还对容卿欲求不满。
这么快就敷衍起来,怕是不行呢!
司徒霆愣了一下,看向她,“他都不见本王,本王能怎么评价他!”
“所以,在王爷心中,容卿是个浑蛋,不要脸,渣渣……”云倾挽故意逗他,气的他立即跳脚,“你闭嘴!”
“哈哈哈……”云倾挽大笑。
司徒霆蓦地黑了脸,“你笑什么?”
“……”云倾挽捂嘴,轻咳两声,强行憋住,“没,只是为他拒见王爷出口气罢了。”
“不需要!”司徒霆好像生气了,愤愤的道。
云倾挽内心已经乐抽,笑的红了脸,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不需要,那王爷还是抽空再去找一下容卿吧。”
因为有些事情,她只能以容卿的身份和他谈,和他一起处理。
云倾挽这个身份,在某些时候实在是太鸡肋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和王妃会不会是很好的一对?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和王妃会不会是很好的一对?
司徒霆又白了一眼,显然心里还对她骂容卿的事情耿耿于怀。
云倾挽忽而觉得,大楚霆王竟是如此可爱之人!
司徒霆只觉得她此时的眼神可恶极了,又白了一眼,道,“上官晴的身份太敏感,你容本王好好想一想。你最近注意安全……”
说着,把地牢的钥匙丢给她一把,“如果想出去,就自己出去吧,不要让上官晴看到就是。”
顿了顿,又叮嘱道,“出去之后记的把门锁上,避免被人怀疑。”
“嗯,这几天你也千万要留意。不管你和上官晴什么关系,都要留一分心。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云倾挽知道司徒霆睿智缜密,可也不敢掉以轻心,道,“眼下皇上寿诞在即,不乏有别国使臣借助贺寿之机前来浑水摸鱼,有些人的安全上,你可能也需要留意起来。”
司徒霆听着她这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不知王妃说的有些人指的是?”
“王爷心里在意谁,便是谁。”云倾挽回应的委婉。
再和谐的关系,总还是要有些保留,不能戳破有些底线。
一旦戳破了,如今这种恰到好处的合作关系也就破碎了。
司徒霆看着她点点头,而后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玄戈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问了句,“王爷,如果没有容公子的话,你和王妃会不会也是很好的一对?”
司徒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后道,“如果会,那也得是天下大定,相府倾塌,一切都走上正轨的时候……可那又在猴年马月呢?”
而后,又摇头叹息,“况且,就算是她痛恨云泓,但无论如何云泓都是她的生父。
她去报复尚且未必能保证一定就不会后悔,况且是我?
如果有一天,云泓之死和本王有关,那就是本王和她之间永生永世无法真正释怀的一层隔阂……
她是个极好的女子,可是上天却没打算将我们好好配在一起。”
司徒霆是个容不得感情瑕疵的男人。
即便是有些事情女人可以做到不介意,他自己也忍不了那一点点隔阂。
同理,他忍不了他的伴侣在自己面前有任何委曲求全的心思。
如果有的话,他宁愿不要。
从目前的状态来看,云倾挽很好。
可是,他却从来都很理智的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
玄戈闻言想了想,又道,“那若是容公子有朝一日和王爷之间,也有一点无法释怀的事情呢?”
“他不一样。”司徒霆摇头,“有的事情就算无法释怀,也是可以容忍并忘却的,但有的事情不能。”
他顿了顿,道,“我不相信一个女人能真的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而心中没有丝毫负担。”
“说的也是……”玄戈叹息了一声。
最近,他总觉得司徒霆和云倾挽两人有些可惜。
可是,霆王府和相府之间的关系,就是只能存在一家。
等有一家被灭了,他们就注定无法好好在一起。
既然最后一定会成为煎熬,那还不如不开始。
而两人刚刚走了一半路,上官晴就跑了过来,又是撒娇又是埋怨的道,“师兄!你又去哪里了!说好的等我的!”
此时,玄戈已经推着司徒霆在花园里了,司徒霆于是道,“只是顺便出来走走。”
他打量着她身上雪白的裙,忽而觉得难看,但是嘴上却道,“很美的裙子。”
但是,和白衣的容卿比起来,根本不能看。
同时,和那日在后花园看到的云倾挽比起来,也显得太俗气。
她身上缺乏容卿的仙气和灵气,也缺乏云倾挽当时的宁静恬淡。
同时,他脑海里还始终盘桓着两个字:人偶。
只是,这些情绪在他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
而上官晴得到他的夸奖,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说着,扑上前来,推开玄戈把手放在轮椅上,“师兄,今天我们去哪儿啊?我推着你去好不好?”
“好。记得你以前喜欢吃甜的,正巧有家店不错,我陪你去吃。”司徒霆的笑意里,带着一丝丝宠爱和纵容。
而这个时候,柏昔正从拐角处经过,将所有一切目睹。
司徒霆眼尾的余光扫过柏昔,嘴角扬起极其温柔的笑意,道,“不知晴儿的口味这么多年变了没有?”
这其中亲昵柔情,看的玄戈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玄戈尚且如此,柏昔心里的妒火当然烧的很旺。
她怨毒的看向上官晴,好似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上官晴是练武之人,又怎会感觉不到这种毫不掩饰的目光。
但是刚刚司徒霆问过问题,所以她暂时没有发作,挑衅的看了一眼柏昔后,道,“当然没变啦,还是师兄最疼爱晴儿,如今爹爹都不记得人家喜欢吃甜的啦!”
“……”玄戈想去吐。
他不是不喜欢女人撒娇,而是上官晴刚入楚都那天,他人就在扶风楼,把她怎么进来,又怎么去的容卿那里,出来时又什么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再加上她刚刚进入王府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他就觉得这种撒娇恶心过头了。
更遑论,他还没忘记“人偶师”这猜测呢!
一想到云倾挽说起的人偶的炼制方式,玄戈感觉此时看着上官晴简直就如同见鬼了一般。
那边的柏昔脸已经比抹布还难看扭曲了。
而上官晴还不打算善罢甘休,骄傲的扬起下巴,故意高声道,“师兄,那谁啊!她一直盯着晴儿看,看的晴儿都不舒服了!”
“一个奴婢而已,晴儿何须放在心上?”司徒霆笑,瞄了柏昔一眼,而后拍拍上官晴的手臂,道,“走吧,难得今天不是很热,我们出去。”
上官晴又挑衅的扫了一眼柏昔,这才推着司徒霆走了。
玄戈随后跟着。
他的心提在嗓子眼儿上。
万一这位看上起娇滴滴的大小姐真的是人偶师,那司徒霆岂不是非常危险?
路上,司徒霆则如同闲聊一般,顺口问道,“昨晚睡得好吗?府上进了贼,丢了点东西,你那边没少什么吧?”
上官晴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便生气道,“还说呢,吵了我两次!不过,我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倒是没丢。”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试探,怀疑,与信任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试探,怀疑,与信任
“那就好,如果丢了的话,咱们今天出去正好补齐一下。”司徒霆笑道。
上官晴观察他的表情,发现并无异常,提起的心逐渐发放回了肚子里。
司徒霆转身,给玄戈使了个眼色,道,“你回去叫人把昨晚被弄坏的东西都修整一下,该添置的都补齐,还有晴雪阁那边,添一些姑娘家常用的东西去。
一会儿叫元景过来伺候吧,我们在这里等着。”
玄戈意会,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上官晴和司徒霆在原地等着,上官晴道,“其实,我那边也没什么需要的呢。”
“需要丫鬟吗?”司徒霆看向她,“王府没有丫鬟,怕是有些委屈你了,如果你需要的话,今天出去给你买一个回来。”
上官晴立即拒绝,“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练武之人,又不是大家闺秀!”
她眯着眼睛笑,“有个丫鬟,我还嫌烦呢。”
“嗯,也是。”司徒霆并未多言。
但是他却知道,上官晴娇生惯养,她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般,真的很独立。
即便是以前在沧澜剑派,她身边也是有人伺候的。
那么,她是否是在掩饰什么?
司徒霆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将目光投向外面,又看似无意的问,“对了,以前一直没问过,你和师尊到底是哪里人?是云逐帝国的吗?”
“嗯,”上官晴点头,但是眼神当中闪过瞬间的躲闪,道,“我从出生就在那里,我娘也是云逐帝国的人。”
那沧澜散人呢?
司徒霆无法怀疑沧澜散人。
安分恩情,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提醒他,沧澜散人绝对和人偶师无关。
可是,上官晴是他的独女……
一瞬间,司徒霆又感到有些头疼。
一会儿,元景跑了过来。
司徒霆回神,“走吧。”
他们走后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左右,玄戈又去找了云倾挽,“王妃,属下有事要请教你……王爷带着上官晴出去了,他暗示我有事问你。”
“怎么了?”云倾挽有些意外。
司徒霆这种安排,她的确没想到。
玄戈道,“既然上官晴用的是人偶的话,那有可能人偶还在屋里,所以我们要借助添置东西的由头进去查探一番。
只是,如王妃所说,人偶有尸毒,又可以被傀儡师操控,属下等人皆没有应对经验,还请王妃帮帮忙,一起过去一趟。”
“也好,”云倾挽举步离开地牢,径直往晴雪阁那边走去,面色沉凝,“只是,如果她心思缜密,人偶就肯定不在房间里。”
说着,又扭头问,“柏昔呢?”
玄戈一惊,“忘了!她还在府上!”
“让她出去采买。”云倾挽揉了揉眉心,你先去告诉她,到城外竹林那家棕子铺里面买八个粽子回来。就说我要吃。”
玄戈点点头,飞快的去了。
他把这一点给忘记了。
柏昔是明王府的人,今天的事情最好也不要让她看到。
还是云倾挽思虑周全。
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扫了一眼周围,细长的眸微微眯着,薄唇紧抿。
她其实很想在晴雪阁里面放些东西,可是她的身上又不应该出现那种东西……
也不知道司徒霆打算什么时候来找容卿,她才好把克制人偶的东西给他。
如司徒霆所说,容卿医术超群,并非只是因为药王谷药草多,丹方珍贵的缘故。
而是,她炼制的丹药和别人的不一样,是蛊丹。
蛊丹,是有生命的。
但是她炼制的蛊丹,都是用草药和自然界中一些别的东西炼制的,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人偶则不一样。
从本质上而言,这种炼制和蛊丹差不多,但是人偶炼制的是活人。
在阵法的帮助下,会形成某种极其特别的磁场,再以药物诱导,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剥离人的灵魂,然后在用极其复杂的程序借助阵法形成的诡异气场来炼制他的身体。
当身体中的坚硬组织被融化,抽离身体,再以延展性极强的蜂窝状东西填充,完全融合之后,便形成了新的身体。
最后,再将人的灵魂重新牵引进去,进行最后一次熬炼。
四十九天之后,人偶便炼制成功了。
这样炼制的人偶不是提线木偶,他们有着人的思维,只要给他们不是特别复杂的指令,他们就都能够像人一样完成。
而如果不靠的太近,不去触摸,不交流很深,是很难辨别究竟是真人还是人偶的。
传说,第一代人偶师和赶尸族有关……
赶尸族,蛊毒,尸毒……这些东西,通常出现在南边,也就是楚国和陈国的交界处。
也是上次司徒霆率军征战的地方。
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让云倾挽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她又不由得想到了前世。
前世上官晴不曾出现过,她不了解她。
前世这个时候,太子已经濒死,皇帝病弱,司徒明正在一步步的扩大自己的权势,一切走的有条不紊,楚都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
这样的时候,司徒明的确不必要再请高人进来。
但是,这一世因为她的入局,楚都局势风起云涌,司徒明和云泓的情况都十分危险,如同走钢丝……
这种情况下,他们显然狗急跳墙……
矛盾升级了。
而且,自打她进入楚都以来,第一次局势失控了。
很多事情,她无法再单纯凭借经验去判断和解决,一切都将艰难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司徒霆对她保留了一些信任。
云倾挽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
回过神时,玄戈正迎面而来,问道,“王妃,您……看上去压力很大?”
“还好,”云倾挽又情不自禁的深呼吸,道,“走吧。”
玄戈跟着她,隐约生了一丝丝依靠感。
就如同依靠司徒霆那样。
觉得只要他们在,天就不会塌下来。
云倾挽走进了晴雪阁,在院子里闭上眼睛,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玄戈愣在旁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却又不敢打扰她。
院子里的气场不对,隐约之间,有种阴森森的诡秘气息萦绕着,但是如今正是盛夏,大太阳明晃晃的照着,那种微妙的气息除非是对这种东西极其了解的人,否则根本感觉不到。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残酷?添把火!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残酷?添把火!
半晌之后,她在睁开眼睛,举步往上官晴的房间走去。
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看的玄戈一阵紧张。
房门被缓缓推开,云倾挽低头看了门槛下方,上方,而后跨步进屋,抬手示意玄戈暂时别进来。
“……”玄戈感觉到了某种惊悚的气息,失声道,“昨夜搜查的时候,大家动静都不小……”
“现在不一样。”云倾挽面色异常冷凝,目光扫过前方的桌椅,来到跟前端起桌上的茶盏闻了闻。
两个茶盏都是干净的,好似都被清洗过。
但是,其中一个茶盏上,却隐约沾着一丝丝香油的气息。
云倾挽瞳孔猛地缩了缩,抬头将目光投向了床边,扫过床上所有物品,最后,才上前拿起了枕头,自己闻了闻之后,转身递给玄戈,“你闻闻,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玄戈接过枕头,闻了闻,蹙眉道,“好像……是一种香油的味道?但是属下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种香油,很陌生,王府以前绝对没有过这种东西。”
“这是保养人偶的皮肤专用的香油,王府当然没有。”云倾挽的脸色一片冷沉,“人偶的皮肤,需要保持极大的弹性,才能变换自如。”
玄戈眼底不由染上惊恐之色,面对陌生的东西,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由看向云倾挽,“那现在怎么办?”
“你小心一点,四处查一查,注意把所有东西原位归还,避免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云倾挽凝眉扫过房间四周,道,“上官晴既然不反对你们往她房间添置东西,那就意味着,人偶八成不在这个房间里,而是在她身上。”
玄戈去查探了衣柜,再次发现了异常。
“王妃,这件衣服好像不对,上面也有这种香油的气味,同时还有上官姑娘身上的胭脂味。”玄戈拿出一件白色上衣来,递给云倾挽。
云倾挽点了点头,“那应该是昨夜人偶睡在这里穿的。”
她忍住了想要在屋里放点什么坑上官晴的冲动,转身道,“我们走吧。”
玄戈跟了上去,转身合上门,到了院外,就听云倾挽又道,“你记住一点,以后无论王府发生什么事情,该在什么地方的人就一定要在什么地方,如果谁擅自离开,杀无赦,连坐家人!”
她的嗓音在盛夏的暑热当中,听上去沁骨寒冷。
玄戈被今天的云倾挽惊到了,“王妃,这样是否有点太残酷了?”
司徒霆跟他说过云倾挽不凡,此时玄戈才知道真的不能把她简单的当成一个乡下来的无知女子。
如此残酷的手段,冷静的思维,玄戈平生少见。
云倾挽闻言,扭头看向他,笑了一下,“残酷?如果他们能够记住这条规则,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如今,我们都不清楚府上有多少个上官晴,更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探子进来,如果被人调虎离山,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吗!”
玄戈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后果他当然清楚。
这王府里面,可不只有兵符。
就听云倾挽又道,“在这王府里面,除了司徒明心心念念的兵符之外,还有布防图,兵力分部,将领布局等等,甚至是这些年来楚都官员的调配变迁,这些东西,如果落在敌国手上,霆王府可就是真的大难临头了!”
“王妃说的是!”玄戈一个激灵!
他猛地想起来,傀儡术是陈国的,上官晴可能带着傀儡……万一,上官晴和陈国有关系呢?
他突然觉得,司徒霆让他听云倾挽的,是一个何其明智的决定!
她的决策,绝对不比司徒霆差多少,而且考虑的也周全。
但同时,玄戈心头也是满满的震惊。
云倾挽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的深刻了无数倍。
她像是一个胸有乾坤的智者一样,和人们印象中的闺阁女子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错投女儿身,她应当在朝中搏得一席之地,或者还可以去疆场上做一个将军的军师。
甚至,是司徒霆的军师。
玄戈的眼神里,逐渐有了钦佩和尊敬,他拱手道,“属下谨记王妃教诲!”
“你也不用跟我客套,”云倾挽的目光投向了相府和明王府方向,恍若自语,“既然他们狗急跳墙,那么,咱们也是时候为到时候的兵符失窃做一做心理建设了。”
玄戈听了这话,不由看向她。
耀目的阳光之下,她微微眯起的眼透出鹰隼一般的锐芒,金光和墨光交错着,竟是比阳光还耀眼。
连带着,她脸上那道伤疤都好似开始发光,如同英雄的勋章一样,不再丑陋。
但是,玄戈有点没听懂她的意思,问道,“王妃,您的意思是?”
不知不觉之间,他用上了敬称。
“柏昔回来了吗?”云倾挽扭头,忽而问了一个让玄戈措手不及的问题。
玄戈一愣,摇头,“应该还要一小会儿……”
“如果她回来了,就说上官晴勾引王爷,我心里有怨气,在连翘的帮助下越狱去找司徒明了。”
云倾挽说到这里时,玄戈惊讶的张大眼睛,“王妃要去明王府?”
他早知道云倾挽是司徒明和云泓送进王府的探子,但是却没想到她会亲口说出来,还让他配合。
云倾挽点头,深吸一口气,道,“上官晴的身份需要进一步确认,是不是司徒明和云泓的人,一试便知。从明王府回去之后,我会去一趟相府,等你家王爷回来,告诉他来相府救人。”
云倾挽说着,便往府外走去。
玄戈赶紧追上去,“王妃,你要去做什么?为何要救人?你吗?”
他有些紧张的拽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要以身犯险!”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云倾挽感觉到了玄戈手上传来的力度,他似乎在真的担心她,抓的很用力。
她看着他的手,笑了一下,“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今陛下正在怀疑相府和司徒明,咱们去加把火,也给皇上送个小礼物。”
她拍拍玄戈的手臂,示意他松开,“放心吧,我还有用,他们不会真把我怎么样的。”
玄戈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欠妥,蓦地松开了手,肃然道,“属下立即去找王爷。”
“不急,等晚上吧。”云倾挽制止了他,“你去,把我刚刚说过的事情安顿下去。”
“是!”玄戈抱拳,一脸恭敬。
云倾挽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王府。
第一百九十六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飚戏
第一百九十六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飚戏
玄戈把事情安顿下去之后,去了地牢,把连翘放了出来,道,“你家王妃去了明王府,之后还要去相府,她跟我的说法是,是在你的帮助下越狱去的……”
连翘蹙眉听着这些,“越狱去的?这个时候回去……”
“我不放心她,你去外围随时准备策应吧。”玄戈道。
连翘闻言,嘴角勾了勾,打量着他微有几分邪异的面容,笑,“好啊,那我走了。”
那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点什么,看的玄戈有点不自在。
同时,心头又有什么变得强烈。
一种无形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迅速燃烧起来,猛烈,但却又没有时间和意识去处理。
连翘离开了。
玄戈站在屋檐下,看着那紫罗兰色的裙摆摇曳着消失在视线当中,不知为何,感觉视线好似被定住了。
……
云倾挽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在路边的树荫下面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头发之后,苦着一张脸去了明王府,在侧门泪眼连连的对守卫道,“我要见二殿下,劳烦通传一声。”
那守卫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冷冷道,“等着!”
她那张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守卫一看就知道她是云倾挽,但是厌恶归厌恶,总也不好太为难。
因为不管怎么说,司徒明曾经光明正大的说过自己喜欢云倾挽,而且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在楚都传开了,谁不知道二殿下专情云倾挽,因为此事冒犯了霆王和皇威,还被罚跪好久,一病不起?
所以,云倾挽再丑陋,也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他走之后,云倾挽冷笑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恶心,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司徒明,你喜欢吃这一套,这一世就喂饱了你吧!
不就是伪善白莲花的几滴眼泪么,这戏……咱们慢慢飚吧。
一会儿,那守卫出来了,极不情愿的道,“进来吧,殿下在里面呢。”
而后,毫不客气的低咒,“见鬼了,殿下怎么会看上这种丑八怪!”
话音未落,云倾挽突然闹开了,她一把拽住那守卫,“你也敢嫌弃我?”说着,拳打脚踢,毫无章法!
“你还敢打人?”那守卫压根没想到,本能的去推她。
云倾挽倒在了地上,但是她下一刻就抓起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砸向了守卫的膝盖!
骨裂的声音伴随着守卫的惨叫声,一瞬间响彻院落,守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宁逐匆匆赶过来,蹙眉,“怎么回事?闹什么闹?”
“她打人!”
“他骂我丑!”
“好了好了,七小姐这边请,殿下在里面等你呢,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宁逐盯着地上的凹陷有些失神:这特么什么怪力气?镶嵌在地上的石头都能抠下来?
还是说,那石头本就松动了?
他摇摇头之后,白了那守卫一眼。
云倾挽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还踹了那守卫一脚,这才跟着宁逐去找司徒明。
宁逐知道那守卫伤的不轻,却顾不上他。
云倾挽身份太特殊了,这样闹腾到明王府,本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他可不想再招人来惹是非。
“七小姐怎么突然找到这里来了?”宁逐一边带着她从相对僻静的路上走,一边试探的问。
云倾挽揉着眼睛,“我有话要跟殿下说。”
顿了顿,悲愤道,“我在霆王府要过不下去了!”
原来是在霆王府受了气。
宁逐嘲笑了一声,云倾挽听见了,却没当做不知道。
这一转眼,人便到了司徒明的卧房外面,宁逐道,“里面只有殿下一人,你进去吧。不过不要太闹腾,殿下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经不起折腾的。”
而后,还顺便补充了一句,“殿下为了七小姐,可真是操碎了心。”
“我就知道天下只有殿下心里有我。”云倾挽配合演戏,推门进去,就哭诉道,“殿下,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司徒明在软榻上躺着休息,在看到她之后心下窃喜——
云倾挽哭着找来了,那就证明上官晴的确更得司徒霆宠爱,那么,拿到兵符就更有希望了。
而且,有了对手,隔三差五被欺负一顿,云倾挽才能时时刻刻惦念他的好,全心全意为他卖命!
司徒明得意的笑了一下,这才起身一些,伸手抹去云倾挽脸上的眼泪,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挽儿,你怎么哭成这样了?谁欺负你了?咳咳……你跟本殿说,本殿为你讨回公道!”
云倾挽对此嗤之以鼻,何况她已经看到司徒明最初那得意的表情了。
她继续配合他,道,“王府来了一个女人,说是霆王的师妹,那个女人仗着霆王宠爱四处横行霸道,霆王现在整天陪着她不说,还为了她惩罚我和连翘,把连翘打了三十大板,和我一起被关在了地牢里……
要不是连翘武功底子好,设法带着我逃了出来,我早就被折磨死了呜呜……”
云倾挽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悲惨,头发乱糟糟的,本就被伤痕破坏的脸满是泪痕。
司徒明闻言,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一下,妆模作样的拉起她来,怒道,“这个霆王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可是皇上赐婚的霆王妃,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
他作势要起来,“挽儿,你且放心,此事本殿一定要进宫跟皇上说个明白,让皇上主持公道,给你一个说法!”
他起了一半,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云倾挽配合的扶住他,心疼道,“殿下,你没事吧?你身子还这样,怎能再去皇宫呢?万一要是再激怒了皇上,他又惩罚你,挽儿心中不忍……”
她有些内疚的道,“挽儿心里虽然憋屈,但是也明白想要回到殿下身边来,唯有尽快找到兵符。”
她垂下了头,苦恼道,“本来霆王已经信任我了,我也有机会的。
可谁知突然来了个上官晴,一天到晚缠着霆王,挽儿别说是近身,就连自由活动的机会都没有了。”
之后,自责的低声道,“都怪挽儿没用,帮不了殿下,也帮不了自己。”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还有一笔账要算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还有一笔账要算
“挽儿,你怎能这样说呢?这不怪你。”司徒明闻言心下窃喜:
这蠢女人是真的心疼自己,他一咳嗽,她就不忍折腾了。
见她低着头看不见,他肆无忌惮的笑了一下,收敛之后,这才摸摸云倾挽的头,道,“是本殿无能,没能保护好挽儿。若是兵符在手,本殿早就带人杀进那霆王府了!”
“殿下,挽儿回去之后,会努力找兵符的。”云倾挽抬起头来,看向他,“可是殿下,眼下那个上官晴,我该怎么办啊!”
“她既然是司徒霆的师妹,那司徒霆对她肯定宠爱有加,你不要和她硬碰硬,如果她有什么要求,你就暂时委曲求全一下,明哲保身……”
司徒明拉起她的手,装出一副心疼她的模样,“本殿不想你因此受伤。”
云倾挽看着他时,他又信誓旦旦的道,“本殿可以没有兵符,没有皇位,却不能没有挽儿。你……明白吗?”
“殿下……”云倾挽被感动(恶心)的一塌糊涂,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既然霆王府现在这样,兵符的事情,你就不要太执着了……不要让本殿担心。”
“嗯,挽儿记住了。”云倾挽低头抽噎,情绪总算稳定了下去。
“嗯,去洗个脸,一会儿好好回去,等本殿身体好起来为你做主。”司徒明见云倾挽答应不去找干扰上官晴了,便不想继续和她演下去了。
云倾挽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已经心里有数,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洗了一把脸之后,离开了明王府。
她一出去,就遇上了连翘。
“你怎么来了?”云倾挽有些惊讶:连翘不是在地牢的吗?
虽然她给她上了药,这伤好的差不多了,但……
连翘拉她去角落里,担心的道,“玄戈放我出来的,说是担心你的安全……主子,你怎么来了明王府?”
“试探而已。”云倾挽眯着眼,全然没有在明王府时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相反眼中皆是冷芒,“从司徒明的反应来看,上官晴是他的人没错。”
“那咱们回去?”连翘问。
云倾挽摇头,“去相府看看,我想知道上官晴的出现和云泓有没有关系。
上官晴是人偶师,而人偶师曾经在陈国皇族当中出现过。
数年前,我楚国和陈国一战,司徒瑾陷入困局,这件事情有云泓的手笔,我们已经拿到了一定的证据,如果他在这件事情上面故伎重演……”
她忽而冷笑了一声,“这么好的把柄,放过是在太可惜……”
说着,又转身问连翘,“对了,我听说前几天大夫人又补充了一批奴婢进去?”
“正是。”连翘点点头,“这不,林氏那件事情闹到最后,一知半解的人太多,大夫人看着心烦,又怕出乱子,就换了新人进去。”
“如此,那咱们正好借助这些人,送一个小礼物给皇帝。”
连翘一惊,“主子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当中有皇帝的人?”
“皇上身体已经好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云泓把持朝政这么多年,结党营私,在朝中一门独大,这样的权臣皇上不可能没有防备。”
云倾挽笃定道,“而大夫人接连两次买奴进府,不正是安插眼线的最好机会么?”
“这倒也是。”连翘点头,“那……你需要奴婢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回去吧。”云倾挽看向她,“你武功太高,跟在身边他们心怀忌惮,不好发挥。”
“……”这话说的,连翘简直无言以对。
“那主子你小心一点。”连翘无奈,只能告别。
云倾挽眉梢挑了挑,“你主子我什么没经历过?”
连翘笑,“也是。”
转眼已经是中午了,连翘看了看日头,道,“主子,要不,吃过饭之后,再去相府吧?你这个时候过去,相府的饭点也错过了,早上你就没吃东西……”
云倾挽瞄了她一眼,“要是吃了,还像是被虐待过的吗?”
“……”连翘一脸黑线,主子您何至于……
“回去吧。”云倾挽丢下一句话,顶着大太阳,往相府去。
她看上去越惨,今日的戏就演的越成功。
而且,她还有一本账要和云倾染算。
这几天,外面沸沸扬扬传的都是她和司徒明的事情,说她为何和司徒明约会,把自己的姐姐推出去顶包,事后又辜负了司徒明,去了霆王府享清福之类的。
这种言论,除了云倾染传的出去?
传出去也就罢了,问题是还传的这么凶。
霆王府可不是相府,霆王妃也不是谁都有胆量议论的,谁给那些人的胆子散布谣言的?除了相府不会有旁人。
而云倾染为了洗白自己……
云倾挽冷笑一声,她会让云倾染付出代价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恐怖的伤痕,细长的眸微微眨了眨……
……
问月楼,司徒霆和上官晴正在吃东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糕点,色彩纷呈,泡了一壶上好的金丝皇菊,清香扑鼻。
“好吃吗?”司徒霆打量着上官晴的吃相,心中腾起一抹淡淡的狐疑。
他曾在沧澜剑派和上官晴相处了五年之久,那个时候的上官晴爱极了甜的,为此,沧澜散人还罚过她好几次,可她就是贼心不改,完全不顾大人劝说,还说吃甜的会让人开心,强迫他一起吃。
可是,眼前的上官晴吃糕点的模样极其矜持,完全没有看到喜爱的食物之后的那种激动。
这是为什么?
难道只是女大十八变吗?
司徒霆盯着上官晴,上官晴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大舒服,笑意有些勉强,“很少吃,不过可能是水土不服,胃口有点不大好。”
她觉得好腻。
“好吃你就多吃点。”司徒霆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将面前一盘梅花形状的红枣姜糖糕推到了她跟前,笑着,“我记得你小时候吃掉这样的两盘绝对没问题。
而后,又道,“现在长大了,食量也应该上来了吧?”
上官晴看着眼前一大盘枣糕只觉得想吐,但抬头看司徒霆的时候,却发现他笑的温和,只是那种眼神就好像她如果不吃掉这些枣糕的话,就不是上官晴一样。
第一百九十八章 怀疑她不是上官晴
第一百九十八章 怀疑她不是上官晴
上官晴闭了闭眼睛,只好努力吃掉那些枣糕。
但是,这样就更不对了。
司徒霆微微眯起了眼睛。
上官晴是沧澜散人的独女,沧澜散人极其宠爱纵容她,即便是罚她不许多吃甜食,也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
而且他还清晰的记得曾经有一次沧澜散人因此训斥了她之后,她就闹脾气两天没吃饭。
这样的性子,又怎么会在水土不服不舒服的情况,强行去吃这么多枣糕呢?
司徒霆打量着她,越发觉得她性子当中破绽有些多了。
刚入楚都的自由随性,去见容卿之后的气急败坏,闯入王府之后的骄纵跋扈,偶尔在他面前撒娇耍赖,此时此刻的隐忍……
一个人身上,真的会有这么多性格吗?
有!
这样的人,司徒霆见过一个。
那就是云倾挽。
可是,云倾挽那是在和别人飙戏,他清楚,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那么,上官清也是在飚戏吗?
如果是的话,她来楚帝的目的,就必定是不纯粹的。
司徒霆想着这些的时候,上官晴在一边强撑着吃枣糕,一边等司徒霆用别的事情打断她,可是,司徒霆好似陷入了沉静当中,就静静地看着她吃枣糕,甚至还道,“每次看着你吃东西,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甜的。”
“……”上官晴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却还不得不装出娇羞模样,“师兄!”
“多吃点。”司徒霆就亲手递给她一块桂花糕。
上官晴感觉自己要疯了,终于坚持不住,捂着嘴差点吐出来,嘟囔道,“师兄,我胃不大舒服,出去一下……”
胃不舒服,这是正常的。
毕竟,吃了这么多甜的。
可是,为什么要吃这么多?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司徒霆点点头,目送她出去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元景上前来,低声道,“主子,怎么了?”
司徒霆轻轻摇头,“我怀疑她根本不是上官晴。”而后,道,“回去之后,给师父写一封信确认一下,你不知道,小师妹是什么性格。她要是不想吃,能把盘子给你摔了。”
记忆中的上官晴那是真任性。
但也仅仅止于任性而已,并没有如此复杂的性格。
元景闻言有些震惊,“世上能有如此相似之人?”如果不是的话,那长得也太像了吧?要不然怎么连司徒霆都分辨不出来了?”
司徒霆闻言,却想起了另外一人,笑,“是啊,你看容卿和云倾挽像不像?”
元景一愣,“说的也是……王妃脸上要是没伤痕,说不定就是容公子那样呢!”
所以,长得像……似乎也说得通。
元景想了想,忍不住狐疑,“那她如果不是上官晴的话会是谁呢?她混进王府,到底想干什么?”
“拭目以待的吧,”司徒霆看了看天色,“玄戈和王妃应当能查出一些什么来。”
元景闻言这才一惊,“王爷这是调虎离山?”
而后,又道,“你……让王妃帮忙去查了?你相信她了?”
司徒霆笑,并不说话。
他不相信云倾挽,但是他……相信她的人品。
他相信,在核心利益之外,云倾挽绝不会轻易去破坏这份信任,所以,她是可靠的。
于其说这是一份相信,还不如说是一场对人性的判断和博弈。
一转眼,上官晴回来了,元景和司徒霆的谈话自然也就中断,元景默默的撤了回去。
“好些了么?”司徒霆看着上官晴,关切的问,帮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她手上。
上官晴应该是吐过了,所以看上去轻松了一些,笑了笑,“好多了,多谢师兄,我有些困了,咱们回去好不好?”
“好,回去只好好好睡一觉,眼下暑热,的确容易困乏。”司徒霆更没心情陪着她。
他还有很多正事要处理。
此时,柏昔回到了王府,却没有找到云倾挽,于是去找玄戈,“玄戈侍卫,东西买来了,只是……王妃人呢?”
“跑了?”
“啊?”柏昔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玄戈脸色难看,“你耳朵不好用吗?你家主子带着她的奴婢越狱跑了!”说着,十分恶劣的一把掀开了柏昔,柏昔买来的糕点摔碎在地上,看上去异常刺眼。
柏昔心里憋着一股闷气,盯着那些糕点,脸色十分难看。
这么热的天,她大老远去买的,回来还要被云倾挽那个蠢货牵连!
许久之后,她才闷闷的问道,“她跑哪儿去了?”
玄戈一听更加来气,换上阴阳怪气的语气,“呵!去哪儿你不知道吗!去明王府告状去了!真有你们的,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就这样还吃醋争宠?先别说自己比上官姑娘差多少倍,就我家王爷这身份,娶两三房侧妃七八个侍妾也是正常的事情,这么小肚鸡肠还当什么王妃!”
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柏昔却被玄戈吼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回过神来,玄戈又来了,“还有啊,你家主子还要不要脸啊!到处勾三搭四,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柏昔只觉得一阵屈辱感涌上心头,她隐隐约约总有一种被指桑骂槐的感觉。
要说不要脸勾三搭四,她也有,司徒明也有。
要说主子……她的主子可以是云倾挽,也可以是云泓,或者司徒明。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里即便有鬼,也绝对无法辩驳玄戈。
柏昔气的眼泪珠子只掉,猛地扭头跑掉了。
玄戈伸手抽了自己一耳光,叹息,“王妃,属下口无遮拦,给你赔罪了啊!”
话没说完,屋檐上传来扑哧一声笑,“我说玄戈,我家主子又听不见,你至于吗?”
“你……好你个杜若,你竟敢偷听?还敢爬王爷屋顶?”玄戈瞪大眼睛,心中无比震惊:
难道暗卫没发现他吗?
杜若笑着跳下来,“你不用太紧张,你家有什么,我家主子都清楚,防我还不如睡觉去。”
“……”玄戈握拳,盯着他半晌,终究只是长叹一声,“我真不明白,你家主子来我家到底想做什么!”
杜若忽而正色,叹息,“你真是和你家主子一样笨。她虽然脸受伤了,但又不是不能治。
她买得起暗网的奴隶,难道还请不动容卿?作为眀澜夫人的独女,她的脸若是治好了,那便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这样的女人会为了什么闯入这种漩涡?”
“为什么?”玄戈有点失神。
第一百九十九章 哪个神仙能悟得出她的爱意?
第一百九十九章 哪个神仙能悟得出她的爱意?
云倾挽可不止如此。
她的睿智冷静、她的气度锋芒……玄戈佩服不已。
可他没想到杜若竟是道,“为了你家王爷。她喜欢他,只是不说罢了。”
“……”玄戈瞪大眼睛,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接什么话。
云倾挽喜欢司徒霆,这简直……匪夷所思!
有女子这样表达爱意的吗?
玄戈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半晌才道,“那你家主子……当真很有特色。”而后,干笑。
就她这样,哪个神仙能悟得出来她的爱意啊?
转念,他又叹了一声,“王爷不会真的爱上相府的女儿的。”
“……”杜若闻言,瞄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道,“是吗?”
他这什么意思?
玄戈扭头看他时,却见他面无表情,好似并未说过那两个字一样。
但看着杜若在旁边,玄戈就忍不住,总有一种想要让他开口的冲动,“你家主子去了明王府,她和明王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杜若闻言,眯眼看向远处,说了句没意义的话,“这话,你该去问你家王爷。”
玄戈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真无趣,去去去!别打扰我忙!”
杜若笑了笑,翻身越过墙头,去了后院。
玄戈在后面做了个鬼脸,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是不是和云倾挽的侍卫相处的有点太好了啊?
但很快,他又收回心思,看向了明王府方向……
此时,宁逐正在伺候司徒明洗漱,司徒明一边用手帕擦脸,一边道,“你去一趟药铺,我想知道霆王府真实的情况。”
宁逐闻言一愣,“可是主子,昨晚上官姑娘不是来过吗?而且早上七小姐也来过了,难道您一个都不相信吗?”
“不是不相信,”司徒明摇头,“接下来我们要办的事情至关重要,容不得半分闪失。
本殿必须要多方求证,才能最终确定事实真相,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说着,又扭头来,突然问,“对了,余先生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边疆那边情况怎么样?”
宁逐闻言,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但是估计这条路不好走。
霆王虽然瘫痪了三四年了,可是他在军中的威信还在,甚至有人还将他比喻成当年的元武大帝……当年跟着他征战过的人很难被争取过来。”
宁逐抬起头来,道,“我们能够控制的,最多也就是后起之秀,以及曾经被他处罚过的人。”
这是司徒明最大的痛脚。
他闻言紧紧的抿住嘴唇,半天才道,“本殿知道,所以,我们才一定要拿到兵符,任何一个士兵在入伍之前都发过血誓,表达对元武大帝的尊重,对军中规则的绝对服从。
那兵符,是战神元武大帝留下来的东西,只要我们拿到了兵符,就可以控制大局。”
还有一点,司徒明没多说。
传闻,兵符是开启元武大帝墓葬的钥匙。
元武大帝当年雄姿英发开疆拓土,将大楚的疆土往四周推开上万里,若非他和天极帝国皇帝是拜把子兄弟,早就推翻了天极帝国,把大楚变成了帝国。
可惜,就元武大帝的打下来的疆土后辈没有守住,大楚才一点点缩回了现在这样。
像是元武大帝这样的人物,他的墓葬里谁知道藏着什么宝物或者秘密?
司徒明对这个猜测有着迷一样的执着,只是从不说出来罢了。
宁逐的心思还纠缠在云倾挽的身上,琢磨道,“殿下,你说那七小姐今日闯到明王府上来哭诉,她心里是真的有那么委屈吗?她怎么不去找丞相呢?这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相府的女儿,总是找殿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司徒明闻言,想了想之后,道,“你去药铺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看看她回去之后去了哪里。
如果她回了相府找娘家人告状,那就没什么问题。如果她直接回了霆王府……”
后面的话,司徒明没有多说。
但是,宁逐听明白了。
宁逐应着,又笑道,“不过咱们还有上官姑娘,司徒霆那样在乎上官姑娘,上官姑娘又是他的师妹,将他必定不会防范……”
说着,又不免赞叹,“殿下得了余先生,可谓是如虎添翼。
当初他进入王府的时候,属下还以为他只是个穷酸书生,没成想他竟是有着如此大的本事。”
他笑眯眯的说着,又拍了司徒明一记马屁,“还是殿下慧眼识珠!
你说着余先生竟然能远隔千里找来沧澜剑派的人,当真不可思议!”
“是有些不可思议,”司徒明也道,“本来本殿是不相信的,可是司徒霆都认了,那就该是真的。”
“嗯,有余先生为殿下筹谋,应当能成大事,殿下要好好养着,争取早日康复。”
“嗯,你去吧。本殿这里,不需伺候了。”司徒明心里其实还有闷气。
这段时间他活的实在是太憋屈了。
但很多东西,他都要一个人慢慢消化,不能跟别人说。
说了,就暴露了他的破绽,也损了他的威严。
宁逐赞扬余先生一两句他也认可,但是他不想听宁逐一直叨叨下去。
宁逐见他脸色不大好,只好退了出去,抓紧去办他交代的事情,在去药铺的路上,顺路去相府附近打探消息。
云倾挽走了一路,这么大热的天,一上午没吃东西,没喝过一口水,再加上刻意伪装,等人到了相府的时候,已经看上去十分狼狈了。
门口的侍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鄙夷之色。
这态度,云倾挽早就料到了,她心中冷笑了一声,进了门,闷声闷气的问,“爹爹呢?”
“相爷刚刚吃过饭,正在休息,霆王妃还是先不要去打搅吧。”守卫一看云倾挽狼狈的模样,多了几分看笑话的心思,更多出些许轻慢来。
云倾挽在相府什么地位他们所有人都清楚,唯一能撑住场面的无非就是霆王妃这个头衔。
然而,今日云倾挽这状态可看不出一点点在霆王府有地位受宠爱的样子。
一个不受霆王尊宠的王妃,一个在相府如同草芥一样的庶女,还有什么值得放在眼里的?
那侍卫打量着她,眼底逐渐有了傲慢之色。
仿佛,他的地位都比云倾挽高一样。
云倾挽眯了眯眼,眼底闪过零碎的杀意,弹指之间,暗香浮动,随着她的脚步袅袅往院内去了。
第二百章 她要让她付出代价!
第二百章 她要让她付出代价!
在她进入主院不久,门口的两个侍卫突然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云倾挽早就算准了时间,主院门口微微勾了勾嘴角之后,跨步走了进去。
但一进门就被丁香拦住,丁香打量着她的脸色,很是冷漠的道,“老爷和夫人正在午休,七小姐怎么来了?”
“我找爹爹和母亲有事,你让开!”云倾挽看上去受了委屈,眼眶红红的,一把推开了丁香。
丁香了然的哼笑一声,还是守在门口不让她进去,“七小姐,奴婢知道您如今是霆王妃得罪不起,可是您这飞上了枝头,也别为难奴婢呀!老爷和夫人正在休息,还请您安静一下。”
安静?
饶是云倾挽这一次来本就是演戏的,这会儿也动了真怒,“你叫我安静?”
她的嗓音突然变得死寂,眯眼看向了丁香。
她的脸本就可怕,这么看着人,让人瘆得慌。
丁香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有些心虚道,“你……你想干什么!是老爷不叫人打扰……”
话音未落,就被云倾挽一耳光扇了上去!
丁香娇滴滴的,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力气?
顿时,一个转身就撞在了门板上,脑门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半张脸也肿了起来。
她只觉得脑袋嗡一声,整个人就从门中间一头栽了进去!
“不长眼的狗奴才,你以为谁都可以骑在本妃头上吗!”事情已经闹开了,云倾挽索性将计就计,不依不饶的上前,抬脚就揣在了丁香身上!
丁香是大夫人换掉了绿织顶上来的亲信,能像是狗一样守在这里,那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完全用不着手下留情!
而且,丁香的身份有点特别。
果然,云倾挽一打丁香,院子里装死的人都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大夫人急匆匆跑出来,一边拉起丁香,一边盯着云倾挽怒喝一声,“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云倾挽冷笑一声,迎上大夫人的目光,“母亲不是说这里永远是我的家么?为什么我在霆王府上受了委屈,回到家来却被一个奴婢拦着?
是她太特殊还是母亲那话只是敷衍我!”
云倾挽指着丁香,用大夫人之前说的那些话堵她的嘴。
大夫人看着丁香脸上的伤,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盯着云倾挽,脸上的肉狠狠抽了几下,这才稍微把心情平复下来,道,“你这突然来,我们又不知道。
你父亲近几日偏头疼,午休一会儿怕人打扰,就叫丁香守着,你一上来就对她大打出手,你还有理了?
你看看你,一点点教养都没有,哪像是相府出去的女儿!”
“我本来就不是相府出去的。”云倾挽像是正在气头上,什么情面都不顾了,“母亲和父亲口口声声说相府就是我的家,你们都是为了我好,那为什么新来的那个上官晴要来找我麻烦?
你们为什么弄进去一个柏昔整天勾引霆王还不够,又送出去一个?”
“你说什么!”云倾挽这一番话,直接把云泓给炸出来了!
他沉着脸出现在门口,深深地盯着云倾挽,好似被触怒了猛兽盯着猎物一样,眼神异常的危险深邃,“谁告诉你上官晴是我送进去的!”
这一声吼得,大夫人都哆嗦了一下!
云倾挽一看他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样子,便知道此事一定和他脱不开干系。
不过大夫人怕云泓吼,她可不怕,寸步不让的道,“难道不是吗!那个柏昔,不是母亲安排前去照顾我的人吗?她会说话欺骗我?”
她要让她们狗咬狗!
大夫人一听“柏昔”两个字,立即脸色煞白,心虚的看向了云泓。
这事儿,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一紧张,甚至都忘了柏昔是司徒明安插进来的,就算是出问题这账也算不到她头上。
云泓被她看的脸色一黑,忽而意识到什么严重的问题,盯着云倾挽道,“你是说,柏昔告诉你上官晴是我们送去的?”
“你不相信女儿?”云倾挽盯着他,眼底是满满的绝望和不信任,以及浓烈的委屈。
云泓压根就不想和她揪扯这个问题,可不等她说话,云倾挽就闹了起来,“爹爹,我问你一句,你要是信我的话,为什么要安插一个柏昔!
那个柏昔去勾引霆王你知道吗?
还有,二姐姐为什么要去勾引霆王?
这也就罢了,我都因为这个受到牵连,被囚禁在后院那么多天,你们竟然还往霆王府送人!
你们这么见不得我过安宁日子,怎么不索性杀了我算了!”
云倾挽情绪激动的把头上的簪子扒下来,猛地丢了出去!
“疯了!疯了!”云泓看着她这发飙的样子,气的一拍柱子,“来人,把她给本相绑起来,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依靠,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家!”云倾挽眼底满是绝望和委屈,张牙舞爪根本不叫人靠近。
她在等云倾染过来。
这几天她忙着兵符和义诊各种事情,没顾得上外面的谣言。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要让云倾染付出代价!
这样的场合,正是云倾染装善良开白莲的时候,她怎能不来?
果然,只是闹腾了一小会儿,云倾染就从一旁走了过来,满脸的道德婊德性,轻声缓语的道,“七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父亲和母亲说话呢?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长辈,你应尊重他们。”
说着,上前来拉云倾挽,又转身对大夫人和云泓道,“父亲,母亲,七妹妹是虽然是乡下来的,但好歹如今也是霆王妃,一个奴婢怎么能拦住她呢?这太不知礼数了。
而且,就算是七妹妹……不敬尊长,也是因为她从小长在乡野……”
说着,好似做错了天大的事情一样,垂下眼眸来,轻声忏悔,“说起来,都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好好照顾她,教导她……
父亲,您要罚其妹妹的话,就和女儿一起罚吧,女儿也有罪!”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云倾挽只恨自己前世道行浅,以为云倾染这样真的是护着她。
每次云倾染这样一闹腾,她的善良贤德就传遍楚都,云泓和大夫人都跟着骄傲,而她这个七小姐则要多野蛮有多野蛮,要多粗鄙有多粗鄙……
她们一个是人人赞扬的仙女,一个是人人唾弃的恶女。
呵!
抱歉,这一世她不陪她玩了!
就在云倾染飙戏飚的的如臻化境的时候,云倾挽忽而疯了一样,一把掀开了云倾染,指甲毫不留情的从云倾染脸上刮了过去!
顿时,一道血痕撕裂了云倾染大半张脸,云倾染惊的啊一声尖叫!
霎时,场面大乱!
第二百零一章 你竟敢对你姐姐下如此毒手!
第二百零一章 你竟敢对你姐姐下如此毒手!
“我的脸!我的脸!”云倾染捧着自己的脸,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刚刚的端庄温雅荡然无存。
大夫人吓得立即上前来,“怎么样?让娘看看……来人哪!快,快请大夫!”
云泓也凑了上去,在看到云倾染脸上那伤疤的时候,气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他突然上前,扬手一个耳光冲云倾挽扇了过来!
“杂种!你竟敢对你姐姐下如此毒手!”云泓气的失去了理智,冲云倾挽咆哮出了他永远都不应该说出的两个字!
那一巴掌,云倾挽没躲。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嘴巴里满是血腥气,她缓缓抬头来,死寂的目光透过凌乱的长发,盯住云泓的眼睛,嗓音很轻,却如同魔音一样隔绝了院中所有的喧嚣,“杂种?”
院子里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云泓眼皮狠狠的抽了抽,忽而意识到什么不对。
而云倾挽则已经站直了身子,继续盯着他,“父亲,大姐姐拐弯抹角的说我不懂礼数,那父亲大人你,贵为当朝宰相,当知礼吧?
您叫我杂种,那您……”
她忽而冷笑一声,眼底染上极端的残酷之色,“是老杂种吗!还请父亲赐教!”
“你!”云泓一口气猛地冲了上来,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突然咳嗽了起来,脸色胀的通红!
“老爷!”大夫人转身又扶住云泓,还没扶稳,云倾染又哭叫了起来。
场面混乱无比,云倾挽站在那里,形同恶煞,依旧盯着云泓,“前几天,霆王跟我说,君子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父亲修身了吗?
还有,我娘多年不知去向,我从小流落在外,父亲亲自调教出来的女儿,去勾引妹妹的丈夫,父亲宠爱的姨娘,和别的男人通奸,父亲的掌上明珠又和别人传出私情,您又齐家了吗?!”
她一步步逼近云泓,“柏昔跟我说,上官晴是自己人。
自从她来了之后,霆王就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陪着她,还为此把我送进了地牢,要不是连翘我死在地牢里你这个做爹的会在意吗?
你能告诉我,什么叫自己人?
她上官晴是谁的自己人!”
云倾挽好像是什么都不怕,依旧盯着云泓怒吼!
云泓脸上的肌肉像是抽筋了一样不停抖动,眼珠子都在颤,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他盯着凶神恶煞一般的云倾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不是他脾气好,实在是云倾挽看似不顾一切赌气的话当中,藏着很多太过严重的问题!
柏昔告诉云倾挽上官晴是自己人?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上官晴是自己人没错,可是柏昔怎么知道的?
如果柏昔这么告诉云倾挽了,那司徒霆知道了吗?
云倾挽闹成这样,云泓已经丝毫不怀疑她的情绪的真实性了,而且云倾挽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完全不像是上次……
上次她来的时候,红光满面,说已经和霆王圆房了,并且还戴着霆王的墨麒麟玉佩。
可是这一次,她的嘴唇干裂,头发凌乱,衣服也没换过,脸色憔悴,情绪失控……身上也没了那玉佩。
显然,上官晴进入霆王府,让她的日子很不好过。
而刚刚丁香还给了她一点气受。
云倾挽又是个从小在乡野长大的泼妇……
眼前云倾挽的所作所为看似很不正常,却又异常的合乎逻辑。
云泓无法认为这是云倾挽的试探,他不觉得云倾挽有这个动机和脑子——
如果有的话,就会在霆王府好好周旋,而不会闹到这里来,还弄的这么难看了。
那么,问题就出在上官晴和柏昔身上。
可是,柏昔怎么知道上官晴是自己人的?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
如果这件事情出现泄密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毕竟,上官晴不是普通人,她可是世人最为厌弃的人偶师,谁粘上谁倒霉的那种。
本来,这是为了算计司徒霆的,如果事情最后走到彻底无法对抗司徒霆的地步,就可以引爆上官晴这个炸弹,把霆王府炸的灰飞烟灭。
可是,一旦有人把这件事情扯到相府身上,说人是相府派去霆王府的,那灰飞烟灭的就是相府了!
云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喘过气来之后,盯着云倾挽,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我明确的告诉你,上官晴和我们无关!”
他表态之后,面色沉沉的盯着云倾挽,把嗓音压了下来,“这话真的是柏昔说的?”
“你不相信我还问我做什么!”云倾挽瞪着他,眼底满是泪水,“就算是上官晴和你们没关系,那柏昔呢?父亲,你敢告诉我说,柏昔和也相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为什么?”
“这个柏昔!”大夫人心头憋着一股子闷气,关心自己女儿都来不及,这个却还不得不圆了这个谎,道,“我把她送去陪嫁,是为了照顾小七的,可谁曾想她竟是不安分!”
她看向云泓,“要不,把那柏昔打发了吧?”
云泓点头,“既然不安分,那就打发了吧,免得从中挑拨离间!”
事情闹到这种程度,柏昔是不能留着了。
今日她跟云倾挽说上官晴是自己人,云倾挽回到相府闹一场也就罢了,要是去旁人跟前说呢?
那还不得给相府带来灭顶之灾?
炼制人偶惨无人道,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事情。
他堂堂一个丞相和人偶师有瓜葛,那成何体统?
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再往外传了,得终止在柏昔这里。
只有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云泓心里已经起了杀意,却不知正中云倾挽下怀——
柏昔是相府送去的陪嫁丫鬟,如果没有被抓住犯大错,霆王府是不好动她的……当然,司徒霆另有所谋的情况除外。
而为了不让大夫人和云泓怀疑,云倾挽自己也不好动手。
既然这样,就让云泓亲自除掉吧。
云倾挽进府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云泓这么说,云倾挽看似也冷静了下来,盯着他,“父亲,上官晴当真不是你和母亲送去霆王府的吗?”
“你这孩子傻啊!”大夫人不耐烦的道,“我和你爹爹干嘛要多此一举,弄的家里鸡犬不宁?让一个外人占了自家女儿的宠爱,我们能落下什么好来?”
第二百零二章 最恶毒无情的决定
第二百零二章 最恶毒无情的决定
大夫人说这话,几乎是呕血的。
云倾挽伤了云倾染的脸,虽然说伤口不是很深,但是一个处理不当就会留下伤疤。
这种时候,大夫人恨不得将云倾挽碎尸万段。
当然,这在以前也没问题。
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他们相府亲手把人家送到了霆王妃的位置上,还是皇帝赐的婚,有了这一层关系,不管霆王是否待见云倾挽,至少旁人不能随便要她的命。
而且,虽然上官晴进了霆王府,看上去的确也比云倾挽这枚棋子好用,相府依旧还是离不开云倾挽。
因为,上官晴和柏昔再好,那也都是司徒明的人。
司徒明的人办成事儿,没有相府的功劳。
但若是云倾挽办成了事儿,司徒明可得感激云泓,给云泓记一功。
所以,安插在霆王府的三个人,云倾挽看上去最没用,但是对于相府而言却最为重要,云泓想要谋大事儿,还得靠云倾挽。
大夫人虽然恨死了云倾挽,但是此时却还不得不顾全大局。
她知道云泓最在乎什么,一旦她敢毁了云泓的局,云泓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她只能暂时放下云倾染,苦口婆心的在云倾挽跟前洗白自己,“那柏昔只是当时买来的奴婢而已,她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呢?你还说我和你爹爹!我们说的话你都不相信,你要相信一个奴婢吗?”
但她心里到底还是埋藏了太多的怨气和恨意,这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愤懑起来,“你看看你,一回来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又是骂人又是打人,目无尊长!
你长姐好心为你说话,你却划伤了她的脸,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此事的确太过恶劣!来人,把她绑在这里跪着,让她好好反思反思!”云泓也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瞪了云倾挽一眼,转身就去看云倾染。
他最后的那一眼,掩藏着沁骨的寒意和漠然。
云倾挽便明白,他已经找到了另外一种处理事情的方式,连戏都不想再和她演了,因为……外面来了一个人!
是傅国怀。
这两者看上去并无联系,但实际上关系重大。
傅国怀擅长用蛊,在云倾挽嫁入霆王府之前,他就已经试图给她下了蛊。
用蛊来控制她,本来就是他们的备用方案。
如今,她和相府闹到这种程度,云泓自己刚刚又说漏嘴说她是杂种,而上官晴这件事情如此危险……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已经让云泓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感。
他既不信任柏昔,也不信任她了。
上官晴和相府也有关系的事情,他同样不想让云倾挽知道。
所以,傅国怀踏进大门的那一瞬间,云泓就做出了最无情的决断;从此之后,用蛊来控制云倾挽!
云倾挽自己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也没料到来的这么早。
上官晴的出现,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
但是,今天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凌允拉着一根粗绳子上前捆住她的时候,她只是死死地盯着云泓和大夫人,并没有太过反抗。
这绳子困不住她,但是,演戏要演全套。
而凌允曾经被她的属下伤到过,所以对她格外的记恨,动作十分粗鲁。
云倾挽的手腕被蹭破了皮,捆得血液流通不畅。
这些疼痛,云倾挽都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只是死死地盯着前面围着云倾染转的那些人。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些全都是仇人。
所以,心里也不会产生什么落差。
只是,今日他们这么对待她,迟早有一天她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不!
不用很晚,今晚就可以!
云倾挽细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瞄了一眼远天。
此时,太阳正沿着蔚蓝的天际滑落,披着丝丝缕缕白色的云纱——
再过两个时辰,天应该就要黑了,司徒霆就会来相府,打乱云泓最后的阵脚。
而眼下,距离皇帝的诞辰还有半个月,如此短暂的时间当中安排夺走兵符这么重大的事情,时间本就十分紧迫。
这种情况下,云泓和司徒明的心态越是稳不住,越乱就越容易出岔子。
而她要等的,就是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刻。
凌允摁着她跪在地上的时候,她脑海里是越来越清晰的布局,那些思绪像是洁白却无比柔韧的绳子一样,织成目不透风的网,正在缓缓笼罩下来。
此时,傅国怀已经从她身旁经过,去往云倾染那边了。
云倾染已经被送到屋里去了,大夫人见傅国怀过来,赶紧迎了上来,着急的道,“傅太医,您快去看看染儿的脸,这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是留了伤疤,可怎么是好!”
云倾挽闻言,眼底染上凉薄的笑。
姑娘家?
留下伤疤怎么是好?
试问谁脸上的伤疤有她脸上的严重?
大夫人正是知道脸对姑娘家的重要,所以才对她下了如此毒手。
云倾挽忽而冷笑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了傅国怀的声音,“夫人放心,染儿伤的并不严重,敷点药就好了。”
云倾挽勤剪指甲,指甲很短,留下的伤口自然很浅。
只不过……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这要只是一道伤口的话,那她这个药王谷少主就白当了。
傅国怀要是能治好云倾染这张脸,她就把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让给他。
只不过,眼下屋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云倾染身上,压根没有人留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异常。
傅国怀的话给大夫人和云倾染吃了一记定心丸。
大夫人赶忙道,“染儿,还不快谢谢你傅伯伯?”
“谢谢傅伯伯。”云倾染一改之前歇斯底里的模样,乖巧的道。
傅国怀闻言,赶紧道,“过阵子就是一家人了,染儿莫要客气。”
这话说的太亲密,大夫人和云泓心里都不大舒服,但却不得不配合演戏,毕竟无论如何,云倾染实际上都要和傅国怀的儿子定亲,而且云倾挽在外面,有些话也不能明着说。
云倾染自然也有些厌恶傅国怀,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但云倾挽却知道里面这群人都在想什么。
她突然觉得司徒霆好棒,竟是能把这群人模狗样的弄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第二百零三章 密谋,隔阂
第二百零三章 密谋,隔阂
傅国怀把药给大夫人之后,大夫人就带着云倾染去休息了,经过云倾挽身边的时候,两人的脸都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紧接着,前方的大门闭上了,把一切隔绝在外。
云倾挽跪在火辣辣的太阳下面,眯眼盯着前方厚重的朱门。
她知道傅国怀和云泓要商量什么,而且,这个距离,即便是关上了门,她也隐约也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这一次叫你来,不光是因为染儿的脸的事情,”云泓请傅国怀坐下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嗓音压得很沉,“霆王妃今日下午来府上闹,说上官晴是本相派出去的人……”
话音未落,傅国怀就一惊,嗓音也情不自禁的拔高,“这么快消息就传出去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啊,怎么就……”
“你小声点!”云泓瞪了他一眼,示意外面有人,沉声道,“眼下形势紧张,我们经不起半点风险了。
这消息不管是从谁的嘴里泄露出去的,此人和听到消息的人都不能留着了。
至于云倾挽……”
他抬头看向傅国怀,问,“上次你给她下了蛊,你把母蛊交给我吧,以后我用母蛊来控制她。”
“这……”傅国怀有些惊讶,“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
你知道的,用蛊虫控制一个人乃是下下之策,很容易产生破绽的。
这要是换做以往还好,可如今容卿在楚都啊!
不管怎么说,她如今已经是霆王妃了,而且因为某些关系,皇上万一对她有所怜悯,叫容卿发现了这事儿,到时候怕是会牵连到咱们啊!”
“我们已经别无选择。拿不到兵符,什么都是空谈。”云泓白了他一眼,“这楚都看上去,皇上身在九五之位,无比尊崇,太子身为储君,不可冒犯……
但这都是虚名,不要紧的。
要紧的,是霆王府。
你别看霆王瘫痪在那里,但是他手上掌控着楚国的军队,朝局最后走到什么程度,还得他说了算。”
云泓的嗓音越发沉重,“霆王在军中威信极高,有人甚至将他类比为元武大帝,这一点我们是改变不了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他一样用兵如神。
我们想要对抗他,想要万无一失的把二殿下送到那个位置去,兵符是一定要有的,不然二殿下即便坐上了皇位,那也是岌岌可危的。”
“相爷说的是,”傅国怀也不由得深入思考这个问题,“一旦司徒霆举兵,谁的江山都坐不住。”
“嗯,你明白就好。”云泓点点头,“如今距离皇帝的寿宴只剩下半个月了,时间本就紧迫,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我们安排起来都相当困难,万一中间再出点什么事情就更乱了。
这已经是最后关头,来不得半点马虎了,不管以后如何,起码这半个月当中,我们一定要用蛊来控制她,确保事情顺利进行下去。”
傅国怀闻言,点了点头,“也好。
只不过,那母蛊如今在我府上,今晚我拿过来,再告诉你怎么用。”
“嗯,要快。”云泓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头顶好像有一座大山压下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云倾挽这一场闹得他心神不宁,总觉得危险正在逼近。
他想了想,对守在门外的凌允道,“你去,让柏昔回来一趟,另外,通知二殿下,晚上我们要碰面一次。”
“是!”凌允转身离开,经过云倾挽身边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云倾挽嘴角轻微的勾了勾,缓缓闭上了眼睛。
里面,传来傅国怀有些担忧的声音,“相爷,如今这七小姐怎么说也是霆王妃,这么绑在外面跪着,万一霆王府借题发挥……”
“她不能走。”云泓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要是不伤了染儿的话,我还不太好处理。
但是现在,就算是霆王府借题发挥,我们也有说法。
就算她是霆王妃,也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姐姐,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她的……”
话到此处,云泓说的有点艰难,微微顿了一下,这才道,“父亲,这点管教的资格还是有的。”
傅国怀闻言点头,但是心里还是满满的疑窦,“这消息你知我知,二殿下知,染儿和夫人知……还有谁知?怎会传到柏昔那边去?这都是信得过的人啊!”
“不,还有凌允和宁逐知道。”云泓黑着脸,“柏昔是二殿下的人。”
傅国怀闻言瞪大眼睛,“相爷怀疑是宁逐泄露的口风?可是柏昔怎么能这么跟七小姐说呢?这不是……”
“谁知道呢,女人总是靠不住的,尤其是遇见了男人的女人。”云泓说起这个,脾气就蹭蹭往上冒。
之前,把柏昔送进霆王府,是因为云倾挽脸上有伤疤太丑,怕无法靠近司徒霆。
又因着云倾挽从小乡下长大,脑子不够用,又没有武功,有些事情不好处理,所以这才让柏昔去了。
这可不是让柏昔去爱上司徒霆的。
可越到后面,云泓就越感觉柏昔去霆王府是巴望着成为司徒霆的女人了。
如今,她为什么要跟云倾挽这么说?
无非就是让云倾挽和上官晴撕个你死我活,一下子除掉两个情敌,司徒霆岂不就是她的了?
而且,如果云倾挽和上官晴因此出事了,那她就会成为唯一打入霆王府的棋子,作用将无可替代,这对她而言当然是重要的,到时候她就可以坐地起价……
云泓突然觉得,柏昔做这件事情的动机是完全充足的。
傅国怀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打算,“你打算把柏昔困在相府,等晚上二殿下过来了一起处置?”
“毕竟是他的人。”云泓叹息一声,嗓音闷闷的。
很奇怪,不知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和司徒明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些隔阂,不像是以前那样信任无间了。
傅国怀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他的情况也未必比云泓好到哪里去。
作为皇帝的御用太医,他已经很长之间没给皇帝请脉了,皇帝好似忘记了他一样,但是他却不会忘记,皇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就是在这炎热的酷暑,他竟然还有力气去骑马射箭了!
第二百零四章 风声鹤唳,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第二百零四章 风声鹤唳,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在这之前,傅国怀站司徒明的队,是为了赌,是他众多选择当中,给自己谋的其中一个出路,也是退路——
如果司徒瑾或者司徒霆坐上皇位,他作为先帝御用太医,待遇不会太差。
而如果一旦司徒明这条毒蛇登上高位,那他曾经出力过,自然也会高升。
这算盘可以说是打的很如意了,进退自如。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皇帝怀疑他之后,就代表着以后司徒瑾司徒霆都不会相信他。
还有,皇帝的身体现在好了,谁知道他还会坐在那个位置上多久?
这种情况下,皇帝的猜忌简直就成了致命的东西,他如今除了彻底投靠司徒明为他卖命,祈祷他早日登基之外,没了任何选择。
这前后的处境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一时间,屋里两人各有心事,竟是沉默了下来。
云倾染那边,母女两人也在坐立不安。
云倾染坐在梳妆镜跟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眼底的恨意怎么都压不住了,双手紧握成拳,“迟早有一天,我一定要把这个小贱人碎尸万段!”
“你别动……”大夫人蹙眉安抚着,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不管怎么样,先把脸上的伤养好了,你见过哪个皇后脸上一道疤的吗?”
转念,又狐疑起来,“你说那丑八怪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她干嘛要抓花你的脸啊!”
大夫人的心里揪着,恍若自语,“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云倾染蹙眉,“母亲说的是她脸上那道疤?”
“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尤其是相府当中,除了你知我知杨嬷嬷和绿织知道之外,就没有旁人知道了。”大夫人皱着眉头琢磨着,“如今这绿织死了,只是那杨嬷嬷……”
“是啊,”云倾染心中也有些紧张,“杨嬷嬷如今可在霆王手上,霆王是出了名的铁腕,谁知道杨嬷嬷会在他的审问之下说出些什么来!”
她突然抱怨道,“最近这事情怎么这么多啊!”
“是挺多的。”大夫人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的呼出去,好似要把所有的烦心事吐出去一样,“还有,那小贱人今日突然说起她娘的事情,是一时气愤还是又听到了什么风声?”
“……”云倾染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她的心情和大夫人差不多。
两人心里都很烦乱,谁也安慰不了谁。
半晌,又忍不住吐槽,“那个傅太医也真是的,什么都是自家人!谁跟他是自家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他傅国怀和傅家那不成器的儿子都什么东西!”
“是啊,不知天高地厚!”大夫人也一脸的瞧不上,“不过眼下这戏还得演下去,你要心里有数。”
“哼!”云倾染气的冷哼一声。
大夫人忍不住又道,“染儿,我不希望你忘记你的使命。你是将来要做皇后的人,怎能如此使小性子呢?”
“我知道了娘……这不是在您跟前吗!”云倾染撅着嘴巴,撒娇道。
“嗯,这才是娘的乖女儿,”大夫人抱了抱她,轻抚着她的后背,眼神逐渐狠辣起来,“你放心,谁要敢挡着你的路,我就让谁去下地狱!”
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丁香的声音,“夫人,出事了,门口的守卫突然晕倒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晕倒?”大夫人脸色一黑,举步出门去,“站在屋檐下还晕倒?”
“是晕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傅太医不是正在府上吗?不如叫他看一眼?”丁香道。
大夫人想了想,道,“你照顾小姐,”丢下一句话之后,去找云泓,一边走一边低咒,“见鬼了这是,怎么破事儿一件连着一件的啊!”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了前院,在看到云倾挽的时候,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快步走到屋檐下,低声道,“老爷,大门口的守卫晕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能让傅太医顺便看一眼吗?”
屋里,云泓和傅国怀皆一愣,“晕倒了?”
“把人抬进来吧,我瞧瞧怎么回事。”傅国怀心里也有些郁闷,他堂堂御医,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天天往相府跑就算了,还给相府的门卫看病?
但是以如今两家的关系,心里即便是再不愿意,也得演出一副同舟共济的亲密和谐景象来。
大夫人叫人把那两个门卫抬了进来,放在屋檐下的阴凉里。
傅国怀走出来,检查了一番,蹙眉道,“应该是吃坏了肚子,再加上暑热,就晕了过去,没有大碍。”
说着,起身进屋,开了个方子递给大夫人,“夫人叫人按照这个抓药就行。”
“这真是太麻烦你了。”大夫人赶紧赔笑,扭头出门招呼人去抓药,又叫人把两个守卫抬出去。
“那既然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先告辞了。”傅国怀说着起身,以眼神示意云泓,剩下的事情晚上再说。
云泓等着他的母蛊,所以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送他出门去了。
……
宁逐去了一趟药铺,在确定了一些事情之后,又从相府得到了云倾挽去闹的消息,匆匆的回去禀报司徒明了。
但人还没到府上,就遇上了前去明王府的凌允。
“你要去王府?”宁逐有些惊讶,“因为七小姐的事情吗?”
凌允摇头,“没那么简单……既然遇上了你,你就带话回去吧,免得我上门找人惹人怀疑。”凌允长话短说,“我家老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二殿下商量,请二殿下今天晚上务必来相府一趟。”
“那你家老爷怎么不过来?”宁逐皱眉,有些生气,“他不知道我家殿下正在病中吗?”
凌允惹不起宁逐,赶紧解释道,“实在是没办法过去,因为涉及到旁人,只能在相府处理,在明王府处理太引人注目了,我家老爷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啊!”
宁逐打量着他半晌,这才瓮声瓮气的道,“行吧,我回去了和殿下说。”
“那就多谢了。”凌允赶紧抱拳。
宁逐没说话,转身回了明王府。
凌允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明王府和相府之间……似乎出了点微妙的问题。
第二百零五章 救人?你知道个屁!
第二百零五章 救人?你知道个屁!
“她回霆王府了吗?”
宁逐刚刚回去,司徒明就从软榻上睁开眼睛,推开身边的侍妾,问道。
侍妾低眉顺眼的退下,宁逐这才道,“七小姐去了相府,并没有回霆王府。柏昔那边传来的消息是,霆王把七小姐和连翘一起关进了地牢,七小姐在连翘的帮助之下越狱了。”
“看来云倾挽说的是真的。”司徒明缓缓坐起来,凝眉,“这样说来,上官晴的确挺有本事的。”
“……”宁逐怔忪了一瞬,他本想说别的来着。
顿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话题,道,“但是属下回来的路上,却遇上了相府的凌允。
凌允说相爷有事和殿下商量,让殿下今天夜里去一趟相府,说是他没办法过来,此事涉及到旁人,只能在相府处理。”
“什么事情非要在相府?他不知道本殿身体不好吗!”司徒明郁闷,有些生气的道。
“属下也是这么的说的,但是凌允说,要是在明王府就太惹人注目了,这是为了殿下着想。”宁逐道。
“该死的老匹夫!”司徒明低咒了一声,抬头问宁逐,“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宁逐摇头,“凌允没说。”
顿了顿,又问,“那咱们还去不去了?”
“去,能不去吗!”司徒明揉着眉心,低吼道。
眼下他、云泓和傅国怀三人合谋兵符,万一要谈的事情和兵符有关呢?
他可赌不起。
“云倾挽越狱了,霆王府那边什么反应?她跑到明王府来,可有人跟着?”半晌之后,司徒明才闷闷的问。
“应该没人跟着,柏昔说她问过玄戈,玄戈也不知道云倾挽去了哪儿。”宁逐道,“霆王陪着上官小姐出去玩了,王府只有玄戈在,自然是没人会管她去了哪儿。”
“那就好……”司徒明深吸一口气,暂时放下心来,道,“你出去吧,本殿休息一会儿,晚上去相府。你准备一下,务必要做到隐秘,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旁人再产生半点怀疑了。”
“是!”宁逐应声退下。
但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司徒明叫住,“宫里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丽妃娘娘说,近日皇上常去找湘贵妃,湘贵妃虽说还不愿意侍寝,但脸上的笑容却比之前多了,皇上龙心大悦……”
宁逐的话说到一半,司徒明就听不下去了,“你出去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帝本就对湘贵妃有着初恋情愫,这些年虽然不算宠爱,但是那份包容却是任何一个嫔妃都羡慕的,试问偌大的皇宫,新人花骨朵儿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哪个不肯侍寝的嫔妃能够安然度过这么多年?
往昔湘贵妃安分也就罢了,可是如今……
如今,霆王表面上看上去算是安分的,可是湘贵妃却复宠了。
而且,霆王当年大败陈国军队,皇帝也曾亲口说过,唯有霆王是最像他的孩子。
如今,霆王又打算把兵符当成寿礼奉还给他,这不是表忠心表孝心是什么?
这是他司徒明无论如何都争不过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正因为如此,他只能走歪门邪道。
是他们逼他的……
司徒明狠狠的咬着牙关,面容变得扭曲起来。
转念,又不由得寄希望于上官晴——
只要上官晴拿到了兵符,霆王就是欺君之罪,湘贵妃的荣宠也就该到头了!
而此时,司徒霆好不容易把上官晴送回她的晴雪阁去。
而后,伏案写了一封信,封好之后交给元景,“你用最快的速度送出去。”
这封信,是写给沧澜散人的。
通过今天的观察,他怀疑眼下府上这个上官晴有可能不是他师妹,她的生活习惯变化太大了,而且性格也有点奇怪。
一个娇生惯养又生活环境单一的大小姐,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呈现出如今这种多元化的性格?
司徒霆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元景走后,他才问玄戈,“去查了吗?结果如何?”
“和王妃一起去查过了,她用过的茶盏和枕头上,都隐约沾着一点香油的味道,但是那种香油的气味属下以前从来不曾闻到过。”
玄戈满目肃然,嗓音噙着一丝丝毛骨悚然,“王妃说,那是给人偶保养皮肤专用的香油。”
“王妃人呢?”司徒霆深深凝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确定上官晴的确是个人偶师。
他不认为云倾挽会在这件事情骗他。
因为,只有他清楚,云倾挽并不执着王妃这个位置,不存在和别的女人抢男人吃醋这种说法。
她不过都是演出来的。
可让他意外的是,玄戈闻言面色古怪的道,“王妃说她要去一趟明王府,接下来会去相府,让属下转告您,晚上去相府救人。”
“救人?”司徒霆一惊,蓦地坐直了身子,“她干嘛去了?连翘和杜若人呢?没在身边吗?”
“……”玄戈一脸黑线,他没想到司徒霆一听到云倾挽有难反应这么强烈。
“连翘跟着去了,被她打发回来了。”玄戈狐疑的看着他,“王爷,您……担心王妃的安全?”
顿了顿,又道,“她好歹是相府的女儿,应当不会有问题吧?”
“你知道个屁!”司徒霆怼了玄戈一句,“马上去相府!”
“……”玄戈被怼的一脸懵。
他是不了解云倾挽,可是司徒霆他又了解吗?
这相处方式怎么……哪里不对啊?
而且,“王爷,您……不是不喜欢王妃的吗?”玄戈试探的低声嘟囔,蓦地又想起杜若今天那句话。
杜若说,云倾挽喜欢霆王,只是不说罢了。
难道,霆王知道云倾挽喜欢她,同时也对云倾挽有好感,也只是不说罢了吗?
司徒霆自己也不清楚,他闷声道,“你去不去?”
玄戈被他盯得发怵,赶忙道,“去去去,马上去就去。”
而后,飞一般的去安排了。
司徒霆一个人在屋里,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理了一遍。
玄戈刚刚问他是否喜欢云倾挽,但实际上,这件事情和是否喜欢关系不大。
喜欢不喜欢,难道能决定救不救人吗?
这只是底线问题。
他就算是不愿意和云倾挽在一起,但好歹是钦佩她的,但好歹她是他的王妃,但好歹她有时候是自己人,但好歹,她迄今为止还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但好歹……
第二百零六章 快马加鞭去救她!
第二百零六章 快马加鞭去救她!
司徒霆有很多理由保住她的性命。
他不会平白无故的牺牲掉一个还未确定是敌人的人。
至于云倾挽是否危险……按照他的判断,他觉得很危险。
因为,抢夺兵符是司徒明获胜的关键,如今还剩下最后半个月,司徒明和他的同党云泓都进入了极限戒备的状态,这种情况下,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会选择极端的方式去解决。
二则,这个节骨眼儿上云倾挽去相府,无非就是因为上官晴。
假如上官晴是一个傀儡师,那么谁都不愿意沾上,只要云泓认为云倾挽有可能让上官晴和相府或者明王府之间产生联系,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对云倾挽下手。
云倾挽不会武功……
司徒霆心里有种罕见的紧张,脑海里翻滚过之前和云倾挽唇枪舌剑促膝夜谈的种种场景,千万种不舍千万般惋惜不由自主的袭上心头。
这和喜欢不喜欢无关,人生难求一对手,对手就是最好的知己。
人生更难求一知己,他希望这样的人存活于世。
玄戈回来之后,司徒霆黑着脸,一刻都不停留的道,“你去,把上官晴也叫来,一起去。”
“王爷,为何叫她呀!”玄戈不解,“她不可能站在王妃这边!”
司徒霆急的只想打人,“谁说要站在王妃这边了?还不快去!”
玄戈一脸懵逼的去找上官晴了。
司徒霆此去,是去算账的。
算账也可以把人从相府带走。
就比如杨嬷嬷……
他去算账,才证明云倾挽和他永远不可能站在一条线上,他带着上官晴去秀恩爱,去伤云倾挽的心,才能让云泓等人看到让他们安心的结果,这才是保住云倾挽和云倾挽目前的微妙身份最好的办法。
他相信,云倾挽既然让他去救人,那就一定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来:
假如有一天有那么一个机会,他一定愿意把自己身边最重要的战友的位置交给云倾挽。
虽然她不会武功,但是有脑子有魄力就够了。
上官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赶过来的时候,司徒霆心里满满是对云倾挽的惺惺相惜。
“师兄,你要带我去相府啊?”上官晴的骄傲流露在眼底眉梢,身子微微扭动着,是撒娇也是勾引,将似乎一切恰到好处。
这本是能够满足男人虚荣心的一颦一笑,但在司徒霆眼中却索然无趣。
但他素来擅长伪装,点头道,“她竟敢越狱跑去了相府,本王今日就让她和相府那些人都知道,本王想要宠谁那是本王的自由,哪怕是丞相也管不着!”
他似乎很生气。
上官晴看着他这表情,却开心了起来,嘟着嘴摇晃着他肩膀,道,“师兄是说,这两天你是在宠我吗?”
“你说呢!”司徒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答应过师父,会好好照顾你的。”
“师兄真好。”上官晴弯腰,试图去抱他。
但这个时候,玄戈却走了过来,不着痕迹的站在了两人中间,推着轮椅往前走,“上官姑娘,王爷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先去相府吧!”
上官晴愤恨的看着玄戈的背影,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跟了上去。
玄戈能感觉到这目光,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接近黄昏,酷热降了下来,晚风习习,一切正好。
上官晴上了马车,打量着司徒霆,试探的问,“师兄,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师妹觉得应当怎样处置她?”司徒霆没正面回答,抬起眼皮看向她,反问。
上官晴愣了一下,而后骄纵道,“她又丑又没教养,还是个相府的庶女,根本就不配称为霆王妃,依我看,她这样闹腾,还不如趁机修了她算了!”
司徒霆打量了她良久,才道,“可是,她是皇上赐给本王的,你说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惩罚本王,又该怎么办?”
“这……”上官晴没想到这一点,一时间有些踟蹰。
司徒霆看着她,“莫非,师妹希望师兄被皇上处罚不成?”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上官晴连连摆手,干笑,“我就是说说……朝堂的事情我不懂,师兄还是要以安全为重……”而后,羞涩的垂下头来,“只要师兄心里有晴儿就好了。”
“……”司徒霆心里冷笑了一声。
心里有她?谁给她的自信?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没再理会上官晴。
……
相府,云倾挽还跪着,双手手腕已经破了皮,鲜血浸透了麻绳,膝盖也已经肿了起来。
凌允让她跪在了院中的鹅卵石上面,分明就是要折磨她。
但是,这都不重要。
按照约定,再过一个时辰,等天黑了,她的痛苦也就要结束了。
但到了那个时候,相府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云倾挽咬着牙,眯眼盯着云泓的书房。
之前,云泓和傅国怀的谈话她都听见了,到了晚上,傅国怀就会拿着母蛊来找云泓,把用母蛊控制她的方法教给云泓,而云泓已经叫凌允通知司徒明晚上来找他了。
如果时机把握的好,司徒霆出现,就会把这三人堵在相府。
到时候,就算是云泓安排这两人回避,司徒霆的出现,也一定会让他们三人方寸大乱。
她要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惶惶不可终日!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暗芒,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司徒霆比她想象的要在乎她,他没等天黑,就已经快马加鞭的赶来相府了。
而此时,凌允脸色难看的来禀报,“老爷不好了,府上好多人都病了,正昏迷着,怎么办啊!”
“你说什么?”正在看书的云泓猛地站起来,“谁昏迷了?”
“这不,下午两个门卫晕了过去,大家就把他抬到住处去了,这不,府上的守卫都是一起住的,中午轮班七几个人都去休息了一阵子,然后就全都晕倒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只是吃坏了肚子,加上暑热才晕倒的吗?”云泓脸色黑的锅底一样,“难道所有人都吃坏了肚子,中了暑热不成!”
第二百零七章 发泄,恐惧,他怎么这么早来了?
第二百零七章 发泄,恐惧,他怎么这么早来了?
下午那两个门卫刚刚昏迷的时候,傅国怀说他们只是吃坏了肚子,再加上暑热所以才晕了过去,说是没什么的大碍。
但是,这两个人服药之后非但没有好起来,还把其余人给传染了!
云泓忍不住低咒一声,“真是一个庸医!难怪皇上不信任他了!”
凌允知道他在发脾气,垂头道,“现在总共有八个人躺下了,就是昏迷着,只冒虚汗,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而且,这病看上去传染性特别强,这些人恐怕都要隔离或者赶紧处理掉,万一传染给别人不好了。”
云泓闻言,心头咯噔一下。
是啊,要是这病在相府传染起来怎么办?
他沉着脸想了想,道,“你去,找几个不知情的人,让他们把这些病号送去城外庄子上,去了之后把他们一并锁在那里,一个都不许出来!”
“是!”凌允应声,但转念又有些担忧,“可是老爷,一次性出去数十人,都是有家小的,一旦全部死在了庄子上,被人问起来,咱们怎么交代?
这一两人也就罢了,人数多了恐怕不好处理。
而且,眼下的局势紧迫,万一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说咱们相府虐待下人,虽说动摇不了根本,却也是十分麻烦的。”
“我当然知道!”云泓拍了拍脑门,忍不住吼道,“不然你找个万全之策出来?”
“……”凌允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小声道,“属下这就去办。”
凌允走后,院子里只剩下云泓和云倾挽。
云泓看着远天许久,这才将目光回落在云倾挽身上,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来:
这可真是一个扫把星,走哪儿哪儿不得安生。
早知如此,就不把这个祸害弄到楚都来了。
如今,她进了霆王府不说,还是皇帝赐的婚……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转念,他又不由的有些怨恨大夫人。
把云倾挽弄回来这主意,可是大夫人出的。
他就不该听信内宅妇人谗言!
云泓越想心里越觉得气愤,恨不能让傅国怀现在就出现,赶紧把母蛊交给他,好让他完全控制了这个惹祸精。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转眼,大夫人又哭丧着脸找了过来,“老爷,染儿的脸变得又痒又疼,这会儿正在哭闹着呢,这究竟该怎么办啊!”
“又痒又疼?”云泓气不打一处来,“这又不是猫抓的!傅国怀不是说没大碍吗!
那么一点伤口,全天下就她最矜贵!”
云泓气的口不择言,云倾染的伤口他看过,只是浅浅的划破了一层皮,而且已经上过药了,至于又痒又疼吗?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云倾挽——
就连云倾挽脸上那么严重的伤痕都结痂了,云倾染又痒又疼个什么?
大夫人眼泪都掉了下来,抓着他的袖子,道,“是真的呀,那伤疤周围都红红的,也不知怎么回事,上了药之后伤口一点愈合的趋势都没有,还有点溃烂的迹象,你说,这傅国怀是不是想害人啊!”
大夫人急的口不择言,但这句话却猛地提醒了云泓,他一把捂住了大夫人的嘴,面色变得极为阴沉,“不能在傅国怀面前抱怨丝毫,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大夫人呜呜了两声,忽而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停下所有声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傅国怀知道一件致命的事情——
云倾染胞宫受伤的事情!
虽说,后来容卿给云倾染治疗过了,但是谁能保证她以后一定能生养?
毕竟,正常的女子也有难以生养的,别说是受过伤……如果到时候有人拿这个说话,云倾染肯定是当不成皇后了,毕竟朝臣对皇后的选择如此严苛……
云泓深吸了一口气,见大夫人冷静下来,这才松开她,黑着脸道,“你带着染儿去找别的大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实在不行,只能等容卿下一次义诊。”
“可是,容卿明摆着坑咱们,他这一次会出手吗?”大夫人领教过容卿的难缠,此时想起这个人,只觉得心里发怵。
云泓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抿了抿嘴巴,眯着眼睛,道,“他这是义诊!义诊难道还分人吗!”
云倾挽跪在不远处,垂着头,冷笑了一声。
当然分人。
紧接着,大夫人带着云倾染出府去了。
云泓憋着一肚子的怒气,一步一步走向了云倾挽,脚步分为沉重,如同死神在靠近。
这种脚步声让云倾挽本能的戒备,但是转念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只是瞳孔微微缩了起来。
经过云倾染被毁容这件事情的刺激,云泓已经暴露本性,他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了云倾挽的头发!
云倾挽被迫抬起头来,还没回神,云泓就一个耳光甩了上来,口出恶言,唾沫星子乱溅,“贱人,你知道你姐姐的脸有多贵重吗?你最好祈祷她能安然无恙,否则的话,我一定扒了你这张皮做灯笼!”
话音未落,又一个耳光扇了上来!
他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发泄,拳打脚踢。
云倾挽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杀了他的冲动!
但是,为了将这伙人一起送上断头台,她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等云泓罢手的时候,云倾挽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她的意识是清晰的,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好似刻在了灵魂深处一样。
她的脸贴着鹅卵石的地面,好似没看到云泓的气急败坏一样,眼神飘向远处绯色的晚霞,绝美的景色倒映在瞳孔里,她的目光变得安详而瑰美,那双眼看上去如同刻下千年红尘的琥珀,繁华而死寂。
云泓发泄够了,冷不丁看到她那双眼睛时,忽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云倾挽的反应不正常。
绝对不正常!
一个人,一个感性的女人,面对这种事情,她怎么能流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云泓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而这个时候,凌允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不好了老爷,霆王带人闯了进来,打伤了好几个人,正往这边过来了,我们谁也拦不住!”
云倾挽眼中的景色瞬间凝滞,她心下一愣:他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 震怒,谁给你的胆量动她了?!
第二百零八章 震怒,谁给你的胆量动她了?!
不是约好的天黑之后吗?
心头怀着不解和惊讶,但是眼泪却不知为何落了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云泓压根没想到司徒霆会来,下意识就心虚的看了云倾挽一眼,而后把凌允拉到一边问,“他说了来做什么的吗?”
“说是霆王妃善妒又不服管教……”凌允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云倾挽,道,“看来她这次的确激怒了霆王,霆王很生气。”
“嗯,那就好。”云泓松了一口气,既然司徒霆是来找云倾挽算账的,那应该和他没多大关系。
此时,大门突然传来哐当一声,两扇门板碎裂成渣,司徒霆坐着轮椅出现在了门口,肃杀的气息铺面而来……他竟是亲自动手的!
云泓吓得当场一个哆嗦,心都停跳了片刻。
已经四年了。
这四年当中,楚都谁都没再见过霆王震怒的模样,即便是上次云倾心被拉出去游街的时候也都没有。
可今天,司徒霆竟然亲自出手了!
此时,云泓才深刻的意识到,司徒霆哪怕双腿残疾了,他的武力依旧无人可挡!
劲风带起他的墨发飞扬,他身上恐怖的气场笼罩了整个院落,云泓额头的冷汗都落了下来,干笑着,“霆王,您这是……”
云泓位极人臣,但终究是臣。
霆王闲散在家四年,但依旧是君,是皇族。
霆王震怒的时候,他这个丞相也只能暂避锋芒,除非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时机。
可眼下,时机显然不成熟,他只能服软。
司徒霆面如寒铁,目光落在了云倾挽身上。
她一身白色的裙子血迹斑斑,纤细的身材蜷缩着,手脚都被麻绳死死捆住,血浸透了麻绳,触目惊心。
但是,她眼中有他没见过的万千风华,也有泪光……像极了容卿。
像极了饱受磨难的容卿!
司徒霆的眼眶蓦地红了一下,强忍住要扑上去抱起她的冲动,沉沉吩咐玄戈,“把那个女人给本王带过来!”
有什么东西梗在嗓子里,让他的嗓音都产生了变化。
玄戈闪电一样扑上去,飞快解开了云倾挽手腕和脚上的麻绳,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道,“王妃,您……感觉如何?”
云倾挽轻轻摇头,无声道,“该收网了。如果你们迟点来,或许还能钓大鱼。”
“……”玄戈真想捂上她嘴巴。
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还惦记着这个!
这女人,真是对自己太狠了!
他拿出手帕,小心的擦掉她脸上的血迹,抱起她来,走到司徒霆跟前,道,“王爷,王妃伤的很重,需要马上医治。”
司徒霆目光落在云倾挽脸上,心如刀绞。
他招了招手,示意玄戈把她抱过来。
玄戈一愣,上前把云倾挽放在了他腿上,司徒霆把一只手臂给她枕着,让她躺在自己怀中,眯了眼,“从地牢逃出来,外面比地牢更加好过是吗?”
云倾挽吐槽,“你管我!你和别人郎情妾意去就好了!”
她实在没想到司徒霆会来的这么早,会抱她,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而且,她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心疼。
司徒霆黑着脸,“本王有资格三妻四妾,本王宠谁,是本王的自由。但是云倾挽,你却没这个自由。你不要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回去之后,本王会叫你知道什么是霆王府的家法!”
他厉喝一声,吓得所有人都浑身发抖,云泓的心脏也狠狠的抽了抽。
但是看到司徒霆这样,他还是放松了一些——
只要司徒霆不在乎云倾挽,云倾挽就是他手上的一根草,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云泓惦记着晚上的事情,想要赶紧把司徒霆打发走,于是道,“霆王殿下,是挽儿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这也是本相教女不严……”他说着,煞有介事的指着云倾挽,“你看,本相已经狠狠的教训过她了……”
说到这里,又想着上官晴的事情,眼尾余光从上官晴脸上扫过,道,“要不这样,你就把她留在相府,本相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教导她,等她学乖了之后,本相再亲自送她会王府,免得就这样回去给您添堵,您看……”
“谁给你的资格教训本王的王妃的?谁给你的胆量教训本王的人了?”
他话未说完,就被司徒霆打断,司徒霆抬起头来,看向云泓,面如寒霜,“丞相管的可真够宽的,什么时候我霆王府的事情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云泓被吼得僵住了。
这什么意思?
云倾挽也有些惊讶:她不是叫他带着上官晴来秀恩爱的吗?可现在这情况看上去……
司徒霆不是不懂她的意思,相反的他很懂。
可是,看着她伤成这样,他演不下去了。
她是他的伙伴,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是他钦佩的人,是他认可的战友,是……和他心头挚爱神似的女子!
他看着她血迹斑斑,就仿佛看到了那谪仙般的少年被人践踏的凄惨。
那场景他不能忍受,也无法想象!
他几乎不给云泓和上官晴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吩咐玄戈,“今日谁对王妃下的手,本王要断他双手。我倒要看看,楚都还有多少人想要干涉我霆王府的私事!”
他话音未落,和他一起来的七八个人已经摆开了战斗的架子。
玄戈扫了凌允和云泓一眼,道,“还请相爷把对王妃出手的刽子手交出来,如果一刻钟的时间还未全部到齐,那么,接下来我会把相府的家丁一个一个剁掉手!
霆王妃纵然有千万般错误,就算是犯了死罪,除了我家王爷没有人可以动她分毫!
你们如此对她,是以下犯上之罪!”
这下,云泓懵逼了。
凌允吓傻了。
谁能想到司徒霆这么要面子?竟然打算如此处理此事?
云泓云袖下面的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他也对云倾挽出手了,而且,还是出手最狠的那一个。
还有凌允,是他最得力侍卫。
难不成,他和凌允为了云倾挽这样一个小贱人……
不,不能!
云泓黑着脸,看向司徒霆,“霆王,你这么做怕是有些过分了吧?虽然说她已经是霆王妃了,但到底还是我相府的女儿,而且,她一回来就划伤了她姐姐的脸,难道不应该受罚吗!”
第二百零九章 心疼,我要他的老命!
第二百零九章 心疼,我要他的老命!
“受罚?”司徒霆冷笑一声,“本王划伤你的脸,本王需要受罚吗?”
话音未落,一道劲气扫过旁边的树木,碧绿色的叶子如同暗器一般飚了出去。
叶片掠过云泓的脸,一串血珠顿时冒了出来,司徒霆脸上是罕见的邪佞,“本王需要受罚吗?”
“你……!”云泓抹了一把脸,手上沾的的全都是血,司徒霆根本不听他解释,直接吩咐玄戈,“既然他们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指证的话,那本王就有理由认为他们是一伙儿的。
从目前在场的开始,挨个儿去剁了他们的手!”
“是!”玄戈手起刀落,凌允的右手已经飞了出去,砰一声砸在了云泓的脚下!
凌允捂住半截手臂,惊慌失措的看向云泓,“老爷,他们不能这样啊!”
“不能怎样?”玄戈不会手下留情,一刀又劈了过去,“实在不行,那就去朝堂上,让皇上来评评理,看看虐打王妃是什么下场!”
“不不,玄戈侍卫你不要激动,”云泓心头咯噔一下,立即服软,“霆王殿下,这都是下人的错,您宽宏大量……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闹到朝堂上去了,不好看。”
闹到皇上那里?
开什么玩笑。
殴打王妃不算是十恶不赦的罪名,起码对云泓而言不是,毕竟他是堂堂宰相,还是云倾挽的父亲。
可是,云倾挽的母亲是皇帝惦念的人,皇帝之所以那么痛快的赐婚给云倾挽和司徒霆,无非也是想要给云倾挽找个好人家,善待她的后半生,这些云泓嘴上不说,心里其实都清楚。
要是让皇帝看到云倾挽此时这一身伤,他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这不是公道问题,是私情。
私情上,他比不过云倾挽。
云泓只能认栽,玄戈闻言冷笑,“那就请相爷把所有对王妃动过手的人都叫来吧,当然这件事情时候我们也会调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不管他是谁!”
敢把云倾挽打成这样的,在相府里面,除了云泓就是大夫人。
玄戈不是不清楚。
司徒霆也明白,云倾挽忍不住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等晚上打草惊蛇,把司徒明这群人变成惊弓之鸟,好一网打尽。
可司徒霆却按住了她的手,目光落在云泓脸上,“如果是相爷你自己,那本王就真得去问一问父皇,一个对自己的女儿拳打脚踢,如同对待仇人一样的父亲,当真有资格做我大楚群臣的表率,位列朝堂吗!”
“那你想如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云泓便明白,今日此事难以善了了。
“真是你?”玄戈见状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相爷连男子基本的修养都没有了吗?对女人动手本就令人不齿,竟然还下如此毒手!”
云泓脸色涨得通红,他这半辈子,都没被人这么侮辱过。
换做以往,他一定叫人拔了此人舌头,把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气。
可是,玄戈是霆王的侍卫,和霆王一起长大,身份特殊。
可是,他面对的皇帝的儿子,当朝最有威严的王爷!
而且,这件事情要是闹到朝堂上去,还不知道要被人怎样弹劾!
所以,他只能选择和司徒霆妥协。
司徒霆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眼底一片寒冰,道,“本王要你跪在王妃面前,自抽耳光,直到本王满意为止!”
云泓几乎咬碎了牙齿,死死地盯着司徒霆,“王爷当真要做的这么绝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王向来如此。”他看了一眼云倾挽,“本王不喜欢这个丑八怪,却不代表谁都可以作践她,她长得再丑,再命如草芥,也是我霆王的脸面!”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相爷,你好大的本事,连本王的脸面都敢打,信不信本王一刀砍了你!”
“……臣糊涂,臣知错!”云泓还真怕司徒霆发飙,这人发飙悍不畏死,那可是连皇上都治不了的,他能怎样?
他只能跪下来,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往自己脸上招呼。
知道此事,才轮到上官晴说话。
上官晴头一次见霆王发这么大的火,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哪儿是来秀恩爱的?分明就是来吃狗粮的!
她不乐意了!
“师兄!你把她放下来!”她嘟着嘴,站在司徒霆跟前,盯着云倾挽,恨不得亲自动手把她丢出去一样。
司徒霆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抱着云倾挽,这分明是在告诉旁人他在乎她。
可是,她伤成这样,她被人作践,他虽不是枕边人,却也担着个丈夫的名分在那里,总不能落井下石?
而且……
而且,她和容卿太像太像了。
他放不开她。
司徒霆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疼,那是对容卿的,却又因为某些原因,神奇的转嫁在了云倾挽身上。
他看着云泓自打嘴巴,脑海里始终无法忘记刚刚看到云倾挽的场景。
她就那样蜷缩在地上,好似被风雨摧折过的一瓣白梅一样,静静地看着远天。
她的眼里倒映着自由的远方,倒映着风起云涌,倒映着金碧辉煌,倒映着一切。
孤寂,又繁华。
只是一眼,就叫人心底没来由的抽痛。
云倾挽是个好姑娘,可惜她陷入了朝局的漩涡当中,可惜……
司徒霆失神了,像是压根没听到上官晴的话一样,只是死死地盯着云泓。
因着他在外人面前常年冷峻的面孔,也叫上官晴完全无法看透虚实来。
上官晴以为他还在生气,所以也没敢太过折腾。
她有人偶,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不到万不得已这东西不能暴露。
她更清楚,她的实力远在司徒霆之下,不能和他硬碰硬。
她也知道,霆王府和相府不共戴天,司徒霆借题发挥也是正常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司徒霆竟然道,“本王看相爷已经老迈,打不动自己了……”说着,竟是看向她,道,“晴儿,不如你来动手吧,毕竟像是相爷这样的,今日敢对王妃出手,明日就敢对你出手。
王妃尚且是赐婚,你可不是,到时候,他只会对你更狠。
所以,你去告诉他,下次要再敢动我霆王的人,我要他的老命!”
第二百一十章 离间,试探,破绽
第二百一十章 离间,试探,破绽
“师兄,这……”上官晴懵逼了。
司徒霆这话,看上去是宠着她,纵容她,给她权柄,可实际上不然。
她一个小女子,去抽了相爷的耳光,日后云泓要给她穿多少小鞋?还有,她和云泓可是一路人,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不是……
离间计?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司徒霆,可司徒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就好像只是让她去教训一下云泓而已。
看她犹豫,司徒霆心中冷笑一声,眯眼道,“怎么?师妹长大了,胆子却变小了?你那时候,可是连你爷爷辈的都敢打。”
他当然是信口胡诌的,小时候的上官晴骄纵,但远远不到这种程度。
说完这话,他静静地盯着上官晴,就看上官晴的反应。
如果她是真的,那么一定会反驳说,“我什么时候打过爷爷辈的了?”
如果她不是……
上官晴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好似做出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这才撸袖子,道,“打就打,与其给他机会欺负我,还不如我先欺负他!”
说着,又扭头看了眼司徒霆,骄傲道,“反正有师兄保护我!”
司徒霆无声冷笑,并不多言。
上官晴来到云泓跟前,做了个深呼吸调整情绪之后,这才扬手去扇云泓耳光。
云泓抬头,用杀人似的眼光盯着她,但是眼中又藏着深邃的忌惮。
那种忌惮很特别,好似上官晴是比司徒霆还可怕的凶神恶煞一样。
司徒霆歪着头,看到他这表情,便明白了。
上官晴要么是在这几年当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忘记了以前,要么,她压根就不是上官晴。
而上官晴来霆王府的事情云泓一定清楚,而且,云泓还知道上官晴是人偶师,否则他不会露出这种目光。
他眯了眯眼,道,“晴儿,不要手下留情。”
上官晴只能用尽全力,去扇云泓耳光。
云泓终究老了,上官晴是练武之人,十个耳光下去,云泓脑子已经开始嗡鸣,嘴里溢满了血。
“行了,别直接打死了。”司徒霆这才叫她停下来,示意玄戈推着他进屋,道,“王妃的伤势需要请御医鉴定,这件事情。本王需要相府一个交代。
还有,王妃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由相府支付。”
他看了一眼云倾挽,又把目光落在云泓身上,很恶劣的道,“相爷把一个残次品送到本王府上也就罢了,本王头顶有圣旨,不得不接收。
但是,相爷把这残次品要是弄成彻底的残废,那本王就让你相府陪葬!”
顿了顿,又道,“我霆王的颜面,不是云泓你拿来玩的!”
云泓看着这霸王,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盯着一张被打成猪头的脸,道,“那……微臣叫人去请太医?”他也需要傅国怀快点过来了。
万一云倾挽被司徒霆带走了,那就不好控制了。
可司徒霆却打断了他,“不用。”他说着,对守在门口的一人道,“你去,请宫太医来!”
太医宫祈,年仅二十一岁,最近刚刚进入太医院,和云泓之间压根没什么联系。
甚至可以说,因为最近杂事繁多,云泓被弄的焦头烂额,甚至都没留意到太医院多了这么个人。
此时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云泓明显的感觉到什么地方出事了。
他试探的道,“王爷既然在意王妃的身体,为何不叫傅太医这样的老泰斗前来看一看呢?这个宫祈……微臣好像都没听说过,能靠谱吗?”
“相爷觉得,还有比你更不靠谱的吗?”司徒霆冷嘲,“父皇病了这么多年,以傅太医为首的废物毫无建树,在本王眼中,他已经老眼昏花了!”
云泓气的瞪眼,却也无可奈何。
司徒霆注意力不在云倾挽身上,手上却有小动作,在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时,将一粒丹药塞进了云倾挽嘴巴里。
入口是沁骨的凉意,止痛止血,催眠。
这是上次容卿给他的常备的丹药,价值连城,谁料她今日竟是给她吃……
她今天看上去伤的严重,实际上却都是皮外伤,还不至于用这么名贵丹药。
可司徒霆却……
云倾挽忍不住埋头笑了一下,索性就就着这药效,彻底昏睡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里,还残留着莫名的踏实感。
这就是她今生认定的男人。
真好。
至于司徒霆刚刚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这本就是她想要让司徒霆做的事情,只有这样,云泓才会认为司徒霆此举只是为了维护王府的颜面,而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才会相信她是真的在霆王府受了委屈,所以才来相府闹腾的。
虽然眼下云泓已经打算用毒蛊来控制她了,但这一点依旧是重要的。
在等太医来的过程中,司徒霆这才来得及留意云倾挽的情况。
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眉头舒展,好似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都不存在一样,司徒霆看着她血淋淋的手腕,冷嘲道,“相爷这般对待王妃,都叫人怀疑她不是你的女儿了。
虎毒不食子,本王觉得这手段相对于皇宫里那辛者库,也不遑多让了。
可辛者库里面全都是刽子手……”
他抬起头来,锋锐目光笔直落在云泓脸上,“相爷却比辛者库的刽子手还毒辣,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他散漫的嗓音格外好听,却听得云泓毛骨悚然,“你到底想怎样?”
云泓深深皱着眉头,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
司徒霆耗得起,可他耗不起。
他晚上还要和司徒明、傅国怀三人商量事情呢!
而且,柏昔还在外头,万一她又到处乱说……
一年及此,云泓又顾不上和司徒霆较劲儿,试探的问道,“王爷,这惩罚她,也是为了王爷的颜面,她一回来就说王爷宠妾灭妻,大放厥词,莫非王爷觉得这种言论不该受罚?”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上官晴,套司徒霆的话。
司徒霆眯眼冷笑一声,“她怎么说那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相爷要是好奇的话,不防本王亲口告诉你。本王比那宠妾灭妻更胜一筹,因为本王宠的人都还没进王府,连妾都不是!
怎么,相爷对此有什么说法吗!”
云泓气结,他压根没想到司徒霆这么横,索性顺势直接看向上官晴,眯眼道,“这天下谁敢说王爷什么呢!只是,本相很好奇,究竟是谁能得王爷欢心,又能让王爷如此纵容无度!”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一次知道司徒霆这么难缠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一次知道司徒霆这么难缠
他想让司徒霆亲口说出上官晴是谁,一方面掩饰自己认识上官晴的事实,另一方面试探司徒霆对这层关系究竟知道多少。
司徒霆眼底闪过一抹戏谑,道,“你好奇的事情多了去了,本王有什么责任告诉你!”
顿了顿,他抬眸扫了一眼上官晴,别有深意的道,“相爷在我府上不是安插了人么,她是谁,本王以为相爷早就知道了呢!”
这话说的巧妙,让云泓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他安插在霆王府的眼线,无非就是云倾挽和柏昔。
眼下,云倾挽已经昏睡过去了,司徒霆说的肯定不是云倾挽,而是柏昔。
司徒霆这么说,侧面印证了上官晴和相府的关系的确是柏昔透露出去的。
而且,云倾挽也说了,是柏昔告诉她,说上官晴是自己人的。
那么,柏昔肯定有问题。
而且,她有可能已经把上官晴和相府有关的事情告诉了司徒霆。
当然,也有可能没告诉,司徒霆是另有所指,讽刺他的。
这其中扑朔迷离,不多不少恰好让云泓紧张惶恐。
云泓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强行扯出一抹干笑来,“王爷哪里话,我怎么会在您府上安插人呢。”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对玄戈道,“让王妃在边上休息。”
他不能一直这么抱着云倾挽。
时间长了,气氛就不对了,很容易被人怀疑。
玄戈点了点头,接过云倾挽来,将她放在了软榻上躺着,蹲在旁边清理她手腕的伤口。
云泓看着这场面,又不由瞅了一眼外面的凌允。
云倾挽只是破了皮,看上去凄惨,但是伤的却不是很重。
但是凌允就不一样了。
凌允直接被玄戈剁了双手,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包扎,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在了院子里,地上流了一摊血,看上去只叫人发怵。
“王爷,要不,宫太医来了之后,也给凌允包扎一下吧?不管怎么说,他也罪不至死。”
凌允是云泓身边最得力的人,他要是死了,相当于砍断了云泓的一条手臂,这可就损失有点严重了。
他忍不住转身向司徒霆求情。
但是他的左膀右臂,就是司徒霆的敌人。
况且,在司徒霆眼中,云倾挽已经被伤的很重了,他冷笑一声,目光凉凉的瞄过院子里的人,道,“本王不杀了他,已经是仁慈了。
什么叫罪不至死?他不过是相府的一个下人,他的命能跟跟本王的王妃相提并论吗?”
司徒霆打量着云倾挽,道,“相爷要是没有眼瞎的话,应当看得到王妃手腕上的伤痕。
本王这个王妃啊,脸已经没法看了,但好在本王是个爱手之人,她的手还是极美的。可是相爷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伤了她的手……”
他盯着云泓,好似眼中只剩下儿女情长,“相爷打算让本王看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一辈子,和她白头偕老吗?还是打算让本王带着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去出席各种场合?”
“这……”有那么严重吗?
云泓简直被说的无言以对。
楚都都说霆王寡言,他当真了。
可看看眼前这位,哪里寡言了?分明是巧舌如簧好吗!
云泓满心都觉得司徒霆胡搅蛮缠,可却找不出一个字儿来分辩,急的结巴,“可……可这样下去的话,人就死了啊!”
“怎么,相爷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心疼,心疼他?”司徒霆慢条斯理,一点都不着急。
云泓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下府上事情可还多着呢!
那些被送去庄子上的人都是凌允负责的,凌允要是死了,怎么处理啊!
还有,云倾染的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眼看着太阳下山了,他已经叫人通知司徒明,傅国怀那边也说好了……
而眼下他又走不开,没办法通知他们司徒霆来了,万一进来直接碰上了……
云泓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扫了一眼空落落的院子,只恨自己把所有下人早早打发出去了。
这下,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忍不住低声吐槽,“人都去哪儿了,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
“相爷还是安心等着宫太医,看看他究竟怎么说吧。”司徒霆瞄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不巧,本王这次带了几个人来,守住了大门,说是相爷晚上有事,这会儿要好好休息,谁也不许打扰。”
云泓闻言,脸上一黑,“这好歹是本相的相府,王爷这样越俎代庖,恐怕不好吧?”
“不好吗?”司徒霆冷笑,“相爷对本王的王妃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是越俎代庖呢?”
“是她自己先找来相府……”云泓气的脸色煞白,辩解道。
“是吗?那是不是意味着父皇来了你相府,你相府就有资格处置他!”司徒霆忽而一拍桌子,厉喝一声!
云泓被吼得哆嗦。
看着霆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冰寒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今日霆王只会站在身份的制高点狠狠碾压相府,根本不会给他讲道理的机会。
当然,他也没什么道理可讲,这本就是尔虞我诈的事情。
可是,他必须要去通知傅国怀和司徒明不要贸然行动……
“王爷恕罪,微臣不是这个意思。”他只能先服软,道,“这件事情,是微臣处理的过激了,王爷大人有大量……实在不是微臣想要忤逆王爷,而是微臣真的着急啊!
这就在王爷来之前,夫人说染儿的脸出事了,又疼又痒的,微臣还没来得及去看呢,还请王爷网开一面,让微臣去瞧瞧吧!
王爷您也知道,这脸对于女儿家而言的重要性,这要是看不好,一辈子就毁了啊!”
“毁了吗?”司徒霆扫了一眼云倾挽,轻哼一声,“相爷的意思是,七小姐嫁给本王是毁了一辈子?还是说,本王只配娶一个一辈子被毁了的女人?”
“……”云泓简直崩溃,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司徒霆这么会为难人。
“不,不是的,微臣不是这个意思……”云泓只能告罪,又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微臣这张臭嘴,一着急就乱说话,小七嫁给王爷,那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是锦绣前程,怎能说是毁了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谁让本王新婚丧偶,本王就让谁家破人亡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谁让本王新婚丧偶,本王就让谁家破人亡
云泓这话,司徒霆不置一词。
而上官晴算是领教了司徒霆的难缠,本来准备好大闹一场,给云倾挽一点颜色瞧瞧的,这会儿也只好歇菜了。
因为云倾挽已经昏迷过去了,她总不能把她拽起来。
这样就演的有点过头了。
再说司徒霆眼下的脾气可真的不太好,就他对付云泓这手段,让她看着就有点发怵。
而且,她担心言多必失,万一让司徒霆怀疑什么就完了。
所以,此时她安静如鸡躲在一旁,权当自己是空气。
云泓说完这话,眼巴巴的看着司徒霆,只求他网开一面,让他脱身出去,赶紧安排人通知司徒明和傅国怀。
可是,司徒霆就是不松口,他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如此,那相爷担心什么呢?”
“……”云泓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道,“那这眼看着天黑了,臣吩咐厨房,让做点王爷爱吃的菜?”
“不用了,本王看着伤痕累累的人,恶心的吃不下东西。”司徒霆道。
“……”如果可以,云泓想要弄死司徒霆。
他一个在尸骨如山的疆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竟然说看着伤痕就吃不下饭?这不是故意作践人吗?
其实云泓也明白,司徒霆是在以云倾挽受伤为借口找麻烦。
但是,人家不松口,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云泓急的冷汗都快落了下来,但是司徒霆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样子,这让云泓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话,他究竟在等什么?
云泓的紧张和压力,正在随着点点滴滴过去的时间不断增加,以至于让他开始坐立不安。
这一转眼,天黑了。
云泓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开始往下落,而院子里的凌允已经没了动静,根本不知是死是活,血腥气息若有若无的传来,云泓几乎有种想吐的冲动。
凌允的死活,他已经顾不上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司徒明和傅国怀那边。
他忍不住又起身来,道,“王爷,你看这都这么晚了,你也没吃饭,微臣也没吃饭……这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你就让微臣下去安顿一下,送点吃的过来可好?”
“本王不饿。”司徒霆半靠在轮椅上,闭着眼睛。
“……”云泓简直想死。
紧接着,就听司徒霆冷笑道,“相府的待客之道本王算是见识了。怎么,相爷不亲自去厨房,相府的下人就不知道相爷需要用晚饭?”
“这不,您的人在外面拦着,没人能进来么?”云泓摊手,一脸无语。
司徒霆轻哼一声,“本王可没叫人拦着不让送吃的!”
“……”云泓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说不过司徒霆。
可司徒霆的人没拦着的话,厨房的人为何不送晚饭?
云泓蓦地想起之前凌允说不少然染了病的事情。
难不成,送饭的人也病倒了?
云泓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且云倾挽躺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醒过来,再看看司徒霆这态度,万一一会儿那宫太医来了,说云倾挽伤的太重……到时候恐怕又难以收场。
云泓此时恨死了自己。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用蛊丹控制云倾挽,干嘛还要手贱去打她?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他忍不住看了眼上官晴,希望上官晴能帮忙协调一下此事,好劝司徒霆赶紧离开。
毕竟,距离和司徒明、傅国怀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快到了,眼下外面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司徒明和傅国怀以为府上一切正常,直接往这边来就糟了。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太过掩饰了。
上官晴皱眉,想了想之后,转身对司徒霆撒娇,“师兄,我肚子有点饿了,咱们回去吧。”
司徒霆闻言,扫了一眼几案,道,“那边有桃花糕,你不是最爱吃甜的吗?先填填肚子,本王得等宫太医过来。”
上官晴听了,脸上顿时有些为难。
她中午吃了那么多甜的,现在想起来都还想吐,这会儿哪里还能吃得下桃花糕?
可是她刚刚说自己饿了,而且,司徒霆也说了,她 爱吃甜食。
那现在怎么办?
吃的话她吃不下,不吃的话,又说不过去。
上官晴盯着那盘桃花糕,眉毛皱成一团。
云泓见状,赶紧道,“王爷,这晚上吃甜的不好消化,要不你让老臣去吩咐厨房送点吃的过来,咱们再慢慢等宫太医好不好?”
他都快要疯了。
问题的关键事情他想要出去,谁管上官晴饿不饿?
可是,司徒霆却抬头看向了玄戈,“你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拿点过来。”
“是!”玄戈扫了一眼云泓和上官晴,出去了。
司徒霆看了一眼云倾挽,眯眼道,“本王的王妃今日一天什么也没吃,不知相爷作何感想?她要是死在你们相府,本王会让整个相府陪葬。”
他的尾音极致的凉,“谁让本王新婚丧偶,本王就让谁家破人亡。”
“……!”云泓恨不能上前去摇醒云倾挽。
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难道王爷你不希望丧偶吗?
可这话说出来就严重了,他只能在心里憋着,赔笑道,“王爷哪里话……她不过是晕倒了而已啊,一会儿太医看了,很快便没事了。”
“你最好祈祷如此。”司徒霆看向云倾挽,心下琢磨着:云倾挽让他留在相府,是要等什么?
本来,他很快就要带人走了的,可是玄戈突然在他耳边说了句,说云倾挽让等着,该收网了。
收什么网?
司徒霆不知道,但却选择了相信她。
只是,此时看着她昏迷的样子,满身是血的样子,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也不想在相府耗下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说话声,紧接着,一个刚刚二十出头,一袭月牙白衫的年轻人拎着药箱走了进来,上前便拜,“微臣宫祈,拜见王爷,见过相爷。”
云泓扭头看他,见他面色白净,形容儒雅,竟像是个书生。
可这个书生却是面生的,云泓确定自己从未见过。
云泓的瞳孔轻微的缩了缩。
这件事情,让他清晰的意识到,太医院不再完全被自己掌控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报复。带上王妃,该回府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报复。带上王妃,该回府了!
司徒霆则道,“起来吧,你去检查王妃的伤势,马上给她上药,看看伤的是否严重。”
“是!”宫祈起身来,来到软榻跟前,在看到云倾挽的伤口时,惊呼一声,“这……王妃不过一介弱女子,何人竟对她下如此毒手?”
司徒霆闻言,冷嘲的看向云泓,“这话,你应该问我们的丞相大人。”
云泓老脸臊的通红,敷衍道,“都是下人们下手没个轻重,叫宫太医见笑了。”
宫祈诧异的看了一眼云泓,眼底多了些别样的鄙夷神采。
他没再提这个事情,只是说起云倾挽的伤势,“手腕和脚腕上的皮外伤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是也是大面面积的皮肤破坏,眼下天气太热,蚊虫又多,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感染。
同时,手腕和脚腕已经过分束缚,造成长时间的血脉流通不畅,恢复需要一些时间。
脸上肿块需要外敷膏药,同时冰敷消肿……”
当他目光落在云倾挽上的脚印上面的时候,皱眉看向司徒霆,道,“王妃可能别处还有创伤,只是微臣是男子,不便检查,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医者眼中无男女。”司徒霆面色一片阴沉,看向玄戈,“把王妃抱去隔间,让太医好好查一查。”
云泓只觉得一阵心虚,赶忙道,“王爷,这样怕是不妥啊,她这要是让别的男子看了,有损妇道,传出去……”
话说了一半,就被司徒霆打断,他冷哼一声,“当初,云倾染重病在床,让容卿出面医治……相爷是想说容卿不是男子,还是想说云大小姐有损妇道呢?”
“这……”云泓被噎了一下,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玄戈冷冷瞄了他一眼,抱着云倾挽去了隔间。
宫太医跟着进屋,给云倾挽检查身体。
一会儿,出来道,“王妃身上被人拳打脚踢过,肌肉多处损伤,需要好好调养,肩膀处骨骼有轻微受损,至少需要静养两个月,其间不能拿任何重物。”
宫祈眼底染上几分怒意,道,“有些话微臣不该说,但是,微臣还是想知道王妃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要被如此殴打!这动手之人当真令人不齿!”
“听见了吗?云泓,你别告诉我,这也是凌允下的手!”司徒霆脸色彻底黑了,“主动交代吧,别让本王查出来!”
云泓当时在气头上,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此时一看司徒霆的脸色,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他想把这事儿推给下人。
但是,云倾挽的身份太特殊了,一般情况下,下人绝对不敢这么打她。
而且,当时院子里闹成那样,人多眼杂的,万一传出去……柏昔说上官晴是自己人那件事情还梗在云泓的心头,让他不得不怀疑相府出了内奸。
如果是这样的话,司徒霆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是他对云倾挽下的手。
到时候,事情恐怕更加难办。
而且,他总得先把这位瘟神赶紧送走,如此才不至于让他撞破他和司徒明的事情。
云泓一咬牙,索性认了下来,“是本相一时冲动……可这实在是怨不得我,她骂人的那些话,太难听了!换做是谁也不是轻易饶过她!”
“她骂你什么了?”司徒霆的嗓音沁骨寒凉,听不出情绪波动,却叫人毛骨悚然。
云泓艰难的道,“她骂微臣是老杂种。”
宫祈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司徒霆。
这话是有点过分。
司徒霆听了,眯眼看向云泓,盯着他半晌,道,“以相爷这行径,本王觉得你也像个老杂种!”
他嘴角邪佞的勾了勾,身子前倾,极其恶劣的道,“云泓,你就是个老杂种!”
云泓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瞪大眼睛盯着他,却见他勾了勾手指,道,“来,本王给你一百个胆子,对本王动手!”
“……”屋里几人齐齐无语。
对皇族动手?活腻了?
云泓承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但却不敢发作,只能垂头道,“微臣不敢。”
今天和往常不同,他不敢发飙。
因为此时此刻,他清晰的感觉到司徒霆是来找茬的。
他压根就不想顺利的解决这件事情,一旦他顶撞了司徒霆,司徒霆肯定会把这件事情闹大。
闹大了,就很容易把上官晴的事情牵出来,如果皇帝下令彻查,就出大事了。
有些事情经不起查,还有些事情,只需要捕风捉影就可以了,压根不需要任何证据,就能让皇帝忌惮,做出偏激的决断来。
而且,一旦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很多人的注意力就会都集中在相府和明王府,到时候,再想得到兵符,就难上加难了。
云泓狠狠的闭了闭眼,将所有的屈辱都咽下,额头碰触地面,深深跪伏下去,“是老臣一时糊涂冒犯了王妃,还请王爷恕罪。老臣日后必不再犯,并对王妃做出补偿。”
“补偿?”司徒霆冷笑,“这种东西,本王不需要。”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比起补偿,本王只需要把王妃经受过的,统统还给相爷就是了。”
云泓大惊,猛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那俊美的男人。
他脸上的轮廓生硬冷峻,眼底藏着一抹嗜血锋芒,好似前来索命的魔神一般,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他示意刚刚进门的玄戈动手。
不等云泓反应过来,玄戈的拳头密密麻麻全都落在了他身上,拳打脚踢。
都是练武之人,云泓怎么对待云倾挽的,不需要谁亲眼见证,从云倾挽衣服上的痕迹就能窥探出来。
玄戈自然全数奉还,连带着还扇了云泓好几个耳光,打的云泓满地找牙,一会儿蜷缩在了地上。
他嘴角流着血,“你……你竟然对我动手!再……再怎么样,我也是当朝宰相!”
云泓这会儿真的是不能冷静了,这真的太过分了。
“那又如何?”司徒霆勾唇,笑意冰寒且邪佞,“本王还是当朝霆王。”
他傲然扫了云泓一眼,对玄戈道,“带上王妃,该回府了!”
而后,有人上来,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
玄戈去隔间抱着云倾挽出来,随后跟上。
宫祈也跟着走了,都没看云泓一眼。
云泓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碎裂了,嘴巴里充斥着血腥的气息,嗓音嘶哑的呼救,“来人!来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师兄,你是不是心疼她?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师兄,你是不是心疼她?
“王爷,咱们就这样走了?王妃让咱们等什么呢?”
走在黑暗里,玄戈扭头扫了一眼远远坠在后方的上官晴,压低嗓音问司徒霆。
“一会儿叫暗卫留下来看看就知道了。不管等的是什么,云泓伤成这样,足够给任何人警示了。”
司徒霆看着玄戈怀中的云倾挽,有些话说不出口。
他实在是无法在云倾挽伤成这样的时候等下去了。
其余的事情,爱谁谁吧。
“抱她去车上。”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上官晴,“在磨蹭什么?相府叫师妹如此流连忘返么?”
上官晴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跟上来,“不是的师兄,我只是在想……云泓真的是她的亲爹吗?虽然我不喜欢她,可是也没想到她爹会这么对她!”
上官晴打了个哈哈。
实际上,她是没想到司徒霆处事会如此邪佞。
他怎么可以叫人殴打丞相呢?
天下有这样的皇子吗?有这样的王爷吗?
其实,比起云泓那禽兽不如的做法,司徒霆这手段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可话又说回来,司徒霆若是性格好的话,小时候怎会把皇帝气的恨不得打死他算了呢?
毕竟,湘贵妃可是皇帝初恋的女人,皇帝对司徒霆是真心在意的。
可即便是这样,司徒霆也没少受罚……
可见,大楚霆王就是一头无法驯服的猛兽……
当然,司徒瑾是个意外。
司徒瑾是个文人,不会打架,性格又温和……也许天生万物就是一物降一物,司徒霆这头猛虎在司徒瑾这只白羊面前,却展现出了忠犬的一面。
当然,容卿也是个例外。
容卿如谪仙,如妖精,灵动又洒脱,自然又率性,让司徒霆一眼倾心,再见钟情,从此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他的柔软似乎一下子涌了出来。
可云倾挽也是个例外。
她站在敌对的立场上,用她的睿智和谋略,以及地狱罗刹与花间精灵交错的奇异特质,打开了司徒霆心中另一扇大门,让他惺惺相惜,让他即使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也愿意为她两肋插刀。
可除此之外,司徒霆……
司徒霆还是养在楚都这样一个贵胄云集、人人都将就所谓的礼仪规制的王朝当中的一头猛兽。
他无所畏惧,没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
此时在马车上,他阴沉沉的目光落在昏睡的云倾挽身上,只觉得她那样纤细的骨骼,任何加诸在她身上的暴力都是罪恶,他都要为她全数讨回来!
他记得自己摸过她的骨骼,她不适合修炼,所以弱不禁风。
是的,她强大睿智,也弱不禁风。
她需要保护。
他答应过她,有朝一日会放她远走高飞。
在这之前,谁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她!
司徒霆的情绪波动也很大,好似忘记了上官晴,就那样一直盯着她。
马车里的气氛压抑又叫人紧张,上官晴有些适应不了,小声的问,“师兄,你是不是心疼她?”
她的嗓音里,沾染了醋意。
她不是真正的上官晴,可是不代表她不喜欢司徒霆。
她和他的相识,不是在沧澜剑派,而是在四年前的战场上。
那一年,大楚的少年将军雄姿英发,将司徒瑾从敌营当中带出去,何等的伟岸何等的英雄气概!
彼时,她就是敌营当中的一员。
彼时,她站在大帐的缝隙里,看着那少年横扫群雄策马而去的模样,忘记了他是自己的敌人。
彼时,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这四年来,她终于走到了他身边。
可是,他娶了相府的丑八怪,态度很奇怪。
她知道自己背后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希望能被他真心喜欢。
有些情绪不能酝酿,想的越多,就有种越浓烈的错觉。
上官晴垂下了头,眼中醋意渐浓。
司徒霆将目光从云倾挽身上收回来,落在上官晴脸上,打量着她,“本王只是在想,她为什么要骂云泓是老杂种?”
“……”上官晴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要说司徒霆是因此更讨厌云倾挽了吧,可司徒霆自己都骂云泓是老杂种了。
可要是说他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吧,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上官晴知道,自己或许应该骄纵的道,“管她为什么呢,师兄,我想喝菜汤。”
可是,司徒霆今天在相府那般大发雷霆,她的情绪还在低谷,还有点害怕司徒霆,也发挥不出来了。
于是,只能道,“是有些奇怪,他们毕竟是父女。”
之后,便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司徒霆瞄了她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
云泓并没有等来自己人。
因为司徒霆的人进去之后,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守住了大门,而是控制了相府的管家,让他传令下去,说云泓被云倾挽气坏了,今天下午要休息,谁烦他谁就滚出相府去。
这话说的太狠,以至于没有下一步命令传来,已经没人敢往这边跑了。
尤其是今天下午那场传染病……
在凌允带走了一部分人之后,又有人染病了。
眼下,相府已经又多了五六个病号,大夫人担心自己的子女们被感染,于是把所有的下人都遣去了云倾挽之前住的西院,自己亲自出门,去给云倾染找大夫了。
云倾染毁了脸,自然不会再随意出来晃悠给人看笑话,而云明浩又从小不管事儿,这会儿只顾着自己躲清闲,至于其余几房的人都隔着院墙,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过来凑热闹。
毕竟,眼下事儿多,尤其是在林氏的事情之后,大家都不再愿意沾染上大房这边的事情,各求自保了。
如此一来,偌大一个相府,竟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这种感觉叫云泓绝望。
他爬到了院中,在看到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凌允时,突然感觉脊骨发凉。
凌允断了两条手臂,伤口都有大动脉,从傍晚流血到现在,已经有快两个时辰了,眼下这样子,大概是死了吧?
云泓突然挺害怕死人的,这让他不由想到他自己。
说来也奇怪,以前他没少见死人,却从来不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这一回……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司徒霆那个王八蛋!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司徒霆那个王八蛋!
傅国怀一路进来,没遇上任何人,只觉得无比震惊。
以往来相府的时候,虽然说云泓会提前安排清场,以防止消息泄露,但绝不是现在这种场面,府上空空如也,好似一座鬼宅似的……好歹有个领路人啊!
而且,通常都在外面迎候的凌允也没看见。
他拎着药箱从后门进来,一路轻车熟路到了云泓的院子外面,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就越发强烈。
“人呢?”他忍不住在门外嘀咕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院子里传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是云泓在挣扎,他现在嗓子里全是凝结的血块,连说话都很困难了。
玄戈下手是有轻重的,但正是因为能够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上,所以下手可以说是毫不留情——让他死不了,但也绝对不会太好受。
此时,他听到傅国怀的声音,像是听到了来自上天的福音一样,眼底冒出希冀来。
一阵夜风拂过,淡淡的血腥气随风而来,傅国怀心头咯噔一下,快步走进了院子。
依稀的星光下面,院子里趴着两条人影。
傅国怀定睛一看,惊呼道,“相爷!您这是……”
他快步上前,丢下药箱把云泓扶起来一些,又看了一眼凌允那边,惊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云泓闻言,眼底腾起耻辱和愤恨来,但嗓子里呼哧呼哧的,说不出话来。
傅国怀一愣,赶忙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浆来,灌给他喝下。
云泓挣扎半晌,这才吐出一大口血块来,嗓音嘶哑的道,“是司徒霆……那个王八蛋!”
傅国怀张了张嘴,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是因为霆王妃的事情?他不是不在乎霆王妃吗?怎么事情弄成了这样?”
那些耻辱的事情,云泓不想再说一遍,只是一遍咳嗽着一边道,“他就是借题发挥!你……你快看看凌允怎样了!”
傅国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去,一摸凌允的脖子,惊呼一声,“断气儿了。”
云泓狠狠的闭了闭眼,“死了也好……也好。”
不死也是个废物,还知道的太多了。
一个失去了双手的亲信,留下来百害无一利。
道理的确是这样的,可是云泓心里就是窝火。
这件事情本来不该发生的。
傅国怀扶着他进屋,道,“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该上药上药吧……对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府上空无一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空无一人?”云泓懵了,“这怎么可能呢?司徒霆那王八羔子说他的人拦住了我的人不让进来,他的人还没走吗?”
转念,又摇头,“不不,他的人要是没走的话,你也进不来。”
“府上并没有人,”傅国怀帮他整理思绪,“我的意思是说,府上没有任何人,没有霆王的人,也没有你的人。”
“……”云泓有点懵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自己不知道,傅国怀就更加不知道。
“你先吃个药吧,这怎么打的这么重啊!”傅国怀看着云泓的伤,叹道,“你怎么正面和那阎王杠上了啊,这是要吃大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混账以前怎么对皇上的,皇上他都敢顶撞的,可不得打你!”
“……”云泓憋闷,不想说话。
傅国怀唠叨了一阵子,这才回过神来,“那这么说,七小姐是被带走了?”
“嗯,她不在没关系的吧?”关于云倾挽的事情,云泓不想多提。
今天这么一闹,他和云倾挽之间已经彻底决裂,先不管云倾挽以后会怎么想,反正他绝对不会再像是以前一样跑去巴结云倾挽,试图用恩情来绑架她了。
他丢不起这个人。
傅国怀闻言,沉吟了一会儿,道,“还是有些影响的,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如果母蛊距离子蛊太远,很有可能感应失败,如果失败了,就会对母蛊造成损伤……
具体影响不好说的,严重的时候,这一对蛊就算是废了。”
云泓闻言,气的瞪眼,“那没她在还不成了?”
“……”傅国怀没说话,但是那表情却证明了一切。
云泓狠狠的揉了一把脸,只觉得脸上疼的厉害,心中气不打一处来,道,“反正,以后我们只能通过蛊虫来控制她,如果不能,就只能杀了她,你看着办吧!”
傅国怀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她知道的是有些多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也并不重要,皇上和霆王等人都猜测咱们的意图,可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毕竟你的影响力他们要忌惮。
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拿到兵符……”
傅国怀话说到这里,忍不住问,“对了,你今日见到上官晴了吗?”
云泓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司徒明有些不满的声音,“有什么大事非要本殿大半夜的过来?”话没说完,就惊呼一声,“凌允怎么死了?”
傅国怀匆匆的迎出来,低声道,“霆王来过。”
“他来做什么?”司徒明面色大变,下意识的四下扫了一眼,突然紧张起来。
“已经走了,不过事情可能比较严重……殿下里面请,我们到里面去细说。”傅国怀拉着司徒明进门,叹了一口气。
云泓艰难的起身,见礼道,“微臣见过二殿下。”
他的嗓子哑的极其厉害,脸色也特别难看。
司徒明看的直接愣住了,“谁把你打成这样了?司徒霆那混蛋吗?为什么?”
“因为云倾挽。”云泓摇摇头,请他坐下,道,“也可能不是,我们的安排可能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漏洞,微臣迫不得已,这才劳驾二殿下过来……”
“漏洞?”司徒明面色一凝,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着云泓解释。
云泓却看了一眼门口的宁逐。
司徒明也看了眼宁逐,皱眉,“你先下去吧。”
宁逐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但还是点头离开了。
司徒明看向云泓,“这下可以说了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云泓把今天的事情大致和司徒明说了一遍,面色凝重的道,“上官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话又是柏昔说出去的,不知二殿下可有把事情告诉府上的旁人?”
司徒明闻言深深蹙眉,“你的意思是说,是本王的人泄露了消息给柏昔?你怀疑宁逐?”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二殿下,我美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二殿下,我美吗?
司徒明多少有些不高兴了,毕竟,宁逐是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人,他眯着眼睛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宁逐说出去的,宁逐和柏昔并无交情,柏昔来楚都之前,根本不认识宁逐。”
他说着,看向云泓,“这件事情在明王府只有我、余先生和宁逐知道,但是在你相府,知道的人不少吧?”
“殿下该不会是怀疑我吧?”云泓也有些来气,“凌允已经死了,你也看到了。
再就是染儿、微臣和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你觉得我们三个哪一个是可以和柏昔说上话的?”
云泓心里只觉得憋屈的慌,道,“再说了,在今日之前,夫人和染儿都不曾外出,柏昔也没过来过,我总不至于去找一个奴婢说这个吧?”
“殿下,相爷!”傅国怀见情况不妙,赶忙道,“现在的关键不是谁泄露了消息的问题,而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今天下午我也看到了,七小姐因为这事儿误会了相爷,说是相爷派了上官晴去搅合,让她的日子不好过。
她亲口说这话是柏昔说的,以她的脑子,总不至于掺假吧?”
他看向司徒明,苦口婆心的道,“殿下,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可不能心软了。
无论如何,那个柏昔是不能再留着了。
她既然对霆王有意,那就很可能把这件事情透露给霆王,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啊!
那霆王不好对付,殿下你也是知道的。
还有,因为这事儿,七小姐和相府彻底闹翻了,我们无法再指望她报恩,只能用蛊虫来控制她,可是眼下她人又被霆王带走了,母蛊和子蛊之间没办法建立联系,要是等她醒来和霆王说起这些事情……”
一种危机感在屋里逐渐紧绷,司徒明才切切实实的意识到出大事了!
他不禁埋怨云泓,“她早上来过明王府,本殿都哄好她了,怎么到了你相府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你既然做不到对她假意宠爱,干嘛还要把人弄回来!”
这分明就是在给他制造麻烦!
这件事情,司徒明对云泓真是失望透了。
云泓今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闻言立即瞪眼。
傅国怀赶忙和稀泥,“这实在是怪不得相爷动怒,那七小姐抓花了大小姐的脸,大小姐如今还在养着伤呢!”
云泓闻言,哼了一声。
司徒明微微一僵,扭头问道,“那大小姐怎么样了?”
他心里虽然埋怨云泓事儿办的差劲,但也明白眼下不是闹僵的时候,索性转移了话题。
云泓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抬头看向傅国怀,“你不是说她只是皮外伤,敷点药就好了吗?今天傍晚她脸上又疼又痒,我这边被司徒霆缠着,都还没来得及去看呢!”
“又疼又痒?这不可能啊!”傅国怀懵了,“那伤口你也是看见了的,这不可能这么严重的,就只是划破了一点点皮而已。”
他扭头看向司徒明,努力的解释比划着,试图让司徒明相信他。
司徒明眉心紧紧皱着,脸色格外难看。
云泓说起这个,又想起另一桩,道,“还有那两个门卫,你说只是吃坏了肚子,又中了暑喝点药就好了。
可是他们吃了你的药非但没好,该很快传染给了其余人,下午的时候,有七八人昏迷过去了,我没办法,只好叫人把他们送到城外庄子上自生自灭去了!”
傅国怀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敢相信,“症状的确是中暑和痢疾啊……”
“行了少废话了,”司徒明只觉得一阵烦躁,起身道,“先去看看染儿怎么样了吧。”
傅国怀赶忙扶着云泓跟上,往后院去。
外面空空如也,直到来到了云倾染的闺阁跟前,这才看到了守在门外的丁香,傅国怀忍不住问道,“那个,丁香姑娘,这人都去哪儿了?今晚相府怎么如此冷清啊?”
司徒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扭头问云泓,“你府上的人都去哪儿了?总不至于全都晕倒了吧?”
“……”云泓也一脸懵,“我被司徒霆缠住好长时间,这外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说着,问丁香,“夫人呢?”
“禀老爷,夫人出去找大夫了。”
丁香福身道,“下午府上不少人昏迷不醒,大小姐脸上的伤口又开始溃烂了,老爷那边又不让人去打扰,夫人没办法,只好叫下人们谁也不要乱走动,都回到自己屋里去了,她自己出去给大小姐找大夫了……
估摸着,快回来了吧?”
“本殿进去看看。”司徒明闻言,快步走上台阶,推门往屋里去了。
傅国怀和云泓面面相觑,解释道,“这……不可能是这样的啊!”
云泓黑着脸,闷声道,“我说傅太医,你这医术是不是退步了啊?”
傅国怀一阵无言以对,只能叹息一声,跟着司徒明进了屋。
云倾染怔怔的坐在镜子面前,好似没有听到有人进来一般,又像是她的灵魂都被镜子吸走了似的。
“染儿?”司徒明唤了一声,走到他跟前,歪头往她脸上看去。
而后,发出“啊”一声惊叫!
云泓差点吓得没绊倒在门口,傅国怀也面色一变,赶紧上前一看,才发现云倾染那道细细的伤口已经糜烂开来,毁掉了大半张脸!
乍一看,活像是见鬼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呢!”傅国怀颤抖着手,“这分明就只是被轻轻的抓了一下啊,这怎么会啊!”
司徒明面色煞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云泓已经彻底僵住了!
云倾染这张脸,对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样一张鬼面,如何能母仪天下呢?
云泓只觉得,二十年的谋划都在今天晚上变成了泡影,让他喘不过气儿来,也心生绝望。
司徒明可不是司徒霆,不会对一个毁了脸的女人有多善意。
先不说旁人是否同意,就是司徒明自己,恐怕也都不愿意再娶云倾染了。
云泓忍不住看向司徒明,唤了一声,“二殿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语气意味着什么。
司徒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可这个时候,云倾染却突然笑了,上前一步,阴阳怪气的道,“二殿下,我美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乱局,内讧,各怀心思
第二百一十七章 乱局,内讧,各怀心思
她的嗓音微微的颤抖着,眼神分外的亮,歪着脖子,笑意看上去有些瘆人,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司徒明心里猛然极不舒服,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黑着脸道,“你这什么意思?”
云泓也僵住了,他张大着嘴巴,怔怔的盯着云倾染,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那是他精心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把全部最好的都给了她,为了她的母仪天下,他们全家都围着她转,竭尽全力才让她成为楚都第一美人,名门第一闺秀,符合母仪天下的标准。
可最近怎么了?
她先是毁了名声,转眼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这哪里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
司徒明的每个字都清晰的敲打在耳廓,云泓清晰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傅国怀也懵了,“这……怎么会这样呢?”
他的嗓音虚幻到几乎听不清楚。
云倾染却好像是完全没看清楚形势一样,一步步靠近司徒明,撅起嘴巴撒娇,“我就想知道,殿下觉得染儿美不美?”
她整个人都往司徒明身上靠了上去。
她的内心深处,有种强烈的想要被安抚被认可的渴望,她需要有人告诉她,她还拥有一切。
她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主动,眼底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但是过分明亮的眼眸中蓄着泪光,如同滚动在荷叶上的清露一样,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滚落下来。
可司徒明看着她,却觉得不可理喻。
“云倾染,你这样的一张脸,你竟然还问本殿美不美?你是在故意羞辱本殿吗!”他的嗓音突然拔高,一种极致的不悦袭上心头,让他想要发泄出来。
他一把推开了云倾染,黑着脸,转身盯着云泓,“你就是这样照看她的?这就是你们养出来的要母仪天下的女人?”
云泓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指了指傅国怀,“傅太医说没事……而且这是云倾挽伤的啊!”
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受害者。”
“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你以为我愿意她这样吗?”
“要不是为了她,我能被人打成这样吗?要不是为了她和二殿下的未来,我会把云倾挽那个扫把星弄到楚都来吗!”
“二殿下,这件事情你不能怪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再说,要不是柏昔……要不是你一心要把柏昔送到霆王府去,云倾挽就不会知道上官晴的事情,她不知道上官晴的事情,又怎会找到这里来?”
“而且,你要想,我们相府的人,总不至于把上官晴的秘密泄露出去,好让云倾挽来找我和染儿的麻烦吧?”
“那个柏昔,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你却给了她希望。不光如此,你还给了她接近霆王的机会。”
“人心都是贪婪的,二殿下,你能保证你的人没私心吗?”
“这个时候,你应该考虑一下那个柏昔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究竟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柏昔的?”
“二殿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冷静下来……”
云泓像是疯了一样,盯着司徒明,一下子说了好多话。
傅国怀闻言,赶忙道,“是这个道理。”
“最奇怪的是,今天相府很多人都病了,这件事情特别蹊跷,就好像饭菜里统统被人下毒了一样。
还有,我确定就大小姐脸上的伤开始真的一点都不严重,你看这种感染,根本不正常!
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傅国怀指着云倾染那张脸,着急的道,“二殿下,就算是我医术不精,也绝对不会把人治成这样吧?下午我给了大小姐一盒药膏,现在肯定还没用完吧?
你叫人查一下,如果那药膏有问题,我把那东西全吃了!
还有昏迷过去的那些人……”
“眼下这些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这分明就是一个弥天大局,我们必须冷静下来,理清楚前因后果,把这些事情解决掉,然后才能考虑别的事情。”
傅国怀一面为自己开脱,一边劝说道。
司徒明的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而云倾染则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盯着面前三个男人,眼底的明光逐渐变成了很深很深的幽怨。
但其实,眼下这乱局,谁也顾不上她。
云泓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傅太医说的没错,染儿的脸是毁了,但是二殿下,我想你我合作的基础不在于此吧?
眼下抢夺兵符在即,出现这种种意外,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商量正事。”
这话,的确让司徒明冷静了下来,可是云倾染的心态却因此而崩了。
她突然鬼魅一样出现在三人中间,阴阳怪气的道,“你们是想说我不重要?”
“……”司徒明深深蹙眉,不重要这种话他不好说,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云泓说得对,他们两人的合作基础不是云倾染,云倾染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可正因为如此,哪怕是看在云泓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云倾染说出太过分的话。
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
他可做不到像是司徒霆那样,对一个丑八怪产生兴趣。
但既然他可以做到和云倾挽演戏,那也可以做到和云倾染演戏。
在冷静了片刻之后,司徒明伸手把云倾染拉进自己的怀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道,“染儿,不是我们觉得你不重要,而是眼下有些事情我们必须立即去面对,只有解决了这些事情,我们才能最终保住你。
你先别着急,你的脸也不是彻底不能治了,只要我们拿到了兵符,我们就有办法强迫容卿就范。
容卿是可以做到给一个人改头换面的,你这点伤在他那里不值一提……”
饶是司徒明厌烦极了容卿,这会儿也不得不给云倾染一个定心丸吃。
眼下的云倾染没什么用,但却可以惹出祸端来。
司徒明很清楚这一点。
傅国怀见状,在一旁连连点头。
对他而言,云倾染更加无足轻重。
他在乎的,只是眼下的危机和将来的荣华富贵。
“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吗?要是我的脸永远治不好,殿下是不是就不喜欢染儿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离间计成,人心向背
第二百一十八章 离间计成,人心向背
毁容的事情,让云倾染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她揪着这事儿不放,压根不考虑别的事情。
司徒明一阵烦躁,深深皱眉,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即便是你的脸永远治不好,本殿也是喜欢你的。”
这话说的,每一个字都很生硬。
说实话,云倾挽的脸虽然也毁了,但是伤疤却长好了,除了那一道伤痕之外,其余部分的皮肤非常好,可是云倾染不一样,她现在半张左脸都是溃烂的,看上去恶心极了。
能在云倾挽面前演戏的司徒明,这会儿演的也有些辛苦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的云倾染正是内心脆弱敏感的时候,一听他语气生硬,顿时哭了起来,“殿下就是不喜欢我了,你是骗我的!
以前殿下总是对染儿极尽温柔,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和染儿说过话。”
她抓着司徒明的手臂不肯放开,司徒明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尽量放柔声音,道,“真的不是的,是你太敏感了。
本殿语气不好是本殿的错,但这不是因为突然发生了很多大事儿么?
你说,这种时候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本殿如何做到温言细语?”
他双手握着云倾染的肩头,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染儿,你也要理解理解我不是?”
云泓也看的心急火燎,道,“染儿,你且好好休息,你母亲已经给你找大夫去了,一会儿叫别的大夫再看看,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找容卿啊!
我算算,这明天就是容卿出诊的时间了,我们可以去看啊!
但是眼下,府上可能出了大事,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是啊染儿,府上这么多人病倒,这不能耽搁下去了,要是波及到你和你的父母,该怎么办?”傅国怀也劝说道。
此时此刻,无论是司徒明还是傅国怀,都有些厌恶云倾染了。
不光是因为脸的问题,还因为她在此时此刻的纠缠不休。
话到此处,他们的耐心其实已经濒临崩溃。
“丁香,你进来陪着大小姐,让她好好休息!”云泓生怕这么折腾下去,司徒明直接撂挑子走人,赶紧道。
丁香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来,站在距离云倾染很远的地方。
她其实怀疑云倾染的脸之所以变得这么严重,可能是被什么东西传染了。
她害怕上去伺候把自己也给拉下水。
云泓也顾不上这个了,他拖着酸痛的身子,拉了司徒明一把,道,“走,我们出去说。”
司徒明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停留。
云倾染在背后哭着,“二殿下!”
“你好好休息,等我解决了外面的事情,马上回来看你。”
司徒明应付了一句,只觉得一阵疲累袭上心头。
他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云倾染的房间,在门槛上差点绊倒。
傅国怀扶了他一把,问,“你没事吧二殿下?”
司徒明摇头,“没事,可能是身体没养好,有点头晕而已。”
云泓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同为男人,他很清楚云倾染毁容意味着什么,更清楚以后自己和司徒明之间的关系恐怕是要重新构建了。
云倾染的用处要说不大吧,最初她那母仪天下的命格的确让他一路顺风顺水,也让司徒明对此抱有迷信的想法,如果这种那状态能够持续下去的话,等云倾染成为皇后,便能彻底稳住云泓的地位。
可要说她有用吧,现在却毫无用处。
她先是毁了名声,后来又毁了脸,还怎么做皇后?
当不成皇后,当然也就对云泓没什么帮助。
不过,如今的云泓也不是当年的云泓,如今他的实力,并不太需要云倾染来锦上添花。
没有了云倾染,司徒明依旧需要他的辅佐。
可往后怎么办啊?
这件事情肯定会让他和司徒明之间产生隔阂,时间久了越积越深,就会变成危险。
有朝一日司徒明登基,和他之间有没有制衡的联姻关系,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司徒明会不会第一个想要除掉他?
这一刻,云泓感觉到了自己对司徒明的离心力。
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
不管是谁当皇帝,他都要确保自己不被牺牲掉。
三人并肩走出后院,但心却离得越来越远,而且傅国怀在想一件事情:云倾染的脸变成这样了,还有必要和他的儿子定亲吗?
虽然说云泓和司徒明都在安抚云倾染说请容卿前来给云倾染治脸,但是上次云倾染治疗胞宫那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为了这个,云泓的腰包都几乎掏空了。
这证明容卿对相府并不友好,而且司徒明的招揽被容卿直接拒绝了,两人当初不欢而散。
这种情况下,他不认为容卿会继续出手。
如果云倾染保持这幅鬼样子,那未来肯定也当不成皇后了。
到时候司徒明不要她了,若是傅家和云家定了亲,云倾染岂不是最后要赖上他儿子?
傅国怀可不想给自家儿子找这么一个丑八怪来。
到时候,他们一家人不光要面对这个丑八怪,还得给云泓几分面子,尊重她……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本来已经准备好聘礼的傅国怀在踏出后门的那一瞬间几改变了主意,只是没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多说。
云泓来到正院前面,道,“二殿下和傅太医先进去吧,我先看看府上怎么回事,好找个过来伺候的人。”
“嗯,先恢复一下相府的秩序吧。”司徒明点点头,他暂时也不想看见云泓。
相府的事情,真是叫他焦头烂额。
云泓离开之后,傅国怀和司徒明进了他的书房。
傅国怀试探的问道,“殿下,那云大小姐的脸……容卿会出面治疗吗?”
“治什么治!”司徒明几乎打断了他的话,黑着脸道,“她真是让本殿太失望了!好好地一个人,为何要去和云倾挽那个乡野村姑一争高下?就这样,还母仪天下吗!”
“是是……”傅国怀赶忙附和,“殿下请息怒。”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兵符……今天这件事情微臣有点看不透了,殿下可能想明白霆王府究竟想干什么?”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井下石,只有丁香能做到!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井下石,只有丁香能做到!
司徒明把云泓和傅国怀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整理了一下,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云倾挽来跟云泓算账,埋怨云泓为什么送上官晴去破坏她和司徒霆之间的感情。
然后云倾染上去劝说,被情绪失控的云倾挽抓伤了脸。
紧接着,云泓叫凌允绑了云倾挽,在院子里罚跪,你给云倾染开了药。
之后,大门的守卫晕倒,你的诊断结果是中暑加痢疾,又开了药。
而因为云泓和云倾挽两人说话口无遮拦,云泓放弃了用感情去绑架云倾挽,打算用蛊虫来控制她,所以你答应他晚上带着母蛊过来,两人商定把云倾挽留在相府一晚?”
“正是,”傅国怀连连点头,他很佩服司徒明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有条理的思考问题,他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希冀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都是相爷说的了。”
“嗯,”司徒明点点头。
他很享受傅国怀看着他时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的那种眼神。
不像是云泓一样,总是一种没有他就天会塌下来一般的高傲蛮横。
他眯着眼睛道,“按照他的说法,之后大夫人告诉他说云倾染脸上的伤严重了,紧接着,凌允又发现很多人被传染昏迷。
这个时候,云泓又和云倾挽起了冲突,云泓对云倾挽拳打脚踢,发泄一通。
但是不巧的是,傍晚的时候,司徒霆来了。”
“没错。”傅国怀点点头,“之后,司徒霆以打了他的脸面为由,剁了凌允的双手,又叫玄戈把丞相狠揍了一顿。
之后,我就来了,发现相府空空如也,相爷伤得很重,凌允已经死亡。
紧接着,您就来了。”
傅国怀皱眉,说出了自己的不解之处,“这件事情有几点很蹊跷。
比如门口的守卫,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我查过,分明是痢疾和中暑。
这痢疾会传染没错,可是不可能这么快,除非之前很多人吃了同样的食物,他们的身体其实早就都出问题了,只是因为个人体质不同,所以发作先后不一样。
那么,这就不排除有人大范围投毒。
那相府内部肯定出了奸细。”
司徒明闻言轻轻点头,“你怀疑的有道理,还有就是云倾染的伤口,能溃烂成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是抓伤那么简单,反而像是有人在伤口做了手脚。”
“殿下英明。”傅国怀拍了一记马屁,忍不住又低声落井下石,“如此看来,相府必定埋藏了外来的奸细……”
他往外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说不定隔墙有耳,上官姑娘的事情也被人听去了,所以才传到了柏昔耳朵里,柏昔才对云倾挽说上官晴是自己人。”
他内心深处阴笑了一下。
云倾染毁了,那云泓很可能就做不成司徒明的老丈人了。
可是他傅国怀还有机会啊!
傅家大小姐还没定亲呢,虽然以前比不上云倾染美貌多才,但如今可比云倾染强一百倍,毕竟傅大小姐的名声很好,而且长的又不丑。
至于琴棋书画,虽然算不上精通,却也样样不差。
虽然没有云倾染那牌坊,却也是温软有礼的女子。
傅国怀觉得,自己应该和司徒明走的更近一些,而不是像是以前一样,和云泓站在一条线上。
之前,云泓埋怨柏昔乱说话,而柏昔是司徒明的人,所以云泓觉得是司徒明府上出了奸细,甚至怀疑到宁逐,这让司徒明很不高兴。
所以,他这话一下子说到了司徒明的心坎儿上。
司徒明连连点头,“本殿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相府是应该进行一场大清洗了。”
等云泓回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尘埃落定了。
司徒明的脸上,呈现出不太明显的疏离,但是云泓隐约之间还是感觉到了。
他愣了一下,这才进来坐下,道,“殿下,上官姑娘这事儿……”
“丞相,”司徒明转换了话题,“你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殿觉得除了集体中毒之外,没有什么传染病能传播的如此蹊跷如此快,这简直比瘟疫还可怕,你可有想过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云泓被噎了一下,憋了半晌,道,“微臣刚刚去看过,之后再没有人昏迷的。”
“所以,丞相得出的结论是?”司徒明的内心已经认定了傅国怀给出的说法,道,“如果你觉得这不是投毒,那应该是什么?”
“这……”云泓一时间答不上来,因为情况实在是太蹊跷了。
顿了顿,这才道,“微臣查了一下,这昏迷的人都是下午去换班的,但是他们吃饭不是一起的啊,这如果是下毒的话,又该怎么下呢?”
“这本殿就不知道了,”司徒明显然有些不悦,道,“如果你觉得不是中毒,那又是什么?”
他黑着脸,面色严肃起来,“云泓,你必须要面对这件事情,毕竟云倾染的脸你也看到了,那是抓伤吗?
也许被抓伤过,但,烂成那样,绝对不是抓伤的结果。
你好好想想看,谁能够做到让那么多人昏迷过去的同时,让你的心肝宝贝变成那副鬼样子!”
云泓不想承认,但是此时也不得不怀疑事情是否真的是司徒明说的这样?
如果这就是事实的话……
云泓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道,“若是真的,那……应该只有丁香能做到!”
能够给那么多人下毒不被发现,权利要足够大。
杨嬷嬷和绿织没了之后,府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凌允和丁香。
能靠近云倾染的,更是只有丁香一人。
当然还有大夫人和他,可他们总不至于害自己的女儿吧?
司徒明闻言,瞄了他一眼,又道,“你再想想,你们说有些话的时候,那奴婢是不是有机会听到!本殿怀疑是她把有些事情告诉了柏昔的!”
云泓想要辩驳,却发现说什么都有点无力。
丁香是大夫人娘家堂妹的女儿,本来是打算给云明浩说亲来着,只是眼下情况危急,不得以才让她暂时做了大丫鬟,大夫人心疼的紧。
正因为一直把丁香当儿媳妇看,又觉得丁香一定是自己人,所以他和大夫人说话的时候,很少有意识的防备丁香。
丁香是有知道很多秘密的可能性。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二百二十章 变故,像是一场轮回
第二百二十章 变故,像是一场轮回
丁香的动机是什么?
云泓感觉不解,“她没道理这样做啊!她干嘛要把那件事情告诉柏昔?又为什么给染儿下毒啊!”
“这就要问那奴婢自己了!”司徒明冷哼一声,“本殿建议你,还是先把那奴婢关起来吧,免得再对谁下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说这话时,好似不经意之间看了门口的宁逐一眼。
如同司徒霆和元景玄戈一起长大,司徒瑾和文钦一起长大一样,他和宁逐从小就在一起。
如果他怀疑宁逐的忠诚的话,他就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了。
当然,他也许会怀疑宁逐,在某种情况下。
但是,他决不允许旁人怀疑宁逐。
因为那就是怀疑他本人,在打他司徒明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司徒明突然特别了解司徒霆叫人定动手打云泓的事情了。
因为打了云倾挽,就是在打司徒霆的脸。
这种微妙的情绪,又让司徒明觉得自己的推断正确了几分,越发看云泓不顺眼起来,忍不住道,“不是我说你,你最近这状况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你说你怎么不和云倾挽好好解释?现在闹到这种程度怎么收场?
这人都已经被霆王带走了,母蛊和子蛊之间还怎么建立联系?
你想过如果我们控制她失败是什么后果吗?如果她彻底投靠了司徒霆,你该怎么办?”
云泓被说的愣住。
这话他无法辩驳,但是他又明确的感觉到了司徒明前所未有的埋怨。
这种埋怨,似乎还带着几分问责,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在被冒犯和践踏,也感觉到自己和司徒明之间的地位正在翻转。
以前,司徒明在拉拢他,对他客气有礼,经常躬身行礼,道,“有劳丞相大人了!”
或者,“多亏丞相扶持。”
可那时候,他知道感激。
如今,他学会指责他了。
这种微妙的变化虽然还不至于瓦解他们的联盟,但终究心不往一处去了。
云泓看了他半晌,这才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殿下想个主意吧。你光怪罪老臣,也是于事无补的。”
这话,说的就有点温凉淡漠了。
傅国怀心里偷着乐,司徒明却感觉到了一瞬间的不适。
他还是喜欢云泓为他热切谋划,好像谋划自己的事情一样积极的样子。
两人都明白这份关系出了问题,但两人心中都有怨气,谁也没有心思去修复,只好让这件事情这么过去——毕竟,他们眼下也没时间去修复。
司徒明皱眉想了想,看向傅国怀,道,“你把母蛊给我吧,眼下只能让霆王府的人去接近云倾挽,如此才有机会近距离接近她,让母蛊和子蛊之间产生联系。”
傅国怀闻言,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八宝盒子,送到了司徒明手上。
司徒明收了盒子,看向云泓,“那个丁香你还是处理掉吧,还有府上一切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不能活着。柏昔那边,本殿会去处理的。”
“殿下慢走。”云泓下了逐客令。
今天晚上,他本来是打算和司徒明积极商量解决问题的。
可现在他却发现,这种商量好似变成了司徒明的发号施令,他很不高兴。
而且,身上传来的痛楚和府上的烂摊子都叫他烦躁,他没有精力和心情和人耗下去了。
司徒明也感觉到了云泓的情绪,却同样没有心情去安抚他,起身告辞。
傅国怀笑了笑,道,“相爷身体不舒服,也早些休息吧。如今相府形势复杂,我也不敢开药了,既然夫人已经去找大夫了,便一起给相爷瞧一瞧吧。”
说着,和司徒明一起离开了。
云泓站在灯火通明的屋里,透过门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久久都没动一下。
变故。
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这两个字的气息。
同时,也深刻的感觉到了相府的冷清和死寂。
这意味着什么云泓还不好断定,但是,他的心态开始走下坡路了,似乎一切好运都走到了头。
他几乎不能适应这种境况——
他和司徒明之间,怎么就走到眼下这一步了呢?
早知如此,他就好好的效忠当今皇上,还不如把云倾染送进宫去算了,好趁着年轻美貌……
他甚至想到了更早的时候。
那时候,云倾染还没出生,他也是个不起眼的芝麻官,他想要往上爬,却不得门路。
苦思冥想之后,他开始投机取巧,请了相师来,在云倾染满月时传出她母仪天下的命格……那时候,皇帝已经有了皇后,又喜欢湘贵妃……
云倾染这母仪天下就变得无处安放,他只能从皇子当中选择。
可是,当时的他不过六品,依旧不引人注意。
直到他遇上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出现,像是一道光一样让他心驰神往,他把她弄进了自己的后院。
可是,那道光却不属于他。
她抗拒他,却生下了别人的孩子。
他终于怒了,起了邪心,索性用她换富贵一场。
于是,他设计让楚帝看到了她。
楚帝惦记她,想要看到她,于是,让他步步高升。
这一步一步,他走到了丞相的位置。
可是,自己的女人被楚帝惦记,他心里又不舒服,这些怨气和怒意,在某次醉酒之后爆发出来,他打算强暴了她。
她却差点刺伤他。
一怒之下,他把她送进了皇宫。
他用她换来了如今的相位。
他位极人臣,终于有人开始巴结他,讨好他,他的野心也开始膨胀,他想要成为大楚的权臣,掌控朝局,左右皇权……
他选择了司徒明。
绝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登上皇位的司徒明。
司徒明需要他,他可以坐地起价,他有足够的信心掌控一切,大楚的天下,已经在他的蓝图里勾画了无数遍。
等到了他孙儿这一辈,这天下就是他云家的!
本来,一切都算计的好好的。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的女儿来了楚都。
这像是一场轮回一样,那个女人送他上了云端,她的女儿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那个时间点实在是太有代表性了,让他想要忘记都难。
一切,正是从云倾挽进入楚都的那一天开始剧变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云倾挽有问题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云倾挽有问题
云倾挽来楚都的那天遇到刺杀,但是伤到的却是云倾染,是他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皇后人选。
而且,伤的如此蹊跷,下手之人无比歹毒,竟然想要绝了她的生养。
一个不能生养的女子无法成为皇后,也满足不了他想要云家血脉坐上皇位的愿望,他只能去药王谷请容卿出山。
没错,容卿出山的确治好了云倾染,可问题是,容卿给他带来的麻烦更多。
他要了天价的诊金,让他多年的积蓄几乎被掏空,他不得不为私自招来的兵马粮草费神。
同时,他还治好了皇帝和太子,让他和司徒明长达数年的谋划功亏一篑。
容卿的出现,还让他掌控在手的太医院彻底失去了作用。
如今,容卿又在楚都义诊。
有时候,他不得不想一件事情:
假如他不去请容卿出山的话,容卿是否不会参与到楚都这些事情当中来?
又或者,云倾染的重伤和他去药王谷,其实是给始终都想来楚都的容卿铺了一条路?
再说云倾挽那边。
云倾挽一来就中毒,连累了杨嬷嬷被司徒霆带走,从此,他和大夫人失去最信任的下人。
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绿织,可是绿织又对三房的少爷有想法,他和大夫人谋划的事情太隐秘,所以不能信任绿织,只好替换掉绿织,叫来丁香。
再说绿织那件事情,说起来他就来气。
林氏牵扯进云倾染被刺杀的事情当中不说,居然还和旁人偷情,简直岂有此理!
林氏那件事情,彻底得罪了本来可以被拉拢的镇国将军府,还毁了相府的名誉。
紧接着,云倾心又跑去霆王府,霆王大怒,游街示众,相府的脸彻底就被丢尽了。
这连着两件事情之后,又传出云倾染和司徒明有私情的事情,云倾染被毁了一半。
之后上官晴来了。
本以为,是得到了一个得力助手,可谁知道,又因为云倾挽这一闹……
眼下的局面简直一片狼藉——
云倾染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上官晴身份接近暴露的边缘,他和司徒明之间产生隔阂,他谋划的一切,都好像在今晚土崩瓦解。
这个女人……是来复仇的。
虽然找不到动机,但是云泓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这种想法。
虽然不认可云倾挽的智商,但他还是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云倾挽谋划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
永巷粮庄的事情。
三司会审之后,这个案子牵出了一大批人,都是他的门生弟子,虽然没有直接牵连到他和司徒明身上,但是却也让他们损失了大批支持者。
这件事情,也和云倾挽有关。
太蹊跷了实在是。
此时此刻,云泓站在这一片死寂当中,思维反而清晰起来。
可是一切似乎已经覆水难收。
而且,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就云倾挽那脑子,真的可以操纵这一切吗?
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这也太可怕了!
盛夏的夜里,云泓竟是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一会儿,大夫人回来了,门外传来说话声,“这边,这边请,孩子在这边住。”
这是大夫人的声音,云泓被唤回神来,走了出去,大夫人一愣,“老爷,你怎么……成了这样了啊?”
月色里,云泓的惨状不太明显,但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大夫人直接懵了,嗓音都带上了哭腔。
身后跟着的四五个大夫也怔了一下,赶忙见礼,“草民见过相爷!”
云泓看着这些人,其实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如果他这个样子传出去,谁知道又会带来什么恶果?而且,外面那些人暗中又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
倒时候,他的威严何在?
想着这些,他没有说话。
大夫人赶紧道,“快,你们先给老爷看看……”
云泓这才烦躁的道,“不用了,先去看染儿吧。”
他的嗓音有些生硬,对于云倾染他也有些怨气。
大夫人见他情绪不佳,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干笑道,“那这边请,先去看看小姐。”
几个大夫唯唯诺诺的跟上,去了云倾染的房间。
云泓没进去,就在屋檐下站着,目光落在同在屋檐下的丁香脸上盯着看,抿着嘴巴也不说话。
傅国怀和司徒明都怀疑这一切都是丁香搞的鬼。
那么,是她吗?
屋里,猛地传来大夫人的惊呼声,“染儿!你怎么成了这样了啊!”
这一声尖叫,在死寂的相府听上去格外刺耳。
紧接着,传来了大夫人的哭声,“大夫,你快瞧瞧,快瞧瞧这怎么回事啊!”
“这……草民从未见过这种症状!”
“草民也没见过。”
“草民也没有……”
“……”
“一群废物!”
“哐当!”
紧接着,是云倾染发狂的尖叫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几个大夫战战兢兢的出来了,云泓吩咐身后跟着的人,道,“不留活口。”
“相爷,您这是?”一个大夫猛地回神,惊骇的看向云泓。
云泓一脸的漠然,他不想让今晚的事情,他受伤的事情以及云倾染那张脸的事情传出去。
有人上来,带走了那四个人。
转眼,相府又归于死一般的静,大夫人也被吓坏了。
“老……老爷,您这是被谁打的呀!这怎么能这样……好大的胆子!”大夫人看着女儿和丈夫这个样子,只觉得天塌了。
云泓却只是怔怔的回答了一句话,“云倾挽有问题。”
……
“你回去睡吧,本王今天没心情说话,也要休息了。”
霆王府中,司徒霆看着杵在屋里的上官晴,打了个哈欠,道。
“师兄,你……不打算去看看王妃吗?”上官晴忍不住的试探。
回来之后,云倾挽就被送去了后院,司徒霆自己吃东西,像是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一样,这让上官晴摸不着头脑。
司徒霆闻言,似乎有些生气,“看什么看!还嫌不够丢人啊!回去睡觉!”
上官晴被她吼的脸色煞白,转身回去睡觉了。
她走了好一阵子,司徒霆才看向玄戈,“杜若怎么说?”
“伤的有点重,和宫太医判断的差不多,人还没醒来。”玄戈的眼中有心疼之色。
司徒霆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气,道,“去看看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把那位极品赐给我好不好?
第二百二十二章 把那位极品赐给我好不好?
玄戈推着司徒霆,一边往云倾挽的院子里去,一边对元景道,“你守着这里,当心上官晴的人偶。”
元景点点头,面色格外凝重。
他和玄戈两个实力不都错,但对人偶却没有应对的经验,而且那种东西本就防不胜防,元景从未有过的紧张。
还有不少暗卫也守在这边,在司徒霆进入后院之后,八个暗卫守住了后院。
司徒霆还不想让上官晴知道他去看云倾挽了。
当然,杜若和连翘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看到时皆有些意外,“王爷,您……怎么来了?”
“王妃怎样了?”司徒霆看向门口,问。
连翘心下一喜:霆王这是在乎云倾挽?
她笑了笑,“王爷既然来了,不如进去看看?这伤吧,说重也不重,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但要说不重吧,对于弱女子而言也是十分受罪的,左边肩膀伤的很严重。”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司徒霆的表情。
果然,司徒霆的眉心又拧紧了几分。
玄戈推着他进屋,来到了云倾挽的床边。
云倾挽蜷缩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子,手腕和脚腕都在外面,伤口被处理过,包的跟粽子一样,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裂,似乎睡得很沉。
司徒霆伸手,落在她肩头,轻轻试了一下。
她的眉心皱了皱,显然很疼。
司徒霆眼神又幽暗了几分,心底突然腾起几分戾气来,杀意一闪而逝。
他真想弄死云泓那个王八蛋!
连翘和杜若皆被这突然之间的杀意震了一下,不禁面面相觑:霆王发怒是因为云泓伤了云倾挽?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玄戈的感觉也有点微妙。
他觉得司徒霆对云倾挽的感情很奇怪。
要说爱吧,玄戈清楚司徒霆心里只有容卿,可要说不爱吧,他又不愿意让任何人伤到云倾挽,某种意义上,他是在乎她的。
可普通人只有七情六欲,如司徒霆对待司徒瑾,对待云倾挽这种,玄戈看不懂。
作为司徒霆的贴身侍卫,他知道在司徒霆眼中,司徒瑾不只是大哥,那份感情甚至可以说是不是亲情,虽然他们的确有血缘关系。
司徒霆是个特别的人,玄戈不得不这么想。
司徒霆自己却就那样静静地看了云倾挽很长很长时间。
他的手只是隔着衣服落在她受伤的肩头,除此之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种距离是如此的安全,却又如此的牢不可破。
屋里静的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烛光轻轻摇曳着,谁也不知道他要这么守到什么时候。
许久之后,玄戈低声的道,“王爷,要不先回去吧啊,夜已经很深了。王妃并无大碍,她会醒过来的。”
“本王知道。”司徒霆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叫人准备温软的食物,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药是他喂的,容卿早告诉过他吃了药的症状,云倾挽昏睡不是因为伤的太重,而是他给她吃的那颗疗伤的药,算算时间,人应该快醒来了。
醒来之后,她的伤会好的特别快。
连翘低声的回应,“已经准备好了,王妃一旦醒来,就能吃得上。”
“打盆水来。”司徒霆又道。
连翘赶忙准备了温水,端到跟前去。
司徒霆拧了湿润的帕子,将她血迹斑斑的脸擦拭干净,又看着她不说话了。
很奇怪的感觉,此时看着云倾挽,他有种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让他和她血脉相连,让他忽略她脸上那道伤痕的感觉。
他知道,云倾挽的脸要是治好了,必定倾国倾城。
他都知道。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也依旧存留着极端的理智和冷静,他知道有些路不能往前迈出哪怕一步,一旦迈出去就会伤人伤己。
心里乱糟糟的思绪理不清楚,云烟一样飘忽着。
转眼,又过去了一会儿,云倾挽缓缓睁开了眼睛,口渴的要命,还未看清状况,就低声呼唤,“连翘,水……”
话音未落,一只瓷白的勺子已经送到了嘴边。
她喝完了,才发现那只手不是连翘的。
那是男人的手,指节修长,漂亮而富有力量感。
那是司徒霆的手!
她的心中忽而生出喜悦来,抬眸看向他,笑,“王爷亲自来,倒是让小女子有点受宠若惊了!”
“……都这样了还不消停。”司徒霆黑线,嗓音却是轻柔且心疼的,一手穿过她脑后,将她缓缓撑起一点,一手端着茶盏喂她喝水,目光专注。
云倾挽看着近在迟尺的人,忽而觉得没那么渴了。
她喝完了水,笑了笑,盯着他看,“听闻王爷对女子十分厌恶,却又和太子殿下亲密无间,那应该是喜欢男子?看王爷如此关心我的份儿上,本王妃勉为其难的允许你找几个小倌儿来伺候。”
“噗!”玄戈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司徒霆一脸黑线,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王妃可真是的大度!”
但他没辩驳自己喜欢……男人。
虽然说,他和司徒瑾之间绝对没有爱情的成分,可他喜欢容卿啊!
容卿是个男子,他倒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云倾挽笑笑的道,“看来王爷是真的喜欢男子,嗯……难怪老往扶风楼跑,”顿了顿,又道,“不过呢,我觉得那扶风楼的小倌儿有点无趣,油头粉面的……”
她倪倪而谈,好似不曾受伤一样,笑道,“不过三层有个极品,本王妃也喜欢!”
“咳!”玄戈捂嘴,轻咳了一声,面色变得极其怪异。
三层那位极品近在眼前,此时此刻,不知那位极品心中作何感想?
司徒霆的耳迹红了一下,憋了半晌,道,“本王就不该来看你!我看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本来就没问题啊,”本来有问题,但是想起司徒霆那么早就来救她,醒来一眼就看到他守在身边,她就心里甜丝丝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她眨眨眼睛,忽而往他跟前凑了凑,道,“王爷,您不是说过,不干涉我的私事儿么?那扶风楼既然是你的,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的份儿上,你把那位极品赐给我好不好?”
司徒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的责备有点甜,连环离间计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的责备有点甜,连环离间计
“……”玄戈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边上去了,忍不住侧头,在连翘耳边道,“你家主子真是条汉子,胆肥套路深!”
说着,竖了个大拇指,“王爷今年走了桃花运。”
连翘也笑,“你家王爷招桃花,没办法。”
“……”司徒霆听着两个下属叽叽咕咕,一阵无语。
憋了半晌,道,“那位极品是本王的,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还是歇菜了吧!”
说着,耳朵红红的转了转轮椅,不看她了。
说实话,云倾挽耍流氓的时候,和容卿有的一拼,他真是招架不住。
云倾挽开心不已,笑的眼睛弯弯的,“王爷可真小气,你我都患难之交了,分享个小倌儿怎么了?”
“……”司徒霆索性不理她,道,“把饭端上来吧,王妃饿了。”
云倾挽暗戳戳的笑,“我不是让玄戈告诉你,深夜再来的吗?怎么那么早?”
“本王又不是夜猫子。”司徒霆嘴硬,不承认自己担心她,道,“本王能去救你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爹真不是个东西!”
“喂,我跟你讲,王爷今天今天的都气的骂云泓老杂种了!”玄戈低声的在连翘耳边道。
连翘眉梢挑了挑,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咧嘴笑,附和司徒霆,“没错,他不是个东西。”
司徒霆总觉的她这话怪怪的,扭头看时,才发现那人笑的欢,好似压根不把今天的事情放在眼里,他忍不住道,“云倾挽你够狠的啊,都伤成这样了,还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不疼。”她笑道,“王爷可等到什么了?”
“还不知道,本王天黑就带着你回来了。”司徒霆老实道,“暗卫还没回来。”
“你担心我受罪?”云倾挽歪着头看他,像是要将他看透一样。
前世她怎么就没发现司徒霆这么可爱呢?
她真是好喜欢他!
司徒霆被她看的不自在,闷闷道,“谁担心你,本王只是不想看见那王八蛋!”
此时,云倾挽的粥和菜送了上来,摆在床边,司徒霆帮她盛了粥,在一旁看着她吃,忍不住又数落道,“你是不是傻?你去相府怎么不带上连翘呢?那云泓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吗?你知道你肩膀伤的多重吗?
还不疼?要不是本王给你吃了止疼药,你还能笑得出来?”
他的责备有些甜,甜的云倾挽有点想哭。
但她知道,一旦哭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倾塌了。
将眼泪的强行吞回去,她抬眸笑,“这不是有你吗?”
“……”司徒霆简直无言以对,“你就是有恃无恐!下次本王可不去救你!”
“嗯,有恃无恐。”她笑。
等她吃完了,司徒霆才道,“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值得你这么不顾一切的!你要是死在了相府怎么办!”
“那样的话,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娶自己喜欢的人了啊!”云倾挽眨眨眼睛,看着她。
“你!”司徒霆突然生气了,他转身,完全不理她了。
他没想过要娶别的谁,要说他哪里有对不起她,唯一的就是他心里爱的是容卿罢了。
容卿身份太特殊,他至少目前还没办法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且越到后来,他越觉得云倾挽在王府没什么不好的。
还有,他不喜欢这样和云倾挽说话。
他们是最好的对手和最好的知己……
云倾挽看着他这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他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于是,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喂,别这么小气嘛,我就是开玩笑而已。你转过来,我跟你说今天我为什么要去相府。”
“为什么?”司徒霆转身,闷闷的道。
他其实能猜出八九分,但是他喜欢听她说,那时候的她是发光的,他是不孤独的。
“这是一个连环离间计。”云倾挽转动着小巧的茶盏,眼底逐渐露出锋芒来,“上官晴刚来王府,又顶着一个你师妹的名头,她背后隐藏的东西不应该被太多的人知道。
短短的两半天当中,知道此事的人无非就是几个幕后主使,和他们的心腹。”
“对,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内部出现了叛徒。”司徒霆认可的点了点头,“他们不相信我们能这么快发现端倪。”
“没错,所以,我先去明王府,说你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陪着上官晴,冷落了我,有意无意告诉司徒明,是柏昔说上官晴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司徒明就会一边安抚我,一边在心里得意,觉得上官晴应该能完成他指派的任务,当然他的确是这种反应。”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由此,可以判定司徒明和上官晴之间的确有关系。
如果没有的话,我作为他们安插的探子受到排挤,他应当忧心和紧张。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象征性的安抚了一阵子,就让我回去了。
而因为我来楚都时间太短,和他们之间建立的信任不够,所以司徒明会怀疑我说的话,试图再次确认……毕竟比起我,他更相信柏昔。”
司徒霆接上了她的话,“一般而言,女儿家受了委屈,会回到娘家哭诉,所以你去了相府,打消了司徒明的怀疑,可这个时候,你的离间计还在铺垫。”
“没错,这个时候还在铺垫,这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让他们在事情爆发的时候第一时间怀疑对方。”
云倾挽说到这里,眼底腾起寒芒来,“我去找云泓闹,云泓就会陷入紧张状态,上官晴的事情,他不想让我知道。
在他心里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所以他第一时间产生的是极端负面的情绪,类似于杀人灭口这样。
如果我闹的稍微凶一点,就会把他的这种情绪放大,让他失去理智。
他情绪失控的时候,骂我是小杂种,我们之间原来演戏建立起来的些许信任烟消云散,云泓心里开始恐慌,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在恐慌什么。
这个时候……”
云倾挽突然冷嘲的笑了一声,“云倾染那么白的一朵白莲花,就会上前来,打着劝架的幌子,对我一阵鄙夷……”
“所以你抓花了她的脸?不光这么简单吧?”司徒霆看着他一脸黑线。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只是一道小小的伤口,不足以让云泓彻底失去理智,也不足以成为连环离间计……但这道小小的伤口,加上之前的言语失控,让云泓觉得再讨好我无望,打算用蛊虫来控制我。
可敌在明我在暗……”
第二百二十四章 王爷,我还可以暖被窝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王爷,我还可以暖被窝啊!
云倾挽说着,眸中闪过一道狠辣之色,“我的指甲上,有糜沸散,却不是普通的糜沸散。所以,后来云倾染的脸开始溃烂。
一个烂了脸的女人怎么母仪天下呢?
云泓很清楚,一旦她的脸毁了,司徒明就再也不可能要云倾染了,他也就做不成这个未来国丈的美梦了。
他谋划了二十年的事情功亏一篑,云泓怎么能不疯狂?
他开始埋怨大夫人,为何要提议把我弄到楚都来。
也开始埋怨司徒明,为什么要把柏昔这么一个扫把星送到霆王府去,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开始埋怨云倾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一片狼藉让云泓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心里积攒的怨气和不甘,足以破坏他和所有人的感情。
这个时候,离间计开始见效。
他需要发泄清楚,所以对我一顿拳打脚踢,但这,也会毁掉司徒明的一番心血。
而紧接着,相府一大批下人昏迷不醒,疑似中毒,这是离间计的第二层铺垫。”
“司徒明在听说柏昔和你以及上官晴之间的事情之后在安抚你,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得太狼藉无法收场,可云泓这里却彻底办砸了,司徒明肯定会怨他。”
司徒霆点点头,继续道,“相府一大批人疑似中毒,云倾染的脸也中毒,这一点会让司徒明怀疑相府出了奸细,故意捣乱。
而因为柏昔是司徒明的人,所以云泓会怀疑是司徒明的人走漏了风声。
由此,两人开始相互推卸责任。”
司徒霆看向云倾挽,笃定的道,“你的第三层离间计,此时已经初见雏形。”
他不得不佩服云倾挽,眼神发亮的盯着她。
云倾挽点点头,“没错,云泓和司徒明之间的这种猜忌和相互推卸责任,会让他们中间的第三人有机可乘。
傅国怀最初是云泓的人,太医院掌控在云泓手上。
在他们这个三人小团体当中,傅国怀的地位最差,他左受制于司徒明,右受制于云泓,有种难见天日的感觉。
而且,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司徒明和云倾染为了避嫌,打算让傅国怀的儿子和云倾染定亲。
这定亲是假,云倾染无论如何也有着母仪天下的命格,不论真假,总是能迷惑百姓的。
所以,定亲之后他们不会很快成亲,会等司徒明登基之后,迎娶云倾染。
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云倾染的脸毁了。
一个面容如此丑陋的女人,司徒明怎么会把她当成皇后?
这就意味着,一旦云倾染和傅家大公子定亲,云倾染就会赖上傅家大公子,成为傅家大公子的正妻,因为云倾染是云泓的嫡长女,身份特殊,不看僧面看佛面,傅家大公子还得一生敬她爱她……
这种坑儿子的事情,傅国怀怎会愿意?
而这个时候,云泓和司徒明之间出现裂隙,正是傅国怀脱离云泓走近司徒明,重新调整三人之间关系的一个契机。
而且,这次争夺兵符的事情,是傅国怀从南疆找人,所以他的贡献将不可磨灭。
如此一来,傅国怀获得了在司徒明心中超越云泓的机会。
他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云倾挽笑了笑,“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相府当中,能够让云倾染和那么多人同时中毒的,只有两人。
一人是云泓的贴身侍卫凌允,另一人,则是大夫人和云倾染身边的丁香。
凌允接近云倾染的机会太少,也很少去处理内院那些小事儿,所以,丁香的可疑性更大。
但是丁香的身份很特殊。”
她这一番话,让屋里几人听得目瞪口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道,“我叫人调查过,这个丁香,是大夫人娘家堂妹的女儿。大夫人小时候,曾经住在堂叔家很长时间,堂叔对她照顾有加,她和这位堂妹十分要好。
大夫人很在乎这一家人,而这个丁香虽然名为奴婢,但实际上是给云明浩预备的正妻。
此番跟着大夫人,一方面是因为紧急关头大夫人找不到信任的人可以用,另一方面也是历练,让她早早熟悉相府,方便以后管理相府。
大夫人重视她至此,很难怀疑她。
可是,中毒这件事情,矛头直指丁香。
这个时候,无论大夫人信不信丁香,云泓都会想要除掉她。
要么,大夫人站在云泓这边,的罪了娘家。
要么,大夫人站在丁香那边,夫妻离心。”
“云倾挽啊云倾挽……”司徒霆闻言叹息,“你若是个男儿,除了亲人挚爱不能伤,本王愿意把一切都给你。”
如此缜密的思维和可怕的手段,他真的是……舍不得放她走了。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不光如此吧?
司徒明和云泓相互猜忌,司徒明把矛头指向丁香,云泓会把矛头指向谁呢?算来算去,只有宁逐。
宁逐于司徒明而言,相当于本王与玄戈元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但是,越亲密的关系,就越经不起猜忌。”
“你说的没错,司徒明就算是不怀疑宁逐,也总会在接下里的布局当中,对他有所防备。
因为,接下来这件事情太大太严重了,他赌不起。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而是一个大局观的问题。
一个处理不好,所有人都得下地狱。”
云倾挽笑了一声,“而正因为宁逐的忠诚,所以会很难接受司徒明这种若有若无的防备,这也是一个离间计。
另外,柏昔这一生……今夜走到头了。”
“黑心的女人啊!”司徒霆叹息,倒了杯茶,道,“本王敬你一杯。”
而后,笑,“这伤是你的勋章!”
云倾挽无奈的笑,“多谢将军!这恐怕是大楚战神最高荣誉的褒奖了吧?”
可惜啊,她在他身边混成了兄弟,却没混成爱人!
司徒霆啊司徒霆,我想要你爱我啊!
她忽而眨眨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不过王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本事可不光如此,我还可以暖被窝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隐藏的另一个容卿
第二百二十五章 隐藏的另一个容卿
“……”司徒霆黑线,盯着她半晌,“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无趣!”云倾挽有些失落,转念又兴致上来了,凑上前一些,问,“王爷,你心上人谁啊?这是为他守身如玉呢?至于吗?你不是说,三妻四妾是你的标配吗?算我一个呗!
我这个人大度,不吃醋的!”
她说的煞有介事,司徒霆却依旧摇头,“除此之外,你要什么什么本王都应你。”
“……”云倾挽无奈,只好道,“行行行,说正事儿。
眼下发生这么一档子事儿,上官晴肯定会和司徒明之间尽快取得联系,你叫人留意一下吧,之后,我可能会有一些异常举动,到时候还请王爷大发慈悲,配合一下。”
“配合什么?你最近老老实实在府上养病,剩下的事情,本王会尽量去处理。”司徒霆白了她一眼。
云倾挽眯眼笑,“那行,你回去睡觉吧。”
司徒霆有些意外,抬头看她时,她又笑,“当然,如果你愿意留宿,我的床也是愿意分给你一半的。”
“那……你早点休息。”司徒霆终究没回应,摇着轮椅转身离开。
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心中有些空,也有些畅快。
除了没有爱之外,她和司徒霆相处的也算是蛮好的。
至少,要比想象中的好。
但其实,司徒霆的心里还有疑问,只是他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了,所以没问。
一则,追问太多,这对对方而言是一种侵犯。
二则,夜真的很深很深了,云倾挽白天已经被折腾的够呛,晚上需要好好休息了。
他在屋檐下吩咐连翘,“去帮你加主子泡个澡,你留意一点,不要让水沾到伤口上,长好之前都不要沾水,她左肩要好好养着,你也要盯着,不要让那匹野马四处奔腾,二次受伤可就不好长了!”
“知道了王爷。”连翘抿嘴笑。
云倾挽在屋里扶额,一字一句,自语,“不要让那匹野马四处奔腾……嗯……”
玄戈也在笑,面瘫的杜若眼底都露出了温暖的色彩。
司徒霆摇着轮椅缓缓离开,玄戈有些意外,跟着他出去,道,“王爷,您……是不是有点喜欢王妃?”
“她是个……”司徒霆想了想,才极其谨慎的道,“奇女子。
本王……钦佩她,赞许她,珍惜她。”
“那您……愿意和她白头偕老吗?”玄戈忍不住道,“今天,杜若说王妃进入王府,是因为喜欢王爷,只是她从来不说罢了。”
顿了顿,又觉得不妥,道,“当然她也说,但是那种说法,看上去像是在玩笑。”
比如今晚,云倾挽那些调戏的话很大胆,很火辣,同时又留足了退路。
司徒霆想了想,道,“这种语调,很像容卿。”
“她懂医。会用毒。”玄戈道,“她给相府的人下了毒,而且是傅国怀应付不了的毒。”
“容卿也会医,也用毒。”司徒霆的嗓音变得虚幻,“本王现在很好奇她那个义父。”
“是啊,听说和药王谷有关系。”玄戈叹息一声,道。
顿了顿,又道,“可是王爷,你怎么刚刚不问问她呢?”
“她累了,需要休息。”司徒霆摇头,“她一大早就走了,什么都没吃,连水都没喝,又在大太阳下面跪了一下午,还被云泓打一顿……”
玄戈叹息:王爷大概还是心疼王妃的吧?
甚至可以说是惺惺相惜了。
可惜了,王妃是相府出来的,王爷对她也仅限于惺惺相惜……
玄戈迎着夜风叹息了一声,回到正题上,“云泓相拥蛊虫控制王妃,但是听说母蛊和子蛊建立联系距离要近,眼下王妃在王府,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柏昔和上官晴……王爷,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她早就胸有成竹,我们只需要盯着上官晴,帮忙填补漏洞就够了。”司徒霆沉默半晌,又道,“也许,她是一个隐藏的容卿也说不定。”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玄戈一愣,问道。
“她入相府,中了糜沸散,你没办法,她却可以自己痊愈。
她第一时间发现人偶专用的香油。
她今日能在相府掀起如此大的风浪,让傅国怀无能为力……她的医术和用毒之术,不在当朝太医之下……”
玄戈听着这话,才明白司徒霆是怀疑云倾挽的医术可能能与容卿一较高下。
玄戈猛地想起什么来,道,“对了,之前云泓把她弄回楚都来,就是说她的血可以解百毒,最初也是因为她的血我们才让她进入王府的。难不成说,她的血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
“想什么呢!”司徒霆白了玄戈一眼,“不许打她血的主意,以后谁要说起,就说纯属谣言!”
谁再敢打云倾挽身上的血的主意,他弄死他!
玄戈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王爷,我只是说说……”
顿了顿,又道,“你说那王妃……她是不是真的不是相爷的骨肉啊?他们这相处方式真是叫人费解,相爷不把她当女儿看,她也一心想要坑死相爷……
以前我还不相信,可是你看她来了楚都之后,相府都成什么样子了?
那简直是鸡飞狗跳,没有一刻安宁啊!”
“她或许……真的不是云泓的骨肉。”司徒霆道,“谁能叫自己的女儿杂种呢?听说当年眀澜夫人进入相府没多久,就生下了云倾挽。
如今看来,应当不是小产,而是足月。
只是那孩子不是云泓的罢了……难为她这么多年,过着无父无母的生活。”
旋即,他又有些,莫名的骄傲,“她自己就能长得这么好,天纵奇才!”
玄戈闻言翻了个白眼,“可是王爷,您最近……夸王妃夸的也太多了吧?”
两人正说着话,前方暗卫扑了过来,跪地便道,“禀王爷,你走之后,傅国怀去了相府,紧接着二殿下也去了,只不过三人最后不欢而散,事情有些复杂……”
玄戈闻言,微微有些惊讶,“那我们要是继续等的话,岂不是和他们撞上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要让他们自吞苦果!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要让他们自吞苦果!
司徒霆闻言,也微微顿了顿。
看来,云倾挽让他等的,就是这两人。
如果当场撞上,他们肯定分寸大乱,乱了,就容易出岔子……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道,“看来,她是真的打算收网了。”
“收网?意思是要把相府一锅端了吗?”玄戈闻言,震惊的道。
司徒霆轻轻摇头,“或许不止如此。从她的布局来看,是想要借助兵符这件事情把相关的人一起送上断头台,今天是一个铺垫。”
玄戈听得一头雾水,“属下不大懂。”
“今天这件事情,会让云泓和司徒明等人相互猜忌,同时产生危机感。”
司徒霆眯眼看向明王府方向,嗓音在夜色里显得很沉,“一旦有了猜忌,他们在接下来的安排当中就会各怀鬼胎,很容易配合失当。
而今,今日本王出现在相府,一下子引爆了这么多问题,他们会不由自主的心虚,怀疑本王是故意的。
那本王为何故意这样做呢?
无非就是觉察到了什么。
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能觉察到什么?必定是他们动作最大的事情,那就是,抢夺兵符的事情。
此事太过严重,与谋反无异。
他们会担心我们先下手为强,率先对他们出手,如果没有兵符,司徒明没有任何胜算……”
司徒霆说到此处,玄戈突然明白了,“所以,他们会在这种危机关头选择铤而走险,加快争夺兵符?而王妃想要的就是他们自乱阵脚?”
“没错,一旦他们内部乱了,我们就掌控了主动权。”司徒霆继续摇着轮椅往前院去,低声的道,“你带人去,把被云泓送往城外庄子上的人控制起来,并叫今夜死去的那几个大夫的家人明日去京兆尹击鼓鸣冤,并把云倾染毁容的消息传出去。”
“是!”暗卫应声,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路,在进入正院之后,司徒霆又道,“为了确保王妃的安全,今夜撤回安插在别处的人,守住她的后院,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要全都撤回来吗?”玄戈一愣,道,“杜若和连翘的实力不弱……”
“除了相府和明王府的,全部撤回来。”司徒霆道。
玄戈转身离去,守在屋檐下的元景上前来,推着司徒霆进屋,有些担忧的问,“王爷,府上要出什么大事了吗?为何要守住王妃的后院?”
竟然还到了连翘和杜若两人不够用的地步?
司徒霆沉吟半晌,这才道,“只是防患于未然。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想要把他杀人灭口。”
进屋的时候,司徒霆又想起了云倾挽的一颦一笑。
像极了容卿的一颦一笑,经天纬地的一颦一笑。
她那样的女子,本该如雄鹰一样振翅高飞,而不是死在楚都这一摊烂泥当中!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道,“你叫人盯着上官晴那边,明天一早就跟她说本王带着王妃进宫去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要多说。”
“王爷明天要带着王妃去道观?”元景被惊了一下。
“云倾挽明天不能留在王府,明天本王不在,也不能带走上官晴,她太危险了。”司徒霆只能带着云倾挽去躲,当然也不是进宫。
但是,一旦他说进宫,司徒明和云泓的人就会失去目标。
他揉了揉眉心,道,“你出去吧,天亮之前叫本王。”
“好。”元景转身离开房间,只觉得今晚夜色分外浓重。
似乎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到了紧要关头……
……
云倾挽靠在枕头上,自己拿了疗伤的药吃,眯眼看着黑漆漆的窗口,道,“今晚没的睡了……
我们不能留在王府,一会儿我离开,然后你先斩后奏,告诉霆王就说我出去养伤了,让他不要担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连翘闻言,苦着一张脸,“院外都被人守住了,王爷恐怕是担心您被人杀人灭口。”
她扳着手指头,“我算了算,至少有三十人。”
“……”云倾挽一脸黑线,“明天我必须要去云烟楼。
到时候,太多人在那里等着我了,而且我留下来很容易露出破绽……最重要的是,我有东西要用容卿的身份给司徒霆。”
“属下明白,可是……”连翘看了一眼外面,一脸的无奈。
云倾挽想了想,道,“这样吧,一会儿你我换一下装扮,我以你的身份出去,就说有事儿要办,等我走了,你再找机会告诉司徒霆。”
连翘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只是,你的左肩伤的真的有点严重,如果在外面遇上什么事情……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让杜若跟着,出去了易容。”云倾挽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左肩受伤对她的战斗力影响不大。
但是,眼下局势紧张,总要多小心一些。
连翘闻言这才放心,两人一边易容一边低声的交谈。
“今晚这件事情肯定捅了马蜂窝,司徒明和云泓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母蛊如今已经到了司徒明的手上,他会尽快找人带进王府,试图控制我。”
“可是,那子蛊不是已经被你弄死了吗?”连翘道。
“是,子蛊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控制不了我,但是……”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冷嘲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把一只蓝色的瓷瓶交到连翘手上,眯眼道,“我昨天去上官晴那里的时候,采了一点东西来,那气味已经融入了蛊丹当中,这枚蛊丹能够感知她的靠近,一旦她靠近,你就捏碎蛊丹。”
“好!”连翘闻言心下一喜,有些跃跃欲试。
云倾挽嘴角微微扬起,眸中闪烁着细碎寒芒,“我要让他们自吞苦果!”
此时,杜若走了进来,道,“主子,上官晴好像出去了。”
“出去就对了!柏昔人呢?”云倾挽冷笑一声,“她也不见了吧?”
这些,都在她的预料当中,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杜若点点头,“柏昔走的比上官晴还早,不过玄戈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上官晴的屋里还是有人在,她的房间灯没熄,窗户上就能看得到人影。”
“她身边至少带着一只人偶。”云倾挽眯了眼,“且让她再嚣张一天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探明王府,你和那个草包比?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探明王府,你和那个草包比?
“主子,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连翘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敌人,还没有经验。
但她佩服极了云倾挽。
为什么云倾挽年纪轻轻就可以做到如此不畏将来,拥有如此缜密的思维呢?
云倾挽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道,“随机应变的,变化永远比计划来得快。”
就如同她和司徒霆在商定把兵符作为寿礼献给皇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突然会冒出一个上官晴来。
所以,很多事情,把控好方向就可以,不需要想的面面俱到。
云倾挽戴上了面皮,此时人已经是连翘的模样了。
“你在屋里待着,我和杜若先走。”
云倾挽看了一眼杜若,吩咐连翘道。
连翘点点头,扮演成云倾挽的样子,让她多少有点紧张。
“别怕,如果感觉到上官晴,捏碎蛊丹。如果司徒霆来了,装疲倦,昏昏欲睡就可以了。”云倾挽拍拍她的肩头,又叮嘱两句之后,和杜若一起往院外走去。
到了门口,果然看到玄戈。
“这么晚了,你们要出去?”玄戈似乎有些意外,“最近晚上不安全,如果没有太重要的事情,还是留在府上比较好。”
“王妃有事交代我们去办,还请行个方便。”云倾挽看向玄戈,微微见礼,道。
“也行,你们注意安全吧。后院这边,我们会守着,你们安心。”玄戈点点头,放行了。
最近,司徒霆并不限制云倾挽和杜若连翘三人的行动,而且今天这件事情的主谋是云倾挽,云倾挽交代的事情,自然是要去办的,说不定很重要。
玄戈没看出来什么破绽,还以为出去的真的只是连翘和杜若。
云倾挽笑了笑,道,“那王妃就多多劳驾你照看了。”
“应该的,早去早回,注意安全。”玄戈点头。
云倾挽笑了笑,和杜若两人飞快离去了。
屋里,连翘深吸一口气,爬上床睡了。
但是她怎么都睡不着。
云倾挽性子太特别,她扮演云倾挽根本不像,不说别的,她可没胆量和霆王那么说话,所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装睡。
云倾挽带着杜若直奔明王府。
“主子,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杜若有些担忧,“万一我们在明王府和人打起来……”
“不会的,司徒明眼下还顾不上这个。”云倾挽太了解司徒明了,他这个人,本事不大脾气大,野心也大,一出事之后很难做到静下来思考问题。
而且,“眼下他们最重要的事情是杀人灭口,我们去一探究竟。”
夜色里,云倾挽微微眯着眼睛,眼底隐约有寒芒闪烁,“再说了,我又不是左撇子。”
她受伤的是左肩,对她的实力影响并不大。
杜若知道劝不住她,只能紧随其后,确保万无一失。
明王府还亮着灯,但是光线暗淡,并不引人注目。
云倾挽轻车熟路的闯入明王府,错开了守卫直接来到了司徒明书房的屋顶上,示意杜若趴下,尽量不要引人注意。
两人屏气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下面。
云倾挽缓缓掀开一片青瓦来,眯眼看向下方。
桌上只点着一盏烛台,光线很暗淡,司徒明面色铁青的坐在桌边。
他旁边坐着一个黑衣女子,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脸,云倾挽猜测她应该就是上官晴。
因为不多时之前,杜若说上官晴的屋里有人离开了。
而他们前面的地上,跪着的人则是柏昔。
同样是黑色的夜行衣,但她仰头看着司徒明,就正好叫云倾挽看到了正脸,她着急的解释着,“殿下,我真的没和人说过上官姑娘的事情,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说,那云倾挽怎么会来本殿这里闹?怎么会跑去相府,把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司徒明怒喝一声,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问你,到昨天上午,上官清姑娘进城才短短的一天半。就连本殿知道上官姑娘的身份都才一天时间。
你如果没说,这么短的时间当中,云倾挽那个草包怎么知道的!
你认为她有那个脑子还是有那个实力去弄清楚这一切?
你别忘了,上官姑娘可是司徒霆的师妹,这个身份板上钉钉,这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你没说,云倾挽有什么好闹的!
她就算是要闹,也该是去找司徒霆闹,而不是本殿和相府!”
“可是奴婢真的没说啊!”柏昔都快哭出来了。
司徒明的话她无法辩驳,“我也不知道云倾挽突然抽什么风,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她说要吃糕点,一大早的就叫我出去买了,那时候还好好地,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相府!”
“你个蠢货!”司徒明踹了她一脚,“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之前云倾挽那个草包和她那两个奴隶与上官姑娘闹腾吃醋,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那么在意,你竟然还跑去跟她说上官姑娘是自己人,你这不是把火往本殿和相府引是干什么!”
柏昔被吼得无言以对,瞪大眼睛看着司徒明。
不等她说话,司徒明就又指着她道,“还有你,本殿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本殿叫你霆王府拿兵符,你却一心想要爬上霆王的床!
你别以为你跟云倾挽那个草包闹吃醋我不知道!
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忠于本殿,那兵符呢?你去了霆王府这么长时间,就没得到半点兵符的消息?”
“云倾挽也没得到兵符的消息……”柏昔低低的辩解,“我真的没有……”
“你和那个草包比?”司徒明气的不行,抓起桌上的茶盏砸了出去!
柏昔的额头上顿时渗出血来,司徒明还指着她大骂,“本殿花了那么多心思去培养的是一个间谍,一个卧底,不是一个草包!
就那云倾挽,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你竟然有脸跟她比?”
司徒明盯着宁逐,怒意大发,“你,把她弄出去,我不想在这个世上再看到这个蠢货!”
“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柏昔哭着道,宁逐去拉她的时候,她一阵疯狂挣扎。
直到这个时候,司徒明边上坐着的那黑衣女子才说话,漫不经心的道,“殿下,不如把她赐给我吧,我瞧着这皮囊不错,杀了可惜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本殿这里不收留废物,恶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本殿这里不收留废物,恶心
听这声音,好像是上官晴?
云倾挽瞳孔蓦地一缩,扭头不确定的看向杜若。
杜若点点头,两人面色凝重的看向下方。
司徒明一愣,也看了上官晴一眼,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如果上官姑娘看得上的话,那本殿就把她送给姑娘了。只不过,她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千万不能让她跑出来。”
“她跑不了的。”上官晴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那种感觉,和之前在司徒霆跟前表现出来的任性骄纵,在容卿面前表现出来的明丽清雅完全不一样,反而带着一种阴森森的气息。
柏昔吓得瞪大眼睛,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不,殿下!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好不好!”
她不顾一切的挣脱宁逐的束缚,爬到司徒明跟前,抱住他的腿不肯松开,“殿下,求你杀了我吧!我错了,你杀了我!”
她扭头来,惊恐的看向上官晴,“你杀了我吧,我不要变成她的人偶,不要……”
可司徒明却毫无反应,一脚踹开她来,漠然道,“你毁了本殿的布局,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你觉得本殿还会再信你吗?”
他俯身来,恶狠狠的道,“我告诉你,本殿这里不收留废物,你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出个名堂来!”
“你是要用我巴结她?!殿下,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卸磨杀驴!我根本没有从出卖过你们!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柏昔被他这话刺激到了,怒指着上官晴质问司徒明。
但“巴结”这两个字,也激怒了司徒明。
他起身一耳光扇在了柏昔脸上,“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本殿养的一条狗,本殿想把你赐给谁就给谁!
还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贱人!”他又气急败坏的踹了柏昔一脚。
屋顶,云倾挽看着下面这一幕,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眸色越发深邃。
这种场景,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年,司徒明栽赃她毒害皇帝的时候,他就是这幅嘴脸。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身边的女人是云倾染,如今是上官晴罢了。
前世,司徒明始终没有拿到兵符,他最后只能铤而走险,杀害太子,毒杀皇帝,发动政变坐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需要一个说法来稳定民心和朝局。
那个时候,云倾染身上那所谓的母仪天下的命格就派上了用场。
司徒明把云倾染扶上了皇后的宝座为自己的皇位正名,然后对她痛下杀手。
他卸磨杀驴的时候,就如同今夜他对柏昔一样,冷漠无情,教养全无,如同魔鬼。
前世她真是瞎了眼,竟然为这样的人卖命!
云倾挽身上杀意一闪而逝,杜若一惊,扭头看向她,低声道,“你怎么了?”
他有些担心,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觉得云倾挽爆发就在一念之间。
杜若的声音让云倾挽回过神来,她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此时,柏昔已经被司徒明揪住头发,捏的下巴脱臼,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声,上官晴拿出一枚散发着奇异香味的丹药塞进了她的嘴巴里,拍拍她的脸颊,娇笑道,“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柏昔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绝望神色,一瞬间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
司徒明一把丢开了她,柏昔跌坐在地上,像个死人一样不再言语。
上官晴围着她打量了两圈,啧啧而叹,“果真是个极品,”而后,看向司徒明,“今晚真是多谢二殿下了。”
“上官姑娘客气了。”司徒明转眼又变成了那种衣冠禽兽的样子,坐下来道,“兵符的事情,还请上官姑娘多上点心,司徒霆这个人防备心重,幸好上官姑娘是他的师妹,这个身份真是得天独厚。”
他笑着,好似柏昔不存在一样,“本殿相信,只要上官姑娘出手,必定马到成功!”
上官晴闻言笑了笑,“我会尽力的,这一点请殿下放心。”
她迟疑了片刻,这才又道,“但是殿下说的没错,司徒霆这个人实在是疑心太重了。
而且我发现,他对我不是十分信任,昨天晚上,他的侍卫玄戈叫人搜了我的院子,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但还是不得不防备。
还有,他的手段……”
上官晴不由想到今天下午在相府经历过的事情,抬眼看向司徒明,道,“有些残酷铁血,若真被他发现了端倪……”
“你的武功很高,又是人偶师,本殿相信你。”司徒明打断了她的话,殷切的看向上官晴,好似她是他的情人一样,“上官姑娘,司徒霆再难对付,他不过也是一个凡人。
你不一样,你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你要相信你自己。”
他这样的眼神,看的上官晴心花怒放。
她忍不住娇嗔道,“我哪里不一样了?”
司徒明牵住她的手,满眼赤诚的道,“在本殿心目中,你是那天仙下凡,又掌握了神秘的力量,让本殿神往。”
“殿下身边那么多仙女,我不算什么的。”上官晴把手抽了出来,起身道,“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吗?时间不早了,我怕回去太晚引人怀疑。”
司徒明见状,把眼中的热切稍微收敛去一些,从怀中掏出一只八宝盒子来,递给她,“这是控制云倾挽的母蛊,你应该会用。”
上官晴闻言,心下顿时一喜,接过蛊丹来,道,“殿下放心,只要这蛊没问题,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
她是霆王妃,身份上比任何人都占优势,控制她的确对我们有好处。”
她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得意来。
只要控制了云倾挽,就能让云倾挽彻底远离司徒霆,到时候,司徒霆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当然,兵符也是她的!
她把八宝盒收了起来,看向司徒明,“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我们再联络。”
“嗯,尽快控制云倾挽。”司徒明有嘱咐一句,而后低声在她耳边道,“本殿真的很喜欢你。只要我们谋划的事情成功了,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本殿愿意留给你。”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尾随,老巢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尾随,老巢
“当真?”上官晴扭身来,挑眉笑。
司徒明点头,“本殿愿意对天发誓!”
“那殿下可要记得今日说过什么。”上官晴俏皮的一笑,转身离去,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柏昔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云倾挽被这一番的对话恶心到了。
司徒明这话究竟对多少个女人说过?
恐怕只有前世的她自己当真了!
她看了一眼杜若,示意可以走了。
两人出了明王府,杜若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现在去哪儿?”
“跟上上官晴,看看她的老巢在哪里。”云倾挽半眯着眼睛,眼底一片冷寂,“她带着柏昔走了,肯定不会回王府,而是把柏昔带去可以炼制人偶的地方。”
云倾挽说着,一个新的计谋已经成型,“这或许是一个足以让司徒明永远无缘皇位的好机会。”
杜若有些不解,低声道,“兵符失窃这件事情,不就可以让他和皇位无缘吗?
一旦他抢夺兵符的罪名被坐实,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这谋反大罪,就算最后不会凌迟处死,也一定落得个终身囚禁,难道他还会有机会吗?”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这谁知道呢?
咱们大楚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国而已,楚帝也只是在这个王国当中最有权势的人,如果司徒有办法获得上层帝国的支持,登上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假如他和敌国勾结,也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对于谁来执掌政权百姓们并不是很在意……”
杜若这下明白了,“但是,百姓们不会接受一个和人偶师有关系的皇帝!”
“你说的没错,一旦和人偶师扯上关系,谁也救不了他。”云倾挽不远不近的跟着柏昔,往城西走去。
杜若小心的跟在她身侧,忍不住吐槽道,“那司徒明可真不是个东西,这样的人要是当了皇帝,天理何存!”
“难得你主动说出这么一长串话来。”云倾挽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今晚明王府的事情,的确让她的情绪有些低沉。
但是杜若这么说,她多少也产生了一丝明悟——
对于她而言,很多事情都已经是前世了,她可以复仇,却不应该把自己陷进去。
为了司徒明这样的人,以及他身边这种龌龊的事情不值得。
重生一世,她是来谋个好未来的。
不光是和那些人渣算账的。
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变得轻快了几分,道,“走!”
两人如影随形,一直尾随着上官晴到了有些荒凉的西山脚下。
这个位置,竟然和唐婉柔住的地方有些近!
云倾挽微微凝眉,正在想着要不要给唐婉柔换个地方,就见上官晴在一个院落外面停了下来,上前去开门了。
柏昔似乎已经被控制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
很快,锁被打开的声音传来,上官晴转身,对着柏昔招了招手,柏昔木木的跟着进去。
杜若抬脚就想上去,却被云倾挽抬手拦住了,“等,等上官晴离开我们再进去。”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等着上官晴出来,云倾挽低声道,“她今晚必须回到霆王府去,所以不会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
“这里距离唐婉柔那个茶馆太近了。”杜若也有些担忧,“好不容易救下的证人,这么没了太可惜。”
“嗯,一会儿过去,给唐婉柔换个地方吧。”云倾挽点点头,其实今晚她产生过那么一瞬间的冲动——
把柏昔也弄走。
但是柏昔和唐婉柔又不一样。
唐婉柔那个性格,云倾挽多少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柏昔……简直就和云倾染一个德行,她是真的有点相处不来。
但是让她变成一只人偶,未免也叫人无法接受。
人偶,是一种邪恶的、惨绝人寰的东西!
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世上!
云倾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我觉得,我还是不够坏。”
“你想带走柏昔?”杜若看向她,嘴角轻微的勾了勾,“你这个人……想要太坏很难的吧?”
“……”云倾挽无语,索性不说话了。
很快,大门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是上锁的声音。
“出来了。”云倾挽提起精神来,眯眼看向前方窄窄的街道。
上官晴穿过街道,往霆王府方向去了。
等人影彻底消失不见了,云倾挽才示意杜若进去。
两人在院外腾空而起,落在了屋檐上,扫视院落一周,在没看到有人走动之后,掀开青瓦看了看屋里。
屋里点了灯,光线虽然不强,但却好像是特殊炼制的万年灯,好像很久都不会熄灭一样。
屋子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坛子,里面之冒出一颗脑袋来,上面像是糊了一层青色的东西,散发着令人反胃的气味。
坛子四周的地面上,刻画着奇怪的槽路,里面鲜艳的血在某种奇怪的力量的作用之下缓缓流动,源源不断的将某种怪异的力量提供到坛子里去。
四周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有人各部分器官,也有很多药草以及奇虫。
其中两个巨大的坛子十分显眼,上面贴着一个字,“油”。
“要不要下去看看?我觉得这油应该就是给人偶保养皮肤用的那种。”杜若看向云倾挽,低声的问。
云倾挽摇摇头,“太恶心了,还是算了吧,柏昔不在这屋里,她还没来及炼她,我们去那边看看。”
“是够恶心的,这人偶师真是世上罕见的变态。”杜若捂着嘴巴,说话呼噜呼噜的。
他感觉,接下来一天他什么都不用吃了。
云倾挽扫了他一眼,憋笑。
这人……自己明明快吐了,还问她下不下去。
要是让他下去,岂不是要恨死她?
主仆两人把瓦片盖好,往西厢房去了。
两人依旧很谨慎的从屋顶查探了屋内的情况,见没有守着的人之后,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有三个女人,都浑浑噩噩的,和柏昔一模一样。
但三人都是容貌极好的女子,另外两个身上穿着锦缎裙子,其中一人云倾挽还隐约有些印象,只是不记得究竟是谁家姑娘了。
第二百三十章 给你两个选择
第二百三十章 给你两个选择
杜若上前,在三人眼前晃了晃手,谁都没有反应。
云倾挽皱眉,在柏昔三人跟前蹲下来,把了脉,又用银针取了血,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而后拿出一只白色瓷瓶来,将里面的丹药给三人各自喂了一颗。
“主子,这三人怎么了?”杜若看着奇怪,低声问了句。
“上官晴给她们吃了一种可以麻痹他们的神经,让她们失去意识,并逐渐僵尸化的丹药。”云倾挽脸色罕见的阴沉,“幸好他们中药的时间短,不然回天无力。”
“世上还有这种药?”杜若震惊的瞪大眼睛,“那岂不是要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僵尸?”
“世界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炼制出这样的丹药也不奇怪,”云倾挽黑着脸,表情极度不悦,“但是,人又不是禽兽,总要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糟践人实在是天理难容。”杜若黑着脸,本就冷硬的轮廓显得越发深邃了。
“等一会儿吧,我再给他们扎几针,很快就有意识了。”云倾挽沉沉的道。
“不过这样的话,你就太容易暴露了,”杜若有些担心,“万一她们出去乱说……”
“人在做天在看,做的太过分的,会有报应的。”云倾挽的眼神异常深邃,“我相信天道好轮回。”
如若不然,她又怎会重生呢?
杜若总觉得,她这话当中包含着一些别的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扭头看她,发现她只是安静的下针,长长的睫毛交叠着,好似注意力钱都集中在那三个失去意识的人身上。
杜若看着她,突然感觉有些欣慰。
他和连翘两人其实并非是她的下属那么简单,他们都是药王谷的人。
之前云倾挽在药王谷的时候,他们时常在一起,那时候的云倾挽和现在是有些不一样的。
最初相识的时候,云倾挽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但看上去总像个小大人一样,眼神一片死寂,戾气很重,平常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她长大之后必定是个阴鸷毒辣的人。
虽然说随着后来一点点长大,她身上的阴暗面逐渐的淡化,变得洒脱自如了,可依旧心狠手辣。
十三四岁的时候,愣是传出了活阎王的外号。
杜若能感觉到,那时候的云倾挽虽然不会刻意折磨人,但对这个世界也存在着报复的心理。
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她是恨着这个世界,也厌烦这个世界的。
所以她狠辣,性情诡谲,玩世不恭,放荡不羁。
直到云倾挽进入楚都的那个时候,杜若都还担心她在楚都闯出大祸来。
毕竟,后来他隐约知道,云倾挽之所以变成那个样子,和楚都的一些人脱不开干系。
可没想到的是,来到楚都以后,她非但没有变的更加凶残,反而一点点开始释怀,学着放下,学着柔软起来。
至少,不再是以前只有仇恨的样子了。
她学会了爱和守护,也逐渐的找到了人性正面的光点。
楚都,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了她。
当然或许不是楚都,只是霆王……
即便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杜若看着她,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屋里陷入一种很奇异的宁静,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云倾挽收起了银针,起身道,“应该很快要醒来了。”
“嗯,”杜若的嗓音忽而变得很轻。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云倾挽有点愣神,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就刚刚,他还苦着一张脸,一副想吐的架势。
杜若笑,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霆王府挺好的。”
“……”云倾挽一脸黑线,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地上传来了动静声,低头看时,柏昔幽幽醒了过来,正在挣扎。
云倾挽蹲下来,眯眼盯着她,“醒了?”
“你……连翘?”柏昔瞪大眼睛,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怎么在这里?这哪儿?你干嘛捆着我!”
“你蠢是不是?”云倾挽懒得和她解释,“好好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之前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我们救你,你就等着变成人偶吧!”
柏昔蓦地怔住,记忆缓缓回流,这才想起之前被司徒明赐给上官晴作为炼制人偶的材料的事情。
“这……是上官晴炼制人偶的地方?”她几乎失声,扫了旁边两个还在痴呆的女子,眼底恐慌又浮现出来。
云倾挽起身来,瞄着她,“不然呢?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以后听我的,我带你们走。
要么,死在这里,我给你一个痛快。”
“我愿意跟你走!”柏昔早就被上官晴吓傻了,立即做出回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愿意救我?是……王妃叫你们来的吗?她……”
“救你,不过是因为看不惯上官晴这恶行罢了。”云倾挽实在不是很喜欢柏昔,嗓音难免生硬,“你想要活下去也行,但是丑话说在前头。
我不指望你帮我做什么,但是你得保证不做任何捣乱的事情。
我信不过你,所以,给你准备了蛊丹,要不要吃看你自己。”
“蛊丹?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柏昔瞪大眼睛,她突然感觉到“连翘”这一番话信息量太大了。
“傅国怀有蛊虫,我为什么不能有蛊丹?”云倾挽冷笑一声,“柏昔,事到如今,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你当真只是要我不给你捣乱?”柏昔有些狐疑的看着她,但是明显已经动摇了。
毕竟,什么结局都比变成人偶强。
先不说活人被炼制成人偶的过程有多痛苦,就是成了人偶之后,也是不得消停的。
为了确保人偶的灵活性,人偶师通过特殊的手段留下了人原本的灵魂,也就相当于把人的灵魂困在了一个容器当中,想要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永远的受制于人。
这种邪恶的东西,柏昔想起来就觉得还不如死掉。
相对于变成人偶师,吃下蛊丹对她而言简直就是蜜糖了。
她绝望的眼底,逐渐又有了亮光,眼巴巴的看着云倾挽。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她不是二殿下的人对不对?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她不是二殿下的人对不对?
云倾挽斜睨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
“……”柏昔低头不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害怕了。
她害怕卷入这个漩涡了。
“连翘”向来不待见她,此时能救她她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她不指望她还能给她好脸色看。
她只希望从此之后走的远远地。
云倾挽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道,“你既然这么胆小,还跑来淌这浑水干嘛?难道你不知道迟早会有狡兔死走狗烹的一天?”
柏昔垂着头,半天才道,“小时候,我是一个乞丐。
有一天,一个人走到我跟前来,说只要我跟着他走,听他的话,以后就再也不用做乞丐了,每天都有大白馒头可以吃,有好衣服可以穿,不用露宿街头……”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小。
云倾挽愣了一下,“你……中了药?”
“你怎么知道的?”柏昔突然抬头,震惊的看着云倾挽。
“这也不算机密,天下培养死士和间谍的地方没几个,和大楚有关系的,除了暗网就是黑河。
暗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黑河什么德行,江湖人都清楚。”
“……”柏昔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还以为自己面对的始终都是连翘。
在她眼中,连翘是个没脑子的,除了武功不错之外,就是一个普通人。
可今天晚上的“连翘”,却不光找到了上官晴的老巢,唤醒了她,还拿出了蛊丹,竟还清楚地下组织黑河的事情!
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暗网培养出来的奴隶?”柏昔的嗓音都变调了。
暗网的等级的确比黑河高,但是暗网也培养不出这样的奴隶来,“连翘”的身份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是不是不重要,”云倾挽把蛊丹递给她,“你要是听话,你身上的毒我来解,但是,你只要产生在旁人跟前说起和我有关的哪怕一个字的想法,你的心脏就会立即爆炸,你自己想清楚了。”
“你……能送我走吗?”柏昔忽而往前爬了爬,抓住她的衣服央求道,“留在出楚都一旦被人发现我会死。”
一旦被司徒明的人找到,她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点柏昔很清楚。
云倾挽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道,“可以。”
柏昔闻言,突然后撤一些,砰砰磕头,“谢谢!谢谢你!”
她突然泣不成声。
“……”云倾挽转身不看她。
她终究还是不喜欢那种云倾染式的梨花带雨。
杜若把蛊丹和解药一起给她,“你吃了先跟我们走,易容之后,再送你出城。”
“谢谢。”柏昔吞下解药和蛊丹,忍不住问,“这解药……要多久吃一次?”
“一次就够了,你记住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云倾挽背对着她,嗓音很轻,也很凉。
她和柏昔之间,对峙了一阵子,她不喜欢她,此次出手,不过是因为大概类似的经历,因为人偶的事情太邪恶罢了。
但是柏昔毕竟曾经是司徒明的人,万一再被司徒明遇上,死没死成,反倒被再次利用,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柏昔哭着抬起头来,“我之前也是鬼迷心窍,总想着侥幸能够获得哪位王爷的青睐……
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白日梦了,只要你肯放我走,我一定走的远远的,此生再不入楚都。”
“希望你说到做到。”云倾挽转过身来,道,“我的蛊丹你不需要担心,只要你不说起有关楚都的事情,你一辈子都会安然无恙。”
“我记住了!”柏昔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云倾挽看着她,“你要不要去隔壁看看她是怎么炼制人偶的?”
柏昔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我不去了!”
“得了,你不用那么害怕,我不会吃了你。”云倾挽懒得再逗她,将目光投向另外两人。
这两人中药的时间长一点,所以醒的也晚一些。
云倾挽得等两人醒来之后再走,不然带着实在是太累了。
尤其是她左肩受伤,使不上力气。
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因为旁边在炼制人偶,所以整个院子里都阴森森的,柏昔觉得这样的安静令人害怕,忍不住又问道,“那个……连翘,你来救我,是王妃安排的吗?她不是二殿下的人对不对?”
“她是谁的人你就别打听了。”云倾挽看向她,“从此之后,收起你的好奇心,楚都的事情不是你能探究得起的,今日之事你也不用感激谁。
我来救你,没有私情,只是我内心的底线不允许我看着别人被活生生炼成人偶那种不人不鬼的东西罢了。”
“……”柏昔闻言低下头,低低的道,“我记住了。”
她突然在“连翘”面前感到自惭形秽。
之前,她觉得自己比“连翘”有教养,又美貌,堪比楚都那些千金大小姐。
而且她诗词书画样样精通,但这些东西连翘注定不会。
每次看到连翘,她都有种千金小姐看到奴婢的优越感。
但是今夜,这种落差颠倒了过来。
“连翘”说,她是有底线的。
她的底线有不允许做的事情,所以遇上这样的时候,她会不分敌我的伸出援手。
可她呢?
她明知道人偶师是全人类都不该容忍的存在,她却试图当帮凶,最后害人害己。
可司徒明这样的天之骄子呢?
他不光和人偶师为伍,竟然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今夜司徒明展现出来的一切,都让她重新认识了他这个……人渣!
可云倾染呢?
云倾染也知道上官晴是人偶师,却依旧毫无反应,丝毫不觉得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是不对的。
此时此刻,柏昔只觉得那所谓的皇族贵胄,所谓的贤良淑德,所谓的天姿国色都是虚伪的。
人身上的光点,在于内心。
此时此刻,她觉得“连翘”凌驾于这些人之上,她才是……一个高大的人。
柏昔突然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信……”她抬起头来,嗓音有些空幻,“我从小就进了黑河,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叫做底线,他们只教给我杀人的本身,偷盗的本事,取悦男人的本事,挑拨离间的本事……
他们教会了我很多,却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
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容忍的。”
她有些激动的道,“但是今晚,我懂的了做人是要有底线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童谣,锦绣
第二百三十二章 童谣,锦绣
“……”云倾挽将目光投向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不喜欢柏昔,不想和她牵扯的更多,她身上那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她本能的排斥,但是此时此刻说出这些话的柏昔却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
追根溯源,柏昔变成这样的确不是柏昔的错。
黑河那样的组织,一旦进入就是一个无底洞,她要么选择服从要么选择死亡。
这世上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男女生了她,却没有好好照看她,她无人教养,被人养歪了。
这不是她的错。
她能意识到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能反思自己,也算是一种进步。
她终究不能太过苛刻。
“你起来吧,你不过十七八岁,往后的路还长着呢,现在想明白也不晚。”云倾挽叹息一声,看向杜若,“帮她易容。”
杜若点点头,道,“你的身份太敏感,改头换面之后才好出城。”
“多谢了!”柏昔朝着杜若深深鞠躬,踟蹰了半晌,道,“以后……我是说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愿意的。”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再说吧。”
此时,躺在地上的两人终于有了动静。
云倾挽蹲下来,看向那身穿秋香绿衣裙,面容有些熟悉的女子,“醒来了?你是谁家姑娘?怎会来了这种的地方?”
那女子怔忪了一瞬,这才清醒一些,打量着云倾挽半晌,蹙眉问道,“这是哪儿啊?你是谁?”
旁边,另外一个尖下巴的女子也清醒了过来,在看到另一人之后,惊讶的道,“锦绣?你怎么在这里?”
“童谣?”锦绣扭头,震惊的瞪大眼睛,“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两人面面相觑,再看看四周,有些害怕的抱成一团,那锦绣拿一双杏眼怯生生打量着云倾挽等人,“你……你们是谁?你们为什么把我们抓来这种地方?”
云倾挽听着这名字,终于想了起来,“苏锦绣?苏将军的女儿?”
“是啊,你快快放了我,不然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苏锦绣结巴着,紧紧拽着童谣的袖子,紧张的浑身发抖。
但童谣却比她冷静的快,她摇摇头,“不是她们抓的人。”
她甚至站了起来,看向云倾挽,“你们是来救人的?”
“你怎么知道?”云倾挽不得不对这位个头小小的女子刮目相看,“你是……童尚书的女儿?”
“正是。”童谣点点头,“我看到过抓我们的那女人的正脸,你不是她。而且,如果是她的人的话,我们不可能醒来,她是要把我们炼制成人偶。”
“有点道理,”云倾挽笑,“既然你们都醒来了,那我们也应该走了。”
“去……去哪儿?”苏锦绣脸色惨白,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你们不想回家?”云倾挽扫了她一眼,道。
“想!可是……你是谁?你会放我们回去吗?”苏锦绣眼神一亮,转而又紧张起来,生怕云倾挽反悔。
“我是霆王妃的侍卫,”云倾挽易容成了连翘,连翘时常出入霆王府,这个身份瞒不住。
她只能提前处理此事,道,“我可以送你们回家,但是你们千万要记住,我救你们的事情,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哪怕是父母亲人也不行,知道了吗?”
“为什么啊?我会让爹爹好好感谢你的。”苏锦绣不明白,“救命之恩,怎能只字不提?”
但童谣却拍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话,拱手笑道,“多谢这位女侠救命之恩,女侠大恩我们二人牢记于心,绝不透露半个字,哪怕父母亲人也不行!”
“为什么啊!”苏锦绣一脸懵,这打什么哑谜呢?
童谣赶紧凑到她耳边,“你听我的就对了,眼下楚都这么乱,我们说出去万一害了别人怎么办?”
“可我们……就这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她毕竟救了咱们……”苏锦绣转不过弯来。
“哎呀,一辈子这么长,还急在这一时半刻?你想报答机会多得是!你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童谣敲了她脑门一下。
云倾挽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既然二位姑娘已经商量好了,那咱们走吧。”
此时,杜若已经给柏昔易容好了。
“你们在前面,我来殿后。”杜若道。
云倾挽点点头,“都小声一点,跟我来。”
童谣拉着苏锦绣跟了上去,之后是柏昔,最后是杜若。
杜若出去之后,关上了门,然后一手一个,拎着童谣和苏锦绣翻墙出去,苏锦绣差点没惊叫出来,被童谣一把捂住了嘴巴。
落地之后,还惊魂未定。
柏昔和云倾挽自己出来。
“先送她们回去,再来处理这边的事情。”云倾挽当机立断,看向杜若,“你送童谣,我送苏锦绣。”
苏锦绣一看就是养在深闺没见过世面的,胆小还脑子……不大好使,云倾挽怕本就没几句话的杜若应付不来。
“多谢少侠哈!”童瑶笑笑,直接抱住了杜若的手臂,“你带我走吧!”
杜若头一次被人这么主动靠近,霎时脸红了一下,轻咳一声掩饰过去,“好。”
而后,看了眼云倾挽,带着童瑶离去。
“你先跟我来吧。”云倾挽看了一眼柏昔,“帮忙带苏锦绣,我手臂疼。”
“好。”柏昔点点头,抓着苏锦绣,三人往童尚书府上去。
走出去一段路,柏昔还是忍不住道,“连翘,你……原来人这么好。”
“……”云倾挽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多说了句,“你也可以这么好。如果你觉得我好,那你离开楚都之后,就记住不要再听任何人的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看在你还算开窍的份儿上,我会帮你一把的。”
“嗯,我记住了,我以后不能来楚都,如果你有机会出来,我一定还好招待你。”柏昔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丝微笑,但和之前那矫揉造作的样子有了些许区别。
她笑起来,有点羞涩。
但不是那种装出来的羞涩。
云倾挽才发现她长得很精致。
苏锦绣听着两人的对话,道,“原来你叫连翘啊!”
“……”云倾挽黑线,不由又叮嘱一句,“千万记住了啊,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说出来会害死人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好像不相信任何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好像不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了,我不说。”苏锦绣点点头,“但是你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的,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举手之劳而已,干嘛记得那么清楚?”云倾挽不由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救过那么多人,到最后那些人大部分反水,联合在一起把她送上了绝路。
在这方面,云倾挽总有一种不要太依赖于人心的觉悟。
她的嗓音有些凉,“今天你觉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可谁能保证以后我在你心中还是个好人呢?也许有一天因为某件事情,你就会觉得我十恶不赦,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她的话,让苏锦绣直接懵了,喃喃,“怎么会呢,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你我素未谋面,你就肯出手相救,这样的人心眼儿又能坏到哪里去?我相信你。”
云倾挽扭头看她时,发现她的眼神很真诚。
她忽而笑了笑,“要是人人都像是你这样天真就好了。”
“连翘,你……好像不相信任何人。”柏昔听着这话,忍不住看向她。
“所以我告诉你,不要听信任何人。其实人这一生不需要听从谁的建议受谁的影响,守住自己就好了。”云倾挽顿了顿,道,“人性是最经不起推敲的东西,今晚你也体验过了。”
“你……知道所有事情?”柏昔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被关哪儿了?”云倾挽白了她一眼,“人渣两个字,不会写在脸上。”
“连翘,我觉得你好聪明,我好羡慕你。”柏昔垂下头来,只觉得自己太没主见,又太笨了。
好像,“连翘”想过的很多事情,连翘能看透的,她从来都没想过,也从来都看不透一样。
可她不知道,“连翘”正是因为经历过比她更沉痛的事情,所以才看透了一切。
什么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关键在于,以后的路要对得起自己付出的代价。
云倾挽绝对不会在把自己的一切寄托在任何人身上的。
这个底线,她也会在余生牢牢守住。
而苏锦绣则觉得她们说的话实在是太深沉了,以至于让她只觉得压抑,插不上话。
她是从小被养在深闺的女子,父亲慈爱,母亲柔软,长兄宽厚,连吵架都没有经历过,哪里懂得这世上的腥风血雨?
但云倾挽记得,前世司徒明登基之前,将这一家人统统杀了。
因为他们对司徒明上位表示质疑。
云倾挽忍不住扭头扫了一眼苏锦绣,心中暗道:若是没有那场变故,这天真的姑娘也能寻得良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一辈子吧?
苏锦绣总觉得“连翘”看她的眼神隐约有那么一丝丝怜悯和惋惜,但她没看明白为什么。
紧接着,云倾挽叹了一声,扭头过去,这才道,“你和童谣性格差别那么大,怎么成为好友的?”
苏锦绣回过神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叹息道,“谣谣以前不这样的,只是在近几个月变了性子。”
“变了性子?”云倾挽一愣,扭头看向苏锦绣。
苏锦绣点点头,“前阵子,谣谣不小心摔下了假山,昏迷了好几天,一醒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喜欢诗词歌赋,刺绣插花,醒来之后竟然要射箭骑马,打架的本事也见长……
那几天,尚书大人都愁死了,还叫我去劝劝她……”
“打架?你见过她打架?”云倾挽听得来了兴致,照这么说,那的确奇女子一个了。
苏锦绣闻言,不好意思的道,“可不,上次她来我家,还嚷嚷着要和兄长比试身手,兄长简直拿她没辙,被缠着没办法,就陪她闹腾了几下,可谁知道她竟然还把兄长给摔趴下了!”
“那么厉害?”云倾挽忍不住笑,“那童尚书儒雅斯文,他一家子读书人,竟然养出一个爱打架的女儿?再看看你,出身将帅之家,却养成了个小女子,有趣!”
苏锦绣红着脸,道,“我从小身子骨不好,爹爹说我不适合练武,得好好养着,时间长了就……
谣谣以前真的不这样的,她就是最近特别奇怪,你也看到了,她抓着那个少侠的手臂,都不忌讳的!”
“是很大胆。”云倾挽不免对那个童谣产生了好奇。
一个文臣家的千金小姐,能打败将军府长子?
这身手哪来的?
还有,放在男女有别礼制严谨的楚都,她竟然主动去抱杜若的手臂,弄的杜若都脸红了……
虽然说云倾挽自己也调戏司徒霆,但那终究不一样啊!
她是药王谷少主,江湖野路子。
童谣可是大家闺秀啊!
她是真的对童谣产生兴趣了。
几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外,柏昔放下唐锦绣来,云倾挽跟她说,“你去敲门,如果问起知道怎么说吗?”
“就说……”苏锦绣想了想,道,“就说是一个蒙面女侠救的我!”
“嗯。那要问起你被关在哪儿了呢?”云倾挽又道。
“嗯……就说我也不知道,我被人蒙了眼睛。”苏锦绣眨眨眼,“我会瞒着的。”
“好样的,”云倾挽拍拍她的肩,“那人偶师十分邪恶可怕,你知道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被人偶师盯上,害了家人。最近也千万不要露面,知道吗?”
唐锦绣点点头,有些害怕起来,“连翘,霆王会做主抓住那人偶师吗?”
“会的,但是需要时间,事情很复杂,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云倾挽再三叮嘱。
“你放心吧,我答应了的事情,就是爹爹打我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唐锦绣很努力的学着童谣的样子,挺了挺胸膛,道!
“嗯,我相信你,去敲门吧,看你进去我们就走了。”云倾挽笑了笑,带着柏昔去了隐蔽处。
唐锦绣上前去敲门,一会儿大门被打开,里面传来惊喜的声音,“哎哟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也夫人都急的要去报官了呀!”
“爹爹和娘亲呢?我去看看他们。”
“在里面,还没睡呢!”
“……”
说话声渐远,云倾挽看向柏昔,道,“我们走吧,不等城门开了,避免夜长梦多。”
柏昔闻言一惊,“可城墙太高,咱们出不去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软?对不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软?对不起
云倾挽瞄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送你出去。”
柏昔震惊的瞪大眼睛,结巴着,“你……你是说你可以轻功飞上去?那得多高的武功啊?”
云倾挽笑了笑,拿出两张银票递给她,“这个拿着吧,我身上没带碎银子,你出去换一下。这些够你在一个喜欢的地方立足了,过去的事情别多想,人生还有几十年呢。”
柏昔拿着银票,“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她真的不好意思了。
而且还想哭,鼻子酸酸的。
“不用感谢我,你走了,我也安心。”云倾挽的内心对做好事还在排斥,“你留在这里,对我没什么好处。”
“其实……你可以杀了我的,但你没有。”柏昔垂着头,“你也不用那么否认自己心软的。”
“心软?”云倾挽忽而冷笑了一声,但却没再说什么。
她心软吗?
不了。
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每时每刻在告诉自己,此生不为悬壶济世,不对任何人过分怜悯,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至于柏昔和唐婉柔这样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
她又冷笑了一声,忽而加快了速度。
这不是她最快的速度,但是柏昔却跟不上,累的只能在后面求她,“连翘,你等等,等等我,我跟不上你!我要看不见你了!”
云倾挽却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速度丝毫未减。
柏昔竭尽全力,但转眼就找不到那人了。
空茫的夜色,猛兽一般的建筑物林立着,柏昔忽而感到害怕。
这座城她本来已经是熟悉了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像是鬼魂一样,也像是上官晴手上的人偶一样,无处安放。
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喃喃着搜寻,“连翘,连翘……”
云倾挽在远处停下来,狠狠的闭了闭眼。
她怎么就会被柏昔激到了呢?
揉揉眉心之后,她才返回去,看向夜色里无措的柏昔,凉凉的道,“我还心软吗?”
“连翘!”柏昔眼底腾起亮光,飞快跑了过来。
上官晴要把她变成人偶,已经彻底击溃了她内心的防线,此时此刻的她,像是被人剥去了壳的蜗牛,随时随地都感到害怕。
她渴望一个人在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眼下,这个人是“连翘”。
云倾挽看着跑过来的她脑子有点乱,就听她又道,“连翘,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心软呢?”
云倾挽皱起了眉。
“好好好,我不说你心软了,我……有些害怕。”柏昔赶忙打住,央求的看向她。
“出去了,你总是要一个人生活下去的。”云倾挽感到无奈。
她知道被炼制成人偶是一个极其残酷的经历,那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没有人不害怕。
可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柏昔垂眸,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说说。”
她的嗓音微微颤抖着,强撑着内心的脆弱。
“出去是最安全的。你待在这里,要是被司徒明的人带走,你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云倾挽道,“你如果实在害怕的话,那你……就去旁人家帮工吧,一起人多了,会好起来。”
“谢谢你,连翘。”
“走吧。”
这一次,云倾挽没再用轻功,两人慢悠悠的往城墙跟前去。
云倾挽的情绪始终不是很对,柏昔也没敢再乱说话。
两人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到了城墙下方。
云倾挽仰头看了看头顶,伸出右手抓住柏昔的手臂,脚下一点腾空而起。
柏昔自己也在使力,所以云倾挽压力不是很大,转眼两人已经越过墙头,落在了城外。
“连翘,你的轻功真好,这样的身手,放眼江湖也是屈指可数的,原来你一直在隐藏实力!”柏昔惊讶的看着她,忍不住赞叹道。
“……”云倾挽一脸黑线,没解释什么,道,“你身手也不差,就不用我再送了吧?趁着天没亮没人发现赶紧走。”
“嗯,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连翘。”柏昔点了点头,正色道,“连翘,以前的事情,我要说声对不起。”
“各为其主而已,走吧。”云倾挽推了推她,“我还有事,别耽搁了。”
“好!”柏昔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
云倾挽返回城中,去往西街,半个时辰之后出现在了唐婉柔的茶馆外面,翻窗进屋。
唐婉柔吓得一咕噜爬了起来,抓着床头的花瓶低呼一声,“谁!”
“我!”云倾挽闪身到桌边坐下,点了灯,自己倒了茶喝,“这边有危险,你挪个窝吧。”
“司徒明发现我了?”唐婉柔放下花瓶,有些紧张的看向云倾挽,飞快穿好衣服。
“暂时还没有,但是司徒明的人在附近也找了个院子,正在炼制人偶,柏昔被司徒明牺牲掉,送去炼制人偶,我刚刚送走她……你要是被发现了,我担心也和柏昔一个下场。”
唐婉柔吓得脸色煞白,“人偶师?司徒明他……”
“小声一点,今晚就走,茶馆这边我会叫人处理的,你去收拾一下吧。”云倾挽折腾的有点渴,索性慢慢喝茶润喉。
唐婉柔飞快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道,“司徒明是疯了吧!那人偶师人人得而诛之,他怎么能够和那种人合作呢?”
云倾挽只是笑,不说话。
唐婉柔又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换个地儿罢了,如果你喜欢茶馆,那就搬去东街开……你不用太紧张,眼下只是防患于未然,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云倾挽示意她安静。
唐婉柔闻言,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一些,嗓音也变得轻缓,“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暂时什么也不用做。”云倾挽看了她一眼,“好好过你的日子就是了。”
“哎!”唐婉柔笑,“我存了一点钱,虽然不多,但是我的。”她显摆的拿出一堆碎银子来,笑着。
“很厉害,继续加油。”云倾挽也笑,“靠自己双手得来的,心里踏实对吗?”
唐婉柔点头,“以前我花别的男人的钱,虽然钱多,但是心里是虚的。现在舍不得花自己的钱,虽然买不了什么好东西,但心里是踏实的。”
云倾挽看着她,突然生出现世安好的感觉来。
如果人人都这样,踏踏实实获得自己的能够获得的,而不去尔虞我诈蝇营狗苟,这个世界或许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可这一瞬的安稳,她知道自己不能沉溺。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上官晴已经在霆王府了。
霆王府……怕是不安宁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扭曲,反将一军
第二百三十五章 扭曲,反将一军
夜色里,看上去宁静的霆王府实则风起云涌。
子夜,暗卫再次出现在司徒霆的床边,低声道,“王爷,晴雪阁那边,又回来了一个人,但是奇怪的是,此人回来之后屋里本该有两个人,可实际上却只有一人。”
“本王知道了,后院那边情况如何?”司徒霆闭着眼睛,嗓音在夜色里格外低沉。
这件事情,他相信云倾挽的判断。
上官晴回来之后,收起了人偶,屋里当然就只剩下一个人。
因为另一个压根不是人。
就听暗卫道,“连翘和杜若出去了,因为王爷说不限制王妃那边的人,所以没有跟着,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嗯,你回去吧,继续守着后院,王妃不能出事。”
暗卫离开,屋里又沉寂了下来。
但是司徒霆并未睡着。
这个时候,连翘和杜若出去干什么了?
还有,上官晴此次去明王府那边,又和司徒明商量了什么?
司徒霆心中不安宁,但一想到最重要的兵符已经妥善保管,又觉得睡意上来了。
又想到天亮之后就可以见到容卿,他的心里难免又生出期待来。
只是,明天上午应该把云倾挽安置在何处呢?
他总不能带着云倾挽去见容卿,那样的话,对于云倾挽而言太过分,对于容卿而言不公平。
所以,还是一早送她进宫吧。
司徒霆不知道云倾挽早就离开了王府,在屋里的,不过是连翘而已。
……
上官晴收了人偶,用银针扎入人偶的头顶,人偶的表情变得极其痛苦扭曲,她脸上却露出释放一般的笑意来,低低的道,“过不了多久,你就有同伴了。”
人偶痛不欲生,她发泄够了才把昏死过去的人偶收了起来。
而后,拿出那八宝盒来放在桌上,解开头发,脱掉外袍,裹着薄毯抱着八宝盒出门,往院外走去。
刚到门口,一个侍卫就走了过来,道,“上官姑娘要出去?”
“如厕而已。”上官晴白了他一眼,往茅房那边走去。
她早就知道晴雪阁外面有人守着,但是也总不能不让她如厕吧?
她一个姑娘家这么说了,侍卫肯定不好意思跟着,只好干笑一声,“那您慢点。”
上官晴无声冷笑,快步走向茅厕那边。
进去之后,又从窗户翻出去,转眼到了云倾挽的院墙外面。
茅厕后面,是后花园的部分,盛夏花草葳蕤,她潜行在花草当中,来到云倾挽的屋后,紧贴着墙壁,开始操控母蛊。
只要云倾挽在里面,那么母蛊和子蛊不过一墙之隔,肯定能够成功。
她无声阴笑。
而当母蛊被唤醒的瞬间,连翘手上的蓝色瓷瓶也亮了起来!
夜色里,一抹幽光透出,连翘一咕噜爬起来,紧张的拿起了瓷瓶,将里面丹药拿了出来。
发光的是丹药,血红色的丹药上面,透出幽蓝色的纹路,透出极其诡秘的气息来。
连翘深吸一口气,抓紧丹药,猛地捏碎了!
但是,在被捏碎的那一瞬间,丹药化为无形,只剩下丝丝缕缕幽蓝色的光晕,漂浮着凝结着一只小虫的模样,从窗口飞了出去。
转眼,消失不见。
连翘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蛊丹,她了解的太少。
毕竟,整个药王谷能够炼制蛊丹的只有云倾挽一人。
就连药王都是不研究这东西的。
至于连翘,就更加不懂了。
她照着云倾挽说的做完之后,便重新躺下了。
此时,八宝盒当中的母蛊突然爆裂了!
这意味着,母蛊和子蛊之间建立联系彻底失败!
“怎么会这样?”上官晴蹙眉,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飞虫忽而在眼前一闪,好似撞在了她脸上。
等她起身拍打时,那小飞虫却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无影无踪,好似幻觉。
柏昔皱眉起来,把那八宝盒子丢在地上,踩了一脚,“什么东西!废物!”
而后,怨气重重的回房间去了。
她本来还指望这蛊虫能够控制云倾挽,这样的话,云倾挽就不会再主动接近司徒霆,时间长了,司徒霆对云倾挽就有了怀疑和怨念,到时候肯定会越发宠爱她。
可谁知道,这母蛊压根就没用。
还害她大半夜的跑出来!
上官晴憋了一肚子闷气。
而就在她回屋之后,守在云倾挽院外的暗卫在玄戈耳边说了几句话。
玄戈飞快的去了一趟后花园,查探一番之后,从地上找到了那只装着母蛊的八宝盒子,拿起来往司徒霆房中去了。
“王爷,上官晴刚刚去过借口如厕去过后花园,属下在王妃的房间后面找到了这个,”玄戈来到司徒霆出床边,低声禀报道,“看上去应该是装蛊虫的盒子,里面有微量的血迹,蛊虫应该是死了。”
“你去看看王妃怎样。”司徒霆有些担心,“看起来,司徒明和云泓真的打算用蛊虫来控制她。”
“属下这就去瞅瞅。不过王爷不要担心,看着情况,应该是控制失败了。”玄戈安慰了一句,转身离开。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窗外,再也睡不着了。
连翘也睡不着,刚躺下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玄戈的声音,“王妃,你怎么样?可有什么异常?”
连翘轻咳一声,拍了拍胸脯,调整嗓音道,“没事啊,怎么了?”
辛亏药王谷的弟子大多学过变声,不然的话,这一说话直接就露馅儿了。
玄戈心下一松,道,“那您休息吧,明天要早点出门。”
“啊?”连翘一惊,“去哪儿?”
“还不知道,到时候王爷会说的,你赶紧睡吧,天快亮的时候属下叫你。”玄戈不知里面的人不是云倾挽,还提前说了一声。
但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连翘反倒紧张的睡不着了。
万一明天司徒霆一定要带自己出去,该怎么办?
还有,是要去哪儿啊?
她又担心自己应付不来,一时间焦头烂额。
而此时,杜若和云倾挽在云烟楼刚刚碰面。
“童谣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杜若面色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些不自在。
云倾挽玩笑了一句,“怎么,被小姑娘调戏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想睡了你,你却拿我当兄弟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想睡了你,你却拿我当兄弟
“没有。”杜若嘴上说着没有,但是耳迹却红的过分了。
不过好在光线不太好,云倾挽就只是能感觉到他的嗓音有点尴尬局促,她眯眼笑,“我觉得你这个闷葫芦,配哪种野姑娘也是不错的,不然得一起闷死。”
杜若闻言,赶紧转移了话题,“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要不要赶紧休息?毕竟明天还得坐诊呢!”
云倾挽闻言轻轻挑眉,道,“那就辛苦你回霆王府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咱们知己知彼,有备无患。”
她扭头来笑着眨眨眼,“明天让你休息一天。
对了,把这个给连翘,如果应付不来,直接吃了。”
杜若嗯了一声,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洗了一把脸,直接躺在了软榻上。
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毕竟在云泓那边折腾了一下午,还受了伤。
其实要不是丹药撑着,她早就躺下了。
她是练武之人没错,但也不是铁打的。
可是眼下这种危急关头,她要是躺下了,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只能等这段时间结束之后好好休息。
她翻了个身,够了桌上的水杯,就着凉水又吃了药,这才沉沉睡去。
杜若回去的时候,玄戈回去睡了,元景轮班守在后院外面,看的杜若一惊。
“怎么还在守着?王爷那边不需要伺候吗?”杜若不是惊讶他死死守住后院,而是惊讶于司徒霆为了守住云倾挽竟然连自己都不顾了吗?
元景闻言叹息一声,道,“王妃病着,王爷不放心,我们也不放心……你可算是回来了,去干嘛了?连翘呢?”
“她还没回来,我去盯着明王府了。我先进去看看王妃。”杜若没多说,直接进了院子。
元景没拦着,也没多问。
因为司徒霆的人也在盯着明王府,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连翘因为紧张始终没能睡着,一听到杜若的声音,赶紧爬了起来。
杜若一进门,她就赶紧问道,“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叫我回来看看。”杜若打量着她,“上官晴来过了?你没事吧?”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连翘紧张成这样。
“来过了,我没事……可是……”连翘急的跳脚,“可是玄戈说霆王明早要带我出去,我就算是把主子的声音学的十成像,我也学不来那魂儿啊!
这相处的稍多一点,肯定要被识破。”
“主子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如果应付不来,就吃了这个。”杜若拿出一直白色小瓶子来,递给连翘,“你没事的话,上官晴就是没得逞,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回去跟主子说一声,你不要紧张,回去好好睡觉吧。
记住了,你左肩有伤。”
“嗯。”连翘点点头,紧握着小瓷瓶,重新回到了床上去。
杜若出门去,对元景道,“我还得出去一趟……王爷那边,你们也要当心一点,别光顾着王妃。”
“嗯,你也小心一些。”元景笑了笑。
自从上次接过杜若的衣服和面具之后,元景对他好感大增,又听他真心关心霆王,不免态度又友好了几分。
杜若点点头,笑了一下,重新回到云烟楼。
云倾挽警惕性很强,一听到响动立即醒了过来,“杜若?”
“主子,我回来了。”杜若应了一声,上前在软榻跟前蹲下,低声道,“王府那边一切正常,连翘没事,上官晴的母蛊应该是出问题了。
我去的时候,元景还带人在咱们院外守着,说是你受伤他们不放心。
不过连翘说,霆王打算明天带你出去。”
“带我出去?”本来还有些迷糊的云倾挽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这是太怀疑我了还是太在乎了?”
“属下觉得应该是在乎。”杜若想了想,道,“霆王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却未必没有别的情意。”
“……”云倾挽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无奈的叹息,“我想睡了你,你却拿我当兄弟!”
“咳咳……”杜若猛地呛了一下,起身来,尴尬的道,“我觉得那个童谣和主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是吗?那以后有空认识下。”云倾挽眨眨眼,眼中噙着别样的色彩。
杜若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匆忙道,“那……属下也去休息了。”
“嗯,去吧。”云倾挽眼底笑意越发深邃。
也不知道杜若这面瘫和那不着边际的童家大小姐到底有没有缘分?
但和杜若相处那么久,云倾挽看得出来,杜若并不讨厌童谣。
而且,还被撩的多少有点感觉了。
既然这样,那就算是没缘分创造缘分也得上啊……
她笑了笑,重新睡了。
后半夜过的极快。
一转眼,黎明之前的黑暗已经笼罩下来,玄戈进屋,轻轻晃了晃司徒霆的手臂,“王爷,时间差不多了。”
“嗯,你去叫王妃起床吧。就说宫里急召,耽搁不得。”司徒霆起身来,换上王袍,又叮嘱玄戈,“车里记得带上换的衣服。
你告诉元景,让他今天在本王的卧室睡,哪儿都不许去。
如果他出去,卧室必须有人守着。”
“好。”玄戈意会,转身去准备了。
霆王进宫,肯定得穿着王袍去,至少也要穿王爷的便服。
可去扶风楼就只能穿普通人的便服,戴上面具了。
要躲开上官晴,他这一出去,就回不来了,自然一切得准备妥当。
玄戈来到了后院那边,对元景道,“王爷让你今天留守在卧室,卧室不能没有人,重要的东西不可遗失。”
“我知道,上官晴有人偶,可能调虎离山。你放心吧。”元景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么早出发?”
“嗯,早走早安生,免得被人缠住。”玄戈点点头,举步进了后院,在云倾挽的房门外面低声道,“王妃,宫中急召,您快收拾穿衣服吧。”
“好。”连翘应了一声,赶紧爬起来收拾。
玄戈在外面等着,不一会儿,连翘出来了,惊讶的道,“这么早?宫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袖子里揣着云倾挽给的丹药,这会儿还是难免紧张。
玄戈见她额间有汗,不忍道,“本来应该让王妃好好休息的,但是贵妃娘娘急召,没办法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少了一段风流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少了一段风流
他本想告诉她,说是因为司徒霆要出去,把她一个人放在王府不放心,所以才打算送进宫的。
但又担心这话一说出来让人怀疑,玄戈只好吞回去,说了谎。
连翘不明就里,只能点点头,一边跟着玄戈往前院去,一边问道,“我对宫里不熟悉,需要注意什么吗?”
玄戈一愣,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心下虽有怀疑,但他还是道,“湘贵妃是极好相处的人,不必太注意什么的。如果有,王爷会提醒你的。”
“哦。”连翘点点头,没敢多问,怕露馅儿。
玄戈也觉得云倾挽今天怪怪的,似乎……没了那种精神气儿。
但一想到昨日她在相府受了那么大的罪,这一点点怀疑转眼也就烟消云散了。
两人来到前院的时候,司徒霆已经在轮椅上了。
他一身黑色蟒袍,威严肃穆。
连翘几乎不敢看他,强撑着道,“王爷,怎么这么早?”
“皇上召见,本王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不放心,所以送你去母妃寝宫,事情结束之后,本王会尽快接你回来。”他扫了连翘一眼,“难道你还怕进宫不成?”
“……”连翘绞尽脑汁的在想遇上这种问题云倾挽会怎么回答。
但是,即便想到了她也不敢做。
若是云倾挽,必定会妖娆挑眉,上前倚在司徒霆身边,在他耳边低低的调笑,“哟,王爷担心我?莫不是心悦于我?”
可这种调调,就是打死连翘也学不会。
就算是能学会,给她一百个胆儿也都不敢上去。
她只能揉揉太阳穴,无精打采的道,“也不是,就是今天感觉特别累。”
“现在知道累了?昨天不打个商量就单枪匹马上阵了!”司徒霆白了她一眼,道,“赶紧上车吧,上车多睡会儿,我们等天亮才能进宫。”
所谓皇帝急召,是他说的谎。
眼下还在宫禁,他也不可能直接去闯宫,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
所以,两人得在车里待到天亮。
连翘心中有些疑惑,但终究也没有多问。
上车之后,她只是忍不住问道,“王爷,今天一整天我们都会在皇宫吗?”
下午他不是要去扶风楼看容卿坐诊的吗?
连翘想的是这个,可是司徒霆不知道,敷衍道,“要看皇上什么时候放本王出来。”
连翘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靠在车子上闭上了眼睛,装睡。
她的确是困的,可是这么一尊大佛在眼前,她哪能睡得着?
司徒霆却留意到了她的笑意,蹙眉打量着她,“你偷偷开心什么?”
“啊?没……没什么。”连翘一惊,差点吓得跳起来。
“那睡吧。那边宽敞,你躺着去。”司徒霆压下了想要和她谈天说地的冲动,很是体谅的往车子上丢了一个厚厚的垫子和两本书。
连翘枕着两本书,在垫子上蜷缩成一团。
她现在心里只想阿弥陀佛,让这段时间赶紧过去。
司徒霆想着她昨天累了一天,是需要好好休息,也就没有折腾她,只是吩咐玄戈,“时间还多,慢慢走吧,稳当一些。”
连翘心下在想:他这是担心云倾挽被晃的难受吗?
如此看来,大楚霆王可真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她不禁又为云倾挽感到高兴。
马车晃晃悠悠的上路,在夜色里潜行,车子小小的灯笼散发着暖光,司徒霆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心中乱糟糟的。
很奇怪,他觉得今天的云倾挽有点问题。
她的身形不对。
虽然说她蜷缩成了虾米,但他还是觉得她身上少了一段风流。
在他的印象中,就算是云倾挽缩成了球,那身段也是有着流云之美的。
尤其是不看她的脸的时候,那和容卿不相上下的。
可是眼前这个却……
司徒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心下嘀咕着:难不成,这伤了之后连风骨都不见了?
转念,又埋怨自己:真是肤浅!怎么能这么看人呢?天仙也是会得病的,病了总会疲倦,这都是正常现象。
这般想着,又扯过旁边的披风给她盖上了。
连翘总觉得车子里的气氛很是奇怪,而且变幻多端,让她压根无法放松下来。
她一咬牙,直接摸出那枚丹药吞了!
真是受不了这紧张气氛了,还是晕过去爱谁谁吧!
司徒霆丝毫没有自己把人吓坏的自觉。
反正在他心里,云倾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没进化好的野人,她不吓人就阿弥陀佛了,谁能吓到她来着?
司徒霆完全不知道,连翘已经被他吓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晕遁了!
他想说话,但是看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只好作罢,闭目休息。
可这一闭眼,又想到容卿,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来。
马车到宫外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又等了一会儿,宫禁这才解开,司徒霆摇摇连翘的肩膀,“醒来了,到了。”
连翘迷迷糊糊的,恍惚道,“我头晕……”
“……”司徒霆简直无语,那眼下怎么办?
“能走吗?”他问。
他身边跟着的只有一个玄戈,总不能叫玄戈抱着进去?虽然他不介意,可是宫里人多眼杂,说出去太麻烦。
而他自己要坐轮椅,抱着人进去显得太招摇,又很容易引人怀疑。
毕竟,之前云倾挽去相府闹一场,是因为他“宠爱”上官晴的缘故。
司徒霆只感到一阵无语。
连翘眼眼睛都睁不开了,声音也模糊,“起不来。”
这下可好,还进什么宫?
司徒霆嘴角轻微的抽了抽,道,“去云烟楼开个房间,让她先休息吧。”
“好。”玄戈也有些无语。
早知道这样,直接去云烟楼就算了。
可转念,司徒霆又觉得不妥,道,“去郊外的院子里。”
他和容卿的事情,还不想让云倾挽知道。
今日容卿在云烟楼出诊,把云倾挽送过去太容易暴露了。
而且,云倾挽是霆王妃,云烟楼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发现,难免有人怀疑霆王府和容卿之间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些事情,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司徒霆考虑再三,改变了主意。
玄戈赶着马车,往东郊那边去了。
连翘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还好司徒霆没靠近她,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云倾挽!
第二百三十八章 王妃此计,甚是毒辣
第二百三十八章 王妃此计,甚是毒辣
马车晃晃悠悠,又去了郊外,到地方之后,司徒霆吩咐玄戈,“把人抱下去休息吧。”
玄戈上前来,将连翘抱下去,送到了屋里的床上,吩咐两个丫鬟守着,“好好伺候王妃,尽早准备吃的,热水在旁边备着,如果出汗了帮忙擦着。”
“是!”两个丫鬟有些害怕的回答着。
连翘的面具上,一道伤疤看上去触目惊心,乍一看是挺吓人的。
玄戈转身出门,看向司徒霆,“是否需要叫人过来专门照看?”
“你留下……先送我去阁楼。”司徒霆看了一眼连翘那边,道。
玄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推着他上楼。
到了顶层,司徒霆自己起来换衣服,戴上面具,转眼好似换了个人一样,身上邪魅风流的气息迎面而来,玄戈沉重的心情都被冲散了些许,“王爷要一个人去扶风楼?”
“嗯,你在这里照看王妃,她自己留下我不放心。”司徒霆扫了一眼楼下,道,“她在半昏迷状态,免不了被有眼无珠之人欺辱。”
“王爷还是很在乎王妃的。”玄戈忍不住笑。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转念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为什么不能在乎云倾挽?像是在乎司徒瑾,在乎玄戈,在乎元景那样?
他无声的哼了一下,身影一闪,便从后窗那边消失了。
玄戈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轻轻摇头,心下思忖着:王爷是不是天生骨子里就喜爱男子多一些啊?
本来吧,他觉得司徒霆的性取向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被容卿给掰弯了。
可这越到后来,他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司徒霆分明是在乎云倾挽的,可是为什么就是生不出爱情了?
他们之间可还是有着夫妻这层身份的,按道理更容易亲近才对……
终于,对于司徒霆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玄戈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也感到风中凌乱了。
他摇摇头,转身下去看“王妃”了。
……
司徒霆来到扶风楼的时候,忍不住就想到之前云倾挽调戏他的那些话——
“那小倌儿有什么好啊,一个个油头粉面的!”
“但是三层有个极品,你把那个极品赐给我好不好?”
“哼!”司徒霆忽而哼笑一声,来到露台边上,看向对面的云烟楼,又想到初见容卿的场景。
彼时,他就趴在对面的露台上,冲他喊,“多少钱一夜啊?”
他忍不住笑,又想起那人嘴上功夫厉害,等两人真的在一起了,他却又嚷嚷着怕疼。
这般想着,那药王谷有着活阎王外号的少年竟是甜蜜可爱起来。
旭日东升,他迎着阳光深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此时,一道暗影在露台外面一闪而过,转身出现在了他身侧,低声道,“王爷。”
“相府那边什么情况了?”司徒霆拉下白色的紗帐,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转身问道。
“昨晚折腾了一夜,云倾染的脸伤的很严重,已经彻底毁容了,昨晚找了很多大夫都说没办法,云泓为了堵上那些人的嘴,在杀了几人之后,把他们都囚禁了起来,打算再次请容卿出诊。”
暗卫的嗓音压得很低,“昨夜,云泓和大夫人因为丁香的事情吵了一架,丁香现在被囚禁在相府的后院当中,云泓想要杀人灭口,但是大夫人不让,眼下两人僵持着。
还有就是,今日一大早,云明浩去找人给云泓帮着告假了。”
司徒霆闻言,细长的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想了一会儿,道,“云泓为什么一定要治好云倾染?”
“也不是一定,云泓其实不想治了,是大夫人一直在坚持,云泓答应了,但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
暗卫的嗓音在晨光中染上空幻神秘的气息,“奇怪的是,今天早上云泓起来之后,就把六小姐云倾卿叫去了,至于说了什么属下并不清楚。”
“云倾卿?”司徒霆微微一愣,扭头看向暗卫,“就是那个以前在外面养着的病秧子?”
“正是,她是最近才回来的,也不知道云泓这是什么意思。”
“云倾染毁了,她那所谓的母仪天下也就毁了。”司徒霆眯了眼,眼底越发深邃,缓缓道,“但是从这母仪天下的谣言就可以看得出来,云泓扶植司徒明,是想要他的女儿成为皇后。
这皇位传承,向来传嫡长。
云泓最终谋划的,实则是有朝一日皇帝身上流着他云泓的血脉。
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弃。
所以,云倾卿……”
司徒霆嘴角勾了勾,“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个云倾染。
只不过,本王很好奇这个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让云泓相信司徒明一定会选择她!”
“是啊,这么说来,云倾卿的确很特别。毕竟相府剩余的那几个小姐,无论是教养还是身体,都比那个侍妾所出的病秧子强吧?
可云泓却偏偏选择了她……”
“你回去继续盯着吧,我们拭目以待。”司徒霆却并不紧张,道,“云倾染母女两人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毕竟她们做了这么多年母仪天下的美梦。”
眼下的相府,就让他们窝里斗去吧。
一念及此,他又忍不住叹息,“王妃此计……甚是毒辣。”
大夫人是梁侯长女。
梁侯虽然不如相府权大势大,但是根基却比云泓要稳固,毕竟世袭了三代的侯爵不是云泓这个后起之秀能够相比的。
大夫人幼年时,梁侯外出征战,夫妻同去,年幼的孩子们都留在堂弟家里照看。
也因着这一层关系,梁侯和堂弟这一家情谊深厚,不分彼此。
眼下云泓要杀丁香,又打算舍弃云倾染,大夫人能同意吗?梁侯府又能同意吗?
这件事情要是闹起来,云泓根本兜不住的。
所以,云倾挽这四两拔千斤之术,当真是精妙绝伦。
司徒霆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如果说,当初黑峡谷那场刺杀是大夫人安排的的话,那云倾挽就太厉害了。
她不光躲过了危险,还反将一军,伤了云倾染,把云泓打了个措手不及。
光这一点,外人可能认为她只是小小的报复。
但这就大错特错了,本王也是后来才看明白,区区的报复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她的真正目的在于,通过这件事情,让林将军府彻底和云泓决裂,让云泓和司徒明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也让云倾染母仪天下的白日梦变成泡影,毁了云泓二十年的谋算。
这个过程中,还牵扯出了一些其余的事情。
比如,那天价的诊金牵出来的云泓背后种种黑幕。
这岂止是一石三鸟?”
第二百三十九章 王爷心里还有别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王爷心里还有别人?
他叹息一声,又道,“而今,人偶师的出现本来让我们进入了极端的危险当中,可她却只是凭借吃醋就能反将一军。
她这一吃醋,吃的司徒霆、傅国怀和云泓之间稳定的三角关系分崩离析,吃的云泓内宅离散,吃的云泓失去了梁侯的支持,吃的他们对兵符的谋算支离破碎。
如此奇女子,算谋深远世间罕见,云泓可真是瞎了眼!”
他这一赞叹,听得暗卫不由道,“王爷,如此奇女子,咱们要不要留在王府啊?您……要不加把劲儿?”
“……”司徒霆黑线,忍不住扭头瞅了一眼那若隐若现的人影,“怎么留?”
“她已经是您的王妃了,您……加把劲儿!”暗卫手脚并用的示意道,脸上露出罕见的揶揄笑意来。
“……”司徒霆抬脚踹他,“滚!”
暗卫笑了笑,闪身离开了。
司徒霆又看向对面——
如果留的话,他当然想要不顾一切的留住容卿。
如果留不住,他也愿意和他远远相守着。
他知道云倾挽好,但是,这弱水三千,他只愿取一瓢饮。
他这一生没想过要占尽所有好处,只是占这一样,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脸上又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笑意来。
……
柏昔起来之后,将昨夜的事情细想了一遍,觉得蛊虫的事情自己应该去司徒明说清楚。
但是眼下霆王府戒备森严,她得先去司徒霆那边看看什么情况,然后才能决定要不要铤而走险。
这般想着,她换了一身烟粉色的裙子,往前院走去。
府上很是安静。
四处都有人守着,可是也没人言语,更像是没看到她一样。
这种安静让她感觉有些不大舒适,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走到正院门口,这才被人拦住,“上官姑娘有事?”
守卫上官晴并不熟悉,她扫了一眼四周,“怎么是你?玄戈和元景呢?”
“皇上昨夜急召,王爷带着王妃进宫去了,元景在里面睡觉,玄戈自然跟着王爷同去了。”
“急召?”上官晴微微蹙眉,“什么事情这么大半夜的召见?”
她忽而心中一个激灵——
昨夜相府的事情闹得不算小,皇上急召霆王进宫,还捎上了云倾挽,是否和相府之事有关?
上官晴忽而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应该立即去见司徒明了。
她干巴巴的笑了笑,道,“这样啊,那我自己出去了。”
“上官姑娘慢走。”守卫笑的很礼貌,也很疏离。
上官晴心里不大舒服,但是惦记着司徒霆进宫的事情,所以也没纠缠,直接离开了霆王府,在街上绕了几圈,确认没有人跟着之后,这才往明王府去了。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晚上住在云烟楼当中的云倾挽刚刚醒来,易容之后的杜若正在伺候她洗漱,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子,你身上的伤怎样了?”
“小伤而已,好了。”云倾挽擦了脸,随手把头发用丝带扎了一下,举步来到露台上,看向扶风楼这边——
司徒霆一大早就离开了王府,她很好奇他上午究竟去哪儿了。
可这一冒头,便看到露台这边他正超自己看过来,脸上带着笑。
因着这几分笑意晕染,他脸上的黑色面具好似熠熠生辉,几乎夺了旭日的光辉。
云倾挽一愣,嘴角勾了勾,扫了下方街道一眼,用口型道,“美人儿,到本公子这里来。”
“……”司徒霆一脸黑线,但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些热切。
趁着旁人不注意,他身影一闪,转眼出现在了云倾挽身侧,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
杜若被吓一跳。
他头次见到司徒霆和容卿相处,压根没想到司徒霆见到容卿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霸道又柔情,眼角眉梢都燃烧着热切,显然中毒已深。
他目瞪口呆的盯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心道:原来大楚霆王真的是个断袖啊!
可他家主子女扮男装,日后怎么相处?
杜若在一旁瞎操心,云倾挽自己也很无奈,只能过一天是一天,索性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挑眉笑,“抱我进去。”
司徒霆闻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进了屋,在软榻边坐下,捏她的鼻子,“饿不饿?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来,喜欢什么?”
司徒霆心里火急火燎的,认真的看着他,“容卿,我恨不得知道所有你喜欢的,然后把它们统统送到你手上来。”
云倾挽笑的潋滟,一头青丝松散的落在他手臂上,道,“本公子本来有很多喜欢的,可是自从喜欢了你之后,就什么都不喜欢了。”
她顿了顿,两根手指揪着他的衣襟,笑,“本公子现在只喜欢你。”
“妖精。”司徒霆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亲吻她。
杜若一脸无奈,站在门边干笑一声,“那个,我出去给你们买吃的。”
司徒霆一惊,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男子,顿时盯着云倾挽,“你屋里还有男人?”
“带了个跟班而已,怎么,你吃醋了?”云倾挽眨眨眼,“这可没办法啊,毕竟你看,我一个人那么累……”
“我可以易容帮你。”司徒霆突然打断了他,很坚持的道。
“……”杜若听了这话,几乎崩溃,“我说公子,你这样就不对了,你抢我家主子也就罢了,我可以不介意,但是你不能抢我饭碗!”
他难得的开玩笑,表情别样的认真。
云倾挽忍不住笑,司徒霆则抬头盯着他看了许久,一副审视的样子。
杜若忍不住笑着,歪了歪头,“我可不是断袖。且,不巧的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别那么盯着我。”
“……”司徒霆嘴角轻微的抽了抽,“最好如你所言!”
“……”杜若无语,只好道,“我去买吃的。”
他转身去开门,却刚好和司徒霆的暗卫碰上,两人差点撞在一起,暗卫被迫现形,而后忐忑的看向里面,道,“我找里面那位带着黑色面具的公子。”
“走走走!他已经有人了,他不要你了!”杜若的冷幽默忍不住又飚了起来,拉着暗卫就走。
暗卫一脸懵,司徒霆头次遇上这种事情,嘴角又抽了抽。
云倾挽忍不住笑,“怎么,王爷还有别人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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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霆黑线,扫了门口一眼,道,“只是下属而已……让他进来吧。”
杜若也没有捣乱,笑了笑之后,把暗卫放了进来。
暗卫见容卿在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只是问了一声,“主子……”
“说吧。”司徒霆看了一眼云倾挽,把她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里,好似握住了至宝一样,无形中昭示着他对容卿的坦诚和信任。
云倾挽心里微暖,嘴角忍不住洋溢起笑意来。
暗卫这才道,“昨夜司徒明从相府离开之后,就和傅国怀一起回到了明王府。
傅国怀借口说司徒明日理万机太过辛苦,府上有没有贤良的女子来操持,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愿意把嫡女傅雪琪送入明王府前来伺候,聊表寸心。”
云倾挽闻言,轻哼了一声。
果然一切都不出她所料,傅国怀的野心也上来了。
司徒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容卿对此有何想法?”
“意料之中罢了。”云倾挽笑了笑,道,“云倾染的名声已经毁了,又加上皇上忌惮,司徒明不定不敢再过分沾染,这个时候,傅家大小姐就彰显出来了。
眼下傅国怀已经走投无路,既然左右都是赌,还不如赌个大的。
万一成功了,那转眼就是飞黄腾达。”
司徒霆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云倾挽也没提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看向暗卫,“司徒明答应了吗?”
“司徒明说,眼下局势比较敏感,等过一阵子。”暗卫道。
“进可攻退可守,给了傅国怀希望,好让傅国怀在接下来抢夺兵符之事上面竭尽全力,同时又留有后手,暂时保住和云泓仅存的那点情意,”云倾挽冷笑一声,“这是司徒明的路数。”
“你很了解他?”司徒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云倾挽一愣,旋即笑了,“好歹我活阎王的凶名在外,进入楚都自然事先做好了功课,不然如何游刃有余?”
“说的也是。”司徒霆笑了笑,认同道。
他始终都觉得容卿是不凡的。
“之后呢?”司徒霆又问暗卫。
暗卫道,“之后,上官晴去找了司徒明,柏昔也去了。
因为柏昔和上官晴武功都很高,所以属下没有敢靠的太近,不知道里面谈了什么,但是上官晴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柏昔,柏昔看上去有些不大正常。”
司徒霆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去吧,继续盯着明王府。”
暗卫告辞离开,云倾挽看向司徒霆,嘴角微微扬起,“需要帮忙吗?”
司徒霆回过神来,看向她,很诚挚道,“需要。”
云倾挽闻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丹药来,在手上掂着,“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欠我一个许诺。”
“许诺?”司徒霆一愣,“想要什么许诺?”
“还没想好,先欠着吧。”云倾挽笑了笑,把东西给了他,“专门克制人偶的丹药,无色无味,回去之后,将丹药溶于水煮半个时辰,再用药水浸泡所有人的衣服,让大家都穿上。
这种丹药对正常人毫无影响,但是人偶只要碰到就会发狂失去控制,在短时间当中爆体而亡。”
司徒霆接过药瓶,忍不住看向她,探究道,“容卿对人偶了如指掌……你什么时候知道上官晴是人偶师的?”
“从你身上闻到的。”云倾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撩他,还凑上前在他身上嗅了嗅。
司徒霆蹙眉,“真闻得到?”
“当然,”云倾挽煞有介事,弄的司徒霆一时难辨真假,只能任由她忽悠,“你身上有上官晴的胭脂味儿。”
“……”司徒霆一脸黑线,憋了半晌,才道,“本王新换的衣服,她没见过这套衣服。”
“这还差不多,逗你的!”云倾挽笑,眼底一片清韵,似乎有光。
司徒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颦一笑,有些迟疑的道,“容卿,还有一件事情,本王要跟你坦白,也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云倾挽有些紧张,“和上官晴有关?”
无论怎么说,上官晴都是司徒霆的师妹,这一层关系让云倾挽不舒服却又不得不承认。
但心里虽然紧张,表面上却并没有太大反应。
可这微妙的小情绪司徒霆却感觉到了,他赶忙道,“不是她的事情……
是云倾挽,昨日被云泓打伤了,伤得很重,我正和她闹矛盾,又不好找太医来看,所以想请你给开点药。”
“喜欢上她了?”云倾挽试着问了一句。
只是,嗓音带着几分别扭。
端着早饭上来的杜若听见这对话,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他家主子真是城会玩,这自己吃自己的醋,竟然吃的认真了起来。
司徒霆看了一眼杜若,思忖半晌,这才认真解释,“不是那种喜欢,容卿你听本王说……本王的心里只有你。”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急促,生怕她不相信。
这回答让云倾挽哭笑不得。
她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这般想着,又不由脱口而出,“可本公子怕疼,又不能满足你某些需求……这样下去,你会不会憋坏了?”
她说这话时,眉梢微微挑起,几分惑人又几分幽怨,显然有些口不对心。
杜若轻咳了一声,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徒霆看着那少年傲娇别扭的模样,心中突然柔软不已,伸手环住她的腰,叹息,“本王的容卿真是又小气又霸道,可本王就是喜欢你,你说还能如何?”
顿了顿,又忍不住的道,“可本王未必真的能够控制的住自己。”
“你想干嘛?”云倾挽闻言,顿时一个机灵,抬眸盯着他。
她的眼睛水亮水亮的,尤其是睁大的时候,小鹿似的。
司徒霆看的心头一热,几乎按捺不住岩浆般肆虐的冲动,眼神也暗了,嗓音也沙哑了,“你说呢?”
云倾挽霎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忽而招呼杜若,“哎呀哎呀好饿啊!快!把吃的拿进来。”
杜若笑,进屋将吃的放在茶几上,“原来公子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云倾挽羞恼的白了他一眼,咋呼道,“谁说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因为有你,惊弓之鸟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因为有你,惊弓之鸟
司徒霆和杜若皆笑,云倾挽红着脸,心下也不由有点甜,一边吃东西一边顺口问道,“你家王妃呢?”
“送去外面的院子了,情况不是很乐观。”司徒霆也没隐瞒,“上官晴在王府,她又迷糊着,王府对她而言太危险了。”
“有没有想把她留在身边的想法?我不会介意的。”云倾挽扭头看他,忍不住再次试探。
司徒霆却摇摇头,“本王钦佩她的谋略,可为亲朋,却不可为妻。”
“为何?”云倾挽本能的道!
“因为有你啊。”司徒霆也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两人相视一笑,云倾挽没再说什么。
两人安静的吃完了一顿早饭,云倾挽还有点困,于是粘着他,“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昨晚没睡?”司徒霆看向她,眼底分明有一丝丝疑惑,“昨晚干什么去了?还有了黑眼圈……”
“有吗?”云倾挽很是介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问道。
他见了笑,“没有,容卿依旧很美。”
说着,伸手拉她到怀里,“本王抱着你,放心的睡吧。”
当他的手放在她肩头的那一瞬间,云倾挽的奇妙的安宁了下来,很快又睡着了。
司徒霆也放空了自己,低头静静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印在骨子里一样。
他也需要休息,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她,他舍不得睡着了。
……
上官晴出现在司徒明府上的时候,司徒明去了早朝,还没有回来。
“上官小姐,您在书房等一会儿,属下这就去皇宫外面等着二殿下。”宁逐把她安顿在屋里,飞快的我那个皇宫那边去了。
隔着一道门,上官晴目送他远去,嘴角扬起一抹阴测测的笑意。
她放下茶盏起身来关上了门,而后开始翻动司徒明的房间。
找了一通没有收获之后,她拿出了一只人偶。
那人偶不过两三寸长,就在她的随身香囊当中。
在被银针刺入天灵盖之后,人偶瞬间鲜活了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
上官晴很享受这种表情,她狠狠地将银针转了一圈之后,这才拔出来。
人偶在被她丢在地上之后迅速变大,转眼成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站在她对面。
“出去,引开书房外面那些人。”她冲人偶冷冷的下达了指令之后,继续坐下来品茶。
人偶从正门出去,径直走向书房那边,在遇见了守着书房的侍卫之后,上前笑着问道,“我想要方便一下,不知道怎么走?能帮忙带个路吗?”
人偶身上带着特殊的香气,虽不明显,却有魅惑的作用。
那侍卫听了这话忍不住的脸红,结巴道,“姑娘这边请!”
说着,带着那人偶去往茅房的方向。
听着两人声音走远,上官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飞快钻进了司徒明的书房,而后将门关上。
不一会儿,那人偶回来,在书房门口跟侍卫道,“谢谢你了。”
说完,便回到了会客厅。
侍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完全不知道屋里已经进了人。
上官晴小心翼翼在书房寻找一番,在看到藏在书桌下方的暗格时,眼底闪过一抹欣喜。
暗格的机关很是巧妙,但是这对于她而言不在话下。
她很快打开了暗格,从里面拿出两张图纸来,叠起来塞进了怀中。
而后,转入书房后面的休息室,从后面的通风小窗口翻了出去,折回会客厅,收起了人偶,继续品茶。
约摸过去半个时辰,司徒明带着宁逐行色匆匆的赶了回来,在看到上官晴之后,表情这才放松了一些,“上官姑娘匆匆找本殿,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司徒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问道。
“霆王今天带着他那个丑八怪王妃进宫了,二殿下知道此事吗?”上官晴笑着,动作很轻缓,好似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完全没有做过其他任何事情一样。
司徒明闻言一惊,摇摇头,“没有听说过此事啊,他真的进宫了?”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宁逐。
今天早上,他是例行去早朝的,朝堂上没看到霆王,当然也不可能看到云倾挽。
宁逐也轻轻摇头,表示完全不知道此事。
就听上官晴道,“人天还没亮就进宫了,说是皇帝急召,二殿下若是完全不知情,那很可能要出大事了……我主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过来的。
毕竟昨日相府那么一闹,估摸着云泓今早也没去早朝吧?
这云泓三天两头告假,想要楚帝不怀疑都难。”
她摆弄着自己的指甲,道,“谁知道楚帝深更半夜召见司徒霆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消息对于司徒明而言太重大,一时间让他愣住了。
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已如惊弓之鸟。
他冷静了半晌,才蹙眉琢磨道,“不应该啊,父皇已经四年不曾召见过他了,而且他这些年在霆王府养病,根本不曾参与过朝中事务……
父皇这突然召见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司徒明彻底无法冷静了,“难不成说,父皇打算重新重用他?”
“这谁说得清楚?”上官晴看了他一眼,道,“楚帝虽然忌惮他,可是他这不要表忠心把兵符交上去了吗?而且,如今朝中动荡,楚帝也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上官晴说到这里,眼底不由自主露流露出一抹欣赏来,“毕竟,就连外面人都在传,说什么霆王不倒,大楚就不会亡这样的话。”
她的眼神让司徒明感到不悦,他蹙眉道,“上官姑娘也这样认为?”
一种说不出来的醋意缓缓涌上来,司徒明的嗓音有些变调了。
倒不是说他多喜欢上官晴,而是,昨夜他对上官晴表态的时候,上官晴似乎有些抗拒。
可此时此刻,她却对司徒霆流露出那种眼神来!
司徒明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冒犯。
上官晴把他的表情收在眼底,轻笑了一声,“瞧二殿下这话说的,这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他自然是不能和二殿下相比,不然本姑娘怎会选择站在二殿下这边?”
她轻轻抛了一个媚眼过去,娇滴滴的道,“二殿下难道还看不出来本姑娘的心意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此人若在,必为祸患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此人若在,必为祸患
司徒明听着她的温言软语,心中舒服了几分,看着她道,“那上官姑娘为何不选择他?”
上官晴闻言,便知道司徒明还有些许怀疑,于是轻嗤一声,“二殿下是知冷热的人,霆王虽然威震四方,可对于女子而言却并非良配,成天冷着一张阎王脸给谁看哪!
他虽然对我笑,可那都是假笑,笑意不达眼底的。
况且,他还是是个残废!”
这话,才取悦了司徒明,他有些得意的道,“上官姑娘此言不差。
霆王打仗虽然厉害,可是从小就失了教养,曾经几番气的父皇差点没把他杀了。
况且,他心中只有行军打仗,又哪里懂得儿女情长?
再说那两条腿,都已经瘫痪了四年了。
这四年下去,双腿早就枯槁了,本殿敢断定,就算是容卿出手,也已经回天无力。
除了云倾挽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天下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残废?”
他往上官晴跟前微微凑了凑,颇为暧昧的道,“这残废成这样,还怎么做夫妻?”
“二殿下说的是。”上官晴脸上适时地露出一抹娇羞,看的司徒明心中大悦。
论容貌,上官晴不比云倾染差。
可就在两人正上演郎情妾意时,房门却猛地被人推开了!
一个黑衣女子头戴面纱,气冲冲的出现在司徒明跟前,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怨怼道,“你这个骗子!那些海誓山盟你都忘了吗!这才几天,你竟然就喜欢上了她!”
黑衣女子指着上官晴,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嗓音有些尖锐。
司徒明捂着脸,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嗓音是云倾染的,心下蓦地一阵紧张。
他和云倾染演戏演了这么多年,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份感情到底是真是假了。
此时被撞破,他心中出现一瞬间的慌乱,之后迅速冷静下来,起身道,“染儿,你怎么来了?”
他按住了云倾染的肩膀,微微蹙眉,“你先去隔间好不好?等一会儿本殿去看你。”
挨了一个耳光,他并没有发作。
因为他很清楚,想要得到皇位,离不开云泓的支持。
云泓的势力可以为他稳住大部分文臣和少部分武将,也就相当于稳住了半壁江山。
上官晴虽然厉害。但在这件事情上面,却和云泓没办法相比。
他顾不上追究云倾染是怎么进来的,只能先安抚云倾染的情绪,凑近她耳边很轻很轻的道,“本殿都是骗她的,不然她怎么给咱们卖命?”
“那我呢?”云倾染隔着一道面纱盯着他,嗓音生硬,完全没了之前的那种小鸟依人之态。
司徒明有些头疼,但终究还是道,“本殿的心里,当然只有你。
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清楚?上次为了那老参的事情,父皇到现在都还在怪罪我呢。”
司徒明拍拍她的手臂,白了一眼门口的宁逐,“带云大小姐先去隔壁休息。”
宁逐知道司徒明在怨他没有拦住云倾染。
可是,她是云泓的掌上明珠,他怎么拦?
这拦住了,就代表着把云泓从这个小圈子当中推出去,宁逐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心里委屈,却也只能道,“云大小姐,您先这边请吧,殿下和上官姑娘有要事要谈,谈完了一定会过去看你的。”
云倾染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司徒明,这才跟着宁逐离开。
那眼神隔了一道黑色面纱,但是司徒明却依旧觉得有些冷——
不像是云倾染看他的眼神。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云倾染那癫狂疯魔的样子,这才过去多久?她怎么有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萦绕着,司徒明顾不上多想,重新坐下来,看向上官晴,解释道,“云泓对于本殿和你而言都至关重要,还请上官姑娘谅解。
眼下这种节骨眼儿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殿下说的是,不过这位上天命定的皇后娘娘不是向来喜欢端庄素雅的打扮么,怎么今天弄了一身黑?”上官晴说着话时,眼中是藏着几分骄傲的。
她自然听说了云倾染被毁容的事情。
母仪天下又如何?
楚都闺秀典范又如何?
只要这张脸没了,哪个男人还会把她当成个宝贝?
她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司徒明见了,顺着她道,“她这不毁容了么?哪里比得上上官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这一番话,哄得上官晴心花怒放,这才回归正题,“司徒霆进宫的事情,殿下还是要放在心里……
这一转眼皇帝寿宴就要到了,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上官姑娘说的是,本殿会叫宫里的人去打听的。”司徒明面色也凝重起来,问道,“云倾挽那边怎么样了?”
上官晴闻言,顿时脸色有些难看,“我看那傅国怀是欺骗殿下的吧?
昨天晚上,本姑娘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靠近云倾挽,可谁知道刚刚的打算控制她,那母蛊就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
“怎么会这样?”司徒明一惊,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这我怎么知道?殿下还是去问问那个傅国怀吧!”上官晴哼了一声,极为不满的道。
“好,这件事情本殿去和傅国怀核实,霆王府和兵符的事情,就拜托给上官姑娘了。”司徒明起身来,忽的想起一事,又问道,“对了,上次你去试探那个容卿,可有什么收获?”
上官晴摇摇头,“看不出虚实来,但是此人留在楚都,对我们而言必是祸患。
也不知道皇上寿宴此人是否会参加,如果他一心站在皇上和太子这边,那我们就太危险了。
他武功高强,又擅长用毒,我甚至怀疑他有办法应对我的人偶。”
说到容卿,上官晴感觉到了恐惧。
司徒明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容卿有多难对付。
他这样的高手整个大楚屈指可数,一般人本就拿他没办法,最可怕的是他擅长用毒,且手段狠辣性情诡谲,江湖上人人忌惮。
这样一个人物出现在楚都,简直让司徒明束手无策。
他想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来,道,“上官姑娘以为,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此人?”
此时,司徒明有些想念余先生。
如果余先生在他身边,他必然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后院起火,突然就厌倦了他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后院起火,突然就厌倦了他
上官晴想了想,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要他那天无法出现在寿宴当场就行了。”
她笑了一声,靠近司徒明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而后道,“如果那人病了,皇帝肯定会叫容卿出手医治。”
司徒明闻言点点头,“还是上官姑娘聪明。”
“那本姑娘便先回去了,今日正好司徒霆不在,我也去瞅瞅霆王府到底藏着什么好东西。”上官晴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似笑非笑。
司徒明压根没想到自己也是她的目标之一,还拱手道,“有劳姑娘了。”
上官晴嘴角勾了勾,转身离开了明王府。
司徒明深吸一口气,赶紧吩咐宁逐,“你去宫里打听一下,看看父皇昨夜急召霆王究竟什么意思!”
“皇上昨夜召见了霆王?”宁逐闻言一惊,“眼下云泓告假,朝堂上二殿下就缺了一条臂膀,皇上在这个时候召见霆王……
一旦霆王和太子一起早朝,对我们而言威胁太大了!”
“知道还不快去!”司徒明被他这么一说,越发心慌意乱。
宁逐飞快离开,司徒明缓了半天这才看向隔壁。
他已经不想和云倾染继续演下去了,可是情势又逼迫着他,让他不得不和云泓讲和,和云倾染继续纠缠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举步走向了隔间。
推开门时,差点绊倒在几门槛上!
屋里,云倾染摘了面纱,顶着一张溃烂的脸眼神幽幽的盯着他看,如同厉鬼一般,司徒明继续吓得想要原地返回。
“你……你怎么伤的这么重?难道没人治得了你这张脸吗?”司徒明结巴着扶住大门,眼中的嫌弃再也掩藏不住——
她比昨晚伤的更重了。
云倾染定定的看着他,单独相处时,她的嗓音又变得幽幽的,还沾染上些许讥嘲来,“二殿下这是害怕了?还是嫌弃了?”
她起身来,黑裙摇曳着走向他,“二殿下,你还记得你曾经许下的誓言吗?
你曾当着爹爹的面说过,无论我美貌还是丑陋,健康还是疾病,我都是你心头最重要的人,只要你司徒明为帝,我必为后……
你可还记得丝毫?”
她笑着,全然没有了往昔的娇柔姿态,眼底的冷嘲那么明显。
一个从小就被教导要母仪天下的女人,心里不可能只有儿女情长,很多事情她早就看明白了。
司徒明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也不是不清楚。
但是,以前把她当成拉拢朝臣争夺帝位的招牌,如今想要抛弃,当她是软柿子吗?
云倾染想明白了,她冷笑着一步步逼近司徒明,“司徒明,你心里那点小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但是你给我记好了,你和爹爹要是想要舍弃我,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和你们来个鱼死网破!”
“你敢!”司徒明被激到了,他也顾不上她那张鬼脸,猛地上前握住了她的脖子!
云倾染冷笑,“二殿下如果想捏死本小姐的话,那就下手吧。
我告诉你,只要我两个时辰当中没从你这里出去,京兆尹的人就会把你明王府围的水泄不通,你自己看着办!”
“你竟敢勾结京兆尹?你不知道京兆尹府可能是霆王的人吗!”司徒明气的瞪眼,恨不能直接掐死云倾染算了。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云倾染会在他心上插一刀!
他气的双手抖个不停,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云倾染的眼神却变得疯狂而肆无忌惮,“我当然知道啊!
这些年来,我承蒙你和爹爹厚爱,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你们利用了我二十年,如今却想要一脚踹开我,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你到底想怎样!”司徒明怒吼,但是因为不确定云倾染到底和京兆尹达成了什么合作,他也不敢真的对云倾染下手。
而且,他还不知道云泓的态度。
云泓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云倾染看着他明明已经气急败坏却还瞻前顾后的样子,突然就厌倦了他。
“我想怎样?”她眯眼,阴测测的笑了一声,“司徒明,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司徒明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了抽,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皇后之位?拜托,那首先得本殿登上皇位,你动动脑子吧!你这样捣乱,你以为你还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吗?”
“那意思是,只要我不捣乱,你司徒明的皇后人选还是我?”她眉梢挑了挑,眼神却是冷的。
不知为何,看着她这个表情,司徒明感觉她没有那么在乎皇后这个位置了。
那一瞬间的空落,好似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让他很不舒服。
他突然冷静下来,盯着她道,“本殿但是答应你的,都是认真的。”
他不是非云倾染不可,尤其是她的脸变成这鬼样子之后,就注定和他无缘了。
可是,他不能让她闹起来,也不能杀了她,只能哄着她。
“染儿,眼下时局紧张,我必须运筹帷幄,平衡好各方关系才能顺利走下去,有时候顾不上你,你也要理解一下,毕竟未来是我们两个人的……”
他说着,松开云倾染的脖子,强忍着恶心把她往怀里拉,拍着她的后背道,“染儿,你理解理解本殿好不好?就算是本殿求你了!你都跟京兆尹说什么了?”
司徒明心里是紧张的,他生怕云倾染没轻重,把不该说的都说出去。
云倾染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却不急不缓的戏弄他,“哎呦,说什么我忘了呢,好像是说……嗯,说路过明王府的时候,看到有人翻墙进去了,恐怕明王府有变呢!”
司徒明闻言一惊,“什么时候说的?”
“也就是一个时辰之前吧,”云倾染漫不经心的道,“估摸着,人要来了呢,二殿下是要留下我吗?”
“你!”司徒明气的瞪眼,却也不得不放她走,“你先赶紧回去,本殿说过的话自然都是算数的,你先等本殿忙完这段时间,再好好陪你好不好?
你在这里,要是被京兆尹的人发现了,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明几乎焦头烂额。
要是之前还好,可前阵子他还为了和云倾染撇清关系把云倾挽拉下了水。
云倾挽又是眀澜夫人的女儿,皇帝为此心中十分不悦,这会儿要是再被人抓住他和云倾染有关系,到时候可真是有嘴说不清。
第二百四十四章 信,她究竟是谁?
第二百四十四章 信,她究竟是谁?
云倾染欣赏着他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慌乱,轻哼了一声,“殿下知道就好!”
说着,丢下司徒明转身离开。
司徒明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正思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京兆尹的搜查。
云倾染走到门口却又转身来,眯眼看着他,道,“殿下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她的手指缓缓抚过自己坑坑洼洼的脸颊,“如果你们不能保证我的利益,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的眼神猛地狠辣起来,看的司徒明一窒。
还未想好怎么安抚她,云倾染已经转身离去了。
司徒明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
哪怕是演戏,他都应该在昨晚和云倾染演好那场郎情妾意,而不是那么快的表达出厌烦来。
云倾染的身份太特殊,最重要的云泓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他不好处理掉云倾染。
这件事情,眼下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可就在云倾染前脚刚走,后脚门口的守卫便回来禀报,“殿下,相爷叫人送来了一封信。”
司徒明接过信封来,看完之后低咒一声,“该死!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出来了吗!连个人都看不好,还成天想着怎么分一杯羹!”
他气的把信纸撕成碎片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才罢休。
守卫吓得没敢说话,悄然退下了。
司徒明在屋檐下气呼呼的站了半晌,这才勉强冷静下来,弯腰将信纸捡起来,拿进屋里烧了,而后盯着一堆灰烬陷入了沉思。
……
云倾挽靠在司徒霆身上睡了一上午,醒来的时候,杜若就站在门口,歪着头眼神古怪的道,“之前那人,在门口已经等了半天了。”
“你的人?”云倾挽一愣,忽而想起暗卫来,看向司徒霆。
“嗯。”司徒霆早就知道了,只是他怕吵醒云倾挽,所以没有叫人进来罢了。
“那赶紧放进来吧。”云倾挽起身揉了揉眼睛,道,“我去露台那边透透气。”
司徒霆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阻拦。
杜若把暗卫放了进来。
“王爷,云倾染去过明王府一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宁逐急匆匆去了皇宫,之后凌允叫人送了一份信给司徒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京兆尹的人就把明王府给围住了,说是有要犯在逃,可能闯入了明王府,要搜查。
眼下,正和明王府的人在僵持着呢!”
暗卫低声的道。
司徒霆一愣,“京兆尹的人也掺和进去了?”
这一点他就有些意外了。
暗卫点点头,“王爷,要不要给京兆尹那边通个气儿?”
司徒霆摇头,“这件事情发生的蹊跷,先不要轻举妄动,你继续盯着吧。”
“是。”暗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云倾挽人虽然在露台上,但是暗卫说的事情她却听清楚了。
暗卫走后,她转身来,斜倚在桌边看向司徒霆,“这件事情可有些蹊跷了,宁逐去皇宫尚且可以理解,但是云倾染这个时候敢去明王府就叫人有点看不懂了。”
“是有些古怪,”司徒霆细长的眸微微眯着,琢磨的道,“最蹊跷的是,为什么云倾染前脚去完明王府,云泓后脚给司徒明送信呢?这封信,难道云倾染不能带给司徒明?
而且,如你所言,云倾染这个时候去明王府太明目张胆了。”
时机不对。
“所以,云倾染和云泓之间,可能出现了无法填补的裂痕。”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轻嘲,“云泓之所以在乎云倾染,不过是因为她第一个出生,成了云泓最初选定的最重要的那枚棋子罢了。
说到底,云泓在乎的并非任何一个女儿,而是皇权。
以前,云倾染代表着天命所归,也是云泓和他选定的君王之间最为紧密的姻亲纽带。
可是,这一切从云倾染名誉尽毁开始逐渐的淡薄了。
尤其是云倾染毁容这件事情,让她再无可能承担起云泓给她的使命,这个时候,按照云泓的性子,必定会选择更加适合的人去完成这个使命。”
云倾挽并未说起昨夜云泓见了云倾卿的事情,只是道,“云倾染如今已经失去了所有,这种时候,她很容易铤而走险。”
“所以,云倾染去找司徒明的事情云泓应该不知道,而云泓的这封信可能和他的新人选有关。”司徒霆顺着云倾挽的推理往下走,得出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结论来,“所以,京兆尹的人围了明王府,可能是云倾染给司徒明的一个警告?”
“应该没错。”云倾挽盈盈看向司徒霆,“他们那个小团体,已经开始彻底的乱了。”
司徒霆点头,想了想,道,“这些,都是因为云倾挽一个连环离间计。”
他忍不住看向容卿,问道,“你在江湖上果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吗?”
“哦?王爷对她感兴趣了?”云倾挽眉梢一挑,笑着问道。
“她不简单。”司徒霆没能读懂云倾挽眼中那微妙的笑意,道,“她自己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手上肯定掌控着一批江湖高手。
而且,此人心思缜密算无遗策,这样的人物,不应该籍籍无名。”
“说不定是我们熟知的某个人物,以另一种方式出现了呢?”云倾挽轻笑,看向司徒霆,“她有说过为什么进入霆王府吗?”
她有说过的。
玄戈也有说过的。
说是因为喜欢霆王。
可是这样的话,司徒霆如何能对容卿讲?
他微微顿了顿之后,摇头,“本王暂时并不能摸清楚她的路数,只是暂时在合作。”
云倾挽打量着他,忍不住又想要试探,“她若如我,也是为你而来,该怎么办?”
“不。”司徒霆立即否定,转念又解释道,“本王此生,非容卿莫属。”
云倾挽看向他时,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赤诚,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
“既如此,你便不用琢磨她了,没有威胁的人,想那么多做什么?”她拉倒他对面坐下,道,“也许,她亦如流云,风起后,便飘过山岳,从此再也不见了。”
如果司徒霆只喜欢容卿,那云倾挽除了消失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
毕竟,她不能一辈子一边扮演着云倾挽,一边做着容卿。
第二百四十五章 枕边红颜无关风月,梦里少年妖娆痴缠
第二百四十五章 枕边红颜无关风月,梦里少年妖娆痴缠
司徒霆闻言,微微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直言相告,“本王曾经答应过她,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放她远走高飞。
只是如今,却是有些不舍了。
她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埋没在乡野之间着实可惜。”
“她是个女子,”云倾挽认真的看向他,“女子无才便是德,朝堂上容不下她,你的军营里也容不下她。也许,外面天大地大山高水远,才是她的天下。”
“你说得对,”司徒霆点点头,“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不定有朝一日她也会喜欢上一个人,为了他愿意来找你治好脸上的伤,从此如惊鸿一般,逍遥于这世间,也是好事一桩。”
“王爷可真是看得开。”云倾挽听着这话,感动又无奈。
她不成想司徒霆对他那个丑八怪王妃真的有着如此的赞赏惜才,还有如此真挚的祝福。
这份情倒是珍贵的,唯独是无关风月了。
司徒霆听着她这话,轻轻白了她一眼,“那你还想如何?”
“不如何。”云倾挽眯眼笑,“本公子甚是满意。”
两人正说话时,窗口忽而闪过一道紫影。
与此同时,一道风流邪肆的嗓音传来,“哟,小师弟别来无恙啊?这才几日不见,转眼就勾搭了谁家美人儿来?真是叫师兄伤心。”
“……”司徒霆和杜若两人闻言,嘴角齐齐一抽。
两人忍不住看向窗台那边,却见一紫衣公子靠在窗棂上,左手一只酒壶,其中佳酿如同清泉汩汩落入口中,他微微扬起的侧脸俊美如玉,但是眉眼之间却有种常人难及的邪肆夹杂其间。
论相貌,他身上融合了司徒瑾的温润如玉和玄戈的妖异气息,由此,形成了一种别样迷人的美感。
一枚货真价实的妖孽!
尤其是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细长凤眼,更是将那一抹邪肆风流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比司徒霆少了威严,看上去更有亲和力。
司徒霆莫名生出一丝丝紧张感,看向云倾挽,“他是谁?”
“我师兄玉流枫,他才是药王谷最杰出的弟子。”云倾挽笑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看向玉流枫,“你总算来了,我的心总可以放下了。”
“……”司徒霆有点吃味,什么叫玉流枫来了他的心就放下了?
难道在他司徒霆身边,他容卿还不能放心吗?
玉流枫心思何其玲珑,一转眼便看到了司徒霆护食的微妙表情,心下多少有些惊讶。
外界传言,大楚霆王是严肃冷毅油盐不进,对于儿女情长一窍不通。
可眼前这个,分明就是情痴一个。
他眉梢微微一挑,起了逗他的心思,索性过来在云倾挽身边坐下,把手臂往云倾挽肩头一搭,“嗯,放心吧,师兄护你一生一世的!”
“咳咳……”云倾挽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赶忙看向司徒霆。
果然,司徒霆的脸黑了!
没等云倾挽反应过来,他就伸手把云倾挽强行拽进自己怀里,伸手便去拉她的领子,道,“你刚刚不是说肩头有点疼吗,我帮你看看。”
“……”云倾挽猝不及防,等回神的时候,半片右肩已经露了出来!
她的脸霎时红透了,玉流枫也无语了。
云倾挽是个姑娘家,他这个做师兄的当然也会避嫌,不会随意靠的太近……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云倾挽春光外露。
可司徒霆以为容卿是个少年,露出肩头也没什么。
为了昭告自己的占有权,他伸手抚上她肩头,轻轻揉着,“还疼吗?”
“……”云倾挽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头顶,他的眼神异常幽邃,好似要将她吞没一般。
“不……不疼了。”她有些结巴了,赶忙按住他乱动的手,“别这样,有人在……”
“你师兄而已,都是自家人。”他轻笑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幽幽目光看向玉流枫,“你说对吧?”
无耻啊!
玉流枫一脸黑线的同时,嘴上也不落下风,道,“自然,都是一家人。本公子和师弟从小睡一个被窝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密三分。”
云倾挽抬脚踹他,“我什么时候和你睡一个被窝了?”
这特么都什么人啊,落井下石啊!
玉流枫笑着躲开她的攻击,道,“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小师弟说什么都是对的。”
尼玛!
这天没法聊了!
云倾挽一个头两个大,这是解释吗?
这是变相的抹黑好吧?
她都能感觉到司徒霆那狼一般的眼神了。
抬头看时,果然见他一脸吃醋,几乎忍不了的样子!
“那个,师兄只是喜欢开玩笑……”她怯怯的解释,几乎忘记了挣脱他的怀抱。
“玩笑?”他的嗓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醋意,忽而凑近她耳畔,嗓音沙哑的道,“容卿,以后,本王尽量每天晚上都和你睡一个被窝!”
“只……只是睡一个被窝对吧?”云倾挽结巴着,确认道。
“如果你还想多要一些,本王也毫无保留!”司徒霆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种占有欲掌控理智了,他的心和身体在一同叫嚣,想要把她彻彻底底的占为己有。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在乎已经到了无法掌控的地步。
但云倾挽却是心慌的。
司徒霆喜欢她,在乎她,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她是女子,不是司徒霆眼中那少年。
万一司徒霆只喜欢男人呢?
她不敢冒险。
所以,她不能跟他更进一步。
她只能怯生生在他耳边嘟囔,“我怕疼。”
那软软的嗓音,让司徒霆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他伸手敲她的脑门,“那你还到处拈花惹草!”
“我没有。”她低低的辩解。
在司徒霆眼中,那少年风情超越了世间一切女子,让他痴狂让他怜惜,让他疯魔也让他柔软。
玉流枫看着这一幕,心下一阵好笑,“原来大楚霆王还是个情种。”
“你不是么!”司徒霆眸子猛地一缩,锋锐目光投向玉流枫,手臂却紧紧箍住云倾挽的小蛮腰,说什么也不放开了。
云倾挽在这两人互掐之际,赶紧拉好衣裳,偷偷地白了杜若一眼。
杜若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他怕再这样看下去,云倾挽要恼羞成怒了。
而玉流枫则懒洋洋的靠在一旁,目光从云倾挽身上扫过,笑,“本公子自然也是,所以,你最好别给本公子胜出的机会。
否则,你就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和小师弟在一起了。
毕竟,像是他这样的可人儿,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本王绝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本王绝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师兄,你干什么啊!”云倾挽一脸黑线,用口型问玉流枫。
玉流枫只是笑,好似没看到她说话一样,目光盈盈落在她脸上,沁出浓烈情意来,“若早知道小师弟在外面会遇上你,本公子一定不会放她出来。”
“……”这话说的,云倾挽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直觉腰间那双手的力度又强硬了几分,头顶传来司徒霆颇有几分铁血的嗓音,“你放心吧,本王绝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唉,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呐!”玉流枫煞有介事的叹息,而后看向云倾挽,“小师弟,此番叫师兄前来,所谓何事?”
“只是让你来帮忙罢了,今天下午我义诊,你跑腿儿。”云倾挽笑了笑,没提兵符的事情,“我正在给陛下调养身体,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这边又没有人可以差遣,太累了。”
“你可以跟本王要人。”司徒霆还沉浸在醋意里。
“这不是太危险么?”云倾挽试着挣扎,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搂的更紧,只能红着脸道,“要是要皇上知道我在给你诊治,事情就麻烦了。”
司徒霆闻言,一时间只恨自己还顶着个“霆王”的名号!
正要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杜若的声音,“主子,元公公过来了!”
“快,回避一下!”云倾挽一惊,赶紧推司徒霆。
司徒霆无奈,只好松开她来,闪身去了隔间。
玉流枫笑了笑,也跟着去了隔间。
云倾挽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头疼。
杜若进屋来,低声道,“他们两个不会在里面打起来吧?”
“应该……不会吧?”云倾挽这话,听上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也不知道大师兄今天抽了什么风。”
说话间,元公公人已经在门外了。
“容公子来了吗?”他轻叩房门,在外面问道。
云倾挽对着镜子,匆匆整理好衣衫,示意杜若去开门。
杜若看着她转眼变身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扯出一抹笑意来,上前开了门,道,“公公里面请,我家公子在里面呢。”
云公公走了进来,把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在桌上,笑着道,“公子今天到的可真早……正好,今儿个湘贵妃娘娘亲自下厨,做了皇上最喜欢的杏仁酥,皇上叫奴才带了一些给公子,也不知道公子公子爱不爱吃。”
“承蒙皇上惦记……”云倾挽有些开心,倒不是多喜欢这杏仁酥,而是别人放在心上本就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她打开盒子拿了一块杏仁酥咬了一口,含糊的问道,“陛下的身子近日和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只是想要见公子一面,不知公子何时方便?”元公公说话极其客气,先不说皇帝有多赞赏容卿,就是他自己,在吃了容卿开的药之后,身体也好多了。
云倾挽想了想,道,“不如就傍晚吧,等这边的义诊结束了,本公子便进宫去瞧瞧陛下。
从时间上来看,也应该换药方了。”
“那太好了,既如此,那老奴便在此处等着公子?”元公公闻言大喜,热切的道。
“公公还是先回吧,这边人多眼杂,下午必定喧嚣吵闹……再说宫里陛下也需要公公……晚上我自己进宫去,公公叫人在宫门口迎一下便是了。”
云倾挽婉拒了他的好意,毕竟,司徒霆和玉流枫还在隔间呢。
元公公留在这里,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元公公也没强求,道,“那既然如此,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好……送公公一程。”云倾挽点点头,示意杜若。
“公公请。”杜若送元公公出去。
云倾挽转过身来,看向隔间那边。
思来想去,还是没进去。
鬼知道这两人又在说些什么,她还是别去找不自在的好。
正好肚子有些饿,索性坐下来就着茶水吃了几个点心,心下捉摸着:也不知道明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此时,司徒明为了证清白,只能叫京兆尹的人在府上搜了一番,弄的鸡飞狗跳。
等京兆尹的人走时,他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尽。
回屋喝了一杯水之后,这才看了一眼沙漏,发现已经接近午时了。
不一会儿,府上的丫鬟进来问道,“殿下,厨房那边来问,午饭可以上了吗?”
“等一会儿吧,本殿没有胃口。”司徒明还在惦记着宫里的事情。
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出错,导致皇帝如今已经不信任他了。
换做以往这倒也还好,毕竟皇上这些年卧病在床,朝堂早就不受控制了,大部分朝臣都掌握在云泓的手上,云泓一心辅佐他,也还能稳住场面。
可眼下,他和云泓之间的关系却出现了裂痕,云泓因为受伤,今早告假,接下来三天都不会去早朝。
这样一来,太子的优势就明显了起来。
之前中立的那些臣子们已经倒向了太子,而依附于他的那些臣子,也难免内心出现动摇,难免选择重新站队。
如果这还能算是他和司徒瑾之间保持了微妙的平衡的话,那霆王一旦入朝,天平就会彻底倒向司徒瑾那边!
正因为皇上这些年来也想保持朝局的基本平衡,所以才始终晾着司徒霆。
可是,在这个兵符交接的重要关头,皇帝却连夜召见了司徒霆——
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是发现了他和云泓等人的异动,还是为了别的目的?
司徒明想着想着,又开始坐立不安。
又等了一会儿,宁逐总算回来了。
他刚一脚他进门,司徒明就站了起来,盯着他问道,“宫里怎么回事?”
宁逐摇头,满眼的怀疑和不解,“没有任何消息,谁也没听说过霆王进宫的事情,娘娘叫人打听了所有能打听到的人,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怎么会这样?”司徒明万般不解,“究竟是皇上做的太隐秘了还是上官晴在欺骗本殿?”
“……”宁逐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愣了一下这才找回自己的思路来,道,“但是娘娘说皇上最近常在湘贵妃寝宫,而且还带湘贵妃一起出去骑马……最近,娘娘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司徒明闻言深深蹙眉,心中焦灼更甚,“这些年来,父皇独宠母妃,母妃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本殿紫外也深受爱戴。
如今,父皇冷落母妃,转而偏宠湘贵妃,霆王怕是真的要复宠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猎物与冤家,谋
第二百四十七章 猎物与冤家,谋
“那……”宁逐被噎了一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恐怕我们得提前做准备,用余先生的第二套方案了。”司徒明揉了揉眉心,道,“你叫人给余先生送信,让他早日回来,本王这边不能少了他。”
“是!”宁逐转身离去。
司徒明这才招呼人送午饭上来,草草吃了一点之后,想起云泓送来的那封信,便换了便装离开了王府。
不管怎么样,皇帝连夜召见霆王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和云泓好好商量一下。
还有云倾染早上跑出来这件事情!
一想起这个,司徒明的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
这么多年,云倾染还是头一个敢威胁他的!
一念及此,他不由又想到上官晴——
上官晴说霆王进宫了,但是皇宫里面没有传来任何消息,那么……上官晴到底可信吗?
司徒明脑子里一团乱麻,好似从某个节点开始,所有的人和事都变得不可信了。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感觉有些头晕……
……
因着司徒霆和玉流枫两人大眼瞪小眼,云倾挽的午饭吃的格外别扭。
也不知道两人在隔间说了什么,反正出来之后他们没再斗嘴,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却充满了戒备,弄的整个饭桌像是战场一样。
这种场面,叫云倾挽只觉得头疼。
而她还有事情和玉流枫商议,于是午饭之后便对司徒霆道,“一会儿义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人多眼杂,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去找你。”
司徒霆千万个不想走,警惕的看了一眼玉流枫,又将目光落在云倾挽脸上,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本王在对面陪着你。记得晚上来王府。”
“嗯,去吧。”云倾挽安抚的道,“晚上等我。”
司徒霆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玉流枫之后,这才离去。
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长呼了一口气,伸手就敲玉流枫的脑门,“你今天胡说八道什么啊!”
玉流枫闪身躲开,靠在椅子上笑,“帮你试探试探,万一他真如外界传言冷漠无趣,我可不许你嫁给他!”
“我已经嫁了。”云倾挽一脸黑线,拿了个梨子一边啃一边道,“你今天刚到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还说一声?”玉流枫睨了她一眼,埋怨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成天就待在霆王府,我上哪儿说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霆王真是个断袖?”
他往前凑了凑,低声道,“我说小师妹,你这样可不成。
万一他真是个断袖,你打算一辈子和他这么鬼混下去?他可不是不吃肉的狼,万一有一天本性暴露,你这小丫头片子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云倾挽闻言叹息,咕哝道,“正瞅着呢。”
“真不明白你怎么就惦记上他了,”玉流枫叹息,眉毛皱成一团,“你说你离开楚都的时候不过七八岁,那时候不至于情窦初开吧?
这之后,你又没见过他,怎么就还一来就跑到他那里去了?”
“你怎么知道?”云倾挽抬头盯着他,“谁又跟你打小报告了?”
“只有傻子不知道!”玉流枫伸手敲她脑门,“你真那么喜欢他?”
“本姑娘那是势在必得!”云倾挽信誓旦旦的一拍桌子,“他是我的猎物。”
“还猎物!”玉流枫翻了个白眼,“我看,你迟早被那匹狼吃干抹净!”
说着,又半真半假的凑上前来,眨眨眼,笑,“要不,跟师兄回去吧?你想杀了谁,师兄帮你就是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卷在这漩涡当中实在是太危险了!”
说着,又道,“你看看师兄我,也没有比他丑吧?你看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云倾挽一脸黑线,伸手推开他,“审美疲劳了。”
“……真伤心。”玉流枫又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靠了回去。
云倾挽习惯了他这样,言归正传,道,“我这一次请师兄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师兄帮忙。”
“说吧,”玉流枫拍拍胸口,“谁让本公子当年捡了你这么个冤家呢!
不过说起来,你现在可比那时候可爱多了,那时候的你啊,明明只有七八岁,却看上去像个七八十岁的小老太太一样,成天苦着个脸……哎哎,真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想的,竟然会把你带回去!”
云倾挽:“……”
不等她说话,玉流枫又笑起来,一张俊脸熠熠生辉,透露出妖孽一样的迷人气息,“不过小冤家,你对此难道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激之情吗?”
“有啊!”云倾挽把手啃了一半的梨子带给他,“所以说长兄如父,等师兄老了,我会好好给你养老送终的!”
“滚!”玉流枫嘴上说着,却也抢了她的梨子,狠狠咬了一口。
而后,囫囵道,“说吧,叫本公子来什么事!”
云倾挽咧嘴笑,“知道师兄最好……是兵符的事情。
过几天就是皇上大婚,到时候,霆王会把兵符上交给皇上作为寿礼,但是我不想这个兵符落在别人手上,所以想请师兄帮忙,带走兵符。”
玉流枫闻言,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收敛起来,正色道,“皇上寿宴各国宾客前来拜会,大楚朝臣应当在场,霆王在这个时候拿出兵符来……那想要的人肯定也不止你一个吧?”
“师兄英明,”云倾挽道,“司徒明想要兵符,已经安排了傅国怀联系南疆的高手出面抢夺兵符。
到时候,只要师兄从司徒明的人手上劫走兵符,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便可以了。”
“南疆的高手?”玉流枫一愣,“你就这么相信我一定能劫走?”
“当然,师兄要是做不到的话,整个大楚就没人可以做到了。”云倾挽眼底流露出一丝丝的崇拜来,道,“还有一点,霆王府最近出现了一个人偶师,我不方便出手……”
“这么多要求……嗯……”玉流枫迟疑了一下,看向她,眼中隐隐藏着几分期待,“这么棘手的事情,小师妹要是没有什么表示的话,师兄我可没动力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觉得本公子需要你以身相许?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觉得本公子需要你以身相许?
不知为何,云倾挽感觉 玉流枫的眼神当中,似乎藏着一些让她想要闪避的东西。
“师兄想要什么?”她正色,有些不大自在的看着他,问。
她害怕他提出她无法满足的要求。
玉流枫看了她一会儿,忽而轻笑了一声,“逗你玩的,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师兄了。”
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端起桌上的酒樽,好似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在了美酒上面,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期待只是幻觉一样。
云倾挽心情有些微妙,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和玉流枫相处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像是亲兄妹一样……直到今天,她才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异样。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玉流枫笑了笑,起身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洒脱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要开始义诊了,本公子也该走了。”
“师兄!”云倾挽起身来,唤了他一句,想要说点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玉流枫转身,勾唇瞄了她一眼,笑,“师兄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紫影一闪,便不见了。
云倾挽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下多少有那么些不自在。
再 扭头时,看到对面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好似藏着千言万语。
是司徒霆。
云倾挽张了张嘴,也不好隔着一条街喊话,只好把那千丝万缕的情愫全数压回去。
杜若进屋来,遥望了一眼对面的司徒霆,低声道,“主子,玉公子和霆王之间,好像有些微妙……玉公子会不会喜欢你?”
“他是我师兄,当然喜欢我。”云倾挽揉了揉眉心。
她当然明白杜若什么意思,可弱水三千取一瓢饮,她不想也做不到在两人之间周旋。
可玉流枫不是别人,是从小看着她护着她长大的师兄,她无法做到像是对待别人那样决绝的告诉他不可以。
毕竟他也没有直白认真的说喜欢她,她要是挑明了,未免显得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如此,这件事情就难办了起来。
杜若看着她忧心的模样,不禁道,“属下觉得,主子你也不用太为难,玉公子是风流潇洒之人,想来不会做出偏执的事情。”
“杜若,你去泡壶茶来!”云倾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道。
杜若举起茶壶来,耿直道,“还是满的。”
“滚!”云倾挽抬脚踹他,杜若抱着茶壶跑了。
对面,司徒霆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来。
有时候他会感觉,容卿和他挺像的。
就比如这踹人的动作……
但越觉得他好,心中那一丝丝醋意就酝酿的越发浓烈,脑海里也不由浮现玉流枫跟他说的那些话。
他们两人的谈话云倾挽一无所知,她也不好问,当然不知司徒霆心中所想。
这一转眼,义诊的时间到了。
但谁也没想到,第一个上来的患者竟然是云倾染!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脸上蒙着黑色面纱,头上戴着黑丝斗篷,捂的严严实实,也气质大变。
可云倾挽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云倾挽在看到他的时候,恨不得揪着云烟楼掌柜的领子,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没有排队的人放进来!
但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云倾染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眯了眯眼,道,“坐吧。”
云倾染很是矜持的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怯怯的道,“容公子,前阵子,多亏你替我治好伤,要不是你,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
她把嗓音放的柔柔的,比之前和司徒明说话还要娇柔几分。
这种嗓音,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会心软三分。
可云倾挽听得却不舒服,凉凉的道,“今日本公子义诊,你要是没有病的话,还请出去吧,不要占用其余病人的时间。”
他的疏离和冷漠,让云倾染心中有些难受,但同时,他身上和司徒明那种蝇营狗苟完全不同的强势又让她怦然心动。
她赶忙道,“我也是来看病的!”
她说着,缓缓掀开脸上的面纱,变得难过起来,“我的脸自从昨日被云倾挽抓伤之后,就不停的溃烂。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没有办法……这世上,恐怕只有容公子你能帮我了。”
她轻轻的抽泣起来,“公子,只要你能救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什么条件都愿意?”云倾挽冷笑了一声,目光凉凉的打量着她,“可你不过就是一只金丝雀罢了,本公子实在是看不出来你还有什么用。”
“公子,只要你肯救我,日后我愿……以身相许,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她娇羞的垂下头来,暂时忽略了她那张坑坑洼洼的鬼脸。
她喜欢容卿。
自从那天晚上他给她治疗之后,她就再也忘不了他了。
在她心中,他像是谪仙一样俊雅,又如同修罗一般强大,生死人肉白骨,高高凌驾在司徒明那种玩弄权术之徒之上,她想要跟他去江湖上逍遥闯荡,想要跟着他去做一对自在神仙!
云倾染说出这话时,心跳的很快。
云倾挽眼底的笑意却凉而讽刺,“你觉得本公子需要你以身相许?”
“我知道我配不上公子,”云倾染抬起头来,热切的看向云倾挽,“可是公子,我对你的心是真的,自从上次你给我治病之后,我就再也忘不了你了,就连做梦梦里都是你……”
“公子,你就答应了我好不好?哪怕时跟在你身边做个使唤丫鬟我也是愿意的,只要能看到公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越是这么说,越发觉得自己对容卿已经痴狂。
连带着,那眼神也像是燃着火。
云倾挽只觉得讽刺。
她哼笑了一声,“可本公子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和司徒明才是一对吧?
你们传出那么多的事情来,你觉得本公子会戴这绿帽子吗?”
云倾染闻言赶忙摇头,“公子,那都只是谣言啊,话虽然是那么传的,可是并非是我愿意的。”她辩解道,“你也知道的,我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那都是爹爹的意思……”
她抬起头来,满眼热切的看着云倾挽,伸手去抓她放在桌上的手,“但是公子,我已经决定不再回相府了,我愿意和你远走高飞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本公子都不嫌弃,你还可是什么?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本公子都不嫌弃,你还可是什么?
云倾挽不着痕迹的挪开了手,“可本公子正在给皇上治病,接下来半年,是无法离开楚都的。
而且,本公子可不想因此惹来一身骚,你还是回去吧。”
“公子,求求你收留我吧!”云倾染突然跪下来,拽住了她的衣襟,“公子,我以后真的和相府无关了,公子……”
她哭着央求道。
“我怕你有朝一日后悔做出今日这个决定。”云倾挽的嗓音越发的凉,回想起了前世。
回想起前世她是怎么让司徒明拔了她的舌头的。
也回想起今生她是怎么装柔弱挑拨离间的。
云倾挽觉得,就算杜若说她做不了坏人,她也绝对不会对云倾染手下留情。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她实在是太了解云倾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云倾挽眯了眯眼,眼神越发清寒起来。
连带着,她身上那种清绝迷人的气质也彰显出来,让云倾染看的越发无法放开,她赶忙道,“不会的公子,我不会后悔的,求你收留了我吧!”
收留?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微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云倾染一愣,顿时下喜过往,“多谢公子!”
她以为,容卿不正面回答,就是默认了她的请求了。
云倾挽也不点破,自己送上门来的棋子,她不会推出去的。
她也想看看,有朝一日云倾染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容卿就是她三番五次谋害的云倾挽时,到底还后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天下没有后悔药,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事实证明,云倾挽这么做丝毫都不残酷,因为云倾染一开口就说她的不好了。
“是七妹妹抓的,本来是她做错了事情,爹爹正在训斥她,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才上前劝解,谁料七妹妹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抓伤了我的脸。”
她一脸的委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是一道小小的伤口,这一下午就变成了这样了。”
“她为什么要抓花你的脸?”云倾挽眯眼盯着她,只觉得她此时此刻娇弱的模样,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就听云倾染委委屈屈的道,“说来也怪我,若是小时候能照看七妹妹,不让她走丢,她的脸就不会伤成那样……
她的脸若不受伤,也就不会生出嫉妒之情,想要毁了我的脸吧。”
“她的脸怎么伤的?”云倾挽听着这话,恶心的想吐。
毁了她的容,不是大夫人和云倾染商量好的吗?
当着她云倾挽这个身份伪善也就罢了,还在外人跟前装良善,恶不恶心?
只是,她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又有一小片面具遮挡,云倾染没有感觉到她那微妙的表情,装模作样的道,“说是小时候非要揪着旁人打架,被人给打伤了呢。
七妹妹性从小就野,不服管教。
这出去了,总是要吃亏的……”
她竟然掩面抽泣了一声,道,“说起来,都怪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照顾好她,爹爹心里在乎的都是权势,从来不管我们的死活……苦了七妹妹了。”
她哽咽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云倾挽,开始立牌坊,“虽然七妹妹抓花了我的脸,但是我也能理解她的,我不怪她。”
“……”云倾挽打心底里服气,“你如此大度,那这脸就别治了,本公子不嫌弃。”
“可是公子……”云倾染压根没想到容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治了?
让她盯着这张见不得人的鬼脸过一辈子?
云倾染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瞪大着眼睛还想说什么,却被云倾挽打断了,“本公子都不嫌弃,你还可是什么?”
“不是,”云倾染只能干笑,“这不,就怕污了公子的眼……”
“本公子向来不会以貌取人,就这样吧。”云倾挽冷笑着扫了她一眼,道,“本公子下午还要义诊,而且这半年也不方便带着你,你先回去吧,等本公子什么时候要走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公子……”云倾染有些急了。
如果只是这个结局的话,她还来找他做什么?
而且,谁知道容卿这话是不是在敷衍她?
她一咬牙,道,“公子,求您收留我吧,哪怕就是待在云烟楼里面,也是可以的。我真的没办法再回相府去了。
公子在给皇上诊病,不方便带着我,我也是理解的。”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道,“而且,我毕竟是相府嫡女,日后能帮上公子也未可知。”
“帮我?帮我什么?”云倾挽眯眼打量着她,笑意微凉,眼底噙着一丝丝不屑。
也就是这一丝丝不屑刺激到了她,云倾染突然不顾一切的道,“我……我可以帮公子平步青云!”
“哦?”云倾挽嘴角微微扬起,兴味的看向了她,“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帮本公子?”
鱼已经上钩,她觉得可以收网了。
云倾染不明就里,想了想之后, 索性豁出去了,“皇上对司徒明和我爹不满已经很长时间了,公子可以去告发他们,我会站在公子这边,帮公子作证的!”
她一边说,一边心下想着:既然你们无情无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得不到的好处,谁也别想得到!
云倾挽听着这话,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阴毒收在眼底,无声哼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对杜若道,“去,在云烟楼开一间房,为期半年,让云大小姐住进去,再给她找个丫鬟,好好伺候着!”
“多谢公子!”云倾染大喜过望,眼底顿时冒出了亮光。
“你先去住着吧,此间事了,如果你还想要跟着本公子,本公子就带你离开。”云倾挽眯眼看着她,心下在想:等相府灰飞烟灭,等你知道我就是云倾挽,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还想不想跟我走!
到了那个时候,就该是算你我之间的陈年旧账的时候了!
云倾挽眼底寒芒一闪而逝,转身走向了露台。
“云大小姐这边请。”杜若上前,低声道,“不过姑娘既然想要跟着我家公子,那就请从此隐姓埋名,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招惹是非。”
第二百五十章 她算个什么东西?明珠
第二百五十章 她算个什么东西?明珠
杜若的嗓音并不大,但是威胁的意味十足,“我家公子虽然答应带走你,但是你也应该听过药王谷少主是什么样的性情手段。
如果激怒了我家公子,姑娘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的威胁,对云倾染而言是无效的,她感觉到的只有期待和兴奋,赶忙道,“我都明白的,以后我会藏好自己的身份,绝不会叫人发现的!”
她的心跳的很快,满脑子都是容卿公子的倾世容颜和绝世风骨。
那是在楚都任何一个王子皇孙身上都看不到的,她心向往之。
杜若看着她这表情,越发的不悦,凉凉的道,“那姑娘自己想个名字吧,也好去开房。”
云倾染完全忽略了杜若的态度,她认真的想了想,眼底露出娇羞来,欣喜道,“不如……就叫思卿吧!思念的思,容卿的卿!”
杜若差点没把午饭呕出来!
他扫了云倾染一眼,难免不悦,道,“姑娘还是低调点吧。
虽然你说要以身相许,可是你也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
我家公子俊逸非凡,医术高超,想要嫁给他的人每天都在药王谷外面排着队,你这样的,应该先回去照照镜子,学会怎样藏拙,免得一着不慎招来祸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若的话说的难听,但却也是大实话。
容卿何许人也?
有着倾世容颜的药王谷少主,武功高强医术超凡,想要拉拢他的人不计其数,光是别国公主前来提亲的,一年都不下十次。
除此之外,还有江湖世家的千金,王侯将相的闺秀……
她云倾染又算个什么东西?
但容卿大名在外,他的事情云倾染也是有耳闻的。
杜若这话虽然难听,她却也找不出词儿来辩驳,只能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但同时,她又对自己信心十足。
只要她的脸治好了……
杜若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脸色又黑了几分,但也没再说什么,带着她去开了房。
而后去了一趟绸缎庄,找翡翠要人,“主子需要一个人盯着云倾染,你这里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盯着云倾染?”翡翠一愣,拉着他进入内院,蹙眉问道,“主子是要给相府安插人?”
“不是的,云倾染出来了……”杜若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跟翡翠说了一下,道,“她现在不方便露面,而我们也需要对局势形成掌控,不能让她暗中破坏计划,所以……”
“我明白了,那叫明珠去吧。”翡翠点点头,抬头朝着阁楼上喊了一声,“明珠,你下来……主子那边需要人,你去不去?”
话音未落,楼上出现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圆脸小丫头,开心道,“去,当然去!”
说着,蹬蹬从楼上跑了下来。
翡翠笑道,“她一来就嚷嚷着要我安排任务,正好这下不用闲着了。”
杜若点了点头,看向翡翠,“安排你去盯着一个人,可能有些无聊,但是这个人至关重要,你一定要盯紧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明珠像个刚刚出笼的小鸟儿一样,满脸雀跃。
杜若见了,不由看向翡翠,“跟着玉公子来的?”
“可不,除了玉公子还能有谁?”翡翠笑了笑,“你放心吧,明珠年纪是小了一点,性子也明跳脱,但是玉公子手底下的人,做事还是毋庸置疑的。”
“那倒是。”杜若不敢辩驳。
于是,又道,“那我先带着明珠回去了,主子那边还有事要忙。”
“你去吧,叫主子放心,外面的杂事我会安排人帮她盯着,尤其是玉公子也来了,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翡翠点点头,字里行间,显然对玉公子推崇备至。
杜若笑了笑,不知为何又想到今日玉公子看着云倾挽时那微妙的眼神,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声。
而后,这才看向明珠,“我们走吧。”
明珠跟着他,一路问这问那的,“你叫杜若对吧?听说少主长得特别俊美?”
“嗯,少主乃仙人之姿。”杜若不否认。
云倾挽遗传了眀澜夫人的绝世容颜,她的容貌自然毋庸置疑。
明珠想了想,又问道,“那少主俊美还是玉公子俊美?”
“都很美,但是少主的美和玉公子的美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明珠满眼放光,似乎对这件事情特别感兴趣。
“少主之美,在于不辨雌雄,时而清绝如谪仙,时而冷峻如修罗,时而如清风晓月,时而似秋光妖娆……公子之美,在于男性的阳刚邪魅,风流肆意。”
“你把少主都说的不是凡人了!”
“也许,她真的不是凡人吧。少主和我们不一样……”杜若正说着,忽而话锋一转,“明珠,你先去云烟楼伺候着,我还有事。”
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拐入了旁边的窄巷。
明珠扭头往那边看去,之扫见一片青色衣摆,却不是杜若的。
杜若今天穿的是蓝色衣袍,可一转眼他的身影就不见了,速度这么快,显然是有大事。
明珠皱了皱眉,只好先去云烟楼找云倾挽。
她还没见过云倾挽。
但是,容卿正在义诊,她只要去找那个大夫就行了。
转眼到了黄昏,明珠才挤进了云倾挽的房间,屏气凝神的看向坐在桌边的白衣少年。
在来之前,她听玉公子说起过云倾挽很多次,每次说起她,玉公子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玉公子是她一生中最崇拜的人,能让他推崇备至的人,她怎能不好奇?
但同时,心里又忍不住一次次问自己:世上真的会有那样美的人吗?
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丝丝不服气的。
但在看到云倾挽的瞬间,她就被惊艳到了。
天下爱穿白衣的人很多,但却不是谁都可以轻松驾驭的。
她也见过很多穿白衣的男男女女,却没有一人可以穿出眼前人这般气质来。
此时,阳光透过薄纱打在她的身上,她看上去像是冬日暖阳之下的皑皑白雪,纤尘不染,又温雅俊秀,半片银色面具修饰的容颜精致绝伦,没有任何雕琢过的痕迹。
她坐在那里,如同一幅绝世的画卷,明珠感觉外面街上的喧嚣一瞬间都停止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为了见谁?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为了见谁?
她怔忪了一下,低喃,“他们说少主极美,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杜若叫你来的?”云倾挽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弓着腰细细打量自己少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来。
她早就感觉到她了,一进门就盯着她看。
明珠回过神来,脸一红,赶紧站直了,道,“属下明珠,见过少主!”
“嗯,师兄难得带女弟子出来,看来你不一般。”云倾挽笑了笑,起身来,道,“你要盯着的人在二层第五个房间,她叫云倾染,是相府大小姐。”
“杜若师兄都和我说过了。”明珠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脑壳,“少主你可真好看。”
“我好看还是师兄好看?”云倾挽闻言眯眼笑,忍不住逗她。
以她的聪慧,当然感觉到了一丝丝别的东西——
明珠是玉公子的弟子,玉公子门下那些人云倾挽不是很熟悉,能说她极美的,无非就是玉公子本人罢了。
而刚刚明珠叹息那句话,分明有一丝丝的低落和紧张……
这大概,是怕自己的心意无处着落吧?
云倾挽觉得这小丫头应该喜欢玉公子,所以看着她的目光中,也多了些别的意味。
这或者是好事一桩,但是她却不好掺和。
一来,她不知道玉公子对自己的情意,二来,玉公子何许人也?
论武功,玉公子比她强。
论医术,玉公子也未必比她弱。
论容貌,玉公子和司徒霆各有特点,难分伯仲。
天下喜欢玉流枫的女子不计其数,究竟谁有幸能陪他笑傲一生,还得看他自己,别的谁也说不准。
云倾挽当然不会因为明珠这点儿小心思就多管闲事。
明珠闻言果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喃喃的笑,“都好看,都好看。”
“嘴巴挺甜的。”云倾挽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杜若人呢?”
“走到一半突然说有事要办,我没回神人就不见了,我只在街角看到一片衣襟,但却不是杜若师兄的,如果他是去追人了,那应该是个穿着青色衣袍的男人。”
明珠说起正事,面色也肃然起来,表现出一种特别的专业性,“杜若师兄走的很急,所以他要去做的事情一定十分重要。
而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很可能和那位青衣男子有关。”
“那是在什么位置?”云倾挽微微眯了眼,清雅的眼眸中闪过刀锋般的寒芒。
明珠见了,才隐约感觉到药王谷少主狠辣的一面。
她想了想,道,“我刚来楚都,不大清楚地形,但是我记得很清楚,街对面有一家古董店,好像叫……缘古屋?”
“不愧是师兄调教出来的人。”云倾挽不得不对这小姑娘高看一眼。
她得承认,这小丫头比她前世聪明太多了。
“我知道了,你去盯着云倾染吧,不要跟她说起任何关于我的事情,”云倾挽起身拍拍她的肩,“我相信你。”
“多谢少主……那我先去了。”明珠开心的笑,转身蹦跶着离开了。
云倾挽忽而有些羡慕她。
这种小鸟儿一样雀跃的年纪,她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举步走向露台,目光落在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上面。
此时,已经快到傍晚了,喧嚣的人声因为阳光西斜的缘故,逐渐变得不再那么尖锐刺耳,反倒染上了一种梦幻的色彩,让她的思绪轻而易举的飘向了前世。
前世,她 埋藏在霆王府中六年,因为局势相对稳定,司徒明的路走的也比较顺,所以并未出现柏昔、上官晴甚至珍珠这样的人物。
那个时候,她要么和宁逐接头,地点选在药铺里。
要么和司徒明见面,地点是相对偏僻的五里街。
五里街上店铺林立,古玩书籍胭脂水粉酒水糕点茶馆酒肆样样俱全,人多且杂,什么人都去得,所以不容易引人怀疑。
每次司徒明和她见面,都穿一声青色长袍,用上好的锦缎,上面绣着银灰色的暗纹,打扮成商人的模样。
而每次,她都是那个无所事事,跑去买点这个买点那个的霆王妃。
每次她逛着逛着,最终都会去一家茶馆品茶。
茶馆的雅间十分隐蔽,每次她都会在那里遇上司徒明。
那时候,她也会一叶蔽目,觉得司徒明说什么都可信,穿什么都好看。
而那家茶馆,距离缘古屋大概百余丈,从缘古屋往前走十几丈,一拐角就能看到那家茶馆了。
虽然说,天下穿青衣的男子数不胜数。
但是,能让杜若追上去的却不多。
在楚都,恐怕只有司徒明一人。
而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司徒明去茶馆,是为了见谁?
柏昔已经远走高飞,上官晴今天上午就去见过他,她云倾挽人又在这里,云倾染早上也去找过司徒明,人还在云烟楼。
如此,只剩下云泓和傅国怀。
云倾挽想到了之前暗卫说的那封信——
那封由相府送去明王府的信。
那么,司徒明这次出去,是因为这封信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要见的人就是云泓。
而当下,云倾染已经离开相府,云泓和司徒明的关系出现裂痕,这个时候云泓和司徒明都没有安全感,他们会怎么办?
云泓想要实现他国丈的报复离不开司徒明,司徒明想要坐上皇位也离不开云泓。
这个时候,他们虽然心有芥蒂,但也一定会选择修复关系。
云倾染已废,用她显然太勉强。
那么,能让云泓和司徒明心中都感到安定的人,应该就是……
“是云倾卿!那封信一定和云倾卿有关!”云倾挽猛地找到了出口,自语道。
之前相府那边传来消息,说云倾染毁容之后,云泓单独见了云倾卿。
这件事情本身就透露了云泓的意图。
除此之外,云泓其实也只有云倾卿可以选择。
因为,林氏出事之后,二房已经无法信任。
而三房的姨娘出自商贾之家难登大雅之堂,三方的公子又牵扯在林氏一案当中尚未有定论,再加上三房人多眼杂不好掌控……
如此,只剩下一个侍妾所出的云倾卿。
云倾卿的生母虽然低贱,但已经死亡,如此就可以收养在大房名下,没有任何阻力。
同时,云倾卿能依靠的只有云泓,自然会把云泓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这种强烈而紧密的纽带关系,能够保证她在嫁给司徒明之后依旧和云泓一条心。
同时,也因为云倾卿没有别的亲缘关系,而能够更好的对云泓和司徒明所做的事情保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喊冤,狼狈为奸
第二百五十二章 喊冤,狼狈为奸
云倾挽完全能够理解云泓选择云倾卿这件事情,只是……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扫了一眼远处京兆尹府的方向。
昨天晚上,她的人留意到司徒霆安排人去了死去的大夫家里,那么,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很快就会有人前去京兆尹衙门告状,到时候,云泓还能安然在茶馆里和司徒明谋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么?
云倾挽冷笑了一声,回眸看向对面的云烟楼时,眼底闪过一抹潋滟之色。
她不得不说,单纯从战友来讲,司徒霆的确是个难得的伙伴。
他的配合之默契简直让云倾挽不得不感叹。
这般思想着,脸上的笑意又和煦明亮起来。
司徒霆看了,心头豁然发亮。
他真是爱极了那少年笑的样子,简直比阳光都还要璀璨。
云倾挽睨了他一眼,回眸万般风情,转身往屋里去了,边走便扬声道,“继续叫号。”
她显然开心了起来。
而正如云倾挽所料,此时此刻京兆尹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
十七八个人哭天丧地的跪在外面,请求京兆尹做主,还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分别在京兆尹衙门外面敲鼓,吸引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我家老爷死的冤枉啊,请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我儿冤枉啊,求赵大人做主!”
“……”
喊冤的声音不绝于耳,衙役飞快跑去后堂,告诉京兆尹赵之恺,道,“大人,很多人在外面喊冤敲鼓,但咱们……要不要升堂?”
他其实有些胆怯,试探的道,“听说告的人是丞相大人,这案子咱们京兆尹府怕是不好接。”
正在临摹字帖的赵之恺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不错,总算是长脑子了。”
他蘸饱了墨水,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道,“你说得对,这丞相的案子咱们小小的京兆尹可审不了,就让受害人家眷在外面闹腾吧,等到了晚间,本官亲自进宫,向皇上请罪!”
楚都豪强云集,一抬头就能遇上皇子王爷,赵之恺能在这种虎狼窝坐稳京兆尹的位子,自然不是愚蠢的人。
今天早上,丞相告假没有早朝,又隐约传出云倾染毁容,相府下人中毒的消息来。
这意味着昨天云泓肯定找了很多大夫前去医治,但是云倾染毁容这事儿,却不允许在外快速传播开来,所以云泓选择杀人灭口这也是正常的。
要是放在寻常,这人死了,云泓也能一手遮天,给点钱再警告一下,让这些家眷远走他乡,这事儿也就算是解决了。
可是这一次既然闹起来,那就……肯定不是闹一闹这么简单了。
很显然,这些人敢来告状,必定后面有人撑腰。
可云泓站在敌对位置上的,只有太子司徒瑾和蛰伏的霆王司徒霆,自然,想要闹大这件事情的,恐怕只有司徒霆了。
赵之恺虽然表面上中立,但是暗地里实际上亲近司徒霆。
对于司徒霆的行事作风和手段,他也是颇为了解的。
显然,司徒霆很清楚京兆尹衙门审不了当朝一品大员的案子,那这事儿闹着闹着,就肯定要闹到皇上那里去,召集三司会审……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多闹腾一会儿吧。
赵之恺的心思,又缓缓沉落在了字帖上面,每一个字儿都写的玲珑圆润,挥洒自如……
字如其人。
而此时,司徒明已经和云泓在茶馆当中碰面了。
云泓旁边还坐着一个少女,少女白纱遮面,眼眸沉静,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她身上的气质和年龄严重不相符。
“你我合作这么多年,丞相难道还无法放心本殿么?未必只有联姻才能让你我一心……”司徒明在信中已经知道云泓的意思了,但是他对云倾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不知为何,他看着云倾卿那张脸,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云泓肿着一张老脸,看了眼云倾卿之后,笑着道,“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若是你我不是一心,我能把女儿托付给你么?
再说,这合作的事情,自然没有一家人来的好。
况且殿下和染儿之间早就暗中订下了婚约,可惜染儿的脸毁了,”云泓皮笑肉不笑,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道,“如此,臣也就不好再为难殿下了。
可小女卿儿也是很好的姑娘,除了不是嫡女之外,相貌才情皆不输于染儿的。
且,小女从小习武,心智冷静,比染儿更适合呆在殿下的身边……”
司徒明蹙眉,想说些什么,但被云泓迅速拦住了,他又道,“殿下,你总也得让臣安心不是?臣跟着你,做的可是要诛九族的事儿。”
司徒明想要辩解,但是云泓又凑到了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司徒明闻言大惊,“此话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云泓笑着,眼底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来,“只要殿下好好待卿儿,咱们谋划的事情,只成不败。”
这种情况下答应云泓让司徒明觉得难堪,像是被要挟了一样。
但是思前想后,他又觉得云倾卿的确是个比云倾染更好的招牌。
因为,云倾染只是一个幌子,一个谣言,一个花瓶。
但是,云倾卿却代表了一股庞大的势力,一股可以扭转乾坤的势力。
他无法拒绝。
一转念,司徒明脸上就露出欣喜的表情来,起身拱手道,“多谢岳丈大人为小婿一番谋划,小婿有岳丈大人辅佐,必定能够旗开得胜!”
“殿下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云泓举杯,满脸笑意的道,“为殿下谋划,都是臣应该的。”
一时间,两人又像是从未发生过分歧一样,气氛别样的和谐。
云倾卿始终一言没发,想个隐形人一样坐在旁边。
但是,司徒明却感觉到了她的身份地位带来的分量。
他起身来,举杯敬云倾卿,“卿儿,本殿日后定会好好待你,王妃之位非你莫属!”
“承蒙殿下厚爱。”云倾卿举了举杯,看上去也并不热络。
似乎,她的性子天生就是那样的。
司徒明觉得不舒服,却又因为对权力的向往而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但司徒明对云倾染还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转身来问云泓,“对了岳丈大人,今天早上染儿来了王府……这事儿你知道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蹊跷,后院烈火
第二百五十三章 蹊跷,后院烈火
云泓闻言明显一愣,“她今早出去了?”
“……”司徒明哽了一下,道,“不光出来了,还来本殿府上威胁了一通……你出来的时候,她回去没?”
“这……我完全不知道啊!”云泓昨晚一看云倾染那张脸就知道她没用了。
这一上午就琢磨着怎么保住自己的权势的问题,哪里还顾得上云倾染?
而且,云倾染有大夫人陪着,他叫人把丁香给绑了,大夫人因为这个跟他闹脾气呢,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怎么会主动凑上去找不痛快?
因此,他压根就没关注大夫人和云倾染的事情。
此时司徒明说起这个,云泓才觉得哪里不对。
他有些不安的起身来,道,“既然这样的话,绝对不能放任她胡闹下去……我回去看看,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嗯,她那边,还请相爷多多费心。”司徒明微微躬身,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尊重。
云泓点点头,看了一眼云倾卿,而后转身离开,心下窃喜:辛亏他还留了一招!
因为怕被人发现,司徒明也没送他,只是一指挑开窗帘,看着他云倾卿离去。
云泓在街上喜不自胜,伸手拍拍云倾卿的肩膀,“卿儿,这一次你可帮了爹的大忙了!”
“卿儿定不负爹爹谆谆教导。”云倾卿看向云泓,眼底藏着感激之情,“娘亲去世的早,卿儿年幼多病,若非爹爹暗中照料,将卿儿送去医治,卿儿早就不在人世了。”
“傻孩子,你娘去的早……”说着,长叹一声,“是爹爹对不住她。
本来,她才该是府上的大夫人……”
那嗓音里,似乎夹杂着太多的过往曲折,一言难尽。
云倾卿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道,“那也是娘亲自己的选择,娘亲愿意为了爹爹只做个侍妾。”
转眼到了人多的地方,两人不敢再多说,就此打住。
因着惦记着云倾染的事情,云泓没再刻意绕道,直接穿过云烟楼下方的街道,匆匆赶往相府去了。
而此时,杜若也回到了云倾挽身边。
两人站在露台上,看着乔装打扮过的云泓和云倾卿穿过人群,云倾挽眼眸逐渐眯了起来,眼底染上些许冷嘲。
杜若却有些担心,低声在她耳边道,“司徒明最初是不大喜欢云倾卿的,但是后来云泓附耳说了句什么,司徒明突然就转变了态度,直接叫云泓岳丈大人……属下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你是说,云倾卿的背后藏着蹊跷?”云倾挽的嗓音有些空幻。
相府那几个女儿,的确只有云倾卿最为特殊。
她从不参与姐妹争斗,也很少说话,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而且,她娘的身份也最为卑微。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司徒明反应这么大的呢?
毕竟,在云倾挽的记忆当中,前世司徒明和云倾染暧昧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在大婚之前叫过云泓岳丈大人。
就听杜若道,“不光如此,之后云泓和司徒明都对夺位产生了极大的自信,属下觉得,云倾卿的身份必定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那是有些蹊跷。”云倾挽点点头,道,“这样吧,你通知翡翠,让她派人去查一下云倾卿的底细,看看她这些年究竟在哪里养病,何人伺候,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好。”杜若点点头,转身离去。
云倾挽遇到了死角。
前世,她和云倾卿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局势过分紧张,很多东西都开始变得和前世不一样,由不得她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她自是武功高强医术精湛,可是她也绝不是狂妄自大之人。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楚国之上还有强大的云极帝国,云极帝国之外还有许多个帝国……
世界如此广袤,谁知道云倾卿背后是什么?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就云倾挽自己而言,她连教她武功的师父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这场角逐变得凶险起来,云倾挽不由又看向对面的扶风楼。
司徒霆还在对面守着,目光从薄纱的缝隙里若隐若现,就那样静静地落在她身上,温暖踏实。
这大概还算不上一种守候,却依旧让云倾挽感觉到了安宁。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始义诊。
云泓一回到相府,便直奔大夫人那边去了。
他是不想面对大夫人,但是云倾染出去的事情事关重大,他必须要去确认一下,还要顺带和大夫人好好谈一谈,避免大夫人在这件事情当中起到反作用。
只是,这件事情不好解决,让他越靠近大夫人的院子,就越眉头紧锁。
云倾卿自己回屋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存在感。
云泓在院外调整了一番情绪之后,这才举步走了进去,却不想大夫人正愤愤然坐在院中,把一盆刚摘的花朵弄的惨败零落,似乎是在发脾气。
云泓有些厌倦了她。
他本就是为了仕途才娶的大夫人,大夫人的娘家对他升官有帮助。
但这些年来也尚且能够对付,可是自从云倾染彻底没用,大夫人和大夫人的人又牵扯了很多事情之后,云泓就觉得大夫人看上去面目可憎了。
要不是她提议把云倾挽接回来……
要不是她把丁香弄进来……
要不是……
他突然觉得,好像所有的一切错都在大夫人。
如此,本来打算好好说话的云泓在来到大夫人跟前时,语气生硬的质问道,“云倾染呢?我让你好好看着她,你知道她去哪儿吗?”
大夫人闻言也火冒三丈,一把掀翻了花盆,“云泓,你就算是卸磨杀驴,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吧?
云倾染?这连名带姓的,你是在叫自己的女儿吗?
她是相府的大小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还要把她囚禁了不成!”
云泓气的,一耳光就扇在了大夫人脸上,唾沫星子乱溅的道,“谁让她昨天过来掺和的?你们娘二两都是一样的装模作样!她要不是去装那么一下,脸能毁了吗?
她这叫自作自受!还有你,那个丁香什么货色?
谁给她的胆子在府上下毒?你告诉我,除了她谁能做到让那么多人同时中毒!”云泓瞪着眼,眼底像是喷火一样。
大夫人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可理喻,撕破脸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可理喻,撕破脸
“原来在你眼中,我和染儿一直是在装模作样?既然我们这么不入你的眼,你早干嘛去了?”
大夫人怒极反笑,浑身颤抖着道,“云泓,当年你跪在我侯府大门外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装模作样?”
在被云倾染被毁容和云泓的恶劣态度刺激之下,大夫人终于也突破了最后的底线,破罐子破摔的冷笑一声,“云泓,要是没有侯府,你如今能爬到这个位置上吗?
我承认,那个女人的确对你的仕途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如果没有侯府,你区区一个九品芝麻官,又有什么资格进入楚都!
当初你像是一条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乞怜,这会儿说我装模作样了?
在干嘛去了!”
“啪!”
大夫人话音未落,云泓又没忍住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云泓的自尊心根本挂不住了。
大夫人吐了一口血,捂着脸冷笑一声,眼神有些疯狂的盯着云泓,“云泓,你要敢动染儿和丁香,那侯府就和你势不两立!你自己看着办吧!”
撂下狠话,大夫人声嘶力竭的怒吼一声,“滚!”
其实,在云泓来之前,大夫人的情绪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这些年来,她和云泓虽然相敬如宾,但她很清楚,云泓心里藏着的是另外两个女人。
一个让他恨而无解,一个让他爱而不得。
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她这个正房夫人。
但是,好歹侯府在后,而她谋求的也不是云泓的宠爱,一心都寄托在云倾染这个未来的皇后娘娘身上,所以也没觉得那么难过。
但是,云倾染的毁容一下子让她失去了重心。
云泓作为丈夫,不光不关心她和云倾染的状况,前脚舍弃她们,把矛头指向了丁香不说,还敢前来兴师问罪……大夫人的情绪就这样彻底爆发了。
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女人是疯狂的,大夫人吼完之后,抓起桌上的茶具就砸向了云泓。
“真是不可理喻!”云泓气的眼皮直跳,丢下一句话之后,甩袖离开了大夫人的院子。
大夫人的话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但是大夫人说的又不无道理。
梁侯是两朝元老三代显贵,虽然不怎么关注朝堂的事情,但是底蕴深厚着呢。
换做往常,要是云泓能全心全意和梁侯斗,凭借他如今的地位,也能让梁侯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惧梁侯。
可是现在不行。
现在局势太乱,太子复出,霆王蠢蠢欲动,皇帝龙体安康,存心整肃朝堂,他和司徒明之间的信任关系又正在重建的紧要关头……
最重要的是,司徒霆就要把兵符交出去了。
一转眼,这只剩下十天左右时间,如此危机微妙的局势之下,任何风吹草动对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所以,他还不能和大夫人打的太过分,也不能过分得罪梁侯。
一旦梁侯倒向太子,那他和司徒明的胜算就太小了。
云泓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俩开院子之后,吩咐新提拔上来的近侍秦安,“你去看看大小姐究竟在不在府上,如果不在,派人把她抓回来,从今天开始她哪里都不能去!”
跟大夫人闹腾了这么一场,云泓很清楚大夫人已经无法在帮他了。
那么,一切都要他自己着手解决。
至于后院的事情,就算是火烧连天,也得等先拿到兵符之后再说。
现在,一切都还要稳住。
但秦安走后,云泓冷静下来不禁开始怀疑:丁香给云倾染下毒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是她投靠了敌对势力,还是别的原因?
按道理,丁香未来是云明浩的正妻,大夫人对她那么好,云倾染对她也不错,她应当维护云倾染才对……
还有,最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偏偏在云倾挽来相府闹腾的那天府上那么多人中毒呢?
云泓是怀疑云倾挽的。
可是,云倾挽又有无法下毒的证据。
云泓调查过,云倾挽一来就直接奔他这边过来了,和门口那两个守卫不过碰了一面。
就算是她给那两个守卫下了毒,也不至于其余人都中了毒吧?
尤其是云倾染——
当时傅国怀给云倾染检查过伤口,可没从伤口上查到异样,这证明云倾染的伤口开始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的伤痕而已。
而且,从云倾挽进入他的院子之后,就被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也没动过。
她不可能给那么多人投毒的。
很多人她甚至都没见过。
但推理越是天衣无缝,云泓就越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因为,这件事情的最后受益者,实际上是太子和司徒霆,甚至是皇帝。
如果说这只是巧合形成的一种局面,让云泓的心智再倒退三十年他都不相信。
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一双手正在推波助澜。
只是,乱象纷呈当中,他找不到这双手罢了。
云泓越想越觉得头疼。
可这件事情还没想明白,秦安就匆匆的回来了,面色难看的道,“大小姐不在府上,早上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但让他真正忧心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还有就是,昨晚死了的那几个大夫的家属跑去京兆尹府衙外面喊冤了,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什么?他们怎敢?!”云泓震惊的瞪大眼睛,“昨夜没有做好封口吗?”
“做了,该说的都是说了,钱也给了,”秦安眉头紧紧拧住,琢磨道,“他们敢去闹,肯定后面还有人撑腰。”
“赵之恺什么反应?”云泓紧张了起来,心口剧烈的起伏着。
“没有反应,就任由他们在外面闹腾,”秦安道,“现在看戏的人都围了整个京兆尹府,有的在骂相府,也有人在骂赵之恺……”
“这个老王八!”秦安没说完,云泓就骂了一句,指着秦安道,“你去,告诉赵之恺先把那些人收押,具体的事情本相会去跟他解释清楚!”
他恨死赵之恺了。
这件事情,赵之恺完全可以先受理此案,把案子压下去,再给他透个气儿。
可赵之恺却不肯出面,硬生生让这件事情闹大了开去,这不是要毁了他的相府么!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容卿啊,你可算来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容卿啊,你可算来了!
云倾挽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从楼下经过,往京兆尹方向去了。
杜若在一旁皱着眉,低声道,“主子,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相府的人吧?”
“嗯,凌允死后,此人应该被提拔了上来。”云倾挽点点头,哼笑了一声,“这京兆尹府外面都折腾了一下午了,云泓怕是坐不住了吧?”
“也是,他这个丞相最近出的事情太多了,他当然害怕这事儿被皇上知道。”
杜若点点头,转身来问,“主子,你什么时候进宫去?”
“等赵之恺。”云倾挽嘴角微微扬起,“赵之恺在衙门里躲了一下午,这事儿他总要给皇上一个说法,眼下云泓的人又去了京兆尹府衙门,肯定是去施压了。
如今,皇上正在想办法打压相府的势力,赵之恺不会不愿意出一份力。
时机已经差不多成熟了。”
云倾挽微微眯着眼,看向远处逐渐晕染开来的晚霞。
楚都风起云涌,胜者为谁?
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小二送了一个食盒进来,道,“容公子,刚刚有人送来了些吃的,说是感谢容公子的治疗之恩,这里还有一封信。”
“谢了。”杜若上前接过食盒和信封来,递给云倾挽。
小二走后,杜若打开食盒,云倾挽拆开信封,在看到上面的字迹时,又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她看着桌上的食物,扫了一眼对面的扶风楼,却见那边桌上正是和她一样的酒菜。
于是,笑意又浓烈了几分。
对面,司徒霆看到她的笑靥,幽邃眼眸便如同解冻的湖水一样,泛起了潋滟之色。
“霆王真是一个不错的人。”杜若见状,低声的叹息,“一个权势滔天的王爷,隐忍至此,实在叫人难以想象。”
换做旁人,肯定无法满足这样的远远对望,这样的安静守护。
云倾挽闻言,眸中不禁露出与有荣焉的欣喜。
他自然是不凡的……
吃完了一桌子的菜,云倾挽心里想着那人,也没吃出饭菜的滋味儿来。
吃饱之后,起身对杜若道,“相府和明王府那边继续盯着,还有霆王府上那个上官晴……我先进宫去了。”
“主子且放心,外面有我们呢。”杜若点点头。
云倾挽嗯了一声,又回望扶风楼一眼,这才离开云烟楼,径直往皇宫去了。
果然,她来到皇宫门口的时候,赵之恺也在门口等着。
“原来是赵大人,是打算去面圣吗?”云倾挽笑着走到他跟前,和他并肩而立,看向宫门里面。
“原来是容公子……”赵之恺闻言转身来,冲她抱了抱拳,“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才觉世人传说的还是太肤浅,公子其人,竟是霁月清风!”
“赵大人谬赞了,不过是皮相罢了。”云倾挽笑了笑。
赵之恺闻言,也笑道,“公子这是进宫给皇上诊脉?”
“嗯,却没想到和赵大人同行。”云倾挽看向他,“是因为相府的事情?”
“可不是!”赵之恺闻言,露出头疼的表情,“我这一个芝麻官,哪里管得了朝中一品大员的事情啊!这不,没有办法,只能请皇上定夺了。”
“大人说笑了。”云倾挽笑着打量这个面容白净无须,微微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道,“大人作为三辅之一,也是朝中三品大员,况且陛下都以民为天,这为民做主的事情,大人如何不能做?”
“唉,一言难尽!”赵之恺摇头,叹息一声,道,“公子从药王谷来,对楚都局势可能不太了解。
如今的相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动摇的。”
“大人说的有理,虽说旁观者清,但实际上,只有身在局中,才懂得局中人的艰难。”云倾挽并不否认赵之恺的说法。
她当然很清楚这些年皇帝病重太子积弱造成相府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撼动的局面。
只是,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来,装做一知半解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赵之恺却因此而有些喜欢她,笑道,“容公子果真是达练之人。”
这份理解不容易。
两人正说话时,元公公迎了出来,一看到容卿就眉开眼笑,“哎哟,容公子可算来了!快快快,里面请……”说着,又看向赵之恺,“赵大人是打算面圣?”
“正是,还请公公行个方便……已经叫人前去通传了,只是还没有消息过来。”赵之恺也不打算等了,毕竟元公公在这里,应当知道皇帝愿不愿意见他。
元公公笑了笑,道,“那大人和容公子一起来吧。”
“多谢了。”赵之恺笑道。
“皇上在贵妃寝宫,大人是要在御书房等着,还是一起过去?”元公公边走边问。
“怎敢劳烦皇上大驾?臣自己过去。”赵之恺心下一喜,赶忙道。
这自古以来,后宫和外面的局势往往是一体的。
如今皇上亲近湘贵妃,那自然对霆王十分满意,而他又亲近霆王……
况且,赵之恺没必要躲着湘贵妃,本就是自己人。
因此,这一路和顺的去了湘妃寝宫。
云倾挽自己则想起了上次皇宫那场鸿门宴湘贵妃帮她说话的事情,不免心中生出几分感激和亲近,竟是多少有些想要再见她一面了。
且,湘贵妃是司徒霆的母妃。
他们之间,还有些不为外人道的关系在里面。
只是,她也感到有些好奇:
这之前湘贵妃一直称病不肯侍寝,如今又为何愿意亲近皇上了?
这般想着,不由又想到自己的母亲眀澜夫人。
她多希望眀澜夫人至少也能在阳光下出来走动?
皇帝对眀澜夫人又敬又爱,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而且眀澜夫人似乎自己并不想出来。
她作为药王谷少主,也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好出面干预……
云倾挽思绪一路起伏着,直到一脚踏入湘贵妃寝宫时,这才停歇。
再次见到湘妃时,她坐在皇帝身侧,脸上洋溢着笑意,端庄之间带着几分明媚,雍容之间又藏了几分灵动,和宫中任何一位妃子都不一样。
而皇帝则起身来,大笑着道,“容卿啊,你可算是进宫了!
朕这皇宫,不知多少人想要进来!可你呢?朕不叫你,你就面儿都不露,真是叫朕恨的牙痒痒!”
第二百五十六章 忘年交,帝王谋
第二百五十六章 忘年交,帝王谋
楚帝笑的爽朗畅快,整个人容光焕发,言语之间,似乎也少了帝王之气,倒像是普通人面见亲朋。
这场面,看的赵之恺一阵目瞪口呆。
他总以为,容卿在楚帝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外来的大夫,就算是比傅国怀这样的人放得开一些,但终归还是君王和草民的关系。
可没想到,楚帝见了容卿,竟然不光不要求他下跪行礼,还亲自起来走到了容卿跟前。
那眼中的喜悦,简直和见到了老朋友没两样。
楚帝伸手拍拍云倾挽的肩膀,“你再不来,朕可就要出宫去找你了。”
“陛下需要,容卿哪能不来?”云倾挽也忍不住笑,“只是皇宫毕竟是大楚重地,我一介草民乱闯,怕是要坏乐规矩。
一个人坏了规矩,那之后就会有更多人坏规矩。
草民可不敢给皇上找麻烦。”
“就你能说!”皇帝大笑,拉着她往软榻那边去,“来来来,你坐下,你让朕放松一回,你也放松一些。”
“好。”云倾挽忍不住的笑,扭头抽空赶紧给云湘见礼,“草民见过湘贵妃娘娘!”
“噗嗤!”湘贵妃见她见缝插针行礼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也便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今日只是聚在一起说说话,你且莫要紧张。”
赵之恺完全被晾在了一边。
云倾挽也觉得有点尴尬,赶紧委婉的提醒皇帝,“陛下,那个……赵大人好像有事找您?”
“嗯,”楚帝早就注意到赵之恺了,只是亲疏有别,忙着招待容卿,这就把赵之恺给晾在一边了,容卿这么一说,他才将目光投向赵之恺,“你来找朕,何事?”
赵之恺赶忙道,“臣拜见陛下……有一件事情臣处理不了,特来向陛下告罪!”
“什么事情你处理不了?”楚帝微微蹙眉,“这楚都,还有你一个三品官处理不了的案子?”
赵之恺抬头,赶忙道,“陛下,臣只是个从三品啊,在这之上,还有三品、二品,和一品大员,自然还有很多案子臣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个胆量去处理啊!”
皇帝闻言,脸上笑意消散,“谁犯了事儿?”
赵之恺这话说的很明显了,他处理不了的,当然是朝廷高官。
自己的股肱之臣犯事儿,皇帝要是能高兴起来那才叫奇怪。
赵之恺说的也比较委婉,道,“这今儿个下午,京兆尹府衙门外面来了十几个人喊冤,说是要状告丞相云泓草菅人命……”
他说着,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陛下,这臣胆儿小啊!
丞相在朝中位居一品,并且还在陛下卧病那会儿摄政,臣等都是他手下的卒儿,这哪敢审理丞相的案子?”
他垂下头来,低声支吾着,“这更别说,还是命案。
按照我朝律法,这人命关天的案子,可是要杀头偿命的,臣哪儿敢要丞相的项上人头呢?
这不,臣一犹豫,这就给耽搁了。
转眼一下午过去,外面闹得是沸沸扬扬,现在估计全楚都的百姓都知道这事儿了。
这不,还是激怒了丞相。
就在臣进宫之前,他还着人来警告臣,叫臣那些喊冤的人都先抓起来,等待他过去处理……”
赵之恺抬起头来,看向皇帝,“可臣一想,这不对啊!
这昨日云倾染被毁容,丞相被人打伤,相府不少人中毒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显然相府是需要大夫的。
喊冤的人又全都是大夫的家属,这前后不容细想,万一那些大夫真的死在了相府,臣怎能听丞相的话,把受了冤屈的人给抓起来呢?
可这丞相说了自己会亲自来处理,臣这就怂了,怕到时候应对不了他。
没有办法,臣这才找到了陛下这里来!”
分明想要弹劾云泓的赵之恺,愣是把这一出戏演成了因为害怕而搬救兵的可怜人,看的云倾挽也不禁惊奇。
皇帝听了,气的一拍桌子,“好一个云泓!他竟然还敢草菅人命!”
“陛下,此事……该怎么办?”赵之恺眼巴巴的望着他,问。
皇帝黑着脸半晌,但也有些头疼。
是的,云泓的势力盘根错节,不能轻易撼动。
要是换做往常,他肯定立即召集三司会审,把云泓给办了。
可是现在却顾虑重重。
云泓走到这一步,是愿意束手就擒的人吗?
当然不是。
这件事情撕破脸,那就是鱼死网破。
楚帝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一时间不由看向容卿,“容卿,此事你怎么看?”
没有办法,屋里只有他、赵之恺、湘贵妃和容卿这几个人,他进退维谷的时候,能问的只有容卿。
毕竟,赵之恺是来求救的,湘贵妃久居深宫不可干政。
只有容卿,超脱在外,又治好了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信任。
同时,药王谷少主威名在外,楚帝知道身边此人心有乾坤,不比自己朝堂上那些人差。
云倾挽闻言,道,“追狗至穷巷,必遭反噬。草民倒是有个建议,也许可行。”
“但说无妨!”楚帝心中一动,半个身子都往她这边侧了侧,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云倾挽道,“大夫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们治病救人,惠泽乡里,如果冤死,必定民怨沸腾。眼下闹到如此地步,云泓已经引起了楚都百姓的不满……”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看向楚帝,道,“天下民为本,百姓才是陛下手中最为锋利的剑,陛下何不用一用呢?”
“你的意思是……放任自流?”楚帝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全是。”云倾挽眯了眯眼,道,“此事陛下不益出面,还得赵大人去办。
赵大人这些年来执法甚严,清名在外。
赵大人执意要办此事也说的过去,到时候百姓自然会站在赵大人这一边,到了这个时候,进退维谷的就是云泓,而不是陛下了。”
楚都闻言,琢磨道,“赵之恺出面,我们进可攻退可守。
进一步,赵之恺的意思代表了我大楚的律法,代表了朕,百姓站在赵之恺这一头,就是站在朕这一头。
如果云泓伏诛,自然去了心头大患。
如果云泓反弹,百姓必然群起而攻之,我们胜算会更大一些。
退一步,实在控制不了局势,云泓也没有理由直接造反,毕竟不是朕直接想要他的命……
一旦他动了,他就错了,给了我们彻底铲除他的理由。
毕竟,朕并未苛待他,是他咎由自取……”
楚帝说到这里,看向赵之恺,“只是,如此一来,赵大人就在风口浪尖上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生之年得遇容卿,如久旱之地逢甘霖之露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生之年得遇容卿,如久旱之地逢甘霖之露
这件事情,一旦成了,赵之恺是头号功臣。
若是不成,赵之恺就是替罪羊,谁都清楚。
赵之恺其实已经别无选择,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云倾挽看向他,道,“赵大人,本公子愿意保你一家平安,此事你去做吗?如果你愿意,本公子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臣……愿意!”赵之恺略微一愣之后,重重叩首。
药王谷虽然不是什么能够影响朝局的势力,容卿虽然也不是什么朝中权贵,但是但凭容卿那超绝的武功和与皇帝的关系,以及药王谷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他的保证赵之恺相信。
只要家人无恙,他赵之恺不介意抛头颅洒热血。
他没那么胆小。
云倾挽看向皇帝,道,“陛下既然有除奸恶之心,容卿也愿意帮忙。
前阵子,云泓请我前去治疗云倾染,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最后却去了,皇上好奇这是为什么吗?”
“为何?”楚帝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扭头期待的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嘴角扬了扬,道,“当时,药王谷本想婉拒,于是就跟云泓说,想要本公子出手治疗云倾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诊金是一百万两黄金。
我算过一笔账,按照云泓的俸禄,最多也就能够拿出十万两黄金来,这还是得省吃俭用,平常稍微捞了点儿油水的情况下。
可是……”
话到这里,就被楚帝义愤填膺的打断了,“他拿了那一百万两,所以你不能食言,只好去治了那云倾染?”
“没错,陛下的国库,也未必有这么多的银两。他云泓敛财那么多,想要干什么?”
云倾挽轻哼一声,眯了眼,道,“正是这件事情,让我留在了楚都。
我想要看看,这楚都究竟有多少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一边搜刮民脂民膏,一边欺上瞒下!”
云倾挽觉得眼下时机已经成熟了。
云泓杀了大夫这件事情,能够激起民怨沸腾。
这样一番造势之后,再牵扯出他贪污受贿等等事件,就算是皇帝不出手,那些百姓也肯定恨不得喝了他的血。
况且,皇帝又怎会不想扳倒他?
只是,皇帝这些年病弱,对朝局掌控力有限,身边还被安插了许多探子,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即被云泓发现,所以皇帝想要拿到证据除掉云泓,是不切实际的。
他派去的人还没到地方,估计证据就已经被消除了。
可是容卿不一样,容卿不过是个大夫,云泓不会拿对待政敌的方式对待他的,所以也毫无防备。
如此,就让云倾挽轻而易举的拿到了他那些证据。
但云倾挽说话很有技巧,楚都都没有多加怀疑,就上道了,“所以,你主动出面,治好了太子,也答应了治好朕?”
“算是吧,一百万两黄金,让我感到震惊。”云倾挽的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寒芒,“于是,我叫人去盯着云泓的人,详细记录了每一比黄金的来源,连带着,还牵扯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事关重大,我虽是一介草民,却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国不可一日无主,这么大的事情,只有陛下能够做主。
国本正了,邪门歪道才能止步。”
她看向楚帝,“我手上有证据,足够叫云泓灰飞烟灭,陛下,您现在缺的,不过是一种势。”
楚帝听明白了,叹息一声,“对,缺的是密不透风的怨气,缺一股风,让处置云泓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而这一股风,就是云泓杀害多名大夫一案!
但是云倾挽还有些许担忧,道,“如此,陛下处置云泓将无人反驳,可这件事情依旧十分危险。”
“此话怎讲?”
“且等一两天吧,我怀疑云泓最小的女儿云倾卿和上层帝国有些关系……但是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所以一切都还不好说。”
云倾挽看向楚帝,“陛下,此事大意不得,且,很多事情都要一步一步的来,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解决,咱们不能贪多。”
这一番话,另有深意,赵之恺听不懂,但却戳进了楚帝的心里。
楚帝本想着,是否在这一次将云泓和司徒明等人一网打尽?
云倾挽给提了个醒。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晌,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得一点一点的来,给旁人出头的机会,也给旁人落井下石和做白日梦的机会,这样才不容易引发政变。”
“陛下明鉴!”云倾挽点点头,“这一次,就事论事,只是云泓。
不过,眼下陛下寿宴快到了,这件事情也要酝酿一段时间,不如等寿宴之后再说吧?
听说霆王打算将兵符上交,那寿宴之上未必安宁,陛下要当心才是。”
皇帝闻言,突然看向他,“容卿,寿宴当日,你可否随行?”
云倾挽一愣,“陛下是担心有人对你下杀手?”
“他们既然能走到这一步,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楚帝叹息一声,“朕宫内虽然高手不少,可也不是保密的,实力多强敌人都知道。
况且,也没有一人可以和容卿你比肩。”
“也好,寿宴当日,草民便陪伴陛下左右吧。”云倾挽答应了下来,这样的话,她也好控场收网。
楚帝不免有些心情激动,道,“容卿,那些证据……”
“这样吧,后天元公公来拿药的时候,我把东西给他,让他带回来。”云倾挽不可能把证据带在身上,而且,证据在翡翠那里呢。
但她的建议却被楚帝否决了,“容卿,朕要你亲自送来。
元公公虽然是朕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人,但是他没有武功,万一被人盯上,这证据怕是就保不住了。”
“好,那改日草民亲自把证据送上来。还有那一百万两黄金,等此事结束之后,草民也会送入国库。”云倾挽不缺钱,一百万两和一万两在她这里没区别。
当初那天价的诊金,她就是为了钓鱼的。
如今,这鱼已经待宰了,那一百万两黄金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是她这种做法,却叫楚帝感激不已,“朕有生之年得遇容卿,如久旱之地逢甘霖之露,幸甚至哉,欣喜若狂!
你不光一双圣手可生死人肉白骨,还有一腔正气可涤天地浩然之气!”
“陛下谬赞了,草民没有陛下说的那般好。”云倾挽赶忙道,心头哽的有点难受。
她没有楚帝说的那么好,她不过是在赎罪罢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贵妃身体如何?南湘其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贵妃身体如何?南湘其人
这是前世她欠了有些人的。
前世,楚帝非她所害,但是让司徒明登基的那场政变,也有她一份功劳。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前世,她是最后被背叛出卖的可怜人,也做过很多可恨之事。
幸好,还有今生。
今生,他不会再当糊涂人,做糊涂事。
况且,楚帝待眀澜夫人有恩,也就是对她云倾挽有恩,她虽然不能说出来,但却会一直记在心上。
而楚帝得遇容卿,也自觉得了上天庇佑力挽狂澜,自然喜不自胜,对她信任有加,把手腕伸过来,道,“朕吃了容卿的药,最近身体好了很多。你再帮朕看看?”
“应当的。”云倾挽点点头,又帮他诊了脉,道,“余毒还有一点,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之后服药慢慢调理便好。
只是,陛下的龙体这些年来被毒药侵蚀,五脏六腑皆有些损伤,还需再好好调理一段时日,如此才不至于留下后患。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方子,就不再是以解毒为主,而是以温养为主。”
“有容卿这话,朕心里就踏实多了。”楚帝闻言大喜,又忍不住看向端坐在一旁的湘贵妃,道,“南湘,你要不要也让容卿给你瞅瞅?他的医术好,连朕的毒都能解开,肯定能治好你。”
湘贵妃闻言,微微蹙了蹙眉,有些迟疑的看向容卿。
不知为何,云倾挽从湘贵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担忧和紧张,她试探的道,“贵妃娘娘,不如让草民帮你看一看?你放心,草民就算是不能治愈娘娘,也断然不会伤害您的。”
她这话藏着弦外之音,南湘多少能够感觉到。
但是,南湘又不是很确定,而楚帝这个时候又开口了,“南湘,都这么多年了,朕看着你难受,朕心里也难受的紧,你就叫容卿帮忙看一看吧。”
楚帝都这么说了,南湘避无可避,只能道,“那就有劳容公子了。”
她要是再躲闪下去,恐怕要引起楚帝猜忌。
若只是她自己也就罢了,总也要为霆王考虑。
云倾挽起身走向她,就听南湘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
“娘娘不要紧张,放松一些。”云倾挽也不好多言,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湘贵妃的腕间,专注感知她的脉搏。
而后,悚然一惊!
而她眼底骤然闪现的惊讶,也让南湘紧张起来。
她猛地收回手腕,紧张的盯着云倾挽,“公子,我……没事吧?”
“容卿,贵妃身体如何?”楚帝也往这边看来,问道。
云倾挽定了定神,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南湘之后,笑了笑道,“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娘娘天生体质阴寒,后天很难补救……”
她说着,话锋一转,道,“当然,这对娘娘本身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同房之时,会疼痛难当。”
南湘闻言,缓缓松了口气,道,“若是汤药调理呢?”
“治标不治本……娘娘天生不适合怀孕,能诞下霆王,当真是辛苦至极。”云倾挽婉拒了给南湘治疗。
南湘闻言垂下头来,似乎有些伤感,但是云倾挽却又明显的感觉到她又放松了一些。
显然,南湘不想让人知道真相。
所以,云倾挽也没说,只好转身来冲皇帝抱拳,“陛下,容卿虽然医术尚可,但终归不能忤逆天命。娘娘的身体是先天注定的,容卿无能为力。”
楚帝不明就里,叹息一声,“连你都没有办法,看来真的只能这样了。”
他牵过南湘的手来,在掌心紧握着,道,“这些年来苦了你,日后朕不会再强迫你了。”
“多谢陛下体恤。”南湘看向楚帝,眼底暗藏歉疚和一丝丝动摇。
云倾挽感觉,南湘对楚帝不是没有感情,也不是特别抗拒他,只是,她心里应该还藏着一个更加强烈的念头,让她做不到和楚帝同床共枕。
只不过,既然已经生下了司徒霆,为何还要如此执拗呢?
云倾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探究,只是心下想着:司徒霆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吗?
而因着刚刚云倾挽帮忙掩饰,在皇帝打算回去的时候,南湘突然开口,道,“陛下,臣妾担心霆儿的身体,能否留容卿说说话?”
“当然,”楚帝点点头,看向容卿,“你且留下,陪贵妃说说话。霆王瘫痪这么多年,贵妃心中十分担忧。”
除此之外,楚帝并未多说什么。
他相信,以容卿的智慧,必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面医治霆王。
至于以后……他也很希望霆王能够重新站起来。
所以,云湘是否说服容卿,都不重要。
云倾挽治好楚帝,又帮忙拿到云泓贪赃枉法的证据,还答应把那些赃银充公这些事情,都让他对容卿有了一种非同寻常的信任。
楚帝走后,南湘屏退了所有人。
一转眼,宫殿里只剩下南湘和云倾挽两人。
云倾挽起身来,冲她抱拳,“上次的事情,多谢娘娘出言相助,容卿铭记在心。”
“你是因为这个,才帮本宫隐瞒真相的?”南湘闻言,歪头打量着她,心中诸多不解,“公子刚刚欺瞒皇上,不怕皇上有朝一日知晓实情而降罪吗?”
“娘娘说笑了。娘娘和陛下的感情,应当由娘娘和陛下亲自决定,容卿并没有干涉的权力。”云倾挽轻轻摇头,道,“娘娘既然不想侍寝,容卿岂能强人所难?”
“你倒真是个奇怪的人。”南湘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只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听说你拒绝了给霆儿医治,可是霆儿却匆忙派人告诉本宫,说你进宫,让本宫帮忙照应一二。”
南湘清澈的目光落在的云倾挽脸上,却让云倾挽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探究。
云倾挽闻言笑,“草民和霆王的事情,娘娘可以去问霆王,且看他怎么说。”
“真是油盐不进玲珑剔透的人儿!”南湘叹息一声,“你可知道,霆儿那孩子向来桀骜,连他父皇的话都很少听,这世上能让他想要护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本宫实在没想到你竟是其中之一。
毕竟,你拒绝了他。”
云倾挽闻言,只是轻声的笑,“不过话说回来,娘娘既然与陛下生了霆王,后来为何又不愿侍寝了呢?”
第二百五十九章 言尽于此,狼狈为奸
第二百五十九章 言尽于此,狼狈为奸
这个问题对于南湘而言似乎十分沉重,以至于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许久,她才摇头道,“很多事情,不是一言半语就能够说明白的。”而后,抬头央求的看向云倾挽,“公子,虽然你拒绝了霆儿,但看在霆儿和本宫都对你不曾有半分恶意的份儿上,帮本宫保密可好?”
云倾挽便明白,这背后的秘密事关重大,南湘无法说出来。
当然,也是因为南湘还不信任她。
她能理解。
云倾挽点点头,“容卿虽然出自江湖,但也明白事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娘娘且放心,这些事情只要娘娘不愿意说出来,容卿必定不会透露分毫。”
“多谢公子!”南湘起身,冲云倾挽福身谢过。
贵为皇贵妃,这种礼数她很少行,最多也就是在皇后太后和皇帝面前见礼罢了。
但是,今日却对容卿……
当然云倾挽也知道,这不代表她有多特殊,只能代表南湘背后的秘密足够沉重,事关重大。
云倾挽虚扶了她一把,赶忙道,“娘娘客气了。
只是娘娘常年用药阴寒,这对女子而言危害巨大……容卿薄见,娘娘还是停了这药吧。
且,陛下对娘娘也多有宽容,娘娘对陛下也未必一分真心都没有。
今日本公子已经替娘娘开脱了,那陛下日后应当不会为难娘娘,娘娘何不放过自己?”
云倾挽这一番话,纯粹是出于对南湘身体的关心。
不管怎么说,南湘是司徒霆的生母啊!
南湘闻言有些意外,“公子这是……关心本宫?”
“娘娘可以如此认为,”云倾挽轻笑,“我虽拒绝了霆王,但想来娘娘也能想明白其中缘由,并非我憎恶霆王,实在是时局不许。
一旦行差踏错,对我对他皆是致命危险。”
她微微拱手,“容卿言尽于此,娘娘保重。”
“我送送你!”南湘一愣之后,破天荒的起身来,送云倾挽出宫。
容卿医术超绝,心思玲珑。
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不能拉拢总也要致意三分敬意,不能随意得罪。
也许,等如今危局过去,容卿也愿意出面医治霆王的双腿也说不定。
南湘有些私心,云倾挽也知道。
两人绕过了御花园,云倾挽转身来,轻笑道,“娘娘还是请回吧,毕竟眼下宫中人多眼杂,草民又是外臣,万一被人看到了,怕是有损娘娘清誉。”
顿了顿,为使她安心,又道,“霆王是大楚的战神,容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娘娘且安心便是。”
“多谢公子!”南湘闻言心下一喜,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云倾挽抱拳告别,独自离开皇宫,往明王府而去。
此时,暮色已经降临,街上的行人变得稀疏,云倾挽用的是轻功,残影隐藏在暮色里,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快到明王府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对面晃悠,还时不时的往明王府门口看一眼,好似在观察着什么。
云倾挽靠近一些,才发现竟然是相府的下人。
看来云泓也不怎么信任司徒明。
她微微笑了一下,闪身进了明王府,直奔司徒明的书房那边去。
她想要知道司徒明的下一步计划。
很快,她绕过巡逻的侍卫,跃上屋顶,缓缓俯身,掀开了瓦片往下方看去。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司徒明,另一个是傅国怀。
“人已经就位了,混杂在别国的使臣当中,就算是被发现了,也和我们扯不上关系,还请殿下放心。”傅国怀满脸的得意,他看上去,比以前要底气十足一些。
以前云泓压在他头上,让他低人一等。
但是现在不一样。
只要他帮司徒明拿到了兵符,他的地位就会在云泓之上,再加上云倾染已经毁容,而上次他提议叫自家闺女前来伺候,司徒明也没有明确的拒绝,只说是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
如此,过不了多久,他和云泓两人的地位就要对调了。
他还不知道今日下午云泓和司徒明暗中见过面,司徒明连“岳丈”都叫了。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司徒明当然也不会蠢到直接跟傅国怀说这个,而是就事论事的道,“此事全凭太医谋划,你需要本殿如何协助,直说便是。”
傅国怀点点头,“我们需要做的是,给夺取兵符制造一定的机会。
一般而言,霆王会在寿宴当场上交兵符,这个过程众目睽睽,谁也不好动手。
但是,皇上也不会把兵符一直带在身上,至少会遵循祖制,将兵符送去元武大帝的灵位之前供奉三日。
而元武大帝的灵位周围有阵法,除非皇族血脉,其余人根本无法进入。
所以,我们只能在皇帝将兵符送去元武大帝灵位的路上动手……”
傅国怀说到这里,司徒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本殿需要制造一个让使臣离开的机会?”
“没错,皇上这些年来病弱,自觉威慑力降低也是正常现象。”傅国怀其实心里早有盘算,点头道,“听闻他最近正在骑马射箭,那么这个时候殿下若是提出比试一番骑射,皇上应当不会拒绝。”
司徒明闻言,缓缓点头,“他急于立威当然不会拒绝……
皇宫自带骑射场,骑射场有八个出口,到时候肯定很多人观战。
而宫里我们很容易安插人暗中策应,到时候夺取兵符当不在话下。”
他抬起头来,欣喜道,“傅太医这个想法不错。”
傅国怀笑了笑,顺便赶紧表了忠心,“能为殿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说着,又献了一计,“殿下,寿宴宾客云集,来的人五花八门,可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好时机。那皇上虽然说已经龙体康复,但到底是久病消耗过的身体,万一有个好歹,咱们的胜算可就一下子上去了!”
司徒明闻言,心中一动,忍不住往他跟前凑了凑,“你的意思是?”
傅国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笑道,“此人,可不是那些大内侍卫能够应付的。
只要皇上驾崩,兵符掌控在殿下手上,这天下还不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傅国怀一张圆脸上布满奸诈笑意,眼含期待的看向司徒明。
云倾挽微微皱眉,不免想到今日皇帝让她在寿宴上陪同的事情来。
当时她觉得没什么,此时才发现未雨绸缪是必要的。
第二百六十章 挑拨离间,不安
第二百六十章 挑拨离间,不安
显然,司徒明这伙人不光打算在寿宴上夺取兵符,还打算要了皇上的命。
楚帝一旦驾崩,太子登基就迫在眉睫。
而眼下,朝堂大部分文臣和少量的武将都在云泓的掌控之下,太子初入朝堂,根基太浅,根本无法坐稳皇位。
但只要太子活着,就会成为司徒明的阻碍。
那么,在刺杀皇帝这一环的后面,肯定要对司徒瑾下手!
果然,下方传来了司徒明略带思索的声音,“既然如此,不如把司徒瑾一并除掉。到时候,皇位自然就落在了本殿身上。”
“殿下所言极是。”傅国怀想到了司徒明登基之后,自己作为头号功臣的辉煌和荣耀,满目热切的道,“到时候,群臣由殿下掌控,兵符也落在了咱们手上,司徒霆就算是再想翻盘也已经无能为力!”
“你说的没错,他虽然号称大楚战神,在军中积威甚重,但终究比不过元武大帝。”司徒明连连点头,“只要我们控制了兵符,他就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司徒明的眼中不够冒出光芒来,好似那至尊之位就在眼前。
“今儿是几?”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殿下,还有十一天,就是皇帝的寿宴了。”傅国怀笑着提醒道。
两人狼狈为奸,一时间笑得志得意满。
这个时候,傅国怀也不免问一句,“殿下,丞相大人那边,需要知会一声吗?”
他问的温婉,问题也不在这里,实际上是想问,司徒明若是登基,云泓将在什么位置上?
他这是在试探司徒明对云泓的态度。
但提到云泓,司徒明就有些纠结起来。
“云倾染上午来过,说了许多威胁的话,也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有,”司徒明不免有些担忧,“这个女人若是倒戈相向,虽然未必对我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肯定会引起皇上和霆王府以及司徒瑾的警觉。”
说着,难免又对云泓有些不满,“丞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屡次失误……”
傅国怀见状,心下一喜,道,“丞相最近大概是被家事缠身,顾不上大局了。说起来,相府那一窝女的,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还好丞相运筹帷幄,若是换做微臣,怕是早就鸡飞狗跳了。
丞相也是难啊……”
他叹息了一声,但是司徒明听得越发来气,“还不是他治家无方!
你看看,那云倾染、云倾挽,云倾心的……一个个都是什么德行?
还有,二夫人前脚出事,大夫人又闹上了!
本来本殿还打算拉拢一下镇国将军府和梁侯府,这下倒好,统统成了敌人!”
“殿下息怒。”傅国怀拿眼神瞟了一眼司徒明,垂眸不痛不痒的安慰了一句,心下却越发高兴起来。
司徒明对云泓不满,他就放心了。
这般想着,又不免轻悄悄的挑拨一句,道,“丞相虽然最近状态不好,但是殿下要成就大业,还得靠着丞相帮衬。毕竟,丞相在朝这些年笼络了大部分的官员,如今朝中基本上已经形成了以丞相马首是瞻的局面……
此等情况,就连皇上都忌惮不已。”
他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向司徒明,满眼诚挚的道,“殿下还是要多多包容才是。”
司徒明闻言,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父皇是父皇本殿是本殿!本殿决不允许有人在朝堂上如此专横!”
“殿下,此话此时万万不可说啊!”傅国怀好像是被吓坏了,哭丧一般的拉住司徒明的手臂,“殿下,这要是传入丞相耳中,事情就麻烦了!
眼下,正是我们夺取兵符的紧要关头,无论如何还要丞相多多支持才是。”
云倾挽看着下面这场大戏,嗤之以鼻。
这傅国怀要是个女人,估计比云倾染段位还要高一筹。
司徒明喘了好几口粗气儿之后才缓和下来,道,“本殿知道。”
他之所以能冷静下来,是因为云倾卿。
云倾染是没用了,可是云泓抛出了一个让他不得不咬住的鱼饵。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威胁。
如果他哄不好云泓,就算是坐上了皇位,一旦云泓不满,照样可以把他拉下来!
一念及此,司徒明不禁双拳紧握,恨不能一拳打死云泓算了。
这三方牵扯的局面,云倾挽也算是隐约看懂了。
她嘴角微微扬了扬之后,转身离开了明王府,去往霆王府。
想到司徒霆,她噙着寒芒的眼眸不由温情潋滟起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但这么一耽搁,夜色深了。
霆王府上,司徒霆静坐在窗边,目光静静落在大门上面,逐渐染上比夜色更深邃的黑暗和不安。
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玉流枫今天说的那些话。
他和容卿惊鸿一面的相知相惜,真的能抵得过玉流枫和他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吗?
不是他没有自信,实在是玉流枫也不是寻常人。
同为修炼之人,他能感觉到玉流枫身上强大的气息,和他不分伯仲。
可玉流枫比他好的一点是,他可以肆意江湖自由自在,而他司徒霆,却只能囿于朝堂,甚至是这小小的霆王府。
玉流枫是遨游四海的雄鹰,他却是笼中困兽。
而容卿,在外面肆意逍遥了这么多年,如何能适应和他关在一起?
对于这份感情,司徒霆终究还是紧张了。
今夜夜色已深,他却还没有来。
司徒霆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坐在那里几乎失去了任何动静。
玄戈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道,“王爷,容公子来的比这更迟也是有的,您还是先吃饭吧,说不定他马上就要到了。”
司徒霆的模样让他看的沉重,但玄戈守着连翘一天,当然不知道今天在司徒霆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徒霆摇摇头,嗓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和不安,“今晚不一样。”
今晚,玉流枫来了。
今晚,容卿会陪着玉流枫还是来看他?
他拿捏不准。
玄戈转身,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叹息一声,“撤下去重新热一下吧。”
转眼,桌上只剩下一只茶壶。
司徒霆连水都不喝,就那样盯着窗外,心下想着:若是他不来,今夜他还能主动去找他吗?
他去了,会不会遇上他和玉流枫亲密无间?
在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楚战神,头一次有些怯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您刚刚狼吞虎咽,还没吃饱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您刚刚狼吞虎咽,还没吃饱啊?
云倾挽习惯了翻墙去霆王府。
一来,这样可以不惊动任何守卫,避免了被人注意,保密性更好一些。
二来,她肆意惯了,通报来通报去的,她觉得太麻烦。
等她出现在墙头的时候,才发现今晚的司徒霆有些异样——
他虽然像是往常一样坐在窗边等着她,但是表情却不似往常轻松,眉头微微皱着,眼底深藏不安,好似心事重重。
而在看到她的瞬间,又仿佛长出了一口气。
云倾挽一愣。
他这是在担心她吗?
可是为什么呢?
她跳下墙头,笑着走向他,翻窗而入,很自然的坐在他腿上,“只是进个宫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被紧紧的搂住,铺天盖地的吻将她掩埋。
这一次的他,分外的霸道强势,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掉一样。
他的手臂也异常有力,云倾挽感觉自己都快要嵌入他骨头里去了。
但她愣了一下之后,也回过神来,环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应。
直到脑子感到缺氧,两人才松开来。
云倾挽大口的喘着气儿,看向眼前的俊脸,揶揄的笑,“这么狼吞虎咽的,你晚上没吃饭啊?”
她在开玩笑,司徒霆却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不改严肃的问,“怎么这么晚了?你师兄呢?”
云倾挽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挑眉,“你……以为我去找师兄了?”
所以,他这是在吃醋吗?
云倾挽心头微微一动,笑意变得潋滟起来,双眸眯成妖娆的弧度,嗓音也情不自禁变得软糯,“我还是蛮喜欢你吃醋的样子的。”
“……”司徒霆一脸黑线,却执着于最初的问题,“你从他那边来?”
云倾挽抿唇笑,“哪有,我去了一趟明王府,看看他们在商量什么,所以这就耽搁了。”
司徒霆闻言,面色稍霁,也没问他从明王府打探到了什么,转身就吩咐玄戈,“准备晚饭。”
玄戈见状,忍不住笑,“王爷,您刚刚狼吞虎咽,还没吃饱啊?”
司徒霆脸一黑,耳朵却红了,“还不快去!”
“哈哈……”玄戈笑着出去了,那笑声,让司徒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但终究,因为容卿的到来,他心头的阴霾已经散去,反倒因为这笑声越发开怀了些。
云倾挽也跟着笑,笑够了,忍不住鼻子一酸,捏捏他的脸,心疼道,“闹脾气不好好吃饭了?”
“你没来,本王没胃口。”司徒霆老实承认,任由她捏自己的脸,脾气好到令人难以置信,但醋意却丝毫未减,“容卿,你和玉公子之间,真的只是师兄弟那么简单吗?”
“王爷觉得呢?”云倾挽凑近他,捧着他的脸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嗓音变得很轻,“王爷征战天下从未有过败绩,这一次应当也是占尽先机才对,你在担忧什么?”
司徒霆闻言,紧紧环住她的腰,“因为失败不起,所以格外担忧。容卿,本王要你正面回答本王刚刚的问题。”
他的执着让云倾挽有些惊讶,正想着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上官晴的声音,“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紧接着,传来了元景不忿的阻拦声,“上官姑娘,还请你自重,毕竟男女有别,就算是你想要进王爷的房间,总也要先通传过才行!”
云倾挽蹙眉,抬眸扫了一眼窗外,从司徒霆怀中撤开,转向隔间,“我回避一下。”
司徒霆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眼底戾气一闪而逝——
要不是上官晴突然出现,他就知道容卿心中的想法了。
可上官晴着急打听消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莽撞已经激怒了司徒霆,还一个劲儿的和元景横,“让开!我找师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话了!”
说着,一把推开了元景。
元景脸色黑的锅底一样,忍不住看了一眼院内。
刚刚容卿进去,这个时候上官晴要是出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而就在他打算强行拦住上官晴的时候,屋里传来了司徒霆微怒的冰冷嗓音,“让她进来!”
元景往屋里看了看,脸色沉沉的让开了道路。
上官晴骄傲的冲他冷哼了一声,扭着屁股走进了司徒霆的书房。
司徒霆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殆尽,脸色阴沉的吓人。
云倾挽站在屏风后方,眯眼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也不是很好。
“师兄,你今天去哪儿了嘛!丢下一个人在王府无聊死了!”上官晴进屋就撒娇,撅着嘴巴靠向司徒霆,一脸的骄纵和人畜无害。
从她这表情上面,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实际上是个阴狠的人偶师。
司徒霆袖间揣着白天容卿给他的药,一抹冷笑从唇角勾起,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靠过来的身子,眯眼冷笑,“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他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让人去处理丹药。
但是,事情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介意让上官晴等人更加焦灼一些。
云倾挽在暗中微微扬了扬嘴角,心道:这只狐狸!
果然,上官晴闻言面色一变,紧张道,“师兄,我什么也没做呀!难道你进宫和我有关?”
她虽然辩解着,但嗓音却是虚的,还想打听消息。
鱼儿已经上钩,司徒霆心下冷笑一声,黑着脸道,“皇上连夜传召本王,说楚都有人偶师重现,还问本王说你是不是人偶师!”
他抬头来,眯眼盯着上官晴,“小师妹,这就是你所说的帮我吗?”
上官晴闻言面色苍白。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皇帝怎么这么快知道了人偶师的事情?
而且,宫里隐瞒的那么隐秘,司徒明的人竟然没有打听出任何消息来,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皇帝怀疑司徒霆和人偶师有关联,而觉得霆王是值得信任的,所以直言相告……
上官晴飞快脑补一通之后,突然委屈起来,“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那人偶师为世间不容,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沾染的。”
她突然梨花带雨的抓住司徒霆的手臂,哭着央求道,“师兄,你帮我跟皇上解释好不好?我真的不是人偶师……爹爹不在,师兄要保护我,你答应过爹爹的,不能看着晴儿被这么冤枉!”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打草惊蛇,猜测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打草惊蛇,猜测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容后再说。”
司徒霆表现出去极大的不悦来,道,“我也希望你不是。但是如果你是的话,本王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眼底露出一抹杀意,抬头盯着她,道,“本王相信,师尊也绝不会允许这世上再出现人偶师!”
“师兄!我都说了我不是!”上官晴心中惶恐,赶忙噘着嘴掩饰道。
“你去吧,本王今天累了,要早点休息……明日还得着手去查人偶师的事情,父皇限本王在他的寿宴之前把人偶师揪出来,好确保寿宴正常进行。”
司徒霆揉着眉心,好似很头疼这件事情。
但是上官晴听了这话难免紧张起来,脸色却越发难看,打量着他试探道,“师兄,这楚都真的有人偶师?”
作为一个人偶师,若是藏在暗处,那自然是极厉害的。
但若是见了光,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到时候注定死路一条,上官晴没道理不害怕。
可她却不知道司徒霆这么说,要的就是她的惶恐不安!
“皇上都知道了,你觉得这是空穴来风吗?”司徒霆白了她一眼,“你最近最好也别乱跑,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本王可护不住你!”
“是!”上官晴垂眸,心下惦记着回去毁灭证据,赶紧告辞,“那晴儿先回去了。”
“嗯,去吧。”司徒霆嗓音略微放柔了一些。
上官晴冲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转身回去了。
云倾挽从屏风后方缓缓转出来,看向司徒霆,“王爷这是真的打算进宫了?”
司徒霆转身,眼底染上一丝喜悦,“你看出来了?”
他就知道容卿必然懂他。
云倾挽笑了笑,道,“司徒明和云泓把上官晴送到霆王府来,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只是为了在王府安插一个探子。”
她说着,在司徒霆对面坐下来,端起茶盏缓缓品着,倪倪而谈,“但事情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上官晴找到了兵符,他们谋反自然是好。
当然我们也不怕她找到兵符,可怕的是另外一点。
人偶师为世人不容,一旦有朝一日司徒明感觉无法抗衡霆王府,就会拿这个来做文章。
只要他把霆王府藏了一个人偶师的事情宣扬出去,霆王府就成了众矢之的,再无立足之地了。
这一招如此毒辣,王爷又怎会看不出来?”
云倾挽抬眸睨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那一眼,有倾慕,有赞赏,有惺惺相惜的理解。
司徒霆只觉得心头一股暖流涌过,无比惬意,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容卿。
这一招太过毒辣,我们要提前防范。
再说人偶师这件事情,若是旁人揭发的,那本王自然百口莫辩。
但若是本王主动请缨去彻查的,父皇就不会再怀疑我。
本来本王是没有合适的理由进宫的,但是容卿提议让本王把兵符当做寿礼这件事情却给了本王一条路。
为了确保兵符的安全,本王提出先除掉这个人偶师,也是合理的。”
“兵符太过重要,皇上会理解的。”云倾挽亦笑,“只是,这上官晴身份特别,她不是你师妹吗?若是你处置了她,你师尊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是不好交代,”司徒霆也没隐瞒云倾挽,道,“但是我怀疑她根本不是我师妹。
本王已经写信给了师尊,不日就能收到回信。
若师妹真的来了楚都,到时候师尊也应该会出现。他总不至于叫师妹参与楚都风云内斗当中来……”
云倾挽一边听一边点头,但是她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
假如,如今府上这个上官晴真的是沧澜散人的独女,沧澜散人未必做得到大义灭亲吧?
到时候,事情还是很难办。
还有一点……
云倾挽想着,抬起头来道,“假如眼下王府这个上官晴不是你师妹的话,那她怎么做到以假乱真的?这就算是模仿,也得见过才行吧?
而且,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冒充你师妹,难道就想不到你可以写信求证?”
司徒霆闻言,沉默了一小会儿。
半晌,这才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在一切都还不好猜测……”
其实,云倾挽和司徒霆心里都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真正的上官晴难道出事了?
但这个猜测也只是一闪而逝,两人很快又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上。
过了一小会儿,玄戈叫人上了晚饭,司徒霆看向云倾挽,眼底露出渴盼,“一起吃?”
“正好饿了,当夜宵吧。”云倾挽笑了笑,记起傍晚他送来的那顿饭,笑道,“今天晚饭是吃的早了些。”
玄戈闻言,有些惊讶,“公子吃过了?”
云倾挽笑着看了司徒霆一眼,“你家主子也吃过了,不过吃的有点早。”
玄戈闻言,轻声嘀咕:“难怪今晚拖到现在也没听见王爷肚子叫……”
他声音虽小,却依旧被司徒霆听见。
司徒霆蹙眉白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肚子叫了?
丢人!
玄戈抿嘴笑,道,“那王爷和公子慢用,属下先出去了。”
司徒霆赶紧叫住他,“你等下一下。”
玄戈转身回来,司徒霆把白天容卿给他的药递给玄戈,道,“水煮半个时辰,用药汤浸泡府上所有人的衣服,尽快晾干让大家换上。”
“是!”玄戈有些疑惑,“不过,这药是?”
“克制傀儡的药。”云倾挽道,“傀儡一旦碰到这种药就会失控狂暴,她暴露之时,也就是你们出手抓人之时。”
玄戈闻言大喜,“那真的是太好了!属下这就去!”
说着,飞快离开了房间。
司徒霆和云倾挽两人低头继续吃东西。
正吃着饭,云倾挽突然抬头问道,“兵符在我身上,你放心吗?”
“啊?”司徒霆半天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不放心还干嘛放你身上?”
“那就好。”云倾挽笑了笑,没再多问。
话锋一转,说起明王府的事情,“傅国怀今晚和司徒明商量好了,说南疆来的人被安插在各国派来的使臣当中,他们打算在寿宴上激将陛下去骑射场和使臣一较高下,在这个时候选择动手。”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亲上加亲,贪欢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亲上加亲,贪欢
司徒霆闻言微微蹙眉,“父皇卧病多年,此时若是有人提出比赛,他为了立威肯定不能拒绝。”
“你说的没错,”云倾挽点点头,“除此之外,他们打算在骑射场上刺杀皇上。”
司徒霆闻言,蓦地一惊,“司徒明说的?”
“傅国怀提出的,司徒明认可了,好像找了一个高手来,实力恐怕在大内侍卫之上,此事有些棘手。”云倾挽说这话时,目光静静落在司徒霆脸上。
她想知道司徒霆对楚帝的态度。
司徒霆闻言,眼中涌起了深重担忧,“若是如此,事情恐怕有变。”
“怎么说?”
“父皇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到时候可能顾不上掩藏……只是本王若是站起来,恐怕朝堂上又是一场风波,父皇也会坐卧不安。”
司徒霆叹息一声,“这场寿宴怕是真的要不得安宁了。”
云倾挽明白了他对楚帝的态度,于是笑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忧。”
司徒霆闻言,忍不住看向她。
这可不像是容卿正常的反应。
云倾挽明白他的疑惑,笑了笑,道,“今天我进宫的时候,正巧遇上赵之恺面圣。
时机刚刚好,我就和皇上说要把云泓给我的一百万两黄金充国库,并把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交给皇上。”
司徒霆闻言一惊,“你打算对云泓下手了?”
“不,是大楚要对云泓下手了。”云倾挽摇头道,“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对于皇上而言,只欠一股东风。让云泓草菅人命这件事情再上演一阵子,等他们抢夺兵符失败,又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我们收网的时机就成熟了。”
“容卿算无遗策,只是……”司徒霆听到这里,不由看向她,“只是,本王还是看不明白你的动机。”
“我的动机很简单,”云倾挽诚挚的迎上他的目光,“就是你的动机。”
司徒霆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所以,刚刚你打量着本王,是在判断本王对父皇的态度?”
“算是吧。”云倾挽没否认,“但是我擅作主张了一回。
傍晚皇上要我陪同出席他的寿宴,我没有拒绝。”
“你也是站在父皇这一边的。”司徒霆看着她,好似要透过她脸上的表情,看清她的内心一样。
云倾挽闻言,略微沉默了一小会儿,道,“楚帝曾对我有恩,我至少不会让人伤他性命。”
是因为眀澜夫人。
单凭楚帝照顾眀澜夫人这一条,她就不会对楚帝太过分。
但司徒霆不明就里,愣了一下之后,恍然道,“原来容卿认识父皇,难怪……”
云倾挽知道他误会了,却又没解释,只是笑了笑,道,“最近感觉腿如何了?还疼吗?”
“已经好了,你这样,真的不怕父皇怪罪?”司徒霆心下难免疑惑——
容卿和楚帝有旧,楚帝在提防着他,容卿却暗中治疗他的腿,这说不过去。
他歪头打量着那少年,心下有些迷惑了。
谁料,那少年竟是盈盈笑着,别有风情的剜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本公子看上了你!”
“咳咳……”司徒霆猛地被撩,蓦地轻咳两声,红了耳迹,又举杯道,“多谢公子青睐!本王受宠若惊!”
云倾挽闻言眯眼笑,举杯和他碰了碰,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露出一抹邪肆来,“再说了,楚帝对我有恩,我帮他照顾儿子,也是应该的。况且,如此一来,岂不是亲上加亲?”
那少年痞气染上眼角眉梢,让她那张清俊的脸如同明雾漫过锦绣秋色一般,呈现出令人痴迷的风韵。
司徒霆看着她这模样,在听着那不着调的话儿,心跳就忍不住又加快了。
“嗯。亲上加亲。”他的嗓音情不自禁变得温柔,眼底笑意也缱绻几分。
云倾挽见状,裂开嘴笑,皓齿明亮。
司徒霆看的开心,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好似心中阴霾皆被这一笑驱散,豁然开朗。
“今晚别走了可好?”半晌,他抬眸来,殷切的盯着她,问。
“老样子,黎明离开。”云倾挽笑了笑,连翘还替她昏迷着呢,她总要把人换回来——
在这么昏迷下去,可要露馅儿了。
司徒霆恨不能和她长相厮守,但也明白情势危机,这短短的几个时辰相聚已是不易。
云倾挽见状,拉他起来往床边去,“给你针灸。”
司徒霆看着她,却只觉得渴。
人刚刚到床边,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拽到了自己怀中去……
……
一晌贪欢,终究没能彻底如愿,云倾挽涨红着脸,低喃,“你……要不要去换裤子?”
“……”司徒霆一脸黑线,莫名感觉有些囧,翻身下床,径直往后面温泉去了。
他其实很想叫上容卿一起,但是又不敢。
他害怕自己看到他美好的身子之后控制不住自己。
只不过,他也有些怀疑:为何容卿的反应总是不如他热烈呢?
难不成,容卿对这方面其实有些冷淡?
司徒霆在温泉里胡思乱想,心头还像是烧着一团火一样。
云倾挽在床上面如红霞,也不上不下的。
思来想去,还是自己摸出一枚清心丹吞了。
过去大概一刻钟,她总算平静了下来,起身转向温泉那边。
司徒霆刚刚一脚踏上石阶,就被她迎面撞上!
温暖的烛光中,云倾挽看着男人矫健的身躯直接愣在当场,鼻子一痒,血流了出来。
她不是没见过司徒霆没穿衣服的样子,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眼前他是病号,云倾挽大部分心思都在给他解毒上。
可这一次,已经差不多痊愈的他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面前,所有风景一览无余,甚至是刚刚弄脏了衣服的罪魁祸首也在昂首挺胸……
这场面,云倾挽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可人越是知道不能看的地方,眼睛就越是移不开。
结果,云倾挽一双眼就盯在某处,整个人石化在了当场。
司徒霆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又觉得云倾挽可爱。
他扯过一旁的外袍随意披上,迈开长腿来到她跟前,伸手抹去了她的鼻血,歪头兴味的打量着她,“容卿看到男子的身体也会如此害羞么?”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王爷可是要出手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王爷可是要出手了?
废话!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猛地转过身去,自己擦掉了鼻血,轻咳一声,道,“王爷,你……还是先穿好吧。”
司徒霆一边系上腰带,一边打量着她有些清瘦的背影,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这容卿难道是男儿的身体女儿心?
这娇羞的小模样儿,简直比女子还动人三分,真是奇了。
不过想到她本就身形纤细,虽然姿态明媚清雅,却缺乏几分阳刚之气,便也释然。
为了使自己不表现的太粗俗,司徒霆强忍了冲动,上前环住她,道,“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可好?”
“嗯,”云倾挽点点头,因着这一番旖旎,嗓音有些氤氲,好似蒙上了水雾似的。
司徒霆索性抱起她来,上床睡觉。
云倾挽接连两天没好好休息,也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刚躺下没多久,她就已经枕着他的手臂酣然入睡。
司徒霆静静地看着她的倦容,一抹心疼忽而涌上心头,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对于容卿,他总有一种想要去调查探寻的冲动。
可理智又告诉他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一念及此,他才发现桀骜不羁如他,今夜学会了为一个人收敛和约束自己……
……
上官晴自从回去就一直坐立不安,脑海里不断翻滚着司徒霆说的那些话。
按说,她来到楚都的消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柏昔上次对云倾挽说她是自己人之外,应当不该泄露消息才对。
但柏昔也只是说云倾挽是自己人,并不知道她就是人偶师。
那么,究竟是谁泄露了风声,竟然让大楚的皇帝产生了怀疑呢?
她盘点了一下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又觉得毫无头绪。
毕竟,不光是明王府和相府,都有可能被旁人暗查了探子,司徒明等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
这些事情在她脑子里乱纷纷的,却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旦她被人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上官晴坐在烛光下,拿出了随身懈怠的人偶,犹疑不决——
难道,她要舍弃这个人偶吗?
可若是舍弃了,她的实力就会严重下降,她甚至都不是连翘的对手。
若是不舍弃……
她又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她如今是司徒霆的师妹,谁敢真的对她搜身?
这般想着,她攥紧了人偶,但却想到了西郊那边炼制人偶的据点——
自从上次把柏昔送过去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去看过。
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紧张了,这一算计,才发觉把柏昔送过去也就是一天前的事情!
可时间没过去多久,却又像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晴心里莫名焦灼。
她想去西郊毁灭证据,却又怕走的太急被司徒霆盯上找到证据,于是只能强迫自己睡下,打算天亮之后再找机会出去。
而此时,司徒霆起身来到了屋檐下,对玄戈道,“明天,设法拖住上官晴,让她什么都做不成。”
“是。”玄戈闻言,面色变得凝重,“王爷,可是要出手了?”
“嗯,明天一早,本王要进宫一趟。”在对上官晴出手之前,他必须要去皇上那里备案,如此,才能洗脱嫌疑。
玄戈点了点头,“属下会把一切准备妥当的。”
司徒霆点点头,转身回屋时,又问了句,“王妃如何了?”
“应当无大碍,只是比较嗜睡,大概是昨天折腾的太累了。”玄戈给连翘把了脉,她的脉象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一睁眼就困。
司徒霆嗯了一声,“盛夏太阳毒,她大概是被晒坏了。”
说着,转身回屋去了。
云倾挽睡得太沉,以至于司徒霆出去一趟都不知道。
真正晒坏了的、受伤了的人是她。
虽然她事后吃了丹药撑了一天,但是身体的损耗还是要补一补才行。
司徒霆回到床上,又将她小心拥在了怀中。
她的头发散开了,显得一张脸越发娇小,尤其睡着的时候,竟是露出几分憨来。
司徒霆看的心头发软,恨不能就这样抱一辈子……
……
这一夜,云倾挽睡过了头。
司徒霆为了不打扰她,只好陪着,一直到了日上三竿。
玄戈只能在窗外提醒道,“王爷,改进宫了。”
本来说好的一大早去,这已经耽搁了一个时辰了。
玄戈的声音,吵醒了云倾挽,她猛地爬起来,才发现太阳已经照进明窗,在地上投下了一块明亮的花格子。
空气中的浮尘静静地飘着,淡金色的光晕让她有些恍惚。
或许是起猛了,她有一瞬间的眼花。
司徒霆赶忙起身扶住她的肩,“容卿,你没事吧?”说着,大手抚上她额间,摸了摸。
在没感觉到发热时,送了一口气。
云倾挽被他的举动弄的心头一暖,摇头不好意思的笑道,“睡过头了,可能是昨天累到了。”
“嗯,那今日要好好休息,”司徒霆抱了抱他,“你留在这里再睡一会儿,本王今早进宫面圣去。”
“我也要回去了。”云倾挽摇摇头,“眼下还是要小心一些好。”
“辛苦容卿了。”司徒霆哽了一下,轻声叹息。
迟早有一天,他要光明正大的和容卿在一起,再也不用这般偷鸡摸狗的!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又清晰了几分。
云倾挽留恋他的怀抱,却也不好多做停留,只好起身来迅速穿上衣服,道,“本公子先走了,咱们过几天再见。”
“嗯,一言为定。”司徒霆看着站在窗口的少年,把这四个字说的格外认真。
云倾挽忍不住的笑,翻身离开,只是刹那就不见了人影。
玄戈震惊的看着打开的窗户,问司徒霆,“刚刚……容公子走了?”
“嗯。”司徒霆也不由感叹她的身手,“他的武功,怕是和本王不相上下。”
玄戈听了,不禁眯眼笑,“那岂不是正好般配?”
司徒霆愕然的看了他一眼:他的侍卫接受他是个断袖的事实也太快了吧?连他自己都还没彻底适应过来呢!
但一转念又觉得喜悦,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主仆两人为此开怀,却不知那离开的人转身就去了王府后院,摇身一变,成了那丑陋的霆王妃!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玄戈推着司徒霆去往门外的时候,正好遇上上官晴站在花园边上,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蚂蚁开始不安了,昨晚的锅烧的不错。”司徒霆冷笑了一声,轻声道。
“她恐怕就是在等王爷离开。”玄戈微微眯着眼,眼底皆是漠然。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上官晴,因此从头到尾相处的都很差。
眼下,得知上官晴是敌人之后,这种反感就表现的越发明显了。
司徒霆听着他硬邦邦的声音,扫了他一眼,却也没有阻止。
昨晚他跟上官晴说的那些话,就是用来打草惊蛇的,好让上官晴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那既然被怀疑了,玄戈讨厌她,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阻拦。
在看到司徒霆之后,上官晴迎了上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噘嘴撒娇道,“师兄!你今天又要出去啊!府上都没有人陪我,我快无聊死了!”
“师兄也想陪着你,可是皇命在身,我不得不去。”司徒霆有些为难的哄着她,道,“等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办妥了,师兄好好陪你如何?
这几日,你且在府上呆着,若是无聊,自己出去走走也行。”
他说着,表情变得肃穆郑重起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楚都最近疑似有人偶师活跃,你要小心一些,可别被脏东西粘上了!”
“……”他这话说的上官晴心里来气,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道,“那行,我就等你忙完了的吧!”
“好!”司徒霆点了点头,示意玄戈离开。
上官晴在身后不禁喊了一句,“师兄,你这是要进宫啊?”
“嗯,进宫。”司徒霆扭头答,表情没有丝毫破绽。
也没提起上官晴和人偶师有关。
但正是因为这样,上官晴的心里变得越发不安起来。
“奇怪了,昨晚还质问我,今天却又只字不提了,这是信任还是什么意思?”上官晴看着司徒霆的背影远去,越发觉得捉摸不透这个男人。
而正想着这个的时候,本来推着司徒霆出去的玄戈却回来了,道,“对了上官姑娘,王爷怕你一个人在府上闷得慌,所以让属下来陪你……”
上官晴正打算出去和司徒明商量对策,闻言顿时一惊,问道,“你不去陪着师兄进宫了吗?”
她能感觉到玄戈讨厌她,因此也不需要玄戈来陪。
再说,一个下属陪着能有多开心?还是不太熟的那种!
上官晴心中不满,玄戈当然也清楚,他凉凉的扫了她一眼,道,“王爷有元景陪着……王爷说了,今天不许属下离开上官姑娘半步,免得上官姑娘出去之后被人偶师伤了。
若是上官姑娘出点什么事情,他可没有办法向沧澜散人交代。”
上官晴听得来气,推了玄戈一把,“我不要你管!为自己能保护自己,走开!”
说着,便往外面去。
玄戈这话让她越发觉得司徒霆怀疑上自己了。
不然的话,叫玄戈跟着做什么?
这是监视!
可越是这么想,她的心里就越发的紧张焦灼,无法冷静思考问题,她有些心慌的冲出了霆王府。
今天她必须要去见司徒明,还要转移一下西郊的据点,避免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要是换做寻常,她一个人偶师,也是不惧怕被发现的。
毕竟,人偶的战斗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如果没有专门克制人偶的东西,人偶几乎是不死的,而且很难被寻常人发现。
毕竟,人偶恢复人形之后,可正常人差别不大。
可是现在不一样。
如今,容卿在楚都。
对于这个人,她有种说不出的忌惮。
也正是因为这份忌惮,她一来楚都就直接去试探容卿了,可是,试探的结果不如人意。
容卿的敏锐比她想象的还要强。
眼下,皇帝叫霆王出面彻查人偶师的事情,容卿又在给皇帝解毒,这两人如果因为皇帝的旨意而被凑在一起,她的路就被堵死了!
可是,她来楚都的任务还没完成!
上官晴脑子里乱糟糟的,四处横冲直撞,想要甩掉玄戈。
可玄戈却像块牛皮糖一样紧紧的黏住了她,让她无法脱身!
此时,她才发现玄戈的武功并不低,而上次玄戈之所以没有很强势的和她动手,大概是因为她是司徒霆的师妹的缘故,所以……避讳了一下。
但是今天,玄戈却毫无遮掩。
晃悠了两三条街,上官晴也有些烦躁了,猛地停下来,盯着玄戈,“你要跟到什么时候?我讨厌你跟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觉得恶心!滚!”
她只能拿出大小姐的脾气来,跟玄戈发飙,好让玄戈愤怒离去。
可是,玄戈却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辱骂声一样,道,“抱歉,我玄戈这一生,只听从我家王爷的命令。
既然王爷让我跟着你,那我就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上官小姐要是觉得恶心,那就去和王爷说吧。”
他抱着剑站在对面,一脸的油盐不进。
上官晴气的脸色惨白,却无能为力。
她的心里像是烧起了一把火,越发恐慌起来……
而此时,云倾挽已经换回了自己,让杜若从厨房找了些吃的来,喂饱连翘。
连翘狼吞虎咽,囫囵说道,“主子,我觉得霆王对你还是很好的,他心里不可能一点都没有你……”她说着,抬起头来,鼓着腮帮子道,“我是说,他对你是霆王妃这个身份,也是很在乎的。”
云倾挽闻言笑,“何以见得?”
她也很好奇,司徒霆昨天带着连翘都做了点什么。
连翘道,“他老想跟我说话,奴婢招架不住,索性吃了丹药迷糊着,他还给我盖了披风。
我当时就在想,辛亏我晕过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动做出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情!”
连翘把嘴巴里的吃的咽下去,喝了一口水,摆手道,“主子,下次可别叫我扮演你了,这简直比上刑还难熬。
我总觉得,霆王那眼神啊,总是落在我身上,看的我想变成老鼠,打地洞钻进去算了。”
云倾挽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有那么可怕?”
转念,又叹息道,“你放心吧,他对我可没什么男女之情。”
云倾挽脑海里浮现司徒霆对容卿说的那些话,随口问道,“对了,昨天他把你送去哪儿了?进宫了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迟到。难题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迟到。难题
上官晴来问过司徒霆,说他进宫干什么去了,司徒霆把事情扯到了上官晴自己身上。
但是云倾挽觉得他昨天应该没进宫。
一来,上官晴来楚都时间太短,皇上不应该这么快得到消息。
二来,昨天一早司徒霆就来了扶风楼,身上穿的是便服,也戴着面具,同时还没有随从,这个慌圆不过去——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残疾的。
那么,进宫就必定需要玄戈或者元景陪同。
可昨日玄戈一直跟着连翘,元景又在霆王府守了一天,他是怎么进宫的?
所以,司徒霆昨天根本没进宫,他就是在诈上官晴罢了。
果然,就听连翘道,“他把我送去了郊外的一处宅子,应该是霆王的私宅吧。那边有不少人,我觉得可能是他和外界传递消息的一个据点。”
云倾挽闻言,轻笑了一声,心绪有一瞬间的缥缈。
司徒霆把她送去那种地方,可真是对她越发信任了。
难道他不担心她最后倒打一耙,把他的据点一窝端了吗?
虽然这般想着,但是她的心里却难免熨帖,笑意越发浓郁了。
连翘抬头问她,“主子,今天您还出去吗?”
“看情况吧,眼下云泓和司徒明肯定铆足了劲儿盯着寿宴的事情,我会不会出去,要看他们什么反应。”云倾挽深吸一口气,看向外面阳光明媚的院落,心头却轻松不起来。
转念,又吩咐杜若,“对了,你去通知师兄,让他……”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嗓音,“小没良心的,只有这个时候才想到师兄……”
话音未落,那紫衣男子已经闪身进了她房间,在守卫森严的霆王府如出入无人之境。
一转眼,人已经来到云倾挽对面,一把拉开连翘自己坐下,一举一动之间,牵起别样的慵懒邪肆。
他拿细长而迷人的眸打量着云倾挽,道,“傅国怀那边,本公子已经替你盯着了。
他们至少有二十个人,混杂在各国的使臣当中,使臣大概今天傍晚就进入楚都了……那些人身怀异技,难缠程度可能未必比人偶师低,你当真要帮他?”
他的眼底,潜藏着一丝丝明媚却又令云倾挽不由自主躲闪的东西。
云倾挽点了点头,却辩驳道,“我很大程度上是在帮自己。”
帮自己报仇,帮自己赎罪,也帮自己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她虽然没看玉流枫的眼睛,但是这话却是诚挚的。
玉流枫轻轻点头,“虽然本公子自认为这世上没有本公子查不到的事情,但是本公子不得不承认,七年前捡到你时,本公子看不透你。
你是相府的七小姐,你嫡母叫人卖了你,又伤了你的脸,你父亲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本公子都知道,可是,本公子依旧看不透你。”
玉流枫突然往前凑了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能告诉我,那时候你作为一只小鬼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吗?”
云倾挽拍开了他的手,忽而抬头迎上他的眼,道,“师兄,如果我说,我拥有前世的记忆,这一世我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你能理解吗?”
“前世的记忆?真的假的?”玉流枫眼睛顿时瞪大,忽而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腕,“你告诉我,前世你谁?都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虽然这话我不大相信,但是你那时候的反应却让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玉流枫是不相信这种鬼话。
可那时候的云倾挽……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他却从她眼底看到了深重的仇恨和思索。
她在想什么?
这永远都是他心底最大的谜题。
云倾挽想起前世,如今依旧觉得像是一座山峦压在心头一样沉重,她沉默了半晌,这才道,“前世,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死的特别惨,也欠了旁人很多……”
“……”玉流枫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谈论这个话题。
他觉得,如果自己提到司徒霆,必定会给自己添堵。
也许,在云倾挽的生命中,他依旧还是晚来了一步。
他忽而转化了话题,很突兀的道,“对了,司徒明等人为了行事方便,肯定会提出亲自或者让自己人出面迎接或者招待使臣,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云倾挽回过神来,道,“我们只需要知道谁是真的使臣,谁是司徒明的人就够了。
不过有件事情我很不理解。
使臣为何会如此轻易的同意别人往自己的队伍里安插人手?司徒明这一招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抢夺别国兵符,试图刺杀皇帝,这可是足以引起两国战争的事情,使臣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在清楚利害关系的情况下,还和司徒明合作,那就只有两种原因:
一是,他们也想要兵符,不介意开战。
二是,他们本就是司徒明在外勾结之人,想方设法成为使臣来了楚都。
但是,这两者都有些说不通。
总不能说,来的每个国家的使臣都想要兵符,每个国家都不介意开战吧?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只要联合起来直接对大楚开战就好了,干嘛要多此一举?
唯一的解释是:很多使臣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队伍中藏着别人的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司徒霆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混进去的?
总不能全是人偶吧?
云倾挽百思不得其解,玉流枫心中自然也有担忧,蹙眉道,“我这次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事儿。
上次你送信过来之后,我就叫人查了傅国怀,他是曾经南疆王族的后裔,所以,南疆那些奇门歪道他都会,也收拢了很多人。
我怀疑他们并不是安插人进入使臣的队伍,而是用一种特别的手段控制了一部分使臣,而只有个别人才是幕后整整的操控者。”
“师兄的意思是说,某些使臣在某个场合或者时机之下,就是他们的提线木偶?”云倾挽凝眉,长叹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玉流枫也点点头,“斩杀使臣容易引起边境纷争。”
即便是战时,都有不斩来使的说法。
何况,这些使臣是来贺寿的。
最可怕的是,一旦死了人,大楚就会进入一种有理说不清的窘境。
到时候,大楚方面说使臣是因为抢夺兵符和刺杀皇帝才被杀的,邻邦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使臣本身或许并无此意。
既然邻国的皇帝都没这个意思,那就很难相信他的使臣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如果他们不相信,就会愤怒出兵攻打大楚。
而且,假如司徒明把每个使团的人都控制了一些,那到最后,就会引来四周邦国对大楚群起而攻之的效应。
所以,无论是使臣做了什么,使臣都不能死。
如此一来,己方不免投鼠忌器,事情就太难办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殿下,我来送你上路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殿下,我来送你上路了!
云倾挽想了半天,抬头看向玉流枫,“那师兄还有信心拿到兵符吗?”
“如果是你要,我一定会拿到。”玉流枫看向云倾挽,有些不解,“可是,你要兵符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颠覆了掌控整个大楚?我怎么没看出来,师妹这小小的身体里还藏着这么大的野心?”
云倾挽闻言,摇头笑,“我对权力没有兴趣。只是,这兵符现在必须掌握在我的手上……为了安全。”
玉流枫点点头,“楚都的朝局我了解的肯定不如你深,你既然想要的话,那兵符就是你的。”
他起身来,拍拍她的肩头,道,“如此,师兄先回去安排了。你自己也要当心。”
“多谢师兄。”云倾挽起身送他出去,玉流枫的身影在屋檐下消失了。
“玉公子的武功越来越深不可测了。”连翘忍不住赞叹一声。
“是啊,深不可测。”云倾挽自认,在这方面远不是玉流枫的对手。
兵符的事情,她自己出手未必有把握,但是玉流枫出手,她却有信心。
他不光实力高强,还背景深厚……
只是……
想到玉流枫眼底那一抹别样情愫,云倾挽就感觉有点进退维谷。
但是眼下事情繁杂,她也顾不上多想。
因为玉流枫前脚离开,后脚杜若就回来了。
“主子,翡翠那边已经派人出去了……不过,属下回来的路上,得到了另外三个消息。”
“怎么了?”云倾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觉得还是有些累。
杜若知道她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但也知道眼下这桩事情不解决,云倾挽就没办法真正的休息,只能有些心疼的道,“一个是,相府正在命人翻天的找云倾染的消息,属下回来的路上,已经顺道叫明珠给云倾染找了个面具。
另外,京兆尹赵之恺已经升堂,打算接了云泓这案子了。
属下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京兆尹的人去往相府提审云泓了……”
说到这里,杜若不免有些担忧,“这京兆尹不过是个从三品,云泓却是朝中一品大员,而且之前还参与了摄政,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京兆尹怕是拿不下他,要闹腾一场了。”
“那就让闹腾吧,”云倾挽半眯着眼睛,淡淡的道,“闹腾的越凶越好。”
赵之恺的事情,是昨天她给楚帝出的注意,要的就是闹起来。
等闹得差不多了,收尾的时候也就到了。
杜若见她这种反应,便明白此事应当无大碍,转而说起第三件事情,“还有就是,余先生回来了。”
“来的挺快的,”云倾挽忽而睁眼,看向杜若,“对了,上次叫你们去查余先生,查到什么了?”
杜若摇摇头,“无根之水,无源之火。”
那就是没有任何消息了。
“这就奇了!”云倾挽一愣,眯起了眼睛,“看来,此人比司徒明要难对付很多倍,我们得小心为上。”
什么人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又能把过往处理的如此干净?
反正,云倾挽觉得以自己现在的道行肯定做不到。
只是……
连翘听着这话,忍不住皱眉,狐疑道,“这余先生不过是个幕僚,他至于把自己弄得这么干净吗?”
“是没必要。”云倾挽眼底染上一抹深思,“事出反常必有妖,处理的太干净,就意味着他背后肯定太不干净,而且他蛰伏于明王府的目的也绝对不是谋取功名利禄那么简单。”
“主子的意思是说,余先生的目的可能不是辅佐司徒明登上皇位?”杜若蹙眉,琢磨道。
云倾挽摇摇头,“也许,辅佐司徒明登上皇位也是他的目的,或者是达到某个目的的手段,但这绝对不会是他的最终目标。”
云倾挽想到了前世。
前世,司徒明登基的确是在很多人的支持之下的,比如云泓傅国怀之辈,甚至是她云倾挽。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余先生始终在司徒明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换而言之,余先生才是司徒明谋反的母后操纵者。
一个能力如此出众的人,完全可以找机会在朝堂上一展身手,为何偏偏选择了司徒明?
为了证明自己吗?
这可说不通。
他把自己背后的事情清理的那么干净,赤条条在这个世上做人,证明给谁看?
当然可以说他清高,只想证明自己可以颠覆一个朝廷。
可根据云倾挽前世的了解,余先生并不清高,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有些蝇营狗苟。
那他的目的,就值得推敲了。
云倾挽有种直觉:在解决了司徒明的事情之后,余先生一定会从某种角度上成为敌人。
她想了想,道,“没查到那就继续查吧。你盯着云泓和京兆尹那边,随时禀报,我要给他们添一把火。”
她的嗓音格外具有杀伐气息,杜若不由看向她,发现她眼中寒芒一片,似乎是要进入最后的战斗状态了,他忍不住问道,“主子,你打算?”
“你去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云倾挽闭上了眼睛,身子下移,整个人窝在软榻里睡了。
时局越是紧张,就越要冷静。
这一点,她 心里很清楚。
而且,前路越是危机,就越要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去面对。
杜若见她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便转身离去了。
但这一次她睡得并不是很好,梦到了很多人,梦到了前世,也梦到了余先生。
余先生在梦里对她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小殿下,我来送你上路了。”
云倾挽只睡了一会儿就猛地起来,而后看着窗口明媚的阳光久久回不过神来。
余先生为什么会叫她“小殿下”?
余先生想杀她?
这到底是只是一个梦,还是预示着什么?
云倾挽的神经一度紧张,直到连翘进来,问,“主子,你醒了?”
云倾挽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她,问,“我睡了多久?”
“就一小会儿……”连翘上前来,擦拭着她被汗打湿的发,“你出了好多汗,要不洗一洗吧?天气太热了,洗一洗可能会好些。”
云倾挽恍恍惚惚去往后面的温泉,脑海里余先生那句话挥之不去。
这是一个梦,却太过真实。
而此时此刻,明王府上,一间厢房里,盘膝坐在蒲团上的余先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掌心里那片血玉,皱眉嘀咕,“怪了,人明明就在楚都……”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容卿有那么野蛮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容卿有那么野蛮吗?
余先生走出门去,问,“殿下还没回来吗?”
“早朝还没结束……”门口的侍卫回答了一声,余先生看向皇宫的方向,半晌之后,转身回屋去了,徒留一句话,“殿下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
霆王不早朝已经四年了,他直接去了御书房外面等着楚帝。
早朝之后,楚帝在看到他时,有些惊讶,“霆儿?你怎么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儿臣双腿不便,不能行大礼,还请父皇见谅。”司徒霆深深拱手,却也没从轮椅上下来,元景跪在了一旁,“拜见陛下。”
楚帝没理会元景,快步上前来,亲自推起司徒霆的轮椅,道,“朕好久没见你了,进屋去说吧。”
“谢谢父皇。”司徒霆有些感动。
四年了,他极少进宫,自然和皇帝亲近的少,这份父子之情,他和楚帝都已经很久不曾感觉到了。
等进了御书房,元公公去倒了茶,楚帝这才打量着他,道,“你突然进宫来,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的确有一件事情。”司徒霆道,“前阵子,儿臣决定将兵符当做寿礼给父皇,安排人妥善保管兵符,谁料隔墙有耳,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有人给儿臣府上安插了一个探子,儿臣是为此事进宫的。”
“怎么?兵符失窃了?”楚帝面色一变,紧张的站了起来,眼底还呈现出一抹猜忌。
他不确定司徒霆此举是否是故弄玄虚,不想把兵符交出来。
司徒霆当然知道他的担忧,道,“父皇且安心,兵符很安全,儿臣可以以性命保证寿宴当日定然将兵符完好无损的送到父皇手上。
儿臣此次进宫,是为了这个探子的事情。”
“只要兵符安全,探子你只管杀了便是。”楚帝略微松了一口气,道,“兵符如今何在?”
“在路上。”司徒霆早就想要了说辞,道,“这些年来,儿臣卧病,府上牛鬼蛇神齐聚,儿臣不敢把兵符放在王府,而是在远离楚都千里之外的偏僻之地。
十天前儿臣已经着人前去押运兵符了,不日便可回来。
运送兵符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身份却很普通,应当不会引人注意……”
司徒霆安抚了楚帝一通,这才言归正传,“只是父皇,儿臣府上这个探子自己做不了主,要请父皇定夺。”
“他是何人?”楚帝闻言,有一瞬间的紧张:难不成司徒霆说的是云倾挽?
其实,楚帝不是不怀疑云倾挽,可是他觉得云倾挽翻不起多大浪花来。
况且,云倾挽还是眀澜夫人的女儿,他总要照看一二。
他早就知道云倾挽是云泓和司徒明安插进去的,但也觉着,只要云泓和司徒明倒了,云倾挽也就安稳的成了霆王妃,霆王长情,总不会亏待了她。
如此,这一辈子也就安稳了,他也就好给眀澜夫人一个交代。
司徒霆知道他担心云倾挽,于是道,“父皇莫要担忧,儿臣说的并非是王妃。
近日,儿臣的师妹上官晴前来拜会,住在了儿臣府上。
起初,儿臣并未怀疑,但是当天晚上却发生了很诡异的事情,她深夜离开了房间,可是儿臣叫人去查的时候,却发现她是在房间的。
可奇怪的是,过了一阵子,她又从外面回来了。
儿臣再叫人去查的时候,却发现屋里还是只有她一人……”
“这是见鬼了?”楚帝听到这里,和当初司徒霆的反应几乎是一样的。
司徒霆摇了摇头,“起初,儿臣也有这个疑惑,但是很快就发现不是这样。这个上官晴,生活习性和儿臣的师妹差别很大,儿臣怀疑她不是上官晴,于是做了一番调查。”
楚帝听到这里,皱眉道,“你是说,有人冒充了上官晴?”
“儿臣有十之八九的把握,断定她不是上官晴本人。”司徒霆点点头,面色凝重的道,“不光如此,这还是一个可怕的人偶师!
她睡过的枕头上,儿臣查出了用作人偶保养的香油味道,而且她还曾试图用蛊虫控制王妃。
之后,王妃的陪嫁丫鬟柏昔因为说了一句她是自己人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人太危险,送她进来的人更是居心叵测,儿臣想要在动手除掉她之前,在父皇这里求一个护身符。”
这些话,听得楚帝脊背发凉。
楚帝这些年虽然病弱,但不代表他的脑子就坏了。
他眯了眼,显然有些薄怒,“你说的没错,如果她真的是个人偶师,那她背后的人也就太险恶了。
人你有办法除掉吗?如果是人偶师,绝不能留!
而且,最好消失的无声无息!”
“儿臣自己固然没办法除掉,于是昨夜在容卿门外等了一夜,终于求到了一味药,人偶只要遇到就会发狂自爆……辛亏父皇留容卿在楚都,不然儿臣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帝闻言,认同道,“是啊,多亏容卿进了楚都。”
转念,又问司徒霆,“你等了一夜他才放你进屋?”
司徒霆苦笑摇头,“他没让儿臣进屋,只是把药丢了出来。”
“……”楚帝心中略微放松,但同时又觉得惋惜。
容卿不愿意靠近霆王是好的,这是个立场问题。
可是他总不能永远都不想靠近霆王吧?他还是希望等朝局稳定下来之后,容卿能帮司徒霆诊治一下。
楚帝叹息一声,道,“既然你有把握,那此人你就放心的去除掉吧。
若是有人提起此事,朕就说已经知情,是有人想要陷害你……”他说到这里,不由身子微微前倾,细细的打量着司徒霆,“只是霆儿,你当真不知此人是谁送到你府上的吗?”
司徒霆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道,“父皇,儿臣知与不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堂稳固。”
楚帝闻言,不免有些感动,眼眶一红,道,“你这个孩子,从小放荡不羁,但在大事上却从不糊涂,像朕!
你能把兵符当寿礼,又能说出朝堂稳固这四个字来,父皇这心里,就安稳了一大半。
对了,昨日容卿说你母妃的身体无法调养,你还是抽空多去看看她吧。”
楚帝悄然叹息了一声。
司徒霆闻言不免一惊,“连容卿都治不了?那母妃得的是什么大病?”
他这才记起,昨天晚上忘了问容卿。
只是,这事儿容卿也没说起,多少也叫他有点不解。
楚帝见状,愣了一下,“你昨夜去找容卿,他都没跟你说?”
“……昨夜儿臣求了两个时辰,他就只说了一句话,说拿了药赶紧滚,别吵人睡觉!”司徒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元公公弓着身子在一旁,听得嘴角只抽:容卿有那么野蛮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他们两个是不是八字不合?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他们两个是不是八字不合?
楚帝也一脸无语,无意义的嗯了一声,这才道,“说你母妃的寒证是骨子里带着的……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
楚帝眼底心疼并未掩藏,司徒霆也难免担忧,道,“那儿臣去看看母妃。”
“嗯,你去吧!”楚帝点点头,又叮嘱一句,“兵符要确保万无一失。”
“父皇放心,儿臣心中有数。”司徒霆拜别楚帝,元公公送他出去,转交给元景。
元景推着司徒霆离开,元公公回到了御书房里面。
楚帝靠在龙椅里,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着,“这容卿也算得上儒雅知礼,怎会对霆王如此恶劣呢?他们两个是不是八字不合?”
元公公闻言,一脸黑线,“皇上,这容卿和霆王皆堂堂男儿,哪有什么八字合不合的说法呢?”
“这么说是有点不妥……”楚帝揉着眉心,转念又开心起来,“但容卿终归是识大体的,他虽不喜欢霆王,但是听说有人偶师,他却愿意出手相助。
这外界传言容卿是个活阎王,杀人不眨眼。
依朕看,那都是胡说八道,容卿分明是个爱憎分明,心怀正义和慈悲之人,哪里像个活阎王了?
说不定,那些被容卿这个活阎王收了的,都是人偶师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元公公听着他这话,心想:陛下,您是中了容卿的毒了吧?
但是,转念他就憨笑,“奴才也觉得容卿是个很好的人。”
“是吧。”楚帝认同的点头,转瞬又怒火中烧,“朕病了这些年,楚都的魑魅魍魉真是越发猖狂了!他们竟然还敢把人偶师这种东西弄到霆王那里去,简直天理难容!”
元公公闻言,低声道,“是啊,这的确是太过歹毒。
那人偶师还装扮成霆王的师妹,这要是有朝一日被人拆穿,怕是陛下也难以保住霆王啊!”
楚帝闻言,脸色越发黑的难看,“朕这些年,固然是想要霆王把兵权移交上来,但他到底是朕的儿子,虽然不羁却也没有做过忤逆的事情,朕从未想要他的命!”
楚帝压了半天的怒意终于爆发,哐当一声把砚台砸了出去,“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杀了他!”
元公公这会儿不敢说话了。
跟在楚帝身边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楚帝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无非就是云泓和司徒明。
可是,司徒明也是皇帝的儿子。
不到万不得已,皇帝是不会要了他的命的。
虎毒不食子,元公公知道楚帝不是那种狠角色。
楚帝总说霆王像他,不光是性子,还包括别的方面。
看看霆王怎么对司徒瑾的,就知道楚帝多看重情谊。
再说,楚帝这么多年不曾得到眀澜夫人,但却毫无怨气的照顾了她大半辈子。
眀澜夫人虽然见不得光,但却不是楚帝囚禁她,而是她自己不愿出来,是她自己画地为牢。
而湘贵妃这么多年都不曾侍寝了,楚帝也从未因此迁怒过她。
楚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光凭这两件事情就能看得清楚。
他或许多情,但却并不冷情。
如今,儿子们相互残杀,他的心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是痛的。
可元公公没想到的是,楚帝发完火之后,竟然道,“容卿还在云烟楼吧?朕今天要出去,你先叫人去瞅瞅在不在,不在的话,早点去找!”
元公公一愣,紧张道,“陛下,您身体不舒服了?”
“朕心里不舒服!”楚帝嘴巴撅的老高,都能挂一只油葫芦了。
元公公便明白,楚帝对容卿,产生了心理上的信赖感——
那种,可以畅所欲言的依赖感。
因为容卿是他的救命恩人,因为容卿前前后后做的每件事情皆中正可信,因为容卿在他面前说话从不低人一等,楚帝这个孤家寡人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聊天的人。
在这个到处都是探子的皇宫里,楚帝身体不舒服想到的是容卿,心里不舒服想到的也是容卿。
对于楚帝而言,这或许是一段珍贵的忘年交。
元公公脑子里沉浮着这些念想,赶紧叫人去云烟楼查探了。
此时,司徒霆到了湘贵妃的寝宫当中。
“儿臣见过母妃,”司徒霆看着靠在贵妃椅上的湘贵妃,忍不住有些担忧的问,“母妃,您这些年……身体是不是特别不舒服?”
他不是不关心自己的母妃,只是男女有别,有些话他不好说。
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湘贵妃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南湘起身来,亲手给他倒了茶,有些疑惑的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母妃的身体并无大碍。”
“……”司徒霆被噎了一下,依旧担忧的看着她,“儿臣刚刚从父皇那边过来,父皇说这些年苦了母妃了,还说容卿说了,母妃的寒证是骨子里带的,治不好,叫儿臣多陪陪你。”
南湘闻言,心口忽而一窒。
楚帝的宽容总是让她无措摇摆,让她怀疑自己这些年的守身如玉是否错了?
她想起了第一次给楚帝侍寝的场景,又觉得愧疚难当。
那一次,楚帝以为和她发生了关系。
但实际上,却并没有。
所以,司徒霆……
楚帝总说司徒霆最像他,只有南湘这个做母妃的知道,司徒霆根本就不是楚帝的儿子。
她进宫的时候,已经有孕在身了。
这些年来,楚帝对她嘘寒问暖……
点点滴滴,印在心头,越发的让她愧疚,甚至产生了一些负罪感。
她又想起了当年。
当年,楚帝来云逐帝国求婚,眼神热切明亮,一腔赤诚。
当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云逐帝直接就赐婚给了她和楚帝。
圣上金口玉言,她无法反驳,短短半月当中她就被楚帝千里红妆迎接到了陌生的楚都,成了他的湘妃。
当天晚上,她就侍了寝。
之后,装病到现在。
这期间,生下了司徒霆。
楚帝常说,好在上天怜悯,让他和她之间有了个骨肉。
每次他这样说,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开始的时候,她在为一个人坚守。
可时间越长,心中的天平就越发倒向楚帝这边,他总是在用他的包容往上一点点的加砝码,如同春雨,润物无声。
回想起在楚都的这半生,南湘突然失神了。
司徒霆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唤了一声,“母妃,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第二百七十章 皇上在到处找你。危机
第二百七十章 皇上在到处找你。危机
南湘回过神来,摇头,“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母妃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你父皇心软,所以说的严重了些。”
司徒霆总觉得她这话哪里怪怪的,“真的?不过,母妃很少说父皇的好话。”
虽然也不说坏话。
南湘闻言,怔忪了一瞬,道,“你父皇人好,无需母妃常说。
母妃这里你不要担忧……对了,昨日母妃见了容卿,他是个极好的人,你且等一等,时局稳下来,母妃求他给你医治。”
司徒霆闻言心下一喜,“看来母妃还是挺喜欢容卿的。”
心爱的人,能得到长辈的赞许,他怎能不高兴?
司徒霆忍不住就笑了,南湘也有点惊讶,“你这和容卿也早有来往的吧?昨日我问起你的事情,容卿说让我去问你,你们倒是瞒的旁人好苦。”
“还望母妃帮忙继续保密。”司徒霆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甚至带了一些甜蜜的气息。
南湘看了,忍不住的笑,“你这模样,怎么比说起王妃还开心哪!”
司徒霆只顾着偷着乐,道,“儿臣瘫痪了这么多年,容卿就是儿臣的希望,儿臣怎能不开心?”
南湘点点头,“你说的是啊,”转念又叮嘱道,“不过这分寸你们还是要掌握好。眼下时局不好,你父皇的日子也难熬,他心里不安,难免讨厌这个时候捣乱的人,你且等一等吧。”
“儿臣知道,只是母妃的身体……”司徒霆总觉得,南湘应该没有楚帝说的那么难受。
南湘不想让他担心,只好道,“是容卿帮母妃打了个掩护,母妃以前只是不想侍寝罢了,你不要担心。”
司徒霆却听出了其中的别样意味,歪头道,“那以后呢?”
南湘忽而砸了他一拳头,“你赶紧回去!”
“好好好,我回去。”司徒霆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笑着招呼元景,“走,回府去!”
南湘有些脸红。
司徒霆走后,她起身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比较明艳的衣裳,对着镜子轻叹一声,“当年情意,这么多年我也算是还给你了。眼下,我打算珍惜眼前人了。”
南湘知道,这么多年楚帝心里始终都有她的位置。
哪怕是为了朝局考虑,帝王也得去面对很多女人。
作为妃子,能得到他的心,便已经该知足了。
再不知足,就要生了心魔,祸害旁人了。
南湘清楚这一点。
她笑了笑,转身吩咐陪嫁丫鬟,如今她身边的大宫女兰竹,道,“那药,今儿开始不喝了。”
兰竹开心极了,咧着嘴哎了一声!
而此时,杜若又匆匆的赶回了云倾挽的房间,面色诡谲的道,“主子,皇上正在派人到处找你,他好像去云烟楼了!”
云倾挽被吓一跳,一咕噜翻身起来,“他找我干嘛?怎么还自己出来了?病了?中毒了?还是我做错什么了?他来兴师问罪的?”
“都不是,他……听元公公说,是心情不好,所以来找你谈心的。”
杜若表情怪怪的瞅着她,“属下本来是去京兆尹那边盯着的,谁料过来竟然看到了元公公底下的小太监,这就带了张面具去问了问。”
“还好你聪明,不然要暴露了。”云倾挽起身来,大概整理了一下头发,换了男装戴上面具,道,“那我出去了,如果王爷问起,知道怎么说吧?”
她扭头看向连翘。
连翘点点头,“知道,你放心的去吧。”
云倾挽出门,闪身消失在了院中。
到了云烟楼下方,果然就看到一顶黑金色的轿子停在那里,元公公穿着便服,着急的四处走来走去。
她笑了一声,上前去,拍拍元公公的肩膀,“公公,您在这里瞅什么呢?”
元公公吓一跳,转身大喜,“哎哟容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说着,拽着云倾挽就往楼上去,悄悄地道,“皇上在您房间的等着呢,这整个楼都被包下了,就缺了一个您!”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自己出来了?”云倾挽边走边问,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来掌柜的都滚蛋了。
这清场清的够彻底的。
元公公小声的道,“这有人弄了个人偶师进了霆王府,把皇上给气到了。皇上心里不舒服,却又找不到人说,这不就来了您这里……”
“这陛下,怎么跟个孩子一样。”云倾挽闻言笑,“眼下楚都这么乱,他怎能这么出来?”
“可不,您快去劝劝他吧!”元公公深以为然。
这么乱的局面,他还往外跑,要是遇上刺客可怎么办?
元公公这么说着,却发现云倾挽脸上虽然在笑,但是眼底却噙着寒光。
他蓦地僵了一下,“公子,您……好像不大高兴?”
“我不是不高兴,而是担心。”云倾挽叹息一声,“这样吧,我去找陛下,你去通知沈月将军,让他带人在这一带巡逻,以防万一。”
元公公闻言,面色霎时一变,立即道,“那陛下这边就有劳公子了!”
“嗯,你去吧,陛下这里有我。”云倾挽神经紧绷了起来。
司徒明和傅国怀已经打算刺杀楚帝了,这个时候,楚帝却偏偏出宫了,这不是一个绝佳的刺杀机会是什么?
虽然她对自己的武功和毒药都有信心,但是慎重一些总没有错。
毕竟,司徒明和傅国怀找的人可是要在宫里刺杀皇帝的,而且人家自己也说了,大内侍卫不是对手。
这所谓的不是对手,可不是一个大内侍卫不是刺客的对手的意思,是全部的大内侍卫。
可见,这个刺客也是江湖中一顶一的高手。
而楚帝又关系着整件事情的发展,他实在是太重要了。
楚帝要是死了,云倾挽的布局将被撕裂,而且,到时候眀澜夫人、南湘和司徒霆怎么办?
云倾挽不由加快速度。
而元公公还没转身,就看到一抹残影闪过,眼前已经没了容卿的踪影。
他惊了一下,而后转身飞奔下楼,用吃奶的劲儿去找沈月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想容卿为什么会认识沈月,而且指名道姓叫沈月前来护驾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一章 貌似谪仙三分雅,心似修罗七分邪
第二百七十一章 貌似谪仙三分雅,心似修罗七分邪
而云倾挽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哐当一声巨响!
她心中一紧,顾不上别的,一脚踹门冲了进去。
前方,一道残影破窗而入,手上剑锋寒光四射,直逼楚帝咽喉,楚帝心里有事儿,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时,他整个人已经被云倾挽从肩头拎起来,飞速后撤。
同时,云倾挽拔出了楚帝腰间的佩剑,抽身迎向了刺客。
但是,楚帝的佩剑显然无法和江湖上的名剑相提并论,两剑相撞,楚帝的佩剑断成了两截,前端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云倾挽面色一变,凝眉一道掌风拍向了刺客的胸口!
霎时,屋里的家具被掌风震碎,如同风暴一样卷向了刺客!
楚帝震惊的看着这场面,突如其来的危机都让他来不及感叹容卿内功深厚。
他的心跳的很快,喊了一声,“容卿,小心一些!”
“陛下放心。”云倾挽应了一句,拎着半截断剑眯眼盯着前方的撤离的刺客,神经紧绷着。
她现在缺少一件武器。
刺客滑行撤离到了窗口,黑色面巾蒙住了他的脸,只余一双虎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云倾挽,做出防备和警戒的姿态。
他手上的剑依旧熠熠生辉,冷光让屋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
云倾挽认出了那把剑,便知道今日无法藏拙了。
她眯眼冷笑了一声,“碧血青云落在你这般苟且之人的手上,当真是个笑话!”
刺客闻言,瞳孔狠狠的缩了缩,扫了一眼手上的碧血青云之后,盯住了云倾挽,“药王谷少主容卿,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名号,如今也参与这乌烟瘴气的朝堂之事了吗?
这种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管的为好。
只要今日你让开,事后碧血青云拱手送上!”
刺客此言一出,楚帝大惊失色。
从容卿和刺客的语气中,都可以判断出碧血青云是一件至宝。
眼下,刺客拿碧血青云来利诱容卿,容卿若是选择撤离,他该怎么办?
楚帝不觉得,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人能够挡得住这个刺客。
而刺客看着云倾挽,眼底也隐约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江湖上人人都敬容公子三分,在下也不例外,公子今日只要行个方便,日后定有厚报!”
他以为容卿心动了。
同时,能这么说话,也是因为他实实在在忌惮着容卿。
刚刚一招对决,楚帝的宝剑不堪一击,可他配了碧血青云,却还是被容卿的掌风震退。
那时候,他就明白,容卿的内力绝对深不可测。
而云烟楼附近人流密集,他在这里动手很容易暴露。
一旦纠缠起来,禁军和京兆尹府衙会很快赶到,他到时候插翅难逃。
最好的结局是,容卿撤退,他悄无声息的杀了楚帝去邀功。
大不了,最后把碧血青云送出去,可因此攀上药王谷也是值得的。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楚帝的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他盯着前方那一抹白色的清绝背影,想要相信她,却又忍不住的担忧。
云倾挽听着那人把话说完,忽而嗤笑了一声,丢下半截断箭把玩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嗓音变得温软却又讽刺起来,“阁下怕是忘了本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碧血青云,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比起得到宝物,本公子跟喜欢的是鲜血。”
她忽而勾了勾手指,盯着那刺客,道,“来,让本公子试试碧血青云到底有多锋利!”
她药王谷不缺钱,也不缺宝物。
威逼利诱,这种伎俩对于她而言,永远都不会成立!
重生之后她就明白一个道理:为利所屈,终为利所困;为威所压,终为威所害。
她绝不会为了区区的碧血青云剑而让楚帝死在这里。
毕竟,楚帝是稳住楚都局势的核心,也是她……间接在乎的人。
云倾挽轻蔑的瞄了一眼碧血青云,“碧血染清云,乃忠肝义胆之气,如今看来,这把剑也不过如此。”
楚帝闻言,心中一松的同时,又联想到江湖上对容卿的传言:心狠手辣,性情诡谲!
之前他没看出来,此时才觉得传言不虚。
那人一袭白衣,貌如谪仙,可此时此刻,她身上的气息却邪佞如修罗,似乎真的对鲜血有着某种痴迷。
而刺客的面色也变了变,还未出口,就听云倾挽又道,“既然已经被玷污,那么不如毁了。
动手吧,本公子愿意跟你赌一局,如果碧血青云今日碎裂在此,本公子就去灭了你宗门,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杀意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的发无风而起,身上忽而爆发出了一股绝强的力量,指端闪过白色锐芒,刹那间飚出三尺多长,仿佛掌心里飚出来了一把无形的宝剑!
“剑意实质化?”刺客震惊的瞪大眼睛,转身就撤!
容卿手上没有剑,这是他的侥幸之一。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明白了容卿出门为何不佩剑了!
因为,她的剑在心里。
也在她的身体里。
她的内力已经强大到了可以将杀意凝成武器的地步!
刺客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转身便撤了。
而且,云倾挽认出了碧血青云,那么只要一查,就会知道他来自哪里。
药王谷少主出道以来,灭了的江湖势力不下十个。
他可不想自己的宗门因此被血洗。
刺客转瞬就不见了,云倾挽也没有追。
她收起内力,转身看向楚帝,“陛下,你没事吧?”
“多亏容卿及时赶到,不然朕恐怕早就成为此人剑下亡魂了!”楚帝还算镇静,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心有余悸的道。
云倾挽叹息一声,“陛下若有事,直接叫人来找我便是了。
如今楚都这局面,您还敢出来,可真是太任性了。”云倾挽说着,扫了一眼周围,道,“屋里都没有坐的地方了,不如去露台?”
楚帝一愣,云倾挽便知道他有些后怕,于是笑道,“无妨,我已经叫元公公去请沈月将军前来护驾了,况且有本公子在,陛下无需担忧。”
“那便好,那便好!”楚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安宁下来,和云倾挽一起去了露台上。
两人面对面坐下,阳光透过纱窗倾泻而下,暖意袭来,楚帝才觉得稍微好受一些。
“陛下此次来找我,是什么事?”云倾挽端起桌上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问。
第272章 平白差了一辈!
第272章 平白差了一辈!
楚帝见状叹息,苦笑一声,“容卿果然是见惯了杀伐,朕却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陛下朝堂上的腥风血雨也不比江湖上来的柔润,容卿可比不上陛下运筹帷幄。”云倾挽轻巧的拍了一记马屁,也算是安抚了他。
楚帝闻言,心中稍暖,叹息道,“朕今日来找你,那事儿你知道,是人偶的事情。”
云倾挽一愣,心下思忖着司徒霆今日都跟楚帝说了什么,含糊问道,“陛下都知道了?”
楚帝点点头,“今早霆王跟朕说,府上被安插了个人偶师,请示朕除掉她。朕这心里,听了就觉得不舒服,唉!”
“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云倾挽不知道司徒霆究竟和楚帝说过什么,所以也不好主动开口,只能被动的聆听。
楚帝其实也就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但人到了跟前,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说什么了。
有时候,只需要一份安宁。
楚帝沉默了半晌,却话锋一转,道,“容卿啊,你在江湖上这么多年,最喜欢的是何处?又是何种景象?”
“我最喜欢的,自然是山高水阔草长莺飞,人迹罕至的地方。”云倾挽叹息一声,心有所感,“这人心叵测,常在人群中,往往就会太累了。”
“朕不知这楚都附近,可还有这样的地方?”楚帝深以为然,心向往之。
云倾挽有些惊讶,挑眉问道,“陛下是想要出去走走了?”
“朕这么多年看似身居高位,掌握全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实则如同笼中困兽,被各方势力和天下百姓织成的网困在那皇宫里不得脱身。”
楚帝盯着盏中浅绿色的茶汤,有些疲惫的道,“朕这一生看似众星拱月好不威风,只有朕心里清楚,那些人蝇营狗苟,表面上恭敬朕,背地里却在算计朕。
唯有在你这里,朕才能得一时轻松。”
他这话,让云倾挽想到了自己——
自己也在算计着兵符。
“陛下此言,倒是叫容卿惭愧。”云倾挽轻轻摇头,“容卿虽无害人之心,但终究很多事情也会做得不够光明磊落,还要请陛下海涵。”
楚帝闻言,抬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忽而笑出声来,“你这个人啊!”
他一边摇头笑着一边喝了口茶,这才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人吃五谷杂粮,心有七情六欲,谁还能像个菩萨一样?只是,你与朕正好对胃口,这就够了。
所谓臭味相投,就是这般!”
云倾挽也被他说的没忍住笑了出来,“陛下洒脱,容卿受教了,以茶代酒,敬陛下一杯。”
此时,沈月已经带着禁军在街上巡视了,一丝丝紧张的气息逐渐从街道上往这边扩散而来。
楚帝喝了茶,透过纱窗的缝隙看向下方,“刚刚那刺客武功远超大内侍卫,沈月这些人恐怕不是对手。看来这楚都,真的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朕死啊!”
“沈月的确不是对手,但是这样的戒备,会让刺客变得紧张。”云倾挽又给两人斟满茶水,漫不经心的道,“这人一旦紧张了,就容易漏洞百出。
他们露出马脚,我们再出手,就容易多了。”
楚帝闻言,忍不住扭头看她。
云倾挽道,“陛下,眼下您的寿宴在即,难免魑魅魍魉都涌进楚都,我们不能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好好准备,他们越仓促慌乱,陛下就越安全。
“你说得对,决不能让他们冷静谋划!”楚都深深认同云倾挽的观点。
两人正说着话,楚帝冷不丁的,却看到云泓怒气冲冲的往京兆尹衙门那边去了,他忍不住脸色一黑,“那不是云泓吗?!”
云倾挽扫了一眼下方,冲拐角处的化过装的杜若丢了个眼神,示意可以烧起那把火了。
而后,道,“赵大人接了这个案子,云泓是被告一方,肯定要到场的。
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云泓比赵大人高了三级,赵大人怕是要压力大了。”云倾挽收回目光,道,“不过赵大人虽然压不住云泓,但是这头顶还有律法,还有百姓。
云泓杀了那么多人,若是把百姓激怒了,也没有他好受的。”
楚帝闻言无心喝茶,起身来,道,“朕想去看看。”
“也行。”云倾挽自己也想去看看。
她起身来,回屋从破碎的衣柜里翻出一张面具来,递给楚帝,“陛下戴上这个吧,免得被人认出来。”
楚帝闻言,接过面具戴在头上,还把头发拿下来,随便找个布条给扎了起来。
霎时,除了那份威严之外,身上一点帝王气息都没有了。
云倾挽笑,“陛下这样,倒是有种要跟本公子去闯荡江湖的感觉了。”
楚帝闻言,也有些雀跃,“正好出去松快松快!走!我们且去看看云泓那王八蛋有多嚣张!”
他戴上面具,好似从此不是皇帝了一样,有些放飞自我,跃跃欲试。
云倾挽笑着,和他一起下楼,“看来陛下的确是在皇宫里憋的久了……且去看一场戏吧,看完了陛下如果还有心情,本公子请陛下去城外竹林喝酒,一醉方休!”
“好!”楚帝这下开心了。
他本来就想放空脑子,好好休息一番了。
不过,下楼之后,又想到了人偶的事情,道,“听说昨晚霆王在你这里求药求了半夜,你只是丢了药给他让他滚?”
云倾挽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笑道,“这不,昨晚我睡下的时候已经子时了,本来就困的要死,他却在外面说个不停,说的我脑子都要爆炸了……态度是恶劣了一些,让陛下见笑了!”
楚帝闻言,想说什么,又觉得容卿这么叫他容易暴露,于是瞅了一眼四周,话锋一转,道,“人多眼杂,你叫我兄长?”
“不不不!”
云倾挽一脸冷汗的拒绝,小声道,“陛下的年纪,都可以做容卿的父亲了,我还是叫陛下大伯吧?”
云倾挽试探的看向他,心情古怪——
她要是和楚帝成了兄弟,那岂不是成了司徒霆的叔叔?
太奇怪了!
楚帝不知道她是别扭这个,竟是有些任性的坚持道,“你我相知,平白差了一辈多奇怪?听我的,就叫兄长!”
“……!”云倾挽无语,只好道,“兄长!”
同时,心下暗道:司徒霆,这是你父皇强逼的,不管我事儿啊!
而更坑的还在后面。
不等云倾挽消化完这个,楚帝又开口了,“以后你进宫,就是皇叔的礼,无论是太子,还是霆王,都要尊称你一声‘容皇叔’!”
第273章 心里有数,弱小与愚蠢
第273章 心里有数,弱小与愚蠢
“……!”云倾挽简直无言以对。
但转念,又灵机一动:她倒要看看下次寿宴上司徒霆见了他,这声“皇叔”怎么叫的出口!
这般想着,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道,“陛下美意,容卿恭敬不如从命!”
“这就对了!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楚帝闻言一阵开怀,拍了拍云倾挽的肩头,大步流星的往京兆尹衙门那边去。
这是容卿给他治疗以来,第一次接受他的好意。
楚帝终于觉得,自己和容卿之间,终于有了一丝丝实质性的联系,而不再一个是困在朝堂的帝王,一个是逍遥山水的枭雄那么简单了。
他当然开心。
殊不知,云倾挽答应他,也不过是因为一时觉得好玩罢了。
两人只管去京兆尹府,等元公公赶到云烟楼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
入眼的,是一片狼藉,拆的七零八落的家具,却不见皇帝和容卿的影子。
元公公几乎被吓傻了,“这……这怎么会这样啊!”
他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转身像是皮球一样滚下楼去,找到沈月,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不好了!陛下和容公子都失踪了,楼上都被拆了,你快去看看!”
沈月面色一变,飞快上楼。
查过现场之后,蹙眉道,“通知下去,封锁全城!”
“理由呢?”副将傻了,“这总不能说是陛下失踪了……”
“是不能说。”沈月脸色一片铁青,“就说搜查刺客。”
虽然,他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皇帝,但是沈月清楚的明白,一旦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无疑就是告诉敌人皇帝离开了皇宫,他们动手的时机到了。
这显然会把楚帝置于一种极端危险的境地。
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沈月也不敢独断,于是附耳对亲兵道,“你去,请示一下霆王……”
云烟楼这边鸡飞狗跳,楚帝和云倾挽却已经快到京兆尹衙门那边了。
“兄长,元公公回去找不到咱们,肯定会吓坏的,沈月将军必定六神无主,楚都怕是要被戒严了。”云倾挽和楚帝并肩而行,用很低的嗓音道。
“你并不担心不是么?”楚帝闻言,扭头扫了她一眼,笑,“你不是说让他们越紧张越好么?”
“兄长心中有数,容卿便放心了。”云倾挽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刺客刚刚出手,沈月就这么大的动静,也够司徒明和傅国怀吃一壶的吧?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就听楚帝又低低的咬牙切齿,“有些人真的活腻了,连人偶师都能弄到楚都来,我这心里啊……都说虎父无犬子,我怎会生出这样的孽障来!”
“容卿理解。”云倾挽叹息一声,“兄长仁慈,自然不愿意对骨肉血亲下毒手,可这天下人,并非都是兄长这般……
你看那云泓,先是默认丞相夫人毁了七小姐的脸,又在云倾染被毁容之后,迅速舍弃了她。
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是这肉,却又不一样。”
“他那种畜生!”楚帝闻言,吹胡子瞪眼,“那就是个小人!”
而后,又道,“早年我就看清楚他那嘴脸了,可惜……”楚帝叹息一声,转念道,“多亏容卿你前来相助,不然的话,我和瑾儿恐怕要被害死了。”
“都是应该的。”云倾挽道。
她心中埋藏着很多事情无法说出口,即便是楚帝诚心相待,也依旧无法启齿。
能做的,只能在以后多照应一些罢了。
两人说着话,这一转眼到了京兆尹衙门外面,外面已经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多人举着血书,请求赵之恺严惩云泓,喊冤声好愤怒的讨伐声不绝于耳。
楚帝看着这场面,嘴唇紧紧抿住,显然被气的不轻。
“我这么多年不曾出来,不知道我大楚已经是如此乌烟瘴气……”他的嗓音里,满是自责和愤怒。
“奸佞的鲜血,可以洗出一片青天来。”云倾挽眯眼看向京兆尹府大门。
透过大门,可以直接看到公堂上的场面。
她拉着楚帝,一点点挤i进人群,来到了最前方,低声问旁边的中年男子,“这里面什么情况了?相爷在里面吗?”
“在是在里面,但作为人犯,却在里面耀武扬威!”中年人的嗓音一片讽刺,“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赵大人固然清廉,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见了那奸相还得跪着,简直气煞人也!”
“云泓不打算负责?”云倾挽嘴上这么问着,但是心里却清楚的知道,云泓要是负责才叫奇怪。
但她这话,多少激起了旁边几人的愤怒。
“负责?他不倒打一耙就算是仁慈了!依我看,这样的奸人就应该被大卸八块,凌迟处死!”
“是啊,听说这个云泓可坏了,他做过的肮脏事儿还不止这这一件呢!你知道吗,之前皇上病重这么多年,听说就是云泓下的毒。”
“还不光如此,那湘妃娘娘生了霆王之后再不能怀孕,听说也是云泓控制太医院干的!”
“还有呢,还有太子殿下生病,也是云泓!我看啊,他这是摄政上瘾了,恨不得直接坐上皇位吧!”
“你们知道吗,云泓还在外面养兵,以前我不信,可现在看来,这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吧?”
“切!你这算什么!还有更可怕的呢!你知道吗,他还暗中怂恿地方官员卖官鬻爵,放出大话出去,说什么只要银子多,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
……
关于云泓的事情,越传越妖魔化。
楚帝气的脸色铁青,辛亏有张面具罩着。
云倾挽眼底噙着一抹隐晦的冷笑。
这就是百姓,这就是大众。
说百姓好,说百姓弱小,都没错。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没有错。
但是,这份人云亦云的愚蠢,也绝对没有错。
他们言之凿凿,但是这里的人,有哪一个了解云泓究竟做过什么没做什么?
至少,太子的毒是司徒明的人下的,南湘的身体是自己吃的药,就算是云泓再嚣张,也不可能公然喊人买官,但是,只要杜若散布出去一个苗头,这些人就可以把谣言说的言之凿凿,好像是已经盖棺定论一样!
这场面,让云倾挽想起了前世。
第274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274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前世,云泓和司徒明就是这么对待她的,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全都强行加诸于她身上,他们煽风点火,这群又善良又弱小又愚蠢的百姓就会如蝗虫一样把她掩埋。
前世,她死的那么惨,这些人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帮凶。
前世,她可不止一次义诊,分文不取。
前世,那些受过她恩惠的人,最后说起她的罪行时,也这样的言之凿凿,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甚至还有人说,早在她义诊的时候,就看清楚了她的嘴脸。
前世啊前世……
云倾挽眼底满是冷笑,遥遥看向大堂上的云泓。
这一世,她要让云泓也尝尝这种滋味儿!
云泓是个浑蛋,可是,楚都也不是没有人受过他的恩惠。
云泓风光时,他们拍他的马屁,恨不得让他多看上一样,自己就能摆脱生活的困境,飞黄腾达。
如今呢?有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上一句话?
这就是人性,是世态炎凉。
她早就看的透彻。
冷不丁的,耳畔传来楚帝的声音,“容卿,你在想什么?”
云倾挽回过神来,摇头,“我在想,弱小是一种原罪,有的人也会恃弱而凌强。他们也会认为强者的怜悯和帮助是理所应当,更会觉得自己的懦弱和动摇也是理所应当……
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就比如前世,这群人的逻辑最初是:你医术这么高,就应该普世救人,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见死不救就是你的罪孽,你愧对苍天赋予你的一身医术。
那时候,他们以此绑架她,让她没完没了的义诊,谁有事都敢找上门来。
可后来她出了事,司徒明冤枉她的时候,却风头迅速调转。
恶劣的人索性把她当成仇敌,懦弱的人索性告诉自己:我只是个草民啊 ,什么都改变不了,抱歉……
他们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处死她的那张万民书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齐心协力的把她推进地狱。
之前,她义诊的时候,都会问清楚病人姓名,在药方上面规规矩矩的写上他们的名字,避免失误。
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在那万民书上,看到了那么多熟悉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魔咒一样,那么多,像是毒虫一样将她掩埋……
她曾带给了他们光明,他们却回馈以黑暗。
云倾挽的情绪很不稳定,楚帝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难免有些无措,“容卿,你……的意思我懂,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何会产生这种极端的想法吗?”
他下意识的抓住了云倾挽的手臂,“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世间之事难得糊涂,看的太透彻,往往意味着曾经锥心刻骨。
每一个弄权者都清楚那所谓的民意,可是,利用是一码事情,蔑视与讽刺又是另一码事情。
容卿这种,分明就是曾经被万箭穿心。
楚帝的反应也过于强烈,把云倾挽从那种极端的情绪当中拉出来了一些,她叹息一声,道,“不知为何,想到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转而,有扭身看向楚帝,自嘲而笑,“我在用自己最痛恨的方式对待敌人。”
“……”楚帝觉得此时此刻容卿很伤心很伤心。
他打量着那少年皎月一般的面孔,觉得心里很疼很疼。
那张脸像极了眀澜夫人,他也确实感恩于容卿,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友人。
此时看着她,楚帝突然觉得自己的困惑或许不算什么,他突然道,“容卿,你年纪还小但想法却犀利,有些事情看的太透彻,有些事情却看的不够透彻。
你不说,兄长也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但是,人总要学着和自己和解,学着照顾自己的心情,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会尽量的。”云倾挽有些感动,轻轻点头,道,“本来兄长是来找容卿谈心的,谁料最后竟是变成了兄长安抚容卿了。”
“你我之间,计较这个做什么?”楚帝叹息一声,“我春秋之际遇到你,乃人生一大幸事!
你可知道,若是换做旁人,我早就起了强行留他在朝辅佐我的心思?
但是你啊……我怕留下了你,反而失去了你。”
“兄长厚爱,容卿铭记在心,永不敢忘。”云倾挽转身冲他拱手,心中泛起了一种很特殊的情愫。
她能感觉到楚帝对她的珍重。
这份小心翼翼,她觉得弥足珍贵。
仿佛此时此刻,他真的如同父兄了。
同时,她也有些佩服楚帝的为人了。
所谓君子不强人所难,楚帝做的实在是太优秀,毕竟他的权势太大了,只要他放纵自己的野心和欲i望,就有能力去强迫别人。
可是他却偏偏没有。
对眀澜夫人如此,对南湘如此,对她容卿如此。
前世今生,云倾挽第一次对人生出了一些臣服之心。
而两人正说话时,大堂里面突生变故,云泓好似被赵之恺激怒,他砰一声把惊堂木甩在了赵之恺脸上,怒喝一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一刻钟!要是你还不知悔改,本相会让你知道这楚都谁说了算!”
赵之恺被砸个正着,血顿时从额头上涌了出来!
紧接着,赵之恺直接歪倒在了公堂上,生死不知。
云泓都没管赵之恺,怒气冲冲的道,“来人,把这些污蔑本相的人统统给本相打入牢中,谁敢不从,株连全家!”
衙役一见赵之恺已经昏迷过去了,哪里还敢忤逆云泓的意思?
顿时,一群人上前,开始抓捕闹事的百姓。
霎时,场面大乱。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一起上,杀了奸相,为民除害!”
之后,衙役和百姓对峙起来。
云倾挽下意识的将楚帝护在身后,带着他离开了人群中心,撤到边缘静观其变。
楚帝脸色铁青,这场面也让他开了眼界,他从不知道,云泓在外面竟然嚣张到了这种程度。
“眼下这场面,容卿可有什么建议?”楚帝忍不住看了一眼云倾挽,问道。
他心里有数,但是又乐意和容卿讨论一下。
云倾挽也没避讳,道,“事情闹成这样,眼下沈玥将军又在率军搜捕刺客,陛下正好叫禁军把这一窝蜂全都抓起来,打入天牢,三司会审。”
“三司的人大半都是云泓的……”楚帝多少有些担忧。
这么乱的场面,他也有些微的发怵。
云倾挽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那边喧闹的场面,道,“无妨,云泓要的是兵符和他支持的人的信任。
他支持的人想要的是兵符,这个时候,云泓应该着急表功,不想缺席争夺兵符这一步棋。
三司那边,无需审出什么来,只需要关着他几天,让和他相关的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便是了。”
楚帝闻言恍然,“所以,你这是一个离间计?”
第275章 至亲,悲怆
第275章 至亲,悲怆
的确,云倾挽此举并非是想要真的去审理云泓,而是为了给司徒明制造进一步的恐慌。
同时,为之后彻底揭露云泓的罪行做好铺垫。
她沉沉道,“云泓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如同百足之虫。
想要除掉云泓,首先得让他下面那些人摇摆起来,等他们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就会逐个犯错,到时候,陛下就可以把他的脚一条一条有条不紊的砍掉。
之后,再对付云泓,就容易多了。
容卿窃以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兵符。
云泓被关起来,他无法参与接下来的事情,在幕后之人的心目中分量自然会不足,这个时候他自己的心态也会崩。
同时,他下了大牢,自然会有人顶上他的位置。
等他出来,这又是一番撕咬。
他们相互消耗,陛下才有可能安稳获胜。
等他们知道得到兵符无望,战意削减的时候再彻查审理他,才是最好的时机。
到了那时候,很多人都会选择退而自保,陛下的阻力就会减小很多。”
楚帝闻言,一边琢磨着一边点头,“你说的没错,云泓要是被关起来,傅国怀一定开心死了。到时候,云泓和傅国怀之间很容易成为死敌。
我留着傅国怀,就是给他添堵的!
还有那些跟在他后面赚吆喝的,也应该缩回去了。”
云倾挽点点头,“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最近听说,云倾卿可能和上层帝国有关。
但不管如何,上层帝国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干涉大楚的朝政,兄长要防备的是,上层帝国有些人暗中出面……
所以,陛下要尽量截断云泓和云倾卿之间的联系,起码在寿宴之前一定要隔离他们。”
楚帝闻言面色大变,“真有此事?”
“我的人正在查,暂时还不是十分确定,但还是要防着一些。”
“是这个道理……外面的消息,最近怕要劳烦你多留意了,我卧病多年,宫里探子太多,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觉察。”楚帝想到这一点,只觉得头疼。
云泓掌控朝局的同时,联合丽妃掌控了后宫。
现在除了元公公、南湘、和眀澜夫人之外,他都不敢说任何真话。
云倾挽理解他这种困境,点头道,“兄长放心,我会尽力的。”
两人说着,迅速离开人群,去找沈玥。
而此时,沈玥的亲兵从后门进入,绕过后花园,径直来到了司徒霆面前,单膝跪地,道,“王爷,陛下今日出宫去找容卿,却和容卿双双失踪,我们在云烟楼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眼下,沈玥将军已经叫人封锁全城,但是接下来如何处理,将军希望得到殿下的指示。”
司徒霆闻言蹙眉,“你是说,陛下是和容卿一起失踪的?”
“应该是,从打斗的场面来看,楚都除了容卿没有人能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亲兵道,“而且,战场就在容卿公子的房间。”
“有没有血迹?”司徒霆凝眉问道。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双手却已经死死扣住了轮椅。
他担心楚帝,也担心容卿。
亲兵摇摇头,“没有血迹,初步判断陛下无恙,只是不知是被刺客带走了还是和容卿在一起。”
“本王知道了,你先叫沈玥不要声张,就只说是追查刺客,其余的事情交给本王。”司徒霆心下稍微一松,道。
“是!”那亲兵转身,迅速离开。
元景赶忙劝司徒霆,“容卿武艺高强,他和陛下在一起,陛下应当无恙。”
“本王去看看……上官晴若是回来,就说本王还没回来。”司徒霆坐不住了。
人人都知道他和楚帝八字不合,从小能把楚帝气个半死。
但他也知道,楚帝对他还是极好的,他的心里,对这个父皇也是在乎的。
楚帝惩罚他最凶的时候,大冬天也罚跪,还打过。
但是事后,楚帝也每每深更半夜摸到他床边来,守着他一两个时辰,等天快亮了,就悄然离开。
那时候,他虽然不睁眼,不和他说话,但却听得到楚帝说的每句话。
他恨铁不成钢,他苦口婆心,他一会儿骂他一会儿心疼他,一会儿祈求他早点好起来,一会儿自责愧疚……
而惩罚他最凶狠的那一次,他做了一件……按律当斩的事情!
只是,外人不知而已。
一个父亲,做到如此程度,也差不多了。
司徒霆起身换上衣服,戴着面具就冲了出去。
他先来到了扶风楼,撑着禁军不留意,闪身越过长街,来到了云烟楼的露台上。
桌上放着一对茶盏和一只茶壶,他伸手摸了摸茶壶,而后进了屋。
屋里已经被拆了,但是从柜子破碎的痕迹来看,应该被人翻动过。
刺客不可能翻动衣柜,那应该是容卿……
可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容卿翻动衣柜干什么?
换衣服?
易容吗?
不,他不需要易容,如果需要易容,那应该是楚帝。
所以,楚帝应当暂时无碍,而是和容卿一起出去了。
司徒霆轻笑了一声,稍微放松下来,离开房间,往京兆尹衙门那边去了。
皇帝出宫,这个时候,最容易留意到的应该就是京兆尹那边。
毕竟,云泓的案子牵动着整个朝局,和楚帝的人心所向。
果然,往前走了一阵子,就看到容卿和一个中年面具男子并肩而来,两人时不时在说话,看上去颇为亲近。
他笑了一声,走了过去。
云倾挽一抬头,也看到了人群中穿行而来的司徒霆,不禁愣了一下。
但一转念,也就明白是楚帝的事情惊动了他。
同时,也更加深切的感觉到了楚帝在司徒霆心中的位置。
他蛰伏了四年,宁肯瘫痪着也不愿意来药王谷求医,可一听到楚帝出事,他却一刻都坐不住的找了出来……
如此看来,前世他造反,多半和楚帝驾崩有着直接的关系。
云倾挽又想到了前世那最后一面。
彼时,风雪肆虐,他的脸在寒风中异常肃穆威严,拎着长剑闯入皇宫的模样,如同。
前世,她始终不明白他那种一往无前又格外苍凉的气息从哪里来。
刺客,她明白了。
那是丧失至亲之后的悲怆!
第276章 锒铛入狱,狗急跳墙
第276章 锒铛入狱,狗急跳墙
云倾挽失神时,两人已经擦肩,而楚帝则在云倾挽耳边道,“容卿,说好的今夜竹林,和兄长一醉方休!”
“好!一言为定!”云倾挽忽而笑,眼尾余光扫过那一抹黑色身影,忽而开怀!
司徒霆蓦地被呛住,“咳咳咳!”
兄长?
什么时候他的父皇和容卿称兄道弟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但此时,他虽然觉得尴尬,心里却还存了一线侥幸:容卿那么小,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父皇总不至于让他们几个皇子叫一声“皇叔”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皇帝的心中,那容卿可不光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而听着司徒霆的咳嗽声,云倾挽几乎笑出内伤来。
她开始忍不住有些期待下次在皇宫见到了,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司徒霆怎么称呼他!
一念及此,竟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起来。
而楚帝则没有留意到司徒霆,道,“走!我们先去找沈玥。”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云烟楼下方的时候,看到沈玥正一脸愁容的站在门口,但在看到云倾挽之后,忍不住双眼一亮,飞快上前来,道,“容公子,你可见到陛下?”
之前,元公公告诉他,说是皇上来找容卿了。
眼下,容卿回来了,那皇帝呢?
沈玥习惯了楚帝穿着龙袍带着皇冠的模样,对眼前这个一身粗袍戴着面具,用半截布条扎着头发的中年男人丝毫没有留意到。
他的目光只是轻飘飘的从他身上过去,着急的看着云倾挽。
云倾挽笑了一声,道,“看来沈小将军眼力不行。”
沈玥一愣,忽的想起什么来,愕然瞪大眼睛,“你……你该不会说……”转念,又摇头结巴,“不可能!容公子,你快别卖关子了,陛下人呢?”
楚帝看着自家臣子这模样,一脸的黑线,顺手取下了面具。
沈玥僵在当场,半天才回过神来,赶忙跪下,“末将拜见陛下!”
“起来吧,有件事情要你去做。”楚帝重新戴上了面具,“京兆尹那边现在闹得很凶,云泓指挥着衙役和百姓闹了起来,你带着禁军过去,把他们统统下了大牢,一个也不要放过!”
沈玥听着这话,忍不住确定道,“陛下,连丞相一起下大牢吗?”
楚帝闻言,吹胡子瞪眼,“难道他不是人吗?朕是告诉你,把他们所有人统统下大牢,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沈玥一惊,迅速领命离去。
楚都哼哼了两声,转身拉云倾挽,“走,咱们到城外去。”
云倾挽笑了笑,道,“好是好,不过眼下楚都戒严了,咱们怕是不好从城门口出去,我只能带着兄长翻墙了。”
“那再好不过!”楚帝像是被囚禁了八百年的魔王一样,竟是大喜过望,“也让我体验一下你们那飞在空中的感觉!”
云倾挽听了,忍不住的笑,“看来皇帝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兄长是被憋坏了。”
楚帝闻言叹息,“这人哪,有得必有失,上天总不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的。”
两人晃晃悠悠,往城墙那边去了。
但在经过五里街的时候,云倾挽忽而顿了顿脚步。
楚帝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那人,就是霆王府那个人偶师。”云倾挽拉着楚帝闪身,躲在一株大柳树后面,看向徘徊在茶馆外面的上官晴,凝眉低声道。
楚帝面色一变,黑了脸,“她怎么在这里?她身后那人,好像是玄戈。
而且,看她这表情,好像很……焦灼烦躁的样子。”
“如果她真的和眼下的朝局有关,又真的是别人送到霆王府去的棋子,那这个时候应当烦躁焦灼。”云倾挽没有明确的提到司徒明,她相信有些事情楚帝心里有数。
楚帝点点头,但眉心依旧皱着,“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看着好端端一个姑娘,怎么就干些龌龊的行当!”
说着,又看向云倾挽,问,“对了容卿,你给霆王那药,真的治得了她吗?”
“兄长放心,那药针对的是人偶。只要没了人偶,人偶师就是个正常人,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云倾挽拉着楚帝换了条路,道,“走吧,我们绕后。”
楚帝点点头,两人从五里街旁边绕了过去,直奔城墙边上。
云倾挽其实很清楚,上官晴之所以焦灼成这样,是因为司徒霆昨天说皇帝叫他彻查人偶师的事情,她想要和司徒明接头,但怎奈玄戈一直跟在身后。
一念及此,云倾挽眼底闪过一丝丝冷笑。
想了想,又对皇帝道,“姓张,百姓传言云泓养病,或许不是空穴来风,我有个建议……”
“你说!”
“我收集到的证据也透露了云泓招兵买马的蛛丝马迹,我觉得兄长应该早做准备,避免他们狗急跳墙。”
云倾挽此言一出,楚帝又被气的不行,“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不然他们养兵做什么?”云倾挽叹息,“我收集的证据在竹林那边屋里,到时候兄长看过就明白了。
云泓这个人野心极大,又老谋深算……
那个云倾染母仪天下的命格,兄长难道从未怀疑过?”
楚帝闻言,沉默了半晌,这才道,“朕是不大相信那个,但是旁人却迷信的很。
那云倾染母仪天下,是相师的说法,这种人说出去的话,通常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固然不相信,却也无法以此问罪。
就算是问了,云泓最后也会推到相师身上。
他那些伎俩,我不是不知道,只是……”
楚帝忽而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大变的看向云倾挽,“容卿的意思是,云泓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着这一切了?”
“据我所知,那相师当时收了云泓三千两黄金。之后,又被杀人灭口,再没有出现过了。”
云倾挽看向楚帝,“他谋划了这么多年,所做的准备肯定也不只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
云倾挽的心头多少还是有些沉重,道,“前阵子,听说有人前去游说戍边将士了。”
楚帝闻言,面色越发凝重,“看来,朕解毒的这件事情,真的开始让他们狗急跳墙了!”
第277章 本王要的,就是他们惊慌失措!
第277章 本王要的,就是他们惊慌失措!
远处,司徒霆看着云倾挽带着楚都离开,回头去了京兆尹府衙外面。
沈月已经把所有人都抓了起来,五花大绑着去往天牢。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是被冤枉的!”
“是啊,我们是被冤枉的!应该抓的人是云泓!”
被抓的百姓义愤填膺,但是云泓的脸色更难看。
他眯着一双鹰眼,老气横秋的盯着沈月,“沈月,你当真敢抓本相?”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丞相大人见谅。”沈月表面上十分恭敬,却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云泓一眼,便对众人道,“大家不要吵了,是不是冤枉的,一审便知。
过几天,陛下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着,低喝一声,“把他们全都带走,打入天牢,会审之前不许任何人探视!”
云泓闻言,瞳孔狠狠的缩了缩。
禁军压着这群人离开了。
沈月转身,快步走向拐角处,对元景道,“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元景扫了一眼不远处,在看到一道黑影时,微微笑了笑,道,“王爷说,陛下很安全,叫小将军不要担心,继续全城搜捕刺客,找到刺客之前,不要解封。”
沈月一愣,很快便明白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辛苦小将军了。”元景转身,快速离开。
京兆尹外面闹腾了一整天,这会儿突然安静了下来。
沈月看着空空如也的府衙大门,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带人继续搜查刺客。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他选了霆王,就不后悔,无论什么风雨,他都迎着就是。
元景回到了司徒霆身边,低声问道,“王爷,皇上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和容卿称兄道弟不说,还跑去城外游玩了!”司徒霆说这话时,面色格外古怪。
元景听得张大嘴巴,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还笑!”司徒霆白了他一眼。
元景蓦地捂住了嘴,眼睛却依旧是弯的。
司徒霆:“……”
……
上官晴在五里街没有见到司徒明的人,折腾了一天回来,心里越发的不安。
在路过京兆尹府的时候,突然听说云泓被下了大牢,便顿时如同惊弓之鸟,蹙眉看向玄戈,“京兆尹府怎么突然抓人了?朝中一品大员赵之恺也敢下手吗?”
她知道这话不应该问玄戈,她也不应该在司徒霆的人面前表现出关心朝局。
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从昨晚见过司徒霆之后,她就憋着一肚子的事情,到现在也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她身上虽然有人偶,可是玄戈跟着他寸步不离,再加上人偶已经被怀疑,让她开始害怕暴露,所以根本就没敢拿出来。
憋到现在,又遇上云泓被下大牢这样的事情,她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玄戈冷笑一声,道,“赵之恺也许没这个胆量,可是不意味着皇上没有。
朝中一品大员就可以草菅人命?况且,那些百姓还说他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私募兵马,意图谋反呢!”玄戈冷哼一声,“这些罪名要是坐实了,可就不是关着他那么简单了。”
上官晴听得心慌,结巴道,“可……可是,这些事情总是要证据的吧?
这么快,皇上那边就拿到证据了?这云泓在楚都这么多年,想要动他也不容易吧?”
她的嗓音,透着侥幸和紧张不安交织的矛盾气息。
玄戈便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道,“这谁知道呢?朝堂风云向来变化莫测。
他云泓有后招,皇上未必就没有!
再说了,这大楚是皇上的天下,又不是他云泓的……”
说着,话锋一转,道,“上官姑娘先自己回去吧,我去那边给王爷买两坛酒回去。”
上官晴闻言如蒙大赦,赶紧道,“好,那你去忙吧。”
她终于找到机会了!
可她不知道,这个机会是玄戈故意给她的。
就在刚刚,对面的窗口司徒霆给玄戈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上官晴了。
玄戈走后,上官晴长呼一口气,闪身飞快离开,直奔明王府去了。
元景不解,看着身旁的玄衣男子,道,“主子,不是叫玄戈跟着她的吗,怎么现在又可以放走了?”
“因为,云泓被关了起来,她的焦虑已经让她失去了基本的理智判断,”司徒霆微微眯着眼,眼底越发深邃,好似漩涡一样,嗓音之间是成竹在胸的傲然从容,“这个时候,司徒明必定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两个同样焦虑的人聚集在一起,只会加重这种焦虑,方寸大乱。
本王要的,就是他们惊慌失措!”
“那……咱们什么时候对上官晴动手?”元景忍不住问道。
司徒霆看了他一眼,问,“你去看看师尊的回信到了没有。”
“好!”元景飞快离开,去了南郊。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转身往王府而去。
对于上官晴,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确定,只有确定了,才能知道是要出掉人偶还是连同人偶师一起除掉。
毕竟,沧澜散人对他有恩。
此时,上官晴已经飞奔进了明王府。
司徒明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额头上冷汗不断往下滑落,他在等余先生。
早朝之后,他去了一趟傅国怀那边,刚刚回到王府,结果就听到了云泓被下了大牢的事情,这还没见到余先生的人呢。
可余先生没到,上官晴却先到了。
“殿下,不好了,云泓被关起了这件事情,你知道了吗?”上官晴脸上,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骄傲,也没有了之前的冷静,一进门就冲司徒明嚷嚷起来。
司徒明看着慌乱的她,只觉得事情越发糟糕,脸上的轮廓越发生硬起来,“本殿也是刚刚听说,你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上官晴一愣,摇头,“不是,前天夜里,皇上不是急召霆王了吗?
昨晚霆王大发雷霆,说是皇上察觉楚都有人偶师出现,叫他彻查此事……我听霆王的意思,好像是在怀疑我,而且,玄戈今天跟了我一整天,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司徒明闻言大惊,“你是说,皇上召见霆王,是因为人偶师?”
第278章 那眼下,本殿当如何?
第278章 那眼下,本殿当如何?
这事儿要是查到他头上,事情就闹大发了。
本来,司徒明想着,最坏的打算就是去告发司徒霆,说司徒霆的师妹是人偶师,以此引发众怒,直接灭了霆王府。
可谁知道,这将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被皇帝知道了,还叫霆王去查证!
如此,主动权就不在他这里了。
司徒明有些害怕了起来,皱眉道,“皇上知道了人偶师,却还叫霆王去查此事,那就是认定此事和霆王无关。
霆王又和我们势不两立,让他查,最后肯定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
司徒明蓦然抬头,盯着上官晴,道,“你马上走,楚都不可久留,千万不能叫司徒霆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上官晴脸色一黑,“眼下城中已经戒严,我怎么出去?那城墙,可不是我能出去的。”
楚都的城墙是元武大帝的时候督建的,比别处的足足高出三倍去,十丈高的城墙,就算是用轻功也不是谁都能过去了。
至少,上官晴做不到。
司徒明闻言惊了一下,“城里怎么又戒严了?”
“说是因为刺客的事情,”上官晴一屁股坐下来,脸色十分难看的埋怨道,“还有十几天你就等不及了?这好端端的,你刺杀皇帝做什么?
要是皇帝死了,司徒霆就再也不会把兵符交出去,到时候,他手握大军,谁还能压得住他?
可你倒好,一听皇帝出宫,你就急匆匆派人去刺杀!”
上官晴对此极度的不满,像是没看到司徒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一样,道,“你也不想想,那皇帝出宫去见的人是容卿,容卿是什么人?
什么样的刺客能在容卿手底下把皇帝杀了?
先不说他武功多高,就是毒药,也不是你我可以承受的!
这下好了,打草惊蛇不说,还叫人全城戒严了!”
司徒明听着这话,双拳握的越来越紧,掌心里沁出冷汗来,同时又怒急攻心!
半晌,才沉着脸,道,“刺客不是本殿派出去的!”
“难道是云泓?”上官晴惊讶,“他脑子进水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刺杀皇帝?他自己还吃着官司呢!”
上官晴有些后悔和司徒明合作了。
本以为,司徒明联合云泓,在楚都权势滔天,她借助他们的力量完成自己的任务会轻而易举,可谁知道……
上官晴腾一声站起来,有些失控的道,“我要见余先生!”
“本殿也在等余先生!”司徒明凝眉盯着她,脑子转的飞快。
他现在还不确定刺客到底是云泓派出去的还是傅国怀派出去的。
云泓那边,有云倾卿背后的人,能找到高手。
傅国怀那边,也说找了个人,打算在寿宴上刺杀皇帝。
但是,今天这场刺杀,无论是云泓还是傅国怀,都没有和他商量。
这种越俎代庖自作主张的行为,正在挑衅着司徒明最后的理智,他甚至都没有留意到上官晴的异常。
云泓和傅国怀选择了他没错,但是司徒明自己也很清楚,这两人最关键的还是在为自己谋利益。
比如,云倾染出事之后,傅国怀第一时间举荐了自己的长女。
紧接着,云泓又把云倾卿拉了出来。
眼下,他们派出刺客……
这是在争宠,在邀功,也是在夺权。
他们争的你死我活,却未必将他司徒明放在心上,司徒明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自己也不过是云泓和傅国怀用来满足权欲之争的一枚棋子,一道桥梁!
他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上官晴看着气的颤抖的司徒明,突然觉得自己选定他当合作伙伴太不明智了。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宁逐的声音,“先生里面请。”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余先生一身青色麻布素衣,举步走了进来。
司徒明和上官晴同时回过神来,转身道,“余先生!”
“草民见过殿下,见过上官姑娘。”余先生拱手,冲两人见礼。
司徒明看的有点愣神。
余先生在他面前一向谦让有礼,可是为何对上官晴也……上官晴不是他找来帮忙的棋子吗?
他心下有些疑惑,但是上官晴在场,他也不好问出来,只能道,“先生来的正好,本殿正遇上棘手的事情,还要请先生指点。”
余先生闻言,脸色有些凝重的道,“外面的事情,草民也听说了。
眼下丞相被送入大牢,又因为刺客的事情,楚都已经戒严,是有些麻烦。”
“那眼下,本殿当如何?”
司徒明自己脑子已经彻底乱了,“万一那刺客被抓住了,咬到本殿头上来……还有云泓,父皇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他下大牢,就肯定不会让他轻易出来。
这种时候,本殿应该积极奔走,争取早日把他放出来……”
司徒明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余先生打断了,“不可。
殿下说的没错,皇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将他下了大牢,那就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追查下去,好让云泓不得翻身。
这个时候,殿下若是出手,很容易被云泓的事情牵连。”
余先生脑子迅速运转着,眯眼道,“我们还不知道皇上究竟掌握了云泓多少罪证,此时贸然出手,只会脏了自己。
万一皇上一怒之下把殿下也送进了大牢,那就太被动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兵符。
草民认为,殿下应当把全部精力用在夺取兵符上面。”
司徒明闻言缓缓点头,“先生的意思本殿懂。
只是,这本殿若是不出手,丞相那边是否离心?
若是他出来了,不肯辅佐本殿该如何?
若是他出不来了,索性把本殿拉下水,又当如何?”
余先生闻言摇头,“这一点,殿下完全不用多虑。
一来,照云泓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他除了殿下其实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二来,云泓涉案可定会牵扯很多人,很多事情。
如此大案,没有三五个月怎么审理得清楚?只要殿下兵符在手,把他弄出来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云泓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到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把殿下供出来的。
他一旦那样做,就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想要拉一个人垫背了。”
司徒明闻言,缓缓点头,“还是先生看的透彻……”说着,看向上官晴,“只是,前日夜里,皇上急召霆王进宫,叫他彻查人偶一案,霆王已经怀疑到了上官姑娘身上,这件事情……”
第279章 逆臣深谋远虑,红颜气吞山河
第279章 逆臣深谋远虑,红颜气吞山河
“上官姑娘的事情,草民会去安排。”余先生面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道,“霆王府不能在留了,她还有更好的去处。”
余先生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看向司徒明,“殿下,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要做好下一步铺排,以防万一了。”
司徒明面色一变,赶忙冲余先生拱手,请教道,“还请先生明示。”
余先生道,“还有不几天就是皇上的寿宴,抢夺兵符是否成功在此一举。
当然,这件事情最好能够成功,但是,我们也要做好失败后的应急措施……在来的路上,草民已经替殿下向天极三皇子府上去了一封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三皇子府应该会来人。
若咱们的布局真的出了差错,三皇子府就是殿下的退路。”
司徒明闻言眼神一亮,“多亏先生为本殿谋划……如此一来,本殿就放心多了。”
楚国不过是个王国罢了,到时候,如果事情败露,天极帝国皇室选择支持他司徒明的话,楚帝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余先生这一番话,让司徒明觉得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阳光,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下来。
同时,他还有一个考虑。
之前,云泓约他去五里街茶馆相见,提出让云倾卿代替云倾染。
因为云倾卿背后的势力,他直接改口叫了云泓一声“岳丈”。
这这一声,他却叫的憋屈。
一方面,他是看中了云泓背后的势力,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一定的胁迫和忌惮。
但是现在,余先生这一出手,他就不用再忌惮云泓了。
这一点,让急于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的司徒明感到心情大好。
而上官晴也不得不对余先生刮目相看,躬身抱拳,请教道,“眼下霆王府危机重重,还请先生指条明路。”
余先生闻言,俯首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笑道,“如此,姑娘便可全身而退,参与到下一步计划当中了。”
上官晴闻言大喜,“多谢先生!时间急迫,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匆匆离开了明王府。
转眼,屋里只剩下司徒明和余先生。
司徒明问道,“现身,此次父皇寿宴,本殿该拿出什么贺礼来?”
“有霆王兵符在先,殿下拿什么都没用了。”余先生摇摇头,话锋一转,道,“如今,皇上重新执掌朝政,太子复出……殿下不如藏拙……”
他说着,看向中堂一副画卷,笑道,“不如,就把这幅《训子图》送给陛下。”
“这样会不会太寒酸?”司徒明一愣,看向画的清汤寡水的图画。
余先生笑,“寒酸不寒酸,端看殿下怎么说……”
“一切,全凭先生做主。”司徒明转身,又对着余先生见了一礼,转念又想到刺客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道,“眼下皇上遇刺,他到时候必定万分谨慎。
如今,霆王残疾,楚都武功最高的人是容卿。
若是寿宴当日,皇上叫容卿随行,我们恐怕很难成功……”
他殷切的看向余先生,道,“还请先生想个妙计来应对此人……”
“此人的确是个麻烦……”余先生闻言微微眯眼,“殿下且让草民想想……”
……
此时,郊外竹林,云倾挽正和楚帝对饮,“民间的竹叶青,藏了快百年的,兄长尝尝。”
楚帝坐在板桥上,看着下方流水潺潺四竹风阵阵,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回神仙,笑道,“朕这一出宫,才知道容卿比朕会享受!此等美景,真是叫朕流连忘返!”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紫影飘然而来,远远就道,“玉流枫拜见楚帝。”
刹那,人已经到了近前。
楚帝一愣,举目看向来人,才发现对方是一潇洒肆意的紫衣公子,疏狂邪魅之间带着纵情山水的逍遥。
他嘴上说着“拜见”,但眼底眉梢却并没有那种低人一等拘谨慌张,反而和面对一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楚帝看向云倾挽,问,“他是?”
“草民的师兄,药王谷大弟子玉流枫。”云倾挽笑道。
因为楚帝在,她见玉流枫,反而没那么多尴尬了。
楚帝闻言一阵惊讶,“原来你不是药王唯一的弟子……”
“我的医术,比起师兄差的太远,武功也是。”云倾挽看了一眼玉流枫,眼底是从小深藏的依赖和仰望。
玉流枫看着那那眼神,心中是暖的。
但是,这份暖当中,却又夹杂了一丝丝的无奈和酸涩。
只是,他向来擅长掩饰,很无所谓的笑道,“小师弟可别在陛下面前吹牛,本公子哪里有小师弟厉害?”
他笑着,坐下来,收起了眼底笑意,道,“既然小师弟称陛下一声兄长,那有些话本公子也就直言不讳了,我听说,皇上此次寿宴,上层帝国好像有人打算前来。”
“……”楚都和云倾挽闻言,一阵面面相觑。
“确定了吗?来的是谁?”云倾挽凝眉,问道。
玉流枫的脸色越发凝重,“是谁我还不知道,只是听回雁堂的朋友说,有人从楚都给上层帝国送了一封信……至于寿宴会来人的事情,是我猜的。
毕竟,眼下也就这么一件大事,值得上层帝国的人关注了。”
玉流枫知道的事情当然更多,但是有些话,不能当着楚都的面讲。
楚帝想到云倾卿,看向云倾挽,狐疑道,“会不会和云倾卿有关?”
“不好说,如果和他们有关,那上层帝国一旦来人,兄长就要做好防范了,他们可能会选择干涉一些事情。”
云倾挽说着,见楚帝有些紧张,只好安抚道,“但是兄长也不必太过担心。
上层帝国就算是有人来,也绝对不会是太过核心的人物。
况且,不光是楚都有权力之争,天极帝国皇室也一样,他们若是干扰大楚的内政,咱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撬动天极皇室权力的杠杆,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楚帝闻言轻轻点头,同时又叹息道,“容卿啊容卿,你再一次让朕忍不住生出想要将你留在身边的冲动。
我大楚朝中要是有你,朕当高枕无忧!”
撬动天极皇室权力的杠杆?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狂言气吞山河,天下几人能够肃然出口?
唯有容卿!
第280章 容卿!怎么会是你!
第280章 容卿!怎么会是你!
云倾挽摇头,笑着婉拒,“兄长还是别为难我了,我天性自由,到了朝堂恐怕一天都待不下去。
况且,就我这性格,迟早有一天闯出大祸来,到时候人头不保,岂不麻烦?”
“……”这话说的,楚帝简直无言以对。
云倾挽打量着他,笑了笑,道,“兄长,这竹叶青你若是喜欢,不如带回去一些。今晚还是别留宿在此了吧?眼下朝局动荡,您这要是一夜不归,怕是要出乱子。”
楚都闻言叹息,“身在朝中不由己,朕可真是羡慕你!”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云倾挽趁着暮色送楚帝回去。
玉流枫看着她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动。
远天流云飘过,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她飘逸的白色身影好似一只鸿雁,难以捕捉。
……
将楚帝送到皇宫时,已经入夜了。
元公公急急来报,“陛下,丞相在牢中一直喊着要见您,说如果您不肯,他就一头撞死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
楚帝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一拍桌子,“那就让他撞死!”
“……”元公公黑线,不知说什么好。
半天,这才低低的道,“陛下,他这要是一死,下面那些人群龙无首,怕是要起祸端。”
所谓擒贼擒王,抓了云泓能够牵制那些人,可是云泓若是死了,那些人就会毫无顾忌,一群脑子不好用的东西在一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眼下云泓能抓却不能死。
楚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却不想见云泓,于是看向云倾挽,“容卿,你帮朕一次……你去,帮朕瞧瞧他,他要是闹腾的厉害,你索性毒翻了他,让他消停点儿!”
这话说的,云倾挽有些无语。
毒翻了他?
但能把楚帝气的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也是很无奈了。
不过,她也想看看被打入天牢的云泓。
她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云泓。
“兄长有命,容卿自当遵从。”云倾挽抱拳,领了腰牌,代替皇帝去了天牢。
大楚的天牢她只去过一次,但却记忆犹新。
前世,司徒明在拔了她的舌头之后,曾把她送到天牢里上刑,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在金銮殿上被下令处死。
第二天晚上,云泓来看过她。
云倾染也来看过她。
那天晚上,灯光幽暗,她被定在刑架上,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她的好父亲和白莲花姐姐就站在她面前,像是看着蝼蚁一样看着她。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云泓身上穿的是绛红色的官袍,上面绣着银色仙鹤,浑身上下充斥着老气横秋的官威和刽子手独有的漠然残酷。
而她的好姐姐云倾染,则穿了一身鲜艳而尊贵的紫色凤袍,头上带着五尾凤冠,俨然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
她盯着他们,满眼含泪,嘴巴里全是血,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拼命挣扎。
她想问问他们为何如此对待她!
可是,她说不出话来。
唯一能够发出的,是凄厉的呜咽,伴随着手铐脚镣的撞击声,和炭火炙烤刑具的噼啪声!
她看着看着,觉得他们像是索命的厉鬼,格外阴森可怖。
那天晚上,云泓黑着脸,毫无感情的道,“云倾挽,这是你的宿命,能够成就你姐姐一世富贵,你应该感到荣幸!”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无声的质问。
云泓在那一瞬间眼神异常的可怕,好似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人一样!
云倾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恨意和杀意,还夹杂着一些扭曲的别的情绪,可是那时候她不懂。
他转身离开,任由云倾染像个恶魔一样折磨她。
那一夜的云倾染,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她亲手拿起了滚烫的烙铁,按在她心口,笑的像个魔鬼一样,“你和你娘,都是一样的贱货!贱货就应该有贱货的下场!”
那一刻,她才感觉到了她对眀澜夫人的恨意。
可是,这恨意是否和云泓的恨意重叠,她却看不透。
如今,云倾挽也还看不透。
她沿着幽深的通道一步步走向关押云泓的牢狱,只觉得这段路格外的漫长,好似从地狱之桥上走过一般。
而听到脚步声,云泓睁开了眼睛,蓦地爬起来,往这边看了过来。
他以为是皇帝来了。
可是,通道深处走来的,是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融合在昏暗的光晕中,好似谪仙,又好似幽魂,矛盾的气质糅合在一起,眼神明亮却格外冷寂……
不知为何,云鸿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是容卿!
他认出来了!
他曾经跪在药王谷外面求容卿出山,花了百万两黄金请他来了楚都,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容卿的到来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他没有任何证据,可就是觉得容卿和他……在敌对的立场上。
而且,容卿在有意针对他。
这是一种直觉。
容卿来了之后,很多事情发生的那样离奇……
一如此时此刻,皇帝下令任何人都不许探望他,可是容卿却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没有任何人阻拦,悄无声息……他好像凌驾于一切之上,无所不至。
云泓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紧张起来。
而就在云泓打量着云倾挽的时候,云倾挽微微眯起的眼睛也正在打量着云泓。
那个曾经耀武扬威,掌控着她的生死的人,如今像是个懦夫一样,正趴在监牢的门口,满眼困惑又戒备的盯着她!
她忽而笑了一下,加快了脚步。
这个速度,似乎一下子惊醒了云泓,他盯着她,有些失声的问道,“容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
他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
看到容卿,他比看到皇帝还感到不安。
尤其是那人微微眯起的眸中隐约闪烁的细碎寒芒让他如坐针毡。
敌意。
隔着铁栅栏清晰袭来。
云倾挽冷笑了一声,嗓音在幽暗的牢狱道中格外清越,“我为什么不能来?相爷这么惊讶,难不成你不想见到本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月前可是相爷跪在药王谷外面请本公子来的!”
这字里行间淡淡的嘲讽云泓隐约能够感觉到。
他眼底不由做主露出一丝无名紧张来,“容公子此次前来找我,什么事情?”
“你不是要见皇上吗?”云倾挽抬起手,扬了扬手上的腰牌,“这个丞相大人应当认识吧?”
云泓见了,大惊失色,赶忙跪下,“臣……拜见陛下!”
那腰牌,其实是皇帝的随身玉佩,见玉佩如见皇帝!
第281章 不知公子和眀澜夫人什么关系?
第281章 不知公子和眀澜夫人什么关系?
云倾挽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陛下说了,丞相有什么话就对本公子说吧,本公子会如实转告陛下。”
云泓当然有很多话想要跟皇帝周旋,可是面对容卿,他却迟疑了,不知该说什么。
容卿身上没有帝王威压,可是给他的压力和紧张却比皇帝本人来还要强。
他和皇帝暗斗了这么多年,对楚帝是了解的。
可站在眼前的这位,他却完全不了解。
除了名字和外界那些传言之外,这根本就是一个陌生的敌人。
云泓缓缓抬起头来,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面前那张酷似眀澜夫人的清俊容颜,心中一个可怕的猜想正在酝酿着。
前几次见容卿,他都在紧要关头,没有怎么仔细留意容卿的容貌。
再加上容卿是个男子,他先入为主的把他当成个男人看,没有往眀澜夫人那边想。
可此时此刻,两人单独相对,云泓再看那张脸,就觉得像极了眀澜夫人。
本来已经到了喉头的话语没说出口,他反而突兀的问道,“不知容公子可知道眀澜夫人?”
“哟,不巧,还真听说过!”
云倾挽冷笑一声,好似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不过相爷的脸皮果真非常人能及!
不知当年把自己的女人送去换来这相位,这些年坐的还舒服吗?”
云泓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紧盯着他,“不知公子和眀澜夫人是什么关系!”
“我也想知道……”云倾挽眯眼,笑了一声。
她很好奇,为什么云泓在看到她长得像眀澜夫人时,眼底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丝恐慌?
难不成,眀澜夫人的背后,还藏着什么让云泓害怕的事情?
这般思忖着,云倾挽伸手轻抚自己的眉眼,“看来本公子这张脸不光让皇上惊艳,也让丞相觉得特别……”
她忽而靠近一步,走向云泓,目光深深投入他眼底,“不如,丞相告诉本公子,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的嗓音忽而变得很浅很低,好似魔鬼的呓语,蛊惑人心。
可云泓感觉到的,只有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他皱眉后撤一步,眼神惶恐狐疑,“公子不知道眀澜夫人?”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云倾挽眯眼哼笑一声,直起身来,抱起手臂歪头看向云泓,“云泓,你为什么怀疑我和眀澜夫人有关系?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半夜鬼敲门?”
云泓闻言,顿时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怒道,“容卿!你若是为了讽刺本相来的,那还是请回吧!”
眀澜夫人的事情,似乎对他的刺激格外深重。
云倾挽冷嘲的瞄了他一眼,眉梢一挑,“好啊。那本公子就走了。
正巧,这鬼地方本公子一刻都不想呆着!”
她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但是,在走出去几步之后,她忽而转身来,“哦对了,云倾染说,想要报答本公子的救命之恩,打算对本公子以身相许了……本公子觉得,若是治好了她那张脸,也勉强算是能看。”
她就不相信,云泓听了这话,还能守口如瓶!
丢下这一句话,云倾挽转身,潇洒离去。
果然,她一脚刚刚迈出去,云泓就急了,“容公子还请留步!”
“哦?怎么,相爷又有的跟本公子说了?” 云倾挽转身来,傲然看向他。
云泓瞬间处于被动的局面,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道,“容公子还请听我一言,刚刚多有冒犯,请公子见谅。”
他对容卿没有任何好感。
所以,这一番致歉格外艰难。
云倾挽当然知道,她也给了云泓一个台阶下,道,“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本公子姑且给你这个机会,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本公子听着便是。”
云泓闻言,赶忙问道,“容公子,我能先问问染儿都跟你说什么了吗?这闺中女子皆头发长见识短,若是她说了什么,公子可千万别当真,免得最后害了公子!”
“闺中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云倾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听着这话,只觉得恶心又讽刺。
云倾染做了他这么多年的棋子,一招毁容,在他心中原来也是这般模样。
难怪前世他最后会对她说出那样无情的话来。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云泓偏心,爱云倾染多于她。
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个眼中只有权势的人渣罢了。
此时此刻,云倾挽对云泓,真的是最后一丝丝侥幸都没有了。
她的脸色冷了下来,变得毫无人情味。
对待这种人,就不应该给与他们人类的感情。
“丞相的女儿见识短不短本公子不知道,但是她怎么说也是跟了本公子,她说的话,本公子至少也要相信一半。”
她眯眼盯着云泓,继续刺激着他不安的内心,“毕竟,本公子可做不到像是丞相大人一样,把女人不当人。”
云泓闻言面色一变,一时间无法判断云倾染究竟透露了多少。
可云倾染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只要透露一点,就足以对他和司徒明造成致命的影响,他根本赌不起。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那……不知公子可会参与朝堂之事?”
“这和丞相大人有关系吗?”云倾挽轻笑了一声,道,“参与不参与,要看本公子的心情。”
云泓的紧张已经到了极限,云倾挽觉得,该收网的时候差不多到了,所以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云泓首先开口。
云泓闻言踟蹰良久,这才抱着一丝丝侥幸心理道,“公子在药王谷好不自在,就连各国帝王也都礼敬三分……我觉得,公子还是莫要参与楚都朝中杂事为好。”
他说着,抛出一个橄榄枝来,“若是公子肯袖手旁观,本相愿意许诺公子任何东西。”
“是么!”云倾挽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那本公子倒要听听,丞相大人能给本公子什么。哦对了,本公子对你家那个七小姐有点兴趣,不知丞相大人可否割爱?”
云泓完全没有想到容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霎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公子为何会对一个丑八怪感兴趣?”
“丑八怪怎么了?不就是一道伤疤么,难道还能难住本公子?”云倾挽把玩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悠然哼笑,“人人都说本公子长得像眀澜夫人,本公子倒要看看自己和她几分相似!
如今,眀澜夫人已经不知去向,那本公子就看看她的女儿究竟配不配不得上本公子!”
第282章 愣是有了些许非分之想……
第282章 愣是有了些许非分之想……
第282章 愣是有了些许非分之想……
“……”云泓听着这理由,只觉得无言以对。
但是云倾挽却没什么不能牺牲的,反正也已经成了一枚废棋,用来取悦容卿,也算是废物利用。
一念及此,云泓赶紧道,“只要是公子喜欢,那我自然千百个愿意。
只是,这云倾挽如今是霆王妃,就算是我愿意,霆王也未必愿意啊!”
他笑着,把皮球踢给了司徒霆。
“丞相愿意就够了,司徒霆那边,本公子自己会去解决。”云倾挽傲然而笑,之后又假装顺口问起,“既然丞相和本公子达成了共识,那告诉本公子你为何如此讨厌云倾挽也无妨吧?”
云泓闻言,面上笑意潮水般褪去,好似想起了久远的什么。
半晌,这才看向云倾挽,面含期待的道,“若是公子愿意在皇上面前为本相美言几句……”
云倾挽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记榨取她最后的剩余价值来讨价还价!
今日在这里的是她本人,还是换做旁人呢?
云泓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云倾挽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一瞬间的愤怒之后,云倾挽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刚刚情绪失控,忘了云泓是个什么样的人。
让他去为她的未来着想,恐怕要等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就不应该抱这个奢想!
略微冷静一些之后,云倾挽道,“好啊,看在相爷今日如此大度,接连送了两个女儿给本公子的份儿上,本公子定会在陛下面前为相爷美言的。
只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何如此讨厌云倾挽?”
云泓本不想说这事儿,但是又想着早点从牢中出去,犹豫再三,这才艰难的道,“她就是个野种!她是眀澜夫人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她是本相的耻辱!”
这个答案,让云倾挽直接僵在了当场。
前世那么长时间,直到最后被当成替罪羊处死时,她都不曾想过自己不是云泓亲生的!
难怪他一口一个“杂i种”!
难怪在那么多女儿当中,他第一次选择牺牲的是她!
难怪……
所有的事情,所有经历过的残酷过往,在此时此刻都找到了由头。
真相是残酷的,却也是令人解脱的。
半晌,云倾挽忽而释然的嗤笑了一声,抬眸问道,“原来如此……不过,那眀澜夫人既然都在外面有了孩子,你还把她弄进府上,是为了有朝一日献给皇帝,谋取一个好前程吗?
云泓啊云泓,本公子以为自己就够心狠手辣的了,可和你相比,怎么感觉小巫见大巫呢?
同时把母女两人都当成自己走上权利巅峰的棋子,这世上真是没有比你更无耻的人了!”
云倾挽找不到比“无耻”更适合形容他的字眼儿。
这个男人真是……让她感觉恶心到了极点了。
可云泓却辩驳道,“不,不是的!
我把她带到府里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有孩子……”他忽而情绪有些失控,眼中崩出别样的疯狂和恨意来,“可是,后来她不光大了肚子,还始终不肯给本相碰,本相这才……”
云倾挽闭上了眼睛,双拳在云袖之下紧握,恨不能直接踹死云泓。
什么相府的侍妾!
她的母亲眀澜夫人,根本就是个被强抢的民女罢了!
若她已婚,丈夫何人?
她如此失踪,她的家人又将是何等伤心?
云倾挽几乎无法想象这一切,她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盯着云泓,问,“她是哪家的妻子?”
“你说谁?”云泓一僵,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那贱人啊,鬼知道她哪来的,一问三i不知,像个傻子一样,说不定是跑出来的风尘女子,也不知道怀着谁家的野种……
一个贱人还立贞i洁牌坊……”
说起眀澜夫人,云泓的心态格外扭曲,就连表情都变得很奇怪!
云倾挽听到这里,直接忍不下去了。
她一脚踹开牢门,拎起云泓的领子就一个耳光甩了上去,弹指之间,一枚黑色丹药没i入了云泓的嘴巴里。
云泓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她踩在脚下,头顶传来煞气肆虐的嗓音,“云泓,你可真是,连狗都不如!”
话音未落,她一脚踹开了他,转身便走。
云泓尚未回神,腹中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他蓦地蜷缩成了一团。
云倾挽感觉脑子里像是要爆炸一样,如果不是最后仅剩的一丝丝理智,她就出手杀了云泓。
她曾猜测,自己的母亲不受云泓待见,家世背景不够强大,被大夫人和二夫人排挤欺辱,在各种原因之下,她迫不得已进了宫。
可谁找到……
谁知道……
谁知道堂堂相府,竟是如此肮脏龌龊!
谁知道,云泓的内心,是如此的黑暗扭曲!
一路踉跄着离开天牢,云倾挽闯入外面的茫茫夜色,突然感觉从未有过的疲累。
脑海里,盘亘着云泓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她感觉自己像是漂萍一样,一时间无处着落。
她不是云泓的女儿,没有人知道眀澜夫人的来历,她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她来自何处?
她在蚊虫肆虐的街道上横冲直撞,脑子疼的像是要炸裂一样,连禁军也不管。
眼下,城中正在戒严,每隔一小会儿,街上便有禁军巡视。
云倾挽就那样直直的撞了上去,而后昏迷在地。
几个禁军上前,把标枪架在她脖子上,见她毫无反应之后,举着灯笼蹲下来,而后惊呼,“是容卿?他手上好像是……陛下的玉佩?”
“快!快去请沈玥将军!”
霎时,一团混乱。
沈玥赶来,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容卿时,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这是怎么了?”
他弯腰蹲下来,将她扶起来一些,打量着她的脸色,“怪了,堂堂神医,居然虚弱成这样晕倒在大街上……这也太……”
“可不,刚刚摇摇晃晃闯过来,属下还以为是个醉汉呢,谁知道竟是容公子,手上还拿着陛下的玉佩呢!”旁边的禁军也一脸黑线。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沈玥一阵无奈,只好道,“你们先收着吧,我带他先回去休息。”
再怎么说,容卿也是皇帝的御用神医了,总不能不管吧?
况且,他手上还握着皇帝的玉佩呢。
沈玥弯腰抱起她来,往自家将军府去了。
只是,抱着抱着就觉得怪怪的,“这同为男子,为何容卿如此身教体柔,竟是一点儿都不沉?”
一念拂过,竟是莫名红了脸。
见鬼!
沈玥忽而难堪。
那怀中之人分明是个清俊公子,他却总觉得自己抱了个姑娘,愣是有了些许非分之想。
霎时,那俊美的人儿,竟成了个烫手山芋……
第283章 青澍,着魔
第283章 青澍,着魔
第283章 青澍,着魔
沈玥的脸霎时红的虾子一样,都没有好意思叫门,直接抱着人翻墙进了自己的院子,踹门进屋去了。
靠在柱子上抱剑而眠的近侍青澍被吓得差点挑起来,迷迷糊糊跟进屋去,“将军,你怎么抱了个姑娘回来啊!”
“……”沈玥一脸黑线,把人放在床上,扭头白了他一眼,“什么姑娘!人家是药王谷少主容卿!”
可青澍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突然打量着他,道,“将军,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你喝酒了?”
“你才喝酒了!”沈玥扶额,踹了他一脚。
青澍被踹个正着,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蓦地回神,“药王谷少主?他怎么了?”
“晕倒了而已,让他在这里睡着,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沈玥伸手敲了敲青澍的脑壳,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白衣少年之后,转身出门,“我还有事……
要是我回来知道你个大嘴巴说出去了,我就把你卖了!”
“……”青澍一脸黑线,看着他的背影,扳着指头数,“您这是第几次要将属下卖了啊?五岁的时候十一次,六岁那年十九次,七岁的时候二十一次,八岁……”
……
沈玥离开将军府,吹了一阵子风,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但理智清醒了,人却更加难堪了——
他怎么能对一个少年……
他兀自拍了拍自己的脸,快步去往皇宫。
下午,霆王说皇上和容卿在一起,可是容卿晕倒在了大街上,那么皇帝呢?
沈玥还以为皇帝出事了,所以他要去皇宫确认一下。
此事重大,他不敢往外说,也不敢怠慢丝毫。
而此时此刻,连翘和杜若也有些着急了。
“都这个时候了,主子怎么还没回来?”连翘在门外来回走动,眼底藏着几分不安,“那个上官晴傍晚还来闹了一通……真是气死我了!”
本来,这几天大家都没有去招惹上官晴,可连翘万万没想到上官晴竟然来主动招惹云倾挽。
但是傍晚云倾挽不在,于是上官晴只能和她吵了一架,还差点打起来。
幸好那时候霆王出现……
连翘想到此处,又觉得愤愤不已,“司徒霆那个混蛋,今天竟然向着上官晴说话,主子真是白帮他了!”
杜若看着她激动的骂骂咧咧的样子,忍不住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哼!”连翘气呼呼的回屋去了。
……
司徒霆的书房还亮着灯,灯光幽暗,他没看书,也没喝茶,只是静静的闭目养神。
元景进来之后,他才低声的问,“王妃还没回来吗?”
“嗯,连翘在院子里说气话呢……”元景迟疑着,“王爷,今天傍晚你站在上官晴这边,会不会对王妃太苛刻了一些?王妃她虽然经常出去,但是也不是上官晴说的那样不守妇道……”
他本是劝说,司徒霆却笑了一下,“她守妇道?守妇道的话,就不会去扶风楼了。”
元景简直无言以对,他怎么觉得,自家王爷说这话时,其实并不怨王妃,反而还有点高兴呢?”
司徒霆不免想起了云倾挽之前的种种。
她做的那些事情,那一件和守妇道有关系呢?
再说,天下守得住所谓的妇道的女子那么多,又和他司徒霆何干?
或许,偏偏也就这一个云倾挽,还算是对得起他这个霆王妃的头衔。
只是,这疯女人今晚又跑哪里去了?
司徒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这些事情,反倒把上官晴傍晚找云倾挽闹腾的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此时,上官晴的心情却远远没有司徒霆那么惬意。
她本来的打算是,去找云倾挽大闹一场,闹到司徒霆完全忍不了她,训斥她之后,她负气出走,一切顺理成章。
可是眼下这一计却不行了。
因为,晚上她去找云倾挽的时候,云倾挽不在屋里。
她和连翘吵了起来,甚至差点动手。
她以为,司徒霆多少会说她几句,谁料司徒霆竟然站在了他这边,把连翘给说了几句。
这样一来,她就失去了离开的合理的理由。
而且,她总不好因为和一个下人不和就……
想要“逼迫”她离开,区区一个连翘显然不够。
可是,云倾挽又不回来。
一想到这里,上官晴就觉得一阵头疼。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合理的离开的理由,等司徒霆查到她头上可怎么办?
而且,听说外面还在全城戒严……
可就算是没有戒严,她也不能直接离开。
白天她跟司徒明说的那些,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对于司徒明而言最重要的时刻,对她而言也是一样。
要怎样才能躲开霆王的调查,同时还找到带走兵符的方法呢?
上官晴在屋里翻来覆去,一时间竟是睡不着了。
……
沈玥深夜见到了元公公,着急的问,“陛下回来了没有?”
“已经睡下了……沈将军怎么来了?”元公公在屋檐下打着盹儿,揉了半天眼睛,这才一个激灵,道,“外面出事了?!”
“不是……”沈玥一听楚帝已经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摇头道,“我在外面遇上了晕倒的容卿,还以为陛下出事了,这不放心,就进宫来了。”
“哦……那容公子如何了?”元公公回想起楚帝叫容卿去天牢的事情。
容卿去了好久没回来,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皇帝就直接睡了。
可不曾想,容卿竟然在外面晕倒了!
元公公一时间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忧。
容卿为什么晕倒了?
他不光武功高强,还是一个神医,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晕倒在了街上?
一时间,元公公一头雾水。
但这事儿,沈玥也不清楚。
“我遇见他的时候,她已经晕倒了,这人还没醒来,估计醒来之后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沈玥摇摇头,道,“那既然陛下已经安全了的话,末将就先告辞去查刺客了。”
“辛苦将军了……”元公公说着,又忙问了句,“容公子现在在何处?”
“公公放心,在我屋里呢!”沈玥扭头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笑过了,又觉得心里怪怪的,脑子里如同着魔一样,想到抱着他回去时脸红心跳的感觉……
第284章 借床之恩,又要卖了我……
第284章 借床之恩,又要卖了我……
第284章 借床之恩,又要卖了我……
云倾挽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凌晨。
她怔忪了好一会儿,这才从乱糟糟的睡梦中醒过来。
她又梦到了前世,梦到了很多人,梦到云泓穷凶极恶的指着她,说她是杂i种,说眀澜夫人不要脸。
梦见了大夫人,大夫人说眀澜是个狐狸精,就应该被扒皮挫骨,永世不得超生。
梦到了司徒明和云倾染,梦到他们在桃花盛开的院子里抱在一起,缠i绵不休,梦见云倾染靠在司徒明的怀中,肆无忌惮的对她笑着说,“殿下,我不喜欢听她说话,你让她变成哑巴好不好?”
她还梦到了余先生,那个书生一样的中年人。
他盯着她,一双眼睛好像是要透过她的皮囊看透她的灵魂一样。
她梦到了很多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但痛都是真实的。
许久之后,她才下床来,看着黑漆漆的陌生的房间有点愕然。
屋里充斥着男子房间独有的凉意,没有一丝丝香气,只有窗口透进来些微光线,隐约显示出屋里简单而生硬的陈设轮廓。
这哪里?
云倾挽揉着太阳穴,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场景,眉心紧蹙。
昨晚她从天牢出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晕倒在了街道上?
这是被谁捡走了?
她走向门口,打算出去看看。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很快门被推开,露出一道黑漆漆的人影,带着几分惺忪道,“你醒了啊?”
“……你是?”云倾挽歪着头打量着人影,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货脑子有点不灵光。
就听门口传来那人依旧惺忪的嗓音,“我是青澍啊,将军叫我守着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将军?”
“沈玥将军啊!”青澍进屋来,点上蜡烛,笑,“他抱你回来的!”
“……!”云倾挽一脸黑线,捂嘴轻咳了一声,抬眼就见青澍自来熟的坐在了对面,好奇的问道,“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还晕倒了?对了,你和我家将军什么关系啊?将军为何要把你藏在屋里,还不让任何人知道?”
云倾挽听着这话,嘴角轻微的抽了抽,心道:这果然是个傻子。
就这脑子,怕是被人卖掉都不知道为什么吧?
如今他容卿正在给皇帝治病,虽然不是朝堂中人,但是对楚都的朝局却影响巨大。
沈玥是司徒霆的人,藏在暗处,自然不应该叫人知道自己和容卿有太多的联系,毕竟,上次司徒霆前来找容卿的时候,可是被狠狠地拒绝了的。
沈玥多少还是会避嫌。
当然,也要考虑皇帝那边,万一让皇帝猜忌他,岂不是自找苦吃?
可惜,这些事情青澍好像完全看不懂。
云倾挽见他傻傻的,不由笑着调侃他,神秘兮兮的往他跟前一凑,道,“你家将军把床都让给本公子了,你猜我和你家将军是什么关系?”
青澍半天也没想明白,摇摇头,“不懂。”
“那我问你,你会把床让给谁?”云倾挽继续套路他。
青澍理直气壮的说,“我娘子啊!”
云倾挽闻言,眯眼捂嘴笑,“这就对了!”
青澍却听傻了,“难不成,将军是把你当成了娘子?可你是个男的啊!”
“慢慢想,本公子先走一步。”云倾挽起身来,坏心情都被青澍逗光,冲他眨眨眼道,“对了,告诉家将军,借床之恩,本公子记住了。”
说着,身影一闪便走了。
青澍在身后碎碎念,“将军和容公子到底什么关系?难道将军想娶容公子不成?可容公子又不能生孩子,岂不是要让将军府断子绝孙?”
一念及此,又“呸呸呸”几声,“我家将军才不会断子绝孙,要断也是容卿断!”
话音未落,沈玥从门口进来,敲着他的脑壳道,“这脑子还算勉强能用。”
青澍抱头看向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将军,你脸又红了!”
“……”沈玥真想堵上他那张嘴。
刚刚容卿说的那些话,他脸能不红吗?
转念,又不禁嘀咕,“传说容卿性情诡谲,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但青澍却又不明白了,“可是将军,你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任由容公子走了?”
“我刚回来……”沈玥黑了黑脸,踹他出去,“赶紧睡觉去,再不本将军卖了你!”
“又要卖了我……”青澍捂着屁股,眼尾余光从沈玥的脚丫子上扫过,心下嘀咕着:为何小将军总爱踹人?
而沈玥则看着床铺有些失神。
他来的时候,青澍正好进来。
他也想要进来,但是之后却发现不好面对容卿了,尤其是容卿后来逗青澍的时候,他站在窗外脸就红了。
见鬼……
沈玥伸手拍了拍脑壳,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本来是准备回来睡一会儿的,但现在看起来是睡不着了。
那床容卿睡过,被子容卿刚刚盖着,这会儿他自己钻进去……
他不敢想。
云倾挽完全不知道这个奇妙的插曲,只是有些诧异沈玥的侍卫怎么会那样……
她能感觉到,青澍虽然不是个傻子,但是……脑子的确有些不好使,应该是智力上有些损伤。
一般而言,像是沈玥这样正在拼命博取前程的朝中新秀身边,就算没有智囊,也不应该留个智商受损的人,这倒是叫她有些好奇了。
但这份好奇也只是转念就过去了,她得立即回宫,把腰牌还给皇帝。
元公公没想到容卿还会回来,在看到她的时候,惊讶的问道,“沈玥将军说公子晕倒了……你……没事吧?”
“无妨,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云倾挽汗颜,这才知道沈玥已经进宫说过这事儿了。
她拿出腰牌来递给元公公,“我见过云泓了,但是陛下不去,他什么也不肯说。”
元公公接过腰牌来,笑着,“公子没事了便好,这腰牌一会儿奴才送进去,公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近日又要义诊,又要为陛下图谋,辛苦公子了。”
“多谢公公。”云倾挽拱手告辞。
元公公目送她离开,看了一眼手上的腰牌,推门进了皇帝的寝宫。
云倾挽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杜若一见她就迎了上来,面色有些凝重的道,“主子……”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第285章 霆王是故意的?挑衅
第285章 霆王是故意的?挑衅
第285章 霆王是故意的?挑衅
云倾挽下意识的往晴雪阁那边瞅了一眼。
前天晚上,司徒霆给上官晴下了一记猛药,今天云泓又被下了天牢,全城戒严。
这种情况下,某些人也应该要狗急跳墙了吧?
果然,就听杜若道,“上官晴晚上来耀武扬威,和连翘差点打起来……”杜若思来想去,也还是没有把霆王站在上官晴那边的事情说出来。
他毕竟是个男人,有些事情计较太多了,难免小家子气。
但是听到两人的说话声,里面打盹儿的连翘却忍不住了。
她推门出来,撅着嘴巴道,“不光如此呢,霆王还向着她,说她是他的师妹,算是霆王府半个主子,容不得旁人放肆!”
连翘生气着呢,“这王府的半个主子应该是王妃吗!她上官晴又算个什么东西!
最可恨的是霆王!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个靠谱的都没有……气死奴婢了!”
云倾挽看着她的样子,觉着她着实被气的不轻,于是轻笑了一声,“看你给气的,走吧,进屋去说。”
连翘屁颠颠跟上,杜若也跟着进屋去了。
“主子,我看你是惯着那霆王了,他蹬鼻子上脸,竟然敢把上官晴那个狐狸精捧到你前面去!”连翘依旧一肚子怒火,几乎要跳脚。
云倾挽打了个哈欠,顺手拿了一枚补气提神的丹药吃了,这才一边喝水一边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们猜,这上官晴为什么要来闹这一场?”
“为什么啊?”连翘眨巴着眼睛,一脸懵,嘴巴还撅的能挂个油瓶。
杜若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云倾挽心中有数,那事情就不会太糟糕。
云倾挽扫了连翘一眼,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漫不经心的道,“因为啊,她想要被赶出去了,昨天晚上霆王说皇上下令彻查人偶师的事情,惊到了她。”
连翘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想走,所以就来这里找茬?是想要你把她赶出去?”
云倾挽闻言,冷笑了一声,“她想要出去,咱们偏偏不让她如愿!
不信你看着,明天一早她肯定还来闹,到时候啊……”云倾挽眯眼笑了笑,“咱们和霆王唱一出双簧,给她退让三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离开王府!”
杜若闻言,顿时明白了,“那今晚霆王也是故意的?”
“不然呢?霆王今晚要是训斥了她,她正好乘此机会负气离开。”云倾挽哼笑一声,“可惜,这网都撒下去了,司徒霆那狐狸,又怎会给她漏洞让她逃脱呢?”
她伸手揉了揉连翘的脑门,“行了,你也别不开心了,今晚上官晴肯定要比你难过。”
“你们这些人……真讨厌啊!”连翘趴在桌上,嘴巴依旧撅的老高。
真是的,害她白担心一场!
云倾挽看着她负气的模样,只觉得心里暖,“嗯,谢谢连翘为我担忧,你主子我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心里美滋滋的呢!”
“切!”连翘傲娇,把脸往一边一扭,杜若都看笑了。
连翘也绷不住,笑了。
人心有时候其实很好满足……
连翘气了一夜,但云倾挽那一句话,就让她觉得所有的担忧和为她打抱不平都是值得的。
“去休息吧,你们也一夜没睡了。”云倾挽脸上的笑意也柔和起来。
回来主仆三人闹腾一场,多少也算是冲淡了昨夜在天牢当中沾染的寒意。
连翘和杜若见她没事,这才回去睡了。
云倾挽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换了衣服取下面具,就倒头睡了。
只是,她没想到上官晴要比她想象中的恶劣太多,这场戏,她根本无法配合演下去……
主仆三人躺下还不到半个时辰,外面就传来了上官晴的嚷嚷声,“云倾挽!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搬我就把你这里全拆了!”
连翘刚刚睡下就被吵醒,猛地坐起来,一把握住了床头的剑!
她现在恨不得出去直接把那个女人大卸八块。
但是一转念,她就想到了昨晚云倾挽说的话,于是,放下剑继续蒙头大睡。
杜若也在装死,权当没听见她嚷嚷。
院子里一片安静,谁也没说话。
当然,云倾挽也被吵醒了。
她睁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院子里的安谧,让上官晴觉得自己的声音尖锐又尴尬,对方不接招怎么办?
如果云倾挽不接招,那她就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此时,玄戈闻讯赶了过来,站在远处看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上官晴几眼,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转身吩咐管家,道,“今天早上,所有人都换上洗过的衣服,不从者,逐出王府,永不再用。”
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玄戈走上前来,道,“上官姑娘大清早的怎么了?王妃又得罪你了?”
上官晴转身来,从玄戈眼底看到的是……一片空明。
他问着这样的问题,但眼底却没有一丝丝的疑惑,反倒像是来看戏的。
可上官晴已经顾不上揣度玄戈的心思了,她演出一副骄纵跋扈的样子,道,“昨天我去算了一卦,说王府只有这个院子适合我住,我要住在这里,你去告诉师兄,让那个丑八怪搬走!”
她指着玄戈,一脸颐指气使。
“好啊,我这就去禀报王爷。”没有预料到的愤怒,玄戈只是笑了一声,转身就往司徒霆那边去了。
又失败了!
上官晴一愣,看着玄戈离开的背影眉心紧蹙。
不知为何,她觉得王府众人的脾气似乎一下子变好了许多,似乎能够包容她所有的坏脾气一样。
她在外面嚷嚷成这样,就连连翘都没出来……
上官晴越想,心中就越发不安。
这个时候,一个仆人抱着一堆衣服过来,往云倾挽的院中走去。
上官晴一把拉住仆人,“干什么去?”
“送衣服。”仆人只是应了一句,继续往院中去了。
上官晴突然想吐。
她捂着嘴巴干呕了几下,面色煞白。
但是,她却没有弄明白为什么。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仆人已经出来了。
这个时候,连翘终于走了出来。
交手好几次,上官晴已经明白连翘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燃的那种。
她心下窃喜,抬高下巴趾高气昂的指着连翘,道,“你,赶紧收拾东西滚出这里,从今天开始,这个院子是本姑娘的!”
按照她对连翘的了解,连翘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一旦连翘和她动手,她就找到离开王府的机会了!
第286章 修罗嗜杀,雌雄难辨
第286章 修罗嗜杀,雌雄难辨
第286章 修罗嗜杀,雌雄难辨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连翘竟然道,“行啊,正好我家王妃不喜欢这破院子,今日送给上官姑娘了!”
在出来之前,她已经把该收拾的东西打包了,剩余的东西,叫下人来帮忙就行了。
不就是搬家吗呵呵……
连翘抱起手臂笑的一脸和煦,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上官晴狠狠的噎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只把一张脸气的发白。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了退路,于是变本加厉的道,“把你们的破烂东西全都搬出去,把屋里统统清扫一遍,本小姐想起那丑八怪的脸,就觉得想吐,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人!
果然是贱人生出来的野种,玷污了这好端端的院子!”
这下,连翘想打人了。
她完全没想到,上官晴竟然还敢扯云倾挽的母亲!
屋里,云倾挽也微微眯起了眼睛,杀意缓缓从心头腾起,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
没有人可以在这么辱骂了她之后,还能让她笑脸相陪!
尤其,还扯上了眀澜夫人!
上官晴也不例外。
她举步,缓缓出门去,一瞬间改变了所有的想法。
此时,玄戈推着司徒霆也从前院赶了过来,可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司徒霆的脸色却微微变了变,低呼一声,“不好,后院有股恐怖的杀意!”
玄戈闻言大惊,“那不是王妃的院子吗?杜若和连翘不可能这么强……楚都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
司徒霆没说话,薄唇紧紧地抿着。
他当然知道那是云倾挽的院子,可是云倾挽……
云倾挽又当真无法发出杀意吗?
司徒霆这些天来不是没有过猜想,一个运筹帷幄的女人,一个可以使唤暗网杀手的女人,她会武功也不稀奇。
虽说她的骨骼实在蹊跷……
而且,就在刚刚,上官晴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云倾挽起了杀意也实属正常。
这一点,玄戈也想到了,可是……“王爷,今日我们的目的是留下上官晴,王妃那边……”要拦住她吗?还是怎么办?
而且,玄戈最为担心的是另一点:上官晴有可能和沧澜散人有关系——
毕竟,沧澜散人在回信当中说上官晴三年前失踪了,那如今府上这个……谁也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上官晴。
如果是呢?
上官晴不能死。
可是,云倾挽后院的杀意那么浓烈!
浓烈到,让玄戈以为遇上了震怒之下的司徒霆!
司徒霆五官的轮廓都生硬了起来,薄唇紧紧抿住,双手扣住了轮椅边缘——
他现在还不能站起来,可如果他不站起来,那么,按照后院这种杀意,上官晴就算是个人偶师恐怕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今早刚刚让大家换上了药水浸泡过的衣服,正好克制人偶师!
这种情况下,上官晴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那么,上官晴的结局可以预见。
可是,为了一个上官晴站起来暴露一切,真的值得吗?
不!不值得!
或者,不是不值得,是不能。
他的生命中,不只有上官晴,还有容卿,还有司徒瑾,还有父皇和母妃,甚至是玄戈和元景……这些人,都比上官晴重要。
只是,沧澜散人那边怎么交待?
司徒霆的脑子一下子像是炸了一样,而还未等他说出任何一个字来,云倾挽就已经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头发没梳,散落在肩头,脸上未施粉黛,细长的眼微微眯着,眼底折射着慑人的碎芒。
夏日的清晨无风,有些闷热。
可是,她的衣袂无风自动,三千青丝微微扬起。
是谪仙一般的风骨。
但却因为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和身上恐怖的杀意,而更像是地狱走来的修罗。
司徒霆的脑子里有些乱,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震怒的容卿——
传闻中,容卿性情诡谲,铁血狠辣……他生气起来,大概也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吧?
尤其是,云倾挽未施粉黛的面容,看上去和容卿是如此的相似。
若是没有那道疤痕……
司徒霆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自己在如此紧要的关头竟然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而前方,上官晴已经傻了。
院子里传出杀意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可她没想到出来的人竟然是云倾挽!
那个废物王妃!
那个丑八怪!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云倾挽,脸色煞白,下意识的往后退。
连翘也是头一次看到云倾挽这种状态,也被吓了一跳,低声道,“主子……”
江湖上,药王谷少主容卿凶名在外,不少江湖势力在他手上销声匿迹。
可是,连翘却从没有参与过那任何一次腥风血雨……
此时,看着她的样子,连翘也觉得害怕。
但是连翘也能理解。
药王谷少主那么傲的一个人,如何忍得了有人这么谩骂?她可是连亲爹都能坑死的人!——
连翘还不知道,云泓根本就不是云倾挽的生父。
但是……
上官晴既然敢挑衅她,那活该被杀!
连翘只是唤了一声,就退了回去。
云倾挽没理会连翘,也像是没看到前方过来的司徒霆和玄戈一样,寒刃一般的目光落在上官晴脸上,缓缓道,“你再说一遍?”
上官晴不敢,但是却又拉不下面子认怂,外强中干的喃喃,“你……丑八怪,不要脸!恶……恶心!”
所有人的神经,随着这几个颤抖的字眼儿紧绷。
哗!
一道白光忽而闪过,恐怖的杀意席卷而来!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失明,等视线恢复正常时,上官晴已经倒在了地上,血从嘴巴里汩汩而出,云倾挽的脚踩在她脸上!
她居高临下,如同修罗一样垂眸打量着她,如同审视蝼蚁,“你说谁恶心?”
那嗓音,漠然无情,邪佞残酷。
谁也没看清楚她到底怎么出手的,只有司徒霆看清了那刹那迸射的凌厉剑芒。
是的,她手上没有武器,但却发出了剑芒!
她……岂止是会武功?那根本就是个绝世高手!
玄戈和元景直觉的一股寒意从脊椎往上窜,不由看向了司徒霆。
第287章 容卿?你去死吧!
第287章 容卿?你去死吧!
第287章 容卿?你去死吧!
司徒霆眉心紧紧拧住,他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
眼前那个杀意滔天武功可怕的女人,真的是云倾挽吗?
此时她低着头,司徒霆看不到她脸上的伤疤,只看到那人一身白衣,墨发如瀑,纤细清绝的身影在晨光中如同一片白水仙摇曳……
“容卿!”他的心头,猛地冒出这两个字来!
司徒霆蓦地紧握轮椅,差点直接站起来!
不!不对!
云倾挽不光风骨酷似容卿,就连嗓音也很相似!
她……
在上官晴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再一次走神了!
而上官晴已经吓得失去了理智,惶恐道,“我,我是丑八怪,我……我恶心!你……放过我吧!”
对方动手的那一瞬间,她就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加上人偶,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放过?”云倾挽忽而低低的冷笑了一声,那嗓音,无比悦耳,却如同魔音,令人心惊胆战,她微微歪着头,一股邪佞又缠i绵的杀意云烟一般从身周散开,袅绕着,“上官晴,我云倾挽极少动怒,但是,只要是栽在了我手上,就没有放过一说。”
她的嗓音变得虚幻而迷i离,如从云烟中飘来,“我会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冷笑了一声,后撤一步,对杜若道,“上官姑娘在西郊藏了一处风水宝地,此地蚀骨夺魂,别提多享受了,你带她去体验一下。”
“是!”杜若眼底一片肃穆。
云倾挽震怒的样子,他也从心底里感到发怵。
“不!不要!”上官晴剧烈的挣扎起来,眼底染上极致的惊恐,扭头看向司徒霆,满嘴是血的道,“师兄,求你救我!你答应过得爹爹要照顾我的,你不能不管我!”
司徒霆的十指几乎扣入了扶手。
玄戈在耳边低声提醒道,“王爷,王妃武功怕是和你不相上下……”他轻轻摇了摇头。
就算是司徒霆出手,也未必能够救得下上官晴。
而且,云倾挽点明了,说上官晴在西郊藏了一处风水宝地。
对于一个人偶师而言,什么是风水宝地?
无非就是炼制人偶的地方。
那蚀骨夺魂的,便是炼制人偶的阵法了。
他怎么能救下一个人偶师?
而就在司徒霆犹豫着的时候,云倾挽的目光也缓缓落在了他脸上,凉凉的嗓音传来,“不好意思了王爷,本妃这令人恶心的后院,不想让给您的师妹了!”
“……!”司徒霆气的脸色铁青。
她人都打了,还怼他干嘛?
上官晴见状赶紧卖惨,“师兄,你看她……”
“……”司徒霆真想踹死那个蠢货。
本来一直置身事外的他,这会儿也被拉下水了,只能表态。
云倾挽也想知道,此情此景之下,司徒霆会怎么选择。
她暴露了自己的武功,对于司徒霆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是否会排斥警惕?是否会想要借刀杀人?
最坏的后果,云倾挽都想到了。
她甚至在想,这个名不副实的霆王妃,是否就这样做到头了?
可,今生今世,忍辱偷生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云倾挽细长的眸轻翕了一下,视线里爱人的眉眼迷糊之后又清晰。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心里的悲伤和疼痛。
她就那样静静看着他,身上的杀意在不知不觉之间褪尽,而后忘记了周遭喧嚣,忘记了上官晴,忘记了一切,仿佛只想多看他一眼。
那一眼,包含着告别的意味。
那一眼,像是一道湿i润的微风,吹过司徒霆的眼中,在心头牵起一片猝不及防的疼。
恍惚之间,他又想起了最初爬床那少女看着他的眼神,好似他们已经认识了许多许多年。
与此相比,上官晴似乎又变得毫无分量……
四目相对,司徒霆也忽略了她脸上那道疤痕。
他仿佛看到了容卿,看到他站在遥不可及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像是一只骄傲的白色狐狸一样,不肯低头,却又孤寂疼痛。
看见他正在眼神迷i离的看着他,那眼里有爱,有决绝,有告别,有倾诉……
很多很多情愫交织着,仿佛他只要一转身,将没i入茫茫雪原,从此如同一片雪花一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让他永远无法触及!
不!
司徒霆按在扶手上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
他突然开口,“上官晴,辱骂王妃,大逆不道,王妃有权处置,本王无异议。”
“师兄!”上官晴红着眼睛挣扎,那一声撕心裂肺。
她没想到司徒霆最后竟然站在云倾挽那个丑八怪那边!
她是卧底不错,她来霆王府是有目的的也不错,可是她喜欢司徒霆却是真的。
那么多年,朝思暮想……
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司徒霆,她绝不会参加这次的任务。
临走之前,她跟自己的上级做了交换,只要她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她就可以永远留在大楚。
换而言之,这是她最后一个任务,可没想到……
“师兄,你当真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吗?你答应过爹爹的,你答应过的……”她哭的很凶狠,看的玄戈和元景一阵面面相觑。
杜若看了一眼云倾挽,云倾挽则静静地看着司徒霆。
司徒霆抬手,对杜若道,“带走吧。”
此时此刻,他知道对面的人是云倾挽。
可是,她就如同容卿的影子,总是让他……让他失去理智的妥协。
就比如答应和她合作,又比如现在,此时此刻,为她宁愿独自去承担沧澜散人的怒火……
或者不是别人的怒火,是他自己对上官晴一辈子的愧疚和亏欠。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杜若拎着上官晴离开,连翘也上来帮忙。
上官晴却始终盯着司徒霆,眼底的期盼和爱意似乎被推向了另一个极端。
在杜若走出去十几步之后,她突然发疯一般的开始唤醒人偶,目眦欲裂的盯着司徒霆,“既然你全然不顾我的性命,也要维护那个丑八怪,那你就去死吧!”
杜若猝不及防,比她挣脱开去。
上官晴像是疯了一样,扑向了司徒霆!
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她狞笑着,“师兄,我要把你带到地狱里去!我要让你永生永生都在我身边,谁也抢不走!”
她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上官晴,三人一起,围向司徒霆!
第288章 多谢王妃出手相救
第288章 多谢王妃出手相救
第288章 多谢王妃出手相救
突然之间的危机爆发,玄戈和元景迫不得已出手,各自被两个人偶缠住不得脱身。
而上官晴自己则拔下手上的簪子,狠狠的扎向了司徒霆的脖子。
上官晴的实力不算是特别强,但是也能和连翘打个平手,尤其是在疯狂之下,完全是不顾一切的打法。
司徒霆要是不站起来,对付她有些困难。
但这还好,可谁知道,人快到跟前的时候,上官晴竟然再次唤出了两只人偶!
人偶在出现的瞬间,就封死了司徒霆的后路。
上官晴阴测测的笑,“司徒霆,今天我无法活着走出王府,但是,你也要和我一起上路!有你在,我不孤单!”
她的眼神扭曲了起来,竟是笑了。
杜若和连翘不由看了一眼云倾挽。
云倾挽正看着司徒霆那边。
她也没想到上官晴突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对司徒霆下了杀手!
虽然玄戈等人都换上了克制人偶的衣服,可是药物发挥作用需要时间,而司徒霆要是再不站起来,就没有机会了。
此时此刻,三道利刃直逼要害,司徒霆已经别无选择。
他只能站起来!
但是,府上人多眼杂,谁知道……
那些探子想要找到兵符是痴心妄想,但是传递个小小的消息还是可以的。
一旦他的双腿站起来……
这后果,司徒霆不敢想。
但是,面对死亡,他没得选择!
他双手猛地扣住扶手,蓄势……
正要起身,前方忽而一片银芒闪过,上官晴闷哼一声,倒在了他的脚下。
而身后的两个人偶,也像是突然被人定住了一样,再无反应。
危机迅速被解除,司徒霆缓缓放松下来,抬眸望去,却见前方那白衣女子正歪着头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好似刚刚出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此刻,她站在晨光里,如同薄雾笼罩的一片画染,氤氲着,缥缈着。
雪一般的气质,妖一般的风骨,像容卿,又不像容卿。
司徒霆半天才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落在上官晴身上,这才发现上官晴后脑勺上面冒出十多处银芒来。
是针。
只是,那针上面闪烁着银色光晕,显然蓄满了内力。
再看上官晴的情况,竟面色扭曲,痛苦难当,好似活见鬼了一样!
而身后的两个人偶眉心,也被针刺入,和上官晴一样扭曲。
不光如此,正在和玄戈元景两人缠斗的人偶也失去了战斗力。
战斗突然开始,又仿佛在一瞬间结束了。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云倾挽。
云倾挽其实也还没回过神来。
今天早上的事情,不在她的算谋当中,从她想杀了上官晴开始,一切就失控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失控的原因。
昨夜,云泓在天牢中那么辱骂眀澜夫人,她的情绪本就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今天早上上官晴竟然又重复那样的话……她需要发泄。
所以,她暴露了武功。
紧接着,上官晴对司徒霆下毒手,猝不及防之下,她再次暴露。
眼下这场面,她该怎么应对?
云倾挽没看司徒霆,好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但是脑子却转的飞快。
司徒霆的震撼和困惑并不比她少。
之前,他曾经给云倾挽摸过筋骨,确认过她不适合练武,可是,从现在看来,云倾挽不光会武功,而且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
他站起来和她打,或许能打个平手,可是若是坐着,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的高手,这般年纪,在江湖上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可,那一巴掌的人当中,却无一人是个女子。
她到底是谁?
还有,她刚刚出手相救……
司徒霆的心乱了,如同一团被猫儿挠花了的线团。
他一时间忽略了地上的上官晴,轻声的问,“王妃曾说,自己不适合练武……”
他的嗓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和戾气,虽有疑惑,但却不疏离。
也许正是这轻柔如同晨风一般的声音,安抚了云倾挽的情绪,她缓缓抬起头来眯眼看向他,笑的妖娆而慵懒,半真半假,“可是为了在霆王的后院争宠,本姑娘却成了个绝世高手!”
“……”这话,简直叫人无言以对。
不知为何,司徒霆觉得开心,竟是难得的笑了一下,“多谢王妃刚刚出手相救。”
“没有办法的事情,本姑娘总不能丧偶吧?虽然说你这个丈夫也是个摆设,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云倾挽立即回怼,脚步娉婷走上前去,却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肆意逍遥,盯着上官晴叹息,“哎呀,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而后,又凑到司徒霆耳边,笑,“除个人偶师而已,本姑娘演腻了!”
“……”司徒霆脑子里只冒出两字儿:妖精!
要不提醒自己她是云倾挽,司徒霆都感觉自己的心动了。
是遇见容卿的那种感觉。
转念,他又觉得有些负罪感——
自己已经许了容卿一生一世,又怎能……
一念及此,他竟是摇着轮椅微微后撤,“王妃说的是,本王只是个摆设……王妃既然是苍穹雄鹰,就应当遨游四海……
只要王妃想离开,本王随时可是奉上和离书,并宣示在外,告诉旁人你我和离,并非是王妃不好。
在本王心中,王妃如同兄弟手足,永远做数。
王妃亦清白,可觅良婿,本王当以兄弟之礼待之。”
他疏离又恭敬的模样,让云倾挽无奈的同时,又格外爱他。
他分明心动了,却还谨守对容卿那一份承诺。
在守护容卿的同时,他又能够考虑周全,即使和离,也愿意保全她的未来和名誉。
之前,师尊常说的“正”,便是如此了吧?
她看着他许久,这才道,“王爷还是想想怎么跟沧澜散人交代吧。”
对方把话说到这程度,她本想调侃,也觉得不合适了。
司徒霆对她,虽非爱,却也情真意切。
可惜了啊……
云倾挽叹息一声,转身悠悠然,往院中去了。
司徒霆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脱口道,“王妃,有些话,不要放在心上,有些伤口,总是要包扎的。”
云倾挽一愣,扭头看时,却听他又道,“今日上官晴口出狂言伤了王妃,本王……深表歉意。”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很微妙的膜,一触即破,但却谁也没再提起。
第289章 惊疑,失落,太自负
第289章 惊疑,失落,太自负
第289章 惊疑,失落,太自负
云倾挽缓缓转身,深深的看向司徒霆,嘴角微微上扬,“能伤本妃的人,至少眼下还没有。”
上官晴那些话,的确刺激到了她的情绪,但是,却不是伤。
但她还是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王爷对本妃手足情深,倒是叫我……受宠若惊。”
而后,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连翘和杜若面面相觑,也赶紧跟了进去。
今天云倾挽暴露了实力,以后肯定还有一大堆麻烦等着,他们心里有些慌张,需要进去和云倾挽商量。
司徒霆看着主仆三人消失在院中,久久未能回神。
今早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力也不小。
他现在,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两个问题:
一是,云倾挽会武功,且武功高强,脾气还……很不好。
再加上她有经天纬地之才,那么,她来楚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之前听杜若说云倾挽是因为喜欢他才入的霆王府,可司徒霆却不信。
他有那么大的魅力?
他承认,以他的地位和相貌气度,迷惑楚都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绰绰有余,可是云倾挽显然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世家小姐能够相提并论的。
在他眼中,她如大漠雄鹰,又如山间流云,无论是她的才能,还是她的实力,还是她的气度,都足够配得上任何男人。
而他司徒霆,虽然曾经战功赫赫,也实力不俗,可终究蛰伏了整整四年。
这四年当中,他是幽居在霆王府中的残废王爷,不参与朝政,也不抛头露面。
这样的他,怎能吸引到云倾挽这样的女子?
司徒霆轻轻摇头。
而另一个问题是,他本来打算逼迫上官晴召唤人偶,等人偶被药物刺激爆炸了之后,再抓了上官晴,等沧澜散人见过上官晴之后再做处置。
可眼下却不行了。
因为上官晴激怒了云倾挽,导致他本来的计划功亏一篑,甚至连容卿给的药都没有用上,人偶和上官晴就已经都成了瓮中之鳖。
只要他们头上那针还在,这四个人偶和上官晴就都是死人。
可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处置上官晴?
上官晴显然对他有了杀意,刚刚那不要命的打法……
可他还不确定上官晴到底是不是曾经那个小师妹——沧澜散人也说了,小师妹三年前就失踪了。
三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也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假如脚下这个上官晴就是曾经的小师妹,若是杀了她,他该如何对沧澜散人交代?
而若是不杀,他和云倾挽之间……
他们之间还有很重要的合作,而且事情走到这一步,他要是不站在她这边,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不论别的,就刚刚,云倾挽为了护他出手……
司徒霆的心头,又猛地悸动了一瞬。
而玄戈也想到了这一点,凝眉低声道,“王爷,王妃她……刚刚是怕您受伤,还是……怕您暴露?她对于咱们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玄戈的神经比任何时候都要紧绷。
如果云倾挽知道司徒霆的双腿已经治好,只是在瞒天过海的话,那么云倾挽就能够在任何时候让司徒霆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她把这事儿捅出去,霆王府就完了。
玄戈希望云倾挽是站在司徒霆这边的,可是如此严重的后果,他也不得不担忧,他希望从司徒霆身上得到确认。
可这一次,司徒霆却给不了他踏实感。
“本王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司徒霆摇了摇头,“昨天剩下的药还有吗?都给这些人偶用了吧。至于上官晴……”
司徒霆低头,目光落在上官晴脸上。
但从表面上看,眼前的这个上官晴和记忆中的小师妹没多大差别,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她的一言一行……
司徒霆叹了一声,道,“先把她关进地牢里面,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司徒霆说着,忽而想起什么来,道,“玄戈,你去看看,她头上那针是什么针!”
杀伤力这么可怕,一击即中,深i入穴位,这……岂不是医者的独有手段?
司徒霆心头咯噔一下,猛地又想到了容卿!
这手段,不该出现在容卿身上才正常吗?
他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下意识的身子前倾,紧盯着拿银针,一股强烈的怀疑和猜测呼之欲出。
玄戈蹲下去,仔细观察了那银针,而后抬头,道,“是绣花针。”
司徒霆被提起来的情绪,又潮水一般褪去。
刚刚他还很紧张,很激动,可这一刻,却感到莫名失落,好似心中什么东西被突然掏空了一样。
云倾挽是个女子,容卿是个少年。
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人呢?
容卿若出手,用的必定是医者专用的针灸银针,他一个少年身上,怎么会有绣花针?
是他魔怔了。
司徒霆靠在轮椅里,揉了揉眉心,忽而有些累的道,“带下去吧。”
玄戈点点头,和几个暗卫一起,去处理人偶和上官晴了。
元景看了一眼前方的院落,低声的问,“王爷,王妃之前说,上官晴在西郊藏了宝贝,是否需要派人过去查探?”
“通知沈玥,让他去查就行了。”司徒霆突然对这事儿没了兴趣,道。
元景点头,去找沈玥。
司徒霆靠在轮椅里闭目养神,而轮椅就在云倾挽的院外……
云倾挽回到屋里,脑子里也一团乱麻。
“主子,你今天太冲动了!”杜若凝眉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本来有些事情扑朔迷i离,眼下霆王怕是要怀疑你了。
而且,你实力如此可怕,霆王怎会放心让你留在他后院?”
这一点,云倾挽当然明白。
可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没用了。
她转身来,笑了笑,“他不是说我如同手足吗?”
而后,坐下来兀自斟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心思却不在上面了。
她原以为,谋划十年,她一定会按照既定的路做完所有的事情,可没想到一遇上司徒霆,一切都失控了。
果然感情还是世上最不可控的事情吗?
她忽而摇头笑了一声,只叹自己曾经太过自负,总以为世上已经没什么东西能够让她失去理智,可谁知……
第290章 不知王爷心中牵挂何人?
第290章 不知王爷心中牵挂何人?
第290章 不知王爷心中牵挂何人?
今日对上官晴出手,一方面,是因为上官晴辱骂了眀澜夫人。
另一方面,也和她缠着司徒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一丝丝的关系她的嘴和心都不愿意承认,也不会说出来,却不代表不存在。
司徒霆为了困住上官晴站在上官晴那边,昨晚她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的确明白他一切铺排,她也和杜若连翘这么说了。
可当上官晴再次出现的时候,那一丝丝潜伏在内心的微妙的怒火,就把她点燃了。
而后来,上官晴对司徒霆下了杀手,她知道司徒霆可以应付,却还是为了他不暴露自己而选择了出手……说到底,她终究还是……爱他入了骨,所以容不得旁人半分惦记。
这种可怕的占有欲在不知不觉之间吞噬了她的心,云倾挽猛地端起茶水,咕噜噜全灌了下去。
杯中分明清茶,她却似乎醉了酒。
杜若和连翘看着这场面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话。
云倾挽揉着眉心,在桌上趴了一会儿,试图放空脑子,休息一下之后再作打算。
可她发现,脑子里依旧不断浮现出司徒霆的样子。
那眉眼,那轮廓,那身段,那温度……以及,几度缠i绵,他说的那些情话。
如同一团烈焰在胸腔里燃烧着,她忽而起身,丢下杜若和连翘,冲出门去。
一脚跨出门槛,那人身影撞入视线。
正是旭日东升,金色的光勾勒出他华美的模样,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徐徐展开,让她流连忘返。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了过去,脚步声一下一下敲打在他耳中心头。
他忽而有些许紧张,猛地张开了眼,低唤一声,“王妃!”
此时,她已在近前,双手撑着他轮椅扶手,脸就在他上方,眸光格外明亮。
好似染着火,又好似噙着凌厉锋芒,似乎要将他吞噬一般!
他的心跳忽而有些加快,蓦地闭上了眼,“王妃,本王已经心有所属!”
这话,是在告诉云倾挽不要靠的太近,也是在提醒自己:不管云倾挽多像容卿,她都不是容卿。
云倾挽闻言,只是打量着他,嗓音变得缱绻,“哦?不知王爷心中牵挂的是何人?说来也叫本妃见识一下?”
“……”司徒霆有些慌促,“你不认识!”
“是么?”她忽而笑,有些冲动的凑近他,忽而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而后撤离,心跳如鼓。
司徒霆惊愕的瞪大眼睛,回神时,她已经站在一丈开外,细长的眸微微眯着,勾唇笑,“王爷不想说也没关系……哦,对了,本妃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
而后,飘然离去了。
“……”司徒霆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嘴唇,脑子里一团乱麻。
云倾挽她抽什么风?
她不是说还没遇上让她主动治好脸上的伤的男人吗?这又算是什么啊!
况且,他跟容卿怎么交代!
司徒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再也不想呆在这里,摇着轮椅转身就回屋去了!
云倾挽其实只是进了院门,并没有回屋。
她刚刚又冲动了。
如果此时此刻她是容卿,她一定会把内心的冲动继续下去。
可她不是,所以,她只能忍住。
但是上官晴被抓起来了,她也就可以以容卿的身份来霆王府……
云倾挽收拾了一下,对杜若和连翘道,“我今天有事出去,你们两人一人去找翡翠,一人去找师兄,我需要这一次前来参加寿宴的所有宾客的名单,尤其是使臣。”
“主子,您……没事吧?”连翘盯着她,总觉的今天的云倾挽怪怪的。
云倾挽摇摇头,“没事。”
她只是想见司徒霆。
以容卿的身份。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喜欢司徒霆,觉得他优秀,想要拥有他的话,那么今天……
今天她有了一种强烈的,难以自控的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冲动。
那种拥有,已经无法满足于三天只见一面的君子之交……
这种感觉,和前世与司徒明之间完全不一样。
前世,她就像是一根攀爬在树上的藤,只是在某种意义上依附于司徒明。
可如今,她却感觉到了什么叫思之如狂!
云倾挽很快离开了王府,杜若和连翘看的一脸懵。
“主子这是怎么了?”连翘推了推杜若,“喂,你看得懂吗?”
杜若摇摇头,“不清楚。我去找老大还是你去找?”
“你去!我才不去呢!”连翘撇撇嘴,笑,“我去找翡翠姐,还是你去受虐吧!”
他们口中的“老大”正是玉公子。
杜若嘴角轻微的抽了抽,转身走了。
连翘吐吐舌,也离开了王府。
……
司徒霆回到屋里之后,用手帕轻轻擦拭嘴唇,心里纷乱如麻。
他不是嫌弃云倾挽,只是觉得,这样对不起容卿。
玄戈回来看他这样,不由愣了一下,“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他歪头打量着他,眼神古怪:他家王爷这模样,看上去怎么像是被狗啃了一样?
司徒霆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帕,道,“处理好了?”
“嗯,万无一失。”玄戈点点头,“只不过,早上上官晴大呼小叫的,肯定有很多人听见了,明王府那边,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上官晴闹过的消息。”
“知道就知道吧。”司徒霆无所谓,反正现在局势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
他转身来,问道,“眼看着使臣就要入楚都了,你去打探一下,看看今年谁负责接应使臣。”
“恐怕是二殿下吧?他想要在使臣身上做文章,就肯定回去争这个差事,以方便行事。”玄戈道。
司徒霆却摇摇头,“怕是未必,他迎接使臣,到时候使臣出了问题,他也脱不开干系……”司徒霆眼底染上一抹浅淡的担忧来,“本王担心的是,这事儿落在太子头上。”
玄戈闻言一惊,“是啊!这太子今年刚刚复朝,若是有人提起太子去主持此事,皇上必定会同意的。”
转念,又不由感到为难,“可咱们霆王府相交的大部分都是军中之人,远在边疆,少数人虽然在朝,却也改变不了现状,要如何才能阻止此事?”
第291章 容卿所赠,本王甘之如饴!
第291章 容卿所赠,本王甘之如饴!
第291章 容卿所赠,本王甘之如饴!
这事儿,没法阻止。
眼下皇上怀疑司徒明从中作梗,肯定更愿意让太子招待使臣,以确保万无一失。
而太子刚刚复朝,应当做出一番事来,没有道理拒绝。
再加上依附于司徒明的那些人一撺掇,几乎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眼下除了太子之外,的确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一时间,司徒霆被难住了,“这是一个死局,想要太子从中脱身,我们只能想办法让他无法胜任此事,到时候,这事情自然就只能由司徒明去管了。”
玄戈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可是,什么办法能让太子拒绝陛下……”
“自然只有……卧病不起!”
院中突然传来一道清雅的嗓音,其间带着些许铿锵,听得司徒霆心下一个激灵,蓦地转身看向窗外,“容卿!”
他一脸惊喜,眼底几乎刹那冒出光来。
眼底那人隔着一道窗,好似被剪成了一幅画,步伐轻盈飘逸,简直如同画中仙!
他摇着轮椅出门,来到了屋檐下,嗓音柔了起来,“怎么白天来了?”
“想你了,便来了。”云倾挽笑,笑意照亮了脸上那半片银白色面具,脑海里还是今天早上和他在后院对峙的场面,忍不住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
司徒霆听着这话,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伸手去牵住她,眼底满是情意,“本王也想你了。”
云倾挽顺势在他轮椅的扶手上坐下,扫了一眼忧心忡忡的玄戈,“在聊什么呢?脸色那么难看?”
“……”玄戈汗颜,忍不住看向司徒霆。
这话,能否对容卿说,还得看司徒霆的。
司徒霆把她的指紧握在掌心里,叹息道,“也不瞒你。
今年皇上龙椅初愈,各国使臣闻讯前来道贺……虽说是道贺,但谁都知道这是试探。
而如今,明王又着急抢夺兵符,听说把人都安插在了使臣当中,暂时还不清楚他这是和别国勾结还是算计了旁人……
但不管怎样,按照司徒明的性格,为了给自己留后路,本王猜想他必定会在朝堂上力荐太子去和这些使臣交涉。
若是最后出事,太子恐怕要受牵连。
而本王,却束手无策。”
司徒霆知道容卿早就听到了他和玄戈之间的谈话,不然的话,他不会开口就是那么一句。
但容卿问,他还是一五一十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云倾挽真佩服司徒霆对容卿的这份耐心。
感动的同时,心下有有些无奈,道,“这也没什么束手无策的,让司徒瑾动弹不了便是了。
到时候,太子卧病在床,你霆王又瘫痪在家,隐王不知云游何处,这楚都哪,还得靠司徒明撑着。”
司徒霆抬头看她时,发现她眸中噙着狐狸一样的笑意,也正盈盈看着他,道,“到时候,他不出面谁出面呢?毕竟唯一一个有资格承担此大任的臣子已经被下了大牢,总不能叫皇上亲自去吧?”
“你和太子相熟,是否考虑帮本王?”司徒霆环住她的腰,嗓音极软的道。
听上去,竟是有了那么一丝丝撒娇的意味。
云倾挽的心狠狠的颤了颤,笑,“世人皆知霆王杀伐果断,却不知他偶尔还能软萌……好吧,看在本公子有幸欣赏到这别样风情的份儿上,帮你便是了。”
说着,心头不免又有几分热切,凑到他耳边低喃,“可是,王爷打算如何谢过本公子呢?
这又是给你解毒,又是为你谋划,本公子都操碎了心。”
“容卿为本王操碎了心,本王自然是什么都愿意给你。”司徒霆闻言亦笑,蓦地将她拽进了怀中,俯首吞没了她的呼吸。
云倾挽霎时红了脸,玄戈赶忙回避。
这狗粮他要吃不下去了。
容卿美则美矣,可是到底是个男子啊!
原谅他有些些微的接受无能。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算是越发确认过眼神:自家王爷是个地地道道的断袖无疑了!
玄戈走了,院中寂静无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交缠着。
云倾挽心里本就憋了一股火气,这会儿算是爆发了,忽而环住他的脖子,开始反击。
可她的主动,却让司徒霆越发热切,情势逐渐失控。
他抱起她来,蓦地消失在了轮椅上。
一转眼,已经将她压在了软榻上,并挥手合上了门。
“容卿,本王想要你。”他把她压在软榻上,修长的指抚过她的容颜,眼底逐渐腾起焰火来,嗓音也烫了起来。
“好。”云倾挽鬼使神差的应了他,却又把话说在明处,“但……但是事后,你会忘了这一切……”
“小妖精,你想给本王下药?”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眼底藏了一丝丝遗憾,却依旧缱绻,“为何不叫本王记得?”
“不告诉你。”她眨眨眼,将一枚碧绿色的丹药含在唇间,“我就问你想不想?”
这药,一旦吃了,他们之间就只剩下本能的欢i爱,其余什么都不记得,也不会探究。
云倾挽本不想这样,可她真的害怕司徒霆发现她是个女子而疏远她。
她赌不起。
因为,她不想失去。
司徒霆哪里知道她的想法?
只是一双眼眸盯着她唇间那枚丹药,笑,“世人皆知容卿古怪,果真如此。
但本王既与你相爱一场,自然也会包容你的古怪……这药,既是容卿所赠,本王自当甘之如饴!”
话音未落,他俯首再次吻住了她。
刹那,丹药被咬破,甘甜的气息顿时沁入了五脏六腑,过往种种,在司徒霆脑中幻化模糊。
再睁眼打量她时,她如妖姬躺在身下,是他心头挚爱,他却对她性别模糊,只顾循着本心去和她欢愉,一声一声呼唤她的名字,“容卿……容卿……”
衣衫零落,在拥有的那一瞬间,极致的欢愉填满了彼此。
云倾挽感觉到了疼,却又因为他的吻而恍惚。
阳光透过明窗,打在了两人身上。
他像是狂i风i暴i雨一般降临,又像是破窗的光将她点燃,他捧着她,如同珠玉在手,一遍一遍呼唤她的名字……
第292章 若她有子,正巧长得像他……
第292章 若她有子,正巧长得像他……
第292章 若她有子,正巧长得像他……
容卿……
容卿……
后来,云倾挽有种渴望:她希望自己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是容卿。
容卿,这个名字,因曾从他口中呼唤,而变成了一坛酿了多年的酒,让她如痴如醉。
元景回来的时候,玄戈正红着一张脸守在大门外面,表情格外诡异。
“怎么了这是?王爷人呢?”元景顺口问了一句,便往院内去,打算找司徒霆禀报。
玄戈回神,猛地拉住了他,轻咳一声,“那……那个,王爷和容公子在里面行……”
“行什么啊?你怎么了?”元景有点懵,根本不懂玄戈这是唱哪出,着急道,“我有事找王爷……”
玄戈拉不住他,便豁出去了,急急道,“行鱼水之欢!”
“啊?!”
元景一个趔趄,砰一声,绊倒在了门槛上!
玄戈做了个替他疼的表情,而后挠挠脑壳。
元景半天才爬起来,揉着肿起来的膝盖龇牙咧嘴,“你……说的真的?他们两个男人……”
玄戈白眼,“要不,你闯进去看一眼?”
“那还是算了!”元景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时候进去,不是找死么?”
先不说司徒霆会什么反应,就那容卿……别看那人长得天仙一样,心狠着呢!
他索性往门槛上一坐,卷起裤脚来,揉着发青的膝盖嘀咕道,“你说,咱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发现王爷竟是个断袖呢?”
玄戈听了,揶揄他,“难不成,你还想让王爷看着你像是看见了容卿那样?”
“……你滚!”元景感觉,玄戈最近也学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连翘学的……
……
屋里,因为丹药的缘故,司徒霆陷入了短暂的昏睡。
云倾挽因为事先吃了解药,所以并没有事,匆匆起来穿衣服,脸红的像是苹果一样。
她飞快整理好之后,还去洗了一把脸。
而后,在桌边沏了一壶茶,窃笑着慢慢品,一双眼睛贼兮兮落在司徒霆身上。
他的衣袍还散落在一边,俊挺伟岸的身躯如同绝美的雕塑一样呈现在眼前,长发掠过俊颜,别样蛊惑人心。
云倾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一次,她没有做避孕,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孩子?
若是过几年,司徒霆发现自己有个小世子或者小郡主,正巧长得像他,又将是什么表情?
一念及此,心头竟是甜蜜了起来。
司徒霆睁眼时,就见那少年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一手按着自己的肚子,傻笑着,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耳迹脸颊还浮现浅浅的红晕,如同一株刚刚承过雨露的新桃,竟是多了几分娇憨气息。
他看的窝心,翻身起来披衣上前,长指抚过她的脸,“容卿在想什么?怎么按着肚子?是不是本王太粗鲁,弄疼你了?”
“嗯……却是很疼。”她微微迟疑了一下,眯眼笑,“王爷可还记得你我的过往?”
“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刚刚的事情,只记得容卿极美,却不记得其余了。”司徒霆在她旁边坐下来,又忍不住把她拉到怀中去,以双臂圈住,如同抱着一颗糖,“小容卿,本王真是喜欢极了你。”
“王爷不怪我么?”云倾挽用脸蹭着他,到底心里还有女孩儿的娇柔,忍不住环住了他的脖子。
司徒霆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容卿,就像是一只没长大的小狐狸一样,古灵精怪的,却又惹人怜爱。
他拥着她叹息,“本王疼你都来不及,怎会怪你?况且,我的容卿若是中规中矩的话,还是容卿么?”他不但不怪她,还低吻她眉眼,喃喃,“在本王这里,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他在想,他是否是因害羞,所以才不让他记得?
一念及此,他又忍不住笑。
“那在容卿面前,王爷是自己吗?”她仰头,目光投入他眼底,被他的笑意温暖。
他点头,“在容卿面前,本王不曾掩饰。”
云倾挽听了,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司徒霆紧拥着她,心中涌过窃喜:他司徒霆何德何能,竟能让威震江湖的活阎王像个孩子一样依恋他的怀抱!
总算,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此时此刻,他忘记了自己是大楚尊贵的王爷,忘记了自己是威慑邻邦的战神,忘记了自己是沧澜散人的高徒,实力并不比她差!
与他而言,能让她在怀中停留,便是他最大的本事了。
之后,又觉得亏欠了他,于是抱的更紧一些,郑重道,“容卿,虽然你是男子,不像是女子那般在乎名分,但是你既然已经是本王的人,那本王便发誓,总有一日十里红妆迎你过府,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爷不是有王妃了吗?”云倾挽眨眨眼,仰头问他。
“本王已经决意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王妃远走高飞。”司徒霆眼底满是认真,很冷静的道,“容卿,她非常人,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而本王有你便已经知足,不该再耽误她,也不该再辜负你。”
云倾挽闻言,不禁挑眉,“可若是没我,你可还愿意放她走?”
“傻瓜,世上哪有若是?一切都是定局,你这小脑瓜怎还胡思乱想?”司徒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壳,满眼疼惜,“如今,你是本王心爱之人,她亦未遇上让她心甘情愿治好脸上的伤疤之人。
我和她本就无缘,就算强行结为夫妻,也总不会如你这般毫无芥蒂。”
他抱着她下意识的晃悠着,道,“虽然云泓的事情,她和本王立场似乎一致。
但是你要想啊,爱一人,便是爱一家。
我与她之间,隔着云泓一家,就算是她不介意,本王心里也很难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会离开,本王会珍爱你。”
他低头,郑重的道,“容卿,本王不舍放你走。”
此时此刻,云倾挽才感觉到,司徒霆的内心对感情是有洁癖的。
这种洁癖严重到,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爱上仇敌的女儿。
哪怕对方全心全意想要和他在一起。
对于云倾挽而言,她是相府的女儿,这一点瑕疵就注定了她无法真正的走进司徒霆的心里,他们就算是有机会做一世夫妻,终究也隔着些什么,绝不会像是现在和容卿这样亲密无间,像是一个人一样。
此时,云倾挽又难免庆幸自己留了容卿这条后路。
她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第293章 只要你喂饱了本公子,本公子什么草都不吃!
第293章 只要你喂饱了本公子,本公子什么草都不吃!
第293章 只要你喂饱了本公子,本公子什么草都不吃!
司徒霆还以为她不舒服,把大掌覆上去,轻轻揉着,“怪我不好,弄疼了你……”
云倾挽看着他的手忍不住笑,竟是有些期待:
若有朝一日,她身怀有孕,他也这般轻轻的抚过她的肚子,珍爱如宝,该有多好?
司徒霆的感觉也很微妙。
此时这般抱着容卿,他又觉得和爱着一个女子并无区别。
不光是刚刚欢愉时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美妙和契合,此刻他靠在他怀中时,也如女儿家一样柔弱惹人怜爱,让他竟是对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强者生出了保护之心。
尤其那少年有些害羞的样子,简直让自己恨不得把所有都给了他。
司徒霆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元景在外头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了了,低喊了一声,“王爷,属下可以进来了吗?”
而后,轻声嘀咕,“这都过去了一个时辰了,总该结束了吧?”
屋里,云倾挽如触电般从司徒霆怀中挣脱出来,整理了衣衫,端端正正坐在桌边。
司徒霆见了抿嘴笑,也不戳穿她,只是嗓音都笑意盈盈的,道,“进来吧。”
元景一撅一拐的进去,面色古怪的扫了一眼屋里,而后看到了坐在桌边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正襟危坐,一脸肃穆的样子,好似刚刚屋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那粉红粉红的耳尖,却暴露她的羞怯。
元景黑线,心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以前的容卿调戏起司徒霆来,那简直无法无天,压根不顾及他和玄戈在场的,每次都被莫名其妙喂狗粮,什么时候见过他这般正经的模样?
不对,什么时候见过她这般假正经的模样?
元景忽而觉得,容卿这个外界传言的活阎王,有时候着实有些可爱。
他笑了笑,道,“王爷,人偶的事情,沈玥将军已经去查了,但是今天早朝出事了。”
“皇上叫太子去负责迎接使臣了吗?”司徒霆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眼下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什么称得上是出事了。
起码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果然,就见元景点头道,“早朝之上,礼部尚书提议让太子殿下负责迎接使臣,其余朝臣大半附和,皇上同意了此事。”
他有些紧张,蹙眉看向司徒霆,“明王既然打算在使臣当中动手脚,到时候一旦出了事情,太子肯定无法脱身。”
“他这是打算拉个垫背的。”司徒霆的心头也沉重起来,忍不住看向云倾挽,道,“看来,眼下只能用你说的那个办法了。”
“既然司徒明算的这么准,那咱们就反将一军吧。”云倾挽微微眯了眼,“太子府上,司徒明安插的眼线应当还不少,既然司徒明放着不用,那王爷不如就借用一次?”
“你的意思是说,借助司徒明的人的手……”司徒霆闻言,眼中一亮。
云倾挽点点头,“没错,兵符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东宫扯上关系。
他司徒明自己造的孽,都要他自己来承担。
他想要把司徒瑾拉下水,那么,咱们就叫他罪加一等!”
“此事,便有劳容卿了!”司徒霆闻言,便知道云倾挽已经心有妙计,一颗心顿时安稳下来。
云倾挽笑了笑,道,“正好,本公子也好久没见太子了,去找他聊聊天。”
司徒霆闻言,不免黑认真叮嘱一句,“不许对太子起色心!”
“噗——”云倾挽猛地笑喷,“原来在王爷眼中,本公子如此好i色之人。”
司徒霆嘴角轻微的抽了抽,强调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行行行,太子这颗窝边草本公子不吃就是!”云倾挽哈哈大笑,起身告辞,“那本公子先走了?”
刚走了两步,就被司徒霆一把拉住,“窝边草不光只有太子,还有你那个师兄,也不许吃!”
“……”元景都看不下去了。
云倾挽憋笑,轻咳一声,“行啊,只要你喂饱了本公子,本公子什么草都不吃!”
蓦地,司徒霆红了脸,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儿来。
元景的脸都红了,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家主子。
云倾挽笑着走掉了,脚步轻扬,别样肆意撩人。
司徒霆吃醋的样子,真是叫她开心极了。
她走了之后,屋里陷入了某种诡谲的气氛。
元景压不住一颗八卦的心,伸长脖子看着司徒霆,试探的问道,“王爷,您和容公子真的……那啥了吗?”
“滚!”司徒霆涨红了脸,低吼一声。
元景兔子一般溜了。
司徒霆:“……”
说起来,他脸皮还是没有容卿厚啊!
但转念,他又不由想起刚刚那酣欢一场。
记忆是模糊的,但是感觉却是美妙的,这般想着,又不由嘀咕,“奇怪,以容卿的性子,怎还会因为害羞而不让本王记得呢?”
……
云倾挽春i光满面的离去,只觉得天格外蓝,云格外白。
但是一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竟然和司徒霆白日宣yin,又觉得脸红心跳,兀自羞涩不已。
在外面晃悠了好一圈,去吃了饭,这才把这股劲儿平息下去。将
午后,她潜入了太子的东宫。
东宫本就没几个高手,那些守卫压根无法察觉她的气息,她轻而易举的来到太子的书房外面。
司徒瑾正坐在桌边核对名单,文钦在一旁伺候着,低低的说着话。
“殿下,这所有的使臣名单都在这里了。只不过属下有些担心。往年这种事情,都是丞相或者二殿下操持,今年丞相下了大牢,但是二殿下却没道理不争。
这差事如今落在殿下您这里,属下真的有些不安。
这些年来,二殿下对您三番五次陷害,又怎会让你顺利完成这差事……”
“他自然是不会消停,只是本殿刚刚复朝,理应负责此事。那些朝臣的建议是一方面,父皇的态度是另一方面……这差事,咱们躲不过去的。”
司徒瑾的嗓音温润如玉,就连叹息都透出珠玉一般的气息,听起来极为舒服。
云倾挽觉得,司徒瑾其实不适合当一个帝王。
论做人,他无可挑剔。
可是,帝王玩的是权术,司徒瑾显然不擅长。
这个性格……
她叹息一声,举步上前,轻叩窗棂,“太子殿下,本公子是否有幸讨杯茶喝?”
司徒瑾闻言抬眸,在看到窗口的她时,欣喜道,“容卿?快!快请进!”而后,满面笑意,连连叹道,“此间杂事缠身,唯有容卿如春风自来,叫本殿欣喜若狂!”
第294章 还请公子赐教,计
第294章 还请公子赐教,计
第294章 还请公子赐教,计
云倾挽转入屋里,瞅了一眼桌上,笑,“殿下是在忙迎接使臣的事情?”
“是啊,此次本殿刚刚复朝,群臣力谏,父皇有意,推脱不得,”司徒瑾叹息,招呼云倾挽坐下来,亲手帮她斟茶,“公子难得有空过来,本殿也就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管那事儿了。”
云倾挽接过茶盏,笑了一声,“实不相瞒,本公子今日,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殿下这闲,怕是要偷不成了。”
“哦?”司徒瑾闻言一愣,“公子是为了这个过来的?可是父皇的的意思?”
司徒瑾只知道皇帝对容卿极为信任,并不知此事只和霆王有关。
云倾挽摇头笑道,“我可不敢打着陛下的幌子招摇撞骗。”
她放下茶盏,正色道,“今日来东宫,是本公子自己的意思。
陛下让殿下去迎接使臣,确保寿宴万无一失,这一点本公子理解,但是本公子觉得,陛下此举并不是想把殿下往火坑里推。
有些事情陛下不知道,本公子也不好提起。
但是,此次的使臣却不是殿下能迎接的,你若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到时候,伤的不光是殿下,还有陛下。”
司徒瑾闻言面色一沉,蹙眉道,“公子是说,此次进入楚都的使臣有问题?”
“兵符的事情,想必殿下是知道的。”云倾挽看了一眼桌上的来自各国的文书,话锋一转,道,“多年前,殿下曾经被困敌营,差点把命交待出去。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此事?”
“自然是记得的,”司徒瑾眼底呈现回忆的神采,“当年的事情,本殿没齿难忘。
那一次,若不是霆王舍命相救,哪儿还有如今的本殿?当时凶险,如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那殿下可知,当年殿下为何会陷入如此困境?”云倾挽没有直接说使臣的事情,而是采取了迂回之术。
她毕竟不是朝堂中人,对于朝堂之事干涉的太过直接容易引起怀疑。
即便司徒瑾为人宽厚,她也还是不敢太冒险。
司徒瑾回想当年,嗓音染上些许悲痛,道,“当年,斥候当中出了奸细,谎报军情,导致本殿判断失误,孤军深i入,所以才腹背受敌,被陈i军擒获……”
说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惊讶的看向云倾挽,“只是,公子此时提起这事儿,可是与使臣有关?”
云倾挽点点头,“没错,当年的事情太子殿下虽然是亲身经历,但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当年和陈国那一战,我大楚的确出了奸细,但却不是斥候,而是朝中之人和陈国勾结,故意将太子殿下送i入虎口,以此达到排除异己谋取私利的目的。”
云倾挽说到此处,司徒瑾难免惊讶,“这……不知公子从何得到的消息?”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笑,“前些日子,本公子因为去相府出诊,获取了一大笔诊金。
这笔诊金远非丞相能够拥有,本公子觉得好奇,就叫人去查了查这些黄金的来源。
不巧的是,其中有十五万两黄金竟然是从陈国运出来的,时间上,也正好和太子殿下被困吻合。
不光如此,本公子还得到了丞相和陈国的往来书信。”
云倾挽一边说,一边看向司徒瑾,道,“这些证据,本公子都会交给陛下,所以殿下不用怀疑其中真假。
如今,霆王打算在皇上寿宴之上将兵符上交,可想要兵符的人,却并非陛下一人。”
司徒瑾闻言连连点头,面色越发的沉重,“我大楚的兵符是元武大帝留下的。
元武大帝作为大楚的开国皇帝,奠定了如今的楚国版图,也凝聚着我国的民心和军心。
这兵符,对于我大楚子民而言,可不光是能够调兵遣将那么简单,还象征着我大楚的民族之魂。
若是遗失,会引发军心不稳,民心涣散。
而这,正是四周邻邦想要看到的。
所以,这些使臣名为给父皇贺寿,实则前来抢夺兵符也是有的。
还有明王府……丞相这些年和他亲近,他陷害本殿,无非就是为了司徒明谋划。
司徒明因为母妃是别国的公主,再加上非长非嫡,所以和皇位继承无缘。
想要夺取皇位,唯有手握兵符……
所以……”
说到这里,司徒瑾蓦地明白过来了云倾挽的意思,他抬头看向她,震惊道,“公子的意思是,这些使臣可能和明王府勾结谋夺兵符?”
“殿下想明白就好。”云倾挽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开门见山道,“我们假设司徒明和使臣勾结,把人安插在使臣当中,以使臣的名义盗取兵符。
那么,一旦司徒明成功,太子殿下和皇上必将处于危机当中。
一旦他失败了,陛下彻查下来,那么负责迎接使臣的太子殿下就首当其冲。
到时候,陛下没抓到真凶,却要提前损失了殿下。
殿下眼下若是接了这差事,那么,无论司徒明功与否,他都能够达到自保和排除异己的目的——
若没问题,他得到兵符,发动政变夺宫,无能能挡。
若有问题,前面有殿下作为替罪羊,他就会很安全。”
云倾挽这一番话,说的司徒瑾和文钦两人的面色大变,文钦紧张道,“可是公子,我家殿下已经领了命,这怕是已经着了二殿下的道儿……
今儿个早朝,率先提出叫殿下迎接使臣的,就是二殿下一党。
后来,二殿下也举荐了太子殿下,原来竟是不安好心!
眼下可怎么办啊!”
司徒瑾也正愁这事儿,但想到容卿既然来了,就肯定有办法,所以立即抱拳,诚恳道,“还请公子赐教!”
“眼下,唯有一计。”云倾挽笑了笑,扭头看向文钦,“文钦,明王府送进来的人,东宫还有多少?谁最容易接近太子殿下?”
文钦一愣,看向司徒瑾,有些犹豫的道,“殿下……”
“你去,把名单拿给容公子看!”司徒瑾知道文钦在担心什么,可容卿曾救他性命,如今又为他奔走,他要是还藏着掖着的,就说不过去了。
文钦转身,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纸递给云倾挽。
云倾挽扫了一眼,招呼文钦凑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文钦闻言一喜,转身快步离去了。
第295章 幕后的对决,坏消息
第295章 幕后的对决,坏消息
第295章 幕后的对决,坏消息
“不知公子和文钦刚刚说了什么?”
司徒瑾先见文钦对容卿有所戒备,转念又露出欣喜之色,之后更是言听计从,难免好奇。
云倾挽笑道,“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他设法让那个叫凡曦的丫头过来一趟,”她低头看着茶盏中的白色i茉莉花瓣,道,“名单上备注,那丫头煮的一手好茶,殿下不如就尝一尝?”
“那容卿你……”司徒瑾有些不解,忍不住看向她。
云倾挽拿出一只白色瓷瓶来,递给司徒瑾,“本公子今日来,是给殿下下毒的。”
“……”司徒瑾接过瓶子, 一脸愕然。
云倾挽见状,忍不住的笑,“看来太子殿下真的不擅长算计人……司徒明今日虽然举荐殿下你,却不是真的懂得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而是想要把殿下拉下水。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像是往年一样主持使臣觐见一事。
他这朝堂上的面子功夫也做够了,旁人看破不说破,有两个原因:
一是,很多人本就站在他那边,希望他的谋划成功,自然就任由殿下往火坑里跳。
二是,一些人明知道此事艰险,却也希望殿下能够力压明王一筹,他们的想法和陛下一样。
但是,无论是谁,他们隐约都知道司徒明并不想殿下你大出风头,也知道司徒明表面上举荐殿下,实则内心不忿。”
云倾挽看向司徒瑾,笑道,“殿下,你不妨想一想。
如果在这个时候,你突然一病不起,完全无法承担此事,你说大家会怀疑是做的?”
“是司徒明!”司徒瑾突然明白了云倾挽的意思。
他思忖了了片刻,道,“所以,本殿退出此事唯一的方式是,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承担此事。
而明日使臣就要进入楚都了,这差事总要有人去承担。
眼下,霆王残疾,隐王不在,本殿又病倒了……
那么,就只剩下司徒明可以负责此事,到时候,使臣要是再出了乱子,就更加坐实了他和使臣勾结谋夺兵符,表面上举荐本殿,暗中又谋害本殿的罪名……
到那时候,本殿就算是洗清嫌疑了。”
“现在,殿下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云倾挽笑着起身,“既然殿下已经明白了,那本公子就先告辞了。”
“容卿!”司徒瑾起身来,拉住她的衣袖,“你……何时再来?”
好不容易容卿过来,他还想多待一会儿。
本以为,这一次能痛痛快快的说一会儿话,谁料还是容卿在为他谋划,司徒瑾只觉得时间仓促……
云倾挽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手上,司徒瑾蓦地缩回手去,“本殿唐突了公子,只是……”
“殿下的意思容卿懂。”云倾挽笑了笑,道,“待哪日风清月明,你我皆不拘与尔虞我诈,咱们再会。”
“也好!也好!”司徒瑾揉了揉眉心,叹息,“那咱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云倾挽笑着告辞,“那丫鬟估计也快到了,殿下准备一下吧……说不定哪一日,本公子又来突然造访了,只要殿下不嫌烦便是。”
这话,倒是叫司徒瑾露出笑意来,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云倾挽颔首而笑,转身消失在了屋里。
她其实没走。
司徒瑾不擅长算计,她要盯着这边万无一失才行。
毕竟,司徒瑾是司徒霆极其在乎的人。
而且,司徒明背后的人是余先生,云倾挽对这个人总是有种发自内心的忌惮,她不敢大意。
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光是司徒霆、司徒瑾和司徒明、云泓之间的角逐,也不光是她和司徒明、云泓的恩怨,而是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她和余先生这两个幕后政客之间的对决。
云倾挽伏在屋顶上,又想起了上次做梦梦到余先生的场景……
此时,司徒明刚刚用过午饭,正和余先生聚在一起对弈,脸上挂着笑意,颇为自得。
“对亏先生一番谋划,上午的事情要比想象的进展顺利。”司徒明落子,感激的看着余先生,只觉得得到余先生极为幸运。
如今他的谋划解了他的困局,他难免欣慰,“如今,太子去接应使臣,一旦使臣出了事情,太子就脱不开干系。
就算是父皇偏袒,说他和使臣无关,总也要落得个查人不清,办事不力的罪名。
他这刚刚复朝,第一件大事儿就办砸了,难免叫众人离心。
到时候,我看朝堂上谁还支持他!”
余先生低眉垂眼的盯着司徒明夸夸其谈,一边观察棋局,一边淡淡道,“不过,往年这种事情都是殿下主持,邻邦只知大楚二殿下,如今却叫太子冒了头,二殿下心里,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丝不舒服吗?”
“是不舒服!”司徒明闻言,眯眼冷哼一声,“他司徒瑾凭什么呀!
这下年来,本殿办哪一件事情比他差?父皇老是说他仁爱厚德,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事无成!”
余先生闻言,笑了一下,道,“殿下这话,对草民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在外面说。
就算是说,也得等咱们兵符到手之后再说。”
“先生说的是!”司徒明看似谦逊的点头,却已经心猿意马,仿佛兵符已经握在手上……兵符到手,就意味着半个大楚到手,意味着他才是大楚真正的王!
一念及此,又觉得司徒霆极为没出息,琢磨道,“先生,本殿有一事不明。
那霆王这些年来手握兵符,难道就真的没有起过二心吗?他真的不想要那皇位?本殿不相信!”
余先生手上的动作微微僵了僵,似乎第一次想起这个问题,“是啊,霆王难道真的没有夺位之心吗?”
司徒霆打败陈国救回太子归来那个时候可谓是威震天下如日中天。
那时候,大楚的百姓眼中最耀眼的不是高高在上的楚帝,不是珠玉般温润的太子,不是最会谋算的二皇子,也不是才情卓著的三皇子司徒隐,而是大楚战神司徒霆。
那时候,只要他振臂一呼,大楚的江山就是他的。
大楚,是一个崇尚军威的国家。
因为,当年的元武大帝就是军旅出身,是他手握铁蹄,缔造了大楚这个国家。
可当时那大好的光景,司徒霆竟然就选择了蛰伏于霆王府,以双腿残疾为由,从此拒绝早朝。
这一蛰伏,就是整整四年。
如今,他又要把兵符交还给皇帝。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
司徒明不相信,余先生也不理解。
正说着这话时,宁逐面色沉沉的归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第296章 若无容卿,还愁大事不成?
第296章 若无容卿,还愁大事不成?
第296章 若无容卿,还愁大事不成?
司徒明听完之后,脸色顿时黑的像是锅底一样,拍案而起,“他们好大的胆子!”
余先生抬起头来,问,“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司徒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道,“天牢那边,竟然连本殿的人都不让进!还把我们的人统统都换掉了,沈玥他哪来的胆子!”
余先生闻言一惊,站起来看向宁逐,“天牢现在是禁军的人在守?”
以前,天牢可不归禁军管,里面自然充斥着各方势力安插的人,司徒明干的是谋反的事儿,自己一方的人自然很容易进去。
因此,这些年来他在天牢安插了不少人,也培养起来了一批人。
本以为,就算是皇帝下令不允许任何人探监,但暗地里行个方便总是没问题的。
可谁知道天牢竟然一夜之间变了天……
这下,余先生也不能冷静了。
宁逐满目忧心的道,“沈玥手上拿的是皇上的令牌,不光如此,我们的人去了遇上沈玥,算是暴露了。”
司徒明闻言,只觉得焦头烂额,“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你先别着急……”余先生还算淡定,转身问宁逐,“咱们去探监的人是谁?”
“礼部尚书袁大人。”宁逐的嗓音越来越小,“袁大人今日建议太子去主持使臣的事情,本来是职责所在,皇上应当怀疑不到他头上,但若是沈将军把他打算见丞相的事情禀报上去,恐怕皇上要猜忌袁大人了。”
皇帝猜忌的后果,轻则如同傅国怀,被架空成了个摆设放在那里。
重则如同云泓,直接下天牢。
余先生当然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想了想之后,看向司徒明,“殿下,兵符到手之前,我们的人不能再去见云泓了,还有袁大人……咱们也不能再见他了!”
“怎么个不见法?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早朝的吧?”司徒明一阵头疼,“袁重这个蠢货!”
余先生见状,也没急着说话,等他冷静了一些,这才道,“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关系,咱们只要不交流就行了,不要私下见叫人抓住把柄便是。
再说,眼下太子主持接待使臣的事情,礼部要从旁协助。
这个时候,皇上应该还来不及想更多的事情。
这眼看着,就是寿宴了……殿下,咱们的注意力,要放在兵符上面。”
司徒明闻言,狠狠的揉了一把脸,沉沉叹息一声,“你说得对,最重要的是兵符……只要兵符在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转身去洗了把脸,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对宁逐道,“傅国怀那边,你再去确认一次。
既然沈玥去守着大牢了,那他找来的刺客也应该可以脱身了,叫他留意着点,别再冲动行事,否则本殿饶不了他!”
宁逐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余先生把前前后后的事情理了一遍,琢磨着,道,“殿下,草民思来想去,觉得殿下还是应该提前见一见天极皇室的人,若是天极皇室的人能对付容卿,那对于咱们而言,可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先生说的对,可是……我们拿什么来打动他们呢?”司徒明又觉得头疼。
下层王国和上层帝国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上贡和缴税。
寻常时候,双方皇室之间压根没有什么走动,司徒明对天极皇室完全不了解,哪里知道拿什么打动人?
而相对于司徒明的愁眉苦脸,余先生却笑了起来,道,“要是换做旁人来或许真的没办法,但这一次来的人是天极三皇子,反倒好办了。”
“此话怎讲?这三皇子可有什么特殊之处?”司徒明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余先生眯眼笑,好似对天极皇室的事情了如指掌,道,“这天极三皇子别的倒也没什么,唯独一点,他偏爱男i色。这容卿乃天人之姿,殿下只需要把容卿的画像送到他手上,后面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原来如此……”司徒明从小算计惯了,很快就顺着余先生的话找到了对付容卿的途径。
他得意的道,“到时候,咱们把话说的隐晦一点,就说那容卿是父皇的御用太医,让他去问父皇要人!”
“殿下高明!”余先生精明的冲司徒明竖起了大拇指,眼底满是算计,“到时候,皇上为了不得罪上层帝国,就只能把容卿交出去。
如此一来,咱们不光除去了容卿这个眼中钉,还能里将皇上和容卿的关系。
只要容卿走了,咱们还愁大事不成?”
“先生说的正是……算起来,所有的坏事好像都是从容卿进入楚都开始的,若不是他,皇上和太子很快就会一命呜呼……”司徒明说到这里,对容卿格外痛恨。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余先生,“先生,不知眼下天极三皇子人在何处?”
“尚未进城……”余先生笑道,“等人进了城,草民自会替殿下引见的。”
他说着,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丝得意之色,“虽说上层帝国高高在上,但是草民不才,正好和三皇子有些交情,就算是看在草民的面子上,三皇子也定然是愿意帮殿下的。”
“多谢先生!”司徒明闻眼大喜,“本殿此生能得先生辅佐在旁,真是三生有幸!”
“殿下客气了,”余先生也拍了他一记马屁,道,“草民能得殿下收留,才应该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话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司徒明听着觉得舒服,这也就够了。
这边,一场针对云倾挽的危机正在酝酿着,而东宫那边,云倾挽的反击也已经开始。
凡曦是听了文钦的召唤,这才来的太子寝宫,但到了门口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住了。
“你来干什么?殿下这里,不欢迎你!”一个一身绿衣裳的丫鬟挡在她面前,语气格外嚣张,一脸争宠的表情。
凡曦蹙了蹙眉,想要离开,却又有些不服气。
又一想,自己这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太子,要是让司徒明知道了,肯定会重用她。
一念及此,反驳道,“是太子殿下召唤我来奉茶的,殿下说我茶煮的好,你管得着吗?”
而那绿衣丫鬟闻言,则有些迟疑,“真是殿下叫你来的?”
那嗓音弱弱的,好似是伤了心。
凡曦见状,不免得意了几分,哼了一声道,“还不让开!”
那绿衣丫鬟扁了扁嘴,退到了一旁。
等凡曦进去之后,她脸上的伤心之色收敛,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云倾挽看到这里,不由感叹:能在这深宫大院讨生活的,果然没有一个善茬。
第297章 我家容卿伟岸极了!
第297章 我家容卿伟岸极了!
第297章 我家容卿伟岸极了!
她笑了一下,腾身而起,上了太子寝宫的屋顶,等着里面的消息。
过去大概一刻钟左右,凡曦离开了寝宫,文钦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文钦惊慌失措的声音,“快!快进宫禀报皇上,太子殿下中毒了!”
顿时,东宫乱成了一团,凡曦脸都绿了。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闪身离开了东宫,去往霆王府。
霆王府内,司徒霆正为司徒瑾的事情揪心,一见她回来,顿时喜出望外,“这么快?吃饭了吗?”
“没吃,饿着呢,”云倾挽笑着进屋,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巴里塞,“怎么,等我呢?”
“嗯,是在等。”司徒霆应着,赶忙招呼玄戈,“快去,叫厨房做点吃的来。”
“好唻!”玄戈亦开心不已,看了云倾挽一眼,转身笑眯眯的去了。
司徒霆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道,“你不会直接去了东宫那边吧啊?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还有一些时间……那使臣进城,怎么着也是明日此时的事情了。”
“本公子这么急匆匆的去,还不是因为你在乎他!”云倾挽翻了个白眼,一阵狼吞虎咽。
司徒霆见了,只觉得那少年可爱至极,忍不住环住她的腰,哄着,“都怪本王不好,害我家容卿忙来忙去,肚子都饿扁了。”
云倾挽任由他抱着坐在腿上,“你也不问问我给太子吃了什么。”
“你总不会毒死他,本王相信你。”司徒霆笑。
这一点上,他丝毫不怀疑容卿。
毕竟,之前司徒明给司徒瑾下的毒,就是容卿给解了的。
容卿既然救人在先,如今又怎会真的害了太子?
况且,他觉得自己深爱的人,绝不会有那般阴毒的心肠。
可他这番信任,不免又将云倾挽微微怔忪,想起前世。
前世,她曾救过那么多人,为什么最后却没有一人相信她不曾毒杀皇帝?
到底是彼时人心太过险恶,还是今日司徒霆太过痴?
又或者,前世她遇人不淑,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所以那些人皆没有司徒霆和司徒瑾这般心肠?
一时间,她竟是有些迷惑了。
司徒霆歪头打量着她白瓷一般的侧脸,忍不住问,“在发什么呆呢?想起什么了?”
他的嗓音低醇而温柔,让她觉得心里踏实,回神眨眨眼,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调侃道,“想起上午,意犹未尽嘛!”
“……”司徒霆蓦地红了耳迹,伸手刮了下她鼻子,“那你还不让本王记得!”
“怕你嫌弃我,”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别看我脸长得好看,身上丑着呢,我才不叫你记住我不好看的样子。”
话音未落,就被他拥紧,叹息,“傻瓜,本王喜爱你,纵然有你容颜出众之先入为主的印象,但更多的,却是喜欢你这个人。无论你身上怎样的,本王都不会嫌弃你。”
“是吗?”云倾挽微微挑眉,心道:你是不会嫌弃,毕竟你都不嫌弃你家王妃那恶鬼一般的脸。
可是,你喜欢之人,和我之间又岂是美丑之分?
你喜爱的,是偏偏美少年。
而我,却……
她叹息一声,道,“还是算了,就算是你不嫌弃,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卑的。”
她撇撇嘴,继续吃东西。
这话,只是一个小小的借口,却叫司徒霆听得心疼,在她耳边一个劲儿的说着甜言蜜语,“容卿,在本王心中,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任何人,任何美都不及你分毫。”
见她不好好听,只顾着吃糕点,他只好把她的脸扳过来,认真道,“容卿,本王不许你自卑。
本相喜欢看你骄傲的样子,你应该是骄傲的。”
那眼底,温柔而霸道,仿佛织起了天罗地网,将云倾挽笼罩。
她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来,整个人贴在了他心口。
转念,便流泪了。
她这又哭又笑的,弄的司徒霆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慌乱低吻着她的头发,嗓音都沙哑低沉了几分,“容卿,不要哭……以后,本王会对你好的。”
云倾挽抽噎了一下,抬眸,盯着他,“不算话的是小狗。”
“算话。”他认真的回应,伸手擦去她的泪痕。
世人皆知容卿心狠手辣性情诡谲,只有他知道他的少年必定曾经受过万箭穿心之痛,才以坚不可摧的盔甲护住脆弱的内心。
他虽不知道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发誓,日后定不亏待他!
司徒霆骨子里是妖邪的,甜言蜜语手到擒来,可此时此刻,这些话他只对自己的心说。
他觉得,说出来分量太轻,定然配不上她曾经经受的苦难。
此时,玄戈叫人送了吃的进来。
云倾挽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去吃东西,却被他困在怀中无法脱身,又被玄戈在一旁窃笑着看着,霎时红透了脸,嘟囔,“你放开本公子,本公子饿了!”
玄戈捂嘴,闷笑。
她剜了他一眼,愣是多出几分含羞带嗔的风情来。
司徒霆看的心头直跳,哪里跟松开,反倒以左臂把她搂的更紧,右手拿了筷子,笑,“今日辛苦了小容卿,本王理应伺候你……本王喂你吃。”
云倾挽闻言,顿时瞪眼,“本公子哪里小了!”
她都活了两世了好不好……虽然说前世喂了狗!
可这话,却叫听者误会了。
“不小不小,我家容卿伟岸极了!”司徒霆还以为碰触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死角,以至于让她炸毛了。
玄戈也一阵面色诡谲。
而云倾挽被这话呛到,一时间目瞪口呆,“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伟岸极了?他说什么呢!
而司徒霆又误会了!
他以为,云倾挽这种表情,是震惊他还记得两人欢i爱的场景,所以才说他伟岸……于是,立即解释道,“本王……只是隐约记得容卿很伟岸……”
“……”云倾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很伟岸?
而玄戈的表情,则像是见了鬼一样。
云倾挽觉得,自己以后是没脸再看到玄戈了。
司徒霆觉得,大概是因为玄戈在场容卿不好意思了,于是扭头板着脸对玄戈道,“还不出去!要听到什么时候!”
“咳!”玄戈几乎憋成了内伤,猛咳一声之后,道,“属下告退。”
云倾挽捂脸,连肚子饿都感觉不到了。
第298章 谁叫你给太子下的毒?
第298章 谁叫你给太子下的毒?
第298章 谁叫你给太子下的毒?
后来,司徒霆喂她吃东西,她兀自甜蜜,兀自羞涩,兀自红着脸,食不知味,只觉得心头格外甜。
乱局当中,司徒霆抱着他,难得心安。
而此时,王府当中,一个家仆鬼鬼祟祟的溜了出去,往明王府而去。
与此同时,东宫差人进宫,已经到了元公公跟前,见面就哭,“公公,奴才求见陛下,太子殿下又中毒了!”
元公公吓得手上的浮尘都落在了地上,没顾上捡起来,直接拉着人就问,“怎么回事?”
“尚且不知,只是殿下病的厉害,府上的大夫束手无策,只能求到宫里来,却又不好去太医院,这才来找陛下……”那东宫来面圣的人也不是善茬,说话一套一套的。
因着之前太子中毒数年病弱之事,元公公已如惊弓之鸟,吓得脸色煞白,转身就去找楚帝了。
“陛下,东宫派人求见,说是太子殿下中毒了,求医无门!”
元公公跪在地上,看着龙案背后的楚帝,不由为他感到心痛。
朝中那点争端,楚帝清楚,他也清楚。
太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中毒,除了明王下手还能有谁?
这往年,使臣来朝,都是司徒明在主持,以至于外臣眼中只有司徒明而无大楚太子司徒瑾。
今年突然要把这差事让出去,无疑就是告诉邻邦,他司徒明失势了,他岂能愿意?
而且,之前容卿进宫还提过,说想要兵符的人,可能藏在使臣当中……
若是太子去迎接时辰,那些乱臣贼子必定不好行动。
而若是司徒明去办这事儿,那就正好给那些人打开方便之门……
楚帝抬眸,内心的想法和元公公不谋而合。
他呼一声站起来,道,“立即叫人去请容卿,直接去东宫……”说着,又转过龙案,凝眉道,“摆驾东宫!”
“是!”元公公应了一声,赶紧吩咐青公公去找云烟楼,自己则跟着楚都去往东宫。
楚帝的脸色格外阴沉,眉头紧紧拧着。
元公公叫人准备了马车,两人爬上马车,直奔东宫。
元公公打量着楚帝的表情,安慰道,“陛下,您且宽心,有容公子在楚都,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出大事的,只是……太子中毒的话,这迎接使臣的事情,怕是只有二殿下可以胜任了。”
楚帝的眼底露出了罕见的杀意,沉声道,“那就让他去!”
顿了顿,这才眯了眼,“朕倒要看看,他能翻了天不成!”
这话,杀伐十足。
跟了楚帝半辈子,元公公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震怒了。
司徒明头一次下毒,他忍了,没有提到明面上来,只要他收敛,日后不会再犯,皇上最多就是打压他的势力,让朝局回到正常状态就完了。
可他偏偏……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楚帝风风火火进了东宫,直奔太子的寝殿。
文钦跪在地上守着司徒瑾,司徒瑾昏迷不醒,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楚帝进门一看到这场面,心都碎了。
文钦回过神来赶忙转身拜倒在地,“拜见陛下。”
“怎么回事?”楚帝黑着脸,一边问着,一边来到太子床边坐下来,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恨不能去剁了司徒明。
文钦红着眼眶回禀,道,“中午用饭的时候,殿下还是好好地。
之后,凡曦进来奉茶,过去没多久,太子殿下就晕倒了。”
“凡曦是谁?!”楚帝脸色格外难看,蓦地想起了唐婉柔!
莫不是又一个奸细?
就听文钦答,“是府上的奴婢,煮的一手好茶……当时殿下说想吃几个提子,属下就去水井那边拿了,谁知道回来的时候,这奴婢却已经来过了。”
“把那个凡曦和相关人等给朕带上来!”楚帝气的双拳紧握着,有些焦躁的看了一眼窗外——
这突然之间去找容卿,谁知道何时能找到?
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这般想着,又道,“你派人去城外,多找些大夫来。”
文钦应了声,道,“陛下,已经派人去四处请大夫了,估摸着,在来的路上了……属下这就去拿那凡曦过来。”
楚帝嗯了一声,满心沉闷。
他转身看着太子那张温和的脸,忍不住的为他担忧,自责道,“或许,朕今早就不应该让他主持此事,说不定那样,他就不用遭此毒手。”
元公公闻言,只能劝慰道,“陛下,这并不是您的错,错就错在那心怀不轨之人……”
“他是有错!”楚帝气的大吼。
他并不知道,如果太子此番不病倒,事情要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眼下,太子只是中毒,等一会儿容卿来了,太子的毒也就解开了,最多就是无法去接应使臣罢了。
可若是此番太子去接应使臣了,到时候被迫卷入谋反的大旗之下,谁又能救得了他?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可悲。
纵然他再爱太子,最终也不得不在局势胁迫之下,将他送上断头台。
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心中最痛。
楚都身在局中,并不能看清楚这些事情,等了一小会儿之后,文钦着人将那凡曦等人带了上来,还有之前在门口那绿衣丫鬟。
“回禀陛下,此女在属下过去的时候,试图从狗洞逃脱,幸好被拦住了!”文钦指着凡曦,他没想到凡曦那么耐不住性子,竟然一听楚帝亲临便要逃走。
如此一来,倒也无需太过栽赃嫁祸,事情便能顺着想要的方向发展下去。
楚帝的目光落在凡曦脸上的时候,凡曦吓得直哆嗦,脸色煞白。
“说!是谁叫你给太子下的毒!”楚帝一听她要逃脱,便直接下了定论,一双鹰目盯住她,锋锐的目光似乎要将凡曦大卸八块。
凡曦猛地一个哆嗦,唇色苍白的颤抖着,“没……奴婢只是想要给殿下奉茶,并没有下毒。”
她紧张的辩解道,“奴婢是冤枉的。”
“没有下毒?”楚帝冷哼一声,眯眼盯着她,“那你逃什么!”
“奴婢……”凡曦说不下去了。
她逃走,是因为心虚。
她刚刚见过太子,太子就中毒了,这要是查起来,她必定脱不开干系。
因此,这才逃走。
可谁曾想……
第299章 导火索,出大事了!
第299章 导火索,出大事了!
第299章 导火索,出大事了!
正张口结舌时,那绿衣丫鬟转身,一把拽住她质问道,“你还想狡辩?当时我守在外面,你非要进去,说是殿下叫你进去奉茶,可最后却发现殿下根本没叫你!
你那么着急进去,不是去下毒是什么?”
凡曦听了,慌乱的摇头,看向文钦,结巴着,“是……是文钦公子……”
“文钦公子去给殿下拿提子了,水井在南边,你住的地方在北边,你竟然还敢污蔑他?”绿衣丫鬟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文钦转身,对楚帝拱手,“属下去了水井那边,厨房的人可以作证。”
“你是跟着太子一起长大的,朕当然信得过你!”楚帝白了文钦一眼,并没有要责问的意思。
作为太子伴读,文钦三岁就进了东宫,和太子形影不离。
他是一个孤儿,太子性格温厚,待他极好,东宫就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要毒害司徒瑾?
楚帝找不到文钦的动机所在。
他现在蒙在鼓里,还不知道太子此番中毒,其实是有人想要保护他。
楚帝对文钦的信任,显然就把凡曦置于了无法翻身的境地。
他黑着脸盯着凡曦,道,“说吧,谁叫你给太子下毒的。
你要是说出来,朕会从轻发落。
但,如果叫朕查出来你是谁的人,朕就叫诛你九族!”
“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凡曦惊恐的摇头,她真的没下毒,又如何能把司徒明供出去?
若是她说自己是司徒明的人,岂不是在陷害司徒明?
一时间,凡曦下不定主意。
而愤怒的楚帝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越过东宫,对元公公道,“把这个女人打入辛者库,叫人去查她的底细,朕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
“喏!”元公公深深看了一眼凡曦,对文钦道,“麻烦文公子帮忙找几个人,把她先送去辛者库。”
“好。”文钦叫人拉着凡曦出去了。
凡曦已经吓呆了,被人拖走的时候,都没能挣扎。
她今日只想去太子那里讨个巧,并未想到要害太子,毕竟司徒明那边没有指示过来,可谁知道……
眼下这情况,她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明王府的人也完全不知道,到时候,司徒明不怪罪她擅自行动就万幸了,根本不能指望明王府出手救她。
那她该怎么办?
凡曦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去争这个?
她虽然不是出自富贵之家,但家境也还算殷实,父亲虽然不够资格进京,却也是个县丞,她本来可以只等够了年龄,就找个如意郎君成家……
她为什么要进入这虎狼窝?
然而,很多事情一步错步步错,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且,凡曦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丞那么简单。
那县,正是大楚和陈国边境的祁县。
四年前,东宫太子司徒瑾,正是在祁县一战当中身陷敌营……而今,她作为祁县县丞之女,又涉嫌给太子下毒……两件事情堆叠在一起,谁知道会被查出什么来?
她更不知道,今日自己被选中,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今天午后,云倾挽在名单的备注之上看到的,并非只是“擅茶道”这三个字,擅茶道,不过是给她一个和太子接触的由头。
真正重要的是:“祁县县丞之女梁晨曦,化名凡曦,先入明王府,后辗转入东宫。”
这句话,才是云倾挽想拉她出来做导火索的真正原因。
之所以说这只是个导火索,是因为云倾挽最终的目的,不光是让太子中毒跳出司徒明设下的局,而是以此为由头,牵引皇帝去查祁县县丞,由此查到四年前太子被俘的真正原因。
顺着这条线下去,云泓和司徒明,都会从那件事情背后浮出水面来……
云倾挽清楚的知道,单靠结党营私和卖官鬻爵以及贪污受贿是无法解决掉云泓和司徒明的。
但是,谋反和叛国却可以。
谋反着,挑战的是帝王皇权。
叛国者,挑战的是整个大楚。
唯有成为全民公敌,这两人在近年当中经营的盘根错节的巨网才有被冲散的可能。
只是,这后面的风云,也是凡曦不知道的……
而就在她被打入辛者库受刑的时候,司徒明埋藏在霆王府的探子终于见到了宁逐,把上午听到的事情急匆匆告诉了宁逐,而后潜回霆王府。
宁逐赶紧去找余先生和司徒明,“殿下,霆王府传来消息,说今天早上上官晴去找云倾挽的麻烦,被霆王关进了地牢。”
“什么?”司徒明不可置信的看向余先生,“先生,她不是司徒霆的师妹吗?司徒霆怎么会……站在云倾挽那个丑八怪那边?”
余先生也感到不解,蹙眉问宁逐,“究竟怎么回事?”
宁逐摇头,“我们的人只听到里面吵了起来,之后就看到人被拉去地牢了。
至于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没看到。”
余先生闻言,有些迷糊了。
“先生,是不是上官晴是人偶师的事情,被司徒霆抓到了把柄?所以司徒霆才大义灭亲……”司徒明心中咯噔一下,忽而有些不安。
“有这个可能,可是我不理解的是,上官晴加上四个人偶,实力应该足够压制司徒霆了。”
余先生不大认同司徒明的说法,沉吟道,“就算是她无法在不引起司徒霆怀疑的情况下离开王府,总也不至于被抓起来才对。”
司徒明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她身上有四个人偶?”
“是啊,这人偶的战斗力比活人厉害多了,若是没有专门克制人偶的东西,那可是打不死的。怎么会……”余先生百思不得其解,转身又问宁逐,“那探子还说什么了?”
宁逐摇头,“没了,说他看到上官晴被拖出来之后,就没敢再看,怕被发现。”
“……”司徒明闻言,气的低咒一声,“废物!”
而后,有些担忧的看向余先生,“她会不会把咱们供出去?”
“应当不会。”余先生摇头,“这件事情殿下先别急……”
他本想说,如论眼下发生什么,最重要的依旧是兵符,只要兵符到手,一切都好说,可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就传来了哭丧般的禀报声,“不好了殿下,东宫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300章 是不是容卿?百思不得其解
第300章 是不是容卿?百思不得其解
第300章 是不是容卿?百思不得其解
司徒明有种想要原地爆炸的郁闷感,他一把推开了门,盯着那人,“出什么事了!”
那人跪倒在他面前,结巴着,“太……太子殿下中毒了,皇上亲自摆驾东宫,查……查到了咱们的人投毒!”
“你说什么?”余先生失态了,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谁?!”
“是凡曦!”那人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儿。
霎时,司徒明和余先生的表情都僵住了。
司徒明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会是她?她在这个时候给太子下毒,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今早他叫人一个劲儿的举荐太子去迎接使臣,目的就是把太子推出去当挡箭牌,他这边的人早就在使臣当中安插好了,根本不需要进一步交流。
到时候,如果他成功了,兵符失窃,东宫太子首当其冲被楚帝怀疑,就给他赢取了足够的时间来谋反。
若是他失败了,太子要给他陪葬。
到时候,皇帝舍不得太子,那就要一起对他宽松处理……
上午的时候,他和余先生还为了这一计相互吹捧,这一转眼凡曦却把太子给放倒了!
这下好了,所有的谋划功亏一篑!
司徒明现在恨不得去杀了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可事已至此,他杀了凡曦也没用。
余先生还算冷静,蹙眉道,“殿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一是杀了凡曦灭口。
二是……以不变应万变。”
司徒明揉着发痛的眉心,闭目半天,这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几乎是用呼吸说道,“你说得对,凡曦不能活着,千万不能叫人顺藤摸瓜,摸到四年前那件事情上面去。”
他抬头看向宁逐,道,“你准备一下,本殿要进宫面见母妃。”
宁逐点点头,飞快却给他准备便服。
凡曦已经被送到了辛者库当中去,那种地方,唯有丽妃有办法。
余先生则站在屋檐下失了神。
他始终不理解,凡曦为什么要给太子下毒?难不成,她是觉得司徒明失去了迎接使臣的资格,所以在打抱不平吗?
可这样的蠢货,如何能成为一枚合格的棋子呢?
但不管怎么埋怨,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就是他余先生,也都无能为力。
他只能道,“殿下,如今局势越来越紧张,我们这边状况百出,草民有些担心……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么设法出城一趟,先去见一见天极皇室的人,早作打算。”
司徒明点点头,“府上的事情,还请先生照看一二,本殿先去宫里找母妃。
要趁着皇上回去之前,处理掉那个蠢货。”
“殿下快去把。”余先生拱手。
司徒明换上衣服,匆匆离开。
余先生却久久未动。
自从进了楚都以来,他第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
很多事情,他分明都考虑的很周全了,为何最后还是漏洞百出?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故意和他作对一样……是不是容卿?
余先生唯一能够想到的变故就是容卿。
从容卿进入楚都以来,相府和明王府走上下坡路,皇帝和东宫如旭日东升……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甚至都没有想到云倾挽。
对他而言,云倾挽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可,如果是容卿的话,容卿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非有仇,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可是,药王谷少主远在江湖,司徒明和云泓人在朝堂,这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何以结怨?
况且,这容卿入楚都,还是云泓亲自请回来的……
这一环套一环,追溯到最后,竟然又回到了自己人身上,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点,他要找的人明明就在楚都,可……
要说容貌,那容卿的确十分相似。
可容卿是个男子,就和他得到的消息对不上号了。
还有,容卿既然和他要找的人容貌相似,那么他们之间是否会有些联系呢?
这一点,他知道的太少,所以无法判断。
但是,容卿的画像一旦送往天极皇室,那边必然会有定论……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他也该回去了。
余先生转身,身影没i入了屋檐下的阴影当中……
……
霆王府中,云倾挽正枕着司徒霆的腿睡觉,司徒霆靠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卷书,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玄戈瞅着他,几度忍不住想笑,却又怕吵醒了云倾挽,只好憋着。
这四年来,霆王府空寂清冷太久了,这样的温馨来之不易。
玄戈不想打破。
可事不随人愿,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元景的嗓音,“东宫那边传来消息了。”
“嘘!”司徒霆蓦地丢下书卷,赶紧示意玄戈去拦住元景。
元景不知,不等玄戈出去,他已经进来了,云倾挽也就被吵醒了。
玄戈无奈的耸了耸肩,司徒霆白了元景一眼,元景一脸委屈。
云倾挽看着主仆三人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司徒霆见状,顺手把桌上的水递给她喝,问元景,“怎么了?”
那嗓音直直的,显然还在不悦。
元景一脸黑线,轻咳一声,道,“太子中毒,陛下摆驾东宫,把煮茶的丫鬟弄到辛者库去了,明王那边急了,直接便衣往宫里去了……大概是去杀人灭口。”
司徒霆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云倾挽,“这丫鬟……可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若只是普通的探子,司徒明不可能这个时候进宫去。
显然,他连避嫌都顾不上了。
云倾挽喝完了水,这才笑道,“此女名叫凡曦,原名梁晨曦,乃祁县县丞之女,先入明王府,后辗转进了东宫,是有些名堂。”
司徒霆闻言蓦地想起一事,“你……可是怀疑此事和四年前太子被俘有关?”
“有没有关系,查一查就知道了。”云倾挽冲他眨眨眼,“反正,本公子的路已经铺到这里了,接下来王爷怎么办,本公子就管不着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司徒霆闻言,伸手敲了敲她额头,笑,“容卿铺的路,哪怕是刀山火海,本王都要走下去,况且,这还是一条阳关大道。”
他抬起头来,对玄戈道,“去告诉皇后一声,她知道怎么办。”
丽妃再嚣张,也不能在这个关头和皇后死磕。
眼下,司徒瑾被下毒,下毒的人就在辛者库,皇后怎会叫丽妃杀了她?
宫里的事情,就让后妃们去撕咬吧。
玄戈走到一半,司徒霆忽而想起什么来,喊住他道,“对了,告诉皇后,此人绝不能死。”
第301章 云倾挽和容卿到底什么关系?
第301章 云倾挽和容卿到底什么关系?
第301章 云倾挽和容卿到底什么关系?
死了,就死无对证。
虽然也可以查到祁县那边去,但是缺了人证,司徒明那边可操作性就强了很多。
容卿布下的局,司徒霆打心底里不想破坏。
玄戈离开之后,云倾挽起身来,道,“我也该回去了。
眼下太子中毒,那毒一般人解不了,陛下必定在派人四处找我。”
司徒霆千万个不舍,却也知道此事不能马虎,只好道,“本王知你武功高强医术高明,但眼下非常时刻,你在外面也要多加小心。
尤其是,你最近三番五次站在父皇和兄长这边,明王府和相府的人必定对你恨之入骨。
本王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转而对你下黑手。”
云倾挽看着他千叮咛万嘱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走了!”
说着,闪身出了窗户。
窗户哐当一声,司徒霆循声看去,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可他看着那窗外景色,却久久不愿挪动。
那少年从这窗口走的次数多了,好似窗外的风景都变得比之前美好,让他移不开眼睛了。
身后,传来元景很轻很轻的嗓音,“王爷,容卿本非朝堂中人,却又为了朝堂之事积极奔走……王爷当真丝毫都不怀疑他吗?”
司徒霆闻言,沉默了良久,目光投向远天风起云涌处。
他若是不怀疑,就不会在容卿临走之前叮嘱那么多了。
在容卿来之前,楚都云泓和司徒明一手遮天,虽然乌烟瘴气,但却格外平静。
所有的一切剧变,都是从容卿和云倾挽进入楚都开始的。
云倾染重伤,是因为前去接应云倾挽所致,因为伤的太重,云泓只能去药王谷求医。
如此,容卿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了楚都,从而提出天价的诊金,迫使云泓暴露了这么多年聚敛的钱财,由此引出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被容卿拿到证据。
这一步,站在旁观的立场来看,是云倾挽再给容卿铺路。
之后,容卿治好太子和皇上,同时还来勾搭了蛰伏的他,将本来不打算动的他无形中拉下了水。
与此同时,云倾挽进入了霆王府,从旁协助他。
还是因为云倾染受伤的事情,相府分崩离析,云倾心来王府闹腾,云倾染打算嫁给东宫太子……
就在这微妙的平衡当中,他为了保全太子,彻底毁掉了云倾染,云倾挽大闹相府,导致云泓在情绪失控之下大开杀戒,在抢夺兵符如此紧要的关头锒铛入狱。
之后,云倾挽发现上官晴就是人偶。而容卿则提供了对付人偶的药物,上官晴落网。
而在兵符的事情上面,他用的是云倾挽的建议,配合他行动的人,则是容卿。
眼下,太子陷入困局,又是容卿出面,而今天早上,云倾挽却暴露出可怕的武功……
从头到尾,容卿的身上是几乎没有破绽的。
但是云倾挽有。
司徒霆对云倾挽逐渐刮目相看来自四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第一件事,她闯入扶风楼,开始行为举止粗俗不堪,但却不惹人讨厌。
当然这没什么,真正叫司徒霆困惑的是,之后她表现出来的性格并不是最初的那样,这证明云倾挽在演戏。
第二次,是她的脸。她在皇宫中掀开面纱,直接吓坏了丽妃。
那个时候,她说的话逻辑清晰,情绪稳定,锋芒毕露。彼时,他虽然在疏远她,但却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第三次尤其震撼。
第三次,她和他谈天说地,他才知晓她心中自有乾坤,恐怕如今楚都在朝之臣大部分都比不上。
第四次,是今天早上,她暴露出了潜藏的邪佞霸道的一面,强势慑人的一面,以及高超的武功。
之所以想到云倾挽,是因为司徒霆觉得这四点,都能够完美的契合在容卿的性格当中。
也就是说,云倾挽和容卿,也许是冥冥之中,也许在事实上,必定有着某种可怕的关联。
这种关联来自何处,司徒霆也很清楚。
首先,云倾挽偶尔看他的眼神、最初闯入他卧室那女子看她的眼神,以及容卿偶尔的眼神,是相似的。
其次,如果仔细理一理,就会发现在推动楚都局势逆转的过程中,云倾挽和容卿虽然不曾见过面,但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第三,容卿和云倾挽最后暴露出来的性格相似、特点相似。
比如,长得像,甚至根据楚帝的反应,他们两人应该都像眀澜夫人。
比如,同样的武功高强。
比如,同样的性格古怪。
比如,同样的心有乾坤。
比如……都和他有关系。
还有很多……
这些事情,司徒霆都心知肚明。
他唯一无法判断的是,云倾挽和容卿到底什么关系?
这两人唯一透露给他的线索是:云倾挽的义父和药王谷有关系。
可是什么关系,却都没说过。
司徒霆不问,不是不怀疑,也不是不好奇,只是……
他站在窗口许久许久,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元景,道,“你可知,有些事情不可探究?”
“为何?”元景一愣,并不明白。
司徒霆轻轻摇头,“这世上有些东西就如同掌中沙,你握的越紧,失去的就越快。”
容卿来楚都,必然有秘密。
云倾挽入王府,必定也有秘密。
只是,只要他们不触及到他最深处的底线,他都绝不会刨根问底。
只要他们不动楚帝,不动南湘,不动司徒瑾,任凭他们翻了楚都的天去,他都不会探究。
他转身回到了轮椅上,双手放在两个轮子上,这才又抬头看向元景,道,“在本王心中,容卿和王妃,就如同这轮椅的两只轮子一样重要,你明白了吗?”
元景听得一知半解。
思想了好一阵子,这才挠头道,“容公子属下是理解的,可是王妃……王爷不是打算让她走吗?”
“正因为本王把她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所以才要放她走。”司徒霆说这话时,眼中神色格外郑重,“本王与她惺惺相惜,这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这样的状态,不适合更进一步。
太近了,伤了容卿,也伤了王妃的风骨。”
元景不懂他指的那份“风骨”是什么。
一时间,竟是无法回话。
司徒霆其实在想,眼下云倾挽与他亦敌亦友,相互崇敬,两人唇枪舌剑也罢,相互扶持也罢,都是洒脱随性的。
可若是真的成了夫妻,放在家里和容卿争风吃醋……
怕是到时候既伤了容卿,又毁了云倾挽。
但是元景思来想去,也还是觉得应该留下云倾挽,于是,劝谏道,“可是王爷,你若是把王妃送走的话,定然会有人继续往府上塞人进来,到时候怕是后院不宁,让您和容公子不得安生……”
第302章 你再不还本公子抢了!
第302章 你再不还本公子抢了!
第302章 你再不还本公子抢了!
在元景看来,云倾挽很少管司徒霆的事情,这再好不过了。
况且,有云倾挽在后院镇着,王府总能清净一些,免得到时候莺莺燕燕塞了一院子,却个个都是惹事精。
这一点,司徒霆也知道。
但他却不打算听元景的意见,道,“此事本王心意已决。
她自是雄鹰,怎可囚于后院,为本王做那名不副实的挡箭牌?”
元景闻言,一时间无言以对。
但话说到这里,也不好再劝。
……
云倾挽一路晃晃悠悠去往云烟楼,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眼睛随口念叨,“谁在惦记本公子?”
话音未落,元公公的徒弟青公公就从拐角跳了出来,着急道,“哎哟,是奴才在惦记公子您呢!您可算回来了!太子殿下中毒了,皇上请公子过去瞧一瞧,有劳公子了!”
那事儿,云倾挽本就已经知道了。
但是,却不能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于是惊讶道,“太子又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连陛下都惊动了?”
“这奴才也不大清楚……刚刚东宫的人进宫来求陛下,陛下摆驾去东宫了,叫奴才出来找公子您……”
青公公领着他往东宫去,一边走一边道,“陛下亲自过去了,太子殿下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本公子过去看看。”云倾挽加快了脚步,赶往东宫。
她知道,太子明天肯定不能起来。
但是,她也不能今天不出现。
毕竟,东宫太子中毒,楚帝肯定心急如焚,她总要给他吃个定心丸才行。
两人马不停蹄的到了东宫,楚帝一见她来,一颗心放下了大半,不等云倾挽见礼便起身招呼道,“容卿啊,你快帮太子看看!”
“陛下且放心,有本公子在,太子不会有事的。”
云倾挽说着,在太子的床边坐了下来,抓起他的手腕把脉。
她自己下的毒,自然心中有数,只是这过场还是要走一走。
楚帝看着她眉目笃定的模样,心中又踏实了几分,没敢再出声,怕打扰到她号脉。
她坐着,楚帝站着,她也神情自若,好似整个屋里,她才是真正的主宰一样。
这气度,让屋里几人都不由钦佩。
楚帝也喜欢极了她这样,相处起来,竟是多了几分寻常人的自在,无需时时刻刻像个帝王一样端着了。
很快,云倾挽放下司徒瑾的手臂,道,“殿下中的毒并不常见,但也不是难解之毒,只是……”
“只是什么?”楚帝听了,神经顿时紧绷起来,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
“陛下莫要紧张,本公子的意思是,解毒比较慢,至少也需要半个月,这期间,太子殿下不能见风,所以无法出门了。”云倾挽下的药,本就是让司徒瑾出不去的。
楚帝闻言,脸色不由一黑,低咒一声,“果然是狼子野心!半月之期,朕的寿宴刚好结束,一切尘埃落定!”
转念,又叹息道,“不能见风那就不见吧。至少,身体没有大碍。”
云倾挽拿了解药递给文钦,道,“一日一粒,连服半月。半月当中,死守东宫,禁止任何人靠近东宫……对方竟然敢下手,那么我们就得防止他们趁乱浑水摸鱼,太子的安危是重中之重。”
云倾挽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够安全,不由看向楚帝,道,“要不,今晚连夜把太子送进皇宫,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吧?”
她不是危言损听。
毕竟,前世太子之死,就是因为司徒明一把大火烧了东宫。
这一次,他们既然准备刺杀皇帝了,难道还能放过太子不成?
云倾挽的眼神格外肃穆,看的楚帝i都不由紧张了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对元公公道,“你去,把皇辇直接拉到院中来……”
说着,又吩咐文钦,“朕走的时候,会带走太子。
你们听容卿的,这半月之中死守东宫,以混淆视听。”
“是!”文钦闻言,也不由神经紧绷,赶紧把药给了楚帝。
云倾挽心下还是不大放心,思来想去,又拿出一瓶丹药来,递给皇帝,“陛下,安置好太子殿下之后,把这些丹药每隔十步均匀布置在他的房间外面。
这些丹药,里面皆孕育着活物。
一旦感觉到杀意,就会自动触发,如此,或可为殿下挡去一灾。”
楚帝接过瓷瓶,只觉得神妙无比,“天下还有如此神奇的丹药?”
“此乃蛊丹。”云倾挽解释道,“但蛊丹和傅国怀所用的毒蛊却是两码事,蛊丹只是一种蕴含了生机的丹药,毒蛊则通常都是藏了蛊虫的东西,或者本身就是蛊虫……”
“原来如此……有了这个,朕这心里,就又能安生几分。”楚帝说着,不由心下有些痒痒,很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容卿啊,你身上……还有毒药吗?”
这东西,要是带在身上防身,那该多好?
传闻,药王谷少主的毒,那可是天下无双!
云倾挽一愣,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由笑道,“有是有,不过这东西,陛下用的时候,记的自己先吃解药。”
她拿出一只蓝色瓷瓶,一只黑色瓷瓶,递给楚帝,“黑色的里面是毒药。蓝色的里面是解药。陛下千万不能记错了,这可是要命的毒药。”
楚帝点点头,把两只瓶子揣怀里去了。
云倾挽思来想去,觉得不行,又反悔了,“陛下,这毒药还是不能给你!”
她拉着楚帝的袖子,“你先把毒药还回来,这要是万一被你用错了,要出大事了!”
“朕不会的,朕都这么大人了,不会记错的!”楚帝不肯。
云倾挽也不退让,“你还给我,本公子今晚回去给你炼制毒性小一点的,万一遇上刺客,把人放到就行了……我怕万一被你用错了,伤了自己怎么办?
你还不还?
你不还这就是谋杀本公子啊!我跟你讲,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公子可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你再不还本公子抢了……”
顿时,屋里闹成了一团。
元公公和文钦目瞪口呆:天下也就容卿敢和陛下这么闹吧?
可是,闹成这样,跟流氓打架似的,他们是上前拉还是不拉?
第303章 信任与感动
第303章 信任与感动
第303章 信任与感动
两人折腾了半天,云倾挽终究还是把楚帝手上的药瓶抢走了。
楚帝一脸黑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儿,瞪着她,“好你个容卿!哪来这么大力气?”
云倾挽咧嘴笑,揣好了药,道,“晚上叫元公公来云烟楼取药,本公子给陛下重新准备。这可怪不得容卿小心谨慎,毒乃凶器,万一出事就严重了。”
“行了行了你别解释了。”楚帝一屁股在司徒瑾床边坐下来,招呼云倾挽,“有件事儿,朕要和你聊聊。”
“陛下请说。”云倾挽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正色道。
其实楚帝不说,她也知道是什么事儿。
司徒明狼子野心,楚帝自打知道他和傅国怀串通一气给他下毒之后,就开始忌惮他了。
眼下,霆王正要上交兵符,局势却乱成这样。
本来,让太子去负责招待使臣的事情,他还能放心一些。
可太子却倒下了。
那么眼下,只有司徒明一人的身份地位适合去迎接使臣,楚帝如何放心得下来?
果然,不出云倾挽所料,楚帝沉吟半晌,颇为为难的道,“如今太子病倒,明日迎接使臣的事情,只能落在二皇子身上,朕……心里不安哪!”
云倾挽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要不是理智还在,都想要告诉他自己已有布置了。
但她清楚的知道,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心要善,但是行一定要谨慎,决不能冲动行事,哪怕是为了安慰人。
否则,很容易把好事变成坏事,招惹祸端。
“陛下有话不妨直说。”云倾挽把主动权交给了楚帝,避免因为自己过分参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是陛下所求,容卿必竭尽全力。”
“兵符的事情……”楚帝心焦如焚,颇为难以启齿的道,“朕担心到时候场面一乱,兵符会保不住。”
云倾挽听着这话,心头也有些乱。
她原本的打算是:兵符既不能落在司徒明和云泓以及邻邦的手上,也不能落在楚帝手上。
如此,才能保全司徒霆。
可眼下看着楚帝这般难受,她也于心不忍。
尤其是,在得知楚帝这些年来照看眀澜夫人之后,她就更不能无动于衷。
想了半天,云倾挽道,“陛下,这件事情容卿暂时还不能保证什么,你且待容卿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有办法,便在深夜来见,还请陛下给留个门。”她要回去和司徒霆商量一番。
“也好,也好!”楚帝不知她心中所想,闻言立即点了点头,“朕等你消息。”
云倾挽听着这话,不禁抬眸看向楚帝,问道,“只是陛下,您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容卿,并信任容卿,当真不怕容卿也心怀叵测吗?”
说这话时,她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毕竟,面对楚帝,她虽然保留了基本的底线,却也不是坦诚相待。
但有些事情的确也没办法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就意味着惹祸上身,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只是楚帝这般,多少有点让她受之有愧。
而云倾挽此言,也叫楚帝愣了一瞬,抬头定定的看向她。
四目相对,她眼底多少藏着几分不忍,也藏着些许……晚辈对长辈的崇敬,只是眉心微微蹙着。
楚帝在捕捉到这微妙的眼神之后,忽而笑了,“朕不怕。”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容卿在面对他的时候,和旁人的敬畏不一样。
容卿不怕他,也算不上一板一眼的敬重他,但……却有种以诚相待的感觉。
偶尔,她眼中会流露出一些柔i软的情绪,那种微妙的眼神让楚帝有种面对自己的孩子一般的贴心的感觉。
正是因为这种感觉,他选择信任容卿。
云倾挽看着楚帝脸上流露出来的笑意,有些感动,起身抱拳道,“就凭陛下这三个字,容卿定为陛下尽力!容卿先行告辞……”
“好,”楚帝起身来,目送她离去,在她快到门口时,楚帝忍不住出声,“容卿,近日i你也要注意安全。”
云倾挽背影微微僵了僵,眼眶微微一红,道,“放心吧陛下,一般人伤不了容卿的!”
她没回头,只觉得鼻子酸涩的厉害。
直面自己的内心,只觉得冰冷太久,这样的关怀已经多久不曾感觉到了?
这些年来,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无非也就是两位师尊、师兄玉流枫,还有宝叔罢了。
后来,有了霆王。
如今,楚帝……让她有些意外。
云倾挽觉得自己应该先去一趟霆王府,和霆王商议过之后,再做决定。
这件事情牵扯面太广,她不能凭借一时冲动,也不能凭借一时感动就擅作主张。
来到街上后,云倾挽用了最快的轻功,化作一道残影扑向了霆王府,直奔司徒霆的书房,以避免被人看到。
她来到窗前的时候,玄戈和元景正守在门外。
而透过窗,可以看到司徒霆正躺在软榻上,似乎是睡着了,眼角眉梢流露出醒时难以看到的恬淡安宁,竟是俊美的如同一幅画一般。
那墨染的发散落在身周,与玄黑的衣晕在一起,衬托出如玉的脸和两半截皓腕极修长的指……
那明明是内敛的颜色,却让云倾挽觉得旭日一般耀眼。
玄戈上来正要说话,被云倾挽制止。
她难得没有再破窗而入,而是小心的推开门,脚步很轻的走了进去,在他身边蹲下来,牵起了他的手。
此时,他的盛世美颜就在眼前,距离近到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唇的纹路,睫羽纤毫毕现的形状,闻到他身上隐约而来的内敛的木质香。
只是这般看着,便觉得日子很好。
云倾挽心里有事,但这时候,却不忍心吵醒他了。
门口,玄戈看着蹲在软榻边上的少年,和元景交换了眼色:啧,这深情脉脉的眼神,朝圣般的姿态,一点儿都不比男女之间的感情浅淡呢!
这般想着,两人脸上皆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来。
他们两人随司徒霆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也和手足无异,自然希望司徒霆能遇到一个全心相待之人。
容卿虽然是个男子,但是他的强大他的俊美他的一切,都足以弥补他不是女儿身的遗憾了。
至少,玄戈和元景都是这么认为的。
三人皆小心翼翼的,生怕吵到了司徒霆。
可司徒霆自己却是醒着的。
第304章 容卿,你偷看本王
第304章 容卿,你偷看本王
第304章 容卿,你偷看本王
他能感受到云倾挽的小心翼翼,也能感觉到她看着他时温柔似水的珍重,后来还感觉到,她牵起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他的心一下子像是灌满了蜜糖,甜到装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笑着,张开了眼睛,明眸熠熠看向她,眼底多少沾染了些许骄傲,“容卿,你偷看本王。”
“可你很享受,很惬意很骄傲不是?”云倾挽笑,起身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抚上他的脸,“霆王殿下绝世风姿,叫本公子流连忘返了呢!”
这瞬间进入调戏模式,玄戈和元景都还有点适应不来了呢。
可司徒霆从一开始就被容卿调戏,过去这么些日子,容卿要是能规规矩矩的说话,他才是真的不习惯。
他 伸手拉她入怀,叹道,“一去一回这么快,怕不光是来看本王这么简单。
说吧,什么事?”而他自己,也想知道东宫那边什么情况了。
云倾挽猝不及防栽倒在他怀中,霎时红了脸,却也不愿起来,于是在他胸口画着圈圈道,“是有一件事情……刚刚我过去,皇上说起了兵符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
“那以容卿以为呢?”司徒霆垂眸看着她,似乎注意力并不在兵符上。
又或者,他并不是太过在意兵符。
云倾挽一愣,却没有直言,毕竟这事儿她自己也拿捏不准,同时,她对兵符也没兴趣,一切谋划,也不够就是为了司徒霆而已。
于是,道,“本公子非朝堂中人,这事儿自然不是我说了算……要看你怎么想的。”
她满眼赤诚的打量着司徒霆,话锋一转,道,“如果你想要把兵符留下来,那这事儿本公子就不管了。
若是你真心想要把兵符交还给陛下,那本公子就会帮他。”
她顿了顿,笑着,“若是他想要兵符,那本公子就会提出一个条件:帮你治好双腿。”
说这话时,她双眼弯弯的,眼底情意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司徒霆看着她,许久,道,“本王愿意把兵符交给父皇。”
因为,相对于掌控兵符而言,他更愿意站起来,去追寻着容卿的步伐,随他去那天涯海角,而不是困在这霆王府当中。
只是,后面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云倾挽点点头,拿出兵符来归还给司徒霆,“眼下上官晴已经落网,兵符就放在你身上吧。
寿宴之上,你上交兵符,也好全了这一份父子情谊,至于其他的事情,在你站起来之前,本公子都会帮你办妥的。”
她说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叹息,“虽说本公子千百个不想走,可元公公还等着拿药,本公子必须要回去了。”
说着,转身去往门外。
司徒霆蓦地拉住了她的手!
云倾挽一愣,转身看向他,还以为他反悔了,却见他有些担忧的道,“容卿,王妃那边,可能也想要兵符,后面你们两人是否会起冲突?”
云倾挽闻言,忽而来了兴致,“哦?那若是我们二人起了冲突,王爷又当如何?”
她忽而弯下腰来,和他面对面,嗓音沙沙的道,“王爷,您这是在担心本公子呢,还是在担心王妃?”
“容卿!”司徒霆还以为她吃醋了,赶忙牵住她双手,握在掌心里,“本王是说,她的实力可能不在你之下,你要当心一些,莫要被她伤了。”
云倾挽看着他诚挚的眼神,感动的同时,心里也说不少来什么滋味儿,轻轻挑眉道,“王爷不担心本公子伤了她?”
那嗓音脆脆的,珠玉一般,带着些微的挑衅,让司徒霆感到局促。
司徒霆陷入了短暂的犹豫,半天才有些为难的道,“无论如何,莫要伤她性命。”
“啧,王爷还是在乎王妃的嘛!”云倾挽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知道了!”
说着,笑眯眯转身离去。
那嗓音清扬,听得司徒霆却心头一个激灵,生怕自己这话伤了他。
他在她身后喊,“容卿,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云倾挽咧嘴笑,吹着口哨离去,笑的眉眼弯弯。
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吃自己的醋。
但现在却不了。
无论是云倾挽还是容卿,都是她自己。
司徒霆对云倾挽的重情义,对她的忠贞不渝,都让她更爱这个男人,现在的他,比当时她开始喜欢上的那个他更加高大,更加吸引他。
但是,这份微妙的小心思,她也不会说出去。
如此,她走之后,司徒霆心里反而有些不安了。
他思忖良久,不禁有些患得患失的看向玄戈,问,“本王i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伤了容卿?他没事吧?”
玄戈闻言黑线,“应当没事吧?属下刚刚看见容公子离开的时候满面春i光,不像是吃醋的样子……在怎么说,他也是个男子,哪能像是女子那般小肚鸡肠?”
依他看,自家王爷是小心过头了。
司徒霆闻言,不知为何有些不大开心,白了玄戈一眼,“他何时小肚鸡肠了?再说了,小肚鸡肠又怎么了?”
那话说的,好似他家容卿吃醋再也正常不过,反倒是玄戈这话有问题了。
玄戈无语,满脸无奈,只好笑道,“没,就算是容公子小肚鸡肠,也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还是不开心:容卿是好,可是旁人觉得好他就吃醋了。
玄戈看着他这表情,只觉得自家王爷以后不好伺候了。
那么,他以后要说容公子好还是不好?
纠结半晌,只好转移话题,道,“对了王爷,王妃出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司徒霆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沙漏,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道,“她若是回来,告诉本王一声。”
兵符的事情,他得和云倾挽再确认一番。
以前容卿没有参与进来那就算了,但是现在,他必须要保证不能伤到容卿。
玄戈去云倾挽院外守着了,可云倾挽今天却注定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的先去给楚帝配防身的药,说好了元公公晚上要来的。
而且,她得跟玉公子见一面,重新确定兵符的事情。
这一转眼,太阳一样快要落山了。
此时,司徒明已经离开皇宫,而丽妃正风风火火的去往辛者库,一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的架势。
这一次,她的确是有些害怕了。
她本是陈国的公主,若是再被查出司徒明曾和陈国勾结谋害太子,那他们母子两人以后的日子可就不敢想了!
第305章 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第305章 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第305章 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可,丽妃马不停蹄的感到辛者库的时候,却发现皇后的銮驾停在外面,顿时,丽妃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丽妃深深蹙眉,目光留在銮驾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眼下,太子中毒,被栽赃嫁祸在明王府的人身上,这会儿,人就关在辛者库。
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后出现在辛者库……
细思恐极,丽妃几乎不敢多加猜测。
辛者库的嬷嬷低眉顺眼的,道,“回禀丽妃娘娘,皇后娘娘在里面,说是要亲自过问那胆敢给太子殿下下毒的奴婢。”
那嬷嬷吊着嗓音,听上去格外的令人不舒服。
丽妃的脸色变了又变 ,在宫中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这嬷嬷多半是皇后那边的人,所以才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她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双手使劲儿的绞着帕子,频频往大门里面看去。
旁边,她的丫鬟玲珑皱着眉,在她耳边道,“娘娘,眼下皇后在里面,咱们恐怕不好行动……万一被皇后缠住,到时候陛下那边咱们也不好解释……
以奴婢之见,咱们不如先回去。
等皇后走了,咱们再过来。
那皇后金尊玉贵的,也不可能时时守在这里……
至于那个凡曦,她必定知道招供之后的下场,挺过今晚应该没问题。”
玲珑是她从陈国带过来的丫鬟,跟了她许多年,自然凡事都为她着想。
丽妃几乎所有的大事都交给她去办,也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而因着最近楚帝宠爱湘贵妃,湘贵妃在宫里地位水涨船高,她相比之下就被冷落了下去。
先不说旁人怎么看,丽妃自己就觉得没脸见人。
再加上太子最近风头正劲,皇后母凭子贵,又高人一等。
如此,丽妃也不想和她正面相对,免得平白不痛快。
于是,点点头,由玲珑搀扶着,回宫去了。
而她刚刚离开,那嬷嬷便转身进了大门,转入关押凡曦的地方,在看到皇后时,眼底露出一抹热切来,邀功道,“娘娘,那丽妃娘娘刚刚来过,但是一听说您在里面,就转身灰溜溜的回去了。”
说着,又拍了一记马屁,“依奴婢看,那丽妃不及娘娘分毫,唯有娘娘,才是皇上这后宫最美的牡丹,谁也及不上。
归根到底,陛下也还是最疼爱娘娘您。”
皇后闻言,扯出一个笑容来,却并不真切。
她能坐上这么位置这么多年稳如泰山,那自然就不会听这些奴婢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眼睛雪亮着呢。
作为中宫皇后,她当然是宫里唯一的牡丹。
可要说皇帝最疼爱谁……
一瞬间,皇后脑海里冒出了云湘的容颜。
她和皇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为夫妻时,是门当户对的联姻,楚帝就算是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得看在她娘家的面子上对她宽厚一些。
可云湘不一样。
云湘是楚帝亲自求来的。
他不远万里,以帝王之尊,亲自带着迎亲的队伍,千里迢迢把云湘接了过来。
那怎么能一样呢?
这么多年,云湘不肯侍寝,可谁也不能找云湘的麻烦。
宫里哪个嫔妃有这样的待遇?
怎么能一样呢?
况且,如今云湘都开始侍寝了……
不光云湘,在楚帝的心里,还藏着另一个女人。
另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
云湘尚且还好,楚帝至少可以生出寻常男女之间的欲i望来,可对于曾经的哑妃……
见过楚帝和哑妃相处的人都知道,那个女人才是楚帝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玷污了她一般的模样,哪里是寻常男人对待女人的态度?又哪里是一国帝王对待一个卑贱如奴的女人的态度?
想到这里,皇后突然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不吃云湘的醋,但是对于哑妃……
因为有她的存在,让她堂堂一个皇后觉得自己在楚帝心中不值一提……好在,那个女人该是死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闪过这些念头,皇后突然阴测测笑了一声,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那个容卿,长得倒是极为俊美,就是有点不耐看。”
旁边,她的大宫女云秀在旁边诧异道,“娘娘,是容公子给太子殿下解了毒……”
她扫了以一眼四周,低声道,“娘娘,此处人多眼杂……”
那容卿对太子有救命之恩,皇后却如此说他,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怕是污了太子殿下的清誉。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凡曦身上。
云秀又道,“娘娘,此番也是容公子给殿下解的毒。”
她能理解皇后的心情,但是……
皇后闻言,嘴唇抿了抿,突然有些不耐烦,“本宫知道!”
可看到容卿那张脸,她心里就不舒服。
要说她这个皇后做的,也算是贤良淑德,人人称赞。
她这一生中唯一的瑕疵,却留在了哑妃那个女人身上!
这事儿,旁人不知道,她自己每每想起,都觉得像是吃了个死苍蝇一样难受。
一念及此,又不由想到了云倾挽。
上次见到云倾挽,她表面上温和娴雅,把丽妃比的一无是处。
实际上,她心里的恨意却丝毫不比丽妃少。
只是,她看着云倾挽那张被毁的脸时,莫名有种快意,所以笑出来也不那么难了。
她眯着眼睛盯着凡曦,眼底却是让凡曦看不懂的情绪,凡曦一阵心惊胆战,不断叩首,“娘娘,奴婢是冤枉的,不是奴婢给太子殿下下毒的,不是……”
可这话,皇后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道,“把她带去本宫宫里吧。”
说着,起身离开辛者库。
云秀叫人带着凡曦,皇后的銮驾走的远了,到了没人的地方,云秀这才又说起容卿和云倾挽的事情。
她紧靠着凤辇,嗓音压得很低很低,道,“娘娘,那哑妃已经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皇上如今有意照看她的女儿,娘娘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那个容卿……
他长得和哑妃那么相似,皇上见了必定觉得亲切,对他另眼相看……
再说,那容卿两次为太子殿下解毒,对于殿下而言他是可用之人。
陛下又钟爱咱们太子殿下,这容卿日后若是留在皇宫,定然也是殿下的臣属。
娘娘唯有一个太子,凡事还是要为太子殿下考虑才是啊!”
云秀的年龄,其实比皇后还要大个七八岁。
当年皇后进宫,国丈府不放心,所以这才选派了云秀进来辅助,皇后这些年屹立中宫不倒,和云秀的提点脱不开干系。
皇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不忿道,“本宫是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凤辇稳稳当当的往凤栖宫去了。
可皇后并不知道,她口中的死人如今住在皇帝的御书房,始终未曾离去……
第306章 孺慕,心疼的厉害
第306章 孺慕,心疼的厉害
第306章 孺慕,心疼的厉害
楚帝回去之后,直接去了地宫。
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他都能从这里找到安宁。
跪坐在菩萨面前的眀澜夫人起身来,来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茶,在他对面坐下,而后不言不语的看向他。
她的目光温柔明静,像是包容万物的水,又像是对面那低眉垂目的菩萨。
楚帝沉入这水中,烦躁的内心逐渐安宁了下来,这才说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朝堂上尔虞我诈总是没有停歇……太子今日又被下了毒。
多亏容卿在楚都,所以才无大碍。
我今天思来想去,竟是觉得朝堂无一人可用,最终没办法,还是找容卿帮忙……他还没回应,大概是要考虑一番利害关系。
我也能理解,毕竟他是江湖中人,自由自在惯了,又怕被朝堂之事牵连。”
他叹息了一声,“他今天问我,说难道不怕他也心怀不轨吗?
我看了他半天,越看越觉得他像是年轻时候的你。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又觉得他像是自己的孩子,竟是又多出几分信任来。
他们都说我喜欢猜忌,可是我相信一个人也很简单,光看着眼神,我就觉得他不会做出伤我的事情来。”
他看向眀澜夫人,想要牵起她的手,又隐忍的缩了回去,“眀澜啊,我是不是老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想法?”
眀澜夫人闻言,清浅的笑,拿起旁边的狼毫,在宣纸上落下娟秀的字迹:
“陛下善心未老,容卿那孩子,我看着也是相信的。他对陛下,怕是有些许孺慕。”
“正是!正是!”楚帝闻言,顿生灵犀,“容卿看着我的眼神,也给我这样一种感觉……眀澜你居于地宫,但心却如明i镜,照的见世间万象!”
眀澜浅笑,将一枚香珠送到楚帝跟前。
楚帝十分宝贝的拿起来,放入随身的香囊当中,戴着。
而后,起身缓缓见了一礼,告辞。
他告别的模样,像极了谁家知礼的少年,正在和自己初恋的女子说再会,格外拘谨格外郑重。
眀澜亦起身,回了一礼。
楚帝出去的时候,元公公来禀报,“陛下,奴才刚刚去了辛者库那边,那边说凡曦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皇后?”楚帝眉心微微蹙起。
“多亏被皇后带走了,听说丽妃去过辛者库……”元公公道。
“去凤栖宫!”楚帝闻言脸色一黑,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这件事情上面,他完全不信任丽妃,也有些不信任皇后。
后宫女人处理事情往往考虑不周,万一皇后一怒之下把人给杀了,后续可就不好查了。
元公公赶紧跟上,但到了屋檐下,楚帝却道,“叫小青子跟着朕,你去云烟楼,把容卿的药带回来。”
“喏!”元公公给青公公使了个眼色,叫他赶紧跟上伺候着,自己直奔宫外去了。
……
云倾挽感觉自己这几天简直累的像个陀螺一样。
她回到云烟楼之后,就开始配置毒药,这毒不能要命,还得迅速叫人失去攻击力,对于配方的要求极高。
等配置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没力气下去吃饭,她随手拿了桌上干透的糕点嚼着,一脸生无可恋。
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元公公道,“容公子在吗?”
“进来吧。”她瞅了一眼门,有气无力的道。
元公公还以为她不高兴,进门一看,却发现她面色苍白,正啃着干巴巴的糕点,就连吃东西都像是没了力气一样。
元公公一愣,快步上前来,“公子你这是?身体不舒服?”
“我饿……”云倾挽趴在桌上,把啃了于一半的糕点丢在了盘子里。
实在是太干了。
元公公见惯了她清雅绝伦的模样,乍一看这饿死鬼一般的德性,愣了一瞬,这才赶紧道,“你先等一等,杂家这就给你弄点吃的去!”
说着,转身飞一般的滚下楼去了。
一边走,一边低咒着,“这云烟楼是不是应该关门大吉了?怎么把人饿成了那样了?”
云烟楼掌柜的一听,差点没吓傻,赶紧道,“公公您这哪里的话?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您啊!您先坐,草民这就叫人准备吃的去……”
“你等等!”元公公一把拽住了他,“准备个屁,赶紧把现成的最好的统统送楼上去!
容卿都在你这里快饿晕了,你还装傻?”
掌柜的一愣,顿觉冤枉,“哎哟,可不是这样的,是容公子说谁也别来烦他,这我们也不敢上去呀……”说着,赶紧招呼小二,“快,把刚做好的菜统统送上去!”
而后,又歉意道,“是在抱歉啊公公……日后,我们一定尽心照顾容公子!”
元公公懒得和他计较,只是拿拂尘敲他的脑袋,“他要是饿晕了,皇上一准砍了你脑袋!”
说着,匆匆上楼去了。
然而,云倾挽已经睡着了。
元公公上去时,她满脸倦容的趴在桌上,双眸紧闭,长发和白衣随意散落着,看上去显然又累又饿。
元公公一愣,叹息一声,上前摇了摇她,“公子,你先吃点东西再睡……”
话音未落,一道紫影出现在窗口,道,“本公子来。”
元公公手上的动作一僵,转身看去,却见一紫衣公子举步走来,脚步轻扬之间,疏狂邪肆的气息扑面而来,别样风流。
只是,他看着容卿的眼神格外深邃格外温柔,潜藏着深重的心疼。
“敢问公子是?”元公公有点诧异的打量着他,下意识的往云倾挽面前挡了挡。
玉流枫瞄了他一眼,把他拽到一边去,“本公子要过来,你以为你挡得住?”轻哼一声,在云倾挽跟前坐下,伸手抚过她的发,道,“本公子是容卿的师兄,你不必惊弓之鸟似的。”
元公公心道:这人好生放肆!
但脸上,却堆满了笑意,“原来是容公子的师兄……失敬失敬。容公子刚刚嚷嚷着饿,是不是先叫醒他吃点东西再休息呢?”
玉流枫没理会他。
他的目光落在云倾挽脸上,心里疼的厉害。
他从小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如今却未另一人谋划,累的没吃饭就睡了过去,怎能叫他不心痛?
第307章 再不醒来,就要吻你了!
第307章 再不醒来,就要吻你了!
第307章 再不醒来,就要吻你了!
玉流枫的眉心紧蹙着,伸手环住她,把她从坚硬冰冷的桌上拉到自己怀里靠着,柔声的哄,“小师弟,醒来吃饭了。”
“困。”云倾挽嘟囔了一句,闭眼又睡了。
玉流枫的怀抱,是她熟悉的。
小时候她怕极了天黑,玉流枫就这样抱着她,那时候,她感觉自己找到了家,终于有了亲人,有了兄长。
那一声师兄,她叫的发自肺腑。
那温暖的依恋,也真真切切。
玉流枫看着理所当然的靠在他怀中的人,嘴角轻微的抽了抽,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师弟,再不醒来,师兄就要吻你了!”
云倾挽一个激灵,吓得猛地蹦起来,迅速坐直了身子,低头拿起筷子就吃东西。
她不敢抬头看玉流枫了。
在她心里,玉流枫是兄长,之前也一直是……只是,从某个时间点开始……
从她表现出对司徒霆的爱之后,玉流枫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也开始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对她那种别样的微妙感情,偶尔说些让她无法面对的话……比如此时此刻。
她该怎么办?
云倾挽一时间有些难以应付,脑子里一团乱麻,头都不敢抬起来。
玉流枫歪着头,打量着退缩的她,心下有些憋屈,同时也有些无奈,只好道,“本公子开玩笑的,你这样的野小子,谁会喜欢你!”
元公公看的目瞪口呆。
所以,刚刚玉流枫对容卿说了什么?以至于容卿的脸那么红?是什么话能让肆无忌惮敢和皇上抢东西的药王谷少主不敢看他的眼睛的?
还有,玉流枫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元公公看不清楚来龙去脉,却觉得,玉流枫应该是容卿的克星。
这天下,若是真有人能治得了容卿的话,恐怕不是楚帝,而是眼前这位紫衣公子。
而且,听两人的称呼,他们应该都是药王谷的人。
而因为玉流枫这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导致云倾挽好长时间都没能说话,只顾着低头吃东西了。
玉流枫看得出来,云倾挽是害羞了,还有些无法面对他。
害羞,意味着她在乎,起码不讨厌他。
无法面对,意味着她心里是司徒霆,对于她而言,他只是兄长。
这些,玉流枫都看的明白。
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些表露心迹,让司徒霆莫名奇妙占了先机。
眼下,云倾挽感到别扭,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打量着她许久,他才道,“喂,再吃下去要成猪了,”说着,伸手揉揉她脑壳,露出邪肆恶劣的笑意来,“小师弟,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做什么?”
云倾挽愕然抬头,发现他的表情像是捉弄她得逞了的熊孩子一般,极其恶劣。
她突然有些想哭。
玉流枫聪明,她也不傻。
她知道玉流枫是在给她台阶下。
可这个台阶,他下的难过,她也揪心。
云倾挽想了想,还是抬头认真看向他,道,“师兄,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兄长……甚至是长兄如父,我会敬重你,爱你,穷其一生。”
“行了!赶紧吃你的饭!”玉流枫伸手敲了敲她的脑壳。
她说的太认真,不敢面对的人变成了他。
最初的时候,的确是长兄如父,他呵护着她,如同呵护雏鸟一般。
可他们终究没有血缘关系,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就成了他心头藏着的那颗糖,可是这颗糖他却没看好,猝不及防就被旁人偷走了。
他该怎么办?
霸道如他,铁腕如他,对她竟是毫无办法。
云倾挽揉了揉脑壳,低头继续吃东西,嘟囔着,“反正,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师兄知道了,吃吧。”他低头哄着她,嗓音变得温柔。
内心深处诸般情愫,悄然隐藏。
平息了一会儿,为避免她心里难堪,又主动换了话题,“城外竹林的酒,是不是被你偷喝了?”
云倾挽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皇上说要出去散散心,这不,我就带着他去了竹林……抱歉啊师兄。”
见她双眼我弯弯的模样,玉流枫心头还是忍不住窜起想要把她禁锢在药王谷的冲动来。
他隐忍的看向了窗外,“几坛酒而言。那本就是给你的。”
元公公越看越觉得这两人说话不大对劲儿,也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赶忙道,“那个,容公子,皇上叫杂家来取药……”
云倾挽指了指旁边的架子,道,“在那边呢,还是老样子,黑色瓷瓶是毒药,白色瓷瓶是解药。
你告诉皇上,如果遇上危险先吃解药,实在来不及直接撒毒药也是可以的。
那药会迅速让人晕倒,并不会伤身。”
“杂家记住了,这些日子真是辛苦公子了,公子晚上好好休息吧,杂家先告辞。”元公公不好叨扰下去,赶紧走了。
转眼,屋里只剩下玉流枫和云倾挽。
气氛一下子变得莫名古怪和紧张,云倾挽咬着筷子,有些不知所措。
玉流枫主动道,“我的人已经盯住司徒明的人了,这是混入各国使臣的名单。”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云倾挽,“使臣只是一部分,有南疆的人在城外接应,这一次他们准备的很充分。”
“那你……有把握吗?”云倾挽接过名单,扫了一眼,抬头看向玉流枫,有些许担忧。
玉流枫闻言,傲然轻哼一声,“本公子出手,何时出过差错?只是,你要那兵符,是给霆王的吗?”
他的嗓音,听上去又些微的滞涩,似乎“霆王”这两个字难以启齿。
云倾挽一愣,摇头,“不是。我答应了楚帝……”
玉流枫心头蓦地一松,笑道,“放心吧,兵符不会出问题的。”
“多谢师兄。”云倾挽心中格外感念,“若是没有师兄在后面,我真的不知道楚都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那你还往楚都跑!”玉流枫没好气的道,“好好地药王谷你不待着……
你若是恨云泓,早告诉我不就好了?师兄替你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这下倒好,泥足深陷出不来了吧?”
他嘴上这般埋怨着,心里却在想:若是云倾挽不来楚都,永远留在药王谷的话,那她就是他永远的小师妹,等她再长大一些,他们便可以成婚了吧?
其实,他这么多年未提婚嫁之事,无非就是觉得她还小……
本是为她好,谁料最后竟是追悔莫及!
第308章 只是,她爱的人不是我
第308章 只是,她爱的人不是我
第308章 只是,她爱的人不是我
云倾挽乖乖的听着他埋怨,心里只觉得暖。
药王谷少主在外威风八面,唯独在玉流枫面前,总是像个孩子一样,这份感情来自于玉流枫多年的保护和疼爱,只是,让她猝不及防的是,她心目中的兄长竟然有朝一日爱上了她。
造化弄人,云倾挽对这份感情无能为力。
她喜欢司徒霆,是前世潜藏不露的感情,在前世的枷锁被打开之后,她就一发不可收拾。
彼时,玉流枫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或许还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
等他懂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如今,她能盼望的,只是玉流枫会适可而止,把这份感情转移到别的女子身上,携手白头。
玉流枫看着她乖巧的模样,一时间责怪的话也再说不出口,叹息一声,道,“我叫宝叔过来帮你,眼下楚都太乱了,你一个人四处奔波我不放心。”
他的眼神格外的肃穆凝重,嗓音虽然温柔,但是字里行间,却带着不容忤逆的强势。
“多谢师兄关爱。”云倾挽讨好的蹭了蹭他肩头,眼底一片纯粹。
“……”玉流枫白了她一眼,毒舌道,“小师弟真是越来越无趣了,一点玩笑都开不得。你不用装傻告诉本公子你对本公子没心思……”
他打量着她,一脸嫌弃,“就你这发育不良一马平川的,本公子才没兴趣!”
这话说的有点重,一时间叫云倾挽有些适应不来。
“那你以后少跟我开玩笑!”她有些心塞的扭转头去,不理会他了。
有点伤人的不是玉流枫说的话,而是他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云倾挽是觉得他真的嫌弃她。
很讨厌的那种。
这本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玉流枫这些年来何时这样对她了?
人总是会被宠坏的,本来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忍受的云倾挽,在这一刻却红了眼眶,忽的起身来,往露台那边去了。
走过去的时候,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玉流枫那嫌弃当中带着一丝丝厌恶的表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玉流枫为何突然这样对自己,只觉得心里难受。
玉流枫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抽痛了一下。
他揉了揉眉心,假装无所谓的起身,凉凉道,“宝叔一会儿会过来,兵符的事情,本公子会解决,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转身离开,门被合上了。
云倾挽转过身来,突然哭出声来。
隔着一道门,玉流枫的眼眶红红的,双拳紧握着,几乎忍不住想要冲进去拥抱她的冲动。
他照看云倾挽这么多年,呵护备至,又岂会不知道她的性格?
他当初没忍住试探她,她的反应格外局促,证明她心里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兄长,如果他继续试探下去,她必定无法面对,在两个男人之间进退维谷痛不欲生。
而她如今为了司徒霆拼命谋划,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用情极深。
说实话,他是嫉妒司徒霆的,恨不得借助云倾挽对他这番如对待父兄般的珍重禁锢她,把她圈禁在药王谷当中,让她陪伴自己一辈子。
他也想用他的暗网捕捉她,让她无处可逃。
可他又害怕看到她如困兽一般可怜脆弱的模样。
内心的焦灼像是火一样烧着,他能做的,唯有如此,当她觉得他不喜欢她,这样,便可还她自由,心安理得的去爱上那司徒霆……
这些念头划过,刀一般撕i裂他的内心,他紧抿的薄唇轮廓越发冷硬,妖异的眼底痛苦深藏。
脚上像是灌铅一样,短短的回廊,他却好似走了好长好长时间才走到尽头。
她的哭声很快就止住了。
他知道,她习惯了隐忍。
他也知道,她几乎从不哭泣。
他当然知道自己伤了她。
可是……
可是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她。
屋里,云倾挽擦干了眼泪,看着桌上一片狼藉没有心思去收拾,直接倒头睡了。
睡梦里,小小的她在深夜害怕的哭泣,蜷缩成一团,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年,朝着她跟前走来。
他没说话,只是在她床头坐下,将她拥紧,用被子裹着,手掌轻柔抚过她的脑袋,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咪一样,格外的温柔。
他的手,别样的暖。
可一转眼,那少年便推开了她,嫌弃的道,“哪里来的乞丐,看着就叫人恶心!”
说着,转身愤然离去。
云倾挽蓦地惊醒,起身看向窗外,发现天其实刚黑不久,外面还充斥着人声喧哗,对面的楼上挂了不少灯笼,她一个恍惚,才发觉眼看着八月十五将近……
往年,中秋她都是和师尊师兄一起过的,今年怎么办?
回不去,也不适合去找司徒霆。
像是中秋这样的节日,皇宫必定有赏月宴,皇族也要团聚,司徒霆虽然在外是个残废,却也不得不参加……对,霆王妃也得参加。
只不过,到时候恐怕也不是团圆的样子,宫里的尔虞我诈,何时曾经停歇过?
终究,她还是回不去药王谷那种安宁平静了。
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被剜去了一块肉一样,疼的厉害,也空的厉害。
玉流枫对她而言显然是重要的,重要到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受伤的地步了。
可这却不是爱情……
云倾挽揉了揉脸,不知为何,觉得大夏天的晚上竟是有些冷。
此时,外面的夜色里,宝叔和玉流枫正朝着云烟楼这边走来,玉流枫脸上全程没有丝毫笑意,如同结了冰霜一般。
宝叔打量着他,叹息,“公子,少主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这又是何必呢?不如随我一起去,把话说清楚,免得两人一起难受。”
他沉吟着,“少主其实是在乎公子你的,只是……”
“只是,她爱的人不是我。”玉流枫打断了他的话,嗓音格外的凉。
但宝叔依旧能够听出他的痛,“错就错在,我不该不甘心的去试探她,若没有那一番试探,她不知道我也喜欢她,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尴尬。”
“宝叔知道你是不想让她难以抉择,可这样……唉!”宝叔叹息一声,这样相互刺伤,连他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没事的。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不再记得我曾喜欢过她。我……依旧是她的兄长。”他的话断断续续,如同寸断的肝肠。
第309章 两难,死局,夜来人
第309章 两难,死局,夜来人
第309章 两难,死局,夜来人
宝叔不知如何安慰他,他看得出来,玉流枫爱云倾挽,绝对不比司徒霆少。
可感情这种事情,却不是靠这个来选择的。
宝叔想到了药王,难免感慨,“你和你师尊的感情啊,真是一样的坎坷……算起来,你比他还要那惆怅一些。”
“没事。”玉流枫罕见的寡言。
顿了顿,又打断了宝叔的话,“我不想再提起感情的事情。”
他怕自己忍不住。
宝叔只好闭口不言,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了云烟楼下,玉流枫却停下了。
宝叔转身问,“公子不上去了吗?”
“不了,你去照看她,确保万无一失。眼下楚都太乱,魑魅魍魉横行……她到底是我的师妹,我不许她出任何岔子。”
“……”这话,宝叔听着只觉得心里疼,只好重重点头,“公子且放心。”
玉流枫点点头,隐忍的看了一眼云烟楼,转身离开。
宝叔叹息一声,上了楼。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云倾挽正在发呆,脑海里想的全是玉流枫,谁说想念只有爱情?不是的,人不光只有爱情,比如她对玉流枫……
宝叔在门外道,“少主,你在吗?我是宝叔啊!”
云倾挽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惊讶道,“宝叔,你怎么这么快来了?”
“我……”宝叔噎了一下,终究叹息,“是玉公子放心不下你……”
云倾挽闻言,心里轻轻的抽了一下,眼眶又红了。
宝叔进屋来,道,“少主啊,公子故意气你的,你……这么聪明,应当知道他的用心。公子喜欢你,你喜欢霆王,这事儿啊,于你难,于公子也难啊!”
玉流枫叫宝叔保密了,可宝叔觉得,不应该让误会持续下去,而该让孩子们去正面面对。
那么好的感情,不能就这样碎了。
云倾挽闻言,僵在了原地,“你是说……师兄是故意的?”
“唉!公子在你身边多年,护你如珍宝,伤了你自然比伤了他自己更加难过……宝叔今日看到他,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对你说的话,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撕心裂肺呢?”
“宝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云倾挽眼眶又红了几分。
她无心伤玉流枫,可是男女之爱,又不能两全其美,她该如何?
这是一个死局。
是她主动去撩的司徒霆,她总不能翻脸不认人?
况且,伤了司徒霆,她也是同样的心痛。
当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站在了不两立的立场上,你该怎么办?
云倾挽遇上了重生以来最大的难题。
如果七岁那年她知道玉流枫会对她产生爱意,她就会离他远一些,避免这件事情发生。
如果十岁那年她知道玉流枫爱她,那么她就会选择慢慢的忘掉司徒霆,和玉流枫好好在药王谷过一辈子。
可是,这两种如果都没有发生。
七岁的时候,她刚刚重生,枷锁被打破之后,她的心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对司徒霆的爱。
十岁的时候,玉流枫也不曾表现出男女之情,一如兄长。
直到她十五岁了,她来找司徒霆了,和司徒霆相爱了,甚至嫁人了,她才知道玉流枫爱她亦刻骨……
可这也不能怪玉流枫,因为她来楚都的时候,玉流枫不在药王谷,他出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司徒霆。
这期间,不过短短二十天的事情,谁能反应过来?
云倾挽不怪玉流枫,只怪造化弄人。
宝叔看着困顿的丫头,只好坐下来,轻声道,“少主啊,这世上最磨人的莫过于感情,你不用怎么办,只要随着心往前走就好了。
玉公子爱你而不得,这是痛苦,但也未尝不幸福。
喜欢一个人,本就是欢喜与痛苦交织不休,你不必太过自责。
再说,那司徒霆得到了你,未必也就全是甜蜜。
日后,他要跟你一同承担命运中的种种磨难。
但无论他们两人境遇如何,这都是他们命中最为丰i盈的部分,你只要记住,莫因心软而说假话,莫因愧疚而欺瞒内心,莫因喜爱也偏袒一人,也莫因不喜而伤害别的感情。
这样,便足够了。
他们终归会自己明白的。”
宝叔一番话,让云倾挽开窍了。
她想了想,点头,“宝叔,我会记住你的告诫的,不因为对师兄觉得愧疚而说自己对他有男女之爱,不因不舍他的伤痛而说莫须有的感情,不因喜欢霆王而偏袒他去伤害师兄,也不因不爱师兄而伤了我与师兄之间的兄妹之情。”
“嗯,少主你从小就是冰雪聪慧的孩子。”宝叔笑着,道,“隔日空闲下来,去主动找你师兄吧。
他今日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他是怕你夹在中间两难才说的,这件事情,你们总是要正面面对才好。”
说着,颇有感触的叹息道,“这世上啊,大多数的磨难,都是人天生喜欢避而不谈造成的。”
云倾挽点点头,“我会的,谢谢宝叔。”
“嗯,去休息吧,宝叔守着你。”宝叔的眼神格外慈祥,看的云倾挽想哭。
药王谷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这一刻,她的心知道。
是家,是最后的归宿,是哪怕天崩地裂,流离失所,哪怕被全世界背叛,她都可以回去的地方。
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而云倾挽不知道,此时此刻,玉流枫却出现在了司徒霆的府上。
玄戈和元景都没有发现他进了司徒霆的卧室,卧室的灯就亮了!
玄戈吓一跳,推门进去低唤一声“王爷……”,他还以为点灯起床的人是司徒霆,谁料一进去就傻眼儿了。
桌边,站着一个紫衣公子,正如同进了自家一样,点亮烛火,顺手挑了烛花。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烛花上,俊美的侧脸看上去轮廓神情微沉,好似情绪不大好,那垂下的双眸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眼尾微微扬起,妖孽的气息扑面而来!
再加上那修长笔挺的身段,一段邪肆风流浑然天成!
玄戈看着这场面,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敢问公子是谁?为何深夜闯入王府?”
第310章 深更半夜把人抱走……
第310章 深更半夜把人抱走……
第310章 深更半夜把人抱走……
玄戈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暗道:自家王爷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深夜招惹美男子啊!
啧,这论相貌,不输容卿啊!
玄戈那表情,让玉流枫觉得怪异,却让正在起身的司徒霆一脸无语。
他认识玉流枫,自然知道玉流枫不是奔着他来的。
“你下去吧。”司徒霆扫了一眼玄戈,看向玉流枫,“不知玉公子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他说着,起身来到桌边,一边斟酒一边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玉流枫在他对面坐下来,目光定定落在了他脸上,只是看着,却不说话。
面前的男人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是上乘,这一点他承认。只是,他抢了他心爱的丫头。
司徒霆看他这表情,便明白他是为了容卿来的,于是,正色道,“不管玉公子今日来王府为了何事,在关于容卿的事情上面,本王都是不会退让的。”
他的话刚刚说完,玉流枫就争锋相对,“你有什么资格说不会退让?
你和容卿认识这段时间,都是容卿在为你奔波,你为她做过什么?
她饿晕在外面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晕倒在大街上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在外面受罪的时候你在哪里?司徒霆,你少拿你大楚战神的那一套来跟本公子强词夺理!”
玉流枫真的恨不得杀了司徒霆。
他眯着眼睛,眼底好似藏着万千锋芒,“你可知道,这么多年在药王谷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罪!”
司徒霆是真的不知道容卿曾经在外面晕倒过,不由一惊,“他晕倒了?他人现在在哪里?”
他忽的站了起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容卿医术高明,武功高强,他始终觉得他在外面应该不会有大碍,完全没想到……玉公子的话,叫他无地自容。
是啊,自从认识容卿以来,他为容卿做过什么?
从一开始,就是容卿在为了他付出,他所做的,只是那微末的信任,甚至还是不完全的信任。
此时此刻,司徒霆才发现自己在面对玉公子的时候,也……落了下风。
玉流枫冷哼一声,嘲讽的道,“他就不劳王爷关系了,要是指望王爷,她那条小命儿怕是都要没了!”
玉流枫的脸色格外难看,他眯眼盯着司徒霆,“我告诉你,要不是他爱你,在本公子心目中,你屁都不是!
她喜欢你,所以本公子后退一步,但是我警告你,若是有朝一日i你敢辜负了她,本公子要你司徒家全族陪葬!”
玉流枫起身来,摔袖离去。
司徒霆黑着脸,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心头有怒火,却发泄不出来。
玄戈面色大变,进屋来,道,“王爷,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竟敢威胁皇族……要不要派人抓起来?”
他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简直大逆不道。
司徒霆闻言,白了玄戈一眼,“你以为你能抓得住?他既然敢出言威胁,就有底气……”顿了顿,他才直言相告,“他是容卿的师兄,容卿是他带进药王谷照看长大的,这份情谊自然不比寻常。”
他起身来,道,“我去看看容卿,府上的事情,你留意一些。”
这么大的信息量,玄戈一下子消化不来,“王爷,容卿真的晕倒了吗?这怎么可能……”
“玉流枫应当不会说谎……有些事情,他说的也没错。”司徒霆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本王对容卿,的确做得太少了。”
玄戈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言以对。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司徒霆的影子?
司徒霆去了云烟楼,却不知玉流枫就在云烟楼的屋顶上抱着坛子喝酒,在看到他的时候,猛地灌了一口烈酒。
把自己最心爱的人送到别人的怀中,那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此刻,烈酒浇灌伤口,那种感觉他将毕生难忘。
宝叔出现在他身边,叹息,“公子,您这是何必呢?唉!”
“她既叫我一声师兄,为她谋一个好的前程,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玉流枫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只是仰头喝着酒。
宝叔感觉,他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墙,旁人说什么都没用,他只会一意孤行。
屋里,云倾挽已经睡着了。
来到楚都的这个月当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她都已经几乎透支,再不休息,真的要挺不住了。
而且,正好过一两日就是月事,每到这几天,她总是格外难过。
虽然自己是医者,可以调理,但那种虚弱感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司徒霆小心翼翼的来到她床边蹲下来,牵起了她的手。
摸上她的腕,才发现她的脉搏和平常有些区别,细弱而乏力。也不知道是因为身边有人守候的缘故,还是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她连基本的警觉心都不再有。
他在边上许久,她依旧睡得深沉。
司徒霆突然觉得心疼,紧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忏悔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本王一味的求你帮忙,却不知你也需劳心费神。是本王不好。”
“容卿,对不起。”他在床边坐下来,静静的守着她。
坐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忘了问玉流枫容卿为何会晕倒?
只是累的话,总不至于晕倒在大街上吧?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神医,应当知道自己身体的状态才对……难不成说,容卿的身体其实出了问题,并不是他自己能够医治的不成?
司徒霆越想越紧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把人抱回去给玄戈看看。
玄戈的医术虽然比不上云倾挽,但也不差。
他一咕噜爬起来,弯腰将云倾挽抱起来,直接跨过露台,直奔霆王府去了。
玉流枫看的一口酒猛地喷了出去,低咒,“这特么深更半夜把人抱走是几个意思?”
说着,丢下酒壶,尾随了上去。
宝叔摇头,一脸无奈。
饶是云倾挽困的厉害,被这么一折腾,也在半路上醒了过来,这一阵风驰电掣的,她还以为被人劫了呢!
蓦地睁眼,却发现是司徒霆,顿时一脸黑线,“我说霆王殿下,你这深更半夜的把本公子从被窝里拎出来,到底几个意思?”
第311章 古怪的脉象,成全
第311章 古怪的脉象,成全
第311章 古怪的脉象,成全
司徒霆低头,却见那少年枕在自己臂弯里,眼底竟是噙着邪肆笑意,只是多少有些疲惫。
他心下一疼,无奈而宠溺的看着她,“累成这样,也还不忘记调戏旁人,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顿了顿,又解释道,“本打算抱你去王府,让玄戈给你瞧瞧身体,看是怎么回事。”
“切,他能瞧出什么来?”云倾挽翻了个白眼,环住他的脖子嘟囔道,“只是太累了罢了,休息两天就好了……也罢,你带本公子回去睡吧。”
说着,靠在他心口闭上了眼睛。
司徒霆想问她身体是否真的没问题,但又不忍吵她,只好作罢,无声无息的抱着人去了王府。
玄戈抱着剑守在门口,一见司徒霆抱着云倾挽回来,赶紧上前问道,“容公子怎么样了?”
他一边问一边瞅着软软靠在司徒霆怀中的人,也有些惊讶担忧。
“你来瞧瞧,他身子有些虚弱。”司徒霆依旧不放心,俗话说医者不自医,万一容卿自己忽略了自己呢?
他说着,将云倾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床上,盖上毯子,自己则在一旁守着。
玄戈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汗颜,低声嘀咕道,“这容公子乃绝世神医,属下在他面前卖弄,岂不是有班门弄斧之嫌?”
司徒霆闻言蹙眉,扭头瞪着他。
玄戈一愣,不敢再磨蹭,赶忙上前,牵过容卿的手来,专心致志开始把脉,但感觉却越来越不对。
见他半天不吭声,司徒霆不禁蹙眉,“怎样?”
玄戈欲言又止,半天才嘀咕道,“容公子整体脉象细滑且弱,但冲任二脉血气却相对充盛,有些奇怪……”
司徒霆又不是医者,哪里听得懂这些?不耐道,“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只能看出公子气血亏虚,其余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来……”玄戈不好意思说,其实,他感觉容卿这脉象,是女子月事之前的脉象。
月事之前,肝气用事,体内任冲二脉气血充盛。
至于这脉象细滑,大概是疲累过度所致。
只是,这眼前人若是个女子还好,可人容卿偏生是个少年!
况且,自家王爷和人家都行过欢i爱之事,自然确定容卿就是个少年,他总不能再怀疑容卿其实是个姑娘吧?那王爷还不打死他!
所以,玄戈后面这些想法,是一个字儿都不敢说出来。
司徒霆听得只揉眉心,只好道,“你去,叫厨房连夜熬点滋补汤来。”
玄戈如蒙大赦,飞快的走了。
云倾挽半睡半醒之间,听着这些话想笑,却又生生憋住。
这事儿,可是难为玄戈了。
但既是到了霆王府,她也就安心睡了。
司徒霆坐在一旁瞅着她,心头乱糟糟的。
玉流枫骂的虽然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他是应该多帮容卿分担,多爱惜他一些。
可是,这容卿是药王谷少主,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也有自己的主张,自己要做的事情,那些事情,真的都是他可以分担的吗?
就算是他愿意,容卿自己又愿意吗?
他是大楚霆王,是朝堂中人,毕竟比不得和容卿一起长大的玉公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共同承担。
玉流枫羡慕嫉妒他,他又何尝不嫉妒玉流枫可以让容卿全心全意的交付呢?
司徒霆其实很清楚,他和容卿之间,是相互吸引,这份吸引只是建立在感情层面,但两人对彼此的了解却远远不及容卿和玉流枫之间。
容卿的很多事情,不会告诉他,却可以对玉流枫和盘托出。
那是对至亲的无条件信任和依靠。
司徒霆想着,长长叹息一声,紧握她的手,低声道,“本王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让你全心全意的依靠和信赖,本王……能否有幸在爱人之外再多一层亲人的身份呢?”
要说起来,他也恨不得宰了玉流枫。
可他和玉流枫一样,纵然再痛恨对方占据了心爱之人的某种不可或缺的位置,也都会看在容卿的面子上……保持基本的和解。
他不是不爱容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爱他。
这一夜,司徒霆没睡,就那样静静地守了一夜。
玉流枫在屋顶上观察了一夜,到了凌晨,忽生绝望。
私下里,他其实希望司徒霆不爱容卿,那样的话,他就有理由带走容卿。
可是,司徒霆对容卿……也真的很珍重。
刚刚他的话说的虽然狠,但是他也必须要承认司徒霆身份的特殊性,这个身份,其实给他和容卿之间制造了很多障碍。
而且,容卿自己对司徒霆的信任也是有限的。
如若不然,又怎会始终以男儿身面对司徒霆呢?
玉流枫脑子里乱糟糟的,趁着最后的夜色离开了霆王府。
云倾挽醒来的时候,晨光空濛,入眼的,正是司徒霆守护的模样,她一愣,讶然道,“你……不会昨晚这么守了一夜吧?”
“没有,我只是起的比较早而已。”司徒霆笑着,伸手摸摸他额头,“感觉好些没?”
“我本就没事啊……”云倾挽狐疑的打量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但心下又不免窃喜,谁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对自己关怀备至呢?
司徒霆闻言,却依旧有些不放心,道,“玄戈说你脉象虚弱,这几日需要好好休息。不如……就留在王府吧?眼下上官晴被关着,王妃也不在。”
“她就不会回来啊?”云倾挽挑眉笑,却见玄戈断了滋补的鸽子汤上来,顿时觉得又饿了。
司徒霆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一边用湿i润的手帕帮她擦了脸,一边道,“她回来也没事,应当不会介意你我在一起的。”
说着,竟是起身抱起她来,往桌边去,“先吃点东西,若是还累,就继续休息。”
云倾挽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仰头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身体不舒服的?”
“你说呢?”司徒霆垂眸,千万个不愿意,却还是不愿意耍小心眼儿,道,“你师兄说的。”
云倾挽有些惊讶,司徒霆见了,又认真道,“他让我好好照顾你,还说啊,要是辜负了你,就灭了我们司徒皇族,嗯……本王吓坏了,所以,接下来这几天,本王决定陪你养身体。”
他煞有介事,嗓音温柔而认真。
云倾挽鼻头又酸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上涌,憋在眼眶里要出来不出来的。
她不能哭,可是她能感觉到玉流枫隐忍的爱意,也能感觉到司徒霆的赤诚和认真。
她是应该主动去找玉流枫……道歉。
第312章 三殿下,这美人如何?
第312章 三殿下,这美人如何?
第312章 三殿下,这美人如何?
司徒霆伸手把她拥在怀中,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道,“容卿,玉流枫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喜爱一个人本是没错的,但是喜欢,不代表拥有……”
他顿了顿,低下头来,眼底一盘诚挚,“本王喜爱你, 并能拥有你,是本王的福气,本王日后,会好好珍惜你的。”
存一点私心:绝对不给玉流枫拥有他的机会。
云倾挽痴痴地看着他,“你真好。”
……
此时此刻,余先生带着司徒明,从城墙下一处被爬山虎掩藏的狗洞钻了出去,去了郊外的十里茶庄。
这狗洞,还是司徒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四街游走的乞丐当中打听到的。
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在知道除了城门之外还有一处可以连通城内外的时候,还是心中有一丝丝窃喜。
毕竟,他做的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万一有一天走投无路……
所谓狡兔三窟,实在没办法的时候,钻狗洞也是一种活命的途径。
出城之后,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了一处竹林边上。
“天极帝国三皇子就在这里下榻?”司徒明手上抱着一个长盒子,看了一眼掩藏在竹林当中的茶庄,忍不住道,“先生果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们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下榻,却还是被先生提前知晓了。”
“殿下,真不是我先知,而是在下和这三皇子之间有些交情,所以这才知道的。”
余先生笑了笑,道,“若非如此,我哪敢随意建议殿下来见天极皇室的人呢?”
“先生交友如此之广,却甘愿为本殿谋划,本殿三生有幸。”司徒明闻言,又觉得如获至宝。
两人说着,来到了茶庄里面,余先生递了拜帖,道,“我想见一见三皇子殿下,这是拜贴,殿下看了便知道我是谁。”
守在楼下的侍卫一身黑色铠甲,神情傲然,接过拜贴之后,转身往楼上去,都没看司徒明一眼。
司徒明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看上去十分谦逊。
在他心目中,天极皇室是不可忤逆的存在,在天极皇室面前,他就像是站在帝王面前的草民一样,要足够尊敬,足够听话才好。
余先生扫了他一眼,心中冒出一句:真是一条好狗。
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异常。
一会儿,那侍卫下楼来,道,“余先生楼上请,殿下在楼上等你。”
依旧没理会司徒明。
余先生转身来,对司徒明道,“二殿下,走吧。”
司徒明赶紧跟上,一路往二层去。
茶庄里面的茶楼有十来座,但都不高,只有二层。对客人也挑剔,来的都能包下其中一座小楼,住下来,就相当于自家院子。
天极三皇子来之后,觉得唯有此处风雅,配得上高贵的自己。
所以,便在这里包下了一座小楼。
而司徒明是头一次来。
他野心勃勃,茶庄虽然清雅,但却要价很高,他不会把钱财浪费在享受的事情上面。
此番前来,不由四处多看了几眼,感叹道,“此处当真是一步一景,别致极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产业……”
“听闻是江湖人开的,但是背后的掌柜究竟是谁,却不知道。”无所不知的余先生也摇摇头。
两人拾阶而上,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监视当中。
此处茶庄建在竹林当中,期间流水拱桥,假山楼阁,清音渺渺,正是上次容卿带楚帝来过的地方,这里的主子,正是药王谷的大师兄玉流枫!
可玉流枫,却并不只是药王谷的大师兄。
云倾挽在楚都用的人,十之八i九,都是玉流枫提供的,他的背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窥测的。
自然,就连余先生也不知情。
两人进了屋,就看到一个骚包的锦衣男子靠在软榻上,旁边跪着两名少年,正喂他吃葡i萄,身上只穿了薄纱,看上去格外……辣眼睛。
司徒明有些适应不了,心道,这天极三皇子真的好男风啊!
而余先生则已经上前,跪下来,道,“余阅见过三殿下!”
司徒明也连忙跪下,恭敬道,“楚国二皇子司徒明拜见三殿下,冒昧打扰,还请殿下见谅。”
那态度,简直不知道比余阅恭敬了多少倍。
那三皇子漫不经心的吃下少年喂来的葡i萄,还有意无意的在他指端舔了一下,少年猛地一缩,脸红了大半,他眼底才流露出一抹得意来,看向司徒明,“所谓欺下必然畏上,果真如此。”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司徒明觉得难堪,却也只好道,“在殿下面前,我也就是个草民。”
“嘴巴倒是挺甜的,起来吧,”三皇子说着,看向余先生,“余阅,你大半夜的来找本殿,所谓何事?”
余先生看向司徒明,司徒明赶紧双手奉上那盒子,道,“是我缠着余先生来的……
我听说殿下喜欢美人,便想送一副美人图给殿下。还请殿下过目。”
“什么美人?本殿对女人可不感兴趣!”三皇子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司徒明赶忙帮他打开盒子,展开画卷来,道,“殿下,这可不是个女子,这是个绝世美少年啊!”
三皇子一愣,抬眸,目光落在画卷上……痴了!
那画中人一身白衣,临渊而立,衣袂与墨发随风而起,一只玉笛横在嘴边,竟是飘飘乎似羽化而登仙!
要说容貌,他脚下跪着的这两个少年也不差。
可要说风骨……
简直给这画中人提鞋都不配。
那人,清雅隽秀纤尘不染,竟是给人一种不容亵渎的感觉。
三皇子一把推开两个少年,起身来,接过画卷来,细细打量着。
司徒明便明白,这事儿成了!
他和余阅相视一笑,余阅上前一步,道,“三殿下,这美人如何?”
“此人之应天上有,配的本殿一正宫!”三皇子随口回应,目光却黏在那画上。
司徒明心中有些震惊,那两个少年则面如死灰。
谁也没想到,天极三皇子对那画中人评价如此之高,竟然说他配得上三皇子正妃的位置!
司徒明则赶紧趁热打铁,“三殿下,此人如今就在楚都,正是我和余先生心头大患,还请三殿下收了此人,帮我和余先生一次吧。日后,我自当唯三殿下马首是瞻!”
他屈膝跪下来,叩头道。
三皇子的目光还是黏在那画儿上,啧啧而叹,“天下竟有如此清绝隽秀之人……”
“……”司徒明有些无语。
容卿俊美,可那是在女人眼中。
在他这里……他就算可以欣赏,也总不至于生出别的念头来。
这个三皇子……
第313章 本殿势在必得!
第313章 本殿势在必得!
第313章 本殿势在必得!
许久之后,天极三皇子才小心把画卷收起来,抱在怀中,看向司徒明和余先生,道,“说吧,你们有何所求?”
余阅看了一眼司徒明,道,“这样的殿下,我们在楚都遇上了一点麻烦,还请殿下相助……”
余阅把事情前前后后和那三皇子说了一遍,这才道,“若是三殿下能在楚帝的寿宴上跟楚帝要了这容卿,就帮了我们大忙了。
若是三殿下再能站在我和二殿下这边,那么,只要二殿下登上那个位置,楚国日后,便是三殿下的后院,一切都听三殿下的。”
“正是,正是!”司徒明赶紧点头,“余先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还请殿下施以援手。”
三皇子的魂儿都被那画中人勾走了,压根没心思跟他们讨论这个,道,“如此美人,就算是你们不说,本殿也势在必得!
不过,看在你们送来了这幅画的份儿上,本殿就帮你们一次!”
“如此,那多谢三殿下了!”司徒明大喜。
三皇子压根不想跟他客套,直接道,“送客吧,本殿要欣赏美人了!”
司徒明脸色一僵,赶紧告辞。
“三殿下就这个性子,你不要往心里去。”出去之后,余阅对司徒明道。
司徒明摇头,“这也是正常的,他是上层帝国的皇室,比我们尊贵不知多少……但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对本殿而言已经很圆满了。
只要容卿离开楚都,咱们的路就能顺利很多……”
……
而就在司徒明和余先生从狗洞溜回明王府的时候,玉流枫独自回了云烟楼,看着云倾挽用过的东西,心中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一夜未眠。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嗓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绵软,“容公子,你在吗?”
玉流枫微微眯了眯眼睛,收拾心情,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带着白色面纱,穿了一身浅蓝色衣裙的云倾染。
在看到玉流枫的时候,她先是惊讶,而后又露出几分惊艳来,柔柔弱的福了一身,道,“我是来找容公子的,不知公子是?为何在他的房间里?”
心下,却不由感叹:这闺阁之外,可真是卧虎藏龙,俊美风雅的男儿多得是。
之前,她本以为容卿这样的便是世间绝色,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谁知道这紫衣公子的容颜气度竟和容卿各有千秋,丝毫不逊色。
果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一念及此,云倾染又不由有些小小的得意:如今,她自己依附了容卿,可就是容卿这个圈子当中的人,自然也是真绝色,什么楚都第一千金,她才不稀罕!
而上次,她磨着容卿给了她药之后,她脸上溃烂的伤痕也已经好一些了。
这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她的内心戏十分充足,而玉流枫的目光却扫过她身后明珠,道,“你怎么来了?”
明珠看到玉流枫,心底里有点怯意,却又抑制不住的激动,涨红着小脸热切的道,“是……思卿姑娘想要来找少主,属下拦不住她,所以才……”
而后,又欣喜道,“主子,您怎么来了?”
云倾染听得一惊,有些愕然的看向玉流枫,“原来公子才是明珠的主子……”
“你来干什么?”玉流枫心情不好,又因为云倾染曾算计云倾挽的事情,看着她的目光就没有那么友善了,甚至,带着一种令云倾染望而却步的冷漠和疏离。
同时,也因为“思卿”这两个字,对云倾染的厌烦多了一些。
思卿思卿,她有什么资格,又算是什么东西!
云倾染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玉流枫?
她气势上首先输了一筹,但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忽略,于是装出惯有的柔弱来,娇滴滴的道,“前几日,容公子给我开了治脸的药,我脸上的伤好一些了,但是药没了,所以来找容公子……
却不知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
玉流枫喜欢的是云倾挽那样肆意飞扬的女子,又怎会对云倾染这样娇滴滴的货色产生怜香惜玉之感?
只不过,送上门来的棋子,他也不会放着不用。
邪魅的丹凤眼扫了云倾染一眼,他转身进屋,道,“进来吧。”说着,在软榻上坐下来,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来,放在桌上,道,“容卿是本公子的师弟……”
他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意,“你既然是他的人,那他不在,本公子也就替他给你治了。”
这话,让云倾染惊喜,赶忙接过瓷瓶,“原来公子是容公子的师兄……多谢师兄赐药,我会铭记公子大恩大德,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公子。”
她说的殷切,但玉流枫听着却不以为然。
他话锋一转,道,“报答倒是不必了,不过本公子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情,和你有些关系。”
“不知公子说的是?”云倾染一愣,赶紧伸长了耳朵。
她这几天害怕出去被相府的人逮到,所以缩在云烟楼当中,压根没露面。
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可是一概不知。
玉流枫这么一说,她不由有些心动了。
玉流枫掀睫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我听说,最近你那六妹妹时常流连于明王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相府最近到处在找你,明王府的人也在暗中找你,你真打算不回去了吗?”
玉流枫这话说的巧妙,云倾染没来得及辩驳就已经入了套,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
“我既然已经跟了容公子,便不回再会相府去了,任凭他们怎么找也没用。”她好不容易稳住心神,道。
“如此,便好”。”玉流枫将她微妙的情绪收在眼中,嘴角微微扬起,道,“药已经给你了,那先回去吧,容卿最近出去了,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多谢公子!”云倾染福身,转身退了出去。
明珠有些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偷偷往这边看着,但玉流枫却好似完全没看到一样。
第314章 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314章 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314章 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倾染离开房间来到走廊,心里那份愤懑就压不下去了。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玉流枫忽而招呼明珠,道,“明珠,你先进来一下。”
“是!主子!”明珠顿时像是被打了鸡血,丢下云倾染转身就去找玉流枫了。
云倾染扭头看着明珠消失在门口,而后快步离开了云烟楼,往明王府去。
自从玉流枫说出那些话之后,她脑海里就一直翻滚着之前司徒明在她耳边的那些山盟海誓。
那些话语她虽然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可是,这一转眼他就和云倾卿……
这口气云倾染咽不下去。
还有云泓,口口声声说着要给她谋个好前程,说她是母仪天下的命格,一转眼就换成了支持云倾卿!
云倾染长这么大,心里所有坚信的东西,都在这一刻倾塌了。
父亲也没那么疼她,司徒明也没那么爱她。
什么第一千金,什么掌上明珠,什么母仪天下,什么地久天长,都是骗人的!
她就是一枚棋子,一枚供他们争权夺利的棋子!
不!
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倾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醉了酒着了魔一样,往明王府而去。
而这个时候,明珠在玉流枫的授意之下,将一封信送去了相府……
云倾卿正端坐在镜子面前,她的丫鬟涟漪正给她梳头,低声的道,“小姐,听说天极三皇子已经到了城外,小姐不去会一会吗?”
“天极三皇子不过是个只会玩男人的草包而已,他还不值得本小姐出面。”云倾卿病态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垂眸打量着自己纤细苍白的手指,好似上面有花儿似的。
这动作,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个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个丫鬟,道,“小姐,外面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涟漪赶忙接过来,双手递给云倾卿。
云倾卿看了,起身微微蹙眉,道,“司徒明这个时候约我做什么?莫不是兵符的事情?”说着,道,“我去明王府一趟,你们留在这里,密切关注大夫人那边的动静。”
说着,转身进屋换了衣服,往明王府去。
虽然是云倾染先出发的,但是云烟楼距离明王府要比相府距离明王府远不少,再加上中间明珠去送信用的是轻功,所以云倾卿走在了云倾染的前头。
而经历了上次和司徒明吵的那一次之后,云倾染就不会再直接闯进明王府去了。
她去了之后,就远远地在街对面观察着。
此时,云倾卿人已经到了司徒明跟前,司徒明自己却愣住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相府突然出了什么事情?”
云倾卿一愣,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他,“不是二殿下叫我来的吗?”
司徒明接过信一看,脸色一黑,“这不是本殿写的,可是……字迹怎么一模一样?”是有人仿了他的笔迹,约了云倾卿来明王府……
一念及此,司徒明心头咯噔一下,“不好,必定是有人想要借以发挥,你赶紧走,绝不能叫人抓住把柄!”
司徒明收起那信封,赶紧推着云倾卿出门去。
云倾卿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在走了几步之后问,“我爹如今被关在天牢当中,不知二殿下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救出来?”
司徒明对云泓和云倾卿还不是很信任,于是,试探着问道,“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很难救人,皇上让沈玥守着天天牢,什么人都进不去……但是,你那边应该可以找到高手,强闯天牢吧?”
云倾卿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轻嘲,扫向司徒明,“二殿下难道希望我找人劫狱不成?”
司徒明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
他当然不想。
还没有到和楚帝闹得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个时候,云泓不能强行反抗,一旦反抗那就是谋反的罪名,再也回不来了。
他刚刚不过是试探云倾卿,想要知道她背后究竟是什么人罢了。
谁料云倾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一眼看穿了他,简直比云倾染不知道精明多少倍!
司徒明又一次产生了一种和相府合作就是与虎谋皮的感觉。
他只恨自己实力不够,还要借助外力。
但不管如何,云倾卿背后的势力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起的,他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云倾卿闹翻。
于是,陪着笑脸道,“本殿只是问一问嘛,这从朝堂上入手自然最好不过,但是我们为了确保丞相的安全,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无论到了什么地步,总也要有办法把他救出来。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云倾卿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道,“不过殿下的字迹,难道是任何人都能模仿的么?”
司徒明闻言脸色一黑,“此事,我本殿会调查清楚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门口,也没有留意到外面正有人看着。
司徒明思来想去,觉得眼下云泓正在大牢当中,而云泓对他已经生了些许二心,反倒是云倾卿……云倾卿虽然聪明,但是用得好了,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助力。
况且,她终归是女子,若是最后嫁给了他,到时候再厉害,还不是要为他着想?
这般想着,司徒明又生了想要用感情来控制她的心思,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伸手拉着云倾卿抱了一下,满眼深情的摸着她的头,道,“我知道,你爹入狱的事情,让你心里很难过。
但是卿儿,眼下虽然是紧要关头,我们需要避嫌,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去营救你爹爹,也会尽力保护你的。”
他捧起云倾卿的脸,一脸诚挚郑重,“卿儿,你要相信本殿。”
云倾卿点点头,“爹爹让我辅佐殿下,那就是信任殿下。
爹爹相信的人,我自然也是相信的。”
司徒明和云倾卿的话,真假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但是这一幕落在云倾染的眼中,却格外伤人。
曾经,司徒明也是这样对她海誓山盟,说会护佑她一生一世的。
这才过去几天?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像是空有一身皮囊的行尸走肉一般,除了那张脸,好似一无是处。
无论是云泓还是司徒明,都因为这张脸而舍弃了她。
第315章 恐怕事情有变
第315章 恐怕事情有变
第315章 恐怕事情有变
二十年的光景,说来何其可笑?
云倾染几乎像是疯了一样,躲在树后咬牙切齿,“云泓,司徒明,既然你们舍弃了我,那么,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让你们去下地狱!”
她想好了,自己已经投靠了容卿,容卿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到时候,只要她出面检举云泓和司徒明,还能戴罪立功。
楚帝看在容卿的面子上,总不会再过分责罚她。
而司徒明和云泓,这帮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她丢掉的人,她要亲自看着他们万劫不复!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树皮里面,流血了都毫无察觉。
明珠在不远处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走上前来,道,“思卿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呢?外面现在这么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公子怪罪下来,奴婢可是担待不起啊!”
云倾染蓦地回头,在看到明珠的时候,不由自主放低了姿态,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所以过来看了看……实在是对不住。
若是公子怪罪起来,我自己承担,绝不连累你。”
云倾染又不傻,那明珠是容卿师兄的人,她怎么会去得罪?
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珠心下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谁?你承担的起吗?
但是表面上,她却只是道,“那咱们赶紧回去吧,万一被明王府的人看到就不好了……明王和云倾卿你侬我侬的,恐怕不会在容得下你了。”
云倾染当然知道。
她又恨恨的看了一眼司徒明和云倾卿,然后转身跟着明珠离开,边走边问,“你知道容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有事情想要找他。”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明珠看了她一眼,道,“不过,你要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和我说,我会找人传达给少主的。”
云倾染思来想去,道,“我想要容公子下次进宫的时候,带上我。”
“你去宫里做什么?”明珠其实已经想到了。
毕竟,让云倾染去给云泓和司徒明落井下石,本就是玉公子的意思。
而当初留下云倾染在云烟楼的时候,云倾挽也有这个意思。
所以,云倾染这么做,无非就像是上钩的鱼一样,没什么好稀奇的。
云倾染不明就里,踟蹰了一会儿,道,“容公子最近给陛下解毒,在楚都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可能对公子不利……我想进宫去,把这些事情和陛下禀明。”
说着,看向明珠,央求道,“明珠,你就想办法给容公子传个话好不好?”
“好啊,有机会我回去传达的,那咱们现在先回去吧。”明珠点点头,笑着道。
云倾染嗯了一声,跟着明珠回云烟楼了。
想到容卿,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格外心动。
走着走着,又忍不住问道,“明珠,你了解容公子以前的事情吗?不如给我讲一讲?”
明珠翻了个白眼,“你也看到了,我以前是跟着玉公子的。我要是了解才奇怪……”
她的嗓音里,噙着一丝丝别样的酸涩和无奈。
云倾染打量着她,问,“你……是不是喜欢玉公子?”
明珠撇撇嘴,也不否认,“喜欢又怎样?天下喜欢我家主子的人多了去了,”说着,嗓音又有些缥缈起来,“但是,不是谁都可以那么幸运的。”
云倾染听了,没说话。
之前,容卿身边的人也警告过她,但是她还没死心。
半天,她才道,“没争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是最幸运的那个呢?”
“……”明珠对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真的无言以对。
她和玉公子之间,的确可以这么说。
毕竟,玉公子是个男的,她是个姑娘,大不了给他做妾……
可药王谷少主容卿是个女子,她早就和霆王成了夫妻,又如何能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不得不说,云倾染这白日梦做的当真太离奇。
但容卿是女子的事情,是药王谷的机密,她是不会告诉这蠢货的。
明珠半天才道,“说的也是,那你好好加油啊!”
云倾染还当真的笑了笑。
两人回去的时候,玉流枫正好在露台上等着,云倾染冲他扯出了一个笑容,但是玉流枫却只招呼明珠,道,“你上来一下。”
而后,便转身消失在了露台上。
明珠送云倾染回去之后,道,“你先在这里吧,我去找主子。”
“好。”云倾染点了点头,心头有些憋闷,但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她心里正迷恋着容卿,至于玉公子的态度,她就不是很在乎了。
明珠飞快上楼,玉流枫把一封信交给她,道,“想办法送到霆王府去,不要暴露行踪。”
“好。”明珠点点头,但是将玉公子面色凝重,不由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你只管把信送过去。”玉流枫没解释。
明珠应了一声,拿着信走了,多少有些失落。
不是没事,而是主子认为和她说不着。
所以才……
……
霆王府上,云倾挽被司徒霆困着不让出去,索性呼呼大睡。
最近她没休息好,要不是杂事缠身,她觉得睡上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这一转眼,已是正午。
司徒霆叫人送了饭菜,这才叫醒云倾挽一起吃,但没一会儿,元景就匆匆走了进来,将一封信交给她,道,“刚刚一个小孩送过来的,说是送给霆王府上的客人的。
属下这一想,霆王府的客人眼下也就容公子一人……”
元景一脸迷惑,也不知道这信究竟是不是容卿的。
云倾挽接过信封,拆开了一看,顿时一愣,“是师兄的信。”
“说了什么?”司徒霆放下筷子,往这边看来。
玉流枫对王府是排斥的,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绝对不会往霆王府送信进来。
云倾挽皱着眉头,“信上说,城外竹林传来消息,昨夜司徒明和余先生去了竹林,见了天极帝国三皇子,但是里面谈了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云倾挽心里腾起一股不安的感觉,看向司徒霆,“师兄叫我们小心一些,恐怕事情有变。”
司徒霆还未说话,元景就震惊道,“这城里不是戒严了吗?他们怎么出去的?难不成,守城的人是他们的人?”
云倾挽摇头,“师兄说,他们是钻了南城的狗洞。狗洞他已经叫人去补了。”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凝眉,“本公子现在担心的是,司徒明昨晚和天极三皇子究竟说了什么?”
第316章 唯有一样,本王绝不相让
第316章 唯有一样,本王绝不相让
第316章 唯有一样,本王绝不相让
按照她对司徒明的了解,司徒明去找天极三皇子肯定没好事。
“眼下,对于司徒明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抢夺兵符,他找天极三皇子,有可能是为了这件事情。”司徒霆蹙眉,心中被一种不安盘踞着,他忍不住看向云倾挽,“如果天极三皇子插手,你和玉流枫可能有些危险……”
他有些欲言又止,总觉得心头有着一种别的担忧,但又不好说出来。
云倾挽也没多想,起身道,“我出去一趟,问问我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顺便确认一下三皇子此次都带了什么人来。”
“好,你注意安全。”司徒霆终究放心不下,从手上脱下一枚黑色i戒指,牵起云倾挽的手给她带上,道,“这个戒指是一对,这个你带在身上,我就能感知到你的大致方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好去找你。”
“一对啊!”云倾挽闻言,挑眉笑,“王爷这算不算是变相的表白?”
“是。”司徒霆没否认,叹息,“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调戏人……不过,你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云倾挽闻言轻笑,“本公子这才十五岁而已,就算是太累了,睡一觉也就好了。”
她拍拍胸膛,一脸明媚,“早就活蹦乱跳了。”
“嗯,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吃饭。”司徒霆又叮咛一番。
他有心想自己去和玉流枫交涉,但是玉流枫不待见他,两人怕是说不到一起去。
如此,只能云倾挽继续出面。
云倾挽还是老i毛病,喜欢走窗户。
司徒霆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惊艳的同时,心底那股不安又浓重起来。
云倾挽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玄戈这才蹙眉上前来,忧心忡忡的道,“王爷,听闻天极三皇子喜好男i色,这容公子绝世风骨,会不会被他盯上了?”
“本王也在担心这个。”司徒霆眉心紧蹙,“可眼下容卿已经答应寿宴之上陪父皇一起出席,根本就躲不开。
而且,就算是躲开了,若是有人刻意针对,恐怕也逃不掉。”
司徒霆在看到玉流枫的书信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怕了。
只是,这话他不好对云倾挽说罢了。
玄戈闻言,越发的担心,“是啊,若是有人刻意为难,只要让那三皇子见到了容公子的画像,就算是容公子不在楚都,恐怕也免不了被纠缠。
况且,他怎么说也都是上层帝国的人,药王谷虽然强势,也不好应对……”
大楚虽然江湖人不少,修行者也多,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但是上层帝国就不一样了,贵族当中修行成风,皇室更是高手如云。
药王谷在大楚虽然是顶尖的势力,容卿在大楚也是顶尖的高手,可却未必能应付的来天极皇室。
司徒霆感觉,假如昨天司徒明去见天极三皇子和容卿有关的话,那么他们这一次是遇上了最可怕的危机。
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沉默了许久,这才沉沉道,“若他真的对容卿下手,本王也不介意和他鱼死网破。”
玄戈看他时,发现他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眼底似乎闪过黑色的暗芒。
有那么一瞬间,玄戈感觉司徒霆变了。
恍惚之间,似乎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他从未见过司徒霆这个眼神。
他平常威严的时候,眼神深邃锋锐,但却也只是眼神。
可刚刚那一瞬,玄戈却看到他眼底似乎有某种实质化的东西,如同刀锋,却又一闪而逝,令人心悸。
玄戈看的一愣,忍不住唤了一声,“王爷……”
“你出去看看,今日早朝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徒霆回过神来,好似又恢复了正常。
玄戈蒙蒙的出去了。
司徒霆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透过浓密的睫羽投向远处,自语,“本王这一生,想要的从来不多,唯有一样,本王绝不相让,无惧。”
……
云倾挽回到云烟楼的时候,玉流枫正一个人坐在露台上喝酒,他瞄了她一眼,道,“知道回来?”
云倾挽会想到之前种种,也没在意他有些凉的嗓音,上前笑笑的道,“师兄所在便是家,师弟怎能不回来?”
说着,在他对面坐下来,抬眸看向他,认真道,“师兄,对不起。”
玉流枫闻言,端着酒樽的手微微僵了一下,酒洒了出来。
他抬眸看向云倾挽,才发现她不似之前躲闪,眼底反倒一片诚挚,在认真的看着她。
他们之间的那种别扭,又全都消失了。
玉流枫心底的憋闷不由散去大半,放下酒樽来,道,“小师弟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公子的事情?本公子怎么不知道?说来听听?”
云倾挽听着他傲娇的嗓音,心头涌起些许亲切来,认真道,“师兄,我不该对你躲躲闪闪。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我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你待我如父兄,我又怎可因为爱上了别人而和自己的父兄疏远?再说,有些事情阴差阳错,或许我也有责任……
若是我之前对师兄坦诚一些,或许就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
她又认真道,“师兄,我跟你道歉。”
“傻!”玉流枫没忍住,伸手敲了她的额头。
自己从小宠着长大的人,用那小鹿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又如何能够压制得住那一份情意?
要说他对云倾挽,也不光只是爱意。
这爱意,是后来才萌生的。
最多的,还是爱情之外的东西。
一念及此,他笑了一声,道,“没什么好道歉的,本公子也不觉得输了什么。毕竟,那夫妻还有和离的,所谓父兄嘛……”
他饶有深意的加重了那两个字,盯着云倾挽笑,“这份亲缘,总不能说断了就断了吧?”
说着,往云倾挽跟前凑了凑,道,“小师弟,做好替师兄我养老的准备!”
“一言为定。”云倾挽笑,伸手和他拍了一下。
玉流枫也不是傻子,直起身来,道,“司徒霆那瘫子告诉你了?”
“告诉我什么了?”云倾挽装傻。
司徒霆是聪明人,所以不隐瞒玉流枫来过的事情,玉流枫也不是傻子,她瞒不过他的。
高手对决,故弄玄虚就没意思了。
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罢了。
玉流枫闻言,傲娇的轻哼一声,“还算是个男人。”
这,便是对司徒霆难得的赞赏了。
若是司徒霆藏着掖着,那他就可真是看不起他了。
云倾挽闻言,便知道玉流枫心里起码放开了些,言归正传,问道,“师兄,那天极三皇子……到底怎么回事?”
第317章 我选择留在楚都。绝境
第317章 我选择留在楚都。绝境
第317章 我选择留在楚都。绝境
玉流枫闻言,面色凝重起来,道,“司徒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去找三皇子,应该是为了兵符的事情。
但是,只要上贡没问题,天极皇室向来不屑于管下层王国的事情。
司徒明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投名状,三皇子不会答应站在他这边的。”
话到此处,玉流枫看向了云倾挽,眼底露出担忧,“小师弟,你虽风流倜傥,迷倒了万千女子为你折腰,但你终归是女扮男装,相对于正常男儿而言少了几分阳刚之气。
而那天极三皇子是个真正的断袖,他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是个受。
你想一下,除了你,这大楚,还有什么能够让天极三皇子出手?”
云倾挽闻言蓦地一惊,失声道,“你是说,司徒明是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了天极三皇子?”
“你是他的眼中钉。”玉流枫道,“你一来楚都,楚都风云巨变。
而且,你治好了皇帝和太子,把司徒明的局打了个稀巴烂,你说,在整个楚都,司徒明最恨谁?
可他司徒明想要动你,动药王谷都不可能。一个这样的敌人,司徒明束手无策,这个节骨眼儿上,却来个有权有势的断袖皇子,你不觉得这是他对付你的最好的时机?”
这个问题,玉流枫其实已经想清楚了。
要说楚国,本就是天极帝国的下属王国。
天极三皇子来巡视自家的疆土,这里的一切就都是他的,只要他想要,楚帝就的双手奉上,司徒明还能拿出什么可以打动他的东西来?
投其所好,是他唯一的选择。
而正好,女扮男装的容卿霁月清华,少了男子的阳刚,也少了女子的柔弱,一切刚刚好……
玉流枫的眼神格外严肃,盯着云倾挽道,“我虽不知昨夜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竹林的人说,司徒明去见三皇子的时候,手上抱着一个长匣子。
本公子细问过,那种匣子,通常装的是价值连城的画卷。
你是个聪明人,仔细想想,什么样的画可以打动天极三皇子?”
话到此处,云倾挽其实已经确定司徒明究竟送了什么给天极三皇子了。
是她的画像。
她心头一沉,抬头问玉公子,“他们离开时,什么表情?”
“喜不自胜,就差敲锣打鼓庆贺了。”玉流枫道,“你确定你现在还要留在楚都吗?你要是留在这里,一旦三皇子向楚帝要人,楚帝一定第一时间牺牲你。他没得选。”
楚帝是大楚的国君,却是天极的臣子。
他不能忤逆天极三皇子。
一旦忤逆了,那就是叛逆,楚国邻邦虎视眈眈,本就已经危机四伏,如何扛得住上层帝国施压?
这种时候,考验楚帝的人性毫无意义。
如果天极三皇子提出这种摇头,哪怕是自己的妃子,是亲生的儿女,楚帝若想要保住大楚,就都得打碎牙齿和血吞,亲手送到人家手上去。
何况容卿?
这些,玉流枫明白,云倾挽也清楚。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把利弊都想了一遍。
如果她留下来,三皇子像楚帝提出要她,楚帝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把她交出去,保住大楚,而她则成为司徒明送去天极皇室的礼物,不知不觉之间沦为他的棋子,为他换取三皇子的支持。紧接着,司徒明借助天极皇室的力量,打压楚帝、太子和霆王,然后救出云泓,执掌大权。
如此,她的复仇计划功亏一篑,这一世依旧为旁人作嫁衣裳。
二是,楚帝不愿意把她交出去。由此,楚帝得罪上层帝国,天极皇室可能直接施压,让大楚改朝换代或者直接灭绝。而因为司徒明已经攀上了三皇子,那么,他胜出的可能性依旧很大。
而如果她离开,楚帝交不出她来,司徒明又一口咬定楚帝和她交好,那么,三皇子迁怒于楚帝。
楚帝大难,眀澜夫人和司徒霆怎么办?
还有,既然已经被天极三皇子盯上,天极皇室又不是大楚皇室,如果他们迁怒于药王谷……
如此,药王谷就算是可以借助各方势力求个微妙的安宁,却也免不了经受损失甚至是伤亡。
事到如今,她其实已经无路可选。
她抬起头来,看向玉流枫,眼神逐渐坚定,“我选择继续留在楚都。”
“为什么!药王谷可以护你!我也可以!”玉流枫这下不淡定了,他一把抓住了云倾挽的手腕!
云倾挽的回答却叫他无法反驳。
她哽咽了一下,红着眼眶看向玉流枫,“因为,我娘在大楚皇宫!一旦我走了,楚帝出事,她将无处立足!”
玉流枫直接呆了,“你……你是说,你娘是楚帝的妃子?你是楚帝的女儿?还是说……你娘是宫女还是……”
他从未听云倾挽说起过自己的娘亲。
这是第一次,却叫他有些消化不了。
而且,假如是这样的话,那……“那你和云泓之间……”
“我不是他的女儿,我娘……也不算是楚帝的妃子,但是她在楚帝庇佑之下不肯出来,这意味着她身上肯定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
云倾挽其实早就猜到了,她恳求的看着玉流枫,道,“师兄,一旦楚帝出事,司徒明掌权,我娘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假如她被迫出来,可能还会牵扯出更可怕的事情。
我不能走。”
“本公子帮你把你娘带走!”玉流枫红着眼睛,他能忍受云倾挽爱上了司徒霆,却无法忍受她被人像是一个工具一样送出去,成为别人的玩物!
他蓦地起身来,“我现在就叫人去安排!”
云倾挽一着急,从背后猛地抱住了他,双手紧紧相扣,“师兄,你不要冲动。
我娘的背后,可能藏着药王谷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不然的话,她不会愿意藏在地宫这么多年的。”云倾挽哭了,“师兄,我从小流落在外,受尽磨难,是你和师尊收留了我。
药王谷对我而言,就是我的家。
你和师尊是我的亲人,我不能把灾难带到药王谷,我只要你们都好好地。”
她在背后哭,玉流枫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可我也不能看着你成为被人的玩物!”
第318章 入虎穴,诱虎子
第318章 入虎穴,诱虎子
第318章 入虎穴,诱虎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云倾挽紧紧抱着他,不肯松开丝毫,“我不会的,你知道我聪明,我一定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况且,那三皇子既然愿意为了我插手大楚的事情,那就未必不会为了我调转风向!”
云倾挽突然转到玉流枫面前来,仰起头看向他,“师兄,司徒明使出如此毒计,我要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师妹!”玉流枫握住了她的肩膀,“我不许。”
顿了顿,又郑重道,“我不许你去在旁人面前委曲求全!有什么事情,师兄帮你担着!”
“我不会委屈求全的。”云倾挽笑了笑,眼底有泪,却又坚定,“师兄,难道你觉得师妹我魅力不够,不足以让别人为我做点什么么?”
玉流枫被噎了一下,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有没有魅力,他比谁都清楚。
见她坚持,玉流枫只能做出最后的妥协,“你要去可以,但是,从现在开始,本公子便是你的贴身护卫,你去哪里,本公子去哪里。”
“我……”
云倾挽话未出口,就被玉流枫打断,“你要是不答应,那师兄我只能用强了,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许去,你娘我会帮你救出来,那个狗屁皇子要是纠缠不休,我暗网也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玉流枫的强硬云倾挽第一次见识,他甚至把自己的底牌都亮了出来。
没错,他就是无人知深浅的暗网的主子。
这些年来,云倾挽用的人都来自暗网,但是,就连她都不知道暗网的底细。
玉流枫这个暗网之王的能量究竟多大,也没有人知晓。
云倾挽只能妥协,“那……你跟着我?”
“好。”玉流枫深吸一口气,松开她来,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那个狗屁皇子要是敢碰你一下,本公子就剁了他的手。”
云倾挽扁了扁嘴,却笑了出来,“师兄真霸道。”
笑着,眼泪就滚落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玉流枫又哄着,“你说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去见天极三皇子。”云倾挽擦干眼泪,举步回到房间,开始洗漱,换了身衣裳。
白衣如雪,素面如玉,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比男子更俊美,比女子更雅致,真是……世间独此一人。
玉流枫看的心动,又一想她这模样要给那个死断袖看,就憋了一肚子的郁闷。
他易了容,把自己弄成了很普通的模样,甚至还有点丑,脸上爬着三四个麻子——
想他自己,也是绝世俊美的风流美男子,他可不想也被那个死变态盯上。
不光如此,脸色也不好看,大写的不高兴。
云倾挽见了,忍不住的笑,“师兄,这样丑化自己,你也舍得。”
“哼,他有什么资格见到本公子的真容!换我是你,我也把自己弄成丑八怪,好恶心死他!”玉流枫一想到会被一个断袖盯上,就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倾挽竟是觉得他这样有些可爱,一时间心中感动,认真道,“谢谢师兄了。”
“走吧。”玉流枫转身离开云烟楼,边走边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侍卫,你随便叫什么都成。”
“叫……景枫吧?”云倾挽眨眨眼,询问他的意见。
“还以为你要给我起个‘小玉子”什么的。”玉流枫难得的开玩笑啊,“若是那样,我就把司徒霆打成太监。”
云倾挽亦笑了笑,两人直奔城外竹林去。
他们两个都是高手,用轻功翻过城墙没什么问题,自然不需要去钻狗洞。
午后,两人来到了竹林中,云倾挽问玉流枫,“他们在哪里?”
“前面那竹楼,”玉流枫嗓音里满满的不乐意,“我虽然答应了让你来,但是你要离他远点。不然的话,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我知道了。”云倾挽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对他说。
玉流枫又傲娇的哼了一声,跟着她往那竹楼跟前去。
那天极三皇子是个断袖,他的侍卫自然非同寻常,看男子的眼神有些特别。
手外外面的几人一看到这边一个白衣少年走来,在郁郁葱葱的竹林当中,恍若神仙下凡,顿时惊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往这边看来,一人直接飞快上楼,边走边喊,“殿下!殿下!属下看到了一个绝色少年!”
“这都什么跟什么……”玉流枫远远听到这声音,低声吐槽。
转眼,两人已经到了楼下,一个侍从上前,惊喜的打量着云倾挽,“敢问公子来此处,是?”
“本公子乃药王谷少主容卿,来找三皇子殿下,不知三殿下可有时间?”云倾挽负手而立,风骨天成。
还未等那侍卫说话,楼上便传来一个带着几分迫切的嗓音,“有!公子来访,是本殿的荣幸,任何时候都有时间!”
天极三皇子昨晚见了画像,便觉得身边带的两个少年都难以下咽,这一夜不知做了多少梦,谁曾想今日那画中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他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嗓音都颤了起来。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飞快下楼来,道,“公子楼上请。”
玉流枫看着他殷切的模样,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成个太监。
云倾挽见天极三皇子这态度,便知道自己成功的可能性接近八i九分,但同时又觉得头疼。
她笑了笑,道,“多谢三殿下。”
说着,看向旁边的玉流枫,道,“这是本公子的兄长,容景枫。”
玉流枫闻言,心头猝不及防涌上一股暖意,差点红了眼眶。
他和云倾挽说好是来当侍卫的,可最终,她却还是冠以兄长之名。
以他的聪明,又怎会不知她这是怕天极三皇子为难他?
天极三皇子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云倾挽身上,哪有时间去看玉流枫这个“丑八怪?”
他象征性的道,“原来是景枫公子……两位楼上请。”
此时,远处突然跑来一人,道,“三殿下,大楚二皇子差人来问您何时进城?”
一瞬间,天极三皇子的表情僵住了。
昨夜司徒明拿着容卿的画像前来找他,换他出面相帮,可是现在容卿自己都找来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和那司徒明纠缠不休,岂不是叫容卿误会?
反倒不美?
这么一想,他黑了脸,道,“本殿何时进城,还需要向他汇报吗!”
云倾挽把他的表情收在眼底,拦了一下,笑,“三殿下,不如……就应了那二皇子?反正殿下都是要进城的,有人伺候着,也不是坏事。”
第319章 似曾相识的容颜,色痞与私心
第319章 似曾相识的容颜,色痞与私心
第319章 似曾相识的容颜,色痞与私心
三皇子一愣,扭头看向云倾挽,有些惊讶,眼底还藏着一丝丝微妙的探究,却并不深邃,扬眉道,“容公子不介意?本殿听说,公子和司徒明水火不容。”
“是啊,水火不容。”云倾挽笑着,眼底闪过一抹深思:此人当真如传言那般纨绔不堪吗?
心下虽有疑惑,但她表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看着他那有几分邪痞好i色的眉眼,笑,“所以,三殿下就帮帮我,姑且站在他那边如何?”她眨了眨眼,顿时万种风情,顿时看直了天极三皇子的眼。
玉流枫已经在内心深处把他的眼睛挖掉了无数次。
天极三皇子表现出来的那种色,简直令人难以忍受,他几乎不能理解云倾挽竟然还能够和他和颜悦色的说话。
这简直不符合云倾挽的性格。
他在心里碎碎念着: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个变态变成瞎太监。
三皇子被那少年皎月般的笑意晃花了眼,连连点头,转身又道,“告诉司徒明,本殿明日晚上进城。”
他似乎真的被容卿迷了心智,容卿说什么他都听。
“多谢三殿下成全。”云倾挽行了个礼,心头藏着些许诧异,这天极三皇子也太好说话了。
是因为真的色,还是别的缘故?
云倾挽思忖着,举步往楼上去,“听闻三殿下乃风雅之人,本公子路过这儿,忍不住好奇,便来讨杯水喝,不知殿下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天极三皇子看着她,心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火,别样的热切和殷勤。
他从未见过如此风姿的少年。
简直如同天上皎月,白梨生花,纤尘不染,和他梦中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若是能把他带回凰都,让他永伴身侧,那该是……多么温馨的一件事情?
昨夜见到画像,他几乎彻夜未眠,此时见到真人,他已经忘乎所以。
以至于,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已经迷失了心智的色棍一样,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毫无风骨。
他似乎,已经把司徒明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这模样,惹的玉流枫想要杀人,也叫之前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也如见了鬼一般:那容卿的确是个绝色,但是萧跃也不是没见过美男子,他至于这样吗?
云倾挽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三皇子这种反应,对她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一局,在某种程度上,被她轻巧的破掉了。
但云倾挽却并不开心,因为他也把自己暴露在了明面上,以后天极三皇子的纠缠,她将很难躲得过去。这样一来,她也就不能在频繁的去找司徒霆,避免被天极三皇子的人发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而且,从此容卿和霆王妃之间的自由转换,也就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这些都是危机,但是为了阻止三皇子插手她对付司徒明和云泓的事情,这些危险她都必须要承受。
云倾挽进屋,在椅子上坐下来。
三皇子招呼近侍琴心去斟茶,琴心在看向云倾挽的时候,眼底情不自禁的闪过浓烈而隐忍嫉恨,虽然极力隐藏,却还是被云倾挽看的一清二楚。
她略带轻嘲的笑了一声,而后看向三皇子,道,“你家美人儿似乎吃醋了呢。”
天极三皇子萧跃,论相貌虽不算是惊艳,但也绝对算得上俊美。
毕竟,有天极皇室的血脉基因在那里,只是不知为何,云倾挽从他的相貌上,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似曾相识。
熟悉,却又毫无头绪。
而三皇子的回应,却叫她有些招架不住,他十分诚挚的道,“若是有了公子你,他们皆是浮尘,本殿会洁身自好。”
“……”云倾挽无言以对,两人一瞬间陷入僵局。
琴心把茶送上来时,云倾挽说了声谢谢,而后这才打破刚刚那句话引发的古怪气氛,道,“多谢三皇子款待,不过……天极皇室远在千里之外,楚国不过是小小的王国,一个王国帝王的寿宴,怎值得三殿下亲自跑一趟?”
“听闻楚都有美人,本殿心向往之,所以就来了。”三皇子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说的每个字都意有所指,在不停的表达自己对她的向往。
云倾挽闻言,回敬了一句,“殿下本就是极其俊美,还哪里用得着寻美人?”
萧跃的话,她不相信。
虽然他恨不得表现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心悦于她。但是云倾挽自己也好歹爱上了一人,知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绝不是萧跃这样。
但她也不戳破,只管顺着萧跃的话往下走,同时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方向去,但萧跃好似对她的称赞十分受用,立即道,“当真?”
他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身子前倾等着她的回答。
“自然当真,”云倾挽笑了笑,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萧跃的反应,的确够色,够纨绔,可要说他是个纨绔的色痞吧,云倾挽又从他一言一行之间,感觉到了一点点微妙的不同寻常的东西,只是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姑且不将他只当成一个色痞来对待,切入正题,道,“殿下和司徒明……看上去相熟?他来找过殿下?”
她低头喝茶,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萧跃立即辩解,道,“他是来找过本殿,但是相熟?”他轻哼一声,突然之间的冷傲,凉凉道,“他却还不配和本殿相熟。”
萧跃此言一出,那琴心却不知哪里吃错了药,竟是踟蹰道,“殿下,您……昨晚不是答应了他……”
“闭嘴!”萧跃脸色一寒,白了琴心一眼,突然好似生气了,“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琴心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云倾挽,之后告退。
这主仆两人的互动云倾挽收在眼底,便知道昨晚萧跃肯定答应了司徒明什么,但却临时变卦了。而那琴心,却应当是个真的断袖,看到他之后,大概是吃醋了,所以这才出言挑拨。
但是这飞醋吃的着实没必要。
毕竟,她对萧跃真是……一点那方面的感觉都没有。
况且,她是个女子,萧跃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断袖。
云倾挽心中一动,抬头再次看向萧跃,而不等她说话,萧跃已经主动解释道,“昨夜司徒明的确来过,说容公子正是楚帝的御用太医,让本殿问楚帝要了容公子……”
第320章 他一定要带走容卿!
第320章 他一定要带走容卿!
第320章 他一定要带走容卿!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云倾挽的表情。
其实,他也叫人了解了一番,容卿虽然只是个江湖人,但却以一己之力撬动了大楚朝政,几乎把司徒明逼上了梁山,所以司徒明才求到了他这里来。
他也想知道容卿究竟想要什么,对此又是什么态度。
云倾挽闻言抬眸,看向萧跃,眼底神色令人捉摸不透,“那三殿下是打算问楚帝要了本公子了?”
她说这话时,嗓音清雅,眉眼之间有种别样的风情流转,肆意风流却又不容亵渎,看的萧跃心头直跳,萧跃的目光灼灼黏在她脸上,嗓音都沾染了几分虚幻,“若本殿问楚帝要你,公子可愿跟了本殿?”
云倾挽心中微微一僵,强行把波动的情绪压了回去,抬眸笑道,“三殿下若是要人,本公子岂敢不从?
况且,本公子对天极皇室向往已久,听说皇宫下面藏有凤凰真火……”
她抬眸,亦目光灼灼看向三皇子,“你也知道,容卿乃炼药之人,对火焰的向往,是什么都挡不住的。”
“除此之外,你……就难道没有一点点因为本殿么?”她有所求,这对萧跃而言是个好消息,可只是因为凤凰之火而想去天极凰都,那就让他有点伤心了。
云倾挽本就在套路他,又哪里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于是,道,“自然是有三殿下的缘故的,若是换了旁人来,即便是想要那凤凰之火,本公子也不去的。”
这般说着,心下又道,“若是换了旁人来,本公子依旧会去,而我想要的,并非什么凤凰之火……你们既然强人所难,那本公子就让你们拿天极皇族的至宝山河樽来换!”
本来,在决定前来见萧跃的时候,她的确只是想要解了眼下司徒明布下的困局。
但是路上走着走着,她的想法就成熟了。
天极皇室插手楚都的事情,强迫她前往凰都,那么,她就会让他们知道得罪了她的下场!明面上,她和药王谷的确不是天极皇室的对手,但是暗地里,鹿死谁手尚未何止。
想要带她却天极皇室没问题,但是,天极皇室能否供的下她,却另当别论!
而且,在看到萧跃的那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点点私心……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锐芒,缓缓抬眸,看向萧跃,“这个回答,三殿下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萧跃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云倾挽的肩膀,玉流枫身上顿时涌起了杀气。
萧跃一愣,收敛了笑意看向玉流枫。
云倾挽不着痕迹的按住玉流枫的手,笑着看向萧跃,道,“年幼的时候,我曾被人哄骗,有人就这样拍了拍我的肩膀,结果我却身中奇毒,半月不醒。
家兄后怕,从此不许别人随意碰我,这只是他的本能反应,还请三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云倾挽借着这件事情,又道,“等日后大家熟悉了,家兄知道三殿下不会伤我,便不会在排斥殿下了。”
她说着,转身看了一眼玉流枫,极为诚挚的道,“容卿幼年失去双亲,全凭家兄一手拉扯长大,长兄如父……”她冲萧跃见了个礼,“还请三殿下多多包涵。”
玉流枫闻言,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而萧跃听了,则赶紧道,“不打紧不打紧的。
本殿自然不会对容卿存有敌意,改日到了楚帝的寿宴上,也不会再问楚帝要人了,只要容卿和本殿保持来往,莫要生分了本殿变成。
本殿会在楚都逗留些日子,然后再回凰都。不知本殿回去的时候,容卿可愿随本殿一起回去?”
他狐疑的眼神从“丑不拉几”的玉流枫脸上扫过,心下怀疑云倾挽这番话的真实性的同时,压根就没理会玉流枫,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云倾挽。
“自然,”云倾挽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容卿需要殿下帮忙。”
“哦?”萧跃一愣,殷勤道,“你说,别说是一件,只要是容卿所求,十件都没问题。”
萧跃的确想要把她带回凰都去。
这会儿,正是献殷勤的好时候,他怎会错过?
却不料,云倾挽竟是道,“三殿下暂且就按照司徒明的安排去走,只要在关键的时候,站在容卿这边,容卿便心满意足了。实不相瞒,容卿帮楚帝,也是有些私心的。”
“难不成,容卿想要在楚都做官?你完全可以跟随本殿去凰都,本殿会举荐你……”萧跃迫切道。
云倾挽摇摇头,“非也,实乃楚帝对我有恩,容卿是知恩图报之人,所以才留在此处。而眼下,那司徒明与云泓谋反,并且还勾结人偶师,实在是太过危险。
而如今,他们又打算抢夺兵符……”
云倾挽看向萧跃,似乎有些急切,伸手拉了下萧跃的衣袖,道,“三殿下,我需要你帮我。”
顿时,一股奇异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腾起。
那种古怪的共鸣,几乎刹那之间将他们两个人和其余人隔离了开来。
云倾挽自己,都怔忪了一瞬。
“……”萧跃看着她纤长的指,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嗓音都有些不正常了,“容卿,你说……”
“司徒明一事,我希望殿下帮我给他们定罪。楚帝寿宴之后,我会拿到所有证据,但是云泓和司徒明势力盘根错节……”云倾挽看向他的眉眼,下意识的将他的衣袖拽紧了些,认真道,“殿下是帝国皇室,对王国之臣有定罪的权力。”
她的嗓音,在萧跃的脑海中恍惚,萧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要从楚都带走容卿,一定要带走他!
他要把他带回去,禀明父皇母后,要让他做他的妃子。
他自视甚高,好不容易遇上能配得上成为他的王妃,和他白首偕老的人,他不愿意放手。
以他现在的处境,也唯有做他的正妃,他才有理由护得住他……
他怔怔的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事成之后,你也要跟我回去。”
他暂时还没有说要容卿做他王妃的事情。
他忍住了自己,决心要好好的对待一个人,尽量避免强取豪夺和走太多歪路。
他这种反应,简直看呆了身边的几个侍卫。
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殿下对一个人如此纵容和有耐心。
云倾挽松开他的衣袖,点了点头,“好。”
这一次,她回答的比较干脆。
玉流枫恨不得立即带云倾挽离开这里。
第321章 这画中人,像不像她?
第321章 这画中人,像不像她?
第321章 这画中人,像不像她?
但是,想到云倾挽的亲娘还在楚帝那里,他又不得不为她着想,只好强忍着。
云倾挽起身来,道,“那……我们改日再会?眼下事情繁多,还请殿下见谅。”
“好,本殿送你出去。”萧跃并未阻拦,只要容卿对他不排斥,又答应了他一起去天极凰都,他们就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相对于最初的好i色,他反倒显得沉稳了许多。
这一点,也让云倾挽刮目相看,离开的时候,很认真的做了告辞之礼。
玉流枫气不过,回去的路上不禁吐槽,“你干嘛对他那么尊重?居然还答应要和他去凰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云倾挽叹息一声,转身看向玉流枫,“师兄,难道你没发现,那萧跃眉眼之间和我有几分相似么?”
玉流枫蓦地怔住,“你的意思是……”
“他和我虽然有几分相似,但是若不仔细看,也是瞧不出来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天极三皇子,我是小小楚国的江湖人,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只是隐约几分相似,什么也证明不了,甚至旁人根本留意不到。”
云倾挽眼底闪过浓烈的疑惑,道,“但是,我见过我娘的样子,自然就知道这份相似不简单。
这个萧跃,和我只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可是他和我娘,却很像很像了。”
“你怀疑你娘来自天极皇室?”玉流枫这下明白云倾挽为何对萧跃最后失去了很强的敌意了。
因为,这件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有可能,云倾挽身上,和萧跃流着一样的血。
云倾挽点点头,“我只是怀疑,暂时还不确定。所以,我得去天极皇族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娘在楚帝的地宫不肯出来,她背后肯定还藏着大事儿。”
玉流枫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转念又紧张起来,“如果你娘真的来自天极皇室,那你回到天极皇室也是迟早的事情,而你和萧跃之间,可能还有血缘关系,你又是个姑娘,萧跃迟早会明白你不是他想要的人。
这对你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
如果你娘真的和萧跃长得像,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你娘和萧跃都共同继承了一个人的血脉,所以,你娘应该是天极的公主,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流落到了小小的王国当中,还受尽欺辱,如今更是屈居于楚帝身边不肯离开,这背后就令人深思了。
二是,你和萧跃是真正的兄妹,而你娘则是……天极帝的女人之一,只是因为某件事情你娘怀着你离开了天极皇室。这样一来,她当然不敢出去。”
玉流枫越说越心惊,“而天极三皇子这些年来不务正业,完全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喜好男i色不说,还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天极皇室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来楚都,有可能只是游手好闲,凑个热闹。”
玉流枫看向云倾挽,说出了自己最为可怕的猜测,“也有可能,他本就是来寻你娘,或者找你的。”
玉流枫能想到的,云倾挽当然能想到。
她点点头,“所以,我在见到萧跃的那一瞬间,就对他……打消了些许敌意。”顿了顿,她又坚定的道,“我要去凰都,我想知道我娘究竟是不是来自天极皇室,又为何离开。”
我还想知道,我爹究竟是谁。
云倾挽垂眸,脑海里回放着云泓对她的种种,难免悲伤。
若是生父在侧,她和眀澜夫人又怎会过的如此坎坷……
玉流枫看着她的样子,无声的环住了她的肩头。
而此时,后方竹林当中,萧跃身边出现了一个嬷嬷,萧跃把云倾挽的画像展开来,给她看,“嬷嬷,你觉得这画中人,像不像是她?”
他的眼眶微红,脸上的纨绔好i色表情收敛殆尽,相反的,一种别样的难过和隐忍呈现出来。
那嬷嬷打量着画中人,僵了一瞬,失声道,“像!像极了她!只是这画中人是个少年,她当年是个姑娘,但是这神韵,这眼角眉梢的风情,却是极其相似的!”
萧跃负手而立,沉默许久,这才道,“余阅也在楚都,他必定也是为了她而来。
有可能,还是为了这画中少年而来。
昨夜,他把此人画像交给本殿,表面上看似是为了帮司徒明,但实际上恐怕是试探于我。”
嬷嬷一惊,“所以,昨夜殿下才顺着那司徒明抛出的饵,打算将这少年直接带回凰都?”
萧跃的回答却叫嬷嬷怔忪,他很认真的道,“本殿需要一个妃子,而且,他若是回去,也只能做本殿的妃子……况且,他余阅能装的天衣无缝,就以为本殿不会吗?
本殿好龙阳的事情,传的天下皆知。
如今,遇上如此绝色,本殿若是不惊天动地的心动一番,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嬷嬷没听懂,但萧跃也没解释,轻哼一声,转身去午休。
嬷嬷在身后问,“殿下,用叫琴心公子过来伺候吗?”
“多一个捏脚的,也好。”他没回头,只是道,“嬷嬷,把画像烧了,不许再叫任何人看到。”
“喏。”嬷嬷应了一声,点燃了火。
萧跃回到床边坐下,从怀中拿出一只绣着火凤的手帕来,眼眶越发的红,低喃,“二十年了……”
……
一会儿,琴心着白衣而来,出现在萧跃跟前,半跪着,一边帮他捏着腿,一边低声的道,“殿下,您……是不是已经打算将那容卿带回王府了?”
“嗯。”萧跃点点头,看着眼前微微有些沉郁的少年,丝毫不怕他伤心的道,“本殿如今已经成年,是该娶妃了。”
这话,一字一句敲打在琴心心里,像是落下了一把把的尖刀,刺的他格外疼。
他沉吟着,道,“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未必会答应,还有殿下的母妃云妃娘娘,也必定不许殿下娶一个男子在府上当正妃。”
他从未想过,这本是他自己迈不过去的坎儿和憎恨的东西,有朝一日却被他自己用来为难别人。
一如他从未想过萧跃会生出立男妃的想法一样。
第322章 余先生的目的,扑朔迷I离
第322章 余先生的目的,扑朔迷i离
第322章 余先生的目的,扑朔迷i离
他原本以为,萧跃最后会架不住皇帝和皇后以及云妃的压力,娶一个女子为妃。
而萧跃本人是个断袖,那这正妃就是个摆设,他琴心跟了他这么多年,才该是他心头最重要的人。
可谁曾想,半路竟然杀出一个容卿来!
萧跃见了他,简直如同狼见了羊,那口水哗啦啦的往下流,这也就罢了,他竟然还生了想要容卿做他正妃的心思,这又是何等的可怕?
他见过那容卿,果真是天人之姿。
这样的人要是入主萧跃的后院,萧跃心里哪里还会有他的位置?
一时间,琴心完全不能冷静了。
他的脸色格外难看。
萧跃看着他,却只是一个劲儿的表达对容卿的势在必得,道,“他们若是不同意,本殿便和天极皇族断绝关系,随那容卿去药王谷,天大地大做一对神仙眷侣!”
他得意的轻哼一声,“如今,能得容卿倾心相待,本殿已经心满意足。”
琴心一张脸皱成一团,“殿下当真对太子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太子又如何?有朝一日成了我父皇那样,岂不是如笼中困兽?哪儿都不能去,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他突然一脸寂寥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本殿不跟你说,跟你说你也不懂!”
说着,竟是一扭身闭上了眼睛。
琴心垂眸给他捏腿,心事重重。
……
因为司徒瑾的中毒,司徒明今日不得已去迎接使臣,余先生跟在他的左右,两人低声交谈着,脸色并不好看。
“我母妃那边传来消息,说那梁晨曦一进宫就被皇后从辛者库带去冷凤栖宫,之后,又被父皇叫人带走,如今我们再想要杀人灭口,怕是难于登天。”
司徒明的嗓音极为低沉,从胸腔里透出一股子沉闷压抑来,又道,“云泓那边,至今还不能取得任何联系。再这样下去,父皇拿到我们的证据,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转身看向余阅,“眼下,梁晨曦已经落到了父皇手上,祁县那边,我们是否需要做点什么?”余先生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咱们再做什么表忠心恐怕都于事无补了,殿下要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是……”司徒明揉了揉眉心,“一切的关键,还是在兵符上面。
不过幸好天极三皇子站在咱们这边,总算让本殿安心一些了。”
两人正说着话,被打发去城外竹林的人回来了,道,“殿下,天极三皇子那边回话说,明天晚上进城。”
司徒明心下一喜,赶忙殷勤道,“你去,把扶摇楼最好的房间包下来,专供三皇子殿下玩乐。”
这扶摇楼的小倌儿,可是楚都一绝。
天极三皇子好那一口,司徒明自然也要投其所好。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闯入了一个接一个的盲点。
比如,天极三皇子当真如外面所言,是个断袖吗?又比如,天极三皇子真的会站在他这边吗?
再比如,扶摇楼究竟是谁的地盘?
时间太紧,局面危机,乱象横生正在干扰着司徒明的判断,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思想太多了。
那人离开之后,司徒明这才深吸一口气,看向城门口方向,道,“今天下午使臣入京,城门的戒严总算是没有了,如此,我们行动也就更加方便一些。
那之前被傅国怀派出去的刺客,应该也暂时安全了。
只可惜,拿不到云泓的手令,我们无法调动他笼络的那些人和他圈养的私兵,真是叫人头疼。”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又百般郁闷的道,“原本以为,他会成为本殿最大的助力,谁知道最后,竟成了本殿最大的掣肘。”
云泓一无是处,但却知道他太多的秘密。
以至于,这节骨眼儿上,他还得考虑怎么把人从天牢里弄出来,真是晦气。
余先生闻言,扭头问他,“殿下可探清楚那云倾卿的底蕴了?”
司徒明摇摇头,“这个女人异常狡猾,十分难对付,本殿只能徐徐图之,先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恐怕才有结果。”
余先生点点头,“殿下说的是,女人都是一样的。
只要爱上了一个男人,总会失去所有的理智,不顾一切,仿佛脑子白长了一样……”他说这话时,眼底好似藏着一段深远的过往。
只是,司徒明看不透在那段过往当中,余阅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罢了。
此时,宁逐飞快前来,道,“殿下,陈国、梁国,以及越国的使臣都到了城外!”
“走!”司徒宁看了一眼余先生,扭头对礼部众人道。
礼部尚书赶紧跟上,一脸的狗腿。
司徒明却没心情给他好脸色。
这迎接使臣的事情,本来是推给了司徒瑾的,可司徒瑾突然中毒,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这下倒好,一旦兵符失窃,无论兵符在不在他这里,楚帝首先怀疑的就是他。一点缓冲都没了!
如此一来,司徒明就只能破釜沉舟,竭尽全力夺取兵符,一旦出事,直接造反了。
走到这一步,司徒明要是高兴才奇怪。
而余阅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昨夜萧跃见到容卿那画像时的反应。
他仔细的观察过萧跃。
原本以为,萧跃见到画像,会有些惊讶,而后刨根问底,却不料他只是表现出了强烈的渴望和占有欲……
可若只是这样的话,萧跃来楚都干什么?
这他就有些看不透了。
本来,他还在怀疑容卿是不是真的和眀澜夫人有关系,可被萧跃这么一搅和,他去而有些说不准了。
毕竟,容卿是个少年,即便是和眀澜夫人有些相似,总也有些违和。
余阅叹息一声,只好把目标又转移到司徒明身上。
唯有司徒明登基,楚帝成为阶下囚,他才有机会从楚帝的嘴巴里问出眀澜夫人的下落……三年之期要到了,他要是再找不到她的孩子,他余阅这辈子,也就要走到头了。
而且他心有疑虑:
从白凤之晶的感应来看,眀澜生的那个孩子应该就在楚都——当然,他知道云倾挽就是眀澜夫人的女儿,但是他确认过,云倾挽不是她要找的人。
因为,当他带着玉佩来到云倾挽跟前的时候,玉佩并没有发出任何感应。
所以,他才怀疑上了容卿。
但是,容卿武功太高,他虽然来自上层帝国,修为却很一般,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于是这才去试探萧跃。
可萧跃的反应,却越发叫他感到扑朔迷i离……
第323章 王妃还没回来吗?
第323章 王妃还没回来吗?
第323章 王妃还没回来吗?
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容卿和云倾挽,都不是白凤血脉的传承者吗?
余阅一阵恍惚,心不在焉的跟着司徒明往城外走,司徒明接下来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楚。
云倾挽回到云烟楼,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街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进宫一趟。
“师兄,我要进宫去见一见我娘,你……”还要跟着吗?
她转身看向玉流枫,道,“进宫的话,是没有危险的,师兄不用太担心。”说着,冲他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
看上去很甜。
也很珍重。
玉流枫叹息一声,终究拿她没办法,道,“那你注意安全,外面的事情,我帮你留意着。”
“好。”云倾挽看了一眼楼下,现在值得留意的,不过就是使臣而已,那些使臣的资料昨日玉流枫就已经给她了,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眼下只需要等楚帝寿宴就是了。
她举步正要离开,结果冷不丁的,却看到明王府的侍卫直奔扶风楼去了。
顿时,心生好奇,“怪了,司徒明的人怎么跑去对面了?我去看看。”
云倾挽丢下一句话,飞快往扶风楼那边掠去。
她有些担忧。
扶风楼是司徒霆的地方,这个时候,司徒明的人去扶风楼,是去找小倌儿还是……发现了什么?
云倾挽从扶风楼三层的露台上翻过去,进屋贴在了门板上,听着下面的动静。
很快,下方传来那人的嗓音,很是傲慢的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这扶风楼我家殿下包了,我告诉你们,明晚开始,住在这里的将是天极三皇子,就连我家殿下都惹不起的人物!你们可仔细着点自己的脑袋!”
云倾挽闻言,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的离开扶风楼,直奔皇宫去了。
司徒明可真会办事情的,萧跃好男风,他就直接把人接到这地方来?
只是,不知那萧跃和自己到底有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也不知道眀澜夫人知道他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云倾挽一路胡思乱想着,在路过霆王府的时候,情不自禁停留了一瞬。
如今,她被天极帝国的人盯上,恐怕不太适合再出现在霆王府了。
到时候,王妃也不见了,容卿也不见了,不知司徒霆作何感想?
云倾挽知道自己的决定必然伤到他,但却别无选择。
暂时的消失,总比把他拉下水的强。
深吸一口气,她压下想要进去找他的冲动,转身往皇宫去。
霆王府。
司徒霆还在等着容卿的消息,频频往门外看去。
这一转眼,已经两个多时辰过去,快到黄昏了,却依旧不见容卿的影子,他有些着急了,豁然起身,“本王去找玉流枫!”
“王爷,你还是再等一等吧,”玄戈拦住了他,“正是使臣进京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礼部和司徒明的人,你这一出去,万一被人看到,哪怕是捕风捉影,都有可能……坏了你和容公子精心布置的局面。”
司徒霆闻言面色一沉,却无言以对。
他担心自己这贸然行动,反而被人抓住把柄,直接把容卿送上绝路。
毕竟,容卿和他有关系这本身就是一个足以杀头的罪名。
司徒霆揉了揉眉心,强压下内心深处的担忧和心焦,道,“让暗卫紧密关注外面的事情,随时禀报……尤其是和容卿有关的消息。”
“好。”玄戈点点头,转身去安排。
司徒霆看着外面逐渐降临的暮色,心中难安,低声问旁边的元景,“王妃还没回来吗?”
元景摇摇头,“没有。杜若和连翘也出去了。”
紧接着,屋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司徒霆和元景,此时都在想云倾挽做什么去了,她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而且,有很多设想在脑海里萦绕着,根本经不起推敲。
许久之后,元景这才试探的问道,“王爷,眼下天极三皇子来楚都,又和二殿下已经见了面……若是他开口向皇上要人,咱们该怎么办?”
到底,要不要替容卿出头?
替容卿出头,就是置家国天下骨肉至亲与不顾。相对于天极皇室而言,大楚皇族实在太弱小了。
司徒霆若是因此和天极皇室对着干,无疑等于以卵击石。
但是按照元景对司徒霆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服软低头的人。
只是,这个死局到底怎么解开?
元景难免忧心忡忡,潜意识当中希望司徒霆的回答让他安心一些。
但司徒霆却没接话,只是眯眼看着远天,眼神越来越锋锐,越来越幽暗。
许久之后,这才道,“你去城外的庄子上,把本王七年前存在那里的东西带回来,本王要用。”
“是。”元景愣了半晌,这才回神,告退离开。
他其实还有话想问,但却忍住了。
但是司徒霆的表现让他明白,如果天极三皇子真的盯上了容卿,司徒霆恐怕不会坐以待毙。
他的决定,或许就和眼下他要他去拿的东西有关系……
……
转眼,暮色降临,将楚都勾勒成厚重的轮廓,多了几分庄严和肃穆,次第亮起的灯火又把这里点缀成一座纸醉金迷之城。
这里,权利与欲i望交织,魑魅魍魉横行,尔虞我诈汇集,表面上的繁华之下,掩藏了多少暗河,没有人数的清楚。
此时,司徒明正在宴请家使臣。
既然无法摆脱嫌疑,就不如索性和他们走的近一些,也好让他们在关键的时候助一臂之力。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司徒明已经明白,自己和皇帝之间只能是鱼死网破的局面,再无缓和的余地了。
楚都对他的猜忌,已经达到了巅峰。
既然已经没有缓和的可能,那就不如放手大干一场。
司徒明彻底放飞了自己,在使臣当中把自己的野心表达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此刻,云倾挽随着元公公,正往御书房方向而去。
因为太子中毒的事情,楚帝的情绪不好,元公公自然笑不出来,低声道,“今儿个早上,太子缺席,陛下只好叫二殿下去负责招待使臣的事情……
陛下抱恙这么多年,邻国那些人早就对我大楚虎视眈眈,如今来的这些人,又岂能是善茬?”
元公公叹息一声,“唉!杂家真的担心二殿下和这些人串通一气,伤了陛下啊!”
云倾挽听着,问道,“陛下人在哪儿?”
第324章 朕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第324章 朕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第324章 朕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皇上在地宫……每当心绪不宁的时候,他总是喜欢静静的看着眀澜夫人礼佛,多年如一日。”元公公看向前方黑沉沉的宫殿,心头也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云倾挽闻言,道,“带我去见陛下。”
“公子能来,陛下定然十分高兴。”元公公有些欣喜,带着她进了御书房,直接往地宫去了。
绕过暗道,云倾挽看到了下方的楚帝和眀澜夫人。
眀澜夫人正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眸紧闭,端坐如菩萨。
楚都就坐在她旁边不远处的桌边,静静地看着她,一如看着菩萨。
没有人说话,沉香的味道带来丝丝暖意,却又有些压抑。
云倾挽放轻了脚步,拾级而下,来到楚帝面前,抱拳,“容卿见过陛下。”而后,转身对眀澜夫人拱手,“见过夫人。”
此时见到容卿,楚帝又惊又喜,赶忙招呼他,“来来来,坐!”
云倾挽坐下之后,他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云倾挽叹息一声,看了一眼眀澜夫人,道,“实不相瞒,我今日进宫,是来找夫人的。有件事情,我得跟她确认一下……”
她说着,见楚帝有些不解,解释道,“天极三皇子来了楚都,二殿下安排他明晚入住扶风楼……这个天极三皇子萧跃,长得和我三分相似,而我眉眼之间又像夫人,所以……”
楚帝闻言,震惊的瞪大眼睛,“所以,你怀疑夫人和天极皇室有关?”
而此时,闭目礼佛的眀澜夫人也睁开了眼睛,怔怔的抬眸看着他菩萨。
半晌,才叹息一声,心下暗道,“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楚帝听见她的叹气声,愕然的看着她,低唤一声,“眀澜……”莫非她真的和天极皇室有关系不成?
眀澜夫人起身来,认真的看向云倾挽,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好上前来,铺开宣纸,在上面写,“我的确和天极皇室有些关系,只是你说的那三皇子……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妃子所出。”
“……”云倾挽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那这样的话,她身上岂不是流淌着天极皇室的血脉?
她想了想,不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的道,“那……这样的话,此次天极三皇子前来,是否有可能带走霆王妃?毕竟,霆王妃是夫人的女儿,也算是天极皇室的血脉……”
眀澜夫人摇摇头,抿唇半晌,似乎有难言之隐。
许久之后,这才又落笔,“此事我说不好,我失去了十多年前的某一段记忆,不知道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我离开皇室……实际上,就连我自己是天极皇室之人,我也只是模糊印象,并不能记起太多的事情来。”
她写着,忽而想起什么来,蓦地加快书写速度,字迹都潦草了起来,“容公子,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务必帮忙!”写完,直接朝着云倾挽福身。
“夫人请说。”云倾挽赶忙扶住她。
虽然不能相认,但她是自己的生母,云倾挽又岂能让她给自己行礼?
她扶着眀澜夫人坐下,认真的看向她,“夫人吩咐,容卿必当全力以赴。”
眀澜夫人感激的看了一眼他,又难免想到自己的女儿,眼底情不自禁染上温柔慈爱来,又飞快写道,“请公子设法带走我的女儿,千万不要让她和天极三皇子碰面。”
“这是为何?”云倾挽一惊,她都不敢告诉眀澜夫人,自己已经和三皇子交过一次手了!
就听眀澜夫人叹息一声,继续落笔,“过往之事我虽记不清楚,但既然我已经沦落至此,那当年发生的事情,就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也许皇室还有人心中在乎我,但肯定也有人恨不得让我去死。
那孩子长得和我相似,虽然脸上有道伤疤,但却也遮掩不住,再加上……楚都也有些人知道我的底细,我怕她卷入未知的危险和漩涡……”
她写到此处,楚帝也有些担心,道,“可容卿也和你面容相似……”
“所以,容公子也尽量避着点他们吧。”眀澜夫人又写了一句,而后歉意的看了眼云倾挽和楚帝,继续落笔,“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是诚挚的,但是楚帝和云倾挽却觉得见外。
楚帝赶紧道,“你这是哪里话?能护你一程,是朕此生的荣幸。”
云倾挽见状,看了楚帝一眼,两人目光相撞,楚帝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起身道,“外面的事情有我和容卿,你且在此好好休息,我们先上去。”
眀澜夫人闻言,轻轻点头。
只是,那双平静的眸子里,多少起了波澜。
云倾挽见状有些不忍,在楼梯口转身道,“夫人也不必过于担心,外面的事情,我会帮陛下一起处理好的。”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霆王妃也不会有事的。”
眀澜夫人连连点头,眼底满是恳切。
楚帝已经上去,云倾挽不好再逗留,又深深看了一眼眀澜夫人之后,这才离开。
到了御书房,楚帝赶忙问云倾挽,“到底什么回事?”
“二皇子把我的画像给了天极三皇子,天极三皇子可能会在陛下的寿宴上问陛下要人,陛下要有心理准备。”云倾挽直言相告,“我去会了会那三皇子,却发现他和夫人眉眼相似,于是这才起了疑心。”
楚帝心下一惊,蓦地攥住云倾挽的手腕,“容卿,朕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那三皇子想要你,未必就是天极皇室的意思,那朕自然也忤逆得了!”
楚帝已经进退两难,他知道忤逆天极三皇子是什么后果。
楚帝说的没错,萧跃未必真的能够代替天极皇室,但是如果他忤逆了萧跃,那就是在扇天极皇室的耳光,挑战上层帝国的威严,事态立马就会严重起来。
再加上旁边的陈国、梁国等的虎视眈眈……
到时候,楚国危矣!
可,容卿是他的救命恩人,后来两人又义结金兰,如今怎可把他交出去?
楚帝心里别扭,做不出这事儿来。
他的反应叫云倾挽感动,她目光落在楚帝紧握着她手腕的手上,道,“陛下莫要冲动,你先听容卿把话说完。”
楚帝一愣,不由看向她,难道事情另有玄机?
第325章 容卿,朕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第325章 容卿,朕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第325章 容卿,朕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云倾挽感觉还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和楚帝交个底,免得到时候配合出现问题,弄的措手不及。
她把大概情况和楚帝说了说,道,“到时候,天极三皇子会提出要人,陛下只管答应了他。我已经与天极三皇子交涉过了,只要我答应跟着他去天极凰都,他就会确保兵符万无一失。
到时候,无论是咱们大楚内部的人,还是外面那些不安好心的都讨不了好。”
楚帝闻言心下一喜,转念又觉得对不起容卿,着急道,“那你……就这样牺牲掉自己?那天极三皇子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断袖,要是被他盯上了,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容卿,这件事情,你可要想清楚才行。
你为朕的江山社稷考虑,这份情意朕记在心上,但是你也要为自己考虑啊!”
楚帝的话,叫云倾挽感动,她眼眶微红,道,“容卿能得陛下倾心相待,便已经知足。天极三皇子尚且还好说话,他会在楚都逗留一段时间,等兵符到了陛下手上,容卿便前去霆王府给霆王治疗。
到时候,上有天极帝国皇室压着,内有霆王震慑,外邦应当不会再轻举妄动。
而陛下手握兵符,也足以掌控全局,容卿便安心了。”
这一番话,听得楚帝鼻子一酸,愣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红着眼眶看着她,许久才道,“容卿,你跟朕来,朕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云倾挽一愣,跟着他离开御书房,往国库走去。
云倾挽在半路上看到了丽妃,丽妃也瞧见了她。
两人的目光相撞的一瞬,云倾挽眯起了眸子,丽妃则恨不得杀了她,只是碍于楚帝,表现的极为隐忍。
因为离得远,丽妃只是远远给楚帝见礼,并未上前来。
因此,两人也就没有正面交锋。
等云倾挽和楚都离开之后,丽妃眯起了眼睛,招手叫身后的小太监过来,道,“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容卿此次进宫是何目的。”
那小太监闻言,一溜烟跑掉了。
此时,云倾挽和楚帝已经进了国库,但是国库的亏空也叫云倾挽惊讶,“陛下,这……”
楚帝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收上来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少,四处报灾,赈济银子倒是发出去不少。年复一年,就是这样了。”
云倾挽张了张嘴,愣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那些税银,该是被贪污或者挪作他用了。
“云泓一案落幕之后,情况可能会好转一些。”云倾挽只能这么安慰他。
“嗯,此事得徐徐图之。”楚帝点点头,“多亏了你拿到的那些证据,不然朕就算是想要处置云泓,也无法服众……来,这边来。”
楚帝说着,推开了一扇暗门。
云倾挽跟着进去,这才发现国库里面竟然藏着一间密室,而密室里空空荡荡,直到楚帝拿出玉玺,按在墙壁的某处花纹上面的时候,墙壁上才有机关转动,打开了一个暗格。
楚帝从暗格当中拿出一个通透的白玉盒来,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掸去灰尘,道,“容卿,打开它。”
“这是?”云倾挽有点愣神的看了看楚帝,又看了看那盒子,一时不解。
那盒子通体透亮,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温润却又暗藏锋芒,一看就不是凡品,也不知道楚帝什么意思。
楚帝见他踟蹰,自己打开盒子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柄水晶短剑。
楚帝双手托起短剑,眼底染上肃穆的神色,道,“此乃朕意外所得却无法使用,因此宝剑蒙尘,一直藏在这国库密室当中……而今容卿为了大楚要只身去闯那龙潭虎穴,朕便将此剑赠与容卿,愿它能护你一路平安!”
云倾挽伸手接过那柄剑,在握住剑柄的瞬间,便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牵引!
那柄剑,似乎和她的手臂融为一体,让她完全感觉不到重量了。
云倾挽一愣,试着翻转了几下,如同翻转自己的手臂!
这柄剑和她的契合,令人匪夷所思。
云倾挽震惊的看向楚帝,“陛下,不知……陛下从何得到的此剑?”
楚帝震惊之余,眼底呈现一抹回忆的色彩,道,“早年,朕曾游历大陆,路过天极帝国和云逐帝国边界,无意间救了一个老人,等一觉醒来,那老人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张字条和这柄剑。”
他忽而笑着看向云倾挽,“说来可笑,之前朕一直不明白他当时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在看到你拿起这柄剑时,朕便明白了。”
云倾挽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楚帝,“难不成,他留下的话还能和我有关?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吧?”
云倾挽只是开个玩笑,她怎会做这样的白日梦?
可楚帝却道,“可以说和你无关,但也可以说真的和你有关。
当年,他留下的话是,‘执此剑如手如臂者,便是其主。不必刻意找寻,时机到了,自然就来了。’”
楚帝笑道,“如今看来,容卿便该是此剑的主人。”
云倾挽愕然的看了一眼那短剑,狐疑的问道,“陛下不曾让太子殿下或者各位皇子们试一试么?”
“试过了,都不是。”楚帝摇头,“起初,朕也是有些私心的。朕自己,也尝试过无数次,但是你不知道,此剑叛逆,一旦掌控它的人未经它认可,便重如泰山,根本无力执掌。”
“可陛下刚刚也拿起来了……”云倾挽不解。
“刚刚,朕只是拿起来而已,并未试图控制它,所以它没有反应。”楚帝解释道,“但是,如果朕像是你一样,试图摆弄它,它就不乐意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云倾挽感到惊讶,却也对此剑喜爱至极,躬身谢过楚帝,“多谢陛下赠剑,此番情意,容卿没齿难忘。”
“你能使用它,这证明它本该属于你。”楚帝叹息,“如此想来,当年那赠剑的老者,也必不寻常。他倒在路旁,也未必是昏迷,我年少愚笨却也多存善念,机缘巧合竟是成了传信人……”
第326章 宝剑鸿鹄,灵犀
第326章 宝剑鸿鹄,灵犀
第326章 宝剑鸿鹄,灵犀
楚帝有种直觉,那老者应该知道他迟早会遇上容卿,然后把这柄剑交给他。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对于这个世界尤为合适。
楚国不过是个小小的王国,在其之上,有天极帝国,以及和天极帝国同级别的许多帝国,也散布着各种各样的修行势力……
早在年少游历在外之时,他就知道楚国的弱小,自己的渺小,芸芸众生大都如井底之蛙,他也不例外。
那么,在他之上,还存在着那些拥有特别的能力的人,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云倾挽,眼底露出不加掩饰的真诚祝福,“容卿,此剑名‘鸿鹄’。你既然能控制此剑,那必将比我们任何人都走的要远。
朕祝福你,一路顺遂,哪怕遇上风浪也能安然度过。
也希望……日后还有相逢之日,便算是互报了平安。”
他有一种奇妙的直觉:拿到这柄剑之后,容卿或许就不再是容卿了。
所以,这番话他说的格外诚挚和珍重。
云倾挽闻言,跪下来,对着楚帝重重磕了三个头,直接把楚帝惊愣在了当场,半天才道,“容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他上前扶起他,心中惊疑未定。
以容卿的身份,见了他完全不用下跪,实际上,他也从未跪过。
可刚刚……
云倾挽就着他的力道起身来,道,“陛下待容卿如亲朋如父兄,容卿心中感念,所以有了这一跪……陛下无需惊讶。终有一日,陛下会明白容卿为何愿意跪你,更会明白您完全当得起这一跪。”
楚帝照看眀澜夫人多年,又对云倾挽多加照顾,加上如今对他倾心相待……
这一切,都在无形中修复着前世种种在云倾挽灵魂深处留下的创伤,让她知道,世人并非皆邪魔,也有人会诚心实意的对她。
一如师尊,一如师兄,一如司徒霆,一如楚帝……
但楚帝和前面三人又不一样。
她入药王谷时,是个小孩,师尊师兄眼中的她,无非就是个没人要的小乞丐,收留了,便是善意,养育了,自然成了情分。
这中间,没有利益纠葛。
司徒霆是她自己撩来的爱人,他们之间有爱情,相爱本就应该赤诚相待,至少在感情上应该真诚。
可楚帝……她虽然主动给楚帝解了毒,但是,她是有算计的。
这一路走来,她在帮楚帝,也在帮自己。
楚帝又是个帝王,帝王擅猜忌,一般不会轻信于人,可楚帝却生生越过了那一层界限,先是和她称兄道弟,之后又愿意为了她去和天极皇室鸡蛋碰石头。
如今,又赠她宝剑……
宝剑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份情意。
利益纠葛帝王权谋当中,一份真情尤为来之不易。
更遑论,他和眀澜夫人的关系……
尚且不论她的生父究竟是谁,就楚帝这么多年对眀澜夫人的照看,也足够她将他当成养父对待了。
这一次,云倾挽下跪,的确是认真的。
楚帝虽然不明白这背后种种缘由,却也是感动的。
两人相约离开国库,楚帝去了寝宫休息,云倾挽带着宝剑离开皇宫,不知为何,又觉得“鸿鹄”两个字似乎在提示着自己什么。有什么东西i藏在灵魂深处,呼之欲出,却又捕捉不到。
这一转眼,鬼使神差又出现在了霆王府外面。
盘桓许久,终究还是回了云烟楼。
眀澜夫人提供给她的消息让她更加不敢靠近霆王府了。
本来,她还觉得萧跃明天在进京,今天应该不会有人盯着她,但是按照眀澜夫人的说法,那天极帝国起码应该有两拨人。
一波是敌,一波是友。
萧跃敌我难辨,眼下在明处,那谁在暗处?又是敌是友?
眼下,萧跃的确不在京城,但若是被暗处的人发现她和霆王府有关联,那对于霆王府而言,恐怕依旧是极致的危险。
纵然司徒霆是沧澜散人的弟子,云倾挽也不敢冒险。
毕竟,萧家的人来自上层帝国,上层帝国才是修炼的主流,他们不乏天才,也不乏强者,而司徒霆还要被楚都朝局囚困,即便是天纵奇才,也发挥不出来。
如此,危险便又多了几分。
云倾挽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云烟楼,就见杜若和连翘两人正化装在楼下等着,面色焦急。
在看到她之后,两人飞快迎上来,低唤一声,“主子!”
“怎么了?霆王府可是出事了?你们怎么出来了?”云倾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霆王府方向,心中多有不安,却又只能忍着。
连翘四下扫了一眼,低声道,“倒没出什么大事。
只是,你一直没回来,玄戈和元景轮番来后院看,已经好几次了,”连翘不安的看想云倾挽,抓住她的衣袖,“霆王会不会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不知。”云倾挽摇摇头,叹了口气,举步上楼,道,“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帮我做件事情。”
一边上楼,一边道,“他怀疑也是没有证据的,而且眼下我也已经顾不上他怀疑不怀疑了。对了,我给皇上准备的寿礼到了吗?”
“已经到了,在玉公子那边。”杜若道。
云倾挽点点头,随口问道,“师兄他人呢?怎么也没见着宝叔?”
“玉公子出去之后还没回来,宝叔在上面等你呢。”连翘跟在她屁股后面,忽的想起什么来,道,“对了,玉公子让属下告诉你,说今天云倾染出去了,看见司徒明和云倾卿在一起,便要求见你,要你带她去面见皇上,说是要当面揭发云泓。”
“又是师兄套路她的吧?”云倾挽笑了一声,转念便明白了玉流枫的安排。
说起来,前世她对这些谋划并不精通,重生一次也就是让她有了记忆这个优势,并未让她变得更聪明。
而后来这步步为营的谋算,都是她从玉公子身上一点点学来的。
要论会算计人,玉流枫才是老师傅。
眼下这节骨眼儿上,司徒明和云倾卿肯定都万分小心,岂会那么容易叫云倾染碰上?
况且明珠是玉流枫的人,她看着云倾染,怎会叫云倾染溜出去?
显然,这一场好戏,是玉流枫专门给她准备的。
连翘闻言,笑了,“公子说你一听就明白,属下还不相信,果然还是玉公子更了解主子你。”
云倾挽眼底难得的漾起笑意来,情不自禁的道,“我和师兄一起长大,有的当然也不止是情意。”还有灵犀。
正说话时,宝叔一脸紧张的出来了。
第327章 天极御医,白凤血脉
第327章 天极御医,白凤血脉
第327章 天极御医,白凤血脉
“小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宝叔看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赶紧开门让她进去。
云倾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奇怪道,“宝叔,你怎么那么紧张?”
她认识宝叔也有些年头了,从未见过宝叔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她出去是做多么危险的事情去了一样,看的她自己都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了。
宝叔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这才道,“我听玉公子说你答应了萧跃,要去天极凰都?”
“怎么了?有问题吗?”云倾挽一愣,诧异的看着宝叔。
她去天极凰都,的确有些危险,但是宝叔的反应也未免太强烈了一些。
宝叔即将出口的话,忽而梗在了喉头,就那样看着云倾挽,半天这才道,“小主子,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你师尊的事情?”
“上次你说过,说师尊师尊的感情不顺利……”云倾挽一愣,“难不成,师尊也和天极凰都有关系?”
“唉!”宝叔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师尊,虽然不是天极皇室之人,但……但却曾为天极皇室御医,这其中牵扯着一桩陈年旧事,恩怨颇多,你此番前去,定然不能告诉旁人你师尊的名讳,否则必将大难临头!”
云倾挽一惊,“这是为何?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你且记住就行,若有人问起药王何人,便说不知名讳,只知药王。”宝叔觉得,有些事情云倾挽知道的越少越好,避免她义愤之下做出过激的行为,反倒害了自己。
他想了想,又叮嘱道,“另外,如果你在凰都诊病,切不可说的太细,避免有人从你的诊疗方式上看出端倪。这一点关乎你自己,甚至是药王谷的生死存亡,小主子一定要牢牢记在心上。”
“……”云倾挽张了张嘴,消化了半天,这才道,“我记住了。”
她原本觉得,自己的生母和天极皇室有关,便已经是个意外了。
可谁知道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尊竟然也……
不知为何,云倾挽又想到了楚帝给她的宝剑,于是拿出来给宝叔看,“宝叔,你认识这把剑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谁料宝叔却面色大变,“这……这不是鸿鹄宝剑吗!”
“这有何说法?”云倾挽一脸懵。
宝叔倒抽一口凉气,“此剑,也和天极皇室有关。萧家掌控天极已然八百年之久,便是因为有白凤庇佑,萧家每一代,都会诞生一个白凤血脉的传承者,唯有白凤血脉传承者,能持此剑。
这‘鸿鹄’,本就是白凤的别称。”
宝叔说着,忽而惊诧的看向云倾挽,“此剑小主子从何得来?可能使唤?”
“楚帝相赠,说意外得之。此剑与我甚是契合,如指臂使。”云倾挽心头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难不成,自己竟是那萧家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抬眸看向宝叔时,宝叔也愣在当场,打量着她叹息道,“难怪觉得你越长大越和天极公主相貌相似,原来竟是真的……却不知你父母何人?”
云倾挽想说自己的母亲是眀澜夫人,但转念又打住了。
“我不知道,”云倾挽摇摇头,“只听说我是云泓后院的夫人所出。”
云倾挽脑子快速的转动着,眀澜夫人这个名字虽然不算人人皆知,但也不是无人知晓。
但这些年大家也都没有怀疑她的身份,这就证明,眀澜这个名字,可能也是假的,应该和天极皇室扯不上关系。
于是,又试探的问宝叔,“宝叔,你听过丞相府的眀澜夫人吗?”
她不是不信任宝叔,而是有些担心:万一,她的母亲和她的师尊有仇,又当如何解决?
云倾挽只能旁敲侧击。
而宝叔竟然点点头,“你回了相府,玉公子不放心,便开始查你的身世了。这眀澜夫人,我也是听过的。但那云泓,却并不是你的父亲……这我是这两日才知道的。”
云倾挽点点头,便明白眀澜真的不是她本来的名字。
这样一来,她或许能更加安全一些。
但这些事情,她也没有和宝叔细说,避免惹出难以处理的麻烦。
宝叔看着她手上的宝剑,又道,“小主子,你既然可以使用此剑,那便应该可以将此剑收在体内,你滴一滴血试试看……这宝剑乃天极皇室至宝,万一被发现吉凶难料。
不论如何,日后你收了此剑,不到生死关头一定不要拿出来。
而如果到了生死关头,就一定要拿出来,或可救你一命。”
宝叔的心情也极为复杂。
药王白逍和天极皇室可是有仇的。
谁料造化弄人,最后竟是养大了天极皇室的血脉传承者,不光教给她一身医术,还把她当成了药王谷少主来培养?
如果这是天意,天意何解?
一如他不能完全理解云倾挽的进退两难,云倾挽也不能领会宝叔此时的进退维谷,她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晶宝剑上面。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水晶短剑迅速的吸收了她的血液,而后嗖一声,化作一道流光没i入体内,消失不见。
与此用时,一股纯净而浩渺的力量从云倾挽丹田涌起,刹那之间,让她产生了一种……海纳百川一般的浩渺之感。
好似,体内突然多了一方天地,浩渺无疆,一下子把她心头沉积的杂事冲散了!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凤纹在她眉心若隐若现,恍惚之间,一声凤唳直冲云霄。
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
宝叔眼中蓦地腾起一道异彩,震惊不已。
这恐怖不是普通的白凤传承!
天极皇室最近几代也有白凤血脉传承者出现,但听说无一人可以在鸿鹄剑择主时出现这种异象。
云倾挽自己也觉得神妙无比,道,“原来世上真的存在这种可以入体的神剑……”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众生大都是燕雀,唯有少数人能够成为真正的鸿鹄,”宝叔感叹道,“小主子,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够看到我们都看不到的风景。”
这话,云倾挽不是很明白,只是不由想到教自己修行的无名师尊,以及远在东边海域的沧澜散人。
他们是鸿鹄吗?
这种憧憬,也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当中,就被冲散了。
门外传来了杜若的声音,“主子,云大小姐求见。”
思卿思卿……云倾染自己起的那个名字,简直叫杜若恶心透了,所以至今还是叫他云大小姐。
第328章 云大小姐是在为本公子好?
第328章 云大小姐是在为本公子好?
第328章 云大小姐是在为本公子好?
云倾挽一愣,转身来到桌边坐下,道,“进来吧。”
宝叔后撤,存在感迅速降低,转眼似乎和屋里的一切融为一体,如果不刻意去看,很难发现屋里还有这样一个小老头儿。
门被推开,云倾染走了进来,在看到云倾挽那一瞬间,一颗心砰砰狂跳起来。
相对于被弄的焦头烂额的司徒明,眼前白衣少年看上去如同霁月清风,美好不可方物。
她含羞带怯的上前来,福身见礼,道,“思卿见过将容公子。”
话音未落,脸先红透了。
她的脸,已经好了大半,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可怖了,这也给了她想要和容卿在一起的信心。
那是爱情的气息,可“思卿”这两个字,却听得云倾挽差点呕出来。
她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压了压惊,这才抬眸看向云倾染,“我师兄说你来找过本公子,何事?”
“我……我想跟公子进宫,”云倾染尽量把话题问容卿身上引,“公子自从进入楚都以来,就一直在给皇上解毒,眼下皇上龙体大好,可是公子却也得罪了人……”
她明眸善睐,瞧了云倾挽一眼之后,深以为耻的道,“其实,我知道皇上身上那毒是谁下的,可我到底是闺阁女子,既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选择自己的立场……
以前虽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却也没有胆量去揭发。
而今,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公子,公子对我有收留之恩,思卿心中感念,愿意为公子进宫面见皇上,揭发下毒之人……只有那下毒之人早日伏法,公子才能安然无忧。”
云倾挽就静静的听着她演,嘴角逐渐浮现出笑意来。
等她说完了,她才抬眸看了云倾染一眼,笑,“这么说来,云大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本公子好?”
这一笑,直接晃花了云倾染的眼。
她有些找不着北,羞怯的道,“如今思卿已经是公子的人了,为公子想,也是应该的。”
“……”云倾挽鸡婆疙瘩往上冒,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茶。
杜若见状,闷声拿走了茶杯,去给她换了杯热的。
云倾挽僵了一下,倏地脸红。
她这几天正值月事,自己忘了,杜若却知道……真是尴尬。
但这种事儿也只能装傻,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接过热茶,看向云倾染,“既然你这么为本公子着想,那本公子也没理由不答应你。这样吧,等皇上寿宴之后,本公子便带你进宫。
现下人多眼杂,还不太方便……”
她说着,话锋一转,挑眉笑道,“不过本公子很好奇,到底是谁给陛下下的毒?”
“是司徒明和我爹……”云倾染说着,又迅速和他们划开界限,“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既然已经离开相府,便和相府再无瓜葛。”
“云大小姐好气魄,亲生父亲也敢供出来,本公子佩服!”
云倾挽笑了一声,不知云泓知道自己捧了二十年的掌上明珠倒戈相向时,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这世间凡事皆有因果,种下什么样的因,便会迎来什么样的果报。
云泓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完全自作自受。
她眼底的笑意逐渐浓烈,别有深意的看向云倾染,盯着她道,“那……不知以云大小姐的意思,陛下应当如何处置这两人?”
云倾染闻言,不由想到她被毁容之后云泓对她和司徒明对她的种种恶劣,瞬间恨意从心中腾起。
但是在容卿面前,她还是隐藏了自己阴狠的一面,大义凛然的道,“他们给皇上下毒,说的轻了,是大逆不道,说的重了,是谋反之罪。按照我大楚的律法,要凌迟处死,还要诛九族。”
“云大小姐既然清楚,那应该是做好了看着自己的亲爹被凌迟处死的准备了?”云倾挽再一次见识到了云倾染的歹毒心肠。
说起来,云泓对她如此恶劣,她来楚都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报复他的。
但即便这样,她也只是想要粉碎云泓和司徒明的阴谋,让明王府和相府万劫不复,却还没想到要亲眼看着云泓凌迟处死。
说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过分扭曲的方式,伤的未必只有敌人,更是在毁灭自己的内心。
所以,她即使恨极了有些人,也不会对他们做出过分到有损自己心境的事情来。
可云倾染却……
云倾挽心中难免唏嘘,但云倾染却以为这是一种试探,感激表态道,“这是他们自己犯下的错,应当受到应有的惩罚……他虽然是我爹爹,我却也无能为力。”
云倾挽看着她半晌,笑了一声,“好,那你先回去吧,等时机成熟了,本公子便带你进宫……”
“是,公子!”云倾染闻言,声音都变得春i情荡漾。
她又眉目含情的看了云倾挽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到了门口,云倾挽忽而想到什么,叫住她,道,“对了,过些日子本公子要去天极凰都,如无意外,会带上你。”
“多谢公子让我随行!”云倾染大喜过望。
云倾挽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来。
她刚刚这话,对于云倾染而言是一种邀约和认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不过是一场白日梦。
她怎么会把自己前世的仇人带在身边?
她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云泓啊云泓,我很期待你辛苦养育了二十年的心肝宝贝把你送上断头台的那一刻!
云倾挽眼底寒芒一闪而逝,展开宣纸,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杜若,“想办法送i入霆王府,不要暴露自己。”
“好。”杜若接过信封,转身离去。
连翘忍不住问道,“主子,你以后真的不回王府了吗?那样的话,容卿和王妃一起消失,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王妃必须消失了。”云倾挽想到眀澜夫人的叮嘱,道,“只有她不见了,霆王府才能免于波及。”
万一,天极皇室真的有人来打算带走霆王妃呢?
到时候,容卿要被带走,霆王妃也要被带走,她可真是分i身乏术。
云倾挽揉揉眉心,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动摇:或许,这一世她依旧不该去靠近司徒霆。
从眼下的局面来看,她的身世背后,或许牵扯着一个滔天漩涡。
这漩涡她自己都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能够应对,霆王府若是被牵涉其中,最后只会被碾落成泥。
那是她不想看到的结局。
第329章 霆王大变,王妃失踪
第329章 霆王大变,王妃失踪
第329章 霆王大变,王妃失踪
而且,眼下王妃消失,也是一个好时机。
毕竟,天极皇室的人来了,而云倾挽身上流淌着天极皇室的血脉,离开楚都再也正常不过,只要和霆王府扯不上关系就是了。
这一点,云倾挽在给司徒霆写信之前,就已经想到了。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楚都,繁华随灯火而起,一种相对喧嚣之下的寂寥油然而生。
云倾挽起身走向露台,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吩咐连翘,“去弄点吃的来吧。”
对面的扶风楼上一片冷清,熟悉的房间关了灯,黑乎乎一片。
司徒明打算在扶风楼招待天极三皇子的事情,必定已经传到了霆王府上,司徒霆这个时候也无法出现在扶风楼了。
似乎别离一下子就来了,没有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
也没有给任何人告别的机会。
云倾挽突然之间就回不去了,司徒霆突然之间也就无法出来了。
远处的霆王府上,司徒霆等的心急如焚,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他叫人做了新的,结果还是没等来容卿的消息。
反倒是玄戈回来了。
他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包裹,进屋来放在桌上,道,“王爷,东西都带回来了。”
“嗯,你去吧。”司徒霆的目光落在包裹上,思绪回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他离开沧澜散人,回到楚都的时候,沧澜散人岸把这些东西给了他,对他说,“霆儿,此去相逢不知何时。若来日i你只是南楚一个王爷,那这些东西你将终生派不上用场。
但若有朝一日情势所逼,你无法只做一个小小的王爷,你将在这个包裹里面,找到你想要的。
但是你要记住,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你一旦走上去,将永远也回不了头。
之前,你一直问我为何偏偏收你为徒,等有朝一日,你看到这里面的东西时,你就明白了。”
当初那一番话犹在耳畔,司徒霆对这里面的东西好奇过,但也从未想过要打开。
因为沧澜散人说,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他在南楚蛰伏,求的不过是父母亲人安康,大楚安定,自然不需要走上一条路。
可如今不行了。
眼下,容卿被天极皇室的人盯上了,小小的楚国和小小的霆王,在庞大的天极帝国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而他曾答应过容卿,要和他共患难同甘苦,携手白头的。
容卿,本王绝不会退缩的……
司徒霆闭了闭眼,缓缓打开了那神秘的黑色包裹……
不多时,一道乌光从屋里冲天而起,和夜色融为一体,又刹那消失,归于沉寂。
谁也不知道屋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又过了一小会儿,门口的守卫匆匆进来,将一封信交给了玄戈,“玄戈侍卫,刚刚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王爷的。”
玄戈一愣,接过信封转身敲门,“王爷,有您的一封信,我可以进来吗?”
“嗯。”屋里,司徒霆的声音格外沙哑,像是隔着一道墙传了过来。
在温泉那边?
玄戈推门进去,就见之前的包裹已经被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张皮在桌上搭着,屋里空无一人。
他合上门,快步转入后院温泉,这才看到攀西坐在温泉当中的司徒霆。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碎裂成片,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水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浸透,漆黑一片,可他的身上却光洁如玉……不!
不只是光洁如玉!
玄戈从未见过这样的司徒霆,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像是闪烁着宝玉的荧光一般,就连唇纹也都淡去了,那两片薄唇看上去隐约带着晶莹的美感……近乎妖。
而且,在他的两侧肩胛骨之上,有两处黑色的图案若隐若现,看上去,竟像是一对翅膀。
他闭着眼睛,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楚。
玄戈直接愣在了当场,拿着信封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扰他。
这个时候,司徒霆却睁开了眼睛,伸手道,“拿来。”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疲惫,略微有些沙哑,却异常磁性。
不知为何,玄戈感觉今天司徒霆身上的气息不一样了,好似他不再是之前的霆王,南楚的战神,那种正气浩然,却又被套在笼子里的人。
确切的说,此时此刻,玄戈感觉他身上有“妖气”。
那种超脱的气息,一瞬间似乎冲破了大楚皇族的牢笼,叫人仰望,却又无法靠近。
玄戈呆呆的把信封递给了他。
眼神掠过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时,又惊了一瞬。
霆王是练武之人,即便是蛰伏了四年光景,原先他的手上依旧还残留着薄茧,但是现在,他手上的皮肤竟然比婴儿还要细嫩,毫无瑕疵!
这……
玄戈张大着嘴巴,竟不知作何反应。
司徒霆已经撕开了信封,伸出两指,很优雅的拿出了里面的信纸,看完之后,剑眉微蹙,并不言语。
玄戈这次啊回过神来,问道,“王爷,信上说了什么?”
司徒霆从温泉中起身来,带起一片水花,披衣收起信纸,道,“王妃不会再回来了……你去报官,说霆王妃失踪,叫人去找。”
“啊?”玄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王妃她怎么了?她……应该不会失踪吧?她武功那么高……”
“王妃不会武功,昨日失踪,到现在没找到。”司徒霆转身来,眯眼看向玄戈,眼底是不容忤逆的神色。
玄戈僵了一下,这才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王爷正在掩护王妃。
只是,王妃为何不回来了?她又去做什么了?
玄戈不知,但也不敢问。
自从天极三皇子来之后,司徒霆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
尤其是刚刚……他身上那种傲然睥睨的气息,几乎叫他不敢抬头。
司徒霆变了,变得连玄戈都感觉有几分陌生。
而紧接着,司徒霆还做了一件让他更加不解的事情。
就在当天晚上,司徒霆下令处死上官晴,好似完全忘记了沧澜散人的存在,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处死,以人偶师为名。
元景带着王府之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乱葬岗,架起了两丈高的木头,把上官晴绑在了上面。
在这片大陆上,对待人偶师的处罚方式,便是火葬。
因为,人偶是不洁的,是邪恶的,唯有象征着光明的烈火,才能清洗掉他们带给这个世界的污秽。
很多人都去观礼了,皇宫也派了人去,云倾挽就混在人群中……
第330章 劫刑场,自投罗网
第330章 劫刑场,自投罗网
第330章 劫刑场,自投罗网
“天哪,咱们楚都竟然混入了人偶师,辛亏被霆王殿下捉住了,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真是大快人心!要不是霆王府的侍卫救了我和锦绣,我们都要被被她炼制成i人偶了呢!”
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传来,云倾挽扭头看去,发现童谣正和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那中年男子闻言大惊,“谣谣你说什么?上次你们失踪,竟是被人偶师抓走了不成?”
“可不是么!”童谣抱着他的手臂,笑的古灵精怪,“但是,霆王府的人说怕打草惊蛇,所以就叫我们保密,爹爹你就不要生气啦!对了,我想隔天去霆王府谢谢连翘和杜若,也谢谢霆王妃!”
“霆王妃?这和霆王妃又有什么关系?”童尚书一惊,看着自家性格大变的女儿一脸无奈。
本来好好地一个姑娘,硬生生成了个闯祸精,没有一天消停的。
真不知道这丫头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一想起这个,童尚书就感到头疼。
但也因为她刚刚说被人偶师抓走的事情而显得格外紧张,竟是把女儿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里,好似那被绑在火刑架上恶魔还能下来一样。
童谣眨眨眼,道,“那救了我们的人,是霆王妃的侍卫啊!”
“原来是这样……那的确应该去谢谢人家。”童尚书点点头,又叮嘱一句,“你和锦绣一起去,也好叫锦绣约束着一点你,王府讲究多,你可别唐突了王妃,到时候惹的霆王不满,就出大事了。”
而正说着,一个家丁挤出人群,低声道,“霆王妃好像昨天失踪了,王府的人去了京兆尹衙门报了案,那边已经立案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童谣一惊,突然挣脱童尚书的手,道,“爹爹,我去找杜若问一问!”
说着,已经不见了人影儿。
云倾挽转过身来,看向前方已经快要被火焰吞没的上官晴,心头有些沉重。
是什么让司徒霆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是沧澜散人来确认过,这个上官晴不是他的女儿,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云倾挽都不知道。
她有些担心司徒霆,终究还是没忍住,飞身潜往霆王府。
而后,又在半路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冲动,闭眼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和自己的心作斗争。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紧接着发出爆炸的轰鸣。
云倾挽一惊,扭头看去,却见一道黑影带着上官晴迅速脱离人群,直往城外而去。
云倾挽面色一变,转身追了上去,再来不及想司徒霆。
上官晴既然没架在了火刑架上面,就必须要死。
不然的话,那就是放虎归山。
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个人偶师。
让云倾挽意外的是,那人速度奇快,她要竭尽全力才能保证不跟丢。
这一转眼,已经到了城外。
云倾挽本以为要追不上他们时,那黑影却带着上官晴闯进了城外竹林当中,直奔其中一座茶楼去了。
“自投罗网,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云倾挽冷笑一声,身影一闪,继续追了上去。
同时,吩咐茶楼的人去布置丹阵,堵死了他们离开的路。
云倾挽放慢了速度,一边往茶楼走,一边问茶庄的台前掌柜,“三号茶楼入住的是什么人?”
“不知,此人是五天前住进来的,出手很大方,一次性付了五千两金票,按照惯例,我们不得过问他的来历。”掌柜的脸色有些沉重,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和自家少主子是对头。
若早知这样,他就应该早早上报。
云倾挽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的确是茶庄的惯例——
想要保密身份,一天一千两黄金。
对方既然给了金票,茶庄的掌柜是不能再多问。
对方恐怕就是钻了这个的空子,躲在茶庄里掩藏身份的同时,打算伺机而动。
而今晚,司徒霆公开处置上官晴,正好给了他机会。
但是,他能知道的这么快,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黄昏之后,可有人找过他?”云倾挽边走边问,嗓音压得很低。
此时,已经是亥时了。
从黄昏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两个时辰当中,必定有人通知过他,或者,这两个时辰当中,他人本身就在城里。
不然的话,时机上他不会掌控的这么准确。
掌柜的想了想,道,“是有人进来过,不过说是来找天极三皇子的,但是事后茶庄的侍者来报,说是那人见过三皇子之后,便在三号茶楼之下盘桓了好一阵子……”
“是司徒明的人?”云倾挽明白了过来。
一准是司徒明先得到消息,然后传信出来,这黑衣人才去的城里,从火刑架上带走了上官晴。
果然,就听那掌柜的道,“是的,说是来和三殿下确认下榻的地点的。”
“这倒是个好理由。”云倾挽冷笑一声,扭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去,给三号楼送一壶竹叶琴心上去,就说是连住五天赠送的……此茶名贵,仅此一批。”
她说着,摸出一枚丹药,塞进了掌柜的手上,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笑意,道,“这人偶师背后何方神圣,今晚恐怕要见分晓了。”
掌柜的点点头离开,云倾挽收敛了所有的气息,无声靠近三号茶楼,藏在了飞檐后面的死角,掀开青瓦往下看去。
上官晴被弄出来行刑的时候,还没有行动力。
看起来,司徒霆应该没拿掉她给上官晴穴位上扎的针。
不过现在,这黑衣人应该要给她拿掉了吧?一旦上官晴清醒过来,他们必定会谈论很多事情,上官晴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来楚都又是什么目的,应该就都清楚了。
云倾挽打定主意,嘴角翘起一抹邪笑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而传来轻微的异动,一道身影蓦地压了下来,刹那紧贴在她的后背,云倾挽彻底被人笼罩在了身下!
她身子蓦地一僵,正欲转身攻击,对方却轻而易举压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喃,“嘘!不要出声。”
第331章 好容卿,你别那么紧张
第331章 好容卿,你别那么紧张
第331章 好容卿,你别那么紧张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廓,很是撩人。
鼻息之间攀爬上陌生的香,不同于司徒霆身上清冷而内敛的木质香,也不同于玉流枫身上神秘而妖娆的紫罗兰香,相反是有些依稀缠i绵的幽兰气息,在夜风里浅浅袅绕着。
云倾挽的目光不由落在他的手上,红了脸的同时,气的想杀人。
对方的手指纤长,几乎和她十指交握,他几乎在用呼吸说话,呓语一般的低喃,“好容卿,本殿什么都没做,你不要那么紧张。”
“你来干什么啊!那下面是人偶师!”云倾挽咬牙切齿,要不是还不适合和萧跃闹翻,她真的好想转身一脚把他给踹成个太监算了。
萧跃闻言,在背后低声的笑,“正是因为知道下面是人偶师,太危险,所以本殿才来嘛!”
“你来帮我?”云倾挽无语,“鬼才相信。”
“信不信,亲眼见过不就知道了?”他笑,几乎和她脸贴着脸,“注意看下面,别老盯着本殿。”
“谁要盯着你!”云倾挽气结。
他要是不这么压着她,她能盯着他吗!
简直无耻!
但到底,她也只能暂时服软。
一来,兵符那件事情,她还需要萧跃帮忙。萧跃的到来,是她所有谋划中最大的变数,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她赌不起。
二来,眼下面对一个人偶师,还有一个实力恐怕不在她之下的黑衣人,她压根没有精力和萧跃对峙。她只能选择和萧跃联手。
她愤愤不平的看向了下方,没再理会萧跃。
萧跃也还算安分,除了两人的脸贴的特别近之外,他也没有折腾她。
此时,下面点起了灯,露出了两个人来。
一人戴着黑色斗篷,那衣袍格外宽大,从体型上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另一人是木偶一般的上官晴,被放在软榻上坐着,头上的银针还没有被拔掉,所以说不出一个字来,面容依旧扭曲。在被折磨了两天一夜之后,她看上去格外凄惨,面容苍白,头发枯槁,好似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黑袍人的脸上还蒙着面巾,云倾挽从高处往下看,甚至都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上前拔掉了上官晴头上的银针,然后拿到灯下,蹙眉打量着,“奇怪,怎么会是绣花针?”
而终于摆脱了银针折磨的上官晴则像是刚刚被捞出来的溺水之人一般,用力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缓过劲儿来之后,起身在黑袍人面前跪下来,“师尊。”
“谁动的手?”黑袍人的嗓音平静而冷,好似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目光依旧落在那绣花针上面,好似能从上面看出玄机一般。
“是霆王妃。”上官晴的嗓音格外阴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我们都低估了那个丑八怪,她的实力绝对在弟子之上,弟子加上四个人偶都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弟子觉得,她在保护霆王。”
“丞相府送进霆王府的暗子,居然修为奇高,还站在司徒霆那边,这就奇怪了。”黑袍人的嗓音依旧毫无感情,只是打量着那绣花针道,“此人,要么专研暗器,要么是个医者。”
此言一出,云倾挽身子蓦地一僵,几乎第一时间生了杀意!
这个黑袍人几乎看透了她,他非死不可!
万一有人把霆王妃和容卿联系在一起,那事情就麻烦了——
霆王妃若就是容卿,那她住在霆王府当中,却还拒绝霆王在云烟楼求见,这不是一个弥天骗局是什么?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事情就严重了。
到时候,她还如何立足?
这些东西,就算是要暴露,也得是她打点好一切之后,主动的去暴露,主动的去和该解释的人解释清楚,而不是被人捅出去!
云倾挽下意识的就想要动手,一扭身这才发现自己被人压着。
但她动作突然,手肘一下就顶在了萧跃的心口。
“……”萧跃闷哼一声,一脸黑线的盯着她,“你要谋杀亲夫啊!”
“……”云倾挽想要踹死他,“你再胡说八道,本公子迟早把你变成个太监!”
她一抬脚,萧跃下意识的去躲,顿时,啪嗒一声,一片青瓦坠落,顿时引起了黑袍人注意,他猛地抬头,“谁!”
萧跃猛地捂住了云倾挽的嘴巴,姿势极其暧i昧。
云倾挽气的瞪眼,却也不敢再动弹,心下默念着:若非你有可能是本公子至亲,本公子一定直接毒死你!
但这话,也只能腹诽一番。
四周陷入了死寂,只余风声穿过竹林,紧接着,侍从上前来敲门,道,“客官,因您在本茶庄入住五日以上,茶庄特供限量款竹叶琴心一壶,不知客官是否方便?”
“刚刚外面什么声音?”黑袍人很是警惕,皱眉问道。
侍从笑答,“是小的刚刚上楼时不小心绊了一下,打翻了一只花盆。”
黑袍人闻言,思忖一会儿,道,“进来吧。”
侍从推门进屋,茶盘放在桌上,道,“客官请慢用,小的告退。”说着,转身离去。
黑袍人上前闻了闻,道,“此处茶庄的竹叶琴心十分珍贵,一年最多也就十斤,能喝到不容易,你也来尝尝。”黑袍人看向上官晴,道。
上官晴起身来,道,“弟子给师尊奉茶。”
说着,帮黑袍人斟茶,黑袍人接过茶盏,细细的品着,半天才道,“兵符没找到,那其他的东西,找到了吗?”
上官晴闻言,心中一紧,赶紧放下茶盏,垂头应答,“弟子打探过了,没有人知道师尊要的那把剑。不过弟子从司徒明那里拿到了边关布防图。”
她说着,从怀中拿出叠好的几张纸来,双手递给了黑袍人。
云倾挽听到此处,不由想到楚帝送给她的鸿鹄宝剑。难道,黑袍人想要的,是这个不成?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是天极皇室的人?
云倾挽忍不住看了一眼趴在身侧的萧跃,却见萧跃只是注视着下方,好似对此并无反应。
云倾挽没看出个究竟来,只好把注意力继续投向黑袍人和上官晴。虽然无法判断黑袍人的来历,但是从要边关布防图来看,黑袍人和上官晴应该是服务于大楚周边的某个国家。
第332章 美人相邀,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332章 美人相邀,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332章 美人相邀,岂有拒绝的道理?
最有可能的,是陈国。
单从这一点看来,陈国想要灭了大楚,开疆拓土的心思该是从未停止,那么接下来,恐怕战争快要开始了吧?
一念及此,云倾挽又难免有些担心司徒霆,陷入了短暂的失神状态。
四年前,陈国攻打大楚,云泓和司徒明与陈国勾结,陷太子司徒瑾于万劫不复之地,若非司徒霆去把司徒瑾救出来,谁知道陈国会以此为人质向楚国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
可以说,上次陈楚两国一战,全凭司徒霆力王狂澜,营救太子之后,率军收回失地,把陈国军队打的梨花流水,这才换来了大楚边境四年的相对安稳。
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陈国显然没有死心。
那么,他们的使臣这次前来,必定也是来者不善。
那元武大帝的兵符,对楚国而言如此重要,陈国使臣难道就不想要吗?
这一点根本不用猜测,毕竟上官晴已经先行潜入,直接动手了。
只是,她没找到兵符罢了。
云倾挽现在担心的是,下面这黑袍人会不会也会成为使臣当中的一员?还有,在使臣当中,究竟埋藏了多少这样的高手?
如果这样的人超过十个,那楚帝的寿宴就危险了。
云倾挽算过了,楚帝寿宴之上,能出现的高手只有她自己,再加上她的毒药……没错,毒药的战斗力是惊人的,放倒和她实力相当的一片人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投鼠忌器。
到时候,这些人混杂在参加寿宴的其他人当中,很多毒药根本排不上用场。
因为,能够毒倒普通人的毒药,对高手没用。
能够毒倒高手的毒药,普通人压根承受不住。
一旦她在寿宴上投毒,最终的结果就是,敌人还没被毒倒,自己人首先死了一大片。
这是实力对比造成的困扰,她没办法解决。
而且,还涉及到邦交问题。
如果,寿宴上死了不能死的人,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周边邻国对楚国群起而攻之。
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想看到的。
云倾挽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疼。
她深吸一口气,更加坚定了除掉一个是一个的想法,静静等待那茶水发生效用。
这一转眼,又一刻钟过去了。
月上中天,遍洒竹林。
云倾挽凝眉看着屋里,萧跃却歪头看着她的侧脸,眉眼之间,情不自禁流露出一抹珍惜和温柔来。
他只是在黑袍人说要找一柄剑的时候,才微微动容了一下。
只可惜,他眼中那微妙的情绪,焦头烂额的云倾挽压根没留意到。
她只是在庆幸萧跃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缠,没有给她制造太多的事端,也没有太过分的骚扰她。
又过了一小会儿,上官晴有些迷糊了,开始打盹。
而那黑袍人则嘀咕了一句,“都说此茶如酒,易醉,果真如此,竟是有些上头。”
此时,上官晴缓缓栽倒在了地上。
黑袍人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你起来,出去!”
他看向上官晴,眼底满是嫌弃,但终究没有力气在说什么,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云倾挽心下一喜,扭头看向萧跃,“有没有兴趣一起下去看看?”
既然甩不掉,那不如就算他一个战力,竭尽全力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来,到时候在寿宴之上,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障。
她倒要看看,隔壁那些小小的王国使臣,哪来的胆量对帝国皇子出手!
一个萧跃,抵得上千军万马了。
云倾挽眼底流光溢彩,在月色里格外惑人。
萧跃看着她,笑了一声,意味莫名的道,“美人相邀,岂有拒绝的道理?”他哪里看不出来云倾挽在套路他?可他却觉得这样的套路有些甜,以至于如中了毒一般,心甘情愿被她套路。
云倾挽有些许开心,翻身跳下屋檐去,直接去了屋里。
萧跃慢悠悠的跟在身后,看着那一抹白影有些恍惚。
记忆深处,就是这样一抹白影,挥之不去……
冷不丁的,里面传来云倾挽的催促声,“走的这么慢,肾虚啊?”
“……”萧跃一脸黑线,闪身进屋,盯着她,“要不你试试?”
“不用了,本公子是神医,一眼就看透了。像是你这样不知节制的……断袖,总有一日精尽而亡!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让你消停一段日子?”云倾挽立即躲开他的目光,拿出两枚银针,各自刺入了黑袍人和上官晴的天灵盖。
萧跃看着她熟练的手法,嘴角轻微的抽了抽,“本殿的肾好得很!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这个话题,萧跃感觉有些别扭。
当然,他这些年没少调戏人,也的确放i荡不羁,可是……可有些话,却不能和眼前人多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倾挽觉得萧跃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纨绔好i色。
她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萧跃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又有些着迷的双手环胸看着她。
不一会儿,那黑袍人醒来了。
但却浑身酸软乏力,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
在看到云倾挽和萧跃的时候,惊骇的瞪着眼睛,“你们下毒?”
“脑子没白长,”云倾挽冷笑一声,坐在桌上,盯着他,“说吧,你是谁?来楚都干什么?你们服务于哪个国家?使臣当中,还有多少身手和你差不多的人?”
听着云倾挽这连珠炮一样的问题,黑袍人便知道,刚刚自己和上官晴说的话这两人全都听到了。
之前外面那动静,恐怕不是侍从碰翻了花盆,而是他们联合起来给他下的套!
他的脸色猛地变了变,盯着云倾挽问,“你是药王谷少主?为何要管楚都的闲事?”
他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中毒的太突然了,很多事情他要想一想才能明确怎么处理。
所以,他在拖延时间。
云倾挽闻言冷哼一声,“你一个江湖高手都来管闲事了,本公子为何不敢?在说,人偶师行走于世,这个闲事天下何人不能管?你最好老实一点,你既然知道本公子,就应该知道本公子的耐心没那么好。”
云倾挽看得出来他在拖延时间,但是,既然到了玉流枫的地盘上,那么他拖延时间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突然邪笑了一下,俯首看向那黑袍人,眨眨眼,“顺便说一句,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一炷香之内还没让本公子满意,那你就只能毒发身亡。”
第333章 原来容卿竟然是会耍赖的
第333章 原来容卿竟然是会耍赖的
第333章 原来容卿竟然是会耍赖的
黑袍人闻言,愕然而震惊的张了张嘴巴,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他当然不想说。但是药王谷少主的名头他也听过,这人虽然平常不会欺负人,但是一旦惹到了他,他向来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传出一个“活阎王”的名号来。
云倾挽也不着急,转身去架子上拿了一炷香来,就放在那黑袍人面前的桌上,慢悠悠的点上,而后坐下来兀自斟了酒喝。
沉香的气息缓缓散开,若有若无的白烟氤氲了她的眉眼,她好似完全忘了那黑袍人。
萧跃见状,只觉得那黑袍人和上官晴皆有些多余,不由道,“我说容卿啊,你不请本殿喝一口么?”
那嗓音,听上去给人的感觉仿佛好喝的不是酒,而是眼前那人一样。
他这样说话,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温暖感来。
也许是因为这一丝丝无名的暖意,让云倾挽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也产生了一种他或许不是敌人的错觉来。
“三殿下就喝一口么?”云倾挽眯眼笑,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袍人,道,“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吧。要是你赢了,我请你喝翡翠珍珠酿。要是你输了……”
她托腮想了想,道,“你就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请求吧。”
“行啊,说吧。赌什么。”萧跃在她对面坐下来,目光笑笑的落在她脸上,竟是有些温柔。
这份温柔,却也没有让云倾挽觉得难以接受,她心下盘算着,道,“就赌……他是不是陈国皇室的人。如果是的话,就算是我赢了。”
“原来容卿竟然是会耍赖的。”萧跃听了,笑,“不过没关系,本殿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请求吧。”
人偶师源于陈国皇室,眼下这两人想要拿到楚国的兵符和布防图,显然就是想要攻打楚国,而这些年,楚国的邻邦当中,最不安分的就是陈国。
这么明显的事情,有什么好赌的?
可看着对面那张隐约与记忆重叠的脸,萧跃就忍不住想要犯蠢。
于是,那眼中就又有了些许宠爱的气息
这样的眼神,终于还是看的云倾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以手轻叩桌面,索性耍赖,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身边危机四伏,这十面埋伏自己有点应付不来,就只好求助于三殿下了……殿下既然答应了,那就不能反悔。”
那嗓音到了后面,便有了几分软糯。
萧跃听得心头砰砰直跳,笑了一声,“若是本殿反悔了呢?”
“若是殿下反悔了,那容卿便只能舍生忘死,自己去趟那浑水了。”云倾挽采取了进一步的退让,抬眸看着他,清亮的眼神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
萧跃看的心软,怔怔打量她半晌,这才笑道,“本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刚则如刀锋,甜则如稚童。”
他往前凑了凑,又伸手牵住了云倾挽放在桌上的手,认真道,“容卿答应过本殿的事情若不反悔,那本殿答应过容卿的事情,也定不反悔。”
云倾挽鬼使神差的道,“那若是容卿反悔了呢?”
这话,不过是随口玩笑。
谁料萧跃竟是认真道,“那本殿便只能孤苦终老了。”那表情,和云倾挽刚刚说“那容卿便只能舍生忘死”时简直一模一样!
云倾挽简直无语,把手从他的魔爪中抽出来,吐槽道,“难不成三殿下也可甜如稚童?”
萧跃哈哈大笑。
两人兀自说话,转眼一炷香下去了半截。
黑袍人尝试运功,发现自己的内力好似石沉大海,杳无踪迹,压根无从寻起。
显然,想要逃离是不可能了。
一念及此,只能认栽,抬头看向云倾挽,极为不甘心的道,“我是修行者,来楚都不过是为了找一把趁手的兵器。我的弟子上官晴,是陈国皇室的公主。而我自己,偶尔也依靠陈国皇室获取一些财物。
正因如此,所以才帮陈国皇室来取楚国兵符。”
他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道,“满意了吗?”
“不满意。”云倾挽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看向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这一炷香烧完了,本公子也就要走了。本公子这个人做事向来没什么耐心。
听完你这场啰嗦,本公子的耐心也就消耗殆尽了。
反正只要该死的人死绝了,那些消息本公子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她吹了一下那柱香,火星一闪之后,线香燃烧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黑袍人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了抽。
今日他算是见识了药王谷少主的邪性。
他没再说话,反而开始思考:
按照容卿这说法,假如她拿不到想要的消息的话,就会把所有的使臣包括他和上官晴一起统统杀掉。
这话,如果只是容卿自己说出来,他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一旦使臣死在了楚都,那么陈国就找到了十足的理由出兵楚国,眼下司徒霆还是个残废,又有司徒明和云泓作乱,楚国在战场上肯定不会是陈国的对手。
所以,容卿如果是站在楚帝那边的,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是现在不同。
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人,不光是容卿,还有天极三皇子萧跃。
天极三皇子纨绔好i色,虽然不成器,但是天极太后却格外偏爱他,以至于天极帝都因此对他的“劣迹恶行”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楚都,并对容卿言听计从……
到时候,如果是他出手杀了那些使臣呢?
那陈国就只能认栽了。
不光如此,恐怕还要因此得罪天极帝国——
要是萧跃回去,在天机太后面前说上几句对陈国不利的话,陈国怕是就要大难临头了。
还不光如此……黑袍人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最怕的,还不是陈国怎样,而是他自己……一旦萧跃认出了他是谁,那他的家族,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他只能祈祷萧跃并不知道他在找鸿鹄剑。
思来想去,黑袍人决定牺牲掉陈国皇室,保全自己。
他不能再和萧跃这么面对面下去了,他要立即离开这里!
第334章 追贼至此,专偷人心
第334章 追贼至此,专偷人心
第334章 追贼至此,专偷人心
一念及此,他蓦地抬头来,盯着云倾挽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之后你要放了我!”
云倾挽勾了勾嘴角,看向他,重复了开始的问题,“你是谁?你要找什么剑?你是人偶师吗?”
在他回答之前,云倾挽扫了一眼上官晴,笑了一声,“别忘了,她刚刚叫你师尊,我想知道阁下主要是教她什么?”
云倾挽问这个问题,主要是给对方制造紧张气氛。
如果是人偶师,那无论他回答什么,活下来的几率都很小。
毕竟,这个世界对人偶师零容忍。
果然,云倾挽话音一落,那黑袍人就立即摇头,“我不是人偶师……”但说这话时,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上官晴。
上官晴张了张嘴,被他一眼眼神杀了回去,于是没敢吭声。
云倾挽把这师徒两人的小动作收在眼底,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从黑袍人的反应来看,上官晴炼制人偶,八成是他教的。
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能活下来去了……云倾挽暗自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眼神冷冽的看向那黑袍人,就听他道,“我来楚都,主要是来找鸿鹄剑的。
但我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而陈国皇帝说,自己在楚都有内应,可以争取二皇子司徒明的支持,这样或许更容易找到。
于是,我就答应了收上官晴……哦不,是陈国三公主为徒,一起来到了楚都。
三公主负责找兵符和鸿鹄宝剑,窃取楚国的机密,而我负责保护她。”
他说了这么多,但是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云倾挽淡淡的瞄了他一眼,问,“你还没回答你是谁。”
“……”黑袍人最不想提起这个了。
尤其是在萧跃在场的情况下。
思来想去,他决定说谎,“我只是一个散修,听说天极皇室祖传的鸿鹄剑遗失在外之后,便一直在找鸿鹄剑。”
云倾挽闻言哼笑一声,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面巾,也掀开了他的头蓬,“阁下既然遮遮掩掩的话,那本公子就只好亲自动手了。”
她说着,看向萧跃,“不知三殿下是否认识此人?”
云倾挽之所以这么问,一来是因为此人要找的鸿鹄剑是天极皇族的至宝,二来是这黑袍人偶尔看向萧跃的时候眼神闪烁躲避,好像生怕被萧跃多看一眼似的。
因此,云倾挽猜测:萧跃可能认识此人。
果然,面巾被掀开的一瞬间,黑衣人傻眼了,萧跃也懵了一瞬。
这人下巴上有一颗黑色的痣,大概黄豆大小,只要见过他的人,基本上过目难忘。
萧跃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微微一愣之后,眼底染上浓烈的鄙夷,“原来是齐王家里养的狗啊,怎么,齐王也想要鸿鹄剑?”
萧跃的嗓音里,充满着讽刺和敌意。
黑袍人瞳孔狠狠一缩,知道在劫难逃,索性脖子一横,“既然被你发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突然萌生死志。
这倒是叫云倾挽有些惊讶了,不由看向萧跃,“你们有仇?”
萧跃闻言,却生生看了她半晌,这才道,“本殿就是看齐王府的人不太顺眼,看见了想就杀人而已。”他说着,忽而凑向云倾挽,道,“此人不如交给本殿处置?”
“既然殿下开口,那便给你吧。”云倾挽没再理会那黑袍人,问萧跃,“人快要死了,需要解药吗?”
她还以为萧跃留着这人还有用。
谁知道,萧跃竟是道,“本殿只是想要让他早点死罢了。”
话音未落,竟是手起剑落,黑袍人的头颅已经滚落在了地上。
云倾挽清晰的看到,萧跃动手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藏有恨意。
显然,他和所谓的齐王府之间的关系,恐怕不简单。
只是,这萧跃动手也太快了吧?她忍不住转身看向萧跃,“你故意的吧?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更像是在杀人灭口啊?”
“……”萧跃一脸黑线,但见她靠的这么近,不由心下一喜,竟是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猜。”
“……”云倾挽一僵,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门被人撞开了!
云倾挽一回头,就看到司徒霆戴着面具闯了进来,而黑袍人的头就在他脚下!
司徒霆本来是来抓上官晴和这黑袍人的,谁料一进门就发现黑袍人被杀了。
他倏然止步,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头,而后,抬眸看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也被惊的忘了撤离,几乎和萧跃面对面贴在一起。
大约是因为刚刚杀过人的缘故,萧跃身上的纨绔好i色气息此时荡然无存,和云倾挽站在一起,竟是有种……莫名的和谐。
司徒霆心口蓦地一窒,完全忽略了地上的上官晴,只是怔怔的看着云倾挽,只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刺眼。
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本也没什么,且还有外人在场……
可此时此刻,司徒霆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容卿是个断袖!容卿是个断袖!
那此时此刻,他们两人靠的这么近……
而他在霆王府 等了那么久,容卿也没回去,只是送了一封信过来……他的喉头忽而梗的难受,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容……”卿,你不来,是打算跟着他走了吗?
云倾挽蓦地回神,立即道,“你是谁?谁叫你进来的?”
她转身来,冲司徒霆丢了一个眼神。
司徒霆的话被憋了回去,只是眉眼格外深沉,那眼底好似敛着漆黑的夜色一般,盯着她半晌,这才道,“本公子只是追贼至此……”说着,定定看向云倾挽,“敢问这位公子,你可曾见到一少年眉目如画近乎妖,专偷人心?”
他说的一本正经格外深沉,听得萧跃嘴角一抽。
“咳!”云倾挽被呛了一下,莫名产生一种负罪感,抬眼邪魅道,“啧,阁下说的不就是本公子么?有本公子仙姿在前,天下还有什么眉目如画的少年?”
她缓缓走向他,像是打量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饶有兴致的笑,“怎么,本公子偷了你的心啦?”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近前,纤长的指在他胸口打着圈儿,用口型道,“回去吧,偷心贼会自己回家的。”
“……”司徒霆垂眸,看着在心口胡作非为的那只手,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说起来,他也不算是迂腐。
可是每当面对眼前人,却总是被撩的无从招架,不知说什么。
而此时,萧跃已经上前来……
第335章 容卿,我不许你去!
第335章 容卿,我不许你去!
第335章 容卿,我不许你去!
他伸手将云倾挽拉到了跟前去,戒备的盯着司徒霆,“此处没有你要找的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扫了本公子的雅兴!”
司徒霆面色一黑,恨不得拔剑斩断他牵着云倾挽的那只手。
他眯了眯眼,杀意无形间释放开来,盯着萧跃道,“若是本公子……”
“不,你困了!”云倾挽上前,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看向瘫在地上的上官晴,道,“你既然闯进来了,就顺手把这个垃圾带出去吧,乖!”
“……”司徒霆眼尾狠狠的跳了跳,一口老血憋在嗓子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唇瓣上,是她指腹的温度,温润如玉。
鼻息间,是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气,能把他化成绕指柔。
司徒霆一时间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只是像盯着仇人一样盯着萧跃。
萧跃也有点懵逼,“你这么盯着本殿做什么?本殿又不是你要找的偷心贼!”说着,还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本殿也极美的!”
“……”司徒霆被雷的蹙了蹙眉,目光却始终落在萧跃那只手上,不肯移开。
云倾挽见了,赶紧把手臂从萧跃的咸猪手当中抽出来,拍拍司徒霆的胸膛,道,“深更半夜的,快回去吧啊?若是本公子看到你说的那少年,一定告诉他你在找他,让他赶紧回去给你暖被窝你看如何?”
“……”司徒霆看了她半晌,这才开口,“那就多谢公子了!”
说着,深深看了一眼萧跃,上前拎起上官晴离开。
萧跃看着他的背影,一脸黑线,“我去!真的帮扔垃圾啊?”
“……”司徒霆在门外握拳。
要不是容卿三番五次拦住,并一再用暗语表示自己会回去,他真想直接宰了这天极三皇子!
云倾挽听了萧跃这话也有些无语,只好信口胡诌,道,“本公子见过这人,又二又呆,殿下不用跟他计较。”
“……”司徒霆在楼下顿住脚步,扭头看向楼上:又二又呆?只是见过?
虽然感觉容卿这话应该是在打掩护,可是他心里还是憋闷的难受。
看到他和萧跃在一起,他的内心就嫉妒的发狂,尤其萧跃还好男i色……
好不容易忍住想要上去的冲动,楼上又传来萧跃欠揍的声音,“有容卿在侧,本殿那顾得上跟一个二傻子计较?走吧,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二傻子?
这下,司徒霆几乎不能冷静了。
当然,让他更加无法冷静的是萧跃自后那句“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他顾不上上官晴,直接扭断了她的脖子,把她丢在了花园里。
而后,举步往楼上去。
云倾挽听着这脚步声,赶紧跟萧跃告辞,“殿下,我还有事要进城,殿下早些休息吧。”她真的怕司徒霆忍不住缠上来,万一他和萧跃打起来怎么办?
萧跃在身份上对他有压制,而他也不是孤家寡人,一旦得罪了萧跃,很容易落个家破人亡。
云倾挽难免担忧,而萧跃也觉得有些突兀。
“夜深露重,外面又不安宁,本殿送你回去吧。”萧跃有些不舍,也跟着她走了出来。
司徒霆一闪身,藏在了柱子后面。
萧跃往柱子后面扫了一眼,微微蹙眉,心道:这二傻子怎么还没走?难不成是盯上容卿了?
萧跃感觉,他口中那“眉目如画”的少年,越想越像容卿!
不行,他得去警告这二傻子一番……那人虽说又二又傻,还戴着半张面具,但风姿气度皆是上乘,且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这里,实力必定不容小觑。
若是容卿被他盯上,恐怕还是有些麻烦。容卿他一定是要带回凰都的,任何人都不得染指。
萧跃这般想着,转身便往柱子那边走去。
云倾挽一阵紧张,赶紧拉住他,道,“竹林有点黑,殿下送我到门口可好?”
萧跃闻言,蹙眉扫了柱子那边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过去,道,“好。”
云倾挽眼尾的余光扫过那柱子,只觉得一阵头疼。
她不想见司徒霆,无非就是害怕把他拉进自己身世的漩涡当中,可眼下司徒霆这么跟着,岂不是更加容易暴露了?
看来有些事情,她得找个机会和司徒霆解释一下。
只是……
云倾挽看了一眼身侧的萧跃,有些担心:萧跃真的不会叫人跟着她吗?
还有,今天那黑袍人的出现,代表天极皇族来的不只是萧跃一方势力,那些人,又不会叫人跟着她吗?
所有这一切,云倾挽都无法确定。
她都不知道自己背后跟着多少尾巴。
这种情况下,她再和司徒霆单独碰面,对司徒霆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
云倾挽想着这些,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萧跃问道,“怎么了?”
“有些累了而已,”她转身来,看向萧跃,决定破釜沉舟,道,“殿下,突然有些走不动了,不知能否在殿下的茶楼借住一晚?”
她无意伤司徒霆,可没有什么比他的安全更加重要。
她只能借助一种极端的方式,暂时让他不想靠近她。
萧跃似乎有些意外,眉梢微微挑了挑,道,“容卿愿意留宿,本公子求之不得……”说着,竟然凑到她跟前,颇为暧昧的道,“不如,容卿和本公子同住一屋?”
“……”云倾挽无语,本能的想要拒绝,但在看到隐约站在不远处的人影时,笑道,“殿下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竟是主动拉了萧跃的手腕,往萧跃的茶楼去。
萧跃嘴角勾了勾,看了一眼她牵着自己的手,眼底笑意情不自禁晕染开来。
她拉的并不是他的手,只是牵着他的手腕,隔着两层薄衫……于其说是累了,还不如说是故意要伤那“二傻子”……他的看的明白,却依旧觉得开心。
身后,司徒霆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彻底忍不住了。
他哪里还管的上云倾挽牵的到底是人家的手还是手臂?
黑影一闪,司徒霆挡在两人面前,一把将云倾挽拽到了自己跟前去,低头看向她,眸中像是跳跃着黑色的烈焰,格外沉痛,“容卿,我不许你去!”
第336章 你试探我?本殿认真的
第336章 你试探我?本殿认真的
第336章 你试探我?本殿认真的
云倾挽不敢看他的眼神,强迫自己甩开了他的手,轻哼一声,“我说这位公子,你该不会以为本公子见过你几面,和你说过几句话,你就能管本公子的事情了吧?”
这话,刺伤了司徒霆的心,格外的疼。
他蹙眉盯着她,一字一句,嗓音悲痛而低沉,“只是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
“不然你以为呢?”云倾挽亦心如刀绞,眼底却是从未有过的漠然轻嘲,“如果本公子之前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情让你误会了什么的话,那实在是不好意思。
本公子累了,请你不要挡着本公子的路,也请你不要干扰我和三殿下的休息!”
她说着,拽着萧跃和他擦肩而过。
她知道他生性骄傲,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再也不惦念她。
一想到这里,云倾挽的心里猛地一抽,以至于她手指都轻颤了一下。
想她惦念了他这么久,费尽心思让他爱上她,始终不曾想有朝一日要亲手推开他……云倾挽几乎是逃离一般的,从他身边过去了。
因为走得太快,劲风扬起了她的发,掠过他的脸颊,格外缠i绵格外疼痛。
司徒霆想要拉住她,一转眼她却已经走出去数丈远。
他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一时间无处搁置。
他怔怔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甜蜜的过往和她绝情的话碰撞撕i裂,他的眉心蹙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视线里,她的背影逐渐模糊,和另外一个男人消失在了茶楼的房间里。
月色已经下移,竹林深处一片暗影,他站在中间,比任何一棵竹子都还寂寥。
曾经,他冒着大雨出现在他的病床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曾经,他说是为了他才来到楚都的。
曾经,他说愿意和他一生一世浩雪白头。
他知道那些话都有破绽,可他愿意相信他,总觉得只要他真心实意,自己心甘情愿被他骗。
可刚刚,他质问他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情?说他们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她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走了……
那夜……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他怎么可以统统都忘记?
还是那一切只有他自己在当真?
司徒霆忽而趔趄了一下。
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一下子疼的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竹子,深深垂下了头,手抖的厉害。
身后忽而传来一个有些戏谑的嗓音,“药王谷少主容卿性情诡谲多变,难道阁下从不曾听说不成?世人皆说阁下睿智多谋,如今却在此伤情,倒是件稀罕的事儿!”
司徒霆一愣,转过身来,看向来人,微微蹙眉,“是你?”
此人生的丑,他是认不出来,但是那嗓音,却是熟悉的。
而且,对方明明认识他,却用了“阁下”二字,顿时让他清醒了些许。
“相见便是缘,竹叶琴心,本公子请你喝一杯吧。”来人傲娇的冷哼一声,转身兀自离去。
司徒霆蹙眉,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亮着灯火的竹楼,举步跟了上去……
……
萧跃的房间里燃着香,云倾挽进去的时候,琴心正在里面等着,在看到萧跃的时候一脸喜悦,看到云倾挽之后,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云倾挽有些尴尬。
她是为了刺激司徒霆才跟着萧跃来的,却没想要卷入萧跃的后院争宠。
但显然,她已经躲不过去了。
而还未回过神来,萧跃竟已经一把环住了她的肩膀,满脸迷醉的靠近她耳畔,喃喃,“容卿,以后本殿的床,唯有你能上!”
而后,指着琴心,极其恶劣的道,“你,滚出去!从今天开始,没有本殿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本殿的房间!”
霎时,琴心那张小脸又白透了。
他不甘心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局促的穿上鞋子,躬身退了出去。
临走时,还怨毒的看了云倾挽一眼。
云倾挽一脸黑线,看向萧跃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正要说话,萧跃却不着痕迹的把手拿开了,对外面道,“来人,给本公子换新的床单被褥!”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应该是去拿东西了。
云倾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瞄了他一眼,“原来三殿下变脸比翻书还快。”
萧跃闻言,回敬她一句,“彼此彼此,容卿变脸的速度或许比翻书还要快一点。”
“……”云倾挽一怔,抬眸看向他,“此话从何说起?”
“开个玩笑而已。”萧跃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话锋一转,邪笑道,“今晚是要睡软榻,还是要来哥哥怀里睡?”
刷!
云倾挽的脸瞬间红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像是触电般的跳了开去,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萧跃见状哈哈大笑,“看来,容卿还不习惯和本殿同床共枕,那今晚你睡床,本殿睡软榻吧!”
“……”云倾挽头皮发麻,怔怔的看着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说实话,萧跃才是她见过的最多变的人。
他可以一会儿像个色狼一样,一会儿有洒脱随性,一会儿杀人不眨眼,转身就可以言笑晏晏,一会儿好似钟情痴缠,转眼便翻脸不认人……
这样一个人,真的是纨绔那么简单吗?
恐怕不是。
还有,一个真正的色痞,怎会在她主动送上门来之后,还坦然分床而睡?
到底是自己对他而言有些特殊,还是萧跃表现在外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云倾挽狐疑的打量着他,“你……刚刚试探我?”
他却正色道,“本殿认真的。”
认真的,他真的想要抱抱她。
只是……
萧跃暗叹了一声,终究很多话说不出口,也不适合说。
正好此时两个嬷嬷进来铺床,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了。
只是让云倾挽感觉奇怪的是,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嬷嬷总是在铺床的空档打量着她,眼神很奇怪。
等人出去之后,云倾挽才问,“奇怪了,你家那个胖嬷嬷怎么总是盯着本公子看?”
“因为容卿长得好看啊!”萧跃笑,并不解释。
那胖嬷嬷姓苏,是他的奶娘。
昨夜苏嬷嬷看过容卿的画像,眼下再看她,多半是想起了谁……和他一样。
只是,容卿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第337章 生病与守护。信
第337章 生病与守护。信
第337章 生病与守护。信
一时间,萧跃看着云倾挽,竟是有些失神了。
云倾挽越发感觉萧跃奇怪,又想到之前眀澜夫人说的话,试探的问道,“殿下如此俊美,性情又如此特别,不知是像父亲还是母亲?容卿有些好奇殿下的母妃是何等明艳动人的女子……”
这本是个寻常话题,但是萧跃闻言,却陷入了沉默。
云倾挽有些诧异,正要说话时,萧跃开口了,“本殿长得,既不像父皇也不像母后……”
他说这话时,似乎有些不高兴。
云倾挽不好再问,只是心下思忖着:原来他竟是天极帝和皇后所出的嫡子……
愣神间,那嬷嬷已经端着水进来伺候洗漱了。
云倾挽起身来,洗了一把脸,有些不好意思去床上。
萧跃见状笑,“原来容卿还是会害羞的……虽说你我皆是男子,但是本殿比你虚长几岁,让着你也是应该的。去吧,床归你了。”
“多谢三殿下。”云倾挽的确是又困又累,也没矫情。
她来了月事,这么折腾一整天,这会儿脑子都有点晕了,于是爬上床直接躺下了。
萧跃熄灭了灯,云倾挽多少有些紧张,直到他真的去了软榻上躺下,她才略微放心下来。
可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
夜深人静时,她脑海里全是司徒霆的样子,点点滴滴,缠绕在心头,让她辗转反侧,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到了凌晨,竟是头痛欲裂。
她只能起身,找水喝药。
萧跃被吵醒了,起身来到她身后,“渴了?”
“嗯,有点头疼,吵醒你了,抱歉啊……”云倾挽说着,吃了两枚丸药,喝了点热水。
萧跃见状一惊,扳过她来,紧张道,“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有点头疼,应该无碍。”云倾挽笑了笑,有些感动,“睡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我扶你过去。”萧跃扶着她去床上躺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叹息一声,“你一个神医,竟把自己弄病了,叫人说什么好?也不好好照顾自己……”说着,去拧了个湿手帕,放在她额头敷着。
云倾挽看着他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自己有个哥哥。
就这样,偶尔开玩笑,也会护着她,生病时会守在旁边。
她又突然担心,像是萧跃这样好的人,万一是敌人怎么办?
头疼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
药发挥作用之后,云倾挽总算迷迷糊糊睡着了。
萧跃就那样坐在她床边守着,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看着看着,只觉得那张脸和记忆当中的完全重叠,他的眼眶有些湿i润了。
四岁那年,他被接近宫中,天极帝牵着他的手,站在宗族祠堂里面,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的第三皇子,姓萧名跃。”
那天,皇后牵着他的手,蹲在他面前,笑着道,“跃儿,母后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要害怕。”
从此之后,他就是天极三皇子。
有人羡慕他是皇帝的嫡子,有人嫉妒他有太后的宠爱,有人恨不得立即让他去死,有人慈眉善目,但那笑意里,总是藏着一层永远无法靠近的疏离。
他万千宠爱在一身。
但他也知道,自己一无所有。
他记得父亲的模样,不是天极帝。
他也记得母亲的模样,不是天极皇后。
记忆深处,娘的那张脸格外美丽,无人可及。
他的长相,既不像是天极皇后,也不像是天极皇帝。
他最像娘了。
娘出事的时候,还怀着身孕,也不知道如今是否还活着?生下来的又是弟弟还是妹妹?又或者,就是眼前的少年?
他的手鬼使神差的抚上了云倾挽的脸,细细描绘着她的轮廓,久久不愿离开。
心中生了偏执的念想:无论如何,不管眼前这少年是不是弟弟,他都要带走他,和他再也不分开——
那样,他是否也就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他缓缓俯首,伸手抱住了沉睡的少年,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
玄戈在外面等到了天快亮是时,司徒霆才回去,而且脸色阴沉的厉害。
“王爷,找到上官晴了吗?”玄戈还以为,他不高兴是因为上官晴被劫走的事情,不禁心中有些担忧,“救走她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偶师?如果是的话,恐怕有些麻烦了。”
如今王妃又不在家,可不是谁都能像是王妃那样,杀人偶如屠狗。
司徒霆压根没心情和他说这个,冷峻的面容蒙着一层寒冰,丢下干巴巴的几个字,“她已经死了。”
说到这儿,又不由想到容卿开玩笑说让他帮忙处理垃圾的场景,心里又是一疼。
玄戈只觉得他情绪不对,抬头看时,却发现冷冽的双眸微微眯着,薄唇抿成一线,轮廓格外的冷毅。
玄戈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吞回去,一时间竟是习惯不来他这样。
走了两步,这才意识到自从容卿偶尔来王府之后,司徒霆的性格就变得有趣了很多,也温和了许多……他已经有一阵子不见自家王爷这种严肃的表情了。
那么,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了他的书房门口,玄戈这才忍不住又问道,“王爷,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司徒霆的回答,依旧只有硬邦邦的两个字。
话音未落,迈开长腿进屋去了。
玄戈想要跟进去,结果砰一声,门被关上了!
他差点撞在门板上,顿时一僵,诧异的看着门口,“王爷这是怎么了?吃火药了?”
司徒霆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他不说,玄戈自然也什么都问不出来,更不敢纠缠,只能祈祷容卿过来一趟,好看看他究竟怎么了。
司徒霆坐在书桌边上,脑海里一直回放着昨晚的一幕幕场景。
有些事情他想明白了,就算是没想明白的,也有人给他解释清楚了。
他是应该冷静,毕竟他身后牵扯着太多人的身家性命。
可是,一想到容卿和萧跃在一起,萧跃是个断袖,他的心情就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昨夜有人跟他说,要等这边大局已定……
大局已定?那是什么时候?
他等不及。
而此时,外面突然一阵脚步声,元景匆匆前来道,“王爷,您的信……”
“又有信?”玄戈惊讶的瞪大眼睛,嘀咕道,“王爷最近怎么了?怎么这几天老有人送信过来呢?”说着,看向元景手中的信封,“是容公子的吗?”
哐当一声,门突然被打开,司徒霆出现在了门口,“拿来。”
第338章 威胁与承诺。是不是萧跃?
第338章 威胁与承诺。是不是萧跃?
第338章 威胁与承诺。是不是萧跃?
他的心跳的很快,他多希望这封信是容卿叫人送过来的,多希望他能对昨晚的事情有所解释。
元景见他脸色有异,不由询问的看了一眼玄戈,赶紧把信递给了他。
玄戈一脸无奈,不知如何解释——
就算是他也想要和元景商量一番,总也不能当着司徒霆的面。
司徒霆哪里还管两个属下在想什么?
他接过信封便急急撕开,却发现信上的字迹根本不是容卿的。
这是一封陌生的来信。
上面只有一段话:国泰民安,与蓝颜如画,不知阁下选什么?要么,只手定乾坤,从此再无外邦敢犯。要么,国破家亡,容卿也未必属于你。阁下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这是一个威胁,也是一个承诺。
司徒霆盯着这白纸黑字,一腔怒火不由自主的冒上来,猛地一拳砸在了石柱上!
砰一声,血花四溅!
“王爷!”玄戈吓得惊呼一声,嗓音几乎是颤抖的,“出什么事了?”
司徒霆好像没感觉到手上的伤一样,将手上的信纸攥成了一团。
他没回答,就那样保持原有的姿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有人让他在容卿和国破家亡之间二选一。
这样的口气和魄力,不用猜测都是来自上层帝国……是不是萧跃?除了他,司徒霆想不到别人来。
一想起萧跃和容卿站在一起,那眉眼之间依稀的相似,他的心就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
仿佛,萧跃和他,才是真正相配的一对一样。
可是……他不甘心。
但转念,他又想到肩头的重任,面临的危险。
萧跃来自上层帝国,对楚国有直接的处置权。
一旦和他对抗,那么大楚将面临被天极帝国碾碎的命运。
他很在乎很在乎容卿,可他不只有容卿。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他除了放手无路可走。
但是……他还是想要找机会再问容卿一次,若是容卿愿意,他千难万难都不害怕……
可就在这个时候,沈玥却将一份秘密战报送到了霆王府!
司徒霆看完战报,所有的设想都成了泡影——
陈国已经秘密集结军队,住宅在祁县相邻的陈国边城,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立即攻打陈国。而其余几国似乎也有异动,大概是已经商量好了,想要趁着楚国内乱分而食之。
那么,他站起来已经迫在眉睫。
战事一起,他将彻底无法脱身。
内忧外患一下子堆积在了一起,司徒霆只能暂时压下对容卿的心思……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吩咐玄戈,“传令各军,暗中备战。”
玄戈离开之后,元景小声的道,“京兆尹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四处都没有王妃的消息……”
“不用找了。”司徒霆揉了揉眉心,“她不会回来了。”
昨天容卿给他送了一封信,说因为天极皇室有人前来,是冲着霆王妃来的,所以霆王妃不能在楚都待下去了。
因为这个,司徒霆昨晚才叫人去京兆尹府报案做了个铺垫,避免事后有人怀疑。
可这样一来,另一件事情就难办了:
本来,他和云倾挽、容卿三人……或者两人商量好了兵符的事情,在皇上寿宴上相互配合。
甚至兵符的事情最后完全交给了容卿那边去处理,可现在……现在容卿和萧跃在一起,他根本无法确定容卿是怎么打算的。
那么兵符怎么办?
所有的危机,似乎一下子爆发了。
他真的……很想,也很需要再见容卿一面。
或者是云倾挽也行。
至于云倾挽和容卿之间那微妙的联系,他……依旧不愿意去想。
或者,不愿意去戳破。
云倾挽和容卿都不承认认识彼此,可司徒霆却觉得,他们绝对关系匪浅。出现的时候一起出现,消失的时候也一起消失……
想到这里,司徒霆又按住了太阳穴。
说来可笑,他天生高傲,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好不容易看得起两个,却被他们……
……
转眼,阳光照亮了明窗,洒下一地竹影。
云倾挽醒来时,屋里一片静谧。
她原以为屋里没人,结果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扭头一看,才发现萧跃坐在床边的垫子上,趴在她旁边睡着了。
云倾挽心中一震,难道他昨晚就这样守到了现在不成?
一股暖意不由自主袭上心头。
云倾挽轻轻把他的手放回去,低头看向他的侧脸,嘴角浮现出笑意来。
因着两人眉眼之间那一份相似,云倾挽此时看他,难免多出几分别样的情愫来:若她生在正常的家庭,应该也有这样一个哥哥守护在身边吧?
她由衷的希望,自己和萧跃之间,不要在最后站在对立面。
虽然接触不深,但是云倾挽有种直觉:萧跃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种好i色纨绔之徒,一个那样的人,是不会这样温柔的守护在另一个人身边的。
云倾挽心中再次产生了一个想要知道他和自己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的冲动,但终归未能说出口。
眀澜夫人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谁知道天极凰都埋藏着什么样的漩涡和危机?她对凰都的一切都不了解,还是不要贸然开口的好。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司徒霆那边怎么样了。
冷不丁的,传来萧跃笑笑的嗓音,“可好些了?”说着,人已经凑到跟前来,“本殿可是守着你一晚上,你说吧,要怎么感谢本殿?”
云倾挽回过神来,看着那不着调的人,笑道,“本公子也没叫殿下守着。哪有自己主动付出还强迫别人回报的?”
她可不敢接茬,按照萧跃的性格,到时候肯定又要说以身相许什么的。
可她话音刚落,萧跃却还是接了上来,“只要你承认本殿在付出就行!”说着,把爪子递给她,“腿麻了,拉一把。”
“活该。”云倾挽嘴上吐糟,脸上却笑着,把他给拽了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了嬷嬷的声音,“殿下,信已经送出去了,您要洗漱用膳吗?”
萧跃闻言,眼神一闪,转瞬道,“洗漱吧。”
他一瞬间闪烁的眼神,云倾挽没有留意到,只是觉得自己还在床上有些怪异,赶忙下来。
一会儿,那嬷嬷走了进来,在看到云倾挽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倒是叫云倾挽看的疑惑,忍不住在萧跃耳边低声道,“我说三殿下,为何你家嬷嬷的眼神像是做过坏事一样?”
第339章 演过了。宅斗大戏
第339章 演过了。宅斗大戏
第339章 演过了。宅斗大戏
苏嬷嬷是修行之人,且修为非同凡响,顿时就把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公子可睡得习惯?”
云倾挽看着萧跃,萧跃笑着道,“在本殿这里,他当然习惯。”
“……”云倾挽一脸黑线,懒得理会这主仆两人,直接去洗脸了。
苏嬷嬷转身看着她的背影,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时间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
萧跃看了苏嬷嬷一眼,眼底的神色也充满了回忆。
云倾挽转身时,苏嬷嬷笑着道,“既然睡得习惯,那早膳应该也能习惯。”说着,招呼人进来,把早膳送上桌来。
云倾挽听得云里雾里,苏嬷嬷这话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深想,萧跃已经招呼她,“容卿,吃点东西吧,你看上去太虚弱了。”
此言一出,云倾挽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近卫面色古怪,尤其是那琴心,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天知道萧跃这话,给她拉了多少仇恨来。
云倾挽忍不住嘴角轻轻抽了抽,道,“本公子好得很。”
萧跃掩唇,轻咳了一声,“本殿知道。”
说着,帮她盛了汤。
萧跃那嗓音,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都懒得解释了。
云倾挽白了萧跃一眼,低头兀自吃东西,有些不明白为何萧跃非要和她在旁人面前制造暧昧?
按照昨晚萧跃的反应来看,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这位天极三皇子,可真是越来越叫人好奇了。
她心事重重,萧跃则一边自己吃一边帮她夹菜,“多吃点,都是皇室的糕点和小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云倾挽抬头时,就见他话锋一转,笑着道,“不过没关系。你要是吃不习惯,本殿便从楚都带走一个厨子,到时候给你单独做。”
“不……”云倾挽想说不用,他却又打断了她,“到时候,本殿陪你一起吃,也让本殿尝尝外面的美食。当然,如果你有合适的厨子,推荐本殿一个也是可以的。”
“……”他把所有的话都说了,云倾挽还能说什么?
她想说,我可以不去凰都吗?
但好像已经不切实际——
就算是萧跃不拉着她去凰都,未必就没有其他人。
不知为何,她又想到了之前做的那个梦,余先生……云倾挽吃着饭,突然抬起头来,问萧跃,“明王府上有个余先生,不知三殿下听说过没?”
萧跃一愣,看了一眼门外,有些闪烁的道,“怎么提起他来了?”
认识?
云倾挽心头咯噔一下,见萧跃神情有些古怪,不禁产生些许猜测,也扫了一眼门口那几人,道,“随口一说罢了,司徒明不是来找过殿下吗,我就问问那位余先生有没有一起来。”
“是一起的。”萧跃似乎不愿多提这件事情,话少的可怜。
云倾挽也没有再问,只觉得一丝更加深刻的危机攀上心头。
萧跃认识余先生,那就意味着余先生可能来自天极凰都。
他来干什么?为什么会站在司徒明那边?上层帝国的人直接介入下层王国内部的权力斗争,并在其中一方府上做了谋臣,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如果是上层帝国看不惯王国某个掌权者,一句话就可以废了他,为何要采取这样的手段?
这只能证明,颠覆大楚朝局,不是天极帝的想法,而是凰都某个势力的想法。
所以,余阅不敢到明面上来,只能藏着掖着。
可这一点,也有点说不过去。
余阅为什么不避讳萧跃?是萧跃知道他的目的,并站在他这边?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还有,梦中余阅为什么叫她“殿下”,为何会对她动了杀机?
这是一个预兆还是什么?
云倾挽找不到合适的证据,但直觉告诉她,余阅前来楚都,肯定和眀澜夫人或者她有关系。
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具体的联系究竟是什么罢了。
萧跃看着心不在焉的云倾挽,扫了一眼门口,忽而凑近她跟前,暧i昧道,“容卿,本殿第一次来大楚,正想看看大楚美景,不如一会儿我们出去玩可好?”
云倾挽本想拒绝,但想到刚刚萧跃神色闪烁的模样,点点头,“与殿下同往,本公子求之不得。”
“那太好了,”萧跃十分开心,又给她碗里放了个红枣糕,“你多吃点,免得路上走不动。”
“我有那么弱?”云倾挽直翻白眼。
萧跃笑,“本殿这是心疼你……”
演过了啊!
云倾挽扶额,不用看,她都能感觉到门口投射过来的那刀子一般的目光。
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她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顿饭,云倾挽赶紧起身,道,“我们出去吧,本公子觉得这里有点闷。”
萧跃赶紧跟上,对苏嬷嬷道,“中午不用等,本殿和容卿可能会晚点回来。”
话音未落,那琴心上前来,垂眸道,“殿下,您和容公子游玩,不如就叫琴心跟在身边伺候吧,容公子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怕是伺候不好殿下。”
尼玛,那嗓音,那表情,听上去简直叫人瞬间进入深宫大院的宅斗大戏!
云倾挽嘴角轻微的抽了抽,看向萧跃,“看来殿下养的美人也想出去游玩了呢,那就带上吧?”阴阳怪气的,看我整不死你!
大概是被云倾染和柏昔用这总嘴脸恶心厌了,云倾挽现在看到这幅模样的人就想弄死他。
萧跃有些不悦,深深看了一眼琴心,“虽然容卿说要带上你,但是本殿却不想。容卿是有点虚弱,但是也不是没人伺候,本殿去伺候他,用不着你来献殷勤,你听明白了吗?”
顿时,琴心和另外几人皆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跃。
萧跃什么人?有太后纵容皇上宠爱,那在凰都简直就是个祖宗,多少人伺候他都伺候不过来,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
震惊之余,醋坛子又一个接一个的打翻了。
他们几人,包括琴心在内,跟了萧跃好几年了,也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甚至,连奢望都不敢有。
可容卿一来就……
想到这里,竟是有些恨起司徒明来。
要不是他,三皇子怎会知道容卿这么一号人物?又怎会将他们冷落至此?
而萧跃则像是没看到他们委屈怨念又满怀妒恨的眼神一样,扭身来笑笑的道,“容卿,你要是累的话,本殿背你去?不然抱着也成!”
第340章 怕伤了她,预言
第340章 怕伤了她,预言
第340章 怕伤了她,预言
云倾挽几乎无语,要说她也并不讨厌萧跃,可是背着抱着,这样的举动她目前只能适应司徒霆。
一念及此,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丝钝痛。
她强行压了下去,扫了那琴心一眼,悠然道,“本公子还走得动,等走不动,便叫殿下背着。”嘴角微微扬起,眼底一抹不屑和挑衅缓缓晕开。
琴心被刺激的握拳,那柔弱乖顺的眼中,终于染上了些许阴鸷。
云倾挽无声冷笑,转身往竹林外面走去。
萧跃随后跟上,不安分的把爪子搭在她肩头。
身后,琴心身上杀意一闪而逝,转瞬归于平静。
身边另一个侍从挑拨离间道,“琴心,你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了,本以为就算是我们几个不被殿下放在心上,至少你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就算不能被他明媒正娶,总也能够在王府有一席之地,可谁知道那容卿一来……
就连我们都为你感到委屈。那个容卿实在是太过分了!”
深宫大院都是戏精,尤其是靠着取悦别人生存的,更是一个比一个能演。
那人说的情真意切的,听得本就妒火中烧的琴心眼中几乎冒起了火。
但生气到极致,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拳头握了握,道,“殿下喜欢谁宠爱谁,那是殿下的权力,还轮不到你们来说。”说着,转身甩袖离去。
“装吧,切!”背后的人低嘲一声,“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往常,琴心随侍三殿下,他们这些人只有嫉妒的份儿,是拿他没办法。
但是现在么……
一场被有意无意挑起的内i斗正缓缓酝酿着,云倾挽和萧跃已经离开了竹林,往不远处的湖边走去,她的嗓音融在暖光里,有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三殿下身边可真是卧虎藏龙啊,难怪你那么能演。”
萧跃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凉薄,哼笑一声,“皇族子弟,哪个的身边是干净的?”
“说的也是,”云倾挽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萧跃,“余阅很特殊吗?三殿下怎么还欲言又止的?”
“余阅是国丈府的人,也就是我母后的娘家人……”说到“母后”两个字时,萧跃眼底闪过一抹嘲讽,道,“表面上看来,本殿和余阅应该十分亲近才对,毕竟母后对我宠爱有加。”
“那实际上呢?”云倾挽转过身来,倒着走,看着他问。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随口问一句,“那琴心,也是你母后或者国丈府的人吧?”
“容卿果然冰雪聪明……前天夜里,余阅带着司徒明前来,拿着你的画像,以此换取本殿站在司徒明那边,帮他们谋夺皇位。
这件事情,琴心也是知道的。”萧跃眼底那浮夸的神色收敛之后,反倒呈现出些许冷锐的锋芒来。
云倾挽闻言,思忖了一小会儿,问道,“所以,你和余阅表面上看上去相亲相和,但实际上水火不容。对于余阅的有些事情,你也不好在琴心面前说,因为琴心实际上是旁人安插在你身边的暗子。
你的一言一行都在琴心的眼皮子底下,他背后的那些人才放心,对吗?”
云倾挽盯着他,忽而话锋一转,道,“只是,既然是天极三皇子,又是嫡出,皇后就是你的亲娘,她和国丈府为何如此为难你?”
“……”有一句话,萧跃差点脱口而出,想说,她不是我娘。
但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道,“大概是怕我们三兄弟内讧吧,嫡子有三人,但是皇位只有一个。狼多肉少,你知道的。”
他很无所谓的看着她,但是眼底却敛藏了一丝丝温柔的隐忍。
那种眼神,让云倾挽总觉得他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是因为怕伤了她。
为什么呢?
云倾挽心头疑惑重重,但也知道至少眼下是无法从萧跃这里问出什么来了。
于是,只说余阅,“那余阅来楚都做什么呢?难道皇后娘娘和国丈府竟然想要颠覆一个小小的王国的朝局吗?余阅在司徒明麾下效力,已经有四年了。”
“大概是为了寻找鸿鹄宝剑和三公主的下落吧。”萧跃眸中闪过一道沉痛和恨意,虽然已经极力掩饰,却还是被云倾挽捕捉到了。
他极其隐忍的道,“多年前,我天极皇室至宝鸿鹄宝剑下落不明,从此再也无法判断族中谁是白凤血脉传承者。
天师占星象,说若不早日找到鸿鹄宝剑,天极皇族将大祸临头,天下倾覆。
后来,又占卜出鸿鹄宝剑在楚国范围,紧接着,又传出三公主最后消失在楚国的消息……”
萧跃忽而冷笑一声,“可鸿鹄宝剑乃我皇族圣物,又岂是人人都有资格寻找的?除了皇室子弟,其余人去找,那都是觊觎,余阅怎敢明目张胆的出来?”
“所以,他藏在了司徒明的背后,兴风作浪。”云倾挽明白了。
虽然说,天极皇族对王国有着直接的处置权,但是余阅不是皇族,除非他拿到天极帝的圣旨,否则是无法直接干预王国的朝局的。
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何作为上层帝国的人呢,居然还要屈尊降贵去司徒明那里做了个谋臣。
只不过……“还有一点我不理解。”云倾挽走了几步,抬头看向萧跃,“他若是想要达到目的的话,直接找楚都不是更加方便吗?为何选择了司徒明?”
“因为立场问题吧。”萧跃冷笑了一声,“在凰都,想要找到三公主的人很多,有人想要三公主活,有人想要三公主死,余阅呢……呵!”
“他想要三公主死。”云倾挽又想到了当初那个梦。
梦里,余阅想要她死,又怎会想要让她的娘亲活着呢?
她顿了顿,又明白了些许,“但是,楚帝想要三公主活,他们可能谈不拢。
而且,他还没有资格处置楚帝,这一个处理不好,被楚帝捅到天极皇室去,不管天极皇室的派i系i斗i争有多复杂,至少表面上看来他就是刺杀皇族的逆反罪名。”
“你只要知道,余阅是条狗就行了。”萧跃走上前来,和云倾挽并肩,很自然的环住了她的肩头,“凰都局面虽然复杂,但却也没有人敢动本殿认定的妃!”
云倾挽扭头看他时,发现他眼中是从未见过的浓烈嘲讽,“再怎么说,本殿也是整个皇族最受宠的皇子!”
第341章 旧案,火狐
第341章 旧案,火狐
第341章 旧案,火狐
云倾挽从他的表情和话语当中,感受到了极致的光明背后的极致黑暗,极致宠溺背后的复杂危机。
萧跃这个人……藏的或许比司徒霆还深。
他背后的危险,可能要比霆王府还可怕。
由此,藏在她身世的背后的,可能是另一番更加危险的腥风血雨。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的湖光水色,嗓音染上几分空幻,“三公主失踪也有二十年了吧?二十年她都没回去,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皇族为何对她如此执着?”
“因为,上一代没有白凤血脉传承者。”
萧跃的嗓音变得深沉,“鸿鹄宝剑遗失之后,唯有白凤血晶可以隐约感应到白凤血脉的传承者。
在此之前,父皇曾经秘密召集族中年轻子弟去测过好几次,但是白凤血晶皆没有任何反应。
而几次测试当中,父皇的三皇妹失踪在外,是唯一一个缺席的人……”
萧跃说到这里,云倾挽便明白了,“所以,你们怀疑失踪的三公主可能就是白凤血脉传承者,皇族要的,不是三公主,是白凤血脉。同时,也有人不想白凤血脉传承者回到皇族,由此分成了两派?”
“不光如此。这背后,还牵扯着一桩旧案。”萧跃摇摇头,道,“但是这件事情是皇室禁忌,就连皇族内部也不许传播,所以知道真相的人可能没几个了。
据我所知,三公主的失踪可能是被人陷害……”
疼痛的气息缠在他的嗓音里,他垂下了头,突然说不下去了。
云倾挽心头也猛地一疼,忍不住看向他,“你……很难过?”
“记忆中,三公主对我极好。”萧跃抬眸,干笑了一声,眼底好似藏着一个滔天漩涡。
他说了谎。
云倾挽能判断出来,她的心跳有些快,伸手拍了拍萧跃的后背,“我们去那边看看。”
那是安抚的动作,却说不出安抚的话语。
她不再排斥萧跃的靠近,就任由他那样环抱着。
她有种极其强烈的直觉:萧跃是她哥哥!
虽然,他是天极三皇子。
但是这个身份背后,肯定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要不然的话,萧跃为何会对她一个外人说这些?喜欢她?说不过去。除非,萧跃也在怀疑她是自己的手足!
毕竟,喜欢是喜欢,秘密是秘密。
有些秘密,一旦被泄露出去,将大祸临头。
就比如她那么喜欢司徒霆,却还是对他有所保留。
但想到萧跃可能是自己的兄长,云倾挽难免就有些开心,问道,“那三殿下此次前来,又是为了什么?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萧跃闻言,僵了一下。
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最终却还是梗在了嗓子眼儿上,只是轻描淡写的道,“本殿出来,不过也是碰碰运气。若是让我碰上了鸿鹄剑,自然再好不过。”
他眼底又溢出些许邪笑来,“就算是没碰到也无所谓,如此好山好水好风景,还有天仙一般的美人儿在侧,本殿也就不虚此行了。”
“……”云倾挽一脸黑线。
萧跃虽然忍不住说了一些事情,但是对她依旧还有保留。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萧跃其实是个思维缜密,并且十分谨慎的人。
云倾挽也没有逼问,既然人已经在这里了,眀澜夫人如今在楚帝那边也还算安好,那就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两人绕着湖转了一圈,云倾挽肚子有些饿了,便对萧跃道,“打点野味儿烤了吃吧?你我分头去抓,谁输了谁来烤肉。”
“好。”萧跃闻言,眼底跳跃着孩童一般的兴奋,好似那是多好玩的游戏一样。
云倾挽笑了笑,两人各自寻了个方向,去找野鸡野兔子了。
命运不同,得到的不一样,向往的也不一样。
出来打野味吃,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很平常的事情,也是为了温饱。
对于萧跃而言,是一种游戏,一种……和自己亲近的人的游戏,是遗失的童年。
他几乎愿意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孩子,和自己的弟弟打了赌,两人一起玩。
云倾挽一反面是因为饿了,另一方面,的确是需要处理一下私人的事情。她来了月事,有些事情萧跃一直跟在身边,她有点无力。
解决完私人的事情,她在湖边洗了手之后,这才出去找兔子。
但是她没有和萧跃走的太远,就顺着萧跃旁边那条几乎平行的路,往山上去了。
路上很轻松的抓到了一只山鸡,在走出去一段之后,眼前一抹火红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
云倾挽对这种漂亮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心头一动,便丢下山鸡追了上去。
小狐狸见状,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转身飞快的逃了。
“等一等……等一等嘛,姐……哥哥不会伤害你的!”她双眼发光,运起轻功,直接扑向了小狐狸。
眨眼间,她停在了小狐狸面前。
“……”小狐狸似乎一脸黑线,也不躲了,仰头看着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格外漂亮。
它的尾巴很特别,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毛色十分明艳。
云倾挽在它跟前缓缓蹲下来,小心翼翼的道,“小家伙,让我抱抱?”她看得出来,这小不点儿通人性,尤其是刚刚被她堵住时,那表情简直笑死她了!
但小狐狸本就是想要引她来追,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被追上,所以有些意外罢了。
这会儿,知道自己跑不过,于是上前来,用红鼻头蹭了蹭她手。
云倾挽开心死了,赶紧把小毛球抱起来,揉揉脑壳,“噫,好可爱,跟哥哥走好不好?哥哥会疼你的。”
“……”小狐狸明显感觉自己有种被拐卖的嫌疑,又用很鄙视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发出一声无奈的叫声,“吱!”
它已经有了灵性,刚刚感觉到一种强大的血脉气息,对自己的修行有利,所以它才找了过来。
谁知道,这拥有这血脉气息的人……美则美矣,看着自己的表情却像是看到了金光灿灿的大元宝一样,双眼放光,还用那套哄骗小孩子的小把戏来诱i拐它,简直不能直视!
再说了!人家是公的,谁要他来疼啊!
小狐狸傲娇的,把小脑袋往一边扭了去!
云倾挽看的一阵好笑,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打斗声!
第342章 刺杀,人偶再现
第342章 刺杀,人偶再现
第342章 刺杀,人偶再现
不好!是萧跃的方向!
云倾挽顾不上再逗小狐狸,抱着它飞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便看到了前方的战场。
四个黑衣人围着萧跃进攻,攻势刁钻,招招毙命,显然是想要置萧跃于死地!
但是,几个回合下来,却未能真的伤到萧跃。
一个黑衣人被萧跃一脚踹了出去,在三四丈远处才稳住自己,目光如刀的盯着萧跃,眯眼道,“三殿下可是瞒的大家好苦,若是叫凰都那些人知道你这个纨绔废物竟然是会武的,而且还修为不低,不知道是何种表情!”
“一般废物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别人是废物。”萧跃回敬了一句,手上半截枯木爆发出强劲的白色光芒,“既然知道了本殿的秘密,那就都留下吧。”
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再次陷入了战圈。
本来打算出手的云倾挽见状,在一个巨树上面落了下来,静观其变。
从眼下的场面来看,这四个人应该不是萧跃的对手。
只是,萧跃的武功真的强的离谱,云倾挽不确定自己在不用毒的情况能不能打得过他。
而且,从那黑衣人的反应来看,萧跃应该一直都在隐藏实力,那么,眼下的情况是否又是他的全部战力?一切都不好说。
但只要萧跃没有危险,她就不会出手。
当然,她也绝对不会让萧跃死在这里。
先不说他死在楚都会给楚国带来无法抵抗的灾难,就凭萧跃和她相似的眉眼,和对她表现出来的善意,她都不能袖手旁观。
云倾挽脑海里,又闪过昨晚萧跃守着她的场景……
果然,那四个黑衣人不是萧跃的对手。
不一会儿,四人便连番被萧跃击中,砰砰几声倒飞出去,叠在了一起。
萧跃以枯木为剑,指着前方一步步走向那黑衣人,“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饶你们不死!”
“你当时骗小孩吗!”那黑衣人显然不蠢,明知死到临头,却还是不肯交代,“萧跃,今日i你杀了我们,你也活不了!”
这话,让萧跃微微蹙眉,云倾挽心中也猛地腾起了一股不安!
黑衣人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人埋伏在周围不成?
为了避免这四人最后加入新的围攻,萧跃决定先杀了他们在说。
“本殿是否能活着,你们是看不到了。”他冷哼一声,手起“剑”落,四人统统殒命。
只是,他们死去的脸上,带着一丝丝诡异的笑意。
云倾挽心头咯噔一下,低呼,“萧跃,快撤!”
她急的直呼其名,与此同时,飞身而下,扬手一把银针便飚了出去!
萧跃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云倾挽竟然对他直呼其名……倒不是觉得冒犯,只是他作为天极三皇子,身份太尊贵,很少有人喊他的名字,这个称呼实在是太陌生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云倾挽,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股可怕的杀意突然逼近了后颈!
萧跃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僵了,行动都迟缓了许多。
等他缓缓回头时,一道黑影砰一声砸在了他脚下,不是刚刚死掉的黑衣人又是谁?
而黑衣人头上各大穴位,皆被i插满了银针。
是容卿的手笔。
萧跃倒抽一口凉气,心有余悸的看向落在身边的云倾挽,“多谢。”
“客气了。”云倾挽来的太快,呼吸有些不稳,“这不是真人,是人偶!”
她惊魂未定的扫了一眼四周,嗓音格外的沉,“附近必定还有一个人偶师,我们要立即找到他,不然的话,你的秘密可能就保不住了。”
“……”萧跃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要替他保住秘密吗?
云倾挽顾不上和他多说,道,“你先把这几个被银针封住的人偶带到湖那边去烧了,本公子去山上找那人偶师。”
这里是山林,直接放火,云倾挽怕把山林给烧了。
而萧跃又没有对付人偶师的经验,让他去找人偶师她有些不放心。
虽然她自己也没有太多经验,但是她对人i体了如指掌,这一点足够克制很多人了。
而且,云倾挽隐约感觉,最初的上官晴、昨晚的黑袍人,今天的人偶,加上余阅的存在……这些人和事情之间,必定有着一种特别的联系。
而且,这一切从某种程度上,可能都是冲着她来的。
云倾挽眯着眼睛,丢下一句话之后,便抱着小狐狸上了山。
越到山顶树木越密集,最好藏匿。
萧跃看着她怀中那火红的一团有些好奇,但也没时间去问,只能叮嘱一句,“你小心一些。”
“知道。”云倾挽没回头,集中注意力感知四周的气息。
人偶师和正常人也是有些区别的,他们身上的气息邪恶而腐臭,修为越高,这种气息就越发难以掩饰。
从刚刚攻击萧跃的这四个人偶来看,藏在暗处的人偶师实力绝对在上官晴之上。
通常,人偶的实力和人偶师相当,但是人偶很难被杀死,所以战斗力要比人偶师高。
云倾挽其实并没有把握能杀得了人偶师,但是她也不惧。
她还有毒药。
在一对一和一对多的战斗中,毒药再好用不过。
她“活阎王”的名号,就是因此而传出去的。
有几个势力对她一人围剿,她直接下了毒,一锅端了。
从此,药王谷少主就成了外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阎王。
但是话说回来,性命攸关的时候,不是你死我就是我亡,那些自诩为善良之辈的人,难道会平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束手就擒去给一群强盗杀吗?
脑子里闪过这些,云倾挽无声的冷笑了一声。
小狐狸蜷缩在她怀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似乎也很紧张。
云倾挽诧异于它能感知到周边的危险,忍不住把它抱紧些,循着那一丝丝微妙的气味潜入了灌木丛中。
人偶身上不可避免会沾染上香油的味道,这味道经久不散,经过的地方,也会隐约又这种味道传来。
只要循着这味道前去,便一定能够找到人偶师的位置。
云倾挽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悄无声息的靠近山顶。
人偶专用的香油气息越发浓郁了,隐约之间,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从前方传来,云倾挽看到了一面爬满青苔的山壁,在树木和藤本植物的掩藏之下,露出半个黑黝黝的洞口。
第343章 陷阱,绝境
第343章 陷阱,绝境
第343章 陷阱,绝境
泥泞的地上,出现了脚印。
阴森的气息从洞口传来,带着尸体独有的腐臭,令人作呕。
一种可怕的危机感蛇一样从脊椎攀爬而上,谁也不知道那山洞里究竟还有什么。
与此同时,一种进入圈套的感觉浓烈起来。
云倾挽皱起了眉,扫了一眼四周,一时间有些犹豫:进?还是不进?
想了一会儿,她在洞穴外面布置了丹阵,这才小心翼翼往里面走去——一旦里面有危险,她就立即撤离,到时候,丹阵会在瞬间被激发,拦住追击她的人。
她不是一个胆小之人,可是这个洞穴给她的感觉却格外阴森,仿佛有什么东西直从地下窜出来一样,透出阴冷潮湿而腐朽的气息,让她心里一阵阵的不安,头皮发麻。
她丝毫不敢大意。
进了洞穴,里面黑漆漆一片,她把自己炼丹用的异火唤了出来。
火焰腾起,顿时照亮了整个通道。
云倾挽向两边扫了一眼,只见黑绿色的苔藓类植物爬满墙壁,上面好似生出了绿毛,令人作呕。
前面黑乎乎一片,人偶专用的香油的气息就从里面传来,吸引着云倾挽继续深i入。
越往里面走,她的神经越发紧绷起来……
……
此时,萧跃已经拖着四个人偶去了湖边,点火烧着了。
烈火在夏日的沙滩上燃烧起来,格外燥热,刺鼻的气味扩散开来,萧跃只觉得胃里面绞成了一团,不想再呆在这里,转身便上山去。
容卿一个人去追那人偶师,他不放心。
但一路向上,他在半山腰又遭遇了第二波刺客,这一次的刺客虽然不是人偶,但却有十余人,而且武功皆不低。
萧跃被缠住无法脱身,阴谋的味道浓厚起来,他一边打斗,一边观察着这些人,寻找他们的头目。
人太多了,这么缠斗下去,他不知道战斗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就算是实力不如他,总也能把他耗死。
擒贼先擒王,他要首先抓到一个可以控制局面的人。
……
云倾挽已经深i入洞穴大概上百丈的距离,此时,里面才传来了轻微的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冒泡。
这让云倾挽不由想到了上官晴炼制人偶的场景。
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窜了上来,她下意识的把银针握在了指端,蓄势待发。
继续往前走,里面传来了光亮,隐约看到有不少人站在前方,中间围着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煮沸,冒出一团又一团黑色的气体。
但,这不是炼制人偶的场景!
云倾挽心头咯噔一下,怀中的小狐狸发出一声惊恐的低鸣,就连体内的鸿鹄剑都传来了警告的波动!
有危险!
云倾挽不敢再往前走,转身便撤。
这里对她而言,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那种恐惧……好似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一样。甚至可以说,恐惧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极致的紧张之下,她的嗓子忽而干的像是要冒烟一般,火辣辣的疼。
但她什么也顾不上了,直冲洞口。
鸿鹄剑的预警也越发紧促,几乎要从她身体里飚出来一样。
而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阴笑声,“看来真的是白凤血脉传承者,竟然这么远就能感知到危险,今日这一笔,咱们算是赚大了。”
不知为何,云倾挽觉得出去的时候,这个洞穴似乎被拉长了,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而身后那人的话,则让她心惊胆战。
这是一个圈套,目的可能就是地府白凤血脉传承者,这些人,可能都是冲着她来的。
他们先对萧跃出手,然后引她过来,诱使她主动进入陷阱……可是,今天知道她和萧跃来这里的,只有那寥寥数人……
一瞬间,云倾挽的脑海里闪过琴心那怨毒的眼神,而此时,身后那人忽而冷喝一声,“拦住她,只要杀了白凤传承者,我们将是无上功勋,将来在魔尊面前就是功臣!”
魔尊?什么鬼?
云倾挽脑子里一团雾水,显然,这些东西在她的认知之外。
她从未接触过这些。
还不等她多想,身后已经有十几道黑影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洞穴前方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路被堵死了!
云倾挽愕然回神,才发现迎面而来的黑影竟然不像是正常人,而真的是一团团的黑雾,似人又似鬼,像是漩涡一样围住了她。
情急之下,她手上银针闪过,飚向黑影的头部。
但是,银针对于他们,似乎毫无伤害,一转眼,他们已经形成了一股黑色的飓风,将她卷向中间那一个巨大的池子。
到了池子正上方,她才发现那水池当中竟是不知名的黑色液体,好像已经被煮沸了一样,翻腾不休。
那里面,是她厌恶的气息。
黑暗而邪恶,令人作呕,却又让她恐惧。
“把她丢下去,等过去七七四十九天,她将彻底和玄阴重水融合,有了白凤精魂提供能量,不愁咱们找不到魔尊大人!”一道得意的嗓音传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云倾挽一边循声望去,一边试图召唤鸿鹄剑,却见岸边一个黑袍人正捋着胡须,志得意满。
而在看到她挣扎着想要召唤鸿鹄剑时,那人突然面色一变,道,“赶紧把她丢下去,千万不能让她成功召唤鸿鹄宝剑!”
那些黑影闻言,像是疯了一样,不要命的把她卷入了池水当中!
令人窒息的感觉,撕心裂肺的感觉,好似瞬间坠入了无间地狱!
云倾挽惊骇欲绝的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溶解抽离,而鸿鹄剑在没i入池水之后,就陷入了沉寂,根本感觉不到。
小狐在怀中呜咽着,婴儿一般的哭泣,听得云倾挽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早知如此,她何苦当时抓它来?
可怜的小狐……
云倾挽心生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这黑色的池水仿佛专门是用来克她的一样……果然,就听岸上那人笑道,“天极萧家的白凤血脉虽然强大,但是从小流落在外未能觉醒,如今遇上这玄阴重水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悲可叹啊哈哈哈……”
第344章 魔尊,一起杀了他!
第344章 魔尊,一起杀了他!
第344章 魔尊,一起杀了他!
紧接着,旁边有人奉承道,“这白凤可是魔尊大人的死对头,如今我们杀了这白凤,可是帮了魔尊大人一个大忙!”
云倾挽有些混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魔尊是谁?
可她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不光是身上的内力还是她的意识,都在无法控制的消泯。
而且,这水看似寻常,但一旦跌落便如坠泥沼,越是挣扎往下沉的越快。
云倾挽的意识几乎消散……
可就在这个时候,头顶忽而传来可怕的轰隆一声,好似是整个洞穴爆炸了!
怎么回事?云倾挽来不及思考,便已经彻底昏迷过去。
下方山腰,正在战斗中的萧跃蓦地扭头,震惊的看向山巅,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低呼一声,“容卿……”
前方所见,只有浓黑的烟雾腾起,以及恐怖如山崩一般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场面,萧跃不相信容卿能够制造出来。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萧跃心中一抽,好似被活生生挖去了一块,他不顾一切的开始拼命,想要尽快挣脱这些人的围困,去看看容卿是否还活着!
“今日,你们若耽误了本殿,只要本殿不死,来日灭你们满门!”他猩红着眼睛,只攻不守,似乎生死已经置之度外。
“撤!”一个黑衣人扫了一眼山上,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转身就走。
其余人也撤了。
这场刺杀突兀的开始,又突兀的结束了。
萧跃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是调虎离山计,他们真正的目标恐怕是容卿。
这些人想要容卿死!
来不及思考更多,萧跃顾不上追击那黑衣人,直奔山上而去。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山体已经坍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从岩壁的缝隙里,冒出来的之后黑色的浓烟,格外刺鼻,又似乎蕴藏着一种克制他的气息,让他几乎窒息。
“容卿!”萧跃慌了。
这场面,他上哪儿去找人?
“容卿!你在哪儿?”他慌忙寻找,四下大喊,“你能听到吗?容卿!你答应本殿一声啊!”
“容卿!”
“容卿——”
他爬到了崩碎的岩面上面,满心悲怆,一声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他和她相识不过三两日,可是在看到她的画像那一刻,他的内心就是欢腾的。
那颗期待了将近二十年的心,在那一刻被填满,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吃了许多糖的孩子,在她身边时,整颗心都是甜蜜的。
可此时,那颗心被掏空了。
他有点想哭,却生生忍住,在飞快搜寻了四周不见人影之后,只扑大楚皇宫!
而远处的湖边,青石遮挡的水湾里,一个黑衣男子盘膝而坐,双手抵在前方少年的后背上,强横的深紫色力量从他掌心里溢出,缓缓没i入了少年的后背。
在听到山顶的呼唤声时,他只是淡淡的扫了那边一眼。
他的双眸是幽深的紫色,好似宝石一般,闪烁着清冷的光华,五官格外华美冷峻,天生微微翘起的嘴角让他看上去带了几分魅惑和邪肆,伟岸身躯笔挺的伫立着,恍若。
目光缓缓收回,在落在少年的后背上时,染上些许沉痛。
身后,跪着二十多个黑袍人,衣衫破碎,浑身是血,颤抖不已。
为首一人哆嗦着,结结巴巴的道,“尊主,她……她是您的天敌,天生的敌人……自从多……多年前锦皇陨落之后,她……她的魂魄就一次次的在白凤血传承者身上洗练。
每……每隔几代,白凤血传承者当中,必……必然有她的精魄啊!”
“是啊尊主,再这样下去,锦皇必定会在白凤血脉当中重生……”
“尊主,小……小的们好……好不容易才唤醒您……”
“……”
这群人叽叽喳喳,前方的黑衣男子一言不发,只是专心致志的给那少年疗伤。
她伤的太重了,玄冥重水在她体内肆虐着,想要摧毁她的筋骨血脉,吞噬她的灵魂和肉身。那种力量,唯有他的血脉之力才能化解。
想到这里,他又一阵后怕——
若不是自己放心不下,一直叫人盯着她……万一来迟一步,他们岂不就是阴阳两隔?
一念及此,男人的身上腾起了杀意,格外的狂霸阴寒。
身后那二十来人哆嗦的越发厉害。
他们本是为了魔尊好,想要让玄阴重水吞噬白凤的灵魂和血脉,以此来唤醒沉睡的魔尊,可谁知道魔尊醒来之后竟然雷霆大怒,毁了他们精心布置的局不说,还在竭尽全力营救白凤传承者!
这简直太可怕了。
为什么会这样?
魔尊不应该不知道锦皇和白凤血脉之间的联系,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和锦皇之间的仇怨,他难道不应该杀了白凤血传承者吗?为什么要救他?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又因为魔尊身上的恐怖气息压迫,谁也没能再说出一个字儿来。
大概过去两炷香的时间,黑衣男子终于收了功,那少年软软倒在了他怀中。
眼底是熟悉的容颜,只是失去了往日神韵,沉睡着,好似格外疲累,双眸紧闭,似乎在拒绝着他。
他即使在昏迷,也都能让他心里针扎一般的疼。
不!
他不许他拒绝他!
男人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蓦地将少年紧拥在怀,抱着他站起身来,扭头看向那些黑衣人,满目睥睨冷漠,“自己动手,还是本尊亲自动手?”
“尊主?!”黑衣人震惊的瞪大眼睛,结巴着,“您……您什么意思啊?”
“自裁。”男人的嗓音格外冷漠,好似世间万物皆不在眼底,人命亦如是。
黑衣人傻眼儿了,面面相觑之后,突然心生歹意,纷纷扑向了黑衣男子,“他刚刚苏醒又损耗严重,咱们一起杀了他!”
他们本为利来,以为唤醒魔尊便可以被重用,获取功勋,可谁知道最后魔尊竟是要杀了他们?
利尽义散,开始倒戈相向。
顿时,二十几道黑影疯了一样扑向了黑衣男子,目光格外凶狠残忍。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只有拼命,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第345章 容卿竟然是个女人!
第345章 容卿竟然是个女人!
第345章 容卿竟然是个女人!
但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光是对方身上的气势,就把他们震飞了出去!
他们不顾一切冲过去,又徒劳无功的摔出去,半天都爬不起来,再抬头看时,才发现那人遥不可及,漠然无情。
他没说话,只是紫魅的眸中,是俯视蝼蚁一般的淡漠。
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抱着那少年离去了。
身后,黑衣人首领脸上的横肉狠狠的抽了抽,看着那道笔挺伟岸的背影心生绝望,又哇的吐了一口血。
直到他走出去很远,身后才有人咬牙切齿的道,“大哥,现在怎么办?我等筋骨寸断,伤势还在恶化,这样下去……”怕是活不成了。
魔尊身上的力量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刚刚他抱着那少年,压根没办法出手,所以直接释放了自己的血脉力量。
那血脉力量何等强横?如今肆虐在这些人的体内,正在疯狂破坏——
一如玄阴重水的破坏力。
黑衣人首领眼神又狠狠的闪了闪,阴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怎么办?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那魔尊刚刚被唤醒,应该还很虚弱。
在山洞那次出手,便已经耗尽了他大部分的力气,之后又给白凤血脉传承者疗伤,已经是强弩之末,刚刚又发出一次攻击,他看似没事,实则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毕竟,他转身的时候,标志着血脉之力澎湃的紫瞳都消失了。
可坏就坏在,魔尊只是到了极限,他们却已经无法动弹,只能等死。
世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敌人总是比你稍微强一些,你恨的想杀人,却又只能干瞅着。
而此时,另一拨人却出现在了周围,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这些人,同样蒙着面,隐藏了他们本来的模样。
但却和他们不是一起的,这些人身上,都穿着淡青色的衣服……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共同谋划了这场局,可现在,这帮青衣人却像是狼群围住羊群一样,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眼中噙着戏谑和嗜杀的笑意,看的黑袍人心惊胆战。
“你们这是干什么?”黑袍人首领下意识的警戒,却因为身体的缘故无法动弹。
一种极致的危机袭上心头,对方发出一声阴笑,“自然是,杀人灭口!”
手起剑落,血染红了滚烫的沙滩……
……
霆王府。
沉寂的屋里突然传来冷肃而奇异的嗓音,把玄戈吓了一跳,“连翘和杜若回来了没有?”
屋里,司徒霆看着自己衣襟上红色的血迹,脸色格外古怪,连带着,嗓音也诡异起来。
容卿虽然受伤了,可是被玄阴重水所伤,不可能出血的。
而且,这个位置……嗯……
司徒霆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不由一阵发热。
他观察过容卿出血的位置,太奇怪了。
他怎么可能伤到那里呢?那以后还怎么……他一个男人,若是伤了那地方,醒来之后还不疯了啊?
妈的,他这都是在乱想什么!
司徒霆蓦地扶额,揉了揉眉心之后,上前去帮他检查伤口——反正,他们都一起睡过了,虽然他伤的那个位置有点不好描述,但是……也没什么的吧?
他准备好了包扎用的东西,放在床头,然后给他宽衣解带,结果……
在看到和自己迥然不同的身体时,司徒霆如遭雷击,整个人被劈懵了在了当场。
容卿竟然是个女人!
是个女人!
药王谷少主竟然是个女人!
和他上次春宵一度的竟然是个女人!
所以,第一次来窜进他房间,被他抢了腰带的那小野猫儿,就是容卿吧?还有,相府那个七傻子!
不,是他的王妃云倾挽……
同样的擅长谋略,同样的武功高强,擅长用针……
还有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
尼玛!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串联起来,饶是他已经隐约有些心理准备,却还是消化不了!
一时间,他看着床上那女子的身体,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突然了!
更坑的是,她那哪儿是受伤啊,分明是来了月事!
司徒霆只觉得脑子一阵犯晕,也不知道是被雷的还是因为内伤。
他怀着奇怪的心情,上前给她把衣服重新穿好了。
虽然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是个女子!她为何要隐瞒这个?是用来隐藏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吗?
也罢,她藏的辛辛苦苦,如今又是多事之秋……
司徒霆思来想去,决定让连翘和杜若过来照顾她,也好减少她身份暴露之后的紧张感。
于是,便有了刚刚那突兀的一声。
玄戈在门口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惊喜道,“王爷,您终于肯说话了啊!”
“……”司徒霆额头滑过三根黑线,他已经出去一趟回来了好吗?
里面没人回应,玄戈才反应过来自己答非所问,赶紧道,“已经回来了,人在后院呢。只是王妃到现在没找到。”
“让他们来一下吧,就说有客人受伤了,让帮忙照顾一下……”司徒霆推门出现在屋檐下,眼底噙着格外古怪的神色,道,“你去了就说本王不在,你有要事出去,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
“王爷,您要出去啊?谁受伤了?”玄戈还没回过神来,傻傻的问。
“容卿。”司徒霆念着这个名字,心下怪怪的。也可以说,是云倾挽受伤了。
玄戈不知就里,顿时着急道,“这容卿在王府的事情,王妃不能知道吧?再说,属下也没事啊,属下可以照顾容卿的!”
“照顾个屁!”玄戈话音未落,司徒霆便黑脸,“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人来了你赶紧滚。”
他叫杜若来,那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是想要叫连翘给她换身衣服洗个澡。
这蠢侍卫,他凑什么热闹?
司徒霆好想打人。
“……”玄戈直接懵逼,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怔怔的看着司徒霆, 半天才道,“是,王爷!”
那模样,真的好蠢。
“……”司徒霆看着他二哈一般的表情,嘴角轻微抽了抽。
第346章 你若找到容卿,本殿保你江山无恙!
第346章 你若找到容卿,本殿保你江山无恙!
第346章 你若找到容卿,本殿保你江山无恙!
他转身进屋,从后门离开,直接去了后面独院的阁楼上。
上楼梯的时候,才回想起之前和容卿的种种,心下又是一阵剪不断理还乱。
他终究放不下她。
放心不下她。
想起她之前撩他的那些话,他的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而想到她在竹林当中那些话,他又觉得万箭穿心。
不论真假,她说出来就能伤到他。
他头一次发现,原来人最脆弱的破绽藏在心里,根本不用刀斧加身,在乎的那个人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你鲜血淋漓。
但想到她已经嫁他为妃,他就感动的想要流泪。
容卿啊容卿,那夜洞房花烛,你真是本王的新娘啊!你可知道,那对于本王而言,是何等何等何等幸运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开始疗伤。
其实,他这次出去,是想找个机会告诉她,哪怕是面对整个天极帝国的威胁,他也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他愿意和她一起去 面对,去承担那些危险。
可后来,这些话却又不得不吞回去,还得继续陪着她把戏演下去。
去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另一层身份,也不知道她是白凤血脉的传承者,还有可能直接觉醒成为锦皇。
眼下,她是白凤血脉还未觉醒,对于他们两人而言都是最安全的。
可以容卿的天赋,司徒霆明白,觉醒血脉只迟早的事情。
甚至,还有可能二次觉醒,摆脱白凤的假象,成为真正的金翅大鹏皇血脉。金翅大鹏以龙蛇为食,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真的如她曾经调侃的那般:他会变成她利爪之下的食物。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救她。
终究那一眼万年,从此在心底生了根,哪怕不能有个善终,他也希望在噩梦来临之前和她走完剩下的路。
若和金翅大鹏血脉传承者战斗,他也未必一定会失败,甚至胜算有七成,但他依旧不愿意两人走到那一步……所以,那一眼之后,从此生死枉顾!
玄戈来到后院,强装镇定的对坐在石桌边上小声说话的连翘和杜若道,“帮我个忙呗!”
“怎么了?”杜若一愣,抬眸看向他。
通常霆王和云倾挽都是分头行事,两人的侍卫也不会混用,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下……那眼下玄戈主动出来寻求帮助,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连翘也看向了这边。
玄戈心下怀疑司徒霆的决定是否足够冷静,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道,“刚刚回来的路上捡到个人,重伤昏迷,可是我和元景都有急事要出去,王爷又不在家,所以,想要请两位帮忙照顾一下……”
“捡到的?”连翘挑眉,“什么人啊,竟然这么幸运,能被霆王府的侍卫捡到!”
她笑着,完全每预料到那人正是自家主子!
玄戈只能道,“就倒在大门口,不带回来说不过去,毕竟不是寻常人……”说着,道,“帮我一下啊,去见了人,说不定你们就知道是谁了。”
说着,假装着急道,“在王爷屋里,我有事先走了……拜托了啊!”
说着,竟是转身一溜烟跑了。
连翘和杜若面面相觑,“要不,去看看?”
杜若嗯了一声,两人往司徒霆的卧室走去,连翘有些意外的道,“看来玄戈还是蛮放心咱们的嘛,屋里没人都敢叫咱们过去。”
杜若闻言不语,只是总觉得这事儿哪里有些古怪,但就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玄戈为什么这么相信他们?
是因为霆王的卧室的确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了?还是另有玄机?
杜若不敢大意,心事重重的和连翘两人进了司徒霆的院子,发现院中果然空无一人!
连翘性子大咧咧的,吐槽道,“这人都去哪儿了?使臣的事情,怕是也用不上他们操心吧?”
嘀咕着,推门进了卧室。
然后,傻眼儿了!
“主……”连翘差点脱口而出,但反应还算快,瞬间道,“这不是容公子吗?!”她听云倾挽说过,霆王府上有暗卫,这些人来自隐族,隐匿能力一流,万一周围有一个听见了,他们就全暴露了。
连翘心有余悸的扫了一眼四周,生生忍住要扑到床边的冲动,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问杜若,“奇怪,这容公子不是武功很高吗,怎么会晕倒在外面?”
杜若的眉头紧皱着,道,“我去给她把脉,你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给她洗洗换上。”
云倾挽身上的湿衣服虽然已经被烘干,但是看上去皱巴巴黑乎乎的,格外糟糕。
而且,她衣摆上还有血迹。
杜若知道她有洁癖,所以便叫连翘帮她洗澡。
连翘思来想去,去翻司徒霆的衣柜了——
云倾挽以容卿的身份被救进来,那就还应该继续换男装。
杜若则坐在床边牵过云倾挽的手,给她把脉,而后面色变得古怪起来,轻咳一声,道,“很虚弱,但是没大碍。”
那血,该是月事的缘故!
还好来照顾她的不是玄戈和元景,要不然出大事了!
连翘一愣,看着杜若的表情,忽而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噗嗤一笑,道,“那你守着,我带她去温泉那边洗澡。”
现在不洗也不行了。绝对不能等玄戈和元景甚至是司徒霆回来。
如果他们有时间了,还看到床上躺着这样一个脏兮兮的人,一个忍不住想把她弄干净怎么办?
到时候,三个大男人面对一个小女子……
那场面简直不敢想。
连翘上前去,背着云倾挽,去了温泉那边。
杜若在四下搜寻了一番,没发现异常气息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萧跃已经出现在了楚帝的御书房当中。
他坐在楚帝的龙椅上,脸色格外阴沉,吓得楚帝以为自己得罪了他,赶忙跪地告罪,“不知三殿下前来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萧跃是真正的皇族,楚帝虽然也称帝,但却是王侯,他们是某种意义上的君臣关系。
此时此刻,大楚的九五之尊威严当然无存。
萧跃没时间他磨蹭,开门见山的道,“容卿在九龙山上出事了,不知生死,本殿要你马上派人前去搜索她的下落,不得有误!”
楚都心中咯噔一下,大惊,“这……怎么会这样?”
回神之后,又来不及多问,赶紧对元公公道,“你去,叫沈将军带人火速赶往九龙山,务必要找到容卿!”
“喏!”元公公不敢耽搁,飞快的走了。
楚帝这才转身来,担忧的问道,“敢问殿下,容卿怎会去了九龙山?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347章 究竟是谁救了她?
第347章 究竟是谁救了她?
第347章 究竟是谁救了她?
萧跃本没心情说话,但是楚帝眼中的忧心让他心里的抗拒减轻了些许,沉沉道,“本殿和容卿前去游玩,谁料路上接连遭遇刺客……本殿被调虎离山,容卿可能陷入了圈套。
等本殿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覆水难收……”
萧跃悲痛不已,眉心紧紧地拧着,目光沉沉落在楚帝脸上,“你若能找到他,保他安然无恙,本殿便帮你保住你的南楚,让你的江山安然无恙!”
楚帝张了张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殿下能帮我,自然是我的福分。
可容卿与我而言,是挚友是臂膀,我怎可用他的性命来换取江山无恙?到底,眼下这局面,是不适合谈国事的,得先找到容卿才是。”
楚帝觉得,若是这个时候和萧跃做了交易,未免太龌龊。
容卿为他不知做过多少事,他怎能在他生死未卜时拿他和别人谈条件?
况且,容卿去接近萧跃,一切都是为了大楚做的牺牲……
楚帝心中感念,万万做不出把她当成筹码送出去的事情。
“真是愚蠢。”萧跃打量着他,冷哼了一声,但嗓音里却没有多少敌意,相反……似乎比之前有了些亲和力?
楚帝一愣,又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萧跃揉着眉心,靠在他的龙椅上,焦灼和担忧写在脸上。
楚帝打量着他,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容卿,忍不住道,“殿下,您……您的眉眼,似乎和容卿有些相似?”也和眀澜夫人有些相似。
萧跃心里咯噔一下,他和容卿并不是长得像,而是眼角眉梢的神韵有那么一丝丝相似,一般人是瞧不出来的。可楚帝为何……
他不允许别人探查出这微妙的破绽来!
萧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眯眼看向楚帝,嘴角勾起一抹警告意味十足的弧度,凉凉道,“是么?那证明,容卿天生就是本殿的人,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本殿终将从这里带走他!”
他那种强硬,又让楚帝无言以对。
可楚帝并非常人。
他和眀澜夫人相识相知那么多年,眀澜夫人的模样早就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萧跃像不像她,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而且,眀澜夫人也说了,自己来自天极皇室,只是不记得离开皇室前后那几年的事情罢了。
如此,眀澜夫人和萧跃之间,必定有着某种血脉亲缘。
而容卿……容卿又是什么人?他当真和眀澜夫人没有一点点关系吗?
楚帝可不敢确定,毕竟,容卿是个被药王谷收养的孤儿,他年幼时那几年,正好是眀澜夫人不记得的那几年。
谁能确定容卿又和眀澜夫人没有血缘关系?
若是这个猜测是真的的话,那萧跃和容卿在一起……岂不是背弃了人伦?
这简直就是造孽!
楚帝没有证据,也不敢在萧跃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只觉得一阵头疼。
御书房中,死一般的沉寂。
楚帝感觉,自己在乎容卿还说的过去,毕竟两人认识这么久了,容卿对他着实太好……
可萧跃他为什么啊?难道就是因为容卿长相俊美,让他一见钟情不成?
想到这里,楚帝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恕他无法i理解这种诡异的感情……
云倾挽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鼻息之间传来熟悉的木质香,清冷而内敛,让她蓦地张开了眼睛,低呼一声:“景知!”
这气息,是司徒霆的标志!
在被玄阴重水吞噬的时候,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此时闻到他的气息,她顾不上想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只觉得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黑漆漆的屋里,传来了连翘惊喜的嗓音,“主……容公子,你醒来了啊!”她爬起来点上了蜡烛,端着水来到床边,一时间面色变得古怪——
她和杜若两人明面上都是云倾挽的属下,应当和药王谷少主不熟。
而眼下这是在司徒霆的房间里,她依旧不敢暴露云倾挽和容卿之间的联系,只好装出些许疏离,问,“景知是谁?”
被这么一问,云倾挽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四周,再看看自己身上宽大的黑色王袍,猛地红了脸,“谁替本公子换的衣服?”
“是我。”连翘笑,把水递给她喝,“玄戈说你晕倒在霆王府门外,便叫人抬了进来。
但是霆王和他们都有事出去了,便叫我和杜若前来照看你。”
“……”云倾挽嘴角轻微的抽了抽,感觉自己坐在司徒霆的床上怪怪的,不大自然的挪了挪屁股之后,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人还没回来吗?”
“没有,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把。”杜若低声的回应,嗓音格外的沉,“公子,你怎会晕倒在霆王府门外?你的身体我看过了,应当没什么大毛病才对。”
云倾挽摇摇头,她的身体不是没有大毛病,而应该是被人治好了。
沉入玄阴重水后,她无论是筋骨还是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如果没有人以比她高出十倍的强横力量来修复这创伤,这伤一个月当中绝对无法痊愈的。
云倾挽不由想到了那最后的爆炸声。
那声音如此可怕,像是地震一样,应该是有人强行震开了山体里面的阵法,闯入其中把她给救了出来。
可是,到底是谁呢?为何最后又把她放在了霆王府的门外?
云倾挽蹙眉,许久都没说话。
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把她放在霆王府门外,意味着这个人知道她和司徒霆之间的关系。
能够把她从玄阴重水当中弄出来,证明对方的实力起码应该在她十倍以上——
至少那一刻是。
能够出现的如此及时,证明此人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的动向……
可她身边,却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她身边实力最强的只有三人,一个是玉流枫,当时应该在竹林当中。
另一人是萧跃,可萧跃就算是有那么强,最后也绝不会把她送到霆王府来。
第三人是司徒霆,可昨夜她才和司徒霆闹僵,司徒霆怎会出现的那么及时?他也不应该知道她去了九龙山才对。还有,他的实力怎么可能比她高出那么多?
如果他有那么强的话,那应该能够自己治疗瘫痪的双腿……
这三个人都被排除在外,那么,究竟是谁救了自己?还有,那小狐狸去哪儿了?
第348章 霆王邪肆,容卿娇憨
第348章 霆王邪肆,容卿娇憨
第348章 霆王邪肆,容卿娇憨
云倾挽四下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小狐狸的影子,难道它死在了玄阴重水当中?
她不由有些后悔和难过,只恨自己当初手贱,把那小狐诱i拐了过来。
若非如此,那小狐也不会死于非命。
一念及此,心中又像是吞了苦水一般。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说话的声音,“是连翘和杜若在里面吧?”
低醇而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华美魅惑的气息,除了司徒霆没有别人。与此夹杂的,还有轮椅滚动的声音,听上去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而且还是公开行动。
紧接着,是玄戈有些怪怪的嗓音,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却又带着些别样的气息,“属下当时急着去办事,所以就喊了玄戈和杜若来……”
“嗯。”司徒霆的嗓音,带着令人心悸的性感。
只是一个单音节敲打在心头,就叫云倾挽心跳如鼓。
只是,昨天晚上他们吵过架,而且……她还把话说得那么绝,这一转眼,人便躺在了他床上,可真是尴尬!云倾挽红了脸,手上下意识的搅动着被角,正想着一会儿怎么应付他。
连翘和杜若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主子这个表情,顿时眼神一阵古怪。
转念之间,门被推开了。
紧接着,玄戈推着司徒霆,出现在了门口。
烛光下,他坐在轮椅上,玄黑的身影却如同伫立在王座之上,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慑人。但那格外精致又浓墨重彩的华美面容,却让这种威严多了几分禁i欲的魅惑,令人心悸。
他举目看向床边,眼神幽邃如同夜色,像是要将她吞噬。
云倾挽忽而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的确与往日不同。
而连翘和杜若则转身抱拳,“见过王爷。”
“嗯,出去吧。”司徒霆说着,目光却始终落在那床上的少年……不,确切的说,是女扮男装的少女身上。
她似乎和往日有所不同,也不知道是因为重伤未愈太过虚弱的缘故,还是因为昨夜和他争吵之后,觉得无颜面对他,反正看上去有些扭扭捏捏的,小脸格外惹人怜爱,竟是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疼惜的冲动来。
司徒霆笑了一下,心中被她所伤之处,又像是神奇的愈合了。
云倾挽听到他笑,不由看了他一眼,略微结巴着,“王爷在笑什么?”
她板着脸,狐疑装冷漠,可那嗓音却暴露了所有。
司徒霆摆手,叫玄戈和元景两人也出去。
云倾挽见状,不由心头有些慌乱。
他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为何,她觉得司徒霆身上的气息和往常有些区别。
以前他虽然威严慑人,但是却……却不像是现在这样邪魅,这样令人心惊胆战,又心乱如麻。
难道还真能小别胜新婚不成?这一吵架,再见到他时,她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云倾挽心头乱糟糟的,而元景和玄戈已经离开,门被合上了。
转眼,屋里只剩下两人。
司徒霆站了起来,长身玉立,黑衣勾勒出他伟岸挺拔的身躯,墨发晕染之下,他像是夜色一样惑人,却又比旭日还要耀眼,看的云倾挽脸颊泛起了浅粉色。
他举步朝着她走来,一步一步,像是鼓点一样,敲打在她的心头。
她攥着被角的掌心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仰头看向他,嗓音微颤,“你……怎么不说话?”
黑影笼罩了下来,回答她的,是他的行动。
他伸手勾起了她小巧的下巴,俯首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个吻,格外的霸道痴缠,像是某种惩罚一样,无声无息却又蚀骨夺魂,几乎抽空了她全部的意识。
“嗯……”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低吟,反倒刺激了他。
他半跪在床沿上,整个人压了下来。
云倾挽被他笼罩在下方,像是被狼压在身下的白羊一般,双手无力的抵着他的胸膛,脸庞晕染开一片绯色,眼神迷i离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
可是,她的心不许。
反正她现在虚弱,而他是强迫的,那就索性……继续被“强迫”下去吧!
欲拒还迎……这种感觉……
云倾挽彻底羞红了脸,珠玉一般的耳像是一颗粉宝石一样,看的司徒霆眼底一黯,似乎瞬间窜起了火。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捕捉到了那颗耳珠,轻挑慢捻……
“痒……”她眯眼呢喃,如同一只可爱的狐。
司徒霆只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他一把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手掌覆上了她胸口……
云倾挽瞪大眼睛,蓦地按住了他的手,“不许!”
“为何?”他的嗓音沙哑而惑人,幽邃目光将她笼罩,好似漫天星光一般,晃的她眼花神迷,嗓音染上些许戏谑,“怎么,难道不是你主动上的本王的床么?本王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容公子有些许不敬?”
“……”这话真特么骚!撩的云倾挽心头激跳又脸红无比,差点就恼羞成怒。
她别开了脸,“本……本公子才不是主动的!霆王殿下怕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了啊?”他打量着她,嗓音格外戏谑,“可容卿的身体……刚刚分明很诚实。”
“……”云倾挽不知如何回应,这狼一般的男人!
她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直接闭上了眼睛。
那一副“我不听不听就不听”的模样,看的司徒霆眼底不由染上笑意来。
这丫头,伤人的时候格外可恨,磨人的样子又格外可爱。
让他怎么办才好?
半晌,伸手把她两只手一起握在掌心,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的问,“饿吗?”
“不饿!”她立即回答,“本公子才不像是你!”饿狼一般!
他闻言,戏谑道,“想什么呢?本王说你肚子饿吗?”
“……不饿!”云倾挽这下是真的恼羞成怒,气鼓鼓的把脸扭到了旁边去。
她怎么不知道这男人如此恶劣?
但想来,昨夜她那般伤过他……
她又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你我终将陌路,本公子已经答应了萧跃,要跟他一起去天极凰都……”顿了顿,又艰难的补充了一句,“做他的王妃。”
第349章 好消息,天助我也!
第349章 好消息,天助我也!
第349章 好消息,天助我也!
司徒霆的瞳孔,随着她这句话,缓缓缩了起来,怒极反笑,“做他的王妃?就你?”
萧跃可是个真正的断袖,这些年来,府上男宠无数,没有一个女子。
她容卿可是个假少年,如何做人家的王妃?
司徒霆看着下方那张小脸,又气又心疼,脸色黑的要命,“你觉得,在撩了本王之后,你还能像是以前一样潇洒,想要撩谁就撩谁,想要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么!”
他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仿佛要把她嚼吧嚼吧吃掉似的。
明明那么凶狠,却叫云倾挽心里涌起了甜蜜。
她嘴角隐晦的扯了扯,挑眉,“霆王殿下很是霸道嘛!怎么,不许本公子喜欢上别人?可你就算管得着本公子的身体,又如何能管得住本公子的心……”喜欢你?
他这样霸道邪肆的模样,看的她好心动。
是为了她!
这一次,他真的是为了她!
若非背后还有一个滔天的漩涡,她真的很想搂住他告诉他,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她盈盈打量着他,眼底噙着极其复杂的情愫,双眸好似被雨水清洗过的星子,一下子穿透了司徒霆的灵魂。
他叹了一声,翻身躺在里面,伸手把她拥入怀中,道,“容卿,你若有难言之隐,本王也不逼迫你。但是有句话本王要告诉你。
你既然已经是本王的人了,本王就决不允许你和别的男子有任何超出友谊的感情。
你若是真移情别恋,你喜欢谁,本王就杀了谁。”
云倾挽背靠在他怀中,像是猫一样蜷缩在成一团,笑意晕染了整张脸。
半晌,道,“那你不要强求本公子,本公子不想搭理你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强迫我,否则的话……咱们就完了。”
她咬着小虎牙威胁他,嗓音却带着几分别样的骄纵和甜蜜。
司徒霆把她紧拥在怀中,叹息一声,“容卿,本王希望有朝一日i你正在经历或者将要经历的所有的事情,都愿意跟本王说明白,而不是现在这样。”
云倾挽闻言心头一震:难道他明白了什么?
但这话又不好问,也不好回答,她沉吟半晌,又低低的重申一遍,“等兵符的事情被解决之后,我真的要跟着萧跃去凰都了。我已经跟陛下说过,临走的时候,会治好你的腿。”
“嗯,本王也说过,你不来,本王就去。”他把她整个人圈禁在怀里,大手假装无意抚上了她的肚子。
独属于男子的阳刚的暖意投顾衣衫传来,让她感觉格外熨帖。
真好,她有些贪恋这个怀抱了,情不自禁的幻想,以后和他在一起,每当到了这种难熬的时候,就让他用手掌给她暖着。
云倾挽嘴上说着各种抗拒,但人却不断的往他怀中拱去,司徒霆一颗心也就被那样填满了。
所以,她到底是他的天敌,还是他遗失的心脏呢?
两人刚睡得迷糊时,外面传来玄戈的声音,很低,“王爷,皇上正在派人到处找容卿的下落……”
“嗯。”司徒霆只是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打算这么快就放容卿走,找就找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都比不过此时夜色正浓,她在他怀中,宛如一只狐一般的柔i软缱绻。
云倾挽也听到了这话,但也没吭声。
此夜,管他外面天崩地裂,她只想在他怀中好好睡一觉。
也许,这将是离开楚都之前的最后一次了。
而萧跃在楚帝的一御书房彻夜未眠,楚帝只能陪同,一起熬着。
与此同时,沈玥带人去找容卿的消息,也很快传入了司徒明耳中。
司徒明大喜过望,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振奋道,“真是可喜可贺!本来,本殿还以为容卿才是我们这次拿到兵符的最大阻碍,谁料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天助我也!”
他高兴的对宁逐道,“你去,叫余先生前来,本殿有大事要和他商议!”
突然出现的好消息,让他睡意全无。
容卿生死未卜,他面对的困局豁然开朗,所有的一切,似乎又都变得顺风顺水起来,他激动的在地上走来走去,脑子转的飞快,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如何营救云泓,如何安排抢夺兵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楚都的局面了。
一会儿,余先生来了。
“殿下。”余先生已经在路上听宁逐说了容卿失踪的事情,但却并没有像是司徒明想的那么乐观。
相反的,他心头满是疑窦。
因此,微微皱着眉头。
这表情,直接把司徒明的热情浇灭了大半。
“先生怎么不高兴?容卿失踪,生死未卜,对我们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他不在父皇身边了,父皇身边将再无人可以阻挡我们的脚步,那些大内高手相对于咱们的人而言,无足挂齿。”
司徒明感到不解,皱眉看着余阅,多少有些埋怨他坏了自己的兴致。
余阅看着司徒明这表情,有种想要杀了他的薄怒在心中蒸腾着,只是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道,“殿下,容卿若是真的死了,或者伤了,那对我们而言,的确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宁逐告诉我的是,容卿生死未卜,楚帝下令,让沈玥派人四处找寻,可是这样?”
司徒明蹙眉,“可沈玥已经去找了,阵仗这么大,不顾一切的,分明就是代表容卿出大事了,不然的话,父皇不会这么着急的。”
“容卿出大事,楚帝怎么知道的?殿下想过这个问题吗?而且,容卿武功高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况且他还会下毒……容卿死了自然是好,可若是容卿没死,这是他楚帝联合设下的一个局,那又当如何?”
余阅看向司徒明,简直被他蠢哭。
要不是他来楚帝名不正言不顺,需要一个棋子放在前面操控着,他可真不愿意选择司徒明这头蠢猪。
司徒明闻言,心头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格外憋闷。
“那以先生的意思是?”终究,余阅说的也有道理。
第350章 早朝乱局,白日狂生帝王梦
第350章 早朝乱局,白日狂生帝王梦
第350章 早朝乱局,白日狂生帝王梦
容卿出大事,那意味着他身边的人肯定活不下来。
司徒明不相信容卿身边的人实力还比容卿强,那么,是谁给楚帝送信的?
万一容卿好好地,这真的是楚帝和她联合设下的一个局,想要引他们往下跳,那可真的不能轻举妄动。
余阅想了想,道,“我建议殿下先派人去皇宫打探一下,看看楚帝那边什么情况,另外也可以去沈玥那边问一问,如果能够确定容卿真的出事了,那我们或许真的可以谋划一番。”
“也好!也好!”司徒明压下心头冲动,转身吩咐宁逐,“你快安排下去。”
他真的好希望容卿死了!
容卿来楚都之后,给他制造了太多的麻烦,每一个都难以解决,像是山岳一样堵在他的前路上,几乎把他逼到了绝境。
余阅看着他这表情,便知道他有些按捺不住。
为了避免司徒明私下行动破坏了他的布局,他只好又叮嘱道,“殿下,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况且天极三皇子已经站在了我们这边……我认为,只要确保三皇子帮我们,我们就一定会胜利。
殿下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乱了阵脚。”
司徒明闻言,蹙眉道,“可若是,这容卿被天极三皇子找到呢?
那容卿天资绝色,万一天极三皇子被他迷惑,反倒听信了他的话,我们恐怕会更加被动。”不知为何,提到天极三皇子,司徒明此时非但没有感到安心,反倒有些心绪不宁。
他抬眸看向余阅,忧思道,“先生虽然深谋远虑,却可能并不了解那枕边风的厉害,你我只是送了一幅画像过去,但容卿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这实实在在的美人到了身边,萧跃还会管咱们吗?
到时候,若是容卿求他,萧跃怕是要反水。”
“容卿不可能求他。”余阅笃定的打断了他的话,“容卿何其强势,他又不是个断袖,断断是不会答应那萧跃的!殿下怕是不知道萧跃是什么样的人!
他在凰都何其骄纵,从十二岁开始,那府上就各色男宠不断。
这吃过肉的狼,遇见了容卿这般绝色,必定恨不得立即吞下去。
那容卿乃正常男子,岂能忍受这等侮辱?他一抗拒,萧跃必定产生强制之心,又怎能会帮他?
况且,容卿就算是对楚帝有心,也绝不会为了楚帝去委身萧跃!”
“这倒也是……”司徒明将心比心,的确觉得让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去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i欢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何况那容卿在江湖上是何其强势的人物?
一念及此,这才稍微放心些许。
两人之后静默无语,司徒明对着窗口望穿秋水,只希望宁逐能带来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但这一转眼,到了早朝的时间,宁逐也还没有回话,司徒明只好先去早朝,顺便在路上打听容卿的消息,问的人正是苏将军。
苏将军不算是霆王部属,霆王当时南征的时候,苏将军并未跟随。
所以,司徒明对他有些拉拢之心,也多一些礼敬——
就算是他最后夺取了皇位,总也是需要一些武将来保家卫国的。
到时候,霆王一脉和霆王太子的死忠党都要死,那么最后剩下的这些和霆王府关系不大,又没有强烈支持太子的中立武将,就成为他新的政权的中流砥柱。
司徒明上前行了个礼,极其友善的道,“见过苏将军,听闻沈将军带人在四处寻找容卿的下落,不知将军听说了吗?”
苏将军正是苏锦绣的父亲,在看到司徒明的时候,也不由想到之前苏锦绣和童谣被人偶师所抓,那人偶师听说和明王府有关系的事情,不免心中涌起了些许不快。
于是,凉凉的道,“二殿下神通广大,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本将怎会知晓呢?”
说着,便加快脚步,去找前方的童尚书了。
司徒明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苏将军的态度,真的叫他太难堪了。
他虽然听不懂他究竟什么意思,但却明白,苏将军话中有话,仿佛在冷嘲热讽某件事情。
什么意思呢?
司徒明不懂,只好黑着脸去跟着进了金銮殿。
可是楚帝没来!
群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猜测议论着,司徒明看着前方空荡荡的皇位深深蹙眉:什么意思?容卿失踪,竟然能够让他的父皇不肯早朝吗?
司徒明觉得,楚帝就不配成为一个皇帝。
区区容卿而已,不过是个江湖上的野路子,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了,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况且,就算是死了,他也不应该影响到朝廷的正常运转。
如果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他,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干扰到国家大事,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秉承的原则。
司徒明心里对楚帝一千万个不满,不断做着“假如是我”的假设。
而如今朝堂之上,丞相云泓被下了大牢,大部分以他为首的文臣和少部分归于司徒明麾下的武将群龙无首,所以唆使御史大夫上前来,问司徒明的意思,“殿下,皇上今日不早朝,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不如殿下过去瞧一瞧?”
御史大夫曹渠原本是丞相的副手,在楚帝卧病的这些年当中,他和云泓狼狈为奸,掌管着群臣全部奏章,欺上瞒下,和云泓一起伪造诏书,残害忠良……
眼下,云泓突然被下了大牢,简直就给他敲响了警钟,他最近寝食难安,此时恨不得司徒明赶紧推翻楚帝的统治,好把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
自然,就恨不得事事都为司徒明谋划。
眼下,容卿失踪,大家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子又不在朝,司徒明前去找楚帝,以请楚帝早朝的名义去探查虚实,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不光是他,司徒明一党,此刻都是这样的想法。
容卿出事,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利用好了,是个绝佳的机会,足以平地反击。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确切的,可以支撑他们的行动的结果。
司徒明也一阵跃跃欲试,逐渐把余阅的叮嘱抛诸脑后。
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也太有诱惑性了。
他点点头,大义凛然的道,“眼下各国使臣入楚帝,对于我大楚而言,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时间段,他们都在看着咱们,朝堂上一举一动,都会给他们传递出我大楚盛衰的征兆……
无论如何,父皇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缺席早朝,本殿这边前去请父皇前来!”
第351章 天生反骨,断腕之痛
第351章 天生反骨,断腕之痛
第351章 天生反骨,断腕之痛
司徒明这一番话,把自己放在了冠冕堂皇的位置,到时候就算是楚帝心中不满,总也无法怪罪于他。
他转身便往楚帝的寝宫而去,身后,他的朋党们翘首以盼,希望他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当然,这个好消息不是真的把楚帝请来早朝,而是楚帝无法前来早朝。
这样的话,就证明容卿真的出事了。
而楚帝没有了容卿的护佑,一来身边缺乏高手,二来没有医术高明之人陪伴,还不是他们这些人的砧板鱼肉?
想到这里,最近被杂事压迫的众人,只觉得容卿出事让他们有种拨云间日一般的感觉。
可司徒明这前脚刚刚出了金銮殿,门口就传来了楚帝深沉中带着几分沧桑的嗓音,“这是要去哪儿呢?朕上不上早朝,何时轮得到你来管?二皇子殿下一口一个大我大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大楚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呢!”
楚帝的脸色极其难看,说话也格外强势和疏离,让司徒明愕然原地的同时,殿内等人也一阵面面相觑,脸色都凝重起来。
楚帝当然不高兴,他叫人四处去找容卿,结果萧跃却跟他说,是司徒明带着容卿的画像敬献给了他,要他帮他谋反!
这大逆不道的图谋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就算是楚帝再能隐忍,也要受不了了!
更遑论,萧跃已经站在了他这边!
楚帝当然有了底气。
他怎会还对司徒明和颜悦色呢?
就连他身后的元公公,都挺直了腰板!
司徒明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楚帝和他擦肩而过,迈开大步走向龙椅——他还沉浸在刚刚的白日梦当中呢,哪里知道楚帝竟然好好地来早朝了?还把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御史大夫曹渠见状,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此时,里面群臣已经跪拜在地,“拜见皇上,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刚叽叽喳喳的那群人,全都低下了头。
楚帝的出现,又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看不清楚局势了。
本来,他们还以为楚帝因为容卿的事情而龟缩在寝宫不肯出来了,可谁知道他只是迟到罢了。而且,身上的气势似乎还比之前强硬了些许,这是何种情况?
没有人能猜透。
毕竟,楚帝最近很少召集臣子们商议事情了,他除了锻炼身体之外,好似就和容卿、太子、沈玥走得近,要么就去湘妃寝宫休息……时间长了,臣子们也开始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转眼之间,楚帝已经坐上了龙椅,司徒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进殿来,跪在地上道,“儿臣也只是一时着急,还请父皇恕罪。”
他都要嫉妒死了。
之前,他只是盯着那个位置。
这越到跟前,欲i望就随着紧绷的神经越发强烈起来,他恨不得立即把楚帝从龙椅上给拽下来!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还只能忍着。
他低头盘算着日子,距离楚帝的寿宴,总共也就剩下四天了。
四天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佞笑,却因为低着头而不被任何人看到。
楚帝看着那鹌鹑一样跪在地上的儿子,眼睛微微眯着,许久都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若是儿子大逆不道,想要杀了他的老子怎么办?
楚帝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和亲生骨肉走向了生死相向的地步。
司徒明身份特殊,因为丽妃的缘故,他绝不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
但是,这只是继承问题,这些年来,他作为一个父亲,却也不曾亏待过他,对丽妃也很好,为什么到头来他竟然生出想要谋逆的想法来了?
果然是因为夹杂了别国的血脉,所以……天生反骨吗?
楚帝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和丽妃生育子嗣!
但如今已经二十年过去了,他再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只是觉得,父子两人走到这一步,就如手臂得了不治绝症,不舍却须断腕的疼痛。
他沉默着,脸色铁青。
这样的沉默让整个大殿里的气氛都凝固起来,那些寻常叽叽喳喳的臣子们噤若寒蝉,生怕自己在未知的某件事情当中被殃及。
大楚朝廷目前的局势,实在是太紧张了。
谁都知道司徒明要反,谁都知道司徒明和皇上表面上父慈子孝,实则已经拉开了生死战的序幕。
这样的血腥厮杀和王朝更迭当中,他们这些人有可能如中奖一般飞黄腾达,也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是,今天出了一件大事:
容卿出事了。
容卿这个人,要说他重要吧,和朝廷又没什么关系。
要说他不重要吧,楚都现在的局势,可以说是容卿一手缔造的。
若没有容卿,楚帝和太子没有与司徒明一战之力,他们只需要倒向司徒明,等着朝代更迭,新朝换旧朝就可以了。
可是,容卿的出现,让楚帝重振雄i风,竟是在短短一个月当中,把一面倒的战斗变成了拉锯战。
现在,两人僵持不下,谁都看得出来,楚帝寿宴司徒霆上交兵符,就是两人最后的决战。
可决战前夕,容卿却出事了!
容卿出事,楚帝瞬间失去依仗,可这个时候的楚帝,反倒显得很强势……
这一切,不合常理。
所以,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出头。
司徒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楚帝当然不会不清楚他想篡位,可是楚帝这些年卧病在床,他已经成了气候,楚帝不好和他鱼死网破,所以一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会和他正面相对。
但是今天,楚帝盯着他已经很长时间了。
他不说话,这代表着什么?
即便是上次楚帝大雨中罚跪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此时此刻这种不安的感觉。
而楚帝此时也还不好说什么。
因为,司徒明虽然想要造反,也在积极准备,却还没有造反!
这意味着,眼下处置他,证据不充分,容易造成鱼死网破的局面。
他也在等,在等他的自己的寿宴。
这寿宴,求得不是岁岁平安万寿无疆,而是要斩杀乱臣贼子的烽火场!
当然,此时此刻,他在等的,是容卿的消息!
只有容卿的消息确定下来,他才能迈出下一步……
第352章 没有容卿的消息
第352章 没有容卿的消息
第352章 没有容卿的消息
楚帝心潮汹涌着,许久之后,目光才从司徒明身上移开,道,“有事上奏吧,没事就退。”
这话,是对群臣说的,他没理会司徒明,也没叫大家平身。
一时间,大家也不知道他这是忘记了,还是故意在敲打他们。
可又能有什么事情要奏报呢?
眼下这些臣子们,要么就是不知道有什么重要事情的,即便是出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花的,要么就是司徒明和云泓的人。
司徒明和云泓的人,肯定是要事先和司徒明商议,或者等云泓定夺。
皇权被架空,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大殿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楚帝冷哼一声,“朕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你们吵着嚷着要朕来早朝,”他的嗓音突然拔高,变得威严异常,还夹杂了些许薄怒,“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
这一声厉喝,顿时叫众人一个哆嗦。
司徒明忍不住颤了一下,把头埋的更低,眼底满是恨意。
没有人回答,楚帝便起身来,离开金銮殿,“既然没事,那就退朝吧!”
元公公随后跟上,鄙夷的看了司徒明一眼,扬长而去。
路上,楚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悲伤道,“他就巴不得朕早死!你看看他那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
元公公闻言,也叹了一声,“多亏陛下早有预料,来了一趟金銮殿。不然的话,怕是天极三皇子在您御书房的事情不好瞒住……今儿个早上小青子传来消息,说丽妃娘娘正在宫里打听容卿的事情……”
“他们巴不得容卿出事,容卿出事,朕的身边就没有后盾了。”楚帝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不由想到了那早就沦为司徒明和云泓私家御医的太医院,沉沉问道,“最近,那傅国怀在忙些什么?”
“这不,二殿下说自己钟情于云七小姐之后,相府大小姐就和傅家的公子打算定亲了。可不巧的是,这个时候云家大小姐突然毁容了。”
元公公尖声细气的说着,冷笑了一声,道,“听说,二殿下嫌弃云大小姐,又因为上官晴的事情和相府闹了些矛盾。然后,傅国怀就打算钻这个空子,想着把傅家大小姐嫁入明王府。
最近,奴才听说他们从宫里请了个嬷嬷出去,正在教导余家大小姐宫廷礼仪。
奴才前日去问了问那嬷嬷,旁敲侧击之下,问出傅家老太太最近特别喜欢听戏,在自家后院当中搭了个戏台子,戏班子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怕是这些人不干净。”
元公公有些担忧的看向楚帝,“奴才的眼线也不多,又不能在傅家谋到好差事,能打听到的,也是皮毛。但是那傅家老太太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喜欢听戏,这突然之间就爱上了这口,感觉有些蹊跷。”
“他们想要拿到兵符,就要进人,当然蹊跷!”楚帝说出了元公公正在想却不敢妄加猜测的话。
元公公一愣,“可这些戏班子到时候如何进宫?”
“朕的寿宴,还不是全凭他们安排?”楚帝自嘲的冷笑一声,“虽说宫宴皇后主持,但是这次寿宴不同往常,来了那么多的使臣,皇后又不能干政,到时候真正主事的人,还是司徒明。”
“这本应该是太子殿下……”元公公顺口接了一句。
只可惜,太子又中毒了。
楚帝闻言,叹息一声,“太子中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这个太子,仁义儒雅,玩那些阴谋诡计如何是司徒明的对手?楚帝思想着,假如太子去主持这寿宴,恐怕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
这也是他昨晚才想明白的,所以,太子中毒这件事情,不好不坏。
元公公想了想,道,“这也是因为容卿在的缘故,才勉强变成了一件好事,唉!”
若容卿不在,那太子可能就因为中毒一命呜呼了。
当然算不得好事。
一切,还是容卿的功劳,有了他,才有了如今还算可以的局面。
可是,眼下容卿却出事了!
楚帝扭头问,“外面可有传来容卿的消息?”
“还没有,”元公公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被刚刚冒出的旭日晃花了眼睛,嗓音有些恍惚的道,“估摸着,沈玥将军也快进宫回话来了。”
沈玥临走时,说不管结局如何,都会在今日上午前来回话。
楚帝扭头对着旭日,正在祈祷容卿平安无事。
容卿平安无事,大楚就平安无事。
一念及此,又觉得亏欠容卿良多,不由心中有些愧疚。
元公公看着他的表情,低唤一声,“皇上,还是先回去吧,天极三殿下还在御书房等着呢。”
萧跃一夜未睡,就眼巴巴的等着容卿的消息,真的是震撼到了元公公,也震撼到了楚帝。
容卿的确仙人之姿,可是萧跃的反应也太强烈了。
是他本身就偏执如此?还是另有缘由?
一切,楚帝都还不好说。
元公公试探的道,“皇上,要不,让三殿下见一见眀澜夫人?”或许,情况会变得明朗起来。
但楚帝却摇头拒绝了,“不可。眀澜还没有曾经的记忆,我们贸然安排人和她相见,对她而言不知是福是祸,朕不允许她受到伤害。”
元公公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再说什么。
两人进了御书房,萧跃猛地站了起来,“可有容卿的消息?”
楚帝抬眼看向他,发现他眼周有了黑眼圈,不禁道,“殿下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叫人全力去找容卿的下落了,估摸着,派出去的人快来回话了。”
见萧跃眼底露出失望悲伤之色,他顿了顿,又道,“找不到容卿,我也和殿下一样担忧,容卿对于我而言,重如手足……”
是么?!
萧跃瞄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即便容卿对你而言重如手足,又如何比得上本殿……真是手足?
但到底,萧跃对楚帝的排斥,正在不断的降低。
然而,一直等到了日上中天,等来的依旧不是一个好消息。
沈玥回来了,但是,带来的只有几十人人的尸体,死状凄惨,一字儿排开放在御书房外面,沈玥风尘仆仆站在大太阳下面,道,“搜遍了九龙山周围方圆五十里,只有这些尸体,没有容卿的踪迹。”
第353章 死不见尸,挂怀
第353章 死不见尸,挂怀
第353章 死不见尸,挂怀
萧跃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阴沉吓人,楚帝也一个趔趄!
沈玥见状,道,“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容卿的尸体,这就证明她还活着。按照三殿下最初的描述,容卿如果出事,尸体绝无可能离开五十里之外。
毕竟,没有人在杀了人之后,还愿意带着尸首跋涉那么远。
就算是人偶师,也必然会在附近落脚。
而且,我们叫人挖了三殿下说的爆炸的那块地方,也没有发现容卿的尸首。所以眼下我们虽然没有找到容卿,但是可以确定他并未死亡。
只是,这些人身上的伤,应该不是容卿留下的。
这伙人一共两拨,这些黑衣人的尸首是在湖边找到的,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他们是跪着死亡的,很是诡异。
另一波是在九龙山半山腰找到的,就是这些身穿青袍的人。死亡现场有着十分狼藉的打斗场面,血迹斑斑,应该是经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
但是我们检查过脚印,这里并没有和容卿相互匹配的脚印留下来,而且从死者身上的个别掌伤来判断,他们要杀的应该是个高大的男子,并非容卿。
我们观察到容卿的脚印从山腰一直延伸到了爆炸的地点,那里之前应该是一个洞穴。
在那外面,他的脚印间距缩短,还有部分重叠,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外面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才进去的。
从这些蛛丝马迹以及三殿下的口述来看,容卿应该在那个位置出事,而且他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或者圈套,却还决然进去了。
我们假设那是一个圈套,那么敌人就隐藏在里面,如果山体爆炸他们谁也逃不掉。
所以,可以排除敌人主动引爆山洞的可能性,那么,要么就是容卿引爆了山体,出于某种原因离开了那里,没来得及和三殿下告别。
要么,就是有人强闯山洞,救走了容卿的同时,毁掉了山洞。”
沈玥到底是旁观者清,能看到萧跃和楚帝短时间内看不透的东西。
这一番话,让萧跃和楚帝都稍微松了一口气,萧跃在黑衣人的尸首跟前蹲下来,检查一番,道,“这些人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但是从他们的筋骨来看,都是实力不俗的修行者。
容卿虽然在名震江湖,但大楚并非修行之地,他的实力比这些人高不了多少。
如果他自己出手和这些人缠斗的话,应该会第一时间用毒,因为胜算太小了。
可是,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他们死于一种可怕的强力威慑,这股力量极其恐怖,很均匀的震碎了他们的五脏六腑,如此强者,即便是天极皇室也都不多见。”
萧跃起身,蹙眉担忧道,“如果这些人是前来刺杀容卿的,那他们死了,容卿应该就没事。
如果他们是来救容卿的,那么,带走容卿的,可能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敌人。容卿没死,但是却被抓了。”
而另外一拨青衣人……
萧跃一步步走向那些伤痕累累的尸体,眼底逐渐染上了寒芒,道,“至于这些人,正是之前围困本殿的人。
在此之前,有四个人偶围攻过本殿,是容卿出手,才制住了那些人偶。
人偶很难被彻底杀死,容卿建议火烧,当时在山上不方便,怕引燃山林,于是本殿带着这些人偶去湖边烧掉,而容卿则去找人偶师。
本殿烧了人偶回来时,就遭到了这些青衣人的袭击,不得脱困。
之后,山上传来了爆炸声,剩余的青衣人立即撤离,本殿才意识到他们或许只是为了困住本殿,而真正的目标是容卿……”
萧跃说着,嗓音越发的沉痛,“早知如此,本殿就不应该让容卿自己去找人偶师。”
如今,追悔莫及。
沈玥闻言,道,“对了,我们在湖边的青石上面发现了血迹,以及黑色的痕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所致。而这些黑衣人就面朝着那青石跪着。
根据末将猜测,当时青石上坐着的,应该是这些黑衣人的主子。
只是不知为何,会被震碎经脉……”
“是杀人灭口?”楚帝蹙眉,有些不大确定,“还是此人身份远在这些黑衣人之上,所以这些黑衣人才下跪的?而那人迁怒于这些人,于是才被杀了?”
“若是这么说的话,那此人应该是容卿背后的高手。”沈玥道。
“但愿容卿真的没事……”楚帝长叹一声,摆摆手对沈玥道,“你继续派人去找吧,把容卿的画像贴出去,能够提供容卿的消息之人,朕会亲自召见,重赏!”
“是!”沈玥点头,飞快离去。
从御书房外面到皇宫门口的路上,只有他自己,他的心又有些乱。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容卿晕倒在大街上,他抱着他回去,在自己床上睡了一夜。
他醒来之后便走了,还留下一句话,说谢他借床之恩。
从那之后,他心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想起那俊美的人儿就脸红心跳……当时缘悭一面,如今再和他有牵连,谁料竟是他生死未卜时……
他看得出来萧跃和楚帝的紧张担忧,可是谁又能看得出来他的挂怀呢?
沈玥叹息一声,不由加快了脚步。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容卿!
一份微妙的执念,在少年将军的心底缓缓滋生,却从一开始就注定无解……
此时,司徒明正在丽妃的寝宫当中。
“母妃,容卿是真的失踪了还是假失踪了?”司徒明心中还在惦记着趁容卿失踪造幺,有些不甘心的问丽妃。
丽妃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却也只能摇头,“不清楚,皇上最近一直防着我,就连那青公公,也都油盐不进的,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只不过,听说皇上昨夜一夜在御书房都没睡……虽然里面进不去人,但是外面也能听到些许动静。
那大概是真的担心容卿的事情……”
“那这么说,容卿出事是真的?”司徒明凝眉,心中一喜。
而此时,一个丫鬟进殿来,小声在丽妃身边说了几句话。
丽妃大喜,道,“那容卿大概是真的出事了,刚刚沈玥进宫来过,据说抬进去许多刺客的尸体,皇上忧心忡忡,命人张贴了皇榜出去,说是只要能提供容卿的消息的人,皆可被他召见,重赏!”
“这么大张旗鼓的,看来那容卿是真的凶多吉少……”司徒明笑着起身来,不免有些意气风发,抱拳道,“那儿臣先告退,此事可好生谋划一番!”
第354章 你怎么不挽留容公子?
第354章 你怎么不挽留容公子?
第354章 你怎么不挽留容公子?
司徒明兴冲冲的离开了丽妃寝宫,直奔明王府。
如今,容卿出事,楚帝阵脚大乱,正是他绝地反击的好时机!
沈玥被派出去了,那天牢的守卫必将松懈,这个时候,或许可以去见一见云泓了,自己安插的棋子应当可以打通门路。
还有梁晨曦的事情,也可以趁着楚帝顾不上她而着手解决掉,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些事情,他得先和余先生以及傅国怀商议一番。
因为眼下在楚都,他无人可用,得用傅国怀的人。
倒不是说他没有准备江湖高手,而是这些高手都在暗处,为了确保兵符万无一失的。毕竟他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傅国怀——
万一,傅国怀到时候拿了兵符,以此向他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怎么办?
所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次的谋划当中,傅国怀从南疆找来的人去打头阵,混入使臣把兵符从皇宫弄出来,而他的人就是黄雀,在傅国怀的人拿到兵符之后,在暗中阴他们一把。
这样一来,不但兵符到了他自己手上,还能防止傅国怀邀功。
多好的计策?
春风得意时,司徒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他一阵风一样回了王府,走到门口,就看见宁逐在门外等着,不由上前问道,“怎样?”
“从属下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容卿的确出事了,沈玥将军也十分着急,看上去不是假的。”宁逐说着,问道,“殿下,早朝如何?”
“哼,还能如何!”司徒明说到早朝,就难免有些生气,“父皇何时待见过本殿?!”
说着,又转身来,有些喜悦的对宁逐道,“你赶紧去请傅太医和云倾卿过来,本殿有要事和他们相商!哦对了,叫傅太医中午来,云倾卿下午来,可千万别碰上!”
“是。殿下。”宁逐点了点头,没进府就直接又走了。
司徒明仰头看了一眼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只觉得天气极好。
……
容卿的失踪,让楚都暗流涌动,这些天来被压抑的矛盾,似乎接近爆发的边缘,喧嚣的街道上隐约充斥着紧张和危险的气息,令人不安。
而就在楚帝等人全力寻找他,司徒明等人为此蠢蠢欲动时,云倾挽才从司徒霆怀中醒来。
屋里已经被阳光照亮,司徒霆早就醒了。
云倾挽一睁眼,就对上一双幽邃潋滟的眸子,好似陷入了夜空一般,勾的她心慌。
他侧着身,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她的腰间,修长的身躯几乎将她圈禁起来,气氛格外撩人。
她情不自禁红了脸,慌忙爬起来,“本公子要走了。”
“睡完就走,果真是你的风格!”他轻笑一声,嗓音带着别样的揶揄,隐约之间,几分调侃,几分幽怨,说的云倾挽感觉不上不下的。
她转身来,看向他。
锦绣的被褥层叠着,黑云锦上面,藏着隐晦的暗金色,极致的奢华内敛低调,本就已经足够炫目。
可那斜倚在上面的人,却更加华美惑人,一双噙着笑意的眼格外深邃,似乎……又多了一丝丝云倾挽不甚熟悉的气息。
以前,云倾挽总觉得司徒霆被压抑着,他的邪魅风骨被楚帝的朝局和他的身份囚困了些许。
可是这一次见到司徒霆,她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魔神一般的妖孽气息,看人的目光也越发的深邃渺远,其间还藏着一抹胸有成竹的笃定。
云倾挽觉得,自己突然被他看透了。
又或者,自己还没有看透真正的他。
她怔忪了一瞬,这才笑道,“王爷习惯便好。”有很多话,被压在了心间,她怕说出来就再也没勇气离开,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那眼底深情,却怎么都掩藏不住了。
她说完这话之后,转身便走,像是逃跑一样。
司徒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窗口,轻笑了一声。
原来是个姑娘……喜欢翻窗户的姑娘……
不,是他的王妃!
一念及此,他心突然狂跳了几下!
容卿啊容卿,你既然已经嫁我为妃,就休想逃开本王的手掌心!
他眯了眯眼,霍然起身来,对门外道,“容卿失踪,明王府必有异动,派人盯住他们,适当的时候,传信给相关人等,做好防备。”
“是!”玄戈应了一声,飞快离去。
紧接着,元景端着水进屋来,忍不住道,“王爷,您怎么不挽留容公子?若你挽留他,他应该不会走……属下觉得,容公子未必喜欢那萧跃,怕是局势所迫。”
司徒霆一边洗脸,一边道,“既然是局势所迫,那便是不得已。
不得已之事,本就是强人所难,她选择了最顺的一条路去走,本王又怎能强迫她留下?她留下来,处境要比走了还要糟糕。”
司徒霆多少也想明白了。
既然容卿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那他就放她去,大不了暗中跟着便是了。
再说那萧跃……
一念及此,他转身问元景,“那个萧跃,暗卫可有查到什么来?”
元景一愣,道,“要说消息的话,倒也有一个。听说那萧跃四岁之前养在宫外,天极皇帝对外宣称说萧跃年幼时体弱,不适应凰都的气候,所以才在外面养着。
这倒也说的过去,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就是,按照萧跃的年龄,他进宫时,四年前的皇后并未有孕在身,这意味着他并非皇后亲生。
但不知为何,却以嫡子的名义养在皇后身边,且地位尊崇。
天极太后对萧跃溺宠无限,天极帝也格外纵容他,所以他才凰都……算得上是一个无法无天的霸王了吧?”
司徒霆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皇家子嗣来不得半分差错,何况天极皇族有着白凤血统,对血脉更是格外在乎。
萧跃既然能以皇子的身份养在皇后名下,那他的血统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有一个问题,嫔妃的儿子都可以养在皇后身边,但却绝对不可能成为嫡子,毕竟皇后前面已经生了两个嫡子,不需要再过继旁人的儿子了。
但是萧跃却是个例外。
他何以可以在天极帝已经有两个嫡子的情况下,还成了第三个嫡子?
第355章 猜测,误会
第355章 猜测,误会
第355章 猜测,误会
萧跃的身份,必定极其尊贵,而且极其特别。
同时,还有一个可怕的问题。
那就是,当容卿变成云倾挽之后,容卿的母亲便成了眀澜夫人。
眀澜夫人是云泓的侍妾,后来进了宫,然后音信全无。但是,在入相府之前,没有人知道眀澜夫人的来历。
本来,司徒霆是没想过把眀澜夫人和天极皇室联系在一起的。
可是,上次他见到萧跃,萧跃和容卿两人站在一起,那眉眼之间的相似感,却叫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尤其是,后来容卿坚持要去凰都……
这全程,萧跃其实并没有怎么强迫容卿。
他承认容卿去凰都是情势所迫,但是这个情势,却也还没有到到让她必须做出这个决定的程度。这意味着,她有主动前往凰都的意愿,甚至愿意主动靠近萧跃,为什么?
如果假设眀澜夫人来自天极皇室,那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还有,容卿的白凤血脉!
这是眀澜夫人来自天极皇室的铁证!
那么,容卿和萧跃,就可能是兄妹。
再不济,也应该是表兄妹。
若是兄妹还好,最后总归不能在一起,要是表兄妹……司徒霆不由扶额,转念又觉得自己紧张过度:那萧跃是个断袖,容卿是个姑娘,如何在一起?
不过,如此一来,另一个危机就出现了——
眀澜夫人既然是天极的公主,为何最后沦落到了楚都来?为何又进了相府?
按照常理,她绝不可能沦落到如此惨烈的地步才对。
还有,眀澜夫人进入相府之前,就已经怀孕了。
云倾挽不是云泓的女儿,那么他的父亲又是谁?
眀澜夫人当初离开凰都,是否和孩子的父亲有关系?
如果有,那当年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发生过什么,从眀澜夫人的境遇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有极大的可能,她是被人迫害。
那么,容卿知道这一切吗?
假如容卿知道的话,她此去凰都,恐怕是为了自己的身世……
那背后的漩涡有多可怕,她又知道吗?
反正,司徒霆已经感觉到了。
容卿这哪儿是移情别恋?她分明是要丢下他,自己一个人去奔赴那腥风血雨!
既然是她一番保全他的心意,他自当心领,也好让她放心。
只是,他如何能做到真的眼睁睁看她独自涉险?
他说过的,有一天容卿不来了,他就去……
想到这里,他的心莫名又甜了一瞬。
他转身来,问元景,“可有打听到萧跃这次来凰都的本意是什么?”
“说是在找一把剑……”元景道,“但是找剑还是找人,旁人也说不明白,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了,玉公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昨天的刺杀,可能和萧跃身边的有些许关系。
还说如果咱们这边有容卿的消息,还希望告知一声。”
“他人呢?”司徒霆警惕的问道。
他不得不说,自家王妃这烂桃花真的是一朵接一朵,偏偏还都是不能掐的那种!
心下吐槽着,转念又想,容卿此去如此凶险,多一个人帮衬,多一分安全,也是好事。
于是,又不等元景回答,便道,“送信给他吧,就说容卿无恙。”
“好。”元景愣了一下,半天才回神,回答他上个问题,道,“昨天晚上玉公子去九龙山那边找了一夜,今早在云烟楼。”
“嗯,去送信吧。”司徒霆终究还是克制了自己的自私。
元景眼底有崇敬的色彩,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身在朝堂之人,个个工于权谋,司徒霆也不例外。
但他的算计,到底和司徒明不一样,无形中就带着一股正气。
就连吃醋,都吃的别具一格。
元景在门口笑了笑,笑容古怪……
司徒霆还在想元景刚刚说过的话。
昨天,从九龙山救走容卿的时候,容卿手上握着没有被唤醒的鸿鹄宝剑,那是天极皇室的圣物,和皇室至宝山河樽齐名,只是不知为何竟然落在了容卿手上。
当然,这宝剑本身就是白凤血脉传承者的,只不过容卿出生时,人就已经不再天极皇室了,眀澜夫人也不可能把这宝剑给她,所以就难免蹊跷。
只是不知,那萧跃来找鸿鹄宝剑,究竟是为了他自己还是天极皇族?
又或者,找宝剑只是一个幌子,实则是来找人的?
一念及此,司徒霆的眉毛又蹙了起来——
如果萧跃是来找眀澜夫人的,有朝一日得知眀澜夫人在楚都受到那些委屈,到时候天极皇室将如何对待云泓和楚帝?又如何对待南楚?
容卿不想把他拉下水,可这件事情本身就和他脱不开干系。
楚帝是他的父亲,楚帝做错的事情,他当然也要承担。
比如,天极皇室的怒火……
这条路,注定了他要和容卿一起走的,而且,吉凶难料。
但无论如何,他也都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
云倾挽先去了一趟云烟楼,她身上还穿着司徒霆的便服,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色衣袍,弄的她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所以,一路上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在看到街上的寻人告示时,云倾挽心中腾起了一股暖流。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一世终究不一样,有人在乎她。
就不知昨日将她从九龙山救出来的是何人?又为何要隐藏身份?
一念及此,云倾挽有些想念教自己武功的师尊。
她已经好久不曾见过他了,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又是何许人。
昨天救她的,会不会是他?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劫差点搭上了性命,还错过了很多事情,误会了很多东西。
一路晃悠悠来到云烟楼,谁料却看到元景刚从里面出来,他一闪身,堵在了他面前,“干嘛去了?”
“容公子!”元景一喜,赶忙道,“王爷叫我给玉公子送个信,说公子您无恙,叫他不要担心。”
云倾挽闻言挑了挑眉,很不想承认的道,“你家王爷还挺坦荡的嘛!”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
顶天立地,一身浩然正气!
她骄傲的挺了挺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架势,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误会了什么……
他是魔尊,又如何真的能一身正气?
第356章 你……是天极皇室的人?
第356章 你……是天极皇室的人?
第356章 你……是天极皇室的人?
她这反应,让元景只能憨笑。
元景当然任何他家主子一身浩然正气,可要说出来,那岂不是自夸?这样不好。
只是,一双眼睛早就笑的眯成了一条缝隙。
云倾挽眨眨眼睛,上楼上去了。
门是开着的,但是屋里却没有人。
她扫了一眼屋里之后,往露台那边看去,果然看到玉流枫背影寂寥的站在露台边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云倾挽唤了一声,“师兄!”
熟悉的嗓音,蓦地唤醒了玉流枫,他心头激跳,猛地回过头来!
云倾挽裂开嘴冲他傻笑,“师兄,你黑眼圈那么重,是不是一夜没睡啊?这么下去,还如何迷倒万千少女?”
玉流枫看着胡乱穿了身大一圈的黑袍子的她,嘴角轻微的抽了抽,大步上前来,伸手一把把她拉进了怀中,紧紧抱住。
这臭丫头,昨天吓死他了,她却还能笑得出来……
但她笑着,他的心也逐渐回暖。
感受着怀中真实的存在,玉流枫那颗被掏空的心才一点点被填补回来,许久之后,这才问道,“昨晚去哪儿野了?这又穿的谁的衣服?”
淡淡的责备,淡淡的醋意,无奈的宠溺,交织在一起,听得云倾挽眼眶一红,挠挠头道,“昨天遇上了些危险,后来被人所救,丢在了霆王府大门外……这醒来的时候,就这样啦!”
玉流枫面色一变,“这霆王的衣服?霆王给你换的衣服?”
“不是的,是连翘。”云倾挽挣脱他的怀抱,笑笑的坐下,“师兄对不起啊,又让你担心了。”
说着,鼻子一酸。
玉流枫看着她这模样,忽而想起了多年前。
这些年来,容卿名震江湖,几乎让他忽略了她曾是何等的脆弱。
那时候,她看着他的表情就是这样,努力笑的很灿烂,却遮掩不住眼底的伤痛,蜷缩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狐狸一样,让人心疼。
但后来,她努力练武,天赋又好,转眼成了药王谷最耀眼的弟子,如今基本上算是药王谷大半个当家人,人们都拿她当成一方霸主来对待,就连他自己,也都觉得她成长起来了。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她,他才发现在他面前,她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小女孩。
她把昨天的危险轻描淡写的说过,努力露出无所谓的微笑以报平安……她越是这样,玉流枫就越发觉得昨天她恐怕是入了绝境!
他看着她半晌,在她对面坐下来,伸手摸摸她的头,问,“昨天什么情况?你怎么跟着萧跃去了九龙山?谁伤的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玉流枫的嗓音里染上了杀意。
不管是谁伤的她,他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倾挽这才回想起昨天的事情,道,“本来,我是有话想问萧跃,但是他身边一直有人盯着,就那几个男宠,你知道的……
所以,我就提议去九龙山下面的湖边玩,谁料路上却接连遭遇袭击,后来萧跃被人调虎离山,我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云倾挽摆弄着桌上的花插,道,“如果没有人跟踪我和萧跃的话,那知道我们去九龙山的就只有他那几个男宠。那个叫琴心的尤为可疑,萧跃说他是天极国丈府的人……”
“你怀疑昨天你们遭遇刺杀和此人有关?”
玉流枫凝眉,“昨晚本公子的人查到,最近有几股陌生实力进入楚都范围。从凰都来的,不光是萧跃。萧跃只是在明面上,背地里一些人,只是还不清楚他们和萧跃是什么关系。”
玉流枫面色有些凝重,“除此之外,还有两拨势力行踪隐秘,来意不明。
他们可能和萧跃的到来有关,也可能和大楚的兵符的有关,也有可能还有别的目的。
根据你判断,昨日对你们出手之人,应该是这当中的哪一方?”
云倾挽想了想,道,“我们遇到的第一波敌人,是四个人偶。这背后,肯定有个很强的人偶师。这已经是我们遇到的第三个人偶师了。从最初上官晴的表现来看,他们的目的是夺取兵符。
但是从昨天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目的又变成了刺杀萧跃。
这中间的转变意味着什么,本来我不清楚,但是后来却有了一个猜测。
后来,这萧跃带着人偶去焚烧,我去找人偶师,结果却陷入了另一个圈套。
这一路上,我是循着人偶师的气息去找的,就到了山顶的那个山洞。但是,山洞里面的人,却并非人偶,而是另一波黑衣人。
这可能意味着,人偶师和这波黑衣人联手了。
人偶师想直接刺杀的人,是萧跃。
想要间接除掉的人,是我。
而山洞当中另一拨人则完全和萧跃无关,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命,而且,他们属于修行者,不可能来自陈国楚国这样的王国,一定是某个上层帝国的势力,或者某个修炼宗门的人。”
玉流枫琢磨着云倾挽这一番话,补充了一些,“昨夜,我们的人在山林当中还发现了两处奇怪的地方。
一是山林当中的打斗痕迹,和一些死去的青衣人尸体。
二是,在湖边发现了二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应该和你描述的山洞当中的人吻合。”
“也就是意味着,在我去了山顶之后,萧跃可能遭受了另一波伏击……他人还好吗?”云倾挽忽而问道,眼底流露出些许担忧来。
玉流枫嘴角轻轻的抽了抽,“你倒是挺关心他的!”
“……”云倾挽汗颜,思来想去,还是解释道,“我怀疑他和我之间,有血缘关系!”
“你……是天极皇室的人?”玉流枫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那你怎么流落到了这里来?那萧跃来楚都是不是来找你?照这么说的话,那眀澜夫人也应该来自天极皇室吧?
你这么一说,本公子也觉得你和萧跃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
玉流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云倾挽的亲人会找上门来,更没有想过她的身份血统竟然如此尊贵!
在他心里,她永远只是他在多年前带回药王谷的那个小孩,是药王谷最杰出的弟子容卿,是他一生一世珍爱的人。
此刻,他有种她要飞走的紧张感。
第357章 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第357章 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第357章 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不知为何,萧跃问这些话时,云倾挽感觉他有些难过。
她不知道他为何难过,却还是情不自禁的道,“师兄,不管我来自哪里,我永远都是药王谷的容卿,永远都是你的小师妹,我不会忘记自己是因为谁才活下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也许我有生父,也有娘亲,但是他们生了我,却没有养育我。
于我而言,你才是照顾我长大的那个人。”
玉流枫带她回药王谷,把她引荐给药王。
药王教她医术,玉流枫在旁边细细指导,带着她去山上一一辨认草药……所谓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药王交给她的,足够精深,也足够珍贵。可那些东西,要是只靠她自己去领悟,去一点点摸索门道,她绝不会成为今天的容卿。
要说真正的天才,其实也并不是她,而是药王谷大弟子玉流枫。
玉流枫对于草药和医术,有种天生的悟性,他把这些东西,毫无保留的教给她,让她少走了太多的弯路。
后来,她来楚都,玉流枫不放心她,就把暗网的人给她指派了不少,又一直在暗中帮她收集消息。
如若不是他在身后,云倾挽也绝不会拥有可以撼动楚都朝局的能量。
玉流枫对她而言,便如父兄,那是此生无法磨灭,也无法更改的感情。
她看向玉流枫的时候,眼底会情不自禁染上孺慕之色。
玉流枫能感觉到她的依恋和在乎,只能叹息一声,“本公子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也罢,既然你不可避免的要卷入天极皇室的是非当中去,那师兄也只能陪着。
我暗网虽然不算是修行界的势力,但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动的。”
他眯了眯眼,妖异的眼底似乎有细碎星芒闪过。
还有一种无形的强势在缓缓蔓延。
云倾挽不由感到担忧,道,“师兄,到了天极皇室那边,大都是修行之人,暗网的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是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件事情,就交给我自己解决可好?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天极皇室的成员。
朝堂当中,往往派系纷杂。
天极皇室就像是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总有一枝供我栖息,师兄不要太过担忧……
只要你们无恙,我便又力量去面对这世上的一切。”
玉流枫要说什么,就被她立即截断,“司徒霆也是不让去的。”
“……他不能去,所以本公子也不能去?你倒是挺一视同仁的!”玉流枫几乎被气笑,“你也太小看本公子和本公子的暗网了!”
云倾挽闻言赶紧道,“不是的,我知道师兄的暗网极其厉害……”
“算了,你既然不愿意,那师兄也不强求。”玉流枫瞄了她一眼,道,“对了,昨夜打算杀你的人,可有透露出什么消息?”
“他们想要杀了白凤血脉传承者。”云倾挽倒是没有隐瞒玉流枫,“所以找上了我。”
“……所以,鸿鹄宝剑其实在你手上?”玉流枫闻言又一惊,挑眉看向她。
但是这一次,他的眼底却只剩下了兴味,也没有之前的伤感了。
云倾挽点点头,“我决定要跟着萧跃走,楚帝觉得心中有愧,又不放心我,所以便送了我一件礼物,这礼物便是鸿鹄宝剑。”
“哼,楚帝倒也是帝王当中一朵奇葩。”玉流枫闻言,笑了一声,“不过,你知道那鸿鹄宝剑怎么用吗?”
“不知道。”云倾挽摇摇头,“昨日我准备唤醒鸿鹄宝剑,但是失败了。不过我已经滴血认主了,就不知道它为何还是不听话。”
玉流枫闻言,略微沉默了一会儿,道,“暗网内部收藏了一本心法,叫《不死神功》,传说是凤凰一族的至宝,只有具有凤凰血脉的人才能修炼……既然你是白凤血脉传承者,那本公子便叫人取来,让你琢磨琢磨,或许就知道怎么用了。”
“暗中当中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心法?”云倾挽惊讶的瞪眼,“暗网不是培养杀手的吗?”
“只是意外所得罢了。”玉流枫瞄了她一眼,并未多说,只是在心下吐槽:暗网在这小小的王国当中,除了培养杀手和间谍,还能有什么别的生意可做?
这番想法,云倾挽自然不知。
但能得到《不死神功》,云倾挽却格外开怀,忍不住欣喜道,“那就多谢师兄了!”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本公子先回去休息一番,再帮你取那心法回来!”玉流枫起身来,直接往露台边上走去了。
那道紫色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露台上。
在他身后,一道透明的影子如影随形,两人用奇怪的方式交流着:
“公子,您真的要把《不死神功》交给她吗?那心法可是老主子送给您的成年礼,不外传的。白凤一脉虽能够修行,但是心法却不属于他们!”
影子微微蹙着眉,脸上大写的肉疼。
玉流枫闻言,沉默了半晌,道,“《不死神功》已经在本公子脑子里了,那书卷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她此去凰都,必定危机重重,总需要一技之长用来傍身。
如果昨天最后那群人是刻意针对她的话,那对方的实力肯定不是她能硬碰硬的。
她叫我一声师兄,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影子几乎无语。
《不死神功》的珍贵之处,在于心法本身的强悍,而不是它是不是以书卷的形势存在啊我的公子!
但影子也明白,玉流枫这么说,便是打定了主意,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沉默半晌,影子这才道,“那属下去把东西拿回来?不过,若是老爷问起,属下该怎么回答?”
“笨死了,你就不会说是我要吗!”玉流枫手上的折扇啪一声敲在了影子脑袋上!
影子捂着脑门,哭丧着脸道,“公子,您下手能不能轻点?干嘛总用蕴藏了玄力的扇子来打我啊,这样真的会傻的!”
只有影子知道,玉流枫的实力不止于云倾挽看到的那些。
他的身份,也绝不是药王谷的大弟子那么简单。
要不然,为何作为药王谷最出色的弟子,他竟然放弃了药王谷的继承权,全都让给了容卿呢?
第358章 容卿?真的是你?!
第358章 容卿?真的是你?!
第358章 容卿?真的是你?!
而暗网,在不同的人眼中,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低等王国之人认为暗网是专门用来培养杀手和高等死士的,但是再更高层的人看来,暗网却是另一种东西。
影子想着这些,忍不住问道,“公子,这些年来你为了容卿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药王谷,如今她要走了,您是不是也要回去了?您若是回去,老爷肯定非常高兴。”
玉流枫闻言,沉默半晌,这才道,“如果她需要的话。”
以前留在药王谷,药王谷大弟子玉流枫可以保护她。
可如今,药王谷大弟子这个身份,不够用了。
他是否回去,要看她究竟在凰都经历了什么……
……
云倾挽休息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之后,去了皇宫。
在路过明王府的时候,她稍作了停留,而后看到傅国怀鬼鬼祟祟的进了明王府,宁逐跟在身后。
她冷笑了一声,只扑楚帝的御书房。
容卿一旦失踪,必然会让司徒明以为楚帝失去了依靠,而沈玥又被派去找她了,天牢守卫空虚……这个时候,以司徒明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
眼下傅国怀进了明王府,接下来要商议的,恐怕就是如何见到云泓了吧?
等三大巨头到齐,司徒明接下来的行动便会彻底定下来。
她要赶在司徒明安排好一切之前,做出合适的部署,让他自投罗网!
云倾挽这一次没有叫人通传,而是直接飞檐走壁出现在了御书房外面。
在看到外面的尸体时,云倾挽愣了一下。
那些黑衣人,正是之前在山洞里面攻击她的!那些人的实力不俗,单个未必比得上她,但是群攻的时候,她却应付不来。可是,如今这些人却统统成了尸体躺在这里!
那么,当时营救她的人又该是何等的强大?
云倾挽心中不免有些震撼,她忍不住上前去,蹲下来检查了他们的伤势,然后越发震惊。
这些人被人震碎了五脏六腑和筋脉,身上竟然没有一处别的伤口!
那证明,出手之人的内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甚至……可能还不是内力,而是更高级的玄力,或者别的力量!
是修行界的人参与了。
可是,她并不认识任何修行者。
怎么会这样?
云倾挽百思不得其解,起身来看向另一些青衣尸首,却将他们身上大都是剑气所伤……按照玉流枫提供给她的消息,那这些人应该就是在半山腰拖住了萧跃的人。
只是,楚帝是怎么知道她出事的?
云倾挽心中还有疑惑,于是绕过尸体,往御书房门口走去。
正在门外打盹的青公公被惊醒,抬头一看,惊喜道,“容公子!”
这一声,把殿内的萧跃和楚帝都惊醒过来,殿门被突然推开,萧跃从里面冲了出来!
云倾挽看到他时,便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三殿下别来无恙啊!”她眯眼笑,对他多少有些感激——
楚都派沈玥出去找他,应该是萧跃的要求。
萧跃虽然来自上层帝国,可毕竟在异乡,身边人手不够用,求助于此处的土皇帝乃上佳之选。
萧跃怔怔的看着她,梗在嗓子眼儿一夜的心终于缓缓回落,有些失神的走向她,“容卿,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云倾挽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萧跃猛地抱住了她,差点把她勒断气儿。
云倾挽双脚几乎离地,下巴耷拉在他肩头,看着门口出来的楚帝一脸尴尬,“咳咳,你轻点儿……”谁都知道萧跃是个断袖啊,他这么抱着她,让楚帝怎么想?
楚帝哪里还顾得上想这些?将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红着眼睛道,“真的是你!容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嘿嘿……”云倾挽只能发出短促的笑来。
她真的要被萧跃勒死了!
刚刚被玉流枫勒了一顿,这会儿又是萧跃……她怀疑自己要是再失踪几天,没被刺客杀死,要被自己人给弄死了。
楚帝见状,赶忙道,“三殿下,您……松点儿?他喘不上来气了!”
“……”萧跃嘴角抽了抽,缓缓松开了云倾挽,双手却依旧搭在她肩头,眼眶极红的盯着她,看了好久,才沙哑道,“本殿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他看上去格外憔悴。
眼神也格外认真。
云倾挽终究不好再开玩笑,道,“我被人所救,但却不知救命之人是谁。你回来的路上遭遇刺杀了?”
“嗯,有些事情,改日再和你说。”萧跃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些青衣人,眼神分外的幽暗。
其实,从这些人的尸体上,他隐约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但是,楚帝在旁边,这些事情他不好和云倾挽多说。
云倾挽明白他的眼神,点点头,道,“我是来找陛下的。”
“走,进屋去。”楚帝赶忙道。
容卿一回来,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边走便对青公公道,“你去,叫人把这些尸体弄走。”
云倾挽跟着进了御书房,萧跃和她并肩而行。
到了里面,楚帝才试探的询问萧跃,道,“三殿下,您昨夜彻夜未眠,也没用膳,不如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对于楚帝而言,萧跃可是一尊大神。
之前是因为担心容卿,他不吃不睡,楚帝也没有办法。
但是现在容卿回来了,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云倾挽一听萧跃一夜没睡,也没吃饭,不免也有些惊讶感动,道,“三殿下如此看重本公子,叫本公子受宠若惊哪!”
“……”萧跃难得的白了她一眼,道,“上午膳吧。”
她回来了,他才感觉自己快要饿晕了。
但云倾挽却神采奕奕,并未有饥饿之感,云倾挽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算起来,她从昨天上午吃过早饭之后,到现在只喝了一点水。
按照往常,早该饿的受不了了,可她偏偏却没感觉。
这就奇怪了。
一念及此,难免又想到救了她的人。
她当初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若非有人用内功帮她疗伤,她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活蹦乱跳……到现在还不饿,会不会是因为吸收了别人的内功的缘故?
不知那人是谁,若是有机会再见到,她必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第359章 二次入天牢,守株待兔
第359章 二次入天牢,守株待兔
第359章 二次入天牢,守株待兔
一会儿,御膳房的人上了午膳,却被元公公拦在外面,亲自端了进来,说是楚帝烦躁,不想看到别人。
云倾挽不由赞叹元公公的圆滑和聪明,他大概是内心想着拿她失踪这件事情做文章吧?
真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饭桌上,楚帝这才问道,“你说有事找朕,是何事?”
“皇上叫沈玥将军去找寻本公子,那天牢岂不是被放空了?”云倾挽看向楚帝,嘴角微微翘起,眼底噙着一抹潋滟,道,“天牢放空,丞相也该透透气了。”
楚帝闻言一拍脑门,“朕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着,赶忙吩咐元公公,“快,叫人去天牢看看云泓还在不在!”
他一着急,差点把桌上的茶盏给打翻了。
元公公面色一变,转身就去,却被云倾挽拦下,“陛下,依我之见,让他们见一见又何妨?这段时间,明王府和相府一直都在被打压当中,是时候让他们看到一点希望了。
让丞相透透气,咱们也好知道他们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往日他们都是偷偷摸摸选定了地方去密谋,但是这一次,他们密谋的地点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要是不利用,就有些可惜了。”
云倾挽眼中神采奕奕,她真的很想知道,云泓和司徒明若是知道自己谋算的事情,被楚帝听了个一清二楚,那是什么表情?
楚帝闻言,稍微冷静下来,缓缓点头,“说的也是。
你这一失踪,在他们眼中朕就完了。
他们派人刺杀,朕的大内侍卫拦不住。
他们给朕下毒,真的太医院已经废弃。
他们想做的一切,都可以在这个时候实现了。
但是你说得对,他们这段时间被压得太狠了,需要一次释放!突然而来的转机,更容易让他们放松警惕。
好不容易遇到可以反击的机会,司徒明肯定不会放过的,他会不顾一切的去谋划。
人一旦情绪太强烈,就不能冷静思考了。”
他叹了一声,“比如朕,也不例外。”
如果他不是太紧张,太担心容卿和自己的处境,也就不会忽略天牢那边。
他一个性情还算稳重的人都这样,何况司徒明那利欲熏心之人?
此时,他也明白了云倾挽的意思。
他喊住元公公,道,“算了,你先别去,一会儿,朕亲自去那天牢一趟,”说着,看向云倾挽,“容卿一起?”
“正有此意。”云倾挽笑着举杯,看向萧跃,“三殿下要不要一起?”
“本殿困了,你们去吧。”对于天牢,萧跃可没什么兴趣。
而且,他的确是有些累了。
昨天的打斗他消耗巨大不说,昨夜又彻夜未眠。
况且,天黑之前他还得回到城外茶庄去,估计司徒明的人要在那边等着他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云倾挽,心中颇有些郁闷:他萧跃,什么时候也为了成全另一人的谋划而配合演戏了?
但虽然这么想,心里却又忍不住涌起一丝丝甜蜜——
若他有手足,从小一起长大,他愿意从小配合他,呵护他一路长大。
而不是现在这样,亲人离散,寻而不得。
云倾挽从萧跃的眼神里,看不透他复杂而隐秘的心绪。
总觉得,他的眼神当中藏了太多的东西。
一如司徒霆总觉得自己看不透云倾挽的眼神一样,那里面,似乎藏着他不曾经历过,也无法i理解的东西。
云倾挽有一瞬间的怔忪,但到底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萧跃草草吃了点的东西,直接去了软榻上躺着了。
一倒下就闭眼,转眼入了梦乡,睡颜格外疲惫,格外安谧。
“容卿,你有没有发现,他和你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楚帝的目光落在萧跃脸上,嗓音压得很低,话是对云倾挽说的,但是心里想的却是眀澜夫人——
要说萧跃最像谁,那应该是眀澜夫人。
云倾挽轻轻点头,道,“咱们去天牢那边吧。”
路上,很多事情慢慢说。
楚帝点点头,起身来,两人一起离开了御书房,并叫小青子死守御书房,任何人不许进去。
元公公跟着同去。
为了隐藏身份,三人都去偏殿换了便服,然后云倾挽用轻功带着两人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到了皇宫外头,三人才落地来,元公公去街上租了一辆马车,三人乘着马车往天牢那边而去。
“容卿,你说,他们会来天牢吗?”
路上,楚帝有些气愤又有些悲伤的道。
他终究是司徒明的生父,父子两人走到这一步,血脉情缘全然不顾,只顾血腥厮杀,他的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样难受。
又想到自己的儿子算计他,心中更不是滋味儿。
这种感觉,云倾挽能够感同身受。
一如前世,云泓舍弃她时,何其毒辣?
前世她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另有玄机,从一开始,她就把云泓当成了自己的生父,自己的依靠,所有的事情都为他着想,配合他的所有行动……
可最后,云泓却那样舍弃了她。
那时候,她又何尝不是肝肠寸断呢?
但如今,却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云泓不是她的父亲,可能还是她的“仇人。”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云泓强行纳眀澜夫人入丞相府,应该是眀澜夫人人生中二次灾难的开始。
至于第一次灾难,那该是让她背井离乡,并失去记忆的那次吧?
但幸好眀澜夫人最后遇上的人是楚帝。
若换做别的帝王,得不到的时候宁愿毁掉……到时候,眀澜夫人的结局恐怕更加惨烈,而她作为她的女儿,也必定不能善终。
一念及此,云倾挽不由握了握拳。
不论如何,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她都要一一弄个明白。
她掀起窗帘看了一眼外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来的。”
楚帝感觉,距离天牢越近,心头越沉重的不光是他,还有容卿。
沉吟半晌,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容卿,你和相府……是不是有些仇怨?”
云倾挽蓦然抬眸,看向楚帝,还以为楚帝看出了什么来。
第360章 容卿,你莫要胡来!
第360章 容卿,你莫要胡来!
第360章 容卿,你莫要胡来!
楚帝见他反应强烈,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是觉得,提到云泓的时候,你并不高兴。”
如同一只炸毛的猫一般的云倾挽又温顺起来,靠在车壁上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浅浅的道,“是有些仇吧……总有一天,陛下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他的。但是对于陛下,容卿只有……孺慕之情。”
等有一天,楚帝知道容卿就是云倾挽,就会明白一切。
那“孺慕之情”四个字,让楚帝不忍多问什么,马车里安静了下来。
马车在路上咕噜噜走了两刻钟,这才到达天牢外面。
几人下车之后,元公公前去打点,嘴上说是普通的探监,找的只是一个窃贼,又暗中拿出了楚帝的玉佩,守卫立即恭恭敬敬的放行。
云倾挽来过这里一次。
正是那一次,她知道了云泓和眀澜夫人之间的事情,知道了自己不是云泓的亲生骨肉,并被那件事情刺激到,晕倒在了街上,还被沈玥给捡回了家去。
但有了上一次,这一次她就冷静了许多,只是在进入天牢的时候,脸色依旧不由自主的阴沉了下来。
但是这一次,他们不是来见云泓的,只是等人。
两个狱卒在元公公的指派之下,打开了云泓囚室旁边的牢房,并推了元公公一把,“进去!”
紧接着,云倾挽和楚帝也跟了进去。
狱卒哐当一声,把门锁上了!
云倾挽和楚帝背对着云泓的方向坐下,元公公也坐在一侧,只是依旧给了云泓一个背影。
这边的动静惊了云泓,他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转念就闭上了眼睛。
云倾挽微微扭头,眼尾的余光扫了他一眼,眼底露出些许嘲讽。
楚帝紧抿着嘴唇,心气难平。
终究压低嗓音,道,“进了天牢,他还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的,还以为自己是当朝权相,无所不能呢!”
云倾挽知道楚帝心中不快,是因为云泓对能够活着离开天牢的自信。
因为自信一定可以离开,可以恢复荣耀,所以,云泓即便是在天牢当中,也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一副傲慢的神色。
但这种自信,对于楚帝的权威而言,是一种打击。
“陛下何苦和他置气?”云倾挽笑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萧跃既然来找陛下,那云泓就再难有翻身之地。”
楚帝闻言一怔,抬眸看了她半晌,轻叹一声,“终归还是牺牲了你。”
“何谈牺牲?”云倾挽可当不起楚帝这么深重的自责愧疚,道,“我去凰都,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陛下只管顺水推舟,也是对容卿的一种保护……如此,我去那里,便名正言顺了。”
“……”楚帝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半晌无语。
许久,才道,“这的确算是一条名正言顺的路,只是,你以萧跃男宠的身份进入凰都,对你而言着实不利。”
男宠,等于玩物,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最卑微的存在。
在楚帝眼中,容卿是仙人之姿,这个身份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云倾挽道,“最卑微的身份,才具有最强力的杠杆之力,”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说不定有一天,我也可以以微末之力,撬动天极皇族的政权呢?”
“你……!”楚帝瞪眼,“你到底要干嘛?容卿!凰都可不是楚都,你莫要胡来!”
他有些被吓到了。
容卿何等会谋算,他亲自领教过,眼下两人还一起算计旁人呢。
可是,天极皇室哪是一般人能算计得了的啊!
楚帝几乎崩溃,恨不得耳提面命,让她不要胡来。
“我只是开个玩笑嘛,就是让陛下放心。”云倾挽笑了笑,把这话敷衍了过去,那笑意当中,隐约能看到玉流枫的影子——
在某些时候,他们都擅长用玩笑的语气,来掩饰本来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楚帝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忍不住又道,“你若真有事去凰都,我也拦不住你。但是,任何时候都不要鸡蛋碰石头,人的性命只有一次,你是医者,你应当懂。”
云倾挽闻言,咧咧嘴,笑,“长者教导,不敢忘记。”
这话,是认真的。
她是司徒霆的妃,是楚帝的儿媳,按照礼制,她应该叫他一声“父皇”。
楚帝见她乖巧的模样,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但容卿想去凰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云倾挽,于是,又有些担忧的道,“霆王妃失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极皇室来了人的关系……容卿,你若是去了凰都,有机会帮我打听一下她的下落。
京兆尹那边已经在找了,但是没有任何消息,朕有些担心她。”
“好,等到了那边,我一定尽力。”云倾挽赶忙回答。
楚帝这话,倒是叫她有些负罪感了。
她算计了敌人,有时候,也难免误伤自己人。
虽然那伤口未必很深,但是……总还是有的。
就听楚帝又道,“朕答应过眀澜,有机会带霆王妃给她看。如今霆王妃失踪,朕不知该怎样和眀澜交待了。想朕贵为一国之君,竟是不能护佑她平安喜乐,唉!”
“实在不行,本公子帮陛下一次,以假乱真,去见见眀澜夫人。”云倾挽其实也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和自己的生母谈一谈。
可是,眼下霆王妃失踪,被就是她金蝉脱壳之计,要是再堂而皇之的出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所以,不如以容卿“假扮”云倾挽,既解了楚帝的心头之忧,又能和眀澜夫人母女相聚。
楚帝不知她心中算计,却觉得这办法也算可行,打量着她眉眼点点头,道,“你这脸上若是有道伤疤,却也能以假乱真。这对于你来说,的确不是难事。
那等寿宴之后,朕就安排一次吧。”
“好。”云倾挽不禁有些喜悦。
其实,她以容卿的身份见过眀澜夫人两三次了。
但终究,容卿算是外男,不能和宫中的男人独处,无法好好说话。
不过若是以云倾挽的身份出现,便另当别论——到时候,楚帝总不能不让眀澜夫人和“自己的女儿”说点体己话吧?
第361章 乱臣贼子
第361章 乱臣贼子
第361章 乱臣贼子
云倾挽想知道,眀澜夫人对过往究竟记得多少,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叮嘱她,又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她。
还有,以前是谁把她毒哑的?
一念及此,云倾挽的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寒芒。
不管是谁,她一定不会放过伤她母亲的人!
其实,这背后有些事情,楚帝应该知道,可是云倾挽却不好向楚帝开口。
终归他是个帝王,就算是对她再包容,她总也不能越界去管一些事情。
而且,以容卿的身份去问,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只能以云倾挽的身份,亲自去找眀澜夫人问清楚。
云倾挽正盘算着这些,牢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身后的通道里,终于又传来了脚步声!
云倾挽一听,就知道是司徒明的!说来也够讽刺,前世她心心念念惦记着司徒明,竟是到如今还能清晰的分辨出他和别人的脚步声有何不同!
只是,事到如今,再想起这些,心里早没了当初的执念和愚蠢,却难免不是滋味儿。
楚帝在牢里坐了一个时辰,也觉得等的心急,屁股都坐疼了。
此时听到脚步声,不禁伸长了耳朵,整个人气息都不对了。
云倾挽轻咳了一声,把他唤回神来。
楚帝才发现,要不是她这一声,自己可能忍不住的回头去看!
到时候,一旦被人发现,恐怕要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而此时,脚步声在隔壁的牢门口停了下来,传来开锁的声音,和司徒明的嗓音,“今天这事儿办的不错。以后好好替本殿做事,本殿定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狱卒似乎得到了什么宝贝,大喜过望,嗓音都是狂喜而颤抖的。
司徒明没说话,那狱卒退了出去。
紧接着,牢门被打开,司徒明举步,来到了云泓面前,见他衣冠楚楚的模样,道,“本来担心岳丈大人在牢中受罪,怎奈这些天沈玥死守着天牢,本殿想尽了办法也进不来,一直拖到了现在……
但现在看来,岳丈并未上刑,只是住的环境差了一点,本殿也心里才算好受一些。”
说着,在云泓对面坐下来,拿出食盒摆上酒菜,“近日容卿出事,沈玥的人都被派出去找容卿了,本殿这才找到机会……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先尝尝吧。”
他说这话时,云泓始终盯着他看。
其实开始的时候,他的内心很不平静,也曾疯狂了两天,在牢里闹腾不休,一会儿要见皇帝,一会儿要见司徒明,甚至是想要见云倾卿。
但后来,他就冷静了下来。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帝这么多年都没动他,不是楚帝不够心狠手辣,而是他手上掌控的人和权势实在是太大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楚帝冒不起这个险。
他要死了,他手下那些人群龙无首,着急之下可能四处作乱,到时候,那个烂摊子更难收拾。
眼下同理,楚帝虽然把他关进了大牢,但是却也不会真的对他太过分。
光是滥杀无辜这一条,按照律法的确可以给他治罪。
但是,楚帝也要掂量掂量,杀了他带来的一滩狼藉怎么收拾?
所以,楚帝最多也就是关着他,然后一点点的收集证据,把他下面的那些爪牙一个个拔掉,最后才敢对他下手。
可是,他经营了二十年的关系网,哪里那么容易被查透彻?
这中间,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所以,他一时间死不了,在牢里也不会太受罪,有什么好担心的?
相反的,应该担心的人,是司徒明。
司徒明正在谋划夺取兵符的最关键时刻,这个时候,缺了他一个盟友,司徒明的谋划必定十分掣肘……不管傅国怀给司徒明提供了什么高手,都要通过他的关系,才能到达合适的位置,获得出手的机会。
还有,光拿到兵符是远远不够的,如果失去了他控制的那些文臣和部分武将的支持,司徒明就算是篡位成功,也绝对不可能坐稳江山。
所以,无论如何,司徒明都是需要他的。
楚帝不能杀他,司徒明又不能没有他,那么,他离开天牢,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所以,这两天云泓才安定了下来,就那样静静的等着司徒明进来。
同时,对于司徒明刚刚这一番话,他不是完全相信。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之后,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二殿下一定会来。”说着,拿起筷子,一边悠闲的品尝着,一边道,“只是可惜了,后天皇上的寿宴,臣是参加不了了。”
司徒明闻言,赶忙拍马屁,道,“岳丈虽然身在牢狱,却依旧可以运筹帷幄,后天的寿宴,又哪里能少的了岳丈大人的谋划?本殿此次前来,便是和岳丈大人商议此事的。”
司徒明一口一个岳丈大人,听得楚帝惊奇无比,不由道,“他不是和云倾染没关系吗?怎么还叫云泓岳丈?谁答应的他的婚事!”
“云倾染毁容之后,二殿下选择了相府六小姐云倾卿。”云倾挽轻声道,“听说云倾卿背后,有一股很强的势力,二殿下如此吹捧云泓,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楚帝闻言,深深凝眉,“那寿宴上的局势,好控制吗?”
很强的势力?那应该是有多强?
楚帝一时间心中没底。
万一这些人是修行者呢?在修行者面前,他们都是蝼蚁。
云倾挽闻言,道,“暂时还没有传来云倾卿背后势力的异动,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全力防范。”
云倾挽不由想到了玉流枫今早跟她说过的话。
玉流枫说,楚都最近出现了四五股陌生势力。
那么,其中是否有和云倾卿相关的?
云倾挽心头难免也有些沉重。
兵符的事情,是玉流枫来负责的。
如果这些势力有人也是冲着兵符来,玉流枫那边应付的过来吗?
云倾挽没有把握。
但是,眼下在牢房当中,她也没办法去思考这些问题,只能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隔壁的谈话上面。
第362章 牢中密谋
第362章 牢中密谋
第362章 牢中密谋
就听司徒明道,“傅太医那边的人已经就位了,混杂在陈国和梁国的使臣当中。这些人本就是陈国和梁国的官吏,经得住查,应当没有问题。
但是最近出了一些事情,叫本殿心里没谱。”
司徒明看向云泓,道,“本来,按照我们的商议,迎接使臣的事情,应当是司徒瑾去负责的。
到时候,司徒瑾就是咱们的屏障,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前面还有司徒瑾顶着。
可是,就在使臣进城的前一天,司徒瑾突然祁县县丞之女梁晨曦下毒,这件事情就落在了本殿的头上,本殿总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
那梁晨曦听命于本殿,可是本殿没叫她给太子下毒……
如今,那梁晨曦在皇后手上,真是叫人不安!
余先生的意思是,暂时不管那梁晨曦,但是本殿觉得心里不踏实,所以还是要问过岳丈的意思。”
楚帝听到这里,又气的瞪眼,“他果然不安好心!这幸亏太子中毒了,要不然的话,朕到时候恐怕骑虎难下!”
朝中的大臣一半以上都被云泓和司徒明控制了,到时候,一旦出事,这群人必定对太子群起而攻之。
到了那时候,他想要处置司徒明和云泓,就必须先处置太子!
这一招,实在是太阴狠了!
一念及此,楚帝不由又有些怀疑,“若是真如司徒明所言,那梁晨曦到底是听谁的话,给太子下毒的?她到底是想要救太子还是想要害太子呢?朕怎么有些看不懂了?”
云倾挽没回答这话,因为云泓说话了。
“这的确是太蹊跷了。”
云泓放下筷子,皱起了眉头,“祁县县丞看上去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但是却牵扯到了一些大事。
这些年来,我们始终没拿到当时的信件,所以也不敢动他。
但是要把我们惹急了,他们一家人也不好过,所以,他应该不会选择站错位置。
但是这个梁晨曦……”
云泓沉吟了片刻,道,“眼下是关键的时候,当初那些信件绝对不能落在皇上手上,所以,梁晨曦必须要灭口,不能再等下去了。”
司徒明闻言点点头,“本殿也觉得留着她不妥。实在不行的话,就冒险动手吧。
那梁晨曦也算是从小娇生惯养,万一皇后给她用刑,我怕她撑不住。
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哪些信件藏在哪里。”
“祁县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楚帝习惯性的问云倾挽。
他这些年权力被架空,又被司徒明和云泓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对外面的事情,真的是知道的太少了。
不依靠容卿,他其实也没得选。
云倾挽思忖半晌,还是老实道,“四年前,太子身陷重围,并非意外。而是内外勾结陷害的结果。那些信件,应当和当初与陈国传递的消息有关。”
“你知道那信在哪儿?”楚帝闻言,眼含震怒,却又有些惊喜。
若是云倾挽能拿到那些信,那到时候处死云泓和司徒明的时候,就会更加顺利一些。
任何一个国家,都容不下叛国贼。
尤其是因为四年前的战争家破人亡的那些百姓和士兵,更无法容忍。
眼下,云泓和司徒明的势力盘亘错节,楚帝只能借助百姓的力量,和云倾挽之前蓄势把云泓送进天牢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云倾挽拿到的信件当中,却没有那些信件。
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信在哪里,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不是梁晨曦还在吗?云泓可以用梁晨曦来威胁祁县县丞,我们也可以。”
楚帝点点头,“回去之后,应该提审梁晨曦了。朕会派人前往祁县。”
“嗯,不过,梁晨曦的安全,需要上点心。”云倾挽低声道,“要是她死了,祁县县丞可能会彻底倒向司徒明,和我们鱼死网破。”
楚帝点点头,两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隔壁。
此时,云泓和司徒明正在谈论容卿。
“你确认过这件事情了吗?以容卿的实力,想要让他出事不容易。大楚这样的人,可不超过十个。”和所有人一样,云泓也有这样的怀疑。
但是,司徒明此时却有些等不及了,他笃定的道,“应该是真的出事了。
昨天夜里,沈玥从外面找回来几十个人的尸体,听说都是修行者。
容卿的确很厉害,可是蚁多咬死象,若是多人围攻,他也在劫难逃。
而且,皇上那边已经彻底乱套了,沈玥没找到容卿的尸首,他已经叫人张贴了告示,还说能够提供容卿消息的人,可以得到他的亲自召见!
岳父,你见过父皇何时这么卑微的为谁低头吗?
那就算是有容卿的消息,提供的人也不过区区草民,他贵为一国之尊,有什么好召见的?!
我看,他这是把 那点仅有的尊严都不要了!”
司徒明说着,得意又讽刺的笑了一声!
那一声,笑的格外刺耳,楚帝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云倾挽赶忙道,“陛下大恩,容卿没齿难忘。”
楚帝的怒意,又被抚平了些许,只是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青筋暴露。
云泓闻言,则有些迟疑的道,“按这么说,那容卿的确是出事了。他这一出事,我们的机会就到了。”
这下,云泓也有些不淡定了,道,“既然容卿已经出事,那么皇上身边便失去了高手,也失去了御医,我们便可以放手施为了。
对了,傅国怀那边找的,都是奇人异士吧?
如果殿下能狠下心的话,这五十大寿,就让皇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归西吧。
那个太子,既然中毒了,那就跟着一起下去,免得碍眼,又挡了殿下的路!”
云泓不知楚帝就在隔壁,心潮澎湃的道,“到时候,皇上和太子都死了,殿下又兵符在握,大局可定!”
云泓的尾音有些许怪异,但是司徒明却没有听出来。
楚帝听得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接把这两人给杀了。
但是云倾挽却听出了那一丝丝诡异。
云泓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为了以后的权倾朝野和荣华富贵谋划,怎会让司徒明就这样顺利的“大局可定”?
第363章 狡兔三窟
第363章 狡兔三窟
第363章 狡兔三窟
他比任何人都要狡猾。
首先,叫傅国怀的人去杀了皇帝和太子,万一他们谋划的事情翻船了,傅国怀去背锅。
而且,傅国怀看似因此立下了汗马功劳,未来却并不光明——
试问天下帝王,何人喜欢一个会弑君的臣子?
眼下傅国怀是站在司徒明这边,司徒明把他当成功臣,器重他。
可等来日,司徒明登基,一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毫无底线,会弑君的臣子,恐怕就不是今日这种心境了吧?
还有,弑君这件事情,对于司徒明而言,是一个污点。
他想要洗脱这个污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傅国怀推出去,让傅国怀承担所有的罪责,他则因为皇帝和太子死去,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同时为父亲和兄长报仇,斩杀弑君的乱臣贼子,在百姓那边博取一个好口碑!
这伎俩,前世云倾挽就体验过了。
前世,她就是那个被推出去的替罪羊。
而云泓则会因此把自己保全的干干净净,手上不沾染任何血迹。
等司徒明登基,他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好丞相”,外加好国丈。
但是,他不会甘心仅止于此。
他一定会设计司徒明拿不到兵符,把兵符掌控在自己的手上,以此来控制司徒明,保证他的女儿登上皇后之位,生下拥有他的血脉的孩子,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司徒明去和楚帝与太子相聚……
如此,才算是完成了他最后的目的。
所以,云倾卿背后的人,恐怕并不是用来帮助司徒明的。
而是,一方面威慑司徒明,让司徒明不敢和他决裂,只能一口一个“岳丈”的巴结着他。
另一方面,是用来抢夺兵符,做那最后的黄雀的!
而从司徒明的反应来看,傅国怀的人不如云倾卿的人厉害。
所以,兵符最后多半会在云倾卿的人手上。那么,只要盯住云倾卿的人,应该就能截获兵符。
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去调查一下云倾卿了。
云倾挽收回心思,继续听着隔壁的谈话。
司徒明道,“那就按照岳丈大人的意思,今晚设法把梁晨曦灭口,后天同时对太子和司徒瑾动手。”
他说着,忽而有些骄傲的道,“对了,天极三皇子已经答应支持本殿控制大楚,到时候,有了他在,咱们的计划可谓是万无一失!
等父皇驾崩,太子死亡,三皇子只要说句话,本殿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旁人再不敢置喙!”
这件事情,倒是叫云泓有些惊讶,道,“那天极皇室的人打斗眼高于顶,不知殿下是怎么说服他的?臣真是佩服。”
他心下其实在想,天极三皇子参与这事儿,会不会对他的地位造成一定的影响?
而且,他心中还隐约有些惧怕。
天极皇室的人为什么要来楚都?
此时,云泓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眀澜夫人……
司徒明不知道他的心思,有些得意的道,“那天极三皇子是个断袖,本殿拿了容卿的画像去送给他,他见色起意,便应了本殿。”
而后,忍不住笑道,“那容卿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倒要看看,在萧跃面前,他还怎么嚣张!”
“……”隔壁,云倾挽和楚帝相视一笑,笑意里皆敛藏了些许杀意。
这个司徒明,真的是太龌龊太恶心了。
楚帝皱着眉,几乎都不想承认这货是自己亲生的。
云倾挽倒也无所谓,反正萧跃已经倒向了他们这边。
而云泓则有些别扭的道,“这倒是一桩大喜事,臣要提前恭喜殿下了……”他其实有些不开心,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下去,于是,顺着司徒明的话,道,“那就叫傅国怀的人动手吧。
反正,那些人都是别国的使臣,到时候直接告知天下,就说是使臣刺杀了皇上和太子。
到时候,百姓的注意力都会转移到陈国和梁国去,也算是为殿下登基做好了铺垫——
越是让他们感觉到边疆祸患,他们就越希望有一个人立即站出来,来帮他们做出决定。臣会率人跪求殿下登基,毕竟,内忧外患,国不可一日无主嘛!”
“岳丈说的是。”司徒明一阵心潮澎湃,又道,“不过想要兵符的人恐怕不少,本殿对此有些担心。不知岳丈大人可否叫卿儿背后的人出面相助?”
这一声卿儿叫的格外甜腻,听得云倾挽差点吐出来。
要不是知道司徒明滥情到处演戏,她都要以为司徒明是真的对云倾卿情有独钟宠溺入骨了。
楚帝也觉得一阵牙疼,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但是云泓却拒绝了,道,“卿儿背后的人虽然厉害,但是暂时还不好出面。毕竟,他们不好明目张胆的干涉天极帝国下属王国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殿下还是不要指望他们了,避免惹来咱们处理不了的麻烦。”
司徒明闻言,点点头,倒也没有强求,道,“也好,就听岳丈的。”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希望云泓出手——
一旦兵符落在云泓的人手上,对他而言不是助力而是威胁。
云泓和傅国怀不一样。
傅国怀不过是个太医,不曾结党,在朝堂上势单力薄,影响力有限,只能靠着他司徒明谋求一个好前程。
而帮他拿到兵符,则是傅国怀飞黄腾达的最好出路。
可是云泓的势力盘根错节,本就是朝堂一大毒瘤。
若他还兵符再握,岂不是权高盖主?
到时候,云泓把持朝政,他什么都要听云泓的,岂不是第二个楚帝?
司徒明可不想做个那样憋屈的皇帝!
两人心中各有盘算,都在为自己谋求利益最大化。
楚帝气的吹胡子瞪眼,同时也难免感到担忧。
寿宴之上,单靠一个容卿,真的可以掌控全局吗?
同时,心中多少有些庆幸:辛亏容卿把萧跃拉了过来,不然的话,恐怕他真的就要被算计死了。
只是,云泓刚刚那一番话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问云倾挽,“容卿,你说,云泓刚刚说云倾卿背后的势力不好干涉天极帝国下属王国之事,是什么意思?朕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所以,云泓到底是谁的人?
不知为何,楚帝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第364章 可怕的猜测,引蛇出洞
第364章 可怕的猜测,引蛇出洞
第364章 可怕的猜测,引蛇出洞
云倾挽也感觉到了。
首先,云倾染一出事,云泓就把云倾卿弄了回来。
显然,云泓早有准备,而且这个准备恐怕从云倾卿出生就开始做了。
换而言之,云泓其实准备了两个棋子:一个是云倾染,在明面上。
一个是云倾卿,在暗处。
云倾卿既然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一枚棋子,那么,云倾卿背后的势力,应当和云泓关系匪浅。
那么,云泓谋算的这一切,和他背后的势力有关系吗?
云泓刚刚那一番话,竟是让云倾挽想到了攻击自己的黑衣人,还想到了白凤血脉和鸿鹄宝剑!
那些黑衣人,是不是和云倾卿有关?
从云泓那一番话可以隐约判断出,云倾卿背后的人,可能不属于天极帝国。
因为分属两个帝国,所以才不好出面干涉别国的事情。
按照这个推理的话,那么云倾卿背后的人很可能是天极帝国的邻邦。
白凤血脉和鸿鹄宝剑对于天极皇族而言至关重要,那对于天极帝国的敌国而言,也就同样重要,就如同陈国和梁国都对楚国的兵符虎视眈眈一样。
隐约之间,云倾挽感觉,这两件事情的本质,应该是一样的。
而从楚帝赠给她鸿鹄宝剑时说过的话来看,鸿鹄宝剑二十年前就已经不在天极皇室了。
那么,这东西落在楚帝手上的事情,多少人知道?
如果被人查出了蛛丝马迹,那敌国就很可能派人来大楚探查。
云泓会不会实际上是他们培养的一个棋子?
若是这样的话,那云泓把眀澜夫人送i入皇宫,当真就那么简单吗?
云倾挽几乎忍不住想要回望身后,看一看云泓那张虚伪的面皮下面,究竟藏了些什么 。
也许,整个楚都云泓才是最会演戏的人。
甚至于,要不是刚刚那一番话,云倾挽都察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云倾挽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假如,云泓知道眀澜夫人是天极皇室的人,也有可能是白凤血脉的传承者。那么,他把眀澜夫人送进宫去,眀澜夫人就可以接近楚帝。
假设鸿鹄宝剑在楚帝手上,以眀澜夫人的绝色,楚帝应当对她极其宠爱。
那么,眀澜夫人遇上鸿鹄宝剑的几率就变得很大。
一旦两者靠近,鸿鹄宝剑可能会产生些许异动。
这样的话……眀澜夫人被送进皇宫,大概是被用来去探宝的。
云倾挽只觉得细思极恐。
但是,楚帝这些年应该不曾把鸿鹄宝剑给眀澜夫人看过,而眀澜夫人又在众人的视线当中销声匿迹了。所以,用她探宝就变得不切实际,云泓只能想别的办法,一方面完成自己的使命,另一方面,通过掌权来寻找鸿鹄宝剑的下落?
若这个猜测才是真相的话,那所有人应该都小瞧了云泓。
云倾挽揉了揉眉心,感觉面前的路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漩涡一样,正在疯狂的吸引着她,想要把她吞噬。
她担心的是,到时候,她和楚帝等人收集够了云泓的罪证,想要把他送上绝路的时候,他背后的人会不会出手?如果出手,楚帝等人恐怕不是对手。
本来,云倾挽觉得她回到楚都,也就是报前世之仇,再为自己谋一段好姻缘。
可当这件事情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却发现事情要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很多。
而她也因为诸多原因被牵涉其中,如今已然无法脱身。
恍惚之间,就听司徒明问道,“岳丈大人,如今你在牢中,咱们见一面都困难。
若是沈玥回来了,那我们恐怕都无法传递消息……是否需要找个由头,把你先救出去?”
云倾挽闻言微微蹙眉,楚都黑着脸道,“难不成他们还想劫狱吗!”
就听云泓道,“眼下寿宴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该谋划的今日我们一次性说清楚,救我出去的事情,等寿宴结束之后再说吧,而且我出去也没什么用,等到了寿宴之上,出手的都是傅太医的人,有他坐镇便好。
等此事结束之后,殿下登基的时候,我再出去带人恭请殿下。”
云泓的回答让楚帝意外,但是云倾挽却丝毫不觉得诧异。
“云泓这只老狐狸,在设法保全自己。弑君那事儿,无能成功与否,都会惹来一身骚,到时候一辈子都坐卧不宁,这天牢,反倒成了他的避难所。”
云倾挽冷笑一声,道,“到时候,一旦寿宴上出事,就和他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反正,他人在天牢里嘛!”
楚帝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想的倒是美!明天朕就把他放出去,朕倒要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明明是最黑心的幕后策划人,却要身上不沾染丝毫污点,楚帝怎么忍得了?
云倾挽点点头,“出去也好,但是这出去的方式,却要特别一些。”
“嗯,朕明日叫人暗中把他丢到乱葬岗去!哼!”楚帝愤愤不平的道。
云倾挽闻言,不禁嘴角勾了勾。
就听司徒明道,“如此也好……外面的狱卒要换班了,本殿先回去,寿宴之后再来看岳丈大人,风风光光把你借出去。”
司徒明起身来,把杯盘收起来,转身离开牢房。
脚步声离开许久,传来云泓狐疑的声音,“容卿出事了?容卿怎么会出事呢?难不成,是卿儿的人?还是……天极皇室的人?
天极皇室的人不应该去找云倾挽吗?可那东西真的在皇宫里,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他这一声隐隐约约的嘀咕,差点让云倾挽站起来!
此时此刻,云倾挽敢确定,云泓绝对知道白凤血脉和鸿鹄宝剑的事情!
楚帝也皱起了眉头,却因为知道的太少,也听不明白他在嘀咕什么,
此时,隔壁传来了云泓深长的呼吸,格外沉重。
显然,他心里还有事情压着,却不是和司徒明说过的那些。
云倾挽眯了眯眼,低声对楚帝道,“若是能给云倾卿一个探监的机会,我想我们可以探知云泓的底细。
楚帝想了想,道,“此事倒也可行,不过处理起来,颇为麻烦。
一会儿,等换班之后咱们以被提审的名义出去,找个合适的人把消息透露给云倾卿,咱们再回来等着。”楚帝皱着眉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难办,“可是,谁透露消息出去,会比较可信呢?”
云倾挽也在想这个问题:这种情况下,谁是最合适的送信人?
第365章 叫云倾染来见我!
第365章 叫云倾染来见我!
第365章 叫云倾染来见我!
这楚都,要么就是皇帝的人,要么是太子和霆王的人,剩下的全都是司徒明和云泓的人。
若是叫皇帝或者太子和霆王的人去,肯定显得十分突兀,容易引起云倾卿的怀疑。
若是叫司徒明和云泓的人去,自己这边却又不好传递消息,也显得有些突兀。
思来想去,云倾挽还是想到了相府大夫人,以及她背后的梁侯。
云泓被下了大牢,对梁侯府而言,多少是个污点。
对于大夫人而言,夫君犯罪,容易被牵连,再加上她和云泓之前闹的不快……这种情况下,大夫人肯定六神无主,只要让大夫人知道这边可以探监了,那云倾卿也应该知道了。
但是,梁侯府上的人出面,也还是有点古怪。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云倾染合适。
云倾染本来还作者母仪天下的美梦,但是后来却被司徒明背叛,又被云倾卿后来居上……她肯定是恨云倾卿的,眼下她脸上的伤也应该好了,这个时候回去打脸,合情合理。
云倾挽想了想,道,“此事,我去安排吧。
我的人不在朝中,不容易引人怀疑。”
楚帝点点头,“那便辛苦容卿了。”
云倾挽笑了笑,“应该的。”说着,又重申一次,“陛下,过阵子我就和萧跃离开楚都了,从陈国和梁国使臣的情况来看,这两国对大楚虎视眈眈,恐怕会对大楚不利。
一旦战事爆发,怕是朝中无将。
所以,临走之前,我会去看一看霆王的腿。”
“嗯,他是该站起来了!”楚帝点点头,叹息道,“我这几个儿子啊,太子温润无争,二皇子老谋深算,隐王逍遥山水,唯有霆王,有朕当年的风采!”
说到这里,他微微沉默了一瞬。
到底,皇家离不开权势争夺,若是寻常人家,他早就去药王谷求人给他医治了。
然而,作为一国帝王,他却只能当做没看见。
这一晃,霆王已经瘫痪了四年了,当年锋芒毕露的少年将军,也似乎销声匿迹……是他的错。
楚帝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霆王是个好孩子。”
云倾挽笑了笑,没说话。
又过了一小会儿,外面传来了换班的声音,紧接着,狱卒上前来,踹了踹门,“你们几个,提审了!”
说着,门被打开。
云倾挽和楚帝对视一眼,起身走向外面,元公公随后跟上。
狱卒走在了靠近云泓这边,他身形高大,挡住了楚帝和云倾挽等人的脸,云泓只是往这边扫了一眼,便重新进入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从阴暗的牢房出去,云倾挽有种重见天日的错觉。
里面幽暗潮湿,外面阳光倾城,晃得她有点眼花,她可真是佩服云泓,竟然在面呆的习惯了。
元公公又去牢头那边安排了一番,这才回来。
云倾挽跟楚帝告辞,道,“我先去安排吧,云倾卿能不能上钩,只能听天由命了。”
楚帝点点头,“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云倾挽笑了笑,转身离开,只扑云烟楼。
此时,已经快到傍晚了,萧跃睡了个半醒,起来之后,见楚帝还没回来,直接翻墙离开了皇宫,去往城外竹林。
就在他出城时,云倾挽也已经到了云烟楼,却难得的没见到玉流枫,只看到杜若易容守在门外。
在看到她之后,上前一步,道,“主子。”
“嗯,你去,叫云倾染来见我。”云倾挽推门进屋,给自己倒了一杯解暑的清酒慢慢品着,心情不大好。
楚都这个漩涡,陷得越深,就发现里面越乱,潜藏的暗流也越凶险复杂。
这一切,超出了她本来的预料,让她心头多少有些沉重。
一会儿,云倾染来了,脸上戴着白色的面纱,从露在外面的额头和眼周来看,脸上的糜烂已经消失了,反而露出新生的肌肤,格外细嫩。
她在门口一阵搔首弄姿,然后这才风情万种的上前来,娇滴滴的道,“容公子,你找我?”
那微微一福身,弱柳扶风的样子,要是叫男人看了,或许真的把持不住。
但是,云倾挽是个女子,记忆深处又埋藏着前世的仇怨,看着她这样,只觉得有些恶心。
尤其是云倾染眼底那倾慕的神色,几乎要黏在她脸上扯不下来了!
云倾挽无声冷笑,慢条斯理的放下酒樽,道,“有件事情,本公子需要你去办,不知云大小姐愿不愿意?”
她微微上扬的嗓音,带着令人窒息一般的惑人,听得云倾染整个人都酥了。
她赶忙道,“愿意!愿意!公子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说着,羞红了脸垂下头去,那嗓音和神态,足够叫任何一个男人血脉膨胀。
云倾挽真的叹为观止。
她真的没想到脱离了楚都第一千金那个壳儿之后的云倾染是这样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风尘女子!
不过话说回来,帝王大都好i色,宫里那些个后妃,得宠的大部分人哪个不是表面上仪态万方,背地里……如坠风尘?
大夫人这些年想把她培养成皇后,又怎会不教她一些魅惑男人的本事呢?
只是没想到,事情最后到了这种程度,她竟是把这本事用到了云倾挽身上!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抬眸看向她,“你回相府一趟吧,而今司徒明正在和你爹商量着谋反之事,云倾卿是他们内定的皇后人选,你若是想要拉她下马,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沈玥到处去找本公子了,天牢防范宽松,云倾卿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去探监了。
听明白本公子的话了吗?”
“明白了!”云倾染工于算计,又怎会听不明白?
她有些卖弄的笑着道,“我回去就把这事儿跟母亲说,跟二房和三方……甚至是相府所有人都说,到时候,云倾卿必定会坐不住。”
顿了顿,又贴心的道,“我不会说自己和公子您有关系的,”而后,一脸羞涩的道,“你没事真好。外面传言说你失踪了,我可担心坏了。”
说倒后面,竟是有些情真意切了。
可这份情谊,云倾挽自然消受不了。
她笑了笑,忍着反感道,“你是个聪明人,本公子自然会厚待你。”
第366章 异变,清月
第366章 异变,清月
第366章 异变,清月
“只要公子没事,我就安心了。”云倾染又表明心思。
“放心的去吧,本公子好得很。”云倾挽不想和她再演这郎情妾意了,真的太恶心。
云倾染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其实,她很想回到相府去显摆一下,让他们看看她的脸!
而且,云泓被下了大牢,再也没有人能够像是对待囚犯一样软禁她了,她又是相府大小姐,到时候整个相府谁能管得了她?
云倾染怀着几分报复的快i感,一阵风似的往相府去了。
云倾挽站在露台上,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细长的眼微微眯了起来。
云泓啊云泓,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些许的期待,以及些许的紧张在心中盘亘着,让云倾挽有些心绪不宁。
如果云泓背后真的藏着什么,那么她面临的,将是另一场漩涡……
……
暮色缓缓晕染了东边的天空,随着夕阳西下,锦绣铺呈的楚都陷入了昏暝当中,八月的秋老虎异常可怕,空气热的像是燃烧一样。
楚帝寿宴之后不几天,便是八月十五。
也不知道,那夜谁会陪在她身边?
云倾挽心中掠过浅淡的悲凉,转身进屋,继续去折腾那鸿鹄宝剑。
等再次拿出鸿鹄宝剑时,云倾挽才震惊的发现,宝剑的颜色竟然发生了变化!
之前,鸿鹄宝剑通体雪白,没有一丝丝杂色。
可是现在,白色的剑体上面,却出现了火焰一般的纹路,带着几分令人迷幻的气息,一不留神,就让人感觉好似坠入了熊熊烈焰!
什么情况?
云倾挽一惊,蓦地想起了之前那火一样的小狐狸,心头忍不住抽痛了一下,伸手抚上那剑刃,“小狐狸,是你吗?你和宝剑融为一体了是不是?”
只是,那火焰纹路,是它的血还是它的魂?为什么她想到这些觉得心里格外疼痛?
那种感觉,好似刻印在灵魂深处一样……
云倾挽 鬼使神差的,握住宝剑,猛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
萧跃回到竹林的时候,琴心正满目忧心的守在外面,像是一座望夫石一样,仿佛萧跃不回来他就一直这么等下去似的。
虽然其余的男宠也在等着,可是,唯独他看上去“一枝独秀”,愣是给人一种“当家主母”的感觉。
一看到萧跃的身影,他便快步迎上前来,迅速红了眼眶,“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
那担忧,起码看上去情真意切,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萧跃扫了他一眼,双眸微微眯了眯,眼底闪过细碎的暗芒。
昨天刺杀他的那些青衣人,和琴心有多少关系?萧跃虽不肯定,但却觉得这件事情和琴心脱不开干系。
他瞳孔微微缩了一瞬,目光从其余人脸上掠过,最后重新在琴心那张清秀的脸上回落。
“殿下,你……好像状态不太好?”琴心凑上前来,微微皱着眉。
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萧跃,还是别的缘故。
“怎么?在等本殿?”他凉薄的笑了一声,挑眉扫他一眼,“你对本殿,倒是挺惦记的。可惜了,比起容卿你差太远,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
他似乎情绪不大好,很恶劣的勾了勾嘴角,凑近琴心的耳边,嗓音温柔,却格外伤人,“所以,要多远给本殿滚多远!”
那一字一句,让琴心的脸迅速憋成了猪肝色,而旁边看戏的其余男侍则露出了隐晦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萧跃没理会琴心,举步直接往楼上去了。
琴心僵在背后,云袖下方的双手缓缓紧握,眼睛也逐渐眯了起来。
浅淡的杀意在转瞬之间消逝,他神情落魄的去了自己的屋里。
其余人各怀心思,也都回去了。
只是,也难免凑在一起议论。
“那容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你看殿下被迷的,琴心都快气死了,还是头一次见到殿下这么对他,但是想到他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模样,就觉得活该!”
“权贵们的喜好变的快,习惯了就好了。”
“且走着瞧吧,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一青衣男子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出门去了。
这话别有深意,只是其余人皆没有听出来。
萧跃上楼去,问正在擦花瓶的苏嬷嬷,“昨天谁出去过?还有谁进来过?”
苏嬷嬷听到声音,惊喜的转身,“殿下,你可回来了!昨晚好几拨人来查容卿出事的事情,殿下又不在,可吓死奴婢了!殿下和容公子一起出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遇到了刺杀。”萧跃深吸一口气,眼底一片暗沉,“昨日本殿出去,只有这里的人知道,我怀疑刺客他们有关。”
苏嬷嬷闻言变色一变,想了想之后,道,“昨天殿下和容公子离开之后,那几个男侍便相约去外面玩,到了黄昏才回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殿下若是怀疑的话,那他们全都有嫌疑。”
“昨日出去,何人提议的?”萧跃的脸色有些阴沉,一起出去的话,那传信之人的段位,恐怕有点高,至少知道为自己打掩护。
苏嬷嬷想了想,道,“是清月公子。
当时,殿下带着容卿离开,其余人皆因吃醋而情绪不佳,唯有清月公子神态自若,说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楚都,不如出去玩,莫要平白辜负了好时光。”
“清月……”萧跃唇间低喃这个名字,半晌才道,“就是那个从来都把自己当空气的?”
“……”苏嬷嬷笑,“就是他。”而后,面色又凝重起来,“但正因为他平日里不争不抢,好像只是来殿下身边避难的,所以大家也都不怎么关心他。”
“这样吧,今天晚上本殿跟司徒明入楚都,其余人留守,你和清月随行。”萧跃眯了眯眼睛,“或许,本殿应该关注关注这位透明人了!”
“殿下怀疑昨日的刺杀和他有关?”苏嬷嬷一惊,问道。
“暂时来看是这样的。”萧跃道。
昨天是清月提议出去的,他当真只是去玩玩吗?
这谁也说不好,都需要进一步的证据。
但是,从目前的来看,的确他的嫌疑最大。
第367章 一个不好“宠”的男宠
第367章 一个不好“宠”的男宠
第367章 一个不好“宠”的男宠
苏嬷嬷点了点头,转身去找清月了。
本以为他在屋里,结果一出门,却发现他正靠在树杈上抱着一壶酒喝,竟像是个江湖闲客一样,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
苏嬷嬷一愣,唤了一声,“清月,殿下叫你今晚随行。”
清月一愣,猛地被呛到,狂乱的咳嗽,酒洒的到处都是。
苏嬷嬷:“……”
半天,他才胡乱擦拿袖子擦了嘴角,看向苏嬷嬷,“殿下叫我随行?”
“那还有假?”苏嬷嬷无语,他怎么看上去并不高兴?反而像是被惊吓到了? 难道他真和昨日的刺客有关不成?
一时间,苏嬷嬷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清月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一样,从树上跳下来,道,“待我去换件衣服,再去见殿下吧。”
“去吧。”苏嬷嬷见他一身酒,也不好阻拦,只是难免多打量他几眼。
清月不算是特别出色的男子,五官也不如旁人生的精致,反倒阳刚之气足一些,但是风骨却恰似他的名字,如山间之月,清冷疏朗……大概并不适合做一个男宠。
苏嬷嬷隐约听说,他是因为犯了法,为了躲避牢狱之灾,所以才来到萧跃这里屈就的。
眼前她也没怎么留意。
但是现在再看这位,却怎么都觉得他不是能够屈就的那种人。
而苏嬷嬷想着这些的时候,清月已经回屋了。
男侍们都住在一起,清月换衣服的时候,有人忍不住问,“天都黑了,你换衣服干嘛?”
清月也没隐瞒,道,“殿下说今晚让我随行。”
“……你?”顿时,引来众人一阵惊奇。
就连琴心,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唇紧紧抿着,瞳孔轻微的缩了缩。
那眼神当中藏着的复杂情绪,旁人看不懂。
清月回扫了他一眼,将他眼中那一抹庆幸收在眼底,无声哼笑,举步离去。
萧跃坐在桌边,等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他不禁循声看了过去。
半掩的门扉里,走进来一身青衣的男子,衣袂随着脚步扬起,有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但他真的不算很特别。
总之,就不像是那种可以用来“宠”的人。
一个不好“宠”的男宠,要来何用?萧跃皱了皱眉,又摇摇头。
清月上前抱拳,道,“清月见过殿下。”
除此之外,便无多话了。
所以,这货不光不适合“宠”,甚至还不会邀宠。
难怪被冷落这么久!
萧跃又觉得,一个不像男宠的人来到他一个“断袖”身边,要说他没有别的目的,恐怕都说不过去。
他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眼,像是要将他看透一样。
这人……眉眼不够清秀,轮廓也相对深邃阳刚……若真是个断袖,怕是该在上面那个吧?
萧跃撇撇嘴,轻咳一声,收回杂念来,道,“昨天出去玩了?玩得好吗?都去哪儿了?说来给本殿听听。”
“去了竹林后面的马场,租了几匹马,然后去赛马了。”
清月老老实说开始汇报,“之后,便去了楚都的五里街,哪里店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什么都有……殿下若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瞧一瞧。
从那边回来的时候,大概是黄昏。”
“你们所有人始终在一起吗?”萧跃眯了眯眼,心下想着:假如有人真的和刺杀有关系的话,那肯定是在马场上离开的。
就听清月道,“是不是始终在一起,要看怎么看。
比如,当时我们都在马场上,完全可以说是在一起的。但是细看却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我们各自去挑选马的时候,并没有旁人陪伴。
再比如,我们的确是一起去了五里街。
但是,单看的话,我们却又不在一起。
我喜欢酒,就进了酒馆。其余人有人喜欢茶,有人喜欢赌,有人喜欢古董,而琴心公子与众不同,这些他都看不上,所以他自己坐在街口晒太阳了。”
清月这一番话,说的萧跃嘴角只抽。
这货果真很无趣,而且说什么都不悦耳。
单说那嗓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逻辑清晰的可怕,叫人无从反驳……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宠”他?难怪进府之后,当了三年的空气!
萧跃摇头,想要说什么,又觉得清月这话无懈可击,问什么都不对,只好作罢。
半晌,道,“此次入楚都,你和苏嬷嬷随行,其余人一概留在这里。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清月又微微咳嗽了一声,却也没有拒绝。
萧跃总觉得他咳的有点怪怪的。
但调查这事儿急不来,于是道,“你去门外守着,等司徒明来了叫本殿,本殿先睡一会儿。”
“好。”清月点点头,转身去了门口,靠在门边的柱子上看着远处。
萧跃冷不丁看到他的侧脸,又觉得这人好生无趣……
他索性回到床上,直接闭眼又睡了。
清月往里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意,眼神也有些奇怪,像是看着一个胡闹的小孩一样。
只是,这一抹笑意谁也没看到。
……
此刻,云倾染已经回到了相府,并且把脸上的面纱揭开了。
她的脸已经好了。
不光如此,新长出来的肌肤吹弹可破,不知比之前好了多少倍,惊的相府众人一愣一愣的。
大夫人见了,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看着她,“老天,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这脸……这脸真是比婴儿还要粉i嫩……”说着,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一转念,又差点哭出来,“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走了,怎么也不跟娘说一声……”说着,就真哭了。
“我当然是去找大夫了,”云倾染也难免有些心酸,“你们都不管我了,爹爹也舍弃了我,我除了自己出去,还能怎么办。”
但是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有些窃喜。
如今,她可是在容卿身边。
那容卿天人之姿,何等俊美强大?
与此相比,司徒明算个什么东西!
她这一次脸上受伤,谁说又不是福气呢?
她窃笑了一下,张扬的道,“娘,你也不要太担心,这福兮祸之所伏,我这不是好了吗?”和以前比起来,她的性情有些变化,她扶着大夫人的肩膀,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件好消息要跟娘说!”
第368章 就让六妹妹去自投罗网吧!
第368章 就让六妹妹去自投罗网吧!
第368章 就让六妹妹去自投罗网吧!
“可是,这里人多……”大夫人在云倾染的脸毁了之后,就有些不自信,而这些天相府失控,让她也觉得在自己府上没了安全感。
而云倾染回来,已经弄的人尽皆知,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在一旁指指点点的呢。
现在说了什么,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怕是不妙。
她还不知道云倾染这么做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张扬的道,“这可是好事一桩,理应大家都知道!娘,我跟你说,今天我打听到了一件事,说是二殿下打通了天牢的关卡,可以进去探监了,而且,因为容卿出事,本来死守着天牢的人,也都被派出去找容卿了!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去探望爹爹。”
“还探望他干什么!”大夫人有些负气,“反正,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了我们娘儿两的位置!”
“嘘!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云倾染闻言,赶紧神秘兮兮的凑近大夫人耳边,道,“你知道吗?爹爹托人送了一封信出来,说是要交给六妹妹的,正巧被我拦下了……
咱们不去,总有人会去。
况且,爹爹现在这样,很可能出不来了,他最后要交代的事情,肯定和相府的家产有关,我们要是不去,岂不是平白便宜了云倾卿那个贱丫头?”
被云倾染这么一忽悠,大夫人立即来了精神,“好,那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探监!”
“嗯,咱们先回屋去,叫人准备点爹爹爱吃的东西,再备一些衣物被褥,免得爹爹在牢里受苦。”云倾染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恨透了云泓。
要不是云泓一旦出事会株连九族,她真的好希望他就死在里面!
大夫人不知道女儿的心思,果真忙着去张罗了。
她是梁侯的嫡女,若真的云泓出事了,她还可以仰仗梁侯,皇上总要看一些面子,或可免去死罪。
所以,云泓完了,她可还是有未来的。
为了自己和女儿谋划,她总要去见云泓一面。
而且,一旦相府出事,那家底肯定是要被抄没的。
她得提前做点准备,好为以后的生活打算。这些好处,可都不能便宜了偏房那些将死鬼!
大夫人对云泓本还是有些感情的,但是云倾染和丁香那件事情,可真的是叫她伤透了心。
尤其是云倾卿出来之后,就不勉强牵扯到前尘往事。
那时候,云泓娶她,为的不过就是侯府的护持和荣耀,当时山盟海誓的,可是新婚没多久,他就弄林氏进门。
但那时候,林氏是她的闺中密友,林家和梁侯府上也是世交,她也就同意了。
可谁知道,后来竟是有了三房。
她以为,云泓是因为喜欢三房这才娶了三房,可没想到,这只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入府做的铺垫。
有了前科,后面就刹不住车了,紧接着,府上有了三个侍妾,一个夫人。
大夫人也是后来才知道,其中两个侍妾,根本就是为了一个打掩护的。
那真正让云泓惦记的,正是云倾卿的生母。
云泓偏爱那侍妾,大夫人定然容不下她。
再加上那阵子云泓正忙着升官发财,需要侯府的帮衬,她才好不容易送那侍妾上了西天。
之后,云泓也找了个由头,把云倾卿送了出去,说免得她见了心烦。
大夫人信了。
直到云倾卿回来。
云倾卿回来,云泓的理由是,为云倾挽这枚棋子的归来打掩护,总不能一样的女儿区别对待。
那时候,云泓宠爱云倾染,大夫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后来,云倾染毁容之后,云泓立即就用云倾卿代替了云倾染,还把她和丁香给软禁了,这事儿就做的太过火了。
要不是云泓后来进了天牢,她和丁香还在院子里关着呢。
想到这里,大夫人就不免对云泓离了心。
尤其是现下相府看上去大厦将倾,这个时候……大夫人觉得,既然云泓对自己无情,那还不如就劳燕纷飞,各管各的。
回到屋里之后,大夫人看上去就没有那么欣喜了。
云倾染也没有刚刚那么高兴了,屏退所有人之后,这才对大夫人道,“娘,我刚刚那些,都是演给云倾卿看的。”
“啊?”大夫人一愣,“那你爹……到底能不能探监?”
“探监是能,但是,我估摸着,这是有人布下的引蛇出洞之计,一旦我们进入天牢,怕是凶多吉少。运气好一点,可能暴露一些不该暴露的事情,到时候和爹爹犯下的罪刑撇不清干系。
运气若是不好,怕是有性命之忧。
咱们先准备着,但是天牢就不要去了。”
“那你刚刚说……”大夫人听着这一番话,只觉得脊背发凉,整个人都僵了几分。
云倾染得意的撇嘴笑道,“我那是说给那群蠢货听的,既然这是个陷阱,那就让六妹妹去自投罗网吧,反正爹爹对她最亲,她去陪爹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云倾染哼了一声,道,“母亲,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对以前的事情统统不知情。
到时候,女儿自然有办法让你脱困!”
“真的?”大夫人闻言,不禁有些狐疑,“你……是不是认识了什么特别的人?这都是他交给你的?是皇上吗?”大夫人不禁感到紧张害怕。
若是云倾染一气之下直接去找了楚帝,那相府还能有多少秘密?
这可是闯大祸了!
云倾染却否认了,“不是皇上。娘,你就别担心了,这主意是我自个儿拿的。”说着,假装委屈的撅起了嘴巴,“你当真还相信爹爹会护着咱们吗?他之前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娘和云倾卿的母亲死亡有关系,爹爹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恨。
若是有朝一日,云倾卿成了皇后,这世上哪里还有你我母女的活路?”
她抱着大夫人的手臂,“你就算是不为女儿想,也要为哥哥想。
那云倾卿若是当了皇后,能放过哥哥吗?”
多年前害了云倾卿母亲的事情,让大夫人忽而打了个寒颤。
第369章 这婚事,娘不反对
第369章 这婚事,娘不反对
第369章 这婚事,娘不反对
是啊,她和云倾卿之间,可是有血仇的。
眼下梁侯还能护着她,那是因为侯府的势力其实和司徒明与云泓的势力相当,只不过不怎么参与朝政罢了。
可若是等司徒明登基,云倾卿做了皇后……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云泓或许是在司徒明面前长了脸,功成名就。
可侯府呢?作为已故先帝的臣属,司徒明会善待吗?
若是云倾卿再到耳边吹吹枕边风……
那结局,大夫人简直不敢想。
她逐渐接受了云倾染的洗脑,道,“你说的也对,是该为咱们自己好好打算了。”说着,又不由有些欣慰的看向云倾染的脸,高兴道,“你的脸能治好娘真的太高兴了,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寻得的世外高人?”
“娘!”云倾染想到容卿,脸上不自觉的染上红晕来,娇嗔道。
大夫人哪里看不明白这是女儿家情窦初开的模样?顿时,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是谁?告诉娘!”
她也有些开心。
能治好云倾染的伤,对方的医术肯定了得。
若是相府真的倒了,那司徒明也就完蛋了。
到时候,云倾染找个大夫,总也比和司徒明这种短命鬼就扯不清的好!
但云倾染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扭捏道,“娘,瞧你说的……这天下能治好女儿的脸的,在楚都除了容卿还能有谁?如他那般,神仙似的,难道还能讨厌?”
大夫人闻言,便明白了云倾染的心思,心下不免又是一惊,“你是不是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动了情?”
此时此刻,大夫人才明白为何云倾染自从治好胞宫之后,就对司徒明没那么热络了。
谁料竟是移情别恋……
不过……
大夫人思忖片刻,道,“那容卿倒也和你般配,这婚事,娘不反对。”
她习惯了站在高高在上的立场,竟是都不考虑容卿是否反对。
而就在这娘儿两说话时,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去了云倾卿的院中,低声说了很长一段话。
云倾卿闻言,顿时面色一变,“你说云倾染私自拦截了爹爹写给我的信?”
“她很小声的跟大夫人说的,但是当时奴婢离得近,所以就都听到了。”那丫鬟道。
“你退下吧。”云倾卿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了她一把碎银子,而后屏退了她。
想了想之后,道,“你留在相府,盯着大夫人的一举一动,等夜深了我去一趟天牢!”
她想知道,云泓到底想跟她说什么。
还有一些事情,她也要跟云泓重新确认一下,好不容易可以探监了,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
刺痛让云倾挽有种撕i裂灵魂一般的感觉,恍惚之间,一声凤唳在脑海中炸开,脑子里梦境一般的出现了一团幻像。
金色的祥云把天空染成了淡金色,云卷云舒之间,一只金红色凤凰冲天而起,双翼上面燃烧着可怕的焰火,随风变幻出各种形状。
不知为何,云倾挽看着那团烈焰,想到了小狐狸的尾巴。
那火一样的颜色。
等她从幻境当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震惊的发现自己心口并无伤痕,而鸿鹄宝剑也不知去向,只是眉心传来一阵一阵的灼热之感。
与此同时,脑子里还多出了一些东西。
其中,有一卷心法,名字很奇怪,叫《魔魇之歌》。
云倾挽研究了一会儿,发现竟是幻术,不由有些惊喜,“莫不是鸿鹄宝剑自带的心法?听闻神兵通常自带修行心法,原来竟是真的。”
她想要继续研究下去,但一看沙漏,才发现时间不早,她该去天牢了!
于是,只好作罢,起身去往天牢。
下午她和楚帝约好晚上一起去的,但人到了约定的地点,却并没有见到楚帝,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云倾挽只好自己先进去。
因着元公公提前给天牢那边打过招呼,她进去的时候,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
但同时,另有一道暗影也进入了天牢,几乎紧贴着她,牢头没发现,她自己也没发现。
牢头把她又送回了下午去过的那间牢房里,和云泓之间只隔着一道铁栅栏。
云泓正在吃饭,压根没有抬头。
云倾挽扫了他一眼,静静地等着人来。
……
明王府那边,司徒明收拾打扮了一番,衣冠楚楚的前往城外茶庄,余阅随行。
走在路上,他忍不住有些担忧的道,“昨夜本殿也叫人查过茶庄那边,听说昨日容卿失踪时,三殿下是和他一同出去的……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会影响到他的立场?”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许不安。
余阅没有像是往常那样立即回答他,而是略微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应当不会吧?殿下也可以答应他,帮他一起寻找容卿。他初来楚都,人生地不熟,像是这种大海捞针的事情,做起来远远没有比地头蛇顺利。”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司徒明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这么快和容卿走到一起了?听他身边那些男宠的意思,好像容卿并没有抗拒。”
说起这个,司徒明的嘴巴就紧紧抿了起来,鼓鼓的,有些生气。
他真的很害怕容卿心甘情愿就跟了萧跃。
到了那时候,萧跃恐怕要听容卿的。
本来余阅对此是没有担忧的,可昨夜查到的事情,真的是……
他想了想,道,“不管如何,今晚我们就要见到三殿下了,到时候一问便知。”
司徒明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要杀梁晨曦灭口的事情,他没有和余阅说。
不知为什么,司徒明总觉得最近的余阅似乎有些分神,对他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能感同身受。
他觉得梁晨曦被抓很危险,余阅却认为这没什么,只要拿到了兵符,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
这话说的也没错,可是……
司徒明感觉两人的动机还是有些差别。
这一路上沉默着,到了城外竹林时,最后一丝丝夕阳的光芒正好藏于西山之后。
竹林风起,似乎别样惬意,让司徒明情不自禁的长呼了一口气,像是被解放了一般。
两人来到楼下,对着外面的清月高声道,“三殿下在吗?我们是来迎接三殿下入楚都的。”
第370章 去你妈的尽兴!
第370章 去你妈的尽兴!
第370章 去你妈的尽兴!
清月没说话,转身进屋,看向床上躺着的人,道,“殿下,南楚二皇子来了。”
萧跃迷迷糊糊起身来,打了个哈欠,道,“让他等一会儿吧,本殿一会儿下去。”
“好。”清月应声,又出去了。
萧跃不知为何,扫了眼他的背影,心道,“奇怪,这人怎么哪里和别的男侍不一样? ”
想了半天,才发现别人答应他时,往往都是“是”,他总是一声“好”。
这两者好像总是有点微妙的不一样,那一个“好”,让他有些不习惯,同时也觉得似乎听起来更加轻松一些。
但他也没时间琢磨这个,他得想想,若是司徒明和余阅问起容卿和他在一起的事情,该怎么说才不至于露出破绽来。
他这磨磨蹭蹭两刻钟,才下楼去。
司徒明一只站在楼下仰望着,脖子都要酸了。
那清月出来只是说了句话之后,就好似四大皆空了,眼里压根就没他南楚二皇子这个人。
这看的司徒明一阵来气。
萧跃就算了,他一个男宠,骄傲给谁看啊!
好在,萧跃总算出来了!
他穿了一身淡金色的王袍,看上去要多骚包有多骚包,一出来就道,“余阅啊,你们推荐的那美人儿果真天仙一般,叫本殿欲罢不能。可这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这恐怕不太好吧?”
他趴在栏杆上,一脸的纨绔邪肆,眼角眉梢皆是风流,“本殿就问你们一句,能不能把他给本殿找出来!”
“……”这一番话,直接问的余阅和司徒明一脸懵逼。
两人面面相觑,余阅有些不解的问,“殿下,您……已经见到那容卿了?他答应您了?”
萧跃心中冷哼一声,却极为肆意的摇了摇扇子,颇为得意的道,“哼,那小妖精追着人偶师来了茶楼,恰好叫本殿撞个正着,不过本殿可还没有得到他的人,着实可惜!”
“那殿下说的欲罢不能是……”余阅还不放心,又试探道。
萧跃闻言,满脸陶醉的感叹一声,“余阅啊,有些极乐不是你们这样的俗人能够感知的,本殿看着他,都有种飘飘欲仙之感……算了算了, 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懂!”
他忽而不耐烦的下楼来,道,“司徒明,本殿要你尽快帮本殿找到他!本殿告诉你,要是三天之内还没有他的消息,本殿灭了你们南楚!”
他举步径直往茶庄外面走去。
那话听上去没有杀伤力,但却恰到好处的表达出了对容卿的迫不及待。
司徒明和余阅闻言,皆心下一喜。
两人赶紧跟上,司徒明像个哈巴狗一样巴结道,“三殿下,只要是你想要的人,我一定竭尽全力找到,让您玩个尽兴!”
去你妈的尽兴!
萧跃心底里突兀的爆了粗口!
对于容卿,他的内心只有疼惜。
多年前,他家分崩离析时,母亲正怀着身孕。他虽然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但是却明白事情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打听父母消息,好不容易得知母亲最后来了楚都,所以这才找过来。
在见到容卿画像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到了希望。
容卿和他自己,只是眉眼之间有些神似,但是和母亲却很像很像。
再加上江湖传言容卿的年纪,他几乎第一时间怀疑容卿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只是,因为某些缘故,他不能叫人看出真相来。
毕竟,凰都并不太平,甚至比楚都还要凶险很多。
他也不是不想认这个弟弟,只是一旦认了,凰都那些明枪暗箭就会立即纷至沓来,同时还会牵扯出多年前的旧案,有些人该狗急跳墙了。
到时候,对他和容卿而言,都是致命的危险。
此事,还需要徐徐图之。
把容卿以挚爱的身份带回去,总比以兄弟的身份带回去来的安全,也总比把他留在这里,等着被某些人暗中刺杀来的强一些。
至少,他在凰都“圣眷正隆”,一般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的人出手。
他眯了眯眼,扭头看向司徒明,配合司徒明演,“好啊,只要你能帮本殿把他找回来,本殿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忽而侧身,在司徒明耳边道,“南楚的皇位,在本殿这里不算什么,但是你知道的,本殿对美人……向来没有抵抗力!”
“多谢殿下成全!”司徒明大喜过望,赶紧道,“我一定竭尽全力,帮殿下寻找容卿。”
余阅看着萧跃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如今,楚帝也在疯了一样寻找容卿,他怕是不会愿意……不过话说回来,殿下和容卿一起出去,怎会遭遇了刺杀?”
萧跃瞳孔猛地缩了缩,但也是一瞬。
之后,便有些玩味的道,“那小狐狸嘴上哄的本殿开开心心的,说是陪本殿出去玩,谁料竟是使了个调虎离山计,将本殿指使开之后,竟然金蝉脱壳跑了,有点儿意思!”
“调虎离山?金蝉脱壳?他敢跟殿下玩这个?”司徒明假装惊奇,实则是想要听细节。
萧跃煞有介事的道,“可不,说是和本殿比赛,分头去抓野味,输了的人要烤肉。可谁知道,他这一走,本殿便被人截杀,等两拨刺杀结束,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那九龙山顶都炸平了,这小妖精可真是胆大包天!”
司徒明和余阅全程打量着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说的满眼兴致,竟是好像真对那容卿痴了!
清月跟在身后,双手之间抱着剑,看着他背影的眼神,就像是去溜小狗的主子似的,只是他存在感太弱,谁也没觉察到那微妙的眼神。
但萧跃这一番话,多少也和昨天九龙山的情况相吻合,一时间叫司徒明和余阅难辨真假。
但余阅认为,萧跃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说假话。
而且,看他说起容卿时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他满脑子都是容卿,别的什么都装不下了。
于是,余阅给了司徒明一个放心的眼神。
司徒明那颗悬着的心,又落了回去。
只是有些头疼:楚帝叫沈玥把整个楚都,甚至是楚都周围五十里范围都找遍了,这都没找到容卿的下落,他上哪儿给他找容卿去?
第371章 等容卿回去了……鱼饵上钩
第371章 等容卿回去了……鱼饵上钩
第371章 等容卿回去了……鱼饵上钩
再说了,假如容卿真的还活着,又刻意躲着的话,他怎么找得到?
但是,眼下正是用的到萧跃的时候,他只能先哄着。
于是,又巴结道,“对了殿下,知道您好那一口,所以,我给您把整个扶风楼都包了下来。
那扶风楼可是楚都一绝,里面的小倌儿个个都俊俏,一准能让殿下尽兴!”
“好啊,二皇子可真是有心了。”萧跃想要弄死他的心都有。
直接住进那种地方,他是该有多……好i色和纨绔?
但这是他的保护色,只能顺着来。
不过就是可惜了,这样一来,又没有好觉睡了唉!
正走着,身边突然砰一声!
紧接着,传来司徒明的闷哼声。
扭头看时,发现司徒明不知怎么回事,竟是绊倒在地上,一个好不难看的狗吃屎!
“……”萧跃无语,“怎么了?”
“没,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膝盖突然抽了一下,”司徒明尴尬死了,赶紧爬起来,吐了一口泥。
余阅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身后,只有苏嬷嬷和清月。
苏嬷嬷神色暗香,清月还是原来的样子,不仔细看都可以忽略掉的那种。
可司徒明却觉得膝盖难受的厉害,又酸又痛,每走一步都忍不住龇牙咧嘴。
萧跃看了觉得开心,竟是又加快了脚步,还吊儿郎当的吹起了口哨。
身后,清月又笑了一下。
这一路上,司徒明简直像是受刑一样,好不容易才把这祖宗送到扶风楼。
等安排妥当时,脸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萧跃却还挑眉笑,“二殿下不如一起快活快活?”那一脸流里流气的,简直叫人鸡皮疙瘩满地跑!
“不不不!不了。”司徒明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往外跑,“还是三殿下尽兴就好,尽兴就好。我就不打扰了。”
他怎么和一个断袖快活?
这话怎么听都觉着诡异。
萧跃看着司徒明离去的背影,细长的眸微微眯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而后转身上楼,极其邪肆的大喊一声,“来呀,让本殿看看,你们这扶风楼都有什么美人儿!统统给本殿送上来!”
苏嬷嬷看着他邪肆不羁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屋里,这才道,“殿下,您这样……何时是个头啊!那幻术虽然强大,但是用的多了,也难免出现反噬,到时候,怕是您自己也都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术了!”
萧跃闻言,翻了个白眼,“本殿又不是正断袖,不用幻术难道还真的跟他们睡啊!”
“……”苏嬷嬷一时无语凝噎。
就听他又有些期待的道,“等容卿回去了,本殿就有理由拒绝那些不三i不四的人了。”
到时候,他们兄弟两人住一间,聊聊天,喝喝茶……大概便是世上最温馨的事情了吧?
若是能有幸在这里找到父亲和母亲,他的家也就算是圆满了。
什么盛宠无极的三皇子,他才不稀罕!
萧跃撇撇嘴,眼底露出一抹令人心疼的傲娇来。
苏嬷嬷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此时,清月出现在了门口,抱着剑背对着大门站着,身影颀长,阳刚笔挺。
萧跃冷不丁扫了他一眼,嘀咕道,“这哪里像个男宠?守门侍卫还差不多。”
清月背对着他,又笑了笑。
一会儿,扶风楼的小官儿们全都被送了上来,萧跃揉了揉眉心,提起精神来,打算和他们继续飙演技。
而司徒明出去之后,终于忍不住,租了个马车送他回去,在路上揉着膝盖愤懑道,“早知道这样,就直接坐马车出去了……”
“你的腿……到底怎么了?”余阅越发觉得古怪,忍不住歪头看向他。
司徒明摇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扭了……”他忍不住掀起裤脚,才发现整个膝盖都已经肿成了青紫色!
余阅见状,道,“还是叫傅太医来看看吧,这可有点严重。”
“真是倒霉透了,”司徒明郁闷的低咒了一声,又说起萧跃和容卿的事情,“你说,那容卿真的是为了摆脱萧跃,才自导自演了一场事故吗?”
“不尽然。”余阅摇头,“恐怕只有萧跃这么认为。那死去的人,可不都是被萧跃杀的,也不像是被容卿杀的。
但是,萧跃遭遇了刺杀,和遭遇了人偶,应该都是真的。
湖边有人烧过人偶,人偶被毁了,但是气味还在。
而且,树林里还有打斗的痕迹。可据我所知,萧跃那半吊子的功夫还不如容卿,暗中应该有人在保护他。”
“你的意思是说,杀了那些刺客的,不是萧跃?”司徒明有些惊讶。
余阅点点头,“他杀不了那些人。
这些年,天极的三皇子只顾着寻花问柳,脑子里只有各色男宠,根本就不曾好好修炼过。”
“原来如此。”司徒明了然,“那以先生的判断,是容卿本想支开萧跃,结果却中了旁人的圈套,是真的出事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如果没出事,应该露面了,不可能让楚帝着急成这样,连天牢都顾不上了。”余阅断定道。
“说的也是,他对我父皇和太子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司徒明有些恨意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出现,要没出事还能是为什么?”
余阅又道,“而且,昨天九龙山出现过一个绝世强者,如果他是容卿的敌人,那么容卿或许不是出事那么简单,也是真的死了。”
“可不是没找到尸首吗?”司徒明闻言,一股狂喜涌上心头,颤抖着问道。
余阅闻言亦笑,“这世上有种死法,叫做死不见尸。一些绝顶强者的攻击,足够让一个人灰飞烟灭,一丝丝痕迹都不留下。”
这话,说的司徒明不由心生敬畏。
楚国,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底层王国罢了。
他为了楚国的皇位蝇营狗苟,但还有人在那山外山天外天,做那人外人。
也因着这一番见识,他对余阅又尊崇了几分。
只是,两人皆没有想到,容卿不光没死,而且已经开始了对他们的反击和布局!
云倾挽在天牢里等到了半夜,在最后一次换班之后,云倾卿来了。
第372章 云泓的目的,尾随之人
第372章 云泓的目的,尾随之人
第372章 云泓的目的,尾随之人
“爹爹,女儿来看你了。”云倾卿趴在铁栏外面,看向躺在里面的云泓,嗓音里明显噙着几分心疼。
云泓身子一僵,蓦地翻身起来,惊讶的看向她,“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守卫已经如此松懈了吗?”
司徒明能进来他尚且可以理解,毕竟司徒明意图谋反已经六年多了,这中间,自然也收买了很多人。
但是云倾卿……她背后虽然有强者,却在楚都没什么依仗啊!
而且,眼下守牢的人,也都不是他的人。
楚帝的人,怎会放她进来?
云泓这反应,也叫云倾卿有些讶然,“是大姐姐回来了,说因为容卿出事,皇上把守牢的人都派去找容卿了,这边可以探监了……”
“她回来了?”云泓一听这话,便有些来气,“她还知道回来!”
云倾卿又道,“大姐姐暗中说,她拦截了爹爹传给女儿的一封信,不知爹爹要跟女儿说什么?”云泓这反应,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云泓也愣住了,“我没有给你传信啊!”
云倾卿闻言,微微蹙眉,“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的大姐姐在骗大夫人?可她这又是为什么呢?”
云泓也感到不解,但是他也没心思多想这个,道,“不管她想要干什么,你既然来了,那正好有些事情我们要好好聊聊。”
云泓起身来,来到牢门跟前,和云倾卿面对面,压低了嗓音,“今天二殿下来过,爹爹已经和他商量好,在皇宫中抢夺兵符的事情,都交给傅国怀的人去做。
到时候,你的人在外面埋伏,从傅国怀的人手上拿走兵符,兵符不能落在二殿下手上。”
“我明白的爹爹,人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们会在二殿下和傅国怀的人约好的见面地点等着,一旦他们出来,我们的人立马动手。”
云倾卿眼底闪过一道幽光,看上去阴森森的。
云泓闻言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情。容卿出事之后,很多人可能会关注新进入楚都的强者。
要是往常也就算了,但是眼下不一样。
今天,司徒明说天极三皇子的答应了站在他这边……既然天极皇室的人出手了,那咱们的人就要格外小心去,千万不能让萧家的人察觉到咱们的最终目的。”
“爹爹放心,外面的事情女儿会安排好的。”云倾卿低声的应着,又心疼的道,“只是爹爹在牢中受苦了。”
云泓闻言,嗓音里夹杂了些许狠意,“只要我们能拿到东西,爹爹受的这点苦不算什么。
等到了那时候,自然会有人为咱们撑腰!”
说着,又伸手穿过铁栏,抚上云倾卿苍白的小脸,“爹爹欠你们母女终究太多,但是卿儿你要相信,无论如何,爹爹也会给你谋取一个好前程,让你后半生荣华富贵,安然无忧。”
顿了顿,又道,“你司徒明算个什么东西!你大姐姐配他尚且有余,他还想娶你,做梦!”
“爹爹……”云倾卿哽咽了一下。
云泓安抚道,“不要哭,这深更半夜的,赶紧回去吧。
记住爹爹说的话,只要拿到兵符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等爹爹回去再说。”云泓的嗓音格外语重心长。
这恐怕才是真正的父爱。
云倾挽隔着一道铁栏,听着这一番对话,心下在想:没叫云倾染来听一听,真的是可惜了!
不过,云泓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
云泓在楚都夺i权的目的,可能并不简单。
他虽然在和司徒明攀亲戚,但实际上,他是想要借助司徒明找到一样东西,然后拿着这样东西作为投名状,去给云倾卿谋取一个好前程。
在配合之前他跟司徒明说过的话,就可以断定:云倾卿背后的势力,实际上是天极帝国的敌国。
只是,不知道是云逐帝国的人,还是沧澜帝国的人。
云倾挽这些年只顾着回楚都来报仇,对于上层帝国之间的恩怨却不清楚,眼下还无法判断。
但从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来判断,云泓要找的,应该就是鸿鹄宝剑。
而抢夺兵符,不过是为了掌控新帝,顺便掌控皇宫,进一步寻找这把剑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叫司徒明知道云泓只把他当成一枚棋子,说他算个什么东西,又该作何感想?
云倾挽勾唇冷笑了一声,就听云倾卿道,“爹爹,那女儿先回去了。你在牢中多保重。”
“嗯,去吧。”云泓点点头,目送云倾卿离开,这才回去继续睡着。
又过了一会儿,牢头过来,再次把云倾挽给“提”走了。
而紧随着她,一道影子亦离开天牢,消失在了夜色里。
云倾挽本想尾随云倾卿的,但是中间的时间差太长了,她出来的时候,云倾卿已经不知去向。
如此,只能先去一趟相府,看看云倾卿回去了没有。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相府当中压根没有云倾卿的影子,但是大夫人却在抹黑收拾细软,好似要跑路似的。
云倾染也不在,似乎已经回去了。
云倾挽想知道云倾卿去了哪里,却不知道应该去问谁,只好作罢。
再加上夜深了,不好去皇宫,所以径直回了云烟楼。
而就在她离开相府的时候,一道影子出现在了霆王府的院子里,来到霆王卧室外面扣门,轻声道,“王爷,属下回来了。”
“进来!”司徒霆还没睡,屋里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几分磁性,几分惑人,格外的好听。
人影推门进去,道,“王爷,今日属下路过天牢,发现容公子去了天牢,便跟着一起进去了,结果却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消息!”
司徒霆从软榻上睁眼,“什么消息?”
“云倾卿去见了云泓,云泓安排云倾卿务必要拿到兵符。但是拿到兵符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而且云倾卿背后的人似乎很忌惮天极皇室人。”人影微微蹙眉,道,“而且,云泓好像特别害怕被人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司徒霆闻言,微微沉默了片刻。
他微微眯着眼,修长的指下意识的抚摸着下巴,思忖片刻,道,“本王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
第373章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容卿
第373章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容卿
第373章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容卿
第一,云泓想要像是掌控父皇那样掌控司徒明,同时掌控朝堂,扩大自己的权力,以寻找他想要的那个东西?
第二,云泓背后的人,可能是天极皇室的敌人?”
“属下正是这个意思。”人影点头,“但目前也只是猜测,并无实据。”
司徒霆想了想,问道,“眼下进入楚都的,又多少势力?”
“陈国和梁国的使臣当中夹杂了许多来自南疆的奇人异士,这些人的目的是兵符,算是一波。
以萧跃为代表的天极皇室之人算一波,不过从萧跃遭受刺杀这事儿来看,天极皇室可能来了两拨人,立场不同。
同时,刺杀容卿的是另一拨人,应该来自修行界。
除此之外,还有两拨势力,同样都是修行者,一波下榻在醉湘楼,一波下榻在宁远客栈。”
司徒霆闻言,问道,“叫人盯住在宁远客栈的那一拨人,至于醉湘楼的 ……暂时不要管。”
“这是为何?”人影一愣,“醉湘楼的人最近频繁外出,好像也是有什么目的,万一他们……相反的,住在宁远客栈的人反倒没什么动静,甚至很少出来。”
司徒霆闻言,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宁远客栈是多年前的老房子,年久失修,里面环境差的要命,你觉得什么样的修行者愿意选择 这样的客栈?他们没钱吗?他们不在乎是否舒服吗?还是他们不会享受?”
人影一愣,琢磨道,“王爷这么一说,的确很是蹊跷……
是啊,他们为什么选择宁远客栈呢?像是城里的云烟楼啊,醉湘楼啊,很多地方都比那里强的。”
司徒霆眯了眯眼,轻哼一声,道,“因为,那里距离城门口最近,最容易撤离!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傅国怀的人在皇宫当中抢夺兵符,刺杀父皇和太子,然后拿着兵符撤离,在宁远客栈和司徒明的人交接。
而云泓则安排了一拨人就在宁远客栈守株待兔,等傅国怀的人从皇宫出来,逃亡一般到达宁远客栈的时候,必定已经损耗严重,后继无力。
这个时候,云泓的人抢夺兵符,直接出城。
所以,司徒明这一步棋,是以傅国怀为先锋去捕蝉,他坐收渔翁之利。
但他可能没想到的是,云泓并不想让他拿到兵符,而是想做那最后的黄雀。
既然如此,那咱们的人只要死死盯住那只黄雀,东西就一定会落到我们手上。”
司徒霆起身来,决然道,“寿宴之后,本王亲自去宁远客栈!你去安排吧。不过容卿既然知道了此事,那她的人就必定也会盯住宁远客栈,你们注意不要误伤了他们。”
“是!”人影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那要是,他们为了夺取兵符,和我们打起来怎么办?”
“让给他们。”司徒霆不加考虑,直接道,“如果他们陷入重围,你们去帮忙。”
“……”人影被噎了一下。
他还能说什么?
他家王爷一遇上容卿,立马失去所有的原则……
人影离开之后,司徒霆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比起兵符,他更担心的,是云泓在找什么?
从目前看来,楚都最令修行者垂涎的,无非就是鸿鹄宝剑。
如今,鸿鹄宝剑在容卿身上,若是叫云泓背后那些人感应到鸿鹄宝剑的气息,容卿岂不是要危险了?
司徒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安排人跟着容卿,以防万一。
于是,又换来隐族的暗卫,吩咐他道,“隐七,在所有暗卫当中,你的隐匿能力是最好的,本王最是看重你。今天,本王要交给你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
从现在开始,你跟在容卿身边,一旦她有任何危险,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本王,知道了吗?”
司徒霆的眼神分外肃穆,看的隐七心头沉重,抱拳道,“属下遵命!”
“去吧。”司徒霆点点头。
隐七离开之后,司徒霆这才回去睡觉。
……
云倾挽其实并不知道云倾卿的人在宁远客栈的消息。
玉流枫离开之后,还没有回来,而翡翠也没来找过她,只有宝叔一人在云烟楼等着她。
等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于是也就没有惊动旁人,只是问了句宝叔,“云倾染回来了吧?”
“嗯,已经回来了,明珠看着她呢,小主子且放心吧。”宝叔笑的慈祥,“时间不早了,小主子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云倾挽点点头,进屋睡了。
后天就是楚帝的寿宴了,一切都到了紧要关头,她必须要养足精力,才能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但是次日一早,天还没怎么亮,外面就传来了宝叔的声音,“小主子,元公公过来了,说是陛下请你进宫,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衣服首饰都已经准备好了,让你梳洗打扮一下。”
云倾挽爬起来,这才想起昨天楚都说要安排她以云倾挽的身份去见眀澜夫人的事情,于是赶紧起来,开门道,“东西呢?”
元公公立即上前来,将一个大箱子递给她,“都在里面,委屈公子了。”
元公公笑的格外狗腿,在他看来,要容卿一个少年,换上女装实在是强人所难。
云倾挽倒是觉得没什么,道,“这倒没事,但是,脸上的伤疤我可不要啊!”
说着,转身进屋去了。
元公公赶紧道,“不要最好,最好!”
两人达成了一致,想法却是不一样的。
云倾挽想的是:霆王妃已经失踪了,她要是再顶着一张霆王妃的脸出去,那段谎就不好圆了。
所以,还是用自己的脸,戴上面纱出去,万一被人看到了,她不承认就是了。
而且,因为容卿是个“男子”,寻常又带着面具,所以,旁人也不会怀疑到容卿头上,这样最为保险。
而元公公想的则是,眀澜夫人好不容易见到女儿,若是看到她脸上有如此可怕的一道伤疤,岂不是心痛死了?
所以,还是没有伤疤的最好。
幸好容卿和眀澜夫人有些相似,眀澜夫人应该也不会怀疑……
然而,等云倾挽出来的时候,元公公就愣在了原地,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那何止是相似!
第374章 母女重逢,泪崩
第374章 母女重逢,泪崩
第374章 母女重逢,泪崩
眼前的女子一身紫罗兰色衣裙,白色锦带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墨发丝丝晕染开来,像是水墨一般笼住她冰肌玉骨的容颜。
首饰不多,唯有一条云纹银丝带挽住长发,慵懒随意之间,让她那张精致绝伦的脸更加惊艳!
丹唇如画,琼鼻如玉,明眸之间,秋光潋滟!
元公公震惊的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结巴着,“太!太美了!容卿,杂家真的没想到,你穿女装如此美丽!这……这简直和当年的眀澜夫人一模一样啊!”
“是吗?那真是太荣幸了。”云倾挽眯眼笑,把元公公唤回神来,“咱们走吧。”
说着,扬手一片白色薄纱遮掩了容颜,兀自举步下楼去。
元公公飞一般的跟上,只觉得脑子里晕晕的。
宫中的娘娘们个个都是万里挑人的美人,雍容华贵的,温柔贤淑的,小家碧玉的,娇媚甜美的,清高冷傲……什么样的美人他没见过啊!
但是此时,他却觉得楚都那后宫三千粉黛,加起来也远远不及容卿女装分毫!
她比眀澜夫人还美啊!
这样的绝色美人,难怪能把萧跃眯成那样……试问天下何人,又不想和这样的佳人携手一生呢?
只是不知谁有这个福气……
元公公一路上脑子乱糟糟的,更惨的要数隐七!
隐七都懵了!
他是常伴霆王的暗卫,见过容卿好多次,可之前容卿都是男装,还带着面具,他一个男人,就算是容卿再俊美,总也不好太关注。
可谁知道,容卿竟然还会穿女装啊!
而且,他穿上女装的样子,简直倾城绝色,令人移不开眼睛!
老天,这要是叫王爷看到了,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等云倾挽上了马车,马车往皇宫去的时候,隐七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
马车上,元公公局促极了,胖胖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那个,容卿啊,你这幸好是个男子,若是个姑娘,怕是要引来一场大战了!”
云倾挽闻言,笑,“可惜,上天不遂人意,本公子是个男的。”
“是男的也俊美极了,俊美极了!”元公公喃喃的重复着。
云倾挽自己其实也有点心猿意马——
假若霆王不是个断袖,她也想要穿女装给他看呢。
到时候,不知他是否也会欣喜若狂?
可惜啊可惜……
……
一路胡思乱想着,半个时辰之后,云倾挽跟着元公公进了皇宫,直奔御书房,她反倒有些许紧张了。
今天,她的身份是云倾挽。
今天,她要去见的,不是云泓的眀澜夫人,不是楚帝的哑妃,是她的娘亲。
母女相见,不知道又会是何等场景?
她的心跳的很快,手心里,也不由沁出了些许汗意。
元公公见状,忍不住问道,“公子在紧张?”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现在叫她“公子”感觉怪怪的,他分明更像个姑娘啊!
云倾挽也没否定,笑了笑,道,“是有一点,毕竟第一次冒充别人,还是个性别迥异的姑娘家,怕万一被看出破绽来,坏了皇上一番心思。”
“公子且放心,以杂家的眼光,公子这一番打扮,无论如何也是和男子扯不上关系的,夫人必定无法看破。”
“公公是说本公子娘娘腔么?”云倾挽挑了挑眉,起了逗他的兴致。
元公公汗颜,赶忙道,“不,杂家不是这个意思,公子莫要误会……”
“哈哈……本公子开玩笑的。”云倾挽才不介意别人说她像个姑娘。
她本来就是嘛!
元公公闻言,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赶紧推门让她进去。
但是,御书房内,却没有人。
“皇上呢?”云倾挽有些怀疑,楚帝怎么不在御书房?
元公公也不知道,转身问门口的小青子,“皇上呢?”
“皇上只说是出去一会儿,留下话来,说公子若是来了,便先去看望夫人,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小青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奴才也不知道。”
“那公子,先去看过夫人吧?”元公公转身,笑着对云倾挽做了个“请”的姿势。
云倾挽点点头,两人一起打开了暗门,下了地宫。
刚下楼梯,云倾挽就看到眀澜夫人坐在桌边,桌面上铺开宣纸,上面画了一幅水墨,只是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清她究竟画了什么。
她身上,透出和往常一样的安宁气息,但是隐约之间,却又有些浮动。
这折射出,她的心其实有些乱。
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她抬眸循声看过来,而后朝元公公点头示意,最后,把惊讶又期待的紧张眼神落在了云倾挽身上。
云倾挽下楼来,缓缓掀开了脸上的面纱,看着眀澜夫人,喊了一声,“娘。”
这个字儿好似有魔力。
脱口而出的瞬间,眼泪也跟着往上冒,云倾挽红了眼眶,汹涌的情绪无法压制。
元公公有些惊讶,但看这情况,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里多事儿,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眀澜夫人手上的笔掉了,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泪情不自禁滚落下来,磕磕绊绊饶过桌子,一步步走向她,潜修这么多年的平静在她因为这一声“娘”瞬间被打破,分崩离析。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
她是哑妃。
她不会说话的!
云倾挽心头一酸,猛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娘!娘!”
一声一声的呼唤,连带着前世今生所受的委屈,一瞬间全都涌了出来,无法掩饰。
她的眼泪打湿了眀澜夫人的肩头和头发,眀澜夫人紧紧抱住她,也哭了出来。
她抽泣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没有什么比无法表达更加痛苦,她泪流满面。
孩子,十四年了!整整的十四年了!
娘十四年都没见过你了,幸好老天眷顾,让你顺利长大成i人,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娘好开心!
娘好难过……
她的内心深处,两种相反的情绪澎湃汹涌着,地宫里充满了两个女子呜咽声,元公公站在地宫顶部的密道里,也摸了摸眼泪,这才转身离去。
他曾以为,眀澜夫人的内心是毫无波澜的。
此刻才明白,她把所有的伤都藏在了最深处,不让人看到罢了。
第375章 若入凰都,小心国丈府!
第375章 若入凰都,小心国丈府!
第375章 若入凰都,小心国丈府!
云倾挽哭红了眼睛,母女两人抱了好一阵子,这才逐渐平息了心情。
眀澜夫人捧着她的脸,细细的看着,颤抖的手帮她擦去泪痕,眼神当中满是歉疚。
云倾挽哽咽 着安抚她,“娘,你别哭,我们坐下来。”
说着,扶着她在桌边坐下,捡起地上的笔递给她,“娘,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你写……你写吧!”说着,又道,“娘,我会帮你治好嗓子的。”
眀澜夫人刚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在宣纸上晕开一大片。
云倾挽这才发现,那画纸上竟是一处山水,九座孤峰平底崛起,山巅种满了树木,恍惚隐于云雾之间……好似是梧桐?
“娘,这是哪里?”云倾染心中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这个地方……
眀澜夫人在纸上写,“凤脉九倾处,天极皇室所在。”
顿了顿,又道,“是娘曾经的家。”
而后,又写道,“是娘不好,怀了你,生了你,却未能好好照顾你……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娘,我不委屈。”云倾挽破涕为笑,“能见到娘我很高兴。”
她本是委屈的。
因为无人护佑,被人利用,她曾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又不委屈了。
在和眀澜夫人相认的瞬间,让她觉得过往的所有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等待的。
她牵着眀澜夫人没拿笔的那只手,道,“娘,我给你带来了药,你按时吃着,很快就能说话的。”这药,她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给她。
毕竟,之前的容卿是外男,楚帝没有要求他给眀澜夫人诊治,她就不好主动出手。
而霆王妃云倾挽并不会医术,也还没来得及见眀澜夫人……
但是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她是容卿假扮的“云倾挽”,容卿应该会医术,作为人家的“女儿”,给她丹药能够说得过去。毕竟,演戏要演全套不是么?
云倾挽心下窃喜,眀澜夫人则有些惊讶,接过丹药来,匆忙在纸上写,“孩子,你会医?何人所教?”
云倾挽嘘了一声,悄悄地道,“娘,这件事情还有点复杂,等过阵子我再给你说。”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楼上。
有些事情,她不能多说,说多了容易让楚帝和元公公猜忌。
眀澜夫人一愣,立即写道,“好好,那娘不说。”
云倾挽点点头,凑近她跟前一些,低声道,“娘,其实我来看过你好多次了,但是我身份比较特殊,平常是女扮男装的,不敢在旁人跟前透露,所以,娘也要帮我保密啊!”
眀澜夫人一愣,惊讶的写,“容卿是你?”
云倾挽连连点头,顺手把她写过的宣纸放在火上烧了。
“娘,过阵子,我要去凰都了。”云倾挽紧握着的她手,尽量避免刺激到她的情绪,道,“你是从凰都来的,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交待呢?”
眀澜夫人的情绪明显有些紧张,拿起笔迅速写到,“凰都那边的事情,我记得的不多了。
但是,那边肯定有危险,你为什么要去凰都呢?是不是有人逼迫你了?”
写完,她抬头急切的看向云倾挽,紧握着她的手。
云倾挽双手牵住她,摇头道,“没有人逼迫我,我只是有个病人在那边,他的身体需要调理,所以我要去一段时间,娘不要太担心。”
云倾挽终究还是没能说实话。
眀澜夫人的记忆不全,这个时候不应该让她担心太多。
眀澜夫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在纸上缓缓写到,“凰都的事情,我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只是在怀着你前后那几年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我是天极的公主,如今天极帝的胞妹……”
她顿了顿,又话锋一转,道,“你若是去了凰都,务必要掩藏身份。
我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我沦落至此,必曾发生过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是皇家有些灾难,未必有人敢放在明面上说,也未必有人知晓真相。
去了凰都,你务必要掩藏身份,尽量不要叫人怀疑到你的身份。一旦有人发现你,你可能有危险。”
云倾挽点点头,“女儿都记住了,此去凰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眀澜夫人笑了笑,继续写道,“如果在凰都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到了绝境就去设法找太后娘娘,她会庇佑于你。但是你要小心国丈府。”
云倾挽看着这些话,隐约嗅到了些许非同寻常的气息,“娘,你是不是和国丈府有仇怨啊?”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之前萧跃曾说,琴心是国丈府的人。
就不知道萧跃、国丈府和皇后之间,除了亲缘之外,到底是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按照萧跃的说法,国丈府和皇后安插了琴心前来监视他,是因为他们三位嫡子都想要当太子的缘故,可云倾挽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正想着这个,就见眀澜夫人继续写道,“仇怨倒是没有,只是隐约记得,当初国丈府的大公子求娶于我,最后结果怎样了,我却不记得。但既然我已经沦落至此,那自然和国丈府没有好的结局。
你要当心一些。”
云倾挽几乎愣住了。
难不成,她竟然是国丈府的血脉吗?
皇室的白凤血脉,还能传承到别的家族去?
“那……娘,我有没有可能是国丈府的女儿呢?”云倾挽赶紧问道,顺便强调了一下,“对了,鸿鹄宝剑在我身上,我是白凤血脉传承者!”
眀澜夫人愕然,盯着她半晌,这才有些失神的写,“你……觉醒了?”
云倾挽不知道什么叫觉醒。
但是之前那些黑衣人想要杀了她的时候,明确的认定她是白凤血脉的传承者,而且,楚帝也说,只有她才能使用那把剑。
这样,算是觉醒了还是没觉醒?
她只能给眀澜夫人看她现在的样子。
云倾挽试着召唤鸿鹄宝剑,在她的眉心,顿时出现了一团火焰般的纹路,像极了那只狐狸的尾巴。
紧接着,一柄白色宝剑出现在她手上,但是剑身上面,却布满了火焰一般的纹路。
一种迷幻的气息,从上面隐约透出,那柄剑好似活了过来!
眀澜夫人惊讶的张大嘴巴,看了看云倾挽的眉心,又看了看鸿鹄宝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对!
第376章 到底是谁弄哑了你?
第376章 到底是谁弄哑了你?
第376章 到底是谁弄哑了你?
她震惊的样子,看的云倾挽一阵心急,赶忙道,“娘,你别光看着啊,这是觉醒了还是没觉醒啊?对了,我脑子里还有一部心法,叫《魔魇之歌》,好像是一种幻术?”
“……”眀澜夫人又一阵张口结舌。
半天这才回神,低头在纸上写,“从你眉心的火焰纹来看,你应该是已经觉醒了。
但是你的火焰纹有些奇怪,不光如此,鸿鹄宝剑也不是我印象中的样子。
在天极皇室,白凤血脉觉醒需要鸿鹄宝剑和血脉传承者的心脏建立联系,如果成功了,传承者眉心就会刻下独属于白凤的白色火焰印记。
可你的,却是火一样的颜色。
不光如此,鸿鹄宝剑上面,也出现了烈火的纹路,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所以,也无法给你合适的建议。”
云倾挽也有些懵了,伸手抚上剑刃上面的纹路,不由又想到了那小狐狸。
难不成说,鸿鹄宝剑的变化,是因为那只狐狸的缘故吗?
就见眀澜夫人又补充道,“还有,本来的鸿鹄宝剑上面,并没有这种迷幻的气息,它的配套心法要在觉醒后半年才能开启……你觉醒多长时间了?”
云倾挽听得脑子发晕,摇头,“我才……也就两三天吧?”
“……”眀澜夫人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如何落笔。
半天才问道,“那……你拿到鸿鹄宝剑时,它是这个样子吗?
鸿鹄宝剑在多年前就已经遗失了,也可能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它发生了一些异变也说不好。”
可是,鸿鹄宝剑代表着萧家气数,它先是遗失在外,紧接着又变成现在这样,还认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为主,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眀澜夫人心中有些疑惑,云倾挽却面色古怪。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娘,我拿到它的时候,它的确和你说的一样。
它是在我手上,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眀澜夫人黑线,“怎么回事?”
“我抓了个小狐狸,结果出了点意外,小狐狸死了,大概和鸿鹄宝剑融合在了一起,宝剑就变成这样了。”
云倾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狐狸会让宝剑变成这样。”
“那幻术,应该是狐狸的。”眀澜夫人惊讶之余,低头在纸上写,“这狐狸,也必定不是普通的狐狸。只是,这一番变化,不知是吉是凶,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幻术虽然厉害,但若是把持不住自己,容易遭到反噬。”
“我记住了娘。”云倾挽点了点头,“那我走了,娘也要记得按时吃药。
对了,我想问一下,娘离开的时候,天极皇后生了几个孩子?”
眀澜夫人闻言,回想了半天,写道,“我记得的事情,已经很久远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出嫁,皇兄刚刚登基时间不长,皇后身边有一个嫡子,不过皇后已经又怀胎了,若是顺利生下来,应该是两个?”
顿了顿,又道,“可我不记得那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我的记忆中间究竟缺了几年,我记不清楚,很模糊的。”
云倾挽本想问的是萧跃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在眀澜夫人这边是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了。
于是,只好作罢。
于是,又忍不住问道,“娘,这地宫潮湿阴暗,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出去吗?只要你想出去,我就想办法带你走。”
云倾挽从小失去了母爱,一想到眀澜夫人若是愿意出去,便可以和她团聚,渴望到双眼冒星星。
那眼神,看的眀澜夫人差点答应跟她出去。
可转念,她 就摇了摇头,写道,“孩子,娘在这里习惯了,在过些日子吧。
等娘恢复记忆了,娘就跟着你一起走。”
云倾挽心中还有期待,但也不好强求,只好道,“那女儿回去再给你配一些恢复记忆的药丸,你慢慢吃着,应该有好处。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告诉女儿,到底是谁弄哑了你的嗓子?”
云倾挽说起这个,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杀意来。
眀澜夫人闻言,沉默了片刻,写道,“有些事情,说出来无益。
孩子,后宫的事情,往往牵涉太多,一旦追查起来,也总会牵连到一些你并不想伤的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好不好?”
她抬头来,央求的看着云倾挽。
她想起了楚帝曾经说过,太子身上的毒,是容卿解的。
那容卿和太子的关系也应该不错……她本就缺席了她的成长,不应该再把她拉到漩涡当中去。
而且,楚帝这些年对她护佑有加,她再把这件事情拉出来,就难免给他添麻烦,弄的他左右为难。
所以,还是不提为妙。
心念已定,眀澜夫人又写道,“娘在这里,这些年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安宁的生活,不想再乱起来了。”
她这么说,云倾挽也只能作罢。
的确,眀澜夫人眼下这性子,是不适合再牵扯到那种事情当中去。
那这事儿,她就不跟她提了。
等到了外面,她再慢慢去调查,迟早给她报了仇!
“那……我就听娘的。”云倾挽笑了笑,把她写的东西都收起来,拿到香炉里烧掉,然后再回到她身边,情不自禁靠在了她身上。
眀澜夫人也忍不住拥抱着她,抱着抱着,又红了眼眶。
她忘掉的,不过是离开凰都那前后的事情。
但在楚都发生过的,她却都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晰。
她在这里,除了楚帝给的包容和尊重之外,剩下的都是世态炎凉和尔虞我诈的迫害。
要不是还惦记着外面的女儿,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只是她自己也知道,一旦她出去了,女儿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尴尬。
娘成了皇帝的妃子,那她到底是相府的女儿还是皇帝的?这对于云泓而言,脸上无光,对于皇帝而言,也如鲠在喉。
到时候,恐怕他们都会把她当成眼中钉。
而且,凰都那边……总让她有种源自骨子里的恐惧。
她怕把这种令她恐惧的东西延续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地宫这么多年,她的心……其实也不安宁。
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她还能见到她!
此时此刻,骨肉在怀,她感觉自己应该满足了,应该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拥有,不被任何事情打破。
云倾挽也格外贪恋这样的时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两人一起呆了没多久,元公公就惊慌失措的下楼来,吓得云倾挽立即和眀澜夫人分开了!
第377章 你怎么把哑妃带来了?!
第377章 你怎么把哑妃带来了?!
第377章 你怎么把哑妃带来了?!
好在,元公公并未看到她们两人抱在一起。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下来,就在楼梯上着急道,“容……霆王妃,外面出大事了,你快上来一下!”
云倾挽一愣,站起来,道,“娘,那我先上去了。”
眀澜夫人点点头,云倾挽飞快上楼,在御书房当中问,“怎么了?皇上还没回来吗?”
元公公摇头,“还没回来,太子突然病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后娘娘来找陛下,陛下却还未回来……杂家没办法,只好来找你……
王妃,你快去瞧瞧太子殿下吧!”
“走!”云倾挽顾不上去换衣服,直接离开了御书房,她的心头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太子中的毒不致命,而且已经吃了解药,现在最多就是有些虚弱,怎么可能会突然病危?
而且,昨天司徒明和云泓在牢中商议着,要把楚帝和太子一网打尽!
难不成他们这么快动手了?
若是司徒瑾出事,对于霆王和楚帝而言,恐怕是致命打击。
而且,之前司徒瑾的确吃了她的毒药,他要是真的死了,她恐怕也脱不开干系。
云倾挽神经紧绷着,一出门,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云秀。
但云秀在看到她的瞬间,却猛地惊的瞪大了眼睛,见元公公从她身后出来,这才疑惑的问道,“公公,这位是……”
“哦,这是霆王妃。”元公公总不能说他是容卿?毕竟,容卿是个男子!
这要是穿成这样出现在后宫当中,鬼知道会被外面传成什么样子!
元公公解释道,“霆王妃的脸治好了……嗯,她自己也会一些医术,眼下皇上不在,容卿又不知去向,事出紧急,不如先叫霆王妃给太子殿下瞧瞧……”
云秀的眼神直勾勾落在云倾挽脸上,笑的苍白,“原来是霆王妃啊,可真是惊艳……”
她不怀疑霆王妃会些医术的事情,因为之前霆王娶她,就是因为她的血好像可以解毒。
只是,皇后看到这张脸,还能让她给太子诊治吗?
云秀想起了上次在辛者库皇后提起哑妃时候的反应,她连带着,连太子的救命恩人容卿都讨厌了。
那容卿还只是和哑妃长得像,而云倾挽……
这云倾挽可是哑妃的骨肉,如今脸上的伤治好了,简直就是当年的哑妃重现。
甚至,比当年的哑妃还要美。
还不知皇后看了会什么反应?
云秀正想说什么,元公公就着急的道,“赶紧走吧,救太子殿下要紧,还发什么呆!”
云秀一愣,觉得元公公的话有道理,便道,“那便有劳霆王妃了。”
是啊,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救太子更加重要的事情?
云秀顾不上皇后什么反应了。
要是太子死了,她这个皇后还能坐的稳吗?
前有哑妃……虽然哑妃不在了,但还有一个深得皇上宠爱的湘妃!
所以,保住太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云秀深吸一口气,跟着元公公和云倾挽去了皇后寝宫——
太子被送进宫之后,因为还不能起床,所以一直在皇后的偏殿里养着,皇后在侧,也好照料。
云倾挽和元公公到的时候,皇后寝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元公公看着这状况,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赶紧道,“霆王妃,你快去看看!”
说着,两人一起进了寝宫,云倾挽顺口问了句,“太子在哪儿?”
“偏殿,这边请!”云秀赶忙道。
而即便是慌乱当中,也难免有人盯着云倾挽看。
即便是在大楚佳丽云集的后宫,她的美实在是太惊艳了,那股灵气吸引着人不由自主的看她。
云倾挽顾不上她们,直接推门进了偏殿。
入目的,是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司徒瑾,他的脸色格外苍白,但嘴唇却发紫,寻常温润气息荡然无存,看上去反倒有些瘆人!
那明显是中毒!
云倾挽一惊,正要说话,守在床边的皇后却背对着他们问了句,“皇上来了吗?”
元公公道,“奴才买找到皇上……正好霆王妃进宫,她略懂医术,不妨先给太子殿下看看!”说着,又道,“奴才已经叫人去找容卿了,但是容卿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没有提前预约的情况下,恐怕难以找到。
元公公挣扎眼睛说瞎话。
可是,眼下容卿就在旁边,他去外面哪里找一个容卿回来?
为今之计,只能是叫皇后先答应“霆王妃”给太子治疗。
皇后闻言眯了眯眼,心里有些排斥,但终究也道,“那你 ……”过来给太子看看吧。
半截话还没说出口,等起来转身后,她的脸色蓦地变了,像是见鬼一般的盯着云倾挽,惊呼出声,“哑妃!你怎么把哑妃带来了!”
突然之间,她的情绪就失控了,而后被床沿绊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了床边!
元公公有些发晕,“娘娘,这不是哑妃,这是霆王妃啊!是相府七小姐啊!”
云倾挽服了服身,道,“儿臣拜见母后。”
她很诧异,为什么皇后看到她的脸会是这种反应?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分明温柔贤淑,在丽妃为难她的时候,她甚至为她说了几句话。
可这一转眼……
要说着两次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上次她是毁了脸。
那一次,她脸上的刀伤加上满脸的疹子,让皇后看不出她本来的模样,自然也看不出她长得像哑妃。
那这一次,她以本来面目示人,皇后看到她就惊慌失措,直接大喊大叫……
这种反应不正常!
云倾挽看向皇后,双眸微微眯了眯,一种别样的猜测袭上心头,让她愤怒却又有些进退维谷。
云秀见状,赶紧上前去安抚皇后,“娘娘,那是霆王妃,来给太子殿下诊治的呀!太子殿下的病情,真的不能在耽搁了!娘娘,你冷静一点!”
她大着胆子,拧了皇后一把。
先不说眼下治疗太子最为重要,就是皇后这种反应,要是被云倾挽和元公公发现端倪,牵扯出多年前的事情,可要了不得了!
而就在皇后稍微回神的瞬间,床另一侧,一个丫鬟突然拔出匕首,不顾一切的扎向了司徒瑾的心口!
第378章 把她拖下去,杖毙!
第378章 把她拖下去,杖毙!
第378章 把她拖下去,杖毙!
云倾挽大惊,顾不上多想,一把抓起旁边桌上的花瓶,就朝着那丫鬟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花瓶和那丫鬟的脑壳相撞,那丫鬟晕了一下,手上一松,匕首只没i入心口半寸,花瓶和她的脑袋却碎裂了!
碎片划伤了太子的脸,血从伤口溢了出来。
突然之间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皇后反应过来,一看到太子身上的匕首和脸上的血迹,惊呼一声,“瑾儿!”而后大喊,“来人!快来人帮太子殿下拔刀,包扎!”
云秀赶紧上前推开了那死去的丫鬟,大致清理了一下太子身上的污秽,扭头道,“娘娘,这刀……这刀就插在殿下的心窝里,奴婢不敢拔呀!”
云秀也有些慌了,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对太子下毒手。
可皇后却有点失去理智,竟是扭头指着云倾挽,如同看着恶魔一样,“来人,把这个故意伤害太子的凶手给本宫拉出去,杖毙!”
她的眼珠子疯狂抖动着,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一把拉过云秀来,“你去找容卿!让他马上来给太子殿下治疗!”
“娘娘,还是让霆王妃看看太子殿下吧,容卿如今生死未卜,皇上都找不见他,娘娘难道要看着太子殿下等死不成?”元公公也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看向皇后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云秀心中一沉,赶忙道,“是啊娘娘,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况且容公子遇刺失踪两天了,您先让霆王妃和太子殿下看看,然后再治罪也不迟啊!”
云倾挽闻言,冷笑了一声,“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在场之人如果不是眼瞎的话,都应该看得出来本……妃是在救人了吧?皇后娘娘为何不顾太子的安危,要把本妃置于死地?
先治疗再治罪?假如娘娘要将我杖毙的话,那我还治他作什么!
不如,就拉上娘娘的儿子给我垫背岂不痛快!”
云倾挽也有些怒了。
太子心口那一刀并不严重,根本没碰到心脏,死不了人。
从他呼吸时的胸口起伏来看,毒也应该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他的命。
可是,皇后的反应……
皇后又不是个脑残,她难道看不出来刚刚要不是她丢过去那个花瓶砸死了凶手,太子就真的死了吗?
这种情况下,她却还癫狂的指着她,要把她杖毙,这心里没有鬼谁信?
就在刚才,她还问眀澜夫人,说谁毒哑了她的嗓子。
眀澜夫人想要息事宁人,可谁知道……
这世道就是这样,当你放过别人,别人却未必放过你。
云倾挽眼底染上了些许杀意,在某种程度上震慑了周围的气场。
元公公都快哭出来了,赶忙道,“王妃,皇后只是一时慌乱才口不择言,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您刚刚出手,的确是在救太子殿下,这个奴才可以作证!”
而后,又看向皇后,“娘娘,你冷静一下,先让王妃给太子看看可好?”
尼玛!
眼前这穿着女装的“霆王妃”可是容卿啊!
容卿何许人也?
药王谷的活阎王啊!
你把他激怒了,又几个脑袋可以搭进去?
元公公丝毫不怀疑云倾挽刚刚那一番话,惹急了她,她可真的会拉上太子一起垫背。
但是,皇后不知所以,她现在只想让眼前这个女人消失!
而且,她也觉不相信她能够给太子治疗!
她是眀澜夫人的仇人,眀澜夫人的女儿出现在这里,要救她的儿子?这怎么可能呢!
皇后被自己的情绪左右,狠厉的瞪着元公公,“难道你没听到她刚刚说什么吗!她想要太子死!元允,你让她给太子殿下诊治,太子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担待的起吗!”
元公公简直被气疯,“杂家是担待不起,那娘娘自己担待吧。”
元公公认为,容卿更惹不起。
先不说眼下楚帝要靠着她,就是萧跃那边……
到时候,那烂摊子恐怕楚帝都无法收场。
元公公虽然在乎太子,但是说到底一朝天子一朝臣,楚帝要是驾崩了,太子再好,他也绝不会像是现在这样过的滋润。
既然非要逼他站队的话,他当然选择楚帝。
元公公这话,让皇后微微僵了一下,但是眼下狠话已经撂下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沉着脸道,“来人,把这个意图谋害太子的女人给本宫拉出去,杖毙!”
“……!”元公公气的脸色铁青,“娘娘,人是杂家带来的人,你要是想把她杖毙,那你也把杂家杖毙吧!”
“元允!你别以为本宫不敢!”皇后也被气坏了,“你不过一个奴才,也别真把自己太当回事!”
她的心里其实极其恐慌:霆王妃长得和哑妃如此相像,如今又治好了脸,还被皇帝召进了宫里……万一楚帝生了别的心思怎么办?
毕竟,当年他对哑妃的那种感情……
眼下云倾挽要是不死,有朝一日她若是得知哑妃的事情,回头找她来算账,等到时候事情败露,以楚帝对哑妃的感情……
而且,史上也不缺乏皇帝抢了自己儿媳的先例,眼下霆王瘫痪,楚帝万一起了邪念怎么办?
到时候,万一霆王妃摇身一变进了宫……
皇后简直不敢深想。
还有一点很可疑。
那就是,眼下皇上不在宫里,霆王也没有进宫,为什么霆王妃会出现在皇上的御书房,还被元公公如此袒护?
更可怕的是,前几天霆王叫人去京兆尹报了霆王妃失踪的案子。
这如今京兆尹还没找到人,霆王妃却从皇帝的御书房出来了……
难道不是楚帝金屋藏娇吗?
皇后越想越害怕,竟然搬出凤印来,决然道,“本宫命令你们,立即将此女杖毙!”
顿时,一群人上前来拉扯云倾挽。
云倾挽看着皇后那副嘴脸,嘴角扬起了格外凉薄的冷笑,“皇后在怕什么?”
那嗓音凉凉的,几个丫鬟非但没能拉住她,她反而还在稳步前行,一步一步走向皇后,“皇后是眼瞎了,还是心虚了?”
元公公看着这场面,几乎崩溃。
这一切,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完全没想到皇后看到云倾挽会是这种反应,那眼下应该怎么办?
皇上不在,谁也压不住皇后,容卿的性子又……
一时间,元公公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第379章 你在害怕什么?为难
第379章 你在害怕什么?为难
第379章 你在害怕什么?为难
“霆王妃……”元公公轻唤了一声,他真的希望事情能够尽快平息下来,要不怎么收场?
云倾挽听得到元公公的嗓音,可是,眼下这场面,不是她想要收场就能收场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刚刚是救了太子。
可皇后愣是装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分明是在害怕着什么,想要借此机会直接除掉她。
就算是她想要收场,皇后愿意么?
当她逼近皇后的时候,皇后突然发狂一般的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快来人哪,把她给本宫拖出去!”
她有些慌了,云倾挽的脸和哑妃的脸在她脑海里来回闪现,让她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云倾挽闻言,瞳孔狠狠的缩了缩。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云倾挽看着她这个样子,越发心寒。
她敢确定,皇后和眀澜夫人变成哑巴这件事情肯定脱不开干系。
不光如此,可能,她想要的,并非只是毒哑眀澜夫人。
要不然的话,她不可能在看到和眀澜夫人相似的容颜时,失控到如此地步。
云倾挽又往前迈开一步,仅盯着她,“你在害怕什么?”
她的嗓音,很轻,却格外的凉。
敲打在皇后的心里,如同索命的声音一样,让她眼中情不自禁的冒出恐惧的明光来!
云秀心中猛地腾起一股不安来,立即拦在了皇后和云倾挽之间,有些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皇后的视线,面色复杂的看向云倾挽,道,“霆王妃,太子突然中毒,皇后彻夜守护,心神不宁,可能说了些冒犯王妃的话……
但娘娘肯定不是故意的,还请王妃见谅!”
她的嗓音里,是紧绷着的,担忧和害怕的情绪。
云倾挽皱眉看着这个年近五十的老宫女,总觉得她的冷静更甚皇后一筹。
而皇后在看不到云倾挽的脸之后,似乎逐渐平静了些许,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儿。
云倾挽注意到她没被云秀挡住的左手手腕正在不停的颤抖着,应该是心里很慌乱。
她的狐疑,又深了几分。
这种情况下,那些宫女和太监们也不敢上前去拉扯云倾挽,大殿里的气氛格外的紧绷。
短暂的僵持之后,云倾挽笑了一声,“那皇后娘娘可真够心神不宁的。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想要害死太子呢!既然各位都不担心太子的安危,那本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各位请便吧!”
她冷笑一声,眯眼扫过从云秀背后缓缓出来的皇后和躺在床上的太子,道,“本妃保证,让你们永远都找不回容卿来!”
哑妃被害这件事情,等寿宴之后,她再好好谋划。
若真的和皇后有关,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至于太子……皇后都不在乎,她找几个什么劲儿!
云倾挽懒得在这里墨迹下去,转身甩袖便走!
皇后松了一口气,但是元公公却被吓傻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住了云倾挽的袖子,“王妃,还请你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救救太子殿下吧!”
不是一定要去救太子,而是,一定要留下来,等皇上到来!
元公公生怕皇后闹这么一场,伤害和容卿和楚帝之间的感情。
若是容卿一怒之下离去,那明天的寿宴怎么办啊!
元公公紧张的快哭了。
云倾挽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元公公,微微蹙眉。
这种情况下,她还要救太子吗?
如果皇后是毒哑眀澜夫人的元凶,那么,司徒瑾将是她的仇敌之子,她要不要救他?
而且,就在刚刚,皇后还睁眼说瞎话,想要发疯直接杀了她 。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可,司徒瑾自己……却又不曾做错过什么。
而且,司徒瑾身上的毒,的确和她有些关系,她要是不出手,那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害死了司徒瑾。
那么,她和皇后又有什么分别?
还有,司徒霆如此在乎司徒瑾……
若是有朝一日,司徒霆知道她曾眼睁睁看着司徒瑾死亡,却不肯伸出援手……而且,他知道司徒瑾身上的毒是她下的。
到了那个时候,她和司徒霆之间,要怎么解开这个结?
司徒霆会原谅她吗?
将心比心,换做她自己,就算是深爱一人,也绝不会允许那人去伤自己在乎的人。
尤其还是无辜之人。
换个角度,假如此时躺在这里的是玉流枫,假如司徒霆可以救他,却眼睁睁看着他死掉……那她还能对司徒霆一如往昔吗?
那根刺扎在心头,怕是拔不掉了。
还有楚帝……明王谋反,他已经要失去一个儿子了。
要是司徒瑾再死了,对他而言未免也太残酷。
可一想起皇后刚刚这嘴脸,云倾挽就……
救?还是不救?
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没有回答元公公。
元公公不敢松开她,仰头眼巴巴的看着她,“王妃……”
此时,云倾挽低着头,皇后看不到她的正脸,也稍微安定了下来,云秀趁着这个机会,在她耳边低声的道,“娘娘,无论如何,太子的伤势最为重要。
容卿的确医术高强,可是殿下的身体不等人,万一耽搁了,这心疼的人是娘娘您啊!
还有,您这样,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皇后张了张嘴,低声的咬牙切齿,“本宫就是见不得她那张脸!”
“奴婢知道,可是您总得为太子想一想啊!”云秀苦口婆心的道,,“娘娘,你总要冷静一些,这偌大中宫,难道你愿意看着它落到湘妃或者丽妃手上吗?你想看着太子殿下……走吗!”
皇后心中猛地一抽,目光转向司徒瑾。
司徒瑾依旧昏迷着,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不断冒出,嘴唇比之前发紫的更加厉害,双手却已经血色全无!
而且,之前那个丫鬟扎在他心口的匕首,还稳稳地立着。
这状态……
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严重失态……
可是,刚刚突然之间看到云倾挽那张脸,她真的……
想到这里,她又感觉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生生打了个寒颤。
第380章 要不,让他去死如何?
第380章 要不,让他去死如何?
第380章 要不,让他去死如何?
哑妃从宫里销声匿迹后,大多数人都认为她死了。
她当然希望她死了。
毕竟,当初那毒,可不是为了把她毒哑的,只是那女人命太硬,竟然没死成,变成了个哑巴。
不过好在,她后来也没蹦跶几天,就从宫里蒸发了。
虽然她当时活下来的蹊跷,失踪的也蹊跷,但是后来也总算没有在这宫里翻腾起多少浪花来,她也就逐渐安心了,没在管当初那件事情。
尤其是,在相府七小姐走失之后,她一颗心就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这一转眼,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虽然说,相府七小姐后来回来了,但是她的脸却毁了,那时候,她还感觉多少有些开心——
一个毁了脸的乡下土包子,又和丽妃结下了梁子,这不是留给她现成的一把枪么?
只要旁人看不到她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那她就是安全的。
尤其是,当她和丽妃争锋相对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窃喜……
可谁知道,就在她都快要忘记了哑妃这个女人的时候,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突然从眼前冒出来,容颜还停留在当年的样子!那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皇后喉头又狠狠的滚了一下,这才道,“让她治也可以,但是,她伤了太子也是真的,这罚也不能免!”
她总要拿捏着她一些,然后找个机会,除掉她才是硬道理!
留着总是夜长梦多,叫人不踏实。
但是,云秀说得对,太子的身体最重要!
元公公听着她这话,只觉得冷汗直冒——
她以为容卿是谁?她以为药王谷少主给人治病,还能当成一种荣幸吗?之后,还要惩罚人家?
好在云倾挽闻言,只是冷笑了一声,便举步往太子跟前走去。
皇后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手心里。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
云秀紧紧抱住了她的手臂,给她力量的同时,也在安抚她的情绪,提醒她要冷静。
云倾挽没理会皇后,直接走到床边,给司徒瑾把脉。
此时,皇后和元公公的目光,也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云倾挽脸上。
云倾挽感受着他的脉象,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扭头看向元公公,“皇上不是说已经给太子解药了吗?怎么没吃?!解药呢!”
这太子根本不是二次中毒,而是之前中的毒还没解开,这两天,太子压根就没吃解药!
这不是要存心害死她么!
要是司徒瑾因为她下的毒而死亡,到时候她怎么跟楚帝和司徒霆交代?
云倾挽心中有种抑制不住的怒意腾了起来,眼底一片寒芒,霎时骇人。
元公公被吓一跳,震惊道,“王妃,您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没吃解药?”
“正是,从太子的脉象来看,太子殿下至少已经有三顿没吃解药了。”云倾挽扭头看向皇后,凤眼半眯着,“这我就不明白了。
皇上把太子安顿在皇后这里,让皇后亲自照看,就是这个结果?”
“这……”元公公一个脑子两个大,他现在无法判断到底是皇后疏忽大意,叫人钻了空子,没给太子吃药,还是容卿在有意为难皇后。
皇后本就不喜欢她那张脸,听她这么说,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本宫是太子的母后,虎毒尚且不食子,本宫怎么会害太子!”
“我说了是你害了他吗?”云倾挽哼笑一声,“反正太子的状况就是这样,我手上也没有现成的解药,皇后要是想等太子死,那就在这里继续闹下去。
要是不想害死他,最好赶紧去把解药找出来!”
云倾挽这次进宫,是穿着女装来见眀澜夫人的,手上备着的药,自然也只有给眀澜夫人治嗓子的药。
甚至,连i根银针都没带。
所以,眼下想要救司徒瑾,可没那么顺手。
自然,她这话说的也不客气,皇后很是接受不了,于是还死死的盯着她。
云秀赶忙道,“这几人,谁负责给太子殿下喂药的?”
“是芍药,已经……死了!”一个小宫女颤巍巍的看了一眼倒在旁边的尸体,不是被云倾挽一花瓶砸死的那个又是谁?
“……”云秀也被狠狠地噎了一下,立即道,“你们,马上去搜她有可能藏药的所有地方,谁找到了娘娘有重赏!”
几个噤若寒蝉的丫鬟太监顿时如蒙大赦,飞一般的离去了。
不管东西找不找得到,离开这是非之地总是好的。
今日那霆王妃胆大包天,顶撞了皇后娘娘,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闹成什么样子。
又关乎太子的性命,谁也不想被拉下水。
转眼,屋里只剩下皇后、云秀、元公公和云倾挽,以及躺在床上的司徒瑾。
云倾挽懒得和皇后说话,直接对那云秀道,“你,去找几根银针来,实在不行,绣花针也可以。”
“好,王妃稍后!”云秀给了皇后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去找东西。
皇后死死地盯着云倾挽,那眼神简直要把云倾挽给杀死一样。
元公公脸色格外难看,只盼着皇帝赶紧回来。
要不然,一会儿皇后若是还不肯放过容卿,事情就麻烦了。
云倾挽权当没看到皇后的眼神,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撕了司徒瑾上身的衣服。
“你……你成何体统!身为霆王的正妃,怎可对太子如此冒犯?”皇后瞪眼,指着她嗓音只颤!
“我不成体统,要不,让他去死如何?”云倾挽眯眼,回敬一句,“或者你来拔刀止血?你来隔着两层衣服给他清理伤口?”
这特么就是个智障!
云倾挽给人治病这么多年,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人。
她原本以为,皇后真的像是外面说的那样,贤良淑德,母仪天下,司徒瑾那性格,是她教导有方。
可现在看来,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魔鬼,端看是什么能把那魔鬼召唤出来!
能召唤出皇后心中的魔鬼的,大概就是哑妃吧?
说来真是讽刺!
云倾挽脑子里乱纷纷的,她现在在想,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去管东宫的闲事?
现下这样,以后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乱。
皇后被她噎的一口气血堵在心口,嗓音都变调了,“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第381章 别无选择,悲哀
第381章 别无选择,悲哀
第381章 别无选择,悲哀
“你配我怎么跟你说话?”云倾挽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扭头看向元公公,嗓音凉了下来,“今日我救太子,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
他日,若这个女人再栽到我的手上,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这话,也是对以后的一个铺垫。
她有种直觉,皇后绝对对哑妃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这件事情,迟早要被掀开,放在明面上来处理。
到了那个时候,她可不管她是不是皇后!
可是,这话叫元公公怎么接?
他只是一个奴才而已。
可此时,楚帝不在,他代表的就是楚帝的意思,还不得不接。
眼下正是寿宴的关键时候,容卿是楚帝最大的依仗,元公公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和他闹翻?
“是是,王妃息怒。”元公公黑线,赶紧道。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某种非同寻常的气息。
这件事情,他也要尽快告诉楚帝才行。
但是眼下……
元公公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您是中宫之主,奴才自然得罪不起。
但是,太子殿下乃国之重器,他不光是您的儿子,还是大楚皇位的继承人,若是因为您的缘故,太子殿下延误了治疗,有个三长两短……
到了那个时候,您心里好不好受奴才管不着,但是,这罪名就算是您贵为皇后也承担不起吧?
眼下,皇上只是暂时出去了,若是他回来,看到您置太子殿下性命不顾,反而和王妃在这里闹得天翻地覆,娘娘也不好对陛下交待吧?
再说了,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这皇后……怕是也要做到头了吧?”
元公公的嗓音凉凉的,索性也不将皇后放在眼中了。
而且,他还在怀疑另一件事情。
毕竟,今天皇后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
假如她真的和多年前那件事情有关系,那恐怕……
眼下这事情,根本不是楚帝向着谁的问题。
而是,楚帝只能选择谁的问题。
曾经,楚帝征战天下,皇后所在的家族也出了不少力,皇后嫁给楚帝,也算是一场政治联姻,后来楚都顾念他们家的情分,再加上皇后生了太子,太子讨人喜欢,所以始终对皇后礼敬有加。
可是这些年,国丈府却无所作为,在朝堂上也完全不能和云泓司徒明之流抗衡,太子式微,又差点死掉。
而今,云泓和司徒明打算夺取兵符,谋反夺i权,国丈府也在保持沉默。
这种情况下,皇帝怎么选择皇后?
选择她一起等死吗?
只有元公公自己清楚,但凡楚帝有别的选择,都不会和容卿去谋划这一切。
毕竟,容卿是个外来人。
可是,若没有容卿,他又该用谁?
霆王?霆王残废,残废的皇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朝中那些被云泓掌控的臣子们哪里会心服口服?而且,霆王四年前功高震主,若再让他出头,朝中便成为司徒明和霆王两虎相争,那楚帝怎么办?
还有可以信任的,他元公公算一个。
可他一不会治病二没有势力,怎么办?
沈玥算一个,可沈玥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将领,无法撼动云泓分毫,更不能和霆王相提并论。
苏将军和童尚书也算,可是,苏将军已经多年不曾带兵打仗了,又在朝中被云泓排挤……童尚书掌管工部……在夺i权斗争当中,这个部门可有可无。
他能信谁?
等死,和选择与容卿合作,楚帝没有别的选择。
眼下,内忧外患,加上上层帝国和部分修行者虎视眈眈,楚帝更加无人可以选择。
他唯一的依仗,是容卿,和容卿之后的萧跃。勉强再加上霆王。
可霆王再厉害,不过是大楚一个王爷,如何抵挡修行者?
他只能寄希望于容卿和他背后的药王谷,以及天极帝国最受宠爱的三皇子萧跃!
容卿那边,就算是实力未必比得上修行者,但是,她还有毒药。
当然可以防止别人下毒,一个人顶的上一个太医院了。
萧跃那边,他有资格一锤定乾坤。
只要萧跃站在楚帝这边,那司徒明任何形式的谋反都将毫无意义。
这种情况下,无论容卿和谁发生冲突,楚帝都只能站容卿这边。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
哑妃。
哑妃来自天极帝国,和萧跃长得那么像,和容卿也长得那么像……难道楚帝真的什么都不曾怀疑过吗?
万一他们之间,都有血缘上面的联系,那容卿的血脉将是何等尊贵?
楚帝没那么傻,只是容卿不多说,楚帝也就都不提罢了。
那鸿鹄宝剑,是谁都能送的吗?
这一场大戏,所有人都在配合对方演,很多敏i感的话题都不适合说,大家只是选择了用合适的关系继续往前走罢了。
有人真傻,有人装傻。
别人怎样元允不清楚,但是楚帝……楚帝至少也有一半是在装傻。
很多窗户纸,只要轻轻一捅就破了。
聪明的人,从不去捅,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保持在最合适的关系上,用一份真诚去抵御可能的危机。
楚帝不是完全相信容卿别无所图,但是他更愿意相信容卿能够看得到他的诚意,在不互伤的范围内各取所需。
可是,不是谁都像是楚帝那样擅长适当的克制好奇心和保持诚意。
比如皇后……
如果她稍微动点脑子,就会明白无论是得罪了霆王妃还是得罪了容卿,都对太子没有任何好处。
得罪了霆王妃,伤及东宫和霆王府的感情,霆王府才是东宫最强有力的后背。
得罪了容卿……那就等着大楚完蛋吧。
在她眼中,只有自己的皇后的威严,只有面子,也看不清如今的局势。
元公公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太子,忽而为他感到悲伤。
他温润至此,为何会有个这样的母后?
但元公公这一番狠话多少震慑了皇后,没有太子,她这个皇后也就做到头了!
她狠狠地眯了眯眼睛,强压自己的怒火,道,“本宫可以不干涉她给太子治疗。但若半个时辰之内太子醒不来,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行,我倒要看看娘娘怎么个对我不客气法!”云倾挽火冒三丈!
第382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霆王要造反呢!
第382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霆王要造反呢!
第382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霆王要造反呢!
本来云倾挽只想救了人之后回云烟楼去,毕竟明日楚帝诞辰,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可这个皇后……
既然她想要不顾一切的闹,那就闹吧,谁怕谁?
云倾挽眼底闪过些许狠辣,最好叫别叫她知道是皇后伤的眀澜夫人!
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道,“找到了找到了!太子殿下的药找到了!被她埋在了花盆里!”
他捧着一个小瓷瓶进来,瓷瓶上面还沾满了泥土。
云倾挽接过来,打开一看,冷笑了一声,“所有的药都原封不动的在这里,皇上怎么敢把人放在这里照顾?”
元公公震惊的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疾呼一声,“不可能!”
云倾挽把药瓶直接给了元公公,“你数数吧,顺便给太子加倍用药!”
元公公接过药瓶,倒在掌心里数了数,再看向皇后时,眼神变得格外的凉,“所有的药都在这里……眼下四面楚歌,皇上是信任娘娘,心里念着你是太子殿下的生母,照顾太子必定尽心竭力,所以才敢把太子交给你……
算了,这事儿,你自己跟皇上解释去吧。”
元公公懒得看她,直接去太子喂药了。
皇后自己也傻了,“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一直没吃药呢?瑾儿明明醒来过!”
白痴……
云倾挽几乎不想跟她说话。
司徒瑾被带进皇宫之前,是她亲自给他吃过丹药了。
他当然要醒来一段时间!
可之后,没有后续的解药,毒性又蔓延开来了,所以他又昏迷过去了。
而且,这种反复往往比刚中毒的时候更加凶险。
这些话,云倾挽不想和皇后去说,元公公喂了药,起身道,“当日,容公子一共给了殿下半个月的解药,早晚各一次,一共三十粒。
刚刚,奴才给太子殿下加倍喂药,用了两颗。
眼下,还剩下二十八颗,娘娘要不要自己数一数?”
“……”皇后呆了呆,而后踉跄了一下。
再看芍药,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说起来,这芍药在她身边已经六年了,她怎么就没发现……
这几日,她也是信得过她,所以才叫他伺候司徒瑾,以为只是喂个药而已,不会出差错,谁知道……
这事儿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还不知要对她多么失望!
皇后心中有些紧张,暂时顾不上云倾挽,四下扫了一眼,下意识地寻找云秀。
她这些年依靠云秀习惯了,尤其是遇到大事的时候,没有云秀她根本应付不来。
该怎么办?
但她这一慌,反倒让元公公和云倾挽省心了些。
元公公紧张的问,“王妃,这刀好拔吗?”
“并未伤及心脉,及时止血便可。只是,我身上没带止血药,只能用银针止血,等银针来吧。”云倾挽转身来,道,“劳烦公公叫人送些温水、烈酒和绷带来。”
元公公赶紧吩咐刚刚那小太监,“快去!”
小太监飞快的去了。
不一会儿,温水送了上来。
云倾挽用手帕蘸水,将刀口周围的汗渍先清洗了一遍,而后烈酒消毒。
紧接着,云秀带着银针回来,气喘吁吁的道,“王妃,针来了!”
“嗯,保持安静。”云倾挽点点头,结果银针消毒,而后飞快下针,封死了司徒瑾的血脉之后,左手拿着消毒后的棉花,右手握住刀柄,猛地拔了出来!
匕首带起了几串血珠,吓得皇后惊叫了一声。
云秀等人也觉得有点发怵,再看云倾挽,却见她面不改色,很随意的把匕首丢在了一边,手法熟练的清理包扎伤口。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的云秀有些眼花。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敢确定太医在场都不会做的比她更好。
看来,这霆王妃还真有两下子。
一念及此,云秀又觉得造孽。
霆王与太子交好,霆王妃医术尚可,这两人本该是太子的助力,可偏偏皇后既不喜欢霆王也不喜欢霆王妃。
那霆王乃湘妃之子,楚帝宠爱湘妃,皇后嘴上不说,心里却格外不满。
至于霆王妃……
这中间隔着个哑妃,皇后一提起哑妃就像是疯了似的,该怎么办?
云秀心里不禁琢磨着,今天晚上,要不要叫国丈府的老太太前来劝劝皇后?毕竟,明日就是皇上的寿宴了,皇后这心态,恐怕要出乱子。
但话又说回来,皇后也不是很坏的人,这一生没做过几件坏事。
也正因为她不是很坏的人,所以在做过一次坏事之后,就比坏人更加害怕鬼敲门,惶惶不可终日。
云秀有种不切实际的希望:让所有的过去都过去,让眼下的一切都顺利。
然而,世事又怎会真如人所愿?
今日皇后的反常举动,已经引起了云倾挽的怀疑,就连元公公都有些猜测了。
云秀正恍惚时,云倾挽已经起身洗了手,道,“继续按时吃解药,半月之后,毒会彻底被清除。
心窝的伤口需要每天换药,至于药……我这里没有。”
云倾挽这话看似是在跟皇后宫里这些人说,实际上却是在跟元公公说。
元公公点点头,“多亏王妃了,剩余的事情,就交给杂家吧。”
“好。”云倾挽点了点头,举步往外面走去。
她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她怕她忍不住,直接把皇后掐死在这里!
虽然她想要给眀澜夫人报仇,可是……这个时机不对。
如果今天她杀了皇后,必定引来国丈府和太子一党混乱,楚帝那边也无法交待,必将影响到明日寿宴……
明天的事情,她谋划了那么久,不能因为这个功亏一篑,给敌人可乘之机。
而且,她现在是以云倾挽的身份出现的,她身上发生的事情,都会牵连到霆王府。
索性,不如归去!
然而,皇后却受不了被她如此怠慢,竟是突然道,“来人!拦住她!”
顿时,几个宫女和太监挡在了门口,拦住了云倾挽的去路。
当然,以云倾挽的实力,这些人拦不住她。
只是……
她在门口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皇后,双眸微微眯了起来,“皇后想要如何?”
元公公也皱眉,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以下犯上,大逆不道,难道本宫没有资格处置她吗!元公公的意思是,本宫作为中宫之主,还要被一个王妃呼来喝去不成!”
紧接着,竟是为云倾挽安上了一个天大的罪名,“这要是被人传出去,知道的,是觉得霆王妃没教养不知礼数,不知道的,还以为霆王要造反呢!”
第383章 你是皇后还是她是皇后?
第383章 你是皇后还是她是皇后?
第383章 你是皇后还是她是皇后?
“……!”皇后这一番话,让云倾挽瞳孔狠狠地缩了缩。
她的目光极其缓慢的落在了皇后脸上,眼底染上了杀意。
就连元公公和云秀都愣住了。
大殿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场面。
本来,这件事情最多也就是皇后和霆王妃起了口角,霆王妃冒犯了皇后,这是后宫之事,最多霆王妃受罚也就罢了。
可被皇后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把霆王府也给扯进去,事情的性质立马就变了!
云秀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太子。
太子和霆王手足情深,虽然说这几年走动的少了,但是那小时候两人是如何相护的,所有人都清楚。
皇后说这话,岂不是把太子架在火上烤?
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国丈府的独女虽然性格有些冲动,但是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吧?毕竟这些年她在后位上做的还不错,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皇后自己说完这话,也觉得好像事情有些严重了。
她刚刚只是一时来气,不想看着云倾挽就这样走出去——
若这样让她离开,以后她这皇后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她总要找个台阶下。
可是,云倾挽不但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就连元公公都还叫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到头来,弄的好像是她自己不识大体一样!
这她哪能受得了?
皇后之前虽然因为丽妃有些被压着,但是即便是丽妃,也都不敢在她面前这么放肆!
她作为国丈府的独女,从小万千宠爱在一身,进了宫又是皇后,就算是皇帝未必最宠爱她,却也对她礼敬有加,宫里那些妃子们,多少也要看她眼色行事。
可云倾挽呢?
她就和当初的那个女人一样!好似宫里的规矩对她全然无效!
楚帝站在她这边,元公公站在她这边!
那她这个皇后往哪里摆?
皇后想到这里,又气的发抖。
元公公半天才回过神来,皱眉道,“娘娘,你乃中宫皇后,说的话代表着皇上和大楚,造反这种话,怎能随便说出口呢?”
云秀闻言,赶紧道,“公公,王妃,皇后娘娘一时口不择言……”
“你是皇后还是她是皇后?”一直没开口的云倾挽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幽冷的目光落在了云秀脸上。
云秀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脉都像是要被冻僵了一般,磕巴了一下,再没说出话来。
有些话,要皇后亲自说,她毕竟只是个大宫女。
虽说这些年,很多事情都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也是她去安排去做的,但是面儿上的事情,还得皇后亲自应付。
以霆王妃这态度,她今天恐怕没办法帮皇后处理了。
元公公也感觉事情不好收场了。
他认识容卿这么长时间,从未听过他这般冰寒的嗓音,更没见过他如此森寒的眼神!
此时此刻,他想到的只是外界对容卿的传言!
性情诡谲,心狠手辣的活阎王!
皇后如今激怒了他,谁知道他还会不会顾及和楚帝的情意……
最关键的,是皇后始终认为他只是云倾挽,是霆王为了取血从相府娶进门的那个不受宠的丑八怪,居然还把霆王府牵扯进去!
而元公公还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不知道容卿会怎么处理?
元公公只觉得头皮发麻,其余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了。
皇后也有些发怵,此时她才发现,眼前的女子虽然长得和哑妃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她们的性情却完全不同。
哑妃性子清淡,喜欢息事宁人,说话总是软三分。
楚帝评价她说,和她在一起如沐春风,格外自在。
可云倾挽不同。
她轻狂高傲,之前敢怼丽妃,如今又敢和她争锋相对。
她怼丽妃的时候,脸上坑坑洼洼,压根看不出半点本来的样子,她还站在了她这边,夹枪带棍的压了压丽妃。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和她……
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的眼中噙着可怕的寒芒,让她从骨子里感到寒冷和紧张。
久违的害怕撅住心脏,她眯了眯眼,色厉内荏的道,“你想干什么?!你还敢以下犯上吗!”
“我就想知道,皇后娘娘要如何处置我这个造反之徒!也想问问,大楚究竟还有没有王法!娘娘如此独断专行,问过皇上的意见吗?问过大楚律法的意见吗?问过百姓的意见吗!”
云倾挽的嗓音,开始还算温柔,越到后面,越凌厉如同刀锋!
皇后被震的一愣一愣的。
她知道自己说了一些有问题的话。
霆王是大楚的功臣,又心甘情愿的蛰伏于霆王府,四年不曾早朝了。
如今,又要把兵符亲自送给楚帝当寿礼。
她怎能说霆王要造反呢?
可是,她贵为皇后,又怎能随便承认错误呢?她做不到。
云倾挽的强势,也让她越发的下不来台!
她瞪着眼睛,道,“本宫的错处,自然会向皇上去承认,还轮不着你来过问!但是,本宫执掌内宫,却有处置你的权力!”
云倾挽怒极反笑,“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本妃?”
元公公想死的心都有了。
容卿是药王谷的人,皇帝的座上宾,如今还和萧跃牵扯不清……她哪来的权力处置她?
元公公赶紧拉住云倾挽,对皇后道,“娘娘,霆王妃是奴才叫来救治太子殿下的,娘娘要处置,那就连奴才一起处置吧!”
“元允!你存心和本宫作对是吗!”皇后气的瞪眼,只觉得脑子都快炸裂了!
元公公低眉垂眼,却丝毫不肯退让,“不是奴才和娘娘作对,是娘娘不肯放过奴才。”
有元公公在前面顶着,云倾挽也进退维谷。
太强势吧,未免不顾及元公公的面子。
退走吧,皇后又揪着不肯放,简直郁闷要死!
但元公公不知道,他越是这么说,皇后的怒火就越烧的越旺,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在皇后心里,最为忌讳的就是,她的皇后之位压不住别的女人!
这么多年,哑妃是一个。
如今,云倾挽又是一个!
皇后怒极反笑,脑子一热,竟是直接踹了元公公一脚,“狗奴才,本宫和你作对又怎样?”
第384章 那不是王妃,是女装的容卿!
第384章 那不是王妃,是女装的容卿!
第384章 那不是王妃,是女装的容卿!
元公公生生被她踹了一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在他印象中,皇后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能够亲自动手打人呢?
将就算是惩罚,那应该是奴才们去做的事情!
这简直是……有辱母仪天下的风范!
还这还不够,不等元公公反应过来,她竟是扬手一个耳光扇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甩了出去!
想打她?
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辈子,门儿都没有!
云倾挽才不管她是不是皇后,刚刚那一下,并没有手下留情!
皇后连连退出去好几步,整个人摔在了背后的司徒瑾身上!
“娘娘!太子殿下!”云秀差点吓傻了!
太子正中毒,心窝上还被刺了一刀,现在被皇后这么压上去……他吃得消吗?
皇后也一阵晕头转向,压根没有料到云倾挽敢对她动手!
而且,不光如此,云倾挽直接撂下一句话,道,“我告诉你,今日要不是看在皇上和太子的面子上,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从现在开始,给我要多远滚多远,再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哐当一声扫开殿门,扬长而去!
所有人都吓傻了!
头一次知道霆王妃会武功,还敢跟皇后动手!
“你敢!”皇后气的猛地呛了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娘娘!”云秀大惊,赶紧招呼人将皇后扶起来,同时叫人去请大夫。
可皇后一被扶起来,云秀就发现,太子的伤口又出血了!
皇后也傻眼儿了,“快!快找太医啊!”
蠢货!
元公公几乎崩溃,丢下一句话,道,“好好的大夫娘娘不用,这事儿杂家也管不了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还加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反正,娘娘也不在乎太子的死活。
娘娘的都不急,我一个太监急什么!”
元公公丢下一句话,飞快追着云倾挽去了。
一边跑,一边喊着,“王妃!王妃!”
跑出去几步,却发现那人站在不远处,正怔怔的看着前方。
而她对面,竟是霆王!
云倾挽本想要离开的,可是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玄戈推着司徒霆,正往这边匆匆赶来!
是为了她吗?
云倾挽微微一怔,而玄戈和司徒霆在看到她这身打扮的时候,也石化在了原地!
谁都知道容卿俊美,却不知……
玄戈舌头几乎打结了,恍惚喃喃,“王……王爷,原来容卿穿女装如此……惊艳啊!他……真的是容卿吗?”
司徒霆也有点眩晕。
他见过云倾挽女装的样子,身段风流窈窕,可是,那时候她脸上顶着一道可怕的伤痕,破坏了她的美。
不光如此,即便是其余的地方,也好像是经过修饰的。
从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戴了张面具。
他也见过容卿清绝俊美的样子,可是,容卿脸上始终戴着面具,也不是她本来的模样!
如今,眼前的她……
头顶明晃晃的艳阳高照着,司徒霆却感觉她是世间唯一的那道光,如清风徐来,花开遍野,如风赶着云漫过天空,如一场幻境,让他想要沉迷!
风扬起了她的发,她似乎有些生气,却在看到他的时候,眼底的怒意凝固,而后消散。
那微妙的变化,然他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放松下来!
隐七前来告诉他说皇后为难她时,他生怕她出事,丢下所有的事情直接进宫来了。
这一路上,他都恨不得直接起身用上轻功进来!
眼下看到她没事,他真的好高兴!
他幽深的眼底,也逐渐漾开笑意来,心跳的极快,说出的话也像是表白,“王妃,本王可算是找到你了……跟本王回家吧。”
跟本王回家吧!
跟本王回家……
醇冽的嗓音,温柔的语调,以及匆匆赶来的情意,都在温柔安抚着云倾挽暴躁的神经。
她笑了笑,举步上前去,来到他跟前,却没说跟他走,道,“你我缘分已尽,我早已不是霆王妃……王爷自己写的休书,不会是不记得了吧?”
她的嗓音脆脆的,有种别样的穿透力,不光是元公公,就连皇后寝宫门口的丫鬟和小太监都听见了!
元公公愣神:霆王什么时候把王妃给休了?
一时间,甚至都忽略了眼前这位并非霆王妃!而是容卿“假扮”的!
而司徒霆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可是,本王后悔了。”
“这世上,唯独没有后悔药。”云倾挽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冷傲的调侃,“而且,你也不是本公……姑娘的菜!”
丢下一句话,她扬长而去。
司徒霆摸了摸下巴,心道,“这丫头!”
元公公有点迷糊,还有点尴尬,上前道,“奴才见过霆王殿下……霆王殿下怎么来了?”
“本来想过来看看父皇的,谁料却听说太子出了点事儿,结果却遇上了王妃……”司徒霆只能找借口,惊讶的问元公公,“她怎么在宫里?谁把她的脸给治好了?”
元公公一脸黑线,半晌,才低声道,“也不瞒王爷,刚刚出去的,那并非王妃,而是女装的容卿!”
司徒霆闻言,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很夸张的“啊”了一声!
“嘘!”元公公恨不能捂上他的嘴巴,赶紧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别声张!”
说着,又看了一眼皇后寝宫那边,道,“王爷还是别去太子那边了吧,刚刚皇后把容公子当成了王妃,两人之间起了冲突,皇后娘娘眼下的情绪不太对,怕是要迁怒王爷。”
皇后宫里发生的事情,司徒霆自然知道一些。
不然的话,他不会来的。
只是……“太子如何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到底,他和司徒瑾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兄弟情义。
“应当无大碍,刚刚容公子给治过了,但是……唉!”有些事情元公公不想提起,只好道,“王爷还是先回吧,皇上也不在宫里,若是没大事的话,就等明天再进宫吧。”
皇帝不在,宫里皇后最大。
刚刚假扮霆王妃的容卿和皇后闹了那么大的矛盾,眼下霆王留在宫里,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
第385章 那个女人不是人,是妖!
第385章 那个女人不是人,是妖!
第385章 那个女人不是人,是妖!
司徒霆闻言,看了一眼皇后寝殿那边,点了点头,“也好,那本王先回去。”
元公公送他离去,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带着容卿过去给司徒瑾诊治是对了还是错了?
可若是不叫容卿过去,太子的命恐怕保不住。
而且,眼下皇后那状态,司徒明又恨不得弄死太子,太子在皇后宫中,又真的安全吗?
元公公只觉得头痛欲裂,只盼着楚帝赶紧回来。
也不知道容卿到底有没有因为此事迁怒于楚帝……不过,从刚刚容卿对待霆王的态度来看,她应该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生气,至少能够学会区分对待吧?
一念及此,元公公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云倾挽其实并没有离开皇宫,她得首先去找楚帝。
楚帝一个人出去,连元公公都不在身边,万一是出事了怎么办?
一旦楚帝出事了,明天就彻底乱套了。
而且,从司徒瑾那边发生的事情来看,司徒明的人已经下手了,并且,开始狗急跳墙,试图直接刺杀司徒瑾了。
那么楚帝呢?
云倾挽不敢确定他的安危。
而就在云倾挽潜藏在宫里四处寻找楚帝的时候,皇后寝宫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皇后吐血,心慌惊悸,脸色苍白,却顾不上自己,趴在司徒瑾的床边掉眼泪,“是母后不好……都是母后不好,这伤口可怎么办啊!”
本来,司徒瑾心头的伤口被云倾挽包扎之后,就不再出血了。
可是刚刚被她这一么一压,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眼下,宫里没有大夫,皇上也不在宫中,去找容卿的人也还没有回来,应该怎么办?
皇后有些慌了,对云秀道,“去太医院!”
云秀比她冷静许多,扭头看向身后的丫鬟,道,“你出宫去找国丈大人,就说娘娘受了点伤,需要包扎一下,找个大夫进宫来。”
说着,转身安抚皇后,道,“娘娘,太医院的人不能找。
之前,太子殿下中毒,就是二殿下的人做的,幸好容卿给了太子殿下解药,这才让太子重新入朝。
眼下,他们狗急跳墙,不光扣了殿下的解药,还打算刺杀殿下,太医院那些人又和明王府脱不开干系……
咱们把他们找来,岂不是送太子殿下入虎口吗?”
“……”皇后闻言,心中一沉,忽而看向那芍药的尸体,“你说,这人是不是司徒明送过来的?”
“谁送来的不重要,人已经死了。”云秀扶着她起来,道,“重要的是,娘娘要振作起来,清查一边咱们宫里的人,千万不能再混入不干不净的人了。
还有,接下来这半个月,照看太子殿下的人要严格筛选,千万不能出岔子了。”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对。”
转念,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明日本宫要主持皇上的寿宴,你要一起去,谁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毕竟,就连芍药这种在本宫身边六七年的人,也都出了问题。”
皇后扫了一眼金碧辉煌的殿宇,又觉得草木皆兵。
这一紧张,不免又想到最令她害怕的事情,蓦地拉住云秀的手臂,不安道,“那个云倾挽,都被皇上弄到宫里来了,你说,她会不会成为第二哑妃?
皇上是不是已经迷上了她?要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在御书房啊!”
她眼中的惶恐,胜于任何时候。
云秀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半晌,这才道,“娘娘,你先听奴婢说。
今日霆王妃虽然在宫里,但是皇上不在,所以,她未必就是因为皇上迷恋才进宫的。而且,从她对太子的态度来看,应该并不想和太子为敌。
不过不管她究竟是什么情况,娘娘自己应该先稳住,像是娘娘今天的反应,就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但愿不要让她意识到什么。”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皇后一时间六神无主,“那个女人不是人,她是妖!是妖精啊!”
“不是的娘娘,她就是个普通人。”云秀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当年那件事情,也不是娘娘一个人做的。要说那主意,也不是娘娘出的。
娘娘只需要稳住自己,不叫人看出破绽来就好。
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奴婢会想办法,把那件事情全都推到丽妃身上去。
娘娘,你刚刚吐了血,先躺一会儿吧?”
云秀安抚着她的情绪,心下却在担忧:今天皇后在霆王妃和元公公面前反应那么强烈,不知道有没有引起这两人怀疑?
若是被怀疑,那事情怕是有些麻烦了。
到时候,就算是把这事儿推到丽妃身上去,丽妃必定也要攀扯皇后……
若是在寿宴之后明王府能倒,那再凭借楚帝对明王府和丽妃的厌恶趁机对丽妃落井下石,丽妃应当没有再翻身的机会。
可是,元公公和霆王妃那边……
元公公跟在楚帝身边这么多年,从楚帝年少行军打仗到后来登上皇位,再到现在……这个奴才圣宠从未断过,他是个何其精明之人?
今日之事,恐怕已经引起了他的猜忌。
还有霆王妃,这个女人实则敏锐的很,她竟然问皇后在害怕什么!
那到时候,元公公和她必定不会完全相信皇后与哑妃之事无关的结局。
可这两人,却因为身份问题极难对付。
不过,好在那霆王妃今日说霆王已经休了她……那她就只是有几分姿容的云倾挽罢了,倒也不必再顾忌霆王府……
所以,这个女人应该可以趁乱除掉了。
云秀眯着眼睛盘算着,手掌轻轻的拍打着皇后的后背,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将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太子的前途,关系着她儿子的未来。
她绝不会让太子出事的!
此时,玄戈和司徒霆已经离开了皇宫,来到了霆王府的马车上,正摇摇晃晃往王府去。
一路上,玄戈还沉浸在容卿女装的震撼当中,忍不住道,“王爷,那容卿穿上女装可真美啊,要是不知道的,都还以为他是个姑娘呢!造物主真是神奇,竟然会有这样雌雄难辨的妙人儿……”
司徒霆闻言,嘴角勾了勾,“嗯,造物主的确很神奇。”
那本来就是个姑娘啊!
只是,她今天穿着女装去见眀澜夫人,皇上当真一点都不怀疑吗?
司徒霆没见过眀澜夫人,可是,从隐七的说法来看,皇后反应那么大,那云倾挽和眀澜夫人的长相应该高度相似才对。
药王谷少主,和哑妃相貌相似……他的父皇又不是个傻子。
还有,皇上今日为何不在宫中?
第386章 似仙,近妖,如故人。
第386章 似仙,近妖,如故人。
第386章 似仙,近妖,如故人。
是的确又重大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只是不管为何,楚帝大概没想到,偏偏在他躲起来的时候,有人对太子出手了!
一念及此,司徒霆不由又想到了今早皇后和容卿之间的冲突,心头不由一沉。
从今天皇后的反应来看,哑妃的消失应该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说实话,哑妃还活着这件事情,让司徒霆感到惊讶。要不是他叫隐七跟着云倾挽,就压根不知道皇上的御书房下面还有个地宫,更不知道那地宫里,竟然住着一个女人!
但是哑妃活着,那害过哑妃的人,恐怕就活不好了吧?
按照云倾挽那性格,能饶过谁?
只是,云倾挽在左,是他的妃。司徒瑾在右,是他的手足……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不过伤了哑妃的,幸好不是司徒瑾本人。
司徒霆不由叹息了一声,转念又为她能和母亲团聚感到高兴,但同时,却又忍不住担忧她的安危。
其实认识她这么长时间,起初他的确更多的是为她的谋略感到惊叹,但是后来, 他也发现了她的软肋。
也不知是因为是否从小缺乏亲情依靠的缘故,她表面上对此表现的毫不在乎,但实际上,一旦遇到和亲人有关的事情,往往会忘记了谋算,露出破绽也不自知。
这是她的弱点,也是她的优点,让她危险,却也可爱。
这般想着,竟是叹了一声,“若无人守护,她可该怎么办?”
“……”玄戈被这突然之间的慨叹弄的一脸懵逼,“王爷,您……这是说的谁啊?‘
“啊,没谁。”司徒霆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掩饰了过去。
玄戈黑线,正要说什么,就听他道,“宁远客栈的那边的事情,布置好了吗?”
“已经全都准备就绪,就等着明天了。”玄戈正色,道。
“嗯,设法送点药去皇后那边吧,但愿太子无恙。”司徒霆揉着眉心,想到这里又感到头疼。皇后不光不待见云倾挽,还不待见他。
所以,太子放在她那里,这事儿他也很难帮忙。
玄戈想了想,道,“云秀应该会收下药的,王爷请放心。”顿了顿,又有些担忧,“按照隐七的说法,皇后娘娘怕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哑妃的事情,万一被容公子怀疑……”
他还不知道容卿就是女子,也正是云倾挽本人。
司徒霆叹了一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太子的事情,本王尽力,皇后的事情,不关本王的事。”
这事儿为难,可也不是没法选。
玄戈知道这事情不好办,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
云倾挽找到楚帝的时候,楚帝正从皇家私牢出来,脸上带着阴郁的气息,整个人走路都虎虎生风。
云倾挽一怔,便想到了梁晨曦。
昨日在牢中,司徒明和云泓打算将梁晨曦杀人灭口,昨天晚上,楚帝连夜把梁晨曦从皇后那边带走……那眼下,他是去审问梁晨曦了吗?
云倾挽想着,快步上前,道,“皇上!”
突然冒出来的嗓音,让楚帝猛地抬起了头,然后就彻底怔在原地,直直的盯着他,半天都没说出半个字来!
此时,已经快到正午了。
耀眼的阳光倾泻而下,云倾挽一身水蓝色衣裙站在他面前,微风起时,裙角飞扬,三千青丝微微拂动,顾盼之间,脸上好似有华光流动,珠玉一般耀眼,却又没有一丝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似仙。
近妖。
这一幕,让楚帝想起了初见眀澜夫人时。
那天,五月的和风细细的吹拂着,湖畔的青柳随风而起,温柔抚过相府后花园的假山。假山之下,碧水边上,她临风而立,水蓝色衣裙像是那时的软风一般,不经意间撩拨了他的心。
再往上看,是冰肌玉骨的容颜,只是秋波一般的眼底,藏着些许空茫和哀伤。
只是不经意之间,便让他的心软了,生了想要护着她一生一世的心。
这么多年,他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愿望:抚平她眼中那一抹哀伤,填补她眼底那一抹空洞。
只是,至今都没有实现。
但此时此刻,看着容卿,他有些恍惚了。
容卿的眼中没有迷茫,没有空洞,没有哀伤,潋滟婉转之间,如同碎金洒落一池秋水,耀眼到令人失神。
楚帝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
几乎忘记了自己早上的初衷是想要躲着她。
他上前来,眼底愠怒早已被驱散,嗓音都变得慈爱起来,“容卿,你怎么来了?”
“元公公说陛下一大早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去……眼下多事之秋,我心里担忧,便四处找一找……容卿在皇宫乱闯,还请陛下恕罪。”
云倾挽抱拳,微微顿了顿,道,“既然陛下没事,那还是去太子殿下那边看看吧,我怕皇后一人应付不来。”
上午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跟楚帝说。
还是楚帝自己去过问吧,至少抱住司徒瑾再说。
司徒明那边,上午刺杀不成,鬼知道下午又会发生什么。
云倾挽对皇后没有丝毫好感,甚至还有些敌意,但是想到司徒霆……想到他匆匆来看她的深情,她还是会忍不住为他多想一点,再说司徒瑾本身也不曾做错什么……
云倾挽心里想着这些,逐渐说服了自己。
楚帝只是打量着她,问,“见过哑妃了没?”
他的嗓音有些空幻,也不知道是在麻醉自己,还是在替谁掩护,道,“你穿着女装,和哑妃当年真的是太像太像了,朕刚刚差点都没认出来……你若不是药王谷少主,朕都要以为你是哑妃的女儿了。”
遇上哑妃的事情,云倾挽再一次感情失控,抬眸道,“见过了,若是哑妃愿意,陛下也愿意的话,容卿愿意当哑妃和陛下的义子。”
说着,跪在了楚帝面前。
楚帝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有什么怀疑的东西在心底明晰,却很快便稳住心神,上前来扶起她,抛开两人之前曾经称兄道弟之事,道,“好。等眼下这场乱局过去,朕便昭告天下,从此,容卿便是朕的第五子,大楚宁王!”
“谢父皇!”云倾挽深深跪伏了下去,眼底一片坚定。
她知道此刻做的事情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但是,为了哑妃,她不后悔。
她告诉自己:人可以擅长谋划,可以执着报仇,却不能事事谈阴谋,时时念报仇。
这一世,能握住的,她都要紧紧握住。
第387章 顺水推舟,大智若愚
第387章 顺水推舟,大智若愚
第387章 顺水推舟,大智若愚
楚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将她拉起来,两人并肩往前走,道,“哑妃这些年在地宫中,身体状态和心情都不如意。若有朝一日,你能带她远走高飞,去看看那外面的大山大水,朕心里也会高兴的。”
顿了顿,又道,“第一看见她时,朕就知道她非池中物。
云泓说她是外面的风尘女子……”
楚帝忽而冷笑了一声,“若她是风尘女子,那天下人皆尘泥……”
云倾挽有些震惊,心头也闪过一丝微妙的警觉:楚帝难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正想着,就见楚帝扭头来,笑着,不着痕迹的顺水推舟,“你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她身体能好一些。”
“好,如果有机会……儿臣尽力。”云倾挽换了称呼,也不生疏。
她本就是霆王妃,叫楚帝“父皇”天经地义。
只是可惜了,到时候没办法让司徒霆叫“皇叔”了。
云倾挽心中掠过一丝丝别样古怪的想法:不知,司徒霆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个弟弟是何反应?
楚帝不知她心中想法,闻言只是笑,笑的见眉不见眼,这才问道,“太子那边怎么回事?”
云倾挽想到上午的事情,不免有些生气,但却也不好跟楚帝说什么,只是道,“上次儿臣给太子殿下开的解药并没有服用,今天早上,太子再次昏迷不醒,我过去看了一眼,谁料遇上有人行刺……
太子无碍,只是,那边可能并不安全。
另外就是,儿臣今日进宫,并未带药,一会儿怕是要麻烦陛下叫人来云烟楼取一趟了。
太子身上有刀伤,需要换药。”
云倾挽说的轻描淡写,中间很多事情都没说,楚帝却感觉到了其中异常,脸色蓦地一黑,道,“朕过去看看!你也随朕一起!”
“父皇!”云倾挽猛地拱手,楚帝回眸来,只听她道,“父皇前去便可,儿臣就不去了……
皇后似乎很不喜欢儿臣,万一起了冲突……这节骨眼儿上,怕是不妙。”
楚帝闻言,瞳孔狠狠地缩了缩,半晌点头,“也好,朕倒要看看,她连太子都照顾不好,有什么资格看你不顺眼!”
“你且先回去吧,记得明日进宫陪朕一起参加寿宴。”云倾挽的话,激起了楚帝心中尘封的一些怒意。
他又不是个傻子。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皇后为什么不喜欢容卿。
容卿男装尚且还好,但是女装的时候,根本就是当年的哑妃。
多年前,哑妃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能动手动脚的嫔妃也就那么几个,要不是没有找到证据,楚帝早就让她们自吞苦果了!
这个时候,她还敢不满?
楚帝铁青着脸,直往皇后寝宫去了。
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丝明悟——
原来,楚帝并非没有怀疑过皇后。
那么,楚帝心中,有多少事情是怀疑着,却不会说出来的?他怀疑过皇后,心里爱的也不是皇后,却和皇后相敬如宾了这么多年,按照外面的说法,甚至是帝后和谐……
那么,自己来到楚帝身边这一个多月,楚帝心中对她的猜测怀疑又有多少?没说出来的话,又有多少?
云倾挽有些失神。
直到楚帝离开视线范围,她才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和眀澜夫人九分相似的脸。
扭头时,一股难得的凉风迎面袭来,让她清醒了几分。
是啊,帝王谋,哪怕真有无数真情实意,终归也要看一个利字。
皇上不喜欢皇后,却也和她相濡以沫这么多年。
他不喜欢丽妃,却也生生宠了她这么多年。
身为帝王,只有该做,没有想做。
一如,他这一个多月对她坚定不移的深信一样。
前世,太子死于这一年的八月,是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楚帝死于六年后的正月,是被司徒明下毒毒死。
前世这个时候,太子府上什么情形她不清楚,因为太子一党对司徒明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太子能依靠的,只有皇后所在的国丈府。
可国丈府连着五代单传,到了皇后这一代,只有皇后一个嫡女,和一个嫡子。
嫡子性情温润,脑子木讷,贵为皇后的亲弟弟,又有皇帝支持,到如今才混个翰林院大学士。
他又生下一个独苗,如今年纪和司徒霆相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于今年秋天的科考当中刚刚中了探花金榜题名,结果就在司徒明造反一事当中人头落地……
如此一个国丈府,对于楚帝而言,已经失去了作用。
而楚帝已经中毒很多年了。
这些年,毒入骨髓,蚕食着他的生机,他一看奏折就头痛欲裂,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身体疲乏无比却没有食欲,还彻夜失眠,大半时间都在半睡半醒当中。
这样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对朝堂无能为力了。
这个时候,她的出现无疑对他而言是一道强光!
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楚帝都只能牢牢抓住这道光,一路往前冲下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所以,他即便对她诸般怀疑,也只字不提,求个互利,甚至坚定信念,无论发生什么,站在她这边,就用这江山社稷赌一场。
毕竟,他已经没什么可以输了。
但到底,他对哑妃情真意切。
到底,他曾护佑于她。
那些点点滴滴,虽说带着五分利,却也有五分情义在。
云倾挽觉得,做人应该满足……就这样吧。
所谓大智若愚,楚帝大概就是这种类型……
一念及此,云倾挽轻笑了一声,蓦地足尖点地,彻底消失在了皇宫那边。
楚帝这样,那皇后那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因为他永远都知道怎么选。
而就在云倾挽离开皇宫时,楚帝也出现在了皇后寝宫。
“奴婢/奴才拜见皇上!”云秀等人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
谁也没想到,消失了一上午的皇帝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皇后吓得从软榻上滚了下来,心虚道,“臣妾拜见皇上。”
楚帝顶着她,鹰目当中一片暗涌,虽不凌厉,却令人血脉凝固。那眼神,只是静静地落在皇后身上,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皇后被看的如坐针毡,加上身体缘故,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半晌,楚帝才沉沉开口,“皇后,你不想跟朕解释点什么吗?”
他的嗓音听不出息怒,只是语速很慢,慢到叫人无所遁形,不得不面对他的问题。
皇后心中悚然一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云倾挽!
第388章 帝后吵架,痛点
第388章 帝后吵架,痛点
第388章 帝后吵架,痛点
皇上果然宠爱那狐狸精!消失了一上午,一出现就来兴师问罪了!
一念及此,皇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即抬头道,“皇上,是不是霆王妃对你说什么了?皇上可要明察啊!若非是她不小心,瑾儿也不至于被人所伤。
臣妾今日的确和她起了些冲突,可是她何等的嚣张跋扈,出言威胁我不说,还动手打人……”
说着,哭了出来,“皇上,您也要为臣妾做主啊!
臣妾乃中宫之主,按理说,这后宫嫔妃,以及管夹妇孺,都归臣妾管。
她一个小辈,去敢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就罢了,竟还动手伤人……”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着云秀,“皇上,不信你问云秀,她都把臣妾摔的吐血了!”
云秀一个脑袋两个大,眉头几乎打结了。
直觉告诉她要出事,但眼下她也只能道,“娘娘的确被霆王妃气吐血了。”
要说云倾挽当时一把把皇后掀出去,确实也够狠。
但是摔吐血却不至于,因为皇后跌倒在了太子身上,太子在床上,软着呢。
楚帝被气笑了,“朕还以为,皇后要跟朕说太子的病情,没想到皇后第一时间就想着怎么咬人……朕可真是老眼昏花了,这样的你,朕是怎样让你主持中宫的!”
他还没打算动皇后,而且也没想过要动,生气归生气,终究中间有个太子。
虎毒不食子,况且他还是在乎亲缘的。
而且,他虽然不喜欢皇后,可也没有很讨厌她,多少惦记国丈府曾经的功劳,对皇后护佑有加,也没让她在后宫受太大委屈。
就是丽妃横着走的那些年,皇后也没被太过冷落,丽妃嚣张归嚣张,但是,触犯了皇后凤仪,他还是不会帮着丽妃的。
今天,他虽然怀疑皇后是因为看到了和哑妃相似的容颜勾起了她的嫉妒。
可没想到,这嫉妒竟然把太子的病情都给压下去了!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楚帝这一次,真的是有些失望了。
他转身便冲云秀低喝一声,“太子呢!”
云秀一个哆嗦,赶忙道,“在偏殿。”然后,看了皇后一眼,用眼神示意她跟楚帝去看望太子。
然,楚帝已经没了耐心,甩袖便往偏殿去。
“娘娘,你怎么能放着太子不说,倒是先说起霆王妃了啊!”云秀简直被她蠢死了。
当年,国丈府把她送进宫来照顾皇后,就是怕她不长脑子在宫里活不下去。
可那时候国丈府只有一个女儿,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样,国丈大人便许诺,让云秀的儿子跟着未来的太子殿下,只要云秀设法保住皇后的位置,那等太子登基,云秀的儿子将是未来皇帝最信任的人。
云秀的儿子,正是文钦。
云秀为了他,便丢下丈夫,跟着进了皇宫。
这些年虽然走得艰难,但也还算顺风顺水的走过来了。
打死云秀也没想到,到了最后,皇后竟然搞出这么一摊子破事来!
云秀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皇后,耐着性子道,“娘娘,事已至此,赶紧跟皇上请罪,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颜面上,总也会顾及这些年的情分。
您看,皇上还是很在乎太子殿下的……
快去吧,万万不可再提起霆王妃的事情!”
云秀扶着她起来,轻轻推了她一下。
皇后知道自己又冲动了,也知道楚帝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心头那怒火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知道皇帝关心太子,可是,他难道没听到霆王妃以下犯上吗?
但她到底还是听了云秀的话,压制着这股不平之气,跟着楚帝进了偏殿,跪下来,“皇上,没有照顾好瑾儿,是臣妾的错。臣妾大概是被吓糊涂了,所以刚刚才口不择言,皇上就原谅了臣妾吧?臣妾以后,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子殿下,绝不会让他再出事了。”
“是么!”楚帝闻言冷哼一声,扫向她,微微眯着眼,“寸步不离?
太子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不也好好地在正殿躺着吗!让你寸步不离?朕宁肯信了一头猪!”
楚帝这一声吼,皇后的妒意就压不住了,抬头委屈道,“可皇上对霆王妃和那容卿却深信不疑!”
“他们没做过危害朕的事情,朕为什么要怀疑他们!”楚帝大怒,“而你,朕将太子交给你,难道不信任你吗?你是怎么辜负朕对你的信任的?你自己生下的骨肉,你都看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楚帝气红了眼睛,指着司徒瑾,“你看看他,他都成什么样子了!
朕到这里半天了,你就只字不提他没吃解药的事情,一味的攀咬旁人!
如果朕的皇后只会以势压人,朕还要她干什么!”
楚帝终究没提起皇后为何看到云倾挽就炸毛的事情,多年前尘封的东西,还藏在他心头,他怒喝一声,“来人,送太子去御书房!”
外面都是皇后宫里的太监和奴婢,但却也不得不听楚帝的话。
一群人找来担架,带走司徒瑾。
楚帝愤然而去,留下皇后干瞪眼。
云秀的眼中阴云密布,长久的都没有说哪怕一个字。
皇后半天才回过神来,颤抖着,道,“云……云秀,皇上他……会不会去查当年那件事情?”
“娘娘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皇上就算是要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她转身来,看向皇后,“只是娘娘,奴婢不明白,您到底是想让他查还是不想让他查啊?您这么一遍一遍的提醒他,是生怕他不去查吗?”
她的嗓音里,是压抑的不满。
皇后被噎了一下,却依旧不肯悔改,“本宫就是看不惯他站在那个妖女那边!”
“他是皇上。”云秀简直要疯。
皇后突然哭了,“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看到我和他相敬如宾,却不知道我是爱着他的。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是爱着他的……光是相敬如宾怎么够呢?你没见过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你们都不明白!呜呜呜呜……”她突然跪伏在地上,哭成了一团。
后宫当中,每个人都在装。
装的天衣无缝的,往往是没被戳到痛处的。
皇后是一头猪,但猪也是有感情的。
第389章 各有心伤,萧跃的信
第389章 各有心伤,萧跃的信
第389章 各有心伤,萧跃的信
人生最苦求不得。
她母仪天下,可内心深处想要的是帝王的爱。
楚帝的敬爱和小心翼翼给了哑妃,宠爱和耐心给了湘妃。她和丽妃两人……楚帝和她相敬如宾,可那也是“宾”;楚帝宠爱丽妃,曾有一段时间冠绝六宫。可那不过是一场权色交易。
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当中,皇后抱着自己跪爬在地上,哭泣不止。
贤良淑德贤良淑德,什么时候才能是她自己!
抽泣声经久不息,她呜咽着,“本宫也会累。”
“娘娘,如果您现在累了,那您之前所有受过的累,都将没有任何意义。”云秀的嗓音格外沉重,且有些愤怒,“奴婢自知没资格说您,可是,你是太子的生母,权且为他想一想吧。
难不成,你打算让他为您的累陪葬么?”
皇后张了张嘴,抬头看了一眼云秀,而后双目无神,突然什么话都不说了。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和所有人之间都隔着一堵墙。
其实,只要云倾挽给她认个错,给她一个台阶下,她或许就能稍微平静一些。
其实,元公公只要不站在云倾挽那边,而是站在她这边,或许她就不会对云倾挽那么恶劣,弄到最后竭嘶底里。
其实,假如皇上哪怕说出一句“霆王妃顶撞你的确不对”,那么,她就不会刚刚顶撞皇帝。
其实,假如云秀不是一直都在给她讲道理,说什么为这个想想为那个想想,说什么坚持下去云云,她或许真的可以冷静的,一如往常的坚持下去。
他们都不明白,人其实很坚强,并不需要旁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只需要一点点同理心,一点点认同感,承认她的难罢了。
她突然不哭了,也不跟云秀说话了,就那样痴痴地看向门外。
寝宫外面,红艳艳的花朵开的正艳……她记起年少时,痴缠着母亲,不断的嚷嚷着,“娘,你就帮女儿劝劝爹爹好不好?女儿真的好喜欢太子,你让爹爹去跟太子殿下说,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彼时,她父亲是靖国侯,她是他独女。
彼时,大楚内忧外患,先皇重病,权臣当道,外患频发,年少的太子如救火一般四处奔波四处补救,格外辛苦。
尤其是,那一年云逐帝国参与了边境之战,面对偌大的高等帝国,楚国岌岌可危,太子亲自前往云逐帝国谈判……
她喜欢上了他,如此伟岸担当的皇家少年!
她求着一向奉行中庸安稳的父亲,站在了太子这边。
之后,她成了太子妃,终日仰望着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被他放在心上。
她不擅长宫里的斗争,每每掣肘,不得不求助于云秀,求助于母亲,但她终究也不曾后悔过。
楚帝虽然对她没有浓烈的感情,但终究敬重有加,她也没比其余姐妹更差。
直到后来,湘妃入宫,她的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
那一次她知道,身为帝王,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却也还是会主动爱上一个人的,哪怕那个国家曾经侵略过自己的国家。
湘妃本是求和的产物,却得到了帝王之爱。
本该属于她的帝王之爱。
但是,那种痛,她终究还能忍。
再到后来,云泓把一个女人送进皇宫……
她从未见过楚帝那么失态过!
他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甚至立即站起来,快步走向她,小心翼翼把她扶了起来,好似她是一块珍宝,一不小心就会摔碎一样!
那一次,她从楚帝眼中看到了怜惜,看到了保护欲,更看到了心驰神往和谨小慎微,紧张迫切和不敢造次!
因为爱过,所以,她知道那是爱情。
像极了她当年看着他的样子!
她等了那么久,皇帝终于恋爱了,但对象却不是她。
她嫉妒,她恨。她开始失控……后来听了丽妃的话,就……
后来,那个女人消失了。
她的心,才一点点的安宁下来,逐渐找回了作为大楚皇后的优越感。
可谁知道多年之后……
皇后的手猛地抖了抖,窒息一般的疼痛袭上心头。
张嘴时,却又把寻常轻易可以抱怨出来的话全数吞了回去。
她自己爬了起来,也没叫云秀伺候,自己去了床上。
云秀有些愣神。
皇后似乎……变了……
……
楚帝回到御书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元公公。
元公公喊了一声皇上之后,赶紧打开门,叫人帮忙吧太子放进去,这才有些吞吞吐吐的道,“皇上,人已经走了。”
因着皇后那边的人还在,元公公不好直接说谁走了。
但是楚帝听得明白,嗯了一声,道,“你们退下吧。”
其余人等皆退了出去,大殿里只剩下昏迷的太子和元公公以及楚帝。
楚帝自己上前去,掀开被子看着太子心口渗血的伤,脸色一片阴沉,淡淡的问,“早上怎么回事?”
元公公赶紧把上午的事情大体说了一下,而后道,“皇上,皇后娘娘看到容公子的反应……好像有些太强了。”
“是有些说不过去,照你这么说,她看到的那里是容卿,分明是见鬼了!”
楚帝眯着眼睛,眼底幽深如夜,嗓音凉的吓人。
元公公看着他,没再提这件事情。
半晌,道,“不过皇上,奴才有些担心容卿,他今日和皇后闹了这么大的矛盾,明日还会进宫吗?”
“没事,朕见过她了。”楚帝转过身来,道,“你去一趟云烟楼去找容卿,就说拿太子的药。对了,顺便吩咐下去,一旦丽妃那边有人想要出宫,一律扣留!明王那边想要进宫也一样!”
“喏。”元公公闻言心下一定,转身去了。
楚帝在太子床边坐下来,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太子冰冷纤细的手,眼底染上浓重的担忧,“瑾儿,你可一定要没事才好……”
那嗓音微微颤抖着,说不出来的伤痛,“朕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此时,靖国侯府的老太太进了宫,去皇后那边了。
……
云倾挽回到云烟楼,准备了一下药,然后换回了男装。
宝叔在身后把一封信递过来,道,“对面扶风楼送来的,好像是三皇子萧跃……”宝叔的面色格外古怪,还带着些许……困惑与猜测!
云倾挽接过信封来,在看到宝叔的表情时,不由有些狐疑,“宝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第390章 惊喜,坐山观猪斗
第390章 惊喜,坐山观猪斗
第390章 惊喜,坐山观猪斗
宝叔张了张嘴,想起了许多事情,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慈祥的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三殿下给小主子送信,有些奇怪……毕竟,离得这么近,如果有事直接过来就好了。”
云倾挽深深地看了一眼宝叔,虽然没问,却觉得宝叔解释的有点过头了。
但她也没深想,撕开了信封。
不知萧跃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打开信封一看,却面色凝住了。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根据线报,云逐帝国林家派人下榻在宁远客栈,目的可能是兵符,也可能是你或者我,你若想拿兵符,恐有危险,慎之。
这字里行间,不见丝毫纨绔不羁和放i浪形骸,反倒凝着极致的严肃。
“宁远客栈……云逐帝国林家……”云倾挽眯眼咀嚼着这两个词儿,扭头问宝叔,“师兄来过吗?”
眼看着楚帝寿宴就在明天了,玉流枫还不出现,让云倾挽有些不安。
宁远客栈那个地方太特别了,距离城门口不过百十丈,若是会轻功,眨眼就可以冲出城门,城门守军肯定来不及反应。
萧跃的信,综合前后得到的消息,云倾挽几乎可以肯定住在宁远客栈的这些人,就是云倾卿背后的人!
只是,萧跃有句话,让她云里雾里的。
宁逐帝国林家,目的为何可能是萧跃还是她?
若是萧跃自己的话,还能说得通。
毕竟,云逐帝国和天极帝国是邻邦,但是相处却不怎么好,就在几十年前,云筑帝国所属王国还和天极帝国所属王国打了一场大仗。
虽然后来求和了,甚至于,云极帝国所属王国楚国国君还娶了云逐帝国南王之女南湘。
然而,终究两国暗中你争我斗,不曾罢休。
云逐帝国的人前来对付天极帝国的皇族,这说得通。
可是,为何会是她?
难不成,云逐帝国林家的人已经知道她是白凤血脉的传承者了?或者,是萧跃知道她是白凤血脉传承者了?
如果是前者,只是危机。
如果是后者……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而怪异的光芒。
如果萧跃知道她是白凤血脉传承者,那就一定知道了她和他有血源关系,那他还缠着她口口声声要娶她做妃子?
还是说,这“王妃”二字背后,其实隐藏着萧跃的谋划?
不过细想起来,以萧跃的“王妃”的名义进入凰都,的确要比以萧家遗落在外的血脉的身份进入凰都要安全的多……如此,是否可以认为萧跃其实是在保护她?
他想把她带回凰都去,表面上看起来是迷恋她的美色,实则是在保护手足?
云倾挽不由想起了那天在萧跃床上醒来时的场景——
萧跃坐在地上环抱着她,像是守护一个孩子一样……
一个可怕的猜测叫云倾挽胸口剧烈起伏,同时又欣喜若狂!
她顾不上别的,烧了信之后,丢下句“元公公要是到了,你把桌上的药给他”之后,便飞一般的冲向了扶风楼!
她想找萧跃问一些事情!
然,跑出去没几步,就倏然止住了脚步!
眼下,扶风楼都是司徒明的人,一旦她出现,司徒明就知道容卿已经没事,楚帝是在使诈,恐怕要影响到明天的布局……
如此,只能作罢,压下心头冲动,转身回屋。
宝叔诧异的看着她,“小主子,您怎么了?怎么着急出去,又突然回来了?”
云倾挽开心道,“我可能,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她笑的裂开嘴巴,毫不掩饰的道。
“恭喜小主子了。”宝叔闻言也笑,心却飘向了药王谷:他要不要给主子写一封信,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云倾挽总觉得宝叔今天有点怪怪的,但她惦记着明天的事情,暂时没有多问。
她回到屋里,一边准备了一些楚帝寿宴上面可能用到的药,一边等着元公公和玉流枫。
但没想到的是,很快下面就传来了吵闹声,隐约之间,似乎提到她的名字。
云倾挽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眉听了几句,问门外的宝叔,“下面怎么了?好像是云倾染的声音?”
宝叔推门进来,面色有些难看,道,“云倾卿似乎找上了云倾染,两人正在下面撕扯着,明珠在劝架……”
云倾挽眯了眯眼,放下东西起身出来,站在了楼梯口,却没有下去。
下方楼道里,云倾染正站在自己门口,和云倾卿面对面,两人脸色都格外难看。
云倾染隐约有些得意,云倾卿则脸色阴郁,显得她本就苍白的皮肤越发惨白,看上去竟是有几分瘆人的味道。
“你昨天为什么要说拦截了爹爹的信?”云倾卿带着隐忍怒意的嗓音格外阴沉冰冷。
她盯着云倾染,虽然脸色不如云倾染好,骨子里却带着一份自信和笃定,“是不是容卿叫你这么做的!”
又提到了她的名字!
云倾挽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继续往下看。
昨天夜里她本来想要尾随云倾卿的,结果从天牢出去的时候,云倾卿已经不见了,那现在送上门来,就别怪她……
云倾挽微微侧头,一边看着下面,一边对宝叔道,“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这里的事情你负责。”
宝叔点了点头,没多问。
云倾挽要去干什么,他能猜得到。
而下方,云倾染则冷笑一声,抱起手臂笑的格外讽刺,道,“笑话,皇上都找不到容卿,我上哪儿去听他的话?本小姐不过是想玩玩你们这群蠢货罢了,”说着,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倾卿,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屑,“原来这就是爹爹的心肝宝贝啊?蠢笨如猪,也不过如此嘛!”
她曾经所谓的温婉贤淑,此时此刻荡然无存。
云倾卿瞳孔狠狠的缩了缩。
她有着一双漆黑的瞳孔,双眼黑白分明,但是眼神阴郁,看着人的时候,没有一丝明光,反而让整个人的气息都显得越发阴鸷。
她看了云倾染一会儿,淡淡的道,“你不要以为你跟了容卿,就可以不把爹爹放在眼底。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容卿不是万能的,眼下他是死是说都说不好,你却还在这里等着……
第391章 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听!
第391章 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听!
第391章 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听!
大姐,你实在是太无可救药了,难怪爹爹要放弃你!”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其实,她有怀疑过容卿是不是藏在暗中,指使云倾染做了这件事情。
但是这个念头一闪也就过去了。
比起猜测,她 更愿意相信调查后的结果。无论是从她自己的人查到的消息来看,还是从司徒明那边收集的消息来看,楚帝都还没找到容卿。
所以,她也懒得和云倾染计较,直接离开了、
云倾染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句,“贱i人!”
云倾卿顿了顿脚步,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大姐姐还是好自为之吧,你以为你对爹爹舍弃了你,你就对容卿有用了?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一条上赶着去舔的狗罢了。”
说完,冷哼一声,再没有停留,离开了云烟楼。
云倾挽闪身跟了上去。
身后,隐约传来云倾染气急败坏的嗓音,“总有天,我要把这个小贱i人大卸八块!”
紧接着,是明珠凉凉的嗓音,“思卿小姐还是反思一下吧自己吧,为什么要跟别人说你跟了我家少主?你这样自作主张,还叫人查到了这里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公子交代!”
云倾挽听着这话,脚步没有停留。
没什么好交代的。
她容卿本就住在云烟楼,楚都人人皆知。
云倾染失踪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和她在九龙山遇刺一事,很难扯上关系,总不至于说,是她暗中潜回来,专门收了个云倾染吧?
若有人这样判断,那这样的敌人也不足为虑。
云倾挽没理会云倾染,只是一路跟着云倾卿,而让她惊讶的是,云倾卿才转入一条偏僻的小巷之后,突然加快了速度,竟是隐约只见一条残影!
她果然是修行者!
云倾挽瞳孔狠狠的眯了眯,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只不过,云倾挽追上她还是没有问题。
她不禁有些怀念自己的师尊。
也不知道他是何人?
两人在屋顶上疾掠,转眼已经能够看到城门,不远处一座破败的客栈露出轮廓来,上面歪歪扭扭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宁远客栈。
就连牌匾,都有些年头了。
这样的客栈,往往都是外面一些做小本生意的人来将就一晚就走,但是这一次,却迎来了不少财大气粗的贵客。
云倾卿在宁远客栈门口停了下来,闪身便进门了。
云倾挽想要跟上去,不由又想到了萧跃的叮嘱:或有危险,慎之!
里面的人到底多强?
上次在九龙山遇难,让云倾挽多了几分警惕性,不敢再贸然前去了。
万一里面的人都是修心者,且在十个以上,那么对她而言绝对是危险的。
而且,明天就是寿宴,一旦她和他们打起来,就肯定会暴露身份,恐怕之前的布局要功亏一篑。
云倾挽在不远处停下来,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缓缓转身,去了对面铺子的屋顶上,趴在死角,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宁远客栈那边,等着云倾卿出来。
但是,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见云倾卿的动静。
正要走时,却扫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宁远客栈背后的树上一跃而下,而后飞扑向云烟楼!
是玉流枫!
云倾挽惊了一下,赶忙追了上去,两人在街上碰面,她有些开心,“师兄!”
“小丫头,不在云烟楼呆着,往这边乱跑什么!”玉流枫的面色格外严肃,没有寻常半点妖异不羁,让云倾挽不由心头一沉。
“师兄,出什么事了?”云倾挽面色一凝,一边和他一起快速赶往云烟楼,一边问道。
“回去说吧。”玉流枫的嗓音,因疾驰带来的风声而不甚清晰。
云倾挽不由加快了速度。
两人来到云烟楼的屋里,云倾挽这才看向他,面色沉重的道,“萧跃送来一个消息,说云逐帝国的人住在宁远客栈,目的可能是兵符,也可能我或者是他。而刚刚云倾卿来找过云倾染,之后就去了那边……”
“他告诉你那边是云逐帝国的人,你还自己跟着去?”玉流枫眼底,有着别样的紧张,抿唇道,“是云逐帝国林家的人,云倾卿是林家内定的儿媳,这些年来,一直在林家修炼。”
云倾挽闻言惊了一下,“云泓的野心不小。”
转念,道,“昨天我钓了云倾卿去见云泓,云泓说在楚都找一样东西,师兄可知是什么?”
玉流枫薄唇紧抿,挤出四个字来,“鸿鹄宝剑!”
而后,深深地看向她,“所以,明天你不许出现在宁远客栈!”
云倾挽张了张嘴,“可我不放心,兵符的事情……”
“兵符的事情,有本公子!”玉流枫平常在云倾挽面前都是以“师兄”自称的,可是今天,却用了“本公子”,而且,态度极其强势,“你若是不听,从现在开始,你就哪里都不许去。”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
她有些无奈,但同时,也庆幸自己刚刚幸好没跟上去。
她的实力应该比云倾卿强,但是看玉流枫的反应,那林家一定来了让玉流枫都忌惮的强者。
若是她刚刚上去,肯定被人发现。
只是,敌人这么强,她就不担心玉流枫吗?
“我不放心你。哪怕叫我远远看着都好。”云倾挽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臂,眼底染上些许恳求,“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本公子是师兄,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听。”玉流枫这一次铁了心,毫不妥协。
顿了顿,又道,“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要相信,就算是大楚亡了,暗网的主子也绝不会死!”
那话中,带着君轻暖从未见过的冷傲和张狂,竟是有种目空一切的气势!
云倾挽愣了一下,终究也没有再抗拒,道,“你说不去,那便不去了吧。”
大不了,找个机会偷偷地过去看一眼。
这个时候和他争吵没意义,还不如叫他放心。
云倾挽走到软榻跟前坐下,抬眼看向他,“你有把握吗?”
“你要的东西,肯定会拿到手上就是。”他也坐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了,像是安抚小孩一样,伸手揉揉她的脑壳,“放心吧,师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暗网也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392章 吓唬她。我记仇!
第392章 吓唬她。我记仇!
第392章 吓唬她。我记仇!
云倾挽轻轻点头,也不躲开,任由他把她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她从七岁开始跟在他身边,他时常如此,她也已经习惯了。正是那温暖的手掌,在她历经死亡之后的寒冷当中,让她的血液一点点的暖了过来。
哪种暖,正是她渴望不及亲人的温度。
因为缺失,所以格外珍重。
一般情况下,玉流枫不会强迫她去做什么。
同样的,一般情况下,他完全不答应的事情,她也不会忤逆他。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玉流枫看着她许久,道,“过几天,《不死神功》应该就到了……在拿到心法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前往凰都,那里不安全。”
云倾挽继续点头,“我听师兄的。”
玉流枫又伸手,拍拍她的肩头,道,“我还有事,先出去了。你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折腾一整天……对了,明天临走的时候,带上克制僵尸和蛊毒的药,南疆来的那些人什么招都能使出来。
到时候,你别光顾着楚帝和司徒霆,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如果你出事了,本公子就叫暗网的人灭了司徒皇族,明白了吗?”
他一阵连番威胁,云倾挽简直哭笑不得,道,“明白了。”
说着,笑了。
玉流枫一脸黑线,他想说他是认真的。
不是在故意吓唬她 。
可他知道,他吓唬不住她。
看着那人笑笑的脸,玉流枫嘴角轻轻抽了抽,转身离开了云烟楼,临走时吩咐宝叔,“明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宝叔点了点头,眉宇之间,染上一抹深沉的凝重。
被玉流枫吓唬了一顿,云倾挽反而有些开心,身子一歪,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忽的想起什么来,才问,“对了宝叔,元公公来过了吗?”
“还没有。”宝叔道。
“……”云倾挽有些不解,怎么耽误这么久?
虽然说,她这一趟出去也没多久,但是按道理元允应该到了才对。
不知这么拖延下去,太子能不能撑得住?
倒不是她多关心太子,而是,一旦司徒瑾这个时候死了,皇宫里面肯定大乱,楚帝若是乱了阵脚,就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
一时间,云倾挽也睡不着了。
又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外面才传来了宝叔诧异的嗓音,“敢问这位是?”
“哎哟,杂家元允,求见容公子!”元公公气喘吁吁,“这不,皇上还在叫人找公子么,杂家不好明目张胆的来,这才装扮一番……”
宝叔看着前方一脸络腮胡子,头发乱糟糟,穿着黑袍子,配着一把刀的元公公一脸黑线,嗓音古怪的道,“少主在里面,请。”
元公公进去后,云倾挽都愣了一下,而后忍不住笑,“真有你的,居然弄成了这样!”
说着,把药递给他,“药在这里,每天换一次,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的。”
她好似不记得上午的事情了一样,看的元公公有点怔忪,半天才回神儿,笑着道,“多谢公子了……公子的气度令杂家叹服!”
“不,我记仇。”云倾挽立即纠正了他,而后一本正经的道,“只是时机未到。”
元公公汗,一时间竟是不知说什么。
云倾挽道,“赶紧回去吧,明日便是寿宴,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况且,陛下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你这一走,他大概只有小青子可以使唤了。”
“公子说的是,那杂家先告辞了。”元公公拿了药,告辞离去。
云倾挽重新躺了一会儿。
玉流枫说得对,她得好好休息休息。
……
对面,萧跃昨晚折腾了一夜,吃完午饭给云倾挽传了个信之后,一直睡到现在才醒来。
苏嬷嬷伺候他洗漱,眼底一片心疼,“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群脏东西上来了,明日寿宴之上,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殿下可得省着点力气。”
“……”萧跃闻言一脸黑线,“说的好像本殿真的做过什么一样!”
苏嬷嬷有点尴尬,但还是道,“殿下是没做过什么,可是施展一夜的幻术,光是反噬一般人就受不了。”
转念,又叹息,“多亏殿下演习了幻术,不然的话,这些年的日子可怎么过!”
说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萧跃慵懒的靠会躺椅上,又恢复了那种懒散风流的模样,挑起妖娆的丹凤眼,“本殿这些年何其风流快活,简直羡煞旁人也!试问皇长兄和二皇兄谁敢如此逍遥快意?”
苏嬷嬷闻言,心头一梗。
抬头看他时,却见他眼底泛着自嘲和讥讽的明光,格外刺目。
刺的苏嬷嬷心疼。
苏嬷嬷是唯一一个从宫外跟着他,走到现在的人。
当然,也见证过萧跃一路走来的所有。
她又叹息一声,道,“无论如何,奴婢都会守着殿下的。”
萧跃看了她一眼,眼底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孺慕……比起宠他无极的皇太后和纵容他无度的皇上皇后,他更喜欢苏嬷嬷。
唯有在她面前,他才是真正的萧跃。
但此时,靠在门外墙壁上的人眼底却幽深了几分,谁也不曾发觉。
正是清月。
他抱着剑,如同萧跃说的那样,不像男宠,更像个侍卫。
他不像是琴心那样粘人,也没有别的男宠那般娇柔絮叨,甚至萧跃不问他,他就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在那里。
以至于,很多时候萧跃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就如此时……
屋里,苏嬷嬷思前想后,道,“眼下云逐的人和国丈府的人都在凰都,还有两股不明势力,都是修行者……殿下明日前去黄皇宫,奴婢着实不放心。
奴婢跟你一起去。”
说这话时,苏嬷嬷身上才透出隐约气势来。
很厚重,几乎在某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但却一闪而逝。
萧跃点点头,“明日嬷嬷要保护容卿。”
苏嬷嬷点点头,“奴婢知道。”
其中深意,唯有两人彼此心领神会。
此时,下面一个小倌儿端着果盘上来,清月赶忙拦住,道,“本公子来便可。”
小倌儿一脸不甘心,却被对方的强硬震慑,只好离去。
清月敲了敲门,“殿下,有人送来了果盘。”
“进来吧。”萧跃应了一声,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面,斜睨向他。
清月放下果盘,转身就走。
但在走到门口时,突然扭头道,“殿下,明日带上……属下同去吧。”
第393章 不速之客,天极馨公主
第393章 不速之客,天极馨公主
第393章 不速之客,天极馨公主
萧跃一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丹凤眼扬起极其轻挑的弧度,嗓音极尽暧i昧,“明日本殿去参加人家的寿宴,又不是去和人滚床单,你跟着去干什么?要帮本殿揉腿递茶么?”
说完,玩味的打量着那人。
那眼中,好似燃烧着火焰,能把人吞没似的。
“……”门口,那人闻言,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转而,很平静的道,“殿下若是需要的话。”
“好无趣。”萧跃叹了一声,眼尾余光斜斜扫过他,“看在你省心的份儿上,带上你算了。”
“好。”清月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而后,门被合上了。
“嗨!你说这人奇不奇怪,他到底有没有当男宠的自觉啊!”萧跃几乎从躺椅上蹦起来,嗓音拔的那么高,整个扶风楼的人都快听见了。
苏嬷嬷汗颜,能把萧跃逼得跳脚,清月也不是凡品。
门口,那人继续宝剑而立,嘴角微微勾起,竟笑了。
往常遇上如狼似虎的,萧跃就白天和他演戏,晚上猛用幻术。
这种生活,从十五岁持续到现在,愈演愈烈,萧跃都已经习惯了。
可换了个清月,人如其名,往那儿一站,跟个闷葫芦一样,你不理会他他可能一天都憋不出两句话来,简直像个性冷淡……咳咳,这叫他怎么上演纨绔好i色的戏码给人看啊?
难不成,他抓了清月来,给人直接上幻术?
真是太变态了!
萧跃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哆嗦之后,索性转个身,继续睡了。
其实,萧跃没拒绝清月,是想着明日一旦发生什么事儿,至少多个跑腿传话的。
他虽然不待见司徒霆,但终究在明天这件事情上面,他们两人还得合作。
不管容卿归谁,首先得保住她才有的争。
虽然说他想要容卿,和司徒霆想要完全是两码事……
……
而当天晚上,却发生了一场意外!
一亮马车从城外而来,到了城门口之后,车夫出来递了一个牌子给守城将领,守城将领用飞一般的速度去回禀楚帝!
御书房内,楚帝刚刚躺下,就被叫了醒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很不好。
守城将领跪拜在地,道,“皇上,天极馨公主驾到,人就在城门外!”
“馨公主?又是天极皇室的人?!”楚帝看了令牌,皱眉道,“这天极皇室今年怎么了?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往这里派人?”
守城将领闻言,道,“皇上,先不管如何,这人已经到了城外,总是要派个合适的人去迎接的……眼下太子中毒,怕是只有明王有资格前去。”
楚帝闻言,脸色黑了几分,道,“还是别叫他去当这个搅屎棍了!你去通知霆王,让他去接待天极的公主!”
他可不想司徒明再和天极的公主扯上关系!
守城将领走后,楚帝思来想去,也没能在朝堂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共商此事,只好又道,“元允,你去通知宁王进宫来,朕有要事和她商议。”
元公公闻言,懵逼在当场,“皇上,宁王是?”
楚帝这才意识到,要封容卿为王的事情只有他和容卿自己知道,于是改口,道,“去找容卿。”
元公公 惊讶的张了张嘴巴,而后喏了一声,抱着拂尘便跑了。
楚帝又失眠了。
其实,上一次他把鸿鹄宝剑送给容卿是有诸多考量的,同时,也隐藏了一半信息。
他作为天极帝国下属王国的君王,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天极皇室至宝乃鸿鹄宝剑,当年他得到这把剑时,那老者留下话说,等他遇到觉得合适的人,再送出去。
最初,他并未觉得容卿就是那合适的人。
但是,当容卿后来打算去凰都的时候,他就觉得容卿必须要带上这把剑了。
至少,在遇上致命危机的时候,容卿还可以把这把剑拿出去和天极皇室做交易,保住他的性命至少没问题。
但当容卿可以操控那把剑的时候,他心底就有些震惊了。
天极皇室的鸿鹄宝剑,唯有白凤血脉传承者可以操控。
那么,容卿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他这些年因中毒囚困寝宫之中,虽权力被架空了,但却不代表他天生就是个傻子。
鸿鹄宝剑可以被容卿操控,意味着容卿可能是流落在外的天极皇室的子弟,而且还是最为尊贵的白凤血传承者。
那么,她的血统将极其尊贵。
于是,本就因为感念容卿救命之恩的楚帝对他礼敬有加,在综合眀澜夫人和容卿相似的容貌,和眀澜夫人进入楚都之前谜一般的过去……
那么,容卿至少和眀澜夫人同出一脉。
云倾挽是眀澜夫人的女儿。
那么……那么,云倾挽和容卿几乎同时进入楚都,矛头直指相府,就能说得过去了。
后来,容卿决定离开凰都,而霆王妃失踪……
这意味着什么?
楚帝还没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只觉得,云倾挽和容卿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关联,他们进入楚都的目的,可能都是为了眀澜夫人,甚至是鸿鹄宝剑。
而之后,萧跃来了,缠着容卿不放……
他们明明本该是血缘至亲,难道萧跃一点都没发现吗?他竟然还要让容卿给他做王妃,这是为什么?
更让楚帝不理解的是,天极皇室既然已经叫萧跃来了,为何还要再派来一个公主?
还有,天极三皇子萧跃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
可这个馨公主,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又是为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楚都?
是敌是友?
楚都有种可怕的猜测:或许,鸿鹄宝剑和眀澜夫人,要把大楚卷入一个未知的漩涡了。
而他,就在那风口浪尖上,一个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楚都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口苦的厉害,喝了一口茶之后,转身看向躺在床上太子,喃喃叹息,“以前啊,父皇觉得,下面那些臣子们选择站这个,站那个,整天拉帮结派,去赌一个荣华富贵,可笑又可恨。
可如今,朕却也不得不选择站在萧跃和容卿这边,拿我大楚的命运来赌。
这前面的路太渺茫,朕看不清楚,却也只能选择一方,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瑾儿啊,你醒来告诉父皇,父皇这选择,到底对也不对?到底会给我大楚带来什么?”
第394章 冲霆王府来的
第394章 冲霆王府来的
第394章 冲霆王府来的
没有人回答。
空旷的大殿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回荡着,格外寂寥。
他起身来,走向地宫。
眀澜夫人听到脚步声,起身来,披了件外衣,看向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神静静的打量着他。
她的眸子透着温柔坚定的光,明澈如同婴孩,楚帝心里乱糟糟的迷雾,似乎又透彻了一些。
他下了楼梯,在桌边坐下,打量她好久,才道,“眀澜啊,朕问你一件事情,你也不要紧张,朕就只是 睡不着,和你聊聊天……”
眀澜夫人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看向他:你问吧。
“眀澜,你……是不是天极皇室上一个白凤血脉传承者?”这个问题,在楚帝心里憋了好久了,“天极皇室的白凤血脉传承者,是……随机觉醒的还是?”
眀澜夫人闻言,怔忪了一瞬,下意识的抚上心口。
有种钝痛好似穿过了心脏,却让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蹙了蹙眉,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拿起笔写到,“我……应该不是吧。陛下的鸿鹄宝剑我见过,却也无法使唤它。至于白凤血脉,是在萧家血脉当中随机觉醒的,并不遗传。”
楚帝点点头,忍不住看向她,“天极帝国又来了一个公主。”
“……”眀澜夫人张了张嘴,有些歉疚,低头写道,“是我连累了陛下。”
楚帝摇摇头,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朕不怪你。
那鸿鹄宝剑,朕是从别人手上得到的,和你没关系。
我猜想,他们来的目的,可能都是那把剑,而不是你。”
顿了顿,又道,“夜深了,太子昏迷着,霆王去迎接那公主了,容卿还没有来,朕心里乱,不知向谁说,只好来吵你。”
眀澜夫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清浅而柔i软的笑意。
想了想之后,在纸上写,“太子昏迷,有容卿便可醒,陛下莫要担忧。
霆王残疾,有容卿便可站起来,陛下亦勿忧。
天极来了人,无非想要鸿鹄宝剑,只要得到那把剑,别的他们不在乎。”
楚帝见状,不由看向她,眼底染上几分心疼,“他们也不在乎你吗?”
眀澜摇摇头,写道,“若是在乎,我怎会在陛下庇佑之下,生活了将近二十年?”
楚帝闻言,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这话,只是紧握住了她的手,“无论如何,朕都会陪着你的。”
地宫里,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楚帝看着她清雅的面孔,再看向对面低眉垂目的菩萨,和袅袅的沉香,心头多少安宁了一些,“以前你说,人的安宁来自于无愧,后来朕做事,总会问过这两个字。”
顿了顿,又道,“你说得对,朕不应该想太多,按部就班便好。”
……
霆王府,司徒霆的屋里关着灯,但是人却没睡。
桌上放着兵符,在月色里泛着清冷的光辉,司徒霆伸手摸着它,心中百味陈杂。
懂这块兵符的人,会明白那其实不是发号施令的工具,是一股精神力量,传承于元武大帝的热血和战魂,无坚不摧的捍卫家园的精神力量。
不懂的人,只会认为这是争权夺利的工具。
其实,他没那么在乎这个。
他在乎的是,这个东西落在第二种人手上。
他把兵符收起来,而后举目看向窗外。
外面梧桐树宽大的叶子在风里翻滚着,茂盛葳蕤,亭亭如盖。恍惚之间,似乎看到容卿一身红衣妖娆而来的样子,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紧接着,又眼底又染上一抹囧意。
那夜,他真把她当成了个少年!
一想到自己竟然对一个少年用情至深,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不多时,风乍起,外面传来玄戈的声音,有些急促,“王爷,刚刚守城的霍将军过来说,皇上命王爷去迎接天极馨公主殿下……人已经在城门外面了!”
司徒霆蓦地回神,皱眉看向门口,“馨公主?天极又来人了?!”
和楚帝同样震惊,司徒霆也没想到天极皇族又派了人来。
毕竟,对于上层帝国而言,下层王国谁掌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臣服和纳贡,只要宣誓效忠于他们,正常纳贡就够了。
他们通常不屑于来王国都城的。
王国诸侯的寿宴,他们自然也不在乎。
萧跃来,就已经够叫人意外的了。
这回又来一个,怎能叫人不惊讶?
不过司徒霆的惊讶也只是一瞬,转念头就明白了。
鸿鹄宝剑在楚都,白凤血脉传承者在楚都——天极皇室最重要的三样东西当中,两样都在楚都,他们要是不重视才叫奇怪!
司徒霆一边思忖着这些,一边起身换衣服。
玄戈推门进来,道,“说是今夜突然道到的,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顿了顿,又有些纠结的道,“来的这么突然,要安顿在哪里?眼下王国使臣住在外事馆,都是二殿下的人,咱们王府又没有好用的丫鬟,人家是个公主,咱这里一窝男人,也不好伺候。”
“萧跃住在扶风楼,那就把她安排在醉春楼吧。”司徒霆才不想把人弄到自己王府来。
至于云烟楼……容卿住在那里,还是算了吧!
如今鸿鹄宝剑在容卿身上,万一被人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无论是司徒霆还是玄戈,都没有料到,今晚这个不速之客,就是冲着霆王府来的!
……
一刻钟后,霆王府的马车直往城外去,而元公公和云倾挽正好从云烟楼的露台上看到这一幕。
云倾挽眯着眼睛,眼底深邃如夜色,看向下方的黑色马车,“霆王去迎接?”
“皇上不放心二殿下,太子又在昏迷,所以……”元公公有些无奈,叹息道,“陛下也难啊!”
云倾挽明白楚帝难。
作为大楚的皇帝,朝堂上几乎无人可用,这局面谁受得了?
但凡他有别选择,也都不会和她这个江湖人搅合在一起。
她转身离开云烟楼,看着对面漆黑一片的扶风楼,估摸着今晚此刻萧跃身边应该没有司徒明安顿的人,雨丝对元公公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见见萧跃,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元公公点头,爬进了马车里。
云倾挽闪身一跃而上,直接翻身闯进了萧跃的房间!
萧跃吓一跳,低喝一声,“谁!”而后,翻身起床,一把抽出了架子上的宝剑,门口,清月也闪身而入!
第395章 查无此人,城门对峙
第395章 查无此人,城门对峙
第395章 查无此人,城门对峙
刹那,月色照彻的窗前,三人对峙。
“是我,有件事情找你商量。”云倾挽看了一眼清月,有些意外,但也没理会他,只是看向萧跃,道。
萧跃也有些惊讶,转身扫了清月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你下去吧。”
“好。”清月收了长剑,转身离开房间,把门合上了。
他又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云倾挽眯眼看着他的背影,“什么时候你身边多了个侍卫?”
“……”萧跃无语,憋了半天,道,“你也觉得像是侍卫吧?”他把剑丢一边,坐下来点上灯,眼底逐渐染上潋滟之色,嗓音也轻挑起来,“怎么,深更半夜找本殿,想本殿了?”
“……”云倾挽一脸黑线,瞄了他一眼,“别装了,是真有事。”
说着,在桌边坐下,借着月色兀自真了一杯酒,在指间转悠着,“你们天极皇室,又来人了。”说着,抬眸看向他,“三殿下可知道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萧跃被噎了一下。
他没想到云倾挽竟然戳破他,顿时有点尴尬。
但很快,便又正色起来,问,“又来人了?不是余阅一起的吗?”
云倾挽摇摇头,“看来他们也没有提前知会你……刚刚楚帝那边传来消息,说天极馨公主驾到,叫霆王出城迎接了……这馨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云倾挽对凰都的局势比了解,只能来问萧跃。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萧跃竟是惊讶道,“我天极皇室没有馨公主啊?什么时候封的?难不成在本殿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萧家竟然还多了一个公主?!”
“……!”云倾挽简直无言以对。
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就奇怪了!天极来了个公主,天极三皇子却不认识,有意思!”
“本殿去会一会!”萧跃自己也坐不住了。
他豁然起身来,披上外衣便要走。
云倾挽拦了他一下,“算了,人家既然这么神秘,能让你一下试出来么?现在,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来人是冒充的,以天极公主的身份,谋取某种利益。
但这种情况下,你天极皇室必定有人做内应,让她拿到了证明身份的东西,这东西甚至可以和你抗衡。
所以,你去了也没用。
二是,此人本就是你天极皇室的某个女人,只不过是换了个是和隐藏的身份出来。
既然想要藏着掖着,那自然也不会让你轻易揭穿。”
云倾挽说着,看向萧跃,“如此,三殿下可有什么猜测?”
“一,来找鸿鹄宝剑。二,来找三公主。”萧跃看着云倾挽,目光深深投入她的眼底,明明不是特别重要的话,却说得格外认真,“除此之外,楚国没什么可以让天极皇室之人屈尊降贵的。”
“那三殿下呢?”云倾挽起身来,和他面对面,两人的脸近在迟尺,云倾挽的心跳的很快。
月色之下,相似的容颜,同样的血脉,某种别样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着,牵起某种别样的情愫。
萧跃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几近痴迷。
但那种痴迷,却缠绕而温暖,偏执而忧伤,让云倾挽不想躲开。
半天,他才轻声道,“本殿……现在为了你来。”
云倾挽低头,笑了一下。
萧跃伸手拥抱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这个拥抱温柔而宽厚,一如他守在她床边的时候。
云倾挽眼角含泪,不着痕迹的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短暂的相拥之后,她抬起头来,笑了一下,“我要先进宫去了,你注意安全,眼下楚都很乱。”
走到窗口,又回头道,“你说过要带我去凰都的,不许反悔。”
“好。”萧跃心头似乎有什么涌动不休,让他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云倾挽闪身消失在了窗口,萧跃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许久许久……
……
此时,城外。
一辆十分招摇的亮紫色马车停在外面,马车上面镶满了宝石,看的守城的人双眼放光。
这种豪华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相对于上层帝国而言,王国往往贫穷而弱小,拥有的土地和财富都十分有限——只有那些上层帝国不屑于直接统治的地方,才允许王国之间相互争夺。
上层帝国只是坐享王国的供奉,剥夺王国最珍贵的东西,却对王国不屑一顾。
见了这辆马车,众人才知道,之前招摇过市被司徒明安排进了扶风楼的天极奇葩三皇子是何等的低调,甚至连马车都没一辆!
众人从萧跃身上看到的,不过是上层帝国的奢靡和荒唐。
却从天极馨公主的身上,看到了上层帝国的富有和华贵,那是他们仰望不及的东西。
一下子,楚都作为一国都城,就变得寒酸起来。
甚至于,叫人产生一种,让这样的马车进入楚都,就是对马车本身的一种玷污一样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楚都每个人都不舒服,却又不得不承认。
尤其是,马车两侧二十多人的侍卫,更是浑身金甲,豪华肃穆,个个都气宇轩扬,令人望而生畏。
司徒霆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相比之下,司徒霆这边只有一辆马车,身边跟着两个骑马的侍卫,一个车夫。
但奇怪的是,这边孤零零的一辆黑色马车,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
黑色的车身,暗金色的纹路复杂而精致,缓缓从城中驶来,好似牵动了夜色一样,某种神秘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穿过城门直直迎向对面的紫色马车!
无形之间,起风了。
四周众人皆有些石化,城门口安静的可怕。
而这古怪的气场,不光让城外的金甲勇士脸色有些难看,就连玄戈和元景都有些震惊,诧异的看了马车一眼——
他们两人,都是骑马随行的。
要说司徒霆身上气势最强的时候,应该是四年前前去营救太子的时候。
那时候,打出战神横扫战场,威慑天下。
可,即便是那时候,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玄戈和元景从未见过司徒霆身上这种可怕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想到了容卿晕倒在门口的那个夜晚……
也就是从那前后,霆王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偶尔就连玄戈和元景都感到有些陌生。
而对面马车里的人,似乎也受到了些许冲击,马车当中传来一声娇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冒犯公主殿下!”
第396章 馨公主其人
第396章 馨公主其人
第396章 馨公主其人
那一声,极其傲慢强势,与此同时而来的,还有独属于修行者的威压,烈焰一般,在酷暑当中,透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城门口的守军首当其冲,霎时一个趔趄,个个脸色惨白,差点喘不上气儿来。
玄戈和元景也皱眉,气血翻涌,呼吸困难。
但只是刹那,一股无比雄浑的气息便从马车里传来,压下了两人的不适,玄戈和元景两人依旧昂首挺胸,不为所动。
两人心中皆有些震惊,但却没有多言。
那一道威压,像是从不存在一样,黑色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行驶,穿过城门,不疾不徐的在门外停了下来。
黑金的色调,沉稳和古朴,带着别样的压迫感,似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对面马车里的人,似乎有些震惊,黄金勇士的眉头又皱了皱,眼底爬上些许怒意。
但自己这边的马车岿然不动,不免让守城的将士们挺直了腰杆,对上次帝国的恐惧消退了几分。
马车停好之后,车子里才传来一道醇冽低沉的嗓音,不卑不亢的道,“南楚霆王司徒霆,奉命前来迎接帝国公主。”顿了顿,又道,“本王腿脚不便,不能行礼,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此言一出,馨公主那边的人脸色越发难看。
“大胆!见了公主也不下跪,这就是你们南楚的待客之道吗?”马车里,又传来尖锐的怒喝。
司徒霆冷笑了一声,道,“殿下深更半夜突然来楚都,一没有提前下国书,二没有提前传信……不知阁下以为,对待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应该有什么样的待客之道?”
车帘微微掀起,露出大楚霆王深邃华美的面容,比夜色还要惑人。
他的眼底,没有丝毫卑微,反而有种独属于上位者的强势和睥睨,“公主刚到此地,便驱狗咬人,这莫非是公主殿下的做客之道?”
夜色里,清冷的嗓音格外的凉。
他的语速不算快,却足够强势。
霍将军有些诧异:霆王为何对上层帝国的公主如此恶劣?
对于上层帝国而言,楚帝都是臣啊!
众人的面色又都凝重起来,生怕霆王此举会给楚国引来灾难。
而马车里,之前那个嗓音又传了出来,似乎怒极,以至于语调都有些扭曲,“你区区一个王国的王爷,也敢跟公主谈做客之道?”
司徒霆闻言,无声冷哼,“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奴婢在犬吠,本王怎么知道所谓的公主是真是假?”
他往后靠了靠,姿势变得慵懒而散漫,睫羽轻掀,扫了一眼对面,悠悠然道,“天极三皇子已经在楚都了,是什么事情能让天极皇室再派一个公主来?”
“你敢怀疑公主殿下的身份?”马车里,依旧是之前那个女声。
这时候,守城的人也觉得有些古怪了。
霍将军忍不住低声道,“王爷,他们有天极皇室的信物。”
司徒霆闻言,冷笑一声,“鸿鹄宝剑都能遗失在外,何况是个代表天极皇室子弟身份的令牌!区区一块令牌,就能证明里面坐的是天极的公主吗?”
他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万一这拿着令牌的人是个冒牌货,那居心何在?
眼下,三皇子殿下就在楚都,前两天还莫名其妙被刺杀了一两次,要是再来一个刺客,到时候本王又如何交代?”
司徒霆靠在那里,悠悠然看着对面,愣是不让人通过了。
这场面,看的玄戈都有点懵逼。
他忍不住往前靠了靠,低声道,“王爷,您真怀疑里面的人是冒牌货?”
“是不是冒牌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人一定是我们的敌人。”司徒霆眯了眯眼,眼底幽光一闪而逝,低声道,“萧跃已经来了,天极皇族那么高傲,派一人前来都可能不屑,怎会连着进来两个?”
玄戈闻言蹙眉,“王爷的意思是说,此人就算是天极皇室的人,必定也不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萧跃站在咱们这边,此人必定和萧跃不是一起的……若是一起的,也就不用分开走,还来的这么巧了!萧跃那边,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元景一僵,忽的想起什么来,“说的也是啊,今天萧跃基本上睡了一整天,晚上好像也没有任何动作,据说是前天夜里累坏了……”
“……”司徒霆嘴角抽了抽。
累坏了?
被扶风楼的小倌儿累坏了?
扯淡!
司徒霆瞄了元景一眼,注意力回落到了外面的轿子上,就听元景在耳边道,“那这人怎么办?”
“逼正主出来再说。”司徒霆一脸悠闲。
反正,他们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楚都,怎么看都比他着急。
对方越是心急,那他这边的布局被破坏的可能性就越小。
司徒霆打定了主意,无限延迟他们和城内可能存在的眼线见面的时间。
而对面的马车里也略微沉寂了一小会儿。
之 后,车帘被掀开,露出两个女子来。
一个穿了一身金粉色的衣裙,但却白纱遮面,甚至连一双眼睛都没露出来,完全看不到她的脸。
而另一个,则是个尖下巴的丫鬟,眼神很凶悍,却又藏的颇深,是个不好应付的角色。
“刚刚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丫鬟。但是这个公主也的确有些奇怪,白纱遮面,一声不吭,什么意思?”元景看着对面,也皱起了眉头。
司徒霆眯了眯眼,幽邃而锋锐的眼神好似要将人看穿一样。
而对面,那面纱下的人则嗓音有些沙哑,道,“本公主初来楚都,水土不服,嗓子有些不舒服,因此没说话……霆王也不必以此来怀疑本公主的身份。”
说着,竟然递出一本文书来,道,“这是母后的亲笔书信,上面有母后封印,霆王可以亲自过目。
虽说令牌有遗失的可能,但是总不至于连凤印一起遗失吧?”
玄戈蹙眉上前,接过文书来,送到司徒霆的手上。
司徒霆看了,眉心微微蹙起。
从凤印上面看,的确没有问题。天极皇后的凤印上,是带着稍许的白凤气息的,这种东西,模仿不来。
第397章 她怎么揪着王爷不放了?
第397章 她怎么揪着王爷不放了?
第397章 她怎么揪着王爷不放了?
司徒霆合上文书,抬眸道,“不知公主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鸿鹄宝剑。”那女子咳嗽了两声,这才又道,“王爷现在可以放行了吗?”
“公主殿下坦然到如此程度,本王若是再不放心,岂不是太过分了些?”司徒霆闻言笑了一声,但笑意不达眼底,叫人把马车错开来一些,道,“殿下里面请!”
玄戈和元景也打马让开了道路,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刚刚她们很强势,为何突然软了下来?这个公主……好像哪里不对。”玄戈扭头,和元景两人咬耳朵。
元景也点头,“是有些不对。天极的公主怎么可能因为水土不服就嗓子不舒服?天极皇室的人,不可能没有修炼过。”
就算是水土不服,难道路上还没有带随身的大夫吗?
再说了,哪怕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后来为何她亲自开口,而不再是叫那个丫鬟说话了呢?还有,那丫鬟开始的时候如此跋扈,后来突然一声不吭……
就是让人感觉,这前后种种,总是缺乏一种顺理成章的感觉。
两人咬耳朵时,那辆紫色的马车已经进了城门,和司徒霆的马车并驾齐驱,那公主转身来,看向司徒霆,“王爷不如陪本公主一同进城?眼下夜色已深,本公主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知是否可以在王爷府上下榻?”
她似乎格外主动,嗓音也没有那么哑了。
玄戈和元景闻言,不由看向司徒霆。
司徒霆扭头看向那馨公主,道,“本王军中出身,府上没有丫鬟,怕是会对公主招待不周,还是请公主入住迎春楼吧。”
“本公主并不介意。”馨公主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本公主身边带了伺候的人,并不需要王府的人伺候,王爷还要拒绝我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古怪了起来。
玄戈和元景对视一眼:她怎么揪着王爷不放了?
司徒霆并不想在自己府上放个外人。
尤其是,十之八i九还是敌人的人。
明日兵符之事,宁远客栈是重头戏,那边都是修行者,他必须要亲自前去,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到那时候,府上如果还住了别的修行者,就很容易暴露他已经痊愈的事实,很危险。
司徒霆再次拒绝了她,“很抱歉,本王府上,并没有可以供公主殿下下榻的房间。除了本王的房间之外,其余的都是下人的房间。
若是把公主殿下安排在下人的房间里,岂不是对殿下的不敬?”
“……”馨公主面纱下的脸僵了僵,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迟早有一天,她要让司徒霆无法拒绝她!
那些他曾经加诸于她身上的,她都要让他自己来承受!
眼底交织的爱恨燃烧成黑色的烈焰,她沉默半天之后,笑了一声,“王爷既然如此抗拒,那迎春楼便迎春楼吧。”
说着,没再说话。
司徒霆也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过去好一阵子,司徒霆才开口,“三皇子殿下就住在扶风楼,公主不打算见一见吗?不知馨公主殿下是三皇子的皇姐还是皇妹?”
这个问题来的猝不及防,馨公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
那丫鬟不咸不淡的道,“馨公主殿下是陛下新认的义女,三殿下数月之前便出游了,因此并不认识她。”
“原来如此。”司徒霆瞳孔微微的缩了缩,眼底噙着令人看不懂的光泽,夜色一般深邃。
原来,那丫鬟才是正主!
叫一个新认的公主来寻找鸿鹄宝剑,难道天极帝脑子秀逗了不成?
司徒霆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公主存在的价值是什么,但却可以确定,在很多事情上面,她得听那个丫鬟的。
他又瞄了一眼那丫鬟,道,“公主殿下的丫鬟倒是牙尖嘴利,不知怎么称呼?”
那丫鬟闻言,瞳孔微微缩了缩,极力压制了被冒犯的怒意,道,“我叫锦绣。”
“好富贵的名字。”司徒霆意味莫名的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夜色。
不多时,马车到了醉春楼下……
安顿好之后,司徒霆带着玄戈和元景离开。
路上,玄戈有些迟疑的道,“王爷,属下觉得那个公主……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说来听听?”司徒霆挑眉,考试般的看向玄戈。
玄戈道,“虽然那锦绣后来说馨公主是天极帝的义女,才册封不久,算是解释了她的各种别扭,但是有一点,属下却觉得很奇怪,属下觉得,她似乎很想住在王府。”
司徒霆闻言,细长的眸微微眯起,“本王有种直觉,此人必定是熟人。她之所以遮面,是怕被人认出来。她的嗓子,也绝不是因为水土不服而哑了,而是在掩藏本来的音色。”
“那……要派人去盯着吗?”元景闻言,面色凝重起来。
司徒霆闻言,道,“算了,那个丫鬟实力不俗,隐七又去跟着容卿了。其余人去了,怕是有暴露的风险,只管叫人远远盯着她们的动向就好。关键是那个丫鬟。”
玄戈点点头,转身去安排了。
司徒霆闭了闭眼,看向远处深邃的夜色,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沉沉道,“进宫吧。”
……
云倾挽进御书房的时候,楚帝刚刚从地宫回来。
“父皇。”她上前见礼,见楚帝憔悴的脸色,便问,“父皇叫儿臣前来,可是因为天极馨公主的到来?”
“正是……来,坐下说。”楚帝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天极来了个馨公主,目标可能是你手上那柄剑……怕是朕害了你。”
“父皇无需歉疚,该来的总会来。
儿臣去问过萧跃,萧跃说,天极没有馨公主。这个人,是临时派来的,有两种可能。”
云倾挽看向楚帝,有些凝重的道,“一种是,天极皇室有人隐瞒身份前来;另一种是,有人冒充天极公主前来。”
楚帝闻言,惊骇的瞪大眼睛,“若是冒充,那……岂不是有可能是云逐帝国的人?”
第398章 冤有头债有主
第398章 冤有头债有主
第398章 冤有头债有主
要是天极皇室的人来了,鸿鹄宝剑本就是他们的,你争我夺随便他们。
无论最后谁得到了鸿鹄宝剑,总也不至于怪罪到南楚头上来。
可是若是云逐帝国的人来了,从楚都带走了鸿鹄宝剑,那楚国就成了天极罪人,到时候必定大难临头!
而且,云逐帝国是天极帝国的敌国,是绝不会对白凤血传承者手下留情的。
那容卿岂不是危险?
楚这一切,都由不得楚帝不担心,不由道,“若她真的是云逐帝国的人,那事情怕是有些麻烦了。”
“暂时还不好说。但是,她的目的应该不是兵符,而是鸿鹄宝剑或者萧跃。”云倾挽见状,安抚他道,“父皇先别担心,这些事情,应当不会波及到大楚。”
顿了顿,又决然道,“若是为了我而来,我会尽快离开楚都。”就算是不为了楚帝着想,她总也要把危险从母亲和司徒霆身边引开。
云倾挽的眼底,折射出锋锐的碎芒。
“容卿,朕……”楚帝不知如何接她这话,他总觉得,自己欠容卿太多。
不说别的,就是那救命之恩,也都是不好报答的。
云倾挽见他尴尬,便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问,“太子殿下如何了?”
“还未醒来。”楚帝叹息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昏睡着的太子,想起上午的事情,道,“早上皇后冒犯了公子,还望你不要放在心里去。”
“父皇说的哪里话,”云倾挽起身走向司徒瑾,却轻描淡写的曲解了楚帝的意思,道,“冤有头债有主,每个人的果报都应该自己来承担,皇后冒犯了我,我不会迁怒于别人的。”
她知道楚帝想说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她并不会息事宁人。
会不会放在心里,要看皇后做过什么。
她绝不会早早地承诺什么的。
毕竟,哑妃是她的生母,如果皇后伤了她,她做女儿的还不放在心里,岂不是枉为人女?
楚帝闻言,便明白这件事情无法揭过了,只能叹息一声,没再提起这事儿。
其实他不是对皇后不怀疑,也不是不怪她,只是有些事情两难全,总要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为了司徒瑾,他也得适当的和稀泥。
不然,有一个做错事的母后,司徒瑾这个太子,恐怕多少会引人质疑。
只是,容卿和哑妃的身份都非同寻常,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要追究起来,他也无能为力。
而云倾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讨论很容易让两人发生分歧的事情,再次转移了话题,道,“既然来了,那我便给太子殿下扎几针吧,尽早醒来也好。”一念及此,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转身问道,“父皇,上次儿臣给了一些蛊丹,说布置在太子殿下房间周围,怎么没了?”
那蛊丹若在的话,司徒瑾今早绝不会受伤!
只要感知到杀意,蛊丹就会被激活,立即控制那心存杀意之人,并使他中毒。
可惜,她今早并未从太子四周感受到蛊丹的气息,向来应该是没用。
楚帝一愣,也才想起这个,顿时 又一阵来气,脸色铁青的道,“朕把丹药给了皇后,谁知道被她弄到哪里去了!气死朕了!”
“……”云倾挽无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静静给司徒瑾扎针。
其实也能想明白。
皇后不喜欢她嘛。
虽然容卿是个“男子”,可依旧和哑妃长得像啊!
皇后对她给的东西有所排斥,也是可以理解的。说不定,在皇后的心里,她给的那些东西,是害司徒瑾的吧?
想到这里,云倾挽嘴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笑意。
只是,因为背对着楚帝,她这表情楚帝也没有看到,只听她又道,“皇上,明日寿宴之上,能不能放一个人进来?儿臣也给陛下准备了寿礼,只是元公公来叫儿臣的时候,东西并不在儿臣身上。所以,这样东西要让旁人送将来。
此人身手不差,或许明天能帮上陛下的忙也说不定。”
楚帝闻言,心中一喜,下意识的就道,“莫非是玉公子?”
玉公子是容卿的师兄,实力可能在容卿之上,若是他能进宫来,那他这边,就多了一个高手,也就更加安全一些,楚帝当然高兴。
而且,他心下盘算着:就算是容卿和玉流枫对他也有所图谋,那眼下也没什么好折腾的了,毕竟他已经亲手把鸿鹄宝剑交给容卿了,他作为白凤血脉传承者,总不至于会惦记他那个皇位吧?
因此,在立场这一方面,楚帝对容卿和玉流枫并不怀疑。
云倾挽扭头,瞄见他发光的眼神时,有些无奈,道,“云泓的人在城外宁远客栈,他们的布局应该是等傅国怀安排的人拿到兵符,在宁远客栈和明王的人交接的时候,做那捕食的黄雀。
根据今天拿到的消息,云泓背后的人应该是云逐帝国林家的人,都是修行者,很难对付。
所以,明天师兄得去宁远客栈那边,他来不了的。
给陛下送寿礼的,是个小老头儿,儿臣称呼他为宝叔。”
楚帝闻言,面色凝重起来,“那若是云逐林家的人在那边的话,玉公子可有把握?”
楚帝年少时,曾经去过云逐帝国,并还求了晕住的过南王之女南湘为妃,因此对云逐帝国也并非一无所知。这林家,他是知道的。
若是林家的人出手,恐怕药王谷也很难应付。
楚帝一时间不免担忧,又皱起了眉头。
关于玉流枫的事情,云倾挽也也不好多说。
“只能拼尽全力。”云倾挽不敢打包票,只是道,“所以,这边寿宴结束之后,我可能也需要过去一趟。”
楚帝的心又沉了几分,皱眉琢磨道,“云逐帝国林家,是传承了很多代元勋了,在云逐帝国影响力很大,实力雄厚……他们怎么会盯上区区一个南楚了呢?难道是冲着萧跃和鸿鹄宝剑来的?”
一念及此,楚帝忽而抬头,“那上次行刺萧跃的人,应该也是这批人吧?”
云倾挽轻轻摇头,“这个还不知道,不过他们有动机。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站在云泓背后。”
楚帝皱眉,“如此看来,云泓的目的怕也是鸿鹄宝剑吧?
你这么说,倒是让朕想起了一些事情。”
第399章 可能是个熟人
第399章 可能是个熟人
第399章 可能是个熟人
楚帝捋着胡须沉思道,“那哑妃既然是天极的公主,怎么会偏偏流落到楚都来呢?这到了楚都也就罢了,怎么就偏偏被云泓给遇上了?还弄进了丞相府?
云泓既然那么想要她,又怎会因为一时愤恨又舍弃了她,把她送给了朕呢?”
云倾挽一边转动着银针,一边问,“父皇怀疑哑妃来到楚都,可能也和云逐帝国有关系?而云泓把哑妃送到皇宫,除了换取荣华富贵之外,还有其他的目的?”
楚帝闻言,面色一黑,“假如他背后是云逐林家的话,朕给的那点儿荣华富贵他根本都不会放在眼底!这么看来,他要的,恐怕是自由搜查皇宫的一个权限或者契机罢了!”
顿了顿,又沉沉道,“林家的人,找的一定是鸿鹄宝剑!那哑妃,怕是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
“他们能把哑妃送进宫来当棋子,去感应鸿鹄宝剑……”云倾挽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嗅到了些许非同寻常的气息,凝眉道,“那岂不是说,哑妃应该是天极皇族上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她竟然沦落到如此程度,只能证明,云逐帝国林家,在凰都当中有一个权势惊人的盟友。
他们里应外合,伤了天极皇族尚未觉醒的白凤血脉传承者,又把她送出凰都,以她去感知鸿鹄宝剑的下落……若儿臣的猜测没错的话,那凰都恐怕也并不太平。”
楚都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哑妃无法唤醒鸿鹄宝剑。”
云倾挽有些诧异,就听楚帝又道,“但是天极皇族的确已经两代没有白凤血脉传承者了,不知是何缘故……”说着,看向云倾挽,“对了,你说自己是孤儿,可有想过自己的身世问题?”
话聊到这地步,楚帝也不好继续装傻了。
毕竟,他亲眼看见云倾挽可以操控鸿鹄宝剑的!
云倾挽一愣,摇摇头,“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云泓亲生的,只可惜……”想到前世,云倾挽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冷寂,好似两团化不开的夜色一样。
那种色彩,带着死亡的气息,看的楚帝心里发寒,嗓音都有些空幻起来,“其实,云泓不是你的生父也无妨,你如今不还有父皇母妃吗?况且,日后也有可能找到自己的生父生母,到那时候,也不枉白来一场。”
这样的容卿,让他想到了江湖上对他的传言。
那个眼神,真的带着修罗一般的死亡气息。
只是,不知是何种仇怨,竟然让她在提到云泓的时候,流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来。
楚帝心中难免有些猜测,但不好确定。
“父皇说的是。”云倾挽回过神来,点点头笑,“就算是找不到生父,儿臣也还有父皇。”
这话,取悦了楚帝。
他打量着她和哑妃极其相似的容颜,道,“若是朕与哑妃有个孩子,大概也是像极了你。”
云倾挽扭头看向他,从他眼中看到了期望。
很亮。
就像是一个期盼着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个孩子的普通男人,眼神诚挚而充满遗憾。
但这个,云倾挽却不好回答,她总不能替哑妃说,他们会有个孩子的?
云倾挽忍不住笑了笑,扭头继续给太子行针。
此时,外面传来了青公公的声音,“皇上,霆王殿下求见。”
云倾挽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扭头看向门口。
之前,司徒霆去奉命迎接天极馨公主了,不知情况如何了?他深更半夜求见,肯定是又重要的消息吧?
楚帝看赶紧道,“让他进来!”
一会儿,殿门被打开,玄戈推着司徒霆进殿,在看到坐在太子床边的容卿时,两人皆微微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而后,司徒霆上前来,抱拳道,“儿臣拜见父皇。”
玄戈跪倒在地,并未说话。
楚帝嗯了一声,赶忙问道,“事情办完了?情况如何?”
“禀父皇,馨公主已经在醉春楼下榻,儿臣觉得,此人此事,都有些蹊跷。”司徒霆的嗓音之间,带着些许铿锵,隐约叫楚帝想到他四年前征战沙场时那金戈铁马的气势。
楚帝闻言,微微颔首,道,“你说。”
“这位馨公主,并非天极皇室血脉,而是天极帝最近新认的义女,就连天极三皇子都不知道。她来之后,先是一声不吭,任由她身边的婢女发号施令,态度极其强势。
紧接着,在儿臣的逼迫之下,她不得已开口,但是嗓音喑哑,说是因为水土不服而致,但是之后提出想要入住霆王府时,嗓音听上去却没有那么哑。
不光如此,她全程蒙着脸,身上没有半点公主的气势。
由此,儿臣判断此人可能来自楚都,并且被很多人熟识,所以才不敢露面,掩藏了本来的嗓音。
只要我们弄清楚她到底是谁,就能知道这一队人此番前来的目的。”
司徒霆说完,看向楚帝,眼底染上笃定的神色,“但此人,必定会对我们不利!”
楚帝闻言蹙眉,扭头看向云倾挽,“容卿,此事你怎么看?”
“按照霆王的说法,此人的确应该来自楚都,是一个熟人。”云倾挽其实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但是对于司徒霆的判断力,她却不加怀疑,道,“既然是熟人,那在楚都就一定有着复杂的关系网。
只要我们叫人盯着她,看看她都和什么人来往,又在关注什么,应该就能知道她是谁。
只不过,她既然能被天极皇帝封为公主,那就一定对天极皇室而言是有用的。”云倾挽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道,“眼下,能让天极皇室盯着咱们楚都的,无非就是鸿鹄宝剑罢了。”
“也就是说,此女也是为了鸿鹄宝剑而来……”楚都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可萧跃已经来了,难道不是天极皇帝的意思?天极皇帝为什么要派两路人马前来?
是说这一路人马和萧跃立场不同,所听命的人不同?他们代表的是凰都两方势力?
还是说,此女有着非同寻常的某个点,让天极皇室不得不选她?”
第400章 如果她是云倾心……
第400章 如果她是云倾心……
第400章 如果她是云倾心……
“这一点,的确很是蹊跷。”司徒霆也面色凝重,“但是,他们的具体布局,应该可以从那个丫鬟身上看出来。
此女虽然被天极皇帝封了公主,但是应该还驾驭不住这边的场面。
所以,具体的布局安排,可能都会由她身边那个叫锦绣的强势的丫鬟完成。”
楚都女子大都安于内室,并不是很擅长这种大型的权谋争夺。
司徒霆的判断,得到了楚帝的认可。
他轻轻点头,“霆儿,你叫人远远盯住他们。
不管这个所谓的馨公主究竟何人,但总也离不开那几个上跳下窜的家族,朕会叫人盯着相府和傅国怀那边的。”
“傅国怀那边,如今有南疆的奇人异士出没,这些人不好对付,还是儿臣叫人盯着吧。”司徒霆看着楚帝,眼中情不自禁的腾起担忧和关怀。
楚帝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心里暖了起来,点点头,“也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那馨公主既然想要住在你的王府,怕也是盯上了你。”
“儿臣会注意的,父皇也要保重。”司徒霆深深躬身,而后看向云倾挽,眼中一片郑重,亦夹杂着几分别样情愫,道,“父皇的安危,便拜托给容公子了。”
“霆王殿下且放心,”云倾挽转身,将三只药瓶丢给了司徒霆,“黄色瓷瓶中的药粉可以用来追踪,白色瓷瓶当中的是毒药,可以防身。绿色瓷瓶当中,白色的药丸是伤药,可迅速止血,蓝色的药丸是解药,下毒之前请王爷服下。”
如今这样的场合相见,云倾挽所有的情意,都在这干巴巴的叮嘱当中了。
“多谢容公子!”司徒霆接过药瓶,再次躬身。
楚帝见状,看向云倾挽,“容卿,抽个时间,你给霆王看看腿吧,他该站起来了。”
“是!”云倾挽点点头,朝司徒霆丢去了一个隐晦的笑意。
司徒霆躬身谢过楚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微微笑了一下,道,“那儿臣先告退了。”
“嗯,你下去吧。”楚帝点点头,司徒霆告退。
云倾挽目送他远去,看向楚帝,“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馨公主,怎么像是……”云倾挽皱着眉,楚帝不由看向她,“你想起什么了?”
云倾挽也觉得有什么东西憋在心口,闷着,似要破土而出,却又出不来。
想了半天,这才嘀咕道,“这楚都的惦记着霆王的姑娘是不少,但是能和这次的事情扯上关系的却不多……”
“是,能和兵符、鸿鹄宝剑车上关系的,楚都原本的势力当中,只有傅国怀和云泓,以及明王府。其余人就算是和这个有些关系,也不过是小喽啰,应该还不知道内情。
这几家,主要谁府上丢了女眷,便都有可能是这位馨公主!”
楚帝凝眉沉思,琢磨着,突然想起神来,扭头看向云倾挽,“对了,云泓下了大牢之后,相府乱成了一锅粥,除了云倾染和云倾卿之外,其余那几个小姐都去哪儿了?”
楚帝这一番话,让云倾挽豁然开朗,脱口而出,“对啊,相府二小姐云倾心一直惦记着霆王!”
楚帝闻言,忽的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么说,就对的上号了。
那个二小姐,上次被霆王从王府拉出去游了街,之后就不见了……她会不会辗转去了凰都?如果是她的话,事情就全都能说的过去了。
无论如何,云倾心也都是云泓的女儿,以她为引子,去探查云泓背后的事情,恐怕正是天极皇族选择她的理由。”
云倾挽也表示认同,“云倾心的母亲林氏和相府的大夫人是闺中好友,在闹翻之前,大夫人对林氏母女颇为亲近,云倾心知道的事情也是不少的。
后来,游街之事之后,云泓叫人把她带出去软禁了起来……只要去查查她还在不在那里,就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这位馨公主!”
云倾挽抬起头来,有些迫切的看向楚帝,“陛下,能否派一个大内侍卫去十里外的莲石镇去看一眼?”
“云倾心之前被关在那里?”楚帝问,却也并不震惊。
云倾挽点点头。
楚帝闻言,对元公公道,“你去安排下去吧。”
元公公喏了一声,转身离去。
云倾挽没再说话,继续给太子针灸。
其实,这个猜测让她心中很不安宁。
云倾心有多迷恋司徒霆她是知道的,以前她是相府的庶女,高攀不上霆王府,所以惦记也没用。
可是现在,她头上却顶着一个天极公主的名号!
假如那位所谓的馨公主真的是云倾心,她如果还是不肯放弃司徒霆的话,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如果她提出要嫁给司徒霆怎么办?
摄于上层帝国的压力,司徒霆就不得不答应这桩婚事。
而且,眼下霆王府的王妃也失踪了,云倾心可以选择做正妃,司徒霆作为上层帝国的“臣”,就无法拒绝这桩婚事!
云倾挽的心乱了。
她不知道除了杀了云倾心之外,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她进入霆王府。
可是,眼下她在楚都,又不好动手。
一旦她死在这里,天极皇室迁怒南楚怎么办?到时候,恐怕还是要连累到霆王府。
云倾挽行医以来,第一次觉得没有办法专心致志的给人做针灸了。
于是,拔了银针,看向楚帝,“还有两个时辰,陛下不如先去休息?太子这边,儿臣看着吧。”
楚帝点点头,“也好,朕就在这里眯一会儿。你也眯一会儿吧。”
楚帝指了指不远处的软榻,道。
说着,自己倒头靠在了龙椅上,盖了条毯子。
虽说还有寝宫,寝宫比御书房自然舒坦,可是他今晚却不想去了。
首先,容卿不能跟他回寝宫,大内侍卫未必守得住他的安全,他去了万一像是太子一样,遇上刺杀怎么办?所以,还是大家都在御书房算了。
他卧病在床这么多年,憋屈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于这短短的两个时辰。
反正,他就打定了主意:兵符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容卿在哪里,他就尽量在哪里!
容卿虽然未必比得过天极帝国和云逐帝国的修行者,但到底身上有毒。毒药这种东西,不能用实力来判断,得用生死。
第401章 跪在本公主脚下的感觉如何?
第401章 跪在本公主脚下的感觉如何?
第401章 跪在本公主脚下的感觉如何?
云倾挽不好真的去睡,毕竟屋里两个男人。
她趴在桌边的打盹,顺便吃了颗丹药,以补充体力,本着能眯多久就眯多久的态度,打着瞌睡。
……
霆王的马车辘辘穿过夜色,往王府而去。
马车里,换来主仆三人低低的说话声,气氛颇为沉重。
“她……有没有可能是云倾心?”玄戈斟酌着措辞,擦边球打了一路之后,终于忍不住看向司徒霆,“相府最近太乱了,云倾心那次游街之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那个馨公主真的是熟人的话,属下想不出别人来。”
司徒霆闻言,掀起浓密的长睫,扫了他一眼,眼底格外深邃,“你在担心什么?”
“王爷难道不担心吗?万一明日,她跟皇上提要嫁给王爷为妃,该怎么办?”玄戈不由有些紧张,“她现在是上层帝国的公主,到时候,我们无法拒绝。”
“那就如她所愿。”司徒霆闭上眼,嗓音突然变得格外的沉!
那一瞬间,玄戈只觉得夜色深如漩涡,好似要将所有的一切吞噬一样!
司徒霆身上,又无形的流露除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玄戈觉得,他大概是有些生气了。
他和元景对视了一眼,都很小心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谁也没再说话。
可人刚刚回到王府,司徒霆正打算去睡的时候,暗卫却匆匆来报,“王爷,那位馨公主,深更半夜往相府去了,跟着她的,还有那个叫锦绣的丫鬟,和两个金甲卫士。
但是奇怪的是,那位馨公主始终被丫鬟用轻功带着,她自己好像不会武功的样子?”
暗卫有些不确定的道!
玄戈和元景闻言,不由看向司徒霆——
就在刚刚,他们还在猜测那馨公主会不会是云倾心!
司徒霆瞳孔轻微的眯了眯,眸色也夜色中越发深邃,转身看向相府的方向,道,“推本王进去。”
玄戈赶紧上前,推着他来到屋里,司徒霆豁然站了起来,“你们留在这里,本王出去一趟!”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了。
速度之快,叫玄戈好和元景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两人都知道司徒霆轻功好,可是这一次……他使出来的好像压根不是轻功?
这么回事?
“王爷的轻功……什么时候又精进了?”元景一脸懵逼的看向玄戈。
玄戈张了张嘴,摇头,“不知。”
此时,司徒霆人已经出现在了相府。
那的确不是轻功。
是瞬移。
他站在相府外面的树影当中,大致探查了一番,而后顺着能量波动传来的方向,往大夫人所在的中院而去。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整个相府一片死寂。
唯有大夫人的房间亮着灯。
司徒霆屏气凝神,闪身来到了门外,将自己的身影完全融合与屋檐下的暗影当中,侧耳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屋里。
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嗓音,让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这个声音他并不熟悉,但是却也不是听不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云倾心!
她的嗓音没有了最初的沙哑,却沁着浓烈的恨意和高高在上的傲然,“大夫人,咱们又见面了!你觉得意外吗?”
大夫人震惊道,“云倾心?你不是在城外庄子上吗!你怎么到了这里来?还有,他们是谁!”
司徒霆闻言,伸手将窗纸撕了个洞,看向里面。
却见大夫人身上只穿着内衣,被两个金甲卫士摁在地上跪着,而云倾心站在她面前,脸上并没有戴面纱,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站在她旁边的,正是那个叫锦绣的丫鬟。
但是,那个丫鬟身上,却并没有任何身为丫鬟的低调,反而抱着手臂,下巴抬的很高,看上去比云倾心更加傲慢。
大夫人此言一出,那丫鬟眼神淡淡,没有任何反应,云倾心却破壁机带的上前,一个耳光抽在了大夫人脸上,“你还敢说那那庄子上的事情?我问你,这些年来我娘对你也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要把我送去瑶花苑!”
瑶花苑?
司徒霆微微一愣,瑶花苑是什么地方?不是城外的庄子上吗?
大夫人被这一个耳光扇的转了个圈儿,忽而挣扎起来,眼底也露出狼一般的恨意,气急败坏的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娘对我不薄?我拿她当姐妹,她呢!
她是怎么对待我的?又是怎么对待染儿的?
若不是她指使刺客对染儿下手,染儿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大夫人提到云倾染的事情,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红着眼睛吼道,“你和你那个贱娘简直一模一样!她在府上偷人,你去外面偷人,简直把相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要不是你们,我的染儿怎么会被牵连?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被送去瑶花苑都是好的!”
云倾心被她气的脸色惨白,怒极反笑,“是啊,的确是好的!
要不是去了瑶花苑,本公主还遇不上贵人!我告诉你,如今本公主可是天极的公主,想要你怎么死就怎么死!”
大夫人震惊了!
她完全没想到,云倾心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天极的公主!
“这……这怎么可能……”大夫人不由看了一眼她身边眼高于顶的丫鬟,和身后摁着她的两个金甲卫士。
这三人都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眼神就跟看着将死的蝼蚁一样,毫无温度……又或者说,他们根本没看她。
大夫人惊骇欲绝的表情,极大的满足了云倾心。
她有些得意的道,“大夫人,跪在本公主脚下的感觉怎么样?昔日,你对我们母女下狠手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
你也不用跟我说我娘和霍治通奸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娘和霍治再无瓜葛,若不是你,霍治怎会来我娘的房间?你最好祈祷,这件事情不会让我抓住把柄。
否则的话,我一定叫你好看!”
大夫人又是一个哆嗦,结巴了起来,“那件事情,就是你娘那个贱i人和人通奸!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嗓音颤抖着,恨不得撕烂云倾心那张脸,却被人死死摁住,完全无法挣脱。
第402章 云倾心你这个畜生!
第402章 云倾心你这个畜生!
第402章 云倾心你这个畜生!
云倾心见状,面色扭曲的道,“跟你没关系?你敢说跟你没关系?”她又一脚揣在了大夫人的心口,“我告诉你,如今你不过是砧板鱼肉,就算是死不承认也没有用!”
她一阵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所有受过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样,恶狠狠的折磨着大夫人的神经,道,“我告诉你大夫人,你别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事了。
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会叫你生不如死,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哪一天!
当然,你也许能够撑得住,但是,你那宝贝儿子撑得住吗?
还有,云倾染撑得住吗?还有那个最擅长挑拔离间的丁香,她又撑得住吗?”
大夫人听着这话,眼底不由自主的染上恐慌,这濒死一般的恐惧感,又刺激着云倾心的恶趣味,她越说越起劲,“云倾染不是楚都女子的典范吗?你们不是最喜欢捉奸的戏码吗?你不是喜欢瑶花苑那种地方吗?
本公主就好好满足满足你们的愿望,把她送到楚都最大的青i楼去,也让人们看看所谓的楚第一贵女,扬言要母仪天下的女人有多放i荡!
大夫人,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去观摩观摩。”
“云倾心,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大夫人几乎疯了,不顾一切的扑向她。
可她刚刚扑出去,就被那丫鬟一脚踹了回去,重新被两个金甲卫士压住了。
她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儿,眼底一片猩红。
云倾心看了,却只觉得无比快意,继续道,“还有你那宝贝儿子。
分明蠢的跟一头猪一样,却还当成个宝贝疙瘩!
你们既然这么宠爱他,那我就把他送去送进宫去当太监!你说,如果本公主把他赐给楚帝,楚帝是收不收这个太监呢?”
她说着,忽而哈哈大笑,“哦对了,我怎么忘了。
你和爹爹可都是司徒明的狗,都想着谋反呢!眼前楚帝被你们下了毒,是没有力气收拾你们。
但现如今,楚帝已经好了,霆王又打算上交兵符。这兵符一旦拿到手,你说他会怎么对待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对了,尤其是你那个儿子,生的细皮嫩i肉的,放在宫里的太监群里,你说那些饿了半辈子的阉人会不会对他做点过分的事情来?哈哈哈哈……”
大夫人几乎被气晕了,哇一声,一口血喷了出去!
结巴着,“畜生!云倾心你这个畜生!
你若是敢如此对待他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那本公主就在你做鬼之前,让你好好看看你念念不忘的梁侯一家是怎么被灭门的!”云倾心收敛了笑意,面色又变得狠辣起来!
大夫人闻言,心如死灰。
她当然不惧怕云倾心。
她害怕的,是云倾心那个天极帝国公主的头衔!
虽然只是一个公主,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上层帝国的,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到影响到大楚国本的要求,楚帝都会无条件的服从。
如果云倾心真的这么做了,那……
大夫人几乎不敢想。
云倾心却还没有尽兴,她面色扭曲的拎起了大夫人的领子,“畜生?那我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畜生!你和云泓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报应也应该到了吧?
同为女儿,他竟然叫人拉我去游街……
听说他现在被下大牢了?明日我就跟楚帝说,被他弄出去去游街,把他的罪行一件一件公诸于众……”
“行了!正事要紧!”此时,那叫锦绣的丫鬟听得不耐烦了,脸色难看的扫了一眼云倾心。
云倾心立即一怂,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锦绣。
锦绣面无表情,傲慢到了极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真正的公主。
云倾心不敢造次,也学着她高傲的扬起下巴,垂着眼帘看向大夫人,傲慢道,“本公主有话要问,你若不如实回答,本公主叫你生不如死!”
大夫人还呆呆的,被那金甲卫士在头上敲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云倾心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道,“云泓在为谁服务?他当年,为什么要把眀澜夫人送去皇宫?”
“还不是那个贱i人不答应他……”大夫人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又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少跟我来这套!那眀澜夫人乃天极的公主,云泓有什么胆量这么对她!”云倾心说起这话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她一直以为,眀澜夫人不过就是个贱婢,她生的云倾挽,同样也不过是个野种。
可谁知道眀澜夫人的身份如此可怕……
那连带着,云倾挽岂不是天极皇室的人?
相对于她这个冒牌货来说,云倾挽的血脉不知道比她高贵了多少!
一想到云倾挽占据着霆王妃的位置,云倾心的妒火就蹭蹭的往上冒,她一把拎起大夫人的领子来,“告诉本公主,云泓在替谁卖命?”
“你个孽畜,竟然对你的父亲直呼其名!”大夫人嘴巴里都是血,含糊不清的瞪着云倾心,涕泪四流。
但同时,她也被眀澜夫人的身份吓到了。
云倾心又甩了她一个耳光,“你要再顾左右而言他,跪在这里的,就不再是你,而是你儿子云明浩!”
这话,镇住了大夫人。
大夫人眼神恍惚了一下,忽而好似想起了久远的事情。
半天,才极其不甘心的咬牙道,“好像是云逐帝国的人……你们应该去问云倾卿,而不是来问我。云倾卿才是他心肝宝贝!”大夫人说着,突然冷笑了两声,笑声中极尽自嘲。
云倾心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的锦绣。
锦绣黑着脸,问,“云倾卿是谁?人在哪里?”
“住在南院,你们自己去找吧。”大夫人有气无力的看了云倾心一眼,“云倾卿是谁,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冷笑了一声。
既然是冲着云泓背后的人来的,那就去找云倾卿吧!
反正,狗咬狗的事情,她乐的看!
云倾心还想折腾大夫人一阵子,但是锦绣和两个金甲卫士却对大夫人失去了兴趣,锦绣一个眼神过去,金甲卫士立即拔刀,一刀斩向了大夫人的头颅!
第403章 让他们先来一场狗咬狗的对决吧!
第403章 让他们先来一场狗咬狗的对决吧!
第403章 让他们先来一场狗咬狗的对决吧!
大夫人的脑袋滚落下来,贴在了云倾心的脚背上。
“啊!”一声尖叫顿时从云倾心口中传出,她吓得花容失色,恨不能夺门而逃。
到底,对于死亡云家二小姐从不曾经历过,有种源自本能的恐惧。
她恨死了大夫人,刚刚也撂了狠话,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
锦绣不屑的扫了一眼云倾心,黑着脸道,“叫什么叫?带路!”
云倾心俏脸惨白,哆嗦着往门外去,像是逃一般!
紧接着,锦绣和两个金甲卫士跟了出去。
司徒霆也跟了去。
但是,云倾卿却并不在屋里,甚至她的贴身丫鬟涟漪都不在。
如此,云倾心等人只好作罢,去把云明浩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云明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敲晕带走。
司徒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狭长的眸微微眯了起来,眼底神色越发深邃,比夜色更沉。
这些人是冲着云逐帝国的人来的,而且,也察觉到了云逐帝国的人和云泓之间的关系,并且还扯到了眀澜夫人身上……
此刻,他明白天极皇室为什么会选择云倾心了。
因为,云倾心是相府的人,相府是连接了眀澜夫人、鸿鹄宝剑、和云逐帝国三方的一个核心。
云倾心对相府的事情,了解的肯定比旁人多。
只是,锦绣所在的一方,和萧跃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们对眀澜夫人又是什么样的态度?这些,暂时都还没办法判断。
司徒霆依旧感觉有些不安,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来,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转身离去。
既然他们在找云逐帝国的人,那就……让他们在寿宴开始之前,先来一场狗咬狗吧,正好削弱一下己方明天的敌人!
夜半时分,一支弩箭忽而射入了醉春楼当中,深深钉在了柱子上!
锦绣蓦地爬起来,下床点灯,看向那弩箭,拿下上面的字条看过之后,深深蹙眉。
琢磨了片刻之后,召唤金甲卫士进来,道,“有人通知我们说,云逐帝国林家的人住在城门附近的宁远客栈,我们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对此地人生地不熟,是哪个城门?”金一开口,微微蹙眉。
“叫那个蠢货过来,她应该知道这个客栈。”锦绣的眼神极其傲慢,她口中的“蠢货”正是云倾心。
一会儿,云倾心被从睡梦中拎起来,跟着锦绣等人去找那宁远客栈。
当天晚上,一场大战在宁远客栈爆发,传承了百年的宁远客栈被拆了个七七八八,城卫军被惊动,城中大乱……
霆王府内,司徒霆听着暗卫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魔魅的邪笑,格外深邃:
宁远客栈是司徒明和傅国怀的人安排的交接地点,云泓的人打算在那里截胡。
本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偏偏在寿宴前一天凌晨宁远客栈被拆了!
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足够惊动这三方了吧。
他倒要看看,短短的一个时辰当中,他们将怎么进行下一步部署——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司徒明作为迎接使臣的人,必须第一时间去外事馆,这中间,留给他铺排布局的时间不多了。
而且,云泓眼下在天牢,云倾卿不在相府,司徒明的人一时半会儿和云倾卿的人无法联系。
同样,宁远客栈这一场大乱等传到傅国怀和司徒明那边的时候,至少半个时辰又过去了,等两人聚头,也就到了该去外事馆的时候。
经过宁远客栈这一场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方寸大乱,为避免被盯上,不得不重新安排交接地点,对本来已经就位的人重新调配……
这中间,也不过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等太阳出来时,楚帝的寿宴就开始了!
到时候,方寸大乱的一群人,呵呵……不光如此,云逐帝国林家的人,应该会多少被天极帝国来的人缠住,那么,云泓抢夺兵符的大计,怕是要泡汤了。
到时候,他和玉公子只需要对付傅国怀从南疆弄来的那些半吊子,就容易太多了。
同时,容卿似乎也更加安全了一些……
不管司徒霆对云倾心有多讨厌,此时此刻,只觉得这个蠢货的出现简直有如神助,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撕i裂了司徒明一方布下的牢不可破的局!
凌乱的夜色里,司徒霆只是叫人给玉流枫和楚帝各自送了一封信,就回到床上安然躺下了。
和他的安宁不同,司徒明晚上做了一夜的噩梦,惊醒之后汗流浃背。
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宁逐惊慌失措的声音,“殿下不好了,宁远客栈出事了,云倾卿的人和别人打起来了,宁远客栈被拆了,城卫军已经围了那边,云倾卿的人不知去向……”
“什么?!”司徒明惊的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何人动的手?”
云倾卿背后的,那可是修行者啊!
能把他们逼的离开宁远客栈,是得多强的人才行?
宁逐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嗓音沙哑的道,“暂时不知……”
昨夜,云倾心进城本就没惊动多少人,再加上过去也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司徒明这一觉醒来,压根不知道城中突然多出了一股势力。
不光如此,他下面的人也还没有得到消息。
所以,一时间和云倾卿的人对打的是谁,竟成了迷。
这无形中,又加深了司徒明的恐慌,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沙漏,冷汗直冒的道,“马上去叫傅国怀过来,还有余先生!”
宁逐有些迟疑,“殿下,马上天亮了,还来得及吗?”
“你赶紧去!再磨蹭真的来不及了!”司徒明感觉自己太阳穴在突突狂跳,脑子像是要炸裂一般!
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谁知道,事到临头,竟然变故突生,为什么?到底是谁!
他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多想,只能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制定方案。
宁逐走后,司徒明急的在地上团团转,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余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晃的他眼花。
宁逐只是跟他说司徒明找他就匆匆走了,以至于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竟是让司徒明急成这样!
第404章 未必是坏事,巧舌如簧
第404章 未必是坏事,巧舌如簧
第404章 未必是坏事,巧舌如簧
“殿下,发生了何事?”余阅进来,皱眉看向司徒明,只觉得脑子都被他转晕了。
他不大喜欢和不够冷静的人合作,可是最近的司徒明真的越来越不理智了,余阅现在看着他,就忍不住有些烦躁,皱起了眉头。
司徒明也觉得,余阅没有之前那样对他有耐心了。
但是眼下,他也顾不得许多。
听见余阅的声音之后,他蓦地转身来,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着急的道,“出大事了!刚刚传来消息,说宁远客栈那边打起来了,声势浩大,把客栈都给拆了!
眼下,城卫军的人围了宁远客栈,我们的人无法和傅国怀的人在那边接头了!
情况紧急,还请先生想个应对之策!”
“宁远客栈打起来了?”余阅闻言深深蹙眉,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云泓的人是修行者,能和他们打成平手的,也只有修行者,不知是哪方人马?二殿下心里可有想法?”
“先生,会不会是你的人?”司徒明看向他,难免有些猜测。
在他眼中,萧跃带来的那些人,不过都是男宠。
而萧跃自己,也在扶风楼那边,扶风楼又被他包下了,自然在他眼皮子底下。
动手的人不是萧跃的,司徒明除了余阅,真的想不到楚都还有谁可以和云倾卿的人打成那样。
虽然余阅从未说过自己背后有修行者,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能和云逐帝国的人打起来的,恐怕也就天极帝国的人了吧?还有就是,楚帝那边的人。
可是,司徒明想不到楚帝除了容卿和霆王之外还有什么依仗。
容卿是药王谷少主,药王谷在王国的地盘上威震江湖,的确很厉害,可是司徒明不认为药王谷的势力可以对抗修行者。
再说了,容卿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那么是谁?
司徒明第一时间想到了余阅的人,可数话说出口,就发现自己冲动了!
余阅的脸色黑了下来,嗓音也变调了,“殿下这是怀疑我?我与殿下谋划这么久,难道还能自挖墙脚不成!”
“不!本殿不是这个意思,先生莫怪。”司徒明赶忙道,“是本殿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霆王那边也未必就是善茬,他年少之时,不是去了千里之外的沧澜帝国学武了吗?他背后,就没有修行者吗!”余阅狠狠的白了司徒明一眼,极不开心的道,“霆王的师尊乃沧澜散人!
那沧澜散人在沧澜帝国就是一个传奇,比之天极帝国的白凤血脉传承者不遑多让。
你觉得,这样一个人物手底下,没有可以调度的修行者吗?”
司徒明又懵了,“那之前的上官晴,不是他的女儿吗?还不是被先生控制……”
“控制个屁!”余阅气不打一处来,迅速打断了他的话,“那上官晴,不过是皮囊和人家有几分相似,又机缘巧合见过沧澜散人的女儿,所以装了个七八分像罢了!
再加上司徒霆和她七年未见,所谓女大十八变,这才蒙混过关……”
余阅也有些不耐烦,突然不想说话了。
他来凰都的目的,不过是鸿鹄宝剑罢了。
要不是大楚皇宫有些地方只能用玉玺打开,而玉玺又非同寻常,往往认了皇帝为主,藏在皇帝神识当中,若非皇帝主动愿意,旁人根本拿不到那东西,无法全面搜查皇宫,而楚帝又曾拒绝了他……
而且,他也不是天极皇帝派来的,自然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楚都怼起来。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扶植司徒明!
事到如今,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他上面的人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再找不到鸿鹄宝剑,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眼下各种势力涌入楚都,也让他的寻宝之路变得千难万难。
实际上,对于宁远客栈打起来的事情,余阅非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还感觉有点开怀,在吐槽完上官晴之后,道,“宁远客栈出事也未必是坏事。
那云泓背后的人来自云逐帝国,万一他们想要攻打天极帝国,拿楚国当切入点,一旦他们得到了兵符,那还能到得了殿下手上吗?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要不是上次两国发生冲突,后来楚帝也没有机会去宁逐帝国求亲,娶了那南湘回来,也就不会有如今让殿下寝食难安的霆王了!
不过话说回来,殿下真的就那么信任云泓吗?”
余阅斜着眼看向司徒明,道,“就算是那兵符落在云泓手上,对殿下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一点,司徒明倒是认可的。
他点了点头,“听先生这么一说,那此事也不算是坏事。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们的布局就被打乱了,重新铺排怕是太过仓促。”
“殿下已经别无选择。”余阅抬眸看向他,“叫傅国怀的人先拿了兵符再说。”
司徒明点点头,“也只能先如此了,不过宁远客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肯定已经打草惊蛇,让司徒霆等人有了防范,到时候,一旦兵符失窃,傅国怀的人想要撤离,恐怕就难了。”
“想要荣华富贵,怎会一点牺牲都没有?”余阅笑了一声,“这是傅国怀应该付出的代价。”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只要兵符到手,殿下便能号令禁军和城卫军,以及边疆诸军。
虽说那边疆诸军视霆王为神明,但霆王带兵过于严苛,世人又哪个不想要活的松快一些?前阵子我们前去游说,还是有一些人答应了站在我们这边。
到时候,只要殿下兵符在手,这些人必将一呼百应,里应外合掌控军队也不是难事。
等到了那个时候,南楚就是殿下的。
殿下既成为九五之尊,难道还想要麾下有傅国怀云泓这等奸佞之辈不成?自然到时候该是除之后快,弃车保帅,用他们的血来擦干净殿下的手……
殿下还在乎他的人损失不损失?”
余阅这一番话颠倒黑白,却说到了司徒明的心坎儿里去。
他点点头,“先生一言,如醍醐灌顶,让本殿茅塞顿开!如此,那此事一会儿和傅国怀的人商量好便是,等他到了,本殿自然会许他千万般好处,让他全心全意为本殿着想。”
第405章 贪欲,胜算又多了几成
第405章 贪欲,胜算又多了几成
第405章 贪欲,胜算又多了几成
“殿下英明!”余阅眼底,染上算计又轻嘲的笑意。
楚都的局势,他才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司徒明赶紧拿到兵符,并以此为筹码夺了皇权,杀了皇帝,把那玉玺从楚帝的脑袋中逼出来,让他拿着玉玺去搜查皇宫罢了。
说到楚帝,余阅就没了好脸色。
实际上,数年之前,他就曾经秘密见过楚帝,问过他鸿鹄宝剑的事情,可是楚帝却油盐不进,也不肯把玉玺拿出来帮他查找。
甚至,还以毁坏玉玺为威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简直可恶!
那楚国玉玺,和兵符一样,都是元武大帝的遗物,一旦宿主主动发出自爆的指令,玉玺和与玉玺关联的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爆炸,化为虚无。
再加上那时候楚帝已经中毒,浑浑噩噩求生欲本就不是很强,余阅还真的担心他会乱来。
楚帝死了,皇宫毁了都无所谓。
可那玉玺并非凡品。
虽然说,这些年来,楚国的玉玺不过是就是一块可以认主的灵玉罢了,但是在元武大帝的年代,它可不是这样的,谁知道它爆炸会造成什么后果?
可要是导致鸿鹄宝剑被毁坏,他就吃罪不起了。
到时候,天极皇族得活剐了他。
毕竟,元武大帝时代的楚国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候楚国的疆土,不光囊括了四周几个王国,甚至还囊括了天极帝国和云逐帝国的大半部分……若非司徒家有着这样的渊源,云逐帝国又怎会答应楚帝的提亲,把南王郡主嫁给他呢?
余阅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诸许念头:谁知道司徒家的宝库当中,是否还藏着元武大帝遗留下来的别的宝物?
一念及此,他的眼底又冒出了几缕精i光!
司徒明不知余阅所想,还在心头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和傅国怀商议,如何布局,如何利用兵符掌控局面种种事情,心焦如焚的等着傅国怀前来。
……
云倾挽半睡半醒,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隐约听见有人低低喊着,“水,水!”
虚弱的嗓音,用了好几声才彻底唤醒她。
她爬起来循声看去,才发现是司徒瑾醒来了。
在看到她的时候,司徒瑾虚弱的眼神微微亮了一下,眼底染上些许欣喜,“容卿!”
“殿下稍等。”云倾挽起身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上前扶起他一些,喂给他喝。
在看到司徒瑾的笑意的那一瞬间,云倾挽心头隐约又生出些许为难:若皇后真的是害了哑妃的罪魁祸首,她为母报仇,杀了皇后,到时候,司徒瑾又是何等光景?
他这一生二十年,据说从未做过一件伤人之事。
可造化弄人……
云倾挽一瞬间有些失神,竟是忘记了他已经喝完了水。
司徒瑾喝完了水,见她没有拿走水杯,不由抬眸看向她。
昏暗的烛光给她的脸蒙上了一层暖光,清俊容颜多了几分朦胧,乍一看,竟是藏着几分属于女子独有的恬静和精致……司徒瑾蓦地脸上一烫,迅速移开了视线,直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只是,他看着容卿,怎会蓦然生出如此荒谬的念头来?
司徒瑾被自己惊了一下,轻咳一声,“容卿,我喝完了。”
云倾挽这才回神,赶紧放他躺回去,“殿下再睡一会儿,天还没亮。”
说着,拿走了水杯,在桌边坐下。
扭头看向楚帝时,楚帝还在打盹,整个人裹在毯子里,看上去像个虾米一样,眉头紧紧地皱着。
司徒瑾也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御书房!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担心吵醒楚帝,只好闭嘴。
自己想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今儿个,怕是皇上的寿宴了吧?只是,这寿宴前夕,父皇和容卿都没没回去休息,而是在御书房等待天亮,还把他弄到了这里来……
难道,在他昏迷的时候,局势又紧张了吗?
司徒瑾心下一惊,想要起身,结果却扯到了胸口的伤。
一阵剧痛传来,他才发现自己胸口被包扎了起来,“这……”
云倾挽转身,道,“殿下昨天早上遇到了刺杀,受了刀伤……你躺着吧,别动。”
皇后那边发生的事情,云倾挽只字未提。
大战在即,内讧是大忌。
云倾挽就算是心里对皇后千万个不满,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
楚帝其实已经醒了,伸长了耳朵听,也没听到容卿说起皇后的事情,不由欣慰的笑了一下。
单凭他懂事这一点,皇后那边,等此事过去,他必定也给容卿一个交代。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青公公的嗓音,“师父,霆王给陛下送了封信过来。”
门口抱着拂尘打盹的元允一个激灵,小心翼翼开了门,把东西接过来,送到楚帝这边。
楚帝坐了起来,元允双手奉上书信,“霆王殿下送来的。”
牛皮纸的信封上,写着:父皇亲启。
楚帝撕开信封来,展开宣纸,看完之后心中一喜,“太好了,霆王此举,深得朕心!”
说着,看向云倾挽,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道,“霆王传信来,说那馨公主的确是云倾心,但却投靠了天极皇族某个势力,大概是为了鸿鹄宝剑来的。
昨夜,他把云逐林家下榻在宁远客栈的消息送了进去,双方果然打了起来!”
云倾挽闻言,亦心下一喜,“这下好了,云逐林家的人被天极皇族的人缠住,咱们就只需要对付傅国怀那些人,胜算又多了几成!”
她真是太太太太喜欢司徒霆了!
很多时候,他们两人并未商议,但却能够出其不意,配合的天衣无缝!
云倾挽不相信这不是缘分。
楚帝因此信心倍增,霍然起身来,道,“来人,伺候朕和容卿洗漱!”
元公公开心的唉了一声,赶紧去准备了。
司徒瑾看着楚帝的背影,满眼都是歉疚,“父皇,儿臣又给你拖后腿了。父皇寿宴,儿臣连个礼物都没有准备好……”
楚帝闻言,转身举步走向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异常深沉的道,“你活着,便是朕最好的寿礼!”
司徒瑾蓦地流下了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第406章 羡慕,惊弓之鸟
第406章 羡慕,惊弓之鸟
第406章 羡慕,惊弓之鸟
云倾挽看着这一幕,不由有些羡慕司徒瑾。
楚帝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好评价,但是,他是个好父亲。
云倾挽垂眸,不禁想到自己前世今生种种,只觉得心头酸楚异常。
前世,她始终将云泓是自己的生父,对他百般依赖敬重,谁知苍天却给她当头一棒!
后来云泓舍弃她时,种种丑陋的嘴脸,在她重生之后,一度成为她的噩梦,让她夜半惊醒。
这一世……
这一世,若说有人真的肯这般对她,怕是只有药王和玉流枫?
但药王时常云游在外,玉流枫对她关怀有加……说来可笑,前世她还因为司徒明,把玉流枫气的离开药王谷,整整六年都没回来!
云倾挽心底滑过抽丝剥茧一般的痛,直通十指。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眼瞎心盲下去了。
她缓缓转身来,看向了窗外。
此时,黎明前的黑暗笼罩大地,窗口一片漆黑,外面隐约传来风吹过的声音,夜色极不安宁……
不一会儿,元公公端着水进来,伺候楚帝和太子洗漱。
云倾挽自己也整理了一下,去偏殿换了身衣服,身上清绝气息更胜一筹。
往那里一站,竟似冰雪容颜,皎月风骨,看得人一阵阵的失神。
只是,那眼底寒芒也和往日不同,透着大战之前的锋锐和气势,让楚帝和司徒瑾等人皆见识到了药王谷少主的另一面。
楚帝看着她看似单薄却好似无坚不摧的背影,吩咐元公公,“你去看看皇后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顿了顿,又道,“另外,通知湘妃过来一趟。”
云倾挽转身,看向楚帝,“父皇担心湘妃的安危?”
“朕在宫里惦记的人也就那么两个,司徒明和傅国怀都知道真的软肋,朕怕湘妃受到牵连。”楚帝并未隐瞒,轻轻叹息了一声。
云倾挽闻言,轻声的笑,并不多言。
其实,她也是有些担心湘妃的,只是,她毕竟是外男,不好提起宫中的娘娘们,幸好楚帝自己记得……
而实际上,司徒霆已经给湘妃身边派去了暗卫。
除非动手的人是修行者,否则想要伤到湘妃还是不容易的。
而且,湘妃最多也就是个人质,司徒明的人不会把最厉害的人物派去对付湘妃的。
……
傅国怀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明王府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司徒明已经洗漱完毕,穿好了王袍,打算去外事馆那边了——他本来可以不这么早的,但是今天却必须早点过去,他的人大多都在使臣当中,昨晚的变故让他不得不重新找机会和他们联系。
这需要时间和机会。
“殿下!”傅国怀扶着门喘了口气儿,这才道,“现在就要去外事馆吗?臣要是跟着过去,怕是会引人怀疑啊!”
负责接待使臣的,是司徒明和礼部,关他太医院什么事!
傅国怀去了,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司徒明却对傅国怀的人不甚熟悉,傅国怀不去,也不行。
他转身来,道,“就说本王昨日吃坏了肚子,有些不适,怕引起不必要的尴尬,所以才带着你的。”
他抿着嘴唇,似乎很用力的道,“今日,你必须去。我们的布局出了问题,一切都得重新安排……时间不早了,你跟着本殿一起过去,具体细节咱们在马车上说。”
司徒明说着,看向余先生,道,“先生,东宫那边,便靠你了。”
余阅点点头,“眼下天干物燥,一把大火下去,东宫太子保证再也影响不了殿下的路。”
对付东宫,他压根不想多费心思。
在他看来,温润儒雅的太子司徒瑾,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用不着谋划什么。
司徒明闻言点点头——
直到此时,太子在皇宫的消息,也没有传到司徒明这里来。
司徒明不知道丽妃已经派人刺杀过司徒瑾却失败了,更不知道眼下丽妃的人被楚帝叫人拦截在宫里,根本无法送信出来!
他和余阅都以为,中毒的太子还龟缩在东宫当中,盘算着把东宫一把火烧了算了。
安顿好之后,司徒明这才和傅国怀令人一起,爬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并带上了给皇帝准备的那副寿比南山的画。
与此同时,余阅也离开了明王府。
他在楚都还有人,自然也要去铺排一番,那兵符,若是能落到他手上更好,到时候,他就有了彻底掌控司徒明的筹码,就不信司徒明不听话,乖乖让他搜查皇宫!
余阅眼中闪过一抹阴笑,闪进了一条隐蔽的巷子里。
马车上,司徒明和傅国怀对坐,傅国怀一张胖脸上,布满了汗珠,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沙哑着喉咙,道,“殿下,事情宁逐路上都和臣说了……宁远客栈现在不能用了,那臣的人拿到兵符之后,要送去哪里?”
傅国怀有些晕,“要不要直接送往殿下的王府?”
“蠢!兵符失窃,这么大的事情,夫皇必定第一时间下令全城搜索,本王的王府也不能幸免!”司徒明黑着脸,道,“还是要先送出去,至少让本殿先行脱身才行。”
顿了顿,又道,“寿宴当天,守卫的是沈玥的人,沈玥年纪虽小却一根筋,失窃的兵符根本镇不住他,只会坐实我们的罪名。
而且,到时候皇上肯定怀疑我们,那参加寿宴的人就都会被困在皇宫当中。
本殿想要拿到兵符,起码要等从皇宫出来,有机会和城卫军以及城外的禁军拱卫都城的禁军碰面的时候才行。
要是早了,兵符不但不能发挥作用,还会让我们成为谋逆之人。
到时候,就算是父皇和太子都死于刺杀,司徒霆也不会放过我们。”
“那要不要,对霆王一起下手?”傅国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来!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且,他已经上了司徒明的贼船,想要下来门儿都没有,只有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帮助司徒明早日掌权一条路可以走。
司徒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道,“本殿也想一起除掉霆王。”
第407章 大战在即,内讧与恐慌
第407章 大战在即,内讧与恐慌
第407章 大战在即,内讧与恐慌
他抿了抿嘴,郁闷的道,“可是霆王又不是太子和皇上,他是跟着沧澜散人修炼过的,谁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
不过好在,残废之人没有资格登上皇位,而且他年纪比本殿小,本殿在前面,他就无法顺理成章的夺i权。”
司徒明说着,意味莫名的叹息一声,“皇家就是这样,投胎都要赶着早,不然吃屎都没热乎的。”
“……”傅国怀不好说话。
瞧司徒明这话说的,那他们这伙人一番谋划,是赶着去吃屎的不成?
但眼下终归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况且傅国怀也不敢,道,“那如此的话,无论如何就先要把兵符送到城外去,可一旦兵符失窃,城卫军会封锁城门吧?”
“有个狗洞……”司徒明想到自己上次和余阅爬出去的地方,有些尴尬的道。
“……”傅国怀黑线,“在哪儿?”
“城南距离南城门大概两里处,有一片黑松林,里面杂草丛生,狗洞就在那杂草当中……”司徒明道,“一会儿,告诉你的人。”
傅国怀有些失神的点头,心道:司徒明不愧是最会算计的一个皇子,果真是狡兔三窟啊,狗洞都不放过!
这般想着,又问,“那出去之后,又在何处等待殿下?”
傅国怀不比云泓,他拿到这兵符,最多就是像司徒明多要点荣宠,拿在自己手上没用。
就算是他拿着兵符去军中,也只会被人抓起来。
所以,对他而言,把兵符交给司徒明交换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明想了想,道,“先出去再说,咱们再看情况联系他们。对了叫你的人藏好。”
司徒明看了一眼窗外,心底不由有些愤懑,道,“昨夜宁远客栈那事之后,无论是父皇的人还是司徒霆的人呢,都肯定会早做防范,即便是本殿能顺利从皇宫脱身,到时候恐怕还是会被人盯着,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才算稳妥。”
说到这里,司徒明又觉得余阅早上说的全都是屁话!
明明按照原计划,他能在楚帝和司徒霆措手不及之下拿到兵符,直接号令城门口的城卫军,扭头就围了皇宫!
可现在这么一闹,对方肯定会有所防备,他就没那么容易得逞了。
而且,谁知道霆王会不会在城卫军当中做手脚?
司徒霆心里不由又一阵冒火,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谁料路上又出了一件大事!
路过丞相府的时候,他的马车突然被人拦住,云倾卿黑着脸出现在马车口,像是死人一样盯着他,道,“是你把我的人在宁远客栈的事情透露出去的?你为了笼络萧跃,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云倾卿本就脸色苍白,从小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这会儿生气起来,看想去更像是厉鬼索命,再加上身上独属于修行者的压迫感,弄的马车里瞬间如坠冰窖!
司徒明一脸黑线,“你这是什么意思?本殿干嘛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着,又怒从中来,“昨晚那件事情打草惊蛇,破坏了本殿所有的布局,你以为本殿愿意?你的人要是藏的好,怎会弄到这地步?本殿都没找你算账,你倒是问起本殿的罪来了!”
云倾卿闻言,眉心一皱,沉了脸,道,“大夫人死了。被人砍了脑袋。
昨夜天极皇室的人来找过我,我不在,凌晨他们就找到宁远客栈了,根据丫鬟的说法,说来的人是什么天极三公主!
二殿下,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但是你不想想,天极三皇子在这里,他的权力怎么都比一个公主大吧?何况还是个冒牌货!天极的人出手,他不知道吗?”
司徒明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天极的公主?冒牌货?怎么回事?”司徒明失声道,“她为何要杀了大夫人?”
“因为,她就是云倾心!”云倾卿抿着嘴巴,脸色格外难看,“二殿下,你自己想想把,林氏怎么回事?云倾心又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提霆王,云倾心要是不去找霆王,就不会被游街……”
顿了顿,她眯眼道,“大夫人死的不冤。
可是,你难道不想去问问萧跃,他这位义妹到底想要做什么吗?
还有,这些年来你和爹爹谋划的事情,云倾心又知道多少?
我言尽于此,二殿下自己看着安排吧!”
云倾卿说完,闪身离去,身影瞬间不见了!
司徒明僵在了车子里,傅国怀也懵了。
这算是什么情况?
愣了半天,司徒明才回神,赶紧道,“快,去扶风楼,先去找萧跃!”
萧跃那边,他必须要稳住!
云倾心成了天极的公主,这件事情让他太慌乱了。
他和云泓的事情,大夫人知道很多。
而大夫人之前和林氏交好,对云倾心不薄,谁知道云倾心都知道些什么?还有,林氏一房究竟怎么回事他的确不是完全清楚,但是也知道不少,甚至可以说,那件事情是由他开始的。
当初,要不是他亲自审出是林氏叫人刺杀云倾染,大夫人就不会恨死了林氏,也就不会和林氏闹翻。
之后,就不会因为害怕而想要除掉林氏,也不会导致林氏失踪。
林氏一失踪,大夫人就不得不以她的三个孩子来威胁她。
云倾心去霆王府,和大夫人肯定脱不开干系。
而大夫人所谋划的一切,又和他明王府脱不开干系!
而眼下,云倾心却回来了!
不光如此,她一回来就做了两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是杀了大夫人,二是矛头直指云倾卿背后的人,相当于直接和云泓开战了!
也就是,间接的和他开战了!
司徒明怎能不害怕?
姑且不管她是怎样成为天极的公主的,就天极公主这个身份,都够让他万劫不复的了!
他必须要去找萧跃问清楚!
司徒明额上,冷汗刷刷冒了出来。
而扶风楼的贵宾客房里面,萧跃还没起床,清月守在门外,司徒明一出现,就被一把剑横在了脖子上,清月油盐不进的道,“殿下正在休息,请勿打扰!”
第408章 本殿不认识那个狗屁公主!
第408章 本殿不认识那个狗屁公主!
第408章 本殿不认识那个狗屁公主!
“我有急事要见三殿下,烦请通报一声!”
时间紧迫,司徒明就差给清月跪下了。
清月皱了皱眉,轻轻叩门,微微压着嗓音,低声道,“殿下,南楚二皇子求见。”
萧跃这才被吵醒,回了回神之后,慢吞吞的道,“进来吧。大清早的也不叫人睡觉!”
门被打开,司徒明进屋,却见萧跃只是穿了身白色里衣,斜倚在床上,睡眼惺忪,竟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不禁一愣,踟蹰道,“殿下,昨夜天极馨公主进城,您知道吗?”
原来是这事儿!
萧跃隐约明白了什么,事不关己的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道,“一个冒牌货而已,本殿为何要知道?以为任何人都可以攀上枝头当凤凰吗?呵!”
那一声轻嘲,不知道有多骄傲,有多不屑一顾!
司徒明闻言,不由心下一喜,赶忙确认道,“她和殿下不是一路的?”
“本殿认识她是谁?笑话!”萧跃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你天不亮把本殿叫醒来,就是为了这个?”
司徒明闻言,想了想,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这位馨公主殿下一进城,就在宁远客栈和人打了起来,打的还挺厉害的的,我以为是殿下的意思……不想却误会了!”
他干笑着,神态看上去格外狗腿。
“吃饱了撑的!”萧跃直接往床上一靠,闭上了眼睛,不耐烦的道,“回去吧,如果你是来问这个的,那本殿可以明确告诉你,本殿不认识那个什么狗屁公主,也绝不会承认。”
“好好,那打扰殿下了!”司徒明松了一口气,说着,又伸长了脖子,殷切的道,“殿下,皇位的事情,还请殿下多多费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殿下的。”
“出去吧。”萧跃打了个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司徒明估摸着,他大概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他在扶风楼安排了探子,听说了前天夜里的情形的。
那探子说,前天晚上萧跃把扶风楼所有的小倌儿都召唤了上去,一众人花天酒地一夜,那小倌儿叫的别提多销魂了,简直要把扶风楼给拆了。
想到这里,司徒明还是不由有些佩服萧跃的。
虽然说他不好承认,但是掂量一下,换他自己去,就算是面对的是绝色美女,恐怕也都难以叫人叫上一整夜。
这般想着,司徒明眼中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退了出去。
但就在他出去的瞬间,快要“睡着”的萧跃忽而睁眼,瞳孔蓦地缩了起来,眼底精芒闪过,起身穿衣,对清月道,“叫苏嬷嬷过来。”
“好。”清月的回应,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一个字。
那嗓音,听上去清风朗月,格外的……好听。
萧跃愣了一下,这才系上领口的最后一枚扣子,心中忽而腾起些许贪婪:若是日后只有清月在门口守着,他不用再面对那一群男宠,该多好?
然而,很快他便清醒,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上次九龙山刺杀的事情……
到底是清月还是谁?
萧跃眯着眼睛,眼底一片暗涌,好似要将人吞没一般。
一会儿,苏嬷嬷进来了,低声道,“殿下。”
“嗯,那个馨公主怎么回事?昨夜你查到什么了?”其实,昨夜容卿离开之后,萧跃就叫苏嬷嬷出去了一趟,只是苏嬷嬷并没有回话罢了。
苏嬷嬷闻言,道,“因为时间紧迫,凰都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但是从昨晚发生的事情来看,那个馨公主正是云泓府上的二小姐云倾心,她身边的丫鬟是锦绣……三殿下应该认识这个丫鬟。”苏嬷嬷说着,看向萧跃,面色有些凝重。
萧跃一愣,“这么说,她是皇后的人?”
“锦绣是皇后身边的三个大丫鬟之一,除了是皇后的意思,应当没有人能够使唤得动她。只不过,不知道皇上那边怎么想的……还有就是,云倾心昨天晚上杀了相府大夫人,又带着锦绣和十个金甲卫士去了宁远客栈,和云逐林家的人打了起来。”
苏嬷嬷说着,道,“因为不是特别重要的消息,所以奴婢便没有来打扰殿下。”
“的确不算是很重要的消息。”萧跃冷笑了一声,“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说着,转过身来,道,“那个云倾心怎么被皇上认作义女的?”
苏嬷嬷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奴婢打听了一下,听说那个云倾心从小迷恋霆王,上次因为勾引霆王,导致霆王大怒,直接给拉出去游街了。
之后,便销声匿迹,大概是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凰都。”
“迷恋霆王?”萧跃眯眼,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抹别样的神采,“那眼下,她有了天极公主这个身份,想要摆弄司徒霆不是易如反掌?”
“……”苏嬷嬷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无奈,点头道,“表面上看上去,确实是这样的。
但是那霆王也不是凡品,未必那么容易就范。
若让他知道这所谓的馨公主就是云倾心,恐怕更加不会顺从。”苏嬷嬷还有句话没说:霆王迷恋的不是容卿吗?
但是她不说,萧跃也知道她的想法。
他忽而笑了一下,道,“看起来,楚帝这场寿宴,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收拾一下,咱们今天进宫看热闹去!”
他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藏着暗芒。
今天进宫,可不光是看热闹这么简单。
整件事情当中,容卿都被牵涉其中,他得进宫保护他。
而且,假如云倾心还在惦记司徒霆的话,那容卿就是她的情敌,谁知道她这次来会不会针对容卿?
还有,派锦绣出来,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
若是皇后的意思,那也就是国丈府的意思,他们就和余阅是一伙儿的。可是,为何皇上会答应?
若是皇上的意思,为何又叫锦绣跟着云倾心?他就那么信任他的皇后吗?
这背后,还有萧跃看不透的东西。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慎之又慎!
他转身,对着门口道,“清月,你进来!”
第409章 我草,又追上来了!
第409章 我草,又追上来了!
第409章 我草,又追上来了!
清月进屋来,在门口抱拳,“殿下请吩咐。”
“本殿问你,今日若是本殿将你送给别人,你愿意吗?”萧跃盯着他,眼神吊儿郎当,似乎又回到了纨绔荒唐的模样,一脸的欲求不满,“反正,你这个男宠做的一点都不称职!”
清月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清朗的目光看向他,道,“那殿下认为,什么样的男宠才是称职的?”
他的眼中明明没有戏谑,但是嗓音却……嗯,这嗓音,却给萧跃一种自己被撩了的古怪感觉。
一瞬间的不适应袭上心头,萧跃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那当然是,端茶递水叠被暖床,”说着,嘴角斜斜挑起,露出几分暧昧来,“最重要的是,取悦本殿!”
“清月愚钝,不知如何取悦殿下?”他笑,目光盈盈落在他脸上。
空濛晨光打在天极三殿下俊美的脸上,恍若蒙上了一层温柔的迷雾,让那几分邪异变得柔和,反倒显得精美而骄傲,还有些外强中干。
他眼底的笑意又晕开一些,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殿下告诉清月,清月照做便是。”
“……”萧跃莫名其妙的有点热。
他头一次在耍流氓的时候在气势上被人压倒,不大舒服的扯了扯领子,又因为苏嬷嬷在场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敷衍道,“算了算了,笨死了!这种事情将就的是情i趣,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原来殿下希望属下主动。”清月笑的一本正经,却没有上前。
只是心下想着,若是此刻,他上前将他抵在窗口,狠狠吻上去的话,他会不会夺路而逃?
心跳忽而有些快,他转移了话题,“殿下,时辰不早了,寿宴上可能不太平,殿下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又道,“属下去安排。”
那一抹清影离开门口,有种山风一般的逍遥洒脱,看的如同困兽的萧跃失神了几分。
他有些不确定,他和清月之间,究竟谁才是无路可走的被庇护者?
……
此时,一处偏僻的院落背后,云倾卿和云逐林家的人正灰头土脸的商量着什么。
“各位师伯,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帮爹爹拿到兵符,爹爹就能控制楚都的局面,司徒明臣服之后,侄女儿可以保证叔伯可以在大楚皇宫行动自由,想找什么就能找什么!”
云倾卿朝着前方十多人抱拳,道,“侄女儿已经确认过了,并不是我们的人泄露了消息。”
“你说的简单,可眼下天极皇族的金甲卫士穷追不舍,我们如何拿到兵符?我们可不比他们!这里是他天极的下属王国,他们可以横行无忌,我们是邻国的人,一旦公开露面,外面可不好解释!”
为首的老者黑着脸,有些恼怒的盯着云倾卿,“你爹不是说,这里的局势已经基本被他控制了吗?为什么现在会乱成这样!”
“一月之前,的确还是十分平静的。”云倾卿面色有些窘迫,一念及此恨死了容卿和云倾挽,咬牙切齿的道,“若不是楚都来了两个人,爹爹也劳烦不到各位叔叔们。”
若不是云倾挽和容卿从中捣乱,三番四次逆转局面,她怎会在林家的人面前如此丢脸?
云倾卿只觉得,林家人说的这些话,都像是一个个耳光一样,正在抽i打着她的自尊心。
她作为下属王国的蝼蚁,纵然因为血脉特殊而成了林家的弟子,但是这些年来,依旧在林家人当中有些抬不起头来,他们与生俱来的尊贵往往让她想要顶礼膜拜。
她拼命修炼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林家的人看到了她的价值,距离成为林家儿媳只有一步之遥!
只要拿到鸿鹄宝剑,她就能为林家立下汗马功劳,从此在林家站稳脚跟。
可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两个人给打乱了!
云倾卿死死握着拳头,恨不得去撕了他们。
林家的人脸色也极为难看,又因为昨夜的战斗显得格外狼狈,那老者铁青着脸,道,“你说的是谁?”
“是药王谷少主容卿,和眀澜夫人的女儿云倾挽。”云倾卿特意强调了两人的身份,道,“这两人进入楚都之后,和爹爹争锋相对,侄女儿怀疑,他们可能是天极皇室的人!”
管他是不是,反正这锅都要让他们来背!
云倾卿打定了主意,索性把一切都推到他们身上,道,“那眀澜夫人的女儿这些年流落在外,谁也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她毕竟是天极皇族遗落在外的血脉。”
老者闻言蹙眉,“你的意思是说,天极皇室也和我们一样,都是早早地就开始谋划了?我们培养了你,他们培养了云倾挽?那容卿是怎么回事?”
“侄女儿猜测,他可能也是天极皇室的人。一来,他是药王谷收养的孤儿,无人知道他的底细。二来,他的容貌和眀澜夫人很是相似。”云倾卿道。
这一番,终于把林家人的注意力从她自己和云泓身上引开了。
那老者转身,看向其余人等,道,“难怪最近突然天极萧家的人在楚都扎堆儿了,看来他们早有准备……我们必须在他们拿到鸿鹄宝剑之前拿到兵符,帮助司徒明杀掉楚帝,再以兵符要挟司徒明,尽快用玉玺进行搜宫!”
云倾卿闻言,松了一口气,道,“各位叔伯,司徒明想要登上皇位,最想要的就是这兵符。只要我们拿到了兵符,不愁他不听我们的。
眼下,虽然天极皇室的人正在对我们穷追猛打,但我们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傅国怀的人身上,截取兵符!”
云倾卿想要立功,卖力的说服林家的人听她的。
然而,她话因未落,一道低喝再次传来,正是那锦绣,“林狗在那边,给我往死里打!”
“我草!又追上来了!”林家这边的老者爆了句粗口,话因为落,双方又缠斗在一起……云倾卿也被缠住,看着这场面,几乎要疯了!
林家的人比她更疯。
谁也没想到,天极皇室竟然弄了八个金甲卫士来这边!
第410章 世界明亮的部分
第410章 世界明亮的部分
第410章 世界明亮的部分
天极皇室的金甲卫士属于楚帝的大内侍卫,和银甲卫士分别隶属于白凤左翼和白凤右翼两支队伍,在白凤血脉失传的这两代,这两支队伍直接隶属于天极帝控制,是天极皇室最强大的战力了。
而林家虽然在云逐帝国几近一手遮天,战斗力也不弱,可却无法和敌国最强的队伍相提并论。
所以,八个金甲卫士,对打林家十几号人,林家的人只有边打边跑的份儿。
这种情况下,想去抢夺兵符……
真的有难度。
而天极皇室的人,对于觊觎自家鸿鹄宝剑的敌国贵族,那是恨到了骨子里,金甲卫士一出手,招招毙命,简直要多难缠有多难缠。
不得不说,司徒霆这一招,真的十分好用了。
一转眼,天大亮了!
相府死人的消息被传开,云明浩哭的死去活来,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了。
云倾染得知此事之后去找容卿,结果却遇上情绪不佳的玉流枫,直接吓得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又因为害怕自己也波及,只好龟缩在了屋里,哪儿都不敢去。
玉流枫把司徒霆送来的信烧了,然后叮嘱宝叔几句之后,抓起桌上的面具离开了云烟楼。
他是一千万个不想和司徒霆合作,可是为了云倾挽……不过,合作归合作了,但是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杀人一样!
宝叔看着他那表情,便知道今天肯定要有人倒霉了——
玉流枫憋了一肚子的郁闷,又不能发泄在霆王府身上,那还不把气全是撒在今天那些抢夺兵符的倒霉蛋身上?暗网的首领怒了,比活阎王也不遑多让。
只是,他今天为何要戴上面具?
他的身份,是不想让谁知道吗?
……
御书房内,云倾挽已经准备就绪,青公公回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国丈府的老太太说,有她在,请陛下放心。”
楚帝一愣,“侯夫人进宫了?”
“昨日进宫的,留宿了一夜,大抵是劝过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青公公下意识的看了眼太子——不知,昨天上午的事情,太子知道了没有?
司徒瑾被看的有点懵,实际上,楚帝和云倾挽都没有跟他说什么。
楚帝闻言又问,“湘妃呢?”
“湘妃娘娘说,一会儿便过来,请陛下莫要担忧。”
“嗯,你出去吧。”楚帝点点头,稍微放心了些许。
大殿的门被打开,晨曦透了进来,眼看着太阳就要上来了,楚帝看着东山边上那一圈虹光,道,“朕今年,五十岁了。五十而知天命,可朕……不服呐!”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一切皆可重新来过。”云倾挽明白楚帝那一声叹息。
在过去的几年当中,他从一个英明神武的君王变成昏聩不堪被架空权力的傀儡,原因还不是他自甘堕落,他如何甘心?
云倾挽的话,让楚帝心头产生了一分被认可的震颤。
他转过身来,看向她。
此时,太阳正从东山冒出头,刹那之间,光华万丈,倾门而入,反而将他的脸隐在了暗影当中,以至于让他的眼底似乎闪烁着星辰。
他打量了云倾挽半晌,情不自禁的道,“容卿,不管如何,朕此生认识你,都是朕的荣幸。”
云倾挽想到了眀澜夫人,想到了前世解不开的过往,想到了如今的困局,和困局当中依旧在乎着她的人,也笑了笑,“遇见陛下,也是容卿的荣幸。”
正是那一个个对她起码有着几分真情实意的人,将她一点点从前世的地狱和复仇的魔魇当中拉扯了回来,让她逐渐看到了这个世界明亮的部分。
她也是感激他们的。
背后,精神稍微好些的太子此时才留意到,容卿对皇帝的称呼竟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容卿叫他父皇!
这是为什么?
但是,眼下却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因为,很快就是早朝……
今天的早朝不同往日,往日只是大臣们聚集在一起议政,但是今天是楚帝的寿宴,按照惯例,他要先在金銮殿上接受四方朝贺,邻国和外来客人的祝福,以及群臣的祈愿和祝福。
然后,才会带着客人一起摆驾御花园,在那里完成寿宴上最为热闹的部分。
但不管如何,今天的重头戏都是兵符。
今天,已经四年不曾入朝的霆王会再次走进金銮殿,亲手把兵符移交到已经龙体康健的楚帝手上,之后会发生什么,司徒瑾不敢想象。
和楚帝一样,他在东宫病恹恹的时间也不短。
比楚帝更惨的是,他对朝局的掌控还不如楚帝。
所以,眼下这场面,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司徒霆垂下眼睑来,无声轻叹;父皇,我真的不适合做太子……
他羡慕隐王,可以远走高飞。
但同时,他也不羡慕隐王。
因为,隐王远走高飞,是因为他的亲娘在他年幼时就死了,他厌倦了宫里的争斗,也了无牵挂。
他司徒瑾却不行。
司徒瑾闭了闭眼,只觉得大殿门口的旭日太过耀眼,让他无法逼视。
云倾挽转过身来,给司徒瑾身边下了蛊丹,道,“殿下,这蛊丹是保护你的,只对有杀意的人有用,你不用紧张。”说着,又拿出一只药瓶放在他枕边,“如果有蛊丹挡不住的人,你就把这瓶药撒出去!”
“多谢容卿!”司徒瑾眼底露出感激的光芒,却又不那么浓烈,是正好的样子。
云倾挽笑了笑。
太子司徒瑾,真的怎么看都是美玉一枚,让人无法对他冷眼相向。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云倾挽转身,看到云湘从外面走来,穿了一身紫衣,在阳光下有种令人炫目的尊贵和从容。她脸上带着笑意,进门来便跪地道,“臣妾拜见皇上,提前给皇上祝寿,愿皇上万寿无疆,和臣妾白首偕老。”
比起上次见到她,云倾挽发现她这次热情多了。
万寿无疆什么的,这种话听听就好。
但是白首偕老这话,却让楚帝欣喜不已,赶忙上前扶起她来,端详着,眼底残余些许年少的喜爱,道,“有爱妃这话,朕无论如何也要生龙活虎的活下去!”
第411章 阴谋的气息,战神归来!
第411章 阴谋的气息,战神归来!
第411章 阴谋的气息,战神归来!
云湘笑着,有些脸红,看向里头,问,“瑾儿如何了?”
“见过湘妃娘娘,儿臣已经好多了。”太子的回应很是特别,按道理,他在湘妃面前只需要自称“本宫”或者“本殿”便可,但他却跟着司徒霆,自称“儿臣”。
这话皇后听来肯定不高兴,但是湘妃听来,却心中难免柔i软,竟是撒开楚帝,来到他床边,抓起他的手,道,“今日,我留在这里守着你。”
这话,叫楚帝都震惊的瞪大眼睛,“湘妃,你不出席朕的寿宴了?”
湘妃转身笑,“皇上,臣妾刚刚不已经给您拜寿了吗?”说着,眨了眨眼。
楚帝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说的是,拜过了拜过了,那你就在这里照顾瑾儿!”
楚帝看上去,比之前更开心。
他不缺一个妃子去锦上添花,相反的,他现在很担心御书房这边。
大内侍卫就算是全部都留在这里,他也不放心司徒瑾和御书房下面地宫里的人。
这边,总要个主事的才好啊!
且,湘妃是从上层帝国来的,年轻的时候修炼过,怎么着,也比大内侍卫好用。
楚帝难免感念湘妃这一番计量。
云倾挽看着湘妃微笑的脸,忽而明悟楚帝为何喜欢她喜欢了这么多年了。
那是一个明澈清透的女人,纵然她和皇后有千般不和,却还是对司徒瑾照顾有加,那眼神,和旁人的假笑可都不一样。
难怪司徒瑾和司徒霆两人,会关系那么好。
怕是和湘妃脱不开干系。
云倾挽一念及此,又多看了她几分。
而湘妃此时也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道,“见过容公子,公子今日辛苦了。”
“应该的,儿臣见过娘娘。”云倾挽笑,半真半假的抱拳。
她是霆王妃,在她面前自称一声“儿臣”再也恰当不过。
只是,南湘却有点愣神了,忍不住看了一眼楚帝。
楚帝则笑道,“朕已经认了容卿为义子。”
南湘和司徒瑾闻言,皆惊讶的瞪大眼睛。
但很快也就了然,两人皆笑道,“恭喜陛下/父皇,恭喜殿下/容卿。”
云倾挽见状,眯眼笑了笑,看向司徒瑾,道,“此间事了,小弟也学隐王,去外面逍遥一番。”
这话,无形中给楚帝和司徒瑾吃了个大大的定心丸!
这么强悍的皇五子,放在身边简直心腹大患,谁不怕啊?
虽说司徒瑾和楚帝都还算心胸坦荡之人,可时间长了,这种关系总是挑战人性的。
不过此时,司徒瑾和楚帝也都只能干笑。
容卿是个人精,这话说的恰到好处,意思表达到了,却又叫他们无法接话,大家只能各自意会。
……
此刻,群臣已经到了金銮殿,一边等着楚帝过去,一边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眼下容卿还没找到,外面又乱成一锅粥,不知道皇上今天还能如期过来吗?”
“是啊,这个寿宴可真是不太平。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相府又出事了,大夫人被人砍了头,格外凄惨!”
“真的假的?这节骨眼儿上,怎么还有对相府的家眷下手了?”
“谁知道!可能是别人,也可能是皇上。”
“也许是一招杀鸡儆猴,警告轻举妄动之人,这就是下场!”
这个猜测一出来,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了。
尤其是云泓一党,脸上更是如同便秘一样。
紧接着,不知谁又爆料一句,“还有一件事情,昨天晚上,宁远客栈有人打起来了,听说这事儿和大夫人的死亡有些关系,只是不知道什么关系。”
众人又一阵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云泓的缺席,司徒明又去招待使臣的缘故,云泓一党群龙无首,听了这些闲散的讨论,不由聚在一起,低低的咬耳朵。
“眼下这什么情况?咱们该怎么办?”
“丞相大人还在牢中,我们不好轻举妄动,而且,这一两天有些乱,大家还是小心一些为上。”
“希望二殿下能够成功……”
“嘘!这话不要在这里乱说!”
这个话题,立即被打住,大家沉默了下来,以眼神相互交流着,彼此心领神会。
他们这些文臣和留守京都的武将,现下根本没什么用,一旦跳出去,不过就是找死而已。
他们的用处在后面——
等司徒明拿到兵符,号令军队发动政变,等楚帝驾崩,太子西去,皇位不可避免的落在司徒明身上的时候,才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到时候,因为司徒明母妃的缘故,少量的中立党肯定会反对司徒明登上皇位。
而且,司徒明一旦发动政变,想要登上皇位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那么,怎么让他顺利上位并且洗白自己,就是他们这些人该做的事情。
现在,他们只需要紧闭嘴巴不露破绽便可以了。
一时间,金銮殿当中,充斥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直到司徒霆出现,这股气息才被冲散。
人未到,气场先到。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金銮殿外面席卷而来,并无恶意,但却叫人瞬间神经紧绷,警惕起来,不由自主的齐齐转身看向殿外!
旭日的光辉里,霆王坐在轮椅上,一身黑色王袍勾勒出挺拔伟岸的身躯,王者气场迎面袭来,深邃俊美的面孔轮廓硬朗,肃然面容自带金戈铁马的气息!
他的身后,明明只有一个推着轮椅的玄戈,但却给人一种带来了金戈铁马一般的错觉。
群臣愣了。
霆王已经四年不上朝了。
不光如此,这四年当中,他像是心灰意冷一样,蛰伏在霆王府很少出来。
以至于,人们都快要忘记大楚战神本来的样子了!
快要忘记,四年前人们口中那个有着“元武大帝当年风范”的少年是何等的惊才艳艳了。
此时此刻,他于华光之下,浓墨重彩的容颜和狂霸碾压的气场几乎令人窒息。
此时此刻,大楚群臣才深刻的意识到:四年过去,大楚的战神并未离开。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身上那种威压叫他们竟然暂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怎么回事?
第412章 恨不得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第412章 恨不得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第412章 恨不得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无名的慌乱在心中攀爬,大楚群臣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司徒霆这自然是一个下马威:想要在今日的乱局当中浑水摸鱼,首先要做好承受他的怒火的准备,端看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有没有那个胆量!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恍若刀锋上折射出的寒芒,炫目却叫人不敢逼视。
冷嘲的、冰寒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嗓音传来,“各位大人是不认识本王了吗?一个个呆若木鸡,这是做什么?”
他的语调缓慢,甚至带着几分玩味和嘲讽。
他似乎在笑,可是,对面的人,更愿意理解为一种杀意。
那种笑太可怕了,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叫人想起杀伐的场面来。
他这一声,敲打在群臣耳中,愣是让他们一个激灵,直觉得寒意缓缓爬上了脊骨。
众人脸色发白,赶忙见礼,道,“臣等拜见霆王殿下。”
只是,谁也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
楚帝的寿宴上,他为何如此跋扈的出现?
难道兵符……要出岔子了吗?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霆王要反悔,拒绝上交兵符了。
司徒霆看着他们变幻不定的眼色,冷笑了一声,任由玄戈推着,进了金銮殿。
群臣给他让开路来,司徒霆取代了云泓的位置,坐在右前方。
——左前方,那是太子的位置。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霆王对太子,果真非同一般!
要知道,眼下太子可中着毒,怕是无法参加这场寿宴了。
这个时候,以霆王的战功赫赫,完全有资格出现在太子的位置上。
但是,他只是占据了云泓的位置。
显然,霆王以太子为尊。
那应该,不会对皇帝不利了吧?
如此,兵符应该能到皇上手上,然后一番辗转,落在二殿下手上……
云泓和司徒明的人,心思都不免活络了起来。
很快,外面传来元公公一声高喊,“皇上驾到!南楚宁王驾到!”
“宁王?”顿时,众人又懵逼了,“什么时候多了个宁王?”
苏将军也不由看了一眼司徒霆,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谁知,霆王依旧摆着一张老子天下第一的面瘫脸,什么表情也没有!
其实,司徒霆也有些惊讶的。
宁王是怎么回事?
众人带着好奇的心情,皆往陛阶那边看去。
司徒霆也不由往那边看了过去。
元公公抱着拂尘进来站定之后,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楚帝走了进来!
但是,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银白色衣袍,样式简洁,衬的他身姿格外清绝,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再看那张戴着半片面具的精致绝伦的俊脸,更是如皎皎明月,令人失神!
司徒霆见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
原来,宁王是她。
群臣则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白衣少年:这就是宁王?
这特么不是容卿吗?容卿不是遇刺生死未卜,沈玥还在翻天的到处找他吗?为什么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毫发无损?
容卿这个时候,以宁王的身份出现在金銮殿上,对于云泓和司徒明的人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众人的反应,被楚帝和云倾挽收在眼中,楚帝心中烧起了一团怒火,云倾挽却满目了然。
但不管他们心思如何,此时也都只能跪拜在地,“臣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愿我皇洪福齐天,天地同寿!”
楚帝站在龙椅跟前,看着他们,久久没说平身。
云倾挽走下陛阶,站在了太子的位置后方一些,抱拳,“恭贺父皇。”
压抑之余,群臣又是一惊。
而司徒霆也抱拳,道,“儿臣拜见父皇。”
此时,楚帝才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样,道,“平身吧。”
又是一个下马威,弄的群臣战战兢兢,再加上容卿的出现,让整个金銮殿的气氛变得格外古怪。
楚帝看向云倾挽,也不和群臣商议,扭头看向元允,道,“宣读圣旨吧。”
元公公打开圣旨,吊着嗓子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药王谷少主容卿,与朕交于忘年……”之后,是长长的一串溢美之词,最后才落下最重要的一笔,“即日起,容卿乃朕第五子,封宁王!”
群臣震颤,一时间只顾盯着云倾挽,说不出话来。
司徒霆伸手,修长的指轻轻扶额,长叹一声:他家父皇这是恨不得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吧?
这什么骚操作?
谁知,正当此时,容卿竟然一本正经跪拜在地,对楚帝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而后,竟是扭头看向他,道,“臣弟见过四哥!”
“咳咳!”司徒霆猛地被呛了一下。
众人用奇怪的眼神瞅着他,霆王这是怎么了?
但也只是一瞬之后,他就恢复了正常,意味深长的看着云倾挽,道,“五弟不必多礼。”
好你和云倾挽,三番两次用男人的身份来套路人,你丫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不可描述的变态幻想啊?
司徒霆感觉,云倾挽心中,肯定多少存了那么一丝丝捉弄他的心态。
不用探究,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云倾挽看着他微微有些泛红的耳尖,心中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
在楚帝叫她平身之后,她便起来了。
而此时,司徒明和云泓一党却急得团团转,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
容卿突然出现,证明之前有些事情有诈,司徒明肯定因此做出了不合适的布局,要是不立即通知他,后面可能要出乱子。
可是,眼下大家都在金銮殿上,根本就无法脱身,如何去通知司徒明?
还有,皇上明明说容卿失踪了,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带出来……如此出其不意的布局之下,到底有什么等着他们的人?
本来成竹在胸的一切,在云倾挽出现的那一瞬间,彻底崩溃了。
楚帝也不说话,目光就那样静静地笼罩着下方这些人,看着他们脸上的各种表情,眼神越发深邃,胸腔中的怒火烧的越旺。
第413章 谁敢动你,朕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第413章 谁敢动你,朕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第413章 谁敢动你,朕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此刻,在这里心急如焚的人,都是司徒明和云泓的人。
饶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楚帝还是没有想到,倒向了云泓和司徒明的人竟然那么多,几乎占据了整个朝堂的十之八i九!
剩余的那几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楚帝甚至无法想象,这一局要是没有容卿撑着的话,他要怎么扳回来?
不过,世上的事情往往没有如果。
那么眼下,就让这些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吧!
楚帝也不说话,索性就那样靠在了龙椅上面,以欣赏下方臣子们的表情为乐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一步,试探的问道,“听闻宁王殿下数日前在九龙山遇刺……何时回来的?”
“本王昨夜刚刚回来。”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森寒无比。
其实,她的心情并不比楚帝好多少。
前世,支持司徒明把她处死当替罪羊的那些人,今天都在这里。
下方众人看着宁王那眼神,不知为何,竟然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
楚帝也有些诧异,忍不住微微扭头,低声道,“容卿,你……是不是和他们谁有仇啊?”
云倾挽闻言,笑了一声,半真半假的道,“也许吧,昨天晚上儿臣打盹的时候,隐约梦见他们怂恿人上了万民书,说儿臣害了父皇的凶手,拔了儿臣的牙齿不叫儿臣说话,下令要把儿臣凌迟处死。”
“……!”这话,听得楚帝嘴角直抽抽。
而且,她嗓音也还不小,听见他这话的人,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其中个别人表情更加诡谲:这是他们商量好要最后对付傅国怀的办法……
毕竟,谋反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个人去背锅,才能洗清司徒明身上的罪名。
楚帝看着下面那些人的反应,若有所思,沉沉道,“谁敢动你,朕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两人夹枪带棍,弄的大殿上气氛好不紧张,谁也不敢说话。
……
此时,使臣的队伍正在浩浩荡荡,穿过城中的街道,往皇宫这边而来。
司徒明的马车在前面引路——
本该是骑马的,但是因为骑马隐蔽性不好,不方便他和傅国怀说话,也不方便隐藏傅国怀,所以回去的时候,依旧选择了马车。
之后,梁国、陈国的使臣并驾齐驱,在路上谁也不肯让着谁,占据了整条街道,弄的旁边的百姓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
一路经过,怨声载道。
司徒明在马车里和傅国怀两人咬耳朵,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外面这群蠢货,真的可以拿到兵符吗?你看看他们那样子,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个螃蟹!”
今天一大早,司徒明和傅国怀去和使团当中安插的自己人见面,被这群人推三阻四,好不容易才说上几句话,甚至有的人到现在还没说上话,简直气死司徒明了。
傅国怀闻言,赶忙干笑着,道,“他们若不是蠢货,臣怎能叫人控制他们?又在他们当中安插了自己的人呢?殿下且息怒,快到皇宫了,莫要叫人瞧出岔子来。”
其实,使臣当中安插的刺客分为两种人:
一种本来就是陈国和梁国的臣子,被人用蛊毒给控制了,沦为傅国怀的棋子,任由他摆布。
另一种,则是通过被控制的臣子安插i进i去的南疆奇能异士,御兽的、控制僵尸的,擅长毒蛊的,没有一种正常人。
但傅国怀对此却骄傲不已。
司徒明听着他这话,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下起了别的盘算——
傅国怀既然能调动南疆这些人不人不鬼的邪恶东西,那他在南疆的影响力怕是不弱……南疆那种不毛之地,混乱而不好统治,对于皇帝而言,简直就是一块毒瘤!
这般想着,他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暗芒,摆起笑脸对傅国怀道,“此次多亏傅太医帮本殿谋划,才解了本殿的燃眉之急,本殿心中感激不尽……若是此事能成,必不忘太医大恩。”
若是此事能成……司徒明微微眯眼,无声冷笑。
他一定要将傅国怀为大逆不道的事情全权负责,到时候,他将是大楚的罪人,理应被株连九族,从这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
司徒明扭身看了眼窗外,傅国怀没看到他的表情,但也忍不住隐晦的提条件,道,“殿下,小女的事情……”
司徒明回过神来,道,“太医且放心,事成之后,本殿一旦登基,傅家小姐必为开国皇后!”
“殿下要改国号?”傅国怀有些惊讶,又有些意气风发的问道!
若是司徒明改了国号,倒时候,他就是开国功臣!
之后,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眼下,云泓蹲了大牢,云倾卿的人又被天极帝国的人穷追猛打,能帮得上司徒明忙的人,唯有他傅国怀。
这样的功勋,到时候云泓都要靠边站。
一念及此,傅国怀只觉得心潮澎湃,双眼放光,好像事情已经成功了一般。
司徒明敷衍道,“自然,本殿要开疆拓土!到时候,还请傅太医继续鼎力相助!”
“应该的应该的!”傅国怀喜笑颜开,在心中又把云泓踩了一顿。
到了扶风楼下面之后,队伍停下来,司徒明下车高声道,“各位请先在这里等一等,本殿要前去迎接天极三皇子殿下!”
使臣本是不愿意的。
可是,一听到“天极”两个字,立即就怂了。
无论是陈国、楚国还是梁国,都是天极帝国的王国,见了萧跃都得缩回头当乌龟。
司徒明得意的扫了众人一眼,心道:只要萧跃站在他这边,不愁这些使臣不乖乖听话。
他笑了一下之后,对礼部尚书道,“请尚书大人前往醉春楼,去迎接天极馨公主殿下。”
礼部尚书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的道,“殿下,那馨公主过来,并未说是给陛下祝寿的啊……”
“你只管去迎接便是。”司徒明黑了脸,并未解释什么。
他当然知道云倾心不是来给楚帝祝寿的。
他叫礼部尚书过去,不过是探一探醉春楼那边虚实罢了,也好心中有数。
礼部尚书迟疑了一下,转身去了醉春楼那边。
使臣这边,难免微微有些变色。
第414章 决定今晚主动一些
第414章 决定今晚主动一些
第414章 决定今晚主动一些
梁国的公主孟青瑶侧头在太子孟青遥耳边低声道,“天极皇室怎么这么多人来楚都?”
“静观其变吧,”孟青遥面色有些凝重,压低嗓音,道,“楚帝病了这么多年,司徒明盯着皇位已经很久了,眼下霆王说要上交兵符,司徒明的人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依本殿看,那司徒明必定是想要拉天极皇室的皇子和公主为他坐镇,楚国怕是要变天了。”
孟青瑶微微蹙眉,“那咱们怎么办?陈国的人也不安分……”
“陈国的人想要兵符,他们两国积怨已久,至于咱们……咱们和楚国多少也还算过得去,既然他们已经打算狗咬狗了,咱们不如作壁上观……”
孟青瑶说着,眼底闪过一抹阴暗之色,“他们敢用蛊毒控制咱们的使臣,那兵符……若是到了咱们的手上,咱们也就顺水推舟,收下这份大礼了。”
梁国的太子孟青遥容貌不算惊艳,相反有些普通,身上一袭青衫,倒是有几分青松之姿,只是说这话是,眼底一道锋芒一闪而逝,显然也是和心狠手辣之辈。
他的胞妹孟青瑶眯了眯眼睛,扫了一眼身后自家的使臣,妖娆一笑。
那笑意,格外璀璨,却令人毛骨悚然。
和太子中规中矩的容貌相比,孟青瑶格外妖娆惑人,美艳异常——
听说梁国的皇后是来自西边的异族女子,想来这位公主殿下该是遗传了皇后的美貌。
只是这性子……
而陈国那边,来的是陈国的二皇子陈霄。
这是一个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单眼皮,皮肤很白,眉目清秀,但是眼神阴郁,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有种暗无天日的压抑之感,他黑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仔细看,还是隐约能从他眼底捕捉到细微流转的算计,如同伺机待发的毒蛇一样。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着,似乎对什么事情有些许得意。
而此时,司徒明正在扶风楼上,哈巴狗一样对萧跃点头哈腰,“三殿下,我来迎接您去皇宫。”
“好啊,”萧跃瞄了他一眼,尾调拖的格外的长,表情很不着调,但却不忘一件事情,“对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本殿的事情。”
他嘴角往一边微微上挑,一抹邪痞顿时油然而生。
司徒明心中大喜,赶紧道,“自然自然,本殿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殿下找到容卿。”——
他还不知道,容卿已经在金銮殿上等着他们了,而他自己的人正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苦于无法送信出来!
萧跃只是轻扫了他一眼,举步出门。
苏嬷嬷和清月紧随其后,清月抱着一把剑,身影笔挺,看上去反倒像是个剑客。
司徒明没话找话,问,“三殿下,这位公子也是您的男宠吗?”
“自然!”萧跃眉梢一挑,一把搂过清月来,手臂搭在他肩头,暧昧道,“容卿不在,本殿就只有凑合凑合了!”
清月闻言,扭头瞄了眼他。
凑合?
心头掠过这两个字儿,他眼神当中,隐约闪过一抹玩味。
再看那人,个头还没有他高,这么强行勾肩搭背,看上去倒像是挂在了他身上一样。
他微微往他跟前凑了一下,温热呼吸扑打在萧跃耳畔,笑,“上次殿下嫌弃清月不够主动,清月认真反思了一下,决定今晚主动一些,殿下说可好?”
那嗓音清醇温润,却带着一丝丝可怕的邪肆撩拨之感!
萧跃耳朵蹭一下就红了!
强行咬牙切齿,道,“好啊!”
心下低咒:那老子不用幻术弄死你!
清月权当没看到他咬牙切齿,嘴角笑意扩散开来。
霎时,如清风朗月,看的萧跃一阵失神:我草!这呆子是会笑的啊!
一时间,愣是忘了把手臂从他身上拿回来。
就这样挂在清月身上出了扶风楼,清月依旧脊背挺直,好似没感觉到他的重量一般,而外面的陈国和梁国使臣一看这场面,顿时面色变得极其古怪。
但古怪归古怪,礼数还是要到的,于是纷纷下马下车来,单膝跪地,齐齐道,“拜见三皇子殿下。”
“免了,别影响本殿……和美人儿亲热!”萧跃在清月耳畔咬牙切齿。
清月嘴角挂着笑意,不置可否。
司徒明把一辆空着的最豪华的马车送给了萧跃,请萧跃上车。
然后,给清月和苏嬷嬷牵来了马。
苏嬷嬷翻身上马,丝毫不见老迈之气。
清月刚要上马,就被萧跃叫住,他在门口磨牙道,“进来!”
清月丢下缰绳,转身钻进了马车。
逼仄的空间中,两人大眼瞪小眼,萧跃像个……斗鸡眼!
他纵横风月场这么多年,头一次撩不动人还反被撩,他心气难平!
清月任由他打量着,道,“殿下有何吩咐?”
“……没有!”萧跃索性闭嘴,气恼的把脸扭到了窗边去,掀开窗帘假装看风景。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眼尾隐约泛出一抹妖异的绯色,竟是透出比女子更艳丽的风情,却又因为他是个男子,而多了几分阳刚。
一种奇异的美落在清月眼中,如同狐妖一般,他失神了一瞬。
天极三皇子,容颜俊美,男生女相,眼尾天生带着一抹绯红,妖异如狐,偏好男i色,放肆无度……
清月脑海里回想起有人在他耳边说过的这话,不知为何,心头热了起来。
……
车队辘辘而行,半路上礼部尚书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上来,在司徒明的马车跟前呼哧呼哧的道,“殿下,那……那醉春楼此刻,只有两个金甲卫士和馨公主,说是一会儿自己进宫来,请殿下在御花园的寿宴上等着她!”
“让本殿等着她?”司徒明一把掀开车帘,皱眉看向礼部尚书,心下狐疑:云倾心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帝的寿宴,实际上分为两个部分。
前段在金銮殿,处理的都是国事,也算是某种官场上的应酬,此时,后妃不得参加,寻常女眷不得参加。
而后半段,则是御花园当中大摆宴席,大家欢聚一堂。
到了这个时候,才是皇后和女眷们的主场,以及所有人在一起娱乐祝寿的环节。
云倾心作为天极的馨公主,其实是有资格去那金銮殿的。
但是,她却要直接出现在御花园,还叫司徒明等着,这就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有些心里发虚了。
第415章 像被挖了祖坟一样!
第415章 像被挖了祖坟一样!
第415章 像被挖了祖坟一样!
毕竟,他和云倾心之间,从目前来看是敌非友。
司徒明真的不想看到她。
礼部尚书不知司徒明为何突然一脸便秘的表情,愣愣点头,“是啊,说是让殿下在御花园等着她。”
“本殿知道了。”司徒明黑着脸,缩回马车里去了。
而后,看向傅国怀,“这个云倾心,她到底打算干什么!”
傅国怀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司徒明被云倾心迷惑,立即道,“怕是对咱们不利……前阵子,云泓对林氏一房可不友善,而我们和丞相又是一起谋划……”
“本殿知道!”司徒明打断了他,脸色越发难看。
看他不高兴,傅国怀就放心了。
司徒明黑着脸,盘算着今天的事情,越到皇宫附近,越觉得心下不安稳。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要出事。
等到了金銮殿的时候,他就懵逼了!
……
小青子在门口大喊一声,“天极三殿下驾到!”
萧跃站在金銮殿门口,抬头扫了一眼金碧辉煌却……有点土的王国宫殿,将目光投向金銮殿内,表情看上去深不可测,只是……他的咸猪手还搭在清月的肩头。
这么一挂,整个人的强硬华贵顿时减了三分,反倒生出几分妖孽的气息来,更像是……那懒洋洋的只肯挂在主人身上的懒狐狸,看的众人一脸懵逼。
反观清月,身形笔挺,抱剑而立,有浩然青松之姿。
他区区一个男宠,在这样的场合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从容坚定,简直闪瞎众人的眼。
萧跃自己也觉得,这呆子带出来真特么有面子!
就……就是气氛有点不对,好像角色调转了过来。
萧跃一边为自己撩不过人家愤愤不平,一边瞅着大殿里面。
楚帝匆匆下了龙椅,直往门外而来,随后霆王和……和一个白衣少年随行动,之后才是群臣,纷纷迎了出来!
在看到那白衣少年的时候,萧跃双眼放光,顿时从清月身上下来,扑向了那少年,激动道,“哇!容卿啊!原来你没死,真好!”
说着,把人狠狠拉进了怀中,结结实实一个熊抱。
清月:“……”很是稳当的站到了一边。
与其说是被萧跃推开的,不如说是他自己走开的,反正身形不见丝毫踉跄。
云倾挽没躲,任由萧跃抱个正着,然……身后众人,纷纷石化了!
尤其是司徒明和傅国怀,那表情简直像是……祖坟被人挖了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几日,他们一直认为容卿生死未卜,觉得少了个心腹大患,谁知道容卿竟然出现在了金銮殿!
而且,还看上去毫发无损!
司徒明黑着脸,不由看向大楚群臣,却见他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将事情明白了三分。
司徒霆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萧跃和容卿,恨不能上去从中间一剑砍断!
他在脑子里重复了三遍“容卿是个姑娘萧跃是个断袖他们可能是兄妹”之后,这才冷静下来,随着楚帝以及群臣一起,给萧跃见礼,“拜见天极三皇子殿下!”
萧跃半天才把云倾挽松开,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脸痴迷,“能在这里看到你,本殿真的太开心了。”
“能在这里看到殿下,容卿也很开心。”云倾挽笑道。
司徒明看着她,银牙都快咬碎了。
萧跃则转身,对司徒明道,“本殿还要感谢二殿下为本殿找了如此惊艳的美人儿,让本殿不虚此行!”
司徒明赶紧尬笑,“应该的,应该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楚帝,只恨萧跃为何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需要的,只是萧跃跟楚帝要人,可没叫萧跃说出来这是他从中撺掇的啊!
楚帝其实早知道了这事儿,但还是气的不行。
他深深的扫了司徒明一眼,萧跃则顺手拉起容卿的手,道,“大家都平身吧。”
楚帝等人起身,恭迎萧跃进去,萧跃兀自去了皇位上,却依旧抓着云倾挽的手不放,元公公无奈,只好找了个小椅子过来,安置在了萧跃身边,让容卿坐下。
众人做痴呆状。
这萧跃坐在哪里都没问题,他身份在那儿放着。
可是容卿……
一时间,不少人都转身看向了楚帝,楚帝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心下冷笑一声,却并不多言。
他早知道容卿是白凤血脉传承者,身份只会比萧跃更加尊贵。
她就算是坐在了皇位上,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何况她只是坐在龙椅边上的椅子上。
楚帝的态度,让其余人等越发摸不着头脑,萧跃也不是傻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楚帝也上来吧,这龙椅本就是大楚皇帝的,本殿今日沾点光。”
这话,说的楚帝的心坎儿一热,赶忙上前,和萧跃坐在了一起。
又因为以左为尊,而容卿坐在萧跃右侧的缘故,楚帝一上去,就不可避免的将萧跃和容卿分开了。
如此,容卿在右边的椅子上,和下面的司徒霆面对面。
而她左边,是楚帝,最左边,是萧跃。两人都在龙椅上。
其实,这样无形的安排,也是为了三人之间好交流——
此事楚帝和云倾挽主持,两人若是被分开,就不好随机应变。
萧跃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不过,他表面上却在一脸不甘心的隔着楚帝瞅着容卿,怎么看都像是被容卿迷了个晕头转向。
傅国怀有点懵逼,不由低声问司徒明,“这萧跃,真的会帮咱们吗?”
他怎么觉得,萧跃和容卿楚帝走的更近一些?
司徒明的表情也不大好看,但事已至此,他除了选择相信萧跃之外,并没有别的选择——
皇帝对他已经起了杀心,他就算是放弃这次行动,也没有好果子吃。
坐以待毙和拼一次,他宁愿选择后者。
司徒明黑着脸,低声道,“一切按照原计划往下走。”
傅国怀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
此时,云倾挽却开口了,目光正好落在傅国怀脸上,清冽眼底藏着几分不屑,以药王谷少主的身份把傅国怀踩得一文不值,“本王怎么没听说过,太医也可以随便进入金銮殿呢?再说了,这里有本王坐镇,还需要什么太医吗?”
第416章 本王吃醋了,怎么办?
第416章 本王吃醋了,怎么办?
第416章 本王吃醋了,怎么办?
傅国怀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司徒明面色一变,蹙眉道,“容公子还是不要太嚣张,你坐在那个为位置,是三殿下抬爱,但是你是哪门子的王爷?竟敢自称本王?
傅太医前来,不过是因为本殿昨日吃坏了肚子,所以带着他以备不时之需罢了!至于药王谷少主,本殿自然是高攀不起!”
反正已经闹到了无法和解的地步,司徒明也不介意彻底闹翻。
而且,今天的事情,他还指望傅国怀呢。
同时,傅国怀也是他的威胁——
一旦云倾挽揪着傅国怀不放,楚帝将傅国怀问罪,等傅国怀求生无门时,把他供出来怎么办?
眼下,他必须保住傅国怀。
只是,容卿刚刚上来就为难他,而萧跃对容卿又如此纵容……司徒明也害怕萧跃会为了容卿倒戈相向。
一时间,心中又难免大乱。
而他话音未落,楚帝就厉喝一声,“放肆!容卿乃朕亲封的宁王!你是在质疑朕吗!”
这一声下去,司徒明直接懵逼当场,“父皇,儿臣不知!”
他赶紧跪地,又狠狠的剜了某些人一眼。
被他责备的臣子们面上一阵艰涩。
他们也想给司徒明传递消息,可是楚帝杀了个措手不及,先是容卿突然出现,紧接着楚帝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就下了圣旨,圣旨下了,就是定局,他们能怎么办?
再说,这人都聚集到了金銮殿,难不成还能找借口离开?
时间那么紧迫……
萧跃见状,看向楚帝,笑,“楚帝,还是算了吧,不知者不罪。”
云倾挽也道,“三殿下说的是,父皇,不如就算了?”
司徒明没想到容卿这么容易放过他,愕然抬头,却见她轻笑着,眼神轻描淡写的扫过了他,好似看着蚂蚁一样。
司徒明恨死了她。
只是此刻,也只好隐忍。
只不过,萧跃这一开口维护,就让司徒明心头多了几分胜算——萧跃终归,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只要萧跃站在他这边,那么,事情就一定能够如他所愿!
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窃喜。
云倾挽和萧跃暗中交换了眼色,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隐晦的笑意,楚帝心下也安稳了些许。
楚帝没再追究,扫了一眼元公公。
元公公见状转换了话题,“今日皇上寿宴,三殿下能来,真是荣幸之至。”而后,又看向使臣,“各位远道而来,也辛苦了。”
梁国和陈国的使臣看了一出戏,这会儿总算轮到自己演,闻言纷纷上前。
“梁国太子孟青遥/梁国公主孟青瑶,恭祝楚帝五十大寿,愿楚帝万寿无疆。”
“陈国太子陈霄,恭贺楚帝五十大寿,愿楚帝寿比南山!”
敷衍的话,信口拈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至于说了什么,大抵都是那些词儿,谁也不会太当成一回事儿,听过就忘了。
“多谢两国使臣。各位不远千里给朕祝寿,朕托各位洪福,必定洪福齐天!”楚帝扫过众人,也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
不过,那弦外之音,谁都听得明白。
这样的你来我往,云倾挽没什么兴趣,只是在脑子里将下面那些使臣和之前玉流枫给她的资料相互对照,低声在楚帝耳边道,“陈国使臣当中,最后面那两个身穿麻衣的,是蛊师。
跟在太子身后那个中年人,可能是御兽的。
在他后面,还有五人,五人是被人控制的刺客……还有站在金銮殿外面,没资格进来的那群舞女,是南疆的蛊女。另外,个头最高,身体最为强壮的那两人,应该是刺客,同时可能也是御兽学徒。”
楚帝闻言轻轻皱眉,侧头问道,“他们弄来那么多御兽之人,在这皇宫大院能有什么用?这里又没有野兽。”
“且静观其变吧。”云倾挽又看向梁国那边,道,“梁国太子的侍卫被人控制了,这两个人是数年前从暗网买来的,实力非常可怕,可能行刺。
后面还有七人,皆被人下了蛊……”
“这么说来,和司徒明勾结的主要是陈国?”
“嗯,暂时看来是这样的,但是梁国太子也不是善茬,眼下还不清楚他这是真不知道自己的使团出了问题,还是在将计就计。
还有一点,队伍当中因为有蛊师的存在,我们在座所有人,都有中蛊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只要在可控的范围内,所有人皆有可能变成他们的人,对陛下出手。”
“那怎么办?”楚帝有些慌了!
云倾挽低声安抚他,“没关系,他们会操控蛊虫,我也会。”
楚帝闻言,放下心来。
同时,又多看了云倾挽一眼,心中感念又加深几分——
容卿会蛊毒,其实只要她用蛊毒操控他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和他慢慢商量很多事情,但是她却没有选择那么做……
她会用毒,却一直在救人。
楚帝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庆幸容卿有自己的底线。
云倾挽被他这么一看,不由笑,“父皇可是在担心儿臣下蛊?”
“……”楚帝汗颜,愣是无言以对。
就听她又笑道,“药王谷少主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外面传言杀人不眨眼,但是,若无生死仇,她也绝不会使阴毒手段。”
楚帝闻言,算是欣慰的笑了。
两人在这里咬耳朵,看的司徒霆心里直痒痒。
他忍不住传音给云倾挽,“容卿,你如此冷落本王,本王内心醋意翻滚,可怎么办?”
冷不丁出现在闹钟的话,吓得云倾挽差点炸毛,她震惊的看了眼司徒霆,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半句话来!
她可做不到传音入密啊!
可怕!
司徒霆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这个骗子!
司徒霆看着她突变的微妙表情,心下终于舒服了些。
他把轮椅往中间摇了摇,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黑色盒子,双手奉上,道,“今日父皇五十大寿,儿臣献上兵符,愿父皇身体安康,愿我大楚国富民强!”
楚帝登时一阵激动,差点没从龙椅上直接坐起来!
他没想到,司徒霆突然之间……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第417章 上交兵符,挑拨离间!
第417章 上交兵符,挑拨离间!
第417章 上交兵符,挑拨离间!
而其余人也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连掩饰都没能来得及,眼神刷刷落在了司徒霆手上!
司徒明蓦地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狼一般的明光,又迅速收敛,成为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
陈国的太子眯了眼,也看向了司徒霆那边,阴柔的眼底闪烁着好似来自地狱的幽光,就像是僵尸看到了新鲜的血肉一样!
基本上,和司徒明与云泓有关的人,神色在那一瞬间都很不自然——
他们其实还在盘算着,如何引出这个话题,让霆王上交兵符呢,可谁知道,司徒霆冷不丁的就……
云倾挽把这些人的表情收在眼底,不由看了一眼司徒霆,心中笑了一下:她敢确定,司徒霆绝对是故意的。
在别人毫无防备之时突然上交兵符,他们脸上将会在瞬间表现出最为真实的情绪来!
这个时候,那些还未明了的人的立场,就都浮出了水面。
楚帝也不是傻子,震惊之余,也扫了众人一眼。
一看那么多人对兵符抱有非分之想,怒火就忍不住蹭蹭往上冒。
但终究,这兵符要落在他手上了。
楚帝心下一喜,嗓音轻颤,“快!快呈上来!”
元公公蹬蹬下了陛阶,双手将那黑色小盒子送到了楚帝手上。
楚帝接过盒子,双手不禁有些颤抖。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在看到躺在里面的黑色虎符的时候,心脏都要激动的跳出来了。
黑色的虎符躺在盒子里,楚帝忍不住把它拿出来,紧紧握在手上,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力量感正从心间腾起!
没错,那是大权在握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楚帝感动的想要落泪,眼底闪烁着旁人从未见过的明光,心在胸膛里如同鼓擂。
司徒明眼底难以抑制的冒出狼一般的绿光,又在云倾挽假装不经意扫向他的时候,猛地低头,掩饰了下去。
陈国二皇子陈霄的瞳孔,也轻微缩了缩。
楚帝紧握着兵符许久,这才将它重新放回去,合上盒子,抬头看向司徒霆,大喜道,“霆王上交兵符有功,传朕圣旨,即日起,封霆王为摄政王,参与朝政,帮朕和太子处理朝中大事!”
他曾怀疑过他,怀疑他也想要皇位,怀疑他不愿意上交兵符。
今日,他也有些紧张。
可没想到司徒霆竟然如此果决!
楚帝此时看着司徒霆,只觉得心头一股暖流在不停的往上涌,越看越顺眼。
“谢父皇恩典。”司徒霆拱手,脸上不见悲喜。
皇帝看的一愣,忍不住问道,“霆儿,你当真对朝政一点向往都没有吗?”
“若是父皇与长兄无恙,朝政自然用不到儿臣出手……若用的到儿臣,那我大楚必定已经有了危险,儿臣参政,非大楚之幸…。
若有朝一日,父皇与兄长皆无麻烦,我大楚朝中平静,四方安定,才算是儿臣真心向往之事。”
楚帝闻言一怔,而后眼中腾起感动,点点头,“大楚有霆王,乃苍天之幸。”
司徒明闻言,嗤之以鼻,反倒觉得这一番话格外虚伪——
天下哪个皇子,不想要最终成为皇帝?
不想的,都是废物。
司徒明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问题,反倒感觉司徒霆无能。
当然,这无能让他开心。
陈国二皇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忍不住上前挑衅一句,“恭喜楚帝重掌兵权,也恭喜霆王荣升摄政王。只是……”他嘴角不怀好意的翘起,道,“日后的大楚,到底是太子的权力更大一些,还是摄政王的权力更大一些?
皇帝陛下不过五十,正值春秋鼎盛,这个时候册封摄政王,莫不是要退出朝政颐养天年了?”
本来一桩好事,愣是被他说成了坏事。
这还不止,他又看向云倾挽,眼神阴鸷又充满算计的道,“哦对了,还有宁王……宁王殿下如今可都能和皇帝陛下平起平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楚要二圣同朝呢!”
话音未落,云倾挽的瞳孔狠狠的缩了一下!
陈霄这一番话,让他后面的使臣皆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而梁国太子孟青遥和梁国公主孟青瑶眼中,也露出了看戏的表情。
这下,热闹了。
司徒明则有些幸灾乐祸,低着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楚帝则脸色一黑,“陈国二皇子此次前来,难道不是给朕祝寿的么?怎么关心起我大楚的朝政来了?”
“陛下这么愤怒做什么,本殿不过是觉得新奇罢了。”陈霄一脸肆无忌惮。
他是使臣,除非南楚打算和陈国开战,否则,楚帝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而且,他还巴不得楚帝大怒,做出点影响两国邦交的事情。
这样的话,陈国就可以堂而皇之对南楚开战了。
毕竟,眼下云泓和司徒明已经把南楚弄的分崩离析,再加上大楚所谓的战神还是个残废……此时不攻南楚,要等何时?
陈霄眼底,开疆拓土的野心昭然若揭。
楚帝狠狠的眯了眼。
他当然知道陈国打的什么主意。
云倾挽不由看了一眼萧跃,萧跃本不想开口,但是在迎上她的眼神的时候,心中一软,便扫了一眼陈霄,冷冷的道,“原来这只是好奇啊……”
他只是短短一句,尾音拉的悠长绵软,丝毫不见锋芒。
可就是这短短几个字,让众人的心头狠狠颤了颤!
难道说,萧跃不喜欢王国之间的争端吗?
在场大部分人心中都产生了这种猜测,陈霄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无意义的唤了一声,“三殿下……”
所有人都看向萧跃,眼神充满探究,好像要从萧跃的表情当中看出天极帝国的态度来一样。
司徒明心下也在盘算着:萧跃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听,萧跃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然后,带着几分妖异的凤眸掀起,忽而画风一转,看向云倾挽,“本殿觉得丑人没有资格说话,不如容卿和本殿聊聊,让本殿的耳朵舒服一点?”
“……”全场嘴角齐齐一抽!
这什么鬼?
云倾挽嘴角隐晦的勾了勾,戏谑的扫了一眼陈霄,道,“可惜,本公子也不想当着丑八怪的面说话。没心情。”
第418章 谁敢让你跪,本殿打断他的腿!
第418章 谁敢让你跪,本殿打断他的腿!
第418章 谁敢让你跪,本殿打断他的腿!
“……”众人再次无语。
陈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一样,瞳孔狠狠地缩着,直勾勾盯着云倾挽——
萧跃是天极三皇子,上层帝国皇族的人,他是无可奈何。
可那容卿,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郎中,竟敢如此打他的脸!
陈霄看着云倾挽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她似的。
云倾挽不要脸的道,“三殿下,那个丑八怪看着本公子,让本公子委实有些不舒服!”
这下,就连楚帝的表情都怪了几分!
强势如他,怎么还……撒起娇来了啊?他可从未见过容卿这般!
不过转念也就释然,无声笑了笑。
陈霄深呼吸……眼睛都红了。
萧跃像是没看到他狼一样凶悍的眼神一样,指着陈霄,道,“你,滚出去在殿外跪着,别碍眼!”
陈霄一千万个不甘心,但是……但是,萧跃是天极帝国皇族的人!
如果他在这里激怒了萧跃,萧跃出手杀了他,那可真是冤枉。
因为到时候,他的父皇甚至都无法为他报仇,还得给天极帝国上书述罪,少不了还得献上一些宝物,简直不要太倒霉!
萧跃深深地看了云倾挽一眼,转身出去了。
陈国的使臣脸色将是吃了屎一样,敢怒不敢言。
萧跃却不嫌累的隔着楚帝,眼巴巴看向云倾挽,“容卿,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刚起的硝烟,无形中化为乌有,本来打算应对的司徒霆此时眯眼看着龙椅上有些微相似的萧跃和云倾挽,有种把萧跃踹出去,把云倾挽拽到怀里来的冲动。
他们两个再这样暧昧下去,他这小暴脾气可真是要有点受不了了。
陈霄的下场,让其余人皆不敢言,甚至连客套话都省下了。
下方,孟青遥和孟青瑶兄妹两人对视一眼,果断选择了闭嘴,只是孟青瑶忍不住看向容卿,用很低很低的嗓音在孟青遥耳边道,“原来那便是容卿啊……去年春天,五妹妹哭着闹着非他不嫁的人?”
“正是,天人之姿,皎月风骨,可惜……”孟青遥轻叹,“是个断袖!”
司徒霆听着他们两人自以为旁人听不见的话,斜眼扫了两人一眼。
容卿是断袖?
屁话!
不过,容卿热衷于掰弯别人倒是认真的。
司徒霆会想两人相识之前种种,心里真是又甜又囧。
曾经一度,他都还以为容卿真的是个少年呢。
而云倾挽听着这窃窃私语,也下意识的看了司徒霆一眼,嘴角情不自禁的抿住,憋笑。
金銮殿里的气氛因为萧跃这个断袖加色痞的出现,变得极其诡异——无人敢大声说话,寿宴上本该有的热闹荡然无存:全体都只能呆呆的看着萧跃在上面泡……美男!
楚帝也很尴尬啊。
要不是知道这两人之间有血缘关系,他可真的要内疚而死。
按照萧跃对容卿这迷恋,容卿怕是这辈子都逃不开萧跃的手掌心了。好端端的少年,虽然男生女相,但也是天下罕见的人儿,真是好可惜!
这种诡异的气氛,在小青子高呼一声“天极馨公主驾到”之后,才被打破。
楚帝起身欲相迎,云倾挽皱眉,心中一千万个不愿意。
她已经知道那所谓的馨公主就是云倾心了,又怎会愿意下去低三下四的跪拜她?说实话,她宁肯死了!
云倾挽脸色有些差,萧跃见状,在她欲起身时,一把把她拽了回去,道,“什么狗屁馨公主,别影响本殿的美人儿!”
云倾挽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他怀中,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认定了萧跃是哥哥,所以这样也无所谓,反正没有更过分的动作了。
说起来,外界传言萧跃放i荡好i色,但是自从认识她之后,萧跃除了拥抱之外,对她再无出格举动。
这进一步证明了萧跃心里应该也知道什么。
她是笑了,可司徒霆看着这一幕,差点没站起来!
其余人面色皆古怪,一边叹息天极三皇子正乃嚣张好i色的奇葩一朵,一边认命的出去拜见那所谓的馨公主。
司徒明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礼部尚书:不是说在御花园见的吗?
礼部尚书一脸黑线。
云倾心的确说是御花园见的,谁知道怎么就突然来了?
转眼,除了萧跃、容卿以及轮椅上的司徒霆,所有人都已经跪在了金銮殿外明晃晃的大太阳底下,高呼,“拜见天极馨公主殿下!”
隔着一道门,云倾挽看到了外面白纱遮面穿的像个骚公鸡一样的女人,只是从身段便一眼认出来,是云倾心无疑了!
她身边,只有一个金甲卫士,其余人都没有来。
云倾挽不由诧异的看了一眼司徒霆,司徒霆见状,道,“大概是追杀云逐帝国的人去了。”
司徒霆用的是传音入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却还是叫云倾挽心头震动。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扭头看向萧跃,就见他正懒散的斜倚在龙椅上,翘着二郎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双邪异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显得他眼尾那一抹绯色更加浓郁,竟好似画上去的眼线一般。
这简直就是……一只公狐狸!
云倾挽叹了一声,再将目光移到门外时,发现众人还跪着!
云倾挽冷笑了一声,扭头看向萧跃,“三殿下,看上去你们天极这位馨公主格外享受别人的跪拜呀,要是,她想让本公子下跪,又一跪就很长时间,你说该怎么办?
想让本公子跪下,那还不如杀了本公子算了!”
“谁敢让你跪下,本殿就打断她的腿!”萧跃的维护嚣张蛮横,一点都不讲理!
两人的嗓门那么大,外面的人想要听不到都难。
云倾心被气了个半死,蓦地抬头来,隔着一道白纱看向金銮殿里面,却见一长相酷似天极帝的锦衣公子斜倚在楚帝的龙椅上,模样慵懒疏狂,眼神邪肆,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出他混世魔王的特性,整个一目中无人!
一看这长相,再看作风,她便知道这是天极皇室盛宠无极的三皇子萧跃了!
第419章 蝼蚁而已,也敢跟本殿攀兄妹!
第419章 蝼蚁而已,也敢跟本殿攀兄妹!
第419章 蝼蚁而已,也敢跟本殿攀兄妹!
而坐在他旁边的,则是一身白衣,戴着半片银白色面具的少年,乍一眼看上去,如同一片雪落在那里,自有一种恍若脱离尘世的清高与孤傲。
两人坐在一起,气场格外契合。
但是,那少年眼角眉梢,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好似是故意在针对她一样!
云倾心紧紧握拳,盯着那白衣少年,眼底情绪极其复杂。
之前,她曾远远见过容卿一面,惊为天人。
即便是迷恋南楚霆王,她还是在那一瞬间感到心动,可……可恨的是,这样的美男子,为何翩翩都对她这种态度呢?
云倾心有些怀疑人生,一时间憋了一股气没地方发。
而且,萧跃在那里,她还必须得进去行礼。
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而且,听说这位即便是在凰都,也是横行霸道的主儿,谁也得罪不起。
她一个冒牌货,当然就更加不敢了。
云倾心心中天人交战,云倾挽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她,眼底挂着讥讽的笑意,仿佛就在等着看她吃瘪一样!
而萧跃看都不看她,显然完全没把她当回事。
外面,楚帝的心里比谁都郁闷。
这特么是他有生以来跪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而云倾心一口怒气发泄不出去,目光缓缓移向在里面没出来的霆王,心下琢磨着:她要不要叫霆王跪下?
当然,霆王见到她,理应跪下。
可是,她这次来的目标是霆王,若是她在此时为难他,那日后她就算是真的进了王府,又能安生吗?
天极馨公主这个名号虽然响亮,可是天极皇室利用完她了,这名号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就算是她今日凭借这个身份进了王府,到时候还得一个人留在楚都,天极皇室那边,就连一个丫鬟也都不会给她留下,等到了那个时候,按照司徒霆的手段,肯定千百倍报复……
她怂了!
所以,她选择了针对司徒霆的敌人!
一怒之下,她一脚踹在了司徒明膝盖上,“起开!”
司徒明被踹的闷哼一声,一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膝盖,脸色一阵惨白,但也只能咬牙忍住,给她让开了路。
云倾心拖着一身华裳,走进了金銮殿,上前来到萧跃跟前,福了福身道,“妹妹见过三皇兄!”
她必须要巴结好萧跃,不然的话,锦绣肯定扒了她的皮!
而且,萧跃的地位在那里,她真的连一丝丝反抗之心都生不出来,嗓音之间,还不由自主的带了些许谄媚。
她放低了姿态,萧跃的态度却丝毫不见转变,不屑的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蝼蚁而已,也敢跟本殿攀兄妹!”
“……”这话,简直叫还跪在外面的人无比爽快!
云倾挽戏谑的看着云倾心,并不说话。
云倾心的指甲都嵌入了血肉里,嘴唇颤抖着,自卑让她恍若埋入尘泥。
大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谁也没说叫外面的人起身,萧跃也在耗着。
他想要这群人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绝对主宰地位!
萧跃不吭声,云倾心现在还得应对他,哪里还有刚刚半分凌驾于楚帝之上的优越感?这会儿,直接把外面跪着的人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还是云倾挽最后打破了沉寂,看向萧跃道,“三殿下,外面这大太阳的,不如叫大家起来吧?万一晒晕了,恐怕不大好,毕竟,今日可是楚帝的寿宴哪!”
这话,简直说到了众人的心坎儿里去。
若不是立场问题,外面那些司徒明和云泓的人,也都要忍不住感激她了。
只是不知,萧跃是否会听她的?
毕竟,萧跃似乎对这位馨公主的到来极为不屑,言语之间好像是馨公主的存在玷污了天极皇室的尊贵一样……不知他气消了没有?
而萧跃表现出来的,却是对容卿的百依百顺,他竟是好似忘记了刚刚在生气一般,笑道,“既然容卿这么说,那大家就都起来吧。
要不,万一晒出个三长两短来,还得劳累容卿下去医治,本殿于心何忍?”
云倾挽闻言,轻轻挑眉。
外面众人大喜,感激涕零的高呼一声,“多谢三殿下i体恤!”
然后爬起来,赶紧钻进了大殿内。
这下,云倾心之前耀武扬威的那点儿痛快,是全没了——
萧跃作为真正的天极皇族,也都没这么摆谱,她算个什么东西?
果然,外面一群人进来之后,看向她的眼神就多了很多蔑视和敌意。
而司徒霆敏i感的发现,云倾挽在面对萧跃言语之间的调戏的时候,和在面对他的时候完全不同。
以前,云倾挽对他百般调戏,有颜色的小段子那是层出不穷,使劲儿的撩他。当他反撩她的时候,她表现的格外有趣,还会害羞脸红。
可是,无论萧跃怎么调戏她,她都只是轻轻一笑,笑的柔和而毫无杀伤力,甚至有些甜。
但是,就是不会脸红,也不会回应。
这是为什么?
屈从?不可能。
以她那暴脾气,怕是宁愿死都不愿意屈服。
显然,她对萧跃,应该有种特别的认知和感情。
司徒霆逐渐确信,云倾挽应该已经确定自己和萧跃之间的血缘关系了。
既然是兄妹,那就……
司徒霆有些开怀,嘴角微微扬了扬。
云倾心从未见过霆王笑,此时冷不丁瞧见,恨不能掀开面纱看个真切,一颗春心不合时宜的荡漾了起来!
那眼神,隔着面纱司徒霆也能感觉到。
他的笑意霎时收敛,转眼面若寒冰,好似刚刚那一瞬只是错觉一样。
而此时,众人纷纷就位——
唯独没有云倾心的位置,就她自己,孤零零在大殿中间站着。
楚帝这边有萧跃撑着,自然也刻意冷落了她。
而司徒明则用十分阴狠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隐约起了杀心,却又对她身后的金甲卫士有些许忌惮。
但对云倾心的杀意,也就在很短的时间当中。
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兵符。
于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
太阳落山时,兵符才能从楚帝手上离开,送去元武大帝的陵墓祭奠。在阴阳交替时开陵,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
第420章 本殿爱慕容卿,不知楚帝可否割爱?
第420章 本殿爱慕容卿,不知楚帝可否割爱?
第420章 本殿爱慕容卿,不知楚帝可否割爱?
眼下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施展不开,司徒明有些期待御花园那边的寿宴了。
到时候,觥筹交错,大家相互走动起来,才能盘活局面。
这般思忖着,他双把那副万寿无疆图双手呈上来,跪地道,“这是儿臣送父皇的寿礼,希望父皇能够喜欢。愿父皇如这画中松山一般,万古长青。”
说着话时,他垂着头,眼底一抹阴狠一闪而逝。
这万寿无疆图上面,被他和傅国怀商量着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十二个时辰后毒发,到时候,谁也怪罪不到他身上来!
只要楚帝死了……司徒明嘴角情不自禁扬起笑意。
元公公颠颠下去,将那图递了上来。
楚帝要伸手去接,结果却被云倾挽截胡。
楚帝一愣,云倾挽一边打开画,一边笑笑的道,“儿臣帮父皇打开。”说话之间,一抹暗香从袖间飘过,掠过画面时,青色的松山退了一层颜色。
她却没看画面,而是意味深长的扫了下方的傅国怀一眼。
傅国怀心虚,蓦地垂下了头,司徒明的瞳孔则狠狠的缩了缩!
微妙的变化,让楚帝也感觉到了些许异常,忍不住循着云倾挽的目光扫了一眼,在看到司徒明和傅国怀脸上的异色时,眼眸又黯了几分,索性道,“好,今日的寿礼,宁王替朕看过便好。”
“多谢父皇!”云倾挽把那画儿一卷,直接道,“那……父皇,若遇到喜欢的,儿臣能……挑一两件吗?”
“自然。”楚帝诧异的挑眉,却也没有拒绝。
司徒明闻言,脊背又微微一僵。
第一步计划,失败了。
今天早上去外事馆的时候,他和傅国怀就在商量,是否在寿礼上动动手脚,让楚帝在合适的时机悄无声息的死掉,所以这毒下的格外隐秘,寻常人是绝对不会发觉的。
可谁知道,容卿竟从中插了一杠子!
然,他们做这个计划的时候,也是不知道容卿已经回来的。
若是知晓,又怎么可能故伎重演,打算下毒呢?
傅国怀的医术,放在容卿面前,那根本就是班门弄斧!
一念及此,司徒明银牙都要咬碎了。
而且,他现在还有个担心。
那就是,傅国怀的人当中有蛊师,到时候,操控蛊毒的时候,能对抗容卿吗?
药王谷少主虽然不是蛊师,但是,一个这两年杀人如麻的江湖阎王,他又怎么可能不会一些邪恶手段?
司徒明调查过被他灭门的几家江湖势力。
根据调查结果,那些人皆死相凄惨,骨肉腐烂,血流成河,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手段。
司徒明脊背发凉,忍不住扫了一眼四周——
眼下,敌我难辨,容卿应该会投鼠忌器,不会大动干戈了吧?
要不然的话,事情恐怕真的麻烦了。
一念及此,又不由将希望寄托在萧跃身上,于是,竟然殷切的道,“三殿下对容公子如此抬爱,难道就没有想过收为己用吗?”
司徒明此言一出,所有人就都知道,他耐不住性子了!
云倾挽无声冷笑,并不多言。
所有人都看向了萧跃,萧跃顺水推舟,转身看向楚帝,“本殿爱慕容卿,自是不能舍,不过眼下容卿乃大楚宁王,不知楚帝是否愿意割爱?”
楚帝扭头看向容卿,眼底是千万般不舍,却也藏着浓重的无奈。
这眼神,让看客们简直双眼放光!
孟青遥摸着光洁如玉的下巴,低声和孟青瑶咬耳朵,道,“容卿这样的绝世高手,哪个帝王不想收归麾下?楚帝好不容易笼络了他,可谁知却被萧跃给盯上了……
在萧跃面前,楚帝就算是再不舍,也只能选择把容卿交出去。
到底,在帝王眼中,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加重要,楚帝没得选。”
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这局面,楚帝其实已经走向了绝境。
短暂的沉默中,云倾挽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她没有理会萧跃,就只是盯着楚帝看,好似在等楚帝的选择一样,但是很明显,那种眼神噙着控诉。
陈国的使臣在陈霄耳边道,“容卿不想离开楚都,之前和萧跃亲密,应该是不得不应付……你看他那个眼神。”
陈霄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邪佞之色,“这戏好看了!”
龙椅那边三人,他没有一个喜欢的。
他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他们狗咬狗,血流成河。
那样,他才好浑水摸鱼!
司徒霆微微眯了眼,幽邃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眼底好似一汪寒潭,整个金銮殿当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陈国和梁国的使臣皆微微震撼,谁也没想到,蛰伏四年之后,大楚战神身上的威严竟然不减反增。
司徒明心头又狠狠的震了一下。
四年了,谁也没再见过司徒霆出手。
如今他只是一眼,就把四周的窃窃私语压下去了大半,就连两国太子和公主的话语都微微一滞,这样的气度,他天生就学不来,嫉恨也没用。
只是,此时他的内心却是得意的。
萧跃已经开口了,容卿那样盯着楚帝,那满眼的控诉和楚帝眼中的无奈,无形中已经昭示着即将爆发的决裂。
若是楚帝舍弃了容卿,他经失去唯一的依仗,那么……
司徒明忍不住垂下头来,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佞笑。
倒向他的那些臣子们,也都心下窃喜。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一小会儿之后,楚帝极其沉痛的对容卿道,“对不起……”而后,看向萧跃,赔笑道,“宁王能入三殿下青眼,乃我大楚的荣幸,既然三殿下喜欢,那容卿日后,便跟了三殿下吧。”
楚帝此言,既在众人的意料当中,又难免引来一阵唏嘘。
云倾挽闻言,脸上顿时蒙了一层寒冰,盯着楚帝半晌,这才一字一句道,“父皇,您是认真的吗?”
那嗓音,简直要令人血脉凝固,修罗一般的气息骤然充斥了金銮殿,似乎战斗一触即发!
众人色变,楚帝着实被震了一下,额头冒出几丝冷汗来。
他头一次见到容卿震怒!
真可怕!
第421章 叫皇帝随身伺候,谁给他的胆子!
第421章 叫皇帝随身伺候,谁给他的胆子!
第421章 叫皇帝随身伺候,谁给他的胆子!
司徒明也豁然变色,心下只庆幸自己挑拨离间从成功,容卿和楚帝起了冲突,要不然的话,这样一个人站在楚帝背后,他的胜算简直要大打折扣!
孟青瑶面色发白的道,“传闻中,药王谷少主性情诡谲铁血狠辣,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是啊,这杀意太可怕了!”孟青遥的嗓音,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们都练过武,但是,在容卿这杀意面前,只有颤抖的份儿。
要不是楚帝心里默念着“演戏”两字儿,此时只觉得容卿要一把捏死他。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颤抖道,“容……容卿,你听朕说。
三殿下是天极皇族,身份尊贵,你跟了他,也是不亏的。虽……虽说你和他皆男子,但……但有了感情,这些都不重要。你不要怨父皇……”
那一脸渣男渣父的模样,简直叫人看的叹为观止!
司徒明阴笑。
司徒霆瞳孔缩成一条线,好似黑色的刀锋一般,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和容卿表面上“不熟”。
而且,之前容卿在云烟楼拒绝他,闹得整个楚都都知道,他这会儿,实在是不好表现什么。
当然,他也知道龙椅上在演戏。
云倾挽的嗓音越发阴森,怒极反笑,“好!很好!那本公子日后就跟了萧跃!”
说着,竟像是怒极,霍然起身,越过楚帝,整个人倒在了萧跃怀中,捏起他下巴,一个字一个字儿,都像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一样,“三殿下,你既然如此喜欢本公子,那是否,本公子的任何要求你都会答应?”
下方众人如同被雷劈,直接石化了。
尼玛,这容卿看着清风霁月的,发起狂来怎么跟萧跃一个德行啊!
司徒霆嘴角轻轻的抽了抽,目光落在云倾挽掐着萧跃下巴的手指上,心下在想,要剁手还是剁下巴?
萧跃搂住她,抓住她胡作非为的手,握在掌心里,嗓音柔i软起来,温柔眼神将她笼罩,“自然,只要容卿想要,本殿什么都愿意给。”
众人绝倒!
天极三皇子果然好男i色!
这药王谷少主的确……性情难以捉摸!
照她这反应,楚帝怕是要遭殃了吧?
果然,下一刻就见她指着楚帝,道,“本公子要他今日跟着本公子,本公子在哪儿,他就得跟着在哪儿,随身伺候!”
“……”
众人哗然。
楚帝愕然,但只是一瞬,便明白了容卿的意思:
让他跟着容卿,和萧跃三人在一起,那么,眼前这一撮人,就没有人敢对他出手!
这是一个无形的庇护,绝对安全。
司徒明也懵逼了。
他没想到容卿的性子这么烈,竟然会指使楚帝随身伺候——
叫一国帝王随身伺候,谁给他的胆子啊!
不光司徒明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想。
司徒霆看着楚帝的眼神,有些怪异了起来:他的父皇对容卿可真够宽容的,竟然让他演到这一步!
还有萧跃……他可真是想去剁了萧跃那只爪子啊!
就算是兄妹,也不能这样……
司徒霆心里乱糟糟的,国家大事而儿女情长搅合在一起,却又不能轻举妄动。
如今,云倾挽在明面上,和楚帝决裂之后,那楚帝就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正好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放开来闹腾,他必须要埋藏在暗处,应对容卿未能想到的突发危机,做好他们的后背。
所以,司徒霆自从上交兵符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而萧跃则一手环抱云倾挽,侧身看向楚帝,“楚帝,你没意见吧?”
楚帝脸色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难看,却还只能赔笑,“应该的,应该的。”
这场面,看的众人真是别样尴尬。
而云倾挽再也不理会楚帝,就那样肆无忌惮的靠在萧跃怀中。
萧跃其实也有点懵逼,心下想着:他的宝贝弟弟不会来真的吧?若来真的,他可招架不住。
一时间,表情有点奇怪。
下方,毫无存在感的清月见状,又笑了一下,扭头看向窗外。
司徒明感到开心极了。
楚帝失去容卿,司徒霆又是个残废,萧跃又站在他这边,今日大事可定!
陈霄眼底,也闪过浓烈的算计,不过转瞬便消失不见。
孟青遥在妹妹耳边低声道,“今日怕是要出大事了。之前容卿在楚帝那边,局面还算稳定,眼下怕是要失控了。”
“等皇帝移驾御花园之后,兵符就要送去元武大帝陵墓了,这中间需要一个多时辰,外面估计也要乱了。”孟青瑶深吸一口气,道。
饶是事不关己,她还是感到些许沉重。
政变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室成员而言,都是严肃可怕的事情。
元武大帝的陵墓距离皇宫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只是在皇宫的后山上。
但是,想去祭拜,却需要从山下三叩九拜,一路上去,这个过程,耗时耗力,除非练武之人,普通人都坚持不下来。
这段路程,是抢夺兵符最为合适的地点和时机。
彼时,楚帝应当和众人都在御花园当中宴乐。
孟青遥看了一眼司徒明,甚至觉得,他可能会在宴乐过程中,对楚帝不利。
就不知道萧跃到时候会站在哪边?
不光孟青遥,有这个想法的人,都看向了萧跃。
而萧跃眼中,好似只有容卿,压根没再看任何人。
短暂的诡异气氛,被孟青遥打断,他叫人奉上一座血玉麒麟,道,“今日楚帝大寿,我们路途遥远,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来,这座血玉麒麟,还请大楚皇帝笑纳。”
相对于陈霄的嚣张跋扈,孟青遥不卑不亢,显得中庸和和平。
楚帝回过神来,“多谢梁国太子,替朕像大梁帝问好!”
“好。”孟青遥缓缓躬身,行了个礼。
陈霄皱眉扫了他一眼,无形中有些不大舒服——和孟青遥相比,他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
因为之前被萧跃怼过,弄的在外面跪了半天丢尽了脸,他懒得和楚帝说话,于是给身后的陈国礼部侍郎使了个眼色。
那礼部侍郎上前来,竟是拿出一只白色锦盒,双手呈上,“今日楚帝大寿,我陈国奉上百年灵蚕一只,愿楚帝如这灵蚕一样,长命百岁!”
霎时,大殿上所有人齐齐色变!
第422章 白蚕有毒,活阎王本尊
第422章 白蚕有毒,活阎王本尊
第422章 白蚕有毒,活阎王本尊
谁都知道,陈国皇室不光曾经出过人偶师,还擅长养各种毒虫,鬼知道这所谓的百年灵蚕究竟怎么回事?
楚帝敢接吗?
众人看向楚帝的眼神,不禁变得玩味起来。
之前,容卿说今日的寿礼她替楚帝收,陈国的灵蚕要是遇上容卿倒还好,也眼下,容卿躺在萧跃怀中,压根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意思,楚帝怎么办?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话说回来,楚帝可真是倒霉透了。
在药王谷少主和天极三皇子之间做选择,换谁也不会比楚帝更高明。
所有人都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可这个时候,容卿却极其霸道的道,“三殿下,他的寿礼今日统统归本公子!”
“……!”众人闻言,嘴角齐齐一抽!
陈霄皱眉,“容公子,你这样恐怕不好吧?”
话音未落,萧跃已经震怒,扬手一道劲气袭来,陈霄倒飞了出去,撞在门边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哇一口血就飚了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一脸骇然。
紧接着,大殿里传来萧跃不可一世的张狂嗓音,“谁给你的胆子跟本殿的人如此说话!”
陈国使臣赶忙上前扶起陈霄,陈霄满嘴是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陈国使臣见状,赶紧跪地求饶,“还请三殿下息怒,我们再也不会说容公子了!”
陈霄瞪着眼睛,眼睁睁看着元公公接过盒子,送到了容卿手上。
云倾挽慢条斯理的打开那盒子,那白蚕顿时如同疯了一般,猛地飚向她的脖子!
云倾挽冷哼一声,一把抓住那白蚕,握在掌心里捏成了一团血肉,冷嘲一声,“原来是只不懂事的畜生,刚放出来就打算反噬主人,死不足惜!”
众人只见她莹白的右手被一层黑色覆盖,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白蚕有毒!”
陈霄眼底,也露出一抹狠辣与惊恐交织的表情来——
这白蚕的确有毒,但是,也不会反应这么快,只是不知容卿的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这下,萧跃也怒了,盯着陈霄,“你敢谋害容卿?”
楚帝一阵后怕,忍不住想问一句“容卿你怎么样”,却生生忍住了。
陈霄不是要谋害容卿,而是要谋害他!
众目睽睽之下毒虫刺杀,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下毒被抓个当场,陈霄当然无话可说,只是用不甘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云倾挽和萧跃。
陈国的使臣见状,下意识的都警戒起来,最好了动手的准备。
司徒明暗骂一声蠢货,眉头紧皱,上前跪地求萧跃,道,“三殿下请息怒……陈国使臣如此歹毒,对父皇下毒不成,反倒牵连了容公子,实在是罪不可恕。
但是,眼下是父皇大寿,陈霄又是陈国皇子,若是死在了这里,陈楚两国边境怕是会不安宁……
还请殿下网开一面,此事徐徐再议。
至于容公子……”他看向云倾挽,强行敛藏心中恨意,道,“容公子乃药王谷少主,绝世神医,这点儿毒在他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应该没有大碍。”
楚帝怒火中烧。
原来,陈国使臣刺杀他,在他的好儿子眼中,竟然还惦记着两国邦交,维护刺客,不能让他死在大楚!
好!
真好!
若说之前楚帝对司徒明还有些许父子之情的话,这会儿完全淡漠了。
云倾挽闻言,嗤笑一声,“的确是雕虫小技,那就算了吧,这件事情,本公子日后慢慢和陈国皇室算账。
只是本公子头一次听说,对于想要弑君的刺客竟然还能网开一面!二殿下真是楚帝的好儿子!”
她说着,轻轻摆了摆手,那毒素好似潮水一般从她手上褪去,转眼什么也不剩。
司徒明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楚帝眯着眼盯着他,良久不语。
云倾挽看向门口,招呼着,“小青子,给本公子端盆水来!”
小青子颠颠去弄了一盆水,当场端上来。
云倾挽洗了手,随手将手帕往旁边一丢,扫视全场一眼,“还有什么好东西,一并送上来吧,也让本公子开开眼界!”
尼玛,你一人霸占了楚帝所有的寿礼,这有毒的谁还敢送啊!
于是,下方众人一阵面面相觑之后,有人送上了礼物,有人临时更换了礼物,总算没再造幺蛾子。
云倾挽却又看不上那礼物,挥挥手一道劲气扫过,礼物全都化为飞灰。
她张狂邪佞的道,“什么玩意儿,没有一件能入本公子的眼……”说着,竟是挑衅的看向楚帝,“我说父皇,这女儿家出嫁,都还有嫁妆呢!您这一转眼将容卿送人,都没点嫁妆吗?
不如,改日带本公子去你那国库瞅一眼?”
众人哗然,此事才见识到活阎王真风范!
当真是邪佞疏狂无极!
楚帝嘴角抽了抽,干巴巴赔笑,“好,好!”
说实话,这容卿飚起戏来,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其实,云倾挽也暗暗佩服楚帝,这都能配合,不容易!
这样一来,司徒明的人应该能够 放心大胆的去浪了吧?她心中阴测测的笑了一声,索性道,“这里好没意思,三殿下,本公子饿了,什么时候开席?”
萧跃又看向楚帝。
楚帝赶忙道,“小青子,去看看皇后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小青子一溜烟跑了,司徒明眼中狠辣更深,等到了御花园……哼!
而云倾心此时,正在暗戳戳的思忖着一件事情:楚帝对萧跃的话完全不敢忤逆,司徒霆也没吭声,可见上层帝国的威压对大楚而言有多可怕!
假如,借着这个机会,她跟楚帝提想要嫁给司徒霆为妃的话,楚帝应该不会拒绝吧?
毕竟,能娶一个上层帝国的公主,这是楚国和霆王府莫大的荣宠。
而司徒霆就算是不喜欢她,总也要为楚国着想。
等进了王府,她总有办法叫他喜欢上她!
云倾心盘算着,正在努力组织语言,看看怎么说比较合适。
于是,忍不住一眼一眼的看向司徒霆。
那眼神,叫司徒霆觉得恶心,也叫云倾挽心头的怒火逐渐真实。
很快,青公公回来,道,“陛下,娘娘说可以移驾御花园了。”
第423章 为难,霆王妃为何没来?
第423章 为难,霆王妃为何没来?
第423章 为难,霆王妃为何没来?
“三殿下请。”楚帝赶忙起身来,招呼萧跃,而后这才道,“诸位请移驾御花园用膳。”
云倾挽起身来,与萧跃并肩走在最前方,楚帝和霆王紧随其后,云倾心在面对萧跃的时候,有种由衷的自卑感,所以不敢上去,但却尽量保持和楚帝并驾齐驱,又尽量靠近司徒霆。
其余人等,都在后面。
司徒明恨不得走的更慢一点:他需要和自己人说上一言半语的机会。
“设法通知下去,叫蛊师和药师慎重一点,尽量不要波及到容卿,好让他保持中立……”他看着前方容卿那皎月清风一般的背影,眼底染上得意的笑意。
容卿和楚帝离心,这简直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以为,只要接下来的动乱不波及到容卿,事情就会顺利进行下去。
傅国怀点了点头,也有些开心的道,“只要容卿不参与,我的人就有十足的把握……对了殿下,骑射场那边准备好了吗?”
“八个门,除了正门其余七个门都有我们的人,想要离开很容易,叫大家放心。”司徒明道。
“好!”傅国怀大喜,找机会去联系其他人。
司徒明这才快步跟上。
前去御花园,经过御书房那边,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却也能够清晰的看到御书房的大门,和门口的守卫。
司徒明往那边看了一眼,却也并未多想。
眼下,楚帝人在这里,御书房当中除了奏章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空的。
毕竟,寻常情况下,那个地方不许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进去,乃军机要地。
但云倾挽扫了眼那边,心下却略微有些担忧。
不光南湘和太子在那边,眀澜夫人也在那里。
虽然她在御书房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布置了丹阵,却还是不敢大意。
司徒霆见状,也看了御书房那边一眼,传音给云倾挽,“你不要太担心,本王往那边派了人,就算是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总也能够及时传递消息。”
云倾挽一愣,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心下却有些痒痒:要是有一天,她也学会传音入密,那该多好?
要不,司徒霆可以和她说话,她却只能憋着,简直不要太郁闷!
转眼到了御花园,那边已经莺莺燕燕聚集了一大群,人数之多叫云倾挽震惊,不由扭头看了一眼楚帝:他这是把楚都所有朝臣的家眷都给弄来了吧?
他这是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吗?
云倾挽忍不住想要问楚帝什么,但因为刚刚和他闹翻,再加上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作罢。
那边,不明就里的一群妇孺看到他们过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一边准备行礼,一边或怯生生或大胆的往这边瞅。
尤其是年轻姑娘们的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在萧跃、她和司徒霆的身上。
那眉眼顾盼之间,皆是少女萌动的春心。
皇后在率领宫妃和臣妇等人上前来,跪地迎接,“大楚皇后拜见天极三皇子殿下,臣妾拜见皇上。”
在她身侧的,正是云秀。
而不远处,国丈府的老太太也跪着,只不过眼神不由自主担忧的往这边看。
萧跃似乎对这一切兴味索然,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便道,“平身吧。”
皇后起身来,迎面对上萧跃和云倾挽,脸色霎时白了几分。
昨天上午她和云倾挽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导致楚帝大怒,把太子都从她身边带走了,谁料今天容卿竟然重新冒了出来!那容卿的脸,和云倾挽如此相似!
皇后陷入瞬间的呆滞,云倾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云秀赶忙拽了下皇后的袖子,楚帝气不打一处来,“愣着干什么!”
而后,亲自招呼萧跃,“三殿下这边请。”说着,吩咐元公公,“去,给三殿下、容公子和馨公主准备椅子。”
元公公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飞快去忙活了。
容卿还好说,这几天本来就在暗处藏着,没给他准备位置很正常,馨公主昨晚才来,也还好,可是萧跃……萧跃在楚都已经这么久了,皇后却不给他准备座位,这……
皇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登时愣在当场。
她昨天被云倾挽气的不轻,这些事情都是她母亲进宫之后帮忙安排的,国丈府老太太哪里知道,还有萧跃这号人物?
一时间,国丈府老太太也冷汗直冒。
好在萧跃无所谓,拉着云倾挽直接往楚帝的龙椅上去了,边走边道,“本殿随便坐了。”
“殿下请。”楚帝还能说什么,狠狠的剜了一眼皇后之后,陪着萧跃往龙椅那边去。
因着安排失误,皇后有 些心虚,本想要质问容卿哪有资格和萧跃坐在一起,但却没敢出口。
一会儿,元公公准备了新的位置,云倾心和楚帝分别坐在了萧跃的两侧。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招呼众人落座。
到了这个时候,气氛就变得活跃起来,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大家怎么高兴怎么来。
但是皇后还惦记着云倾挽,又在寿宴当场没看到云湘,心里闷着火,于是看向司徒霆,面色不善的道,“霆王,今日皇上的寿宴,你母妃不来也就罢了,为何霆王妃也不来!她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云倾挽闻言微微蹙眉,抬眸看向了和她隔桌而坐的皇后,双眸微微眯了眯,心中有些不解。
皇后对眼下的局势当真没有任何了解吗?
为何她在这么关键的场合,还能盯着这细枝末节的东西不放?
司徒霆闻言,面无表情的道,“前几日,王妃失踪,儿臣已经去京兆尹报了案,至今没有找到。”
皇后闻言,脸色顿时黑了几分,“睁着眼睛说瞎话!昨日王妃还在宫里,云秀亲眼看到你和她说话了,你竟然还说她没找到!如此不懂礼数,何以成为我皇家儿媳!”
云秀一个劲儿的给皇后使眼色,可皇后就是我行我素。
楚帝的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云倾挽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有时候,不打死恶狗,它就会和你纠缠不休,躲都躲不开!
第424章 霆王震怒,打到本王满意为止!
第424章 霆王震怒,打到本王满意为止!
第424章 霆王震怒,打到本王满意为止!
司徒霆强忍着心头怒火,道,“若是云秀昨日看到了本王和王妃的话,那应当也听到了,本王之前给王妃写了和离书的事情了吧?云倾挽既然已经不是霆王妃,今日不来也在情理当中!”
这话,他本不想说。
一旦说了,他和云倾挽之间的夫妻关系就算是到头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因为他和云倾挽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生气,所有人都看得到,司徒霆的华美深邃的面容逐渐变得冷硬严肃,就连身周的气息也都变得冷肃起来。
不少人开始看笑话,也有不少人欣喜若狂。
“天哪,霆王竟然把相府那丑八怪给休了,太好了!我就说嘛,那丑八怪怎么配得上霆王殿下!”
“说的没错,那相府都是些什么人!看看她那两个姐姐,就知道云倾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做了什么激怒了霆王殿下!”
“以后,要是我有机会能够成为霆王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霆王殿下!”
“反正,不管是谁嫁给了霆王,都比那个丑八怪强!”
“……”
一时间,所有的污言秽语全都泼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手上举着一只酒樽,细长的眸微微眯起,眼底幽若寒潭,浅粉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她现在是容卿,没道理发作。
但是,她也实实在在就是云倾挽,这些污言秽语,正在不断的刺激着她心底的戾气和杀意。
皇后眼底腾起了些许满足。
有人踩云倾挽,她就放心了。
那种把她娘儿两践踏在脚下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快!
楚帝的脸色黑青一片,却也不好发作。
毕竟,他是一国帝王,怎好随便为了儿媳妇和一群妇人计较?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还在持续,甚至有人把云倾挽的娘都扯了出来,“一个下贱的女人生的孩子,能好到什么地方去?我听说啊,她娘以前就是个ji女,还不知道有多脏呢!”
咔嚓一声,突然从耳边传来。
周围的人一愣,皆循声看去,却见龙椅的扶手碎成了渣,被萧跃随手洒在了旁边。
“三殿下,你怎么了?”司徒明有些狗腿的问。
萧跃没说话,只是依旧半眯着眼睛,盯着不远处那些莺莺燕燕。
那边的议论声愈演愈烈,直到司徒霆摇着轮椅转过身去。
恐怖气场直接席卷过去,黑衣无风自动,他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就已经让那些人立即闭上了嘴巴,吓得脸色惨白,一个个往后缩。
半晌,才开口,“谁的家眷,谁拉下去打耳光,打到本王满意为止!”
铁血的嗓音,透出不可忤逆的威压,明明艳阳高照,却给人一种暴风雨将至的恐怖气息。
这是这四年来,霆王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发火。
大楚这边的朝臣因此一阵面面相觑,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刚刚说云倾挽坏话的家眷,几乎囊括了十之八i九的朝臣,这下可好,统统要遭殃了!
可是,眼下毕竟是楚帝的寿宴,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了楚帝身上,暂时没理会司徒霆的命令——
皇上从不能下令叫群臣掌掴自家家眷吧?毕竟,还有外面的人看着,要是真打了,丢的还不是楚帝的脸?
楚帝心头忽而闪现一丝明悟,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萧跃,道,“朕认为霆王说的有理,敢在朕的寿宴上满口污言秽语,实乃有伤我大楚国风,掌嘴,以儆效尤!”
“父皇,如此怕是不妥吧?这本也只是女儿家随口一说的事……”司徒明为了表示自己的“深明大义”,站出来为那些人开脱。
楚帝闻言,脸色一黑,盯着他,道,“明王,你不是说钟情于霆王妃吗?怎么,如今她遭人谩骂,你不钟情了?”
司徒明被噎了一下,登时涨的脸色通红。
楚帝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厉喝一声,“打!”
那边,刚刚还喜笑颜开肆意泼脏水的所谓闺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看着自己的父兄从座位上坐起来往自己跟前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但是,圣旨已下,他们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就算是他们心里千万个想要忤逆楚帝弄死楚帝,也得等司徒明拿到兵符之后,否则就是找死!
很多人心里憋着一肚子闷火,对自己的妻女下手。
得以幸免的,唯有童谣和唐锦绣身旁那一撮人,不超过十个。
童谣和唐锦绣受过霆王妃的恩惠,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乱说她的坏话,此时看到那些胡言乱语之人受到惩戒,只觉得一阵痛快。
很快,扇耳光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女子的哭泣求饶声。
众人的面色皆十分古怪。
孟青遥忍不住开口道,“霆王殿下既然已经休了王妃,缘何又生了如此大的气?再这么打下去,那些弱女子怕是要死了吧?”
那边嘴角流血脑子昏沉的女眷们闻言,简直像是听到了福音一般,眼巴巴的看向这边。
正在大人的臣子们也期待着司徒霆能顺势喊停。
可司徒霆却傲然道,“就算是休了,也是曾经的霆王妃!侮辱王妃,便是侮辱本王!侮辱本王,便有七分对皇族不敬!七分对皇族不敬,便有十分对皇上不忠心,此等狂徒,难容于我大楚朝廷!”
他看的出来,那些口出狂言着,大部分都是云泓和司徒明的人。
云倾挽就算是再怎么着,也都是他的王妃,这些人就算是再怎么议论,也应该躲到皇族之人听不到的地方去!
而不是当着皇帝和他的面,在这里出言不逊!
显然,这几年来,楚都人心不古,这些人包括他们的家眷,心早就离得远了。
既然迟早都是要教训的,那就从现下开始吧!
孟青遥闻言,这才恍然警觉,抱拳道,“霆王说的有理,是本殿多言了。”
他原以为霆王狂霸,却不曾想这中间可能还夹杂了太多的政治利益。
而司徒霆这一番话,让楚帝隐约也想到了些什么,黑着脸道,“朕这些年卧病,倒是叫很多人开始不安分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
第425章 真死人了!他发什么疯!
第425章 真死人了!他发什么疯!
第425章 真死人了!他发什么疯!
又是一番敲打,司徒明脸上火辣辣的。
但同时,心中又怨毒又高兴:打吧!等这一顿巴掌打下去,这些臣子们的心会彻底远离楚帝,倒头扑向他司徒明的脚下,到时候……
呵!既然他的父皇自取灭亡,那就继续吧。
他和陈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兴奋。
众人忙着勾心斗角,皇后却惦记着哑妃的事情,以为楚帝和司徒霆只是维护云倾挽,妒火不由得又随着那边的巴掌声不断攀升,终于忍不住跪地道,“皇上,还请饶了她们吧,她们都是些弱女子,就算是说错了什么,这一顿打也已经够她们受的了。
这样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猪!
云倾挽斜睨了她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楚帝都下令打了,她现在冒出来,表现自己的贤良淑德宽厚仁爱,是要反衬楚帝的暴虐狭隘吗?
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来掺和什么!
楚帝闻言,果然怒火中烧!
他蓦地低头看向跪在脚边的皇后,盯着她半天,忽而发出一声冷笑,“皇后说得对!看来,这些后宅妇人敢如此肆意妄言,和皇后的宽厚仁爱不无关系!
既然皇后如此仁慈,那就和她们一起受罚吧!”
说罢,他指着云秀,“你来动手!”
云秀直接被吓傻了,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皇上,还请饶了娘娘吧,娘娘只是一时心软……”
楚帝看向了不远处的国丈府老太太。
到底,国丈府的老太太是个见过世面的,上前便跪下道,“臣妇教女无方,不知忠孝,不懂尊卑,臣妇有罪!臣妇愿意亲自教训这不孝女!”
她起身来,扬手给了皇后两个耳光!
“噗嗤!”旁边,忽而有人笑了一声!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是丽妃。
她掩唇而笑,娇滴滴的道,“侯夫人可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下得去手。”
而这一声笑,却被不远处一声惊呼打断,“老爷!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芸儿就要断气儿了啊!”
丽妃脸色一白,扭头看时,却见礼部尚书的女儿倒在地上,血从她的脑袋底下往外溢出来,在艳阳之下格外触目惊心!
竟然真的死人了!
孟青遥不由看了一眼司徒霆。
司徒霆依旧端坐在轮椅上,面色冷肃,不动声色,只是漠然盯着那边,根本没有丝毫要喊停的意思。
他的愤怒不只是别人看到的那一点。
昨日容卿说他休了她,不过是为了打个掩护。
可就是因为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让他把这话亲口说了出来,当着楚帝的面说了出来!
这就意味着,他和容卿之间,真的在某种意义上失去了联系。
否则,他们就都是欺君之罪。
虽然说,这个罪名他们二人也撑得住,但是,把他们逼到这种程度,还想不付出代价,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司徒霆眼底倒映着对面的血色,漠然无情。
楚帝索性也豁出去了,道,“礼部尚书不知礼,教女无方,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污蔑皇族……其女,死有余辜。其人,不配再为尚书,即日起,贬官流放!”
礼部尚书是司徒明最重要的一个狗腿子之一。
司徒明作为二皇子,又是庶出,想要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比任何人更需要礼部帮衬,所以从五年前开始,司徒明就拉拢礼部众人,礼部尚书早就是他的人了。
而且,眼下谋反之事,礼部尚书也在从旁协助。
楚帝心一横,便打算直接砍断他一条臂膀!
这下,司徒明和丽妃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司徒明赶忙跪下,道,“父皇,万万不可呀!今日是您五十大寿,不好见血,还是别打了吧!”
丽妃也帮腔道,“是啊陛下,这尚书大人好歹也是一部之首,若是传出去他被贬官是因为女儿冒犯了已经被休的霆王妃,怕是会被百姓笑话。”
明里暗里,就是想说楚帝这样会失了民心。
楚帝闻言,心中冷笑:在场这些人,他拥有谁的心吗?
笑话!
正要说说话时,萧跃动手了。
他扬起手上的酒樽,直接砸向了那边一片人!霎时,酒水四溅,带起一道恐怖的劲气!
哐当一声巨响,那边的整个亭子都被掀翻,一群人压在下面鬼哭狼嚎,死的死残废的残废!
突然之间的变故当中,夹杂着萧跃玩世不恭的漠然戏谑,“被人笑话?这么有趣的事情,本殿也想尝试一下!”
众人愕然,纷纷往萧跃这边看来——
他发什么疯?
谁知,下一刻他竟是一拍桌子,爆了句粗口,“妈的,都聋了吧!本殿的容卿说她饿了,这都过来多久了?吃的没送上来,乌烟瘴气倒是填了一肚子!”
“……!”吃瓜群众有种想死的心。
敢情,他发脾气,就是因为容卿饿了,楚帝这边没有开宴的缘故?
真够任性的!
司徒明一脸的肉疼。
那边亭子里,可都是大楚的臣子!
这一下子下去,不知砸死了几个?
关键是,动手的人是萧跃,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啊!
楚帝心下大喜,立即虎着脸招呼道,“还不开宴!”同时,对萧跃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个萧跃,看上去嚣张跋扈荒唐邪佞,可是,他能 不动声色的掌控局势却让旁人毫无觉察,又岂是外界传言的那般简单?
国丈府的老太太戳了戳皇后,皇后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黑着脸道,“开宴!”
顿时,一对对宫女上前,美酒佳肴,流水席一波接一波儿开始……这边开始推杯换盏,那边还在鬼哭狼嚎。
萧跃嫌碍眼,直接摆摆手,“把那群老鼠拖下去,别碍眼!”
司徒明赶忙道,“都下去,都先下去吧!”
楚帝冷哼一声,吩咐不远处的齐统领,“把他们带下去,打入大牢,听候三殿下发落。”
而后,隐晦的朝萧跃笑了一下!
萧跃嘴角一抽,很想一筷子敲他脑袋上。
但终究随他去了。
楚帝权当没看到萧跃的表情反倒歉然的看了云倾挽一眼。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索性浑到底,瞄着楚帝,“今日,父皇只有资格吃剩饭!”
第426章 推杯换盏背后的暗涌
第426章 推杯换盏背后的暗涌
第426章 推杯换盏背后的暗涌
众人再次哗然。
这容卿也太过分了吧?叫楚帝随身伺候也就罢了,竟然还叫他吃剩饭?见过睚眦必报的,没见过这样睚眦必报的!
但虽然说有萧跃在撑腰,可是未免太过疏狂,天下哪个帝王能够受得了?
就连对容卿存有拉拢之心的孟青遥,此时也都不禁嘴角抽了抽,有种消受不起的感觉。
楚帝却明白,容卿是担心有人给饭菜下毒,所以让他吃他剩下的。
而萧跃还在轻描淡写的配合,“楚帝可愿?”
楚帝一脸黑线,继续赔笑,“愿意,愿意!”一副摄于天极皇室威严,委屈求全的架势。
他巴不得呢,反正一起吃饭,一个盘子里的,容卿吃过他在吃,然后大家一起吃,也不算谁剩下的。
但这样,却安全了许多。
约摸是因为云倾挽和萧跃演的太逼真太嚣张,司徒明等人又心存贪念,一伙人愣是没从这一套连招当中看出异常来,只当是容卿在报复楚帝。
只不过,让司徒明感到肉疼的是,因为萧跃这一场闹腾,倒向他这边的臣子们死伤一片,损失有些惨重。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楚帝跟前。
那装着兵符的黑色盒子,就在他面前的桌上。
距离他最近的,是萧跃和容卿,以及云倾心、霆王,皇后等人——
无一人可用。
这看着看着,司徒霆眼底就不由流露出越发浓烈的贪婪来。
此时,将近正午,大太阳明晃晃的照耀着,远处却风卷云涌,正在往这边掩埋而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丝丝异常,导致今日的风多少有些凉意,隐隐之间,带了一丝丝秋的气息。
再加上周围坛子里放着巨大的冰块,一阵风袭来,格外清爽。
单单看这一点,今日的宴会还算不错。
大家都已经开始享受美酒美食,只是因着刚刚那一场血腥,大家的兴致都不是很高,宴会上显得格外冷清。
皇后被扇了两个耳光,楚帝也没再追究,但也丢尽了颜面,心里只把云倾挽恨得要死。
不过,挨了一顿打,又被萧跃出手杀人给吓到了,这会儿,她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丽妃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看着桌上的美味只觉得索然无味,脑海里盘算着怎么找机会和司徒明说上话,不多时,终于忍不住,低声对身后的丫鬟道,“你去告诉二殿下,就说危险之时,湘妃可用做人质……陛下今早叫她去了御书房。”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消息。
至于太子的消息,她以为司徒明已经知道了——
昨天她派人去给司徒明送了信,并告诉那人,出去之后就别回来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到现在,那人也没回来,想来应该是把事情告诉司徒明了。
那丫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帝这边,见楚帝只是在陪着萧跃和容卿用膳,于是溜到了司徒明那边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司徒明闻言,心下一喜,扭头又对傅国怀说了几句。
傅国怀点了点头,看向陈国使臣那边,试图联系那边的人……
陈霄眯眼看了一眼司徒明这边,眼底噙着阴鸷的明光,因为之前受伤脸色显得格外惨白,嘴角还得带着一抹血迹。
孟青遥和孟青瑶兄妹两人正在低低的咬耳朵。
“才过去一上午,司徒明那边已经损兵折将,虽然说那些人都手无缚鸡之力,但对于司徒明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楚帝那边损失更加惨重,唯一的容卿已经和他决裂,皇后又因此受到牵连……”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孟青遥摇头,“有些事情,不能看过程,得看结果。”
顿了顿,又低声道,“你看那个容卿,表面上似乎一直在和楚帝作对,甚至把楚帝的威严践踏的无处安放。可他种种行为却把楚帝死死的和自己绑在了一起,叫司徒明和陈霄的人不得不投鼠忌器……”
“皇兄,你这话,听上去像是偏向楚帝……”
“三国鼎立是最稳定的结构。”孟青遥眯了眯眼,“一旦陈国吞了楚国,下一个就是梁国。本殿不偏向任何人,但是,却不希望陈霄可以赢。”
孟青瑶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吃菜。
兄妹两人,显得格外低调。
云倾挽这边,也正在和萧跃低低交谈,楚帝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句。
“陈霄伤成那样,他们想要撤离,速度就会降下来,三殿下阴人的本事,当真是叫容卿刮目相看。”云倾挽看了一眼萧跃,眼底噙着些许探究,“你刚刚掀了凉亭,压死了一片人,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萧跃闻言,无辜的抬眸看向她,“本殿有吗?本殿只是想讨美人欢心罢了。”
云倾挽眯眼笑,白了他一眼,也不戳破。
萧跃眨眨眼,两人推杯换盏,转眼喝了不少酒,也吃了不少菜。
楚帝殷勤的帮两人倒酒,云倾挽用极低的嗓音道,“委屈父皇了啊!”
楚帝眯眼只是笑,并不多言。
他开心着呢。
他大概了解了一下,朝堂上倒想司徒明和云泓的官员,占据了十之八i九,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目,足够让他坐在龙椅上乖乖当傀儡。
他正愁怎么除掉这些人还不引发政变呢,这下倒好,直接被萧跃一巴掌拍死一大片,真是不要太省心!
反正,萧跃是天极皇室的人,有本事,他们去找天极皇室闹啊!
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场面维持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和谐。
大家酒足饭饱,难以抑制的心思活络起来,相互之间开始走动,大声的敬酒,以给楚帝祝寿之名相互联络,暗地里交头接耳。
楚帝和云倾挽等人也并无反应,任由他们闹腾。
又过去一小会儿,酝酿了足足两个时辰的云倾心终于忍不住,看向楚帝,道,“楚帝,本公主此次前来,还有一个原因……之前听闻大楚霆王雄韬伟略,华美尊贵,天人之姿,很合本公主的喜好。
今日一见,更是……倾心,恨不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427章 容卿吃醋,霆王邪佞
第427章 容卿吃醋,霆王邪佞
第427章 容卿吃醋,霆王邪佞
她说到这里,以手掩了掩本就藏在面纱下面的嘴巴,娇羞道,“本公主此番心意,不知楚帝可否成全,下旨赐婚?”
那嗓音颤巍巍的,听得人直觉头皮发麻。
顿时,众人哗然!
云倾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上戾气都起来了!
尼玛,当着她的面抢她男人,她这小暴脾气直接不能忍!
不等司徒霆回答,她好似不经意间一扬手,一盘剩菜顿时糊了云倾心一脸!
额……
众人张大嘴巴,皆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疯。
本来脸色铁青的司徒霆忽而咳嗽了一声,耳尖红红,扭头看向了远处。
想笑,却只能憋着。
本来,他还挺生气的,但是现在……
本来云倾心戴着个白色面纱,看上去还有些神秘感,让不知情的人难免猜测她是多么倾国倾城的女子,可这会儿,众人却只觉得辣眼睛!
云倾心脸上那雪白的面纱,上面滴滴答答的流下汤汁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啊!”
她回过神来之后,猛地一声尖叫,恨不能立即把面纱扯下来。
但是,一掀开面纱,她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到时候,她就是那个之前被人拉出去游街,丢脸丢到姥姥家的不要脸的贱女人!
她接受不了!
于是,只能任由被菜汤浸透的面纱糊在脸上沾满头发,并滴滴答答落在身上的华服之上……他自己都快恶心的吐出来了,捂着嘴巴一阵干呕。
而云倾挽也正是看中了她不敢轻易掀开面纱这一点,所以才直接把菜糊她脸上的,此时,看着她这狼狈模样,心里只有一个字儿:爽!
她扫了一眼云倾心,后知后觉的道,“哦,不好意思啊,本公子刚刚手抖了一下……”而后,看向萧跃。
萧跃无奈的配合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区区一个冒牌货罢了,容卿不必放在心上!”
云倾挽眯眼笑,好似什么都不曾做错一样。
众人:“……”见识过萧跃和容卿的嚣张跋扈之后,谁也不敢再贸然开口了。
而且,在场也没几个人觉得所谓的馨公主就真的和司徒霆很配。更重要的是,在场没有人希望天极皇室的公主嫁入霆王府——
一旦霆王娶了天极的公主,那大楚背后,就相当于站了一个天极皇室,都时候谁还敢轻易发动战争?
就算是天极皇室不在乎这被萧跃一口一个“冒牌货”来踩的馨公主,也总要为维护自己的皇族尊严。正如司徒霆即便是像休了霆王妃,总也不许旁人肆意乱语一样。
一时间,竟是无一人替云倾心说话。
云倾心委屈的直掉眼泪。
这天气这么热,头上盯着一头的菜汤,光是味道都要被熏死了!
她顾不上萧跃,大喊一声,“来人,本宫主要更衣!”
楚帝无奈,只能道,“皇后,安排馨公主去更衣。”
皇后赶紧起身,亲自带着云倾心下去,那金甲卫士寸步不离的跟着。
司徒霆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云倾挽脸上,嘴角里暗藏着极其隐晦的笑。
他家容卿吃醋的样子,真的是太嚣张太可爱太霸道了。
云倾挽感觉到这目光,多少有点心慌慌,不知不觉之间,耳迹微微泛红。
萧跃看着这一幕,心下暗戳戳的想:要不要让司徒霆娶了那个狗屁公主,以后不要再来骚扰他的宝贝弟弟呢?虽然自己断袖之名遍天下,可是,这断袖有什么意思啊!
他家弟弟这么好,以后可是要好好娶妻生子的,哪能就这样蹉跎下去?
不行,他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弟弟跟这个断袖王爷厮混一辈子。
于是,他轻咳一声,看向楚帝,“楚帝,那馨公主的提议,你怎么看?”
“咳咳!”楚帝压根没想到萧跃会在这个时候为难他啊,猛地被呛了一下,咳嗽着看向萧跃,“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萧跃没说话,反而看了一眼司徒霆。
司徒霆细长的眸眯成危险的弧度,幽邃目光好似寒刃一样盯着他,似乎他乱说一句话,就要把他凌迟一样!
萧跃笑了笑,道,“霆王殿下,你该不会忤逆我天极皇室的意思吧?听说,她这次来,带了我母后的旨意。这母后的意思,就是本殿,也是不好忤逆的!”
萧跃的话说的很巧妙,成功的把自己摘干净,又把司徒霆套牢了。
反正,是天极皇后的意思,他萧跃也无能为力啊!
而且,司徒霆区区一个王国的王爷,难道还敢忤逆天极皇后不成?这不是找死的行为么!
就算是司徒霆不为自己想,总也要为大楚想。
当然,至于是不是真的是皇后的意思,完全不在他的负责范围内。
反正,他敢确定云倾心一定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就是了。
萧跃这话,让云倾挽有种想要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活生生掐死的冲动。
当然,不能太明目张胆。
所以,她拧住他腰间的肉,狠狠的转了一圈!
“……!”萧跃疼的心里一抽一抽的,但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看向司徒霆。
司徒霆的双眸眯的更深了些,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嗓音听上去心不在焉却又咬牙切齿,“当然,天极帝国的美意本王怎好忤逆?只是,本王天生就有些恶趣味,一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要弄死她。
而且,一旦发作起来,本王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比如,像是之前的云倾心,本王看着她去游街,被人践踏的样子,觉得爽快极了!”
他顿了顿,嗓音依旧慢条斯理,仿佛那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一样,“若是三殿下不担心本王发疯的话,那就把馨公主送到本王府上吧。
看三殿下的容貌,想来那馨公主的容颜应该能够勾起本王摧残的兴致……”
全场陷入极其诡谲的气氛当中,就连楚帝都张大着嘴巴看着自家儿子,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尼玛,这话说的怎么那么邪性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楚家的家教出了问题……所以,他把云倾挽休了,是因为不够“漂亮”,生不出想要璀璨的心思吗?
楚帝都懵逼了。
第428章 只言片语,无形的威慑
第428章 只言片语,无形的威慑
第428章 只言片语,无形的威慑
楚帝尚且如此,何况其余人等?
全场都在眼神诡异的看着司徒霆,就连和他一起长大的玄戈都不例外!
不远处的角落里,宝叔的脸色也格外奇怪。
是的,这一刻霆王身上的肃穆威严荡然无存,有的只剩下极致的邪肆黑暗,他懒洋洋的斜倚在轮椅上,半片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的肌肤好似被照亮的美玉,莹润无暇。
只是,他的轮廓过于深邃,眼眸过于幽暗,紫金色的王冠竖起的墨发闪烁隐光,令人窒息的华美如同毒药一样浸透每个人的心。
他的俊美在这一刻彰显,如魔如妖,如神如修罗,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刹那间无比危险残酷,竟让人感觉好似看到了死神一般!
远处,风卷浓云,正缓缓逼近。
微凉的风扫过,众人只觉得一下子从盛夏坠入深秋,甚至是……严冬了!
人人见惯了他肃然威严正气浩然的模样,何曾想他的另一面竟然……
楚帝筷子上还夹着一个丸子,石化半天,这才狠狠眨了眨眼,有些失神的唤了句,“霆王。”
萧跃也傻眼儿了,他知道司徒霆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板正,可也没想到他……
这表情,言行举止,怎么看上去比他还像个变态啊!
萧跃莫名有种,容卿落在司徒霆手上,就如小白羊落入了大灰狼手中一般的危险紧张感,竟是下意识的挡了挡云倾挽。
云倾挽见过他邪肆的一面,当初也正是被这一点吸引的无法自拔。
但此时见到他这样,却觉得他的邪佞和往日不同,好似……多了几分令人恐惧的东西!
即便是她,也感觉到了那种残酷和危险。
他明明坐在轮椅上,却让人生生生出了一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睥睨肆意——权力在握的无所顾忌和疯狂,好似天下云雨,皆在股掌之间一般!
怎么会这样?
饶是最亲近的人都镇住了,何况是其余人?
司徒明深深皱着眉头,紧盯着他,神经不由紧绷起来。
他从未见过霆王这个样子,以至于,让他对接下来的谋划开始感到不安。
隐约之间,他竟是有种霆王才是今天最大的未知数的错觉。
他又不由得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心道:看来,抓住湘妃作为人质,才是上上之策。
另一边,孟青瑶的表情僵了许久,眼底这才闪过一抹浓艳的异彩,在孟青遥耳边道,“大楚战神威风赫赫,如今看来不尽如此。这个性格……恐怕所有人都低估他了。”
谁也没想到,司徒霆会这样回应天极帝国的亲事。
他这样,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说他没答应吧,他说了,天极皇室可以往他身边塞人,他不会拒绝。
要说他答应了吧,可这后面的话,怎么听着都是明目张胆的再说,若是天极皇室敢送进来,他就敢活生生弄死!
不说放眼天下,试问天极帝国下面这七八个王国当中,何人敢和天极帝国的人如此说话?
不怕被灭族吗!
然,司徒霆又不是傻子,也为什么敢?
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要么是傻子,要么有底气。
司徒霆是个傻子吗?一个十四五岁就能横扫千军,威慑邻邦,甚至功高盖主一度叫楚帝忌惮不已的人,会是傻子吗?
显然不是。
孟青遥忍不住扫了陈霄那边一眼,嘴轻轻微的勾了勾。
今日两虎三豺五狼相斗,他倒要看看鹿死谁手!
只是,司徒霆若有底气,那对梁国而言,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吧?
孟青遥的总是同龄同等地位的人更加周全一些,他眸色微微沉了沉,目光重新回落在司徒霆身上,心下想着:楚国有无开疆拓土争霸天下之心?或者说,司徒霆有没有 ?
紧接着,又看向容卿:容卿有没有可能给司徒霆治好腿?
但这些,眼下都只是担忧,多想无益,他只能静观其变,只是扭头吩咐自己人,“今日若乱,首推自保,龙虎相争,我们不参与。被迫参与者,弃之!”
身后的使臣闻言一惊,低呼一声,“那兵符,咱们不要了吗?”
“若那兵符真与我们有缘,在我等安全时落入我们手上,便是天意。若我等无缘,随他去吧。至少,明面上绝不可与楚国为敌。”
孟青遥说着,萌生了退意。
他本就是来浑水摸鱼的,这鱼不好摸,不如不趟这浑水,免得脏了自己。
而且,他要兵符,无非为了牵制楚国,并不想真的开战。
孟青遥无开疆拓土之心,但他有自己的理想,他向往的国度不在疆域是否广袤,而在于政清人和……这位儒雅之礼到甚至有些保守的太子爷机智过人,从五六岁开始就已经逐渐在心里勾画了梁国未来的蓝图。
他要缔造一个叫上层帝国都汗颜的人间天堂!
指间的酒樽缓缓进屋,他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轻叹一声,“本殿真希望大楚未来的掌权人是司徒瑾啊……”
于他而言,司徒明太脏,司徒霆太锐。
唯有司徒瑾,或可求个百年安稳,两厢和睦。
想要实现他的梦想,需要稳定和谐的局面,他不想看到打仗的场面。
孟青瑶没听清他嘀咕了句什么,问道,“皇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在想,若是此间事了,是否要去拜会一下霆王?
……
短暂的僵持之后,萧跃回过神来,掩饰了嘴角的抽搐,盯着司徒霆笑道,“没进霆王府的大门,本殿自然要维护我天极皇族的颜面,馨公主进门,便是霆王正妃……反正,你的正妃已经被休了,不存在礼仪上的不合适。”
远处,刚刚换完衣服的云倾心闻言,瞬间喜不自胜。
她真的没想到,这一个转身的时间,萧跃竟然为她做主,争了一个正妃的位置!
而且,他还说,要维护天极皇室的颜面,那以后……司徒霆应该不会再怠慢她了吧?
云倾心感觉,好运一下子像是掉馅儿饼一样砸到了她头上来,皇后也不由巴结着,只是暗恨自家太子中毒耽误了好时辰!
第429章 想学?晚上来找本王!
第429章 想学?晚上来找本王!
第429章 想学?晚上来找本王!
若说相貌吧,司徒瑾和司徒霆其实各有千秋。
若是叫这位馨公主今日先看到司徒瑾,那岂不是她将是未来的太子妃?有这样一个来自上层帝国的儿媳妇撑着,她在后宫岂不是如日中天,再无人可以忤逆?
可惜,这好处都被霆王那个残废占了去!
皇后的心情,那叫一个波澜起伏,嫉恨交织。
然,下一刻画风就生生被扭转了,那萧跃竟然话锋一转,道,“不过,进了霆王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就和我天极皇室无关了。
本殿也是过来人,理解霆王的爱好。等人到了王爷手上,王爷怎么舒服怎么摆弄。
到时候,本殿和天极皇室的人,都是不会置喙的。”
云倾心懵逼了:这什么意思?
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皇室无关了?
难道,嫁入霆王府之后,她就不是天极馨公主了不成?
还有,霆王什么喜好?什么叫怎么舒服怎么摆弄?
这话要多轻挑有多轻挑,愣是让云倾心想到了瑶花苑!
只有那种地方的女人,才是男人想要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
萧跃他什么意思?
云倾心脚步一滞,再看司徒霆,却发现他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似乎气质大变,竟是拿魔魅的眸子瞄了萧跃一眼,道,“三殿下真是本王的知心人,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尼玛……
这话听得,云倾挽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司徒霆这货,表面上肃然威严,心底里其实住着一个魔鬼吗?
萧跃也觉得头皮发麻,举杯道,“本殿敬王爷一杯!”
司徒霆亦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众人齐齐无语:所以,现在是两个变态妖孽相聚一堂,开始祸害旁人了吗?
云倾挽忍不住看了一眼司徒霆,不巧司徒霆也正看向她。
两人目光相撞,云倾挽只觉得魂都被他的眼睛勾走了!
那一双眼中,好似噙着浓烈的夜色,黑的发光,黑的璀璨,如同魔咒一般,吞噬了世间所有美好的颜色星辰大海朝露繁花皆在其中!
愣神时,脑海里传来他蛊惑又撩人的嗓音,“容卿,本王不许你乱捏别人的腰!”
“噗……咳咳咳!”云倾挽突然被呛到,手上的酒水洒了一桌。
好吧,她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到了。
萧跃一愣,赶忙给她顺气儿,“容卿,你怎么了?”
“没,呛了一下。”忍不住扭头看向司徒霆,果然发现他脸又黑了几分,显然,这怒意应该来自萧跃拍在她后背的那爪子。
她好想传音和他说话啊!
憋死她了!
而司徒霆好似看穿了她,“想学?”
她忍住咳嗽连连点头,这动作,在旁人看来简直和抽了羊癫疯一样。
司徒霆心头的怒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散了,道,“有空晚上来找本王,本王教你便是。”
那嗓音,带着奇异的蛊惑,也别样的气息,弄的云倾挽脸都红了。
好在她刚刚咳嗽了一番,本就呛到了,所以脸红也没人怀疑。
司徒霆看着她那表情,心情越发的好了。
而另一边,云倾心满心忐忑的走上前来,福了福身,“实在是抱歉,刚刚惊扰大家了。”
她说着这话,却不由之主的看向司徒霆。
分明就是想说:惊扰了司徒霆了!
饶是司徒霆之前对她那么恶劣,但是此时看到他,云倾心还是忍不住春心荡漾,恨不得立即黏上去!
虽说,眼下容卿、萧跃和司徒霆三人,都算是绝顶的美男子。
可是,三人却各有区别。
不说萧跃断袖本就绝了姑娘们的念想,就是他那轻挑疏狂又放肆荒唐的性格,其实已经足够叫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了。
至于容卿……都被萧跃盯上了。
而且,药王谷少主皎月风骨,清冷异常,这样的人……嗯,众人默认,除非才情绝佳的举世佳人不能相配,也就是云倾染这种自恃才高八斗典雅出众的人,才敢去高攀。
至于云倾心,只是看着容卿那傲然孤绝的模样,就觉得他和自己隔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司徒霆却又不同。
因着这四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蛰伏,他看上去不再那样锋芒毕露,好似更好攀附。
虽然这是错觉,但是很多时候,往往是错觉决定了一个人下一步的行动。至少云倾心觉得,眼前这三个美男子,唯有大楚霆王和她最为相配。
还有一点,霆王身形伟岸挺拔,身上充满了男子的铁血阳刚之气,再加上容貌华美无匹,带着某种令人不知不觉沦陷的可怕的暗黑气质……
对,司徒霆就是这样一个人。
上天给了他太阳一样耀眼的外表,却给了他永夜一样的气质,实打实的光与暗的完美结合,自带谜一样的气质。
原罪的气质。
云倾挽都招架不住,何况云倾心?
云倾心只是看着他,就感觉双腿发软,那嗓音就嗲的没边儿了。
众人又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孟青瑶忍不住笑了声,在她兄长耳边道,“我怎么觉得,这位公主殿下在霆王面前,就如同一只鸭i子站在了蛟龙面前?”
“虽然本殿不想如此形容旁人,但不得不深感认同!”孟青遥颇为幽默的举杯,和自己的妹妹碰了一下。
两人低低的吐槽着,没有刻意避讳,所以嗓音比之前稍微大了一些。
当然,也只是大了一点点,其余人并不能听清,但是萧跃、云倾挽和司徒霆三人却翩翩的都听了个清楚!
一时间,三人的表情皆有些微妙,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云倾心和霆王。
而后,云倾挽忍不住瞄了孟青遥兄妹两一眼,觉得颇为有趣。
司徒霆循着她的目光,也扫了这边一眼。
而后,目光停顿在孟青遥脸上。
大梁太子的容貌真的算不上惊艳,中规中矩的脸型,不算很精美的五官,若褪去那一身气度,丢在人群中绝对忍不住来。
可惜,人家就是赢在气质。
此人不骄不躁,缜密冷静,进退得当,同时带着一种文人才有的谦谦君子气质,偶尔之间,和司徒瑾有些相似。
但是,却又比司徒瑾少了几分风流,若说司徒瑾是一块美玉,那他就是一块青石。
第430章 颜面扫地,项庄舞剑
第430章 颜面扫地,项庄舞剑
第430章 颜面扫地,项庄舞剑
不彰不显,看似无害,却坚如磐石,眼神笃定,看不出来野心,却自有种深厚的沉淀!
他的年纪不算大,也就勉强二十出头。
但是,他身上却透出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气质来,让人看着舒服,踏实。
但还不光如此,他虽成熟,眼底却没有市侩之气,反而透出某种坚定不移的希望来……状如青松。
司徒霆打量着他,半晌才发现,自己竟然难得看一 个人这般仔细……大概是刚刚容卿看了这边一眼的缘故?
一时间,司徒霆竟是把云倾心给忘掉了。
而孟青遥见他看过来,也举杯遥祝,“恭喜霆王殿下。”
“客气。”司徒霆凉凉回了一句,扭转头去,这才将目光落在云倾心身上,嘴角噙着一抹危险暗黑的笑意,却不达眼底,“馨公主真想嫁入我霆王府?”
本来,这话没什么毛病。
可因着云倾心离开后萧跃和司徒霆那一番话,吃瓜群众就不由为这“高高在上的馨公主”感到尴尬,鬼知道她能回答出什么来?
但无论她回答什么,似乎气氛都不对劲儿了。
云倾挽也半眯着眼睛,看向了云倾心,眼底冷嘲毫不掩饰。
云倾心只觉得所有人的眼光都怪怪的,但是司徒霆终于愿意和她说话,她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于是,赶紧含羞带怯的道,“王爷龙章凤姿,让我一见倾心……只要王爷愿意,我自然求之不得。”
“公主殿下不后悔便好。”司徒霆凉凉扫过她,那眼底深意幽谭一般,看的云倾心心中莫名一寒。
不过转念,她便又开怀起来。
本以为,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嫁给他了,可谁知道峰回路转,他不光答应了她进入王府,她还要成为他的侧妃了!
成为霆王妃这个美梦,在云倾挽进入楚都之前,云倾心就已经做了好久。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是被云倾挽后来居上……她都快嫉妒死了!
还好老天有眼,让司徒霆看清楚了云倾挽那丑陋的嘴脸,把她给休了,如今霆王妃的位置又落到了她的头上!
云倾心喜不自胜,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迫切的道,“王爷,那……本宫主何时可以进入霆王府?”
“公主随意。”司徒霆凉凉的道,“不过,本王不过区区一个王国的王爷,娶不起天极皇族的公主,索性就不娶了,公主什么时候想来,那就来吧。”
“……”众人又一阵暗骂司徒霆无耻。
不娶?
自己还倒贴上去?去男方家里……上赶着伺候吗?
到底是公主还是……怎么有种招ji的错觉呢?
一念及此,许多人简直瀑布汗,云倾挽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要是这样云倾心还能倒贴上去,那她可真是服了。
云倾心自己也觉得那里不对劲儿,可是她惦记司徒霆那么久,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机会?
又一想刚刚萧跃还为她出面,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萧跃,寻求帮助。
可萧跃转身去拿了串葡i萄,递给云倾挽,“天气太热,你别光顾着喝酒,吃点水果。”
“嗯。”云倾挽接过葡i萄,两人言笑晏晏,好似直接把她给……当成了空气!
云倾心一阵尴尬,司徒霆则道,“看上去公主好似不大愿意,那便算了,本王也不强求。”
而后,竟是扭身去,完全不理会她了。
云倾心见他这样,顿时急了,赶紧道,“愿意,我愿意的!”
这一着急,彻底把之前拼命维持的那几分尊贵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身后的金甲卫士都不忍再看下去,扭头看向了远处的风云。
云倾挽喂到嘴里的葡i萄差点没吐出来,扭头佩服的看了一眼云倾心。
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啊!
众人简直惊掉了下巴,有人忍不住低低的道,“这真是天极的公主吗?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说完,猛地被人捂住了嘴巴,他才意识到萧跃还在场。
云倾心听到这话,面纱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由又看向萧跃。
萧跃就算是不管她,总要维护天极皇室的荣誉和尊严吧?
谁料,他竟是扭头看向那金甲卫士,道,“听到了没有,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就算是要选棋子,也不要眼瞎的太厉害,免得把人丢到王国去了!”
“是。”金甲卫士只能抱拳。
面对这位被宠到可以掀了天的三皇子殿下,他还能说什么?
自然,他是心存不满的,却不会在萧跃面前表现出来,只会添油加醋的回去告诉皇后。
云倾心没想到萧跃非但没有帮她,反而还落井下石,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听说过萧跃的性子,便没敢没事找事,只能憋着一肚子怒火坐回原位。
大家酒足饭饱,皇后有意拉拢云倾心,便赶紧给她解围,道,“皇上,今日是您的五十大寿,臣妾叫姐妹们准备了些歌舞助兴,不如唤上来吧?”
“嗯,可以开始了。”楚帝扫了一眼四周,眯眼缓缓开口。
他说的可以开始了,指的是可以叫该上演的戏码上演了。之前傅国怀和司徒明安排人刺杀过他一次,那次刺客没被抓到,那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应该是不会放过了吧?
皇后觉得楚帝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也只是转念就忘了,转头高高兴兴的安排下去。
云倾挽放下了手上的食物,闭眼靠在椅子上,嘟囔道,“莺莺燕燕最是无趣,本公子先睡一会儿,谁也别叫。”
这下,皇后的兴致又去了三分,威仪也被扫了三分。
顿时,皇后脸色一阵难堪,后宫其他的妃子脸上无无光,但是摄于萧跃和楚帝的威严,又忌惮容卿那邪佞残酷的性子,皆敢怒不敢言。
殊不知,云倾挽这话,实际上是说给陈霄和司徒明听的。
果然这两人一听就上套,司徒明隐晦的看了一眼陈霄,两人交换了眼色之后,陈霄身边的使臣上前来,抱拳道,“既然容公子不喜欢莺莺燕燕的歌舞,正巧外臣带来了一个剑术高手,不如舞剑一曲,给楚帝祝寿,也叫容公子和三殿下尽兴如何?”
第431章 意在沛公,霆王出手
第431章 意在沛公,霆王出手
第431章 意在沛公,霆王出手
此言一出,楚帝这边的后妃们皆露出憋屈之色:她们争宠的手段还没上,就直接被腰斩了!
可恶!
然,楚帝闻言,瞳孔却狠狠的缩了缩。
这怕是项庄舞剑?
虽然一瞬间有点紧张,但转念便冷静下来,摆着笑脸道,“那便请上来,也叫朕开开眼吧。”
反正,他身边现在有容卿和萧跃,他就不相信这群人敢直接冲上来刺杀他!
楚帝心下哼了一声,但转念他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旁人可不知道萧跃和容卿现在站在他这边啊!而且,司徒明老早就去巴结萧跃了,萧跃也答应了帮司徒明。
这样一来,在他看来,萧跃和容卿还是自己人,是他的依仗。
可在司徒明看来,萧跃也是自己人,而容卿已经和他闹翻,自然应该不会为他挡剑,所以刺客便可肆意妄为……楚帝想到了这一点,却忽略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所有人都忽略的比较彻底的人。
那就是霆王!
蛰伏了四年的、残废的霆王!
楚帝话音未落,陈国使臣当中,便有两个高大的男子走出来,持剑抱拳,说了声“给楚帝祝寿”之后,便摆开架势——
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眨眼之间,便已经刀光剑影,两人开始拆招了!
霎时,包括皇后在内的宫妃和臣妇们都一阵头皮发寒面色发白,强行撑着面子,肃杀的气息弥漫全场,楚帝的脸色也格外难看,却不得不保持镇定!
梁将军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陈国这寿礼真是叫人大开眼界,这刀光剑影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生死决斗,想要陛下的寿宴血流成河呢!”
眼下,楚帝能信的人不多,敢说话的也人不多。
这寿宴之上的臣子们,四品以上的唯有梁将军隐约算是霆王的人,赶出来冒泡。
童尚书是个文官,算是忠于皇帝的。
沈玥今日到现在还没进宫……他得在外面巡逻,以防事变。
国丈府的人习惯了避事自保。
这算来算去,好像也说话的,也就梁将军了。
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虽然义正言辞,却引得陈霄露出不屑的冷笑,道,“怎么,楚国陛下难道连这点场面都经不住了么!”
“简直荒唐!”楚帝大怒,差点拍案而起!
云倾挽继续闭目养神,她今日只有两个目标。
一是,保住自己在意的人的性命。
二是,保住兵符。
而且,她和楚帝闹僵,目的本就是引蛇出洞。眼下要是她出面,必定坏了以前的计划,打草惊蛇。
所以,在楚帝真切的面临死亡之前,她是不会动手的。
这些,都要楚帝自己去应付。
而且,她还有些期待司徒霆……关于宫里怎么应变,他们之间不曾商量过,她相信司徒霆会给她带来惊喜。
而此时,陈霄竟是冷笑一声,瞄了一眼梁将军,道,“既然楚帝都无所谓,你跳出来算怎么回事?”
梁将军气的胡子只抖,恨不能上前宰了那两个剑客。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两人的实力不止如此,”孟青瑶眯着眼睛,低声在梁国太子耳边道,“今天的好戏,终于正式开场了。”
她的嗓音,其实是肃穆的。
孟青遥看了霆王一眼,眼神在他身上怔怔的停留了好一阵子。
剑客不止于此,十来岁就可以孤胆闯陈国老巢营救太子,紧接着横扫陈国大军的大楚霆王就仅止于此吗?
怕是他四年蛰伏,叫有些人忘了什么。
又或者,有些人是被心底疯狂的欲i望蒙蔽了什么。
陈国剑客的刀光剑影吓得许多人瑟瑟发抖,当其中一人的剑刃扫过一个妃子的鼻尖时,那妃子直接吓得晕了过去,陈国使臣不由露出得意的神色。
但楚国这边的朝臣们,反应却极其诡异。
除了梁将军为首的个别人义愤填膺之外,其余人皆保持看戏的心态,显然很期待接下来的结果。
这个时候,司徒霆缓缓转过轮椅来,看向陈霄,“不知陈国二皇子以为,这两个剑客剑术如何?可是你陈国顶尖的剑客?若不是,那用他们来给我父皇祝寿,怕是有些不够资格。”
他依旧懒散的斜倚在轮椅上,嗓音如珠玉,好听也缓慢。
但是,那字里行间的气息,却傲慢也挑衅,充斥着对这两个剑客的不屑一顾。
陈霄怎会在这种事情上被比下去?
他冷哼一声,“这自然是我陈国最优秀的剑客!”
“既如此,那舞剑多没意思,本王倒是更喜欢真实的厮杀,唯有鲜血才可以为勇士正名。二皇子,让本王见识见识陈国最为优秀的剑客到底有几斤几两,二皇子可敢?”
一个“敢”字出来,陈霄其实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这较量的,可不是个人的胆量,而是一个国家的气量!
陈霄今天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司徒霆迎上来,他早就起了报复心,顿时道,“你们两个,和霆王去过过招!”而后,看向司徒霆,“霆王殿下乃是四年前的战神,不至于叫我叮嘱他们手下留情吧?”
“自然,生死各安天命。”司徒霆冷笑了一声,手上一把剑都没有。
云倾挽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两个剑客身上,眼神凝重起来。
其实,在那两个剑客出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其中一人身上气息颇为熟悉,正是上次在云烟楼袭击楚帝的那个。
那人的内功极其深厚,远不止眼前看到的这样。
她当然不怀疑司徒霆的实力,可是,司徒霆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不能站起来,而且还要一打二,她就不由有些沉不住气了。
而司徒霆也留意到了她的动静,嘴角又不自觉的勾了勾。
她终究,还是挂怀他的。
这就够了。
他魔魇一般的眼底忽而亮起璀璨的笑意来,眼神却越发幽邃,戏谑的目光扫过陈霄等人,最后落在那两个剑客脸上。
那是猎捕的眼神。
本来因为担心差点出声阻拦的楚帝,在看到这个眼神的时候,莫名镇定了下来。
他的皇四子总是不同的,他可是修行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全都聚焦到了司徒霆身上——
所有人都想看看,蛰伏了四年之后,大楚战神的实力到底还剩多少!
第432章 铁血,本公子需要一个解释!
第432章 铁血,本公子需要一个解释!
第432章 铁血,本公子需要一个解释!
剑客出手,凌厉如风,招招毙命。
不光如此,两人双剑合璧,剑芒扫出一片寒光,笼向了司徒霆!
其快,令人无法回神!
霎时,所有人的脖子都伸长了,紧张的盯着司徒霆,甚至下意识的担心司徒霆会被一击毙命!
孟青遥手上的动作的僵住了,举着酒樽失神道,“陈霄此来,是冲着灭了楚国的吧?”
孟青瑶神采奕奕,她想知道大楚战神到底几斤几两。
楚帝双拳紧握,呼吸都像是停了下来!
若是司徒霆真的出事了,他怎么跟南湘交代!
唯有云倾挽,只是缓缓地眯起眸子,静静地看着战场!
说是战场,实则开始不过刹那罢了。
然,这场战斗可真的只有一刹那!
因为,在下一刻,那两个剑客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震飞,在空中直接化作一团血肉飘散,就连手上的剑都变成了铁粉,缓缓洒落……
血腥的因子,瞬间充斥了空气,风一起,妖娆的红随风洒落,沾了很多人一身。
不少女眷已经吓傻了,根本一丝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除了萧跃眼底闪过一抹异彩,云倾挽微微有些紧绷的后背缓缓放松之位,其余人恍若石化,场面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刚刚那两个剑客对司徒霆出手之后,便没有再隐藏实力,直接下了杀招。
所有练武之人都看得出来,那两个剑客绝对是修行者。
所以,在场很多人其实有些幸灾乐祸,就等着司徒霆死了。
司徒霆虽然威名赫赫,但是并不受人欢迎。
本国这边,司徒明和云泓一党把他当成夺位的绊脚石,邻邦那边,他们又把他当成开疆拓土的阻碍,一时间,寿宴上十之八i九的人都希望他由此命丧黄泉。
到时候,那十四岁便名震天下的少年昙花一现,也就是最惊艳最好的结局了。
即便是孟青遥这种立场极其隐晦的人,在那一瞬间也都觉得司徒霆要出事了。
毕竟,那两个剑客的实力实在是太过逆天了。
即便是司徒霆最后能控制两人,恐怕也要花点功夫。
更无耻的是,那两个剑客根本没有给司徒霆拿到武器的机会就直接出手了。也就是说,剑术的对战,二打一,竟然还让对手赤手空拳……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刺杀!陈国简直是越来越嚣张了!
司徒霆一个残废,坐在轮椅上不能动,又没有武器,怎么打?
然,谁也没想到,也就在他们几个呼吸之间,这场战斗就离奇的结束了。
本来几乎必死无疑的人,此时依旧安然靠在轮椅上,模样慵懒闲散,好似刚刚睡醒一般。
若不是他身上隐约还残留着一丝恐怖的奇怪气息,人们甚至觉得,刚刚根本不曾发生过战斗,他根本不曾出手,剑客根本不曾动手,所有一切,都只是大家的臆想而已。
冲击最大的,当然是陈霄和司徒明!
陈霄几乎一个趔趄,看向司徒霆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这两人,可是他和傅国怀商量着从云逐帝国找来的修行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修行者!上一次,其中一人伤在容卿手上,他就已经够震惊的了。
但容卿终究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他是个潜藏的修行者还能说得过去,可司徒霆……
两个能从容卿手上逃脱的修行者却在司徒霆手上一招毙命,是个什么鬼?
而且,如此一来,他们手上算得上真正的高手的人,就只剩下安插在两国太子身边的那两个人了——
其余的都是奇人异士。
这些人虽然也厉害,可若是遇上克星恐怕就没有发挥的余地,比如蛊师遇上容卿,简直就是个废物。
好在,容卿已经和楚帝闹翻。
但即便这样,他一时间,还是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司徒霆你使诈!”陈霄直接瞪眼,指着司徒霆,“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这理由,倒是安慰了司徒明。
他也觉得,司徒霆刚刚肯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让两个剑客瞬间化作一团血雾的!
毕竟,他也知道上次容卿和刺客交手的事情,容卿的内力也只是能把其中一人震伤而已。
可容卿的实力,已经是整个大楚几乎顶尖的存在了!
司徒霆就算再强,也不至于一对二, 比容卿还强大吧?
更别说,他还是个残废!
而且,手上还没有武器!
单纯凭借内力一招把人化成血雾,那该多恐怖?
就连楚帝都觉得不可置信。
但是,他的心里是振奋的!
不管如何,这都是他的儿子,强势的挫败了陈国的阴谋,在最危险的时刻,挡在了他的面前!
但同时,心里也有些忌惮:若是霆王想要皇位怎么办?
那兵符,对他而言根本没用啊……
这种实力,压根不需要兵符就能横扫全场!
云倾挽看着楚帝的眼神,蓦地意识到了什么,忽而起身来,怒瞪司徒霆,“霆王,本公子需要你一个解释!”
司徒霆一愣,诧异的看向他,“不知容公子说的是?”
“你为何偷我化血丹!”云倾挽突然意识到,司徒霆暴露出来的这种实力,已经足够让他陷入十面埋伏当中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怒不可揭的盯着司徒霆,身上的戾气竟是瞬间笼罩全场!
刚刚懵逼的众人,不禁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化血丹……
难怪。
“原来堂堂南楚战神,竟然干出这种不要脸的勾当,真是……呵……”陈霄立即反唇相讥,为自己找回颜面。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云倾挽转身,看向陈霄,怒意更甚,“比剑术,却不等对手拿到武器,还是二打一的群攻,辛亏这毛贼偷了本公子的化血丹,否则岂不是唯有一死?”
“……”众人黑线,所以,容卿是抽什么风?
他不是刚刚还在和司徒霆算账的吗?
怎么一转眼怼上陈霄了?
不过,他这话倒是说得公道,刚刚的战斗陈霄一方暗算在先,怪不得对方出手阴狠。
只是,霆王偷了容卿的化血丹,这就……
第433章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第433章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第433章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楚帝也有些愣神,“霆儿,你缘何拿容公子的丹药啊!”
这不像是他的儿子的作风啊!
事到如今,司徒霆哪里不明白云倾挽的用意?他暴露实力,自然是为以后陪着她做铺垫,他总不能永远龟缩在大楚做个残废的王爷,让她一个人去凰都闯吧?
可云倾挽显然不想把他置于危险的境地。
先不说她的担忧有没有必要,光是这份情意,他就得领受。
司徒霆闻言,抬眸看向云倾挽,道,“是在抱歉,上次容公子拒绝了本王之后,本王又去找过你一次,可惜那次你不在房中,门又开着,本王进去刚好看到架子上的药,没忍住就拿了一点……”
“我告诉你,本公子的药,三千两黄金一颗!”云倾挽气的拍桌,愤愤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顺脚还踹了他的轮椅一脚!
司徒霆心中暗笑,赶忙道,“若非拿了公子的药,本王今日必定一命呜呼。
算起来,还是公子阴差阳错之下救了本王一命,别说是三千两,便是要本王这条命,本王也愿意拱手奉上。”
“起开!你的命不值钱!”云倾挽还在怒气冲冲。
其余人等,全场懵逼中。
萧跃看着这场面,嗤笑一声,“原来还有这样的剑术对决,真是叫本殿大开眼界!”
这话,说的那么含糊,谁也不知道他是在讽刺司徒霆用化血丹杀了剑客的事情,还是在嘲讽陈霄的人不等对手拿起剑就动手的事情。
楚帝顺着这话,眯眼看向陈霄,“既然是剑术对决,总该走剑道的路子,双方各执宝剑,互报姓名,说清楚胜负后果,各承其责之后再动手。
可你的人却直接对霆王下了杀手,这是何道理!”
楚帝说到这里,也是一阵心酸——
如若朝堂上他还能有一半以上的人可用,又何至于如此弱势?早就该把陈国那一群人拉出去下大牢,关押了陈国的二皇子陈霄,通知陈国皇帝给个说法了。
可是现在,他真的无能为力。
一国帝王亲自诘问,下方却没有臣子附和,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尴尬。
宫里虽然还有禁军巡卫,但是楚帝知道,这些禁军根本不是陈国使臣的对手,陈国使臣这一次有备而来,又和司徒明勾结,说不定对于眼下局势的掌控他们比他这个皇帝都要还要强。
如此一来,楚帝说的话,就难免染上几分外强中干的色彩来。
陈国使臣闻言,竟是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道,“是霆王挑衅在先,这怪得了谁?
再说了,不守规矩的是那两个死去的剑客,和本殿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何其诛心?剑客是陈国使团当中出来的,能和陈霄没关系?
大家都嗤之以鼻,却也不会帮楚帝说话。
唯有孟青遥,突然端起桌上的水杯,转身递给自己的近侍,道,“你喝口水吧。天太热。”
这个互动,在目前这种剑拔弩张当中,显得格外不和谐,就连他的妹妹孟青瑶都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而他的近侍则愣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意外,但终究还是说了句,“多谢太子殿下。”
而后,接过水杯喝了水,把杯子放回了桌上。
这个时候,孟青瑶起身来,道,“楚国陛下,本殿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楚帝应允。”
“太子殿下请说。“楚帝回过神来,凝眉看向孟青瑶,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所以眼底噙着一种深刻的警惕。
毕竟,这个节骨眼儿上,楚帝已经如同陷入十面埋伏,有些草木皆兵了。
陈霄也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了孟青瑶,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忌惮。
大梁的太子不显山不露水,也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司徒明也有些疑惑,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笼罩着,叫他心神不安。
就听孟青遥道,“大梁和南楚民风不同,大梁民风彪悍,男子皆爱饮烈酒,到了楚地难免有些不太习惯,本殿斗胆,请楚帝陛下允许本殿叫人送些烈酒给我大梁的使臣。”
“……”众人皆无语。
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
这特么别人都杀的你死我活,短短两个时辰已经死伤几十人了,他却还在这里说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到底要搞什么鬼!
谁也不知道孟青遥这是上演哪一出。
但是,谁都感觉到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
可正因为这如此简单的要求,楚帝没办法不同意,只好道,“太子殿下请便。”
“多谢楚帝陛下!”孟青遥规规矩矩的抱拳,转身吩咐队伍末尾的一个壮汉,“阿蒙,你去把大家的酒囊哪来,上面刻着各自的名字,注意不要发错了。”
“是!”叫阿蒙的人上前一些,对楚帝抱拳,“皇帝陛下,酒囊放在金銮殿外面,因为进殿拜谒的时候不好拿进去,所以就丢下了,还请陛下派个人和小的一起前往,也好避嫌。”
“准!小青子你去。”楚帝看了一眼青公公,道。
小青子喏了一声,跟着那叫阿蒙的一起去往金銮殿那边。
楚帝忍不住凑近云倾挽,借助转身拿东西的掩护,低声道,“容卿,孟青遥这是要干什么?”
“退而结网。”云倾挽半眯着眼睛,嗓音格外低沉。
楚帝没听懂,但听云倾挽这嗓音,便明白她看懂了。
只要她看懂了,局面就在掌控当中,楚帝放下心来,等着那阿蒙过来。
孟青瑶也有些诧异,在孟青遥耳边低声道,“皇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孟青遥微微叹息了一声,用极低的声音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一心求个步履坚定,不料还是受了欲i望左右,竟是生了取巧之心……霆王不简单,眼下的局面也不简单,陈霄未必玩的动楚国。
我们若是和他们扯上关系,恐怕有来无回。
所以,自断其臂求平安,来日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孟青瑶听得懵逼,半天冲他竖起大拇指,“这种境地你都能三省其身,不愧是本公主的皇兄,牛!”
转念,又好奇道,“霆王和眼下的局面哪里不简单?”
第434章 孟青遥不想和他玩了,变故
第434章 孟青遥不想和他玩了,变故
第434章 孟青遥不想和他玩了,变故
孟青遥的回答却叫她越发迷糊,他道,“假作真时真亦假。”
说完这句之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容卿、萧跃和楚帝之间不对劲儿。
萧跃跋扈,但是,每次发飙伤的都是云泓、司徒明和陈霄的人,无一例外,为何?
容卿邪佞,和楚帝离心,狠狠的打楚帝的脸,好似恨不得整垮南楚。但是,无一例外,她每次任性的结果,都是有利楚帝的。
刚刚那化血丹……
没错,司徒霆出手的确离奇,那两个剑客死的蹊跷,司徒明和陈霄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对手那么强,容卿突然质问司徒霆化血丹的事情,他们这才丝毫没有怀疑,就认为司徒霆投机取巧。
然而,有一件事情他们因为太急于求成而没想过。
那就是,假如司徒霆强悍如斯,司徒明和陈霄还敢继续今天的计划吗?
当然不敢。
所有的事情戛然而止,这恐怕不好玩,起码,会让事情显得太过仓促,而论证不足。
司徒霆够强势,可以把敌人一网打尽,可是一网打尽之后呢?
因为陈霄和司徒明还没有动手,所以,他们死亡的证据不足。他们不足以赐死罪,那么,杀了他们的司徒霆就是有罪的。
不光有罪,还因为陈霄和司徒明的身份太过特殊,司徒霆会背上更大的罪名。
一旦陈国问罪,楚国就不得不把司徒霆交出去,而司徒明和云泓下面的爪牙,会放过他吗?
就算是楚帝不想让他死,到时候,民意恐怕容不下司徒霆。
所以,司徒霆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大概是决定要离开楚国了。
他要用一己之力肃清大楚所有的内忧外患,然后还给楚帝和司徒瑾一个稳妥的江山。
而只要他离开,大楚就是安全的。
为什么?
因为,无论是陈国,还是楚国,无论谁恨他,只要他不想死,就可以凭借这种实力始终存在着,可以在暗处除掉所有他不想看到的敌人。
也就是说,他就算是个罪人,只要没死,邻国和那些想要造反的人就得忌惮他。
他只是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罢了。
想到这里,孟青遥不禁一阵佩服。
这才叫战神,保家卫国的战神!
面对这样一个人,孟青遥觉得自己没有胜算,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次浑水摸鱼的想法错了,他要修正自己。
还有一点,别人没留意到,他因为所求不多,反而看清楚了。
剑客对司徒霆出手时,容卿突然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眼底有担忧。
紧接着,司徒霆打算孤注一掷,自己承担一切的时候,容卿突然炸毛,说他偷了化血丹!
一个化血丹,把所有人对司徒霆的忌惮都打消了去,他不再是那个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所有人的魔王,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王爷罢了,他又回到了人畜无害,从此不用独自在黑暗中背负所有。
从现象上看,容卿的确是在找司徒霆算账。
可从结果上看,容卿保住了司徒霆本来拥有的所有,把他重新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还有一点,容卿说到化血丹的时候,司徒霆微微一愣,这种愣神,是意外的愣神,不是做贼被抓的心虚和惊诧,这证明,他不是贼。
而且,如果他是贼,堂而皇之的在主人面前用了他的东西之后,难道还能那么坦然的等人来质问吗?
所有的事情,仔细想来都不合逻辑。
但是,因为时间飞逝,大部分人欲i望膨胀不够清醒的缘故,他们没看到真相。
孟青遥此时此刻看到的大楚和旁人看到的不一样。
至少,和陈霄看到的背道而驰。
陈霄觉得,大楚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孟青遥却觉得,大楚虽危机四伏,却牢不可破。
萧跃、容卿、楚帝……萧跃为什么对容卿刮目相看?他们相似的眉眼……
孟青遥年少迟钝,他从小就告诫自己:他不够聪明,所以一定要比别人冷静,谦逊,想得多,看得清才行。
一路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在大梁的太子之位稳固不衰,和他的处事法则紧密相关。
在看透这些之后,他选择了另一条路:壮士断腕,而后,退而结网,老老实实回到他的大梁去,完成他自己的梦想!
此时,司徒霆正眯着眼睛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打算可能被人家看透了,但是他却并不慌张。
他愿意去承担。
此时,阿蒙背着一串酒葫芦过来,照着名字分发下去,大梁的使臣们包括他自己一人一个。
对面,陈霄讽刺道,“丑人多作怪,屁事真多!”
他当做没听见,起身拱手,对楚帝道,“多谢陛下恩典。”
而后,转身扫了一眼自家使臣,道,“外面风光无限,不比家乡水甜酒浓。今日远在异国,幸得大楚帝宽厚,准许我等在他寿宴之上饮用家乡烈酒……我们应当一起敬大楚帝,愿大梁与大楚睦邻友好,永不生战事!”
这一刻,他的话是诚恳的,虽然不少人嗤之以鼻。
他把那些嗤之以鼻的表情收在眼底,转身举起酒囊,一饮而尽!
他看上去斯文,但是喝酒的样子,带着独属于大大梁人的豪爽和血性。
紧接着,所有人都喝了酒,楚帝也举杯……不过,楚帝喝的自己的酒。
紧接着,众人落座。
本来对峙的司徒霆和陈霄被这么一打岔,顿时也接不上了。
陈霄一阵咬牙切齿,半晌之后,戏谑的看了一眼孟青遥,道,“大梁太子带了这么多人来,难道就没想过为楚帝献艺祝寿吗?”
“陈霄耐不住性子了,他想要大梁的人动手。”云倾挽冷笑一声,趁着别人不注意,给了楚帝一句话,叫他小心为上,但之后,又补充了句,“不过,孟青遥好似不想和他玩了。”
楚帝一时间没明白她这后半句话什么意思。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傅国怀已经给大梁那边的人丢了个眼神,紧接着,在太子近侍的示意之下,两个壮汉和七八个舞姬站了起来。
司徒明和陈霄相视一笑,两人眼底皆露出些许疯狂来——
兵符还没送出去,他们自己掌控的人要留着抢夺兵符,就让孟青遥这个呆子的人先去陪楚帝那些人玩吧!
然,这几人刚刚站起来,都没能从椅子边上挪出来,就突然晕倒了!
第435章 壮士断腕,真特么狠!
第435章 壮士断腕,真特么狠!
第435章 壮士断腕,真特么狠!
太子侍从也晕倒了。
众人纷纷傻眼,一时间看不明白情况,楚帝心中骇然,本想问容卿,但又想到要避嫌,只好同时扫了萧跃和容卿一眼。
晕倒的那些人大部分容卿都给他指过,说是陈国买通了梁国太子侍从,从而安插在梁国使臣里面的人。
本来这些人要么是行刺的,要么就是抢夺兵符的,刚刚陈霄说话时,从眼神就能看出不怀好意。
可谁知道,这些人竟然突然晕倒了!
楚帝心中迷惑,却见云倾挽嘴角勾了勾,本来直起来的身子,又缓缓的靠回了椅子里去。
再看陈霄和司徒明,那脸简直都必要比远处涌来的浓云黑了!
“这怎么回事!”司徒明忍不住,皱眉问旁边的傅国怀。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事发突然,傅国怀还有点懵逼。
陈国太子的近侍黑着脸靠近陈霄,低声道,“难不成,刚刚那酒有问题?”
陈霄瞳孔狠狠地缩了缩,看看向大梁人挂在腰间的酒葫芦,蹙眉低喃,“不应该啊,咱们的事情做的隐晦,不可能被孟青遥察觉……要喝大梁烈酒的事情,是孟青遥自己提出来的,那个叫阿蒙的去拿的,虽然楚国这边去了个太监,但总不能当着阿蒙的面动手脚?”
陈霄自视甚高,向来不把孟青遥放在眼底,自然不会第一时间认为是孟青遥发现了什么。
云倾挽扫过陈霄、司徒明和傅国怀等人的脸,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孟青遥,这才将目光落在司徒霆脸上。
司徒霆细长的眸子眯着,眼底晦暗莫名的目光落在孟青遥脸上,好似要将孟青遥看透一样。
但孟青遥是个奇怪的人,他就像是一颗石头一样,你怎么看他,他还是他,并不会有所变化。
他站起来,再次举杯,杯中却是酒宴上现成的酒。
“这一杯酒,本殿向楚国陛下致歉。本殿此次前来,唯求与大楚友好,却不料内部出了蛀虫……本殿在此处置他们,污了陛下的眼,还请陛下见谅。”
说着,一饮而尽。
这下,陈霄看着他的眼神都变成了刀子。
楚帝也有些震惊,同时对孟青遥刮目相看。
紧接着,孟青遥又道,“如今多事之秋,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本殿国内有事,便不逗留了,再次辞别。”
“霆王,你怎么看?”楚帝自己不好拿主意,又因和容卿闹僵,也不好当众开口,只好问眼下唯一能问的儿子。
“儿臣以为,大梁太子既然有要事再身,先行一步也未尝不可。”司徒霆转身抱拳,道。
“好!”楚帝闻言,对齐统领道,“你去,送大梁使臣离开皇宫,知会沈玥一声。”
“是!”齐统领上前一步,对孟青遥抱拳,道,“殿下和各位使臣请。”
“多谢!”孟青遥扫了一眼还在懵逼的其余人等,道,“该回去了。”
“可是他们……”有人还没蒙在鼓里,自家队伍当中一下子晕过去好些人,太子殿下竟然不管了吗?
孟青遥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众人,目光在自己的近侍脸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道,“他们死有余辜,既然到了大楚的地盘,便交给楚帝来处理……我们走。”
说着,大步离开。
他的嗓音依旧是那种很平稳,好似没有情绪波澜的调调。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把他当成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尤其陈霄司徒明之流更看不起他,甚至在私底下嘲笑大梁太子太过愚钝软弱,但此时,两人却都有种诡异的憎恨。
他们悄咪i咪安插在孟青遥身边的人,被孟青遥一眼看透,这叫愚钝?
自己的使臣队伍里面,就算是有人做错了事情,在外人面前总也需要维护一番,至少保全面子,可孟青遥倒好,一杯毒酒直接放到了他们,就连自己的贴身近侍也不放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叫软弱?
不知为什么,司徒明和陈霄心中,竟然皆腾起了一种被打脸的灼烧之感。
“这大梁的太子果真是个秒人。”云倾挽目送他们远去,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显然是棋逢对手的警惕和赞叹,并未喜爱。
楚帝猛然被惊醒,道,“来人,把那些人拉下去,打入大牢。”
紧接着,被孟青遥丢在这边的十来人像是死猪一样,不知不觉被拖了下去。
云倾挽心中还有疑惑,猛然起身,喊了一声,“慢!”
禁军停下来,她起身快步上前,伸手弹了弹那些人的鼻息,而后面色一变,起身道,“怕是不用打入大牢了,人已经死了。孟青遥给他们下了毒,这种毒发作的快,发作时没什么大反应,几个呼吸之间就断气儿了。”
“……”真特么狠!
此时,在场的人这才涌出这样一个想法。
不动声色弄死了这么多人,脸上丝毫特别的表情都没有,还能谦卑的和楚帝好好告别,这样的人……
能是善茬吗?
楚都闻言亦变色,眼底露出一抹骇然,又忍不住看向司徒霆,“追还是不追?”
若孟青遥对楚国有敌意,那恐怕比陈霄之流可怕太多。
司徒霆轻轻摇头,“燕雀不知鸿鹄之志,他对我们的威胁不在这里。”
司徒霆明白,想要击败陈霄之流,强权强兵即可。
但想要打败孟青遥这种人,大楚唯一的人选,只有司徒瑾。
就是他霆王都无能为力。
因为那根本不是实力的对决,是某种精神力量的对决,是文人之间的对决。
司徒霆可以去杀了他,但是心里却不会有胜利的感觉,只会觉得可惜。
而孟青遥今天做的事情也让他们无法下手,一旦出手,便是主动挑起事端。毕竟,大梁带来的事端,已经被孟青遥自己解决了。
还有一点,今天这场面,没有人能分神去追孟青遥。
司徒霆放弃了追,楚帝当然就不可能去纠缠,他压根没什么人可以用。
只好随他去吧。
只是,楚帝感觉,孟青遥带给他的危机感,要比陈霄和司徒明强了太多太多……
第436章 慧眼,暴风雨将至
第436章 慧眼,暴风雨将至
第436章 慧眼,暴风雨将至
皇宫外面,孟青瑶有些不解的道,“皇兄,你为何突然对自己人下手?来之前你不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而且,那里面还有跟了你十几年的近侍啊!”
“来之前,是我忘了约束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学了陈霄他们。是本殿的错。”孟青遥眯着眼,眼底没有锋芒,却格外沉静,“今日寿宴之上,楚帝看似被压得无法呼吸,实际上,司徒明和陈霄等人已如瓮中之鳖,只是他们不自知罢了。
自负是一种病,得知。”
“……”孟青瑶一脸黑线,但到底对这个皇兄敬佩有加,“那咱们要立即回去,还是等着看戏?”
“回去吧,大梁虽然远,但是好戏总会传过去的。”孟青遥至少不想在楚都逗留,“而且,就算是咱们快马加鞭,明早之前也走不出去多远,这边基本上也要尘埃落定了吧?”
孟青瑶点点头,走了几步,又问,“皇兄,难道那萧跃竟然是站在楚帝这边的不成?”
“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容卿是整条线的关键所在。”孟青遥竟然把事情推断了个七七八八,道,“她先是失踪,把楚帝置于一个孤军奋战的地步,让司徒明和陈霄心里膨胀的欲i望彻底淹没他们的理智,不顾一切的仓促行事。
紧接着,又突然出现,打乱了司徒明和陈霄的布局的同时,让他们坐立不安,频频出错。
在陈霄和司徒民的紧张达到极致的时候,她又和楚帝闹翻,给了这两人一颗蜜枣吃。
这个时候的司徒明和陈霄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们放大,容卿和楚帝决裂,这本来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事情,但经过容卿这么一折腾之后,反而变成了天赐良机。
虽然说,事实上境况并无多大变化,但在陈霄和司徒明心中已经是天翻地覆。
这就如同久旱逢甘霖,在极致的困境中突然出现的光亮一下子放大成了旭日,晃花了他们的眼睛,他们不可避免的浮躁了起来。
当人的心态疯了的时候,也就离死不远了。”
孟青遥顿了顿,道,“你再看那个萧跃,抛开所有,仔细观察他和容卿,他们的脸型和眉眼之间,何其相似?
对,这一点不足以说明什么。
但是,你再想一想,霆王妃、眀澜夫人、天极帝国,容卿是个孤儿,容卿和霆王妃差不多一起进入楚都,还有大家看似很隐晦在寻找的鸿鹄宝剑……
这些串联起起来,其实很容易看明白萧跃和容卿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孟青瑶双眼发光。
“他们的关系,如同你我。”孟青遥嘴角勾了勾,“你觉得,司徒明那点儿雕虫小技,玩的过这些人吗?
还有司徒霆,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去拿别人的化血丹?
那一招虽然玄而又玄,可怕到了常人无法i理解的地步,但是你要想,他曾经是沧澜散人的弟子,沧澜散人是个修行者。
也要像,四年前的陈国大营八千精兵,他孤身一人如何救出司徒瑾的?
四年过去了,他在霆王府当真认真的残废着吗?
你再联想,假如容卿和霆王妃就是一个人呢?”
孟青遥说到这里,孟青瑶直接傻眼儿了,“怎么会……”
“怎么不会?霆王妃脸上一道疤,容卿脸上一张面具。他们前后脚入楚都,矛头都对准丞相府。霆王妃是天极帝国皇族血脉,容卿和萧跃美颜相似却纠缠不清。
别忘了,容卿是个孤儿。
更别忘了,楚帝钟爱眀澜夫人,怎会对容颜相似的容卿无动于衷?”
孟青遥轻哼一声,“这些细节,细想不难看透。但是,人总是太难面对自己,太不愿意看透真相。因为,真相往往太过残酷,残酷到容易叫人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孟青瑶倒吸一口凉气,“皇兄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太过可怕。司徒明等人谋划了这么多年,若是突然看透自己谋划的事情根本没有希望,那还怎么过?是我我也不愿深究。”
“这就是他们。”孟青遥淡淡的说了句,爬上了马车。
孟青瑶跟着上去,迫不及待的问,“那,皇兄希望楚帝把皇位传给谁?”
“司徒瑾。实在不行就司徒霆。无论他们谁登基,都比司徒明强。”孟青遥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犹豫,他坐好之后,又道,“司徒瑾仁爱,和本殿有相似之处,自不会威胁我大梁边境。
司徒霆虽然可怕,但却无野心,我们只要不刺激他,他也懒得来折腾我们。
司徒明不一样,人的心理装满了欲i望,就难免扭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怎么知道司徒霆没有野心?”
“他要有的话,今天就不会暴露实力。”
……
大梁的使臣队伍正在逐渐远离皇宫,御花园当中,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因为之前发生的种种变故,导致后妃们不敢再上去表演,都老老实实的龟缩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只等寿宴结束。
这一转眼,已经午后了,天边的浓云已经迫近,丝丝凉意随风而起,空气中,带了些许湿冷,似是要下雨了。
司徒明看了一眼天色,赶紧示意陈霄行动。
今天谋划的主场,是在后山下的骑射场上,一旦皇帝起身去骑射场那边,兵符就不好带在身上,也更多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本来,司徒明是等皇帝将兵符移交给掌符人送出去之后,再怂恿陈霄提议去骑射场比赛的。
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再这么等下去,下雨了怎么办?
所以,只能提前行动。
陈霄也有同样的担忧,两人用眼神达成一致,陈霄上前一步,道,“听闻大楚陛下年轻时乃鲜衣怒马,乃马背上的英雄,骑射皆是一流。不知如今可有魄力和本殿比试一场?”
又是挑衅的话,楚帝没办法不接。
但这本就在他们的预料当中,之前他和容卿去天牢当中,听到了司徒明和云泓等人的安排。
此时,陈霄这么一说,楚帝便知道今日最为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眯了眯眼,盯着陈霄,道,“正好,朕也想要见识见识陈国二皇子的骑射之术!”
说着,扭头低喝一声,“掌符人何在!”
第437章 上赶着送死
第437章 上赶着送死
第437章 上赶着送死
楚帝此言一出,司徒明和陈霄顿时双眼一亮!
终于等到了!
这一刻,才是他们今天期待的最重要的一刻!
以傅国怀为首的司徒明云泓一党,眼底也露出曙光在望的喜悦和期盼,连带着,宴会上的气氛都有了些微的变化。
虽然刺杀皇帝失败,但是,还没有走到最后,骑射场的乱局,还有机会。
而且,太子今日必死无疑,太子一死,皇后身边将没有嫡子,论嫡长,庶子当中排行最前的司徒明有理由成为太子。
再加上兵符在手,还有萧跃一语定乾坤,到时候不愁坐不上那个位置。
司徒明心头不由一阵澎湃。
此时,掌符人是大内侍卫统领凤执,身穿金色战甲,上前跪地,嗓音铿锵有力,“臣在!”
楚帝拿起装着兵符的盒子,将其无比郑重的放在他手上,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今日,由你带领护卫队,将兵符送往元武大帝陵墓供奉三日,路上务必小心,切不可遗失兵符。”
楚帝嘴上这么交代着,心里却极其沉重。
他知道凤执守不住兵符。
王国之人即便练武,也大多偏向外家功夫,不似修行者那样,专注内功,又有高等心法,甚至有人得天独厚,天生有血脉传承的能力。
所以,他的大内侍卫虽然都是高手,但在面对修行者的时候还是不值一提。
同样的,练武之人应付不了暗算,傅国怀找来的南疆之人又全都是奇人异士,阴邪手段层出不穷。
凤执此去,怕是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凤执不知,他的护卫队也不知。
但楚帝明白,所以看向他的眼神含着些许歉疚。
凤执接过兵符,肃然道,“臣定不辱使命,兵符在人在,兵符失人亡!”
好在,此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道嗓音,“兵符丢了也无妨,保命要紧,兵符的事情,有本王在!”
凤执愕然,僵了半晌,这才想到这是霆王的声音。
但又觉得那里不对,所以强行忍住了要看他的冲动,僵硬着起身来,三步九叩前往元武大帝陵墓。
司徒霆明白,自己传音必将让凤执怀疑他是否要抢夺兵符,但是他觉得凤执能够想明白一些事情——假如他那么想要兵符,干嘛还要多此一举上交兵符呢?
他知道凤执等人应付不了司徒明和傅国怀安排的人,不如保留实力,至少以后能护卫在楚帝身边。
如若不然,楚帝身边可真是空空如玉,无一人可用。
兵符已经送走了,楚帝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绝去骑射场,便沉沉看了一眼陈霄之后,道,“摆驾骑射场!”
而后,冷冷的道,“女眷就别来了,都回去吧!”
骑射场必定不安稳,都时候大乱一起,一群女人鬼哭狼嚎,那才叫心烦。
皇后看不清形势,还上赶着,“皇上,臣妾好久不曾看到皇上骑马射箭了,臣妾愿带着众姐妹一起,给皇上加油!”
加个屁的油!
云倾挽凉凉一笑,这群女人要是去了,到时候,还得分出人手保护她们。
别到时候,还成了敌人的人质或者刀枪……
不过,那也挺有意思的。
云倾挽眯了眯眼,忽而觉得,皇后要是死在骑射场上,也是好事一桩,免得她亲自动手两面为难了。
楚帝的脸色则格外黑,扭头盯着皇后,有种想要一巴掌把她拍到南天外去的冲动。
她看不出来今天的形势吗?
而丽妃又娇滴滴的帮腔煽动,“是啊皇上,姐妹们都想去给皇上助威呢!您就带上大家吧。”
“皇上,带上臣妾吧……”
后宫一群争宠的妇人,一看旁人要去,自己就恨不能贴的更近一些,哪里还想得到其他?
这乱纷纷的场面,全亏皇后娘娘“贤良淑德”,皇后要是不提起那一嗓子,别人根本不敢说话。
楚帝盯着皇后,真的是越来越失望了。
他阴沉沉的道,“那就跟着吧。”
皇后只觉得,他的嗓音寒凉的吓人,却依旧没想明白原因,反而又想到了哑妃和云倾挽,不由又怨怼起来。
楚帝说出这话时,其实已经不想保护谁了。
他缠i绵病榻四五年,又不能叫人侍寝,后宫这些女人们的心,早就飞到了外面去。后宫朝堂内外勾结,盘根错节,如今谁是谁的人,他自己都看不清楚了,只觉得自己好像住在一团蜘蛛网当中,如同猎物一般。
既如此,那就随便吧,免得日后还要好好清理一番。
楚帝的心和眼神一起冷了下来,而司徒明假装只是出于礼仪的对陈霄道,“请!”
他本来就是今天负责迎接使臣的人,在这样的时候和陈霄说话也是正常的,可此时此刻,这个“请”字就好似变了味儿,充满了阴谋的气息,又格外的寒凉讽刺。
云倾挽起身来,傲然丢给楚帝一句话,“赛马归赛马,别忘了伺候本公子!”
楚帝闻言,一脸委屈的“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紧随萧跃和容卿两人。
之后,是馨公主云倾心和金甲卫士,再后面,是司徒霆、司徒明和陈霄并排而行,然后此时大楚的朝臣和陈国的使臣。
后妃们跟在最后面,一阵叽叽喳喳。
这个空档,傅国怀终于找到了和自己人说话的机会,凑到陈国两个蛊师跟前,低低的道,“湘妃在御书房那边,一会儿到了马场之后,便可以行动了。马场那边八个大门,只要不走正门,都可以顺利出去。”
那两人点点头,“请放心。”
傅国怀又走到宁逐跟前,低低问道,“东宫那边,殿下安排的什么时间?”
“傍晚。”宁逐的脸色格外凝重,看了一眼天色,道,“晚一些,楚帝必定会发现兵符失窃,这个时候,东宫起火,容易转移视线……”
“嗯。”傅国怀点点头,又走向别的人。
而最前面,萧跃和容卿走的特别快,以至于楚帝不得不屁颠颠跟上,三人距离其余人稍微有点远。
云倾挽低低的道,“孟青遥这一走,突然把司徒明和云泓的人扫去半片,司徒明和云泓那边缺乏人手,恐怕会铤而走险。陛下,叫可用的人都撤走吧,免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第438章 驭兽师出手了!
第438章 驭兽师出手了!
第438章 驭兽师出手了!
楚帝初闻此言稍微一愣,但转瞬便想到了蛊师可能控制正常人倒戈相向,顿时明白了云倾挽的安排,扭头对元公公说了几句话。
元公公高声道,“齐统领,骑射场那边你不必跟着,陛下命你守在皇宫外面!”
齐统领一愣,而后以为皇帝是怕外面发生兵变,所以先守皇宫。
一个误会之下,肃然抱拳,“是!”
而后,领着禁军霍然去了皇宫门口。
那皇宫门口距离骑射场比较远,这边除非动静特别大,有人前去通报,否则根本听不到,也来不及回援。
禁军一走,只剩下十几个太监丫鬟,一群妃子,本国朝臣,和陈国使臣,其余就没几个人了。
云倾挽扫了皇后那边一眼,微微眯起的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来,而后看向远处的宝叔。
宝叔轻轻点头,示意自己会跟在后面。
此时,有人借口如厕,离开队伍,随后又有几人离去。
楚帝和云倾挽都没有回头,任由他们去了。
转眼,到了骑射场,里面除了门口的守卫之外,只有保管武器和饲养战马之人,见到楚帝等人驾临之后,纷纷跪地。
楚帝喊了一声平身之后,大家各就其位,又等了一会儿,前去如厕的人都回来了,面上一改之前的焦虑,转而变得坦然。云倾挽便知道,他们商量妥当了。
楚帝忍不住问云倾挽,“容卿,陈霄挑衅,朕一会儿不得不下场,若是此时他们发难……”
“陛下尽管去,咱们演戏演了这么长时间,儿臣出手的时间,也应该到了。若有危险,儿臣不会袖手旁观。”云倾挽等的就是这一刻,微微眯起的眼底,染上了凌冽锋芒,一闪而逝。
楚帝心下踏实了几分,深吸一口气,看向陈霄,“战马都在这里,二殿下亲自选吧,朕这边,有梁将军和……”他四下瞅了瞅,无人可用,只好指着玄戈,“和玄戈就够了!”
陈霄知道他的处境,眼底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来,转身指着两个驭兽师,道,“那本殿选他们二人,我们双方各有三人,很公平。”
“是很公平。”云倾挽扫了那两个驭兽师一眼,凉凉的笑了一声。
陈霄心中一惊,正要试探时,云倾挽却已经扭头,看向萧跃,“改日三殿下也带本公子骑马去?”
好似,她感兴趣的,不过就是骑马肆意逍遥罢了。
陈霄心头那一抹紧张猜忌,又缓缓压了下去。
司徒霆叫玄戈去选马,耳中却还回荡着云倾挽那话,心中酸溜溜的。
原来她喜欢骑马啊……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很是隐晦的勾了勾。
但是,他和云倾挽都很清楚,这是他们为刺杀楚帝做的最后一次努力,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想叫安排好抢夺兵符的人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时顺利溜出去。
这样的危机关头,司徒霆和云倾挽都没有时间打情骂俏。
陈霄的人,去选了三匹枣红色的战马,楚帝这边,则选了三匹白色战马,很好区分。
司徒霆叫玄戈随身带了药,以防万一。
实际上,这场比赛选什么样的战马已经失去了意义。
马场被司徒明的人控制,无论楚帝最后选择了什么样的战马,这战马都会是有问题的。
但是,楚帝只能以身犯险。
他套上了一件金黄色的战甲,戴上头盔,背上长弓,翻身跃上了战马。
恍惚之间,人们可以看到他当年风采。
然,这几年缠i绵病榻,终究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自然无法和当年相提并论。
陈霄穿了一声青色战甲,瞅着这边嗤笑一声之后,也跨上了战马。
但是他今天受了伤,状态比楚帝还差。
一个伤者来参战,这本就是对大楚的一种侮辱,但楚帝的后妃们却看不懂这其中奥妙,还在那边叽叽喳喳吵嚷不停,气氛一度十分尴尬,楚帝的心里几乎憋了一肚子火。
云倾挽已经懒得跟这群蠢货计较了,只是眯眼看着楚帝那边。
一道穿云箭倏地撕i裂空气,有人擂起了战鼓,比赛迅速开始。
王国之间的骑射赛有特定的闺阁,赛场上没有靶子,弓箭瞄准的都是对方,是堂而皇之的厮杀,除了不能致人死地之外,百无禁忌。
比赛一开始,梁将军和玄戈两人立即策马出现在楚帝左右,保护楚帝。
陈霄那边,两个驭兽师也守在了陈霄两侧。
又是一声战鼓响起,双方朝着对方厮杀而去,战马嘶鸣,手上的弓箭丢对准了对方。
擒贼先擒王,陈霄那边三人,手上的箭嗖嗖直逼楚帝,完全不管梁将军和玄戈。
知道这个时候,皇后才意识到出了大事,失声尖叫,“你们……你们怎能射皇上呢!”
“那不成堂堂大楚的皇后认为,王国之间的骑射比赛只是纵马在场上跑几圈看看谁跑的快不成?”陈国那边,有人嘲笑了一句。
皇后懵逼,丽妃得意。
她还真不知道。
她在这里看过很多场齐射赛,骑术比赛,就是看谁顺利到达终点,并拔得头筹。
射击比赛最难得,无非就是放活靶,大家在马背上一片角逐一边射箭,谁成功射中活靶,便是谁赢。
可谁曾想,楚帝和陈霄双方一上来,便直接以对方为活靶?
其实,这也怪不得皇后。
这种比赛,往往都是两国已经剑拔弩张,在某种场合下的一种赌局,已经相当于两军阵前的战斗了。
只是,比真正的开战稍微温和一点点罢了。
所以,这种比赛其实并不常见,甚至几十年上百年都很难出现一次,鲜有人知其中规矩。
皇后又是个呆的……
但丽妃不是,丽妃是陈国公主,陈霄的姑姑……事情走到这一步,她的立场已经显而易见,只不过表现的不是很明显罢了。
毕竟,在司徒明登基之前,她还有一段时间是很危险的。
而此时,骑射场上,已经出现了变故。
倒不是谁射中了谁,而是,楚帝身下的战马突然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像是疯了一样开始不受控制,不要命的冲向了陈霄那边!
对方的驭兽师,无声无息的出手了!
第439章 倒打一耙,混战
第439章 倒打一耙,混战
第439章 倒打一耙,混战
“皇上!”梁将军大惊,不顾一切的策马冲向楚帝那边,试图保护他。
然而,楚帝的马已经发狂,正常的战马怎么比得上发狂的战马?更可怕的是,梁将军冲到一半,他的战马也疯了,竟是掉转头去,往随后而来的玄戈身上冲了过去!
玄戈面色一凝,知道战马已经无法指望,猛然腾身而起,足尖在马头上一点,以轻功扑向楚帝。
嫔妃们已经吓傻了,尖叫声不绝于耳,陈霄眼底染上邪佞而得意的笑,弯弓一箭直逼楚帝眉心,司徒明释然的深呼吸了一口,好似已经尘埃落定!
司徒霆面色黑青一片,五指微动,一把石子瞬间在他掌心聚拢,弹指之间,石子离手,迎面朝着陈霄飚去!
速度之快,肉眼不可见。
迎面而来的箭头让楚帝瞪大眼睛,死亡的气息瞬间将他笼罩。
他死死地拉着缰绳,身下的战马正如同赴死一样冲向那箭头!
陈霄眼底笑意越发浓烈,陈国使臣那边个个得意,皇后已经吓得晕过去了。
梁将军被战马摔下去,玄戈还未到。
眼看着,楚帝就要被陈霄一箭射死了。
千钧一发之时,忽而传来铛一声,箭头一偏,射向了远处。
陈霄还未回神,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在胸口,猛地倒飞出去!
“殿下!”那两个驭兽师暂时顾不上楚帝,飞身去看陈霄,而此时,云倾挽也出现在了楚帝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飞身离开了战马,落在了司徒霆这边。
对面,传来驭兽师的惊呼声,“不好,殿下受伤严重,快!快来人!”
原来,陈霄被一把鹅卵石大中,鹅卵石借助高速直接射进了他的身体,留下七八个恐怖的血洞,不断冒出小鲜血来。
陈国那边使臣顿时双眼一红,“你们竟敢使诈!既如此,就别怪我们撕破脸!”
他们倒打一耙,所有的人,这一刻全部动了!
而司徒明感到极其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云倾挽这边——
容卿不是和楚帝闹翻了吗?为什么要救人?
他忍不住看了萧跃一眼,但萧跃却只是眯着眼睛,对清月道,“谁往这边来,格杀勿论!”
“我只是个男宠……”清月嘀咕了一句,终究还是上前一步,手上长剑刷一声出鞘!
萧跃嘴角抽了抽,一时间无言以对。
云倾心吓得只往他背后躲,萧跃觉得恶心,低喝一声,“滚!”
云倾心一个哆嗦,不敢再呆在他身后,只好退往一侧,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金甲卫士,金甲卫士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而此时,陈国的人开始撤离,撤离的同时,他们的蛊师却放了毒蛊。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场上大半的人都变成了被蛊虫操纵的傀儡,就连楚帝的嫔妃们也不例外,竟是拔出簪子当做武器,满目凶狠的往楚帝这边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山上突然传来了兽吼,似乎有什么东西汹涌而下!
“糟了,后山有猛兽,倒是把这个给忘了……”楚帝回神之后大惊失色,不由看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面如含铁,拿出一只血红色的瓷瓶来,打开瓶盖将里面的东西迎面撒了出去。
似乎有一阵奇异的风扫过,前方扑向楚帝这边的那些人僵了僵,而后缓缓扭头,怔怔的看向陈国使臣那边。
紧接着,突然倒戈相向,比刚刚更加凶残无数倍的扑向了陈国使臣,抓住人便咬,手上有什么就把什么当作武器。
那反应,简直像是吃人的僵尸一样!
“不好,对方的蛊太强……殿下,快撤!”陈国那边的蛊师狠狠的看了云倾挽这边一眼,眼底满是不甘,他们本以为容卿失踪了,谁料他不光出现,还和楚帝演了一场大戏,把他们全都玩的团团转!
事到如今,谁还不知道楚帝和容卿那一场决裂根本就是个圈套?
然而,现在想明白也晚了了。
陈霄几乎奄奄一息,恶狠狠的看向这边,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撤!”
说着,看了一眼后山。
驭兽师道,“先去后山,顺道拿了兵符,然后借助猛兽逃脱。”
紧接着,陈国使团的人撤向后山,这边被蛊虫控制的人在身后穷追不舍,为了对抗被云倾挽控制的这些人,陈国的蛊师顺道把骑射场守门的人统统下了蛊。
他们前脚撤出去,骑射场门口后脚就厮杀起来,堵死了楚帝这边的人追击的路。
但实际上,楚帝这边根本无法追击。
没人。
司徒明看着陈国的人进了后山,心中极其不甘的扫了楚帝一眼,没把楚帝弄死,他真的太遗憾了。
更让他奔溃的是,丽妃这个时候竟然被云倾挽的蛊控制,像个野兽一样和门口的守卫厮杀起来,转眼被人捅了一刀,惨叫着倒地不起!
司徒明顾不上太多,整个人扑向那边,把丽妃从混乱中拽了出来,目眦欲裂的高呼,“来人!来人啊!母妃受伤了!”
然而,这里除了容卿,哪里还有人可以治疗伤者?
傅国怀先是被疯狂的陈国蛊师下了蛊,紧接着被云倾挽以牙还牙又下了蛊,这会儿还在门口撕扯呢。
不过,看着司徒明抱着丽妃这场面,云倾挽稍微改变了下主意,放松了对傅国怀的控制,顺便让自己的蛊虫吞掉了陈国蛊师下的蛊虫。
这下,傅国怀清醒了过来,赶紧上前,去给丽妃止血,包扎伤口。
同时,云倾挽也放开了对丽妃的控制。
她转身瞄了一眼云倾心,云袖下方手指微微一弹,一只白色的小虫子便没i入了云倾心体内,云倾心僵了一下之后,之后再没反应。
还有宁逐,宁逐也好好地站在不远处,呆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去给司徒明和傅国怀帮忙。
楚帝看着这这一幕,脸色陷入极端的阴沉,抿嘴盯着司徒明那边,咬牙切齿的道,“他果然好得很!”
很显然,陈国的人给附近所有人都下了蛊,为什么距离陈国使臣最近的司徒明和宁逐好好地?
第440章 丽妃中蛊,东宫起火
第440章 丽妃中蛊,东宫起火
第440章 丽妃中蛊,东宫起火
显然,陈霄的人并没有给司徒明和宁逐下蛊,他们还指望着司徒明把大楚弄的风雨飘摇,好从中获取渔翁之利呢。
当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对,确切的说,是傅国怀从南疆找来的人,不敢给司徒明下蛊。
傅国怀既然跟着司徒明,日后便是司徒明的臣子。
这世上没有哪个帝王会容得下敢给自己下蛊的臣子,傅国怀的心里,当然是有所顾虑的。
可也就是这个鼓励,让司徒明的狼子野心越发昭然若揭。
但此时,两人都顾不上思考这些,因为丽妃的状态实在是不容乐观。
云倾挽眯眼盯着丽妃痛苦哀嚎的表情,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前世丽妃对自己的种种。在把她推上断头台这件事情上面,丽妃、云泓、司徒明、云倾染四人绝对是首要功臣。
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丽妃的伤口不是最严重,最严重的是,她体内的蛊虫。
傅国怀在给丽妃止血之后,面带惊恐的道,“殿下,蛊虫已入丽妃娘娘的心脉,臣无能为力啊!”
司徒明惊的红了眼,盯着傅国怀,“你不是可以控制蛊虫吗?”
傅国怀干笑,“臣的确会,但是道行不够。娘娘中的这蛊乃是灵蛊,十分狡猾,臣真的没办法。”
“那怎么办!”司徒明低头看着丽妃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绞满目焦急。
傅国怀忍不住看了一眼这边的云倾挽,道,“眼下,怕是只有容公子可以把蛊虫逼出来……”
傅国怀话音未落,司徒明脸上的肉就狠狠的抽了抽,憋出三个字来,“不可能!”
容卿曾拒绝过他,且出言不逊,对他极尽侮辱,他怎会再眼巴巴的贴上去?
况且,就算是贴上去,容卿也未必出手。
云倾挽把他们两人的表情收在眼底,心中掠过一抹快意,举目看向了骑射场门口,面色阴沉下来。
远处响起呜咽的笛子声,催动着兽潮疯狂涌向山下,看到活物之后,露出嗜血的爪牙,撕扯吞噬,楚帝失声道,“怎么那么多豹子和狼……”
这都是极其凶残的猛兽,寻常遇上一两只都很危险。
可现在,却有一大群涌向这边,若是被这些野兽包围,一般人只有等死的结局。
楚帝正是那一般人……
危急关头,清月扫了一眼萧跃,似是笑了一下,拔剑冲向了那群猛兽。
楚帝心下一松,感激的看了一眼萧跃,萧跃道,“别看我,若非因为容卿,本殿才懒得管这闲事。”
楚帝赶忙赔笑,看向云倾挽,正要说“多亏容卿”的时候,被云倾挽截住,“父皇若是再客气,儿臣这就走了。”
楚帝闭上嘴巴,转身看向清月那边。
萧跃也看着清月那边。
清月出手,剑气从横,一道青光撕i裂了兽群,惨嚎声顿时响彻,听得人一阵牙疼。
然,这个时候,倒在城门口的尸体突然站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僵硬的往这边走来,发出阴森古怪的声音,看的楚帝顿时一个哆嗦!
与此同时,骑射场背后的林间,突然跳出十多个黑衣人,不顾一切冲向楚帝,显然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
但无论是猛兽还是僵尸,或者黑衣人,都像是自动忽略了司徒明!
楚帝扫了司徒明那边一眼,眼尾狠狠的抽了抽,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决定拼死一战。
云倾挽的手,也缓缓按在了剑柄之上,萧跃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司徒霆见过一次人偶之后,这一次很快便辨认出来,沉着脸道,“都是人偶。后山上还有人偶师。”
“人偶交给我,四哥先去城门口,看看兵符如何了。”云倾挽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司徒霆,司徒霆在楚帝这里实力受到限制,他要先脱身才行。
楚帝不明所以,一听云倾挽这么说,也赶紧吩咐道,“对,你去带上沈玥的人在城外守着,一旦陈国的人出去,格杀勿论!”
“是!”司徒霆抱拳,转身看向云倾挽,“父皇这边,便拜托五弟了!”
玄戈推着他撤离……
此时,人偶逼近楚帝,云倾挽想也没想,一剑扫了过去,人偶暂避锋芒,后撤出去。
云倾挽挡在楚帝前方,趁着人偶后撤之际,一把银针撒了出去。
细碎的银芒瞬间没i入人偶的眉心,人偶呆滞了瞬间,云倾挽手上第二把银针已经再次抛了出去。
人偶师似乎感觉到了危机,一串铃声从山林之间骤然响起,人偶的速度突然加快!
萧跃一看情况不妙,不敢再大意,和云倾挽背对着背,将楚帝护在中间。
云倾挽忍无可忍,召唤了自己用来炼丹的异火。
刹那之间,一圈火焰骤然从她身周腾起,猛地往四周飚射出去。
呼一声,恐怖的高温席卷而去,将迎面扑来的人偶吞噬!
楚帝吓的面色惨白,站在火焰中间完全不敢动弹,心差点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此时,清月已经把猛兽杀的差不多了,青色的剑刃上面,血一滴滴的往下落,血腥的气息压抑在阴沉沉的天色里,令人作呕。
司徒明看着这场面,眼中不知名的绝望袭上心头!
他现在有些看不透萧跃的立场。
他的爪牙,一部分死于萧跃的男宠剑下,一部分被容卿灭杀,只是这两人,就把他的计划破坏的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容卿的战斗力不止于此。
他不光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也不光会用毒,还有异火!
一旦遇上异火,人偶将无所遁形。
这十几个人偶的实力都不弱,可是在异火面前,也只能变成一团灰烬。
战斗在很短的时间当中结束了,司徒明和楚帝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可就在云倾挽刚刚收起异火,清月长剑归鞘的的瞬间,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从御花园方向而来,高喊着,“陛下不好了,东宫大火!东宫突然大火弥漫,怎么扑都无法扑灭啊!”
司徒明闻言,心中骤然一喜,一股振奋之情涌上胸腔!
总算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441章 容卿,快救太子!
第441章 容卿,快救太子!
第441章 容卿,快救太子!
楚帝和云倾挽对视一眼,低喝一声,“走!”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凉凉的扫了一眼司徒明和傅国怀那边,转身和楚帝一起,离开骑射场。
萧跃唤了声清月,“走了!”
“……”清月看了他一眼,眼底神色有些古怪,但也只是的淡淡的道,“好。”
云倾心一时间手足无措,看了看楚帝这边,又看了看司徒明这边,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跟着楚帝那边去了。
云倾挽却不想看到她,扭头扫了她一眼,对萧跃道,“三殿下,本公子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滚!”萧跃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骑射场的变故,让他心口本就闷着一口气,因此语气又越发恶劣了几分。
隔着一道面纱,云倾心用极其恶毒的眼神盯着云倾挽,像是要将她吞掉一样,云倾挽见惯了这种眼神,勾起嘴角佞笑一声,不以为意的大步离去。
好在金甲卫士开口,道,“该回去了。”
云倾心连金甲卫士都不敢忤逆,只好跟着离开皇宫。
少了一个碍眼的,云倾挽感觉好了许多,而几人刚刚从御花园出去,就听御书房那边传来了打斗声!
“不好,有人对太子动手了!”云倾挽不敢逗留,话音未落,人已经闪身往那边去了,徒留一句,“三殿下,陛下拜托你了!”
而刚刚追过去几步,云倾挽就看到有三个蒙面人正在和御书房外面和南湘缠斗。
宝叔在旁协助,却不见大内侍卫的影子!
南湘的实力不弱,但是长久不曾动手,显然有些支撑不住,宝叔也差不多。
相反的,对方三人全都是修行者,实力高强,转眼之间,一道剑风扫中两人,宝叔的前胸和南湘的手臂皆被划出一道口子,两人撤回屋檐下,面色凝重的盯着来人。
三个黑衣人见状,相视一笑,再次将挥剑攻向南湘,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能量如同灵蛇一样,无声无息缠向她的腰间。
南湘大急,看了一眼手臂上出血的伤口之后,拔剑相迎。
宝叔顾不上后背的伤,从侧翼攻了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突然鬼鬼祟祟从御书房的窗口翻了进去!
屋里,传来司徒瑾的惊呼声,“你干什么!”
“杂家来送太子殿下上路!”尖尖细细的扭曲嗓音,俨然是个太监!
“快!容卿,救救太子!”楚帝一听这声音,大惊失色的道。
云倾挽点点头,身影一闪,御书房的门哐当一声碎成木屑,刚一进门,就看到那太监举着一把匕首,往司徒瑾身上扎去。
云倾挽顾不上多想,手上长剑飚飞出去,没i入了太监的后心。
太监应声而倒,匕首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云倾挽转身时,清月已经出手了。
他的剑和他的人一样,有种君子之风,不算快,但却气势逼人,无形中压着对方的速度。
楚帝也担心南湘的安危,拔剑加入了战斗。
他的实力不足以对抗那些人,却也能起到一些干扰作用。
萧跃抱着手臂在旁边看戏,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云倾挽看着战况,决定速战速决,闪身到南湘面前,一剑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攻击,抬脚将一个黑衣人踹了出去。
有了她的加入,战况逆转,想要抓住南湘已经没有胜算。
“撤!”黑衣人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御书房内,掉头就走。
他们也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在御书房当中!
那东宫那一场大火……岂不是白放了?
三人脸色皆不好看,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云倾挽一想着他们出去肯定和其余人会合去夺取兵符,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于是脚下一点,直接追了上去。
清月见状,也闪身上前,将三人拦截。
楚帝惊慌的走向屋檐下,问南湘,“你怎么样?那些大内侍卫呢?”
“臣妾没事……”南湘摇摇头,看了一眼御书房后面,“都死在那边了。”
楚帝面色一变,张了张嘴,没能再说出任何话来,快步走向大殿,看向司徒瑾那边。
“父皇,儿臣没事。”司徒瑾看到楚帝时有些欣喜,问,“父皇,外面如何了?”
“……”楚帝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外面如何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内侍卫是他最强的一股力量,这些人完全不是敌人的对手。掌符人和护卫队的实力不如大内侍卫,在驭兽师、傀儡师和修行者的夹击之下,结局不用报任何侥幸心理。
楚帝现在,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容卿身上……
云倾挽和清月两人解决了那三个黑衣人回来,终究放心不下司徒霆,便对萧跃道,“能否拜托三殿下照看陛下,我去城外夺回兵符。”
萧跃翻了个白眼,一时间找不到两全之策。
放容卿出去,他担心她和云逐林家的人对上,到时候,容卿就危险了。
不放她去吧,兵符的确很危险。
思来想去,萧跃还是道,“兵符的事情,本殿去看,你在这里守着楚帝吧,实在不行,就去国库,打开大国库的阵法,任谁也进不去。”
楚国皇室的秘密被萧跃一语道破,楚帝有些窘迫,云倾挽也有些惊讶。
上次,她跟着楚帝去过国库,哪里破败不堪,除了里面藏着鸿鹄宝剑之外,她真的没发现哪里还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是现在看楚帝的眼神,便知道萧跃说的竟然是真的。
于是道,“既然这样的话,那父皇你们去国库吧,儿臣和三殿下一起去拿兵符。”
云倾挽也知道,自己和萧跃身上,可能潜藏着更大的危险,若是云逐帝国的修行者也掺和一脚,他们两人任何一个留在楚帝身边对楚帝而言实际上都是危险之源。
楚帝无奈,只好点点头,“也好,那朕就带着他们,去国库那边躲一躲。”
云倾挽点点头,几人帮忙扶着太子、湘妃和宝叔,拿上玉玺,飞快往国库那边而去。
走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
云倾挽赶紧拿出伤药来给太子和湘妃吃了,“伤口不能沾水,护着一点。”
与此同时,炽i热的内力从体内涌出,隔绝了周围的雨水,南湘忍不住道,“容公子的内力很是奇特,竟然带着火焰的气息。”
第442章 四方混战,兵符的奥妙
第442章 四方混战,兵符的奥妙
第442章 四方混战,兵符的奥妙
云倾挽闻言心中一紧,不知南湘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白凤血脉之力,只是很隐晦的打了个哈哈,“炼丹之人,身上有火,内力可能受到影响了吧。”
但她自己却很清楚,在得到鸿鹄宝剑,甚至是上次九龙山遇袭之前,她的内力还不是这样的。
上次遇袭之后,那小狐狸命丧黄泉,却引发了鸿鹄宝剑的异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缘故,所以才……
南湘深深看了她一眼,问,“世上异火千奇百怪,不知容公子的异火是?”
“不知名的火焰,早年无意间得到的。”云倾挽嘴上轻描淡写,心中其实还是有些许猜测:难不成,从她的异火上面可以判断她的身份或者其他吗?
这般想着,有些迟疑的问道,“娘娘可能认出这火焰来?”
南湘摇摇头,“只是觉得很强大,我并不认得。”
这话,云倾挽半信半疑,却也不好多问。
这一转眼,人已经到了国库跟前,楚帝拿出玉玺来,按在破旧的铜门上面,铜门打开,露出里面荒败的场景,楚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走吧,里面长久不曾清理,乱了一些。”
上次的时候,云倾挽的确很震惊这里竟能够乱成这样,但是现在她反倒明白了。
这国库的钥匙是玉玺,也就意味着,除非拿到玉玺,没有人能打开国库,那么,谁来清扫呢?
楚帝已经卧病多年了,怕是这几年都没来过国库这边吧?
不过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大楚国库只有玉玺才能打开的。
这个消息,让云倾挽恍惚之间,似乎明白了云逐帝国的人会选择扶植云泓和司徒明的原因。
但现在她还顾不上想这些,在把楚帝等人送进去之后,便告辞,“父皇,情况紧急,儿臣先走一步。”
说着,看了一眼萧跃,两人并肩离开。
清月跟在身后,宝叔因为受伤留在了国库当中。
但让云倾挽震惊的是,他们刚刚一出去,竟迎面碰上云倾心和金甲卫士,金甲卫士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国库的大门,好似里面藏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似的!
那种狼一样的目光,让云倾挽第一时间想到了鸿鹄宝剑!
只是,云倾心和金甲卫士不是离开了吗?
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云倾挽皱了皱眉,盯着云倾心,“不知馨公主在此,想要做什么?”
“本公主……”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这本是云倾心脱口而出的话,但是在看到一旁的萧跃的时候,她不得已把话吞了回去,沉沉道,“雨太大了,看你们往这边过来,便也跟了过来。”
“抱歉,里面已经进不去人了,两位请回吧!”云倾挽冷笑了一声,目光凉凉从两人身上扫过,冒雨离开。
萧跃紧随其后,清月在一旁跟着。
云倾挽忍不住问萧跃,“金甲卫士能打开国库吗?”
“不能。”萧跃冷笑一声,“要是能的话,云逐林家的人,就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了。大楚的皇宫如今看着破旧,但却传承自元武大帝,那国库,不光需要玉玺,还需要在元武大帝陵墓之前宣誓登基,成为大楚皇帝的司徒家血脉传承者才能打开。
只不过,云倾心若是以公主之名施加压力的话,楚帝有可能开门。”
“他不会的。”云倾挽闻言越发惊讶,但很快笃定的道,“楚帝虽然不是修行之人,实力上是差,但是他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放着殿下在,他没道理倒向云倾心。
云倾心的确顶着个天极公主的名号不错,但她到底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又如何能跟三殿下抗衡?
这争端,说起来也是天极皇室内部的争端,以楚帝的聪明,绝不可能去当那搅屎棍。”
“你对他倒是了解。”萧跃笑了一声,眼底噙着冷光。
显然,云倾心出现在国库跟前,从某种意义上刺激到了萧跃。
云倾挽看着他这表情,道,“了解也是正常的,毕竟,我和他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动不动危机重重,但是还是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云倾挽其实想说的是,前世她帮着司徒明对付楚帝,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怎么会没了解过自己的对手呢?
前世,楚帝不过是输在那毒药上面罢了。
但这些,她都无法说给旁人听,重重心思转念淹没在雨幕当中。
三人刚刚离开皇宫的范围,就遇上留在外面观察形势的苏嬷嬷,萧跃面色沉沉的问道,“外面情况如何?他们拿到兵符了吗?云逐林家的人呢?”
云倾挽的目光,也不由之主的落在苏嬷嬷身上。
从明面上来看,他们最大的敌人,是云逐帝国林家的人。
云倾挽有些担心司徒霆和玉流枫的安全。
苏嬷嬷的嗓音有些急促,道,“外面已经彻底乱套了,除了云逐林家的人之外,还涌出来了三股势力,好像都在争夺兵符,正在西城那边打着呢!”
“怎么会这样……”云倾挽大惊,“是修行者?”
苏嬷嬷点点头,“兵符已经不在王国之人手上了!”
那就意味着,陈霄的人从后山夺取兵符成功,并且离开了后山的范围,但是,兵符却在中途被别人抢走了,而且还是修行者!
这样一来,云倾挽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修行者为什么要抢夺兵符?如果是四方混战的话,那肯定是不同的立场,这……”云逐林家的抢夺兵符尚且可以理解,他们想要扶植司徒明上位,顺理成章的拿到玉玺,从而搜出鸿鹄宝剑的下落。
可是其他人呢?
“边走边说吧。”苏嬷嬷的在雨幕里显得格外沉重,“眼下这情况,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这些人想要的都是鸿鹄宝剑,所以试图拿到兵符,以此为交换条件,叫楚帝或者司徒明登基后开放皇宫去搜查。
二是,有人发现了大楚兵符的奥妙,想要的是兵符本身!”
“大楚兵符的奥妙?”云倾挽有些愣神,今天萧跃和苏嬷嬷的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第443章 山河樽,潜龙玉,卧虎碑
第443章 山河樽,潜龙玉,卧虎碑
第443章 山河樽,潜龙玉,卧虎碑
苏嬷嬷看了一眼萧跃,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继续道,“曾经的元武大帝身上有三件至宝,一是山河樽,如今在天极皇室手上。
二是大楚的玉玺,名为潜龙玉。
三是大楚的兵符,在元武大帝的年代,叫卧虎碑。
听说三件至宝各有神通,只是元武大帝之后,司徒家再无血脉觉醒,这三件至宝也就从此蒙尘,山河樽更是在百年前被当做贡品献给了天极帝国。”
“原来山河樽竟是大楚司徒家的……”云倾挽有些尴尬。
之前,司徒明把她卖给萧跃的时候,她还跟司徒霆说,要去天极皇室搅个天翻地覆,心下暗搓搓的想着,再找机会顺走他们的山河樽。
那宝物,她可惦记很久了。
据说,里面另有乾坤,却不知竟是司徒家的宝贝……
就听苏嬷嬷道,“可惜,司徒家自元武大帝之后,便再无人唤醒山河樽。
后来,云逐属国与陈国里应外合,攻打天极帝国,一路北上,几乎侵吞了楚国大片疆土,楚国但是的帝王不得已以此上贡,请求天极皇室出兵……
只可惜,迄今为止,天极皇室也无人唤醒山河樽。”
云倾挽闻言不由有些肃然。
那场战争她听说过,从百年之前绵延两代帝皇,一直到了几十年前才平定下来。
也就是那次战争结束之后,楚帝作为战争双方主要王侯之一,随天极使团前去云逐帝国和亲,对云逐帝国南王之女南湘一见钟情,以和亲之名,将其娶到了大楚。
后来,有了司徒霆。
只是不知,司徒霆的生父究竟何人?
云倾挽心头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速度丝毫不减,边走边问,“照嬷嬷猜测,其余四方势力应该来自何处?”
苏嬷嬷闻言,抿唇沉沉默了半晌,眉头越皱越紧。
萧跃见状,嗓音越发阴森,“有凰都的?”
“应该有,奴婢在外围看到了余阅的身影。其中应该有一方势力是凰都来的,并且和锦绣不是一伙的。”
“嬷嬷说的四方势力当中,竟然没有锦绣那一方?”云倾挽感到震惊,如果云逐林家和锦绣哪一方都不算的话,那岂不是有六方修行者正在争夺兵符?
苏嬷嬷点点头,“锦绣带着金甲卫士在和林家的人死磕,他们并未参与战斗。”
“兵符落在了陌生势力手上?”云倾挽心惊不已。
“嗯。其中一方势力个个实力超绝,兵符在他们手上。”苏嬷嬷道,“其余人正在围攻那些人。”
云倾挽心头一沉,忍不住问道,“可曾见到霆王和药王谷的人?”
她知道后半句话是白问,苏嬷嬷不认识玉流枫,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果然,苏嬷嬷摇头,道,“不曾。”
云倾挽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只扑西城。
萧跃看着她不顾一切的模样,叹息一声,“在担心霆王还是担心你师兄?”他心里其实有些酸酸的,是吃醋,又不是吃醋。
这种感觉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就像是年少时大人偏心引发的不满一样。
云倾挽心里有司徒霆,又有玉流枫,何时会有他?
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奇怪,云倾挽没有留意到,道,“都有吧,如果敌方真的那么强,他们就危险了。”
“可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萧跃忍不住打击她,“你的实力,不如你师兄,未必比得上司徒霆。”
“……”云倾挽黑线。
都什么时候了,不说实话会死吗?
萧跃说的她都知道,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他们。
她闷闷不乐,没再说话。
萧跃知道自己嘴贱,憋了半晌,道,“算了,你要去送死,本殿陪着便是!”
那字里行间,竟是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清月看了他的后脑勺一眼,什么都没说,似有什么敛藏眼底。
此时,云倾心正在门外,对着仓库里面趾高气昂的喊话,“楚帝,本公主命令你把门打开!”
楚帝坐在积满灰尘的大箱子上,揉了揉眉心,高声道,“很抱歉,朕答应过三皇子殿下,绝不打开仓库,您在外面喊破了嗓子也没用。”
“……”司徒瑾和南湘闻言,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宝叔脸色也有点奇怪。
这话说的……怎么哪里怪怪的呢?
云倾心也郁闷至极,一而再再而三被挑战到自以为已经树立起来的威严,她嗓音有些扭曲的道,“你敢违背本公主的命令?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
“公主殿下言重了,朕对三殿下唯命是从,对天极皇室忠心耿耿!”
楚帝在里面答,就是死活不肯开门。
云倾心几乎呕血,扭头看向金甲卫士,“怎么办?”
金甲卫士仰头看天,并不说话。
那脑门上就差写上“我只是个侍卫”五个大字了。
“楚帝,你再不开门,本公主就叫人炸了仓库!”云倾心气的在外面嚷嚷。
现在怎么办?她还指望搜到鸿鹄宝剑去邀功呢!
可楚帝竟然油盐不进……
里面,楚帝暗搓搓的把玉玺往仓库中间一个快要生锈的底座上一摁,顿时,一阵青光骤然荡开,将整个仓库笼罩在内,他哼哼一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公主殿下要是乐意,您就炸吧。”
“妈的!”金甲卫士看着仓库上突然暴涨的青芒,忍无可忍爆了句粗口,一把拽着云倾心撤进了雨幕!
果然,青光过处,寸草不留,四周直接被夷为平地!
宫殿倾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地震了一样。
与此同时,一股雄浑古朴的力量以国库为中心,往四周扩散开去,土地寸寸龟裂,暴雨没i入i其间……
这场景,仓库里的楚帝等人一无所知,金甲卫士却不由骇然,嘀咕一句,“难怪当年打成那样,也没把南楚给灭了……”
云倾心直接傻了,即便是在金甲卫士的庇佑之下,她还是气血翻腾,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惊骇欲绝的看向国库那边,喃喃着,“怎么会这样?那里面是什么?”
金甲卫士没说话,立于远处墙壁之上,皱眉看着仓库这边半晌,道,“走。”
“不进去了?”云倾心心有不甘,扭头盯着他。
第444章 五打一,强悍的玉流枫
第444章 五打一,强悍的玉流枫
第444章 五打一,强悍的玉流枫
“要不你去?”金甲卫士白了她一眼,道。
“……”云倾心无语,她一个闺阁女子,丁点儿修为都没有,怎么去?
……
云倾挽到达西城的时候,那边一阵鬼哭狼嚎,四方势力厮杀,下方百姓被殃及,四处逃窜。
如苏嬷嬷所言,那边的确是三方势力在围殴一家,被困的那家想要突围,却三番四次被围堵,有人高喊,“想走可以,留下卧虎碑!”
云倾挽一听这名字,便明白他们果然是冲着兵符本身来的。
“眼下怎么办?我们只有四个人。”萧跃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生怕她一冲动直接扑上去,“我们闯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云倾挽当然知道,她抱着手臂在屋檐上站定,道,“等。让他们先咬一会儿,等人死的差不多了,咱们再上!”
萧跃松了一口气,道,“还算没傻。”
苏嬷嬷道,“中间那伙人真够可怕的,奴婢离开的时候,他们就被围住了,现在看上去,伤亡却还是不大。反倒是其余三家,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那个打门派的,竟然派来了这么多高手。”
云倾挽看着战场中间那些白衣人,也觉得有些发怵,“是有些恐怖,那些人每一个的实力,都几乎和本公子差不多,真打击人……”
这嗓音,逐渐变成了唏嘘。
她在楚国,当然是一巴掌可以数出来的高手之一,可她到底不算是上层帝国那种从小开始修行的人,放在上层帝国,她就是吊儿郎当修了个行的那种。
眼下,中间那三十多个黑衣人,却个个都是和他这样的“高手”,叫她怎能心平气和?
就连萧跃也眯起了眼睛,伸手摸摸下巴,道,“本殿若是不用幻术,恐怕实力也和他们相当。”
顿了顿,又道,“若是林家的人遇上这些白衣鬼,恐怕远远不是对手。这群人……不像是那个帝国的,反倒是某个修行势力的人。”
“那其余三方势力,有你认识的吗?”云倾挽一边问,一边紧盯着战场那边,搜寻玉流枫和司徒霆的身影。
萧跃看了半晌,道,“穿青色衣服的那群人,你不觉得有点熟悉吗?”
云倾挽突然一愣,想起什么来,“你是说,九龙山刺杀……”
“没错,那群人,应该和九龙山刺杀我们的是一伙人,你知道他们来自哪儿吗?”萧跃反问云倾挽。上次九龙山刺杀之后,死了很多青衣人,却不是他杀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去对付云倾挽的。
萧跃以为,云倾挽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
云倾挽想起了那天在山洞中的场景。
魔尊、白凤血脉、鸿鹄宝剑、玄阴重水……许多陌生的词儿一股脑儿冒出脑海,她却不好说明,因为萧跃和苏嬷嬷还不知道她就是白凤血脉传承者。
她隐晦的道,“当时,只是听到这些人说起玄阴重水和魔尊什么的,”她看向苏嬷嬷,“嬷嬷听说过吗?”
她话音未落,苏嬷嬷面色大变,“云逐皇室的人?!”
“什么意思?魔尊和云逐皇室有关系?”云倾挽心下一惊,盯着苏嬷嬷。
苏嬷嬷面色阴沉的道,“我们说起魔尊,一般都指的是云逐帝国一千年前的开国大帝帝景。”
“一千年前的?和元武大帝一个时代的人物?”云倾挽震惊,“一千年前的人……是不是早死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感到头皮发麻!
上次在山洞中,那些人说用玄阴重水提炼白凤血传承者的血脉之力,就可以唤醒魔尊,难道是要唤醒云逐帝国一千年前的皇帝帝景不成?
可是,那些人还说,白凤血脉传承者和魔尊是死敌,那岂不是说……
云倾挽几乎崩溃,怔怔的看向远处那些青衣高手。
难道一旦她的血脉之力暴露,就会成为整个云逐帝国的敌人吗?
这也太……
苏嬷嬷不知她心中震惊,只以为她是好奇,道,“听说此人只是受了重创,具体情形,我们却不知道。只不过,这些年来,云逐帝国始终在找我天极帝国的白凤血脉传承者,估计和帝景有关。”
“什么关系?”事关自己的生死,云倾挽顾不上矜持,追问道。
“传说,白凤的先祖锦皇和帝景是死敌……”苏嬷嬷说到这里,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崇敬之色,“可惜,无论是锦皇还是帝景,对我们而言,都只是传说而已,比元武大帝还缥缈。”
不知为何,听着她这话,云倾挽心头有些失落。
此时,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三打一的战斗中,加入了第五方势力,是云逐林家的人,果然和青衣人合并在了一起,坐实了苏嬷嬷对于青衣人来自云逐皇室的猜测。
但同时,锦绣也出现了,她带着七个金甲卫士,放弃了攻击云逐帝国的人,反倒把矛头对准中间那三十多个白衣人,道,“交出卧虎碑,我们就是盟友。”
白衣人中,忽而有人冷笑一声,嗓音邪异妖娆,“好大的口气,你们三打一 不是我们的对手,难道五打一就能赢?”
此言一出,云倾挽石化了!
是玉流枫!
玉流枫啊!
云倾挽僵在原地,嘴巴长成了o形,看着为首那白衣人说不出话来。
那白衣人脸上戴着一层同样白色的面具,唯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面具上很奇特,从上面的花纹来看,好像是一对白色的翅膀?
云倾挽从未见过玉流枫这个样子,更不知道他身后还有如此多的修行高手!
这……
脑海里,浮现出他之前的话语:本公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暗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不简单!
难怪他会放弃药王谷的继承权!
难道说,暗网竟然还服务于上层帝国吗?为何会有如此多修行高手?
云倾挽气息有些不稳,但心底也不由腾起热血来,道,“三殿下,我们加入那伙白衣人!”
“啊?”萧跃懵逼,震惊的看着她,“怎么加入?”
“走,我们去帮忙!”云倾挽脸上溢出笑意来,直接召唤了自己的异火,并将毒药准备在手。
第445章 带着兵符先走!
第445章 带着兵符先走!
第445章 带着兵符先走!
她的实力未必很强,但是,她有毒药和异火。
而且,玉流枫身边很多人,足够让她借助他们掩护好自己了。再说自己人在里面厮杀,她站在外面看戏,怎么说都有点不地道。
云倾挽也想趁此机会试一试自己和真正的修行者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距,她闪身率先冲了过去。
萧跃阻拦不及一脸黑线,只好跟了上去,清月和苏嬷嬷紧随其后。
萧跃心里真的一点谱都没有,就云倾挽刚刚说加入白衣人一伙,可是白衣人那边知道吗?万一他们过去混入白衣人当中,被他们当做敌人怎么办?
但眼下他也顾不上太多,他好不容易找到云倾挽,绝不会再让她陷入危险的。
不管前面是什么,他都会陪着她一起去闯。
而云倾挽却扭头冲他道,“从那边过去。”
萧跃皱眉,在看到云倾挽手上的丹药瓶子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往相反的方向去。
那边,玉流枫看到云倾挽冲过来,嘴角轻轻抽了抽,扭头对其余人道,“不要伤了新来那几个!”
他的嗓音不小,萧跃一听,忍不住问云倾挽,忍不住问云倾挽,“认识?”
“不认识。”云倾挽眨眨眼,眯眼冲萧跃一笑,“可能是看我长得好看,所以手下留情!”
这话声音那么大,听得玉流枫嘴角微微抽了抽,其余白衣人皆一脸黑线,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云倾挽:这人,美则美矣,但是要不要这么自恋的?
他们都是被玉流枫新调来的,没见过云倾挽,所以不认识她。
萧跃也一阵无语,但也来不及多说什么。
因为四人刚刚闯入战场,就被卷入了混战当中,云倾挽从云逐林家和锦绣带来的金甲卫士旁边过去,一边躲避双方的攻击,一边洒了一把毒药出去,而后直接去找玉流枫。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兵符上面,所以并没有集中攻击云倾挽这边,云倾挽很顺利就到了玉流枫身边。
云逐林家的人和天极皇族的金甲卫士皆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下了毒,只是扫了眼溜过去的白衣少年之后,便继续攻击中间的白衣人。
萧跃两侧分别是苏嬷嬷和清月,两人实力都不俗,在绕了一圈避开了云倾挽的毒药之后,护着萧跃也往战场中心冲了进去。
转眼,四人和玉流枫的人在中间会合,共同面对外面的六伙人。
“兵符在你手上?”云倾挽有些激动的问玉流枫。
“嗯,先放在我这里吧。”玉流枫一边回应,一边挥剑将迎面而来的敌人扫了出去,“你来干什么?外面这些人不好对付,你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你来就是羊入虎口。”
“这不是有师兄在吗!”云倾挽笑着,瞳孔却狠狠的眯了起来,眸光一片冰寒,“都是什么人?”
“青衣那一群,是云逐皇室的人,他们和林家的人都会对你有兴趣,你要格外小心。”
玉流枫的嗓音格外的低沉,带着杀伐和担忧的气息,“天极凰都来了三伙人,一伙就是你看到的金甲卫士那一群,应该是天极皇后的人,但是和天极帝也有些关系。
另一伙和余阅有些关系,应该是国丈府的人。”
玉流枫在战斗的空档,瞄了云倾挽一眼,“这些人,都是你的敌人!”
“……”云倾挽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那是不是,下毒就不用考虑投鼠忌器的事情了!”
妈的,真当她是吃素的了吗!
云倾挽眼底闪过罕见的嗜血锐芒,和玉流枫对调了方向,手上的毒药一股脑儿撒了出去,嗓音在雨幕中时断时续,“他们对白凤血脉这么不友好?”
迎面三个人挥剑斩来,玉流枫左手一把拉过云倾挽,右手挥剑格挡,云倾挽嘟囔着,“我可以自己来……”
扭头看时,只见玉流枫侧脸一片清寒,眼底满是煞气。
当兵之声当中,他的嗓音显得急促而肃穆,“凰都并不太平,权力越集中的地方,势力纷争就越厉害……”
云倾挽明白了,没再问什么,一边用异火保护自己,一边拔剑加入战斗。
她其实隐约觉得,玉流枫这句话,和当年眀澜夫人i流落在外,应当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想到眼前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云倾挽出手也狠辣起来,身上的毒药不要钱一样撒出去,融合在冰冷的雨幕中。
她一边战斗一边观察这些人中毒的时间,心头越来越沉。
这些毒药,换做是给普通的练武之人下下去,他们早就撑不住了。
可是眼看林家和天极的金甲卫士,他们只是行动稍微迟缓了些许,甚至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中毒。
重生以来,云倾挽头一次觉得,加紧修炼迫在眉睫。
而就在此时,远处突然又涌来两拨人,速度极快,气势强劲,一看就是修行者。
玉流枫面色一变,将兵符突然塞进云倾挽怀中,“带着兵符先走!”
“可是你们……”
“快走,要不然出不去了!”玉流枫脸上,是云倾挽从未见过的凝重。
云倾挽不敢耽搁,一剑震飞了迎面而来的敌人,转身便撤,“师兄,你小心一些。”
“放心,他们留不住本公子!”玉流枫的嗓音里,不经意之间带着些许倨傲,让云倾挽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许。
萧跃见状,扭头对苏嬷嬷和清月道,“保护他!”
三人撕开了一道小口子,往云倾挽这边而来。
但这个时候,围攻众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人低喝一声,“拦住他们!他们可能要带走兵符!”
紧接着,人哗啦一下,全都往云倾挽这边攻了过来!
云倾挽扭头扫了一眼还有人涌来的方向,一咬牙把身上毒性最强的药拿了出来,低喝一声,“让开!”
白衣人等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玉流枫疾呼一声,“快撤!”
白衣人撤离,其余几方蜂拥而上,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迎面欺上,声如洪钟,“把卧虎碑交出来!饶你不死!”
“谁给你的自信!”云倾挽冷笑一声,眼底染上嗜血之光,扬手一把药粉撒了出去!
第446章 重伤,危机
第446章 重伤,危机
第446章 重伤,危机
“撤!”玉流枫嘴角抽了抽,又一声低喝。
白衣人不明觉厉,还是飞速撤了出去。
其余人等盯着兵符,一时间倒也没有拦着他们,纷纷扑向了云倾挽,结果却药粉撒个正着。
他们僵了一下。
然后,眼睛开始变红,一阵猛烈的粗喘,僵硬的转身,缓缓举起了手上的剑……这个过程及其缓慢,可也就是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他们像是疯了一样,攻向了自己身边的人!
“妈的,这怎么回事?!”
后面追来的人惊骇,一边后撤一边看向云倾挽的方向。
雨幕当中,云倾挽一身白衣飘然落在对面的屋檐上,雨水被隔绝在外,身周恍惚之间有火焰在摇曳着。回眸之间,眼底一片轻嘲和嗜血的寒芒。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足尖一点,从这边撤离。
兵符已经在她手上了,玉流枫那边,就相对的安全了下来。如果他们拦不住那些人,只管撤离就可以了。
所有的危险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云倾挽反而有种极致的肆意放松之感 ,她第一时间飞扑向了云烟楼——她身上的毒药用完了,要在第一时间去补充。
玉流枫有些后悔把兵符给她,他本想着,叫容卿先带着兵符撤离战场,他拦住这些人,容卿就算是安全了。
紧急关头,做出决定也就是一念之间,缺乏深思熟虑。
他忘记了,眼下这种战场,想要加入很简单,想要离开却很难,因为其余人本能的会认为离开的人拿到了兵符……
所以,云倾挽打算撤离,立即就遭到了众人的围攻。
但这些,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补救了,只能道,“尽量拦住他们。”
决不能叫这些人追着云倾挽而去。
短暂的回眸之后,他转身再次陷入了战圈。
萧跃满心不甘,瞪着眼睛看着云倾挽的身影离去,眼尾那一抹红变得越发妖冶,手上的招式也刁钻了许多。
“殿下想要追出去?”清月和他背对着背,扭头扫了他一眼,问。
“废话!”萧跃红着眼睛,心中被浓烈的不安盘踞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容卿自己出去要出事,今天的楚都,被四处来的修行者占据,刚刚若不是容卿和那群白衣人认识,他们也准备在暗处坐山观虎斗……
那么,当他们加入战场之后,外面是否还有人在暗中观望?
如果有的话,那容卿一旦离开,那些人就会追上去,谁来保护她?
萧跃的剑开始疯狂,剑刃之上,浮现出诡异的浅绯色来,像是火焰又不是火焰,面前的场景开始扭曲……
苏嬷嬷大惊失色,“殿下,不要用幻术!”
“顾不上那么多了!”萧跃一想到容卿危险,哪里还管自己是否会暴露?
然,下一刻他就发现了异常。
身后,一只手掌突然贴上他的后背,一股清凉如甘霖般的力量缓缓涌入他的体内,将他刚刚唤醒的幻力压了回去,耳畔传来那人温润之间带着几分舒朗的嗓音,“属下送殿下离开!”
话音未落,他手上的青色长剑突然剑芒暴涨,一道恐怖的青光从眼前漫过,撕i裂了雨幕,也模糊了视线。
似曾相识……
萧跃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一股恐怖的力量丢了出去。
等足尖落地时,已然在战场百丈之外,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清月!”
“走!”战场当中,传来男子铿锵的嗓音,在他心头狠狠的撞了撞!
萧跃一咬牙,顾不上清月那边,扭头不要命的冲着云烟楼的方向而去。
他震惊于清月恐怖的实力,却有没有时间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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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挽回到云烟楼的时候,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
因为下雨,街道上并没有行人,但是四周的气氛却不对,好似有什么东西紧绷着,压抑着人的呼吸,恍惚之间传来些许令人毛骨损然的气息来。
四周有人埋伏!
云倾挽心头一阵紧抽,直接了当掉头就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两边房间的窗户当中,突然跳出几十个黑衣人来,将她围在了街道中央。
“杀!”
阴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嘶哑,从一个蒙面人的口中发出。
下一刻,黑衣人齐齐出手,冲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瞳孔狠狠地缩了缩,将兵符往怀中一揣,拔剑迎敌,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种种猜测……
这波黑人清一色的手持弯刀,都是修行者。
而这些人,她之前压根没有见过。
而且,从他们的反应以及埋伏的位置来看,他们的目标是杀了她,并不是大楚兵符……那么,他们到底是云逐帝国想要灭杀天极帝国白凤血脉传承者的人还是眀澜夫人曾经的仇人找上门来了?
一时间,云倾挽都无法判断。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笼罩心头,她一边以异火防身,一边扫了一眼云烟楼三层的露台——唯有上了露台,去屋里拿到毒药,她才有从这些人中间逃脱的可能性!
她身上的异火,在某种程度上引起了对方的忌惮,他们围在她周围,只是一步步的靠近,没有再贸然出手。
隐约之间,她听到有人低咒了一声,“该死,是太阳圣火!”
“怎么办?”
“远程攻击!”
对方在短暂的交流之后,竟然操控手上的弯刀,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往她这边飚射而来!
云倾挽清晰的感觉了四面八方涌来的凌冽杀意,她深深蹙眉,身子飞旋而起的同时,拔剑而出。
锵锵锵锵——
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传来,不少弯刀倒飞回去,其中两柄伤到了云倾挽。
一柄从她后背擦过,划开一道足足半尺长的口子,另一道没i入了她的大腿,剧痛瞬间袭来!
冷汗瞬间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她咬牙一把抓住护栏,翻身跃进露台,坐下的瞬间拔出弯刀,往嘴巴里塞了一枚止血的伤药。
与此同时,全部的异火被放出去,挡住了露台那边。
她这才强撑着起身来,去架子上找毒药。
然,刚走了两步,冷不丁就看到里面的软榻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好似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了一般!
第447章 生死一线
第447章 生死一线
第447章 生死一线
云倾挽骇然变色,滂沱大雨的潇潇声中,她的嗓音格外空幻,“你是谁?你想要卧虎碑?”
这是一句试探,说话的同时,她逐渐靠近书架,摸到了书架上的药瓶。
对方的嗓音很奇怪,好似刻意压着,所以格外低沉,戏谑的扫了一眼书架,道,“别白费力气了,那些药……”他突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不经允许拿别人的东西不对,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那些东西现在都归我了。”
他缓缓起身来,迈步走向云倾挽,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嗤笑道,“果然是个俊美无双的小白脸,呵!”
云倾挽瞳孔狠狠的缩了缩,心下一个猜测破土而出,背靠着书架眯眼道,“天极凰都的人?认识萧跃?且是萧跃的死对头,并且只敢做点蝇营狗苟的勾当?”
其实,也不难猜出。
刚刚那人说话太过有指向性,而眼下众所周知的,她只和萧跃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果然,云倾挽此言一出,那人就眯了眯眼,半晌才轻哼一声,“还算有点脑子,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着,竟是突然动手,一掌拍向了云倾挽心口!
他想要杀人,而且,迫不及待!
云倾挽下意识一弯腰,转身撤离的同时,反手把书架推了出去。
那人似乎没想到云倾挽还有还手之力,微微一怔之后,掌风扫开迎面而来的书架,变掌为抓,扣向云倾挽的肩头。
云倾挽实力不如他,再加上身受重伤,一时间躲避不及,被他扣住了肩头。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剧痛令她脑子有一瞬间的眩晕,她咬牙召回火焰。
异火卷起恐怖的高温将两人笼罩。
“该死!”黑衣人低咒一声,迅速丢给她,撤离火焰区域,嗓音里噙着不可置信和扭曲的妒火,“太阳圣火竟然落在了一个蝼蚁身上,岂有此理!”
再一次听到“太阳圣火”四个字,云倾挽惊讶的发现,自己用来炼丹的火焰,竟然对修行者有着一种奇异的克制!
她心下一喜,索性收起了所有武器,直接用异火把自己包围起来,而后扯下裙摆,迅速包扎伤口。
她身上毒药全部用光了,但是疗伤的药还有。
黑衣人在看到前方那一团巨大的火球时,进入了短暂的愣神。
之后,便嗤笑一声,御剑攻来!
此时,因为露台边上的异火被撤回,此时,下方的黑衣人也涌了上来,再次将云倾挽包围。
而云倾挽也完成了包扎,扫了一眼四周之后,心生一计,猛地将异火扩散了出去,其中,一只大火球直扑门口!
“想跑?做梦!”黑衣人低喝一声,顿时一边躲避四处流窜的异火,一边往门口追去。
这时,本来不会随便烧毁东西的异火却在云倾挽的控制之下,点燃了云烟楼。
顿时,火光四起,黑衣人有些乱了。
而云倾挽自己,却从露台上翻了出去。
那滚向门口的火球,不过是个掩饰罢了。
火球顺着楼梯,滚到二层的时候,被黑衣人再次围住,十多把弯刀嗖嗖嗖又射向了火球中间!
此时,零星的火光当中,云倾挽离开了露台,闪身进了扶风楼,飞快推开暗门,转入了通往霆王府的密道,进去之后,封死了门!
紧接着,云烟楼的异火凭空消失了。
刚刚那只大火球所在的地方,除了一片焦黑和被烧红的弯刀,之外,什么也没有!
“上当了,还不快追!”黑袍人深感被戏弄,怒火一下子冒了上来,杀气瞬间席卷了云烟楼。
顿时,周围的其余人飞快散去,四处去找云倾挽的下落。
只余一个个头极矮的在身侧,皱眉道,“主子,此人拥有太阳圣火,若是被他逃脱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长相和三殿下有几分相似,假如三殿下痴迷他的背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他极有可能传承了白凤血脉,一旦觉醒,和太阳圣火相互融合,恐怕就带来二次进化。
到时候,我们恐怕皆无活路。”
“哪怕是掘地三尺,定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黑袍人闻言双拳紧握,狠辣的眼中,隐约闪过些许恐惧,“绝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是!”那矮子飞快转身,去往露台那边。
本来打算去追击云倾挽,却在冒头的瞬间猛地缩了回去。
黑袍人一愣,扭头看向那边,“怎么了?”
矮子抿唇,面色难看的道,“三殿下过来了。”
“撤!”黑袍人不甘的低喝一声,从另一侧的歘窗口翻了出去。
矮子跟在身后,有些不甘心,“主子,我们为何不一起杀了他……”
“他若是死在这里,上面定有人下来调查,太容易暴露了……我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养子冒险。”黑袍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把“养子”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萧跃在看到冒着浓烟的云烟楼时,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他呆了呆,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容卿,容卿!”
无人回答。
扫过四下,除了打斗和火烧的痕迹,以及血迹之外,整个云烟楼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里的客人,包括掌柜的,都像是在极短的时间当中消失了一样。
萧跃找了一圈,没见到云倾挽,脑子都要炸了。
这么办?
脑子飞速运转,他转身冲向了原本的战场,去找玉流枫。
……
云倾挽从霆王卧室冒出头,在本以为安全了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打斗声了,惊的她脸色顿时煞白。
难怪在西城那边没看到司徒霆去夺取兵符,原来竟是在王府这边被缠住了……
她小心的来到窗口,掀开窗帘看向外面,却见除了自己所在的这座房子,整个霆王府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雨幕当中,一黑一青两道身影不断交错,刀光剑影令人目不暇接。
从残影判断,那身穿黑色王袍的,正是司徒霆!
只是,司徒霆的实力,怎么如此可怕了?
这个念头还未过去,头顶忽而传来一声狞笑,“原来在这里!”
紧接着,屋顶突然被撞破一个大洞,两个修行者跳下来,只扑云倾挽!
第448章 逆鳞,触之必死
第448章 逆鳞,触之必死
第448章 逆鳞,触之必死
云倾挽猝不及防,被两人摁住,把剑架在了脖子上。
紧接着,其中一人冲前方的战场高喊一声,“人找到了!”
话音未落,和司徒霆缠斗的那道身影突然停下来,往这边看了一眼之后,低喝一声,“走!”
而后,那道青色身影放弃和司徒霆的缠斗迎面而来,竟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在看到她之后双眼放光,大喜道,“太好了!旭儿有救了!”
说着,一把抓向云倾挽的肩膀。
云倾挽没听懂他这什么意思,但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召唤异火直接往那人脸上呼了过去!
那人一愣,竟是越发兴奋起来,“哈哈哈,竟然还有太阳圣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面对异火,他竟然毫无畏惧,抓起云倾挽就走。
云倾挽惊骇的发现,异火对于这个中年人而言,竟然毫无用处!
而此时,司徒霆追了上来,一剑一个砍了刚刚抓住云倾挽那两人,拦在了青袍人面前。
雨幕当中,他黑色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黑色的王袍猎猎作响,长发飞舞如魔神降临,半片黑色面具将他衬托的越发神秘骇人。
他的目光落在云倾挽身上,嗓音格外阴沉,“放开她!”
他的嗓音算不上很高,但是其中气息不可忤逆,恍若带着无上的睥睨,看的云倾挽有些心惊。
“啧啧,南楚霆王瞒天过海的本事当真天下第一!要不是我等暗中探查许久,还不知道你们竟然瞒着天下人暗度陈仓!你说,这事儿若是被捅出去,楚帝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中年人的手卡在云倾挽脖子上,捏住了命脉,脸上笑着,但是眼底却格外凝重。
司徒霆的实力不容小觑,这事儿,就算是捅到楚帝那里去,楚帝又能怎样?所以,他这话无非是拖延时间,趁机考虑该如何离开罢了。
司徒霆的表情被黑色的面具遮掩,只是露在外面的眼底恍若跳动着黑色的烈焰,他的嗓音像是从地狱深处而来,“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见到他吗?”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楚帝。
虽说楚帝现在拿他没什么办法,但是他总要顾念父子情谊,不好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司徒霆起了杀心,杀人灭口,杀人救云倾挽。
云倾挽几乎窒息,脑子因为缺氧也一阵阵的空白,看着司徒霆那边,恍惚之间似乎出现幻觉。
四周的大雨,好似变成了上次临死之时纷纷扬扬的大雪,他身穿甲胄而来,而她终究没能等到他 ……
不!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她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甘,竭尽全力挣扎起来。
那人对付司徒霆本就艰难,再拎着一个云倾挽,就更加捉襟见肘。
尤其云倾挽一挣扎,他就更加难过。
他脸色一黑,一记手刀落在了云倾挽后颈,低喝一声,“老实点!”
云倾挽昏死过去,司徒霆大怒,等那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霆王府上空,竟是被一片黑色笼罩,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茫茫然什么也看不见!
浓墨一般密不透风的黑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袭来,青袍人的心脏好似瞬间被人握住,惊慌失措起来,四下张望,“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天黑了?”
话音未落,一道杀意骤然袭来!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冰冷的利刃已经没i入心口!
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黑衣人松开手,和昏迷的云倾挽一起往地面上坠落。
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腰后,将她揽进了怀中,抱着她直扑城外。
很快,笼罩在霆王府外面的黑暗散去,露出了本来的雨幕,暮色降临,整个燕都缓缓陷入了昏昏沉沉当中,战斗还在此起彼伏……
————————
萧跃从云烟楼赶到西城的战场上时,嗓子已经彻底哑了,他气喘吁吁的朝着玉流枫喊道,“不……不好,她遇袭了!”
还在和其余人缠斗的玉流枫闻言面色大变,不顾一切撤离战场,来到萧跃面前,“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后涌向这边的人,面色格外阴沉。
云倾挽走后,这里又有两拨人加入战场,他为了混淆视听,半推半就的和他们打着,并没有太着急的撤离,也没有不撤的意思,导致对方半信半疑,认为兵符可能还在他身上。
这本就是为了保护云倾挽,可谁知道,他吸引了这么多的活力,云倾挽却还是……
他问这话时,对面那些人又追了上来,他只能边撤边等萧跃回答。
萧跃的嗓音一片沙哑,“本殿过去的时候,云烟楼已经被烧了,有一拨人正在找她,附近没有她的影子,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玉流枫一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先过去看看。”
说着,对白衣人等道,“散!”
瞬间,他的人向着四面八方撤走,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追谁才好。
一群人懵了一会儿之后,大部分选择追击玉流枫。
身后足足二十多人个修行高手。
玉流枫道,“这样下去不行,先找个地方改头换面。”说着,拽了一把萧跃,令人只扑绸缎庄。
萧跃震惊的发现,玉流枫飚起速度来,比之前战斗的状态还要快!
他低呼一声,“你还在隐藏实力?”
“……”玉流枫没说话,只是拽着他冲进了雨幕。
身后,清月和苏嬷嬷看着两人消失在雨幕当中,也立即撤离。
清月消失的样子,像极了一阵风,一飘忽,便不见了。
苏嬷嬷的震惊不亚于萧跃对玉流枫的震惊。
“该死!他们的实力不止于此,刚刚必定在拖延时间,卧虎碑肯定在之前离开的那个白衣少年身上!”这时,有人终于回神,低咒一声,大家四散分开,去找云倾挽。
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四个时辰的战斗,在暮色里收尾,所有人都开始打探云倾挽的下落。
沈玥在城墙下的狗洞口截获了四五个重伤的陈国使臣,以及奄奄一息的陈霄,直接把人送进了刑部大牢。
而司徒明则匆匆回到明王府,开始新一轮的布局……
第449章 大楚的皇位归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449章 大楚的皇位归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449章 大楚的皇位归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丽妃身上被云倾挽下了蛊,傅国怀没办法,只好叫人把丽妃五花大绑在床上,给她绑扎了伤口。
好在丽妃伤的重,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因此并没有闹腾。
此时,昏暝的屋内,坐着傅国怀、司徒明和余阅三人,等着宁逐的消息。
宁逐已经把人撒了出去,一波去城外等待和傅国怀的人接头,另一波去找云倾卿探听情况,其余人等皆在城中,试图掌控楚都的局势。
屋里的气氛压抑的可怕,外面的暴雨声令人更加心烦。
司徒明抬头看向余阅,道,“东宫那边,没有什么意外吧?”
余阅闻言,微微有些不屑的道,“东宫守卫虽然严密,但是太子办事不活,他们只是龟缩不出,一把火下去,自然是尸骨无存。区区小事,我还不至于出错。”
不知为何,司徒明觉得余阅对他说话的口气真的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虽然不满,却也不好因此内讧,只是脸色越发的难看,看向傅国怀,“你的人出城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守城的人是沈玥的人和城卫军,这些人拦不住他们,就算是能拦住,不还有狗洞吗?”傅国怀说到这里,有些尴尬,“沈玥等人,总不至于知道狗洞的存在。”
“……”司徒明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兵符先安置在外面吧。”
但是对此,余阅却表示十分不屑,凉凉的扫了一眼傅国怀之后,道,“今日想要兵符的,可不光只有傅太医的人,那云逐林家和朝凰馨公主的人,都想要兵符。
不光如此,我还听说城中来了很多修行势力,傅太医真的那么自信兵符一定会落在你们手上?”
此言一出,司徒明和傅国怀皆色变。
司徒明震惊的看向余阅,“那么多人想要兵符?他们是修行者,要一个兵符做什么?”
余阅闻言,心中也有些不舒服,闷了片刻,才道,“元武大帝的兵符,曾经叫卧虎碑,难道二殿下不清楚吗!”反正,他之前是不太清楚,所以,他才有些郁闷。
司徒明张了张嘴,刚刚回落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若是兵符落到修行者手上,恐怕要出大事了!”
傅国怀比他更加害怕,闻言差点一个哆嗦没跪地上,颤抖道,“那……那殿下若是拿不到兵符,皇上那边再查下来……”
拿不到兵符,就没有挟制皇帝的资本。
这场大劫之后,楚帝如果还好好活着,那他一定会彻查今日之事,今日被容卿突然出现打了个措手不及,导致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漏洞,根本经不起查。
一旦被楚帝抓住把柄,他这个二皇子,恐怕就要做到头了。
这个设想,简直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砸在了司徒明的头上,让司徒明呆若木鸡。
此时,余阅才大发善心的道,“二殿下也不要太过紧张。我也找了一批修行者去夺取兵符了,若是能有幸拿到,兵符还是咱们的。”
这话,又像是一道光一样照亮了司徒明。
“当真?”司徒明眼睛一亮,旋即又不免担忧起来,“只是,今日那容卿和父皇演了一场戏,却不知三殿下在这场戏当中扮演的角色……此事之后,他还会站在咱们这边吗?”
“他站不站在这边,都不重要。”余阅竟然打断了他的话,有些高傲的道,“眼下,天极皇室来的,可不光只有他萧跃。萧跃还代表不了天极皇室的意思。”
司徒明闻言心中一惊,“萧跃已经是天极帝最为宠爱的皇子了,难道这一次还来了比萧跃更加厉害的人,而先生正好认识?”司徒明的心中,又开始忍不住的热切起来,连带着,看向余阅的模样又多了几分崇敬。
余阅撞上司徒明的目光,忽而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但是一想到鸿鹄宝剑,却又觉得说多一点也没关系,应该不会被人怪罪下来。
于是,颇为得意的道,“自然,只要殿下发誓效忠于我找的人,大楚的皇位归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即便是没有兵符也无妨。”
司徒明闻言,顿时大喜,“自然自然……有先生谋划,本殿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起身赶紧冲余阅拜了拜。
傅国怀看着这情况,心头不由往下沉了沉。
余阅如今深得司徒明信任,如果大事成功之后,余阅依旧留在司徒明身边,恐怕要一手遮天!
到时候,他还得看着余阅的脸色行事。
只不过,余阅背后有天极帝国的高人,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没办法和人家争……
这般想着,傅国怀也赶忙抱拳,道,“有先生在殿下身边,我等只需坐享其成。”
无形的拍了一记马屁,傅国怀又忍不住多看了余阅几眼,心下想着:余阅年纪不大,且在司徒明府上许久不见与妇孺来往,向来是还没有成家,是否找个机会让他和自家二小姐见上一见?
几人各怀心思,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宁逐匆匆进门,面色难看的道,“殿下,出事了!”
“怎么了?”司徒明面色一变,又想着有余阅背后的人坐镇,想来该是没什么大问题,这才勉强安定下来,重新坐了回去。
就听宁逐满目担忧的道,“东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没有找到太子的尸骨,听之前去御书房劫持湘妃的人说,太子被安置在御书房当中,所以……东宫那场火白放了!”
“这……”司徒明不可置信的看向余阅,“这怎么可能?司徒瑾是什么时候进宫的?为何宫里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余阅脸上火辣辣的,有种被挑战了威严的愠怒,面色一黑,道,“就算是他活着又能怎样!难道还能忤逆天极皇室的意思吗!”
这话,怼的司徒明直接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逐有点懵,问,“那殿下,眼下我们该当如何?”
司徒明下意识的看向了余阅。
余阅道,“等。你继续派人去外面盯着。注意霆王府和皇宫的情况。”
宁逐看了一眼司徒明,有些为难的道,“那个,还有一件事情,有修行者在霆王府大战一场,属下刚刚经过的时候,发现霆王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第450章 该是死了吧?醒来
第450章 该是死了吧?醒来
第450章 该是死了吧?醒来
宁逐此言一出,司徒明和傅国怀两人顿时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那霆王呢?”死了吗?
若是司徒霆死了,可真是一大快事!
宁逐摇头,“若是霆王当时在府上的话,那……该是死了吧?”
“真是太好了!”司徒明喜极,“真是天助我也!霆王若死了,司徒瑾根本不可能是本殿的对手,再加上余先生从旁谋划,大局可定!”
司徒明突然之间,就不担心兵符的事情了。
傅国怀道,“殿下,我们现在是否要想一想下一次见到皇上该如何应对?”
“是要好好想一想。”司徒明眼神幽暗下来,“本殿这个父皇,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说有余先生大局可定,但是,要是处理不好,总也免不了惹来一身骚。
尤其,今日寿宴之上,本殿和陈霄多有互动,此事若是查下来,难免有些麻烦。”
宁逐闻言,忽的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殿下,皇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容卿和萧跃皆离开了皇宫,皇上身边比人空虚……眼下皇上和太子在一起,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司徒明闻言大喜,一拍大腿,道,“傅国怀,带上你的人,进宫!”
“不如算上卿儿一个?”
外面突然一个凉幽幽的嗓音,云倾卿推门进来,脸色格外苍白,眼底却噙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一阵冷风袭来,司徒明和傅国怀不由打了个寒颤。
而后,两人双双看向余阅。
余阅脸色有些难看。
云倾卿是云逐林家的人,她若是跟着一起进宫,就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一旦楚帝被她控制在手,被她挟持搜查皇宫,夺了鸿鹄宝剑可如何是好?
余阅千百个不情愿,道,“云六小姐不是去找兵符了吗?兵符何在?”
云倾卿脸色一黑,幽幽的看向余阅,如同一只鬼一样,“兵符的事情,就不劳这位先生操心了。”说着,直勾勾盯着司徒明,“殿下,你若是想要进宫,本小姐紧随左右!”
这就是威胁了。
和眼下他们几人,却没有办法拒绝。
“也好,也好!”司徒明干笑了两声,起身来,心下安慰自己,道:云倾卿杀了楚帝,正好把一切罪责都推在云倾卿身上……
一念及此,又突然道,“我等皆不会武功,不如云小姐自己前去皇宫刺杀父皇?”
余阅闻言,冷哼了一声,面露不悦,“云六小姐一人如何胜任?殿下还是一起吧!”
他才不管司徒明的打算,他要的,不过是鸿鹄宝剑罢了!
司徒明不在意鸿鹄宝剑,自然不介意云倾卿拿走那东西,只要楚帝和太子死了他就能如愿,而且云倾卿单独出手,不会脏了他自己。
然,余阅却不在乎司徒明的羽毛是否干净,他决不允许楚帝被云倾卿控制。
一番争执下来,只好四人一起前往皇宫……
……
玉流枫回到翡翠绸缎庄之后,匆匆问翡翠,“可见到少主?”
翡翠一愣,摇头,“没有,公子,你怎么……”翡翠还是头一次看到玉流枫戴面具,更是第一次听到他这般凝重的嗓音……难道说,少主出事了吗?
翡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玉流枫一边上楼一边吩咐下去,“把所有人都撒出去,暗中探查少主的下落,同时留意城中的动向。”
“是!”翡翠不敢怠慢,转身立即去安排。
萧跃急的眼睛都红了,忍不住看向玉流枫,“你是她师兄,应当更加了解她的吧?你知道她常去那儿?楚都可有何处是她的藏身之地?我们去找啊!”
“你我目标太大,外面修行者众多,现在出去找人,无疑是在给他们引路。”玉流枫心里也着急,可是他基本的理智还在,“我们只能派不起眼的人去打探消息。”
萧跃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心里闷的慌。
半晌,才道,“楚都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修行者……”
“还不是被你引来的!”玉流枫白了他一眼,“你一来,招摇过市,没有人不猜测你来的目的。再说,你天极皇族白凤血脉传承者遗落在外,鸿鹄宝剑丢失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这么一来,很多人都猜测你是不是在楚都发现了鸿鹄宝剑和白凤血脉传承者的线索。”
玉流枫在套路萧跃,萧跃也不是吃素的,冷哼一声,“你休要诳本殿!那其中,不少人分明是冲着卧虎碑来的!”
但是萧跃这么一说,他难免越发担心容卿的安危。
容卿和他长得相似,有心人难免会多加揣测,万一那些人,都是冲着容卿来的呢?
而且,有些话玉流枫说的也没错。
鸿鹄宝剑和白凤血脉传承者最后的线索都落在了楚都,他能查到,旁人自然也可以。
今天来的人,有两三波从凰都过来,也有人从云逐帝国过来,这些人立场皆不同,都想得到鸿鹄宝剑,也都想毁了白凤血脉传承者。
他虽然不确定容卿是不是白凤血脉传承者,但却觉得可能性极大。
一般而言,天极皇族每一代都会有白凤血脉传承者出现,唯独这两代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经过血脉监检测的,只有流落在外的上一代三公主和她腹中胎儿。
也许,三公主就是上一代的白凤血传承者呢?
也许,容卿便是这一代的白凤血传承者呢?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凰都对于她们而言,恐怕就是龙潭虎穴。
毕竟,眼下的凰都也风起云涌。
只不过,这趟浑水她们是怎么都躲不过去了,因为就算是他没找来,肯定还会有旁人找来。
余阅就是最明显的征兆。
萧跃心头一时间好似压下千斤巨石,盯着外面的雨幕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庄子上,云倾挽刚刚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桌上摇曳的温暖的烛火,和床边男人轮廓深邃的俊颜,不是司徒霆又是谁?
烛光里,他的脸格外华美,好似一幅油画一般,眼底幽邃的目光将她笼罩,敛藏着浓烈的担忧,在看到她醒来时缓缓染上晴光,“醒了?”
第451章 即便是死敌,我也愿意守护你
第451章 即便是死敌,我也愿意守护你
第451章 即便是死敌,我也愿意守护你
身上传来的剧痛因着他这眼神似乎减轻了些许,云倾挽嗯了一声,眼神却氤氲在他脸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顿了顿,又道,“最后那一刻,我很不甘心。”
“不许胡说!”他黑了脸,握住她的手,“你不好好在皇宫,跑出来做什么?”
“我担心兵符的事情……”云倾挽说到这里,心下忽而一哽,顿了顿,垂眸道,“我担心你和玉流枫……你们两个骗子!”
她从未见过司徒霆和玉流枫如此强的样子。
若是早早知道,她可能不会那么急于帮忙。
司徒霆闻言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她抱在怀中,紧紧拥着,“是本王不好,是我的错。”
迎面而来的熟悉的、让她依恋的气息将她笼罩,一种陌生的温暖和安全感从心头窜起,让她忍不住有些哽咽,“兵符在我这里,也不知道师兄和萧跃怎么样了,今天那些修行者太强了,怕是他们也不安全。”
“你倒是担心的人很多!”头顶的人闻言轻哼了一声,终究也没有叫她太担心,道,“你安心养伤吧,他们总比你安全多了。玉流枫实力比你强,萧跃是天极三皇子,一般人不敢动他。”
“嗯。”云倾挽点点头,觉得还是有些晕,便老实靠在他怀中昏昏欲睡。
司徒霆本来还有事情想要处理,但看她在自己怀中靠的安宁,便不忍松开,就这样一直抱着她,轻轻的摇。
云倾挽像是躺在了摇篮当中一般,恍恍惚惚就泪流满面。
她又想起了小时候。
隐隐约约,似乎曾有人这样抱着她,摇啊摇啊……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等她真正记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没了娘,后来又被大夫人卖掉,其间多少辛酸,她都不忍回想。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渴望这样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
却不曾想,长这么大了,竟然有人抱着她,像抱着孩子一样摇晃着,安抚着。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有力,那样安全宽厚,一下子就触及到了她内心最为脆弱的所在。
她下意识的揪住了他的衣襟,再次沉沉睡去。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女子温柔的嗓音,“王爷,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吃点吧?”
司徒霆看着看了一眼怀中冒出的小脑袋,低声道,“不用。通知玄戈和元景,到这里来见本王。”
“是!”
外面又陷入了安静,唯有雨声潇潇,格外凄凉,又格外的暖。
司徒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却被沾染了一手湿i润,心头顿时一紧,低头看时,却发现她脸上竟是挂满了泪痕。
他看着,心头就一阵紧抽,忍不住蹙起眉,低唤了一句,“容卿。”
云倾挽睡着了,自然不会回答。
他看着她半晌,又如视珍宝般紧拥住她,低头一个吻落在她额间,心底冒出一个坚定的念头来:
日后,他必定要好好守护她,不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一念及此,他又不由想到今天她为了替他掩饰,说他拿了她的化血丹的事情,又忍不住低声道,“容卿啊容卿,比起守护你一世平安,本王对是否暴露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父皇若是猜忌,那本王便离开大楚,正好随你而去。”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半晌之后,这才又徐徐道,“即便你是我的死敌,我还是愿意守护着你。或许,这就是命运。”
……
过去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玄戈与元景以及隐七三人匆匆而来,出现在屋檐下,玄戈低唤了一声,“王爷。”
“嗯。”司徒霆回过神来,将云倾挽缓缓放回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这才起身去了门外。
关好了门,他才转身问道,“外面情况如何了?”
从皇宫出来之后,他就把元景和玄戈派出去盯着外面收集信息了。
至于隐七,则是跟着云倾挽之后跟丢的。
玄戈率先说话,道,“云逐林家和锦绣那波人杀的你死我活,相互各有损伤。除此之外,天极皇族还来了
两拨人。从暗卫得到的消息来看,其中一波是大皇子的人,另一波是国丈府的人,和明王府的谋士余阅有些关系。”
玄戈看向司徒霆,眼底藏着些许凝重,“如此看来,凰都内部也势力纷争严重。大皇子、三皇子和国丈府甚至是皇后天极帝之间,在对待鸿鹄宝剑的时候,并不是统一立场。”
司徒霆闻言,冷笑一声,“鸿鹄宝剑,对于凰都那些人而言,相当于我大楚的兵符。
谁掌控鸿鹄宝剑,谁就掌控了未来,每个人都想要谋取私利,也是正常现象。”
“只不过,这样一来,容公子若是还去凰都的话,就实在是太危险了。”玄戈道。
司徒霆眯了眯眼睛,在这件事情上暂时没有表态,看向元景,“你那边情况如何?”
“皇上和太子殿下去了国库,云倾心威逼利诱,想要皇上打开国库,被皇上拒绝了。从皇宫上面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打开了国库的守护阵法,陛下那边应当无碍,不过……”
元景迟疑着,道,“属下出来的时候,二殿下和云倾卿等人去了皇宫,不知道皇上是否会听信他们的话。”
司徒霆多少有些担忧,凝眉看向隐七。
隐七有些心虚,“属下跟着容公子从皇宫出来之后,便去了西城。那边正在抢夺兵符,容公子和三殿下加入了战斗。
之后,容公子带着兵符离开,属下被战场阻隔,只是耽搁了一小会儿,追上去的时候,发现一波黑衣人正在云烟楼等着容公子。
属下回来报信,却发现霆王府正在大战,属下无法靠近……”
司徒霆总算明白云倾挽为何出现在他的卧室了。
那该是在绝境之下,迫不得已进入了扶风楼的密道,所以才出现在了霆王府的。
不过,幸好她知道回霆王府,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司徒霆眼底暗涌又浓重了几分,问,“等在云烟楼的是什么人?”
“说不好,但是肯定是冲着容公子来的,属下赶到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太阳圣火之类的,好像是打算叫容公子前去救人,但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隐七皱眉琢磨道,“似乎他们找容公子不是为了容公子的医术,而是要用容公子去救什么人。”
第452章 毒计,帝危
第452章 毒计,帝危
第452章 毒计,帝危
隐七此言一出,司徒霆的眸色蓦地暗了几分,半晌都没有说话。
但是,玄戈和元景等人,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意。
“王爷,那现在……该怎么办?”玄戈打量着他,试探的问道。
“你们在这里照容公子,如果她醒来了,不要叫她出去,本王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夜色里,司徒霆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有些事情,他本来不想去做,但是现在……
扭头看了一眼暖光映照的窗口,他又吩咐道,“给她准备点吃的,但是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
说着,黑色身影一闪,融入了雨幕当中。
玄戈和元景一阵面面相觑,皆沉沉叹了口气。
元景忍不住问玄戈,“你知道王爷去做什么了吗?”
玄戈摇头,“不知,但是王爷……似乎有些变化,不知道你们感觉到没有。”他看向隐七和元景,嗓音里噙着些许担忧和不安。
元景闻言点头,“是啊,自从上次容公子在九龙山遇刺之后,王爷就变了。”
他其实在想的是,眼下容公子又受伤了,而且还有那么多修行者盯着他,司徒霆放不下容卿,会不会把一些不必要的危险引入霆王府当中?
元景感到害怕,却又有些无力。
他踟蹰着,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容公子总归是王爷的恩人。”
“他第一次出现在霆王府的时候,就是这样,暴雨滂沱。”玄戈看向面前的雨幕,嗓音有些空幻。
因着那一次,不管什么样的危险,日后霆王府都得接着。
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今日兵符花落谁家。”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半晌,隐七才道,“真没想到楚都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修行者。”
今日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而言,都像是一场意外一样,有些措手不及。
“算了,我先去给容公子准备吃的,你们在这里守着,千万别离开。”玄戈叹息一声,岔开了话题,叮嘱道。
“我明白的,你去吧。”元景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窗口,心下想着:按照今天外面那场面,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兵符应该在容卿手上吧?“
……
雨幕中的皇宫格外破败,完全看不出丝毫经历过一场宴会的喜庆。
司徒明闯入御书房,却没有找到太子和楚帝等人,顿时黑了脸,“看样子他们全都龟缩在了国库那边,现在该怎么办?”
他看着龙案背后的椅子,眼底不由自主的露出贪婪的光芒。
天知道他为了这个位置,都付出了什么!
眼下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可是却格外不顺利。
他不想看云倾卿眼色行事,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只能寄希望于云倾卿,毕竟,他们当中只有云倾卿一人是修行者。
余阅虽然神通广大,但是实力却不怎么样。
司徒明对这一点很是不解,却也无能为力。
云倾卿眯了眯眼,道,“那就去国库那边,我就不相信,任何事情都不能叫楚帝开门!”
她的眼神当中,噙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之色。
拿到鸿鹄宝剑,是她在林家立足的重要筹码,她未来能走多远,全看这一次了。
本来一切算计的好好地,只恨天极帝国皇族的人突然插了一脚,彻底打乱了步调……这一次,林家的人非但没有讨到好,反而还因此折损了七八个,眼下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
林家众人这一次所受到的损失,最后都会迁怒于她身上。
如果她再拿不到鸿鹄宝剑,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云倾卿狠狠的眯了眯眼睛,大步往国库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一会儿,我假扮云倾挽,二殿下配合一点,如果他不肯打开国库,我们就杀了云倾挽!”
这一番话,直接叫司徒明愣了一下,“这……父皇会在乎她?”
“二殿下可别忘了,她是眀澜夫人的女儿,也是哑妃的女儿!”云倾卿的嗓音里,带着不耐烦的强势,“我不相信楚帝可以眼睁睁看着她死!”
“也不失为一计……”司徒明反正也没什么好计策,正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但是自己却不肯出面,道,“但是挟持云倾挽这事儿,本殿却不能出面。之前,本殿曾经说过钟爱云倾挽,父皇也是知道此事的,今日还质问过本殿。
本殿再拿云倾挽作为威胁,他怎会相信?”
说着,看向傅国怀,“不如,傅太医去和父皇谈判?”
如此一来,他尚有回旋余地——
万一这事儿成了,楚帝打开了国库,云倾卿进去杀了楚帝和太子,他只会得到好处也没有任何损失。
要是这事儿失败了,楚帝也不会怀疑到他,反正隔着一道青铜门,楚帝又没有透视眼。
只要他不开口,日后楚帝追责起来,他就可以说这事儿和自己无关。
司徒明心下算计着,傅国怀却已经没得选。
站在臣子的立场,他现在只能倒向司徒明,楚帝活着,对他而言绝对要比对司徒明更加危险。
再怎么说,楚帝对司徒明下手,多少还要顾念血脉亲缘。
但是对他傅国怀,就毫无顾忌了。
所以,这事儿 要是失败了,司徒明有可能还有活路,但是他傅国怀,就肯定完蛋了。
一念及此,他抱拳道,“二殿下说的有道理,此事臣来做吧。”
“嗯,父皇对我已经心怀猜忌,我就不凑到跟前去了,此事便劳烦卿儿和傅太医了。”司徒明煞有介事的道,“本殿留在外围警戒。”
“废物。”云倾卿暗自低咒了一声,只能对傅国怀道,“劳烦傅伯伯一会儿演的像一点。”
“自然。”傅国怀有些不悦,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而此时,楚帝正因为一件事情急的团团转,而且还只能憋在心里说不出口——
哑妃还藏在御书房下面的地宫里,要是被人搜出来可怎么办?
他急的冷汗直冒,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看的司徒瑾一阵晕头转向,忍不住问道,“父皇,你……怎么了?”
宝叔和南湘也有些懵逼,他们皆不知道御书房下面还藏了个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傅国怀的声音!
第453章 不好,是挽儿!
第453章 不好,是挽儿!
第453章 不好,是挽儿!
“皇上,微臣傅国怀,有要事要禀报皇上,还请皇上打开大门,让微臣进去吧!”
他的嗓音,远远不像是字面意思那样恭敬有礼,相反带着一种彻底失控之后的癫狂和肆无忌惮,听上去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来回踱步的楚帝骤然顿住脚步,目光倏地盯住了青铜大门,瞳孔狠狠地缩了缩!
上次他中毒,云倾挽说他身上的蛊毒来自南疆,傅国怀从南疆而来,这一次又弄了那么多刺客,他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傅国怀的鬼话?
只是,眼下傅国怀来到国库门前,是想要怎么样?
还有,外面的局势现在如何了?
被关在这里虽然安全,但是,也会对外界两眼一抹黑。
这种绝对的失控的感觉,叫楚帝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儿上,格外难受。
司徒瑾也挣扎着坐了起来,面色凝重的看向门口,低声道,“父皇,傅国怀早就倒向了二弟,眼下怕是不怀好意,咱们不能开门。”
实际上,司徒瑾是担心皇后的,但却不好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因为外面是个无解的局,他本就已经拖了后腿,现在没资格怪楚帝没把皇后保护周全。
毕竟皇后不是湘妃。
今日寿宴,母仪天下的皇后要主持大局,抛头露面,搅在这种乱局当中,很难周全。
湘妃只是个宠妃,今日留在御书房照看他了,而且也遇上了刺杀,他也不能怪楚帝厚此薄彼。
于是,和楚帝一样,司徒瑾心头,也藏了一个不好开口的秘密,担忧的紧。
而傅国怀现在出现,把这种担忧又加深了几分。
司徒瑾害怕傅国怀挟持皇后。
而楚帝心里则惧怕司徒明等人找到地宫……
但实际上,楚帝开启了国库的阵法,异象那么明显,外人就已经断定他在国库了,何况之前云倾心还在国库外面威逼利诱了一番。这事儿,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司徒明那里还有闲心情去认真的搜查御书房?
他第一目标当然是楚帝和太子,正巧把哑妃给漏掉了。
况且,知道哑妃还活着的人寥寥无几,在司徒明眼中,哑妃已经死掉十多年了,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楚帝神经紧绷着,司徒瑾的话在他脑海中有些恍惚,他想了想之后,对着门外道,“有什么事情,在外面说吧。”
“皇上,今日外面有乱臣贼子抢夺兵符,臣有幸得到了兵符,想要亲手交还给皇上,皇上若是不开门,臣也无法把兵符送进去啊!”傅国怀找了个上好的由头,又假装着急的道,“皇上,您再不开门,臣就要被人追上来了!”
楚帝闻言,阴森森的笑了一声。
傅国怀要是说别的事情,他还能猜测一二。
但是,要是他打算送还兵符,楚帝就感觉太扯淡了!
他抬起头来,冷哼一声,“区区兵符而已,谁想要给谁吧!我大楚立国,靠的是无上的军魂,又不是靠一块铁疙瘩打下的江山!”
尼玛……
傅国怀听着这话,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铁疙瘩不重要,你还惦记这么多年?怎么不一直放在霆王手上呢?收回来干什么!
但是,这话总也不好质问,他扭头看了一眼余阅,道,“不行,楚帝不上当。”而后,对云倾卿道,“那只能试试挟持云倾挽了!”
云倾卿皱了皱眉,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呜……放开我!傅国怀,谁给你的胆子挟持本妃!”
这一声,吓得傅国怀和余阅都僵了半晌!
远处,司徒明更是惊的恍惚了一下!
因为夜色的缘故,他站的位置看不太清楚云倾卿的样子,这嗓音和云倾挽一模一样,以至于让他都怀疑前面惨叫的那是云倾挽本人了!
但转念,他就有些开心了。
云倾卿演的这么像,楚帝如果真的在意云倾挽,那今日大事可成!
傅国怀回过神来之后,立即配合,狠厉道,“老实点!”
紧接着,云倾卿又发出了一声惨叫,“父皇救命!救救我!”
这下,国库里几人全都炸毛了!
“不好,是挽儿!”楚帝面色大变,猛地往前走了几步,“傅国怀这老畜生抓了挽儿!”
宝叔也刷一身站了起来,顾不上身上的伤口,道,“皇上,让草民出去吧!”
他虽然不知道云倾挽为何被抓,但是他决不允许她出事!
司徒瑾也皱起了眉头,对外面道,“傅太医,你不是说要归还兵符吗?抓了霆王妃又是什么意思!”
南湘紧张的绞着帕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外面,傅国怀和云倾卿相视一笑,低声道,“他们信了!六小姐真是好演技。”
云倾卿眯着眼睛,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她没心思和傅国怀磨嘴皮子。
假扮云倾挽,模仿她的声音,她就已经够恶心的了。
傅国怀讨了个没趣,只好继续演戏,高声道,“太子殿下,这您可不能怪微臣啊!微臣就怕冒死带着兵符前来,皇上却不肯开门放微臣进去……外面还有人无数想要兵符的人正在追着老臣呢,老臣再在外面磨蹭一会儿,恐怕就要被剁成肉酱了!
所以,皇上若是不肯放老臣进去,老臣就只好拉上霆王妃来陪葬了!”
云倾卿又配合的惨叫了一声,紧接着,传来傅国怀的狞笑声,“王妃的美貌真是叫人嫉妒,老臣能拉上王妃垫背,也不枉此生!”
“皇上,叫草民出去吧!”宝叔几乎哭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楚帝也撑不住了。
傅国怀最后那句话,叫他想到了眀澜夫人。
心一下子抽痛起来,他脑子有些眩晕道,“傅国怀,朕放你进来!你若再敢伤她分毫,朕绝不饶你!”
他要弄死傅国怀!
楚帝拿出了怀中的毒药,转动了阵法最中心的玉玺。
宝叔赶紧爬起来,和南湘一起戒备。
司徒瑾什么话都没说。
他现在心里很乱。
随着玉玺的转动,外面青色的结界颜色变淡,之后消散。
紧接着,青铜大门缓缓打开。
司徒明高兴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第454章 急中生智,离间计
第454章 急中生智,离间计
第454章 急中生智,离间计
成了,竟然真的成了!
以云倾卿的武功,进去杀了楚帝和太子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楚帝和太子死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皇位就是他的!
这一刻,司徒明所有的期待,都像是旭日一样爆发了!
他的心跳如同战鼓一般,几乎要从胸腔里撞出来,让他恨不得亲自上去了结了楚帝和太子的命。
但是,他忍住了!
这种弑父杀兄的事情,他能不做就要尽量不做,不然的话,日后想要擦干净屁股就难了!
即便是脑子还是清明的,他的右手还是不自觉的死死卡住了旁边的梧桐树干!
而就在青铜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云倾卿的身影如同一道鬼魅一样,闪进了国库当中!
等楚帝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头顶传来阴森森的嗓音,“把鸿鹄宝剑交出来,饶你不死!若不答应,外面有的是人想要继承你的皇位!”
此时此刻,云倾卿的脑子里压根没有司徒明,也不在乎司徒明会暴露。
只要她拿到了鸿鹄宝剑,她就可以到林家去交差。
这一次,林家虽然损失了不少人,但是,要看和什么比。
如果和鸿鹄宝剑相比,死去的这些人都不算什么,她足够可以将功抵过,甚至更上一层楼。
只要得到了鸿鹄宝剑,没有人在意谁牺牲了。
到时候,她将是林家的少奶奶,未来林家的女主人,也将成为云逐帝国最尊贵的女人!
同为打算篡权者,云逐帝国林家少主不知道比司徒明高贵了多少倍,又英俊了多少倍!
如云泓所言,他司徒明算个什么东西!
司徒明也傻了。
他恨不得在外面大喊:快动手啊!
傅国怀也有点懵逼了,盯着云倾卿,“六小姐,你这是……”
云倾卿没理会傅国怀,只是把剑架在楚帝脖子上,另一手去夺他手上的玉玺,楚帝僵立当场,却死死抱住玉玺,“霆王妃呢!”
“哼!”云倾卿冷笑一声,“皇上对她们母女果真是不凡,只是听到声音,就不顾一切了。那我奉劝皇上一句,你最好还是赶紧把鸿鹄宝剑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保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云倾卿打算把这戏码继续演下去。
而因为她挟持了楚帝,以至于宝叔、南湘两人皆不敢动,元公公几乎要哭出来了。
司徒瑾还在重伤,此时也无能为力,只能道,“云倾卿,鸿鹄宝剑是什么?本宫从未听过这东西!只要这东西在父皇手上,你拿走便是,但请你不要伤了父皇!”
楚帝也眯了眼,道,“朕也不知你在说什么!”
鸿鹄宝剑,他已经给了容卿,而且事实也证明,容卿理所当然就是鸿鹄宝剑的主人。
眼下他上哪儿去给云倾卿找鸿鹄宝剑?
不光如此,楚帝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云倾卿是云逐林家的人,云逐帝国和天极帝国是敌国。百年前,云逐帝国和天极帝国一战,波及到了所属王国,楚国被迫陷入战局,那场战争绵延了几十年,到楚帝年少时才结束。
后来,楚帝还参加了天极帝国和云筑帝国的议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求娶了南湘。
那么眼下云逐帝国的人又想要鸿鹄宝剑,还以云泓一家为先驱,那岂不是又要掀起战乱了?
还有,林家可不是云逐皇室。
林家一旦拿到了鸿鹄宝剑,那么实力就能够和皇族抗衡,所以他们想要做什么?
楚帝浸yin权力这么多年,又被云泓司徒明试图夺i权,可以算是亲身经历过,又怎会感受不到云逐朝堂的风起云涌?
这鸿鹄宝剑所关联的事情,怕不是小小的楚国可以参与的。
所以,楚帝索性装死,把玉玺往云倾卿手上一递,“你想要什么东西,便自己找吧。但是,朕有一个条件,放了霆王妃,也不许伤害太子!”
云倾卿眯了眯眼,接过玉玺来,道,“好!”
只要能找到鸿鹄宝剑,谁愿意在这里和楚帝磨嘴皮子!
而且,眼下很多人都在找鸿鹄宝剑,她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被人知道的可能性就越大。
到时候,若是被人围困在这里,别说鸿鹄宝剑保不住,恐怕活下去都难!
一念及此,云倾卿决定和楚帝谈交易,眯眼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要帮本小姐打开这里所有的密室!”
“朕要先见到霆王妃。”楚帝和她讨价还价,“还有,在打开密室之前,朕要你杀了这两人!”
他指着余阅和傅国怀,“朕想,你也不想要旁人一起去密室吧?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杀了朕,叫人旁人去帮你拿这鸿鹄宝剑算了!但是你要明白一点,即便是玉玺在你手上,只要和朕没有解除关联,朕就可以带着玉玺一起自爆!”
云逐帝国的人来天极帝国,本就是鬼鬼祟祟的。
这一点,楚帝能够看透。
既然事情走到了这一步,那云倾卿这把剑,他也是不用白不用。
而楚帝此言一出,余阅顿时面色一变,看向云倾卿,“云六小姐,我们可都是自己人!”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他虽然来自天极凰都,但是,他却不是一个修炼者。
他的根骨不适合修行,若是能靠着拳头吃饭,他就不可能窝在背后当个谋士了。
云倾卿若是对他动手,他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楚帝见状,适时地挑拨离间道,“原来云六小姐和余先生都是天极皇族的人,倒是朕糊涂了!也罢,既然是自己人,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因着这几天萧跃和容卿总是在他面前说起余阅这个名字,所以他知道余阅是天极皇室某个势力的人,而云倾卿是云逐帝国林家的人。
这两人本该是死对头,他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做自己人!
果然,云倾卿闻言脸色瞬间就黑了,她竟然一手拽着楚帝,另一手拔剑直接扫向了余阅的脖子!
对她而言,最大的敌人和最危险的敌人,莫过于天极皇室的人!
若非天极皇室的人这次突然插手,她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而且,她怎么可能和天极皇室的人一起去找鸿鹄宝剑?那岂不是与虎谋皮?
第455章 魔尊,皇宫出事了
第455章 魔尊,皇宫出事了
第455章 魔尊,皇宫出事了
余阅躲避不及,被长剑划过脖子,血瞬间飚了出去。
傅国怀脸色大变,转身就跑,像是被狼盯上了一般,丝毫不敢在此逗留。
外面,司徒明已经彻底傻眼儿了。
“这怎么会这样……”他有些失控的扑向国库那边,脑子里一片混沌,这个结局他接受不了,司徒明几乎要疯了。
宁逐一把拉住了他,拽着他就走,“殿下,不能去了,不能去了!”
宁逐不顾一切的拽着司徒明,直奔皇宫门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雨水从脸上不断的往下流,两人全都顾不上。
傅国怀出去没看到司徒明,在夜色里僵了半晌,脑子也有些懵。
回过神来之后,第一时间回了自己府上。
云倾卿没有追。
她扫了一眼余阅的尸体,转身看向楚帝,命令道,“把国库的门关上!”
楚帝扫了一眼剑刃上不断低落的血,抱着玉玺重新按在了底座上,大门轰隆一声关上,青色的结界再次笼罩了整个国库,云倾卿稍微松了一口气。
楚帝弯着腰,半跪在玉玺旁边,沉趁机打开了袖筒当中的药瓶。
云倾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勾结云逐帝国。云逐帝国是天极帝国的敌国,天极帝国的人要是知道他屈从于云逐帝国的人,到时候楚国要面临灭顶之灾!
而且,云倾卿搜查完国库肯定什么也找不到,到时候会不会对他们下杀手谁知道呢?
楚帝不想冒险,他只想把云倾卿弄死在这里。
他跪着,云倾卿站着,再加上他刻意掩饰,云倾卿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扫了一眼四周之后,一把把他拽起来,道,“打开这里所有的密室。”
楚帝起身来,抱着玉玺走向密室。
宝叔想要跟上去,被南湘拉住了。宝叔忍不住看向南湘,却见她轻轻摇了摇头,“你跟上去,只会叫云倾卿忌惮,陛下和你都会陷入危险。我相信他。”
她的嗓音很轻,却噙着些许笃定。
司徒瑾不由看了一眼南湘,被她眼底的沉静震了一下。
楚都心里忽然腾起了一股别样的力量,脊背挺直了一些。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说过相信他了?他们要么畏惧,要么敷衍,要么溜须拍马,要么冷嘲热讽……但实际上,他也没有那么怕死,只是始终没有找到那种可以坦然赴死的契机罢了。
此时此刻,他心里除了皇权的尔虞我诈,还多了一股别样的东西。
守护之心。
他要保护在场的人生命不受威胁!
不辜负她的相信。
他拿起玉玺,按在了密室的大门上面,道,“你进去吧,朕就算了。”
云倾卿不放心,看了一眼逐渐打开的密室大门,黑着脸道,“玉玺拿来。”她害怕进去之后楚帝用玉玺封锁密室,那样她就出不来了。
楚帝把玉玺递给了她,瞳孔微微的缩着。
他在想,等云倾卿查完国库所有的地方,毒药应该发挥作用了吧?
……
深沉的夜色里,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东山之巅,盘膝而坐,双眸微闭,双手飞快结印,低醇强势的嗓音从薄唇之间溢出,如同咒语一般,“以我魔尊之名,召唤地狱三千魔将……”
轰隆隆——
一道惊雷撕i裂天际,幽蓝色的光瞬间充斥了夜色。
刹那失明之后,夜色似乎陷入了越发浓重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雨下的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似乎从雨幕中萌芽,破土而出!
东山之上,大地龟裂,黑色的雕塑从裂缝当中上升,足足三千座,伫立在了盘坐之人面前。
他们稍微反应了一会儿,而后身体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雕塑外层竟是掉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人!
紧接着,他们有了表情,活动筋骨,之后跪下来,单手抚胸,把头贴在地面上,有些僵硬却极其敬畏的开口,“三千魔将拜见尊上!”
“随本尊入楚都,注意隐蔽。”人影起身来,转身看向下方的城池。
这里,他从未想过占领。
他也从未想过让这块地方染血。
可是现在不行了。
有人想要对他的至亲至爱下手,三番四次伤害他们,那么……j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眼底狠厉一闪而逝,人影闪身离开,只扑下方城池。
三千魔将消融在了雨幕里, 潇潇风雨之中,只有那人的话,“三天之后,东山之巅,本尊要见到所有想要鸿鹄宝剑的人。”
……
云倾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早早吃了疗伤的药,又休息了两个多时辰之后,身体状况好了许多,肚子却有点饿。
正要起身时,外面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司徒霆刚刚回来,面色阴沉的可怕,身上笼罩着比夜色更加压抑可怕的气息,就连嗓音都带着某种威压,“她醒了吗?”
这一开口,玄戈才意识到他本未生气,语气甚至算得上温柔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身上的气息却如此恐怖。
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了什么。
玄戈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道,“还没有,容公子这一次伤的有点重,怕是要养两天。只是暗卫那边传来消息,皇宫可能出事了!”
“怎么了?”司徒霆蹙眉,身上的气势又腾了起来。
云倾挽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下意识伸长了耳朵。
就听玄戈道,“暗卫说,皇宫那边的结界有一段时间消失了,好像是什么人进去了……他离得远,没看清情况,可二殿下和云倾卿等人在那边……”
“糟了!”云倾挽一听,什么也顾不上,直接下床冲向了门口,鞋子都没穿。
皇宫那边,不光有楚帝,还有宝叔和南湘啊!
最让她担心的是,哑妃还在皇宫里!
司徒霆面色一凝,还未来记得说话,门已经哐当一声被推开,云倾挽出现在门口,着急道,“我要去皇宫!”
屋里的暖光迎面而来,她的脸上满是交集,眼底下意识地藏了浓重的担忧和些许祈求,看的司徒霆有些狐疑的同时,心下一紧。
目光落在她光着脚的伤,他微微蹙眉,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来,“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
第456章 外面的事情,交给本王
第456章 外面的事情,交给本王
第456章 外面的事情,交给本王
云倾挽身子往后一仰,本能的环住了他的脖子,紧张道,“我担心皇宫里面。云倾卿若是进去,皇上他们肯定不安全,他拿不出云倾卿想要的东西!”
云倾挽不好说哑妃的事情,她更加担心的是,若是被司徒明发现哑妃在地宫怎么办?
她的眼底不由之主染上了乞求之色,巴巴的看着司徒霆,“我们去皇宫好不好?我已经好多了。”
那眼神看的司徒霆感到心疼。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本王去皇宫。”司徒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之前,他叫隐七跟着云倾挽,隐七尾随到了御书房,才知道御书房下面的地宫和哑妃还活着的消息。
眼下,云倾卿和司徒明进了皇宫,还有余阅也去了,这三人对于哑妃而言,都是致命的危险。
他理解她的心情,却不能任由她胡来。
司徒霆将她放回床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也不忍心再和她打哑谜,道,“相信本王,地宫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本王像你保证,地宫里面的人一定会安然无恙。而你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让本王担心,知道吗?”
云倾挽被震惊到了,她惊讶的张了张嘴,“王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相信本王。”他俯身来,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道,“一会儿,我叫玄戈送点吃的进来,你先吃点东西,千万不要走出院子。
院子周围有结界,外面现在很多人在到处找你。
你一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可你……”云倾挽还是有些担心,“国库外面的结界出现变化,暗卫既然发现了,那旁人可能也发现了。到时候,那边肯定又汇聚很多人,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容卿。”他叹息一声,伸手抚上她的脸,“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弱。
以前,是你帮我解毒治疗,守护我。
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了。
你应当知道,我出自沧澜三人门下,实力不止于此。
以前,我是怕给父皇带来压力,所以藏拙了。
可是现在,楚国已经围在担心,无论是我在乎的人还是你在乎的人,都命悬一线,本王就不会再藏着掖着了。
本王走了,你要乖,嗯?”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了声抱歉之后,点了她的穴道,“等我回来。”
“你……!”云倾挽瞪眼,他竟敢点了她的穴道!
岂有此理!
他起身来,盈盈而笑,眼底好似闪烁着万千星子,“好好休息。”
此刻的他,魔魅的面容忽而好似点亮了光,让云倾挽的心里莫名安宁温暖了起来,眼睛也不瞪了。
她笑了笑,“早去早回。”
“嗯。”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那道背影在云倾挽眼中忽而格外高大。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转身的瞬间身上气息的变化,好似一下子从温暖的春日转入了隆冬一般。
他是愤怒的,却对她温柔宽容,这样的荣宠……云倾挽打心底里感到喜悦,那是她前世不敢设想的东西。
也许,他的强大真的是她从来不曾设想过的。
相信他!
她应该相信他!
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缓缓平静下来,有生以来第一次说服自己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给另外一个人。
屋外,传来司徒霆的声音,“玄戈,让容卿吃点东西。本王要出去一趟。”
“王爷,属下陪你一起。”元景快步上前,道。
“不用。”司徒霆拒绝了他。
元景和玄戈两人都不算是修行者,充其量不过练武之人。
他们两人前去面对今日的敌人,无异于去送死。
接下来这件事情,他会叫魔将去处理。
一会儿,玄戈端着粥和几样青菜进来,放在床头,上前扶起了云倾挽,道,“容公子,先吃点东西……你感觉如何了?”
说着,又想起当日见过容卿穿着女装的样子,不由有些脸红,竟是不敢太靠近她,把她扶起来之后,便赶紧松手。
云倾挽见了不由笑,“本公子又不是个烫手山芋,你怕什么?”
“没有。”玄戈尴尬的笑,端起粥送到她面前。
云倾挽接过粥来,倒也没有心思逗他,问道,“司徒明和傅国怀那边,具体情况如何了?可有听到我师兄玉流枫和三殿下的消息?”
玄戈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暗卫的声音,有些急促,“王爷在吗?”
玄戈一愣,“出去了,什么事?”
云倾挽的神经,也瞬间随着紧绷了起来,对外面道,“你进来吧!”
暗卫一愣,而后推门进来,看向云倾挽抱拳,“容公子。”
“到底怎么了?”云倾挽端着碗,一时间又吃不下去了。
暗卫道,“傅国怀那边传来消息,说云倾卿以咱们王妃为威胁,让皇上打开了国库……”
云倾挽闻言手上的粥差点没撒出来!
她没想到楚帝打开国库,竟然是因为她!
“那后来呢!”云倾挽着急的问。
“后来,云倾卿进去之后逼着皇上要鸿鹄宝剑,皇上就要她先杀了余阅和傅国怀两人,云倾卿杀了余阅,傅国怀逃了出来,正回府收拾细软,为随时逃走做准备。”
“司徒明呢?”
“司徒明没敢进去,被宁逐拉回了明王府上,现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正在逃走和静观其变之间左右摇摆。”
“皇上那边什么结果?”云倾挽又问。
“国库被关上了,里面的情形我们看不到,但是结界再次关闭之后,到现在没有再次打开,证明云倾卿还在里面,她要找的东西,应该还没找到。那皇上暂时还是安全的吧?”
云倾挽闻言轻轻点头,“那还是要早点救人才行,云倾卿想要的东西,她在国库当中找不到的。
只是,她若是找不到,恐怕要对皇上他们不利……”云倾挽说着,忽而抬头,看向玄戈,道,“玄戈,能不能去翡翠绸缎庄一趟?你去告诉翡翠,让她传个消息出去,就说两年前大楚皇宫被刺客闯入,刺客威胁皇上打开过国库,那刺客的衣领上,绣着一枚黑色的六芒星!”
玄戈一愣,“黑色六芒星,那不是云逐林家的标志吗?眼下云逐林家的人在凰都,显然也是冲着鸿鹄宝剑来的,旁人会相信鸿鹄宝剑落在了他们手上吗?”
第457章 报复,把所有人一起拉下水
第457章 报复,把所有人一起拉下水
第457章 报复,把所有人一起拉下水
云倾挽闻言冷笑一声,“半信半疑罢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的双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锋锐暗芒,“林家虽然来了人,但也不过区区十来个,和今天参与争夺兵符的其余势力相比,无疑人数太少了。
按道理来说,这世上最想要得到鸿鹄宝剑的,除了天极皇室之外,恐怕就是云逐帝国了。
既然鸿鹄宝剑对他们而言这么重要,那他们为何只派了十多人前来?”
云倾挽眼底闪烁着罕见的明光,好似看透了人心一样,道,“那自然是因为,他们在天极帝国附属王国的领土上不敢大张旗鼓。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本就已经得到了鸿鹄宝剑,所以不甚在意。
而这十来个人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
况且你们想,云逐帝国的皇族可不是林家。
林家若是得到了鸿鹄宝剑,对于皇族而言将是卧榻之虎,林家即便是得到宝剑,又能那么张扬吗?
外人也会猜测,林家此举,是否也是在告诉云逐帝国皇族,他们手上并没有鸿鹄宝剑呢?
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外面那群人的心思,本公子比你们明白。
你只管去绸缎庄便是了!”
云倾挽这一番话当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听得玄戈和暗卫惊叹不已。
“如此一来,鸿鹄宝剑的事情,恐怕要成为一团迷雾了。”玄戈忍不住惊道,“这样,岂不是把很多人都拉下了水?”
“让他们狗咬狗,我们才能安宁。”云倾挽眯了眼,低头喝粥,嗓音缓缓地,像是说着家常事,听上去却又格外狠辣,“谁规定了只有他们才能让别人不得安生?既然大家都想趟这浑水,那就谁也别想要安宁。”
她说着,继续道,“对了,告诉翡翠,就说天极国丈府、大皇子和皇后各自单独行动,藏头露尾,都想要鸿鹄宝剑,还想杀了白凤血脉传承者。”
“可是容公子,天极皇室来的人,我们并不是十分清楚他们的立场……”玄戈听得直接懵逼了。
容卿这是想要做什么?
想把天极帝国和云逐帝国两大权力核心势力统统拉下水吗?
这消息一旦放出去,到时候,云逐帝国和天极帝国恐怕就要乱成一锅粥了,到时候也不比如今的楚都好到哪里去吧?
云倾挽闻言,放下碗看向玄戈,“这重要吗?”
玄戈听得一噎,就见她摇摇头,轻哼一声,道,“这一点儿也不重要。
我们不需要知道他们的立场,甚至是来自何处。他们让楚帝陷入今天这种局面,那就应该自食其果。今日那些人,想要鸿鹄宝剑的有之,想要卧虎碑的有之,想要本公子的也有之。
他们的胃口这么大,那就应该付出该有的代价。
不管他们是谁,接下来这个漩涡,没人能够逃得掉。
我们也许不是完全清楚他们的来历,但是,该拉下水的势力拉下水之后,其余人就只能像是漂萍一样被卷进去,今天算计了我们的人,没有人可以逃脱。”
云倾挽这一番话,说的玄戈一阵脊背发凉。
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这一番布局之后的风起云涌,他要不要听云倾挽的话?
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多少也知道楚都这一番风卷云涌和容卿的布局脱不开干系。
对于容卿的谋略和胆量,他都十分佩服。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连云逐帝国和天极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敢谋算!
玄戈真的震惊了。
可他不知道,云倾挽不是想去算计人家,而是已经无路可走了。
是别人先找上了她,不是她要去找别人。
就比如今天,想要鸿鹄宝剑的人那么多,有人甚至还直接盯上了她。
尤其是霆王府对她出手的那人,兴奋的大喊着什么“旭儿有救了”之类的。
她可不认为对方只是单纯的想要叫她这个药王谷少主前去给人医治,恐怕是盯上了她身上的白凤血脉。上次九龙山的落入陷阱之后,她就明白自己身上曾经那所谓的能解百毒的血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这血,不光能解世上大部分毒药,还能被当成心怀不轨的修行者的补品。
这种种危机在她身边,已经不亚于十面埋伏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全力应对。
今天这一番安排,云倾挽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
其实,今天她和玉流枫已经交流了一部分,今日闯入楚都这些人,大致来历她说的差不了多少。
还有就是,萧跃和眀澜夫人都给她透露过些许凰都的情况。
国丈府、皇后、嫡出的皇子们,暗中都不是十分和谐。
而眼下,她感觉萧跃应该就是自己的亲哥哥。
既然这样的话,那萧跃的敌人,就都是她的敌人。
既然迟早都要厮杀起来,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云倾挽的眼底,不经意之间染上了嗜血杀意。
不论如何,这一世她的未来和生命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上,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篡改和左右。
敢在她身上打主意的,都要做好被血腥报复的准备!
玄戈看着她蒙着寒光的面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轻咳一声,看向暗卫,“你照着容公子的吩咐去做吧。”
汗,怎么一个个的生气起来这么可怕?
王爷也这样,容卿也这样……算了,听他的还不行吗?
暗卫也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云倾挽,被她眼底的煞气震了一下,起身抱拳,道,“属下这便去翡翠绸缎庄。”
云倾挽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不经意之间又陷入了复仇的漩涡当中去。
她点点头,道,“辛苦了。”
暗卫抱拳离开。
玄戈又说起玉流枫和萧跃的事情,道,“玉公子和三殿下安全上应该没有问题。我们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是发现有人正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应当是他们两人安排的。”
“没事就好。”云倾挽松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吃东西。
安静了片刻,她又忍不住问道,“你家王爷最近……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第458章 中毒,危机,来人
第458章 中毒,危机,来人
第458章 中毒,危机,来人
玄戈闻言,顿时感同身受,连连点头,“是吧,我也觉得有点怪怪的。最近王爷身上的气场特别强……”
玄戈语速都快了几分,忽的想起什么来,道,“对了,就是从你上次昏迷在王府外面那晚开始,王爷就变得特别可怕,连我都不敢开玩笑了。”
云倾挽闻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叩了一下。
她抬头来,看了一眼玄戈,“从我上次在九龙山遇刺开始的么?”
难道是她上次受伤刺激到了他?
不应该啊!
上次她醒来的时候,守在旁边的人是连翘和杜若,司徒霆因为有事离开了……而且回来之后,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来……
玄戈看着她半信半疑的眼神,想说什么,却又不得不憋了回去。
上次那件事情,他还配合司徒霆演了一场戏,演的到现在自己心里都有点懵逼。
而且,司徒霆不许他对容卿提起,他只好打了个哈哈,道,“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
“实力精进了?”云倾挽问。
玄戈点头,“属下从未见过王爷那么厉害的样子。”
顿了顿,又有些羡慕慨叹道,“王爷曾经跟着沧澜散人修炼,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嗯。”云倾挽对这话不发表意见。
司徒霆的确是师从沧澜散人,但是今天霆王府那一战极其特别,云倾挽却觉得司徒霆的路数不像是从沧澜散人那边学来的。
沧澜散人的心法偏向水属性,可司徒霆今日出招,却偏向暗黑系。
这根本就是不同的心法。
但是显然,玄戈对此一无所知了。
云倾挽也不好多问,只是觉得心头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挠痒痒一般,好奇不已。
她越发觉得,司徒霆这个人就像是一座被云雾笼罩的山峦一样,你越是往里面走,就越觉得别有洞天。而你越是好奇,就越是如同上瘾一般,越陷越深。
云倾挽胡思乱想着,一顿饭也没吃出什么滋味儿来。
……
云倾卿找遍了所有的密室,压根就没有发现鸿鹄宝剑的影子,却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脑袋眩晕的厉害。
她踉跄了一下,不得已扶住了旁边的石桌。
但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跌倒在了地上。
密室里传来一声响动,惊的司徒瑾等人猛地提起了精神。
楚帝心下一喜,赶紧转向密室,在看到倒在地上的云倾卿时长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毒倒了!”
放下心来,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龙袍,就连头发都湿漉漉的粘在了头皮上。
司徒瑾一愣,欣喜道,“父皇给她下毒了?”
楚帝点点头,看向宝叔,“就这么躺着,应当不会再醒来了吧?”
这毒药,是容清给他的,眼下容卿不在,他下意识的就问她身边的人了。
宝叔点点头,顺手找了条铁链上去,道,“虽说如此,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把人绑上吧。”
“你说得对,绑上!绑上!”楚帝瘫坐在装着银两的大箱子上,“不然万一被她醒来,我们恐怕一个也活不了。”
宝叔和元公公上去把云倾卿五花大绑在了石桌上,几人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司徒瑾这才道,“父皇,他们既然是来找鸿鹄宝剑的,怎么跑到咱们的国库里来了?那鸿鹄宝剑,真的在咱们这里不成?”
“不在。”楚帝摇摇头,却没有说自己把东西给了云倾挽,只是道,“也许曾经在,但是也已经被人拿走了。”
“谁?”
“不知,”楚帝说了谎,“前几年朕中毒,稀里糊涂的,就记得来个黑衣人,挟持朕打开过国库,说是找什么剑……其余的事情,朕不记得了。”
楚帝留了个心眼儿。
虽然这里几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但是修行者逼供的手段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秘密一旦被说了出去,就有被泄露的可能性,这和信任没关系。
司徒瑾闻言骇然,而后愧疚道,“父皇被人胁迫儿臣竟然不知,是儿臣无用。”
“行了行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楚帝现在看着司徒瑾觉得有点头疼。
他喜欢极了这个孩子,可是眼下皇后……
皇后自从见过容卿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成天疯疯癫癫的,而且在骑射场的时候直接晕过去了。
当时场面混乱谁也没顾得上她,谁知道现在什么样子了?
这件事情,司徒瑾还不清楚。
要是他知道了……
楚帝一想到这里,就只揉太阳穴。
司徒瑾感觉到了他轻微的不耐烦,可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外面突然就传来了喧嚣声。
“楚帝,打开结界,饶你不死!”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楚帝,你既然把云逐林家的人放进去了,那不如把大家都放进去如何?让我们大家都进去,我们也不为难你,你觉得怎么样?但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我们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楚帝,你作为我天极帝国的王侯,竟然私自把云逐帝国之人放了进去,是想要造反吗!”
“楚帝……”
威逼利诱之言,像是潮水一样涌来,就是青铜门和结界也挡不住。
楚帝额头冷汗又冒了出来,索性塞上了耳朵,任由他们在外面嚷嚷。
元公公吓得腿都软了。
他很想问楚帝:如果这些人攻进来应该怎么办?
可看着楚帝那头痛欲裂的模样,他也实在问不出口。
宝叔深吸一口气,面色格外凝重。
而外面的人在叫嚣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有人高声提议,“不如大家联手,打破这结界进去一探究竟?至于宝物给谁,各凭本事如何?”
这话,顿时得到了众人响应,众人纷纷拔剑,攻向了结界。
“怎么办?他们要是攻进来怎么办?”元公公终于吓得忍不住了,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外面足足聚集了将近两百个修行者,有人甚至把看家宝物都拿了出来。
结界难免开始轻微晃动。
这结界,是一千年前元武大帝时候留下的,日久天长不得维护,难免松动。
楚帝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办?
一时间,国库里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懒散而带着极致魔魅的嗓音,傲然睥睨,无比戏谑,“各位攻打我大楚国库,打的很高兴啊!”
第459章 本王给过你们滚的机会!
第459章 本王给过你们滚的机会!
第459章 本王给过你们滚的机会!
“霆儿来了!”楚帝眼底骤然亮起明光,旭日一般的色彩,让司徒瑾看的怔了一下。
他心里不禁感慨:霆王年少桀骜,每每把父皇气的七窍生烟,两人之间也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可到底在父王心中,霆王才是最像他的儿子,也唯有霆王可以力挽狂澜,给大楚带来希望。
而他司徒瑾,虽仁爱厚德,却在乱象纷呈的时代没有用武之地,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看向青铜大门口,想到了隐王……也许,外面的世界更适合他吧?
外面漆黑的雨幕当中,有夜明珠缓缓腾起,照亮了整个皇宫,也照亮了形形色i色的嘴脸,让所有人脸上的贪婪、奸诈和恶劣一览无余。
恍若白昼一般的光里,有人自远处凌空而来,黑衣墨发,在风中鼓荡不休。
他负手而立,脚步从容迎向来自各方的敌人,胜似闲庭信步。那张无比深邃华美的俊脸被黑色的面具遮去半片,露在外面的皮肤光洁如玉,隐约之间,竟是透出恍若天神一般的萤光,双眸之中敛藏的锋芒更是令人心惊胆战!
众人失神,锦绣蹙眉,狐疑道,“大楚霆王?”
“霆王?怎么可能!练武之人虽说能够轻易做到凌空飞行,但是能做到如履平地者却是寥寥无几!他区区一个王国的王爷,怎会有如此修为?”锦绣旁边另一伙人的首领表示怀疑,扫了她一眼之后,看向司徒霆,“阁下何人?为何要坏我等好事?”
“好事?”司徒霆冷笑一声,来到结界外面站定,扫视全场,眼底寒芒染上戏谑嘲讽之色,“按照各位这说话,你改日本王也去各位的府上转一转,砍上一两剑,再去搜一搜各位家中的宝库,那应该也是天大的好事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
“那鸿鹄宝剑本就不属于你南楚,难道你打算据为己有不成!”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年轻人上前一步,身上无形中散发出久居高位的傲然和强势。
司徒霆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脸上,噗嗤一声笑了,“本王从未说过鸿鹄宝剑是我南楚的。
可阁下既然这么说了,那也应当知道鸿鹄宝剑和我南楚无关吧?那东西又不在我南楚皇室,你们却在这里围攻我南楚国库,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他眯眼看向那年轻男子,“本王虽然戴着面具,却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
但是阁下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不敢自报姓名,本王又怎会知道你是什么人?又怎知道你有没有资格霸占鸿鹄宝剑?”
他的目光又缓缓移向其他人,“诸位也是一样,你们又有什么资格闯我南楚皇宫?
不请自来者,谓之贼。
强取豪夺者,谓之盗。
对于毛贼和强盗,本王没必要以礼相待吧?你们想要鸿鹄宝剑,应当去天极皇室找,而不是这里。
还有一点,本王丑话说在前头,今日来此之人,若不是我天极之人,便是来自外部的仇敌。若是我天极之人,却又藏头露尾,无法拿出天极帝圣旨而强取豪夺,试图占据鸿鹄宝剑,便是心怀不轨的窃国者。
各位可以攻击我南楚的国库,但是,最好先想清楚这些事情!
别以为你蒙着脸,戴上面具,变了声音,本王就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司徒霆这一番话意有所指,在场众人顿时一阵面面相觑。
脸色最为难看的,要数宁逐林家的人。
他们就是所谓的来自外部的敌人。
到时候,所有人都可能对他群起而攻之。
但是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人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因为,他们就是冠上了“窃国者”罪名的人。
尤其是刚刚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年轻男子,身上更是抑制不住的腾起了煞气,“大家一起上,先杀了他再说!”
司徒霆看着他这反应,便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如此看来,那他必定来自天极皇族,而且从各方面的细节来看,应当是某个皇子。
除了他之外,其余人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刺激。
另一伙人当中,一个蒙面老者鹰眼一瞪,道,“对,先杀了他再说!”
“主意打的很好。但是有句丑话本王说在前头。”司徒霆冷笑一声,细长双眸微微眯着,眼底染上了嗜血杀意,“各位若是杀了本王那最好不过,可若是今日本王没死,那么各位就仔细着点。
本王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爱记仇。
人若犯我,赶尽杀绝!”
“大言不惭!大家 一起上!宰了他!”那老头直接被激怒,拔剑便冲了上去!
瞬间,其余人蜂拥而上,在先杀了司徒霆这件事情上面,迅速达成了一致。
因为,他们都不是那种可以名正言顺拿走鸿鹄宝剑的人。
这件事情一旦被捅到天极帝那边去,若是被查出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战斗几乎在一瞬间就突兀的爆发了!
短兵相接铿锵声传来,楚帝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青铜门背后,把脸贴在青铜门上,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恍若自语,却又像是在问谁,“霆儿打得过那些人吗?这可怎么办?”
身后,南湘也眉头紧皱。
外面全都是修行者,而司徒霆不过才二十刚过,就算他是绝世天才,又如何能是这么多修行者的对手?
宝叔也皱眉满心担忧。
他知道自家少主子深爱霆王。
霆王若是在这里出了事,还不知道她要多难过?
而实际上,他们的担忧完全没必要。
此时,众人虽然在围攻司徒霆,可真正危险的却不是司徒霆,而是围攻之人。
当大家冲到他跟前,利刃就在眼前的时候,他的身上突然爆发出恐怖威压,以泰山压顶之势碾压而来!
凌空而来的众人顿时身形一矮,行动滞涩,手上利刃竟是完全不得寸进!
只听前方传来一声冷哼,他身上的威压团爆发开来!
强烈的能量暴动直接把所有人震飞了出去,爆炸中心传来魔神一般不可一世的嗓音,好听却令人毛骨悚然,“就这点实力,也敢闯我南楚国库?各位,本王给过你们滚的机会!”
第460章 司徒霆,你敢!
第460章 司徒霆,你敢!
第460章 司徒霆,你敢!
他的嗓音像是魔鬼之音一般,敲打在一招被重伤的众人耳中,众人齐齐色变,无比忌惮的看向能量暴动的中心。
那金色面具的年轻男子大惊失色,几乎露出了本来的嗓音,“怎么可能!他不过区区一个王国的王爷!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会出现如此强大的修行者?!”
“恐怕不只是修行者,应该是觉醒了某种可怕的血脉之力!”老者吐了一口血,眼含浓烈忌惮。
锦绣不由蹙眉,低低道,“难道是元武大帝的血脉觉醒了?不应该啊,这都过去上千年了……”
“现在怎么办?”
本来为了鸿鹄宝剑厮杀的各方人马,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难得的凝成了一股绳,皆满眼惊恐的盯着前方。
能量暴动结束,尘埃落定时,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如魔神一般走了出来,身上纤尘不染,更别说是受伤了!
他手上没有武器,双手环胸缓缓走来,修长如玉的指搭在手臂上,透出近乎妖一般的莹润光泽,美的令人窒息。
他的脚步缓慢,但是脚步声却像是催命的钟声,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他脸上似乎还残留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神格外慑人。
“本王这一生本不想参与任何一场战斗,只想在那小小的霆王府当中安然度过。可你们,却闯我楚都,攻我皇宫,威胁我至亲至爱性命。既如此,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他忽而伸手,指端轻轻弹了一下。
一声脆响之后,外围忽而闪现一圈黑影,把所有人围在了里面。
“不好!有埋伏!”云逐林家的人面色大变,低喝一声,“快撤!”
其余人转身,扫视四周一圈,死亡的危机瞬间撅住心脏!
他们刚刚只顾着袭击司徒霆,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他们!
而那戴着金色面具的年轻男子终于耐不住,高声道,“本殿乃天极大皇子萧腾,你敢对本殿下手?还不速速叫人让开!”
他已经萌生了退意。
司徒霆那个眼神,让他感觉好似被死神扼住了脖子。
他已经完全顾不上鸿鹄宝剑,甚至顾不上回去被天极帝忌惮责罚了。
不是他太胆小,而是司徒霆的实力实在是……一招震伤一百多个修行者,甚至连武器都没拿出来,这是什么变态?
萧腾甚至感觉,假如他再敢在这里纠缠,下一个被捏死的肯定是他!
他下意识的扫视了四周一眼,脑海里略过一个念头:三皇子那个废物怎么没来?要是他死在这里该是多好!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后撤,只是目光还不可避免的落在司徒霆脸上。
司徒霆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哦,原来是天极大皇子啊?怎么,天极皇室是打算彻底灭了我南楚不成?天极陛下竟然一道圣旨都不下来,就直接命人来攻打我南楚皇族了?
所谓君臣之道,本王还是明白的。
天极帝想要我司徒家灭族,用不好吃相这么难看吧?”
“你休要血口喷人!”萧腾压根没想到司徒霆竟然如此曲解他的意思!
什么命人攻打南楚皇族啊?分明只是想要鸿鹄宝剑!
这两者区别可大着呢!
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了司徒霆的圈套,眼睛猩红而恐慌的后退着。
司徒霆懒懒扫了他一眼,嗤笑,“哦?原来不是啊?那大皇子殿下前来,既没有带来天极帝的旨意,又来攻打我南楚国库,是想要独吞鸿鹄宝剑还是想要独吞我南楚卧虎碑与潜龙玉啊?”
“你!”萧腾发现自己无法脱身了,他只好一梗脖子,死鸭i子嘴硬的道,“本殿为父皇寻找鸿鹄宝剑,难道不行吗!”
“哦,那不好意思,本王早就说过,鸿鹄宝剑不在我南楚皇室。可大殿下就是不听,依旧 要攻我国库……这件事情,本王需要天极皇室给一个说法。”
他说着,忽而眼睛一眯,话锋一转,低喝一声,“来人!把大殿下今日带来的所有人全数扣留!”
霎时,黑影动,三下两下把萧腾带来的人全数散去修为,戴上了手铐脚镣!
“司徒霆!你敢!”萧腾气红了眼,“你竟敢对本殿的人出手!”
“本王不敢,所以只好改日亲自护送各位来自天极帝国皇室的贵人去见一见天极帝,好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对我南楚!”
司徒霆嘴上说着不敢,但是那神色却根本没把萧腾放在眼底。
他想要随着容卿前去凰都,今日强势,自然就是在为以后铺路,他当然来者不拒。
他没再看萧腾,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锦绣身上,“本王原以为,馨公主的人想要鸿鹄宝剑,总也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既然各位不要脸了的话,那不如就劳烦锦绣姑娘和几位金甲卫士和大殿下一起先在我南楚屈就几日,等过几日本王也好前去拜会一下天极皇后,也问问这是几个意思?”
锦绣的脸色黑如锅底。
她之前那么强势,无非就是不把司徒霆当回事儿。
可是,绝对的实力面前……
况且,司徒霆连萧腾的面子都不给,何况她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大丫鬟?
她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甘,也只好道,“今日攻打南楚国库,是奴婢考虑不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爷也看到了,此处人多眼杂……奴婢不是想要针对南楚,只是见所有人都涌向了这里,担心鸿鹄宝剑落入敌国之手,所以才迫不得已……
还请霆王殿下见谅,放奴婢等人离去,奴婢保证,不再对南楚发起任何攻击!”
话说到这份儿上,司徒霆作为下属王国的王爷,自然不好为难。
“既如此,那本王就当此事没发生过。锦绣姑娘带人且去吧。”
司徒霆摆了摆手,外面的黑影让开一条路。
锦绣抱拳,“多谢王爷。”而后,扫了一眼金甲卫士,“撤!”
几人飞速离开,像是被狼追来了一样!
而就在这个空档,云逐林家的人也低喝一声,“快走!”
他们打算趁着这个空档,和锦绣的人混在一起离开包围圈。
第461章 记仇,魔神嗜血
第461章 记仇,魔神嗜血
第461章 记仇,魔神嗜血
“想走?”司徒霆扫了一眼逃窜那几人,忽而抬手,一道劲气挟着雨珠,霎时化作点点冰芒,飚向了林家那几人。
恐怖的杀意瞬间令人寒毛直竖,锦绣等人愕然转身,而后就震惊的看到林家几人缓缓倒地,身上竟被射成了筛子,血水顺着伤口弥漫出来……
这惊悚的一幕,几乎叫人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还好!还好不是对他们出手!
锦绣回过神来,嗓子像是上火了一般,竟是干涩的说不出去半句话来。
“多谢霆王手下留情。”她的嗓音颤抖而沙哑,像是刚从火灾当中逃出来的一样。
虽说刚刚司徒霆叫人给她让路了,但是此时,她却还是吓得不敢再走一步,只好再次出言试探。
司徒霆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锦绣这才如蒙大赦,赶紧带人出去了。
其余人看着林家众人的尸体,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司徒霆悠然瞄过众人,“各位不打算自报来路么?本王这里,来路不明之人,一律杀无赦!”
雨幕里,笼罩着浓烈的杀意和血腥之气。
之前那蒙面老头看了看林家众人的尸体,只好认命,上前道,“我是天极顾家管家顾横!”
“国丈府的人么?是够横的!”司徒霆冷笑一声,眯眼盯着他,“不知阁下前来,又是奉了谁的命令?国丈府的?皇后娘娘的?还是皇上的?又或者,是别人的?”
“我自己来的!”顾横只觉得自己这辩解毫无说服力。
他知道暴露身份的后果,可是,为了保住性命……
但他若是说多了,那就是现在保住了性命,日后也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司徒霆也不会再他废话,眯了眯眼,道,“很好,既然是自己来的,那就统统关起来吧,择日问斩!”
霎时,一群黑影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那群人。
顾横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司徒霆,“你敢杀了我们?”
“本王为何不敢?难不成你还有靠山不成?”之前,他说是自己来的,截断了司徒霆的话,现在,司徒霆就用他自己说过的话堵上他的嘴巴,让他和他背后的人都无话可说。
顾横哑巴吃黄连,眼下也只盼着国丈府能派人前来营救。
一转眼,还剩下三拨人。
一个带着乌青色老鹰面具的男子上前,黑着脸道,“我等不过是前来请容卿前去给我家少主医治的,听说容卿和楚帝在一起,所以才过来的。
我们并不想要什么鸿鹄宝剑,也无意攻击国库,还请王爷明鉴!”
他琢磨过了,司徒霆对于前来抢夺鸿鹄宝剑,并为此攻打皇宫的人十分反感。
而他又不便透露身份,并且也不想被扯进鸿鹄宝剑争夺战的漩涡,索性就换了个理由。
可他没想到的是,司徒霆在乎的不是鸿鹄宝剑,只是国库里几人的安危罢了。
而且,在他眼中,容卿要比鸿鹄宝剑不知道贵重多少倍。
面具男子此番话,彻底让司徒霆黑了脸,他的嗓音都有些变调了,“所以,你们还顺带灭了我霆王府是吗!”
他认出来了!
之前,在霆王府当中和他大战的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和眼前这伙人样式差不多,而且,都是冲着容卿来的!
不光如此,但是闯入霆王府那人显然已经知道了他和容卿之间的底细,并且从他说的话来看,他们来找容卿,压根不是叫容卿去医治那么简单,恐怕是惦记上了她的血!
之前,外界传言药王谷少主的血可解百毒,那时候他尚存疑虑。
可自从知道她是白凤血脉传承者之后,司徒霆就明白了其中原委。
白凤血,乃是罕见的神兽之血,蕴藏着至阳至刚的力量,当然能够抵御世上大部分毒药。
但是对于修行者而言,白凤血还不止于此。
神兽血脉蕴藏着逆天的力量,这部分力量对于修行者而言简直是无上至宝,谁人不想抓走她用来救命或者帮助修炼?
没有成长起来的白凤血传承者,在众修行者眼中,无异于一头待宰肥羊。
这就是修行界的优胜劣汰和血腥厮杀。
这是正常现象。
但是很抱歉,如今不行了!
白凤血传承者是他的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们还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司徒霆嘴上在怪罪他们毁了霆王府,但是心底里,恼怒的却是他们竟是盯上了云倾挽!
他缓缓走向那伙人,眼底噙着嗜血的笑意,“你们的人毁了本王的王府,你觉得本王会放过你们吗?本王不管你们要找谁,殃及到本王,就别想做全身而退的白日梦!”
“难不成,你还打算关了我们?”面具人皱眉,戒备的盯着他。
“关了你们?呵!”司徒霆嗤笑了一声,手上长剑忽而出鞘,面如寒铁,“本王说过,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记仇!”
话音未落,一片寒光扫过!
对面的人没有再说出半个字来,皆已被拦腰斩断!
只剩下面具人自己,呆若木鸡的看着血腥的场面,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带来的人,被一招毙命,他自己却活了下来!
放在往常,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但是现在……
看着修罗一般走向自己的男人,他觉得活着可能是个噩耗!
“你……你……你想干什么?”他下意识的后退,眼底满是惊悚的光芒。
司徒霆一把握住了他的脖子,眯了眼睛,“你家少主是谁?”
铁钳一般的手臂,魔鬼一般的嗓音,恐怖的杀意笼罩着面具人,他瞪大眼睛看着他,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颤抖道,“是……是永宁王世子。”
“又是一个天极皇族之人!”司徒霆眼底冷嘲越发浓烈,“很好,很好!”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人脖子已经断了。
司徒霆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他丢了出去,抽出手帕擦了手指,而后轻拭剑刃,瞄了一眼将龟缩在一旁的另外两拨人,“你们呢?又是何方神圣?你们想要什么?”
第462章 敢盯上容卿,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462章 敢盯上容卿,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462章 敢盯上容卿,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我等,也是永……永宁王府的人!”旁边,一个黑衣碰面人已经哆嗦了起来。
“一起的?那为何还要分开走呢?”司徒霆缓缓扭头,正面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邪佞弧度,“所以,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你们一拨人是冲着鸿鹄宝剑来的,另一波,是来找容卿的。
你们相互配合,相互掩护,打马虎眼,好叫别人看不出虚实来。
是这样吧?”
他把长剑斜拎在手上,缓缓走向那群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家世子是人,我南楚的人也是人。
你们既然想要用我南楚之人的命来延续你们世子的命,那……按照这个道理的话,本王也可以为了让我南楚的子民多活几天,而要了你们的狗命!”
管他什么世子!
敢盯上容卿,他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司徒霆脑海中浮现出云倾挽身上的伤口,眼底逐渐染上猩红色。
那是他何等珍爱的人儿,自己都舍不得动她分毫,他们却想要了她的命!
心中翻滚的杀意比之前更加浓烈,他亲自动手,砍瓜切菜一般收割了那群人的性命!
夜明珠的光线之下,血色飞溅。
风扬起他的发,掠过华美无匹的面容,又被精致的面具点缀,折射出令人窒息的暗黑美感,他收了剑,微微歪着头,看向最后一拨人,眼睫轻轻闪了一下,魔魅却又危险,“你们呢?”
“我……我们……”最后一拨人,直接吓得跪倒在地,“我们是听说鸿鹄宝剑和上一代的白凤血传承者流落在了楚都,只是来凑热闹浑水摸鱼的……”他们砰砰磕头,“还请霆王饶命啊!”
“本王再问一边,你们是何人!”司徒霆的右手,又紧紧卡住了剑柄。
他手上那柄黑色宝剑闪烁着幽光,好似一头怪兽一样,正准备择人而噬!
对方都吓得哭出来了,“我们是散修!我们只是散修啊!”
说着,竟突然抬头,殷切的道,“我们这些人,皆没有门派也没有靠山,如果霆王殿下不嫌弃的话,我等皆可为奴为仆,愿意侍奉左右,供霆王殿下差遣啊!”
“是么?”司徒霆走向他们的脚步,顿住了。
他扬起下巴,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儿,而后道,“也好,本王正好缺点人手,那你们便留下吧。但是,若是叫本王知道今日i你们所言掺假……”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没再说什么。
但是意思却不言而喻。
那群人又是一阵磕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
连自称都变了。
所谓绝处逢生,转瞬跟了一个实力逆天的大魔头,众人竟是有种否极泰来的狂喜涌上心头。
司徒霆扫了他们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有三千魔将,更有无数小喽啰,但是这些人却不能总是出现在人们视线当中。毕竟,他们不是正常人,而是真正的魔。
行走于这个世界,他手上的确需要一些正常的修行者来撑场面。
他起了收编这些人的想法。
这一转眼,七波人死了三波,锦绣那一波因为带着皇后的旨意前来而得以顺利离开,剩下一波归顺,大皇子萧腾被扣押,国丈府顾横那一拨人横向霸道终于踢到了铁板,眼下也被散去了修为丢进大牢,等着问斩。
今日闯入楚都的修行者,除了玉流枫的人之外,其余人全部一网打尽。
混乱的局势似乎一下子被压了下去,但是这个变故,对于司徒霆而言,其实也意味着某种惊变。
楚都如何能容得下他这么大的一尊佛?
就算是他对楚帝再忠心耿耿,又有何用?
一个绝世强者放在身边,楚帝无形当中就会被架空,何况外面还有悠悠众口?
所以,他这个霆王,眼下也就做到头了。
但是他不后悔。
司徒霆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国库那边,抱拳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楚帝怔怔的贴在铜门上面,半晌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一切,他全都听见了!
外面那些可以撼动结界的修行者,竟然被司徒霆给一锅端了!
这个儿子……
楚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
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了。
他脑子晕乎乎的,半天才道,“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说着,匆匆回去抱起玉玺,打开了国库的大门,来到了屋檐下!
南湘和宝叔也冲了出去。
司徒瑾因为中毒虚弱,只能在里面躺着。
外面,夜明珠照亮的雨幕里,血腥的气息还在蔓延着,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死相极其凄惨!
楚帝看着这一幕,喜悦又惊恐,嘴唇颤抖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儿子站在雨幕里,雨水无法碰触到他分毫,他的身影挺拔修长,黑衣墨发,眼底恍如噙着夜色,好似魔神降临。
这是大楚的战神没错!
又或者,不只是战神。
是大楚的神!
然而,作为父亲,作为君王,他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子?面对这位守护神?
楚帝心乱了。
两两相对,楚帝怔神时,司徒霆却在雨中跪了下去,“儿臣拜见父皇,今日特来向父皇请罪,同时,也来向父皇辞行。
只有他走了,楚帝才是楚帝,太子才是太子。
司徒霆打算暴露自己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霆儿,你……这是何意?”楚帝脑子还有点晕,他伸手想去拉他,却又觉得那里不对。
雨幕里,司徒霆的嗓音铿锵传来,带着晚辈对长辈特有的尊敬和孺慕,“儿臣前来请罪,是因为儿臣在一件事情上面欺骗了父皇。
儿臣初识容卿,对他一见倾心,却与容卿联合欺瞒父皇,此乃一罪。
儿臣娶了相府七小姐云倾挽,后得知容卿便是云倾挽女扮男装,却不曾将此事告诉父皇,此乃二罪。
儿臣的双腿已经痊愈,却仍在轮椅上瞒着父皇,此乃三罪。
但此三罪,虽与容卿有关,但儿臣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责,请父皇成全。”
这一番话,听得楚帝已经懵了,“你……你是说,你心悦容卿?而容卿便是眀澜的女儿?也是你的霆王妃?”
第463章 你走了,大楚怎么办!
第463章 你走了,大楚怎么办!
第463章 你走了,大楚怎么办!
楚帝的脑子里,一瞬间有好多信息炸裂开来,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能理解,在此时此刻好似一下子都被理顺了!
只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他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司徒霆依旧跪在大雨里,此时此刻,他撤去了身上所有的防御。
雨水落下来,瞬间把他淋的湿透,他的嗓音在雨幕里格外诚恳,也格外笃定,“是,儿臣心悦容卿,娶相府七小姐也是心甘情愿。容卿的罪责,儿臣愿意一力替她承担。
他是儿臣的妃,这一切都是儿臣应当做的。
只要父皇不怪罪容卿,任何惩罚儿臣都欣然领受!”
他缓缓俯首,额头轻触地面,完全放低了姿态。
南湘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时,嘴唇微微颤了颤,有什么话憋在喉咙里,但终究未能说出口。
司徒霆不是楚帝的儿子。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生恩不如养恩重。
楚帝是他的养父,虽然在司徒霆年少时数次重罚他,但即便是司徒霆犯了死罪,他还是更口不提,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知道那件事情本来的面貌。
楚帝是爱这个养子的,当成了亲儿子一样。
当然,楚帝也不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儿子。
但不管怎么说,这份父子情谊走到现在,单靠血缘关系已经无法i理清了。
南湘深吸一口气,缓缓垂下眸来,眼底染上一种决然的告别姿态。
是的,那些过往,年轻时的过往,年轻是的人,都应该彻底告别了。霆王的身世,就让她烂在心底,天知地知她知,便足够了。
再抬眸时,她脚步坚定地来到楚帝面前,跪地道,“皇上,霆儿大逆不道,欺君瞒上,是臣妾教导的不好,还请皇上恕罪。
不过,那挽儿乃是哑妃之女,如今能嫁给霆儿为妃,也算是上天怜悯陛下对哑妃一片赤诚,当是另一番补偿了,这也是陛下乐见其成的对吗?”
她抬眸看向他,眼神清亮,一如初见之时,“陛下,霆儿和挽儿的确有错,但是他们也是有功的。
他们隐瞒的,不过是男女性别,相爱之实,但无论是霆儿还是挽儿,皆打心底里希望陛下和太子安康。
还请陛下饶了他们这次,权当他们以功抵过了吧!”
楚帝其实还有点没回神。
他当初把云倾挽嫁给司徒霆,一方面是欣赏霆王的为人,觉得他不会亏待了哑妃的女儿。另一方面,也觉得举目楚都,唯有哑妃的女儿配得上自己最欣赏的儿子。
只是没想到,容卿和这件事情竟然是这种关系罢了。
他想着这些,并没有问罪的意思。
却听司徒霆道,“父皇,眼下楚都大乱,儿臣恳请父皇答应儿臣先平定乱局。
等一切安稳之后,儿臣将带着容卿远走高飞,除非父皇和太子殿下有难,绝不入楚都半步……”
“混账!”这下,楚帝反应过来了!
他瞪着眼睛,快步上前把他拉起来,打量着那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儿子,黑着脸,“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大楚的霆王,怎可说走就走?你和挽儿的事情,是朕御笔亲赐。药王谷少主容卿一向以男装示人,总不能穿着女装在楚都招摇?她隐瞒此事,也是情有可原。
你这么着急的带着她走,当朕是个昏君吗!”
楚帝听明白了。
司徒霆今日请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是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他想到了今日司徒霆对战陈国那两个剑客的事情,想来根本不是他拿了容卿的化血丹,而是他自身实力的展示。他不再藏拙,显然就是做好了抽身而退的准备。
而容卿,是在保护他。
那一番互动,当初楚帝虽然有些怀疑霆王怎会做出拿人家丹药的事情,但却没有深想。
但是现在,他却看明白了。
而且,容卿之前也已经提出,要跟着萧跃去凰都了。
她前脚要走,后脚司徒霆就跟上……想他楚帝,也是性情中人,又怎会看不懂?
而且,这前前后后,容卿全力保护他和太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她是霆王妃,她的行动自然也就代表着霆王府。
如果霆王有篡位之心,只需要等着他和太子双双被毒死,然后杀了司徒明登上皇位便可,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可是,作为霆王妃的容卿,却在第一时间帮他和太子解了毒,又在之后付出了那么多……
这些事情,霆王难道不知?
不可能。
实际上,楚帝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不但没有怪罪司徒霆和云倾挽,反倒心生感动。他狠狠的拍了拍司徒霆的肩头,红了眼眶,“你和容卿能相知相爱,朕很欣慰。
你有想要离开的心思,朕也很欣慰。
从小,你就是我大楚最为桀骜不驯的皇子,这朕知道。
但是,朕不许你走。
你是大楚霆王,是大楚的守护神,你走了,大楚怎么办?朕和你母妃怎么办?太子怎么办?”
“父皇!”司徒霆冲动的上前,猛地抱住了他,泪水打湿了眼眶。
他不知道楚帝只是自己的养父,但是楚帝做过的很多事情,却叫他不得不敬佩。
年少时,他曾顽劣,误伤楚帝,导致楚帝命悬一线,半月都没能下床。
那一次,楚帝罚他跪在外面,太子求情……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激怒了皇上,皇上气的接连半月都没上朝,重罚了他。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太子的情意是从那时候开始……
然而,没有人知道,那一次他闯了多大的祸端!
小的时候,他无法无天,谁也管不着,从小喜欢舞枪弄剑。
那日,他拿着弓箭追着御花园里的兔子练射击,谁料一阵风起,他眼睛里进了个虫子。难受之际,猛地一闭眼,手上的箭就放了出去。
那一箭,不偏不倚,射在了刚从拐角绕过来的楚帝身上!
那一箭,距离心脏不到半寸距离,不亚于任何一场刺杀带来的可怕后果。
按照大楚律,不管是谁,伤帝王者,诛九族,凌迟处死。
他是皇子,自然不会被诛九族,但却肯定活不了了。
可是那一次,楚帝却叫人封锁了消息,只是罚他跪在金銮殿外……
人人都知道楚帝待他狠极了,可能是因为湘妃不肯侍寝的惩罚。
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464章 儿臣想见一见地宫里的人。
第464章 儿臣想见一见地宫里的人。
第464章 儿臣想见一见地宫里的人。
那一次,是楚帝护住了他。
不然的话,一旦那件事情被捅出去,朝堂上那群臣子都可以把他活埋了。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让他后来彻底放弃了争夺大楚皇位的念头,心甘情愿蛰伏在霆王府整整四年。
眼下,他又犯了欺君之罪,又成了可怕的卧榻之虎,可楚帝却没有借此机会把他赶走。
司徒霆的心不可避免的滚烫起来,以强有力的手臂抱住这个看似威严却无声无息爱着他的男人,心中的守护之意越发坚定,“父皇,儿臣发誓,永不对皇位起丝毫觊觎之心!”
“傻孩子。”楚帝叹息一声,拍拍他的后背,问,“容卿怎样了?”
“她在转移兵符的过程中受伤了,儿臣把她安排在外面洗养伤……兵符儿臣带回来了。”司徒霆撤开一些,从怀中拿出兵符来,双手奉上。
雨水冲刷了父子两人眼中的湿意,楚帝接过兵符来,打开盒子看了许久。
黑色的兵符上面,雕刻着精致细密的纹路,隐约可见三个古字:卧虎碑。
潇潇雨声从耳边冲过,楚帝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儿子,拉起他的手来,把兵符放回了他的掌心里,“霆儿,这卧虎碑从元武大帝之后,便再无法发挥它真正的实力。
这东西,对于父皇和太子而言,就是一块令牌。
但是父皇相信,它在你手上,将成为真正的绝世宝物……
父皇希望你守护好它,和它一起守护大楚。
从今日开始,你将是我大楚三军主帅,父皇和太子,都会无条件信任你!”
“儿臣不敢辱命。”司徒霆再次跪倒在地,嗓音染上兵戈交接一般的铿锵之色。
那种声音,那笔挺的后背,坚定的眼神,让楚帝心中忽而腾起了一股壮烈而坚定的力量。
他仰头看向苍穹,沉沉道,“我大楚这些年来,疆域越来越小,我们偏安一隅,却依旧不得安宁……我们这些后辈子孙愧对元武大帝……”
说着,低头看向司徒霆,“而你,霆儿,你配得上拥有这卧虎碑。”
他弯腰把司徒霆再次拉起来,道,“先去国库里面吧。”
司徒霆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国库。
南湘和元公公松了口气,南湘脸上涌现出多年未见的感动和震撼来,她第一次发现,楚帝和司徒霆之间的感情竟是如此深厚……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按照她对儿子的了解,他不应该是如此愿意屈服的人。
而楚帝也不是如此愿意放权的人。
可今天……
南湘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在多年前就把这位她始终不肯接受的帝王当成了真正的父亲,尊他爱他,甚至愿意为他蛰伏不出。
她也不知道,楚帝为了她的儿子,独自一人承受了当年那一箭,隐瞒了所有的人。
就连箭,都是楚帝自己拔i出i来的!
南湘恍惚之间,就听司徒霆道,“父皇,兄长,我年幼时,是父兄护着我。如今我长大了,该轮到我来护着你们了。”
司徒瑾的眼泪忽而滚落下来,苍白却依旧温润的脸上却露出笑来,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一如过往,他在司徒霆面前是寡言的。
很多事情的交流,都只是一言半语,而后便心领神会了。
楚帝眼眶红了红,却只字未提当年之事,道,“云倾卿还在那边,该怎么处置她?”
司徒霆转身,目光落在还在中毒的云倾卿身上,眯眼道,“放虎归山,让她出去见云泓吧。云泓应该还在牢里等着她的消息。”
“这倒是个好主意,朕也想看看他们狗急跳墙的样子!”楚帝眼底亦露出狠辣之色,把半个解药递给元公公,“喂给她吃了,把她丢出去。”
“喏。”元公公点点头,上前去给云倾卿喂药。
之后,拖着他离开了国库。
司徒霆转身来,道,“父皇,国库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儿臣手上有人,让他们护在你们身边……楚都的修行者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剩下几个漏网之鱼,儿臣也有办法对付。”
“也好。”楚帝深吸一口气,举步往外面走去。
司徒霆上前去,来到床边,躬身道,“走吧。”
司徒瑾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转身攀上他的后背。
司徒霆背他起来,几人一起去了御书房那边。
三千魔将大部分已经隐匿,只有部分人远远跟随。
还有之前投奔的散修,在后面亦步亦趋。
几人到了御书房,司徒霆把司徒瑾安置下来,大家各自去换了身干衣服,司徒霆叫蜷缩在角落里的青公公去传膳,而后才说起哑妃的事情。
“父皇,儿臣想见一见地宫里面的人。”
地宫?
顿时,司徒瑾和南湘脸上都露出震惊疑惑的神色,双双看向楚帝。
楚帝也惊了一下。
但旋即也就释然。
容卿见过哑妃了,那按照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霆王知道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看向隔间,道,“那边有机关,你自己下去吧。”
“陛下,地宫里的人……可是哑妃?”南湘何其聪明?一瞬间便明白了!
楚帝点点头,“是她。她不会说话,又不愿在后宫争斗,出去也没有自保之力。朕无能,只能把她放在地宫里面。让她受苦了。”
南湘闻言,惊讶之余笑道,“挽儿若知生母在世,必定欣喜若狂。”
“她已经见过了。”楚帝叹息一声,终究还是看向她,道,“朕……没碰过哑妃。她是清白之躯。”
这话换做旁的帝王说出来,南湘绝对不相信。
可这人是楚帝,他说了,她也就信了,“陛下这么多年不曾强求臣妾,又怎会强求哑妃?”
说实话,最初从云逐帝国嫁过来,是她下嫁了。
那时候,她是不喜欢楚帝的。
可是时间久了,却也不知不觉被这个底层王国,还是敌国的王侯吸引,到如今,不光接受了他,竟也感觉到了一些敬佩。
相反当年那人,这么多年的怨怼之后,反倒觉得不值。
也罢。
如今自己的儿子和楚帝情义深厚,她也喜欢上了楚帝,过去的事情,就都不提了吧。
隔壁,司徒霆转动找到了楚帝说的机关,打开了一条密道。
拾阶而下,竟是有些紧张起来。
第465章 回去复命?也有人管得住你了?
第465章 回去复命?也有人管得住你了?
第465章 回去复命?也有人管得住你了?
哑妃是容卿的生母,也就是他的岳母,也不知她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嫁人了?
他这个女婿,又是否是她期望之人?
他的脚步声情不自禁的放轻,将目光缓缓投向视线所及。
昏黄的烛光氤氲着,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烟袅绕之间,正前方供着的菩萨慈眉善目。
下方的蒲团上,跪着一个白衣女子,背影宁静。
单从背影来看,几乎分辨不出她的年龄。
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她缓缓起身来,转身看向这边,在看到站在楼梯上的他时,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便安宁下来。
她像极了容卿。
但是,眉眼却比容卿柔和,整个人的气质温柔如水,无论什么样的激烈情绪都很难在她这里表现出来。
她的气质,生生的压下了所有人的气场,叫人只能和她平心静气的说话。
司徒霆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缓慢下来。
他下了楼梯,来到她面前,一掀衣摆跪地而拜,“小婿司徒霆,拜见岳母大人。”
眀澜夫人一愣,旋即眼底染上一片晴光。
她笑着上前来,双手将他扶了起来,而后来到桌边,拿起笔写道,“你是湘妃的孩子吧?上次见你时,你才四五岁,只是远远一瞥,却不知还有再见之日……时间过得太快,地宫无年月,一转眼你竟然这么大了。”
她盈盈而笑,各位温柔慈爱,又写到,“我听陛下说起过挽儿嫁给了你,我便不那么担心了。”
“……”司徒霆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被这女子的通透豁达折服,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半晌,这才道,“小婿与挽儿七月成婚,婚后恩爱,请岳母大人放心。
今日小婿前来,打算将您接出去。这地宫潮湿阴暗,待久了对身体不好,挽儿在外面很是担心。”
“我身上背负着一些危险的事情,若是出去,必定引发一番腥风血雨。”眀澜夫人摇头,继续提笔写道,“我不出现,尚且还有回旋余地。”
“已经避不开了,岳母大人不如直面此事?今日凰都来了许多人,有人是冲着鸿鹄宝剑而来,也有人是冲着挽儿而来,这背后的原因,恐怕就是他们已经认定您在这里了……”
司徒霆看向她,极其认真的道,“挽儿受了点伤,在外面养着。
今日,也是她拜托小婿前来……小婿窃以为,您和挽儿分别这么多年,也应该团聚了。
至于凰都那边的事情,小婿会陪着挽儿一起去解决。
树欲静而风不止,月穆大人就算是愿意息事宁人,对方显然也不愿意。不如您将之前之事如实相告,小婿愿意陪着挽儿一起,去为您讨回一个说法。”
眀澜夫人连连摇头,司徒霆见状,又道,“岳母大人,今日从凰都来的人,足足有上百修行者,他们今日……全都死于小婿之手。而您若是还有骨肉遗留在凰都,那他应该也很危险。
我们已经避无可避,您何苦还在这里受罪?
这里虽然安宁,但却深处地底,阴森之气对于女子损伤尤重。
您在这里,挽儿心中又如何释怀?
岳母大人,您就答应小婿,随小婿一起出去吧,前面如论面临什么样的危局,都有我在。”
哑妃被说的无言以对,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写到,“好,我答应你。”
司徒霆心下一喜,赶紧道,“岳母大人请,父皇就在上面。”
“谢谢你啊,孩子。”哑妃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眉眼弯弯的笑了。
司徒霆也笑了,随着她一起出了地宫。
今日下雨,外面的空气阴冷,但如论怎么感觉,也都比地宫当中畅快自由。
哑妃从密道出来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这样的空气,这样的自由气息,这样天地灵气,她已经多少年不曾感觉到了?
她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转过熟悉又陌生的偏殿,看到了御书房当中的几人。
楚帝坐在龙椅上,正往这边看来,是她熟悉的模样。
在他旁边,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看模样……应该是太子吧?
而另一侧坐着的紫衣女子,却眉眼熟悉,好似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的变化,该是湘妃!
她上前一些,微微见礼。
楚帝立即起来,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惊喜,“眀澜!你总算愿意出来了!”
湘妃也有些恍惚,她记得哑妃。
多年前,宫中惊鸿一瞥,那人如同天上的白云一般,有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神韵。
只是,身体很弱。
这么多年过去,她竟是没什么变化!
一忽儿,楚帝已经拉着眀澜夫人过来落座,和南湘一起。
眀澜冲南湘又福了福身,南湘赶紧拦住,道,“今日i你我姐妹相见,是苍天给的福祉,如今我们亲上加亲,以后可不用见外了。”
眀澜笑着点头,楚帝道,“她还不能说话。”
司徒霆见状,转身叫了个魔将进来,道,“你带人保护这里,千万不能叫人伤了他们任何一人。”
说着,转身看向楚帝,“父皇,儿臣留下一百个修行者供父皇差遣……”说着,竟是半开玩笑的道,“这边大势已定,儿臣也算是幸不辱命,得回去复命了!”
“回去复命?”楚帝挑眉,“你这匹野马,也有人管住你了?”
众人闻言皆笑,司徒霆也笑着,并不反驳,道,“她还身上有伤,离不开人。”
“去吧,务必要照顾好容卿。”楚帝认真起来,点点头道。
“儿臣告辞。”司徒霆转身出门,身影转瞬消失在了雨幕当中。
他有些激动,也有些迫不及待!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第一次圆满完成了容卿的托付,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那种感觉,简直比当初孤身闯敌营救出太子,横扫敌军还要震撼,还要令他雀跃和骄傲!
他好想要立即回去告诉她:她要守护的人无恙,她可以放心了!
不多时,城外的院子里,玄戈和元景就看到自家大魔王像是刚刚归家的二哈一样,撒欢似的回来,直接扑进了容卿的房间去了!
第466章 我喜欢你好久了
第466章 我喜欢你好久了
第466章 我喜欢你好久了
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云倾挽其实也睡不着,此时正靠在枕头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考虑未来该怎么办,眉宇之间,凝着轻愁。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回过神来,正要开口问玄戈是谁来了,那人已经推门进来,出现在了她面前。
脚步匆匆,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竟像是来的很急!
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分外明亮,好似阳光打在了水面上一样,看得她差点忘记了外面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
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回来了?”云倾挽阴沉沉的心头,也随之明朗起来,笑着问道。
“嗯,”他上前来,坐在她床边,双目盈盈看向她,像是献宝一般,有些兴奋的道,“皇宫那边没事了,本王将你娘从地宫接了出来,留下人守着,眼下正和我母妃以及父皇在一起,你可以安心养伤了。”
此时此刻的他,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
云倾挽被他的情绪感染,开心道,“真的?你怎么说动她的?她一直不肯出来!”
这一激动,就忍不住的想要起身来。
司徒霆赶赶紧压住她,双眼熠熠生辉,“你身上有伤,别乱动……今日凰都来了许多人,汇聚在国库外面,都想要鸿鹄宝剑,本王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这躲着也不是办法,总要出来面对的。
她同意了。”
“这么简单?”云倾挽挑眉,有些狐疑,“今日不光发生了这点事情吧?”
司徒霆见状,忍不住的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来的那些人,该死的都死了,牵涉比较广的和比较重要的人物,都被本王下了大牢,该是谁的人呢,就叫谁来领吧!”
这话,听得云倾挽怔怔的盯着他半晌都不肯说话。
司徒霆说的风轻云淡的,可是今天那些修行者有多难缠,她可是比谁都清楚。
那么多人,混战的时候谁也压不住谁,最后还弄的她身受重伤,结果就被司徒霆这么制服了?
那他的实力,又该是到了何种程度?
而且,那些人一旦围了国库的话,恐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
云倾挽忽而有些怀疑:上次在九龙山救下她的人,会不会就是司徒霆?
如果他有力压今天这么多修行者的实力的话,那当日劈裂山洞,把她从玄阴重水当中拉出来的人,就肯定是他无疑了!
毕竟,在云倾挽的记忆当中,可从不曾认识过如此强者。
就算是她的师尊算一个,可也不至于那么巧的出现在九龙山,救了人之后,还把她送去霆王府。
而且,九龙山之事过去也好些天了。
如果真是她的师尊的话,也总不至于一直不露面。
所以,这个人,恐怕真的是司徒霆!
云倾挽歪着头盯着司徒霆,眼底探究越发明显。
司徒霆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所以倒也没躲闪,笑,“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想问什么,便问吧。”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吃饭了吗?”
“吃了……上次,我真的是晕倒在了霆王府外面,被你们抬进去的吗?”云倾挽依旧紧盯着他,“在九龙山救了我,又震死了那些青衣人的,是不是你?”
司徒霆握住了她的手,直面她的探究,郑重点头,“是本王。
你跟着萧跃去了,本王如何能够放心的下?所以,那天你们离开竹林之后,本王便也过去了,谁料你们却真的出事了。”
“那你为何瞒着我?”云倾挽心头震撼的同时,有些脸红!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人躺在司徒霆的床上,还换上了司徒霆的衣服,连翘和杜若守着她,连翘说是她换的衣服,而司徒霆和玄戈等人有急事离开了。
可那个时候,司徒霆能有多要紧的事情?尤其是,当他拥有如此强横的实力之后,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必须立即出面的?
那天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现在看来,显然是司徒霆和玄戈等人刻意隐瞒。
云倾挽一想到那换衣服的事情,就想到自己当时正来月事,那衣服该是……
她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恼羞,脸越来越红了。
司徒霆瞧着她那模样,又是欢喜又是无奈,情不自禁伸手把她拥在了怀中,笑,“那日,你身上的血弄脏了本王的王袍,本王以为你受伤了,便打算替你包扎伤口……”
说到这里,云倾挽恼羞成怒,“有那个地方受伤的吗!”
“咳……”司徒霆也有些尴尬,却忍不住揶揄道,“那时候,本王还想着,若你真的那个地方受伤了,大不了以后本王在上面……可谁知道,我家容卿居然是个姑娘!”
他笑着捧起她的脸,低喃着,“你可瞒的本王好苦呐!”
话音未落,已经忍不住亲了上去。
云倾挽的脸红的像是虾子一样,忍不住冲他瞪眼,却又不知不觉沉溺于他霸道的温柔之中,软软靠进了他的胸膛。
结束的时候,她双眼熠熠,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司徒霆,我喜欢你好久了。”
“多久?”他笑,拥抱着她,心跳的极快,那么暖。
她仰头打量着他的眉眼,记忆从前世缓缓流过,直到现在,她说,“从上辈子开始,到现在。”
“上辈子?”他轻轻挑眉,“这么说来,容卿此生,便是为了本王而来?”
“算是吧,哼!”她有些傲娇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那一声轻哼敲打在他心头,让他忍不住又收紧了手臂,道,“本王很荣幸。”
他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暗敛浓浓的情意。
他想起了最初她看他的眼神。
那样复杂的、疼痛的、柔情似水的眼神,让他久久不能忘却。
也正是那个眼神,让他第一次对闯入他卧室的女子如此宽容,并产生了兴趣。
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也不探究她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他只知道,她的感情是真实的。
但这也就足够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不甚理解。
作为他曾经的死对头,她对前世有记忆吗?
第467章 不叫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第467章 不叫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第467章 不叫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如果有的话,那按照抓了她的那些人的说法,她应当对他杀之而后快才对,怎会流露出那样复杂温柔的眼神呢?
反正前世的事情他不记得。
但是他更愿意相信她,相信他们即便是血脉上的天敌,也并不是只有仇恨和杀戮,相信她……是爱着他的。
那个眼神,骗不了人。
他抱着她,像是年幼的孩子抱住了独属于自己的娃娃,情不自禁的摇着,笑了。
窗外的雨,一瞬间变得柔i软轻灵。越是这样的夜晚,越是能感觉到怀中人身上的温度。
那种,让人想要痴缠着一辈子的温度。
他低头紧贴着她的脸,道,“容卿,你去凰都时,本王陪你。”
“你也去?”云倾挽挑眉,仰头盯着他看,“你今天暴露自己,其实就是想要离开吧?其实……我不想的。”
云倾挽叹息一声,“你不知道,前世最后的时候,我心心念念惦记着你会不会为我做点什么。
可是现在,我却很想保全你本该有的,并不想把你拉下水。”
顿了顿,又自相矛盾的抬头说了句,“但是你愿意,我就感觉不枉此生。”她说着,又眯眼笑了。
司徒霆感觉她笑的样子极美,可是却会叫他心疼。
前世他 不记得了,但是……
“容卿,你已经嫁给本王为妃,又怎能抛下本王独自离开呢?而且,你也看到了,今日霆王府都毁了,本王无家可归,你不带着本王,难道要让本王去四处流浪不成?”
他把自己说的极为可怜,都把云倾挽逗笑了,“可我要跟着萧跃回去,我的身份是他的男宠,你说怎么带着你?你这个样子,要是说出去还不惊掉天下人的下巴?在大楚的百姓眼中,你可是不苟言笑威严冷肃的战神霆王!”
司徒霆闻言,肃然道,“那是在他们面前。
对于我大楚的子民而言,本王是大楚战神,能够守护家园就够了,本王痴缠着他们做什么?
可你是本王的妻,本王又如何能像是对待外人一样?”
他顿了顿,认真道,“你跟着萧跃去,不如带上本王,就做你的侍卫吧。本王保证,哪怕凰都是龙潭虎穴,也无人能伤你一根汗毛!”
“这么霸道?”云倾挽挑眉,笑意却忍不住从眼角眉梢溢出来,“完了,我有些心动了。”
“那带上本王吧!”他轻轻晃了晃她。
“……”云倾挽黑线,震惊的看这他:这……是撒娇?
还未回神,他又来一句,“带上本王吧。”
“……”云倾挽被萌到了。
她头一次之外,打出战神司徒霆居然还有这么甜的一面。
“好,带上你,保护我!”她咧嘴笑,环住他的脖子,“但是,到时候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大多数时候,都是本王听你的。”他笑,“但有些时候,你必须听本王的。”
“有些时候是什么时候?”
“比如……”司徒霆话说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了玉流枫的声音,“人在这里?”
“嗯,这边请。”是隐七的声音。
“我师兄来了!”云倾挽试图从司徒霆怀里出来,却被他牢牢圈禁,霎时又红了脸。
“你让隐七去找他的?”司徒霆抱着她,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低头在她耳边道,“容卿,你现在可是有妇之夫!”
说话间,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不光是隐七和玉流枫,还有萧跃。
两人在看到床上抱在一起的司徒霆和云倾挽时,面色皆不大自然。
玉流枫眼中,暗敛些许疼痛,因此薄唇紧紧抿着。
萧跃在怔忪了一瞬之后,眼底闪过玩味之色,挑眉妖娆道,“我说容卿啊,你这样背着本殿和别人在一起,真的好吗?本殿吃醋了,你说该怎么办!”
“……”云倾挽一脸无语,却挣不开司徒霆的怀抱,于是笑,“本公子受伤了,现在可是弱势群体,挣不开,你说怎么办?”
她的目光从萧跃脸上转移到玉流枫脸上,在看到他眼中那深邃的疼痛时,心生不忍,却也知道不能心软。
她生生忍住了想要解释什么的话。
她知道,解释,就等于在否定司徒霆,否定她自己源自内心的感觉,而给玉流枫虚无缥缈的希望。
这对他们三人都没有好处。
而玉流枫那一抹伤痛的眼神,也在瞬间收敛,上前问道,“伤的如何?”
“没事,已经好多了。”云倾挽笑了笑,问道,“师兄那边情况如何?”
“个别伤亡,可以忽略不计了。你要传达的消息,我已经叫翡翠安排下去了,过不了几日,这消息便会天下皆知。”
玉流枫深吸一口气,嗓音微微沉了下来,“到时候,天极凰都和云逐云都必将掀起大乱。
这些事情,最终都会把你卷进去,你想好了吗?”
玉流枫这一番话,让司徒霆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忍不住看向云倾挽,“容卿,你……叫人传了什么消息出去?”
“只是把云逐帝国和天极帝国今天来的那些势力全都捅了出去罢了。”云倾挽眼底染上寒芒,“我当然准备好了。他们敢盯上我,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此时此刻,她眼底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甜蜜柔i软,相反折射出寒刃一般的碎芒。
她抬起头来,道,“我实力不如他们,但是不代表脑子也不如他们。”
这一点,在场三人都深深认同。
司徒霆看向玉流枫,道,“那些人该死的都已经死了,眼下只有天极大皇子萧腾关在大牢里面。”
玉流枫一僵,不可思议的看向司徒霆,“死了?”
萧跃更加震惊,“你竟然把萧腾给下了大牢?这……是要造反不成?”
“造什么反?”司徒霆白了他一眼,“本王只是想带着这位大皇子殿下去找天极帝问一问,有什么事情不能下一道圣旨处理,居然叫人攻打我大楚国库。
不止如此,三殿下不妨去看看本王的王府,现如今都被拆了。
本王觉得,这不是我大楚要造反,而是天极帝国想要灭了我大楚才对!”
第468章 若天下对你不公,我愿和这天下为敌!
第468章 若天下对你不公,我愿和这天下为敌!
第468章 若天下对你不公,我愿和这天下为敌!
萧跃闻言,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大皇子蒙着脸前来,他在战场上都没有认出来,可见他此番来楚都根本没有充足的理由,他的行为又怎会是天极帝的意思呢?
而且,鸿鹄宝剑是天极皇族最重要的传承之物,这种东西,要么落在白凤血脉传承者的手上,要么落在天极帝的手上,其余人皆没有资格染指。
大皇子萧腾跑来天极抢夺鸿鹄宝剑,攻打南楚国库……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他是个修行者,隐藏身份的手段高,只要别被人抓住把柄,那自然万事大吉。
可问题是,他竟然被逮住了,还送进了大牢,要亲自送去凰都!
这就尴尬了。
到时候,他倒很好奇萧腾怎么跟天极帝解释这件事情!
萧跃震惊之余,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霆王殿下这招干的漂亮,弄的本殿都要迫不及待的回去看戏了。”
云倾挽听到这里,挑眉看了一眼萧跃,“所以,你和你这位皇长兄相处的也不怎么样吧?你说,外面传言你在凰都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是据我观察,怎么好多人想要你死呢?”
萧跃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伤痛,眯眼冷哼一声,“帝王之家无亲情,你当真以为会有三千宠爱在医生这种说法?”
他说着,眼底笑意邪佞起来,“这世上,还有一种手段杀人不见血,叫做捧杀。”
这云倾挽就更加不明白了,“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们直接动手?”
萧跃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之后,才道,“他们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除掉我。”
他的眼中,逐渐染上了回忆之色,好似一下子退回了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他家破人亡,父母皆不在了。
可偏偏,他一个小孩子却活了下来,还成了天极帝的三皇子,这背后的原因又怎会简单?天极帝虽然至高无上,却也不是没有忌惮之人。
只是,那人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过了。
这时间一久,威慑力不可避免的就会下降。
萧跃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看的云倾挽心头一紧,不由又想到了眀澜夫人i流落到楚都的事情,心下难免有些沉重。
司徒霆见状,握了她的手,道,“别担心,有本王在。”
“霆王殿下难道要随着容卿起凰都不成?”萧跃挑了挑眉,忽而觉得司徒霆刚刚说要亲自押着萧腾去问问天极帝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司徒霆看了他抬眼,“不行吗?”
不等萧跃回答,他直接道,“不行也得行!”
难得的,这一次萧跃竟然没有反驳。
以前他感觉司徒霆跟着容卿,就是一个累赘。
但是今天之后,他真的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今天楚都来的那些修行者有多强他清楚,毕竟他也参加了战斗。萧跃自问,他就算是暴露自己全部的实力,也做不到像是司徒霆那样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所以,司徒霆跟着容卿去,暗中保护容卿,对容卿而言是一件好事。
他想了想,道,“你跟着去也行,但是别轻易暴露你的身份。凰都局面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弄不好,你大楚和我们,全都要被波及。”
司徒霆轻哼一声,“这一点,就不劳三殿下费心了!”
这一刻,玉流枫有些羡慕司徒霆。
司徒霆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个哥哥顶着,他的肩头没有整个家族的命运,可他却不一样。
他虽然也可以暗中保护容卿,可却怎么也做不到像是司徒霆那样无所顾忌。
这般想着,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一个小包裹来,递给云倾挽,“给你的心法,切记一定要妥善保管,千万不可遗失。”
“谢谢师兄。”云倾挽接过包裹抱在胸前,仰头看向玉流枫,“师兄以后会留在药王谷吗?”
“不了,你走了,我也就要走了。”玉流枫深沉的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道,“药王谷那边,有师尊在,你不要太担心。”
云倾挽点了点头,想到玉流枫今天带来的那些白衣人,忍不住道,“师兄手上那么多修行者……身份怕是也不简单吧?”
这个问题,不光是云倾挽好奇,就是司徒霆和萧跃也极为好奇。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玉流枫脸上。
玉流枫想了想,却没有点明,只是道,“你只要知道,哪怕外面天翻地覆,只要你需要一个落脚之处,师兄就在那里。”
他上前一些,在她床边蹲下来,拉过她的手,抬头看着她。
司徒霆微微蹙眉,但到底也没有推开他。
就听玉流枫道,“容卿,你只要记住,若天下对你不公,师兄便愿意和这天下为敌。”
“师兄……”云倾挽红了眼眶,心中涨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却又不得不压回去。
半晌,只好问道,“如果我去了凰都,我们还会再见吗?”
“只要你想。”他拍拍她的手臂,起身来,道,“好好养伤,师兄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着,看向司徒霆,眼底凝着极其复杂的神色,微微蹙眉道,“师弟就拜托给你了。”
“多谢。”司徒霆看向他,对这个对手在某种程度上,多了几分敬意。
顿了顿,又重复道,“多谢玉公子成全,本王将铭记于心。”
玉流枫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萧跃摸了摸下巴,看着玉流枫的背影离去,喃喃,“我说容卿啊,你这招蜂引蝶的本事真的相当可以了……本殿觉得,那玉公子也是不错的人呢。”
那眼神,好似谁家老父亲在给自己女儿挑选夫君一样,看的司徒霆一脸黑线。
确认过眼神,萧跃对容卿,真的应该是亲情。
他轻笑一声,“玉流枫是不错,但她已经是霆王妃了,三殿下还惦记着玉流枫,这恐怕不地道吧?”
“你说什么?”萧跃蓦地回神,紧盯着司徒霆,“你刚刚说什么?”
他突然一个机灵,意识到自己在司徒霆跟前暴露了什么!
之前,他可是以痴迷容卿美色,才缠着容卿的!
按理说,他和司徒霆、玉流枫三人都是情敌,那么,他刚刚说的那话,就破绽太大了!
第469章 身世,他叫什么名字?
第469章 身世,他叫什么名字?
第469章 身世,他叫什么名字?
司徒霆看他惊诧警惕的样子,笑了一声,“好话不说二遍,三殿下还是坐下吧,站在那里也并不威风。”
萧跃气的瞪眼,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太师椅上面,威胁他道,“你最好嘴巴捂严实点!”
“本王说什么了吗?”相对于他的炸毛,司徒霆一脸云淡风轻。
萧跃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话锋一转,看向司徒霆,“你真的打算亲自送萧腾去凰都?”
“自然。”司徒霆微微眯了眼,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他既然敢出手,就应当明白此事败露的后果。只是,鸿鹄宝剑的事情,依旧有些麻烦。”
“父皇若是问你鸿鹄宝剑的事情,你是不好回答。”萧跃白了他一眼,“眼下舆论的矛头全都指向楚都,玉流枫那边得到的消息说,鸿鹄宝剑是在二十多年前被楚帝带回来的,就在你司徒家。
而且,眀澜夫人的消息,应该也泄露出去了。”
他定定的盯着司徒霆,像是要把他看透一样,“到时候,你大楚又如何面对?
眀澜夫人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上一代的三公主,她在楚都的遭遇似乎却见不得光,这无疑是在给天极皇室的脸上抹黑。”
“抹黑吗?”司徒霆不以为然,轻哼一声,道,“若是天极帝问起这个,那本王也想问一问,天极皇室尊贵的三公主殿下不再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为何流落到了楚都?难道天极皇室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两人虽然不再像是之前一样见面就像是仇敌,但也一阵唇枪舌剑。
云倾挽无语,赶紧打断两人,道,“我已经叫师兄的人传出消息,就说鸿鹄宝剑已经在数年前被云逐林家的人抢走了,林家的人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这事儿,萧跃是知道的。
但是司徒霆却有些惊讶,“你……难道会会未卜先知吗?”
之前在皇宫的时候,楚帝迫不得已说有人曾经挟持他打开过国库,这本就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谁知道云倾挽在外面竟然已经为楚帝的说法做好了铺垫!
还有,云倾挽叫玉流枫传出去的那些消息,现在司徒霆多少也能猜到是些什么了。
这脑子,这谋略,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云倾挽摇摇头,“我可没那么神。
只不过,只要仔细一想,就能知道关注鸿鹄宝剑的都是些什么人。所谓利益相关者也不难猜测。
而且大楚交不出鸿鹄宝剑,这事儿总归是个麻烦,不如未雨绸缪,趁早祸水东引。
既然他们喜欢厮杀,那就去狗咬狗吧。”
她说这话时,眼底噙着肃杀的光晕,以及某种寂灭般的狠辣,看的萧跃有些心惊。
这种眼神,只有经历过致命的危机甚至是死亡的人才会有,可是容卿……她不过十几岁罢了,身上又经历了什么,以至于造就了她这种眼神?
萧跃突然很想知道容卿的过往,却又有些害怕知道她的过往。
恍惚之间,云倾挽已经话锋一转,问司徒霆,“陈国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顾得上。”司徒霆深吸一口气,“你好好休息,剩下的那些事情,本王会去处理的。”
“嗯。”云倾挽点点头,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局势正乱,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说着,又道,“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如帮我把连翘和杜若叫来?”
“好。”司徒霆闻言忍不住的笑。
一想起她已经成了他的妃,他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他起身来,帮她掖好被角,看向萧跃,“这里,便拜托给三殿下了。”
“你倒是会指挥人!”萧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底噙着些许威胁。
司徒霆见状,笑道,“只要三殿下照顾好容卿,殿下的秘密,本王自会守口如瓶。”
“滚!”萧跃又被他气得瞪眼,一脚踹了出去。
司徒霆闪身离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云倾挽看着两人的互动,眨了眨眼,看向萧跃,“什么秘密,说出来让本公子也开心一下。”其实,她猜到的比司徒霆还要早,此刻这么说,不过是逗萧跃的罢了。
萧跃扭头看向云倾挽,目光定定的落在她浅笑的脸上,心下在想:司徒霆看破了他,容卿又看透了几分?
不过他虽然一直佯装纨绔,但却在容卿面前没有太过刻意。
也没办法太刻意。
他总不能对自己的血缘至亲动手动脚的。
被看出端倪来,也是正常现象。
而且,这么多年他装的自己都有些厌倦了。眼下乱局已经开始,他想,是时候该改变些什么了。
萧跃深吸一口气,眼底染上罕见的凝重之色,“你真想知道?”
云倾挽本是开玩笑的,但是他这么严肃,倒是弄的她也不由正色起来,“说吧,洗耳恭听。”
萧跃又打量着她半晌,这才好似下定决心,解释道,“本来,这件事情我还没打算告诉你。
当时在茶庄第一眼看到你的画像,本殿就怀疑你可能是本殿遗落在外的亲人。那时候,本殿还打算以男宠的身份作为掩饰,将你带回凰都去,避免你在外突然被敌人找到陷入危险境地。
但是现在这一招却多少有些行不通了。
眼下凰都来了那么多人,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目标已经落在了你身上。
既然不可避免,那有些事情,我也就该告诉你了。”
“有关于我的身世么?”云倾挽的嗓音忽而有些沙哑,一股辛酸袭上心头,“我的父亲,他还活着吗?”
萧跃没想到云倾挽一开口,就问了一个让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他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他是否还活着,本殿也很想知道。”
“……”云倾挽一惊,“他也失踪了?”
萧跃点点头,“在本殿四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情,导致上一代三公主和皇朝很多人生死不明。本殿的父亲,正是失踪名单其中之一。”
“他叫什么名字?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云倾挽几乎忽略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的支起身子,紧紧盯着萧跃!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起和自己身世有关的事情,心中难以抑制的被迫切和紧张愤慨填充。
第470章 白逍。兄妹相认
第470章 白逍。兄妹相认
第470章 白逍。兄妹相认
萧跃的脸色亦格外沉重,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来,“白逍。”
顿了顿,而后道,“那时候我还太小,记不清很多事情,实际上也不知道那么多事情。我只知道,他是太上皇的御医。而母亲居住在公主府上。
按照惯例,公主在出嫁之前,和皇子正式成婚之前,府上都会先进一些人。通常成年礼的时候,宫里挑选人送给公主……”
云倾挽听到这里,狐疑又震惊,“天极皇室竟然明目张胆的给公主选男宠吗?她们难道不用出嫁的吗?
还有,你不是说,我们的父亲是御医吗?”
“高层皇室奢靡成风,皇子府上美妾众多,公主府上男宠也不少,这是他们的身份特权,也是皇帝掌控信息的一种渠道。”萧跃说到这里,冷嘲一声,“本殿府上,就有那么七八个人,是我敬爱的父皇和母后赐来的。
本殿不喜欢女人,他们就赐男宠。
这种戏码都能上演,况且给公主府赐男宠再也正常不过。
当年,三公主的府上也不例外,看上去很热闹,但大部分却都不是自己人。
一般而言,没有一个公主愿意和别人送来的探子有所亲密。
她真正喜欢的人,是御医白逍。”
“那……按照你的说法,公主府出事的时候,你已经快四岁了。你的身份是如何隐瞒的?”云倾挽越听越觉得震惊。
“我的身份其实也无需隐瞒。公主府上的男宠,除了外面送进来的,还有公主自己选的。自己选的人,当然就好掌控。到时候,对外只要说是和其中一个男宠生的孩子就可以。
但是我记的很清楚,娘曾经亲口告诉父亲,说她此生只他一人,愿意为她守身如玉。
虽然两人见面并不容易,但后来娘还是又怀孕了。”
萧跃看向云倾挽,“见到你的画像的那一刻,我就怀疑你就是娘当年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本殿的亲弟弟。”
云倾挽闻言,轻咳一声,“我其实……是个女子。”
“啊?”萧跃震惊,“那司徒霆……他知道吗?他可是个断袖!你和他在一起……”
云倾挽被他一惊一乍的模样逗笑,道,“以前他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他大概……并不是个断袖,只是不介意喜欢男子罢了。”
云倾挽说到这里,脸上不由浮现出些许羞赧,“当初我担心自己本来的身份会让他对我忌惮排斥,因此才用男子的身份去接近他……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只想个自己留个退路,好歹我曾以男儿身帮他解毒治疗过。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总还有个回旋的余地。
却不曾想,竟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他可真是个人才!”萧跃嘴角抽了抽,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女扮男装掩藏的那么好,就连本殿都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来。”说着,扫了一眼她一马平川的胸口。
云倾挽恼羞,一把抓起枕头丢了过去,“往哪儿看呢!”
萧跃忍不住的笑,“没,只是看你的伤如何了。”
“……”这种话骗傻子还差不多。
何况,她的伤口又不在胸口!
萧跃见她要炸毛,赶紧转移话题,道,“此番前往凰都,我建议你稍微掩饰一下面容,依旧以男宠的身份进入王府。
虽然已经有人盯上了你,但是本殿诨名在外,一般人不敢招惹本殿。
只要本殿一口咬定你就是男宠,他们至少明面上没有人敢为难你。”
“他们是谁?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系吧?”云倾挽言归正传,“娘曾告诉我说,之前国丈府试图提亲,又是怎么回事?”
萧跃闻言,面色变得阴沉,“这要从天极的制度说起。
天极的公主成年之后都会单独开府,府上也会有男宠,但是还是可以议亲的。
当年,如今的顾家还不是国丈府,只是侯府。
而天极的侯爵一般而言之承袭三代,如果三代当中没有人立下大功,便会被收回封地,沦为平民。
顾侯府到了最后一代,仍然没有人立下足以抱住爵位的功勋,所以便将主意打在了联姻上面,他们选中的,正是上一代的三公主,也就是我们的娘亲。
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却出事了,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之后,长公主殿下嫁入了顾侯府,几乎与此同时,顾侯因为救了太子妃,而成为太子妃的义父。这样,太子登基之后,顾家便成了如今的国丈府。”
萧跃说到这里,忽而意识到云倾挽的话透露出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话锋一转,惊问道,“你知道娘亲在何处?”
“十多年前,她被云泓送i入皇宫,成了楚帝的哑妃。这些年来,一直呆在楚帝御书房的地宫当中……她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完全不记得最重要那几年发生过的事情。
幸好楚帝对娘多加照看,她虽哑了嗓子,后来却也没有受罪太多。”
云倾挽叹息一声,看向萧跃,“我有一件事情不明,娘当年是白凤血脉传承者吗?她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虽然眀澜夫人说自己对鸿鹄宝剑并无感应,但不知为何,云倾挽总觉得,眀澜夫人i流落至此,肯定和鸿鹄宝剑脱不开干系。
萧跃一颗心砰砰直跳着,恨不得立即进宫去见娘亲!
他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椅子的扶手,道,“那件事情,现在想找个知情人恐怕不容易。皇室有意封锁了那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查,但是收效甚微。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上一代如果真的有白凤血脉传承者,那就肯定是娘。
因为这些年来,皇室秘密阻止了多次验血,却始终没有一人符合条件。
而唯一缺席了验血的,只有娘一人而已。”
这样一来,云倾挽就感觉越发奇怪了,“白凤血脉有没有出现过传承断层现象?也就是说,在某一代根本没有?”
萧跃摇摇头,“从未出现过。
白凤血脉每一代都会觉醒,觉醒者就是天命之人,一旦验血成功,便可以出任天极大祭司,某种程度上可以左右帝王的决策,说是天极帝国的半个当权者也不为过。
在萧家的历史上,每一代的白凤血脉只有强弱、觉醒、完全觉醒和半觉醒之分,却从未出现过断层。”
第471章 可怕的猜测
第471章 可怕的猜测
第471章 可怕的猜测
云倾挽闻言,心头越发沉重,眯眼道,“这就更加奇怪了。
我们假设,娘是当年的白凤血脉传承者,那她为什么和鸿鹄宝剑没有任何感应?她身上的白凤血是怎么消失的?
还有,顾侯府当年既然已经落魄到如此程度,求娶三公主不成,又是怎么做到娶了长公主的?
另外,既然长公主都还没有出嫁,顾侯府为何又先盯上了三公主?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有了孩子的三公主?他们图的是什么?
最关键的一件事情,当年皇室为什么要封锁此事有关的所有消息?是涉及到了什么样的秘密?
难道,三公主的失踪他们完全不放在心上吗?
还有那个长公主。
长公主的地位,在女性当中相当于太子,既然顾侯府已经没落,她为什么要下嫁?而且,某种程度上,还是抢了妹妹的姻缘?
我想,在天极皇室不存在不得已替嫁这种情况吧?毕竟,当年的顾侯府,对于皇室而言不值一提。”
云倾挽把这些疑问摆在明面上,嗓音越发冷凝,“有些事情,从事件本身来看似乎没什么太大的破绽。但是,从前因后果来分析,你就会看透整件事情的脉络。
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测,你想不想听?”
云倾挽看向萧跃,眼底冷光好似来自地狱一样,竟是有些瘆人。
经历过最残酷的背叛和死亡,云倾挽从不介意用最深刻的恶意来猜测世人的卑劣。
“首先我们假设,娘真的是白凤血脉的传承者,但是她没等到下一次验血,这个消息就被泄露出去了。
你也说过,白凤血脉传承者一旦经过验血证明,就会出任天极大祭司,一定程度上影响到皇权。
如此重要的的底牌,谁不想拥有?
假如顾侯府能娶到娘,那么,就相当于他们家一下子多出一个大祭司来,瞬间飙升成为天极第一豪强。
但是你也说了,娘只对爹一人倾心。
那她怎么会愿意嫁给侯府?
她不愿意,侯府的人会乐意吗?他们既然敢肖想,那就肯定握着一定的底牌。
这个底牌是什么,我想可能和长公主有关。”
云倾挽看向萧跃,眼底染上些许探寻之色,“三公主都已经有人求亲了,长公主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找个好人家嫁出去?这合理吗?我很好奇的是,当年的长公主殿下芳龄几何?为何偏偏最后选择了顾侯府?”
云倾挽这一番话,让萧跃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谜团有了开解的迹象。
他想了想,道,“长公主和娘不是一母所生,她娘是太上皇的第一个丫鬟,所以她也是太上皇第一个孩子。
但是因为她的生母身份卑贱,母家太弱,所以极少有豪强子弟想要娶她这样一个毫无助力,却又不得不供着的女人。这高不成低不就的,时间就一点点过去了。
她比娘大了五岁,当时应该已经二十五六了,这对于女子而言,算得上是个老姑娘了,所以,她后来嫁入顾侯府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并不意外。”
云倾挽听到这里,目光熠熠,“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一个已经要没落的侯府,一个不受宠的长公主,二者结合的正常结局应该是一跃成为当朝权贵吗?
当然,这中间多了一件顾侯府救了太子妃的事情。
可这样一来,疑点又来了。
能成为太子妃的人,身份地位自然不低,母家肯定是豪门大族。
太子妃成为皇后之后,成为国丈府的难道不应该是太子妃的母家吗?怎么最后成了顾侯府呢?一个义父,竟然值得如此殊荣吗?
我很好奇太子妃和这位长公主殿下的关系。”
萧跃被云倾挽说的脑子有点晕,却也道,“太子妃本是姜王之女,当年云逐与天极一战,姜王战死,一家老小皆死于敌军之手。
如此,太子妃便成了孤家寡人,后来顾侯救了她,她就认了顾侯为义父。
要说长公主和这件事情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听说当时太子妃前去给父兄上坟路遇刺客,正巧此时长公主身体不适去行宫颐养,顾侯府一干人等前去看望,途径姜家之墓,恰巧救了太子妃。
据说当时太子妃重伤之时神情恍惚,竟把顾侯看成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劲儿的喊爹……
此事,在凰都还算是一段佳话呢!”
云倾挽听到这里,却丝毫没有听到佳话的猎奇心,反而心中越发沉重,“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本就是侯府安排好的呢?先叫人去刺杀太子妃,然后在去救人?”
萧跃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云倾挽闻言,嗤笑一声,“因为,我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七月初,云泓和相府大夫人叫人接我入楚都,在黑峡谷设下埋伏,又叫云倾染出来营救……
若我不知那刺客是大夫人一手安排的,恐怕要对云倾染感恩戴德,为她做牛做马一辈子了!”
萧跃闻言脸色一黑,“他们竟敢如此对你!”
“你也别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云倾挽看着萧跃瞬间腾起杀气的眸子,心中有些感动,道,“我们继续说太子妃和长公主的事情。”
萧跃打量着她,难言的心疼梗在喉头,恨不能立即去亲手宰了云泓那一家人。
就听云倾挽道,“假如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那整件事情,就是长公主和顾侯府设下的圈套。”
“容卿,你……到底想说什么?”萧跃是个男子,在有些事情的敏i感程度上,是比不上云倾挽。
云倾挽抬眸,看向他,“我们回到最开始,假设娘身怀白凤血脉,可如今这白凤血脉却从她身上不见了。那么,这血去哪儿了?你在凰都,难道没有发现有谁的实力突然飙升吗?还有,大公主既然那么废,又凭什么在侯府立足的?”
这一番话,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在了萧跃的脑子里!
他猛地僵住 ,面色发白,颤抖着呢喃道,“我忘了一件事情!忘了忘了!你说的话,可能真的是事实的真相!”
“忘了什么!”云倾挽顾不上身上的伤,猛地坐了起来,紧盯着萧跃!
第472章 前因后果,师尊
第472章 前因后果,师尊
第472章 前因后果,师尊
“我忘了,长公主出嫁之时,她的母亲已经被太后弄死,她在宫里被人欺负,境况凄惨,唯唯诺诺。”萧跃喉咙滚了滚,嗓音微微颤抖,“但是,在嫁入侯府之后,她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又是请来修行界高手教她练武,又是频繁在宫里走动……
后来,还修炼有成,又陪顾侯一同出征,斩获敌首而立功,被如今的天极帝亲自召见。
之后,获封凤月将军,官居从一品!”
“这就对了。”云倾挽的嗓音越发沉寂,“娘跟我说,要我留意国丈府。却又说很多事情她不记得了。
但是现在看来,她可能不是不记得了,而是因为怕我涉险而不愿多说。
按照她所描述的时间来看,那时候顾家还是侯府。
可是,她却明确的说是叫我留意国丈府。
那么,她应该不光记起了当年的事情,知道了她离开之后凰都发生了什么。
至少,在进入相府之前发生在凰都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
萧跃卡在扶手上的指关节变得青白,心中显然压抑了极致的怒意,“这样我们可以理出一条线来。
那就是,娘身上的白凤血脉在验血之前被人发觉,顾侯府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求娶娘。
娘不愿意,于是顾侯府和长公主勾结,长公主通过某种渠道夺取了娘身上的白凤血的力量。但是夺取过来的白凤血却只能当成一种能量用来吸收提升修为,却并不能表现出白凤血脉觉醒的特点,所以验血石对她无效。
她嫁入侯府之后,策划了营救太子妃之事……”
“可能不止如此。”云倾挽打断了萧跃的话,“你说过,当初的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皇后的母家姜家,是在和云逐帝国的战争当中举家被灭。
那么,什么情况下才能造成举家被灭?你别告诉我,姜家将军出征时,父母妻儿都在战场上!
只有一种情况,有人利用某种手段把他们聚集起来,借刀杀人。
你也说过,之后顾家和长公主就出征了,还大获全胜,以至于长公主都封了凤月将军!
这里,我想问一句,假如姜家的人不死,顾家有没有出征的机会?”
萧跃再次僵住,半晌后摇头,“应该没有。姜家掌控南军已经有二百多年了,只要姜家还有男丁活着,就绝对轮不到顾家出征。”
“这就对了。如今的皇后娘娘,恐怕是认贼作父了!”云倾挽本以为,楚都这烂摊子就已经够黑暗够恶心了。
可没想到,凰都比起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跃几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调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证据。
可是到了云倾挽这里,她竟然就能够从整件事情的不合理之处倒着推出整条线来!
这种能力,他望尘莫及。
假如这是真相的话,那么……
萧跃突然有些紧张,嗓音都变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室封锁此事,岂不是意味着默认了长公主迫害娘亲?”
“当年变故之后,你是如何留在皇帝身边的?”云倾挽没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萧跃深吸一口气,道,“爹娘出事的时候,我自己在公主府,并不知道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那天公主府突然就乱了,被人查封,我流落在街上,不知去往哪里。
后来,我遇上了一个人。
他带着我去了皇宫,然后他见了当时的皇帝和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和太后。
很快,太子就登基了。而我则被如今的天极帝收养,就成了三皇子。
只是,我的身份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外面很多人,都以为我真的是皇子。”
“那人是谁?”
“不知,我只记得,那人红衣白发,脸上带着金色面具,看上去像是一只妖。”萧跃顿了顿,又道,“后来,他又来过一次,给了我一本心法。是幻术。”
云倾挽一惊,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脱口而出,“是不是《魔魇之歌》?那红衣人我见过!”
萧跃震惊的瞪大眼睛,而不等他说话,云倾挽就激动道,“我有两个师尊,一个是药王谷药王。炼丹术和医术基本上都是从药王身上学的。当然,师兄教我的可能更多一些。
还有一个师尊,教我武功,就是一身红衣,金色面具,你说的那个样子!”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的道,“他肯定知道我们是兄妹!天极帝把你留在身边,恐怕不是他有多善良,而是和师尊有关!”
“你……是说他还找到了你?”这下,萧跃都不淡定了。
“我七岁那年,在药王谷的药田里遇到了他。”云倾挽回想起当时,道,“我还记得当时我正在采药,忽的一抬头,就看到前面的梧桐树上靠着一团红色……”
说到这里,她的话戛然而止,猛地想到了那只狐狸!
“《魔魇之歌》不是他教我的,是那只狐狸的。”云倾挽心头突然划过一抹抽痛,而后紧张的看向萧跃,“你修炼的是不是《魔魇之歌》?”
她突然担心,那狐狸是不是和师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狐狸已经死了,那师尊……
云倾挽紧张的攥紧了被角,紧盯着萧跃。
她希望萧跃说不,但是,萧跃却点了点头,“正是《魔魇之歌》,只是不知那狐狸为何会有?”
云倾挽一下子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心痛难忍,“我……我可能害了师尊!”
师尊身上那一身红衣,狐狸身上那火焰一般的皮毛……
同样的心法!
唯一不相符的,是实力。
师尊能够威慑天极帝,实力必定逆天。
那小狐狸却……
可转念,云倾挽又觉得不能这么想!
谁说小狐狸没实力了?能让鸿鹄宝剑发生异变的狐狸,又岂是一般的狐狸?
一时间,云倾挽心乱如麻,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萧跃被吓一跳,“你该不会是说……”此时,他也觉得那狐狸似乎和记忆中的红衣人有些神似。
云倾挽揉了揉眉心,沉痛道,“那天,我掉进了玄阴重水当中,狐狸也下去了。等我被救回来后,发现狐狸不见了,但是我手上的鸿鹄宝剑却发生了异变。”
“鸿鹄宝剑在你手上?”萧跃瞪眼,“你是……这一代的白凤血传承者?!”
第473章 你娘被人杀了
第473章 你娘被人杀了
第473章 你娘被人杀了
云倾挽点点头,“对啊,在我手上。”
“……”萧跃嘴角轻轻的抽了抽,“楚帝给你的?”
“楚帝给我的。”云倾挽说到这里,还是不免有些感动,“当初司徒明把我的画像拿给你,我就跟楚帝说,过阵子要去凰都了。楚帝心中愧疚,就把这把剑拿出来送给我,说关键的时候或许可以救命。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把剑如此贵重,竟是引来这么多人争夺。”
“那他对你倒是真的挺大方的。”萧跃轻哼了一声,心下在想着:楚帝为什么对容卿这般大方?
恐怕不只是心怀愧疚那么简单吧?
再联系之前楚帝做主,把云倾挽那个土包子加丑八怪嫁给自己最优秀的儿子当王妃这件事情,就不难猜到楚帝其实是有些偏心眼儿的。
这偏向谁,也不难猜测。
云倾挽和容卿两人,都像眀澜夫人。
这么看来,楚帝对眀澜夫人或许还真不错。
萧跃心中,难得对楚帝多出一份感念之心,云倾挽深吸一口气,道,“那时候,我其实在想,如果非要去凰都不可,我就带走山河樽。”
“那是对本殿的报复?”萧跃闻言白了她一眼,“可真有你的!”
“算是吧!”云倾挽有些尴尬的眯眼笑,“只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很多次转折,我没想到你我竟是兄妹,也没想到自己竟是天极皇室的血脉,还是白凤血脉传承者。
而当年害的娘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之事,竟是牵涉了那么多人。
凰都那个漩涡,恐怕够你我受的。”
说到这里,云倾挽心里不免又沉重起来。
萧跃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才眯眼道,“如果事情真的像是我们推断的那样,那也应该找个机会和这些人算算账了。”
云倾挽抬眼看他时,发现他眼中噙着罕见的暗芒,竟是丝毫看不出半点纨绔放肆之意了。
不多时,连翘和杜若过来了,还带来了云倾染。
萧跃去了隔间回避,他不想看到云倾染。
“主……容公子,你伤势如何?”连翘一进门就紧张的凑上前来,担忧的问道。
“已经好多了,”云倾挽看向站在门口的云倾染,问,“你怎么过来了?”
她让司徒霆通知连翘和杜若两人过来,却没想到云倾染竟然跟着来了,“之前云烟楼起火了,那时候你在哪里?其余人又在哪里?明珠呢?”
云倾染本想问她伤的如何了,但是云倾挽一下子提出这么多问题来,她就只好把问候的话吞回去,道,“今天下午云烟楼突然闯进来好多人,不由分说便把大家全都赶到了地下仓库里面去,我们直到入夜才出来……
是玉公子放我们出来的,明珠跟着他走了。
玉公子说,接下来这几天,公子你可能用得着我,所以叫我跟着他们一起过来。”
云倾染说到这里,还有点云里雾里的,问,“公子,这里是霆王的地方吗?你……认识霆王妃的侍卫?”
她有些紧张心虚,对于云倾挽,她可没什么好印象。
甚至可以说,她们两人之间是有深仇大恨的。她当然也不希望容卿和霆王府之间有任何瓜葛。
可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却……
云倾挽闻言,便明白了玉流枫的意思。
楚帝这场寿宴闹到现在这种程度,只要稍微一查,司徒明和傅国怀等人便会败露。
但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却不是很顺利,因为傅国怀和司徒明这些年来结党营私,在基层官员当中影响力太大,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确实犯了难以饶恕的罪孽的话,处置他们是有风险的。
眼下楚帝已经这么乱了,基层要是在乱了,楚国就真的成了漏风的筛子。
所以,玉流枫叫云倾染过来,应该是作为人证出场的。
她想了想之后,抬眸看向云倾染,“本公子今日受伤,正好被霆王府的人救了,所以便在此处……对了,有件事情你可知道?”
“公子请说。”云倾染闻言心下一喜,赶忙问道。
顺带着,还给云倾挽抛了个媚眼!
云倾挽直接忽视了她那眼神,道,“你娘被人杀了,和云倾卿与你爹有关。你爹和云倾卿勾结云逐林家的人,试图夺取天极皇室的鸿鹄宝剑,天极皇室之人震怒,去找云倾卿未果,就波及到了你娘。”
云倾染闻言,蓦地瞪大眼睛,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可我娘完全不知道啊!”
“你娘知不知道本公子不清楚。”云倾挽只是给接下来的事情一个铺垫罢了,她才不在乎云倾染难过不难过,她扫了她一眼,道,“今日皇上寿宴,陈国使臣连番刺杀皇上未果,但是皇上必定龙颜大怒。
明日早朝,定会处理此事,是否要进宫揭发他们,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倾染本就因为云泓的放弃和云倾卿与司徒明的媾和而心生恨意,早就想着进宫揭发此事了。
眼下,再加上大夫人还被云泓卖国之事牵连一命呜呼,从此,这世上最疼她的人也没了,她现在想要杀了云泓和云倾卿的心思都有,更别说进宫揭发了!
云倾染悲愤交加,咬牙切齿的道,“我去!
公子,我还知道我爹这些年来和人私下来往的信件和证物藏在何处,还请公子派人随我一起去拿!”
如今的相府,她可不敢一个人去了。
大夫人都死了,她害怕自己也死在那里。
云倾挽闻言,看向杜若,“你去陪着云大小姐去拿吧,要保护云大小姐安全。”
“是!公子且放心。”杜若抱拳,转身对云倾染道,“云大小姐请……虽说你相府和我家主子不和,但是容公子怎么说也是陛下的贵客,他叫我保护的人,我自然不会怠慢。走吧。”
杜若难得的多说了几句,总算是打消了云倾染的戒备之心。
“那……小女子先告辞,公子好好养伤。”云倾染依依不舍的,转身看了云倾挽一眼。
云倾挽没说话,嘴角微微勾了勾。
那一抹 似笑非笑,敛藏着两世叠加的仇怨,但云倾染却没看出来。
第474章 是时候下手了!收网
第474章 是时候下手了!收网
第474章 是时候下手了!收网
云倾染走后,连翘才道,“主子,你……要对他们下手了?”
“是时候下手了。”说起云泓一家,云倾挽眼底含着极致的森冷。
她最初来楚帝的目的,就是要整垮这一家和明王府。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他们的罪名被坐定,她动手将名正言顺。
连翘闻言,想了一会儿,道,“我们拿到的证据,加上他们自己人相互攀扯,再加上这一次他们试图夺取兵符刺杀皇上和太子一事,应该足以定罪了。
对了,玉公子已经安排人去接林氏、唐婉柔和柏昔三人了,到时候,她们都会出面作证。
谋逆造反的罪名,加上通敌叛国之罪,应该足够将云泓一家抄家灭门。
明王府这一次,也应该要倒了。”
“嗯,到时候,本王会亲自求情皇上出任行刑官!”云倾挽嗓音里,噙着可怕的杀伐之气。
她如今可还是大楚宁王,主持这件事情理所应当。
连翘闻言点点头,“恭喜主子,终于要大仇得报了。只不过,你伤的如何?明日早朝能撑得住吗?”
“应当无妨,”她忽而笑了笑,“正好,霆王的轮椅没用了,我也坐着试试,叫人推着去。”
本来严肃的事情,被她这么一说,连翘也忍不住笑了。
“那……主子你睡一会儿吧,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呢!”连翘帮她拉了拉被子,道。
云倾挽点点头,沉沉闭上了眼睛。
她的确有些累了。
……
司徒霆看过云倾挽之后,又去了皇宫,玄戈和元景随行。
三人掠过雨幕,来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暗卫在等着了。
司徒霆从半空中落下来,暗卫立即上前禀报。
“陈国使臣无一人逃脱,如今已经被沈玥将军下了大牢,陈国太子重伤奄奄一息,沈玥将军问王爷要不要治疗?”之前派去追查陈国使者的暗卫说着,面露征询的看向司徒霆。
司徒霆眯了眯眼,道,“不用救,以他犯的事情,死不足惜。”
“可他若是真的死在楚都的话,陈国那边恐怕要立即发动战争。这些年来,他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呢。”暗卫有些担忧,“眼下,陈国大军就在我南楚边境上,显然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不光如此,我们派去那边的人还传来消息,说是陈国那边可能已经得到了我们的布防图。”
司徒霆闻言眉心紧锁,“消息准确吗?”
“准确,布防图前几天才到他们手上,按照时间来看,应该是上官晴传出去的。”
“霆王府没有遗失布防图,那就是从明王府拿走的。”司徒霆恨不得直接一把捏死司徒明算了,“父皇当年就不应该答应陈国的和亲。这母子两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他转身看向另一个暗卫,“丽妃人呢?”
“在明王府,不过在骑射场的时候,好像是中了蛊,又被人一剑刺穿了胸膛,恐怕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傅国怀有没有办法。”
暗卫顿了顿,又道,“司徒明和傅国怀商量过后,叫傅家大公子和宁逐一起出去了。
应该是打算和陈国的人接头,要不要拦住他们?”
“可以抓了。”司徒霆扫了一眼明王府的方向,道,“通知沈玥,给本王围了明王府、相府和傅府!”
“是!”话音未落,其中一个暗卫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司徒霆看向最后一个暗卫,“梁国使臣那边什么反应?”
“孟青遥出城之后,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回国去了。估摸着,眼下已经离开了几十里远。”
“此人不凡。”司徒霆难得的赞了一声,“眼下楚国乱局,已经牵扯到了两个上层帝国,这种情况下,退而自保是最明智的做法。”
顿了顿,他又道,“也许,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成为一个帝王。”
他又扫了一眼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东宫,问,“东宫那边,还有活人吗?”
玄戈闻言,面色一沉,嗓音也悲痛起来,“唯有文钦一人,因被打发回了文府,所以幸存了下来。其余人等,全部死于大火。”
“他们应该付出代价!”司徒霆的眼底,好似窜起了黑色的烈焰,转身快步走向御书房,徒留一句,“盯紧云倾卿……”
两个暗卫和三个魔将消失了。
玄戈和元景随着他,一起去见楚帝。
此时,元公公已经安排人清点过宫里残存的人了,刚刚回来,就和司徒霆撞上。
“拜见霆王殿下。”元公公躬身,嗓音之中满是敬畏。
司徒霆嗯了一声,问,“父皇休息了吗?”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也睡不着……大家都在里面呢。”元公公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意,道,“王爷请进吧,皇上说了,王爷若来,不用通报。”
司徒霆一愣,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推门进去了。
屋里,楚帝靠在龙椅上,旁边坐着湘妃和哑妃。
太子躺在软榻上,宝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青子在角落里打盹。
司徒霆上前,抱拳道,“拜见父皇,见过两位母妃和皇兄。”
“嗯,外面如何了?”楚帝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椅子叫他坐下说话,黑着脸,“司徒明那个逆子,此刻在干什么!”
“正等着和陈国的人接头。但是陈国的人已经被沈将军拦住,下了大牢。陈霄重伤,儿臣没叫人去治他。”司徒霆面色各位凝重,道,“刚刚边关传来消息,说是陈国的人拿到了我们的布防图,是上官晴传过去的。可是儿臣手上的布防图还在,那就只能是从明王府拿走的。”
楚帝闻言,气的只拍桌子,“来人,给朕去搜!若是明王府没有布防图,就把那个逆子拿来问罪!”
司徒霆转身,看向玄戈,“你去通知沈玥将军,让他去搜吧。”
眼下,宫里能用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之前禁军统领凤执已经死在了护送兵符的路上,副统领齐玉又死在了混战当中,所以,楚帝这大喝一声,压根没人应。
而司徒霆为了避嫌,总也不能叫自己人去。
如此,只好还是由沈玥出面了。
第475章 两难,干得漂亮!
第475章 两难,干得漂亮!
第475章 两难,干得漂亮!
楚帝听了司徒霆这话,这才意识到皇宫已经空了。
他叹息一声,“眼下这乱臣贼子总算要被连i根拔起了,可我大楚的根基,也同时被拔起了。朝堂空虚,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司徒霆闻言,道,“虽然损伤严重,但也算是一件好事。
破而后立,这眼看秋试要到了,选拔一层新人补充上来就好了。”司徒霆看向司徒瑾,“皇兄在这种事情上最为擅长,要早些好起来帮帮父皇。”
“那你呢?”楚帝瞪眼,“朕要你选一波武将上来!你们两人,一文一武,谁也别想清闲!”
司徒霆闻言,笑道,“谨遵父皇旨意。”
这么一闹腾,楚帝总算感觉略微轻松了些许,问,“容卿如何了?”
说着,还忍不住看了哑妃一眼。
司徒霆笑,“没事了,明日早朝,儿臣推着她来。”说到云倾挽,他心里就不可抑制的被一股暖意填满,脸上的轮廓都柔和了起来。
楚帝看着也高兴,道,“她明早的确要来。很多事情,朕需要和她配合。”
“父皇放心。”司徒霆有些汗颜,他发现楚帝对云倾挽要比对别人更加信任!
不过也难怪,要是云倾挽不出现,楚帝就只有等死了。
救命之恩,总是特别一些。
但这也是司徒霆乐见其成的,他转身问元公公,“宫里现在都还剩下谁?”
元公公这才道,“丽妃娘娘不见了,皇后……”说到这里,他突然哽住,不由自主的看向司徒瑾,艰涩道,“皇后娘娘疯了……”
“怎么回事?母后他怎么了?”司徒瑾一惊,忍不住的直起身子,扯到了伤口而不自知。
楚帝的脸色黑如锅底,“她不是晕倒了吗?怎么疯了?”
“奴才也不知,只是听云秀说她一醒来就疯了,一直在说胡话,还说什么‘不要来找我,要找就去找丽妃……’”元公公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跟明i镜似的。
皇后自从见了容卿女装……确切的说,是自从见了云倾挽的真容之后,就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也不知道骑射场那件事情对她到底造成了什么刺激,反正醒来之后,整个人就魔怔了。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皇后要是问心无愧,怎会疯魔?
元公公叹息一声,不由看向哑妃。
哑妃眼底闪过一丝丝微妙的波动之后,便迅速平静了下来,好似整件事情和她完全无关一样。
元公公自己却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哑妃这样古井无波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被皇后害过还是另有缘故?
他总觉得,哑妃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也太淡了一些,淡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而元公公微妙的反应,也提示了楚帝。
楚帝转身想要问什么,又想到哑妃不能说话,只好作罢。
司徒瑾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不由腾起了疑团——
皇后疯了,大家为什么会关注哑妃?
还有皇后为何喊着“要找去找丽妃”之类的?
难不成说,当年害了哑妃的,竟然是他的母后和丽妃联手不成?
这个念头冒出来,司徒瑾心头不由自主的一阵紧抽!
若是这样的话,那……如今哑妃出来了,她会不会追究这件事情?就算是哑妃不追究,以云倾挽的性格……而且,云倾挽曾经救过他好几次,到时候恐怕左右两难!
司徒瑾心头突然像是一团乱麻,越发萌生了想要退隐的心思。
这件事情之后大家都没有再提起,但是所有人心里都不是很对劲儿。
司徒霆转移话题,道,“父皇,儿臣请旨,立即下令边关调整布防,以防陈国进犯。”
“好,这件事情你去安排,朕放心。”楚帝点点头,道。
“那儿臣先行告退。”司徒霆告辞离去,出门便对元景道,“立即叫暗卫走一趟……”
“是!”元景不敢耽搁,赶紧去下通知。
……
一夜暴雨,到了天快亮时才停歇下来,司徒霆彻夜未眠,唯有云倾挽睡了一个半时辰。
云倾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司徒霆,但是云倾染的事情,司徒霆却不好处理。
而且,看到云倾染等在门外,司徒霆连露面的心思都没有,回来之后,直接就闪进了西厢房。
云倾挽起来之后,云倾染进来,抱着一只黑色的盒子送到云倾挽手上,“这是他这些年来和人相通的书信,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书,以及他手上党羽的名单。”
云倾染的表情,像是献宝一样,格外得意,却又透出几分恨意。
云倾挽接过盒子来,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翻过,抬眸看了一眼云倾染,“你倒是真的挺恨他的。”
这些证据,比她这些年搜集到的都还要重要,足够让云泓死上个千百回了。
而且,有了这份名单,就可以把云泓的人一网打尽了!
不得不说,云倾染这一招干的可真漂亮。
而云倾染还以为容卿在嫌弃她狠辣,立即委屈巴巴的解释道,“也不是这样的,只是他这些年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人,最后连母亲都未能幸免于难……小女子也只好大义灭亲……”
“干得漂亮!”云倾挽嘴角勾了勾,意味深长的看向云倾染,“希望有朝一日i你不要后悔。”
说着,叫连翘把盒子收了起来。
云倾染不明白她眼中那叫她心悸的深意,赶忙道,“我不会后悔的。”
“不会就好,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随本公子进宫。”云倾挽也没多说什么。很多事情,不需要提前说出来,等到时候,云倾染自己就明白了。
而且,不用很久,一个时辰之后的早朝,就足够让她生不如死了!
云倾染好不容易和心心念念的人一起出去,心中难免有些惊喜,赶紧去打扮了!
这将是她毁容之后第一次露面!她要叫那些人看看,如今的她是多么的倾国倾城!
她要叫云泓和司徒明他们知道舍弃了她的后果!
云倾挽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而云倾染刚刚离开,司徒霆就进来了,“怎么把她给弄回来了?”那嗓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反感。
第476章 醋意与审视
第476章 醋意与审视
第476章 醋意与审视
云倾挽冲连翘那边努了努嘴,司徒霆扭头便看到了连翘怀里抱着的盒子,云倾挽道,“你看了就知道了。她留着,可是要起大作用的。”
连翘把盒子递给了司徒霆。司徒霆打开来,翻了翻里面的罪证,挑眉看向云倾挽,问,“这些,都是云倾染找出来的?”
“可不,我到是很想她们父女两人在金銮殿上唇枪舌战的场面,那一定非常精彩。”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道明亮的寒意,仰头看向司徒霆,“不过,一会儿还要劳烦王爷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叫那个女人用恶心的眼神一直黏在你身上?”司徒霆瞪眼,显然有千万个不乐意。
云倾染像个花痴一样在容卿面前搔首弄姿的样子,真的是比玉流枫和萧跃缠着她还要叫人恶心一万倍。
云倾挽看着他不乐意的模样,不由笑,“她是个女人。你担心什么?”
“本王不是担心,是看着恶心。”司徒霆叹息一声,把盒子交给连翘,招呼门外的玄戈,“上早膳吧。”
他从身后环住了云倾挽,在她耳边温柔道,“吃完了再去。”
云倾挽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情绪感染,蹭了蹭他的下巴,没说话,只是情不自禁的笑了。
在隔间憋了半夜的萧跃出来,靠在门边打量着两人,“你们够了啊,当本殿是空气吗?”
司徒霆扭头,也没有松开云倾挽,只是道,“三殿下今日不打算进宫吗?宫里应当有你想见的人。”自从知道萧跃是容清的兄长之后,司徒霆就对他没那么排斥了,相反的,说话的时候,字里行间还会隐约带上一些尊重。
萧跃对司徒霆的好感也在缓缓增加,挑眉道,“本殿当然要去!”
司徒霆笑了笑,没说话。
一会儿,玄戈送了早膳上来,三人一起吃了一些。
外面传来杜若的声音,“公子,云大小姐想要见你。”
“让她自己先吃东西把,走的时候会通知她的。”云倾挽扫了一眼窗外,凉凉的答,嗓音里多少噙着几分讽刺。
谁曾想云倾染竟然会迷恋上她男装的样子?并且还想着办法的接近?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杜若转身,拦住了云倾染,“容公子不太方便,你自己先吃点东西,走的时候会通知你。”
云倾染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黯然,转念又忍不住问道,“霆王是不是在里面?公子今天要和霆王一起进宫吗?”
杜若闻言,面无表情的道,“这里是霆王的地方,自然避免不了要一起走。云大小姐对我家王爷有意见吗啊?”
“不,只是问一问罢了。”云倾染没敢多说什么。
她闷闷不乐的转身离去了。
杜若嘴角扬起一抹冷嘲,亦转身离开。
云倾染现在的处境,他看了都觉得尴尬。
可偏偏她自己还不自知……当真是可笑又可悲。
云倾挽和司徒霆、萧跃三人在屋里呆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云倾染竟然在对面的屋檐下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去吃东西。
司徒霆把云倾挽抱到轮椅上时,萧跃却冲他扬了扬眉,“还是本殿来吧,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猜忌。”
司徒霆脸色黑了黑,但是想到外面的云倾染,只好让给萧跃,咬牙切齿的道,“那就有劳三殿下照看本王的爱妃了!”
“……”萧跃听着这话,嘴角轻轻抽了抽,“不用强调的这么仔细。”
旁边,玄戈和连翘等人看的一脸无奈。
云倾挽觉得气氛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清月和苏嬷嬷呢?”
“在扶风楼那边。”萧跃想起昨天的事情,又不由眯了眯眼,道,“昨天本殿和玉流枫去了绸缎庄,所以就没带他们。”
“绸缎庄?”司徒霆闻言,看向云倾挽,“你的地方?”
云倾挽摇摇头,“确切的说,是师兄为我准备的地方。你也知道的,我从七岁就被大夫人卖了,进入药王谷的时候,就是一个孤儿。
一个孤儿能有多大的能量?论人脉,我没有。论资历,我也没有。论实力,更是从零开始。
十年时间虽然不短,但是对于一个七岁的孤儿而言,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难怪你对你师兄……似乎格外依恋。”司徒霆释然了。
七岁,那样的年纪,他还在皇宫里顽劣,差点害死了楚帝。
那样的年纪,就算是绝世天才,也不过才刚刚萌芽,若是没有人一路扶持,如何能在短短十年当中有所建树呢?
像他自己,也是后来拜了沧澜散人为师之后,才逐步的强大起来。
而最强大的力量,是他最近才得到的。这背后藏着一个谜团,他还没有来得及探究。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样的奇遇不是谁都有。世上也只有他一个魔尊而已。
而云倾挽自己,是最近才得到了鸿鹄宝剑,但是她的白凤血力量却还没有真正觉醒。
所以,这部分力量对她以前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
云倾挽之所以能够在楚都铺开这么大的排场,恐怕大部分是玉流枫在帮忙。
司徒霆想着这些,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本王以后,会尽量时时刻刻保护在你身边的。”
以后的路上,他绝不会再随随便便把守护她的机会让给别人的。
尤其是玉流枫。
云倾挽自己倒是没觉得这话有多大问题,只是心里有些感动,挑眉道,“那本公子日后,就仰仗王爷护佑了。”
萧跃却暗自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看了一眼司徒霆。
这醋吃的……
但司徒霆如此强大的人喜欢云倾挽,还是忍不住有些高兴。
尤其是,在知道云倾挽其实是个姑娘之后,萧跃看司徒霆,就越来越顺眼了。
司徒霆当然也感觉到了萧跃目光中那微妙的审视,但这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总比之前和他抢容卿强得多。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的,推着云倾挽出了门。云倾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屋檐下的云倾染。
今日早朝,主要是对云泓和司徒明等人问罪的。如此场合之下,云倾染竟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云倾挽不得不服。
第477章 不也哄你了吗?序幕
第477章 不也哄你了吗?序幕
第477章 不也哄你了吗?序幕
一见云倾挽从屋里出来,云倾染的脸上,顿时腾起一抹亮光,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公子!”
说着,快步上前来。
虽然,在看到司徒霆的时候,她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她还是克服了这种不舒服,上前对云倾挽献媚道,“公子,还是我来推着你吧。”
她还不认识萧跃,所以完全没有吧萧跃放在眼底。
萧跃一脸的无语,司徒霆见了,幸灾乐祸的抿了抿嘴,忍了笑意。
但是在看向与云倾染的时候,这种好心情消散殆尽,脸上轮廓又变得生硬起来。
云倾挽似笑非笑的瞄了云倾染一眼,“行,那就你来推着本公子吧。”
“多谢公子!”云倾染大喜,赶紧上前去,接替了萧跃的位置。
云倾挽无声冷笑,任由她推着往门外走去。
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司徒霆忍无可忍,正要上前,却被萧跃拦住。
萧跃冲他摇了摇头,笑意邪痞而张扬,“本殿的人,就不劳霆王殿下费心了!”说着,弯腰抱起云倾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马车上。
一种诡异的气氛顿时充斥在周围,云倾染脸色变了变,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是?”
连翘见状,面带讽刺的道,“这位,是天极帝国三殿下,云大小姐难道没听说过吗?”
按照云倾染那喜欢攀高枝的性子,这下应该心花怒放了吧?
云倾染这些天待在云烟楼当中,很多事情她并不清楚。而且之前她也不过是个闺阁千金,对于天极皇室的事情完全不了解。这下,光一听“天极帝国三殿下”几个字,顿时就像是看到了天上的神仙一样,不由自主的露出仰望之情。
而因为她并不曾听说过萧跃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这位三殿下好男i色。
于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萧跃和容卿之间的关系应该只是朋友,或者是霆王和萧跃正在争夺容卿,想要容卿效力……一念及此,不由又一阵欣喜——
她看上的男人果然不凡,就连天极三皇子都对他另眼相看!
一种别样的喜悦和娇羞浮上脸庞,看的众人尴尬症都犯了。
但有萧跃在马车上压阵,这下云倾染是不敢上去了,只好在一旁跟着。
马车里,只有萧跃、司徒霆和云倾挽三人。
帘子拉下来,三人总算是清净了下来,萧跃扫了一眼云倾挽,低声道,“真够佩服你的,这样的……死变态你也能哄得了。”
“不也哄你了么?”云倾挽挑眉,冲他眨了眨眼。
司徒霆不厚道的轻咳一声。
萧跃半天反应过来,伸手作势要打她,终究还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下。
马车咕噜噜前往皇宫,玄戈和元景充当车夫,杜若和连骑着马,剩下一个云倾染,在地上跟着走,一阵气喘吁吁。
她娇柔的哼唧了几声,但是所有人都权当没听见,她只能跟着马车继续走。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马车走的又快,一会儿工夫云倾染就跟不上了,脚疼腿酸,终于忍不住道,“公子,我……我走不动了。”
“……”云倾挽看了一眼司徒霆,“叫她骑马?”
反正,司徒霆不可能把人放进马车里来,黑着脸吩咐玄戈,“叫她赶车。”
玄戈愣了一下,只好跳下马车来,黑着脸道,“云大小姐上去吧。赶车会吧?”
云倾染要是会赶车才奇怪,摇摇头,“不会。”
“……”元景本想离她远点,但眼下也只好继续赶车,让云倾染坐在旁边。
杜若把手递给了玄戈,“一起吧。”
玄戈只好和杜若同乘一骑。
云倾挽上了车辕,和元景并肩坐着,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她本想着要和容卿一起坐马车的。
可谁知道霆王……
一时间,又对司徒霆恨意满怀。
而因为她离得太近的缘故,马车里谁也没再说话。加上昨夜大家都没休息,索性各自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来,萧跃抱着云倾挽下来,坐在了轮椅上,云倾挽戏谑的看向云倾染,“还要推么?”
“要。”云倾染赶紧上前,但是已经磨破的脚上传来的灼痛却叫她的笑意有些扭曲。
云倾挽无声哼笑,也没说什么。
这时,清月和苏嬷嬷从侧道上走过来,上前行礼,道,“殿下。”
“嗯,你们随本殿一起进宫。”萧跃说着,边走边问,“那个所谓的馨公主呢?”
“禀殿下,昨日他们回到了醉春楼,暂时还不确定他们是否会参加今天的早朝……锦绣那边的人伤亡很重,金甲卫士还剩下三个。而且昨夜从皇宫回去之后,属下注意到锦绣房间的灯一直亮到了凌晨,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嬷嬷的话,让萧跃不由看了一眼司徒霆。
昨夜,司徒霆在皇宫杀了那么多修行者,锦绣的人好不容易逃脱一命,这当然是一件大事。
如果锦绣足够聪明,今天就不会再来早朝。
因为很显然,她们已经不可能从楚帝这里得到鸿鹄宝剑了。
只不过,云倾心会甘心吗?
从她出现之后的表现来看,云倾心可是心心念念惦记着司徒霆,好不容易有了进霆王府的机会,云倾心恐怕并不会放过。
萧跃突然有些后悔昨天在寿宴上坑司徒霆,弄的云倾心夹在云倾挽和司徒霆中间了。
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几人在皇宫门口又等了一小会儿,一辆青色的马车缓缓驶来,云倾挽眼底闪过一道明光,道,“来了。”
“是谁?”云倾染抑制不住的想要刷存在感,有些紧张却又鼓足勇气的问道。
她想要参与容卿的事情,而不是这样像个背景一样,藏在后面可有可无。
云倾挽意味深长的瞄了她一眼,道,“都是你认识的人,一会儿,她们都会进去揭发司徒明和云泓,本公子倒是有些期待,也不知道你们哪个说的更精彩?”
云倾挽有意的刺激她的争夺之心。
她实在是太了解云倾染这个人了。
一会儿看到马车里的人,她要是不想在她们当中拔头筹,那就不是云倾染了。
第478章 宫门争端,就你戏多!
第478章 宫门争端,就你戏多!
第478章 宫门争端,就你戏多!
这一番话,果然让云倾染的脸色变了变,目光不由自主的盯向了那辆青色马车。
翡翠下车来,上前抱拳,道,“公子,人都到齐了。”
“叫她们都下来,随本公子一起进宫。”云倾挽道。
翡翠上前掀开车帘,云倾染死死地盯着车子里面。熟悉的面孔一一出现,她震惊的瞪大眼睛,恨意和种种复杂情愫一瞬间涌上心头!
第一个出来的,竟然是二夫人林氏!
那个买通刺客,在黑峡谷刺杀她的女人!要不是她策划的那个开头,她云倾染何至于沦落到后来这种地步?
她结巴着,指着林氏看向云倾挽,试图让她主持公道,“公子,那是林氏!正是她,在黑峡谷刺杀于我。这个女人极其歹毒,公子!”
林氏一看到云倾染站在容卿身边,顿时有些懵,不由看向翡翠。
翡翠解释道,“是公子当初救了你。”
林氏一阵结巴,“可云倾染……”
“今日,你们都是前去揭发云泓的罪刑的,如果在这里吵起来,后果是什么你们自己想。”翡翠面无表情,每一个字都像是死神之音的敲打在几人心中,“毕竟,你们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能否求得原谅,看你们今天的表现。”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顾死活的在这里撕上一场,我想,大家都很喜欢看到这个场面。”
翡翠一番话,将临时和云倾染的争端压了下去。
两人脸色皆有些难看,不由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靠在轮椅上,扫了一眼两人,道,“有什么纠纷,在金銮殿上一并解决吧,时间不早了,该早朝了。”
她的眼神各位淡漠,似乎蕴藏着一丝怒意。
云倾染以为惹的她不高兴了,心中又是一阵忐忑。
“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她赶紧辩解道,“我只是突然看到她,没忍住。”
“没关系,到了金銮殿上,你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本公子并没有不高兴。只是眼下时间紧迫,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争了。”
“公子不介意我找她报仇?”云倾染闻言,眼底顿时染上惊喜之色。
云倾挽闻言,意味莫名的笑了一声,“又不是找本公子报仇,本公子有什么好介意的?走吧。”
戏已经演到了最后,她不会因为个人喜好就断送掉的。
她扫了一眼众人,道,“但是你们首先要明白,取悦了陛下,你们才不会被灭族之事牵连,否则的话,不用你们找彼此报仇,诛九族的时候,捎带上你们就可以了。”
云倾染等人闻言,脸色一变。
但林氏本就是来讨回公道的,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倒是云倾染,赶紧道,“多谢公子提点。”
柏昔闻言,低低的吐槽了一句,“就你戏多!”
而另一侧,唐婉柔则紧紧地绞着手帕。她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也不知道说出来能不能抵消她给太子下毒的罪刑?
但是一旦这件事情解决了,她的后半生也就安稳了,不用再做噩梦都是太子的质问。
至于柏昔,这一次是自己主动来的。
本来,云倾挽已经跟她说了,以后要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出现在楚都了。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离开,她心里一直盘亘着当初被司徒明舍弃,送给上官晴做人偶的事情。
那件事情简直超出了她对善恶的认知,她觉得争权夺利或许无可厚非,但是和那种人勾结在一起,当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她加入了进来。
自然,她也没犯下多大的事情,所以还算冷静。
翡翠见他们没再争吵,便道,“大家都先带上面纱吧,一会儿可能遇见熟人。”
几人点点头,除了云倾染之外,三人都戴上了面纱。
而还没等众人进入皇宫,就看到明王府的马车从一旁驶来,但赶车的却是个新面孔。
云倾挽不由看了一眼司徒霆,心下猜测着:司徒明知道宁逐和傅家大公子被抓起来的事情了吗?
一转眼,这马车已经到了跟前。
马车不能进宫,无论司徒明是否愿意,都要下车来,这样就不可避免的和司徒霆、云倾挽和萧跃三人碰上,顺带的,还看到了云倾染!
首先不说前面三人,在看到云倾染的那一瞬间,司徒明的脸色就黑了!
他下车来,先对着萧跃行礼,“见过三殿下……”然后,将对司徒霆和容卿的恨意敛藏起来,看向云倾染,“她怎么会在这里?”
云倾染一看到他,怒火一瞬间就窜了上来。
为了打击运司徒明,她趾高气昂的道,“怎么,二殿下背信弃义,难道还不许我出现在旁人身边么?”
司徒明顿时脸色一黑,再看云倾染显摆似的推着容卿,立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看向云倾挽,道,“是宁王收了她?”
云倾染一愣,诧异的看着云倾挽:容卿什么时候成了宁王了?
但旋即,就一阵心花怒放。
容卿又是宁王,又被天极三皇子赏识,再加上一身医术超绝,未来恐怕远远不是司徒明这个末路穷途之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她的下巴又骄傲的高扬了几分。
云倾挽觉得恶心,但也没有戳破,索性陪她把戏继续演下去,道,“云大小姐现在是本王的人,怎么,二殿下有意见?”
“没意见。”司徒明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他现在还顾不上云倾染。
毕竟,昨天寿宴上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今天这个早朝对他而言就是龙潭虎穴,他只能寄希望于萧跃。
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现在萧跃和司徒霆一起出现,又让他的心里不安宁起来。
他忍不住试探道,“三殿下,昨天楚都大乱,您没事吧?怎么和霆王一起过来了?”
萧跃闻言,道,“路上遇见罢了。”
说着,径直往金銮殿那边走去,也没理会司徒霆。
云倾染推着云倾挽赶紧跟上,她潜意识里只觉得,只要抱紧萧跃和容卿这两条粗大腿,她的未来就一片光明。
这场面,给了司徒明一个萧跃和司徒霆并无关联的错觉。
他有些欣喜,扫了一眼黑着脸站在门口的司徒霆,赶紧跟上了萧跃的脚步,“三殿下你等等我。”
第479章 狭路再相逢,此一时彼一时
第479章 狭路再相逢,此一时彼一时
第479章 狭路再相逢,此一时彼一时
萧跃顿了顿脚步,扭头扫了司徒明一眼,那眼神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有事?”
司徒明被噎了一下,讪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昨日三殿下在父皇寿宴之上帮了不少忙,所以想谢谢殿下。”
这话说的隐晦,寻常人听起来,权当是他感谢萧跃昨日出手保护楚帝的事情。
但是萧跃明白,司徒明这是在试探他是否依旧站在他那边。
他嘴角勾了勾,道,“应该的,你不用要太客气。”
“……”司徒明脸色有些难看。
所以,萧跃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说的话皆意味莫名模棱两可,但是心境却大不相同。
萧跃眼底里暗藏着一丝丝戏谑,明显是在玩弄司徒明。
可司徒明却忧心如焚。
他所有的谋划,全都系于兵符之上。
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太乱了,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兵符去了哪里。昨天夜里,他派出去和陈国的人接头宁逐和傅家大公子都还没有回来,具体情况未知。
手上没有兵符,他的心就安定不下来。
而且,昨天容卿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以至于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纰漏,也不知道皇上留意到了没有。如果有留意到的话,那今天的早朝肯定会兴师问罪。
尽管他已经知会了不少人为他开脱,云泓的人也会暗中帮着他,可他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
昨天萧跃一怒,死伤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他和云泓的党羽。
之后,陈国的人蛊师发狂,又波及到了很多人。
骑射场一番厮杀之后,他们这边损伤严重,很多人肯定也被吓到了,不知是否还有勇气继续和楚帝抗衡?
这些,司徒明心里都没有谱。
但是他昨天后半夜已经叫人给他们传送了消息,就说兵符已经到手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发动兵变。这虽然是个骗局,但却也是眼下提升士气的唯一办法。
可他却骗不过自己。
眼下,他没有兵符,就只能仰仗萧跃了。
可萧跃的意思却太隐晦了,他根本就听不懂。
还有一点,司徒霆竟然站起来了,而且走路很快,一转眼已经和他们在一起了!
司徒明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身形格外高大,竟是比四年前高出有一尺多。一身黑色王袍修饰之下,他坚毅俊挺的气质一览无余,迈步而行,竟是透出刀锋一般的气势来,叫人望而生畏。
晨光空濛中,他的轮廓看上去越发深邃,华美尊贵的气质当中,敛藏着大楚任何一个皇子都具备的威压和邪魅……他的气质,似乎也变了!
变得深不可测,叫他心惊胆战。
司徒明怔怔的看了他半晌,这才意识到昨天的司徒霆还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忍不住脱口问道,“四弟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本殿记得昨天你还在轮椅上……容公子出手了吗?”司徒明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有千万个疑问。
就算容卿是天下有名的神医,也总不至于一夜之间治好一个瘫痪了四年的人吧?
还有……
不等司徒霆说什么,他又诧异的看向云倾挽,“容公子怎么反而坐上了四弟的轮椅?”
云倾挽闻言,扭头凉凉的笑,嗓音带着几分清扬戏谑和漫不经心,道,“昨日不小心被狗咬了。那狗格外的凶狠,二殿下可要小心,千万别被反噬了。”
这话说的不好听,让司徒明总觉得她在影射什么。
司徒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没理会她的说辞,话锋一转道,“还以为容公子不肯为霆王治疗呢!原来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此一时彼一时。”云倾挽眯眼,勾唇,眼底折射着令人炫目的寒芒,好似阳光打在冰山上一般,“二殿下的喜好,不也是此一时彼一时么?”
她说着,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身后的云倾染!
云倾染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让司徒明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那不是疼,也不是后悔和愧疚,而是不安。
云倾染知道不少他和云泓的事情,如今出现在容卿跟前……他心头咯噔一下,完全不知道已经落进了云倾挽设下的圈套,他忍不住再次试探道,“昨日公子和父皇闹得那么僵,其实也没必要的,父皇身在帝位上,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是吗?”云倾挽冷哼一声,“原来二殿下还知道这种道理,倒是叫本公子大开眼界!”
司徒明闻言面色一黑,一时竟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合适。
他紧张的紧握双手,细密的汗珠从掌心里渗出来,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去早朝?
可如果不去的话,到时候怕是嫌疑更加严重吧?
其实他现在也没得选择。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身后好像有几双不怀善意的眼睛正在盯着他,让他芒刺在背。
扭头看时,也只是发现玄戈、元景和三个戴着面纱的陌生女子走了过来罢了。
他想问那三人是谁,却又觉得不妥。
这一路上,他问的问题已经太多了,多到让他感觉快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而且这一转眼,几人已经到了金銮殿外面!
此时,昨日残存下来的臣子们已经战战兢兢的守在了金銮殿外面,正对这边翘首以盼,显然在等着司徒明过来。对于楚帝是否来早朝,他们反倒不期待。
而且,云倾挽看得出来,他们的眼底隐隐都藏着一丝丝兴奋之感。在看向司徒明时,眼神明显带着些许谄媚。
云倾挽有些诧异:谁给他们的自信司徒明就一定会成功?
她忍不住看了司徒明一眼,却见司徒明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昂首挺胸的往前面走了过去。
当然,他只能跟在萧跃身后。
“拜见三皇子殿下。”众人赶紧跪下。
“起来吧。”萧跃扫了众人一眼,径直往金銮殿里去了。
“我们也进去。”云倾挽扫了一眼身后的云倾染,云倾染会意,赶紧推着她进门。
司徒霆也随后跟着进去了。
转眼,外面剩下司徒明那蛇鼠一窝。
是时候让他们好好商量商量了。
果然,一群人刚刚起来,就围在了司徒明跟前,一阵交头接耳。
第480章 统统还给他们!先声夺人
第480章 统统还给他们!先声夺人
第480章 统统还给他们!先声夺人
“二殿下,今日早朝,不知殿下如何打算?”刑部尚书凑上前来,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不断眨巴着眼睛,但是眼底却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残酷和阴狠。
他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啊二殿下,眼下虽说兵符易主,但是霆王却站了起来。而且皇上和太子还好端端的,局势对我们不利。我们总不能自己说咱们夺了兵符,要求皇上退位吧?即便是那样,前面还有太子,太子背后还有霆王撑腰……臣有些担心。”大理寺卿反倒有些担忧,浓烈的眉毛凝成了两根麻花。
这些话,几乎说到了司徒明的心坎儿里去,其余人脸上,也不由露出凝重之色来。
司徒明其实比他们想象当中的还要紧张。
但是他是他们的头领,就算是做样子,也要稳住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道,“只要兵符在咱们手上,局势就还是可以控制的,大家不用太担心。
今天早朝,父皇有可能兴师问罪,大家切记不要乱了阵脚,一切看本殿的眼色行事。
另外,大家切记不可的罪天极三皇子,也尽量不要和容卿起冲突。
这两个人现在绑在一起……昨天那情况,各位也看到了吧?”
一说到昨天,这里大半人的都黑了脸,对萧跃恨得牙痒痒。
昨天,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的家眷受到波及,惨死的惨死,重伤的重伤,要不是盼着一个好前程,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折腾?
“二殿下当真能保证萧跃会站在咱们这边吗?昨日容卿和皇上分明在演戏,我想二殿下也看明白了。”大理寺卿眼神隐晦的扫了一眼金銮殿里面,低低的道,“如今,那萧跃一心扑在容卿身上,他万一听了容卿的,站在皇上那边可如何是好?”
这也是司徒明最害怕的事情。
可这种害怕,他却不敢传染给支持他的人。
“放心吧,比起容卿,他还有更想要的东西。”司徒明看了一眼龙椅上的萧跃,说了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他一定会站在本殿这边的。”
“那就好。”大理寺卿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进去吧。”
司徒明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带着众人走进了金銮殿。
这其实本就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皇子和朝臣结党,本就被帝王忌惮。
可这些年楚帝中毒,这些人唯司徒明马首是瞻,这么长时间已经习惯了,谁也没有特别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转眼,金銮殿里聚集了几十个人,该来的都来了。
君轻暖坐在轮椅上,位于左侧最前方。
右边是司徒霆。
司徒明不愿意和司徒霆站在一起,又不敢跟容卿起争端,只好站在云倾挽的后面,一下子就不习惯了。
之前,他可是站在群臣之首的,通常都是他在左边,云泓在右边。
当遇上楚帝身体太虚弱无法早朝时,他甚至可以站在龙椅前方的陛阶上。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屈居于一个新封的异姓王之后!
他怎能不憋屈?
更夸张的是,这样一来,服侍云倾挽的云倾染就站在了他身边。
一个被他舍弃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身侧的感觉……司徒明简直要多膈应就有多膈应,于是,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云倾染则有些高傲的扬起下巴,目光扫过,把在场群臣统统鄙视了一遍——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司徒明和云泓的党羽。在她毁容之后,司徒明和云泓立即选择放弃她用云倾卿顶上了,还不知道他们养的这群狗背地里是怎么看她的!
但是,今天她在这里,他们这些人却无一人敢把她赶出去!
按道理,她是没有资格进入金銮殿的。
可是,谁叫她是容卿的人呢?
在她眼中,容卿在大楚的地位,就相当于摄政王。
楚帝信任容卿,也捧着容卿,这些人又能怎样?
此时此刻,云倾染有种扬眉吐气的畅快i感。
云倾挽靠在轮椅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她这个人,通常不大喜欢直接动手迎接敌人。她更喜欢在幕后操控,让他们狗咬狗,狠狠的撕扯,那场面才精彩。
就比如现在,她身后这些人,个个处心积虑蝇营狗苟,每个人都在算计着另一个,却不知自己也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杆枪,可笑不可笑?
这种可笑的人生,前世她经历过,也是她的禁忌所在!
今生今世,她就统统还给他们!
一抹杀气恍惚之间从她身上腾起,引的司徒霆不由看了她一眼,传音给她,“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云倾挽憋得郁闷,想要和他说话,却做不到传音入密,只能干瞪眼。
司徒霆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可爱,忍不住笑了下,“不用那么瞪着本王,改日本王教给你便是。”
两人插科打诨指间,外面传来元公公响亮的嗓音,“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也来了?不是在中毒吗?”刑部尚书皱眉,忍不住看了一眼司徒明:这什么意思?
司徒明极力压制着心头不祥的预感,轻轻摇头。
刑部尚书只好闭嘴。
不多时,楚帝一身龙袍,面如寒铁的从偏殿转了过来,直接出现在了龙椅边上。
身后,跟着司徒瑾。
司徒瑾中毒加上受伤,如今也只能勉强站起来。
文钦扶着他,元公公抱着拂尘,众人进来之后,先拜见萧跃。
此时,萧跃已经霸占了龙椅的一半。他扫了司徒瑾一眼,道,“算了,别行礼了,该坐下的都坐下吧。”
楚帝在他旁边坐下,众人拜见楚帝。而青公公赶忙搬来椅子,让司徒瑾在司徒霆边上坐下。
此时,局势其实已经很明朗了。
司徒瑾和司徒霆是一起的,而萧跃刚刚如此体恤司徒瑾……他的立场,就耐人寻味了!
一时间,司徒明和云泓的党羽们,又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司徒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看向司徒瑾,“太子殿下身子不适,怎么不躺着休息,反而来早朝了呢?毕竟,昨日太子可连父皇的寿宴都没有参加!”
他一开口就先声夺人,首先把司徒瑾放在了一个不孝的位置上。
第481章 容卿在笑什么?礼物
第481章 容卿在笑什么?礼物
第481章 容卿在笑什么?礼物
“听说,昨日的寿宴,辛苦二弟了!”司徒瑾看了他一眼,道,“本宫并非不想替父皇分忧,只可惜这毒中的太蹊跷,好不容易醒来了,还被人捅了一刀……二弟一向聪明,不知是否能猜到何人向本宫下毒,又是何人想要置本宫于死地呢?”
司徒瑾的嗓音依旧很虚弱,透着温润的气息,只是这字里行间,却暗藏锋芒。
司徒明瞳孔骤然一缩,道,“太子殿下得罪了什么人,这个我还真是猜不出来。只不过,就是你这一中毒,就把所有的事情压在了我一个人头上,结果搞砸了父皇的寿宴……若是太子殿下这毒中的时间没那么巧妙的话,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种地步吧?”
他冷哼一声,不着痕迹的推脱责任,然后跪地对楚帝道,“父皇,儿臣负责迎接使臣,却没能明察秋毫,导致心怀不轨之徒在父皇寿宴上肆意破坏……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他说着,砰砰磕头。
那模样,看上去言辞恳切,情真意笃,简直叫人不认责罚。
楚帝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目光静静的落在司徒明的后脑勺上面,瞳孔里藏着极其令人心悸的暗黑色彩,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刑部尚书见状,上前一步,亦跪地道,“皇上,陈国使臣前来,在使者队伍当中藏了那么多歹徒,明显就是来者不善。二殿下只是负责接待使臣,却并无法判断他们当中究竟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
而且时间紧迫,前后不过两三天时间,二殿下一个人又如何应付得来这么多的事情?
臣以为,昨日之事,不能怪二殿下。”
楚帝闻言,依旧不说话。
他不表态,倒是让司徒明一党看的不明所以,也心绪难安。
于是,大理寺卿也上前来,道,“陛下, 此事当真怪不得二殿下。这按照昨日的情况来看,陈国使臣当中,十之八i九都是奇人异士。
陈国准备了这么多人来刺杀皇上抢夺兵符,二殿下就算是能查,也总不能把陈国使臣统统扣留下来吧?此事防不胜防,还请陛下恕罪。”
“请陛下恕罪!”顿时,地上跪了一片人。
云倾挽见状,忽而笑了一声。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司徒明本想着先声夺人,先把一切的开端归咎在太子身上,然后又立即服软为自己请罪,堵上皇上的嘴巴。其余朝臣再附和一通,这样楚帝就不好再治他的罪。
毕竟,单从昨天的事情来看,的确他的过错并不多。
至少,不足以叫楚帝严惩他。
而且,他也还说了,他是临危受命,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他一个人头上,他很辛苦,这些都本来应该是太子司徒瑾的责任,如果司徒瑾不中毒,那么这些事情根本牵扯不上他……
他这么无辜这么任劳任怨,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没有苦劳也总不至于因此而获罪!
这如意算盘,的确打的是十分响亮。
可他恐怕没想到一点:那就是,楚帝手上,握着他其他的罪证!
云倾挽这一声笑,让本来悲壮陈情的场面变得不伦不类,顿时,气氛全无。
萧跃很配合的看向她,“容卿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件礼物,想要请父皇过目。”她看了一眼门外,道,“把东西送进来吧。”
那轻描淡写的嗓音,让司徒明等人心头腾起一抹诡异的惶恐和恨意来!
本来好好地场面,足够叫楚帝骑虎难下,在群臣的压力之下让此事不了了之,可就是容卿那一声笑,打断了他们酝酿好的气氛!
这中间话题一转,鬼知道又是什么样子?
司徒明的目光忍不住贴着地板往门口看去,却见连翘走了进来!
他顿时皱眉,脸色一黑:霆王妃不是失踪了吗?她的侍卫来凑什么热闹?
还有,容卿为何能使唤她的人?
一瞬间,司徒明愣是没转过弯儿来。
而一转眼,连翘已经抱着一个黑盒子上前来,跪地道,“草民拜见陛下。”
“平身。”楚帝没有多说什么。
人是云倾挽叫进来的,他想看看云倾挽有什么打算。
连翘起身来,将盒子交给云倾挽。
云倾挽扫了一眼盒子,看向楚帝,“父皇,你先看看这个,在做定夺也不迟。”
司徒明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那黑盒子上面。
司徒明终于没忍住,问,“宁王殿下,不知那盒子里是何东西?”
“二殿下先别急,你迟早会知道的。”云倾挽转过轮椅来,笑眯眯的看向他,“本王自从进入楚都以来,解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毒,又治好了霆王的腿,却始终没有送二殿下什么礼物。
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便是本王送给二殿下的礼物。”
她那言笑晏晏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要送司徒明什么好东西!
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谁还能相信容卿会突然和司徒明言归于好?
司徒明心中,反而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冷不丁的,却发现云倾染眼底洋溢着得意的神色,以及某种疯狂的快i感!
那个眼神,几乎像是一把刀一样,扎在了司徒明的心头!
他和云倾染蝇营狗苟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道云倾染是什么样的人?
之前,他和云泓舍弃云倾染,云倾染的心里肯定埋藏着深刻的恨意。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和云泓才叫人四处找云倾染。
只可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消息,谁知道她竟然出现在了容卿身边!
眼下,看云倾染这大仇得报一般的眼神,他便明白,容卿递给皇帝的那盒子里,装的肯定是对他不利的证据!
一瞬间,司徒明的神经紧绷起来,冷汗无声无息濡i湿了的里衣。
此时,元公公已经从云倾挽手上接过盒子,回到陛阶上方,双手递给了楚帝。
楚帝打开盒子,拿起里面的信件、名单、地契……等等东西,一样一样翻过,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看到最后,气的手都抖了起来!
第482章 云倾染,你休要血口喷人!
第482章 云倾染,你休要血口喷人!
第482章 云倾染,你休要血口喷人!
司徒明和云泓一党看着皇帝不断翻过的文件和越来越黑的脸色,一种不安逐渐攀上心头,大殿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冷沉起来。
云倾挽懒洋洋的看着跪在下方的众人,眼底寒芒染上迷i离的光彩,好似回忆和现实逐渐交叠了起来。
前世,司徒明登基之后,这群人是何等的吐气扬眉!
他们先是把毒杀楚帝的罪名加诸在她身上,然后又联名起草折子,制造谣言,把她变成了整个楚国的罪人,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等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之后,他们顺理成章的给她定下了死罪。
当时,金銮殿上,他们慷慨陈词,以正义诛杀邪恶的名义……
云倾挽又笑了一声,嗓音冷的下人,带着几分瘆人的气息。
她这个笑声,司徒明一党每听见一次,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就强烈几分。
不知为何,司徒明感觉容卿看向他的眼底,有些许仇恨。
或者是很多仇恨,只是被她敛藏了罢了。
但是现在,他还顾不上容卿。
因为楚帝终于放下那些文书,抬起头来,目光幽森的看向了他,说出了早朝开始之后的第一句话,“司徒明,除此之外,你当真没有别的事情要对朕坦白么?你若坦白,朕尚且还顾念一份父子之情。你若是顽固不化,朕与你的父子关系,就从今日结束。”
从楚帝脸上抖动的肌肉可以暗处他强行压制的怒意。
云倾挽不由有些感叹。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楚帝还想着父子之情……他可真的和普通的帝王有些不一样。
只不过……云倾挽看向司徒明,又无声冷笑。
以司徒明的性子,他怎会真的坦白?
何况,他犯下的那些罪一旦坦白了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那桩桩件件,一旦被捅出去,就算是楚帝顾念所谓的父子之情,最多也就是留他一命,从此幽禁让他度过余生。
这也就意味着,他从此再和皇权无缘,甚至和朝政无缘。
到时候,弑君窃国的罪名落在他头上,楚国的百姓也绝不会允许他登上皇位。
所以,对司徒明而言,这是一条死路,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云倾挽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果然,楚帝话音刚落,就见司徒明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显然有些震动和惊惧。
但是很快,他就稳住了自己,道,“儿臣武功不好,未能在陈国使臣刺杀父皇时保护父皇,请父皇降罪。”
他要把整件事情局限在这一点当中,只字不提之前做过的事情。
司徒明认为,楚帝就算是猜忌怀疑他,也没有太多证据。
不过,他还是有些站在身边的云倾染,但是……云倾染自己本身不足为据,区区闺中妇人,说的话又岂能给一个皇子定罪?只不过,刚刚皇上看过的东西,让他心里有些惊慌。
容卿和不比云倾染,他既然出手,那就肯定是雷霆之击。
和容卿暗中过招好一阵子了,司徒明领教过她的手段,丝毫不敢大意。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盘算着,低着头不看楚帝,反正就是一副我除了没有保护好你之外,什么错都没有的嘴脸。
楚帝气的胡子都在发抖,“好!很好!司徒明,你当朕是傻子!你真的很好!”
他瞪着眼,低吼一声,“来人,把傅国怀和云泓给朕提上来!”
“是!”沈玥转身,亲自去了牢里。
直到现在,司徒明才是真正的有点慌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楚帝,“父皇,你……提他们干什么?傅太医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云泓杀人的事情……”他突然指向云倾染,“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和儿臣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臣也听说过此事,”大理寺卿上前来,道,“丞相杀人,是因为云倾染的脸毁了,当时冲动之下所为,和二殿下并无关系。”
“是啊,父皇明鉴!”司徒明道!
云倾挽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倾染。
云倾染立即会意,转身盯着司徒明,“二殿下,你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如此欺瞒陛下,难道良心不会痛吗?什么叫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非你三心二意,我又怎会被毁容?”
“云倾染!你胡说什么!”司徒明扭头来,瞪着云倾染,眼底像是淬毒一样!”
这个眼神,换做往常云倾染可能有些害怕,但是现在……她心仪容卿,认为容卿比司徒明强了太多,同时容卿背后还有萧跃。如此,她的底气就很足了,完全不怕司徒明。
她眯了眯眼,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我胡说?二殿下,五年前我及笄,你深更半夜求父亲给你我订下婚约,你忘了?这些年来,你借助这层关系,和我爹狼狈为奸,谋权夺位,你也都忘了?
你对我山盟海誓,口口声声说登基之后立我为后。
可一转眼,你为了让云倾挽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事,从霆王府盗取兵符为你所用,你转身就贴了上去,把这山盟海誓又对着她说了一遍!她中毒时,你彻夜守在她的院外,回来之后,又劝我不要多心,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未来!
二殿下,你都忘了?”
“云倾染!你住口!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司徒明面色剧变,恨不能上去拔了云倾染的舌头,扭头又对楚帝道,“父皇,都是这个妖女妖言惑众,她冤枉儿臣!父皇明鉴!”
“冤枉?”云倾染冷笑一声,“你我的婚约,是你和我爹白纸黑字订下的,上面还压着你们两个的手指印,二殿下该不是换了个手指吧?
要不是你在我和云倾挽之间首鼠两端,还把柏昔那个蠢货弄到霆王府去和云倾挽争夺霆王恩宠,又弄个人偶师送进霆王府搞得云倾挽无地自容的话,云倾挽又怎会因为嫉妒而抓伤我的脸?
如果我没有毁容,我爹就不会到处找大夫。
如果不是你们害怕我毁容的事情会影响到你们的谋逆大局,我爹又怎会把那些大夫杀人灭口!
司徒明,那都是因为你!”
云倾染盯着司徒明,一字一顿的道!
那眼神,和往常的温柔娴雅完全不同,好像是淬了毒似的!
第483章 没错!一切都是本王指使的!
第483章 没错!一切都是本王指使的!
第483章 没错!一切都是本王指使的!
这种战斗力,让云倾挽都刮目相看。
她抱着手臂靠在轮椅里,半眯着眼睛静静欣赏他们相互撕咬,像是看大戏一样。
司徒明暂时已经顾不上她了,他突然激动的站起来,推了云倾染一把,“毒妇!你竟敢污蔑本殿!”说着,竟是转身道,“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本殿拖出去!”
“二殿下好大的威风!”云倾挽终于开口,微凉的嗓音像是一阵冷风扫过大殿,“陛下还在上面坐着,二殿下哪来的权力发号施令?况且,你若真的没做过,用得好这么竭嘶底里?”
云倾染躲在她身后,继续道,“司徒明,你和傅国怀勾结,给皇上和太子殿下下毒,目的就是在皇上和太子驾崩之后,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这么多年来,你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一点点为人子的自觉吗!”
司徒明试图杀人灭口,也彻底激怒了云倾染,让她的反击变本加厉,“还有,四年前,陈国攻打我大楚祁县,太子率军出征,你和父亲却为了叫太子有去无回,而和敌军勾结,让太子陷入重围被擒!
你们做了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情,如今还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吗!”
司徒明瞳孔狠狠地缩了缩!
云倾染如此凌厉的反击,让他措手不及!
他恨不得上前弄死那个女人,可是云倾染却躲在容卿的身后肆无忌惮,而他还不得不忌惮容卿。
司徒明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云倾挽脸上,“宁王,本殿何时得罪过你?烦请你明说出来,本殿给你赔罪可以吗?你为何偏偏要指使这个女人在金銮殿上血口喷人,离间我们父子兄弟之间的感情?”
那眼神,简直叫一个委屈诚挚啊!
“啪啪啪——”云倾挽给他鼓了鼓掌,而后笑,“二殿下真是好眼力!
没错,一切都是本王指使的!”
她冷笑一声,细长的眸子讽刺的扫过在场群臣,“本王今年十七岁。
但是,本王有着常人不能理解的异能。所以,本王在二十年前策划了一桩滔天大案!
本王指使云泓,和云逐帝国林家的人勾结,一方面把失踪在外又失忆的天极上一代三公主当成风尘女子收在府中,又设计叫皇上看到,然后顺理成章把她送进皇宫,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位曾经的白凤血脉传承者来到皇上跟前,找机会去感应鸿鹄宝剑的所在!”
云倾挽这一番话,把司徒明和云泓的党羽几乎听懵了。
但是谁都能听得清楚,这是讽刺。
容卿就算是再厉害,也绝不会控制自己没出生之前的事情。
“你说的什么,本殿听不懂!”司徒明黑着脸,“这和本殿可没关系!”
“哼。”云倾挽冷笑一声,“你急什么!本王的异能不光如此。
外界传言,天极皇室的鸿鹄宝剑最后落在了楚国皇宫。但是,大楚皇宫虽然破败,却不是谁都可以搜查的。这需要司徒家的血脉,玄武大帝的潜龙玉,而且还得是潜龙玉认可的司徒家血脉才能获得进入某些地方的权限。
云泓找不到这鸿鹄宝剑所在,又无法控制皇上达成自己的目的,只好开始谋权篡位!
早在天极三公主被掳掠进府之前,云泓便已经和相师勾结,放出自己的长女可以母仪天下的命格,开始血姜太公钓鱼。
而不巧的是,太子本就是皇位继承人,用不着他。隐王无意皇位,年少出走游历,至今未归。霆王一心辅佐皇上和太子,对皇位压根没有兴趣,也不屑于去争夺。
而你二殿下,你身上流淌着陈国皇室的血脉,只要历史正常演变下去,绝对没有你坐上皇位的机会。
所以,你和云泓一拍即合,你成了云泓鱼钩上那条大鱼。
从此之后,你们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下毒迫害,勾结敌国……”
她笑了一声,“你不说,本王还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厉害,竟然把当朝丞相和二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指使他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煞有介事的看了楚帝一样,“父皇,儿臣这样的乱臣贼子,足够名垂青史,遗臭万年了吧?”
楚帝本来正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司徒明和云泓一党的人,脸色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云倾挽说的这些事情,他们竟然还有不知道的!
云泓之前只是说一起辅佐二皇子的登基,飞黄腾达,可没说是为云逐帝国服务啊!
这一点,司徒明也不知道,所以,现在他的心情……不好形容。
云倾挽又冷嘲的扫了一眼司徒明,“二殿下朝三暮四的本事,可真是叫本王望尘莫及!你先是和云倾染暗中订下婚约,转眼又为了将相府七小姐当做棋子,而对她山盟海誓。
本王原本以为,你的无耻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没成想,你一转眼就攀上了上官晴。
你把一个来自陈国皇室的人偶师送进了霆王府,还和傅国怀商议,给霆王妃下蛊。司徒明,你的无耻真的叫人叹为观止!
但这还没够,你竟然把以陪嫁为名,安插在霆王妃身边的眼线送给了上官晴当人偶,转眼又对上官晴许下后位,二殿下,你以为皇位已然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
云倾挽眯眼盯着司徒明,像是盯着一个小丑一样,倪倪而谈,“但是,你再一次刷新了本王的三观。
上官晴出事、云倾染毁容之后,因为霆王上交兵符迫在眉睫,你竟然连屁股都没来及的擦干净,转头就抛弃了云倾染,抱上了云倾卿的大腿。
可不巧的是,云倾卿在云逐林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做云逐林家的儿媳妇。
你司徒明在她眼中,又算个什么东西?你想问本王为何要和你作对是吗?”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笑,“行,本王告诉你。
本王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丑陋的嘴脸!你敢说,黑峡谷那一场刺杀,你完全不知情吗?
云泓想把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儿接回来当棋子,首先就要拉拢控制她,好让她对你们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第484章 算计本公子?真是好大的狗胆!
第484章 算计本公子?真是好大的狗胆!
第484章 算计本公子?真是好大的狗胆!
“这本身也没什么,可问题是,你们采取的方式,也真的太恶心了!
你们竟然派刺客前去,打算刺杀她,然后再请本公子出面治疗她,好让她把你们当成救命恩人!你可知,本公子此生最厌烦的就是被人算计!”
云倾挽一声厉喝,“敢把本公子当做一枚棋子拉下水……司徒明,你和云泓真是好大的狗胆!”
她这一声,吼得整个金銮殿都颤了颤!
楚帝被吓一跳,司徒霆轻轻挑了挑眉,萧跃面色古怪,司徒瑾已经惊的说出话来。
而其余人等,皆狠狠颤了颤,脑子里的思路都断线了!
为什么容卿会知道这一切?
她这一番话,直接司徒明等人心中所有的荣幸都敲碎了!
因为,她知道的事情,要比他们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他们虽然是一个团体当中的人,但是每个人知道的也不过是和自己有关的部分,至于其他人的事情,和全局的谋划,那都是司徒明和云泓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
最叫他们意外的是,云泓竟然不是单纯辅佐司徒明的,他的背后竟然是天极帝国!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一党就相当于倾向了天极帝国的敌人,那萧跃还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吗?
一下子,他们那牢不可破的联盟和信心顿就出现了裂痕。
司徒明扫视了四周一圈,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而楚帝则盯着他,眼底满是失望,“司徒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父皇,这都是污蔑!”司徒明的眼睛格外的亮,夹杂着恐慌和某种疯狂,眼珠子都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他重复道,“对!这都是污蔑!真正意图不轨的人,是容卿!是容卿想要说我们大楚叛离了天极帝国,是想要借助三殿下的手,灭了我大楚啊!”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他看向萧跃,“三殿下,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巧言令色所欺骗,她这都是信口雌黄!”
“他不是二殿下你推荐给本殿的人么?怎么,二殿下就把一个信口雌黄心怀不轨的人送到了本殿面前?”萧跃嘲弄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司徒明一僵,只好看向楚帝,“父皇,他都是胡说八道的,您要明察啊!”
“查个屁!”楚帝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一把抓起桌上的文书,甩在了司徒明脸上,“你自己看看,你和云泓做的好事!”
司徒明被砸了一脸,慌乱捡起地上的文书,然后,面色大变!
“这是什么?”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等人也凑了上来。
几人看过那几张纸之后,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这是云泓犯罪的证据!
而且,这些证据当中,或多或少还都提到了司徒明!
这……
此时,沈玥还没有把云泓带来,楚帝和云倾挽对视一眼之后,决定先各个击破。楚帝眯眼道,“司徒明,该说的都说了吧,强撑着也没意思了。
昨夜云倾卿强攻国库,试图挟持朕……朕和宁王、霆王等人昨夜连夜审理云泓,该交代的,云泓都已经交代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和云泓一起去下地狱的话,事到如今,朕也不拦着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些证据,都是云倾染上交的,以及云倾挽收集起来的。
楚帝当然还没有提审云泓,但说是云泓交代的和别人收集的证据,造成的效果确实天差地别的。
若直接摆证据,那云泓和司徒明这个小团体就还是牢不可破的,以他们两人这些年来的祭奠,还有很多人前仆后继的为他们做保,即便证据确凿,想要撼动他们也不容易。
毕竟,他们把持朝政这么长时间了。
可是,如果说是云泓主动交代的,那就瞬间把这个小团体撕成了两半,同时,其中一半已经崩溃,那么只剩下司徒明一人,就有些独木难支的意思。
而且,云泓都主动交代了,司徒明若还不交代,那么他只会罪加一等。
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尽量的撇清自己,把云泓彻底推下地狱去,弃车保帅了。
司徒明盯着地上那些文书,浑身颤抖不已,心中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而云泓一党不少人已经撑不住,先于司徒明一步开始认罪。
“皇上,都是丞相大人和二皇子殿下逼迫臣等的啊!臣等冤枉!还请皇上明鉴!”
“是啊皇上!这些年来您和太子殿下中毒,时常不能早朝,朝政都被二殿下和丞相把持着,臣等不得不看他们的眼色行事,这一步步走下去,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臣等并非有意如此,请皇上明鉴!”
“皇上明鉴,呈现大人为了威胁臣,还曾叫人圈禁过臣的家眷一段时间!”
“皇上,臣也如此,丞相大人说,臣若不听他的话,就把臣流放!”
“……”
顿时,金銮殿中变得格外热闹,大部分人都把罪名推到了云泓头上去。
这些话,当然也有一些是真实的。
云泓这些年来的手段,的确有些见不得光。
这样,大家各自认罪,又把云泓的罪名加深了一等,罪证也充足了一些。
“看来,二殿下是条硬骨头!”云倾挽哼笑一声,歪着头打量着冷汗直冒的司徒明,嘴角勾了勾,“不过没关系,丞相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二殿下如果想要等死的话,本王反倒乐见其成。
毕竟,你这样的祸害,少一个世上就安宁几分。”
云倾挽这一番话,成为压断司徒明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汗如雨下的对着楚帝磕头,一脸悲痛欲绝,“父皇,儿臣冤枉!
儿臣没有辩解,只是没想到云泓竟然利用儿臣做出这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情!
父皇明鉴,这很多事情,儿臣真的完全不知情啊!
云泓贪墨的那些银两,儿臣一个字儿都没见到……父皇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搜查儿臣的府邸,儿臣府上根本没那么多钱啊!
还有……”他转身指着身后认罪的那些人,“父皇也听到了,大家都是受了云泓的威胁,不是儿臣啊!”
“可云泓说,是你指使他这么做的,比如四年前,通敌叛国那件事情。”楚帝盯着他,嗓音有些温吞,似乎刻意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第485章 圈套,落井下石!
第485章 圈套,落井下石!
第485章 圈套,落井下石!
这是一个套路,楚帝在诱使他主动交代一些事情,也好把云泓供出来,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司徒明却没有防备。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直到现在楚帝都不曾提审云泓,而云泓自然也什么都不曾交代过。
他只担心云泓把一切推到了他身上,所以他急于辩驳,立即道,“父皇,那件事情而成为完全不知情!但是配合太子殿下出征的,是户部的人。但是户部一直都被云泓把控着。
说到这个,儿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对了,那件事情之后,祁县县丞之女被云明浩亲自接进了楚都,云泓还特意说是祁县县丞为了表达对太子殿下的愧疚之情,所以将女儿送进来伺候太子殿下。
儿臣不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便答应了云泓,做主将梁晨曦送到了东宫。”
司徒明说到这里,开始装傻,面露悲痛,“只是可惜,昨日陈国使团动乱,也不知道谁烧了东宫,怕是死无对证。”
他黯然垂头,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楚帝冷笑一声,对小青子道,“带梁晨曦上来!”
小青子喏了一声,叫人带着梁晨曦进来。
云倾挽眯眼打量着司徒明,猜测着他的意图。
他本就知道梁晨曦已经落在了皇帝手上,而且他和丽妃还试图杀人灭口……那么,他扯到东宫的事情,恐怕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说,自己对东宫被烧之事没有任何关系。
只不过,昨天那混乱的场面,她也没有顾得上东宫那边,倒是没有什么证据。
但是之前太子中毒之时,她就已经和楚帝讨论过此事,把太子秘密接近进皇宫,本就是担心他暗中作祟。
如今变故已经发生了,她和楚帝都清楚是司徒明的人下的手,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此时,梁晨曦已经进殿。
她跪下来,道,“民女拜见皇上。”
“二皇子说,你是你爹为对太子表达歉疚之情,而让云明浩亲自接到楚都,再经由二皇子的手送进东宫的?”楚帝盯着梁晨曦,面色肃然。
梁晨曦想到了大前天上午楚帝前来私牢,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摇了摇头,“回禀陛下,事情并不是这样。
民女虽然是云明浩接到楚都的,但却不是我爹为了表达愧疚之情。那一年,二殿下和丞相大人微服私访,来到了祁县,和我爹密谈之后,让我爹去送了几封信。
那些信件,是送往陈国军营的,是丞相亲自所书,二殿下和丞相皆按了手印的。
因着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二殿下和丞相担心事情败露,便暗中以照看之名将民女和民女的母亲等人统统带走。母亲等人被他们单独看管,而民女则被送到了东宫,继续为二殿下效力。
只不过,太子的毒,却不是民女下的。
民女也不知道太子为何会中毒。”
“你和云泓的说法是一致的,”楚帝扫了一眼梁晨曦,而后把目光落在司徒明脸上,“司徒明,你不想解释什么吗?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朕已经派人去带祁县县丞和那些书信回来了。”
司徒明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境地。
那些书信上面,的确有他的手印!
正是因为这样,他之前才提议将祁县县丞灭口。
可是,一方面因为事态紧急顾不上那边,另一方面因为余阅的敷衍,这件事情也没有去做,谁知道竟然被楚帝掌控先机?
这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事到如今,他只能把一切都往云泓的身上推。
心一横,司徒明悲痛交加的哭求道,“父皇!这些都是云泓蒙骗逼迫儿臣的啊!他威胁儿臣说,若不照着他的意思去做,就叫修行者杀了儿臣,儿臣才不得已在他写的信上面按下了手印!请父皇明察呀!”
“既然你叫朕明察,那你就要提供云泓做这一切的证明。”楚帝道,“虽然你是朕的儿子,但是在大楚律面前,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和丞相两人,朕也不能偏袒谁。
如果你能证明这一切的确是云泓胁迫于你,朕便饶你死罪!”
楚帝说着,看向刑部尚书,道,“你去看看,沈玥和云泓到哪儿了?”
“是!”刑部尚书赶紧离开,像是逃一般的出去了。
他是云泓的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的确需要第一时间见到云泓,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所以,这个机会他求之不得。
而他不知道,这个机会,是楚帝故意给他的。
楚帝要的,就是云泓在路上得知司徒明已经把他给卖了!
而且,按照和沈玥说好的时间来看,他们距离金銮殿这边,至少还有一刻钟时间。
一刻钟,司徒明可以继续交代很多事情了!
到时候,云泓知道司徒明已经舍弃了他,那回来掐架的时候,就会分外凶残。
到时候,两人相互攀扯,这所有的事情,就都明了了,根本不用旁人审讯。之后,加上云倾挽送到他手上这些证据,就足够把两人定罪了。
为了这事儿,楚帝昨晚想了一夜,所以今天的布局做的格外精巧。
而司徒明已经沦陷在这个圈套当中,恨不得把自己能想到的肮脏事儿全都推在云泓身上。
同时,又害怕云泓来了抢占先机,所以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而且变本加厉的踩了云泓一脚!
“父皇,儿臣全都交代!不光是太子的事情,霆王的腿受伤,也是因为云泓!”
此言一出,云倾挽和司徒霆面色都微微变了一下!
倒不是他们相信司徒明说的话,而是,这是霆王残疾以来,第一次有人说起那件事情!
楚帝黑着脸,盯着他,“什么意思!”
“父皇,霆王好歹是沧澜散人的弟子,一般人怎么可能伤得了他?他能从一人一骑闯陈国敌营,又怎会在回程的途中遭人暗算至此?”司徒明眼神有些闪烁,但是嗓音却带着一股子阴狠,“是云泓!
是云泓找的修行者暗中下手的!
父皇也知道,那时候霆王风头正劲,若是归来,必将是权倾朝野。
这对于云泓而言,无疑是极大的威胁。而且,霆王性格强势,根本不可能和云泓妥协……”
第486章 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狱!
第486章 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狱!
第486章 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狱!
“所以,他要毁了霆王!”司徒明越说越带劲儿,“父皇的四个儿子当中,太子是天命之人,不可能仰仗他。霆王是父皇最看重的儿子,但是太桀骜,连父皇的话都偶尔不听,更别说是云泓的话。
而隐王对他完全没有威胁。
唯有儿臣,儿臣的母妃来自陈国,是和亲的产物,我身上流着敌国皇室的血脉。
这本来就很微妙也很危险,容易成为旁人牵制儿臣的把柄。
云泓强迫儿臣给陈国写信之后,就威胁儿臣说,要是儿臣以后不听他的,他就把那件事情捅出去,说儿臣叛国,天生就是陈国人。
儿臣害怕,夜不能寐,怕害了自己,也害了母妃,这一步错步步错……”他说着,涕泪横流。
云泓的人都已经看呆了。
底下这些人,只知道丞相和二皇子是不可忤逆的,哪里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云倾挽看着司徒明,道,“这么说来,二殿下的委屈,简直三天都说不完啊!”
这话分明是讽刺,但是司徒明已经顾不上了,不断磕头大喊,“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委屈啊!都是那云泓,是云泓威胁儿臣的。”
此时,傅国怀还没有到,但是沈玥已经带着云泓出现在外面,等着楚帝宣召呢!
司徒明声音那么大,他全都听见了。
顿时,云泓的脸黑成了锅底。刑部尚书站在他旁边,低声的道,“二皇子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在了你身上。今日这一场劫难,怕是过不去了。而且,六小姐那边好像也出事了。”
云泓的心里像是被重锤撞击了一下,脑子都要懵了。
“她怎么了?”云泓压低了嗓音,皱眉问。
刑部尚书摇摇头,“不知,但是听皇上的意思,是昨夜攻击国库的时候出事了。暂时还不知道被抓了还是怎么回事……对了,大小姐现如今在容卿身边,正在罗列你和二殿下的罪证,她对我们而言恐怕极为不利。”
“这个逆女!吃里扒外的东西!”云泓气的咒骂,但终究也不得凝思道,“只要不让她拿到切实的证据,应该就没有问题。”
刑部尚书想起什么来,道,“你还别说,容卿交给了楚帝一个黑色的盒子,楚帝看完里面的东西之后震怒,把其中一部分甩了二殿下一脸。我瞅了一眼,好像是你的亲笔书信、还有一些名单之类的,恐怕不容乐观。
这些东西吓坏了大家的胆,我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向楚帝坦白了,把罪名全部推到了你身上。”
云泓闻言,紧张的神经绷了起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生出逃窜之心。
但是,沈玥就在不远处,而且他带了足足五六十人,就盯着他和刑部尚书。
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云泓心生绝望,突然破罐子破摔,道,“既然他们不叫我好过,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
此时,大殿里面,传来楚帝的声音,“你既然说兵符也是云泓想要的,那陈国的使臣是怎么回事?此事你当真完全不知情吗?”
司徒明闻言,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道,“这也是云泓和傅国怀的主意。
之前,傅国怀给父皇下毒,后来被容卿发现,傅国怀为此惶惶不可终日,所以便投靠了云泓。”
他说到此处,云倾挽都不禁佩服他的胡扯能力。
那傅国怀之前还算是和云泓有些臣属关系,但是后来,云倾染出事之后,傅国怀就一心想要和云泓在司徒明面前争个高下,所以单独服务于司徒明,和云泓反而关系不大了。
可司徒明现在,却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向了云泓!
光是这颠倒黑白的本身,就够云倾挽佩服的了。
就听司徒明继续道,“之后,云泓不是被父皇下了大牢了吗!
他无法掌控儿臣,于是便让傅国怀做了他的代言人,还威胁儿臣,让儿臣在使臣之事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就毒死母妃和父皇。儿臣没办法,只好……”
他说着,又一阵涕泪四流,“可谁知道,他竟是和南疆之人勾结,还和陈国勾结,弄了那么多人来捣乱……儿臣不查,儿臣有罪!”
“……”云倾挽恨不得给她鼓掌,“二殿下听上去真的好无辜……”
她抬头看向楚帝,“不如,叫云泓和傅国怀本人来说说,看看是怎么回事?”
楚都黑着脸,看了一眼金銮殿外面,“宣云泓进殿!”
司徒明顿时像是雷击中一样,整个人都抽了一下!
云泓本来很恐慌,但是被司徒明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说的,只想在大殿上和他撕个你死我活,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完全不用沈玥押着。
沈玥进殿来,抱拳道,“禀陛下,云泓带到。傅国怀还要一会儿。”
“嗯,你先去吧。”楚帝看向云泓,云泓瞪着眼睛,竟然连下跪都没有。
他黑着脸,目光缓缓扫向司徒明,司徒明在迎上他的目光时,脸上呈现出油条一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显然已经打算好舍弃云泓,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了。
云泓瞳孔缩了缩,浑浊的目光又落在了云倾染脸上,云倾染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厌烦至极,道,“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些年来,你把我养在深闺,我的人生一开始就被你摆布。
你前脚说我有母仪天下的命格,后脚舍弃我的时候,一丝一毫怜悯都不曾有。
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为你谋权夺利的棋子罢了。
你表面上对我和母亲虚与委蛇,实际上却惦记着你死掉的小妾!要不是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把云倾卿送去了云逐帝国!
你打算用我们全家人的性命来给她谋取荣华富贵,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越说越气愤,竟然上前一步,盯着云泓,道,“云泓,你可知道,因为被你的好女儿牵连,母亲已经身首异处!你还有脸这么看着我!”
“啪!”云泓完全没想到云倾染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脑门一热,一个耳光便甩在了云倾染的脸上!
第487章 你为何如此针对本相?!
第487章 你为何如此针对本相?!
第487章 你为何如此针对本相?!
云倾染脸一歪,顿时肿了一大片!
她阴笑了一声,缓缓抬起头来,眼底露出嗜血的笑意,“云泓,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比起不要脸,我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些年来,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配得上一个父亲所为?
黑峡谷那件事情,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情?母亲说把云倾挽接回来的时候,你是赞同的。你清楚的知道想要让她死心塌地为自己服务,就必须要先施以恩德。
可你施于恩德的方式,竟是先把她推向死路!
那天晚上,母亲说要不实在不行,就叫人制造一场危险吧,你坐在旁边拿着书卷,假装没听见,默许母亲去做。请问当初你聋了吗?
若是没有那一次,我又怎会受伤!
你可知道,那天晚上,容公子为我治疗时,我有多痛?那是地狱!你不知道吧?
可就是在那样的时候,你和司徒明,这两个口口声声说最爱我的男人,却在心心念念惦记着云倾挽,千方百计的对她示好,你们还有心吗?
这也行!你们若是真的喜欢她,那我也无话可说!
可是,一转眼你们示好不成,就叫傅国怀给她下蛊,给她的侍卫下蛊!
之后,又选了柏昔去给她当陪嫁,把她当成一条桥,送一个高手过去打入霆王府!那个柏昔,是你和司徒明商量着选的人,罪名却叫我娘来背!”
云倾染对大夫人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说着说着红了眼眶,“这些年来,你利用我娘对你的感情,套路我娘为你做了多少事情!
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就把你那些丑事都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混账!看我不打死你!”云泓大怒,整个人扑向了云倾染!
云倾挽扬手一道劲气过去,云泓被掀翻在地,她凉凉的嗓音传了过来,“本公子的人你也敢动?”
短短几个字,让云倾染的自信心无限膨胀。
而楚帝和太子、以及霆王甚至是萧跃,都没有说任何话。
今日早朝,大家本就是来看他们互咬的,这咬着咬着,就真相大白了。
云泓倒在地上,像是煞神一样看着云倾挽,总觉得她的目光又凌厉又潜藏某种恨意,他忍不住道,“容卿,本相自认为不曾的罪过你,你为何如此针对本相?”
“丞相怕是得罪了全天下人,也都只会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吧?”云倾挽冷笑一声,她很想上去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告诉他这是一场报复!
但是,还不到时机。
她忍住了。
而云倾染则有些骄傲的接上了云倾挽的话,并且学会了司徒明祸水东引那一套,添油加醋的道,“云泓,作为一个父亲,你除了会打人还会做什么!
在家里,你根本就是个恶魔野兽!
今日霍将军也在场,我就来说说那林氏的事情!云泓对林氏下手的起因,是林氏买通刺客混入了我娘派去黑峡谷的刺客当中,伤了我。那件事情,让我娘和林氏的关系急剧恶化。
但是,我娘知道云泓的秘密,要比林氏知道的多。
再加上,我娘是相府的当家主母,一旦死了很容易引发外人怀疑,所以,云泓就打算牺牲掉林氏!
之后,他要我娘联系霍治,就说是林氏这边有重要的事情要给将军带带个话。霍治来了,但是,却被人给下了药,结果就和林氏发生了那苟且之事。
这一切,根本都是云泓的一个圈套!他把林氏送往玉清观,却想在路上杀人灭口。
可不巧的是,林氏竟然被人救走了!
这件事情,叫云泓惶惶不可终日,他只好盯上了林氏的儿女,想要以此警告林氏不要轻举妄动,并为了坐实林氏的罪名,他还设计让云倾心去霆王府勾引霆王,导致霆王大怒,把 云倾心拉出去游街!
如此,有其女必有其母,林氏的罪名就再难翻身。”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一下,“可那件事情,也毁了我。或者说,云泓,你早就想要毁了我吧?你在乎的,不过只有云倾卿罢了。”
云泓瞪眼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都知道云泓擅长算计不择手段,却不知道相府里面的龌龊竟然罄竹难书!
而林将军听了这事儿,已经被气糊涂了!
他突然扑上前来,拽住云泓把他摁在地上,挥起拳头一顿猛揍!
“我林家,好心把女儿嫁给你,你却这样作践她!今日,我要宰了你给她报仇!”他气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沈玥上前,把他拉了起来,“老将军暂且息怒,容后算账也不迟。
林将军气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胸膛剧烈起伏着,好不容易才被沈玥拉起来。
云泓挨了好几圈,脸肿的像猪头一样,云倾染又开口了,“哦对了,二皇子攀上上官晴之后,上官晴借助霆王师妹的身份,四处招摇,惹的云倾挽吃醋,闹到了相府来。
大家可知道,我们这位亲爹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的吗?
他叫她跪在那大太阳底下,整整一个下午。
可是,假如你们认为只是罚跪,那就把他想的太良善了!这罚跪是假,真正的目的是,等着傅国怀前来再次给她下蛊,想要把她彻头彻尾变成一个蛊人!可不巧的是,霆王来了!”
楚帝看了一眼司徒霆,司徒霆道,“确有其事。”
而司徒明闻言,再次对云泓落井下石,“父皇,那上官晴是云泓和傅国怀找的啊,那是个人偶师,她深更半夜找上儿臣,说儿臣要是不听话,就把儿臣炼制成i人偶……要不是昨夜沈玥前来搜查,儿臣都不知道她的目的竟然是布防图啊!”
昨夜,沈玥前去搜查明王府,司徒明被吓一跳,但是也只是查到布防图失窃了,却并没有追究什么。
这事儿,反倒叫司徒明安心了些许,因为这个节骨眼儿上,楚帝没有过问兵符和陈国使臣的事情,就意味着还不愿对他下手。
可不曾想,一切竟然都在今日早朝上等着!
事到如今,司徒明又没有长翅膀,又怎么可能从这里飞出去?所以,只能先把一切都推到云泓和傅国怀身上去,保住一命再说。
第488章 是谁给哑妃下的毒?
第488章 是谁给哑妃下的毒?
第488章 是谁给哑妃下的毒?
云倾染和司徒明两人一唱一和的,把云泓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盯着司徒明,失声问道,“二殿下,当初你来我府上,求我给你和云倾染定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上官晴,是陈国的人偶师,他不是你府上那位余先生找来的吗?
你要是死不认账,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的话,那我只好叫人把此事散布出去!
那余先生藏在你府上这么多年,我想只要随便查一查,就能知道他和那人偶师之间的关系!
还有,司徒明,你不仁就休怪本相无义。
如果你愿意保持初心,本相能舍弃云倾染吗?
是你!是你见她毁了脸,就翻脸不认人,扭头去找傅家大小姐!你和傅国怀狼狈为奸,给皇上和太子下毒,关本相什么事!
你想要兵符,本相只是个文臣,手上没人。你就去找傅国怀!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傅国怀来自南疆!
敢问大家一句,昨日寿宴之上,那些人究竟是不是从南疆来的?司徒明,你敢发誓说,这件事情是本相安排的吗!”
云泓瞪着眼睛,几乎忘记了楚帝,和司徒明撕的你死我活,“司徒明,你身上流着陈国皇室的血,陈国把你当成半个自己人。
当年,和陈国勾结,陷害太子,后来又暗算霆王的事情,都是你和陈霄的主意!
你觉得,整个大楚,除了你这个陈国公主所生的孽种,谁还能和陈国狼狈为奸!还有,那陈国皇室,可是人偶师的发源地,你以为,你把一切推到本相身上就万事大吉了吗?瞎子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云泓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保留的必要,索性把司徒明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和盘托出,甚至把丽妃都牵扯了进去,“这些事情,你非要攀扯本相,尚且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后宫当中呢?
这些年,陛下中毒,虽然极少宣嫔妃侍寝,但也不是没有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陛下的后宫在无所出?还不是你和丽妃搞的鬼!
哦对了,还有哑妃。她怎么哑的?如果没有你母妃陷害,给她下毒,你觉得皇后一个人能耐她何!”
云泓把事情导向了最危险的境地,“那毒死哑妃的药,是你母妃和傅国怀春宵一度换来的!这一点,你知道吗?”
说着,他一张老脸上,突然涌现出疯狂的笑容来,“你本就是陈国的血脉,你以为,你洗的干净吗!啊哈哈哈……”
云泓这一番话,直接让在场没有出声的几人面色全都黑透了!
萧跃和云倾挽脸色铁青,身上甚至窜起了杀意。
楚帝和司徒霆脸上也蒙着一层寒霜,司徒瑾紧紧皱着眉头。他没有想到,哑妃那件事情,他的母后竟然还掺和了一脚!
大殿里的气氛,在极短的时间当中发生了变化,云泓的笑声无形中被压了下去,一股寒意席上众人心头。
楚帝的嗓音阴沉无比,“谁给哑妃下的毒?”
云泓脸色一僵,“是丽妃娘娘。丽妃为了让傅国怀为她所用,和傅国怀苟且。之后,傅国怀便一直在为丽妃提供各种毒药。就连陛下和太子身上的毒,也是出自傅国怀之手。”
“皇后和此事是否有关?”
“此事是皇后和丽妃两人为排除异己商定的,丽妃提供毒药,皇后则把下了毒的东西找机会送到眀澜夫人手上,她们想要毒死眀澜,谁料眀澜命大,竟然只是哑了……”
云泓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既然他已经难逃罪责,那么,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会拉上左右人当垫背的。
司徒瑾听闻刺眼,突然咳嗽了一声。
以手帕掩唇,拿开时,手帕一片殷红。
楚帝看在眼底,却还只能看萧跃和云倾挽的脸色——他已经知道,萧跃和云倾挽两人,都是哑妃的子女了!
这件事情,压根轮不到他来做主。
毕竟,哑妃、萧跃和云倾挽,全都是天极皇室的血脉。
如果他们打算追究此事,那他也拦不住。
萧跃脸色铁青一片,纨绔之色荡然无存,不发一言。
冤有头债有主,他要找的人,是皇后和丽妃!
至于司徒瑾……萧跃并没有心思理会他。
云倾挽的想法差不多,所以两人都没有说话,大殿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云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龙椅上的萧跃。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所谓的天极三殿下。他根本不像是传闻中那般色i欲熏心。
尤其生气的时候,那妖异的五官就带上了某种刀削斧刻般的锋芒,竟是令人胆寒。
楚帝见萧跃和容卿两人皆没说话,又道,“云泓,你说当年和陈国勾结的是二皇子,但是,为何信上是你的字迹!”
“伪造的,这是伪造的!”云泓立即辩解,“是二皇子,他叫人模仿了微臣的笔迹,然后威胁微臣的!
陛下,微臣只是一介文臣,可他手上,既有陈国的人偶师,还有傅国怀的南疆奇人异士,有的可以下蛊,有的可以御兽,有的还能把人变成活生生的丧尸!
微臣是迫不得已,所以才……”
“看来这件事情,丞相和二皇子各执一词,不如听听梁晨曦怎么说吧。”云倾挽被这两人扯皮吵得头晕,扫了一眼金銮殿外面,道。
楚帝道,“梁晨曦,云泓和司徒明所言,究竟哪些属实!”
霎时,云泓嘴角狠狠抽了抽,司徒明脸色也有些难看,两人皆转身看向跪在角落里并不起眼的梁晨曦。
梁晨曦一旦说话,意味着两人之间的扯皮将在某种程度上定性。
云泓因此,在心底狠狠咒骂了司徒明一句废物。
但要这么说,司徒明也很无奈。他不是没为除掉梁晨曦努力过,但是好几次都失败了。
眼下,只能看梁晨曦怎么说。
梁晨曦上前一些跪下,道,“回禀陛下。事情不像二皇子所说的那样,也不像是丞相说的那样。
当年,丞相和二皇子曾一起出现在我爹的书房当中,和陈国勾结是两人商量好的事情。信是丞相亲自写的,但是丞相担心陈国那边不相信他,所以就叫二皇子也按了手印。”
第489章 二殿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第489章 二殿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第489章 二殿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本来,这话要是一开始就叫梁晨曦说出来,云泓和司徒明肯定能够想到千万个说辞去否定梁晨曦的供词,最后扯到这份供词失去公信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在梁晨曦开口之前,云泓和司徒明两人相互攀扯,几乎已经坐实了彼此的罪名。
这个时候梁晨曦再出现,那云泓和司徒明两人就没有辩驳的余地了。
这也是为何楚帝和云倾挽都没有先叫证人上来的原因。
梁晨曦这一番话,让司徒明和云泓两人一阵干瞪眼,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他们都已经脱不开干系了。只不过就是界定一下当时的分工程序罢了。
楚帝见大局已经在掌控之中,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此时你爹是否参与其中?”
“丞相和二皇子同时驾到,我爹的选择想必皇上也能猜得到。信是我爹叫人送出去的,收信的也是我爹。但是我爹留了个心眼,把信件的原件留在了自己手上,送出去的是仿写的。所以,证据如今还在我爹手上。”
梁晨曦说着,看了一眼司徒明和云泓,道,“正是因为我爹手上握着证据,所以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控制了我和我的家人,却也不敢轻易动手。但是,这一次不知为何,竟然准备杀人灭口。”
梁晨曦在得知丽妃想要将她置于死地之后,就怨恨上了司徒明。
之后,楚帝找了她一次。
但是那一次却并不是审讯,而是一次普通的谈话。
在那次谈话当中,他们达成了一致,梁晨曦帮楚帝把司徒明和云泓拉下马,楚帝放梁晨曦和她的家人一马。这个交易,对于梁晨曦而言诱惑极大。
也正是因为生命和家人都有了保障,梁晨曦今日说话时才格外有底气,不再是之前那诚惶诚恐的样子。
但是她的话,又叫云泓和司徒明脸黑了几分。
云泓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司徒明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楚帝顺着梁晨曦的话,十分顺畅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兵符和寿宴上面,又问,“杀人灭口又是怎么回事?”
“禀陛下,二殿下和丞相想要在您的寿宴上夺取兵符,但是又怕万一失败之后被降罪,所以想要拉太子做替罪羊。于是,二殿下和丞相的朋党便在朝堂上一力推荐太子殿下负责接应使臣的事情。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使臣当中全是刺客和意图夺取兵符之人,谁沾染上使臣,谁将和使臣的行为脱不开干系,所以,他们把太子推出去当了这个挡箭牌。
到时候,一旦事情败露,皇上就算是猜忌他们,也不能轻易处置 他们。
因为一旦问罪,太子将首当其冲。陛下到时候怕是还没能处置了真正的谋反叛乱之人,却先亲自砍掉了自己的一条臂膀……”
梁晨曦话到此处,司徒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梁晨曦,谁教你这么说的! 是不是容卿教你给本殿身上泼脏水的!!”
梁晨曦字里行间严谨的逻辑和政治嗅觉,简直叫司徒明难以置信。
所以她断定,梁晨曦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而且,给太子下毒不是他下的命令,那么擅长用毒之人……除了傅国怀,放眼楚都也就只有容卿!
司徒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已经晚了。
太子中毒那事儿,的确是云倾挽的手笔。
但是,梁晨曦背后的人却不是云倾挽。
云倾挽也有些惊讶的看了梁晨曦一眼,但旋即就道,“二殿下可别像是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本王承认,太子身上那毒,是本王亲手下的。至于目的,二殿下应当很清楚,就是梁晨曦说的那样。”
云倾挽没理会司徒瑾眼底露出的震惊和诧异,继续道,“你想要拉太子当挡箭牌,这种小伎俩对于本王而言太幼稚。所以,昨日寿宴上的事情,二殿下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吗?”
楚帝也被这一番话惊了一下。
梁晨曦说的那一番话,是他教的。
至于目的,就是把司徒明的阴谋一点点引出来。
而太子中毒那事儿……最初的时候,他还很生气,的确也认为是司徒明叫人给他下了毒。
但是很快他就觉察到了异样,因为太子一中毒,反倒和司徒明谋反的事情彻底撇清了干系。
这样一来,反倒是在保护司徒瑾。
他还一直在琢磨着,谁在暗中帮司徒瑾,可谁曾想容卿竟然亲口承认了!
再综合容卿提议将太子转移到皇宫,而昨日东宫被烧之事,楚帝要是还不明白容卿早有先见之明所以未雨绸缪才做出了如此安排的话,那他就太笨了。
一时间,楚帝看向云倾挽的眼神,不免感慨又复杂。
感慨的是,自己居然得他鼎力相助,所以才最后控制住了局面。
复杂的是,他难免暗想:这样的人物,要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那该多可怕?
云倾挽看得懂楚帝的眼神的,但也已经不在乎了。
她已经要离开楚都了,凰都又是另一番场景。有生之年,她和楚帝的交集,恐怕也就这么多了。
所以,楚帝是否忌惮,对于双方而言都已经微不足道。
但云倾挽始终没想到,她和楚帝的疏远,不是来自楚帝的忌惮,也不是来自她的刻意回避,而是,楚帝竟然没活过这个月去!
自然,世事难料,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司徒明和云泓身上。
司徒明被她刚刚那一番话噎的嗓子疼,淬毒般的眼神盯着她好久好久,都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他不相信,容卿这么对他,只是因为他算计了云倾挽,顺便把他这个药王谷少主当成了一枚棋子!
他不相信,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会让容卿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竟然把他彻底毁掉!
为什么!
他盯着云倾挽的眼神里,只有解不开的质问。
为什么?
云倾挽脑海里浮现前世的一幕幕,笑意忽而如同碎冰一般绽开,“昨日寿宴之上,你和陈霄眉来眼去,甚至三番四次为他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皇子是陈国人呢!”
“我和陈霄没关系!”司徒明立即辩驳,像是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
第490章 以前那个云倾心,已经死了
第490章 以前那个云倾心,已经死了
第490章 以前那个云倾心,已经死了
陷害太子可以,但是刺杀皇帝……司徒明几乎不敢想那将是什么后果!
所以,他绝不承认自己和陈国的使臣有什么关系!
云泓在此时,也适时地落井下石,“不是二殿下,难道还是本相不成?二殿下可别忘了,本相这些天可是关在大牢当中,一只鬼也进不去!”
他冷哼一声,“当然,如果皇上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本相所为的话,本相也无话可说!”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目光落在他脸上,毫不客气的揭穿他,“当真一只鬼都进不去么?若是真的如丞相所说,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情丞相一无所知?这就奇怪了,本王怎么觉得,丞相说的头头是道呢?莫不成,丞相有千里眼?”
云泓猛地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急着和司徒明相互推诿,忘记了一些细节问题。
司徒明心中徒然一松,赶紧道,“云泓,大家都不是傻子,自己做过的事情,你推到本殿身上也没用。”
他又装出一脸的无辜,“陈国使臣的事情,和儿臣真的没有关系,还请父皇明鉴!”
他重新对着楚都跪下去,委屈又倔强的道,“儿臣做过的事情,父皇怎么罚儿臣儿臣都毫无怨言。但是和儿臣无关的事情,儿臣誓死也不会承认。”
云倾挽见状,冷笑了一声。
楚帝脸色铁青,目光落在司徒明脑袋上,眼底神色极其复杂。
失望、愤怒、和悲痛缠绕着,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最后变成这种嘴脸。
而关于兵符的事情,因为刚刚发生,他手上掌握的证据并不多,无法支撑给司徒明定罪。
而楚帝的沉默,也让司徒明内心多了一丝丝希冀。
他抬起头来,看向萧跃,“三殿下,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恳请三殿下为我做主!”
这是他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试探了。
要是萧跃能出面,那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但是,萧跃嗤笑了一声,“相识一场?司徒明,你这是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小瞧本殿了?是你主动找上本殿的,可不是本殿自主的去结识你的。
况且,你也听到了,你母妃曾对我天极三公主几下毒迫害,这笔账,本殿还没跟你算呢!”
司徒明蓦然一僵,抬头惊骇的看向他。
萧跃这一番话,给他的可不是希望,而是把他彻底打进了地狱。
而这个时候,金銮殿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二殿下可真是能言善辩!昨日本公子明明看到你和陈霄交头接耳,而且陈霄动手之前,都是和你眼神交流过的。
况且,陈霄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你叫傅国怀找来,安插在使臣当中的。
这一点,正好中了陈霄的下怀,所以陈霄将计就计,就带着你们找来的这些人冒充使臣来抢夺兵符了。
二殿下现在却说和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本宫主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这一段话,直接叫司徒明傻在了当场!
众人的目光都往金銮殿门口看去。
云倾挽其实已经猜到是谁了。
这个声音,是云倾心的,也是那所谓的天极馨公主的。
不过,云倾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司徒明落井下石……在众人看向云倾心的时候,云倾挽却看了一眼萧跃,眼底露出了些许恍然——
眼下,萧跃显然是打算找司徒明算账,而萧跃始终不承认馨公主的身份,这叫云倾心很难做人。
所以,云倾心此举,大概是想要巴结萧跃。
只有让真正的皇族起了维护之心,她这个公主的头衔才真正有了分量。
显然,云倾心在成为所谓的天极馨公主之后,脑子比之前好用了很多。
只是云倾挽有些意外:云倾心此举,是天极皇后的意思吗?
扭头看时,却发现来的人只有云倾心,锦绣和金甲卫士都没有出现。
云倾挽不免有些怀疑,但是此刻,她出来指证司徒明这事儿,她却不想干涉。
对于她而言,无论是云倾心还是司徒明,都是她的敌人。敌人相互撕咬相互消耗,这是她喜闻乐见的事情。
她嘴角勾了勾,靠在轮椅上开启了闭目养神状态。
此时,云倾心已经进殿来,对着萧跃行礼,“皇妹拜见三皇兄。”
“……”萧跃看了一眼云倾挽,没理会云倾心。
云倾挽才是他的妹妹!
只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能认认真真的叫他一声哥哥?
萧跃的动作和眼神,叫云倾心有些摸不着头脑,而楚帝见状缓和了一下气氛,道,“给馨公主看座。”
小青子立即搬了个椅子上来,让云倾心坐下。
尴尬的气氛消散了些许,云倾心好不容易得到在这样的场合显摆的机会,迫不及待的看向云泓,道,“云泓,你指使大夫人陷害林氏,又把亲生女儿拉出去游街示众,还和云逐帝国勾结……如你这般,猪狗不如的人,还在这里狡辩什么!”
云泓听着这嗓音,脑子都快炸裂了!
云倾挽也缓缓张开了眼睛。
她没有想到,云倾心在这里,居然用上了自己本来的声音!
之前,云倾心和云倾染走得近,见云泓的机会要比其余几个小姐多了太多,云泓也算是疼她,又怎会听不出来这是自己女儿的嗓音!
而云倾染眼下,也应当明白了什么吧?
这下,戏唱的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云倾挽索性抱起了手臂,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就看他们怎么演下去!
云泓指着她,手指哆嗦着,结巴道,“你……你……你是云倾心?!你什么时候成了天极的公主?”
云倾染也一声惊叫,“你是云倾心?”
云倾心掀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却先看了一眼司徒霆,这才道,“什么云倾心?云倾心在被她敬爱的父亲拉出去游街的时候,已经死了!
云泓,大夫人和那个丁香设计我去霆王府,惹得霆王震怒,你知道这事儿的原委吗?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丞相啊,什么大义灭亲,以儆效尤,以正国风……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云倾心说到那天被游街的事情,脸色都扭曲了起来!
第491章 一波三折,带傅国怀
第491章 一波三折,带傅国怀
第491章 一波三折,带傅国怀
这下,云倾挽的眼神就有点奇怪了。
云倾心听上去是在质问云泓,但是字里行间,却像是在对司徒霆解释什么。她恐怕是想说,自己那天冒犯他,是被人陷害,不是故意的吧?
可这就更加可笑了。
把她拉出去游街的,可是霆王。
为什么云倾心却把一切怪在了云泓身上?她真的有那么爱慕霆王吗?
一念及此,云倾挽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看了一眼司徒霆,眼神却有些诡异了。
司徒霆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传音给她,道,“王妃醋意滔天,本王都快被淹了。”
云倾挽闻言瞪眼,想要和他说话,却苦于场合不对,又不能传音,于是只能磨牙。
再看司徒霆表面上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云倾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两人微妙的互动,并没有人留意到,云倾心还一心想要在司徒霆面前表现,于是不等云泓说话,转身看向楚帝,道,“大楚帝,陈国使臣和二皇子、云泓串通一气,意图抢夺兵符,刺杀于你,本公主可以作证!”
楚帝瞄了云倾心一眼,看向司徒明和云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泓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云倾心是已经被他舍弃了的棋子,之前叫凌允送去庄子上圈养着了,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天极的公主?不说别的,光是这个身份……
她出来作证,他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吗?
其实,辩驳也没有用了。
他只能黑着脸,道,“这个女人信口雌黄,如果皇上认为仅仅凭借她的一面之词就可以定罪的话,那本相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全凭天极的公主圣裁了!”
那“天极的公主”五个字,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云倾心转过身来,面容狰狞的盯着他,“你还敢狡辩?”
“不敢,天极皇朝在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云泓擅长玩弄权术,云倾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这样一来,反倒无形中利用云倾心,给天极皇上的脸上抹黑了。
只是,这潜台词云倾心听不出来,萧跃却有些震怒了!
他扫了云倾心一眼,沉沉的道,“本殿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滚出去!”
天极皇室的名誉,他并没有要维护的意思。
只是,眼下他在这里,还叫云倾心狐假虎威给天极皇室的脸上抹了黑,那怪罪下来,恐怕要牵连到他身上。
以他的纨绔盛名,自然不会害怕这点怪罪。
他担心的是,一旦这件事情有人查下来,那就很可能再次暴露哑妃和云倾挽,一旦惊动了多年前那件事情相关的人,哑妃和云倾挽身边的危险将会成倍增加。
萧跃还不想在自己没做准备之前,引来这些祸端。
萧跃只能制止云倾心被云泓这个老狐狸牵着鼻子走。
但是萧跃的话说的太不客气,叫云倾心脸面尽失,顿时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同时,看向萧跃的眼神,除了敬畏之外,还染上了浓烈的恨意。
所以她刻意隐藏了那份敌意,但还是被云倾挽清晰的捕捉到。
云倾挽心底起了杀意。
既然已经有了敌意,那么云倾心这个女人就不能留着了。先不说她不能进入霆王府,就是回到凰都那边,恐怕也会带来一些祸端。
一念及此,云倾挽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凉了下来。
而萧跃这一番话,打破了云泓试图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图,楚帝黑着脸盯着云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泓一时间语塞,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只好闷闷道,“反正,本相也是那句话,没做过的事情,绝不承认!陈国使臣的事情,是傅国怀安排的,和本相一点关系都没有。”
“带傅国怀进来吧。”楚帝有些头疼,看了一眼金銮殿外面。
云泓面色一僵,司徒明的脸色也格外难看。
他们两个已经撕扯到彼此身上都摊上了好几种罪名了,要是傅国怀来了,三方对质……两人的心里,都沉了又沉,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云倾挽看向门口,就见两个士兵压着垂头丧气的傅国怀,从门口走了进来。
和掌权这么多年,在尔虞我诈与沉沉浮浮当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云泓和司徒明相比,傅国怀明显已经撑不住了。
他不过是个太医,来金銮殿的机会屈指可数。
这一次,是直接以罪犯的名义被带来的。
而且,沈玥的人已经跟他说了:司徒明和云泓已经把一切都交待了,包括陈国使臣的事情。
傅国怀一路上天人交战,到达金銮殿外面的时候,他已经浑身冷汗,结果就听到云泓那一句:陈国使臣的事情,是傅国怀安排的……
这句话,无形当中又印证了沈玥跟他说的那些话。
云泓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辩解,已经压断了傅国怀最后一根想要顽抗的神经。
在跨进金銮殿大门的那一瞬间,傅国怀已经决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去——他可不想被上刑。
毕竟,他和云泓、司徒明三人谋划的那些事情,他们三个都脱不开干系。眼下,司徒明和云泓已经认罪了,他要是在负隅顽抗,万一被上了刑,那可是得不偿失。
而且,他还格外的怕疼。
傅国怀一想到大楚的刑罚,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而后,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皇上,微臣知错!微臣知错了啊!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这一声哭丧,直接叫云泓和司徒明僵在了当场!
他们相互推诿,可能还能撑一阵子。
毕竟,陈国使臣那件事情,想要拿到切实的证据并不容易。
可傅国怀这么直接认罪,就形成了直接证据。
司徒明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反倒是云泓,稍微冷静了一下。使臣这件事情,他参与的并不深,甚至可以说是零参与。
楚帝见事情向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道,“傅国怀,是谁叫你从南疆找人的?又是谁,帮你把人安插在陈国使臣当中的?”
第492章 一起下地狱,唐婉柔
第492章 一起下地狱,唐婉柔
第492章 一起下地狱,唐婉柔
“这件事情,还要从容卿治好您和太子,霆王打算上交兵符说起。”傅国怀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压根看不到云泓和司徒明铁青的脸色,一股脑儿把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
“本来,二殿下打算毒杀您和太子,然后从霆王府当中拿走兵符,之后顺理成章的登基称帝。可是,容卿的到来,全面破坏了他的计划。同时,送i入霆王府盗取兵符的云倾挽也没什么作用,那个柏昔又找不到兵符。
这个节骨眼儿上,霆王突然说要上交兵符,二殿下便慌了,这才制定了刺杀您和太子,并在您寿宴上夺取兵符的计划……”
“傅国怀你胡说!”司徒明几乎疯了,整个人扑向了傅国怀。
楚帝给了沈玥一个眼神,沈玥上前拦住了司徒明,但是司徒明还是踹了傅国怀一脚。
傅国怀知道已经走投无路,也不管身上传来的疼痛和司徒明的发疯,继续道,“二殿下想要在寿宴上夺取兵符,但是寿宴规格森严,并不好安插人进来,现有的棋子实力太弱,不足以夺取兵符。
所以,他找到了微臣,叫微臣从南疆找人。
因为微臣找的人都是南疆的奇人异士,他们多有操控人的能力,所以很容易就替换了陈国和梁国使臣当中的一部分人,而陈霄也想要兵符,打着想要先拿到兵符的注意,所以对此睁一只眼。
二殿下知道使臣当中大部分是自己人,所以才会在寿宴之上,对使臣百般维护。”
司徒明被沈玥捂住了嘴巴,一张脸涨的紫青,眼睛里好似燃着火一般。
云泓冷笑一声,“本相说过,此事和本相无关。”
但是,傅国怀又说话了,“怎么可能和你无关?你别忘了,一旦抢夺兵符成功,到宁远客栈和我的人接头的可是你的宝贝女儿云倾卿的人!只可惜,宁远客栈一场大战,毁了证据罢了!”
云泓想要从这个漩涡当中出去,门儿都没有。
大家一起谋划的事情,没道理他傅国怀一个人要下地狱。
傅国怀心里,其实是有些恨司徒明和云泓的。
他人还没到,他们就已经把他供出去了!
谁知道他们在他不在的时候,是怎样落井下石的?
一念及此,傅国怀有些阴狠起来,他迫不及待的开始罗列司徒明和云泓的罪名,“还有,之前给皇上下毒,也是丞相而殿下的主意。那时候,臣家中有人生病,迫不得已挪用了宫中的名贵药草,这件事情被丽妃发现,丽妃就威胁臣,说臣要是不帮她,她就叫把这件事捅出去。
那时候,丽妃只是问臣要了一种毒药,臣后来才知道,那药被丽妃下给了眀澜夫人!
那些年,皇上盛宠眀澜夫人,丽妃就又威胁臣,如果臣不为二皇子所用,她就跟皇上说,是臣毒哑了眀澜夫人。
臣害怕极了,就答应了丽妃。
这一路走来,泥足深陷,所以才不得不……后来,丽妃又问臣要了两份毒药。”
傅国怀垂下头来,低声道,“就是后来给皇上和太子的毒……皇上的毒是慢性的,丽妃没隔半月,就来太医院拿一次。
后来,二皇子和丞相说,太医院对我而言太危险了,唯有掌控在他们手上,我再有安全保证。
之后,太医院便逐渐的换了新面孔……”
傅国怀这一番话,与之前发生的桩桩件件以及司徒明与云泓的相互撕咬相互印证,逐渐还原了整件事情。
楚帝的脸色黑如锅底,轮廓生硬的好似被冻僵了一般,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云泓和司徒明便知道,整件事情已经完蛋了。
傅国怀的供词太重要,足够让他们的扯皮失去意义。
而楚帝不说话,傅国怀心里就难免紧张,下意识的又说起其他的事情,“后来,我就一直在为明王府和丞相府服务。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四年前,霆王凯旋之际,正是丞相从我手上拿走了一份毒药。
之后过了两三天,霆王就遭人暗算,然后中毒瘫痪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件事情是二皇子和云泓一起安排的。对了,相府的云倾染和二皇子始终有染,甚至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后来,二皇子为了避嫌,才说是爱慕七小姐的。
实际上,他们对七小姐都只是利用。
七小姐刚回来,他们就决定给七小姐下蛊,只是不知为何没能成功。后来,云倾染毁容之后,他们又决定给她二次下蛊。但是又失败了。”
这一番话,旁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楚帝和司徒霆以及萧跃却都明白了。
三人不由看了云倾挽一眼。
那相府七小姐就是容卿,想要给药王谷少主下蛊,那不是班门弄斧么?要是成功才叫奇怪。
“对于傅国怀的指证,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楚帝听着这些,直觉得糟心不已。
他早知道自己的朝堂已经腐朽溃烂了,却不知道竟然严重丑陋到了如此地步!
沈玥松开了司徒明的嘴巴,司徒明赶紧道,“给太子下毒的,不是我!”
“叫证人。”楚帝听得累了,叹息一声,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对门外道,“让唐婉柔进来!”
轰——
司徒明脑子顿时像是炸裂了一般!
他霍然转身,却将一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跪地拜道,“草民唐婉柔,拜见皇上。”
她说着,掀开了面纱。
“是不是你给太子下的毒?是否又和明王有关系?”楚帝沉着脸,问道。
“是草民。草民的家人在二殿下手上,二殿下叫草民往太子的膳食当中逐渐下毒,否则就把剩下的毒药给草民的家人吃了。草民最初是奴籍,生死都不重要,但却不得不保全家人的性命……”
她说着,转身冲太子跪下,“是草民对不起太子殿下。”
“唐婉柔,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太子给你赎身的,管本王什么事情!”司徒明眼睛里冒着火,脑子已经有些不大灵光了。
唐婉柔道,“是太子赎的身没错,但司在赎身之前,二殿下就已经是常客了。而且,是二殿下威胁草民,叫草民故意出现在太子面前博眼球的。太子也是二殿下故意引来的。”
第493章 人偶师的背后
第493章 人偶师的背后
第493章 人偶师的背后
唐婉柔抬头,看向司徒瑾,“如果草民没记错的话,那天,太子殿下实则是来查案的。那案子本是莫须有,不过是二殿下暗中制造的假象罢了。”
司徒瑾脸色发白,点头,“的确,那天本宫是去查案的,那是一个杀人案,说你涉嫌杀人,本殿才注意到你的。后来发现那人根本没死,你也是被人冤枉的,而且还被人误解打伤了。
本宫一时怜悯,便将你带回了东宫。”
“司徒明,你可真是好样的!”楚帝盯着司徒明,脸都气白了。
而萧跃对有件事情还有好奇,难得的开口询问道,“那个人偶师怎么回事?”之前,云泓和司徒明相互撕扯的时候,提到了人偶师。而后来在九龙山,萧跃和云倾挽再次遭到人偶师的攻击……
对了,还有一次,他们曾在城外茶庄杀了一个人偶师,从其空中得知,他们和陈国有关。
但是,和陈国有关,为何要刺杀他?
萧跃感觉,人偶师背后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司徒明没想到萧跃突然开口,猛地抬头看向他,却听萧跃又道,“本殿想知道你背后那个余先生的事情。之前送i入霆王府那人偶师,是余先生找来的?”
“上官晴和我无关!”司徒明下意识的辩解,“人是余先生找来的,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人偶师。”
云倾挽冷哼一声,看向门外,“那叫柏昔来说说。”
“她没死?”司徒明已经脑子有些 不灵光了,顿时震惊的瞪大眼睛!
“托二殿下的福气,奴婢在被炼制成i人偶的过程当中,得霆王妃所救……二殿下若是不信,还可以叫童谣和唐锦绣来作证。”柏昔进殿来,掀开面纱,跪地拜倒,“奴婢柏昔,拜见皇上。”
司徒明脑子有些发晕,失神道,“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没死呢?”
楚帝看着他的样子,恨不得直接一剑砍了他算了。
“上官晴是怎么回事?”楚帝看向柏昔,问。
“之前,二殿下叫奴婢接近霆王,试图盗取兵符。但是奴婢找遍了霆王府,却没能找到兵符。
眼看着要到了上交兵符的时间,二殿下便急了,于是余先生给他出主意,说要找个更容易接近霆王的来代替我找到兵符,同时,再给霆王府埋下一个炸弹。
这个人就是上官晴,也是人偶师。她出现的身份,是霆王的师妹。
二殿下把她放在霆王府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等拿到兵符之后,把霆王的师妹是人偶师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霆王府将成了窝藏人偶师的据点,人人得而诛之。
但是不巧的是,这个阴谋竟然被霆王和霆王妃识破了。
霆王妃后来去相府闹了一场,把奴婢拉下了水。
二殿下便以为,是奴婢因为吃醋泄露了上官晴的身份,所以便把奴婢赐给了上官晴,让上官晴炼制成i人偶。上官晴把奴婢带到了郊外的一个院子里,那里是她炼制人偶的据点。
那天晚上,奴婢被霆王妃的侍卫所救,一起救出去的,还有唐将军的女儿唐锦绣,和童尚书的女儿童谣。”
“小女的确曾被人偶师抓走,正是霆王妃的侍卫所救。但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有声张。”苏将军上前来,抱拳道。
童尚书也道,“臣的女儿的确也被人偶师抓走过,承蒙霆王妃所救!”
“司徒明,你还敢说那人偶师和你没关系吗?”楚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一个又一个的证人上来,如同十面埋伏一样,已经让司徒明快要窒息了。
他有些眩晕,趔趄了一下。
而萧跃又道,“之前,在城外茶楼,本殿与容卿追上官晴的时候,发现了另外一个人偶师。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说上官晴是陈国的公主。陈国公主都到了你明王府,你还敢说你和人偶师无关?”
萧跃这一番话,直接把司徒明推上了绝路,楚帝一拍桌子,“难怪你府上布防图失窃!”
司徒明才知道,昨夜那一番搜查的用意在此!
亏他那时候还以为那是一个相对安全的信号,今天才进宫早朝来了!
若是早知道一切已经被他们掌控,他打死都不来早朝,而是直接逃走了。
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云倾挽也眯眼看向他,道,“司徒明,上次在九龙山,人偶师袭击三殿下,又和外人串通给本王设下陷阱……你觉得此事,若是捅到天极皇室那边去,你还有活路吗?”
司徒明栽倒在了地上,汗如雨下,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不是我,九龙山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没有死,我怎么会……”自寻死路呢?
云倾挽看着他现在这窝囊的样子,对前世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厌弃——
前世,她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呢?
她嗤笑了一声,道,“所以,你背后那位余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司徒明抬头,有些迷糊的看向萧跃,“二殿下不是认识他吗?”
“可本殿从不知道他和人偶有什么关系!”萧跃皱着眉,他现在在想一件事情:余阅是国丈府的人,他和人偶的联系这么密切,那是否意味着,凰都如今也有人偶师潜藏,而且还是他的敌人?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余阅这边,他要掌握先机。
他扭头看向楚帝,“不如叫人把那个所谓的余先生也带上来吧。”
“沈玥,你去办!”楚帝直接吩咐沈玥道。
沈玥抱拳退下。
司徒明跌倒在地上,汗如雨下,恍若自语,“余先生是三年前来到儿臣府上的。那天,他穿着一身黑色斗篷,跟儿臣说,可以辅佐儿臣实现宏图大业。
后来,他就成了儿臣的幕僚,儿臣每一步行动,都问过他的建议。
起初,儿臣而并没有怀疑太多,只当他想要借助儿臣博取功成名就,但是这些天,儿臣却陆续发现了他的不用寻常。
比如,他认识三殿下。比如,他还能联系陈国皇室的人。比如,他还能找到和霆王的师妹一模一样的人,冒充她进入霆王府……而且,最近儿臣发现,他对儿臣越来越没耐心了……”
第494章 株连九族,凌迟处死!
第494章 株连九族,凌迟处死!
第494章 株连九族,凌迟处死!
云倾挽闻言,嗤笑一声,揶揄的看向司徒明,“他当然对你没耐心了!毕竟,他想要的鸿鹄宝剑!”
司徒明震惊的瞪大眼睛,像是说什么,又因为自己和容卿之间的关系太僵,也把话生生憋了回去,只是心下不由自主涌上一股怒意来。
他这一生,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别人手上的棋子,被别人利用。
尤其是余阅。
余阅在他府上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只是求一个庇护,然后辅佐他登基,顺便谋取一个荣华富贵。
在他心目中,余阅那才是未来有资格成为他的丞相的人!
可谁知道,余阅竟然……
司徒明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也憋屈无处发泄,气的浑身颤抖。
他憋了半晌之后,转身看向萧跃,“余阅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几年以来我做的事情,都是有他的功劳。”
“你是想说,你被余阅教坏了吗?”萧跃勾唇,嘴角一片邪异笑意,“原来大楚二殿下的智商,竟是堪比三岁稚童。”
司徒明这鬼话,谁都不会相信。
余阅是对司徒明有影响,但不至于因此把司徒明做过的那些事情,都不着痕迹的推到余阅身上去。
不光是萧跃和云倾挽,就是司徒霆和楚帝,也都听明白了司徒明话中深意。
楚帝直接没说话,他已经不想和他扯皮了。
此时,大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所有人都在思考。
楚帝在想着进一步怎么处理这些人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对国力的损伤,而司徒明和云泓一众人,正在思考着如何才能减轻罪刑,甚至是脱困。
至于云倾挽,则在想凰都的事情。
大楚这边走到这一步,基本上大局已定,后续的事情虽然还有一些,但是却不是那种劳心费神的。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走向结束,云倾挽有种释然,但也因为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有些说不出的沉重感。
楚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撂挑子给了司徒霆,“霆王,今日此事,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如何给他们定罪?”他已经放弃了刑部。
因为,刑部早就被云泓掌控,刑部尚书直接就是云泓的走狗。
他自己都犯罪了,刑部处理此事,还能公允?
而司徒瑾又太仁慈,容卿刚刚封王,在内取得他的信任自然没问题,但是在外却不好服众。
天极三皇子身份尊贵,可一旦强力干涉王国的事情,恐怕会引来天极帝的不满,还会在王国当中造成一种他以势欺人的印象。
一想到萧跃是哑妃的孩子,楚帝下意识的为他考虑几分,没打算把他拉下水。
而霆王不同。
霆王是大楚的战神,他在民间威望极高,再加上铁血严肃,处理此事再合适不过,既不会激起民愤,又不会因为各方利益牵扯而对这些人手下留情。
楚帝殷切的看向他,眼底潜藏着某种托付一切的深意。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司徒霆闻言这才扫了一眼司徒明和云泓等人,道,“按照大楚律,谋反者、叛国者,皆株连九族。云泓与傅国怀可株连九族,凌迟处死。至于明王府,便诛灭全府以及相关人等。
而其余人等,按照罪行定罪便可。”
“霆王说的有道理,那云泓、傅国怀以及司徒明三人极其相关人等,便在三日之后问斩。其余人等,半月之后再做处置。只是,这监斩官……”
楚帝有些犹豫,这件事情的关键,不是监斩本身的问题。
而是,在行刑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危险和劫法场行为。
一般人去了,根本镇不住场面。
楚帝希望,此事继续由司徒霆出面。
云倾挽见状,微微一犹豫之后,便道,“父皇,儿臣请旨担任监斩官!”
一时间,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脸上。
楚帝有些诧异的看向她,目光落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时,想到了哑妃在相府受的苦,想到了傅国怀、丽妃和皇后勾结给哑妃下毒,而云泓和司徒明等人又设计在黑峡谷刺杀她以及之后的种种……
他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情,于是,点点头道,“如此,监斩的事情,便由容卿来负责,霆王从旁配合,以防不测。”
“多谢父皇!”云倾挽感激不已。
楚帝点点头,看向司徒明,又沉默了半晌。
司徒明颓然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双目无神,整个人都像是被汗水浸透了一样。
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眼前这一场局,就是萧跃、楚帝、司徒霆和容卿给他联手布置的陷阱,而抢夺兵符一事,已经让他彻底泥足深陷,在无逃脱的可能了。
他所向往的九五之位,如今已经成为梦幻泡影。
周围人的嗓音,在他脑子里开始模糊……突然之间,他鼻子里留出两行热血,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楚帝猛地僵了僵,作为一个父亲的本能,他想要叫人给他看看,但却很快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他闭了闭眼,摆手道,“打入天牢。”
沈玥带人上前,将昏死过去的司徒明、云泓以及傅国怀三人拽了出去。
而云泓恨毒的眼神,却始终不甘的落在云倾挽脸上。
他有种直觉,如果不是容卿,他绝对走不到如今这种地步!
自从云倾挽和容卿进入楚都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在他脑子里回放着。他多想一遍,就越发觉得整件事情都是容卿一手操控的!
可是为什么!
云泓始终不明白,直到被人拽出金銮殿外面,他还瞪着云倾挽这边。
云倾挽面如寒铁,她眯着眼睛看着云泓被拖走,下意识的做了个深呼吸,只觉得心头一下子轻了好多。就仿佛始终蒙在心中那一片黑暗被风缓缓吹走了一般。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感觉真正从前世的地狱当中爬出来了一些。
她忍不住的持续深呼吸,雨后的空气温柔包裹了她的呼吸道,滋养着她的内心。
一时间,竟是看着门外失神了。
司徒霆打量着她的表情,不知为何感到心疼,忍不住传音给她,“下午本王带你出去走走?想去哪儿?”
第495章 翻涌的别扭与醋意
第495章 翻涌的别扭与醋意
第495章 翻涌的别扭与醋意
云倾挽回过神来,心中首先涌起一抹感动与雀跃,转眼却又忍不住瞪眼:这男人!知道她无法传音入密,还问问题!故意的吧他!
而他见状,则暗笑了一声,“上次你跟萧跃去九龙山,本王心中吃味,这次陪本王去吧?”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憋的发疯。
话都被他一个人说了。
不过被司徒霆这么一打岔,她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一转眼,大殿上的罪臣全都被沈玥押去了大牢,等她回神再一扫,发现大楚的臣子们总共剩下竟是不到十人了!
这……云倾挽不由看向楚帝,却将楚帝脸色果然十分难看,嘴巴上都能挂只油瓶了,“朕才知道,这大楚的江山,早就完全不是朕的了!朝臣去了十之八i九,这些年,司徒明和云泓这土皇帝做的,也该是极其逍遥了吧?!”
“父皇,秋试就要开始了。一个月之后,朝堂上就被注满新的血液。大楚的江山,还是您的。”云倾挽适时地伏低,暗示自己并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威胁。
司徒霆也道,“秋试之后,等一切走上正轨,儿臣便要去找王妃了。”
“……”楚帝无语,白了两人一眼,“朕没那么小气,你们不用一次次的提醒朕!”哼唧半晌,又道,“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又一上午过去了,大家都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至于余阅,一会儿朕叫人送到扶风楼那边去。”
他说着,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萧跃。
他住在那种地方,整天和一群小倌儿纠缠不清,要是被眀澜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多难过?
楚帝叹息一声,起身突然看向云倾挽,“要不,让三殿下和你一起住到云烟楼去吧,对面那地方真叫晦气!”
“……!”萧跃汗颜,轻咳了一声。
清月用古怪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嘴角很是隐忍的勾了勾。
云倾挽一脸黑线,道,“儿臣倒是想,可是昨天一群修行者在云烟楼打了起来,把云烟楼毁了,儿臣也只能流落街头了。”
楚帝额头一排黑线,看向司徒霆,“你王府呢?”
说了一半,就又扶额,“朕忘了,你的王府和太子的东宫都没了!”
这下好了,堂堂的两个王爷无家可归,一个太子寄宿在皇宫里面,上层帝国的皇子住在扶风楼……嗯,楚帝不免有些尴尬,思来想去,看向司徒霆,“那你说,住哪儿去?”
司徒霆被逗笑,道,“父皇若是不介意的话,儿臣和三殿下以及容卿三人,便先住到城外茶庄去吧。”
“你们去了茶庄,城里就不安宁了。”楚帝不乐意,板起了脸。
他现在除了沈玥、梁将军等人之外,还是没什么人可以使唤。
司徒霆闻言,道,“皇宫和城里的治安儿臣会叫人盯着的,父皇且放心。还有儿臣留在父皇身边的人,父皇随意使唤就好,他们已经不属于儿臣了。”
“也行,那你们先住到茶庄去吧。等秋试之后工部重组,再重建东宫和霆王府。”楚帝说着,起身对萧跃道,“三殿下,那我先告辞了。”
“嗯,”萧跃起身来,看向云倾染,“你也要一起去茶庄么?”
云倾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天极三皇子竟然和自己说话,一愣之后,立即受宠若惊,娇羞道,“容公子去哪儿,小女子就去哪儿。”
“……”萧跃一看她那娇滴滴的模样,直接翻了个白眼,意味深长的道,“行,那你就跟着吧,不后悔便成。”
要是让云倾染知道那容卿是个姑娘,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
而且,他也很好奇云倾挽留着云倾染,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倾挽扫了一眼云倾染,道,“走吧。”
云倾染好似得到了赏赐一样,赶紧推着她,往外面走去。
她的脚步格外轻快,脸上带着一种大仇得报似的扭曲快意,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最为黑暗的漩涡。
司徒霆看了她一眼,若不是顾及云倾挽可能另有安排,都恨不得直接把云倾染丢出去了。
若是让他去推着容卿,那该是多么浪漫甜蜜的事情?
一时间,心下竟是觉得自己和云倾染有深仇大恨一般。
云倾染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扭头一眼,就见司徒霆面如寒霜,整个人像是个大冰块一样。
不过司徒霆向来这样,云倾染也没有怀疑,还心下暗喜:霆王虽然优秀,但是性格却不大好,还是容卿更加符合她的心意。
而且,今天因为容卿的缘故,云泓被判定株连九族,沈玥把他重新拖回了大牢当中去。但是沈玥却没敢动她,这意味着,她是彻底的从云泓身后那漩涡当中爬出来了!
以后,她跟着容卿海阔天空,那将是多幸福的事情?
云倾染脑海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甚至在路上想到了自己和容卿的以后,想到可以给容卿生孩子,一起养育子女,白首偕老一辈子那么远。
她嘴上虽然没说,但是气氛很奇怪,云倾挽不可避免的就感觉到了。
她有些恶寒,但嘴角笑意却越发邪佞,逐渐带上了死神一般的气息。
可云倾染却因她这一抹笑意,产生了某种别样的悸动!
她喜欢上容卿时,情况很特殊。
那一夜,他就像是暗夜的修罗一般,让她痛不欲生,可那邪佞眉眼,却如世上最迷人的烈火一样,让她想要像是飞蛾一样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那种感情,让她震颤却又痴迷,以至于到现在越发不可收拾。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脸颊红了又红。
萧跃和司徒霆的脸色越发古怪,一种别扭感油然而生,差点坚持不到皇宫门口!
好不容易到了宫外马车跟前,萧跃不由分说拽开云倾染,弯腰抱 起云倾挽,将她塞进马车里去了!
而后,他和司徒霆双双上了马车,迅速把帘子拽了下来,阻断了云倾染的视线!
一瞬间,两人竟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云倾挽看着两人的表情,假装不知,笑,“两位怎么了?”
司徒霆被哽了一下,一股冲动涌上脑海,拽过她便不由分说亲了上去!
第496章 公子,救救我!
第496章 公子,救救我!
第496章 公子,救救我!
“呜——”
云倾挽呜咽两声,回过神来之后俏脸爆红,伸手去推他,却发现他的胸膛如同铁铸一般,根本纹丝不动!
而男人的掠夺像是带着某种惩罚的气息,强烈而令人窒息。
云倾挽逐渐缺氧,脑子一片空白,彻底被他掌控。
“……”萧跃看着面前的两人,有种想要把他们踹下去的冲动。
虽然说,云倾染那反应真的叫人太恶心了,可是司徒霆这反应……嗯,饿了一年的狼,也没有这么凶猛的吧?
不过在得知司徒霆实力不凡,能够配得上自家妹妹之后,萧跃就没有那么排斥他了。
这场景,虽然有强行喂狗粮的嫌疑,但他还是喜闻乐见的。
可车子里微妙的动静,却让外面的云倾染有些不安。
她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公子……”而后,伸手去掀车帘。
结果,手还没有够到帘子,就被一堵人墙挡在前面不得寸进。
清月抱着剑,站在马车门口,云倾挽的手刚好撞在他的剑柄上,指端传来一丝痛意。她忍不住皱眉,面色复杂的盯着清月。
清月一言不发,只是那样站着,甚至有些面无表情,好似他往那里一站只是职责所在,并不针对任何人一样。
云倾染想要骂人,但是想到眼前这男人似乎是萧跃的人,于是只好闭嘴。
女子清甜的气息,如同晨露一般被吞下。许久之后,司徒霆才松开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眼底因为刚刚的旖i旎染上潋滟星光,看上去竟是有些魅惑的色彩。
云倾挽大口呼吸着,半晌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瞪着他,而后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踹了他一脚!
“呵……”他低低的笑,不见丝毫怒意,脸上反而带着些许满足。
云倾挽的脸像是烧着一团火一样,不敢看萧跃。
当着自己亲哥的面被人强吻……
嗯,她的脸皮真的还没有那么厚。
萧跃见状,轻咳一声,“霆王殿下这是八百年没吃饭了吧?”
因为外面有人,他说的比较隐晦,司徒霆接的也比较隐晦,“只是遇上喜欢的食物,便有些贪吃罢了。”
话音未落,云倾挽在他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食物?说谁是食物呢?
司徒霆假装没感觉到,任由她发泄。
外面众人听着这奇怪的话,有些懵逼也有些疑惑,但终究也没往那方面想。
玄戈跳上车辕,对云倾染道,“你和连翘去骑马吧。出城的路上你可能不方便露面……毕竟,你是云家大小姐。”所以,就不要试图往这边凑了!
云倾染千万个不甘心,而连翘比她更不愿意!
连翘突然把缰绳丢给了她,“你自己骑马吧,我走回去。”她是练武之人,稍稍用点轻功,不会比马车慢。
可云倾染不会骑马。但是看连翘的脸色,又不好意思说,只好强撑着爬上马背。
她害怕的紧紧拽着缰绳,但是其余人都像是没看到她的难堪一样,玄戈道,“走吧。”
然后,队伍便出发了。
云倾染十分窘迫的贴在马背上,冷汗刷刷冒出来,浸湿了衣衫。
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伤筋断骨的。
没了她在旁边干扰,云倾挽也觉得有些累了,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
司徒霆见状,伸手将她拉进怀中来,顺手拿了个扇子给她摇着。
萧跃看着这场面缓缓失神。
这样温馨的场景,他多少年不曾见过了?又或者,这种场面始终都只存在于他的幻想当中,从未亲身经历过……
云倾挽睡着了,睡得很踏实,只是在睡梦里都红着脸。
而就在马车行至城门口附近的时候,迎面另一辆马车却疯了一样冲向着这边,直直往霆王府的马车上撞了上来!
玄戈面色大变,想要调整车驾的方向已经来不及,马儿露出惊恐的神色,猛地炸毛直立而起。
“先出去。”司徒霆和萧跃对视一眼,萧跃抱起了云倾挽,冲破马车顶部,直接落在了街边的屋檐上。
随后,司徒霆也离开了马车。
玄戈和元景见状,直接一个撤身离开,翻到了街边的屋檐下站定。
清月和苏嬷嬷身影一闪便不见了。
而连翘和杜若也轻而易举的走开了。
唯有云倾染惊慌失措,尖叫道,“公子救我……”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低低的道,“可惜了。”她本想留着云倾染到最后,可现在看来……
只不过,前方冲过来的那马车,似乎有些问题。
云倾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那马车便已经和霆王府的马车撞在了一起,紧接着,发出一声恐怖的轰鸣!
竟然……爆炸了!
“马车里是炸药!”玄戈蹙眉,来到司徒霆跟前,面色凝重的道,“有人想要炸死王爷!”
“区区炸药而已。”司徒霆的眼神寒若冰雪,嗓音里噙着嗜血的气息,“鱼上钩了。”
玄戈一愣,没怎么听明白。
云倾挽眉梢微微挑了挑,看向他,“你知道是谁?”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目前的楚都,还能有谁?”司徒霆扭头,看向云倾挽,“我不相信你猜不到。”
云倾挽笑了笑,略微沉默了半晌,道,“早朝刚刚结束,云泓的党羽就算是想要反抗也还没回过神来。唯一有动机也有机会出手的,应当是昨日的漏网之鱼。
那么……”她嘴角微微上扬,看向司徒霆,“按照我对王爷的了解,你昨日肯定放了云倾卿吧?只不过,云倾卿连这么卓拙劣的手段都用上了,那她的处境一定十分凄惨,以至于她都想要不动脑子的发泄了。”
这种炸药,根本伤不到司徒霆。
如果云倾卿是清醒的,就不会弄出这样的动静来。
显然,昨日楚都一战,云倾卿在林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她想要报复,所以,冲动之下不动脑子了。
可是,司徒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云倾挽并不能完全猜透,她眯眼看向了下方的场景。
此时,因为这场爆炸,已经引来了不远处的城卫军,开始控制现场提取证据了。
耳边传来司徒霆有些欣喜亦有些撩人的嗓音,“原来容卿这么懂本王。”
云倾挽脸上不由一红,还未来得及回话,下方又传来云倾染凄惨的求救声,“公子,救救我……”
第497章 司徒霆,你还要不要脸!
第497章 司徒霆,你还要不要脸!
第497章 司徒霆,你还要不要脸!
云倾挽居高临下的看向从爆炸的余威当中爬出来的云倾染,发现她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刚刚被治好的脸又毁了个七七八八。
这算是报应吗?
呵!
她嗤笑一声,抬手一道劲气从掌心飚出,卷起云倾染,将她丢到了安全的区域。
比起让她死在这里,她更喜欢看着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样子!
云倾染回到安全的地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再次被毁容,顿时发出一声尖叫,“我的脸!”
而后,恨毒的目光落在了爆炸中心,“是谁!是谁这样对我!”
云倾挽看着她的样子,轻哼了一声,看向司徒霆,“走吧,下边交给城卫军去处理就好了。云倾卿就算是是一条被激怒的疯狗,也不会继续这样了。”
她顿了顿,微微眯起眼,“倒是天牢,恐怕要严加看管。云倾卿应该不会叫云泓就那样被关在里面的。”
司徒霆闻言,看了一眼身后,传音给藏在身后的暗影,“盯着天牢。”
而后,对萧跃道,“我们去城外吧。”
说着,连看都没看云倾染一眼,三人直接掠过屋檐,以轻功离开了城中。
随后,苏嬷嬷清月等人全部离开,没有一人理会云倾染。
连翘白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离去。
云倾染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都走i光,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大街上,疼痛突然毒蛇一样爬上心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这群人而言,或许什么都不是。
而容卿……
云倾染几乎不敢深想,可脑子里又不由自主的盘亘着一些念头:
容卿到底喜不喜欢她?他在乎她的死活吗?若说不喜欢,他刚刚为何把她从爆炸当中救了出来?若说是喜欢,为何又一言不发的任由萧跃带着离开了城里?
哪怕只是叫连翘他们带上她也行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容卿自己也还在重伤。
而且,在场的侍卫要不就是萧跃的,要不就是司徒霆的,容卿是不好使唤。
云倾染心里不安极了,却又不由自主的为容卿开脱。
她实在是太喜欢他了!
云倾染捂着脸,目光复杂的看着玄戈与连翘等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她一把拽住了一个城卫军的衣袍,仰头道,“我是容公子的人,劳烦这位大哥将我送到城外茶庄去,到时候必有重谢!”
她的脸又毁了,除了容卿,谁也救不了。
容卿既然能救她一次,就救她第二次。
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走到容卿的心里去!也总有一天,她可以借助容卿的实力为自己报仇!
……
“你把她丢在那里,是故意的吧?”
出了城,司徒霆才问云倾挽,“云倾卿肯定已经知道云倾染和云倾心在金銮殿上指证云泓的事情了,你在给她们就会,让她们狗咬狗。”
他的眼底噙着深邃的笑意,看上去格外明亮,像是一面镜子一样照彻云倾挽的内心。
云倾挽笑了笑,也并不隐瞒,只是目光深深投入他眼底,似乎在挑战着什么,“没错。云倾卿是云逐林家的人,云倾染和云倾心都会认为是她勾结敌国,而云泓又偏爱她而导致相府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云倾心如今已经是天极帝国的馨公主,如果她能找到机会,又怎么会放过云倾染云倾卿呢?
至于云倾染……”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她现在应该还惦记着本公子,不过呢,能不能爬到本公子的脚下来,得看她有多大本事。”
话到此处,她眯眼笑道,“霆王殿下,我不会叫云倾心活着离开楚都的。”
司徒霆闻言,眼底笑意像是昙花一样绽放开来,抱拳道,“王妃说的是。这种心怀不轨试图挑战王妃威严的人,就应该被碎尸万段,拖出去喂狗。”
她眼底隐隐流露的醋意,叫他开怀极了。
云倾挽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她忽而尴尬,轻咳了一声,“咳,王爷不介意就好。”
“王妃说的都是对的。”司徒霆眼底眉梢皆是笑意,“不过,眼下已经是人迹罕至的城外了,不知本王可有幸送王妃去茶庄?”
“无耻!”萧跃终于看不下去,一脚踹了过去,“司徒霆,你还要不要脸?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三殿下此言差矣,本王有王妃就够了,要脸做什么?!”他一本正经,噎的萧跃无话可说,却把云倾挽逗的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看在四哥如此有诚意的份儿上,就让你背着五弟我去茶庄好了!”云倾挽眼底一片邪笑,张开两只手臂,像是求抱的雏鸟一样,得意又笃定的指使他。
她的心怦怦跳着。
这样的司徒霆,为她变得不一样的司徒霆,让她心里真的狠狠的骄傲了一把,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温暖了起来。
却不知,运筹帷幄冷静睿智的她为他吃醋,耍小性子的样子,也取悦了司徒霆。
他上前来,像是抱小孩一样将她拦腰抱起,俯首,噙着笑意,“五弟是本王心坎儿上的人,自然是要抱在胸前才好。”
“呕!”萧跃扶树,做呕吐状。
司徒霆像是没看见,云倾挽心满意足的环住了他的脖子,两人把狗粮撒了一地。
萧跃眉梢一挑,就忍不住折腾清月,扭头冲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清月眉梢微不可查的挑了挑,上前来,“三殿下。”
所以,过来做什么?
萧跃打量着,看他不动声色的样子,心下忍不住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凑近他耳边道,“今晚你侍寝!”
他本来是刺激清月的,总觉得清月这种人,应该绝不会答应他这般无理的要求!
可谁知道,清月还是之前波澜不惊的模样,应声道,“好。”
这下,轮到萧跃一惊:这特么认真的吗?
他忍不住对着清月一阵猛盯。
清月面无波澜,什么情绪也瞧不出来。
萧跃盯了半天,只好放弃。
等他扭转头去,清月嘴角才掠过一个“看他怎么收场”的邪魅笑意来!
只可惜,这笑谁也没发现。
萧跃调戏清月不成,心里闷闷的,摸着下巴琢磨道:难不成清月真是取向有问题吗?可真是人不敢貌相啊!
不过话说回来,今晚若他真的来了,自己对着他施展幻术……他怎么觉得就有些违和感呢?
第498章 她是我的命,合谋
第498章 她是我的命,合谋
第498章 她是我的命,合谋
楚都大局已定,身边又跟着两个高手,云倾挽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在这一刻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刚靠在司徒霆怀中没一会儿,她就直接睡着了。
萧跃和司徒霆都放低了声音,生怕吵醒她。
“她在你这里,似乎能找到安全感。”对弈数日,又并肩数日,此时此刻,萧跃才算是第一次直面司徒霆。
他的目光落在云倾挽脸上,深吸一口气,突然说了声,“谢谢。”
司徒霆一愣,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一些,“她是本王的王妃。”
萧跃闻言,笑了一声,“仅止于此吗?”
司徒霆一怔,想起两人之前没说破身份时,自己和容卿之间的种种,摇头而笑,“不止。”顿了顿,又道,“她是我的命。”
萧跃没再说什么,只是忽而抱拳,认认真真对着司徒霆行了个礼,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司徒霆没法回礼,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的交流就在无声中完成。
萧跃的托付,他的应承,只有彼此心知肚明。
……
云倾挽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萧跃和司徒霆两人正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盘棋,两人静默对弈,场面看上去格外和谐温馨。
她忍不住笑了笑,起身来,道,“你们没休息?”
司徒霆转过身来,笑着看向她,“你醒了?”而后,对门外道,“可以上晚饭了。”
云倾挽爬起来,随手拢了拢松散的头发,却也没下床,道,“外面怎么样了?”她腿上的伤还没好,至少也要等后天才能下床。
司徒霆起身来,倒了一杯水走过来,边走边说,“本王的人传来消息,云倾卿带走了云倾染和云倾心,人现在被关在九龙山上的一间猎户木屋里。除此之外,不算有什么大事了。就算是有,应该也要到夜里了。”
云倾挽点点头,接过水慢慢喝着,说不上来心中什么滋味儿。
她心里是想要亲手弄死云倾染的,但某种程度上,却又有些排斥。
这就好比,杀死一个敌人和对手,与杀死一只蟑螂的差别。
前者会叫她感觉快意和放松,后者会让她觉得恶心,那种不舒服会长时间盘亘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对于前世,她其实是想要忘记的。
所以,虽然心有不甘,但……云家那群人,还是以另外的方式死亡吧。
先让她们狗咬狗,然后其余人借助大楚的律法斩杀。
自己手上,还是尽量不要去沾染那些污秽的东西了……
这个想法,是她在最近才萌生的。
母亲和哥哥的出现,她和司徒霆之间的坦诚相待,让她重新拥有了亲人和爱人,甚至是家庭。她总要更多的往未来走,往好处想,不能再一味的沉浸在前世当中了。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司徒霆,道,“那就,让她们先撕咬着,咱们休息一两天!”
“好。”司徒霆笑,接过她手上的水杯放回去,抱起她来,将她放在桌边坐下。
萧跃收了棋盘,看向她,“伤如何了?”
“好多了,差不多后天就可以下床了。”
此时,连翘送了晚饭上来,在看到她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欣喜,云倾挽随口道,“见过师兄吗?”
连翘一愣,而后摇头,“没有。云烟楼还没修好,里面暂时不能住人。杜若今日下午去过绸缎庄,但却没见到玉公子,翡翠说他把明珠留了下来,还有一个盒子。”
“盒子?”云倾挽抬头,诧异的看向她。
就听连翘道,“你等一下,奴婢去给你拿。”
司徒霆一边给她盛了汤,一边道,“先吃饭。他那么惦记你,肯定不会人间蒸发的。”
云倾挽听着这话,转身看他时,却将他眼底噙着一抹别样的笑意,似乎是在吃醋,却又不太像。
那种笑意,充满了包容,让她觉得温暖。
一念及此,云倾挽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
既舍不得司徒霆的爱情,又舍得不玉流枫的亲情,大概是让他们很为难吧?
一时间,竟是有些怔忪。
司徒霆见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吃饭了!”
“没……肚子饿了。”云倾挽眯眼笑,看着碗里的酸辣汤,只觉得肚子一阵咕咕叫,端起碗来一阵狼吞虎咽。
“慢点吃,小心烫。”司徒霆像是看着个孩子一样看着她,萧跃心里又觉得醋醋的——
这样的眼神,不应该是他这个哥哥才应该有的吗?
心头虽然吐槽,但也不由有些欣慰,道,“打算什么时候去凰都?”
云倾挽正要回答,却听司徒霆已经道,“下个月吧。凰都我们不熟悉,要提前做做功课,另外,楚都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本王处理一下。”
“嗯,只不过,你把萧腾关在这里,凰都那边,肯定也有很多人要坐不住了。”
“那就让他们先乱一会儿。他们乱了,我们更容易看清楚凰都的局势和各大势力之间的牵扯……你在那边,也可以留意一下。”司徒霆看向萧跃,“你有多少可用之人?”
“不多,这些年,他们表面上纵容我,实际上却盯得很紧。而我一直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不太好培植自己的势力。”萧跃妖异的眼底噙着细碎寒芒,脸上一丝丝纨绔不羁都看不见,唯有锋芒和冷静,“只不过,只要他们乱了,我就有机会。”
司徒霆点点头,“这一次来楚都的人,有专门针对你的,也有针对容卿的,还有的,是专门冲着鸿鹄宝剑来的。针对你和容卿的,必定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针对鸿鹄宝剑的,必定图谋不轨,和争夺皇位有关。
但不管是哪一方,如今他们在楚都死了这么多人,还有人被丢进了大牢里面。
这么大的事情,本王不相信他们还能坐得住。
但是能一次死那么多人,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轻举妄动了。
而且,玉流枫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我想过不了几日,必然还有不少人来楚都试探。
我们可以顺藤摸瓜,进一步彻查他们之间的联系,或许凰都的局势也就明朗了。
只不顾,眼下要考虑的一点是,你和容卿要以怎样的方式相处?”
第499章 至尊卡,长风商行,梧桐殿
第499章 至尊卡,长风商行,梧桐殿
第499章 至尊卡,长风商行,梧桐殿
“之前,本殿是想以男宠的身份带她去凰都,现在却有些担心。”提到这个,萧跃不由皱眉。他也在为了这事儿发愁,心里乱着呢。
他和容卿长得有点像,容卿的样子很多人都见过了,万一被人猜忌,恐怕不好解释。
而且,这一次来楚都的人,明显已经盯上了容卿。
这意味着,皇帝那边也有人在怀疑容卿的身份,甚至已经有人知道她是白凤血脉传承者了。
如此一来,再隐瞒身份,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云倾挽心里也有些沉重,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道,“我觉得男宠的身份还是可行的。无论他们问什么,我们都可以死不认账。他们就算是知道我是白凤血传承者,也无法明着动手。至于暗中……”
她忽而眯了眯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我这次来,手上并没有很多药。”
司徒霆和萧跃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她,“所以,你是想说,你的毒,并没有发挥到极致?”
“我需要药。”云倾挽深吸一口气,道,“药王谷虽然有大量药草,但是存在一个问题。因为气候的原因,药王谷不适合生长有毒的药草,所以毒草有些稀缺。这样一来,我炼制的毒药就十分有限了。
如果能从修行界当中弄到一批药草的原料,我想就算是修行者,想要杀我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萧跃闻言,一边点头一边道,“本殿这些年有些积蓄,这一点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凰都那边,最大的草药商是长风商行,本殿的身份可以进去。
但是要买到名贵药材恐怕不行,他们的身份限制太严格了。至少也要紫卡级别才行。”
“紫卡?”云倾挽有些愣神,“是会员制的?”
“嗯,紫卡稀罕,整个凰都也就两张。一张在皇上手上。另一张在九公主萧玉手上。所以,都没办法用。”
云倾挽闻言,便明白萧跃和萧玉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只是,“萧玉是和……娘一个辈分吗?”
萧跃摇头,“不是,和你我一个辈分。她今年十四岁,是皇族最有天赋的子弟,被认为是最有机会觉醒白凤血脉的人。”
萧跃说到此处,眼底闪过一抹冷嘲,而后有些兴味的看了一眼云倾挽。
要是叫凰都那些人知道白凤血脉已经在云倾挽体内觉醒,鸿鹄宝剑也在她手上的话,又该作何感想?
毕竟,每一代只能觉醒一个白凤血脉传承者。
云倾挽觉醒了,那萧玉就肯定无法觉醒。
而以萧玉的性格,日后恐怕又是一颗绊脚石。
云倾挽一看萧跃这表情,就把未来将要面对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正要说话时,连翘进来了,把一个白玉盒子递给云倾挽,道,“这个,是玉公子留下的。”
云倾挽接过盒子来,放在桌上打开。
盒子里面,出了一封信之外,什么也没有。
萧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玉流枫家是暴发户吧?送封信用的着这样名贵的白玉盒子吗?”
云倾挽打开牛皮纸的信封,从里面拿出东西的时候,萧跃蓦地瞪大了眼睛!
信封里面,一张纸,两张卡。
那是两张很相似的纯黑卡片,上面翻着隐隐约约的紫金色光芒,卡片正中心,是一个图腾符号,是一团火焰。火焰两侧,伸出两片羽翼来,格外贵气。
唯一的不同是火焰的颜色。
一张卡片上,图案的颜色是白色的,另一张上面,是紫金色的。
萧跃失声惊呼,“这……竟然是至尊卡!”
“什么至尊卡?长风商会的?”云倾挽一惊,挑眉看向萧跃,心中格外震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玉流枫的身份……
她匆匆打开了那张纸。
却见纸上只是寥寥数笔,道,“此去凰都,你或许用得上。如需要什么东西,可去长风商会,出示紫金色至尊卡,任何东西皆可以支取。如需人手,拿着白色至尊卡,前往梧桐殿。”
云倾挽刚刚看外,信纸就被萧跃夺走了。
萧跃扫了一眼,倒抽一口凉气,“我去!这玉流枫是何方神圣啊!至尊卡一口气拿出来两张,竟然还有梧桐殿……”
云倾挽不明所以,“梧桐殿是什么地方?”
萧跃的眼神显得格外诡异,道,“梧桐殿,是天极皇朝的神殿,每逢祭典,皇上就会率领皇族成员和文武百官前去祭拜,在梧桐殿祈求上苍保佑。除此之外,没听说过梧桐殿还有至尊卡这一说!”
“……”云倾挽和司徒霆皆有些无语。
所以,玉流枫是什么人?梧桐殿里面,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那……梧桐殿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云倾挽诧异的道。
玉流枫可是叫她去里面找人的,总不能说,那只是个祭祀用的神殿吧?那也太扯了。
就见萧跃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你应该有机会知道。”
“因为这张卡吗?”云倾挽晃了晃手上的卡片,问。
萧跃摇摇头,“就算是没有这张卡,你也应该有机会知道。因为,白凤血传承者有资格出任大祭司,大祭司是整个皇族唯一一个有机会常住祭司殿的人。但是,从未听说过,梧桐殿除了大祭司和仆从之外还有别人存在。
这些年来,白凤血传承断层,梧桐殿已经六十多年不曾开启了。”
“没有祭祀过吗?”云倾挽惊讶。
“没有白凤血脉传承者,梧桐殿就没办法开启,祭祀就只能中断。而据说,每次祭祀,都是司徒皇族获取气运的关键,这长时间无法祭祀,就代表着气运衰竭……也正是因为这样,白凤血脉传承者才显得格外尊贵稀罕,一般而言,白凤血脉传承者和谁亲近,谁便气运加深。
这一点,对于皇族成员尤为明显。”
“这样啊……”云倾挽不由想到了眀澜夫人,“那当年母亲……是否因此得罪了什么人?”
萧跃心头一颤,“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太子和白凤血传承者不睦的话……又或者,有人想要篡位,但白凤血传承者又不肯相助……引来杀身之祸也是有可能的。”
第500章 身世,红衣女子
第500章 身世,红衣女子
第500章 身世,红衣女子
“但不管如何,有了这两张卡,你此去凰都,就安全了很多。”萧跃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震撼和猜测压了下去,道,“一般情况下,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只要躲进长风商行里面,就算是皇族的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长风商行这么厉害?”云倾挽有些惊喜,只是心头不由自主的猜测玉流枫的身份。
萧跃翻了个白眼,“修行界最大的商行,你说厉害不厉害?它的分支遍布整个大陆,在每个帝国的皇都都能有分号,而且它的风吹草动,往往能够影响到整个帝国的经济形势,你说厉害不厉害?”
“它的主子是谁?”云倾挽有些激动。
司徒霆也好奇的看向了萧跃,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玉流枫的样子……
萧跃却摇摇头,“没人知道它的主子是谁。但是大家都猜测,长风商行的背后可能是某个隐世家族,算起来,长风商行从建立到现在,已经传承了上千年,这样的底蕴,修行界明面上那些势力根本撑不起来。”
“说的也是,如果哪个势力控制了这么大的一个商会,怕是要称霸修行界了。”云倾挽点点头,她虽然对修行者的世界不是很了解,但是无论是普通人的世界还是修行者的世界,道理都是一样的。
所以,长风商行的背后,肯定藏着一个超脱的势力。
那么玉流枫……
就听萧跃又道,“你可知道,这至尊卡长风商行有多少?”
“这一点本王听说过,至尊卡在整个长风商行只有十张。每一张都掌控在经过层层筛选的绝世高手手上,十分罕见。”司徒霆说着,不由看向云倾挽,“玉流枫对你,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好的他都有些危机感了。
“怎么,你吃醋啊?”云倾挽笑,心里却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终究,她还是辜负了玉流枫。
但是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话,她也还是会选择司徒霆。
除非时光逆转,她还不曾深爱司徒霆,就已经明白玉流枫的心意。
司徒霆看着那两张至尊卡,轻轻摇头,“本王为你感到开心。”他的嗓音微沉,甚至显得严肃。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他当然希望更多人给与她善意,而不是成为她的敌人。
只要她好好地,他愿意成为那众多人当中的一人,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云倾挽心头涌起一股感动来。
这感动,一部分来自于玉流枫的护佑,一部分来自于司徒霆的真情。
她把卡片收起来,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情愫,道,“既然如此,那下个月我们就杀去凰都吧!”
说着,看向连翘,“师兄可还说过什么?”
连翘摇头,“没有了。玉公子留下这个之后,就离开了。”
顿了顿,又忽的想起什么来,道,“对了,玉公子离开之前,收到了一封信。只是信的内容,没有人知道。他好像是因为这封信匆匆忙忙离开的。”
“信?”云倾挽一愣,却也捉摸不透。
她不知道,正是这一封信,注定了她和玉流枫的感情永远只能停留在这里。
……
“姑姑,你急匆匆叫我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千里之外,一座孤峰之上,站着一红一紫两道身影。身穿紫衣的,正是玉流枫。
在他的面前,一红袍女子临风而立,整个人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焰。
她没有回头,只是道,“枫儿,你可知,多年前姑姑为何送你去药王谷?”
“侄儿不知。”玉流枫摇头,“还请姑姑明示。”
前方,女子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叹道,“姑姑送你去,目的是庇护她,谁料你却爱上了她。也怪姑姑没有说清楚……枫儿啊,你和她不能在一起。”
她这才转过身来,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叹息道,“你可知,她觉醒的并非白凤血脉?”
“那是?”玉流枫感到震惊,“这和我们不能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女子抿唇,把一只手搭在他肩头,眼底满是安慰,缓缓道,“她觉醒的,是锦皇血脉。这也是姑姑为什么没有阻止你把《不死神功》给她的原因。”
玉流枫闻言,如遭重击,震惊道,“不可能!她不是萧家的血脉吗!”
“她是萧家的血脉没错,却是外戚。萧家的白凤血脉虽然也会在女子身上觉醒,却也只能是萧家本家所出的萧姓女子。也就是说,萧家女子若想要觉醒白凤血脉,那么,她必须是天极皇族的公主,而不是郡主。
容卿她是三公主的孩子,属于外戚,是郡主。”
“那她怎么会觉醒我玉家的锦皇血脉?锦皇血脉已经失传上千年了,若非如此,我玉家也不会隐世这么久!难不成她的父亲竟是我玉家人?”玉流枫震惊的无以复加,脑子几乎陷入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深爱之人,竟然和自己有某种意义上的血缘关系!
“姑姑知道你不好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红衣女子叹息一声,“她若不是我玉家血脉,我又为何为了她兄妹两走那么几遭?你陪着她这么久,自然该知道按照常理她不能练武。”
玉流枫一怔,“她的武功,是姑姑教的?”
云倾挽来到药王谷之后,药王的确给她找了不少师父。
可因为她根骨不好,所以根本无法修炼。
玉流枫怕她长大受委屈,所以把自己的炼药心得倾囊相授。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师妹武功突飞猛进。
虽说不能和他比肩吧,却也算是天纵之资了。
他问过她练武的事情,也云倾挽就是不开口。所以,容卿的武功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谁料竟是在这里得到了答案。
果然就见红衣女子点点头,道,“她不是根骨不佳,而是经脉和常人不一样。她的锦皇血脉异常霸道。锦皇血脉的特性就是,年少时体质太差,修行不易,能修炼的心法极少,普通的心法在她体内完全不能运行。唯有逆转血脉,她才有可能进入最初的修炼。
这等凶险,姑姑怎敢放心交给别人?
所以,这些年我嘴上说游历在外,实则一直来回在凰都和药王谷之间。
若非二十年前我去过凰都一趟,跃儿那孩子,怕是要死了。”
“……”玉流枫要是现在还听不出那“跃儿”就是萧跃的话,就是个傻子。
怔忪半晌,他只能问道,“他们两人的父亲,究竟是谁?”
第501章 玉白逍,原委
第501章 玉白逍,原委
第501章 玉白逍,原委
“玉白逍。”红衣女子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来。
玉流枫震惊,“二叔不是少年夭折了吗?”玉家这些年子嗣稀薄,尤其是男丁,始终处于一脉单传的状态。
到了玉流枫的父亲这一辈,好不容易生了个二少爷,谁料竟然少年夭折,之后就很少有人提起。
玉流枫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下了子嗣!
这怎么说得过去?
他失声道,“二叔刚满十八岁便夭折,难不成他十八岁之前已经有了红颜知己?”
红衣女子闻言,又是长叹一声,沉沉道,“夭折,那只是对外的说法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失踪。当年,你二叔天纵之资,年纪轻轻就有了前往万兽山参加试炼的机会。
可谁知道,那一去竟然再没回来。
等到后来被我找到的时候,发现他已然修为尽失,辗转到了天极皇室做了个微不足道的御医。
我本想着,等这边安排妥当之后,再把他接回来。
可谁知道,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和萧跃的母亲都已经出事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孤苦伶仃,面临杀身之祸。”
“那后来呢?”玉流枫很难想象萧跃当时怎么活下来的。
“天极皇室那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当时的皇帝绝对没想过要保全萧跃,甚至可能更愿意斩草除根。我只好出面,见了皇帝一面。”
红衣女子细长的狐眼眯了起来,眼底染上一抹血芒。
她的嗓音虽然平静,说的也轻描淡写,但显然当年的情况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平和。
不然的话,她不至于有了杀气。
就听她又道,“只是,我玉家隐世多年,又担负着重要使命,不能轻易干预那些帝国的事情。萧跃既然从凰都出生,那就只能在凰都长大,闯出他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后来,我在楚都打听到了他娘的消息,只可惜他娘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小女孩,被人陷害,卖给了人贩子……”
“所以,姑姑便叫我把那孩子买了下来?”玉流枫明白了。
当年,他其实并不是捡到的云倾挽,而是买来的。
只不过,为了不叫她太伤心,便没提人贩子这一茬。虽然后来云倾挽也知道自己被大夫人卖了,却并不清楚最先买下她的那一对老夫妇是玉流枫安排的。后来老夫妇去世之后,她只以为遇上玉流枫是一个偶然。
却不知,这件事情背后,始终有人在帮她。
而这一切,开始于她重生之后的一个转变……要不然的话,红衣女子压根不能发现她。
红衣女子看向玉流枫,伸手摸摸他的脸,道,“枫儿,她是你妹妹。如若不然,你以为你爷爷怎会愿意你又是送《不死神功》又是送至尊卡,还把梧桐殿的掌控权交给她么?”
“爷爷都知道?”玉流枫越发惊讶,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隐秘了。
红衣女子闻言笑,“你爷爷什么不知道?你可知我为何叫你去药王谷?”
“为何?”玉流枫有些迷茫,“你完全可以让我直接把容卿带回玉家来。”
红衣女子摇头,“她是我玉家的后辈,的确应该回玉家。但是,她更应该待在自己的父亲跟前,如此才算是圆满。”
“父亲?姑姑该不会是说,我师尊就是二叔吧?”玉流枫回想药王的样子,无比震惊。
他跟着药王这么多年,完全每发现药王和自己哪里相似,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却见红衣女子点头,“他正是你二叔。只是,他修为尽失,这么多年来不曾主动回家,怕是心中有结,因此我也没有强行去打扰他……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吧。”
红衣女子顿了顿,道,“枫儿,萧跃和容卿,此后便拜托你了。你长大了,姑姑便可以脱身,找机会去看看万兽山那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导致你二叔这些年来始终不愿回家的。
若有人算计,我玉家也绝不是吃素的!”
红衣女子眯眼,一种狂暴的戾气忽而从她身上荡开。
不等玉流枫说话,她鸿影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玉流枫站在孤峰之上,转身看向山壁上那振翅而飞的凤凰雕塑。
它的羽翼绵延出三百多米,好似从苍穹之中俯冲而下,只是这么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浩然恢弘。
这正是锦皇的雕塑。
上千年没有觉醒的锦皇觉醒了,竟然是他的小师妹,也是堂妹云倾挽!
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玉流枫苦笑摇头,眼底一片无奈。
许久之后,释然而笑,“司徒霆啊司徒霆,如今我们乃血缘至亲,你就算是和她结为夫妻,总也对我无可奈何!”
他迎着山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而后,转身下山,紫色身影直扑凰都!
容卿,哥哥在梧桐殿等着你!
……
楚都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云倾染和云倾心背靠着背,被绑在小木屋里,在一片漆黑当中,生出无边无际的恐慌来。
他们两人最近受了些罪,但是之前都养尊处优,哪里在这种环境过待过?此时此刻,两人的胆量已经彻底被黑暗吞噬,山风过时传来的呜咽声,更像是厉鬼一样撅住两人的心脏。
但恐慌却没有让她们团结一致,反而吵的更凶。
“你不是当了天极的公主吗?也没人来救你,这么落魄的公主,还不如个乞丐呢!”云倾染忍不住抱怨着,但是心里却有些诡异的高兴。
如果天极皇室真的有人来救云倾心了,她心里才更难过。
云倾心也没好气的道,“你不是一口一个容公子吗!他不也没来救你!”
“容公子也受伤了!”云倾染辩解。
她本来,是找了个人把她往茶庄送去的,可谁知道半路上竟然被云倾卿劫持。
简直是倒霉透了。
两人正吵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这月黑风高夜,两人吓得霎时汗毛乍起,双双停下争吵,警惕的看向了门口,心都快从嗓子里窜了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已经到了门口。
紧接着,门被推开,露出一条黑影来!
第502章 你说谁是丧家之犬?!
第502章 你说谁是丧家之犬?!
第502章 你说谁是丧家之犬?!
光线太暗,两人一时间没看清是谁,吓得一声尖叫!
“哼!”门口的黑影冷笑一声,拿出了一颗夜明珠,顿时把小木屋照的透亮,也露出了她的真容。
她穿了一身黑色斗篷,巨大的帽子遮住了她半张脸,脸上的皮肤在夜明珠的光芒下苍白如纸,加上殷红的嘴唇,看上去像只厉鬼一般,叫人头皮发麻。
云倾染低呼一声,“云倾卿?你还不快放了我们!”
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虽然三人皆已经分道扬镳,但无论怎么说,曾经也都是姐妹,相互熟悉。
云倾心也色厉内荏的道,“云倾卿,本公主劝你最好还是放了我!不然的话,等金甲卫士来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她挺了挺胸膛,端起了公主的架子,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她自己在凰都那边几斤几两自己清楚。
先不说这个,就说今早她背着锦绣等人跑出来,打着天极公主的招牌,跑去金銮殿搅和那事儿,她都不知道若是锦绣质问起来她该怎么回应。眼下她人跑出来,锦绣怕是懒得管她。落到云倾卿树上,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她心里很清楚,锦绣的金甲卫士恐怕不会来救她。
眼下,就看能不能唬住云倾卿了。
云倾卿闻言,冷笑一声,上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两人,道,“本小姐既然敢把你们抓来,就不怕你们背后的人!”话锋一转,眼底露出浓烈的讽刺来,“不过两位的脸可真是比城墙还厚,都这时候了,也不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在自己各自的主子眼中,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这一番话,让云倾心和云倾染的脸色格外难看。
当然,云倾染再一次毁容之后,也就看不出来什么脸色了。
云倾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打量着她那张烂脸,“就你现在这模样,还觉得自己配得上容卿么?云大小姐,你可真的很会做白日梦。你可知道,在你心心念念的容卿心里,你不过是条狗罢了!”
云倾染气的七窍生烟,等着她,“那你呢?在你效忠的林家眼中,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恐怕连一条狗都不如吧!要不然的话,你怎么不回到林家去,反而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在这里逮着本小姐不放呢!
我脸怎么了?什么样的脸在容卿那里都是一样的!他要想要好看就能治,你管得着!”
对于容卿的医术,云倾染有着谜一般的迷信。
但是,她却不知道,云倾挽这一次,是绝对不会再帮她治疗了。
只不过,她这话戳到了云倾卿的痛点。
云倾卿眼下当然不好回林家去。
因为她判断失误,林家这一次带来的人在楚都损失惨重。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还好,林家损失的起。但是,最近传出去的消息却对林家不利。
林家前来夺取鸿鹄宝剑,本就是秘密进行的。
这件事情一旦被曝光,那林家想要篡位的野心就昭然若揭,到时候,不光要被天极萧家视为死敌,还要被云逐皇族猜忌,可谓是腹背受敌。
这种情况,她还怎么回去?
云倾卿甚至有些害怕,她担心自己回去之后,直接被林家的人当成一条狗来使唤利用……这不是危言耸听。
因为林家的人之前选中她,就是因为她罕见的玄阴之体,成年之后与林家少爷双修可以让林家少爷一举成为云都第一天才,未来不可限量。
不光如此,她的天赋还很高,配得上林家少爷。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林家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为了取得皇族信任,林家少爷可能选择皇族公主结亲,而她这个玄阴之体,就会变成大补之药。
到时候,她恐怕活的狗都不如。
想到这里,云倾卿整个人都扭曲暴戾了起来!
她突然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根鞭子来,狠狠甩在了云倾染身上,“你说谁你丧家之犬?”
阴鸷的嗓音,伴随着云倾染的惨叫,叫人毛骨悚然!
血色飞溅,云倾心也被波及,林中的小木屋顿时成了地狱一般的存在。
云倾卿这一次,内心窝火太重。
第一鞭下去的时候,她本来只是因为生气而下意识的行为。
可当鲜血溅起来,云倾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的时候,她突然产生了某种快意,有些喜欢这种凌虐的感觉了!
鞭子像是灵蛇一般,一下又一下抽在云倾染和云倾心的身上,木屋里传出云倾卿扭曲报复的嗓音,“当年,你们的娘欠着我娘的,本小姐都会从你们身上如数找回来!”
云倾挽和云倾心看着她的狞笑,突然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她站在那里,像是厉鬼一样。
云倾心已经被吓坏了,她赶忙道,“不是的,不是我娘,是大夫人!”顿了顿,又重复道,“是大夫人害了你娘!”
她可不想陪着云倾染一起被报复,“我娘也是被大夫人害的!”
“那又怎样呢?在本小姐心中,你们都是一样的货色!你们的娘害死了我娘,你们又跑到楚帝面前对父亲落井下石!今日,我就替父亲教训教训你们两个逆女!”
话音未落,又是啪一声,鞭子卷在了两人身上,皮开肉绽。
木屋里的惨呼一声接着一声,直到两人昏死过去,云倾卿这才停手,然后像是拎着两坛烂菜一样,拎着两人扑进了楚都,直奔天牢。
夜色里,云倾挽的眼神熠熠生辉,趴在天牢对面的屋顶上,嗓音夹杂在夜风当中,“果然,云倾卿是个狠角色。”她白天睡饱了,缠着萧跃和司徒霆不肯放人走,两人无奈,只好带着她一起出来。
司徒霆眯眼看向那边,轻轻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在天牢外面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嗓音格外低沉,“她来了,就别想走。”
“林家的人有没有可能来救她?”萧跃闻言,蹙眉道。
“等的就是他们派人来救。”司徒霆的眸色分外幽邃,沉沉道,“林家的人就算是不在乎她,也得在乎她掌握的消息。不管是打算把她重新带走,还是打算杀人灭口,他们总会来的。”
第503章 卿儿,快带爹走!
第503章 卿儿,快带爹走!
第503章 卿儿,快带爹走!
“你把她放出去,不会是让她去对付云倾心的吧?”云倾挽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司徒霆。
司徒霆瞥了萧跃一眼,没好气的道,“不然呢?本王拿什么来填三殿下的实力坑?”
萧跃闻言,抿嘴笑。
云倾挽嘴巴贱贱的道,“其实,你也可以娶了云倾心,我不会吃醋的。”
“……”司徒霆无语,都懒得和这兄妹两计较,白了两人一眼之后,看向了下方的天牢。
守牢的人根本不是云倾卿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放倒了。
紧接着,她拎着云倾心和云倾染两人,走进了天牢当中。
“之前,她如果想要救走云泓的话,这些人是拦不住的。只不过,云泓和云倾卿都太自负了。”云倾挽看着这场面,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
司徒霆闻言,道,“那个时候,云泓和云倾卿都还在幻想着,能平平安安不沾本殿污点的从牢中出来,云泓风风光光的成为大楚的实际掌控者,而云倾卿则成为云逐林家的心头肉。他们怎么肯轻易越狱,给自己脸上抹黑呢!”
云倾挽听到他那一声轻微的冷笑,嘴角微微勾了勾。
此时,云倾卿已经在天牢里长驱直入,来到了关押云泓的牢门跟前。
而司徒霆和萧跃带着云倾挽,也从藏身处下来,来到了牢门口。
云倾挽在牢门口布置了毒药,三人闪进了旁边的值守间里面。
透过窗户和昏暗的幽光,云倾挽能看到云泓、傅国怀和司徒明等人。
和上一次在牢中见到的不同,这一次,云泓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身上衣服也皱巴巴的,头发纠结成一团,显然是出汗所致,表情惶惶不可终日。
在看到云倾卿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着急的道,“卿儿,快带爹走!”
“爹,你受苦了。都是女儿不好。”云倾卿这才露出些许哀容,把云倾染和云倾心丢在地上,然后拔剑砍断了锁。
云泓立即从监牢里跑出去,看都没看地上昏死过去的云倾心和云倾染一眼,着急道,“我们快走!”
旁边的牢中,司徒明和傅国怀见状,恨得牙痒痒,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盯着这边。
但是,摄于云倾卿的yin威,谁也没敢开口。
云倾卿以轻蔑的目光扫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把云倾染和云倾心丢进了牢中,发出砰一声响。
云泓这才注意到她们,惊讶的道,“你怎么把她们带来了?”
话音未落,脸上就涌现出恨意来,“是该带进来!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死了才好!”
“爹,我们出去吧。”云倾卿没理会云倾染和云倾心,扶着云泓离开天牢。
然而,走到牢门口的时候,却感觉有些窒息。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边的云泓已经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向了她。
云倾卿大惊,疾呼一声,“爹!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云泓已经陷入了昏迷。
云倾卿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中毒,只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
冷不丁的,却看到旁边一个窗户里有人嘴角勾了勾,似乎是朝她笑了!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容卿!
被暗算了!
云倾卿意识到这一点,一时间顾不上云泓,转身就冲向门外。
但是,刚走出去没多远,她就倒在了地上,呼吸不畅,全身痉挛,完全无法行动了。
这个时候,司徒霆、萧跃,云倾挽三人出来了。司徒霆背着云倾挽。
三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云倾卿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眼底噙着可怕的不甘,像是凶兽一般盯着容卿,心中闪过一道明悟:司徒霆为什么背着容卿?要背,不也应该是萧跃吗?
还有容卿刚刚的那个笑容……
云倾挽看着她这表情,心中隐约腾起一丝快意来,抽出一张面具来,缓缓贴在了脸上!
一时间,她的容貌发生改变,一道可怖的刀疤破坏了所有的美感,震的云倾卿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云倾挽!”短短的几个字,夹杂着不可置信,在毒药的作用下,云倾卿喘的极其厉害。
云倾挽没说话,嘴角微微扬起。
一瞬间,许多信息重叠,一下子涌入云倾卿的脑海。
但眼下想起这一切,却都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玄戈和元景赶了过来。
“把她丢到牢中去吧。”司徒霆吩咐了一声,扭头看向云倾挽,“舒服了?”
“有点。”云倾挽笑,把面具扯下来,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她的嗓音染上了些许甜意,在耳边像是软风一样吹拂着,让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极其柔i软。
云倾卿已经意识到,这整个楚都的一切,都是云倾挽布下的一个大局。
可是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玄戈和元景把她和云泓一起,拖到了之前的那牢中,换了锁头。
而后,出来问道,“她不会跑了吧?”
“放心,她身上的功力已经散了。”云倾挽冷笑一声,目光凉凉扫过那几人,眼神一片死寂。
云泓,我要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都惶惶不可终日!
刚刚下的毒,其实主要是针对云倾卿的化功散,最初的时候症状猛烈,窒息痉挛,但是很快便会恢复正常,只是失去功力罢了。
至于云泓,他难受一会儿,也就醒来了。
云倾卿刚刚又看到了她的真容,等云泓醒来,她肯定会把这事儿说出来,到时候,云家这父女四人的表情,应该格外精彩了吧?
云倾挽趴在司徒霆后背上离开,厚重的牢门又狠狠被关上了。
一旁,司徒霆和傅国怀看着被抓起来的云倾卿和云泓,竟是生出一股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快意来。
要死,大家就一起下地狱。
要是唯独他们两个死了,云泓却逃之夭夭,那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呢!
离开天牢,萧跃才看向云倾挽,道,“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云倾挽点点头,她明白,萧跃是劝她报仇的执念不要太深,只是,萧跃他自己呢?
难道执念又不深吗?
不深的话,又怎会从凰都跑到楚都来呢?
云倾挽叹了口气,又道,“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了,就真的过去了。”
第504章 不知三殿下对皇位可有想法?
第504章 不知三殿下对皇位可有想法?
第504章 不知三殿下对皇位可有想法?
“以为自己能逃得掉么?自以为是的东西!”
云倾挽和司徒霆等人刚刚离开,傅国怀就对着云倾卿这边出言讥讽。对于离开这里,傅国怀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他现在的唯一的希望是,拉上云泓和司徒明,甚至是陈霄一起下地狱。
他以为云泓能听得见,却不知道云泓正在昏迷当中,这边的牢房里,只有云倾卿一人是清醒的。
云倾卿扭头去,用狼一般的目光盯住傅国怀,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要是换做之前,隔着一道铁栅栏,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傅国怀置于死地。
但是现在她却做不到了。
她体内的力量,正在迅速消散,如今已经寥寥无几。
她抿着嘴唇,没说话,只是将地上的云泓扶了起来。
傅国怀一个人说的没意思,所以也歇菜了。
只是冷静下来之后,一种对死亡的恐惧就狠狠抓住了他的心脏……
云倾卿坐在地上,脑海里始终盘旋着云倾挽那张被伤疤贯穿的脸。她最后那个笑容,竟像是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一样,叫她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阵寒意。
最初的时候,她以为楚都的形势只是因为一时没有掌控好,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这恐怕是一场可怕的复仇。
而她自己,却被牵扯了进来。
云倾卿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踹了云倾染一脚。
如果不是云倾染,不是大夫人,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
“陈霄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回去的路上,云倾挽才想起这个人来,趴在司徒霆耳边低声的道。
“昨天晚上,本王已经叫人把消息传往陈国那边了。陈霄出事,有人会愤怒,也有人会幸灾乐祸。任何一个朝堂,都不是铁板一块的。”司徒霆的眼神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幽邃,“等消息传回来,我们就可以确定到底怎么处理陈霄了。”
云倾挽想了想,道,“陈国大军还在将楚国边境上,陈霄在这里,他们会打过来还是会退回去?”
“陈霄是主战派,主战派的首领死了,他们自然不会再轻举妄动。”司徒霆正打算说什么,却见杜若匆匆迎了上来,于是改口问道,“怎么了?”
“陛下让沈玥将军把余阅送过来了,就在茶庄那边等着,属下不知如何安顿,所以前来请示。”
“我们快点回去吧。”云倾挽闻言,有些迫切的道。
云倾挽想要尽快提审余阅。
对于目前的她而言,余阅是了解凰都的另一面的一个窗口。也许,能从余阅口中听到不一样的故事,窥探到一些萧跃不知道的内情。
还有人偶师的事情。
人偶师防不胜防,即便是她有对付人偶师的手段,还是不敢大意。
其实司徒霆也一样,他到现在还没有等到沧澜散人过来,关于上官晴那边的事情他还不清楚,也急于向余阅求证。
所以,几人加快了速度,直奔茶庄。
云倾挽边走边问,“还有别的消息吗?”
“锦绣带着金甲卫士离开了凰都,沈玥将军带人包围了云泓名单上那些人,因为出手又快又狠,这些人甚至都没有反抗,就已经被抓了……因此,没有什么动荡。”杜若道。
云倾挽点点头,心下却琢磨着锦绣的事情,“她这么急着回去,肯定是汇报情况去了。不知道锦绣对我们了解多少,是敌是友……”
萧跃闻言,沉默片刻,道,“皇宫里那些人,并没有可信的。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活的那么滋润。”
“说的也是。”云倾挽明白他的意思,“当年那件事情可不是小事,但凡有人出来为娘说话,也不至于让娘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她们要么就是同谋,要么就选择了明哲保身。”
气氛又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司徒霆道,“这件事情,不管真实的情况是什么,皇帝肯定是知情并且默许了的。”
他说着,看向萧跃,道,“如果这件事情被重新提起来,他可能会选择彻底灭杀你们。到时候,凰都恐怕四面皆敌,不知三殿下可有想过若事情真的到了这种地步,而皇位上那位真的是你的仇人,你将怎么办?”
萧跃一愣,顿住脚步,盯着他,“你是说,我对皇位是否有想法?”
司徒霆缓缓点头,“本王知道这听上去很吓人,但是你要明白,出现这种结局的可能性至少一半以上,我们必须早作打算。如果你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到时候你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没错,如果到时候,那些人统统都是我们的敌人的话,我们想要把他们一窝端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云倾挽看向萧跃,眼神肃穆起来,“政变。”
“……!”萧跃被这两人震的回不过神来,他张了张嘴巴,失神道,“可是,我一没兵力,二没有谋臣,这怎么做得到?”
“你有白凤血脉传承者,你还有长风商行的支持,还有梧桐殿!”司徒霆顿了顿,认真道,“还有本王。”
萧跃脑子有点晕。
他来这里,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亲人,报仇的事情他也想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敢想。
他不敢设想自己的敌人是天极帝的话,应该怎么办?
眼下这个问题一下子摆在他面前,让他怎么适应?
政变?篡权?夺位?
这种词汇,只是出现在脑海里,都很震撼,别说是去做了。
司徒霆看着他这样,就知道他没想过这些。但是为了云倾挽,有些话他不得不说,“你若没有夺位之心,到时候气势上和谋略上首先就会弱一筹。一旦二十年前的事情被掀出来,等待你们一家人的,将不是正义,而是杀身之祸。
那件事情他们更口不提,必定是不想张扬,你一旦掀出来,他们就会狗急跳墙。
你虽然没有军队,也没有臣子支持,但是,你有一个可以成为天极大祭司,在权力上可以与皇帝平分秋色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还有一个魔尊助阵,你怕什么?
但是这后面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第505章 我给你陪葬,你不高兴么?
第505章 我给你陪葬,你不高兴么?
第505章 我给你陪葬,你不高兴么?
萧跃听着这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你先让我冷静一下。”
“你好好想一想吧,在想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再有目的的提审余阅。”司徒霆背着云倾挽,一脚踏入茶庄,顺口吩咐杜若,“先把余阅关起来,等明天再说。”
而后,对萧跃道,“三殿下先回去休息,顺便想一想二十年前的事情一旦被重提之后可能引发的所有后果,明日我们在细细商量。”
萧跃点点头,道,“你们也早点休息。”说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徒霆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这才背着云倾挽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容卿,本王今日所言,你……生气吗?”
云倾挽一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生死博弈,唯有算无遗策,才能确保获胜,而不是去送死。”
她趴在司徒霆的后背上,嗓音忽而软糯起来,“不过,你突然怂恿他篡位,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
她是白凤血脉传承者,可以进入梧桐殿,成为大祭司,和皇权分庭抗礼。
但正因为这样,也很容易遭到皇帝忌惮,除之而后快。
司徒霆显然是不愿意她回去之后给旁人做大祭司,所以才打算把萧跃扶上位。
如此,他们兄妹两人掌管天极帝国,以萧跃对容卿的在乎,总也不至于骨肉相残。
要说骨肉相残,司徒霆倒也不担心容卿对付不了萧跃。
只是他明白,对于容卿而言,在亲情上面,她已经不能再受更多的伤害了。
他不希望云倾挽和萧跃走到那一步。
因此,这才早早地谋划起来。
只是没想到,云倾挽竟然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意图。
司徒霆闻言,扭头瞄了她一眼,笑,“你说呢?”
云倾挽笑眯了眼,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司徒霆身躯瞬间紧绷,心头好似窜起了一团火,眼神都幽暗起来,嗓音沙哑道,“容卿,不准咬人!”
要不是她受伤,他现在就把她给……
云倾挽见状,恶作剧的喃喃,“为什么呀?”
“……”司徒霆黑线,咬牙,“你觉得呢?”
哈哈……
云倾挽趴在他肩头,心下一阵狂笑。
她真的很喜欢逗他。
只是,等他将她放回床上,她再抬眼看他的时候,心间却不由也荡漾起一圈涟漪来,鬼使神差的再次环住了他的脖子。
红唇缓缓凑上去,像是一团小火苗,四周的空气似乎瞬间点燃了!
司徒霆忍无可忍将她压回被窝里,狂i风暴i雨般的吻一路向下……因着她受伤,终究只能点到为止。
而后,一脸不甘心的离开了房间,扑向楼下的湖水。
云倾挽红着脸躺在床上,眼底笑意越发深邃,缓缓将思绪转移到了凰都那边。
其实,今天司徒霆说的那些话,不光萧跃要好好考虑,她也要好好考虑。
隔壁的楼上,萧跃心事重重的回到屋里,整个房间当中,只有清月和苏嬷嬷两人。
“殿下,你怎么了?”苏嬷嬷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无事,你下去吧。”萧跃摇摇头,回到床上躺下。
苏嬷嬷出去了,清月却还在屋里。
他抱着剑站在桌边看了他一会儿,把剑放在桌上,然后举步走了过来,在他床边坐下。
床猛然矮下去半截,萧跃几乎跳起来,瞪着清月,“你干什么!”
“殿下不是说,今晚我来侍寝么?”他微微挑眉,一本正经的开始解衣带。
萧跃被吓一跳,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住手!”
“嗯?”清月也没再动手,只是目光落在了他按着他的那只手上。
手背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一种奇妙的感觉攀上心间。
萧跃猛地撤回手,躺了回去,“本殿今晚没心情。”
“殿下似乎心情不好……”清月起身来,去桌边端着盘子来到床边坐下,“我陪你喝点酒吧。”
萧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酒壶,没说话,却抓过酒壶猛灌下去几口。
清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喝,等他喝完了,这才道,“看来殿下的心情的确很不好。还要吗?”
“还有吗?”萧跃翻了个白眼,想他纨绔放肆这么多年,哪个男宠看见他,不都是小绵羊见了大灰狼的表情?偏偏这个清月,他根本就镇不住,反倒……总是被他镇住!
真是,岂有此理!
心下i腹诽时,清月抱着一坛酒过来,给两人各自斟满,举杯道,“属下陪殿下喝。”
他的嗓音略微有些低沉,萧跃才发现,此时听起来,更是有种别样的磁性。
他下意识的多看了清月那轮廓了冷硬的面容一眼,而后举杯,一饮而尽。
他脑子里藏着司徒霆那些话,根本没有心思和清月对饮。
这一转眼,反倒自己又喝了半坛酒下肚。
缓缓的,醉了。
而后,摇摇欲坠,差点从床边栽倒下来。
清月伸手,将他垂下去的脑袋捞了回去,而后蹲在床边低声道,“想什么呢?愁眉不展的?”
他的嗓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萧跃无法抗拒。
“本……本殿在想,如……如果是……是皇上害了我娘,本殿究……究竟应该怎么办!”萧跃趴在他手臂上,防线完全松懈下来,“万一,到时候他们打算赶尽杀绝的话,本殿恐怕只……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一双狐狸眼迷i离的看向清月,伸手拍拍他的脸,“到时候,你也要给本殿陪葬!”
清月轻笑了一声,“我给你陪葬,你不高兴吗?”
“不……不知道。”他眼皮耷拉着,眼看着是要撑不住了。
清月打量着他,封存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八岁那年,他被人所害,奄奄一息。
有个小男孩昂首挺胸的出现在他面前,小手指着对面殴打他的那些人,霸气侧漏的道,“你们!还不给本殿滚!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清月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那醉酒的人放回枕头上,给他盖上被子,道,“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他们若敢动你,我就敢让他们万劫不复!”
他起身来,来到桌边对着镜子坐下,缓缓转动了食指上面青色的戒指。
当戒指上面那块暗红色的图案朝上的时候,镜子当中,他的瞳孔变成了海一般蓝……
第506章 那你呢?你又是谁的人?
第506章 那你呢?你又是谁的人?
第506章 那你呢?你又是谁的人?
司徒霆在湖水里泡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浑身湿漉漉的回到了楼上。
云倾挽已经睡着了,温暖的灯光在她脸上晕染着,长长的睫羽落下两片淡淡的羽痕,好似飞累了的蝴蝶一样安静栖息。
只是,她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稳,眉心微微蹙起。
司徒霆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情忧心,轻叹了一声,换身衣服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已经叫人前往凰都,去打探形势了。
此去凰都虽然危险,但是有些事情多想无益,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之后随机应变就可以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抱着她,他突然意识到,传闻中那个医术高明武功高强的药王谷少主也不是无所不能,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相反的,她身处险境,需要人庇佑。
司徒霆挥手熄灭了烛火,高大的身躯圈住她。
从此之后,他就是她的盾牌。
……
次日无事,加上下雨,云倾挽像是猫一样在屋里窝了一天,转眼已经到了云泓等人行刑的时候。
而她腿上的伤,也已经好了。
这天早上,连翘早早的送来了她的官袍,伺候她穿上。
她的王袍和司徒霆的颜色不同,是闪烁着细碎银芒的白色锦缎,上面绣着银白色的五爪龙,比楚帝的龙袍上面少了四个爪,但看上去格外威风。
她也有了加急赶制的白玉王冠。
打扮起来之后,整个人清贵无比,平添了几分儒雅的气息。
司徒霆抱着手臂靠在门槛上,开玩笑道,“五弟霁月清华,看的四哥我都移不开眼睛了。”
“是吗?既然四哥这样说,那相比楚都喜欢我的姑娘也不少,今日就叫父皇赐婚,我要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表面上却煞有介事,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逗他。
而且每当这样的时候,她就格外开心。
看到他一脸黑线的样子,她都要忘记今天是去监斩,面对那心头沉积了两世的积怨去了。
司徒霆已经习惯了她胡说八道,睨了她一眼,把她拽到怀中来,低低磨牙,“你要敢三妻四妾,本王就敢把他们拖出去喂狗。”
云倾挽开心的眯了眼,转身来,双手搭在他肩头,嘟着嘴道,“那可怎么办呢?四哥这么霸道,还不让弟弟我娶媳妇……小弟我可是成年人,总不能老憋着吧!”
“该死!”司徒霆一听到“憋着”这话,就觉得这两天好不容易压制的那团火又从体内窜了上来。
他一脚踹上了门,把她抵在墙壁上,突然堵上了她的嘴巴。
压抑的感情和冲动,都像是山洪一样爆发出来。
桌上的茶盏酒樽统统被扫落一地,云倾挽被他推到在桌上……
……
外面传来萧跃无语的嗓音,“喂,照顾一下本殿的心情好吗?本殿早膳不想吃狗粮!”
清月抱着剑站在他身边,眼底晕开一抹淡笑来。
萧跃瞪眼,“你还笑!昨夜又把本殿灌醉,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已经连着两个晚上,被清月求侍寝,又不好给他下幻术,所以酒遁了!
他越来越觉得,清月身上有种很强势的气势,让他有些发怵,又无法调笑。
本是随口一说,结果却听清月一本正经的道,“禀殿下,属下早就看你那些男宠不顺眼了,所以昨夜把你带来的那些人,全送进了地狱!”
萧跃闻言倒抽一口凉气,“你把他们都杀了?”
“殿下要是心疼的话,那就只能去瞧瞧他们的尸体了。”清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肆无忌惮的道,“随着殿下几日,属下觉得从了殿下也很好的。不过,属下可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人。”
“……”萧跃简直目瞪口呆,“本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清月,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儿作为属下的自觉?本殿的男宠,也是你能杀就杀的吗?你不要觉得本殿不会对你下手!”
这个清月,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萧跃只觉得自己在身边放了个烫手山芋,但不知为何,却又并未生出想要赶走他的心思来。
而清月也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道,“殿下若是想要杀了属下给他们报仇的话,属下引颈就戮。”
“你……给本殿滚!”萧跃噎了一瞬,而后一脚踹向他。
清月一闪身,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一边,也不滚。
萧跃盯着他瞪眼,终究也不会把带来的那些累赘放在心上。
这样死了,挺好的。
耳边,又传来清月的声音,“若是有人问起,殿下只需把属下推出去便是了。”
“你还知道会有人过问!”萧跃甩给他一个白眼。
那些人,所谓的男宠,五花八门的,都是旁人放在他府上监视他的棋子。
但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却不会说出来。
谁料清月竟然并不避讳。
萧跃想着这个,扭头盯住他,“那你呢?你又是谁的人!”
“属下这几日,知道了殿下那么多秘密……”清月嘴角勾了勾,看着萧跃的脸一寸寸变黑,笑道,“清月自然是殿下的人。”
“你要敢说出去,本殿杀了你!”萧跃其实有些慌了。
这几天局势太乱,很多时候事出从权,他根本无法避讳清月,反而暴露了很多信息。
其实,他多少对清月动了杀心,可不知为何,在看到那人眉眼时,又有些下不去手。
这种挣扎,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于是,这一通威胁,就有些没有气势。
清月凑上前来,低声在他耳边道,“不如殿下把清月收房,清月保证,日后绝不透露殿下半点秘密。”
“你!”萧跃几乎跳开,扭头面红耳赤的盯着他。
他习惯了调戏别人,可是不知为何,却调戏不了清月。
也许,是对方身上太过坚毅和笃定的气质太过天衣无缝,也许,是因为别的他还没有意识到的原因。
如此一来,竟是被清月反调戏。
清月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眼底染上一抹隐晦的笑意,道,“殿下,嬷嬷过来了。”
“……”萧跃几乎无语,扭头看时,发现苏嬷嬷走了过来,行色匆匆,不由闷闷问道,“出什么事了?”
“和容公子有关……”苏嬷嬷四下回望,有些警惕的道。
第507章 刑场,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第507章 刑场,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第507章 刑场,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云倾挽大清早被折腾一番,好不容易整理好仪容,腰酸背痛的从门口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萧跃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刚外面传来消息,说有人正在打听太阳圣火的消息。”萧跃神色格外凝重,“可能已经有人注意到云烟楼上次起火的异常了……只是暂时,还不清楚是哪一方的人。”
他上前一步,有些紧张的道,“今日i你去监斩,肯定不安全。”
“如果真的被人盯上了,不出去也不安全。”云倾挽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刚刚的旖i旎被冲的一干二净,她凝眉道,“前几日闯入楚都的那些人当中,有人已经盯上了我。
我不出去,只会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让他们更加注意我。
如此,还不如出去,化被动为主动。”
她说着,转身看向司徒霆,征询他的意见。
司徒霆点头,道,“躲着不是办法,走吧。”
云倾挽点点头,举步下楼,见萧跃还有些许迟疑,便解释道,“皇上命我做监斩官,我若不出现,就是抗旨。我抗旨不要紧,皇上那边也不会追究。
可这在外人看来就不合常理,毕竟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
到时候,他们会猜测我没有出现的原因,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我在逃避。
而且今日云泓行刑,牵扯到了云倾卿,云逐林家的人可能会出现,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弄明白。”
她顿了顿,转身看向萧跃,道,“我怀疑,上次九龙山刺杀我的人,和云逐帝国有关。具体原因云倾卿可能不知道,但是林家其他人未必不清楚。”
“行,那本殿陪你们一起去吧!”萧跃点点头,一咬牙道。
云倾挽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来,“谢谢。”
而提到九龙山那件事情,司徒霆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件事情和他有关,而且,还和云逐皇族有关。虽然说他还没来及叫人调查云逐那边的情况,但是从上次打算用白凤血来唤醒他的那些人口中,便可以知道几个信息:
一是,那伙人和天极皇族有仇。那白凤血脉最强大的敌人,只能是黑龙血脉传承者。黑龙血脉传承者和云逐帝国皇室有关,只是云逐皇室的黑龙血脉已经上千年不曾觉醒过了。
二是,那伙人并非来自云逐皇室。他们的目的,是借助唤醒他,然后让他登上云逐帝国皇位,以此来谋取权势。只可惜,被他给杀了。
从这些信息可以看出,那伙人的确来自云逐帝国。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他不明白。
那就是,为什么云逐帝国的黑龙血脉,会在他这个天极帝国下属王国皇子的身上觉醒?
她的母妃南湘只是云逐帝国一个郡主,而且身上也没有云逐皇族的血脉,也就是说,他绝不可能像是云倾挽那样,借助母亲的血脉觉醒黑龙血脉。
可是,父亲的话,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的生父,可是大楚帝!
云逐帝国皇室的黑龙血脉,又是如何转移到他身上的?
还有,七年前沧澜散人曾经留给他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当来自云逐皇室。
那么,沧澜散人又是什么人?
那些东西,又怎么会落到沧澜散人身上?
司徒霆想着这些事情,直觉得当年沧澜散人收他为徒,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而且,以后因为他身上黑龙血脉的关系,可能和云逐也无法撇清关系。
以后的日子,恐怕越往后要越艰难了。
一路上,司徒霆心事重重,到了刑场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让刽子手上身上红色的马甲显得越发刺目。
刑场上,弥漫着一种接近死亡的气息。
云倾挽举步踏上通往监斩台的台阶,心头不可抑制的压抑起来,脑海里闪过当初司徒明丧心病狂的声音,“还不把她拖出去,凌迟处死!”
所谓凌迟处死,就是把人一道一道活剐了,最后变成一具骨头架子。
这是大楚的律法,但是律法也时常让一些人的冤屈无处诉说。
她站在监斩台之上,扫视下方的刑场,不由想到:多少丧心病狂的坏人死在了这刑场上?又有多少无辜的冤魂在这里徘徊不去?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刽子手手上的刀刃,薄唇抿成一线。
她的内心并不喜欢看到这种残酷的场面,相反还觉得有些厌恶和恶心。
司徒霆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传来,在外人面前,他一本正经的叫她五弟,“五弟,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传闻药王谷少主杀人如麻,怎么对刑场这么恐惧?”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承认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但是,他们最多也就挣扎一会儿,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深吸一口气,道,“可我听说,凌迟处死如果遇上手法纯熟的刽子手,可以让犯人在地狱里走上三五天。”
司徒霆闻言,把右手重重放在了她肩头,突然说起别的事情,“本王记得,你我第二次相见的那个晚上,你看着我的眼神很是特别。”
他突然转过身来,“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云倾挽一愣,扭头看向他。
他笑,眼眸幽邃,“以本王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没那么恨云泓他们。你分明厌恶这种场合,却又主动请缨做了监斩官……除非云泓和司徒明等人,曾经在你身上加诸了更深刻的罪行。”
云倾挽的肩膀忽而轻微的抖了抖,抿着嘴巴,许久才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小的时候,每个夜晚都在做噩梦。在梦中,我被他们联手欺骗,辅佐司徒明登上皇位。
他许我母仪天下,我帮他成就九五之尊。
可是,等他坐上皇位那天,云倾染却成了皇后,而云泓则联络朝臣,弹劾我毒杀皇上,司徒明便下诏将我凌迟处死……”
她转过身来,眼底噙着如泪的明光,却暗藏锋芒,“那毒,不是我下的。”
司徒霆听着这话,却不像听故事,他握住她的双肩,道,“本王感觉到了你的仇恨,这不是一个故事。”
云倾挽没回答他的话,继续道,“可就在我要被凌迟处死的那天,你突然举兵造反,杀进了皇宫。”
第508章 你撩拨人的本事,要更厉害一些
第508章 你撩拨人的本事,要更厉害一些
第508章 你撩拨人的本事,要更厉害一些
“你的出现,吓坏了押着我的禁军。他们手无足措,可却依旧不忘记一刀砍了我。
你冲了上来,喊着我的名字,我却分不清你眼中那是震惊还是悲怆,只记得那天你穿了一身战甲,漫天风雪巍峨宫墙都是你的背景。
我好后悔……没能好好做你的王妃。”
话音未落,司徒霆突然伸手,将她重重拽进了怀中,紧紧拥抱。
这一番话,让他找到了所有的答案。让他明白当初云倾挽为什么会那么看着他,也让他明白,云倾挽重回楚都,为何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相府和明王府,而且雷厉风行,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颠覆了相府和明王府!
算起来,眼下这才八月份。
她入楚都,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时间。
可盘踞在楚都的两大虎狼,却在今日上了断头台。
这一切,表面上看起来是容卿算无遗策,胸有乾坤。
可司徒霆却明白,一个闺阁女子,如果能够顺顺利利的长大成i人,就绝不会拥有这样的心计和能力。这当中,她付出了什么,旁人或许可以聆听,却不可能感同身受。
一种心疼在胸中弥漫出来,司徒霆又将她抱紧了一些。
云倾挽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看着下方有些懵逼又有些震惊的众人,嘴角微微扬起,“王爷,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下方还有很多人看着呢,你当真就一点都不在意么?”
若是叫人传出去,说大楚战神司徒霆,和新晋的宁王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还不肯松开,那就乐子大了。
明明刚刚还一脸悲伤,转眼就可以调笑他,司徒霆听着这话,嘴角轻微的抽了抽,轻哼一声,“那就叫他们看着吧。”
沈玥从下方走上前来,看着这一幕,不由想到之前抱着容卿回到自己屋里是,心中滋生的那一股莫名情愫。
当时,他还觉得自己不正常。
现在再一看,就连霆王都把容卿抱在了怀中,那天极三皇子还寸步不离的跟着,可见被容卿迷了心窍的,不只有他一人。
只是,这场面怎么看着叫人酸酸的呢?
沈玥心里乱糟糟的,抱拳道,“两位王爷,警戒已经安排妥当,外围负责的都是禁军,不过如果来了修行者,禁军恐怕无能为力。”
“能挡住捣乱的人便可以,修行者他们不用管。”云倾挽挣脱司徒霆的怀抱,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
沈玥点点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燃烧的线香,道,“还有半个时辰,是否要安排囚犯上来?”
“嗯,押上来吧。”说到云泓那些人,云倾挽笑意里的暖色缓缓褪尽,逐渐不达眼底。
沈玥感觉到,她眼神当中的冷芒正在逐渐锋锐。
“宁王殿下似乎……对囚犯有些心结?”沈玥也不知怎么回事,忍不住试探了一句。
转念觉得不妥,但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去了。
“也许吧。”云倾挽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转身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模样懒散的靠在椅子里,平白多出些许傲慢来。
萧跃和司徒霆一边一个,都坐了下来。
沈玥总觉得,今天的容卿又和任何时候的都不一样……虽然,他见容卿也没几次。
他转身下去押解囚犯,萧跃则扭头来,看向云倾挽,“你们刚刚说什么悄悄话?竟然都不顾这大庭广众之下了?故意给人看的么?”其实,他就是想知道云倾挽说了什么,才导致司徒霆冲动的在这种地方拥抱她的。
而且看云倾挽的表情,似乎不大对劲儿。
云倾挽勾唇一笑,扭头看向他,道,“我跟四哥说,一会儿行刑了,我会有点害怕。”
她略带俏皮的眨眨眼,又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萧跃嘴角抽了抽,“你害怕?”
她要是害怕的话,外面怎么会传出药王谷少主杀人不眨眼,手上沾着上千条人命的流言?她好好一个神医,怎么就落下个“活阎王”的外号来?
但她瞒着不说,萧跃也拿她没有办法。
云倾挽在回答完萧跃之后,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刑场上,此时,只有刽子手在刑场上。距离刑场大概五十步左右,是禁军。再外面,是围观的群众,他们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喊着将奸相和逆贼碎尸万段之类的话。
云倾挽难免会想到:假若前世她被顺利押解到这里来,他们会不会喊着“把妖妃挫骨扬灰”?
一时间,就多少生出一种冷嘲的情愫来。
云倾挽觉得,不是自己太高傲,看不起这芸芸众生。
实在是他们那份愚蠢,和偶尔爆发出来的自以为无辜的恶毒叫她难以苟同。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成为旁人手上的凶器。
她缓缓收回了目光,眼神变得淡漠起来,扭头看向司徒霆,“一会儿,有没有办法隔绝刑场和下面这些人之间的声音?”
司徒霆扭头来,就看到她满眼期待的眼神,甚至都没来得及想合不合适,就应了,“可以。”
“四哥就是厉害。”云倾挽眯眼,眼底噙着一抹邪笑。
很是勾人。
司徒霆轻轻挑眉,“五弟撩拨人的本事,要更厉害一些。”
他总觉得,容卿大概是女扮男装习惯了,内芯又装着个女人,所以用男装的身份调戏旁人自己丝毫不觉得别扭,那心里多少还藏着些许顽劣和恶作剧。
她是不是有些上瘾?
而云倾挽则笑的人畜无害,道,“那一会儿,抓住林家劫狱之人的重任,就交给四哥了。”
司徒霆正说话时,远处传来一道嗓音,“少主,属下有事禀报!”
这么高的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聚焦了过去。
云倾挽循声看去,却见那人眉眼陌生,她压根就不认识。
她微微蹙眉,正在思忖这人是谁有何目的的时候,那人手上拿出一枚玉佩来,遥遥晃了晃。
云倾挽一乐,吩咐那边的禁军,“让他过来。”
人她不认得,但是玉佩却认识。
那人白衣飒飒上前来,抱拳道,“属下行疆,拜见少主。”
“你来找我做什么?”云倾挽打量着他,心下想的却是玉流枫。
那玉佩,是玉流枫的。
第509章 本王也可以!仇人见面
第509章 本王也可以!仇人见面
第509章 本王也可以!仇人见面
行疆道,“属下是来保护少主的,”他说着,眨眨眼,“属下可以以一打一百。”
萧跃扫了下方那些人一眼,心说:本殿也可以。
清月心道:本公子发疯的时候,也可以。
就听行疆顿了顿,补充道,“修行者。”
“……”萧跃被噎了一下,窒息般的盯着行疆,总觉得这小子有些欠揍。
司徒霆见状,眉梢也微微挑了挑。他猜想,此人的实力肯定在之前出现的那群白衣人之上。之前,那群白衣人和混入楚都的各方修行者打了个平分秋色,实力已经在修行界不落下乘了。
可玉流枫却没有把那些人当中任何一个派来,反而找了个陌生面孔。
这只能证明,此人实力远在那些人之上。
一念及此,心下又酸酸的叹息:玉流枫对她就是好啊!他得加把劲儿才行。
他扭头来,看向云倾挽,一脸认真,“本王也可以。”
云倾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行,那一会儿抓人的时候,就辛苦二位了。”
行疆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
他走的时候,玉流枫就叮嘱过他,别去招惹霆王。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还是听话的。尤其一想到眼前这女扮男装的白衣少年是自家大小姐,而司徒霆则是姑爷时,他就忍不住将司徒霆打量了个遍,从容貌气质皆在心下评判一番。
司徒霆被他那古怪的眼神看的别扭,忍不住道,“转过去!”
“是!”行疆笑,心道,这姑爷长得不错,气势也强,倒是配得上小姐。
一转眼,沈玥已经带人押着囚犯过来。
人群被分成两部分,囚车从中间经过,饶是两侧有禁军,边上的百姓还是沸腾起来,把各种东西丢在囚犯身上。
他们义愤填膺,好似囚车里的人……挖了他们祖坟一样,同仇敌忾。
“蠢货!”云泓被砸的怒火中烧,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低咒一声。
云倾心和云倾染因为被云倾卿那一番虐待,此时浑身是血的蜷缩在囚车里。
在看到云倾挽的那一瞬间,云倾染不顾一切的大喊,“公子救我!”
她好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透过囚车看向云倾挽这边的眼神,活像是一条狗跪在主人脚下一样,可恍惚之中,她却觉得高台上的容卿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嘲笑,好似在看一只跳梁小丑一样!
云倾染的心里猛然抽了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蹿了上来。
云倾卿冷笑一声,“蠢货,人家只是利用你罢了。你倒好,对自己的亲人倒戈相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以为相府被诛九族,唯独你可以幸免吗!你可知道那容卿是谁?”
“还不都是因为你!”云倾染在双重刺激下几乎疯了,“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和你爹勾结云逐帝国,相府怎么会出事!你有什么脸说!”
比起昨夜在那小黑屋里,今天的云倾染胆子反而要大一些。
因为,她们分别被关在囚车里,云倾卿就算是本事通天,也不可能隔着囚车对她做什么。
而且她已经知道云倾卿的功力被抽干净了。
她双手握着囚车上的玄铁,恶鬼一样盯着云倾卿,“你爹最疼你又怎样?你还不是要和大家一起死!”对于云泓,她现在都不承认是自己亲爹。
甚至于,她都没有留意到云倾卿那最后一句话。
云倾卿一拳打在棉花上,气血上涌,却愣是无法说出半个字来!
“你个逆女!”云泓几乎呕血,眼底一片猩红,“你们都是逆女!你和那个小杂i种一样!”
“总比你狼子野心不择手段要强!”云倾染反唇相讥。
这一番吵闹,看的围观众人大开眼界。
直到囚车到了邢台跟前,他们的争吵还没有停下来。但是相比之下,云倾卿显得要比云倾心和云倾染冷静很多,甚至比司徒明和傅国怀等人都还要沉着。
在被押下囚车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云逐帝国的方向。
只要林家的人出现,她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虽然很害怕成为林家的棋子,但是比起死亡,她还是希望被带走。
至少,很多事情,活着才有可能。
她不相信林家的人会任由她被杀死在这里。毕竟,林家的少爷是纯阳之体,自己压制不住,每当夏季的时候会格外难受,需要和她配合修炼。
林家就算是不在意她的死活,总也不会放弃林家少主吧?
云倾卿想着这些,任由禁军将她送上了邢台。
“云泓和云倾卿都知道你的身份,但却没有说出来,真是稀奇。”萧跃看着下方的场面,妖异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嗓音当中,噙着些许戏谑。
云倾挽闻言轻哼一声,“他当然说不出口。要说什么呢?我可是他口中的小杂i种,既然不是亲生的,那他为何要夺人妻女?这中间牵扯到云逐和天极两大帝国,他一旦说出来,云倾卿最后的希望就没了。
林家就算是再需要云倾卿,也绝不会因为她暴露自己的所有,把整个家族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说的也是,这件事情要是被完完整整的捅出来,那林家就不光得罪了天极帝国,还得罪了云逐的皇族。天极皇室那些人未必在乎娘亲,但是却在乎皇家的颜面,也害怕当年的事情暴露出去。
所以,他们一定会恨死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的人。
而一旦天极帝国因此和云逐关系恶化,云逐帝国皇室肯定会因为林家的狼子野心而把林家牺牲掉。”
萧跃邪异的眸子微微眯着,眼底似有寒芒闪过,“云泓要是说出来,那林家就会在夹缝里生存,而云倾卿就算是能够活下来,也要生不如死。”
他顿了顿,道,“我听说,林家少主纯阳之体,因为阳气太盛而度夏艰难,所以才找了这玄阴之体。但是除了配合修炼之外,他也可以服用玄阴之体的血,来减轻这种症状。”
“云泓肯定知道这点。”云倾挽半眯着眼睛,目光落在云泓身上。
此时此刻再看到这个人,她的心境已经和前世大不一样。
前世的时候,她把云泓当成生父,在被舍弃之后,她心痛如绞。
但是现在……
第510章 这是报应!
第510章 这是报应!
第510章 这是报应!
现在,她知道云泓并非生父,只是仇人。
那这份恨意,就单纯了很多。
只是,不知云泓知道她就是云倾挽本人之后,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云倾挽冷笑了一声。
而此时,云泓正红着一双眼睛,浑浊的目光满含恨毒的盯着她,其中掺杂着浓烈的不甘,像是毒蛇一样。不光如此,云倾卿也阴沉沉的盯着她。
但是,他们却都没有声张此事。
云倾挽见状,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却不达眼底,她转身看向司徒霆,“我想要他们听不到我们的说话声。”
“去吧。”司徒霆闻言,抬手丢了一个隔音罩在邢台上。
萧跃和行疆见状,皆露出一抹震惊。
这么大一个隔音罩,轻描淡写就丢了上去,反正他们两人都做不到。
云倾挽有些开心,她没想到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自己心头还是生出了一种想要扑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来!但是这个举动在当下场合当中就有点太过出格了。
她隐忍的转身,一步步走向云泓等人,吩咐那些刽子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而后,脸上的笑意逐渐被寒芒覆盖。
等刽子手们离开之后,司徒霆又丢了一个防御罩上去,竟是把人的视线都给挡住了!
霎时,整个邢台都变成了一个独立空间,完全和外界隔绝。
而云倾挽一愣,脑海里传来司徒霆的嗓音,“不光听不到,现在也看不到了。你想做什么,可以放心了。”
云倾挽回眸一笑,虽然看不到他,眼底却忍不住涌起了甜蜜来。
“多谢啊。”她笑了笑,转过身来。
心头那股沉闷阴郁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在看向云泓等人时,她眸中只剩下冷酷漠然,而没有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司徒霆,如果所有的苦难都是让我看清你,让我和你靠的更近一些,那我甘之如饴。
她举步走向了司徒明,嘴角似笑非笑,缓缓拿出之前的伤疤面具戴上了。
司徒明盯着她的双眼,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瞪大,不可置信的道,“你……你和云倾挽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就是云倾挽?”
不光是司徒明,就是云倾染和云倾心也呆在了当场!
“容公子,你……你怎么会有云倾挽的面具?”云倾染脑子都快炸裂了,“不,不是,你怎么会有一张和云倾挽一模一样的面具?”
她不敢相信容卿就是云倾挽。
容卿是她最后的侥幸,她害怕真相!
如果容卿就是云倾挽,那她所做的一切……从开始的重伤到后来的药王谷少主,那他们这些人,岂不都是一场笑话吗?
反倒是云泓和云倾卿两人,经过一夜的冷静之后,反应不是很大。
而且,云泓还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反正,眼下他都已经上了断头台!
唯一恨的是,他谋划了足足二十年,没想最后竟然栽在了自己的棋子手上。
云倾挽扫了一眼这些人,而后对着司徒明,冷笑一声,“二殿下曾许我母仪天下,结果却和云倾染纠缠不清,后来还有了柏昔,上官晴,傅家大小姐,云倾卿……二殿下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她蹲下来,和司徒明面对面,伸手握住他的脖子,“司徒明,你可知道,当你在本小姐面前信口雌黄的时候,就跟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司徒明几乎被她捏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却还是忍不住一阵悔恨涌上心头,只恨自己当初就不该同意云泓的建议,将云倾挽给弄回来。
可眼下大局已定,一切已经于事无补。
他瞪眼盯着云倾挽,“你早知道了?你既然是药王谷少主,为何还要回来!”
“本小姐不回来,怎么能让你们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当中呢?”云倾挽想到自己初入楚都的原因,脑海里还是涌现出了前世的场景,眯眼道,“司徒明,你巧舌如簧,嘴里却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那这张嘴,不要也罢!”
“你想干什么?”他涨红着脸,突然有些惊恐。
药王谷少主,大楚闻名的活阎王,自己落在她手上,能有什么好下场?
直到此时,司徒明才发现,自己对死亡竟是有一种恐惧感。对疼痛也是。
云倾挽的眼神让他觉得恐惧,他下意识的挣扎着往后退。
这是毫无意义的挣扎,云倾挽手起刀落,他的舌头就已经落了地,她眯着眼,“司徒明,这是你的报应。等一会儿行刑的时候,你连喊都喊不出来!”
终究,她还是没说起前世的事情。
前世的她是弱小的。
重生之后,云倾挽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的弱小只能展示给珍爱自己的人看,却决不能在敌人面前,哪怕是将死的敌人跟前流露分毫。
今生今世,她是来复仇的,却也不只是来复仇的。
她的扫了一眼匕首上面的血,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司徒明双i 腿i之间。
在剧痛之下几乎晕厥过去的司徒明,此时此刻突然警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冒了出来,囫囵道,“呜呜呜……”你干什么?
云倾挽瞄了一眼他,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二殿下的命i根i子也朝三暮四的,这种肮脏东西,不要也罢!”
“啊!”
云倾挽手上的匕首还未落下,司徒明就发出一声猪叫声。
其余人几乎不敢看,而云倾挽毫不留情的斩了下去!
血从司徒明白色的囚衣上面渗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司徒明扭曲成一团,只剩下困兽一般的呜咽声。
云倾挽一把丢开他,缓缓起身来,一步步走向云倾染,手上的匕首还滴着血。
云倾染惊愕的看着她,眼底逐渐被不可置信和恐惧盘踞,她下意识的往后挪动着,惊慌失措道,“容公子,你……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她已经被云倾挽那狠辣的手段给吓傻了。
云倾挽缓缓走向她,嘴角染上一抹嗜血笑意来,“我的好姐姐,还记得你和你娘做过的好事吗?七年前把我卖给人贩子,三年前派人来刺杀我,毁掉我的脸。两个月前居然还突发奇想,想要把我接回来为你登上皇后的宝座铺路……胞宫受伤的感觉,好受吗?治疗那夜,又好受吗?还有,本公子好看吗?呵……”
她的话,像是魔咒一样,一字一句摧毁云倾染的精神,她崩溃的盯着云倾挽,“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不是不懂,而是没办法接受。
第511章 修罗,叫他们寝食难安!
第511章 修罗,叫他们寝食难安!
第511章 修罗,叫他们寝食难安!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胞宫受伤竟然是容卿下的手,也接受不了自己因为那一夜地狱般的治疗而爱上自己的仇人!
更加接受不了自己后来还为了靠近他出卖了自己全家!
她抱着脑袋,根本不敢听云倾挽再说下去了。
而云泓惊骇的道,“黑峡谷的刺客是你指使的?是你故意毁掉了染儿?”
他的嗓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骇然。
这两个月发生的种种一股脑儿涌现出来。
他突然明白,自己的一切,都毁在了同一个人手上!
云倾挽缓缓将目光移向他,“是又如何?云泓,你把我和我娘都当成争权夺利的棋子,我娘被你送进了皇宫,我又被你送进了霆王府……”
她忽而笑了起来,“这件事情,我还得谢谢你。多谢你为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夫君啊!”
云泓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你和他早有勾结?”
“勾结?怎么能算得上是勾结呢?我可是霆王亲自下聘,明媒正娶的王妃。”
她不气死云泓誓不罢休,笑着道,“你和大夫人这些年整日教导云倾染夫妻之道……我和霆王之间,也不过是琴瑟和谐的夫唱妇随,怎么能是勾结呢?”
云泓悔的肠子都青了!
再看云倾挽,越发觉得她可恶至极,一时间没忍住,竟是冲动的朝着云倾挽扑了上来。
云倾挽冷笑一声,将他一脚踹了出去,嗓音冷的吓人,“云泓,你若想要我死,就应该在我刚出生时杀了我!”
云泓恨得牙痒痒,他是真的后悔没有在云倾挽小时候直接弄死她。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满嘴是血的道,“那时候要是杀了你,你娘那个贱人也就不想活了吧?留着你这个杂i种,她才能乖乖听话!只可惜,她太不安分,没过多少日子,就被丽妃给下毒毒死了!”
“不好意思,我娘还活的好好地。”
云倾挽只觉得心头的血液正在一寸寸冰封,云泓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坏!
云泓骤然一惊,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
哑妃已经销声匿迹这么多年,难不成她还能从丽妃和皇后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不成?
这也太……
那九重深宫,进去难出来更难。
很多女人只要进去就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一辈子都要困死在那里。
哑妃怎么可能还活着,却叫所有人都不知道呢!
云倾挽看着他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才忍住直接弄死他的冲动。
她笑了笑,“为什么不可能呢?大楚的皇宫虽说破败,但是就连你背后的主子,也都不得不依靠控制司徒家的血脉来达到目的。
可见,大楚的皇宫也不是区区一个外人能够窥探全貌的!
我娘她,不光活着,还盛宠无极,每日和皇上朝夕相伴。
什么梧桐殿什么锦绣宫,又如何能比得上皇上的御书房呢!”
这一番话,直接镇住了所有人。
司徒明瞪大眼睛,满眼不甘的盯着她,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声。
云泓几乎呆了。
他从未想过,楚帝的御书房还藏着什么玄机。
大概是受不了这个刺激,云泓回过神来之后,竟然用头撞击地面,状如疯癫。
傅国怀听着这些,只觉得自己也要完蛋。
他惊恐的盯着云倾挽,而后者的目光此时也从云泓身上转移到他身上,眼底好似噙着寒冰,戏谑又残酷,“傅国怀,你既然那么喜欢蛊毒,那今日,我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蛊!”
话音未落,弹指之间,一道无形的气息从她指端飚向他,转瞬窜进了他的鼻子里!
傅国怀只觉得鼻子一痒,整个人就变了。
再看云倾挽,只觉得她像是至高无上的女神,让他不得不对她言听计从。
云倾挽冷酷的看着他,“一会儿行刑的时候,本王要你把你和云泓等人这些年的罪刑,统统公诸于众,听明白了吗?
记住了,云泓与云逐林家勾结,想要整垮南楚,夺取鸿鹄宝剑,逐渐吞并天极帝国,并且篡夺云逐皇位……”
“云倾挽,你不要血口喷人!”
云倾卿大惊失色,猛地瞪大眼睛,差点扑上去捂住云倾挽的嘴巴。
云倾挽手上的匕首抵在了她心口,“我觉得,你也应该尝尝蛊毒的滋味儿。”
她嘴角扬了扬,眼底满是嗜血的明光,恍若地狱修罗一般。
云倾卿蓦地闭上了嘴巴,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和鼻子。
她不敢想象,一旦自己中了蛊毒,云倾挽会操控她说出什么话来!
云倾挽见状,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缓缓抬起左手,指端出现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虫子,笑,“捂着就没事了么?”
“去吧,告诉她,什么才是灵蛊!”
她的嗓音温柔,可在云倾卿听起来,却像是魔鬼的呓语。
只见那小虫子身子一扭,下一刻便飚向了她!
云倾卿大惊失色,顾不上捂着口鼻,双手一阵胡乱拍打。
然而,那虫子还是不受干扰,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云倾卿只觉得脖子一麻,虫子便已经钻进了她的皮肤,隐入血管。
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而等低头看时,她的脖子光洁无比,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
云倾挽一步步靠近她,笑意逐渐变得璀璨,“一会儿,记得告诉大家……”
后面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刻在了云倾卿脑海中一般,她怔怔的点头。
云倾挽拍拍她的脸,“真乖。”
此时,云泓终于发泄的差不多,然后在邢台上抱头痛哭。
云倾挽洒了一把药粉过去,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云倾挽一步步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来,“云泓,乖乖配合本王,本王让你死的好看点。”
“你……你想干什么!”云泓下意识的爬走,眼中惊恐如同见鬼了似的。
云倾挽勾唇笑,“一会儿,告诉外面那些人,我娘是被人陷害,卖给你当奴婢的,你手上有那人的画像……”
云泓心里咯噔一下,“你想要陷害别人?”
“什么叫陷害?你对我和我娘那样,才叫陷害。”
云倾挽的嗓音温柔的吓人,“你要自己说,还是要我给你下蛊呢?”
她要通过这场行刑,叫所有盯着她们一家的那些人,寝食难安!
第512章 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第512章 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第512章 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云泓愕然,猛地闭上了嘴巴!
主动说?还是被下蛊?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傅国怀——
之前,他见过傅国怀给人下蛊,那些人在蛊毒的操控之下,是何等的凄惨!
而傅国怀的用蛊手段肯定不如云倾挽,要是中了云倾挽的蛊毒,以云倾挽对自己的恨意,那后果他不敢设想。
云泓咬牙道,“我自己说!
“这就对了嘛!”云倾挽阴笑了一声,“记住了,要是说错一个字,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她的嗓音极低,甚至算得上温柔,可云泓却生生打了个寒颤。
云倾挽见他不说话,轻笑一声,微微扬起了下巴,“我很庆幸你不是我父亲,要不然的话,你明明做了这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情,我却还得考虑你我之间的血缘关系。”
她顿了顿,目光盈盈落在他脸上,“如今,却没有这个顾虑了。”
云泓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云倾挽没再理会她,而是转身,一步步走向了云倾心。
比起其余几人,她和云倾心之间,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只是道,“想要嫁给霆王?下辈子吧。你应该庆幸,你没什么能力和脑子,只能给别人当枪使。”
已经被吓呆的云倾心怔怔看着她,只是听她说了这句话,便已经像一堆烂菜一样瘫软在地。
她一没有胆量二没有修为,昨夜被云倾卿虐待了一顿之后,眼下已经是奄奄一息,自然也用不少云倾挽动手。
她也不知道多少东西,正好躲过了这一场灾难。
云倾挽安排妥当之后,转身走向了往邢台那边去。
感受到她的气息,司徒霆撤走了防护结界和隔音罩。
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在邢台上,云倾挽无惧众人的注目,将手上沾血的匕首哐当一声丢在邢台上,举步缓缓登上了前方的台阶。
邢台之上,司徒明的血在阳光下极其艳丽,匕首闪烁着寒光,隐约昭示着刚刚里面发生的事情。
其余人身上,看不出多少明显的变化。
只是不知为何,很多人都云倾挽刚刚回眸时那邪佞的一笑和清寒的背影震慑,场面陷入短暂的死寂。
直到她回到位置上坐下来,下方才传出断断续续的议论声。
“传闻药王谷少主残酷嗜血,看来是真的。”
“她身上有杀气,这么浓郁的杀意只有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才会有。”
“也不知道司徒明怎么得罪了他……”
“照这情况,今日宁王做行刑官,司徒明等人有罪受了。你听说了吗?那凌迟处死如果时间长,都能持续三五天……以往行刑的时候,都是因为行刑官看不下去这残忍的场面,基本上两三个时辰就结束了。这一次恐怕难说。”
“活该他们!”
“……”
下方议论纷纷,云倾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眼底还里敛藏这未褪尽的杀意,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好似一柄嗜血的寒刃一般。
萧跃看的满目震惊,忍不住看向司徒霆,“喂,敢要吗?”
这样的姑娘,一般人可驾驭不住。
司徒霆闻言,煞有介事的道,“还有的选吗?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手上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一只手臂直接搭在了云倾挽的肩头,半个身子都靠了上去。
在外人看来,这是霆王和宁王关系好,哥两好。
只有少数人知道,霆王这是在安抚自家王妃呢!
云倾挽肩头一沉,忍不住扭头看上身边的男人,在几乎碰到他那张深邃俊美的脸时,心跳猛地乱了几拍。
男人身上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轻松冲散了她身上的杀意,云倾挽挑了挑眉,“大庭广众之下,四哥也不怕旁人说三道四么?”
靠的这么近,她整个人都快被他拢在怀中了。
饶是她脸皮厚,这会儿还是觉得有些脸烧。
司徒霆扫了一眼下方,肆无忌惮的目光回落在她脸上,“本王和五弟兄友弟恭,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说就说吧,嗓音也挺大的。
这冠冕堂皇的话,谁敢说有问题啊?况且,就刚刚宁王那手段,谁要是敢嚼舌根,嫌活的太长了?
萧跃被这狗粮塞了一肚子,轻咳一声,“香快烧完了。”
云倾挽扫了一眼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线香,看向下方,高声道,“为确保此次行刑公开公正,现允许囚犯陈述罪刑……明王除外,因为他的舌头,已经不存在了!”
下方众人一阵唏嘘,感叹当朝宁王铁腕的同时,眼中又忍不住露出兴味来!
对于看热闹的事情,大家都是乐意的。
司徒霆却微微一愣,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你刚刚没有偷听么?”云倾挽挑眉,目光深深投入他眸中,她不确定,司徒霆到底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司徒霆闻言笑,一本正经的道,“偷听是不礼貌的行为,本王怎会去做呢?”
云倾挽一时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眯眼看向傅国怀,让他先说。
傅国怀已经中了蛊,根本就无法抗拒她的操控,跪在地上颓然开口道:
“我最初,是迫不得已被拉下水的。
二殿下和丽妃控制了我的家人,以他们的性命为威胁。我没办法,只能妥协,遵照他们的意思,给皇上和太子下毒……
我当然知道毒杀太子和皇帝,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是丞相却说不要紧,他说可以找个替罪羊,等二殿下登基之后,把这个替罪羊推出去就行。
这个替罪羊,就是前阵子被接进楚都来的相府七小姐云倾挽。
云泓和二殿下商量着,把她送进霆王府,让我给她下蛊,用蛊虫操控她,夺取霆王府的兵符,然后二殿下和云泓再凭借兵符造反逼宫。
等事成之后,就说是霆王指使霆王妃毒杀皇上和太子,借此机会把霆王府一网打尽……”
第513章 一个都别想跑!
第513章 一个都别想跑!
第513章 一个都别想跑!
“心思真歹毒啊!”
百姓蜂拥而来,想要把囚犯活生生打死。
沈玥指挥禁军拦住了他们,但是外围叫骂声还是不绝于耳。
而傅国怀又道:
“我最初以为,这已经是他们的阴谋的全部了。可没想到,事情远远不止如此。
后来,云倾卿参与了进来,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还牵扯到了天极和云逐两大帝国。”
围观众人被吓一跳,叫骂声缓缓平息下来,面色多少有些惶恐起来。
下层王国在上层帝国面前完全没有对抗之力,一旦王国掺和帝国之间的争端,带来的可能是灭顶之灾。
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他们这些百姓都要遭殃。
云泓这个时候,也抖了起来!
要是按照傅国怀这么说下去,这个世界就彻底乱了!
而他作为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后果他不敢设想。
但是傅国怀却像是完全不顾及这一点,也没感觉到云泓的情绪,继续道:
“云泓与云逐林家勾结,想要整垮南楚,夺取天极皇室的至宝鸿鹄宝剑,逐渐吞并天极帝国,篡夺云逐皇位……
云泓狼子野心,林家更胜一筹。
拿到了鸿鹄宝剑,林家就可以威慑天极皇室,也可以对抗云逐皇室。
而云泓之女云倾卿,将会成为林家少主的妻子,未来的云逐帝国皇后……”
这么大的布局,简直惊煞世人!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了他!把他交给天极皇室去请罪!我们不要被波及!”
然后,群众又失控了。
司徒霆看着这一幕,明白了云倾挽的布局。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之后,随手丢了一个透明结界出去,挡住了往里面涌来的群众。
不过这个结界并没有任何攻击力,除了挡住普通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此时,云倾挽看向了云倾卿,高声道,“正是此事牵扯重大,所以才要让他们把话说清楚,这都是相府和明王府做的事情,与大楚其他人等无关!”
这一句话,多少安抚了外围百姓的心,他们连连点头。
而后,云倾挽道,“让云倾卿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众人的目光,又全数聚焦到了云倾卿身上。
云倾卿垂着头,看上去难以启齿,半晌才道,“傅国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事情也并不是这样简单。”
顿时,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有?难道傅国怀那些还不够震撼吗?
就听云倾卿道,“这件事情,其实和天极皇室以及皇族有些人也有关系。林家想要鸿鹄宝剑,天极皇室的人更想找回鸿鹄宝剑。
我听我爹说,二十年前,天极皇族的白凤血脉传承者本来是上一代的三公主萧眀澜。
但是,她却被人给害了,不光失去了白凤血脉,还失忆了。
但是终归还是白凤血脉曾经的传承者,所以有些人就想着,她是不是还能感觉到鸿鹄宝剑的所在?
我爹说,二十年前有人突然闯入我们家,要求我爹把失忆的眀澜夫人设法送到大楚皇宫去,让她去感受鸿鹄宝剑的存在。眀澜夫人……就是后来的哑妃。
当时,我爹也是被人威胁,迫不得已才……”
这一番话,听得云泓目瞪口呆。
要说是假的吧,有些事情扑朔迷i离,好似又是真的。
说是真的吧,却又和真相相去甚远。
“你这是要让这个世界陷入混乱啊!”
司徒霆叹息一声,强行忍住了想要捏云倾挽脸的冲动。
他不相信傅国怀和云倾卿会这么乖,肯定是云倾挽从中做了手脚。
云倾挽眯了眯眼,道,“谁操纵了整件事情,到时候一个都别想跑掉!”
司徒霆正要说话,却见云倾卿突然转身,看向了云泓,“爹爹,你曾说你当初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还偷偷给威胁你的人画了像,是不是这样?”
云泓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云倾挽。
云倾挽嘴角微妙的勾起,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寒意。
云泓终究摄于她的残酷手段,认命的道,“没错,我手上,的确还有画像……只是这害了眀澜夫人的人,我并未正面见过,那画像是我叫人偷偷跟踪画下来的,只有侧脸。
不过身在凰都之人,也很容易认出他来。”
云倾挽见他们把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她嘴角扬起一抹邪异弧度,抬手弹出去一缕微不可查的太阳圣火。
太阳圣火扫过线香,线香几乎转眼之间烧完了!
司徒霆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看中,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配合她,“时间到了,可以行刑了!”
“行刑吧!”
云倾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高声道。
顿时,几个刽子手上前来,将所有囚犯固定在邢架之上。
在行刑正式开始时,云倾挽却转过身去,背对着那边。
和凌迟处死相比,她的残酷程度远远不及。
就是对付司徒明,她也不过下了两刀罢了。
凌迟处死三天三夜堪比人间地狱,云倾挽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执行这样这样的刑罚……
反正,她对那群人皆无好感。
一样的,前世司徒霆下令将她凌迟处死的时候,又是何其歹毒的心肠?
人性最深处的阴暗面,即便是死过一次,她还依旧不敢过深的窥探。
惨叫声从身后传来,云倾挽感觉自己的头皮都一寸寸炸了起来。
说起来,她应该感谢前世司徒霆突然造反,让她早早的死了。
不然的话,她不敢想象……
深吸一口气,云倾挽终究颤抖着嗓音,转身看向前方,道,“八刀凌迟,无须拖延!”
饶是恨极了云倾挽,怕疼的云泓在这一刻,眼底还是呈现出一种感激来。
八刀,对于凌迟处死这样的刑罚而言,已经是最轻的行刑手段了。
什么皇图霸业荣华富贵,这一刻他只想早点解脱。
司徒霆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云倾挽,道,“先回去吧。这里本王安排了人,林家的人跑不掉的……”他的右手臂,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肩头。
云倾挽点点头,扫了一眼萧跃,“走不走?”
萧跃起身来,吊儿郎当的道,“容卿都走了,本殿岂有留在这里的道理?”
几人离开刑场,云倾挽才回过神来,“云倾卿已经受刑了,林家的人还会想要吗?”
“就算是死了,只要尸体不腐烂,她的血对于纯阳之体而言,也是大补。”司徒霆眯眼扫了一眼刑场上,“他们会来的。”
第514章 劫法场,什么都不说
第514章 劫法场,什么都不说
第514章 劫法场,什么都不说
云倾挽转过身来,扫了一眼正在被凌迟的云倾卿。刽子手已经在她身上下了两刀,这么下去,而且她下令八刀凌迟,那再有六刀云倾卿就要死了。
林家的人现在还不出现,他们恐怕连云倾卿的血都得不到。
云倾挽思忖着,转身跟司徒霆继续离开刑场。
但刚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
她猛然扭身,就见有什么东西在刑场上炸裂开来,一股白雾从爆炸的中心窜起,迅速笼罩了整个刑场!
“不好!有人劫法场!”沈玥面色一片,正要指挥禁军去抓人,却被司徒霆抬手拦住。
云倾挽看向他,还以为他准备亲自去抓人了,可谁知道,他只是做了一个手势,便有三十多条黑影窜出,扑向了白雾之中。
云倾挽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之前隐藏在何处,竟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
白雾里面,传来了短兵相接的声音,杀伐的气息溢了出来。
云倾挽缓缓闭眼,感受着里面的动静,抿嘴道,“林家至少来了十多人,看来他们真的挺在乎云倾卿的。”
“云倾卿知道的比我们听到的要多。”司徒霆面色古怪的看了云倾挽一眼,道,“也许,今日i你叫这些人说出来的,是事实的真相也未可知。”
云倾挽点点头,“如果是我,要么带走云倾卿,要么亲手杀了她。”
云倾挽明白司徒霆的意思,也明白林家的忌惮,“云倾卿要么活在林家,要么死在外面。林家不允许第三种情况发生,他们这么急着出来,更有可能是害怕云倾卿被旁人带走。”
她顿了顿,有些遗憾的道,“只是这样一来,云泓和司徒明等人,岂不是也要逃过一劫了?”
“放心,他们活不了的。”司徒霆眯眼盯着白雾弥漫的刑场,“刽子手死了,还有本王的人。”
云倾挽一愣,而后笑了。
她信司徒霆。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萧跃抱着手臂,一边听着白雾当中的交锋,一边扫了一眼司徒霆,“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大楚霆王手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多实力可怕的修行者?”
他妖异的眼神格外锋锐,好似要司徒霆看透一样。
上次,他在国库外面力压群雄,还能解释为他师承沧澜散人,强师出高徒。
可是现在呢?一个人控制着这么多修行者,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本来,每个帝国下面的王国战斗力水平基本上是差不多的,而且都不会有很多修行者。尤其是,被人掌控在手的这种大规模的修行者。
可眼下的南楚,突然从霆王手上冒出这么多修行者来,这些人要是用到战场上,如果天极帝国不出面的话,周围那些王国,恐怕都要归于南楚的疆土了吧?
这样的不安定因素,足够引起天极皇族的重视了。
这一点,司徒霆不可能想不到。
可他却暴露了出来,为什么?
萧跃看着司徒霆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多出几分探究来。
云倾挽也有些惊讶,闻言忍不住也看向了他,却见司徒霆只是挑眉道,“怎么,三殿下担心本王造了天极帝国的反?”
“胆子不小,这种话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萧跃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思及凰都乱局,他其实还有些庆幸司徒霆手上握着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
司徒霆提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眯起了眼。
他没想过造谁的反。
但如果有人逼他的话,他也不介意造任何人的反。
此时,刑场上的战斗已经快要结束了,白雾逐渐散去,隐约露出了里面的人影。
林家的人统统穿着青色衣袍,蒙着脸。
而司徒霆的人则直接是一道道黑影,压根看不清他们的面容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隐藏手法显然比林家之人更胜一筹。
而且,这些黑影在不知不觉当中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林家的人和云倾卿都围在了中间。
打了半天,林家的人没占到上风,便知道带走云倾卿是痴人说梦。
为首一人竟是抽空一剑斩落云倾卿的头颅, 不甘却断然低喝一声,“走!”
此时,林家已经有两人死在了邢台上。
其余人舍弃了云倾卿,自然再无顾虑,一心想要逃脱。
司徒霆传音给魔将,“抓住那个带头的。”
一瞬间,所有魔将都扑向了刚刚说话那人。
其余人在又受了点伤之后,迅速撤离,站在了刑场左侧的树梢上,扭头却见自家主子被困住了,一时间难免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回去救人。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迟疑中,他们的首领已经被魔将一剑刺中腿弯,在他踉跄跪地时,后背上又被补了一膝盖。
还没等他起来,就已经被捆了起来。
“走!”救人无望,林家众人只能选择撤离。
魔将也没有去追,只是那首领押往司徒霆的方向,顺手把云泓和司徒明等人一刀砍了。
云倾挽眯着眼睛,看着邢台上滚落的脑袋和阳光下飞溅的鲜血,清晰感觉到内心深处似乎有镣铐被斩断,她情不自禁的深呼吸,转身看向司徒霆和萧跃,“我们回去吧。”
司徒霆点点头,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只扑城外茶楼。
萧跃和清月等人紧随其后,云倾挽甚至都没有再回望一眼。
前世的一切,都结束了。
……
把人带回去之后,司徒霆就叫人立即去审了,但是到了傍晚,也没有什么收获。
玄戈来报,“王爷,他不愿意招,整整一个下午,什么话都不说,该上的刑都上了,现在怎么办?”
“什么都不说?”司徒霆哼笑一声,“什么都不说,那就证明他脑子里肯定装着至关重要的信息。”他起身来,道,“本王去看看。”
“要不,直接用蛊丹吧,免得麻烦。”云倾挽拉住了他,对玄戈道,“你去,把人带过来。”
“是!”玄戈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拎着林家那人进来了。
他脸上的面巾已经被摘下,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看上去至少也有六十多岁了,身上横七竖八都是伤口,鞭伤灼伤样样不缺,衣服都已经被血浸透,凝固在了身上。
第515章 一条大鱼
第515章 一条大鱼
第515章 一条大鱼
“的确嘴巴很牢。”
云倾挽打量着他,笑了一声,“看这年纪,在林家的地位不低吧?”
她的嗓音有些温i软,却叫人无端生出一种紧张感,“阁下活了这么一把年纪,难道没听说过,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吗?”
她勾了勾嘴角,“你应该自杀,而不是扛着。”
本来油盐不进的人听了她这一番话,眼底闪过一抹紧张和警惕来,而后竟是当机立断,打算咬舌自尽。
云倾挽轻嗤一声,“现在想死,晚了!”
那人浑浊的瞳孔缩了缩,心道:想活我做不了主,难道想死还不行吗!
而后,义无反顾的咬了下去!
然而,牙齿下去,却只是搁在舌头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他骇然变色,盯着云倾挽,“你对我做了什么!”
“终于开口了!”玄戈叹了口气。
云倾挽看了一眼玄戈,而后将目光落在那人脸上,“你进来的时候,就中了蛊毒。对于本公子而言,你现在就是个傀儡,本公子想要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无法抗拒。”
她恶作剧的往前倾了倾身,“绝不绝望?”
“……”众人见状,齐齐黑线的同时,又有些想笑。
司徒霆的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那人骇然变色,终于慌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四下张望,好似要找一个解决的办法一样。
但这不过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罢了,一切都徒劳无功。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是林家什么人?”云倾挽往椅子里一靠,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回答,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无形中形成了一种掌控全场的压力。
“我叫林中承,是林家老i二。林家家主是我哥。”林中承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是修行者,精神力和意志力都比寻常人强大很多,此时正在和蛊虫的力量做着激烈的对抗,但是,他失败了。
冷汗从他的脑门上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他心焦如焚,生怕这样下去暴露更多的秘密。
云倾挽看了一眼司徒霆和萧跃,笑,“看来,钓到了一条大鱼。”
“鱼确实挺大,不过……”萧跃忍不住好奇,“你什么时候下的蛊,本殿怎么没发现?”
“玄戈出去的时候,蛊虫就在门口等着他了。”云倾挽道,“像他这种修行者,当面下蛊是很难的,但是他来的时候,注意力在我们身上,肯定想不到门口还有一只小虫子等着他。
而且他身上有伤口,伤口的疼痛很容易掩盖蛊虫带来的那一丝丝酥i麻感。”
萧跃和司徒霆闻言轻轻挑眉,心说,这丫头正面战斗的水平目前的确不怎么样,但是阴人的段位,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林中承听了这话,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云倾挽嘴角扬了扬,又问,“你们林家,是想篡位吧?”
林中承汗如雨下,不由自主的道,“皇族的黑龙血脉自从和锦皇两败俱伤之后,已经一千年没有觉醒过了。黑龙血脉不觉醒,就意味着慕容家的运势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今,我林家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取而代之为何不可!”
“一呼百应?”云倾挽闻言眯了眯眼,看了一眼玄戈,道,“拿纸笔。”
回眸时,冷不丁看到司徒霆的眼底幽邃如夜,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云倾挽一愣,但还未来得及细想,玄戈已经送了笔墨纸砚上来,云倾挽回神,对林中承道,“都是什么人倒向了林家?一个一个写下来,介绍一下。”
林中承的手抖的特别厉害。
他千百个不愿意落笔,但是自己的思想和身体都已经不受控制。
挣扎了片刻之后,他终于拿起了笔,低头开始写。
萧跃第一次看到蛊丹竟然如此神妙,不由道,“你既然可以用蛊丹控制别人,最初为何不控制云泓和司徒明,直接让他们认罪就好?”
云倾挽看了一眼萧跃,觉得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用蛊丹控制他们说出来的话,只能作为线索,却不能作为证据。那不是要除掉他们的手段,而是要除掉我的手段。”
“……”萧跃一愣,“此话何解?”
他的承认,在有些事情上面,他做不到像是云倾挽那样思虑周全。
反倒是司徒霆完全理解云倾挽的选择。
他瞄了一眼萧跃,道,“首先,容卿进入楚都时,云泓和司徒明把控朝堂,无论是父皇还是本王,手上都没有他们谋逆的证据。他们两人,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一个是深得父皇器重,甚至是在父皇和太子重病的情况,独自撑起南楚的二皇子。
这样的两个人,在朝臣当中威望太盛,在百姓心中也是功臣。
如果他们突然有一天说自己犯了罪,谁信?
一旦有人察觉他们的不正常,是受到蛊丹的影响,那矛头就肯定会指向容卿。
到时候,容卿反而成了祸乱朝堂的罪人……”
云倾挽叹息一声,“是啊,我总不能用蛊丹控制所有人?而就算是能,到时候除了皇上、太子、霆王和寥寥几人之外,整个南楚朝堂之人全都中了我的蛊……这叫什么事儿?”
萧跃听得悚然一惊,“的确,这样一来,你反而成了逆贼!”
云倾挽闻言,笑了笑。
萧跃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抬头,道,“到了凰都,很多事情怕是还要问你们两的意见。”
顿了顿,他又道,“我不是很擅长这些。”
“不是谁都天生擅长的。
云倾挽轻叹一声,心想,要是没有前世那场冤孽,她也不会钻营这么多年。
几人说话间,就听林中承道,“写完了。”
司徒霆的目光,率先落在了宣纸上。
而后,瞳孔微不可查的缩了缩,嗓音略沉,“竟然有二十多人……”
云倾挽低头一看,蹙眉,“的确,这还只是五品以上官员,林家狼子野心,不知云逐皇帝知道多少?”
司徒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
他在想黑龙血脉的事情。
黑龙血脉一直都是云逐帝国皇室的象征,和将天极帝国的白凤血是一样的。
如今,黑龙血脉却在他身上觉醒了……那云逐皇室的事情,会不会有朝一日和自己扯上关系?
第516章 上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第516章 上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第516章 上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云倾挽看着他,迟疑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按道理,云逐帝国的事情,除了南湘从云逐帝国而来之外,应当和司徒霆没有关系才对,司徒霆的这反应,却有些奇怪了。
司徒霆一愣,回过神来,道,“只是觉得震惊,林家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云倾挽眉梢微微一挑,对他这回答不置一词,只是看向林中承,问,“你们林家,和云泓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知道鸿鹄宝剑在南楚皇室?”
她的心里有些不安,这可能关系到二十年前眀澜夫人失踪的事情。
果然,就见林中承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气喘吁吁的道,“二十年前,我们埋在天极帝国的棋子用操控白凤血传承者感应到了鸿鹄宝剑的位置,然后把这宝剑从天极皇室偷了出来,谁料却在半路上被人截胡了。
之后,我们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打听到鸿鹄宝剑应当落在了楚帝的手上。
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楚帝拿到手,肯定会藏在皇宫当中最安全的地方。
楚国虽然是个王国,但是传承于元武大帝,皇宫当中设有阵法结界,若不已元武大帝血脉手执钥匙去打开,强行搜查只会出发阵法,命丧黄泉……
我们之前找楚帝谈过这件事情,但是被他拒绝了。
迫不得已,我们找了云泓,却发现是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不光我们知道了鸿鹄宝剑所在,就是天极皇族当中,也有人发现了……”
他说到这里,萧跃差点都跳起来了,“你是说,二十年前天极皇室就有人知道鸿鹄宝剑在楚都了?”
那为什么不禀报天极帝?
这么多年了,天极帝可是一直在叫人寻找鸿鹄宝剑的下落!
显然,此人另有所图,想要独占鸿鹄宝剑。
“还有一点,白凤血脉上一代并未觉醒,你们的棋子是如何操控白凤血传承者的?”萧跃紧盯着林中承,“你们操控的那个人,是谁?!”
云倾挽不由紧张起来,她也关心这个问题。
就听林中承道,“上一代的白凤血传承者,是三公主萧眀澜。
只是当时,她身上的白凤血脉被人用秘术封印了,所以在前几次验血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到了后来,她的白凤血脉被人抽取,嫁接到了旁人的体内,她自然也就成了个废物。”
一时间,云倾挽和萧跃两人的脸色都变了,萧跃气的一脚踹向林中承,“你特么才是废物!”
林中承眼底闪过一抹愤怒,但转瞬平息了下来。
云倾挽面色铁青,“谁抽了她的白凤血脉?谁又是你们当年的棋子?”
“是天极大公主萧明月。萧明月抽了她的白凤血脉,我们的棋子安插在三公主府上,是她的男宠,是我们林家子弟,化名景荣。在拿到鸿鹄宝剑之后,他就离开了萧眀澜的公主府,却被萧明月派人追杀。
他一直跑到了云逐和天极的边境,却在和我们接头之前被人萧明月的人杀了。
我们最初以为,鸿鹄宝剑是落在了萧明月身上,可谁知道萧明月的人也在到处寻找鸿鹄宝剑……”
萧跃闻言气的双眼血红,“果然是大公主!”
云倾挽看了萧跃,示意他暂时安静,一边消化着这些信息,一边问,“三公主萧眀澜,为何最后出现在了云泓府上?”
“本来,我们找云泓,只是让他设法扶植司徒明篡权,然后搜查皇宫的。但是云泓却提出了一个条件,想让他的女儿云倾卿成为我林家重点栽培的弟子,并嫁给林家嫡系弟子。”
林中承艰难的回想着当初,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当然不会立即答应。
可这个时候,云泓却带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云倾卿,另一个,竟是萧眀澜!”
“我之前见过萧眀澜的,那是一个明媚飘逸的女子。可是那一次,我见到的萧眀澜却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虽说温婉吧,却死气沉沉的,好像是大病了一场,心力交瘁。要不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我差点都没能认出来。”
“云泓说,有人送了个女人给他,只要把这个女人送到楚帝身边去,她总有机会拿到鸿鹄宝剑。他还得意的讲,说那就是天极帝国的白凤血脉传承者萧眀澜,虽然没有了记忆和白凤血脉,但是对鸿鹄宝剑的感应,应该还剩下一些。”
“他又说,让萧眀澜进宫去伺候皇帝,能否取得鸿鹄宝剑还是两说。别人虽然把这人送来了,但是他却不保证一定给她拿到鸿鹄宝剑。只要我们林家答应他的条件,这鸿鹄宝剑一旦到手,就是林家的。”
“我思来想去,觉得是这个道理。只要我们和云泓联姻,我们就是自己人,云泓应当为我们谋划。
再一看那云倾卿,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玄阴之体,而我们少主正好是纯阳之体,简直天生一对!
大喜之下,就和云泓达成了协议。”
云倾挽顺着他的话,问道,“是谁把眀澜夫人送到云泓手上的?”
“听说是个女人,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萧明月。萧明月抽了萧眀澜的白凤血脉传承者,但是没有鸿鹄宝剑,她的血脉之力就很难和天极皇帝的帝王血脉抗衡,到时候还是被压下一抽,也没有资格成为大祭司……所以,天极皇族没有人比她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鸿鹄宝剑。”林中承笃定道。
说起萧明月和萧眀澜的恩怨,他的抗拒不明显,有点滔滔不绝的意思。
云倾挽对当年的事情不了解,正好多问问,道,“萧眀澜的三公主府出事,是不是因为萧明月的事情?还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林中承闻言,抬头看了萧跃一眼,然后道,“当然是能牵扯进去的,全都牵扯进去了。
毕竟,白凤血脉对于天极帝国而言太过重要,天极皇室任何人都不会把白凤血脉传承者拒之门外。因为这是整个天极帝国的终极战力。
他们的白凤血脉和云逐的黑龙血脉可不一样。
白凤血脉和天极的帝王血脉是分开的,相当于一武一文。
因此,天极帝的帝王血脉战斗力一般,但是云逐帝国的黑龙血脉和帝王血脉却是一体的,云逐帝王就是云逐战力的巅峰。
这样一来,即便是云逐帝国没有觉醒黑龙血脉,只要天极帝国的白凤血脉缺失一两代,云逐帝国就可以碾压天极帝国。”
第517章 元凶和帮凶
第517章 元凶和帮凶
第517章 元凶和帮凶
“所以,天极皇帝需要白凤血脉传承者来保境安民,这也是为什么天极帝国的白凤血传承者可以出任大祭司,和皇帝权势相当的缘故。”
只要不提起林家的事情,林中承就有种滔滔不绝的感觉,道,“那萧明月拥有了白凤血脉之后,第一时间便跑去告知了太后和天极皇帝等人
这些人明知道她是伤害三公主的罪魁祸首,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但是比起她身上已经拥有的白凤血而言,这都不重要的。既然他们选择了萧明月,那么萧眀澜这个受害者……”
林中承发出一声阴笑,“自然是要杀了灭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公主府当然也一并遭殃了。”
萧跃眼底猩红一片,杀意几乎溢了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这些年竟敢认贼作父……
萧明月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对他盛宠无极的太后和皇帝,也是帮凶!
云倾挽的脸色也极不好看,嗓音沉的吓人,“听说三公主给人生了个儿子,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后来去哪儿?”
“你说的是白逍啊?”林中承道,“听说三公主当年从外面救了一个快死的人,那人想要报恩,便跟着她去了皇宫,做了御医。后来,三公主单独开府之后,他却被医术所累,天极帝不肯放他随着三公主走,他就只能待在御医院。
三公主出事时前半个月,他正好被太后派去采药了。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家破人亡,公主府也没了,之后,他就消失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云倾挽冷笑一声,“你们云逐,在天极皇室安插了多少人?”
林中承猛地一僵,又变得不愿意说话了,挣扎半晌之后,他才支支吾吾的道,“也不多,是……是我们林家安插的,有七八个人……听到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奇。”
“把他们的名字和身份,以及资料写下来。”云倾挽指了指地上的宣纸。
林中承不情不愿的写字,萧跃倒抽一口凉气,“我靠!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是他们的人!还有,天极帝的大太监身边那个小跟班,也是他们的人……”
这一个个写下来,萧跃脸色都变了,“难怪能知道这么多秘辛!”
这些,相对来说,都是宫里的老人了。
尤其是太后身边那大宫女,几乎是和太后一起长大的,竟然是林家的人!
林家的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林中承写完时,萧跃自己都懵了!
他府上的琴心,起初他一只以为只是国丈府的人,也就是大公主萧明月的人。可谁知道,这位竟然是林家通过萧明月的手,送到他身边的!
琴心竟然是个双重间谍!
“上次,在九龙山刺杀我的,有没有你们的人!”萧跃一把拎起了林中承的领子,满目愤然。
林中承一愣,而后摇头,“那一次,我们并没有收到通知。”
“那就应该是萧明月的人。”萧跃百思不得其解,“琴心不是你的人吗?”
“他是我们的人,但他也要取信于萧明月。”林中承道。
这话说的没毛病,萧跃觉得可以给满分。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口抱剑而立的清月——
之前,他还怀疑清月来着。
只不过,本来把这家伙带在身边是为了观察限制他的,谁知道最后竟是差点忘了这事儿……迷惑性可真强啊!
萧跃心想。
门口,清月面不改色,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着实太过隐忍,谁也没发觉。
云倾挽的注意力还在二十年前那件事情上面,又问,“当年,顾侯府打算娶三公主,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中承闻言,眼底竟然闪过了一抹诡异的笑意,道,“要我看,整个凰都最阴险的,也就莫过于这个顾侯了!
当初,距离侯府降爵不过数月。
换做旁人,首先想的肯定是如何保住爵位。可他不一样,保住爵位可不满足,还想要权倾朝野。
这天极帝国,能和天极帝分庭抗礼的,只有白凤血脉传承者。
巧的是,也不知道他竟然从哪里弄来了感应白凤血脉并抽取白凤血脉的禁术。
他用这禁术,在皇室组织的第一次验血之前,找到了三公主,然后设法封印了她的白凤血。紧接着,他向三公主求婚。可那个时候,三公主一心都在白逍身上,压根就对他没兴趣。”
云倾挽和萧跃听到这里,气的手都发抖。
就听林中承继续道,“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了庶出的大公主萧明月,和她合谋。萧明月一听可以得到白凤血脉,好不容易有了个翻身的机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两人设计抽取了萧眀澜的白凤血脉,从此位极人臣。
可惜,缺了个鸿鹄宝剑!”
“鸿鹄宝剑对于白凤血传承者而言,这么重要的吗?”云倾挽有些失神,她想到了上次,自己不受控制的一剑刺向自己的心窝,醒来却发现完好无损的事情。
林中承闻言轻哼一声,“那当然重要。鸿鹄宝剑本就是神奇,平常人借助玄凤血晶沟通使用,都能如同战神。
对于白凤血脉传承者而言,它是开启白凤血本源力量的钥匙。
若是白凤血脉失去了鸿鹄宝剑,除了徒增力量和防御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处……听说,白凤血脉差传承者的心法,是藏在鸿鹄宝剑当中的。
得到了鸿鹄宝剑的白凤血脉传承者,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凤血脉王者,才有资格进驻梧桐殿。”
“因为没有鸿鹄宝剑,所以萧明月这些年来,始终只是个长公主?”云倾挽看向萧跃。
“应该是吧,梧桐殿已经很多年不曾开启了。”萧跃有些震撼,“这种说法,我是第一次听说。”
“看来他们捂的挺严实的。”云倾挽回应着,心下在想: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是敌人。
林中承作为敌国权臣之弟,对天极帝国的白凤血脉的了解,竟然超出了萧跃这个三皇子。
但也有可能,这些消息只是对萧跃屏蔽保密了。
其余人,还是或多或少知道的。
毕竟,萧跃是萧眀澜的儿子,他知道的越多,那二十年的龌龊之事,被翻案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肯定不是天极帝和天极太后等人希望看到的事情。
第518章 云逐皇嗣,黑龙血脉
第518章 云逐皇嗣,黑龙血脉
第518章 云逐皇嗣,黑龙血脉
云倾挽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那你可知,天极帝后来,为何要抚养眀澜夫人的孩子,还记在了自己名下?”
林中承闻言,也想了好久,这才道,“这件事情,谁也不确定。
我们关心的是白凤血传承者和鸿鹄宝剑,至于萧眀澜的孩子,我们就不在乎了。”
云倾挽闻言,身子猛然前倾,几乎和他贴在一起,“那你可知,我是谁?你可知道,眀澜夫人的女儿,就是这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林中承蓦然一僵,忽的想起什么来,瞪大眼睛道,“对!对了!最近凰都来了很多人,我们林家也得到消息,说是太阳圣火重现……”
“太阳圣火?难道大公主萧明月没有吗?怎么可以说是重现?”
云倾挽眯了眯眼睛,听了林中承这些话,她才发现,白凤血脉传承者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秘密。
这个人抓的可真是太值当了。
而因为蛊虫的缘故,她一靠近,林中承就本能的感觉到了压力。
他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道,“普通的白凤血传承者,拥有的只是凤凰真火。太阳圣火比凤凰真火可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只有白凤血脉纯度达到绝对时,才有可能觉醒凤凰真火。
但达到绝对的白凤血脉,也不只是白凤那么简单了。
给她一个激活,她就能进一步蜕变,成为真正的锦皇!”
“锦皇”这两个字像是两根细细的刺,扎在了司徒霆脑海中。
之前,那些黑衣人说,锦皇是他的死敌。
如果云倾挽最后蜕变成锦皇……
难怪那些人那么紧张。
不过,当初的选择他并不后悔。
在他心目中,容卿就是容卿,云倾挽就是他的王妃,别的身份,他不在意。
云倾挽并不知道这两个字让司徒霆脑海里转过那么大一个弯,她紧盯着林中承,问,“什么样的人需要太阳圣火的医治?”
林中承这一次想了很久。
他不说话,云倾挽心里就越着急,她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然后,“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中承这才开口,“太阳圣火并不能治病。但是拥有太阳圣火的人凤凰血脉极为纯正,其血脉足以治疗任何和寒、毒、暗、邪相关的疾病。”
司徒霆不由想到,之前传出云倾挽的血可解百毒的消息……
云倾挽闻言,便不再多问,扭头看向司徒霆,“把这人留着吧,我一会儿炼制更强力的蛊丹控制他……他是林家的关键人物,知道的事情很多,以后或许还派的上用场。只是,他的相貌和身上的气息需要改变,你有没有办法?”
司徒霆点点头,“交给本王便可。”
萧跃见状,道,“这人的确知道的特别多……只是,这样重要的人物被我们抓了,林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所以,要隐藏他的气息,以后就是我们的傀儡。”云倾挽眯着眼睛,眼底寒芒一片,心已经飞到了凰都去了。
眀澜夫人受了那么多委屈,她这个做女儿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些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司徒霆起身来,示意玄戈把人带走,道,“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本王去处理。”
云倾挽嗯了一声,拿出一瓶疗伤的丹药递给玄戈,“把他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我们需要一个至少表面上正常的……向导。”
“向导?”萧跃对这个词,感到有些新奇。
云倾挽点点头,“我们去了凰都,正好可以通过他来掌控林家安插在凰都的探子,到时候,我们的行动就会顺利许多。”
萧跃闻言心下一喜,“的确,林家几乎在凰都的几个核心人物身边,都安插了一个死钉子。”
他顿了顿,见司徒霆带人出去,这才小声问道,“你有木有感觉到,霆王今天情绪不大对?”
“他母妃是云逐帝国南王府的人,可能今天林中承写下来的那些人当中,有人和南王府有利害关系吧。”云倾挽暂时并未多想,虽然后来司徒霆和她坦白了上次在九龙山救她的人就是自己,但却没说他是魔尊,身上有黑龙血脉这事儿。
黑龙血脉关系的,可不光是和锦皇之间的仇怨,还和云筑皇室紧密相连。
此时,司徒霆在院外问林中承,“黑龙血脉除了云逐皇室之外,别人会觉醒吗?”
林中承摇头,“不可能。黑龙血脉觉醒条件比白凤血脉要苛刻,只会在慕容家嫡系当中觉醒。而且一旦觉醒,必将是下一任帝王。”
“……”司徒霆嘴角狠狠的抽了下。
所以,他的血脉怎么回事?
再联系这些年来南湘始终不愿意给楚帝侍寝……
司徒霆几乎不敢深想。
这件事情,他可能需要找几乎和南湘先问清楚,然后再作打算了。
这般想着,又问道,“那……如果慕容家发现有一个黑龙血脉在皇族之外觉醒了,会怎样?”
“这不可能!”林中承直接否定了他。
“……”司徒霆无言以对。
而林中承却像是很紧张,竟然主动道,“自从云逐帝国建国以来,从没有黑龙血脉不是慕容家嫡系的情况出现!”
所以呢?他到底是南湘和谁的孩子?
想了半晌,又问,“你们云逐帝国,谁和云逐帝一母同胞?”
总不能……自己的母妃和云逐帝有一腿吧!
那就……
然,好死不死的,林中承果断道,“和皇上一母同胞的,只有十三公主。”
“……”
司徒霆揉着太阳穴,不想说话了。
玄戈忍不住问,“王爷,你怎么问起了这个?”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没理会。
这事儿发生的突然,他真的有点缓不过劲儿来。
如果这个这个猜测是真的,那过往这么多年,他怎么去面对啊?还有……可怜的父皇……
司徒霆觉得,自己在离开之前,应该多进宫去陪陪楚帝。
所谓生恩不如养恩重,他对楚帝,是真的有感情的。
这一转眼,人已经到了地下室。
他这才回过神来,对玄戈道,“你先给他上药。”然后,自己慢慢消化这乱糟糟的消息。
第519章 精神有问题,为难
第519章 精神有问题,为难
第519章 精神有问题,为难
司徒霆离开之后,云倾挽看向萧跃,问道,“你觉得,如果我们回去,提起二十年之前的事情,凰都大乱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者说,天极帝和天极太后,站在大公主那边的几率有多大?”
萧跃闻言,面色一沉,“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至少九成。”
“也对,他们是帮凶,”云倾挽呵了一声,“他们现在和大公主绑在一起,天极帝既不用受到大祭司的挟制,还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而相互牵制,可以让国丈府全心全意给他效劳。
而和我们之间,先不说有二十年前的积怨在。
就算是没有,我身上有鸿鹄宝剑,可以入住祭司殿成为大祭司,和他的皇权分庭抗礼……天极帝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独断专行,又怎么愿意再有一个人掣肘他呢?
要说战力……从林中承的说法来看,只要云逐帝国的黑龙血脉不觉醒,一个萧明月对抗云逐帝国也差不多了。
而且,云逐帝国如今内乱,林家盘踞,这种情况下,天极的外患看起来微不足道。
对于天极帝而言,或许白凤血脉传承者不再是宝剑和盾牌,而是威胁。”
萧跃想了想,道,“八月末,有一场皇家狩猎。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参加,我们回去之后,这是第一件要准备的事情。”
云倾挽点点头,“你放心,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会草率使用太阳圣火和鸿鹄宝剑的。”
“但是蛊毒,还是要多炼制一些。”萧跃有点上瘾,“第一次知道,蛊原来是这么好用的东西。”
云倾挽笑了笑,“我身上药材不足,只能炼制十来颗。等回到凰都之后,我打算隐藏身份,先去一趟长风商行,然后再见一见梧桐殿的人,之后再作打算。”
云倾挽应变能力很好,但是她更喜欢未雨绸缪,尽量做到有条不紊。
两人商量了一番,云倾挽找了一间安静的屋子去炼药。
刚刚给林中承下的蛊对于修行高手而言,控制力明显有些不足,至少林中承的情绪表现始终都在,还在明显的抗拒着她的控制。
她要炼制一种品阶更高,更能对抗修行者的力量的蛊丹。
其实萧跃对蛊丹的理解并不正确,至少对蛊丹和毒蛊没有一个明确的区分。
她炼制的蛊丹,和傅国怀的毒蛊完全是两种东西。
傅国怀的毒蛊,是把毒虫等生物,按照特定的方法,炼制成可以操控的蛊虫。
而她的蛊丹,是把一系列药材,按照特定的方式炼制,形成具有某种生命力的丹药,相当于一种卵。丹药孵化之后,才会形成蛊虫,达到控制别人的目的。
这种蛊虫,本质上是一种丹药,并不具有普通生物的特性,只是作用相似罢了。
所以确切的说,云倾挽其实是炼丹去了。
……
司徒霆回来,听说云倾挽去炼丹了,百无聊赖,便直接去了皇宫。
黑龙血脉的事情困扰着他,他必须要提前弄清楚才行。
还有一点,对于黑龙血脉在外人眼中的特征他并不是很清楚,他担心自己去了凰都不小心暴露身份,万一给云倾挽和萧跃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毕竟,黑龙血脉可是天极的敌国云逐皇族的血脉。
他怕到时候因为他的缘故,让人给云倾挽和萧跃扣上通敌的大帽子。
司徒霆越想越觉得心头沉重,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
湘妃寝宫。
皇后拽着南湘的袖子,眼底满是惊恐之色,“她来了!她真的来了!我在你这里躲一躲,躲一躲……”
“……”南湘一脸无语,按住她的手,道,“哑妃活着,皇后娘娘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她不是来找你的……”对于皇后和哑妃的事情,南湘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她是不喜皇后的,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往司徒瑾的脸上看。
隔间里,眀澜夫人听着这边的声音,心里也有些乱乱的。
皇后和丽妃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不是不记得了。
而是,她没办法在南楚皇宫折腾的太厉害。
她知道有人盯着她,只要她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外面肯定会有人察觉。
因此,这些年来她的行为,算得上是……死遁。
她死了,外面那些人,就很难以她的孩子来威胁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也就难以用她来威胁她的孩子去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孩子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她。
而且,她的女儿还是白凤血脉传承者,云都和凰都的人,都找到了这里来,她就算是想要躲着,恐怕也不行了。
相比于凰都那些烂摊子,对于南楚皇后和丽妃,她实在是有点提不起兴致来。
这些天,因为相关的事情刺激,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她多少也记起来了一些。
她很是担心云倾挽和萧跃回到凰都之后的安危。
叹了一声之后,她在隔间那边对南湘道,“姐姐,我先回去了。”
“嗯。”南湘扭头看向隔间那边,笑着点点头。
皇后立即惊叫,“她在你这里!在你这里……”
“她不在,娘娘,你幻听了!”南湘赶紧拉住她。好在,这个时候,太子进来了,问,“见过湘妃娘娘……我母后在这里吧?”
“在,你来看看吧,她情绪很不稳定。”南湘看向司徒瑾,有些无奈,“你身体怎么样了?”
“可以走动了,无碍的。多谢娘娘挂怀。”司徒瑾笑了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上前一边安抚皇后,一边道,“母后给娘娘添麻烦了。”
“那倒没有……”南湘摇头,顿了顿,道,“不过,皇后娘娘……似乎不大好。”
司徒瑾欲言又止,到了喉头的话,却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扶着皇后,道,“我先带母后回去。”
他本想着说,要不要叫容卿来看看。
可一想,又觉得要是真的去找容卿,这事儿做的未免太不地道。
皇后和丽妃一起伤了哑妃,如今皇后因为惊惧而精神失常,他又叫哑妃之女来给治疗……容卿又不是个菩萨,他这么做,未免欺人太甚。
正叹息时,迎面却和司徒霆撞上了!
第520章 被发现了,儿臣有点害怕
第520章 被发现了,儿臣有点害怕
第520章 被发现了,儿臣有点害怕
“见过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司徒霆抱拳,道。
“免礼免礼!”司徒瑾有些开心,快步上前一些,觉得憋了一肚子话,到了跟前却又全都梗在了喉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
他和司徒霆的交情,都是私底下的。
可现在,湘妃宫外,有行走的丫鬟太监,还有皇后在——
皇后从来不喜欢霆王,要不是觉得霆王会对他有所助力,她恐怕早就不让他和霆王来往了。
一时间,竟是觉得千般情意,皆不适合言于此。
司徒霆看着他尴尬的样子,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不过皇后娘娘精神不佳,太子还是先带她回去休息吧。等过一会儿我去找你。”
“好!那我等着你!”司徒瑾脸上的笑意晴光一般绽开,喜悦一下子涌了上来。
司徒霆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和他擦身而过,进了湘妃寝宫。
司徒瑾心头的阴霾,直到在看到司徒霆眼中的笑意时,才算是一扫而空。
终究,风风雨雨磕磕绊绊,他和霆王之间的兄弟情义始终未变。
皇后走后,南湘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倒了杯茶喝。
冷不丁看到自家儿子进来,不由问道,“你怎么进宫来了?外面的事情不少吧?怎么有空?”
“……”司徒霆看着桌边那人到中年却依旧风姿绰约的女人,竟是难得的看了半晌,这次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四周,道,“所有人都退下,把门关上。”
四周的丫鬟太监纷纷离去,带上了门。
南湘一愣,“这是做什么?难道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母妃说?”
司徒霆在她对面坐下来,紧盯着她,眼神古怪,“的确有些悄悄话要和母妃说……”他往前凑了凑,靠近她,低声道,“母妃,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噗——”南湘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司徒霆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开,避免了被波及。
南湘被呛的只咳嗽,司徒霆的面色越来越诡异,他一边上前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心下直道凉凉。
等南湘不咳了,这才道,“看来,我真的不是父皇亲生的!”
南湘差点一口血呕出来,扭头脸色涨红,有些心虚的道,“谁告诉你的?被发现了吗?”
“……”司徒霆简直无语,半晌,“嗯,被发现了。现在该怎么办?儿臣有点害怕。”
南湘被吓一跳,腾一声站起来,“你父皇发现的?”
“哪个父皇?”司徒霆挑眉。
南湘猛地回过神来,拍了他一把,“小子,你诳我!”
司徒霆坐下来,翻了个白眼,“要是被发现了,我还能坐在这里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湘冷静下来,坐了回去,一声长叹。
那神情,瞬间给人一种“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的情境。
半晌,这才道,“云逐帝国和天极帝国当年达成议和的时候,我已经在一起意外当中怀上了如今的云逐帝,也就是当年的云逐太子的孩子。
可那个时候,我和他都不知道,而且当时他犯了一点错,正在被禁足,所以就……”
“所以,你就迫不得已嫁到了南楚来,等来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身怀有孕。所以,只能将计就计,说是父皇的四皇子?不过你和父皇之间,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司徒霆感到不可思议,他只知道后来南湘总是以身体原因拒绝侍寝,那她之前怎么应付过来的?
“我略懂医术,只不过只是皮毛,女儿家用于自保的那种。”南湘很是隐晦的笑了笑。
司徒霆隐约明白了。
他点点头,“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云逐帝国的黑龙血脉传承者身上,都有什么特点。外人会通过什么来判定这个人是不是黑龙血脉传承者的?”
南湘闻言一惊,“你……该不会是黑龙血脉传承者吧?”
联想到上次他在国库外面力压群雄,南湘就越觉得这个猜测是真的。
司徒霆点点头,“我是,但是,我的身份如果暴露,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所以,还请母妃不吝赐教,日后儿臣行事,也好有个参照。”
南湘嗯了一声,“让我想想……离开云逐太久了啊。”
她的心情,司徒霆无法感同身受,但也没有打扰她。
等了一小会儿之后,南湘才道,“其实,黑龙血脉最主要的特点是暗能量,如果你有办法隐藏身上的暗能量,就不会被人发觉。当然,变成本体的话,瞎子都能认出来了。”
司徒霆点点头,“我有办法隐藏暗能量。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要注意的了吗?”
“我知道的就这些……不过你还是尽量注意,毕竟我不是最了解黑龙血脉的人。”南湘不敢打包票,问道,“你既然是黑龙血脉传承者,那就是天定的下一任云逐帝,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我回去,云逐会认吗?”司徒霆开了个玩笑,而后道,“他们不来找我,我就不会回去。我在楚都长大,幼年的时候,父皇教我读书识字,骑射治兵,又曾宽恕我年幼无知犯下大错……相较而言,那个云逐帝却是一介懦夫。
他当初被禁足尚且可以原谅,但是后来他身为帝王,却也只当不曾和母妃相恋一场。
既如此,我又何必去认这样一个父皇?”
“你说得对……”南湘叹息,“这么多年了,云逐那边一个音信都没有。只不过,一旦你的黑龙血脉暴露,他们肯定就纠缠不放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她抬起头来,看向司徒霆,“我……还不知道到时候如何面对你父皇。”
司徒霆知道她说的父皇,是楚帝。
可感情上的事情,他这个做儿子的,又能提出什么建议呢?
顿了顿,只好道,“我会隐藏好我的黑龙血脉,尽量不给大家带来麻烦的。”他起身来,安抚南湘道,“母妃不要太担忧……此去凰都,儿臣会换个身份,不让人认出来我是南楚霆王。
只要不和霆王扯上关系,那就应当无碍。”
“难为你了。”南湘有些歉疚,道。
司徒霆笑,“母妃哪里话……母妃才是真的辛苦……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太子那边看看。”
“嗯,皇后和哑妃的事情不好处理,你要费点心。”南湘叹息一声,“好在,皇后要疯了。”
第521章 坦诚,生恩不如养恩重
第521章 坦诚,生恩不如养恩重
第521章 坦诚,生恩不如养恩重
“是啊,好在皇后疯了。”司徒霆深以为然。
如若不然,到时候可真是进退两难全。
南湘叹息一声,道,“但是皇上已经厌弃了皇后,只不过因为顾念太子的颜面,也没有问罪罢了。但是她这个皇后,以后也就只是个虚名,和进了冷宫差不多了。
皇上是想要留住哑妃的,不过哑妃估计没办法在皇宫待下去了。
她的心不在这里。”
司徒霆闻言,想到了天极帝国曾经的御医白逍,沉默片刻之后,道,“哑妃身后,还藏着很多事情,父皇就算有心也无力……不过这么多年父皇都过来了,他不至于到头来还乱了阵脚的。”
“是啊,你父皇这个人……论相貌吧,只是中上;论才略吧,也属中等;论武功吧,在高手跟前也不值一提。但是他这个人,就是普普通通的能折服人心。”
南湘眼底染上了一些罕见的倾慕,道,“这世上,好皇帝又很多,或许不少人都比他强,但却没有一个帝王像是他那样,即便是身居高位也能守住自己,不被权力支配。
好的普通人也很多,却又不如他位高权重,不用抵御权势熏心。
这么算起来,他到是有些伟大了。”
司徒霆闻言笑,“母妃难得说父皇的好话,这要是被父皇听见,还不得开心坏了?不行,儿臣一会儿要去告诉父皇,让他乐上一乐!”
“你还打趣母妃!”南湘作势要打他,司徒霆赶忙闪开,笑,“儿臣去看太子了。”
“去吧。”南湘看着自家儿子的笑脸,有些失神。
这么多年了,自家儿子不苟言笑……这种变化,是从容卿进入楚都之后开始的吧?
……
司徒霆离开了湘妃寝宫,迎风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将心头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去往太子暂住的文景宫。
如今,明王死了,隐王不知云游何处,他又不是楚帝的亲生骨肉,司徒瑾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多少打击到了司徒瑾的自信,又因为皇后毒害哑妃这件事情,让他觉得愧对许多人,竟是生了离朝远去的心思。
他虽然不说,但是两人相交这么多年,司徒霆哪里看不出来?
他得去给他点信心了。
不过想来,像是司徒瑾这样爱惜羽毛的人,就是太会为难自己。
不说别人怎么想,首先他自己就忍不了了。
司徒霆想着这些,摇头笑了一声,放快了脚步。
……
司徒瑾刚刚安抚好皇后,才回到文景宫坐下,隔门看着外面的夏景,眼中逐渐有了期盼。
他希望司徒霆快些过来,能和他多坐一会儿。
他虽然还未登上皇位,如今却已经成为孤家寡人,尤其文钦还没回来,他更是没什么人可以说话,能盼的,也就只有霆王了。
想到霆王强势,他又忍不住笑了笑。
如此,霆王当能镇得住大楚如今的局面,大楚无忧了吧?他也就可以放心离去,和隐王一样,去做一个闲人。
司徒霆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瞧见他这笑意。
那放空一切打算畅游山水的表情,叫他嘴角轻微的抽了抽,无语道,“兄长正在想什么呢?你该不会是打算 不告而别吧?这恐怕不太地道。”
“四弟!”司徒瑾起身来,眼底喜悦不加掩饰,快步迎了上来。
“你身上伤如何了?”司徒霆笑着上前去,一边问一边找个位置坐下,像是到了自家一样倒茶喝。
司徒瑾见和他和四年前一样,心中越发高兴,在他对面坐下来,道,“已经好多了……秋试的材料都在这里,正好你过来,你来看看。”
他说着,抱了一沓折子过来,推到司徒霆跟前,又道,“这些事情,你要多操心一些。”
“甩锅?”司徒霆掀睫,扫了他一眼,直接戳破了他。
司徒瑾一愣,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笑,“被你看穿了。我打算等朝局稳定之后走,大楚就拜托给四弟了。”
“你可别害我。”司徒霆放下茶盏,道,“如今,父皇身边子嗣唯你一人,你想逃到哪里去?”
“你也是啊,”司徒瑾不以为意,“四弟在,大楚便可无恙,百姓便能安居。”
“可唯有你,是仁义之王。谁人不知我霆王手段狠辣,若是登上皇位, 必定是个暴君……你忍心看百姓被一个暴君统治吗?”司徒霆故意逗他。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司徒瑾在他面前,竟是有些腼腆,“十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
“……”司徒霆对他这种谜之笃信无言以对,盯着他半晌,忽而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司徒瑾的眼睛逐渐瞪大,等他撤回自己座位上时,嘴巴里都能塞下个鸡蛋了,“这怎么可能!父皇每每说起,都说你最像他!”
“他养育我长大,我能不像吗?”司徒霆白眼,“我背后一堆事情,很容易牵连到南楚,而且容卿现如今牵涉进天极皇室纷争之中,我不放心她……所以,等这边朝局稳定下来,我就要离开了。”
他正色看向司徒瑾,“兄长,我司徒霆活到二十多岁,是因为有四个人对我真心相待相护。这四个人,一是母妃,二是你我的父皇,三是兄长你,四是容卿。
这前三人,是我的亲人。后一位,是我的挚爱。
我这一生,愿意护你们一生平安无恙,别无所求。”
司徒瑾头一次见他这样认真的表露真情,一时间噎在当场,感动的不行,只结巴着,“那……父皇那边……你打算一直瞒着他吗?”
“能瞒着多久是多久吧。如果有一天实在瞒不住了,我也会认认真真跟他说明此事……我司徒霆此生,无生父,唯有养父。”司徒霆对云逐那位皇帝一点好感都没有,他也绝不会对方的做法。
若是把他换成云逐帝,把容卿换成南湘,他必不顾一切夺回容卿,而不是任由她就这样被送去异国他乡。
好在南湘遇到了楚帝,若是换做别人,按照南湘那个性子,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毕竟没几个帝王受得了半辈子不肯侍寝的贵妃。
第522章 朕免你不死,你说!
第522章 朕免你不死,你说!
第522章 朕免你不死,你说!
而他现在即将离开了,大楚必须有人坐镇,有些事情,得给司徒瑾吃个定心丸。不然以司徒瑾这种性格,怕是直接来个“孔融让梨”,拍拍屁股把皇位扔给他一走了之——
到时候,他像是隐王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失踪就好几年,上哪儿找去?
司徒瑾若真的走了,到时候他一个人要顾着凰都那边,还得瞅着楚都,又得防着云逐,可真是分i身乏术。
索性,他就把实情跟司徒瑾说了。
以司徒瑾的修养,是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去的。
司徒瑾着实被惊的不轻,回神之后,道,“可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的。不过容卿那边确实有些麻烦……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些。
哑妃贵为帝国公主,却沦落至此,背后肯定有一桩肮脏阴谋。
这遮羞布一旦被掀开,你们二人在那边恐怕也要面临腥风血雨……”
他清雅的眸中染上担忧之色,“但无论如何,南楚这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国,但总也可以为你们提供最后的庇护之所。哑妃能藏在这里这么多年,我总也能想到办法藏住你们两个。”
说到这里,他又有了护犊子的心,一如当年,郑重道,“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谁生的,但你我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苦难,我和你们一起担着。”
“嗯,能得兄长庇护,是我的荣幸。”司徒霆点点头,把手搭在他肩头,道,“所以,你要好好守住南楚,守住我们的家园……我信你!”
这一番话,愣是让温润无争的司徒瑾心中生出锋芒来,重重点头,道,“你和容卿要保重……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弟弟,父皇也不能失去你这个儿子,我们在家等你!”
司徒霆咧嘴笑,倒了两杯茶,“以茶代酒,来!”
兄弟两人一碰杯,心底皆像是烧起了一团烈火。
司徒霆又道,“到时候,我会留下一些人供你驱使,这些人修为高深,即使是修行界,只要不是绝顶高手来,他们都可以应付。你可以挑选几个对胃口的,送他们去坐镇边疆,陈国那边应当不成问题。”
“好!”司徒瑾也不推辞。
司徒霆又道,“倒是梁国,梁国太子孟青遥非寻常之辈,他无征战之心,却又豪情壮志……据我这里传来的消息,他的梦想是开启一个太平盛世。我觉得他和兄长有些相似……
可惜上次父皇寿宴你中了毒,无缘见到他。
你要真见了他,或许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总之,你们可以暗中书信交流,或许会有收获。”
司徒瑾闻言,有些惊讶的道,“四弟的意思是说,南楚可以和梁国结盟?”
司徒霆点点头,“结盟求双全,他孟青遥能建立一个太平盛世,我相信你也能。到时候,陈国在夹缝当中,自然就安分了。”
司徒瑾点点头,道,“我会与他多交流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这番交流,把空置已久的太子妃之位给了一位邻国的公主,更不会想到,温润如他司徒瑾,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和群臣相抗,王霸之气侧漏。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司徒霆这才告辞离开。
司徒瑾一直送他到了皇宫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低声道,“四弟,你我之间,几番性命相交,胜于兄弟手足……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守住你的后背,和我们的家的。”
再转身时,他脊背挺直,温雅的眸中有了坚不可摧的锋芒。
……
司徒霆又去看了楚帝。
楚帝多年前就免了他跪礼,但是这一次,他进去之后,直接就跪下了,“儿臣拜见父皇。”
“霆王?你跪着做什么!起来起来!”楚帝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一跳,愣了一下之后,赶紧摆手让他起来。
司徒霆这才起身来,看向龙案背后的中年男人。
他伏案批阅奏折,勤勤恳恳,尽管已经在龙椅上多年,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被权力浸润过的痕迹,眼神依旧清明。司徒霆看着他,想起当年他不顾身上的伤势,为他压下滔天罪行的情景。
这就是父亲,不是么?
也许是因为自己并非楚帝亲生,此时的司徒霆反而红了眼眶,越发觉得这份情谊实在难得,他情不自禁的道,“儿臣刚从母妃寝宫回来,母妃说,全天下的皇帝都不如父皇好,全天下的普通人也都没有父皇好……”
这突然之间的煽情,说的楚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奇怪的看向他,满眼都是“自家蠢儿子咋了怎么突然煽情”的表情。
司徒霆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道,“儿臣觉得也是。”
“咳咳,”楚帝心中乐的想开花儿,轻咳一声掩饰一下,道,“你突然怎么了这是?做错了事情主动认错就行,也不用讨好朕……”
谁说他位高权重不需要人哄了?明显这酸溜溜的表白听上去十分舒畅啊!
这讨好,还是要得的。
司徒霆看着他的表情,不由笑了出来,凑到他跟前的椅子上坐下,往桌上一趴,道,“没做错事情,就是想来看看父皇。”
楚帝伸手,摸摸他额头,“没发烧?认真的?变性了?”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孩子们年纪其实都不大,又突然感觉到心酸的难受,差点眼泪没掉下来。
明王之死梗在他心头,他心痛的厉害,却说不出口。
司徒霆也一改之前的桀骜不驯,握住他的手,道,“儿臣没发烧,是认真的。以前是儿臣不懂事,以后不会再惹父皇生气了。”
“怎么越来越离谱了?”楚帝越发觉得奇怪。
这孩子,从小就像是刺猬一样,突然温顺起来……也太不对劲儿了。
可谁知道司徒霆的煽情竟然还没完,他一本正经的道,“能在父皇身边长大,是儿臣前世修来的福气……”
“停停停!”楚帝听不下去了,盯着他,“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朕免你不死,你说!”
第523章 甜言蜜语,代价
第523章 甜言蜜语,代价
第523章 甜言蜜语,代价
司徒霆见状,忍不住的笑了,“儿臣真的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来看看父皇……过阵子,儿臣就要随着容卿去凰都了,舍不得父皇。”
楚帝闻言,这才正色道,“凰都危险,父皇很担心你们的安全。但你这个性子,朕也知道拦不住你。你去吧,但是记得回来。至于哑妃,就暂时留在朕的身边,她没有自保之力,去凰都实在是太危险了。”
顿了顿,又道,“你最近多进宫来陪陪朕和你母妃,也叫容卿来陪陪哑妃吧。”
又停了一会儿,这才难得的煽情道,“朕也舍不得。”
旁边,元公公看的只笑,插了句嘴,“皇上难得表露心声。”
楚帝白了他一眼,却也有些开心。
别说,今日霆王那“甜言蜜语”他听得有点儿飘……
……
从皇宫出来,司徒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内心也安宁了下来。
最凶险难熬的,往往不是敌人多强大,未来多莫测,而是身边人的尔虞我诈。所幸,他的父皇和长兄皆很好,让他可以安安稳稳的迈向远方……
他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萧跃百无聊聊的躺在竹椅上,清月像个柱子一样站在旁边。
不知为何,司徒霆觉得这两人待在一起,有种很奇怪的气氛。
他最初见到萧跃的时候,萧跃满脸的流氓痞气,混在一顿男宠当中,简直就是个浑蛋。
如今他身边的男宠都被清月给宰了,清月陪在他身边的时候,萧跃就安静了下来,那种流氓气息也没了,但是神色之间,却有些放松惬意。
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这下遇上克星了。
司徒霆笑了一声,上前问他,“三殿下可曾见过容卿?”
“在地下室炼药呢,说要多准备一点蛊丹……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你去看看吧。”萧跃完全不想起来的样子。
司徒霆点点头,转身去了楼下,来到将地下室门口,轻轻敲门,“容卿,你怎么样?好了吗?”
“要等一阵子……蛊丹炼制很难……”云倾挽眯着眼睛,目光紧紧定在丹炉之上,完全顾不上他,汗水一滴滴从她额头落下来,湿了半片衣衫。
司徒霆听着她的嗓音有些不对劲儿,想要直接进去,却又怕干扰了她炼丹,只好在门口坐下来守着,道,“有事叫本王,本王就在门外。”
云倾挽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扬,继续专注炼丹。
不多时,玄戈进来,将一沓纸送到司徒霆手上,低声道,“王爷,这是我们筛选出来的名单。”
这些名单,是司徒霆着人提前选定的秋试名单。
因为云泓和司徒明造反一事,朝中文武大臣大多受到牵连,如今朝堂空虚,就不能在按照往年的科考那样大海捞针,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组织起一批可以在秋试之后直接上任独当一面的年轻臣子,以辅佐楚帝和司徒瑾管理南楚。
司徒霆正在翻看名单,细心的鉴别每一个人,玄戈在旁边道,“这些人我们观察了很长时间了,也做了调查,他们都是品行端正之人,而且皆出自平民,在朝中并无根基,最是好用不过。”
“很好,从现在开始,就可以着手对他们进行一定程度的训练和指导了,此事……你和元景亲自负责,要确保名单隐秘,不要走漏风声。”
“属下明白。”玄戈点头,转身离开。
两人的对话声都刻意压低,所以云倾挽并未受到干扰。
她又在地下室里面带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才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十一颗蛊丹上面环绕着状如星云的雾气,落在了她手上。
她满足的笑了一声,靠在旁边的桌腿上休息片刻。
一阵一阵的眩晕袭来,她忘了司徒霆还在外面等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司徒霆等到子夜,还没见人出来,于是附耳在门上一听,发现里面没了动静,顿时心中不安,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地下室里一片黑暗,在太阳圣火被收起来之后,这里一点光源都没有。
司徒霆嘴角心下一紧,低唤了一声,“容卿!”
没人回答,他只好循着那唯一的一丝活人气息靠了过去,摸到跟前,才发现她靠着桌腿儿睡了。
“……”司徒霆无语,弯腰直接把人抱起来,离开了地下室。
此时,大家都已经睡了,唯有连翘和杜若还在等着,但两人并未惊讶,只是低声问道,“王爷,想吃点什么?属下去拿。”
“她这样没事?”司徒霆看了一眼怀中眼眸紧闭的人,先问了一句。
“耗神过度,按照以往的经验,睡到明日中午大概就差不多了,不过最近可能会比较虚弱。”连翘叹息一声,“太过厉害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司徒霆闻言脸色一黑,没说话直接就抱着人进屋去了。
所以,他是吃还是不吃?
杜若和连翘一脸懵,还没回过神来,门就砰一声关上了。
耗神过度么?
那他的黑龙血脉之力,应该有所帮助的吧?
抱着她坐在床上,司徒霆直接把手贴在她头上,一股淡淡的黑色气流从他手上流出来,从云倾挽的眉心一点点浸透……
云倾挽的神识海空荡荡一片,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简直像是饿狼发现了肥羊,竟是狼吞虎咽般疯狂吸收这股能量。
从她眉心传出来一股吸引力,像是一个小孩饿极了舔i舐着他的手指一般,让他情不自禁笑了一声,“这么贪婪的!”
但不知为,心头又涌起一股柔情来,任由她吸。
云倾挽吸收饱了,苍白的脸色也稍微红润起来,转身双手挂在了他脖子上,脑壳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满足的睡了。
司徒霆一颗心像是化了一般,肚子额得咕咕叫,却也舍不得松开她了。
但很快,云倾挽就醒了过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喃喃道,“王爷的力量很好吃。”
“是吗?”司徒霆失笑,“你吃饱了,能否让本王也补充一些体力啊?”
“好啊,我吃你,你吃饭。”云倾挽眯眼笑,眼底又染上些许不正经,一如初见时那样调戏他。
第524章 暖夜,天极来人
第524章 暖夜,天极来人
第524章 暖夜,天极来人
司徒霆闻言眼神一黯,好不容易才忍住将她就此压倒在床上的冲动来,隐忍朝外面道,“连翘,送点吃点的来……随便什么就好。”
云倾挽看着他脸上微妙的变化,心头也跳的有些快。
说起来,她嫁给司徒霆这么长时间以来,都还没有认认真真和他亲热过呢。
一念及此,不由又红了脸。
司徒霆好似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低声在她耳边笑,“等你身体好些了,便满足你。”
“啊!流氓!”冷不丁被撩,云倾挽瞪眼,双颊一片绯红。
连耳朵脖子都红透了。
司徒霆低低的笑,嗓音格外愉悦。
连翘推门进来,看到被司徒霆圈在怀中的自家主子时,眼底忍不住泛起笑意来,道,“王爷,可要端过来?”
“嗯,放床边吧。”司徒霆也没有松开云倾挽的意思,道。
连翘把桌子挪到了床边,粥和小菜摆了一桌,云倾挽看着盘子里的酱牛肉和蔬菜,难免有些馋,挣脱司徒霆的怀抱直接凑了上去。
她趴在床上,拿起筷子直接就开吃了。
司徒霆瞧着她,不知为何想到了猫啊狐狸这样的动物,慵懒且贪玩,又柔i软的不像话。
他又笑了一声,鬼使神差的摸摸她的脑壳,道,“慢点吃,本王不和你抢。”
说着,又没忍住有些跃跃欲试,和她一起趴下来,拿起了筷子。
突然之间,一股儿时才有的幸福甜蜜感充斥心头,让他产生一种想要抱着云倾挽打个滚的冲动来。
这年头,几乎将他吓一跳:想什么呢?他都二十多了……肯定是被这丫头给带歪了。
冷不丁的,云倾挽却扭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司徒霆扭头,诧异的看着她,却见她满眼的笑,熠熠生辉, “司徒霆,遇见你真好。”
他笑,揉揉她的头,“快吃。”
云倾挽好不容易煽情,对他这反应不甚满意,瞪了瞪眼之后,一口咬在了他脸上。
司徒霆忍无可忍,丢下筷子转身将她压在了被褥之间……
一桌好菜浪费一半,转瞬之间,烛光之下一片旖i旎……
……
接下来的十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司徒霆拉着云倾挽和萧跃,没事就往皇宫跑。
哑妃能流利的说话了,楚帝格外高兴,却生生压下了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只和南湘相亲相爱。
早朝之余,大部分时间几人都腻在一起,要么讨论秋试和重整朝堂的事情,要么就只是闲聊。
日子越往后推,离别的气息就越浓重。
要说变化最大的,应该是司徒瑾。
之前温润如玉的他,心中好像憋了一股力量,隐约之间有了雷令风行的气质,一方面迅速安排好了秋试相关事宜,一方面给梁国太子孟青遥写信,和他探讨治国之道,并提倡往王国子民修炼。
很快,孟青遥回信过来,两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司徒瑾因此意气风发。
一转眼,已经过去十多天,风平浪静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一这天上午,云倾挽正陪着哑妃和南湘说话,楚帝、司徒霆和司徒瑾等人在讨论秋试的事情,萧跃也在一旁,沈玥就匆匆忙忙进殿来,单膝跪地道,“陛下,天极丞相徐大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沈玥的脸色格外凝重,情绪并不好。
上层帝国对下层王国有着等级上的压迫,楚帝虽然贵为南楚国君,在遇上天极朝臣的时候,还得低下头来。南楚的臣子们自然跟着低人一等,这种感觉没有人会喜欢。
沈玥一番话,直接叫大殿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凝滞了片刻。
云倾挽转身看向楚帝,却见楚帝正看着司徒霆,道,“怕是因为大皇子萧腾的事情来的。”而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跃,担忧道,“或许会牵扯到三殿下。”
萧跃闻言,挑了挑眉,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将牵扯到本殿做什么?本殿可接收到任何攻击南楚国库的命令,我不过是因为容卿逗留在此罢了。”
那么,擅自行动攻击国库,暗戳戳想要把鸿鹄宝剑据为自有这件事情,就和他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楚帝明白他的意思,却未因此放松分毫。
不说鸿鹄宝剑的事情,光是二十年前那烂摊子,就算是萧跃躲过了这一次,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去?
但终究,这些事情多说也没用,楚帝自己唯一能帮的忙就是照顾眀澜夫人,于是只字不提。
云倾挽放松下来的神经,也随着这个消息紧绷了起来,就听司徒霆问道,“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丞相。”
萧跃闻言,言简意赅的道,“国丈府的女婿……也算是年轻有为。”
云倾挽听了,眼底闪过一道异色,“那就有些意思了。”
“是有些意思,萧腾恐怕知道长公主身上有白凤血脉,而长公主那边,也选择了萧腾吧?”司徒霆挑眉看向萧跃,问道。
“天极皇上虽然还没有立太子,但是按照惯例,也应该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萧腾是第一人选。”萧跃道。
云倾挽轻笑了一声,“可天极帝如今春秋鼎盛,他们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况且,从上次国丈府和萧腾分别行事来看,双方的利益在某种程度上并不统一吧?只要他们之间有间隙,那事情就好办了。”
她眼中闪过狐狸一样的光芒,看向司徒霆,“不知能否让我去见见这位丞相大人?”
“你想要自己去?”司徒霆有些惊讶,“这种情况下,父皇也需要去的吧?”
云倾挽闻言,看向楚帝。
楚帝摇头,“既然容卿想去,那朕就不去了。就说朕卧病不能起床,叫他见谅。”说着,起身看向哑妃,“怕是要委屈你在地宫再呆几天了。”
楚帝其实不是退让,也不是为了成全云倾挽,而是,他处理不了这件事情。
因为他不知道司徒霆和云倾挽在凰都那边打算如何布局,他担心自己说错话,到时候反而给他们带来危险。
不如从一开始,这些事情就交给他们来处理,也好筹谋周全。
云倾挽转身来,对着他的背影跪伏了下去,“多谢父皇顾全。”
第525章 徐长卿,寮刁竹,岂有此理!
第525章 徐长卿,寮刁竹,岂有此理!
第525章 徐长卿,寮刁竹,岂有此理!
楚帝抱恙,但是云倾挽也没有给他吃药让他装的更像一些,她需要用这个传达给这位天极帝国来的丞相一些信息。
她要出门的时候,司徒霆忍不住问道,“需要本王陪同吗?”
云倾挽扭头笑了笑,忽而心中一动,“可以。”
“不带本殿?”萧跃也坐不住了。
他本就是闲不住的人,这会儿大家一个两个都走了,他和清月大眼瞪小眼吗?而且,自己还不是清月的对手,独处似乎……有点尴尬啊!
云倾挽闻言挑眉笑,“三殿下若是去了,那哪儿还有我们说话的份儿啊?”
“……”萧跃被噎了一下,“也罢,本殿去御花园溜一圈,你们有事找我。”
说的也是,他们私底下相处的虽然随性的,但是到了外人面前,他就是天极的三皇子,相对于两个王国的王爷而言,地位高高在上,如果天极丞相把矛头对准了他,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萧跃领着清月去往御花园,表面上不情不愿的,心里也沉甸甸。
大家都各就各位之后,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人对视一眼,并肩往皇宫外面走去,沈玥随行。
路上,云倾挽问道,“那丞相叫什么名字?他是怎么跟你传达信息的?”
“好像叫徐长卿……”沈玥在看到云倾挽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觉得这名字……
云倾挽闻言也一笑,“一味药么?对于药草,本王的确有些兴趣。”
“……”沈玥果然汗颜,轻咳一声,道,“他的原话是,‘叫你们皇帝来见本相,本相有话要问’。”
“很强势。”云倾挽轻哼一声,“且看他是奉了谁的命令来的吧。”
到时候,见招拆招。
她扭头来,冲司徒霆眨眨眼,“他如果问起父皇,就说父皇是被大皇子的攻势吓到了,现在一提起天极帝国四个字,就恨不能缩进被子里。看他怎么说。”
“五弟在父皇跟前,可真是肆无忌惮啊!”司徒霆勾唇笑,眼底噙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嗓音也拉的悠长。敢这么编排一国帝王胆小如鼠的,他家王妃绝对天上地下唯一一人啊!
云倾挽闻言笑,“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两人说话间,已经快到门口了。
隔着一道门,云倾挽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天极丞相。
让她意外的是,这位徐大人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儒雅,虽然眼神强势,却也不是那么咄咄逼人。
他大概不到三十,眉目清秀,单眼皮下的目光格外沉静,薄唇紧紧抿着,看到他们,好似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也像是在审视着他们。
徐长卿的确在审视着司徒霆和云倾挽。
他没想到出来迎接的竟然不是楚帝,而是两个年轻的王爷。他没见过南楚的王爷,只从之前得到的消息可以判断两人的身份……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认出了司徒霆,却并没有认出穿着白色王袍的云倾挽。
“奇怪,是隐王还是太子?”他心下琢磨着,“太子温润,可此人严寒锋芒;隐王随性,此人身上却又一种铁血气息……当真古怪。只是这面容,怎么看着有几分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徐长卿盯着云倾挽,眼神越来越奇怪深邃。
司徒霆传音给云倾挽,“他可能怀疑你的身份了。你脸上没有掩饰,熟悉萧跃的人,会觉得你和萧跃有些神似……”至于哑妃,她消失了二十年了,徐长卿年龄尚轻,或许一时间不会想到哑妃身上去。
云倾挽闻言,抬眸看向司徒霆,低声道,“我没打算隐瞒身份。”
对于去了凰都之后,她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那些人,又要隐藏多少,这些天深思熟虑过。
起初的时候,她的确想过先暗中调查。
但是后来,随着对凰都的事情知道的越来越多,再加上司徒霆和玉流枫的支持,云倾挽觉得自己可以正面硬抗这些事情。
雷霆之击,向来是她最为擅长的。
大不了,就当凰都是第二个楚都,再集中精力谋划一番。
司徒霆迎上她眼中的锋芒,便明白了,“你故意打草惊蛇。”
“惊了,才会乱。乱了,我们可以钻的空子就多了,”云倾挽的嗓音有些恍惚,却又带着某种胸有成竹的自信,“比如徐长卿,他乱了,他就无形中落了下风。”
司徒霆看着她这锋芒毕露的样子,心中最初的那种悸动又涌现出来。
一转眼,两人已经和徐长卿面对面了。
云倾挽微微一笑,在徐长卿愕然的表情当中,微微一拱手,而后道,“徐长卿,别名,寮刁竹,竹叶细辛。可祛风止痛,止痒消肿……丞相大人此来我南楚,又是为了治什么?”
“……”司徒霆一脸黑线,掩唇轻咳一声。
沈玥看着她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她竟然直接把人家的名字和药草联系在一起……这开场白,怎么接?
徐长卿也愣了一下,他的确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准备好的说辞全都乱套了,竟是不知从何处开口。
一路上,他都想的是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说法带走萧腾,又给凰都各方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谁曾想,对方一上来,竟然就把他当成了一味中药,真是……
岂有此理。
徐长卿心中低咒一声,眯眼看向云倾挽,“阁下是?”
“在下南楚宁王……从小喜欢药草,一听丞相大人的名字,就忍不住想要结识一番了。正好,父皇被天极大皇子给吓坏了,眼下根本起不来床,本王便自告奋勇来迎接丞相了,还请丞相大人见谅。”
云倾挽一本正经,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司徒霆,“这位,是我四哥司徒霆。”
“四哥叫的很顺溜啊!”司徒霆看着她狡黠的样子,传音给她。
他都怀疑,容卿这些年被当成男孩子养在药王谷,是不是都要忘了自己是个姑娘了?
云倾挽权当没听见他这话,目光盈盈的看着徐长卿,“丞相大人里面请……就是皇宫都被大皇子殿下拆了,实在是有碍观瞻……丞相大人凑合着看吧。”
第526章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
第526章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
第526章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
“……”徐长卿闻言,嘴角轻微的抽了抽,瞧着这南楚宁王真是牙尖嘴利……这才说了几句话啊,人家竟然句句不离萧腾对南楚造成的损失……
这种无形的控告,一波一波,直接就把萧腾说成了一个无法无天仗势欺人的恶霸,把南楚说成了可怜巴巴的受害者。
当然,南楚相对于天极帝国而言,的确是可怜巴巴的。
但是这话意思不对啊!在宁王口中,这萧腾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但事实是这样吗?
徐长卿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皇宫,只能不接茬,道,“本相得到的消息是,凰都好几拨人都死在了这里,大皇子好不容易保住一条性命,如今还被下了大牢……”顿了顿,看向云倾挽,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正当防卫啊!”云倾挽一脸苦瓜,“本王和霆王正打算等秋试结束之后,亲自去找天极皇上问一问呢。我南楚究竟犯了什么罪,天极竟然要灭了我们不成?
丞相大人,不如你来说一说,要犯了什么罪,才能让帝国王朝出面,一把大火烧了我太子东宫……若非当时太子中毒,正在皇宫医治,那太子殿下就驾鹤西去了。
还有好端端的霆王府,如今也成了一片废墟,我想丞相大人应该也去观察一下,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实力,才能把霆王府夷为平地呢?
这也就罢了,那天极皇上要是想要我南楚的卧虎碑和潜龙玉的话,直接下道圣旨,我们双手奉上啊!就如和山河樽一样,不也是主动上贡的吗?
可是为什么要让上百个修行者践踏我南楚皇宫,还攻击元武大帝留下的结界和阵法啊!
你可不知道,当时正是我父皇寿宴,那陈国狼子野心,弄了人偶师、驭兽师、蛊师来捣乱,皇宫极其危险,我父皇是不得已才去的国库啊!那可是我南楚皇族唯一的庇护之所,为何大皇子要带人攻击?”
云倾挽滔滔不绝,说气话来连珠炮一样,满目委屈的道,“这件事情,本王是一定要去找天极皇帝问清楚的。还有,凭什么说那鸿鹄宝剑就在我南楚的国库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叫人带着圣旨来查嘛!
当时大皇子直接攻打不说,还有其余修行者,都是来自凰都。
这些人来了也就罢了,还没有带着任何皇帝的旨意,那不说我们没有鸿鹄宝剑,就算是有,能交出去吗?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要篡位啊!如果是,那我南楚岂不是成了帮凶?
我们又不傻……再说,都被人打到老家来了,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呢!
幸好当是出手的是我四哥,我身上没毒药……换做是我的话,管他太子不太子,信不信本王一把毒药药死他!”
她一本正经的看向徐长卿,“本王跟你讲,你家那太子,能进天牢算他命大!……”
……大约,一直走到了御书房跟前,云倾挽的话才停下来。
徐长卿脑子有些晕了,里面像是有三百团马蜂窝同时炸裂,也不知道她嚷嚷了几千个字。
他只能绕开她的话,道,“我想先见见太子。”
他感觉,再这样和云倾挽掰扯下去,自己要被套进去。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之人!
云倾挽闻言,咧嘴一笑,“也好,但是人你不可以带走。这件事情,我们虽然是小小一个王国,也是要前去拜见天极皇帝,和他好好说清楚的。毕竟这鸿鹄宝剑虽然不在我楚都,但是日后一旦被牵扯进来,我们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的。”
“……”徐长卿揉了揉眉心,看向云倾挽,“你们一定要去凰都?”
他有些头疼。
云倾挽打量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来此处,应当和皇帝的关系不大,就算是天极帝让他来的,他应该并不想让萧腾这件事情光明正大的闹到朝堂上去。
不过也对,一旦闹开了,凰都这些年的势力格局就肯定会发生变化。
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不喜欢事态失去掌控的情况。
但是这一点也是云倾挽的筹码,她不会退步的,“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的确得去凰都。而且,不还有人偶师的事情吗?”
“嗯……人偶师是怎么回事?”徐长卿皱眉,问。
云倾挽招呼他坐下来,道,“最初只是陈国那边派来窃取情报的,但是后来却发现,好像和朝凰的人也有关系……哦对了,当时审问的时候说出来的,只是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但是这件事情太危险,还是要早做防范不是么?”
云倾挽一本正经,“万一凰都出现人偶师作乱,一查却发现这种邪恶的东西最初出现在楚都……到时候,我南楚又落得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她一边给徐长卿倒茶,一边道,“像是我们这种小小的王国,就的小心翼翼的活着,要不然的话,你们上层帝国稍微一个不高兴,就把我们给灭了。
这一次已经受够了教训,以后还是得上点心才是,所以护送太子去凰都的事情,我们都会亲力亲为的。
要不然,要是太子殿下在路上又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毕竟,像是我们这样的受害人,总不能再落得个谋害太子的罪名吧?”
徐长卿气的瞪眼,哪里还有喝茶的心情,“你是担心本相在路上杀了太子不成?”
“丞相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倾挽一点都不着急,道,“是这样的,这一次来的,不光是凰都的人,还有云逐的人。丞相你一个人从凰都来,带着太子回去万一遭到截杀怎么办?
我南楚呢,霆王的武功虽然不能和凰都的高手相比,但是也是能把太子下大狱的人。
到时候,我和他护送你们回去,至少也是安全的。”
云倾挽顿了顿,忽的想起什么来,“对了,还有三殿下。三殿下身边的人,也被杀了一批,现在只剩下苏嬷嬷和清月两个了,这也是不敢贸然出行的,打算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去,路上好有个照应。”
她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徐长卿听得怒极反笑,“这么说来,宁王这一切,都是在为天极帝国和我们的安全考虑了?”
第527章连本王都敢指使!
第527章连本王都敢指使!
第527章连本王都敢指使!
“丞相大人明鉴。”云倾挽丝毫不谦虚,十分真诚的帮他倒了一杯茶。
要是抛开她都说了些什么,但看这一举一动,的确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徐长卿看着已经倒的满满的茶盏,憋着一口闷气上不来下不去,云倾挽见了便笑着吩咐沈玥,“丞相大人一路奔波劳累,想必是饿了……沈将军,麻烦你去外面醉春楼定一桌子好菜过来……”
说着,又看向徐长卿,“实在抱歉,前几日皇宫变故,如今这南楚皇宫破败,连个像样的厨子也找不出来了。还请丞相大人多多担待。”
“本相不饿!”徐长卿打断了她。
他可真怕她话锋一转,又绕到萧腾如何如何破坏皇宫上面去。
云倾挽闻言,不动声色的拍马屁,“上层帝国的丞相就是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体力好,不像是我们,一顿不吃饿得慌。”
“咳!”司徒霆没忍住,差点笑出来。
他怎么没发现,容卿还有这么磨人的一面?
徐长卿做了个深呼吸,努力保持风度,道,“本相这次,是奉了皇上之命,带太子殿下回去的,”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天极皇帝的谕旨,递给云倾挽看,“宁王还要一路随行吗?”
“当然啊。”云倾挽本就是要去凰都的,不过是迟去还是早去的问题罢了。
她冲徐长卿笑了笑,有些羞涩的道,“本王正巧承蒙三殿下抬爱,答应了他日后在他王府效力,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怎好说不去就不去呢!”
徐长卿听了这话,才蓦地发现,这南楚的宁王,是和天极三皇子萧腾有些相似!
尤其那眉眼之间的风情,更是神来之笔。
“不瞒宁王说,本相觉得,你和三殿下眉眼之间有些像。”徐长卿眯起了眼睛,目光紧紧地盯住云倾挽,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举动,想从中看出些许蛛丝马迹来。
云倾挽又哪里不知他的试探?
她脸上适时的露出一抹羞涩来,“本王和三殿下相识虽短,但却情谊甚笃,大概是因为这份心心相印,所以便有了……夫妻相吧?”
“……”原来是个断袖!
徐长卿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
司徒霆传音给云倾挽,尾音拖的长长的,带着几分咬牙启齿的意味,“夫妻相?”
云倾挽汗颜,但也不动声色。
这折腾了半天,徐长卿算是明白了,想要从这位宁王殿下的口中问出什么敏i感的内容来,怕是难于登天。
他深吸一口气,索性转移话题,“据我所知,南楚帝四位皇子,其中并没有宁王。”
“本王是刚封的呢。丞相大人有所不知,之前父皇中毒,是本王救了他,所以父皇感念,便封了本王为宁王。”她又笑道,“本王从小就是个孤儿,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自己好的长者,不免就贪了这亲情。”
“不知宁王之前是何许人也?”
时间太短,徐长卿只知道萧腾被抓了,还没来得了解其他的情况,所以对云倾挽是有些不了解。
云倾挽也不遮掩,道,“药王谷丞相听过吧?本王便是药王谷少主容卿。”
“久仰大名。”徐长卿恍然的同时,有些惊讶,“药王谷少主虽非修行之人,但是炼丹术却天下无双,即便是修行者也难以企及分毫……以你的炼丹术,就算是去上层帝国效力,也是绰绰有余的,为何偏偏选择了南楚?”
“这世上因缘巧合谁又说的清楚?”云倾挽一笑,“再说,这不也要去凰都了么?到时候,在三皇子身边,也算是为天极皇族效力了。”
那可大大不一样!
徐长卿轻哼一声,倒也没有真的把这话说出来。
萧跃算是哪门子的皇族啊!
这些秘辛,旁人不清楚,他总不至于还被蒙在鼓里。
但是有些事情自有忌讳,不便多说罢了。
一念及此,徐长卿愕然发现,自己又被这小小少年绕的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索性,他直接道,“我想和萧腾单独见一面。”
“好啊。”云倾挽笑了笑,转身看向司徒霆,“那便劳烦四哥去接太子殿下出来一趟了。”
“连本王都敢指使……”司徒霆传音吐槽,却也任劳任怨的去了。
云倾挽眯眼笑,心道,不指使你还能指使谁啊!
徐长卿见司徒霆真的去了,这才长呼一口气,低头喝了一口茶。
说了半天,事情总算有那么一点点进展了。
待司徒霆走后,徐长卿又道,“那鸿鹄宝剑,当真就不在南楚吗?”
“本来是真的在的。”云倾挽半真半假的叹息一声,“这种事情本不能声张的,可是我父皇这人都被逼的只能躲在国库里,也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二十多年前,我父皇的确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鸿鹄宝剑。
但是当时赠剑的人说,一定要等到可以操控它的那个人,否则不能交给任何人。
我父皇是天极的王侯啊,当然知道只有白凤血脉传承者才可以操控此剑,所以,他就一直在等天极帝国那边白凤血脉传承者的消息。
这不,天极皇族的白凤血脉传承者,已经两代没有了吗?
所以,这宝剑一直也就没有找到主人。可不成想,几年前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那时候,我父皇正中毒严重,根本就无力反抗此人,鸿鹄宝剑就被此人带走了。”
“何人?”徐长卿深深蹙眉,紧盯着云倾挽。
云倾挽摇头,“本来也是不确定的,但是后来,云泓勾结司徒明要造反,把云逐帝国林家的人扯了进来……然后就问出鸿鹄宝剑落在了此人手上。
对了,你要有什么不解的事情的话,那人还在本王那儿关着呢,你问问他也行。”
“宁王抓了林家的人?”徐长卿有些震惊,“什么身份?”
他还以为是个小喽啰,谁料云倾挽竟然道,“一条大鱼呢,是林家老i二。族长的亲弟弟。”
徐长卿手一抖,茶水差点洒了,嗓音有些变调,“你们不要命了?这种人都敢下手?”
“要命啊!”云倾挽一脸无奈,“可我们有什么办法?不管怎么说,那云逐帝国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况且,他们还和鸿鹄宝剑有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528章油盐不进,强势
第528章油盐不进,强势
第528章油盐不进,强势
好忠心耿耿。
徐长卿闻言,索性选择闭嘴。
半晌,这才道,“行吧,那什么时候晚上本相就去会一会他。”
“嗯。不过,还得劳烦丞相大人移步城外茶庄。这不,霆王府和本王之前暂住的云烟楼都被这些修行者给毁了,没办法,最近本王和霆王都住在城外。林中承也在城外。”
徐长卿一听“林中承”这个名字,眼神蓦地一凝,“真是林家老i二?”
“这还能有假?”云倾挽笑。
是林家老i二又如何?
说什么,他说什么,还不得听她的?
云倾挽还没打算暴露鸿鹄宝剑,所以已经想好祸水东引,叫林家、云逐皇室,以及天极皇室撕上一撕。
徐长卿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深思什么。
但是这一点云倾挽并不关心,只是笑道,“日后去了凰都,还要请丞相大人多多关照。”
“自然。”徐长卿只能客套一声。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司徒霆带着萧腾来了。
萧腾身上的功力已经被司徒霆给封了,又在牢中蹉跎了几日,此刻看上去,愣是一丁点皇家的贵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披头散发,整个一个叫花子模样。
徐长卿看的一愣,他还是头一遭看到太子弄的这般狼狈。
而萧腾在看到徐长卿的时候,脸色也并不好看,竟是出言讽刺道,“丞相大人来的可真是好及时!”
“殿下谬赞了……臣一听到殿下竟被下属王国下了大牢,马不停蹄的前来救驾了!”徐长卿说不过云倾挽,但是,就凭借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天极文官之首,怼萧腾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腾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倒也没有再打嘴仗,闷声道,“父皇叫你来的?”
“可不是,皇上的谕旨在这儿呢。”徐长卿拿起桌上的谕旨,丢给了他。
萧腾的手还打着镣铐,差点没接住。
徐长卿叹息一声,心道,堂堂帝国大皇子,竟然被一个小小王国的王爷弄成这样,简直丢脸!
云倾挽没说话,只是察言观色之间,隐约觉得国丈府和太子之间,应当有些隔阂。
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按道理说,国丈府是皇后的助力,皇后又和太子一荣俱荣。
眼下,天极皇室虽然还没有立太子,但是肯定也是从皇后所生的嫡子当中出来。
萧跃不是天极帝的血脉,那么,就只剩下大皇子和二皇子……难不成说,国丈府和徐长卿支持的,是二皇子不成?
还是说,国丈府其实……想要夺位?
所以,作为国丈府的女婿,徐长卿是既不支持大皇子,也不支持二皇子?
盘算着这个,就听萧腾怒道,“父皇谕旨都下来了,你们还打算将本殿扣押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给本殿打开!”
他憋了一肚子怒气,恨不得直接灭了南楚。
沈玥闻言,忍不住看向云倾挽和司徒霆。
司徒霆索性把一切都交给了云倾挽处理,他只是给了沈玥一个眼神之后,便回到座位上坐下了。
云倾挽这才抬头,看向萧腾,笑了一声,“殿下此言差矣。这谕旨是到了,却和大殿下没有任何关系。本王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上面只写着派徐丞相前来,却并未说为了何事。
如此,我们怎敢真的放人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抓了本殿,为何要父皇懿旨才可以放人?又不是父皇抓了本殿!”萧腾几乎被她这胡搅蛮缠给气炸了,但是又一阵莫名心虚。
云倾挽就盯着他一丝心虚,冷笑一声,“非也非也!
虽然大殿下不分青红皂白便攻击我南楚国库,但是我南楚抓大殿下,却并非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大殿下身上没有皇上和皇后的旨意,擅自行动想要夺取鸿鹄宝剑!
你当知道,当日锦绣奉命前来,我们并未为难。
这鸿鹄宝剑的事情,我南楚和做不了主,自然是要天极帝下旨才行。”
萧跃眸色一沉,心下不安更甚,打算蒙混过关,“鸿鹄宝剑本就是我天极皇室的东西,本殿来找何错之有!”
“不不不,鸿鹄宝剑的确属于天极皇室。”云倾挽嘴角勾了勾,无情的戳穿了他,“但是,不是天极皇室任何一人都可以拥有鸿鹄宝剑。
白凤血传承在的时候,鸿鹄宝剑只能属于 白凤血传承者。
白凤血脉传承者没有的时候,这鸿鹄宝剑也只能属于天极皇帝。
敢问大殿下,你是白凤血脉传承者吗?还是说,你打算当天极帝?”
她的话说的太过犀利,就连徐长卿都瞬间变色。
萧腾心头咯噔一下,立即辩解道,“本殿为父皇寻找鸿鹄宝剑,也有错吗?”
“大殿下是否有错,可不应该向我一个王国之中小小的王爷问,而是应该去问你的父皇。所以,要不要放了你,端看你的父皇大人怎么说吧。”
云倾挽何等精明的人,又怎会听他胡扯,决然道,“过不了几日,我们会亲自护送大殿下前往凰都,面见天极皇帝。
大殿下还是省点儿力气,回去好好和你的父皇说吧。”
萧腾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徐长卿也领略到了云倾挽的强势。
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了。
他看了一眼萧腾,道,“鸿鹄宝剑事关重大,过几日,霆王和宁王和我们一起去凰都面圣。”
“徐长卿你……!”萧腾没想到徐长卿竟然突然对他落井下石,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徐长卿道,“本相只行分内之事。”
顿了顿,又对云倾挽道,“不知本相是否可以单独和大殿下聊几句?”
“自然。”云倾挽起身来,和司徒霆两人进了偏殿。
沈玥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听得见隔壁的话吗?”云倾挽着急的拽了拽司徒霆的袖子。
“你想知道?”司徒霆挑眉,见她满眼急切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忍心逗她,道,“可以听到……一会儿告诉你。”
“好!”云倾挽点头,摸着下巴琢磨着,“你说,徐长卿刚刚是不是演戏给我们看的?
如果不是演戏的话,那国丈府怕是另有图谋吧?”
第529章可见过那人?
第529章可见过那人?
“听他们说什么就知道了。”司徒霆压低了嗓音,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隔壁。
云倾挽没再说话,等着最后的结果。
萧腾和徐长卿并没有想到会被偷听,在司徒霆和云倾挽离开之后,徐长卿就起身来,道,“大殿下先坐下说话吧。”
萧腾警惕的盯着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徐长卿道,“大殿下为何要到楚都来?难道你不知道皇上对楚都有些事情很忌讳吗?”他的嗓音里,噙着淡淡的不满,显然对萧腾并无半点尊重。
“忌讳什么?”萧腾冷笑一声,“难道,担心本殿拿到了鸿鹄宝剑不成!傻子都知道那鸿鹄宝剑在白凤血传承者身上才能被激活,本殿就算是得到了又能怎样?”
和萧腾的跳脚不一样,徐长卿显得十分冷静。
他沉吟了片刻,道,“本相不是这个意思。
鸿鹄宝剑的确只能在白凤血脉传承者手上才能发挥它本该有的威力,但是没有白凤血脉传承,却也不是一定无法使用此剑。玄凤血晶在凰都并不少,甚至长风商行也应该有存活。
用玄凤血晶沟通鸿鹄宝剑,虽然发挥不了十成作用,但是三层总还是没问题的。
大殿下难道不知道这三成威力究竟代表什么样的战力吧?
刚刚那宁王说的不错,如果没有白凤血脉传承者,那鸿鹄宝剑就只能掌控在陛下手上……如今,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不知大殿下打算如何跟陛下交代?”
“交代什么!”萧腾一阵冒火,“本殿为父皇寻找鸿鹄宝剑,不行吗!”
“那你怎么不提前禀报陛下,反而要擅自行动?”徐长卿也有些生气了,“你可知道,这件事情很有可能牵扯到很多人?你怎么这么糊涂!”
萧腾还要说什么,就被徐长卿打断了。
徐长卿道,“你不要忘了,你和国丈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哦不,是你要是出事了,国丈府未必一定就被牵连,毕竟云逐虎视眈眈,陛下不会轻易动自己最主要的战力。
但是国丈府一旦出事了,大殿下你,还争得过旁人吗?”
“所以你想说什么?!”萧腾感觉到了些许不对。
徐长卿道,“你这一次,带来了两拨人,一拨人被误会成了国丈府的人,他们已经死了。”
“你想让本殿替国丈府背锅?!”萧腾瞪大眼睛,“你们想得美!”
“大殿下已经跑不掉了,但是国丈府派来的人已经一个不剩了。到时候国丈府死不认账,皇上也是没办法的。倒是大殿下你,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徐长卿不紧不慢的说着,但是言语之间却极其强势,“如今你可是南楚的阶下囚,他们要带你去面圣,到时候,一切都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除了国丈府,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你自己想想看吧。”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萧腾怎么甘心,他眯着眼睛盯着徐长卿,“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父皇一定会动我!”
“就凭他叫本相来处理此事。”徐长卿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眼中带着高位之上文人特有的强势和沉着,“我想,南楚那位宁王和霆王,他们既然已经得罪了你,应该就不会再想着和你重修旧好。
如果大殿下一意孤行的话,本相也不介意帮他们一把,把大殿下试图独占鸿鹄宝剑,甚至是想要抢夺人家的潜龙玉和卧虎碑的事情,给坐实了!”
顿了顿,他继续给萧腾施加压力,“南楚虽然只是个王国,但是王国若是乱起来,对眼下的天极也是致命的。
更遑论,南楚霆王如今有多强,大殿下亲自感受过,不用本相多说了吧?
你自己想想吧。”
徐长卿说完这话,就端起了茶盏,再也没理会萧腾。
正殿这边,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隔壁,司徒霆对云倾挽道,“徐长卿威胁萧腾背锅,让萧腾把国丈府派来的那些人也认在自己名下,看样子萧腾要妥协了。”
“看来,国丈府的权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云倾挽眯着眼,心头有些沉重。
“但也可以证明,国丈府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要得到鸿鹄宝剑。”司徒霆眼中闪过一道明光,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天极帝意识到这一点。”
“没错,只要他们的利益有冲突,我们就有突破点。”云倾挽点点头。
此时,隔壁传来萧腾认命的沉闷嗓音,“我可以认下那些人。但是,国丈府要负责为本殿开脱。如果这件事情本殿万劫不复的话,那国丈府也休想独善其身。”
“自然。”徐长卿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情。三殿下来楚都做什么?他为何没有参与一起围攻南楚国库?”
“他要是有那个脑子,就不会只盯着男人看了!”
说起萧跃,萧腾满眼的不屑,“听说是慕名而来的。”
“慕名?谁的名?”徐长卿手上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向萧腾。
萧腾没好气的道,“药王谷少主呗!就是你口中那宁王!”萧腾其实对于萧跃的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他来之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卧虎碑上面,只想着先控制卧虎碑,然后以此要挟楚帝或者司徒明就范。
至于萧跃的事情,他只是听了那么一两句罢了。
但是这也符合萧跃一贯的脾性,再加上他信誓旦旦的,徐长卿也就没有多问。
又斟酌片刻,这才问道,“可见过那人?”
“谁?”萧腾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徐长卿却只是敷衍道,“那你大概没见过……琴心那边,可有传什么特别的消息给你?”
萧腾面色微微一变,道,“没有。”
没有么?
徐长卿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却也没有深究,道,“我要问的话问完了,大殿下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的话,赶紧问吧。时间不多了。”
他怕云倾挽或者司徒霆,突然过来。
萧腾想了想,问,“父皇到底怎么说的?还有锦绣怎么突然来了?那个馨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第530章弃子,忽悠
第530章弃子,忽悠
“既然能封为公主,自然是陛下的意思。”
徐长卿说的很模糊,“锦绣来的事情,皇上是知道的。大殿下为什么来楚都,那锦绣来楚都就是为什么。只是没想到,云泓和司徒明那么不中用。”
萧腾一僵,“所以,你们其实是……想要通过锦绣和馨公主来控制云泓和司徒明吗?
父皇可以直接下旨搜查南楚皇宫啊,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不绕圈子的后果,大殿下不是正在亲自体验吗?”徐长卿白了他一眼,“南楚是下属王国没错,但是又有自己的特殊性。你我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南楚的皇宫没错,但又没那么简单。
这里,是元武大帝留下的遗址,不是谁都可以冒犯的。
再说,鸿鹄宝剑在南楚这件事情,不过就是个影子,谁也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却又想要搜宫……你要知道,潜龙玉和卧虎碑对于可以使用它的人而言,并不比鸿鹄宝剑差。
我们没有证据,南楚就可以认为我们是觊觎这两样东西。”
“可山河樽不是已经上贡了吗?让他们把这两样上贡难道不行?”萧腾听不懂了。
徐长卿冷哼一声,“山河樽那是人家主动上贡的,这和强迫是两码事情。南楚是无法追究我们,但是如果我们这么做,修行界自然有人出来干预。
因为,对于修行者而言,卧虎碑和潜龙玉也是至宝。
要么,谁都别打这两样东西的主意,要么,大家哄抢一番。
本相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听说当然来了六七波修行者,大殿下不会以为这只是个巧合吧?”
徐长卿的嗓音里,噙着淡淡的讽刺。
显然,对于萧腾的智商,他有些忧心。
“所以,大殿下应该明白自己这一次为何难逃一劫了吧?纵然贵为帝国皇帝,也都要给南楚一个交代。确切的说,总要给那些修行者一个交代。”徐长卿嘴上上扬,书生意气当中,显露出些许邪佞来。
“还有一件事情,外面已经传开大殿下抢夺鸿鹄剑的事情了,国丈府和云逐林家也被牵涉在内。”
“谁传出去的!”萧腾瞪眼。
“也许只是正常传播,也许……”徐长卿不确定,“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就要变天了。
大殿下还是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吧,本相言尽于此。”
以萧腾的脑子,他根本想不清楚这背后究竟有什么。
可显然,徐长卿也没有给他说透的意思。
隔壁,司徒霆转身对云倾挽道,眼底染上一抹心疼,“你娘活着的消息,凰都那边应该不少人知道。而且,从徐长卿的话来看,你娘应该是被人刻意送到南楚来的,借的是云泓的手。
国丈府肯定和此事脱不开干系,但是天极皇帝也不清白。
甚至,应该有不少人牵涉在此事当中。”
“看来我猜的没错……”云倾挽长呼了一口气,还是无法纾解心头越来越沉的憋闷,“之前传出消息,不过是为了让这些人乱起来。可谁知道竟是歪打正着……”
“还有一件事情,国丈府应该有两种选择,要么,支持二皇子萧烁。要么,想要夺位。”司徒霆说着,把云倾挽拉进了怀中,用自己的力量安慰她。
云倾挽额头抵在他胸膛,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道,“他们还在说话吗?”
“没有了,但是我们得等一会儿再过去,不然太容易引起怀疑了。”
“嗯。”
又过去大约盏茶的功夫,云倾挽调整好了心态,和司徒霆从偏殿转过来,笑,“不知丞相大人和大殿下谈好了吗?”
“已经好了。劳烦两位王爷了。”徐长卿笑了笑,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云倾挽问眼,看了一眼萧腾,道,“那就把大殿下先待下去吧。”
话音未落,沈月走了进来,拽着萧腾出去了。
萧腾满眼的不甘心,但也没有闹腾。
徐长卿都在这里了,也没能给他开脱,他再折腾也没什么意思了。
但他出去的时候,云倾挽心里却闪过了另外一个念头——
萧腾是个弃子。
弃子怎会甘心?尤其是,本该成为天极继承人的弃子……
那么,这枚弃子要是用得好了,天极国丈府,或许会成为扎在国丈府心窝里的一把刀。
云倾挽嘴角轻轻勾了勾,道,“丞相大人第一次来楚都吧?不如再次住上些日子?正好我南楚秋试,那些学子们要是知道上层帝国的丞相压阵,必定能发挥超常,也还给如今满目疮痍的南楚带来些希望?”
“你们打算秋试之后再动身?”徐长卿一愣,要拖这么久吗?
云倾挽点头,“你也知道,我家父皇中毒这么多年,太子殿下也一样,如今两人都刚刚开始处理朝政,事情繁杂不说,再加上这场动乱,朝中实在是无人可用。”
徐长卿也想好好理一理南楚这件事情,沉吟片刻之后,点头,“也好,那就等秋试之后吧。”
“多谢丞相大人!”云倾挽笑眯眯的拱手,好像留下他真的让她很兴奋一样。
徐长卿又多看了她一眼。
让萧跃“慕名而来”的人么?
的确,是谪仙之姿皎月风骨,比三皇子府上那些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萧跃这个眼光,似乎是可以了。只是,他的身份似乎有待考究。
这般想着,徐长卿试探道,“宁王说自己以前是孤儿?”
“这件事情说来曲折……”云倾挽眼珠子一转,便说了谎,“本来,我以为自己是个孤儿。
可是三年前,却有人来刺杀我,给了我脸上一刀,说我是云泓和侍妾生的女儿,大夫人看不惯,所以对我动手了。这不,我就来了楚都报仇,可谁知道,云泓临死的时候,却说我来自长风商行……这下,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了!”
“长风商行?”徐长卿吓一跳,放下茶杯盯着她,“他怎么说的?”
“就一句……那天快死的时候,他指着我,满嘴是血的说,‘去……去长风商行找你娘……’就没有然后了!”云倾挽煞有介事,看的司徒霆都差点以为是真的了。
容卿这能忽悠,也是没谁了!
徐长卿愣住了,“你娘在长风商行?”
第531章心理战术,转移视线
第531章心理战术,转移视线
“本王也不清楚,这不,此去凰都,才要慢慢找。”云倾挽叹息一声,似乎有些难过。
徐长卿闻言沉默了。
他此次前来,明面上是因为萧腾在这里闯了祸,他要来主持这件事情,保证一切都在掌控当中。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怀疑萧跃出现在楚都可能是听到了和三公主萧眀澜有关的消息。
当时三公主离开皇帝的时候怀有身孕,那个孩子算起来,应该也就和容卿这般大。
再加上容卿这和萧跃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徐长卿进门之后,其实就在怀疑容卿的身份了。
但如果容卿就是三公主的骨肉的话,她应当就是云泓府上那个七小姐,而且他确定当时云泓的确是把人送到了南楚皇宫里面来,那三公主怎会去了长风商行呢?
还有,容卿是个男子。
难不成,这件事情也被人暗中干预了吗?
突然窜起的危机感让徐长卿脸色微微变了变。
云倾挽打量着他这表情,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就是要混淆视听,让他们不断的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让他们寝食难安,也让他们心怀忌惮,恐惧害怕。
她嘴角扬起一个隐晦的弧度,又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徐长卿急于知道和三公主有关的更加确切的消息,瞬间就应了。
云倾挽一脸迷茫的问道,“梧桐殿又是什么地方啊?”
徐长卿面色一变,“不知宁王从哪儿听说的这个地方?”
梧桐殿在天极皇室是相对隐秘的,至少王国的人不应该知道这个,因为这其实算是萧家的家事了。
当然云倾挽听过也还算正常,但是,之前她提到了长风商行,还说她娘可能在长风商行,当长风商行和梧桐殿同时出现的时候,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这两者背后,都和隐世家族玉家有些关系。
长风商行是玉家的产业,梧桐殿……这要从萧家和玉家的关系说起。
这两家虽然姓氏不同,但是从血脉上而言,萧家算是玉家的旁支。玉家才是真正的凤凰血脉的传承者,而萧家的白凤,也就是鸿鹄隶属于凤凰一族,却并非王者。
至于梧桐殿,自然是作为旁支对主家,也就是凤凰皇者血脉的朝拜之地。
能住进梧桐殿的大祭司,是被玉家认可的白凤血脉,在萧家的地位相当于主家派来的监管人,因此才拥有和旁支的首领,也就是萧家的继承人同等甚至略高一些的地位。
很多人都知道天极萧家有个梧桐殿,是大祭司的居所,也是白凤血脉传承者的住所。
但很多人却都不清楚这背后的复杂秘密。
那么,云倾挽突然提起这个……
徐长卿盯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其实,云倾挽也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对她而言,这不过是轻猫淡写的心理战术罢了。
她笑了笑,道,“前两天无意间从云逐林家的人口中得知,好奇罢了。”
徐长卿松了一口气,含糊道,“是天极皇族的祭司殿。”
云逐林家的人知道应该没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长风商行门槛很高,想要在里面找人怕是不易。”徐长卿生了疑窦,斟酌片刻之后,道,“不知你娘叫什么名字?本相或许可以帮上忙。”
云倾挽摇头,“云泓没说,他只说了那句话,就死了。”
而后,又格外遗憾的道,“早知道他还藏着秘密,本王怎么都得留着他。”
“……”徐长卿无言以对,心下又把云泓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转眼,沈月已经吩咐人送了午宴来,都是从醉春楼订的。
饭桌上,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题。徐长卿是真的饿了,他一路长途跋涉,可谓是风尘仆仆。到了楚都之后,都没找个落脚的地儿,直接就来了皇宫。
所以,吃饭的时候,他也格外安静了。
到了午后,他才提出想见一见林中承。
“林中承在城外……本王去跟父皇打声招呼,而后再陪丞相大人前去吧。”云倾挽起身来,她得先安顿一下眀澜夫人。
其实上午她说她娘在长风商行,一方面是让徐长卿以及他背后的人忌惮惶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尽量避免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楚帝身边。
不过眼下,徐长卿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眀澜夫人就得回避一下了。
但徐长卿倒也没多想,便和司徒霆随意闲聊,“宁王嘴巴挺厉害的。”
司徒霆闻言笑,“五弟快人快语,本王已经习惯了。”顿了顿,又道,“本王和五弟相识恨晚,他人挺好的。”
“……”徐长卿无言以对,心道,我没说不好。
但也不是快人快语吧?和他说话着实困难,反正他一上午,丝毫不觉得轻松。
……
楚帝那边,一见云倾挽进来,便着急问道,“情况如何?”
“还算好……”云倾挽坐下来,把大体情况跟他说了一下,而后看向哑妃,“娘,徐长卿要在楚都逗留近十天,这段时间,你要委屈一下了。
我感觉他这次一定程度上是为你而来,凰都那边肯定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我刚刚跟他说,你可能在长风商行,让他们先和长风商行周旋去吧!”
“嗯,不过娘有些担心你。”哑妃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孩子,你要小心长公主,还有对太后和皇帝等人,也都不能轻信。娘没有修为, 不上你,难为你了。”
“这不是娘的错。”云倾挽有些心疼她。
顿了顿,又问道,“娘,当年的事情,你能记得多少?”
哑妃脸色一白,沉吟半晌,这才道,“大部分都想起来了,是顾家和萧明月……他们抽了我的血脉,又担心我说出去,所以抹去了我的记忆。之后的事情还断断续续的,不是很清晰了。”
“女儿会保护你的。”云倾挽伸手抱了抱她,“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见哑妃面露担忧,她忍不住安抚她,道,“师兄会帮我的,长风商行和梧桐殿都会帮我的。”
哑妃一愣,愕然瞪大眼睛,“你师兄是……”
第532章戏精上身,打消疑虑
第532章戏精上身,打消疑虑
第532章戏精上身,打消疑虑
“他叫玉流枫。”云倾挽笑了笑,道。
“玉家……”哑妃眼底,逐渐腾起震惊之色,“难不成,是隐世家族玉家的人?那你此去凰都,应该是安全了不少。”
“所以,娘放心就好了,我先去了。”云倾挽不敢耽搁太后,转身对楚帝抱拳,“娘就拜托父皇了。”
“去吧,朕自有分寸。”楚帝其实有些开心。
他没想到事情走到这一步,自己居然还有机会和哑妃相处,尤其是云倾挽那一声“父皇”,叫的他心里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骨肉,也感觉和哑妃之间尤为亲近。
云倾挽转身离开,楚帝叫元公公叫了南湘来。
哑妃这件事情,南湘也是知道的,想要不露馅儿,还得提前知会一声。
此时,闲不住的萧跃从御花园一角绕了过来,云倾挽远远看到,便瞪了瞪他。
不多时,萧跃带着清月到了近前,第一句就问,“那书呆子都说了些什么?”
云倾挽闻言笑,“边走边说……不过有件事情要提前知会你一声。”她说着看了一眼清月道,“我跟舒长青说,你身边那些男宠,都是在寿宴当日被人杀掉的,清月是唯一的幸存者。”
萧跃挑眉,忍不住看向清月。
清月抱拳,“多谢宁王殿下保全。”
云倾挽挑了挑眉,笑,“爱吃醋啊……以后多吃点。”
“……”清月和萧跃齐齐黑线,就听云倾挽又道,“不过呢,有时候你家主子还是要借本王用一用的,不然大家一起被挂东南枝。”
她认真起来,道,“我跟他说,这次我去凰都,一是想要在你府上效力,可能我们还得演点儿戏。二是,去长风商行找我娘亲……”
萧跃一愣,看向她时,却见她眼神发亮,“徐长卿果然紧张了,既然提出要主动帮忙,还说从长风商行门槛太高,我可能找不到人。”
“我知道了,我会配合的。”萧跃明白了她的意思,“那现在呢?”
“出宫,他想要见一见林中承。不过国丈府应该舍弃了萧腾,我们或许可以用一用这枚弃子……”云倾挽把大致想法和萧腾说了一下。
萧腾闻言,有些感慨的看着她,“照你这么一说,凰都似乎也不是铁板一块……
本殿还是不擅长这些啊,这些年来,我也在调查二十年前的事情,可惜却止步不前。你看到的那些空隙,本殿却很难抓住,也很难从中获利。”
“这不怪你,你在明处,他们都盯着你。”云倾挽摇头安慰他,“我在暗处,他们还不了解我。”
两人说话之间,人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萧跃一改之前严肃认真,吊儿郎当进屋去,“哟,丞相来了呀?啧,这千里迢迢的,没把你那腿累细啊?辛苦辛苦了!”
“……”众人齐齐无语,司徒霆的嘴角抽了抽,萧跃竟然还有这种骚操作?
他一个断袖,说人把腿累细这种话……
徐长卿强自定神,不温不火的道,“承蒙殿下挂念,本相好的很。”
至于腿细不细那种话,他就权当没听见。
他起身来,看向云倾挽,“可以出城了吧?”
“自然。”云倾挽笑,几人一起出门,徐长卿扫了一眼清月,终究没忍住问了句,“其余人都死了?”
“那你得问我那好兄长以及云逐的那些强盗!”萧跃闻言顿时瞪眼,“本殿好好地美人儿……”
说着,突然止住,扭头看向云倾挽,“容卿,本殿不是那个意思……只要有你在,多少美人本殿都不稀罕。”他像是做错事一般,眼巴巴的看向了云倾挽。
徐长卿看的目瞪口呆,他还是头次见到萧跃用这种眼神看一个人。
那大概是……真爱了吧?不然这世上能让这祖宗道歉的人,恐怕还没有出世吧?
云倾挽也是戏精,自然上道的快,挑眉道,“殿下可要记得今日这话!殿下要是再敢招惹那些狂蜂浪蝶,招惹一个本王毒死一个,招惹两本王毒死两,招惹一群本王给你一锅端了!”
“……”萧跃赶紧伸手去环住她的肩,“不会了,容卿你消消气儿……以后悦王府全凭容卿做主……好容卿,笑一个!”
“三殿下在凰都也这样么?”司徒霆见状,看向徐长卿。
徐长卿干笑,“三殿下不拘一格,向来如此,大家都习惯了。”
“那这演技……怕是比他演面瘫更难吧?”司徒霆心下想着,“也难为他了。”
其实,和萧跃相处了几日,司徒霆早就发现他根本不是表面上这样的。
相反的,他似乎对和人近距离接触有些轻微的排斥,也就是对云倾挽这个亲妹妹比较亲密罢了。
至于清月……
司徒霆觉得,这两人在一起,谁更强势一点说不好。
但是,他也从未从清月身上感觉到丝毫恶意,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出现在了茶庄,司徒霆招待徐长卿,云倾挽去带林中承来。
路上,云倾挽给林中承脑子里植入了自己想要他说的话,林中承虽有抗拒,却在吃下云倾挽喂的蛊丹之后,彻底老实了下来。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拍怕他肩膀,道,“走吧。”
林中承身上戴着手铐脚镣,跟着云倾挽出现在了徐长卿面前。
徐长卿一惊,差点没直接站起来!
他看了林中承好一会儿,这才确定他已经是个阶下囚,逐渐放松了下来,问道,“林中承,你可认识本相?”
“哼,大名鼎鼎的天极丞相,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小白脸,天下谁人不知!”云倾挽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在她的操控之下,林中承瞪着眼睛,把他贬的一文不值,然后撂下狠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不想和个小白脸掰扯!”
“……”徐长卿面色一黑,“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再说一遍!”
本来,他还怀疑林中承怎么肯轻易对着云倾挽和司徒霆就范的,这会儿是一点疑虑都没了。
就这种德性,叫就范吗?
怕是被人用了什么承受不了的极刑吧?
此时,林中承身上还有伤痕,得出这个结论并不困难。
而这个时候,云倾挽适时地道,“林中承,你若再不老实,本王就只能给你尝尝噬魂丹了!”
第533章试探,争锋相对
第533章试探,争锋相对
第533章试探,争锋相对
林中承面色晦暗了一瞬,而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徐长卿见状,看向云倾挽,“看样子,噬魂丹是一种了不得的丹药。”
“抽人神魂,凝聚记忆,抽完之后,成为行尸走肉……丞相大人是修行之人,应当知道抽魂是什么滋味儿吧?”云倾挽面不改色的笑了笑,道。
“……”徐长卿嘴角轻微的抽了抽,“禁药吧?”
“分情况。”云倾挽笑,显然不当成一回事儿,也把她的行事风格暴露的淋漓尽致:如果又必要,她完全不介意使用禁药。
此时,林中承像是被吓坏了,道,“你想问什么,说吧。”
徐长卿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心中颇为快意。
刚刚林中承那一番话,的确是冒犯到他了。
他虽然年纪轻轻成为丞相,但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和国丈府关系并不是很大,林中承却直接把这些说成是裙带关系,说他是小白脸。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侮辱了。
但他也不会直接当着下属王国两个王爷的面报复,更遑论三皇子还在一旁看着。
于是,直接切入正题,问道,“鸿鹄宝剑可是在你林家手上?”
在云倾挽的操控之下,林中承又陷入了短暂的挣扎,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三年前,我们得知鸿鹄宝剑落在了楚帝手上,族长便亲自走了一趟,带回了鸿鹄宝剑。”
“那之后,你们为何还和云泓勾结?目的又是什么?”
徐长卿皱眉,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绕的他头晕。
林中承道,“云泓的女儿,本就是我们的目标之一。她是罕见的玄阴血脉,而我林家少主是纯阳体质……还有一点,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给人制造我们还没有找到鸿鹄宝剑的错觉。”
“你可知道我天极三公主的消息?”徐长卿话锋一转,突袭。
云倾挽心头闪过一抹冷笑,就听林中承道,“死了。”
“怎么死的?”徐长卿面色一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云倾挽,难道这位宁王真的不是三公主的孩子吗?
林中承道,“被丽妃毒死的。”
丽妃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那她的孩子呢?就是云泓府上那个七小姐人呢?”徐长卿越发觉得事情不对。
林中承的回答,更是让他震惊异常。
林中承道,“我亲手杀的。本来,我们怀疑她身上可能觉醒白凤血脉,所以我把她带回了林家去。谁料她竟然什么也不是,和成日和云家六小姐争风吃醋,差点误伤少主……”
“那后来进入楚都的七小姐呢?容卿是怎么回事?”徐长卿的嗓音变得急促。
萧跃听到这里,看着云倾挽的表情充满了诡谲。
这忽悠人的本事……他甘拜下风。
云倾挽装作没看到他的表情,操控林中承道,“只是长得像而已,她死了之后,我又送去了流落在外的孩子给云泓用,好像是长风商行谁的私生女……”
“!”徐长卿直起身来,看向云倾挽,“这么看来,你的确和长风商行有些关系……云泓临死把这个告诉你,还算他没有彻底泯灭良心。”
“谁知道呢,人的良心,最经不起推敲的。”云倾挽笑了笑,反倒不置可否。
徐长卿本来想要试探她,但见她这种反应,却捉摸不准了。
徐长卿只能继续从林中承身上下手,问,“你送回去的时候,那孩子几岁?”
“带回去没多久就送走了,也就七岁左右吧?但是听说后来云泓的夫人把她给卖了……”林中承道。
“大夫人毁了她的脸,那件事情你知道吗?”徐长卿又问。
云倾挽嘴角弯了弯,林中承摇头,“不清楚。”
徐长卿深吸一口气,靠回了椅背上,好似在琢磨着什么。
云倾挽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手臂靠在门板上,脸上有些漫不经心。
徐长卿问的这么细,无非就是判断林中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于云泓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林中承当然应该不知道。
要是她操控林中承说出来,徐长卿怕是要怀疑之前林中承说的话也是提前打好腹稿的了。
但是现在……
徐长卿的确有些茫然了。
林中承的说法当中,找不到多少破绽。
天极皇族的白凤血脉觉醒,七岁的确是最早的时间,林家要是有特殊手段可以查验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想要鸿鹄宝剑,肯定就知道鸿鹄宝剑的操控方式,对白凤血脉的了解肯定比旁人更多。
之后,林中承亲自参与过的事情,他说出来,也算是正常。
而云泓府上那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徐长卿为了再次确认,又问了一句,“这位七小姐,什么时候进入楚都的?那前后,云泓府上发生过什么?”
云倾挽垂下眼皮,看上去昏昏欲睡,心下轻笑了声。
林中承想了想,道,“大概……一个多月还是两个月前?不太清楚,后来云泓说,她来了之后,家里就鸡飞狗跳……”
“那个时候,你们不和云泓联系吗?云泓没有求助吗?”徐长卿锲而不舍。
林中承道,“我们只在乎卧虎碑和潜龙玉。”
顿了顿,又道,“云泓求助过,说是容卿来了楚都,治好了皇帝和太子,局势很危险,要夺卧虎碑了,叫我们出手帮忙。”
“你什么时候知道容卿是云倾挽的?”徐长卿声东击西。
林中承对答如流,“在被抓时。”
“……”徐长卿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脑子里的信息变得越来越乱。
对方毫无破绽,这种感觉让他反而有些不安。
“本相问完了,宁王带他下去吧。”徐长卿看向云倾挽,云倾挽大大方方迎上他的目光,示意杜若和连翘将人带下去。
徐长卿看着她半晌,问,“你对楚帝,似乎不错。”
云倾挽闻言笑,“四两拔千斤,丞相大人不会不清楚吧?大夫人毁了我的脸,云泓想要拿我当枪使,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坐以待毙,更喜欢雷霆出击,一击毙命。
至于结果,丞相大人也看到了。”
第534章 索贿?临行之前
第534章 索贿?临行之前
第534章 索贿?临行之前
徐长卿没再说什么,之后说要休息休息。
云倾挽和司徒霆等人告退,萧跃也一起离开了。
几人在竹林里凑了一桌,一边纳凉一边喝茶,说起刚刚的事情。
萧跃打量着云倾挽,眉开眼笑,“我头一次发现,世上还有你这样能忽悠的人……楚帝就是被你忽悠的吧!”
云倾挽闻言摇头笑,“哪有那么简单。他不过是身处绝地无可选择罢了。后来可能我的脸沾了点光。”
“这倒也是真的,父皇身上那毒,若是没有容卿我们所有人都干瞅着。”司徒霆认可道。
萧跃点头,话锋一转,“徐长卿今日肯定被你绕晕了。”
“他迟早会回神的,”云倾挽却没有萧跃那么乐观,“不过我们要争取的时间并不多,等他回神时,我们该做的应该都已经布局成熟了。”
司徒霆起身来,道,“本王去把可能知道你娘还活着的人处理一下。”
“好。”云倾挽点点头,她当时从皇宫离开的有些仓促,有所遗漏也在所难免。
等司徒霆快要走出视线时,她又忍不住的道,“谢谢你。”
司徒霆一愣,扭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笑着转身离开。
云倾挽目送他离去,这次看向萧跃,“有些事情,我们对一下口风。”
萧跃点点头,两人的嗓音隐于竹风之间……
……
接下来好几天,云倾挽与司徒霆忙着处理秋试的事情,萧跃陪着徐长卿。
一转眼,秋试已经到了眼前。
前一天的下午,云倾挽和司徒霆去请徐长卿,云倾挽煞有介事的道,“丞相大人,明日若是能由您来主持秋试,当是南楚极大的幸运,还请丞相大人赏脸。”
这事儿,第一天来的时候,云倾挽和他提过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她来真的。
正要回应,蓦地想起一事,问道,“你……是个姑娘?”
云倾挽抿唇一笑,“丞相不会才知道吧?我要不是姑娘,云泓怎么把我送进霆王府呢?”
云倾挽话音未落,徐长卿就面色古怪的看向萧跃,“你……不是喜欢男人么?”
“哼,本殿来的时候,又不知道她是个姑娘。丞相不也没看出来么?”萧跃翻了个白眼,“但是相处下来,本殿还是挺喜欢她的,就是可惜了……”
这一声可惜,叫徐长卿无话可说。
徐长卿又不由看了一眼云倾挽,倒还真没觉得一眼看上去她像个女子。
她骨子里带着一股出尘的仙气,很容易叫人忽略她的性别。
徐长卿没再问什么,起身道,“行吧,那就去看看秋试。”
“多谢丞相大人。”云倾挽抱拳,面色诚恳。
她叫徐长卿出面秋试,其实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目的的。
如今,南楚动乱,大伤元气,隔壁的陈国虎视眈眈,再加上陈霄还被关在大牢里,陈国很容易兴兵直接讨饭南楚。
而她和司徒霆要去凰都了,陈国一旦起兵,对南楚的压力太大了。
可如果上层帝国的丞相亲自主持秋试,选拔新一轮的文臣和武官的话,就可以给外界传递一种上层帝国极其重视南楚朝堂重整,并不希望南楚就此败落下去。
那么陈国,还敢打吗?
这一点,徐长卿自然也联想到了。
他打量着云倾挽,想了半天,没忍住,道,“宁王殿下的谋算可真是无孔不入,本相都被你拉来冲门面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
“不知丞相大人想要本王本王送点什么?”云倾挽十分恭谨的垂眸笑,徐长卿猛地呛住,一阵紧促的咳嗽。
怎么听上去像是他在索贿?
司徒霆和萧跃丢忍不住憋笑了。
云倾挽可真是个人才!
徐长卿咳了好一阵子,这才面色古怪的看着云倾挽,道,“先记在账上吧,日后本相若是有所求,还请宁王不要推拒才好。”
真无耻啊!
云倾挽叹息一声,道,“自然。”
……
次日,秋试正式开始,徐长卿被拉去冲门面,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昏昏欲睡,脑子里慢吞吞整理着最近打听到的各种消息。
这些消息真假难辨,但总体上,都传递出一个讯息:天下大乱。
小小的一个南楚政变,怎么就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呢?
徐长卿想不明白,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一双推手,正在把局面推向一个完全不可控的地步。
而所有掺和在这些事情里的人当中,一个名字让他心头难安——
玉流枫。
他下意识的四下瞅了一眼,在没看到萧跃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监考!
玉流枫这个名字,让他想到了萧跃。
据他所知,萧跃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因为在被斩草除根之前,出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来自萧家的本家玉家……那玉流枫,又是不是从那个玉家出来的子弟?
如果是的话……
徐长卿沉重的呼吸了一口气,有些着急想要返回凰都了。
这些事情,他都要今早汇报给应该知道的人……
……
秋试就这样过去,相对于徐长卿的心不在焉和逐渐酝酿的焦灼,云倾挽和司徒霆忙的焦头烂额。
五天之后,两人终于把一切都移交到了楚帝和司徒瑾手上,准备前往凰都。
徐长卿长长松了一口气,当天夜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成了两份,一份奏折,上奏天极帝。
一份交给自己的丈母娘。
云倾挽当天晚上失眠了,和当初回楚都的时候一样。
可当初回楚都的时候,她已经精心准备了近十年,楚都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
但是凰都,对她而言还是陌生的。
司徒霆抱着她,看着看着终究心生不忍,揉了揉她的脑壳,道,“睡吧,去了之后随机应变,本王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第535章 相认,行礼
第535章 相认,行礼
第535章 相认,行礼
云倾挽猫儿一样嗯了一声,整个人缩进了他怀中。
男人身上的熨烫的气息将她逐渐包裹,驱散了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却又好似在心头点起了一团火。
她缓缓的,缓缓从被子里一点点窜了出来,然后趴在了他胸膛上。
司徒霆睁开眼睛,迎面对上她亮晶晶的眼,失笑,“想干什么?”
说话间,大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腰身。
最近事情繁多,他也有些想了。
男人的嗓音逐渐喑哑,云倾挽在他嘴角咬了一口,低低咕哝着,“想吃了你!”
司徒霆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被褥里……
……
次日,天阴沉沉的。
一大早,云倾挽和司徒霆以及萧跃三人进宫去,和楚帝、哑妃、湘妃以及司徒瑾道别,对徐长卿的说法则是,去辞行的同时,带萧腾出来。
徐长卿在城外等,没跟着去。
云倾挽和萧跃为此松了一口气——
对于萧跃而言,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和哑妃正式相认。
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叫徐长卿知道的。
因为知道他们今天要走,楚帝等人起身已经等着他们了。
云倾挽等人到的时候,御书房外面空空如也,甚至连一个禁军都没有。
只有元公公守在门外,一看到他们过来,赶紧迎了上来,低声道,“皇上和大家都在屋里等着,因着那徐丞相还没有走,所以还是要掩人耳目……”
“还是父皇想的周到。”司徒霆笑了笑,牵了云倾挽的手跟着萧跃一起往屋里去。
元公公闻言笑的见眉不见眼,飞快跟了上去,然后迅速合上门。
屋里,楚帝、南湘、哑妃和司徒瑾都在,不等云倾挽和司徒霆说话,楚帝便已经开口,“这就要走了?”
说着,看向萧跃,“见过三殿下。”
“免了。”萧跃笑,因着楚帝照看哑妃这事儿,对楚帝好感颇深,相处起来,比之前要轻松很多。
哑妃看到自己一双儿女,忍不住起身来,红了眼眶,“孩子……”
“娘!”萧跃上前,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她,“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眀澜夫人落泪,紧拥着他,“比娘高了许多……这些年你在凰都,过的可好?”
“很好,你不要担心……”萧跃虽然来了好些日子了,但是总是因为各种事情,始终也没能跟眀澜夫人好好聚一聚,这算是两人正式认亲了。
按说,萧跃这些年在凰都,的确过的还不错。
至少外人看来,无论是太后还是天极皇帝皇后,都格外的宠爱他,以至于他在凰都几乎都可以横着走了。
但是,一个四岁就失去了亲生父母的孩子,又真的能好到哪里去呢?
四岁的萧跃,已经记事儿了。
突然之间,爹娘都没了,成了旁人的孩子。
人家表面上供着你,实际上却在你身边安插了无数的探子监视着你,什么要紧的事情也告诉你,所有人一起提防着你……这样的生活,萧跃受够了。
那种委屈旁人无法i理解,只是他到底是个男子,这些委屈便都自己吞了,总也不会在哑妃面前表露出来。
“娘,你等着,我们会尽快把你接出去的。”他拍了拍哑妃的后背,安抚她,“不要担心我们,我们有机会会抽空来看你的。”
“好。”眀澜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又牵起云倾挽的手,“挽儿,你此去凰都,人生地不熟,加上又是白凤血脉传承者,到时候肯定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你要多加小心。
虽说白凤血脉传承者对萧家而言很重要,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可能并不希望你出现。”
“我知道的娘,再说了,我手上有长风商行和梧桐殿的黑卡,不怕的。”云倾挽尽量给她宽心,“再说,不还有哥哥和霆王照看呢吗?”
萧跃闻言,眉梢猛地一挑:这丫头刚刚叫他哥哥了?!
一股难言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拉了云倾挽一把,“再叫一遍。”
“哥。”云倾挽笑,心里也暖暖的。
可谁知道萧跃竟然摇摇头,“不是,叫哥哥。”
这什么癖好?
云倾挽黑线,却也道,“哥哥。”
萧跃忽而眼眶一红,“若是你我从小便在一起,你小时候应该就是这样。”
“以后我们会在一起。”云倾挽安慰他,到底她重生过一次,经历过太多事情,承受力可能要比萧跃强一些。
而哑妃则看向司徒霆,郑重道,“挽儿便劳烦你照顾了。”
“娘,这是应该的。”司徒霆说着,对南湘道,“母妃,儿臣此去,可能需要一些时日,你在宫里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和父皇好好生活。”
这话另有深意,南湘有些不好意思,白了他一眼。
她不和楚帝好好生活,难不成还能跑了不成?况且,如今她的心,可真的在楚帝身上。
司徒瑾见状,上前来,对云倾挽和司徒霆道,“你们放心去吧,南楚这边,我会照料大家的。无论发生什么,都记得这里有个家。”
“嗯。”楚帝也认可的点点头,转身对元公公道,“你去,把东西拿来。”
“喏!”元公公眉开眼笑的去了偏殿,一会儿抱着一个包裹出来,送到司徒霆手上,“皇上和太子殿下连夜给王爷准备的行礼,王爷收好吧。”
“多谢父皇和兄长。”司徒霆抱着行礼,郑重道谢。
“里面的东西比较贵重,你一定要收好。那东西放在朕这里,用处也不是很大……朕希望它能在你手上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楚帝的面容格外严肃,叫人不由好奇包裹里面是什么。
司徒霆下意识的去解包裹,却被楚帝拦住,道,“先不要着急看,等到了凰都,你再慢慢去看吧。”
司徒霆没多想,直接把包裹收了起来,刹那消失不见了。
楚帝一愣,“这……东西呢?”
“是储物空间……”司徒霆笑着解释,“修行者都用的……行礼都在,父皇不要担心。”
楚帝松了一口气,道,“那萧腾,你们是要带走了吧?”
“嗯,儿臣亲自去天牢拿人,父皇便不用出面了。”司徒霆没想着叫楚帝此事当中牵涉太多,楚帝也知道其中厉害,于是也没再提。
第536章 不甘,落子
第536章 不甘,落子
第536章 不甘,落子
从皇宫出来,云倾挽站在外面的道路上,转身看了一眼。
她还记得上次自己从这里被拖出去的时候,正是隆冬,风雪像是刀子一样,整个人万念俱灰。
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都走不出那种阴影了。
可是现在,再回头看这个地方,却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艳阳下金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过去那黑暗的记忆,竟然已经真的淡去了。她笑了一声,转身看向司徒霆,“走吧,去天牢。”
司徒霆看了她一会儿,抓过她的手,紧握在掌心里。
也许,她曾经对他讲过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吧?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不太合适。”萧跃顿住脚步,“我会茶楼等着你们。”
他这次来,主要是去见哑妃的,至于天牢里的萧腾……萧腾现在是南楚的囚犯,他要是出现,很容易给萧腾脱罪。
到时候,一旦萧腾那边说他和南楚勾结陷害他,云倾挽和司徒霆就很难再压制他了。
云倾挽扫了他一眼,笑,“三殿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萧跃翻了个白眼,“叫声哥。”
云倾挽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一声。等笑够了,眼眶微红,“哥。”
萧跃满意的挑了挑眉,转身离去。
司徒霆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了勾,“缺爱吗?”
“连你都看出来了?”云倾挽看了他一眼,心道,我也缺爱。
正胡思乱想着,就感觉被司徒霆突然一拉,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去了。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云倾挽往他怀里靠了靠,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热量,两人并肩往天牢去。
“陈霄那边,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你和太子谈过怎么处理了吗?”云倾挽到了天牢门口,这才想起陈霄这号人物。
“让陈国派人来交接,要么三座城池来换。”
司徒霆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但云倾挽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其中肃然铁血。
她眯眼笑道,“三座城池,换一个太子,这种赔本的买卖,陈国恐怕不会做。”她抬头看向司徒霆,“你想要的,不是他的命吧?”
“还是王妃聪明。”司徒霆垂眸,深情的扫了他一眼,“如果陈国不肯,那就把陈霄放回去,让他们去内i斗吧。”
云倾挽闻言,眼底闪过狐狸一般的明亮笑意。
此时,沈玥迎上前来,道,“里面已经安排好了。”
“嗯,”司徒霆点头,接过钥匙来,边走边道,“本王离开之后,还请沈将军多多支持父皇和太子。”
“应该的。”沈玥抱拳,随后跟上。
进了天牢,穿过幽暗的通道,云倾挽和司徒霆出现在了萧腾的门外。
听到脚步声,萧腾缓缓抬起头来,死鱼一般的眼神看向他们两人,逐渐透出恨意来,嗓音沙哑的道,“有种,你们就把本殿关在这里一辈子!”
激将法么?
云倾挽无声哼笑,示意沈玥把他提出来,“三岁小孩的把戏,就不要在本王跟前上演了,没意思。”
“……”萧腾面色一僵,狠狠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戳出个窟窿来一样。
云倾挽伸手牵过了拽着他的链子,示意沈玥可以走了。
沈玥离开,云倾挽和司徒霆带着萧腾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隔绝了四周的视线。
逼仄的空间里,狼藉不堪的萧腾面对锦衣华服的两人,愣是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难堪来,脸色难看的要命。
云倾挽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来自上层帝国的天潢贵胄,理应高高在上,而不是像个奴隶一样被困在这里,对吧?”
云倾挽的话,一字一句都在打击着肖腾的自尊。
萧腾不堪其辱,猛地挣扎了两下!
身上的铁链发出哐当的响声,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凶狠的猛兽一样,红着眼睛瞪着云倾挽。
云倾挽却完全不惧,甚至惬意的往车壁上靠了靠,道,“作为嫡长子,本该是最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国主的,可是如今,你却只能沦为别人的棋子,为旁人做嫁衣裳,不甘心是吧?”
“容卿!本殿要杀了你!”萧腾被她的恶劣真的刺激到了。
他目眦欲裂的盯着云倾挽,看架势是要扑上来。
可他的功力都被司徒霆给封了,对云倾挽压根没有威胁。
云倾挽只是淡扫了他一眼,继续刺激他,“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将成为棋子的命运。只是,不知有件事情你想过没有?”
萧腾气的呼哧呼哧,眼眶血红的盯着她。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道,“你不是白凤血脉传承者,你拿到了鸿鹄宝剑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在白凤血脉传承者手上,你依旧没有一战之力。
你为什么要来取鸿鹄宝剑?琴心为什么要给你传递消息?
国丈府为何最后要你来背锅?
而今天极皇上春秋鼎盛,如果不出意外,他至少还能做二十年的皇帝,你觉得一个帝王在这种时候,愿意看到某个皇子试图掌控鸿鹄宝剑吗?
你想夺取鸿鹄宝剑,你就有谋逆之心。
你一旦承认了,那就是谋逆大罪。
你觉得,国丈府有多少能量,能保住一个谋逆之徒?而你一旦替国丈府背锅,那将是罪加一等……你觉得,到时候还有谁能救你?”
云倾挽的话说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听得萧腾脑子都快炸裂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腾只是不擅长谋算,但也不是真的傻子。
此时,他不再挣扎,多少也冷静了一些,直勾勾的盯着云倾挽。
云倾挽嘴角扬了扬,笑,“本王想说的是,一旦你被下了大牢,被扣上了一顶谋逆的帽子,你这辈子将和皇位无缘。不光如此,还将是个面临被灭口的危险。
因为,你打算承认不属于你的罪刑。”
萧腾瞪大眼睛,云倾挽见状,继续道,“而你和皇位无缘了,谁会受益呢?你甘心替他人作嫁衣裳,让别人踩着你的脊背上位么?”
“是二皇子萧烁!如果本殿完了,他将成为唯一的继承人!”萧腾大惊失色,甚至都忘了有些话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说出来。
第537章 这个,你总认识吧?
第537章 这个,你总认识吧?
第537章 这个,你总认识吧?
云倾挽笑了,“你要成全他么?”
“不……”萧腾猛然抬头,又噎了一下,“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有。”云倾挽垂眸,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有吗?
如果他不承认……
萧腾不由再次看向云倾挽,试探的问道,“如果本殿不承认此事,那父皇就会下令彻查,到时候本殿和国丈府都是谋逆之人……”
云倾挽缓缓睁眼,“大殿下,你不要忘了,如果你不被南楚抓住,你就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你现在问本王这话,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萧腾被狠狠噎了一下,一时瞪眼说不出话来。
的确,他落到如此田地,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两位。
可是……
云倾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道,“徐长卿已经来了有一阵子了,他肯定已经上奏,把一切都推在了你身上。
但徐长卿之为什么还要你亲口承认?”
“因为父皇不会只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萧腾脱口而出。
云倾挽笑了一声,“这就对了,一旦你承认了,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到时候,任凭旁人再做什么,你也是谋逆之子,再无翻身之地。
如果我是国丈府的人,比起保住一个知道自己污点的人,更愿意把他杀人灭口。”
云倾挽这一番话,听得萧腾面色苍白,他喃喃道,“太后那边,偏爱二皇子萧烁,肯定也不会为我做主……徐长卿给本殿设下的,这是一个死局!”
萧腾想了一圈,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死局,无人可以依靠。
不过,云倾挽刚刚说出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总不能只是为了刺激他吧?
这般想着,萧腾彻底冷静下来,再次抬头,道,“宁王,本殿之前听说过你谋略过人,既然这么说,我想你肯定有破局之法……还请宁王殿下不吝赐教!”
他微微拱了拱手,以示诚意。
云倾挽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大殿下是个聪明人。
想要破了这个局,其实也很简单。国丈府怕什么,就把什么给他们。虽然抢夺鸿鹄宝剑是谋逆之罪,但是你是皇长子,在被人蒙蔽的情况下做错了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况且,这虽说同样都是谋逆,但是夺剑和政变兵变逼宫之内的也是两码事,说的远了,也就不是谋逆了。
再说了,过阵子不是皇族狩猎么,你作为皇子,想要把鸿鹄宝剑献给自己的父亲当做狩猎之礼,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父皇审起来,本殿就可以说,自己来夺鸿鹄宝剑,是大公主的意思?”萧腾明白了。
这样一来,主犯就是国丈府,他不过是受人懵逼,再加上心思单纯。
最多,皇上把他禁足个一年半载,也就过去了。
只是……“只不过,这件事情无法扳倒国丈府,到时候他们还是会和本殿算账的吧?”萧腾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如果国丈府站在他的对立面上,那他在凰都也是寸步难行。
云倾挽闻言,道,“国丈府如果站在你的对立面上,长风商行就会站在你背后。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要把萧腾打磨成一柄利刃,矛头直指二十年前害她家破人亡的那些人渣!
“此话当真?”萧腾眼睛一亮,“你认识长风商行的人?”
云倾挽说谎的时候,也是认真眼,“我娘在长风商行。”
她说着,还拿出一张黑卡在萧腾面前晃了晃,“这个,你总认识的吧?”
“黑……黑卡!”萧腾几乎懵了,他压根没想到,区区一个药王谷少主,竟然会在长风商行拥有如此尊贵的身份!
别说她是不是长风商行的人,就是这张卡,都足以庇护他了!
萧腾一下子像是找到了救星,“不知宁王殿下……到底想要本殿做什么?”
“那要看你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云倾挽眯眼,紧盯着他,“我想,你明白黑卡的影响力。”
“明……明白。”萧腾嗓音都有些颤抖。
长风商行对于天极帝国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
因为,它是玉家的产业。
而玉家,是萧家的主家,从家族体系上而言,玉家就是王,萧家只是臣。
长风商行黑卡的持有人,几乎代表着玉家的核心力量和意志,如果能得到主家的庇护,就算是他想要谋反又如何?
只要玉家愿意,就能干涉萧家的任何事情……
萧腾一颗心砰砰直跳,野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颤抖道,“本……本殿想要皇位!”
“成交!”云倾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过,能不能得偿所愿,得看大殿下究竟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到了何种程度!”
萧腾握拳,一下又一下,好似在努力给自己打气。
他明白,想要皇位,就要杀了萧烁,灭了国丈府,让他的父亲退位……这是一场朝堂大换血!
换做以往,他是不愿意铤而走险的。
但是现如今,他已经走投无路,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更遑论,眼下还有长风商行的支持……
只不过,玉家此举,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说,天极皇室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引发了玉家的不满吗?
第53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戏
第53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戏
第53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戏
但不管如何,因为有了绝地重生的机会,萧腾身上那股颓废正逐渐褪尽,反而有些野心勃勃。
他抬起头来,看向容卿,“那便有劳宁王殿下了!”
“好说。”云倾挽笑了一声。
“那接下来,本殿应该怎么做?”萧腾着急的往前靠了靠,双眼发光的盯着云倾挽,心跳的很快。
如果云倾挽真的能够让他当上皇帝的话,连夺嫡这弯路都省了。
“你心里先知道这事儿就行,不要在徐长卿面前流露出来。”云倾挽觉得他有些压不住情绪,提醒了一句。
“你一定要记住,自己在这件事情当中是完全的受害者,拿出弱者该有的样子来。你年富力强的父皇不会希望看到一个锋芒毕露还试图染指鸿鹄宝剑的皇长子。”
萧腾闻言,立即收敛了兴奋情绪,抬头问云倾挽,“这样呢?”
“在这里自然没问题。”云倾挽打量着他,道,“但是,到了天极帝面前,要更弱更惨才行。”
“更弱更惨……”萧腾有点反应不过来。
云倾挽道,“第一,是国丈府告诉你鸿鹄宝剑在南楚的,随你一起前往南楚的,是国丈府的人。
第二,除此之外,国丈府还随后派来了几十人,这些人单独抢夺卧虎碑,试图以此威胁南楚,得到鸿鹄宝剑……这一伙人的行动,你完全不曾参与。
其三,国丈府的人,是围攻南楚皇宫的主要力量。
第四,你当时只想着要把鸿鹄宝剑献给你父皇,并不知道国丈府另有所图,直到徐长卿来找你,强迫你背锅的时候。
第五,你悔不当初,愧对你父皇,求你父皇赐死你。但在死之前,你要要求单独见他一面,告诉他长公主有夺位之心,让你父皇小心。”
云倾挽说到这里,萧腾直接瞪大眼睛,“赐死?”
“对,赐死。”云倾挽面不改色的盯着他,“试问哪个执着于巅峰权力的人不怕死?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唯有死亡,才能让天极帝相信你的愚孝,相信你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被国丈府当成了棋子。
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在临死之前提醒他的话,他一定会牢牢记在心上。”
“可本殿要是死了,还怎么……”对于玩弄人心,一百个萧腾也不是云倾挽的对手,他压根没听明白云倾挽的布局。
云倾挽笑了一声,“大殿下此言差矣。唯有死亡,才是你这一次活下来的唯一可能。
你觉得天极帝更有可能杀掉一个试图谋反被发现之后狡辩脱罪的人呢,还是一个被人坑害之后悔恨难当想要以死谢罪之人?
他难道不想做一个仁义之君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心求死,我父皇才会真的打消对我的猜忌?”萧腾恍惚明白了什么。
云倾挽瞄了他一眼,“眼下这局,唯有弱者才能存活。”
“多谢宁王指点。”萧腾难免有些激动。
若是这一次他因祸得福,那可真是一场大造化。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靠在司徒霆身上闭上了眼睛,嘴角笑意却未消散。
凰都么……
呵!
……
“三殿下怎么在这里?本相还以为,殿下是和霆王他们同去了呢。”
竹林之外,徐长卿看向萧跃,眼底藏着一丝深意。
萧跃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眯眼盯着楚都的方向,“本殿才不要去看大皇子那张丧尸脸,再说丞相大人不也没去么?按说,你是来接人的,应当亲自去才对。”
他的嗓音吊儿郎当的,很快把目光落在了清月身上,“喂,站那么远做什么!还有没有男宠的半分样子?”
“……”清月眉梢微微挑了挑,抱着剑走上前来,深海般的目光将他笼罩,“三殿下想要做什么?昨晚还不够么?”
“噗——”萧跃直接喷了。
妈的,昨晚他干什么了?
不过自从徐长卿来之后,他为了掩人耳目,最近的确一直是清月陪睡。
但像是清月这种浑身上下都透着刚烈的男人,他可真是消受不起。
所以,一直都是他睡床,清月睡软榻。
昨晚他可是一觉到了大天亮,什么都没做过。
那,这够不够的,就……
虽说这戏演的挺逼真,但是怎么听上去他才是被动的那个?
他被呛的不轻,半天回神,却见清月一本正经,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脸上。
徐长卿在旁边,萧跃只能道,“咳,勉强吧,一会儿你和本殿坐一辆马车。”
徐长卿脸色顿时诡异起来——
难不成,萧跃还打算和男宠在马车里白日宣yin?
而清月眼尾的余光在黏黏扫过他,嘴角一勾,“好啊。”
萧跃有些脸红,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徐长卿的脸色就更诡异了。
头一次见萧跃这么被动……所以,这祖宗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终于遇上克星了?
清月则面无表情的扫了徐长卿一眼,瞳孔轻微的缩了缩,忽而伸手,环住了萧跃的肩膀,“殿下,不如先上马车吧?”
萧腾震惊的瞪大眼睛,低声磨牙,“你想干什么?”
“想。”对方怼了他一个字。
萧跃几乎崩溃,正要踹人,却被强行拖上马车去了。
徐长卿:“……”
本来,这边调查的种种,都让他对萧跃产生了些许怀疑。
可眼下这一幕,似乎又都否定了调查结局:若萧跃不是个色痞,又怎会以堂堂皇子之尊,被一个男宠这样拖上马车了呢?要说他变了,恐怕也只是从主动变成了被动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以前一个德行,不成气候!
徐长卿凉凉笑了一声,转身看向竹林岔路口,却见司徒霆的马车正从那边辘辘而来。
转眼,车子已经停在了跟前,司徒霆和云倾挽下车来,笑着抱拳,“丞相大人久等了……看来丞相和三殿下真的是归心似箭,竟然直接打算出发了。”
“自然,已经在楚都逗留了许久了。”徐长卿说着,看向马车,“大殿下呢?”
“人在里面,毕竟是天极大皇子,被人看见了打的是天极皇室的脸面……我等忠心耿耿,又怎会叫他抛头露面呢?”云倾挽轻轻的笑。
第539章 荒野,圈套
第539章 荒野,圈套
第539章 荒野,圈套
“……”徐长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楚霆王和宁王衷心不衷心他不知道,但是这忽悠人的本事,是不在话下的。
“那便上路吧。”徐长卿的目光从司徒霆的马车上掠过,又扫了一眼萧跃的马车,道,“三殿下和他的男宠已经在里面了,想必此时不方便打扰……对了,本相是否可以和大殿下同路?也好让他在马车里换身衣服。”
“当然。”云倾挽用了然于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抱拳,“丞相大人请。”
徐长卿上前去,掀开车帘,对萧腾道,“大殿下,和本相同坐如何?”
萧腾抬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道,“也好。”
说着,跳下马车来,深深地看了一眼云倾挽之后,钻进了徐长卿的车子里。
紧接着,徐长卿也进去了。
他的车夫好像是个哑巴,这些天来从未说过哪怕一个字。
给萧跃和清月赶车的,是苏嬷嬷。
云倾挽和司徒霆这边,是玄戈和杜若随行,杜若骑着马。
云倾挽和司徒霆也进了马车,紧接着,车队往凰都方向而去。
“你打算把萧腾扶上皇位?”私下里,司徒霆忍不住把云倾挽拉进怀中抱着,“你没想过萧跃吗?明面上,萧跃也是天极帝的嫡子。”
云倾挽的安排让他有些诧异,万一萧跃也有意染指皇位呢?
云倾挽闻言一笑,“皇位有什么好?他适合更广阔的天地……对于我而言,谁当天极帝都不重要,但就不能是我的敌人。”
“为何选择萧腾?”
“顺手罢了。”云倾挽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猫一样闭上了眼睛,“我也不喜欢皇位。”
“那你喜欢什么?”他笑,垂眸看着她,心下柔i软起来,“本王原本以为,容卿是天地之间最自由的人,只有清风晓月才能供养她。
可后来,她却变成了本王的王妃,南楚整个朝堂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那时候,本王觉得她可能喜欢权势。
可今天,她却告诉本王,她不喜欢皇位……容卿啊,你说,她到底喜欢什么?”
云倾挽听着这话,笑意自眼角眉梢漾开,整个脑袋拱在了他怀中,道,“我喜欢什么,你还感觉不到吗?”
“我想感受的更深刻一些。”他的嗓音忽而喑哑,抬起她的脸来,吻了上去。
云倾挽放肆的沉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末了,打量着他的眼盈盈而笑,“感觉到了吗?”
“嗯……”他有些意犹未尽,煞有介事的道,“可能,需要晚上感受的更深刻一些。”
……
然而,晚上歇息的地方,竟然是在荒山野岭。
这一点,云倾挽和司徒霆都没想想到。他们对前往凰都的路并不熟悉,从傍晚进入荒野,直到凌晨,也都没有遇上客栈,甚至连户人家都没有,别说歇脚的地方了。
但是马走不动了,只能停下来,让马先吃草,休整一夜。
萧跃对此无力吐槽,一边架起篝火,一边看向徐长卿,“你的车夫是个人才啊,有那么多路可以选,为什么选择这条荒无人烟的?”
这一路上,徐长卿的马车在最前面,苏嬷嬷和玄戈等人在身后,都不熟悉这条路。
结果……
徐长卿下了马车,似乎有些汗颜,“实在抱歉,本相在车上睡着了,不知哑奴竟然选了这条路……不过这条路虽然荒凉,但却是距离凰都最近了,就是今晚要委屈大家了。”
“呈现大人都不委屈,我等岂敢?”云倾挽笑了笑,道,“大家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野兔之类的。”
玄戈和杜若点点头,清月也跟着一起去打野味了。
徐长卿守着萧腾,本来要离开的云倾挽见状,直接拉着司徒霆在不远处坐了下来。
“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对吗?”司徒霆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徐长卿身上,低声道。
“那个车夫只是个哑巴,又不是个傻瓜。”云倾挽冷哼一声,“他是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我虽然没去过凰都,但是路线还是提前研究过的。
这个地方很特殊,我们身后虽然是茫茫荒野,但是前方这片荒野却突然收缩,两边是崇山峻岭,中间只有一道峡谷可以通过。
如果有人从我们身后围攻,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会从前方逃跑,不可避免就会冲进峡谷。
假设峡谷当中有人埋伏,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他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司徒霆哼笑一声,“其实,从楚都出来,绕进岔路口的时候,本王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儿。”
“你一路闷着不吭声?”云倾挽挑眉。
徐长卿路上睡着了没有她不知道,反正她是睡着了。
所以,路上到底怎么走的,她是真的不知道。
就听司徒霆笑,“本王不光发现了,还给萧跃和苏嬷嬷等人传音了。所以,大家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跟着过来,想看看徐长卿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狐狸!”云倾挽撇撇嘴,“看来以后跟着你,我直接让脑子休息就好了。”
司徒霆笑了笑,伸手环住她的肩,“等着吧,今晚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徐长卿在楚都调查了这么长时间,他不可能对我的实力没有一丁点了解,这个时候还敢动手,他们肯定找了修行界的高手过来。”
“那你有信心吗?”云倾挽抬头看向司徒霆,眼底不由自主流露出依赖来。
她的白凤血脉距离觉醒还有一点,所以眼下战力主要还得靠司徒霆。
司徒霆闻言,深情的打量着她,“有你在,我岂敢没信心?无论如何,本王都是要护你无恙的。”
云倾挽闻言,情不自禁的咧嘴笑,“我身上还有毒药……是禁药。
不管今晚来的是谁,我都要他有朝一日跪着求我给他解药。”
“就知道你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司徒霆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头,两人相视而笑。
此时,杜若和玄戈结伴而来,手上拎着四五只野兔子。
萧跃扭头,下意识的问,“清月人呢?”
第540章 月夜杀机
第540章 月夜杀机
第540章 月夜杀机
“还没回来吗?”
玄戈一愣,下意识的四下扫了一眼,而后看向了司徒霆。
司徒霆起身来,一边走向徐长卿和萧腾那边,一边传音给萧跃,“清月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应当无事。”
而后看向徐长卿,道,“丞相大人,本王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如果明日一早启程的话,不知何时才能进入有人烟的地方啊?”
对于“地形”这两个字,徐长卿似乎有些敏i感。
他眼神微微一闪,之后才道,“明日中午便可到达杨城,届时,我们可以在那边休息半天一夜,再行上路。”
“这前面,就都是这样的荒原了吗?”司徒霆拨弄着柴火,看似无意的问道。
徐长卿心中一紧,敷衍道,“差不多都没人了……是本相的失误,忘记提前跟哑奴说一声了。”
司徒霆笑了笑,没再说话。
玄戈和杜若两人去左侧的河边清理了野兔,用树枝穿着,架在火上烤。
君不一会儿,清月回来了。
萧跃一听见脚步声,扭头便问,“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
“殿下是在担心我吗?”清月手上拎着七八只兔子和两只山鸡,嘴角微微上扬,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
不知为什么,萧跃觉得的眼睛似乎有些……蓝盈盈的。
他愕然了一瞬,理所当然的把手上的树枝递给他。
清月坐下来,接过树枝替他烤,低声在他耳边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紧紧跟在我身边。”
“?!”萧跃震惊的瞪眼,正要问什么的时候,突然惊觉徐长卿就坐在对面。
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推了推他的肩膀,“快点,本殿快饿死了。”
“……”清月瞄了他一眼,“殿下这样子,不像是要吃肉,反倒像是要吃我。肉哪能说熟就熟?”
众人闻言皆笑,萧跃被噎了一下,讪笑道,“你们瞧瞧,宠坏了吧?这无法无天,给他能的!”
徐长卿往这边瞄了一眼,心道;谁宠谁,好像还说不准吧?
但一转念,他的眼神就凉了下来。
不管眼下如何其乐融融,一切都要在今晚结束了。
他起身,从马车里抱出一坛酒来,又拿了几只酒樽出来,给大家满上,道,“来,本相敬各位一杯,以表歉意。”
“丞相大人可真是有君子之风,这么小的事情,竟然还值得致歉。”云倾挽意有所指,但却听不出来。
徐长卿不认为他们能够发现异常,只是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次的人都是修行者当中能够以一敌百的强者,就算是司徒霆再厉害,今晚也不可能活着离开。
只是,国丈府那边反应如此强烈,倒是叫他都有些意外了。
徐长卿脑子里闪过诸多念头,上好的美酒也没能喝出多少滋味来。
气氛有些怪怪的,一会儿肉烤好了,大家各自填饱肚子。
萧跃还有些不安分,扫了一眼空中明月,斜睨向清月,“你看看你,哪里像月亮了?”
清月不说话,伸手一揽,直接把他拖回马车里去了。
徐长卿笑了一声,也转身进了自己的马车。
云倾挽和司徒霆对视一眼,有些担忧的道,“萧腾在徐长卿那边,他没有自保能力。万一他死了,很容易被迁怒到我们头上。在罪名确定之前,他至少还是天极大皇子,我们无权直接处置。”
司徒霆又何尝不明白?
他上前一步,来到徐长卿的马车跟前,道,“丞相大人,我们有些话想要问问大殿下,还请大殿下移步。”
徐长卿本想着拒绝,但是又一想,在没有合理理由的情况下拒绝对方,可能打草惊蛇。
于是道,“那请大殿下下去一趟吧。”
萧腾看了他一眼,转身跳下了马车,然后看向司徒霆和云倾挽。
他有些不明所以。
司徒霆转身拉了他,往自己的马车那边去,低声道,“凰都有人要杀你,你在徐长卿那边不安全。”
小腾震惊的瞪大眼睛,刚要说话,就被司徒霆打断,“不要声张。”
萧腾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上了马车,这才着急的道,“是徐长卿的人吗?我都已经答应他背锅了,他竟然还要杀人灭口?”
“他杀了你,我们跟着一起死,至于谁动的手……这一点都不难解决。直接让云逐林家去背锅就可以了。”司徒霆瞄了他一眼,“我们都死了,自然就没有人再去找天极帝,国丈府当然更加安全。”
萧腾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局,“可是……”
“没有可是。”司徒霆帮他解开了禁锢,“今晚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不能自保,就尽量别乱跑。”
萧腾点点头,紧张至极。
云倾挽扫了一眼茫茫四野,对苏嬷嬷道,“苏嬷嬷,本王有点睡不着,闲来无事不如叫三殿下和清月公子一起聊天啊?”
“正巧本殿也睡不着……”萧跃直接跳下车来,拽了清月便往云倾挽这边走。
马车足够大,不一会儿,大家凑了一车子。
萧腾和萧跃两人大眼瞪小眼,萧跃道,“盯什么盯?想死啊!”
“……”萧腾半天才惊觉,“你知道了?”
“本殿又不和你一样傻。”萧腾发了个白眼,翘起二郎腿怼了一句。
这倒是附和萧跃的性格。
萧腾虽然看不惯,但也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边说话声很小,徐长卿也听不见。
他一个人呆在马车里感觉有些不对,但终究也没好意思过来。
因为他们好似并没有邀请他。
又觉着,和他们不在一起,也免得一会儿被波及。
于是,也就安心了下来。
转眼,浓云遮挡了月色,四野陷入一片漆黑。
风掠过草地,传来沙沙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众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西边、北边和东边都被围上了,我们只能往继续南下,那边肯定是埋伏。”司徒霆面色一片肃然,“一会儿,大家跟本王一起,往南边撤,等到了峡谷处……”
他的嗓音压得越来越低,几人的脑袋都凑到了跟前,纷纷点头。
风声越来越紧。
到后来,这根弦好似突然崩断了!
杀意从三面席卷而来,十几道极其强大的气息笼罩了马车……
第541章 盾牌,清月异变
第541章 盾牌,清月异变
第541章 盾牌,清月异变
“撤……进入峡谷立即下毒。”司徒霆低喝一声,“本王殿后。”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破马车顶部,黑色身影腾空而起的同时,恐怖的威压向着四周碾压而去。
云倾挽跳下马车来,顺手丢了一把毒药出去,目光扫过徐长卿那边的马车,露出一抹冷笑来。
果然,没人攻击徐长卿那边。
但是萧跃的马车却已经七零八落,只是对方扑了个空罢了。
“跟我来!”萧跃扫了一眼萧腾,在跳下马车之后,下意识的看向清月。
清月之前说,千万不要离他太远……
他要相信清月吗?
一瞬间的犹豫之后,他拽着萧腾跟了上去。
萧腾有些诧异,“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
“是啊。”萧跃没否认,一边拔剑一边两人背对着背,“看好你前面,后面交给我……注意靠拢清月。”
萧腾当即不在纠结,赶紧拔剑抵挡。
玄戈和杜若陷入了完全的弱势,他们两人都不是修行之人,在这些修行者面前根本不够看,云倾挽只能去帮他们。
萧跃大喝一声,“苏嬷嬷,保护容卿!”
苏嬷嬷冲向了云倾挽这边。
徐长卿那边只有一个哑奴,但是刺客根本没怎么针对他,再加上他也有些修为,看上去反倒游刃有余。
“妈的,演的也太明显了吧!他就一定认为我们会死在这里吗!”萧跃气的咒骂一声。
对方显然就是有十分把握想要把他们留在这里,所以徐长卿那边,连个掩饰都没有,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放了水。
徐长卿也有些尴尬,只能往战场上凑,道,“快,往南边,其余三面都被围上了!”
云倾挽戏谑的扫了他一眼,“丞相大人好大的面子啊,刺客都不敢近身的。”
徐长卿面色一僵,但这些刺客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就算是他知道不妥,又能怎样?
但让他意外的是,云倾挽等人的确也往这边且战且退,转眼到了他跟前。
徐长卿刚刚打消了是否被对方怀疑的念头,就见云倾挽蓦地扭头来,冲他一笑,“来沾沾丞相大人的光,看看在丞相身边是否会被追杀。”
她说着,给众人使了个眼色。
大家都会意,攻击一旦过来,就往徐长卿背后躲。
徐长卿被围的团团转,又被拉来扯去,晕头转向半晌之后,脸色彻底黑了——
他被云倾挽等人看透了。
杀手不杀他,看见他之后投鼠忌器,这特么不明摆着他们就是一伙的吗?
所以,这群脑残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在出卖他啊!
徐长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云倾挽将他的表情收在眼底,冷笑连连,“丞相大人真是好用啊,能在天极帝国位极人臣就是不一样,这什么护体神功?什么时候教教本王啊!”
徐长卿:“……”
他眼睁睁的看着云倾挽把玄戈和杜若两个完全没战斗里的人拉过来,张扬道,“你们两人,跟紧丞相大人方能活命,知道了吗?”
“是!”玄戈和杜若对视一眼,直接选择了给徐长卿下毒。
徐长卿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人就已经晕乎乎的,转眼,不省人事了。
玄戈和杜若两人直接那他当盾牌用,掩护自己跟上大家往南边撤去。
哑奴本来不想保护玄戈和杜若,但奈何徐长卿在他们手上,所以,哑奴只能拔剑对抗那些刺客。
而且,云倾挽意外的发现,哑奴的实力竟然不低。
一时间,围着玄戈和杜若两人的刺客难以近身,越打越烦躁,越来越没章法,其余刺客见状,下意识的将大家和徐长卿这边隔离开来。
而实际上,压力最大的,依旧是萧跃和萧腾那边。
司徒霆拦住了六个杀手,他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暴露,等着在峡谷那边发挥作用。
剩下的十三个杀手在云倾挽那边有两个,其余十一个好像主要目标是萧跃和萧腾,锲而不舍的追着两人打。
萧跃和萧腾都是皇室子弟,并不是正儿八经的修行者,两人背对着背,根本挡不住这么多人的攻击。
一转眼,萧腾身上已经伤了好几处,血流如注。
云倾挽丢了一个药瓶过去,“接着,立即吃。”
萧腾咬掉瓶盖子,把一瓶药丢灌进了口中。
但也就是这个空档,一道剑芒笔直的飚向了他心口。
萧跃大惊,一把扯过他,反手一剑挡了过去,却被前方的人偷袭,一剑刺中了他的腰部,萧跃顿时闷哼一声。
前方,正和两个杀手缠斗的清月身上气息变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微蓝的眼眸霎时变成了冰蓝色,一种浩瀚如汪i洋般的气息从他身上溢了出来!
所过之处,所有人都被这股气息缠住了。
萧跃呆了一瞬,“清月,你……”
围攻的杀手也放弃了萧跃和萧腾,面色肃然的看向清月。
清月缓缓转身,一双冰蓝色的羽翼猛地从背后展开!
下一刻,他的身影化作一道蓝光,蓝色的流光瞬间吞没了六个杀手!
所有人呆了,萧跃捂着伤口低咒一声,“靠!妖怪啊这是!”
云倾挽见状,震惊之余赶紧过来,手脚麻利的给萧跃包扎伤口,萧腾也转身来,问了句,“你怎么样?”
他的眼神格外怪异。
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和萧跃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基本上就是见面就掐的那种。
他真的没想到萧跃会救他。
“死不了。”
萧跃疼的龇牙咧嘴,但是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狠辣邪佞,和往常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清月身上,好似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这么强的他,真的是来他府上避难的吗?
他有什么好避的?
而且以他萧跃这点儿实力,哪里护得住他?
而且对方还选择了在他府上做男宠……男宠……
萧跃现在想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别扭。
一转眼,对方已经收拾了那些杀手,缓步走到他面前,冰蓝色的眸光将他笼罩,“让你跟着我……”
萧跃,“……”
云倾挽见状,在他耳边轻声的笑,“三殿下,你的男宠好强势哦。”
清月眉梢微微挑了挑,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怎么样?”
第542章 绝地,休想
第542章 绝地,休想
第542章 绝地,休想
“没事。”萧跃摇摇头。
但实际上,他伤的有些严重,脸色苍白如纸。
而此时,司徒霆那边也解决掉了剩下的杀手,面色怪异的走了过来,看向萧跃,“你的男宠规格有点高。”
这明显就是血脉传承者。
而且,还是东边海族的王者血脉传承!
就这样的人物,要是放在沧澜之地必定名声大噪,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结果却心甘情愿在萧跃府上做了个男宠,这背后的原因,恐怕令人深思。
萧跃自己心里也别扭,嘴上却不肯服输,道,“本殿的男宠,规格当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清月闻言,嘴角轻轻挑了挑,问,“还能走吗?”
马车已经毁掉了,剩下的路,他们只能靠双脚。
“能。”萧跃逞能道。
清月白了他一眼,直接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举步往南边走去。
“你干什么啊!放本殿下来!”萧跃脸上无光,一阵挣扎。
“老实点,不然伤口裂了。”清月强势的压制了他,萧跃气的瞪眼,但是一看那人湛蓝的眼眸和巨大的翅膀,顿时有点怂了。
算了,他不和妖怪一般计较。
索性,双眼一闭,任由他抱着去了。
云倾挽抿嘴笑,看向萧腾,“还剩两匹马,你和徐长卿一匹,玄戈和杜若一匹。”
其余人并未受伤,所以就自行解决。
“多谢。”萧腾抱了抱拳。
今天要不是云倾挽和司徒霆解开了他的禁锢,又被萧跃护着,他非把命交待在这里不成。
云倾挽没说什么,示意他上马,而后低声对司徒霆道,“哑奴不能活着了,徐长卿……让我再想想。”
司徒霆会意,转身一掌拍向了哑奴。
哑奴根本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众人结伴,连夜往峡谷那边去。
按照地形和徐长卿的反应来判断,对方肯定在峡谷那边埋伏了人。
如果这边久无消息传回去,那峡谷那边的人肯定会起疑心,到时候他们可能提前通知国丈府再次布下天罗地网,也可能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布局。
云倾挽不想让这种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主动进入他们的圈套引i诱他们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这样,就能争取到一定的主动权,打国丈府一个措手不及。
这段路程并不长,半个时辰之后,众人进入了那条峡谷。
这个地方很奇怪,两座从东西延展而来的山脉在这里突然聚合,形成了一条细长地带,阴森异常。
在夜里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光线。
“徐长卿可真会选地方,我们要是一头撞进这里,仓皇逃窜之下,和无头苍蝇有什么区别?”云倾挽的脸色冷了下来,把蛊丹分成了四份。
她自己留下一份,一份给了萧跃,一份给司徒霆,另一份给了苏嬷嬷。
“大家各站一个方位,把蛊丹拿在手上,手伸向四角。”云倾挽低声道,“这个蛊丹的范围是三丈距离,一旦有人闯入三丈范围当中,蛊丹就会被触发,形成一个丹阵。”
“是毒吗?”萧跃诧异的问了一声。
“是,也不是。他们在中毒的同时,还会被困在这个范围当中。”云倾挽的嗓音格外肃穆,“我们要提前吃下解药,然后再进去。”
众人纷纷点头,吃下解药之后,严格按照四角方位进入峡谷。
两匹马被围在中间走。
云倾挽把夜明珠给了萧腾,萧腾举着夜明珠神经紧绷着,扫了一眼四周被照亮的砖红色岩石,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鬼域一般。
谁也不知道那些形状古怪的石头背后,有没有藏着杀手。
往前走了一阵子,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狭窄,云倾挽、司徒霆、徐嬷嬷、和清月四人几乎挤在了一起,中间两匹马缓慢行走。
随着深i入,马儿突然不安起来,嘶鸣不止的同时,用前蹄刨击地面。
“要来了。”
云倾挽扫了一眼四周,示意大家准备。
话音刚落,丹阵便被触发,四人手上的蛊丹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与此同时,一笼无形的气息笼罩了四周。
紧接着,丹阵出现波动。
“一、二、三……十六、十七……”云倾挽低声的数着数,直到二十才停下。
“他们倒是挺看得起咱们的,这么多修行者!”司徒霆冷笑一声,身上的气息骤然提起。
清月微微挑眉,抱着萧跃往大家一起凑了凑,随时准备保护大家。
战局彻底交给了司徒霆。
但是这一次的丹阵不像是上次云倾挽随手撒出去的丹药那么简单,毒性叠加了十六倍不说,还形成了一方牢笼。
那些人一进入其中,便已经被毒性侵蚀,又如陷泥潭,攻击直接变成了慢动作。
“不好,这里怎么回事?”
为首一人被司徒霆一剑穿了个对过,躲避不及之后大惊失色。
“快撤,不要在这个范围当中打!”
一时间,杀手纷纷撤退。
可刚刚后退几步,就发现背后似乎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他们再也不出去了。
司徒霆手上的剑滑过墨一般的流光,收割了杀手的性命。
“好可怕的毒,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清月难得的主动说了句话。
传闻中的药王谷少主,恐怕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云倾挽。
云倾挽回眸扫了他一眼,笑,“彼此彼此,清月公子的血脉之力,我也是头一次见识。”
萧跃见没了危险,心思也不由活络起来,环着他的脖子问,“喂,你这是什么血脉之力?”
清月低头看向他,好似要拒绝,最终还是道,“鲲鹏。”
“就是那个,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那你岂不是能飞到凰都去?喂,你能不能变成本体啊?”萧跃双眼发光,如果这样的话,他能不能以后免费蹭个坐骑?
这小心思一下子就被清月看透了,他凉凉道,“休想。”
云倾挽见状,不由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周围的战斗已经结束,司徒霆收了长剑,开始搜这些杀手的身。
第543章 令牌,他什么时候醒来?
第543章 令牌,他什么时候醒来?
第543章 令牌,他什么时候醒来?
“可有什么发现?”云倾挽上前一些,问道。
“暂时还没有,”司徒霆起身来,走向下一个杀手,“他们身上无非就是些常用物品和钱财,这些东西看不出归属……这么多人,如果有代表身份的东西,可能只在一个人身上。”
云倾挽点点头,帮着检查。
片刻之后,司徒霆起身来,道,“找到了。”
云倾挽上前一看,竟然是一块金铜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萧”字。
她接过令牌走到萧跃跟前,“这个东西,代表着什么?”
“萧家直系子弟的令牌,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份,样式都一样,只是这个令牌……”萧跃眯眼想了想,不等他说什么,萧腾就道,“是长公主的令牌!”
“确定?”云倾挽扭头看向萧腾,“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特殊之处就是,她的令牌最下端有一道裂痕,是当年和云逐打仗的时候,被敌军将领长枪所伤,你们看……”萧腾拿起令牌来,凑到夜明珠跟前。
当令牌翻转一些之后,云倾挽果然看到了令牌下方那一道划伤。
“留着这东西吧,说不定见了天极皇帝用得着。”云倾挽收起令牌来,扫了一眼四周,道,“我们先撤出此峡谷,在外面的开阔之地露营。等天亮了再进峡谷。
这里地势诡异,我们都没有走过,无法预知前方的危险。”
“容卿说得对,退回去吧。”司徒霆也认可道。
众人调转方向,沿着来时的路,花了半个时辰撤了出去,在山谷处露营。
这里视线比较开阔,周围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一旦有人靠近远远就暴露了。
“应该可以睡到天亮了,他们总不至于再派一拨人来。”萧跃好不容易挣脱清月的怀抱,一颗凌乱的心随着屁股落地终于安静下来。
清月坐在他旁边,单手搭在膝盖上,不知在想什么。
他背后那夸张的羽翼已经收了起来,眼底湛蓝色也已褪尽,和之前动手时判若两人。
萧跃打量着他,忍不住说了声,“你挺厉害的啊。”
“勉强。”清月只回了两个字。
萧跃觉得,这天没办法聊下去了,索性看向萧腾,“喂,你感觉,这群人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杀你的?按道理说,你和国丈府之间何等亲密啊,他们怎么对你下如此毒手?”
萧腾本就很难消化这件事情,被萧跃这么一刺激,脸色又黑了几分,审视的看向萧跃,“我死了,你和萧烁两人不就高兴了吗?你只要干掉萧烁,就可以登上皇位了。”
这话,让其余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萧腾感觉到不妥,却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只是,在面对云倾挽时,有些尴尬。
毕竟,他已经把野心都暴露在了对方面前。
萧跃闻言嗤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谁都想坐进那牢笼吧?”他忽而张狂的搂过清月,挑衅道,“看到没,这样的美人,这样强大的美人儿,才是本殿的追求。
鲲鹏听过吧?扶摇直上九万里,不逍遥一番,哪对得起人世间走一遭!
你觉得,有那好山好水好自在,本殿会自投罗网?”
他说这话时,清月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
但萧跃习惯了怼萧腾,压根没留意到对方的眼神。
司徒霆在云倾挽耳边低声道,“本王觉得,你哥哥恐怕是个真正的断袖。”
“……”云倾挽一时无言以对。
但是她也不排斥,毕竟在暴露身份之前,她和司徒霆两人……不就是那种不容于世的关系吗?
况且,曾经还被司徒明背叛过……
所以……她顿了顿,道,“若能长久又对对方忠诚,是人是妖都无所谓,况且区区男女之别。”
司徒霆闻言,也想到了什么,笑,“容卿说的都对。”
云倾挽听着他这笑笑的嗓音,忍不住红了红脸。
而萧腾则盯着萧跃,“你此话当真?”
“切!”萧跃白了他一眼,“你和萧烁的事情,本殿不参与。”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当中,一家人其乐融融,他和云倾挽一起长大,然后他娶妻生子,云倾挽嫁人生儿育女。
他忽而叹息了一声,闷闷不乐的闭上了眼睛。
清月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
萧跃身子僵了僵,没睁眼。
以前他嬉笑怒骂,和那些男宠逢场作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因为他知道,那些人都是别人派来的探子,在他面前邀功夺宠,行的下三滥的手段,和这些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可清月却又不一样。
他就那样静静地守护在他身边,没有卑躬屈膝,也没有谄媚巴结,甚至还有点强势。
可他却又实实在在的关心着他。
尤其是今天他受伤的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清月当时的震怒。
萧跃突然心乱如麻……
云倾挽靠着司徒霆睡了,司徒霆在闭眼之前,扫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徐长卿……
……
次日,天亮之后,大家拿出仅剩的一点干粮吃了,继续上路。
徐长卿还没醒来,被搭在马背上,拖着经过了峡谷,进入了天极帝国的主疆土之上——
这里,对于云倾挽和司徒霆等人而言,已然是异国他乡。
一直坚持到了中午,大家才算是进入了一个像样的村落,萧跃忍不住道,“先找户人家吃点东西吧,再这么下去,进不了城就饿死了。”
而后,又骂了句,“徐长卿真他妈是个人才,这选的都是什么路!”
“死路。”司徒霆沉沉的应了一声,扫了一眼徐长卿,问云倾挽,“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
“在我们到达凰都的时候。”云倾挽见司徒霆有些诧异,道,“他中的是蛊丹。”
“……”众人无语,萧腾有些忌惮的看了云倾挽一眼。
蛊丹是什么,他还不是特别明白。
但是一提到“蛊”,任谁第一个联想到的,肯定都是操控。
那么,云倾挽现在是可以操控徐长卿了吗?
他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云倾挽,云倾挽却摇摇头,“这只是很薄弱的一种蛊丹,目的不是操控他,最多只是对他造成一些很微妙的影响。”
第544章 心疼,一物降一物
第544章 心疼,一物降一物
第544章 心疼,一物降一物
萧腾看了她半天,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没选择给本殿下蛊?”
如果下了蛊,他还不是什么都照着她的操控来?
云倾挽笑了一声,“用蛊控制的,那叫傀儡。你觉得一个傀儡有可能成大事吗?”
“……”萧腾被噎了一下,但也放松了下来。
云倾挽扫了他一眼,道,“本王对控制某个国家的帝王没什么兴趣。”
萧腾点点头,“本殿知道你想要什么。”
云倾挽和他对视一眼,没多说,看向前方的农舍,道,“走吧,去找一户人家休息休息。”
众人深i入村庄,敲响了一家的大门,在支付了一定的借宿费用之后,那家人欢欢喜喜的让他们进去,并同意提供食物和住处。
长途跋涉加上昨晚没睡好,云倾挽直接倒头就睡。
司徒霆独自一人来到了村庄外面的树林里,召了一个魔将过来,道,“通知那边的人,让林中承在我们之前进入凰都。”
“是!”
魔将抱拳,转身消失。
司徒霆回去的时候,云倾挽已经睡熟了。
她看上去有些累,有人进来了也没反应。
司徒霆坐在她旁边,牵起她的手来,有些心疼了。
其实,带上林中承去凰都,本来是云倾挽自己的打算。
但是她临走的时候,却忘记了这件事情。
外人看上去无坚不摧谋略过人的药王谷少主,也有疲惫失误的时候,她也是需要人疼爱照顾的。
“容卿,以后,本王会站在你的背后,你思虑不周全的,忘记了的,我都会帮你填补完整。”他理了理她耳畔的碎发,起身拉上窗帘,挡住了她脸上的阳光。
……
对面房间里,萧跃定定的盯着清月,两束目光像是要把人家戳出个洞来一样。
清月斜倚在长凳上闭目养神,任由他盯着看,十分沉得住气。
反正,萧跃不问,他就不说话。
最终,萧跃憋不住,道,“你到底是谁?你潜入王府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是清月,入王府做三殿下的男宠。”清月微微挑眉,扭头看向他,目光不躲不闪,“都三年了,三殿下还不知道清月是谁,看来殿下以前是真的不喜欢清月。”
“……”萧腾无语,“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三年前,你进入王府的时候,直说是自己得罪了人,想要寻求庇护,所以才做的男宠!
可是你现在这种实力,又哪里需要本王的庇护!
本王这小小的王府供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生气了,语气又硬又冲。
他知道王府的男宠都是旁人的棋子,在他面前都是骗子,所以他始终明白不能相信任何人。
正因为有这个觉悟,所以那些人无论做什么他都习以为常。
可是清月这样,他就突然忍不了了。
他怎么可以骗他?
他气的不行,可反观清月,却淡定从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生气。
半晌,这才道,“本公子昨天才刚刚救了殿下,又一路抱着你走了那么远……殿下现在就想敢本公子走?”
那嗓音,听得萧跃几乎奔溃。
简直活生生把他说成了个忘恩负义的人渣。
“你欺骗本王在先,休想就这样揭过。”萧跃瞪着眼,也不提赶人的事情,但也不服软。
“那殿下想要怎样?”
清月忽而上前,逼近了他。
与此同时而来的,是独属于强者的威压,几乎让萧跃喘不过气来。
萧跃瞪大眼睛,有些慌乱,“你……想干什么?起开!”
对方却无动于衷,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而后笑,“三殿下不是问我为何进入王府么?这个答案,满意吗?”
“你混蛋!”萧跃恼羞成怒,抓起边上的花瓶便砸了过去。
清月轻而易举的接过花瓶,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而后,不顾他的挣扎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在了木板床上,“伤成这样了还不安分……”
那嗓音里,噙着淡淡的纵容,萧跃气的瞪眼。
“滚出去!”他抬脚踹他。
“那殿下好好休息。”清月转身,去了门外。
萧跃用被子捂了脑袋,郁闷自语,“妈的,怎么被他给盯上了……老子不是断袖!”
门外,玄戈笑道,“和三殿下吵架了?”
“嗯,三殿下嫌弃我伺候的不好。”他的嗓音带着某种醇厚清冽的味道,听上去却坏坏的,有一股邪气隐藏其中。
玄戈闻言咧嘴笑,“看来三殿下伤的不重。”
萧跃在屋里听不下去,低喝一声,“给本殿滚进来。”
清月笑了笑,转身进屋,往他床边走去。
萧跃立即跳脚,“你站住,不许过来。”
屋外,玄戈和杜若两人相视而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
短暂的修整之后,马儿吃饱了肚子,人也补足了体力和精力,继续赶路。
徐长卿还没有醒来,依旧被搭在马背上,和受伤的萧腾一起。
只是萧跃死活不肯叫清月抱着,整个人都在闹别扭。
玄戈见状,笑的意味深长,“三殿下来骑马吧,我和杜若已经好了。”
萧跃翻身上马,冷不丁扯到伤口,霎时脸色惨白。
清月无语,一把把他拎了下去,冰蓝色的羽翼刹那展开,湛蓝的眸子打量着他,“本公子带你飞回去,机会只有这一次,去不去看殿下自己。”
萧跃顿时双眼一亮,“你让本殿骑着你?!”
“……”众人齐齐黑线。
第545章 抵达凰都,严查
第545章 抵达凰都,严查
第545章 抵达凰都,严查
清月挑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声,“上来吧。”
话音未落,把人丢在了自己背上。
萧跃去抱他脖子,好似瞬间达到了圆满,抬头看着天上的云,“我要去云层里,那里面是什么感觉?”
“你不是刚刚很生气吗?”清月道。
“我现在不生气了,你带我上去。”萧跃兴奋不已,这会儿,伤口也不管了。
清月道,“那你还赶不赶我走了?”
“不了!哎,你先带我上去!”一想到可以遨游天际,萧跃瞬间失去了所有原则。
清月笑了一声,振翅飞上了天空。
与此同时,他也彻底变成了本体,一只足足几十米长的蓝色大鹏直入云霄。
云倾挽仰头望着这一幕,心下在想:她的白凤血脉彻底觉醒之后,是否也会和清月这样,冲上那九天云霄,抛却这人间纷杂?
萧腾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萧跃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他还盯着天际不肯低头。
如果能够拥有这样的自由,或许那龙椅真的没什么吸引力。
只可惜,萧跃有清月,他什么也没有。
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羡慕萧跃了。
司徒霆看着满眼憧憬的云倾挽,低声给她传音,“想飞到天上去?”
“想。”云倾挽也不矫情,“站在高处,再看下方可能有不一样的感触。”
司徒霆想了想,道,“有机会的话,本王带你去看看。”
“你也可以吗?”云倾挽闻言顿时双眼放光。
清月的本体是鲲鹏,那司徒霆呢?
他飞上天际又将是怎样的浩气凌云?
司徒霆脑海中闪过有人说她是他的死敌的种种,终究还是道,“可以。”
“那太好了。”云倾挽扫了一眼萧腾等人,道,“等进入凰都再找机会吧,现在恐怕不行。”
清月走了,便走了一个主要战力。
他们两人要是也走了,那就只剩下萧腾、玄戈和杜若已经昏迷不醒的徐长卿,当真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至于苏嬷嬷……她可能完全不会在乎徐长卿和萧腾的死活。
所以,这一路上仍旧不敢大意。
几人继续上路,往最近的城市而去。
……
两天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了凰都之外。
前方肃穆城池带着厚重的气息,无论是规模还是建筑质量,都不是小小的楚都可以相比的。
萧腾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徐长卿,问云倾挽,“需要把他弄醒吗?”
“不用,我们先不进城,你要乔装打扮一下,咱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云倾挽说着,看向司徒霆,“清月和萧跃还会出现吗?”
反正,这两坑货都没和她说明下次哪儿见,不知清月有没有和司徒霆说过?
一想到这两人都可以传音,云倾挽就急的牙痒痒。
司徒霆见状便笑了,“最近太忙,晚上你又睡得太死,忘记教你了……等一会儿吧,他们到了之后住在了城外,傍晚和我们在这里会合。”
“那你今晚教我。”云倾挽觉得,这个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司徒霆笑,“行,今晚床上教你。”
他用的是传音,云倾挽还是脸红了。
玄戈见状好笑的道,“宁王殿下,您脸红什么?”
云倾挽:“……”
几人等待的空档,萧腾去隐蔽处换了身行头,是杜若的衣服。
这么一看,和普通人没区别。
玄戈又把自己的披风给徐长卿盖上,掩饰了一下他的身份。
等到了傍晚,清月和萧跃两人并肩而来,从步伐上看,萧跃的伤应该完全无碍了。
而且,整个人神采飞扬的,似乎这两天和清月相处的还不错。
云倾挽笑着看向他,“三殿下去天上飞了一圈,看来是什么心结都没有了。”
萧跃笑着打哈哈,伸手环住清月的肩膀,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纨绔模样,“美人在怀,本殿还要什么心结?”
云倾挽不由看向清月,却见清月也只是淡笑,并不落他的面子。
萧跃上前来,看了萧腾一眼,“哟,大殿下怎么变成这样了?”
萧腾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自己可以幸免?”
云倾挽笑着看向萧跃,“还真的不能幸免……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如你穿清月的衣服,免得太扎眼。”
这种话,换旁人说萧跃早就发飙了。
可面对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妹妹,他却一点都没脾气。
于是,讪讪看向清月,“借身衣服呗!”
清月拉着他,直接往小树林里去了。
“喂喂!你拽我干什么……”萧跃嚷嚷着,两人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看上去是弄假成真了。”司徒霆在云倾挽耳边低笑。
云倾挽也有点无奈,这两人在一起,萧跃恐怕有点弱。
咳……
很快,萧跃和清月两人从林间出来,萧跃的脸色怪怪的,清月却面不改色。
“需要令牌吗?”萧跃问。
“不用,用黑卡吧,这样可以避免检查。”云倾挽看了一眼城门口。
那边,正排着长长的队伍,她忍不住问道,“凰都一直查的这么严吗?”
“不是。”萧腾摇头,“以前几乎不查的,我离开凰都的时候,也还很松散。应该是这几天才严格了起来。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城卫军是谁的人啊?”云倾挽半眯着眼睛,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问道,“我是说派系。”
萧腾这才悚然一惊,“是国丈府的人!城卫军首领当年跟随大公主夫妇征战……回来之后,便负责凰都治安,已经有些年头了!”
“看来,他们查的是我们。”云倾挽明白了,“就算是我们侥幸从杀手手上逃脱,如果不乔装打扮,也不了这一关。走,先在城外找个地方落脚,这样的乔装还不够。“
众人闻言面色一寒,心下皆沉重了起来。
尤其是萧腾,脸上格外难看。
云倾挽见状,道,“大殿下也不必太悲观,她越害怕我们进城,就证明我们对她的威胁越致命。这对我们而言,未必是件坏事。”
第546章 提前庆祝,想的真美
第546章 提前庆祝,想的真美
第546章 提前庆祝,想的真美
萧腾看了她一眼,在迎上她依旧笃定从容的目光时,心中不由有些震撼。
他一个位于权力中心的人遇上这种事情都觉得格外紧张,是什么让云倾挽有如此底气游刃有余?
黑卡吗?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萧腾心头莫名腾起一股敬畏来,下意识的跟上了她的步伐。
司徒霆见状微微挑眉,却也没多说什么。
他家容卿,就是有叫人折服的气场,没办法。
几人在城外找了个客栈,云倾挽给大家都易了容。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相貌大变,身着锦衣,看上去个个身份不凡,生人勿进。
萧跃开玩笑说,“本殿有种从天上下来巡视疆场的错觉。”
“黑卡配得上这装扮。”萧腾低头看着自己,一时间心情复杂。
云倾挽忽的想起什么来,问萧腾,“如果持有黑卡,可以直接见皇帝吗?不论什么身份。”
“当然,持有黑卡可以见任何人……”萧腾面色诡异,为何云倾挽不知道黑卡的威力?
“啊,我第一次用黑卡,见谅。”云倾挽打了个哈哈,“殿下如果知道什么,请畅所欲言。比如,这黑卡到底代表什么?”
关于黑卡,她其实已经从司徒霆和萧跃口中知道一些事情了。
但是她发现,萧跃知道的还是有限的,但是萧腾不一样,他是天极帝的嫡长子,家族核心的秘密他应当知道。
萧腾脸色古怪的看着云倾挽,解释道,“黑卡代表着隐世家族玉家的意志。
我们萧家只是玉家的旁支,连拥有‘玉’这个姓氏的资格都已经被取消了。
玉家一般不干涉世俗政权的事情,但是一旦干涉,萧家便没有抵抗之力。”
萧腾眼中冒出亮光来,“你甚至可以干涉皇位继承。”
云倾挽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萧腾想的的确美妙,可惜的是,她并非玉家的人,也并不能代表玉家的意志。
“走吧,我们进城去。今天晚上,给国丈府一个惊喜。”云倾挽收起黑卡,深吸一口气,离开客栈。
迈出这一步,将是新的征程。
这场仗,可没有萧腾想象的那么简单。
萧腾要是知道她是当年三公主的骨肉,就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了。
……
等几人到达城外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城门口那边查的更严,队伍已经排到了三百多人,这么下去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云倾挽看了一眼萧腾,“用排队吗?”
“不用,出示黑卡没有人敢查。”萧腾又诧异的看了一眼云倾挽。
怎么可能这样?手持黑卡却完全不知道怎么用……
云倾挽无视了他探究的目光,径直往城门口走去。
司徒霆警告的扫了一眼萧腾,萧腾眼底的探究之色瞬间收敛,很快看不出什么了。
“各位是?”
守城士兵看了一眼气度非凡的几人,很谨慎的问道。
云倾挽没说话,直接扬起手上的黑卡,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两个士兵立即躬身抱拳,“冒犯各位大人了,里面请。”
说着,转身高喝一声,“开道!”
霎时,堵在里面的几十个守军退至两侧,云倾挽和司徒霆对视一眼,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就连趴在马背上的徐长卿,也都没有人去检查。
一转眼,几人已经离开城门大半截。
云倾挽扫了一眼繁华的四周,侧耳问萧跃,“什么地方容易打听到消息?我们顺便去填饱肚子。”
“食客来。”萧跃是凰都有名的纨绔,一切吃喝玩乐的地方都可以如数家珍。
云倾挽笑了笑,看向司徒霆,“那先去食客来吃一顿?”
“都听你的。”司徒霆这一路上话不多,却把云倾挽护的恰到好处。
云倾挽自然也感觉得到他的温柔,嘴角勾了勾,拉长了语调,“那今晚……”
“嗯,今晚满足你还不行吗?”
他故意把话说的暧i昧不清,弄的其余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云倾挽。
云倾挽脸红了红,轻咳一声,“饿了,先去吃饭吧。”
司徒霆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忍不住暗笑了一声。
这丫头,可这是越相处越容易害羞。
最初主动撩他的那劲儿,都去哪儿了?
萧跃带着大家转过两条街,进了酒楼,低声道,“直接上三层吧,一二层都是普通百姓,没什么重要的消息,三层才有重头戏。”
“你对这里,倒是挺熟悉的。”云倾挽顺口道。
萧跃笑了笑,领着众人上楼去,吆喝了句,“掌柜的,把你这里最好吃的全都送上来!”
一会儿,好酒好菜摆了一桌子,萧跃留住小二,“来来来,小爷有话要问你。”
“客官您问。”面对一桌一眼看上去就身份非凡的客人,小二显得格外客气。
萧跃看向云倾挽,在她耳边低声道,“问吧,这小子就是做消息生意的,能传开的消息,基本上问他就够了。”
云倾挽扫了一眼那小二,道,“近日凰都突然戒严了,查的这么紧,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二闻言面色一变,四下扫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听这几日来的客官议论说,最近城里有云逐帝国的探子混进来,意图夺取皇室的鸿鹄宝剑,所以这才查的格外严。”
“这样啊,那到底有没有云逐的人来?”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果然,就听那小二道,“这云逐有没有人来谁知道呢?
但是小的这里却有个内家消息,完全是另一种说法,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听?”
云倾挽闻言,拿出一只金元宝推到他跟前。
小二顿时眉开眼笑,揣起金元宝,“这消息,小的也是昨晚意外听到的。
这不,昨天晚上,二殿下的几个谋臣来这里包了一桌庆祝,说什么太子和三殿下都完蛋了,到时候,二殿下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到时候他们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小的估摸着,这凰都是要变天了!”
萧跃闻言只是眉梢一条,并没什么反应。
但是萧腾却被气的脸色铁青,低咒一声,“这就提前庆祝上了?想的可真美!”
云倾挽示意他冷静,继续问,“那你觉得,城门戒严和这事儿有关系吗?”
“要是细想的话,未必没关系。”那小二也没少做出卖消息的生意,在这方面自然敏i感,道,“听说三殿下和大殿下如今都不在凰都,这城门口查的这么严,怕是在防止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到凰都来。”
第547章 凰都局势,民心
第547章 凰都局势,民心
第547章 凰都局势,民心
“多谢小二哥了。”云倾挽微微拱手,又送了一锭金子过去。
“客官真是客气了!您有什么想问的,小的知无不言。”小二顿时笑逐颜开,赶紧把金锭子揣在了怀里。
“那照小二哥这么说来,凰都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回来?可大殿下和三殿下都是皇嗣,即便是出门在外,也不至于直接死在外面吧?”
云倾挽一边吃东西,一边假装闲聊的问。
萧腾的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几乎透出了那层薄薄的面具。
那小二哥往前凑了凑,低声道,“这正常情况下,两位皇嗣出去,外面人肯定巴结着都来不及。但是如果凰都有人真的想要他们死,而且上面也默认了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还有人敢暗杀皇嗣?”云倾挽假装惊讶,“这上面又指的是?”
“怎么没人敢?咱们这凰都,可从来不是一家独大。”
小二的嗓音又低了几分,“咱们这天极,和别的帝国可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云倾挽笑了笑,“我们是外乡人,倒是没听说过。”
“一看各位就知道是从外地来的,”小二笑,“这天极啊,准确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二圣同朝,就是一个国家两个帝王。
之前,白凤血脉传承者在的时候,都是白凤血脉传承者和天极帝共同掌控天极帝国。
后来白凤血脉传承者断层了,这才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那……这和两位皇子是否遭遇暗杀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倾挽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小二得意的笑了一声,“你这么想,二圣同朝这种体制,要是遇上两位都是知道收敛的贤明之人,那倒也好说。
但是,天下贤者有几人?
这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有机会,哪个皇帝不想弄死白凤血脉传承者?
又有哪个白凤血脉传承者不想直接登上皇位?”
这小二不亏是靠这个营生的,说起来简直头头是道,“暂且不说这个,哪个年富力强的皇帝希望自己的儿子老是惦记着那把龙椅?又有哪个皇帝喜欢养虎为患呢?”
“小二哥这话说的就深奥了。”云倾挽笑了一声,“那以小二哥看来,这一次想要两位皇子死在外面的人,又是何人?”
“小的只能说,如今凰都最强大的势力有三。”
小二也不可能直接把矛头指向谁,他巧妙的避开了危险,道,“第一,皇宫,主持皇宫的是皇上。
第二,是国丈府,至于国丈府为何如此强大,到了几乎可以和皇宫分庭抗礼的地步,拿就要靠各位的理解了,有些话小的不好说。”
云倾挽闻言,和萧跃对视了一眼。
而后,问道,“那第三呢?”
“第三呢,就是超脱在外的长风商行。长风商行虽然不干涉朝政,但是即便是朝廷一品大员,也不敢在长风商行造次,当今皇上见了长风商行的负责人,也要以礼相待。”
“这么说来,那长风商行是挺厉害了。不知它的负责人是谁?”
“长风商行是玉家的产业,这谁都知道。不过眼下主持凰都分部的并非玉家之人,而是蓝玄机。”小二道,“这蓝玄机和玉家什么关系,就没有人知道了。”
“多谢小二哥。”
云倾挽又塞了一锭金子过去,问,“那……有件事情我不明白。
这大殿下被追杀尚可理解,如小二哥所言,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儿子老惦记自己的皇位。可是三殿下前面有两个哥哥,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吧?他为何又非死不可呢?”
“嗨,这你就更不知道了。”小二哥眼珠子一转,凑到云倾挽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而后,道,“若非看着各位实在是外来人,又出手阔气,这消息小的可不敢随便说。”
“我们只是好奇,小二哥不用紧张。”
云倾挽笑了笑,心头却格外沉重。
小二下去之后,萧跃忍不住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顿了顿,又道,“你这一个从王国来的,出手却比我们还阔绰,这随便找小二问话,给点小费就是了,哪里有你这样财大气粗的?”
云倾挽扫了他一眼,“出手不阔绰,他能说吗?”
“你可以直接去天机楼买消息啊,那肯定更加准确。”萧跃无语,“这小二,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儿。”
云倾挽却摇摇头,“小二这里得到的消息的价值,可不是那种情报商人能够提供的。”
“这什么道理……”萧跃黑线,“分明就是你强词夺理嘛!”
司徒霆闻言,打断了他,“道理很简单,小二是百姓中的一员,他的想法,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百姓的知情程度和民心,而情报商人的关注点有失偏颇。”
“你什么意思?”萧跃还是没懂。
云倾挽起身来道,“走吧,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去你的王府……有没有密道?”
萧跃一僵,也被她弄的有些沉重起来,“跟我来。”
众人离开了酒楼,又绕了好几圈之后,进了一家商铺。
萧跃带着大家直接进了后院,然后在厢房里找到了机关。
很快,几人进入了地道当中。
萧跃这才问,“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那小二到底说了什么?”
“那小二说,因为三殿下是二十年前遗留的祸根,像是一枚沙子一样揉在皇帝的眼睛里,皇帝却不敢亲自动手去掉,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让他远离凰都,然后死于非命。”
霎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萧腾也懵逼了,“这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岂不是说,想杀老三的是父皇?可父皇分明最宠爱老三了!”
“宠爱的结果呢?”云倾挽冷笑了一声。
萧腾蓦地闭嘴了。
半晌,才道,“老三他……不是父皇的儿子。但是他既然不想留着老三,为什么还要养他这么大,捧他这么高呢?难道,只是为了摔的重吗?”
云倾挽发现,萧腾在这件事情上面,其实还有点懵逼。
于是,扭头问他,“三殿下是谁的儿子?”
萧腾愕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说了不该说的话。
但此时覆水难收,他也只好坦诚,“是三公主的儿子。所以老三没资格争夺皇位的,父皇为何要对他下手?”
云倾挽和萧跃对视一眼,便明白萧腾压根不清楚二十年前的事情。
第548章 死局,主心骨
第548章 死局,主心骨
第548章 死局,主心骨
云倾挽清凉的嗓音回荡在暗道里,道,“因为,二十年前,太后和皇上默许大公主抽取了三公主身上的白凤之血,并把三公主当做棋子,送往南楚去感应鸿鹄宝剑的所在……
这人呐,一旦做了亏心事,就会害怕鬼敲门。
二十年前让三殿下家破人亡,你觉得,如果有机会斩草除根,你那位父皇,还会宠着他吗?”
萧腾直接愕然在当场,走路都忘记了,“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当年他就可以杀了老三。”
“大殿下恐怕忘了,白凤血脉的事情,不是天极帝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司徒霆转身来,看向萧腾,“萧家有什么资格成为玉家的旁支的?”
“因为白凤是凤凰一族的分支……”萧腾顺口答完这话,突然茅塞顿开,“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玉家干涉了此事?所以那小二才说,父皇不敢亲自去除这一粒沙子?”
他说着,询问的看向了云倾挽。
萧腾把云倾挽当成了玉家的人,可他不知道,云倾挽对玉家的了解,都还没有司徒霆多。
云倾挽也在想这件事情怎么跟萧腾说最好。
她想了想,道,“当年玉家不想看到的事情,如今玉家也不想看到。
只是,玉家不好直接出面,所以,殿下自己的事情和三殿下的事情,就都要拜托给大殿下自己一力撑起了。”
云倾挽索性抛出了一条诱饵,“如果二十年前的事情大殿下能完美解决的话,那么,我保证下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绝不干涉大殿下的江山。”
“当真?你知道下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是谁?”萧腾的双眼立即迸射出光彩。
这个诱饵他无法拒绝。
如果他能得到真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的支持,那么,区区大公主算什么?
他之前虽然不知道大公主身上的白凤血是怎么回事,却也明白她的白凤血有所残缺,根本不能发挥出白凤血脉传承者该有的实力。
只是,这下一代白凤血脉传承者就连皇族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难不成竟然已经暗中觉醒了吗?
他迫不及待的看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点了点头,“自然当真。
大殿下,你也听到了。天极帝并没有要保你的意思。”
萧腾听了这话,沉默了下来。
是的,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次的杀手就算是和天极帝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但结果却是天极帝乐意看到的,也就是说,天极帝希望他和萧跃一起死在外面。
他才四十多岁,又是修行之人,如果不遭遇变故,他还可以在皇位上至少三十年。
这三十年当中,他再生多少皇子都来得及。
而他这个野心勃勃的皇长子,对于如今这个年龄段的皇帝而言,就真的太危险了。
只是……“照这样说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在乎老i二。”
萧腾抬眼,看向云倾挽。
“没错,从他的立场来看的确如此。但是你别忘了,还有国丈府。”云倾挽眯了眯眼,“天极帝在近几十年不需要继承人,国丈府想要保住他们现在的地位,就必须扶植一个皇子。”
萧腾还是有些不解。
云倾挽见状,道,“如若不然,国丈府就只能沦为天极帝的附庸,而无法和皇帝分庭抗礼了。
因为天极的皇帝,只能是姓萧的,他顾家想要篡位恐怕不行。”
“你说得对……”萧腾点了点头,“一旦我们三人都死了,除非遇上战乱,父皇根本不需要大公主。大公主不是正常的白凤血脉传承者,她无法入主梧桐殿成为大祭司。
所以,她是没办法做到和父皇平起平坐的。”
一念及此,萧腾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往上冒,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但是父皇不一样,父皇不希望看到大公主扶植任何一个皇子和他对抗,所以,他更希望我们全都死了,然后大公主无所依附,只能听他的!”
局势远远比他们设想的严峻的多。
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死局。
因为,对于萧腾三兄弟而言,活着的唯一希望,是大公主的选择。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大公主选择了二皇子萧烁。
而萧腾要帮她背锅,萧跃又是她的敌人,那么,大公主当然想要他们一起死掉。
而天极帝那边,他其实并不想要任何一个皇子活着。
萧腾越想约可怕,惊恐的喃喃道,“难怪,难怪父皇这些年选秀从未间断,后宫却始终再无所出……就算是偶有皇嗣出生,也只是公主。
朝中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这么看来,他根本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他不想再要皇子了!”
“大殿下想的明白就好。”云倾挽的嗓音格外冷沉。
一转眼众人从地道出去,映入眼帘的,是富丽堂皇的寝宫。
“到了,这里是我的寝殿。”萧跃松了一口气,“本殿去叫人送些水来。”
清月拦住了他,“我去就好。”
云倾挽点点头,“对,我们都还不能露面。这边的局势比我们想象中的危险太多,我们得先做一番铺排。”
清月闻言,转身对云倾挽抱了抱拳。
那眼底,拜托的意味十分明显。
云倾挽一愣:他这是在拜托她保护萧跃吗?
她也回了一礼,但两人都没说话。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萧跃看的只着急。
和这几人相处的久了,萧跃和萧腾两人都有点惺惺相惜了。
本来,两人处在帝国的权力核心,自认为还挺擅长钻营的。
可一遇上云倾挽,两人却觉得自己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就比如今晚,那小二说的话,萧跃就觉得挺正常的,没什么重大消息。
可到了云倾挽这里,她却敏i感的觉察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一点,两人都不得不服,不知不觉已经把她当成了主心骨……至于司徒霆,他跟在云倾挽身边就像是清月跟在萧跃身边一样,总是一言不发的,要不是实力在那里放着,大家都快把他当空气了。
可清月和云倾挽这眉来眼去的,又让萧跃觉得,自己连清月也不如。
一时间,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云倾挽。
云倾挽见状笑了一声,道,“他用眼神说,他家主子蠢,拜托我保护好他家主子。”
第549章 还不快滚!谋
第549章 还不快滚!谋
第549章 还不快滚!谋
萧跃:“……”
萧腾倒倒是不纠结这个,他现在已经如同困兽一般,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云倾挽身上,“宁王,眼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云倾挽想了想,看向萧跃,“如果派人去传递消息的话,你府上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萧跃轻轻摇头,“怕是没有,这府上里里外外,除了苏嬷嬷之外,都不是本殿的人。”
“你确定?”司徒霆微微挑眉,“这话,你怎么不在清月在场的时候说呢?”
“你……!”萧跃被噎了一下,一时干瞪眼。
“那这样把,先等清月回来。”云倾挽笑了一声。
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喧嚣声,一群人追着清月,好似在问萧跃的下落。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清月!你不要跟着殿下去了外面一趟,就不把大家放在眼里!我等受殿下宠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本公子说了,殿下遇难,尚未归来。”清月的嗓音夹杂着些许怒意,好似马上就要动手似的。
他的回应很快遭到了质疑,“那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殿下的寝殿当中?”
“砰!”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刚刚那道嗓音的惨叫声,“清月!你敢动手?”
“你可以再凑上来看看?”
清月带着杀意的声音传来,外面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一道冷沉的嗓音质疑道,“清月,同为府上的男宠,你竟敢对我等下手?”
“你再上前一步试试。”清月邪佞一笑,“本公子不妨告诉你们,即便是有朝一日殿下能活着回来,有本公子在,你们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你的男宠很强势。”萧腾有些无语的看了萧跃一眼。
“你才知道啊!”萧跃怼了他一句。
而云倾挽则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外面传来的每一道声音,开始制定战术,尽量让所有的铺排都天衣无缝。
突然,外面起了冲突。
金属相撞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有人惊叫一声,“你竟敢杀人?”
“还有没有人再上来?”
沉默。
半晌,传来清月夹杂着雷霆之怒的低喝声,“还不快滚!”
霎时,外面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听到清对谁吩咐道,“让这些人都闭上嘴巴。”
“他在跟谁说话?”萧跃下意识的看向云倾挽。
“你不知道?”云倾挽瞄了萧跃一眼,在迎上他诧异的目光时,眼底闪过一道沉思。
就听萧跃摇头道,“我不知道他还可以支使旁人。”
正说话时,清月推门进来,端着一盘茶水放在桌上,“大家先喝点水吧,外面已经没事了,今天王府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会传出去的。”
萧跃紧盯着他,“你在本殿的王府还安插了人?”
清月抬头来,目光落在他脸上,没说话。
萧跃的眼神逐渐失去了锋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殿下难道不知么?”清月嘴角轻微的勾了勾,“殿下琢磨属下,还不如去琢磨琢磨如何应对凰都的局面。”
萧跃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云倾挽打断了两人的嘴仗,道,“清月,你既然有可以使唤的人,那传递消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萧跃瞪眼,为什么要交给他?
云倾挽干嘛那么信任清月?
清月好笑的看了眼濒临炸毛的他,抱拳道,“殿下吩咐便是。”
云倾挽点了点头,“从城门口的严查来看,无论是皇上还是国丈府都还没有接到任何回禀。这证明,刺杀我们的杀手已经被一网打尽。
既然他们认为我们还没回来,那注意力就肯定还在凰都之外。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们这种错误的判断持续下去。
你传出小道消息,就说三殿下府上只有一个男宠回来,而且卷了重要的东西之后,便直接逃走了。”
清月闻言,微微顿了顿,抬头看向云倾挽,“宁王的意思是,把刚刚外面这乱子坐实?”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云倾挽道,“你不可能完全掌控他们和外界通讯的渠道,只是把他们关起来怕是不够。但若是杀了,又很容易引起怀疑。不如真真假假给他们布个局,让外面那些人好好去猜吧。”
“你想用这个谜团打掩护,然后去做铺排别的事情?”
司徒霆见识过云倾挽的手段,顿时双眼一亮。
云倾挽点点头,“在传出这个消息的同时,我们撤离这里,带走一些重要的东西,顺便再留下一些东西。”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来,对清月道,“知道书信怎么仿古吗?”
“略懂一二。”清月道。
“很好,你出去把材料弄回来。”云倾挽眯了眯眼,“本王要留下一些东西,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萧腾听得云里雾里,“到底要留下什么?”
“到时候大殿下就知道了。”
云倾挽看向清月,眼神熠熠,“要传出去的第二个消息是,皇上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安稳待在皇位上更长的时间,不惜派杀手刺杀皇子,导致大皇子和三皇子生死未卜。
其先后派三皇子和大皇子前往楚都,实则是想要一箭三雕,寻找鸿鹄宝剑的同时,得到南楚的潜龙玉和卧虎碑,顺便再对当年三公主的子嗣赶尽杀绝。”
云倾挽说到这里,萧腾头发根都炸了起来,“宁王殿下,这样……会不会激怒父皇惹来杀身之祸?
一旦他发现这些消息和我们有关,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云倾挽冷哼一声,转身看向萧腾,“大殿下现在有葬身之地吗?”
“……”萧腾一噎,“可也不能太过冒险,你之前不是说,让本殿在见到父皇之后,直接服软求饶吗?”
“以前的计划没变,”云倾挽面不改色,“拜托大殿下牢牢记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几点,到了你父皇面前,千万别出岔子。”
“本殿……有些不大明白。”萧腾脑子里一团混乱。
云倾挽的安排,已经把他给弄晕了。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舆论的矛头就会指向天极帝,说他不是仁义之君。这个时候,不明就里的天极帝为证清白,肯定会极力否认此事,同时深i入调查。
你觉得,在解释不清楚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办?”
第550章 让他们自投罗网
第550章 让他们自投罗网
第550章 让他们自投罗网
“找人背锅。”萧腾对这点却理解的十分到位,“需要引导民意却又没有真凭实据,这个时候,常规的处理办法,就是叫别人认下所有的罪孽,把自己摘出来!”
“那这个时候,大殿下如果把之前宁王跟你说的那些话一步步说出来,你觉得这是在给你父皇添麻烦呢还是解围呢?”司徒霆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上的茶盏。
云倾挽看向他,嘴角微微扬起。
果然,最懂她的人,还是他。
萧腾有些失神的道,“是啊,这个时候本殿指证国丈府,父皇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顺着本殿的话,把一切都推到国丈府身上的。”
云倾挽笑了笑,没再解释什么,看向清月,“清月,你要传递的第三个消息是,有人一天前就在城外看到了徐长卿。”
“可徐长卿……”
萧腾猛然看向昏迷在床的徐长卿,严重感觉脑子不够用,喃喃,“他不是在这里吗?”
云倾挽没理会他,继续道,“第四个消息,就是玉家的人已经在来凰都的路上了,可能不日便会到达凰都,目的不明。”
“宁王殿下的手段,本公子算是见识了。”清月抱了抱拳,突然道。
云倾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第五个消息,无须传出去,送到长风商行,就说今晚有人持黑卡入住。”
“不在王府了?”萧跃一愣。
“此地不宜久留,这些消息传出去,国丈府和皇上那边得不到准确的情报,肯定会第一时间对这里进行搜查。”云倾挽看向清月,“所以,本王才说要给他们留点东西。
他们要是不来,本王准备的东西岂不是浪费了?”
萧跃一愣,赶紧道,“苏嬷嬷,你快去查一查,看看王府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带走,要记住,一件都不能落下。”
“奴婢明白。”
苏嬷嬷立即去清查各种东西。
“另外……”云倾挽看向密道的地方,道,“这个地方,也留给他们吧。在城门关闭之前,清月从密道离开,有意识的选择暴露,然后乔装打扮出城一趟。
等城门关了,你再翻墙回来……我觉得,以你的实力,这绝对不是问题。”
清月点头,“宁王殿下的谋略的确叫本公子佩服。如此,本公子便先去传递消息了。”
“有劳。”云倾挽拱手。
“那徐长卿什么时候醒来?”萧跃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云倾挽转身看向徐长卿,道,“本来打算进入凰都就弄醒他的,但是凰都的局面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危险一些,所以……”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从现在开始,他也是本王手上的一枚棋。再让他多少睡一阵子吧。”
她说着,拿出一瓶丹药来,递给司徒霆,“给他再吃点。”
司徒霆接过丹药,上前捏开徐长卿的嘴巴,喂了两颗丹药进去。
过了一会儿,苏嬷嬷带着一只包裹上前来,道,“殿下,该清理的东西,都已经清理完毕了。”
“大家休息一会儿,等清月回来。”
云倾挽靠在软榻上,直接闭上了眼睛。
司徒霆转身打量着她的眉眼,许久都没有移开。
她真的是太耀眼了。
以至于让他不得不想到,假如有朝一日凤凰一族的锦皇会觉醒的话,非她莫属。
萧跃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云倾挽看,忍不住嘴贱道,“我说霆王,你真的能驾驭住这么野的宁王吗?不怕有一天她骑到你头上?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的确不是寻常女子。”司徒霆回神,道,“若她想,本王给她驾驭也未尝不可。”
“……没原则。”萧跃吐槽了一句,但心下却忍不住窃喜。
司徒霆对云倾挽的宠溺纵容他这些天看在眼里,逐渐的,他也不由有些赞赏他,觉得是自家妹妹的良配。
但是这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司徒霆也不反驳这话,只是在云倾挽身边坐了下来。
清月出去了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云倾挽只是浅寐,很快便醒来了。
清月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上,道,“做旧的药水都在这里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就能干透,看不出任何痕迹。”
“多谢了……长风商行那边什么反应?”
云倾挽起身来,喝了口水,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清月道,“蓝玄机虽然对黑卡持有怀疑态度,但还是答应晚上等着我们,说只要我们手上有黑卡,可以随时入住长风商行,商行的人会负责保护我们的行踪。”
“该传的消息,都传出去了吧?”
“嗯,传出去了。”
“辛苦了。”
云倾挽道了谢,来到桌边摊开宣纸,写了一封信,而后用做旧药水处理。
萧跃震惊的看着书信的内容,道,“你是以……三公主的身份写的信?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全都捅出来了?”
云倾挽收起纸笔,眼神冷了下来,“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二十年前的那龌龊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一旦这封信的内容有第二个人知晓,他们那些和当年之事有牵扯的人,都将随时面临玉家的问责。”
萧跃倒抽一口凉气,“难怪你叫清月送出消息,说玉家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猜测玉家来人的目的,急于毁灭证据,会手忙脚乱的。”萧腾心下一喜。
云倾挽脸上却只见寒冰之色,“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要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自投罗网。”
相对于萧腾夺i权的兴奋,她是来清算二十年前的旧账的,心下更多的是对亲人的惋惜。
做好一切之后,她把信放进一直古雅的檀木盒子里,随手丢在了地上,扫了一眼四周,道,“能想象被盗窃之后的场景吗?大家着手布置一下。”
众人动起手来,转眼整个大殿里一片狼藉。
云倾挽扫了一眼凌乱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来,“我们走吧。”
说着,率先往密道那边走去。
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玄戈背起了徐长卿,众人沿着密道离开了王府,却把密道的机关暴露在了外面……
第551章 蓝玄机,感觉到了搞事情的气氛
第551章 蓝玄机,感觉到了搞事情的气氛
第551章 蓝玄机,感觉到了搞事情的气氛
从密道离开之后,萧跃带着云倾挽等人,直奔长风商行。
而清月则按照云倾挽的安排, 背着一个大包裹“仓皇逃窜”,在王府外面撞到了迎面而来的马车,被人认了出来。
而后,一路“逃”往凰都城外,在城门口差点和守军起冲突,之后又“侥幸”逃脱。
……
长风商行占据了凰都中心的一整条街,萧跃带着云倾挽等人绕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来到了侧门。
侧门边上,有两个身穿蓝衣的守卫,正在核对即将进入之人的身份。
云倾挽有些震惊,“长风商行这么严格吗?进去买东西也要验证啊?”
“正门进入的话,是不需要通过身份验证的,侧门只有持有会员卡的人才能进入。”萧跃扫了一眼熙熙攘攘的北边,道,“但是正门人多眼杂,容易暴露行踪。”
云倾挽点点头,为了不引人注意,便没有插队,而是跟在了队伍末尾。
等前面十来人进去之后,她才上前出示了黑卡。
那守卫见状登时变色,赶紧道,“各位大人里面请!”
说着,直接对另一人道,“侧门直接关闭吧。”
云倾挽对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不大理解,进去之后才问道,“为什么关闭侧门?”
“一般情况下,持有黑卡的客人光顾的话,商行会在征求客人意见之前选择关闭。”守卫恭谨的笑了笑,领着他们直接去找商行负责人,“蓝先生在顶楼,这边是秘密通道,各位这边请。”
云倾挽跟着他,走进了一条空无一人楼梯,径直去了顶层。
一上去,迎面就看到一青衣男子站在回廊上,好似正在等待着什么。
在听到脚步声之后,他转过身来,审视的目光落在了云倾挽等人身上。
但这种审视只是很短暂的片刻,而后他便转身微微抱拳,“几位便是持有黑卡的贵客吗?”
“正是。”云倾挽上前一些,回了一礼,“想必阁下便是商行的负责人蓝先生了?”
“正是在下,”蓝玄机推开了前方的门,“各位里面请。”
他的目光掠过玄戈背上背着的人时,眼底闪过些许诧异。
直到进屋之后,他才问了句,“这位是受伤了吗?是否需要叫大夫?”
云倾挽摇头轻笑,“不必了,他只是睡过去了而已。”
蓝玄机眼中闪过一丝怪异,问道,“对了,诸位需要商行彻底关闭吗?”
“不需要,甚至不需要关闭侧门。”云倾挽抬头看向他,“我们需要在这里借助一段时间,还有一些事情,希望蓝先生帮忙。”
“应该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这一层,通常不会有人上来的。”蓝玄机一边吩咐人上了茶,一边道,“各位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跟我说就行。”
说着,在几人对面坐了下来。
云倾挽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脸上,“蓝先生不好奇我的黑卡怎么来的吗?”她有些看不透蓝玄机。
对方的反应非常诡异,他们来之后都没有问过他们到底是谁,就直接安排好了一切,这让云倾挽这个对黑卡没什么了解的人一头雾水。
蓝玄机一愣,也感觉到了云倾挽等人的特别,道,“按道理,我们是无权过问黑卡持有人的任何秘密的。不过阁下若是愿意说,我也是非常乐意知道的。”
云倾挽直接道,“知道玉流枫吗?”
云倾挽其实只想确认一下玉流枫在玉家的具体身份,谁料这话直接让蓝玄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面色古怪的看向云倾挽,眼底噙着难以言喻的震惊,“公子认识他?”
“卡是他的的。”云倾挽晃了晃手上的黑卡,然后又拿出另外一张黑卡来,“这张也是,只可惜,本公子不知道该怎么用。”
这话,又惊的的蓝玄机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半晌,这才道,“敢问阁下和……少主之间的关系是?”
“少主?”云倾挽一愣。
“就是你口中的玉流枫……难道阁下不知道他是玉家少主?”蓝玄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双方连身份都不清楚,玉流枫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人,这简直……匪夷所思!
云倾挽这下是的确惊到了。
不光是她,就连司徒霆和萧跃萧腾眼底,也露出了震惊的光芒,尤其是萧腾,看向云倾挽的目光充满了诡异和渴望。
竟然是玉家少主亲自派来的人……
那他的胜算……
萧腾的目光几近狂热。
云倾挽转动着两张黑卡,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师兄。”
“原来是少主子的师弟。”蓝玄机赶忙又行了礼,而后看向另外几人,“不知这几位是?”
司徒霆摘下了面具,“南楚霆王司徒霆。”
萧跃见状,也放松下来,取下面具。
蓝玄机顿时一惊,“三殿下?”
“蓝先生好久不见啊!”萧跃笑的痞痞的,和之前似乎完全没什么两样。
蓝玄机嘴角轻轻的抽了抽,心道,这祖宗什么时候和玉家的人搅合一起了?怕是凰都要变天了吧?
没成想,这个刺激还没过去,又一人掀开了面具!
“大殿下?”蓝玄机有点懵,“你和三殿下怎么凑一块了?”这两人,不是从头到尾不对付的吗?
但转念,便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稍微诡奇了些许。
云倾挽指了指倒在软榻上的人,道,“这位,蓝先生应当也很熟悉,他是如今的天极丞相徐长卿。”
“他怎么了?”蓝玄机突然从这个小团体身上感觉到了搞事情的气氛。
这不同阵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凑一块不说,徐长卿还昏迷着……
云倾挽将他的表情收在眼底,漫不经心的道,“就是晕过去了,可能还得晕那么一两天。不过今晚这些事情,还请蓝先生不要声张出去。”
“自然,只是公子此次来凰都?”想干啥?
蓝玄机突然觉得,凰都真的要出事了。
云倾挽这语气,听上去可不那么友善。
云倾挽的目光凉凉扫过徐长卿,道,“自然是,清算一些该算的账。对了,外面的消息,这两天要麻烦蓝先生帮忙收集一下了。”
“不知公子的关注点是?”
第552章 打算去爬谁家的墙?
第552章 打算去爬谁家的墙?
第552章 打算去爬谁家的墙?
“只要是国丈府和皇宫的动向,其余比较重要的消息,我们可能也需要知道。”云倾挽看向蓝玄机,“不知眼下凰都朝局蓝先生了解多少?”
蓝玄机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深思,“从几位目前的反应来看,我们知道的消息,各位大概已经都了然于心了。”
“这么说来,此次大殿下和三殿下在外面遇刺,真的是大公主和皇上利益妥协的结局?”
云倾挽抿了一口茶,轻声的问。
“公子猜测的没错,只是公子的意思是?”蓝玄机到现在,都不知道云倾挽拿着黑卡出现在凰都的具体目标,不由有些着急。
云倾挽放下茶盏,“本公子要天极改朝换代,不知蓝先生觉得如何?”
蓝玄机面色一变,“这是玉公子的意思?”
“这重要吗?”云倾挽眯眼,紧盯着他。
蓝玄机气势一弱,摇头笑道,“公子切莫介意,在下只是好奇才问了一句……公子想要我们长风商行做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全力配合。几位长途跋涉,我先叫人安排大家休息吧。”
云倾挽点点头,“有劳蓝先生。”
蓝玄机起身来,道,“各位这边请。”
云倾挽等人起身来,跟着他走向早就安排好的房间,路上忽的想起什么来,问,“对了,不知蓝先生是否可以提供一份凰都的详细地图?还有,我们如果出入长风商行的时候,不希望任何人阻拦。”
“自然,我一会儿叫人送上来。”蓝玄机笑了笑,“若是各位想要出去,走专供的密道便可以了。
“好,那就麻烦先生了。”云倾挽点点头,大家进了屋。
而蓝玄机则转身离开。
玄戈和杜若带着徐长卿去了一间房,萧跃和清月一间,云倾挽和司徒霆一间,苏嬷嬷单独住。
不过因为清月还未归来,萧跃暂时赖在云倾挽和司徒霆的房间里。
“要不,你去接应一下清月?”
云倾挽看他无所事事的样子,笑着道。
“本殿才不去……”萧跃撇撇嘴,也不知道在和谁较劲儿。
“你要是不去接应他的话,他可能进不来。”云倾挽把手上的黑卡丢给他,“等他进来了,和蓝先生打个招呼……黑卡只有一张,我们需要新的通行证。”
“行吧。”萧跃这才磨磨蹭蹭起身,顺着暗道往楼下去了。
云倾挽长呼一口气,闭眼靠近了软榻里。
司徒霆看她有些疲累,伸手揉上她的太阳穴,轻声道,“等迟点东西再睡吧。”
“不睡。”云倾挽闭着眼睛摇头,“今晚我们要出去一趟。”
司徒霆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过来,笑着,“今晚打算去爬谁家的墙?”
云倾挽睁开眼睛,眼神亮晶晶的看向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兵分两路,一方去皇宫,另一方去国丈府的话,能够做到完美的隐藏气息吗?”
“本王和清月出手,是可以的。”司徒霆笑。
云倾挽一翻身,好奇道,“清月真的这么厉害啊?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沧澜之地的王……即便眼下还不是最强者,但过不了几年,必定纵横沧澜之地无敌手。”司徒霆的嗓音染上了回忆的色彩,“当年本王跟随师尊在沧澜之地修行时,师尊曾跟我说,在沧澜之地,唯有鲲鹏之子可立于巅峰,受万人膜拜。
而鲲鹏之子和白凤血脉传承者一样,一代只有一人。”
“这么厉害啊?”云倾挽这就诧异了,“可他如此之强,为何缠着我哥不放啊?”
“你说呢?”司徒霆笑了一声,“本王觉得,他对你哥的心思,和当初你来我王府的心思,是一样的。”
“那他有可能是女的吗?”云倾挽眼底折射出八卦的光芒。
“无论他是女的还是男的,萧跃恐怕都是妻管严吧?”
司徒霆笑了一声,“鲲鹏一族是可以自主选择性别的,只是清月性格刚硬,天生具有王者之气,他就算是为了你哥选择以女子的身份出现,性格也也是改不了的。”
“这么霸道的么……”云倾挽嘀咕着,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司徒霆汗颜,“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我当然高兴啊,你看看清月那护犊子的样子……管他以后是男是女,反正有他在,我哥以后肯定不会被欺负了就是。”
司徒霆听着她娇俏的话,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蓝玄机的声音,“公子,你要的地图来了,还有夜宵。”
“好。”云倾挽起身一些,“劳烦蓝先生了。”
蓝玄机进屋来,将一卷地图送到她手上,“这图十分精密,应当够公子使用了。”
说着,转身看向门外的侍从,“把夜宵送上来。”
十来个侍从一溜进屋,摆开一桌美酒佳肴。
云倾挽打开地图看了看,有些惊喜,“的确很详细,多谢蓝先生了。”
“应该的。”蓝玄机谦卑的笑,“对了,这是长风商行的同行令牌,有了这个,公子等人出入便不用出示黑卡了。”
云倾挽一阵高兴,赶紧接过来,“正想跟蓝先生说这个……对了,我们还有一人在外面……”
“还有两人,请蓝先生通融一下。”司徒霆打断了云倾挽,笑道。
“好说好说。”蓝玄机笑了一声,“那我去准备,两位先用餐吧。隔壁房间也准备了酒菜,公子无需担心。”
“多谢先生。”云倾挽拱手。
她总觉得,蓝玄机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黑卡真的这么好用吗?
但这也只是一念闪过,蓝玄机走后,她就惊讶的看向司徒霆,“还有谁?”
“林中承。”司徒霆给她盛了一碗汤,“再吃一点儿吧,之前在酒楼你光顾着打听消息了,也没怎么吃东西。”
云倾挽一怔,“我竟然把林中承给忘了……”
“没关系,本王已经叫人带他来了,估摸着,明早之前应该也要到了吧?”司徒霆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快吃吧。”
云倾挽有些感动,挑眉道,“霆王殿下还挺细心的嘛!”
第553章 乖,叫夫君
第553章 乖,叫夫君
第553章 乖,叫夫君
司徒霆挑眉,“还叫霆王?”
云倾挽坏笑,目光盈盈投向他,“那叫什么?”
那欠揍的小模样儿,看的司徒霆心里有些痒痒,伸手环过她的肩头,直接就吻了上去。
云倾挽被亲的喘不过气儿来,赶忙告饶,“王爷……”
“叫夫君。”他伸手抚上她的唇,细细摩挲着,“云倾挽,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眼底一片幽深。
云倾挽的心跳越来越快,眼中多少有了水光。
上次司徒霆娶她,原因很复杂。
那时候,她是王府的探子,司徒霆需要她的血来解毒,事情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成了。
这样的娶,也算是娶吗?
对于这场婚事,云倾挽心中总是有些遗憾,也没办法认同。
所以,直到后来她的身份暴露之后,她依旧习惯性的叫司徒霆“王爷”,甚至是“四哥”,从未称呼过他一声“夫君”。
潜意识当中,她总觉得司徒霆对她的认可还不够。
云倾挽突然有些难过,愣是盯着司徒霆半晌都没说话。
司徒霆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异样,有些歉意的叹了一声,伸手将她拥在怀中,“是本王亏欠你的……等凰都的事情结束,本王会再次向你提亲,十里红妆认认真真迎你过门。”
云倾挽靠在他怀中,“你还知道上次不认真啊!上次,你可是连面都没露,叫玄戈来凑了个数!哼……”
“原来王妃这么介意。”司徒霆被她那一声轻哼逗笑,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那下次成亲的时候,本王亲自背着你回去好不好?就当是给王妃赔罪了。”
而后,又轻声的哄她,“乖,叫声夫君好不好?”
“不好。”云倾挽眯眼笑,嘴上抗拒着,心里却甜甜的。
她真的觉得,司徒霆私底下是个很温柔的人。
司徒霆见状,伸手挠挠她的腰,“叫夫君。”
“别……哈哈……别,别,我叫……叫夫君!”
云倾挽笑的不能自已,赶紧摁住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夫君!夫君!”
笑声未歇,已经被司徒霆捧起脸来,一个格外霸道深情的吻将她吞没……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云倾挽心里隐藏的那个结正一点点打开,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一起倒在了软榻上。
她的长发掠过他的脸,暗影当中,他的眼神格外幽邃,如同天幕将她笼罩。
他像是在说着一个誓言,“容卿,欠了你的,本王余生都会一一补回来。”
云倾挽有些失神,“你……为什么喜欢叫我容卿,而不是云倾挽?”
“因为,你不属于云家。你也不是云倾挽……于其叫一个你不喜欢的名字,不如叫你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司徒霆伸手抚上她的脸,“容卿,本王始终认为,容卿才是真正的你。”
本也不是多么煽情的话,云倾挽却难得的感动至极。
是,她是不喜欢云倾挽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伴随着“侍妾所生”、“小杂i种”、“丑八怪”、“土包子”这样的各种标签,还和前世今生的陷害背叛纠缠在一起。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都不是云倾挽。
她哽咽一下,静静看向他眉眼,“那……以后我就是容卿,不是云倾挽了好不好?下次,你娶容卿好不好?”
她想要开启新的人生。
和前世无关,和曾经无关。
只是属于他和她的未来。
“好。”司徒霆应声,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低喃,“你是容卿,本王的容卿。”
是那个,让他超越了性别而爱的,唯一的容卿。
……
两人正腻味着,萧跃和清月两人回来了。
“哟,这多不地道啊!把本公子打法出去,你们却在这里良辰美景甜甜蜜蜜……”萧跃看着从司徒霆怀中仓皇撤离的云倾挽,眼底满是意味深长的笑。
云倾挽红着脸,轻咳一声,“你家清月不在,三殿下就算是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而后,笑着看向清月,“你说是吧?”
萧跃顿时瞪眼,“你坑我!”
云倾挽莞尔一笑,清月则眼底笑笑的看了眼萧跃,道,“多谢殿下为等属下在外面喂蚊子啊!”
“谁要等你……要不是怕你蠢进不来……”萧跃立即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看到清月就想怼他。
清月嘴角轻微的抽了抽,没再理会炸毛的他,对云倾挽道,“我从王府逃离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回国丈府了。”
“嗯,饿不饿?”云倾挽突然问了句。
清月一愣,而后扭头看向萧跃,“殿下饿吗?”
“不饿!”萧跃傲娇的把脸扭到另一边去了。
清月嘴角隐晦的翘了翘,看向云倾挽,“殿下不饿,属下不敢饿。”
云倾挽和司徒霆闻言皆笑,司徒霆打趣道,“三殿下好威风啊!”
萧跃:“……”
但清月也只是逗他一下,转念便问云倾挽,“宁王殿下晚上可是有什么安排?”
“嗯,晚上我们分别去一趟国丈府和皇宫,你去哪儿?”云倾挽正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跃。
萧跃不吱声,清月只好道,“我去皇宫吧,皇宫守卫森严,你们不熟悉。”
“你熟悉?”萧跃翻了个白眼。
清月看着他半晌,忽而笑了一声,道,“我不是有殿下指路吗?谁对皇宫能熟悉过殿下啊?”
萧跃闻言,轻哼一声。
在云倾挽和司徒霆看来,清月此举,和哄小孩子没什么差别。
“那行,你们去皇宫,看看皇宫那边什么反应,留意皇上、皇后和太后那边。”云倾挽起身来,看向司徒霆,“我们去国丈府,看看大公主那边的情况。”
“好,大家先来看看地图吧。”司徒霆把蓝玄机留下的地图在桌面上铺开,“这个地图比较详细。”
萧跃不肯过来,清月只好上前,将地图熟悉了一遍。
临走的时候,萧跃才问,“我们走了,徐长卿那边没事吧?”
“没事,我去跟玄戈他们说一声。”司徒霆举步,走向玄戈那边……
第554章 青竹,大公主
第554章 青竹,大公主
第554章 青竹,大公主
玄戈出来之后,司徒霆看了一眼徐长卿那边,道,“你和杜若两人去徐长卿那边看着,如果有醒来的迹象,提前给他吃药。另外,除了你和杜若两人,任何人不许进入那个房间。”
玄戈点点头,“属下明白。”
司徒霆嗯了一声,转身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和萧跃等人对视一眼,一起离开了长风商行。
几人在长风商行下面告别,云倾挽跟着司徒霆,直奔国丈府那边去。
夜色已深,可凰都却还灯火阑珊,街上行人并没有少多少,简直像是一座不夜城一样,喧哗声一片。
可云倾挽却无法因此高兴起来。
她不自觉的会想:假如二十年前不曾发生过让她家破人亡那件事情,她也会在这座城里长大,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吧?
可现在,她却像是一个闯入繁华的陌生人一样。
无法言说的寂寥笼罩心间,云倾挽指了指萧跃府邸的方向,低声对司徒霆道,“我们从那边过去,顺路看看王府有什么动静。”
“嗯,”司徒霆紧握了她的手。
他知道云倾挽不好受,可他能做的,也只有陪她将这段苦难渡过去罢了。
他掌心的温度,还是给云倾挽一些力量。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
霓虹里,他即便是戴着面具,轮廓也格外惑人。那种浓墨重彩的气息,几乎压下了夜色繁华。
云倾挽做了个深呼吸,似乎在这陌生的城市又找到了依靠,她的心逐渐安宁了下来。
两人来到王府对面,站在商铺的人i流当中观察对面的形势。
等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一道黑影从里面鬼鬼祟祟的出来,混进了人群当中。
“走!”云倾挽拉着司徒霆,冲进人群尾随了上去。
司徒霆任由她拽着跑,丝毫不介意沦为她的小跟班,并十分周全的帮她隐藏了气息。
云倾挽着急跟着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小动作。
那黑衣人在街上绕了几圈,在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之后,这才直奔目的地。
“果然是国丈府的人。”司徒霆沉声道,“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并且进行了探查,可见他们一直盯着萧跃的动静,怕是做贼心虚。”
“越是坐立不安,就越证明这件事情背后的黑幕可怕。”云倾挽眯眼看向国丈府的方向,“我们跟上去。”
司徒霆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跟上了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竟然没选择正门,而是绕去了侧门。
云倾挽微微蹙眉,“奇怪,难道不是国丈府的人?”
“可能是从王府出去的,萧跃这府上,吃里扒外的人可真不少。”司徒霆也意识到了什么,加快了速度。
等黑衣人和门口的守卫说了句什么,然后守卫领着他进门,同时把门关上了。
“本王隐身,我们过去。”
司徒霆叮嘱了一句,拉着云倾挽往侧门走。
云倾挽感到有些新奇,“真的没有人看到吗?”
“嗯,走吧。”司徒霆见她还有些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云倾挽有些期待的道,“我要是觉醒了,也能做到吗?”
“当然。”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
司徒霆伸手推了推大门。
门板纹丝不动。
“应该是锁上了,”司徒霆抬头看了一眼院墙,“我们翻墙进去。”
云倾挽点点头,两人飞身而起,越过院墙落在了前方一个巨树之上。
“那人往那边去了,我们跟上。”云倾挽眼尖,很快就看到了之前那个黑衣人,急忙拽司徒霆的袖子。
司徒霆嘴角轻微勾了勾,带着她无声无息飘向那黑衣人。
云倾挽清晰的感觉到,司徒霆凌空而走绝对和以往的轻功不同。
那种如履平地的从容和可怕的速度,绝对不是轻功可以相比的。
他真的好强!
云倾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底不由腾起一抹倾慕之色。
司徒霆见了,低笑一声,“原来我家容卿还有英雄崇拜情节……看来以后本王得勤加修炼,免得有朝一日被嫌弃了。”
云倾挽有点不好意思,“女人……大概都有的吧?”
司徒霆闻言,情不自禁伸手拥住她的腰,低声道,“到了。”
云倾挽回神,果然就看到之前那黑衣人在一座五层塔楼下方停下,拿出什么来给守卫看了。
紧接着,守卫转身进了塔楼。
黑衣人在外面等着。
“这里,住的是大公主吧?”云倾挽扫了一眼国丈府,发现这塔楼竟是整个国丈府当中最高的建筑物。
司徒霆却知道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
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些,他答了句看似无关的话,“等我们正式成婚了,就把娘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一股暖流随着他的嗓音沁入心脾,云倾挽那刚刚腾起的负面情绪就这样被冲散了。
她嗯了一声,然后说,“谢谢。”
此时,那守卫下来,带着黑衣人进了塔楼。
司徒霆见状,带着云倾挽悄无声息的靠近塔楼,“我们去顶层以上看看,如果这里住的是大公主,不可能在下面。”
“为什么?”云倾挽有些不解。
司徒霆道,“你还记得今晚那个地图吗?”
“记得啊,可也没说大公主住几层……”这里不像是楚都,云倾挽实在是有太多东西不了解了。
司徒霆解释道,“地图上虽然没说大公主住几层,但是说了梧桐殿第九层才是天极大祭司的住处。大公主既然惦记着凤凰血脉,又怎么可能不想当大祭司?
一个想当大祭司的女人,她怎会屈居下层?”
“说的也是……我们去看看!”云倾挽恍然。
两人直接出现在了塔顶,俯身趴下,将耳朵贴在了瓦片上。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青竹拜见大公主!”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老气横秋的嗓音,“你急匆匆过来,怎么回事?萧跃回来了吗?”
紧接着,就听那叫青竹的男子道,“他没回来,但是清月回来过……”
“什么意思?清月是谁?回来过又是什么意思?!”女人有些急不可耐,似乎猛地站了起来!
第555章 上钩了
第555章 上钩了
第555章 上钩了
屋顶上,云倾挽和司徒霆对视一眼,继续听下去。
就听那青竹道,“清月是王府的男宠,这一次三殿下出去的时候带了他。但是奇怪的是,他这次回来之后特别强硬,不光敢对我们动手,还死活不让我们接近三殿下的寝殿……”
女人打断了他,“那你们进去了吗?”
“没有,他杀人了,还叫人把我们关了起来。要不是我当时用的是傀儡替身,这会儿也没办法出来!”青竹道。
时隔多日,云倾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又听到了“傀儡”二字!
她面色一变,忍不住把瓦片稍微掀开了点。
屋顶上轻微的响动让大公主产生了警惕,猛然抬头看了过来。
司徒霆按住云倾挽的手,无形领域气场从身上缓缓散开,隔绝了外界一切探查,传音给她,“别怕,没事。”
云倾挽松了一口气,就见他伸出食指,在屋顶上轻轻画了个圆形。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圆圈内的瓦片和下方的土层木料一点点的变成了透明色,形成了一个人脸大小的透视窗口。
“想看现在看吧。”他伸手,大掌揉揉她的脑壳。
云倾挽感觉,他的嗓音和动作,大概都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一股暖意不由自主袭上心头,她咧嘴冲他笑了一下,而后迫不及待的看向下面。
大公主扬起脸,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之后,眯眼沉默了半晌。
这个动作,让云倾挽正好迎上她的脸。
她长得和眀澜夫人并不像,五官算不上出挑,脸颊上布满横肉,和她的声音一样,带着某种老气横秋的气息和压迫力。
她旁边站在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丫鬟,低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公主回神,目光重新落在青竹身上,“你的傀儡现在还在关着?”
“是。”青竹点头,“听清月的说法,说三殿下在外面遇难了。”
“萧跃遇难了,他却能回来……”大公主皱眉,“他实力那么强?这个清月,是谁家派来的男宠?”
“他是三年前进入王府的,据说是因为犯了事儿,所以主动进入王府做男宠寻求庇护的。”那青竹有些得意的道,“但是他长得粗枝大叶的,个子比三殿下还高,又不够娇柔标志,所以这些年来三殿下也没瞧上他。
他很沉默古寡言,从来不和我们说话。
只是上次三殿下要出去的时候,他以自己能打架为由,提出可以去跑腿儿。
三殿下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他给带了出去。”
说到这里,青竹眼底浮现出一抹嫉妒。
大公主也没从这些话当中得到合适的情报,皱眉沉思起来,“他到底是怎么逃脱追杀的?”
“殿下,要不属下带人去趟王府吧,王府的下人都被关起来了,三殿下又没有回来,我们不必顾忌什么。”门口,一个中年男子抱拳,道。
“嗯,去查一查也好。”大公主点点头,转身回到座位上,又道,“你下去之后,顺便叫徐朗上来。”
“是!”那人转身离开。
大公主揉着眉心,半晌这才狐疑道,“难不成说,从城门口逃出去的那个,就是清月不成?”
她的丫鬟闻言,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按照青竹的说法,清月不过就是个亡命之徒。这种人能有什么忠信义气?
眼下萧跃遇难,他在王府肯定躲不下去了。但是王府好东西不少,他不得来洗劫一番?”
屏风边上,另一个丫鬟道,“是啊,情报上说,他的确是带着一个大包裹出去的。反正,到底怎么回事,一查就知道了。”
“上钩了,嘿嘿嘿。”屋顶上,云倾挽有些开心,双眼亮晶晶的。
司徒霆看着她的侧脸,嘴角微微勾起。
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她暗戳戳算计人的样子呢?
整个人身上,好像是有光一样。
那个青竹还杵在原地。
云倾挽打量着他,把他的容貌记下来,打算从他身上挖掘其他关于人偶师的信息。
她有些愤怒,也有些兴奋。
愤怒的是,凰都竟然真的有人和人偶师这种人类不容的东西勾结,兴奋的是,大公主和人偶师勾结在一起,那这件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必将掀起轩然大i波,让国丈府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潭当中。
云倾挽忍不住对司徒霆道,“一会儿,这人出去之后,我们跟上他。”
“给他下蛊?”司徒霆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云倾挽点点头,“我不相信他是这里唯一一个人偶师。毕竟,他潜入王府,以男宠这样低贱的身份出现,在外的地位也不会很高……”
“嗯,之前九龙山有傀儡师刺杀萧跃……如果他们来自大公主这里的话,的确有着足够的动机。”
司徒霆认同这一点,剑眉微微蹙起,“余阅、上官晴这两个人再串联起来,可以进一步证明这里肯定是人偶师的老窝。”
“是啊,余阅本来就是国丈府的人。”云倾挽点点头,“只是,根据审理结局来看,他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大公主送他去楚都的目的,只是鸿鹄宝剑罢了。”
两人正说话时,下方又上来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的模样,竟然和徐长卿十分相似!
云倾挽惊了一下,“这个徐朗……和徐长卿什么关系?”
徐朗抱拳,“见过大公主……”
“你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回事?”大公主抬头,示意他落座,眉心蹙了起来,嗓音里噙着些许不安。
徐朗的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道,“外面传出消息,说有人在凰都外面见过长卿……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很担心。”
“见过他?”大公主的眉心皱成了麻花,“一个男宠闯入了凰都,我们的人出现在了城外,却没有进来……按理说,长卿回来应该很容易,城卫军都是我们的人。
王府的男宠都闯进来了,他为什么不会来?”
大公主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当中,“难不成,他遇上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第556章 殿下,如果我是个姑娘……
第556章 殿下,如果我是个姑娘……
第556章 殿下,如果我是个姑娘……
“那岂不是说,三殿下和大殿下他们,还有人活着?”徐朗似乎被吓一跳,猛地站了起来。
司徒霆看到这里,不由又瞅了眼怀中的女子。
他可真是不得不服。
本来,凰都的局势对于他们而言铁通一般,一无所知的他们一头闯进来,根本像是羊入虎口。
可经过她这么一番铺排,却迅速的打乱了国丈府这个头号敌人的节奏,反倒让国丈府成了一无所知的迷途羔羊……
这样,主动权就一点点的转移到了他们这边。
而且,眼下这才是一个两个微不足道的消息带来的剧变,她更多的铺排还在后面。
这才是他们刚入凰都的第一晚!
如此攻势,可谓是雷霆之势了。
这丫头要是被放在战场上……
司徒霆简直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再看云倾挽,此时正双眼熠熠的欣赏着下面几人的愁眉苦脸。
下方屋里沉默了半晌,徐朗才道,“不应该啊,我们请的人,都是修行界的高手……虽然根据长卿传来的消息,南楚霆王是个修行者,实力相当可怕,可怎么说他都只是一个人。
至于三殿下,也就学了几招花拳绣腿。
大殿下的资质不好,这些年来实力也没什么太大的长进。
除此之外,他们其余人根本没有战力……就算是那个容卿用毒厉害,但修行者岂是普通那么容易中毒的?即便是中毒了,也总能在毒药发作之前解决掉的……”
“立即派人去找长卿。”
大公主深吸一口气,“或许,只有他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又道,“加强城门口的封锁,一定要让他们死在外面。另外,叫人去路上查一查,看看峡谷那边究竟怎么回事。”
徐朗点点头,而大公主身边那个丫鬟迅速离开了。
“我觉得,这个丫鬟……从体态和地位而言,应该是从跟着大公主从宫里出来的,”云倾挽眯眼琢磨道,“我觉得,二十年前的事情她肯定知道的很清楚。”
“你的蛊丹,容易被察觉吗?”司徒霆问。
云倾挽摇摇头,“现在的蛊丹不行,我需要更好的药材……不过我既然来了凰都,他们肯定也会防范,会格外留意自己人是否中蛊,所以依旧要小心为上。”
司徒霆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道,“要不,这丫鬟的事情,交给本王吧。”
“啊?”云倾挽一愣,“你有办法让她说出来?还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嗯……等她一会儿睡了,我们去会会她。”司徒霆道。
转念,又叹了一声。
他终究,还是为了她不计底线了。
禁术也要用上了呢。
……
此时,清月正带着萧跃翻过宫墙,两道身影和月色彻底融为一体。
正在闹脾气的萧跃头一次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皇宫上空,激动之下忘了别扭,兴奋道,“他们真的看不见啊!你怎么做到的?”
“殿下想知道?”清月挑了挑眉,“可这是我的独门绝技,一般人我不告诉的。”
“本殿也不行?”萧跃瞪眼,“你可是本殿的男宠。”
清月憋笑,“可是,殿下明显不宠爱我,尤其是最近,恨不得把我扫地出门呢。”
萧跃被狠狠噎了一下,闭上了嘴巴,一时间纠结在赶走他和留下他压榨他之间矛盾不已。
清月也不催他,任由他兀自郁闷着,拉着他的手腕往凤翔宫去。
天极凤凰为尊,这凤翔宫不是皇后的寝殿,反而是天极帝的。
那边亮着灯,显然人还没睡。
萧跃想到自己这个舅舅,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复杂。
以前在不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尚且还能把他当成亲人。
可现在,事实一点点的摆在眼前,云倾挽的推理又是那样指戳人心……此时靠近凤翔宫,他竟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正在靠近敌人的悲愤和恨意来。
一时间,身子僵的厉害。
清月扭头扫了他一眼,忽而在他耳边道,“殿下,你硬什么呢?”
“你!”萧跃瞪眼,脸红到了脖子根,“你特么正经点!”
清月一脸无辜,“我是说,你整个人僵成这样……哪里不正经了?”
“……”萧跃想踹死他的心都有了。
清月暗笑,拉着他继续往前去。
被这么一打岔,萧跃心头那股愤恨暂时散去,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清月的侧脸,像是要将他盯出两个窟窿来一样。
等回神是,冷不丁却发现一队金甲卫士迎面而来,他吓得差点一声尖叫!
而清月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拖着他直接从金甲卫士中间穿了过去!
是的,这些人好似变成了空无,他们就这样直接撞了上去!
萧跃像是见鬼了一样,全程瞪大眼睛。
等到了安全处,清月松开他的时候,他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向他,“你……是人是鬼?”
“……”清月看着他格外认真的样子,便明白这次是真的把他给镇住了。
目光落在他脸上,不知为了却生了情愫,“这叫,虚无。”
“什么?”
“虚无,是我修行的一种心法。”他解释。
“我去,你到底什么人……”萧跃脑仁都快炸开了。
对他而言,凰都的局势只是危机重重,可清月却是那个完全不可控不可预知的未来,让他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
赶走他吧,他……着实舍不得。
不敢走他吧,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正在无限失控,让他心慌。
清月又想到了儿时那一次相逢。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他张牙舞爪的样子,粉雕玉琢的样子,眼底那样清澈……
他忽而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殿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个姑娘的话,你还要不要赶我走?”
“起开!本殿喜欢男人!”萧跃脱口而出。
“是么?”清月挑眉,那眼神,像是将他看透了。
萧跃猛地警觉,抬头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殿下的幻术用的炉火纯青,就是不在正途上。”清月笑,“你其实,还是喜欢女人对吧?”
“那你也不是女人!”萧跃破罐子破摔嘟囔了一句。
不知为何,这一刻又觉得有些不那么笃定。
似乎,清月靠近他的时候,他当下排斥炸毛,事后又挺怀念的……
第557章 尔虞我诈,慌
第557章 尔虞我诈,慌
第557章 尔虞我诈,慌
清月闻言,轻笑了一声。
萧跃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等他要问什么的时候,清月却突然抓起他的手臂,带着他直接饶过花圃,出现在了凤翔宫外面的窗口。
萧跃不敢再大声说话,只好拿眼睛瞪着他。
清月像是没感觉到他的目光一样,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里面。
让萧跃和清月都感到意外的是,等了半大天,里面竟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嘀咕着,“奇了怪了,你说,皇上今晚怎么就去了皇后那边呢?这不最近一直都是宠爱曦妃的吗?
哎呦呦,杂家还答应了曦妃娘娘,说皇上一定过去的。
这下可怎么办呀!”
“人不在,我们去皇后的凤仪宫。”
清月拽着萧跃离开,到了无人处,萧跃才狐疑道,“的确奇怪了,他这两年不是盛宠曦妃的吗?怎么今晚突然去了皇后那边?又不是初一十五的。”
以前,皇帝都只是在初一十五例行公事,去皇后那边就寝。
但今日,却正好十七……
中间只隔了一天,皇帝就又想和皇后亲热了?
这不合理。
清月闻言,道,“这证明,今晚他们有事要商议。”
萧跃回神来,突然道,“清月,本殿发现你最近话有点多。”
清月扭头看他时,不知为何,他又觉得有点怂,解释道,“你以前不都是惜字如金的吗?”
清月闻言笑,“以前殿下身边到处都是花蝴蝶,身边也不是我啊!”
“……”萧跃被噎了一下,“这次出去,你干嘛非要跟着?”难不成喜欢本本殿,想要本殿的宠爱了?
这话,他没说出口。
他得承认,清月这人,他调戏不动。
清月斜睨他一眼,“属下怕你死在了外面。”
萧跃气的不行,“你会不会说话?”
清月又笑,“殿下死了,谁养我啊?”
“……”这下,萧跃没招了。
他白了清月一眼。
清月嘴角微勾,两人并肩来到了凤仪宫附近。
正要往窗边去时,萧跃却拽着他往另一侧走,“床在那边……”
清月笑了一声,任由他拉着去往另一侧。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窗口。
然而,里面传来的声音,却叫萧跃瞬间感觉不自在!
“妈的,他真的和皇后……”吐槽一声,萧跃把脸扭到了另一侧。
清月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染上些许旖i旎气息。
此时,里面却传来了天极帝气喘吁吁的声音,“徐长卿启奏的那些,你相信吗?”
“我去!这个时候还能谈正事,不亏是皇帝!”萧跃有些无语,把耳朵往窗口贴了帖。
清月抱着手臂靠在他身侧,心下乱糟糟的想:自己真的要为了一个人改变性别吗?
虽然说,也就是损耗几年修为,可……
心态上恐怕不好适应。
这个念头,很快被皇后断断续续的声音打断,“那道……折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腾儿……难……难道国丈府就对鸿鹄宝……宝剑没有任何想法吗?
陛下,物……物极必反。”
“你是说,徐长卿他把国丈府摘的越干净,这件事情背后,可能就越有猫腻?”
“这……这一点皇……嗯……皇上心里有数。”
萧跃正听得起劲,里面又被一阵嗯嗯啊啊充斥了。
他狠狠的揉了揉脸,恨不得把清月打发走。
清月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已经习惯了七情六欲不行于色,所以看不出什么来。
一阵难以描述的哼哼过后,终于又进入了正题。
天极帝放松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嗓音染上餍足的气息,道,“刚刚外面传来消息,说徐长卿出现在了城外,但是老大和老三都没有消息,唯独老三的男宠回来过一次,看上去像是卷了财物逃跑。”
里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很压抑。
许久之后,才传来皇后的声音,“老三死在外面也是好事,只是可怜了腾儿要受牵连。
国丈府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皇后的嗓音里,暗藏着怨怼和不满,甚至是怒意。
但听得出来,她已经极力掩饰了。
不管怎么说,萧腾都是她亲生的。
紧接着,天极帝道,“也可能是云逐的人动的手,朕已经叫人接应他们了,皇后不要太担心。”
“多谢陛下。”皇后感激道。
那嗓音柔柔的,却又缺了点什么。
隔着一道窗户,萧跃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尔虞我诈。
“烦死了!这种地方究竟有什么好,大家挤破头想当皇帝!”萧跃锤头吐槽,清月在他旁边道,“那你想干什么?当个闲散王爷?还是天大地大,去外面晃悠?”
“本殿当然喜欢四处去逍遥啊!”萧跃话音未落,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顿住了。
他竟然想到和清月一起遨游四海……
清月可是个男人啊!
他真的不是断袖……
清月打量着表情僵住的他,好似不经意的问道,“你觉得大海怎么样?”
萧跃闻言,顿时期待起来,“本殿还没见过大海呢!”
清月没回话,里面传来了天极帝的声音,“天色不早了,皇后早些休息吧。”
然后,传来了穿衣离开的声音。
“穿上裤子就走,帝王无情果真如此。”萧跃又忍不住吐槽。
“那殿下呢?”清月斜眼,目光淡淡落在他脸上。
萧跃脸一红,“本殿当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而后,拽着清月便走,“跟上!跟上!”
又道,“要是本殿自己也能完全隐藏气息和声音,来去无踪就好了。”
“怕是有点困难。”清月毫不客气的打击他。
“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实话总是比较难听。”
“你还是别说了。”
“好。”
两人尾随皇帝进了凤翔宫,但是那太监似乎忘记了曦妃什么的,反倒紧张的道,“陛下您可算回来了,暗探那边传来的消息……”
萧跃和清月对视一眼,聚精会神捕捉里面的声音。
不一会儿,传来天极帝愤怒的声音,“岂有此理!何人胆敢散布这种消息!”
“陛下,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玉家的人近期要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天极帝的嗓音,明显有些慌了。
第558章 玉红绡,出事了
第558章 玉红绡,出事了
第558章 玉红绡,出事了
里面传来了天极帝来回走动的声音,萧跃和清月对视一眼,低声道,“你猜猜看,接下来他会找谁?”
“我觉得应该是大公主。”清月歪着头,嗓音微沉,“殿下不觉得,二十年前干预过此事的人,可能就是玉家的吗?”
萧跃一惊,“你是说那个红衣女子?”
清月嗯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玉家上一代的天才玉红绡。”
萧跃张了张嘴巴,半神才喃喃道,“原来,我的幻术竟然是玉家的人教的……难怪皇上和太后这些年来一味的宠着本殿。
他们不傻我,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别的缘故,而是因为玉家的威慑!”
“眼下时间不早了,皇上可能不会去打扰太后……”
清月话音未落,里面便传来天极帝的声音,“传大公主进宫。”
“我们要跟上吗?”萧跃下意识的问清月。
清月轻轻摇头,“国丈府那边有霆王和宁王殿下,我们继续守在这里,等大公主进来。”
……
过去小半个时辰,之前派去搜查萧跃府邸的人回来了,急匆匆进了塔楼,一转眼出现在了大公主面前。
“殿下,这是我们在萧跃的房间找到的……”那人单膝跪地,把一份信呈了上来,道,“除此之外,萧跃的寝殿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里面的贵重物品被洗劫一空,这封信可能是被洗劫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就在柜子边的角落里。”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不已。
大公主伸手去抽信纸,斜睨他一眼,“你都看过了?”
“没……没有!”那人赶紧否认,“属下只是有些惊讶,那个清月竟然在寝殿外面杀了人……”
大公主手一顿,“杀人?”
“是,外面有个男宠死了,好像是皇上派去的人。”他抬起头来,强忍着慌乱,“属下曾经在宫里见过他!”
“是够胆胆大包天的!”大公主似乎暂时打消了疑虑,抽出信纸来看。
紧接着,面色大变!
“殿下,信上说了什么?”徐朗好奇的往前凑了凑。
大公主却突然的合上了信,道,“你们都退下吧,我去找老爷。”
徐朗一脸懵,而那送信之人长呼了一口气。
大公主被信上的内容震骇,忽略了他。
屋顶,云倾挽冷哼一声,“她当真了,刚刚那个送信的,肯定已经看过了信的内容……其实,这封信也没什么好叫人大惊小怪的,就连上次酒楼那店小二都能知道的事情,她当真以为这些年捂的就那么严实吗?”
“你在给她制造恐慌,”司徒霆笑,起身索性抱起她来,“走吧,她出去了,我们跟上去。”
“嗯,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今天晚上她见了顾侯,肯定重提当年的事情。”
云倾挽叹了一声,“今晚他们的谈话,要是能记忆下来就好了。”
这样,以后还能当个证据。
司徒霆闻言,一边抱着她凌空而行,一边笑,“那你亲本王一下,本王就满足你的要求。”
“你可以记下来?”云倾挽震惊,双眼熠熠生辉的看向他。
月色里,他的轮廓格外深邃,眼底似乎藏着万里星空,“嗯,在修行界,有一种很珍贵的石头,用灵力触发之后,它就会把周围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包括场景和声音。”
“这么厉害啊……我看看?”
“先亲一下。”
云倾挽脸一红,环住他的脖子,贴上了他的嘴唇。
心跳一下子混乱起来,她的眼神变得潋滟,“现在呢?”
司徒霆一手搂着她的腰,腾出一手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唤出了一枚石头,放在了云倾挽手上。
是一枚七彩的石头,色彩层层分明,十分精美。
“这是天然形成的吗?”
云倾挽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不由有些好奇。
司徒霆点头,“这是沧澜之地的特产,而且非常稀少,据说只有在海上某个小岛有。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东西,用完之后把记忆清洗掉,还可以继续使用。”
“怎么清洗?”云倾挽翻来覆去的研究小石子,忍不住道,“原来修行界海还有这么多可能……”
“以后你都会接触到的……输入灵力,抹去记忆就可以了。”司徒霆看着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带徒弟的错觉来。
这么看着,又觉得那丫头甜的醉人。
云倾挽却没留意到他的目光,指着下方道,“出来了,我们快跟上。”
两人尾随着大公主而去,距离不过二三十丈远,但是大公主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觉。
云倾挽不由惊讶,“你……的实力到底比大公主高多少啊?她可是……强取了我娘的白凤血的人。”
“想要对付我,白凤血脉传承者不够。”他坦荡的笑,“除非凤凰一族的皇。”
唯有锦皇,可和他不分伯仲。
而云倾挽……有可能二次觉醒,成为锦皇吗?
司徒霆不确定,但想到曾经可能出现过的对立,心下难免有些复杂。
云倾挽不明就里,假装绝望的撇撇嘴,“那我岂不是要仰望你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你天天仰望岂不是脖子疼?本王躺下来给你看。”他在她耳边坏笑,情不自禁的紧拥她。
云倾挽被他撩的脸红心跳,“大楚霆王也是个流氓啊!”
“只在你一个人面前流氓。”他笑。
云倾挽也跟着笑。
此时,大公主急匆匆进了一座青色建筑物。
司徒霆带着云倾挽,在屋顶落下。
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明月,这么晚了你没睡?”
“出事了。”大公主的嗓音格外沉闷,还带着一丝丝慌乱,“萧眀澜她没死,而且这些年和萧跃有联系,你看看这封信。”
“这……怎么可能?她修为尽失,又失去了记忆,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怎么活得下来?”男人不可置信的道,“不是早就传来她的死讯了吗?”
“你看看这封信。这件事情,除了你我她,没有人知道细节。”
云倾挽从屋顶,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
她不由自主的握拳,低声道,“就这样,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么?果然也就只能配大公主这种!”
第559章 想的真美,锦皇重现
第559章 想的真美,锦皇重现
第559章 想的真美,锦皇重现
要说这个顾侯,长相一般,三角眼,肥胖的国字脸,脸上两团横肉看上去极其恶心,右脸颊还长者一颗黑痣,上面两根毛栩栩如生。
这样一个人,要不是当年掌握了抽取白凤血脉的禁术,就是大公主萧明月也不肯嫁给他吧?
难怪两人分居而住……
不怪云倾挽吐槽,司徒霆也觉得辣眼睛。
大公主和他坐的离得远远地,两人的感情看上去并不怎么样。
顾侯看信时,大公主有些着急的道,“她如果还活着,这件事情假如传到玉家的耳朵里,恐怕要出大事了。”
顾侯看完了信,手抖着把信纸捏成一团,喃喃,“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大公主盯着他,“如果她已经恢复了记忆,那这件事情就很可能被传出去!”
“杀人灭口!”
顾侯瞳孔狠狠地缩了缩,扭头看向大公主,“唯有死人是安全的。叫凤羽卫杀掉所有相关人员,秘密去寻找萧眀澜的下落,不能让她活着回到凰都!”
“眼下大海捞针,我们上哪儿找她去?”大公主揉着眉心,“而且,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事情,我们和皇宫那位的关系也很微妙,目前不好轻举妄动。”
“对了,三皇子府那边出事了,你听说了没?还有长卿……有人说在城外见过他。可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有些不安。”
大公主深重的呼吸着,好似要将心头的压力吐出去一样。
顾侯脸上的横肉抽了抽,眯眼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派人去查,尽快确定萧腾和萧跃以及南楚那两个王爷的生死。那个容卿……照长卿的说法,她和萧眀澜长得很像。
那以她的容貌,若是来了凰都被有心人操控,怕是要引发轩然大i波。
她必须要死在外面。
至于萧腾,长卿说的对,只有他死了,楚都那件事情才能被彻底推到他身上去。
到时候……”
“想的真美!”云倾挽在屋顶冷哼一声,可是声音和气息都被隔绝了,里面的人什么也没听到。
司徒霆斜眼瞅着她,“你早就料到这结局了对不对?”
“所以,还有一个两个重磅炸弹等着他们。”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抹傲然。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道黑影匆匆闯入了房间,进门便跪,“老爷,殿下,不好了!外面传出消息,说玉家的人近期要来,还说皇上担心皇子们逆反争夺皇位,竟对大皇子和三皇子下了毒手!”
“什么!”
顾侯腾一声站了起来,大公主也面色一变。
“玉家的人突然来干嘛?这事情怎么扯到皇兄那边去了?”大公主有些懵了,同时,一股可怕的不安袭上心头,怎么都无法驱散。
顾侯也有些傻了,“是啊,本来事情的矛头都对准我们,怎么一转眼扯到皇上那边去了?难不成说,这一切的背后,是有人针对皇上么?”
云倾挽嘴角轻勾,微微眯起的眼中寒光闪烁,“这是一个死局,可惜他们没意识到。”
“你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聪明?”司徒霆伸手,轻轻敲了下她的头。
云倾挽叹息一声,“聪明又怎样?我不照样家破人亡……如果可以像是普通人家那样,一家人团团圆圆,我宁愿自己是个笨蛋。”
“这不是你的错。”司徒霆揉揉她的头,像是安抚一个孩子一样。
云倾挽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就差哼哼一个给他看了。
他温热的掌心好似有魔力,只是这么一揉,她所有的坏情绪就都烟消云散了。
下方,顾侯在地上来回转悠好几圈之后,道,“看来我们的备用方案用不上了,既然有人把矛头指向皇上,那就没必要再把云逐林家那边扯进去。我们和林家,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共存的。”
大公主抬头看向顾侯,就听他道,“林家越是在外面虎视眈眈,皇上就越需要你。我们国丈府,也就越安全。”
大公主点点头,“无论如何,这几天都要死守大皇子和三皇子府,再次派人出去……萧腾、萧跃和南楚那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对不能让他们先见到皇上。”
“嗯……”顾侯点头认同。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声音,“大公主睡下了吗?皇上请您进宫。”
屋里,大公主猛地一僵,下意识的看向顾侯。
顾侯面色一变,“皇上那边,可能也得到了消息。此次进宫,你务必小心,试探为上。”
“好,那我先去了。”大公主点头,转身离开。
到了院中,问那太监,“皇上深更半夜召见,所谓何事?”
“回殿下,奴才不知。”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公主只能忧心忡忡的去宫里。
云倾挽坐在屋檐下摸着下巴,“我们要不要跟进去?”
“也行,走吧。”司徒霆看了她一眼,便知道现在就算是回去,她肯定也惦记着这事儿睡不着。
云倾挽和司徒霆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夜色终于安静了些。
街上行人零散,不少店铺关门,总算是有了点入夜的意思。
大公主上了车架,但是拉车的“马” 却叫云倾挽有些震惊,“这……这好像是独角兽!”
“是独角兽,不过也就是一般的异兽罢了。”司徒霆垂眸看向她,“你喜欢异兽?”
“……”云倾挽突然沉默了下来。
半晌,这才道,“我上次去九龙山的时候,有只小狐狸靠近我,结果一转眼小狐狸就死了……我可能,不会再想要异兽了。”
她只顾着自己说,司徒霆却被这话镇住了!
半晌,才道,“那小狐狸,是玄阴重水当中死掉的?”
云倾挽点点头,“后来,鸿鹄宝剑和我的力量都发生了变化,它……大概和我融为一体了吧?”
司徒霆看着她半晌,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师尊曾跟我说过,凤凰一族的皇者锦皇擅长幻术,她的血晶自然而然的拥有这种幻术的能力……你遇到的那只狐狸,可能它并不是异兽,而是血晶形成的精怪。
你是白凤血脉传承者,它恐怕就是为了融入你体内,所以才出现的。”
司徒霆心下震撼不已。
他真的没想到,云倾挽竟然是锦皇血脉!
可若是这样的话,白凤血脉传承者又是谁?还有,云倾挽怎会拥有玉家的血脉?
第560章 好事,猜忌
第560章 好事,猜忌
第560章 好事,猜忌
难不成她的父亲……
司徒霆愕然看着云倾挽,半晌,突然笑出声来。
云倾挽愣神,“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好事,好事!”司徒霆笑的合不拢嘴,眉眼之间星光潋滟,搂着云倾挽道,“走,我们跟上大公主。”
他真的是太开心了。
云倾挽被他笑的心里痒痒,没忍住直接在他腰迹拧了一把,“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司徒霆被她弄的痒痒,笑够了才低头看着她,深情而认真的道,“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那你爹可能是玉家的人,这样一来,你和玉流枫就是血缘至亲……”
他眼底笑意越发浓烈,“这样,他就再也没办法和本王抢你了。”
“你……是在为这个高兴?”云倾挽汗颜,同时又有些震惊,“之前林中承说我爹叫白逍,怎么可能是玉家的人?”
“这本王就不知道了,但是,你这种情况,除非身上流淌着玉家的血脉,否则是不可能出现的。”司徒霆转身来,认真的看着她,“你拥有的,可能并不是白凤血脉,而是玉家的锦皇血脉。”
云倾挽惊讶的张了张嘴,半天回过神来,“那……也就是说,萧家这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还没出现?”
会是谁?
又是否会影响到当下的格局?
云倾挽一时间有些不安,司徒霆见状安抚道,“不管他是谁,都不可能凌驾于锦皇血脉之上。就算是白凤血脉传承者,在锦皇血脉传承者面前,也只有跪地称臣的资格。”
“这么厉害的吗?”云倾挽有些激动,但也有些期待。
如果她真的是玉家的血脉,那……
她和玉流枫相处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亲人陪伴了吧?
而且,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尴尬也就不复存在。
云倾挽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就听司徒霆叹息道,“辛亏你血脉之力觉醒的比较晚,不然的话,怕是要看不上本王了!”
云倾挽闻言,忍不住双眼熠熠的问,“我要是觉醒了,会不会和你一样厉害?”
“这不好说,毕竟你没有修行基础。”司徒霆伸手揉揉她的脑壳,“难不成,你还想超过本王去?”
云倾挽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和你差不多才能配得上你。”
“傻丫头!”司徒霆笑了一声,“到皇宫了,我们跟上。”
云倾挽回神,发现两人正在越过宫墙,而大公主正从宫门口下车来,跟着一个太监急匆匆去往勤政殿的方向。
“天极帝竟然在勤政殿等着大公主……这么晚了还不睡,看来他对什么事情很忧虑。”
云倾挽放出去了好几个消息,最为严重的两个,一是皇帝要杀皇子,二是二十年前那件事情。
眼下叫大公主来……最可能的,应该是第二件吧?
云倾挽眯了眼,眼底笑意尽数收敛,“也许,二十年前究竟怎么回事,要在今夜真相大白了。”
“至少也能窥视冰山一角。”司徒霆认同的点点头。
转眼之间,大公主已经进了勤政殿的大门。
紧接着,厚重的殿门被合上,司徒霆带着云倾挽,绕到了窗户边上,和等在那边的清月、萧跃两人回合。
“那边怎么样?”萧跃一见面,就着急的问道。
“等这边结束了,咱们回去再讨论。”云倾挽指了指窗口,示意他先仔细听。
萧跃一噎,却也没再说什么。
四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里面。
司徒霆又画了一个窥视镜,大殿里面的清醒跃然纸上。
萧跃惊讶的道,“你这个……能看到多远的?”
“隔着一道墙……”司徒霆道。
萧跃眼底明光稍微暗淡了些,没再说话。
司徒霆嘴角轻微的勾了勾,并未解释什么。
此时,大公主已经出现在天极帝面前,道,“皇兄这么晚找我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她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云倾挽眯了眯眼,“这个大公主不是善茬。”
里面,天极帝让她坐下来,面色沉沉的道,“玉家的人要来了,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他的嗓音显得格外生硬,一听就知道还有事情让他心里不满,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而且,他盯着大公主的眼神,也很奇怪,藏着某种隐晦的探究。
大公主当然听说了这件事情。
她面色沉了下来,道,“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我得到的消息说,萧眀澜根本没死,而且萧跃也已经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她话锋一转,皱眉看向天极帝,“玉家的人此次来的目的,如果是为了二十年前那件事情的话,我和皇兄你,可能都脱不开干系……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急着攀扯,天极帝脸色难看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那件事情,你做的时候,我并不知情。”
“但是事后,皇兄认可了我,对三公主府赶尽杀绝……”大公主紧盯着天极帝,“皇兄,这件事情要是追究起来,玉家不会认为你是无辜的。”
“所以呢?”天极帝明显已经有了怒火。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低声道,“天极帝听说了他为了保住皇位而打算杀害皇子的消息了吧?”
萧跃点点头,“他知道了。”
“让他们先相互推卸责任相互猜忌吧。”云倾挽冷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报团取暖到什么时候。”
大公主的眉心深深蹙起,尽量压下脾气,缓慢道,“我的意思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站在一条战线上……皇兄,难道你愿意让玉家的人干涉我萧家的事情吗?”
“朕不愿意有什么用?”天极帝的嗓音越发生硬,“玉家是我们的本家,而你,又不是真正的白凤血传承者……我今日叫你来,是问南楚那件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徐长卿总该回来了吧?”
大公主似乎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还未归来,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任何消息都没有么?”天极帝立即质问。
大公主眉心紧紧拧住,摇头道,“没有……”
“也没给你送过书信?”
“没有。”
两人一问一答,速度越来越快。
天极帝终于大怒,“那你的人堵着城门干什么!”
第561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第561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第561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里面的人在发怒,云倾挽却冷笑了一声。
萧跃瞅了她一眼,笑,“你这心理战术可以啊!本殿从来没见过这两位在一起剑拔弩张的样子,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笑意不达眼底。
大公主被吼的僵了一下,表情也冷了下来,不咸不淡的道,“我的人堵着城门,无非就是因为最近有云逐的探子试图潜入……我一心一意为皇兄的江山社稷着想,皇兄若是觉得此举不妥的话,我马上叫人撤了就是。”
一下子,大殿里的气氛冷凝了下来。
大公主提起云逐,无非就是在天极帝面前强调她这个战争机器的重要性——一旦云逐向天极开战,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抵挡这种攻势,除非新的白凤血脉传承者觉醒,并愿意辅佐天极帝。
天极帝厌恶极了这种被牵制的感觉,但也不得不妥协。
他知道大公主堵住城门是为了防止萧腾和萧跃逃回来,萧腾和萧跃的死,是他愿意看到的。
可是,为什么这件事情要让他来承担?
他生气的是,凰都的舆论竟然指向了他,说是他想要杀了萧腾和萧跃!
诚然,这一点也是真的。
可事实的真相和说出来是完全两码事情。
而今,能操纵凰都舆论的,除了长公主府他真的想不到还有谁。
她这么做,难道是想篡位不成!
又想到还活的好好地二皇子……他突然话锋一转,道,“你最近和萧烁走的很近?”
“皇兄,我和你的三个孩子,哪一个走的不近呢?”大公主抬起头来,眯眼看向天极帝。
天极帝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但是明显将怒意往下压了压。
半晌,他道,“朕希望徐长卿尽早回来见我。还有,玉家那件事情,你最好也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办吧。朕是一国之君,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保我天极最强战力,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你……你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
天极帝似乎很为难,但还是狠心道,“毕竟,如果不是当年你出手,那萧眀澜也可以是天极的最强战力。换句话说,在我天极谁强也没用,关键得看白凤血在谁身上。
如果萧眀澜没死的话,那她这些年在哪里?
还有,玉家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
萧明月,你仔细想想吧……有些消息,朕不希望在凰都扩散……你退下吧。”
天极帝说完,直接摆了摆手。
大公主狠狠的眯了眯眼,终究还是抱拳告辞。
“内讧开始了,真精彩。”萧跃摸着下巴,转身靠在墙上笑,月色在她脸上泛起冷光。
云倾挽斜睨了里面一眼,道,“天极帝打算让大公主去遏止凰都流传的谣言,不想叫人知道是他想要你和萧腾死。可是大公主却恨不得这个言论传的人尽皆知,这样一来,她才能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反正这锅总要有人背,我倒要看看他们哪个先妥协。
现在已经开始彼此威胁了,那么接下来,相互落井下石的日子也不远了吧?”
萧跃闻言,冲她竖起了大拇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发现对于你而言,根本不需要多少人供差遣啊!这明明凰都对你而言是陌生的,可是你一来,却把本来在凰都生活了许多年的人给弄的惶惶不可终日,佩服!实在是佩服!”
云倾挽笑了一声,直起身来,道,“不是我厉害,而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他们做事从来问心无愧,又怎会被外面的言论扰乱心神呢?”
此时,大公主已经从勤政殿出来了。
而里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奏折之类被扫下地的声音。
而后,天极帝发出一声怒吼,“竟敢威胁朕!岂有此理!”
紧接着,大太监战战兢兢的道,“皇上,眼下应该怎么办啊?”
大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传来天极帝深沉的嗓音,“这个消息,肯定是国丈府传出去的。眼下……只能叫金甲卫士暗中出城,去查探徐长卿等人的下落。只要徐长卿还活着,朕就有办法把这一切都推到国丈府的身上去……你去安排。”
云倾挽听着这话,笑了一声,“走喽,回去睡觉了!”
四人离开皇宫,直奔长风商行而去。
路上,萧跃忍不住戳了戳她,“喂!你说,接下来大公主会做什么?”
“我猜……”云倾挽扭头一笑,双眸在夜色里熠熠生辉,“她不但不会阻止凰都的流言,还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是皇上想杀了你和萧腾。”
“为什么?”萧跃一僵,“她这样做不怕皇上降罪?”
“她怕什么?最多就是个……制止不力。那虎毒食子失了仁德的可是皇帝,到时候,她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天极帝就算是想要处置她,百姓恐怕都不答应吧?
天极帝总不能先杀儿子,再杀妹妹……”
萧跃听得云里雾里,“那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咱们啊?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再让这件事情发酵一天,后天早朝,直奔金銮殿。”云倾挽嘴角一扬,说不出的张扬自信,“到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突然出现在朝堂上,估计到时候大公主和皇上都傻了!”萧跃也有些兴奋。
云倾挽轻笑一声,“先去养精蓄锐吧,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忙。”
司徒霆闻言,垂眸看向她,“炼药?还是打算觉醒血脉?”
云倾挽想了想,道,“时间紧迫,一起可以吗?”
“……炼药当然没问题,觉醒的话……”司徒霆笑了笑,“如果本王帮你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就看你能不能让本王出手了。”
“……”云倾挽忽而红了红脸。
而萧跃则踹了他一脚,“不要脸,回去再撩好不好?”
司徒霆不以为然,手臂紧紧环着云倾挽的腰,“良辰美景奈何天,当然要及时行乐,要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样清月,道,“三殿下也放松放松?”
萧跃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清月,却见对方正目光幽潋的看着他。
萧跃的脸刷一下红了!
第562章 清月,你特么是个女人啊!
第562章 清月,你特么是个女人啊!
第562章 清月,你特么是个女人啊!
云倾挽回去之后倒头就睡,司徒霆去隔壁看了一眼徐长卿。
“没出什么意外吧?”打量着昏死在床上的徐长卿,司徒霆问玄戈。
“中途要醒,给喂了药,应该能睡到明天傍晚。”玄戈道。
“嗯,你和杜若两人今晚睡这里,不要给任何陌生人开门。”司徒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出现在了长风商行对面的酒肆露台。
又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两道黑影出现在了他面前,逐渐显化。
其中一人,正是末将,浑身黑甲,就连脸上都只露出眼睛来。
在他旁边的青袍人,正是林中承。
“尊上,人带来了,一切顺利。”魔将单膝跪地。
“嗯,通知下去,最近可能有修行者前往楚都调查眀澜夫人的下落,务必保护好她,不要让她暴露。”
司徒霆想着今晚天极帝和大公主那些话,有些担心他们会找到眀澜夫人。
还是要早做防范……
魔将领命离开之后,司徒霆看了一眼有些呆的林中承,道,“走吧。”
林中承转身,跟着他离开酒肆,进入了长风商行。
把他安顿在杜若和玄戈的房间之后,司徒霆这才回去休息。
到了门口,不由想到晚上和云倾挽调笑的场景,心头有些痒痒。
但推门进去,却发现她已经睡得格外深沉,似乎是……真的累坏了。
心头旖i旎只好强行压下去,他转身和上门,熄了灯,小心翼翼在她身边躺下来,转身拥住了她。
……
云倾挽一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商行送来的早饭在食盒里保温,司徒霆帮她拿出来,道,“昨晚睡得挺沉……最近是不是累坏了?”
云倾挽笑着坐下来,“还好……最近事情多,累一点也是正常的。”
“今天还有力气觉醒了吗?”司徒霆笑着给她夹菜,“多吃一点……其实,不着急觉醒也是可以的,有本王在,你没必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紧。”
云倾挽抬头来,盈盈看了他半晌,笑意一点点扩散开,“那,余生就拜托霆王殿下多加照料啦!”
司徒霆被她逗笑,道,“林中承到了,一会儿去问问,可能会有不同的收获。”
“太好了!这样一来,云逐林家的眼线,就可以成为我们的眼线了。”云倾挽不由有些激动,“等我吃饭,再去炼点蛊丹,然后再见他。”
司徒霆点点头,“外面的消息,本王会留意的。药材的事情,今早蓝玄机已经处理好了,都在那边桌上。一会儿你安心炼丹便是。”
云倾挽点点头,心中逐渐安宁了下来。
交给他,她放心。
吃饱了肚子,云倾挽回到屋里去炼丹,司徒霆出去了一趟。
隔壁,萧跃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时,对面床上空空如也,压根不见清月的影子。
“苏嬷嬷,你看见清月了吗?他去哪儿了?”
萧跃推门出来,冲不远处的苏嬷嬷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清月在身边的感觉。
苏嬷嬷一愣,转身摇头,“奴婢今早没看到清月,他……可能是昨夜出去的吗?”
“我靠!我竟然不知道……睡的真的那么死吗?”
萧跃挠挠脑壳,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要作罢。
转身回屋,又觉得百无聊赖,心突然空的有些受不了。
他的王府回不去了,眼下寄居在长风商行,外面也不能随便出去……以他的实力,出去之后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可清月这个跟了他两三个月,尤其是后来和他形影不离的人,却又不见了。
“到底有没有一点作为男宠的自觉啊!太过分了吧!想走也不吭一声,把本殿当成什么了!”
越想越气,忍不住在屋里一通牢骚。
冷不丁的,外面却传来一道清雅的嗓音,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殿下这是想我了么?”
萧跃一僵,循声望去。
有人推门进来,萧跃直接傻在了当场。
旭日之光当中,一蓝衣女子逆光而立,身姿修长,气质纯雅,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寻常女子没有的雅致,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除了个头矮了五六寸之外,气质容貌都和清月极其相似!
萧跃懵了。
所以,她是谁?
脑海里冷不丁闪过昨夜清月问他说,若他是个女子……
这是?
萧跃不可置信,问了句连自己都觉得蠢的话,“清月,你特么是个女人啊!”
“有问题么?”清月笑着走上前来,手上宝剑哐当往桌上一丢,兴味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原来殿下判断男女只靠服装啊?”
“……”萧跃被噎了一下,“可你……都矮了半头!”
以前,清月比他高,这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总给他有种撩不动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比他矮了那么一点点。
所以,“你……不是清月?”
“殿下要不要感受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她转身来,逼近她。
个头是矮了些,但是气势没变啊!还和以前一样,让萧跃招架不住。
“喂喂,你别过来!有话好说……”萧跃有点慌,也下意识的脸红,指着她鼓起的胸i部,“看……看的出来,你是女的,你不是清月。你……是他妹妹吧?你怎么进来的?”
清月看的一阵好笑,把他堵在了墙角,单手撑在他耳畔,“我是他妹妹?”
“……”萧跃吞了吞口水,什么鬼?
这气场是什么鬼?
不对!这气场……
“你是清月?你之前到底女扮男装还是怎么回事啊?”萧跃直接懵了,“不对,女扮男装怎么会增高?不是不是,肯定是哪里错了……这个气场,一定就是清月……”
话说到一半,嘴巴突然被人堵上了!
微微有些霸道的吻好似被压抑了很久,迅速吞没他的呼吸,对方的手也抚上了他的脸!
萧跃直接傻在了当场。
而清月心下,则笑了一声,“男人不能亲,女人总可以了吧?”
她丝毫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哪里不妥,直觉的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再等下去,要发狂了。
萧跃下意识的去推她胸口的瞬间,却又触电般的收回,登时红了脸。
第563章 以后,我带你去云端看海……
第563章 以后,我带你去云端看海……
第563章 以后,我带你去云端看海……
清月笑了一声,抓起他的手,嘴角斜斜勾起,“殿下在怕什么?”
“……”萧跃整个人僵住了。
“清月,你冷静一点!”他现在脑子有点晕,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这样下去太仓促了。
“冷静什么?”凑近他耳边,她低声的笑,“殿下不喜欢么?”
“……”萧跃不知道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脸红的不行。
他长这么大,身边除了苏嬷嬷,根本就没有半个女性。
脑子一片空白,他有些结巴着,“清月,你让本殿想想,先想想……”要接受她吗?
可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
可清月的身体变成了女人,骨子里却延续了之前的强势,又怎会给他想想的机会?
伸手勾住他的腰带,等萧跃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衫已经滑下肩头,她的笑语缠在耳畔,“殿下,我跟了你这么久,你都没什么反应……莫不是你不行啊?”
“清月你……!”萧跃顿时瞪眼,盯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清月笑,“我说,殿下是不是不行啊?”
话音未落,就被萧跃转身推到在床上。
“你再说一遍?”
“殿下不行。”剩下的人笑的肆无忌惮,眼底好似噙着万里水波。
萧跃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吞没了。
他打量着她,半晌,哼笑一声,“真有你的,那本殿就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是行还是不行!”
他知道清月在挑衅他。
可他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又怎会受得了这种挑衅?
仿佛一场势均力敌的追逐,格外酣畅。
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把她的肌肤照的莹润如玉。
萧跃抱着她,心下不由自主的柔i软起来,“清月……等时机成熟了,嫁给本殿可好?”
“殿下娶的起么?”她笑,“你觉得,沧澜的王会下嫁到天极做一个小小的王妃么?”
“……”萧跃抬眸,愕然看向她,“你……真是沧澜之地的下一任王?”
“你说呢?”她嘴角轻轻勾了勾,眼神却是柔i软的,“我叫百里凰。清月是我小名。”
“果然是百里家的嫡系么……可是,你来凰都干什么?这十万八千里的……”萧跃愣了,而后忍不住道,“名字真霸道。”
清月笑了一声,想到了初见时。
但她嘴上却调笑道,“自然是,来寻个夫君咯!”
夫君……
萧跃闻言黑线,“可你以前是男的。”
其实,她说自己叫百里凰的时候,萧跃就知道她是鲲鹏王者,一生当中有一次可以改变性别的机会了。虽说他对沧澜之地不是很了解,但是百里家的王这种奇葩的属性,还是为世人惊奇的,是以传的人人皆知。
他知道亲眼见过,当然就更容易联想道。
只是,那个时候清月是个男的,就算是要找人,也是找娘子吧?
难不成说……
萧跃一念还未过去,就听她道,“男的怎么了?殿下不是偏爱男宠呢?”
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片狼藉的床铺,“还是说,殿下男女通吃?”
萧跃尴尬,却还嘴硬道,“本殿当然是,男女老少通杀!”
清月也不戳破他,起身穿衣。
萧跃被她的背影吸引,忍不住侧身直勾勾的盯着。
冷不丁的,传来她的轻笑声,“殿下以后要是再拈花惹草,我就让你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太监,一辈子只能在下面。”
“可你是个女人!”萧跃瞪眼,“跟太监有意思?”
她转身来,笑的邪肆,“我还可以变回去。”
“那还是算了,这样最好,最美,最美了!”萧跃冷汗,赶紧讪笑。
一想到之前的男版清月那强势高大的样子,萧跃觉得自己栽在他手上,迟早得被弄死。
只是想着,就一阵冷汗。
清月看着他的样子,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萧跃起身穿好,问,“那你……不愿嫁的话,我……我们这算什么啊?”
“殿下若嫁,本姑娘也是不介意的。”她笑,目光盈盈落在他脸上,“殿下若是愿意嫁给我百里凰……”她忽而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本姑娘便十里红妆,娶你如何?”
“这成……成何体统!哪有男子嫁人的!”萧跃红着脸,心下却暗戳戳的想,“也……也未尝不可。”
清月起身来,“哦,殿下不愿意的话,那……本姑娘就只好去娶别人了。”
“你敢!”萧跃炸毛,一把把她拽了过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他像个斗鸡眼,她笑意潋滟,“可殿下又不愿意……”
“……”萧跃紧握着她手腕,盯着她不说话。
这个问题,最后也没有得到解决的办法,但是萧跃却突然像是抽风了一样,又把人拽回被窝又
“清月,你有毒。”
他一遍遍的道,“本殿不许你娶别人。”
“那殿下嫁我?”
“……”
“清月!”
也不知过去多久,他妥协,咬着她的唇,“本殿答应你便是。”
忽而,空气中好似有一团烟花炸裂,她在他耳边低低的道,“以后,我带你去云端看海……”
第564章 告诉本殿,到底行不行?
第564章 告诉本殿,到底行不行?
第564章 告诉本殿,到底行不行?
云倾挽从屋里出来时,玄戈和杜若两人正面色古怪的站在萧跃门外。
“干嘛呢?”
她伸了个拦腰,诧异的走上前去。
杜若是个面瘫,此时眼神诡谲,却没说话。
玄戈指了指窗口,笑道,“战况激烈,三殿下和清月公子好有激情,已经一上午了。”
云倾挽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么厉害吗?”
萧跃真是断袖啊?
这两人前两天不是还闹别扭的吗?这大白天的,怎么还……
玄戈见状,忍不住低声道,“不光如此,我还听见三殿下在高兴的时候,答应了清月公子要嫁给他呢!”
“噗——”
云倾挽直接喷了,“这么劲爆?”
玄戈点头,杜若脸色越发古怪,问,“主子,饿了吗?”
“有点……霆王呢?”云倾挽扫了一眼四周,在没看到司徒霆之后,忍不住问道。
“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玄戈说着,转身道,“属下去拿吃的。”
云倾挽点点头,往窗口跟前走了几步,里面传来萧跃的声音,带着几丝邪魅和显摆,“告诉本殿,本殿到底行不行?”
清月笑,“还好,殿下再接再厉。”
这笑声……
好像不太一样?
云倾挽轻轻挑眉,只是,这怎么听上去萧跃像是上套了呀?难不成,是清月挑衅他,说他不行吗?
不然的话,怎会事后问出这种话来?
云倾挽眨眨眼,忽而在窗口高喊一声,“喂!里面两位运动这么久,饿不饿啊?不如出来吃点东西下午再战?”
“噗——”萧跃差点从床上栽下来,脸上一阵尴尬。
清月却十分淡定的道,“衣服坏了,你的借我一套啊?”
萧跃看了看自己的包裹,道,“你自己去挑吧,看喜欢哪件。”
清月去换了一身紫衣,萧跃则穿了一身银白。
两人收拾好之后,推门出来。
萧跃脸上有些尴尬,杜若则僵在了当场,“这……清月公子怎么……”成了个女子啊?
云倾挽眉梢微挑,忽而想起昨夜司徒霆跟她说的话,对萧跃道,“哥,你可要对嫂子好一点,做女人不容易。”
鲲鹏可以转换性别,但是,损耗巨大,而且……这个过程很痛苦。
不知清月怎么承受得了的?
清月闻言眼神一闪,萧跃只听过鲲鹏可以转化性别的传闻,却不知其中艰险,讪笑道,“那当然,当然。”
“清月,谢谢你啊。”云倾挽看向清月,眼神赤诚。
清月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一会儿,玄戈送了吃的上来,大家在屋檐下围坐,填饱了肚子。
萧跃有点跃跃欲试的看向云倾挽,“你第一次来凰都,不准备出去走走吗?”
“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云倾挽摇头,起身道,“我先去修炼了,你们慢慢玩。”
云倾挽回到屋去,短暂的休息了片刻。
正打算开始尝试觉醒时,门外传来了司徒霆的声音,“宁王呢?”
“在里面,说是修炼了。”玄戈道。
司徒霆推门进来,在看到坐在蒲团上的云倾挽时,无奈道,“这么着急干什么?怎么不等等本王?”
云倾挽转身笑,“你不是打探消息去了么?”
“只是随便走走罢了,哪里有你觉醒重要?”他上前来,和她面对面坐下,“把手伸过来,本王先看看。”
云倾挽嗯了一声,乖乖把手递给他。
司徒霆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道,“可以觉醒……一会儿,你尝试打开《不死神功》,然后调动鸿鹄宝剑,《不死神功》第二层有可以觉醒的方法,本王会护住你的识海和心脉,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有劳四哥了!”云倾挽眨眨眼,却还是不肯叫夫君。
司徒霆无奈,恨不能直接暴力扫平凰都,然后尽快安定下来,把她给娶了。
无奈归无奈,两人还是很快进入了状态。
云倾挽闭上眼睛,意识潜入神识海,打开《不死神功》。
紧接着,唤醒鸿鹄宝剑。
这个时候,她身上的太阳圣火自动激活,形成了一层火焰状的保护罩,萦绕在她身周。
《不死神功》的第一层都是概念性的东西,云倾挽看过之后,打算翻开下一层时,竟然出现了问题。
她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司徒霆传音给她,“回想第一层当中提到的问题答案……”
云倾挽会意,心下默念了一遍答案。
果然,翻到了下一个问题。
她心下一喜,原来想要打开第二层,得先把前面的概念融会贯通,回答了这些问题才行。
好在她没有投机取巧……
不多时,所有问题回答完毕,第二层成功打开。
让云倾挽感到意外的是,觉醒的方式竟然是以鸿鹄宝剑穿刺心脏!
“这岂不是要死人了?”云倾挽有些骇然,不由想到上次那个幻境——她曾握着鸿鹄宝剑,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但是事后,她却毫发无损。
不过她也不确定当时那件事情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此时此刻,她有些犹豫了。
司徒霆感受到她的不安,解释道,“上一次你以鸿鹄宝剑刺穿心脏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是鸿鹄宝剑的认主模式。这一次觉醒,其实也是一样的,你不要害怕。
鸿鹄宝剑虽然是武器,但却和普通神兵不一样。
此剑由凤凰血晶炼制,开了灵智之后,与你身上的锦皇血脉同源,即便是刺入心脏,也只会和心脏融为一体,不会真的伤了你的。你试试看。”
云倾挽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不死神功》是玉流枫给她的,而守护自己的人,是司徒霆。
这两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他们总不会伤害她吧?
不管了!
云倾挽一咬牙,操控鸿鹄宝剑,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脉。
剧痛传来,冷汗顿时从额头滑落,云倾挽豁然睁眼,见到了让她惊骇欲绝的一幕:
鸿鹄宝剑正在疯狂吞噬从她心口流出来的血!
她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司徒霆!”
“没事,别怕……”司徒霆心疼她,却也知道这是每一个锦皇血脉传承者蜕变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帮她减轻痛苦。
云倾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暗黑力量突然涌入她的神识海。
第565章 觉醒,这是哪儿?
第565章 觉醒,这是哪儿?
第565章 觉醒,这是哪儿?
她脑子一晕,痛觉被冲散,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鸿鹄宝剑还在疯狂吸食她的血液,好似不把她的血抽空誓不罢休。
云倾挽看着自己不断失血变得惨白的皮肤,愕然瞪大眼睛。
耳边传来司徒霆低醇的嗓音,“别怕,
其实上一次它也吸干了你的血,等你的血在它里面循环一周之后,它就会反馈给你。”
他伸手环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云倾挽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这场景过分可怕。
她虚弱的问道,“你的力量是暗黑的吗?”
“嗯,和你的正好相反。”他点点头,眼神格外深沉,“你是火和光,我却是黑暗和夜晚。”
云倾挽不知道这话包含了多少杀戮,她苍白的笑,“那我们合在一起,就是白天黑夜……”
司徒霆心中一动,紧拥着她,“嗯,是四季轮回,是年复一年……”是永远。
云倾挽笑了笑。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此时此刻,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心突然很疼很疼。
目光落在他脸上,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紧紧地拉住他的手。
她不要告别,不要!
司徒霆伸手,覆上了她的额头,轻声的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他的嗓音像是幻觉。
后来,云倾挽的脑海空白了。
不知过去多久,一股生机注入了她的体内,从涓涓细流成为泱泱大河!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并无任何伤痕,鸿鹄宝剑也不知去向,只有身上的汗渍证明发生过什么。
“我……真的没死?”云倾挽惊喜,扭头扑进了司徒霆怀中,紧紧抱住他。
司徒霆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当然,不过还不够,还有八次……”
“啊?”云倾挽顿时一愣,“还来啊?”
“嗯,这《不死神功》,又名《九转神功》。九意味着无穷无尽,也意味着浴火重生。你的血脉需要九次历练,才可以觉醒真正的锦皇血脉,也就是……不死鸟血脉。”
司徒霆怀抱着她,心情复杂。
本来,作为千万年年来的死对头,他此时此刻应该做的事落井下石,一巴掌拍死她永绝后患——
此刻,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只要在鸿鹄宝剑抽干了她的血的时候动手,就是一个三岁的孩子都可以杀了她。
可他却……
他却像是她的师尊一样,正在守护她,帮她度过血脉觉醒过程中最难的劫。
到底,之前千万年的仇怨,也都抵不过楚都那惊鸿一瞥。
容卿啊容卿……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俯首亲吻她的眉心,“乖,再来八次,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么难受了。”
云倾挽听着这哄小孩一般的嗓音,不好意思的笑,“也不是特别难受……后来感觉不到疼了,就是有点可怕。”
司徒霆只是笑,却并不告诉她假如没有他隔绝了她的痛感,那将是地狱般的折磨。
锦皇血脉觉醒,要经历的疼痛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痛觉会在那个时候放大千倍以上。
以至于,很多本身拥有锦皇血脉的传承者在觉醒的时候因此走火入魔直接夭折。
容卿啊容卿,你何其荣幸,竟然让本座帮你护法……
司徒霆心中百感交集,轻声道,“怕的话,就不要看,只管刺下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云倾挽感觉他今天格外温柔。
她点了点头,再次唤醒鸿鹄宝剑,狠狠扎向了自己的心脏。
司徒霆隔绝了她的痛觉,一只大手抚上她的眼,遮挡了她的视线,低声和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云倾挽缓缓沉浸在了他的故事里……
……
两个时辰之后,一声嘹亮的凤唳从云倾挽身上飚出,被司徒霆迅速拦截,挡在了屋里。
云倾挽从他怀中缓缓升起,在屋里闭眼旋转着。
若有若无的九色羽翼在背后轻轻漂浮。
司徒霆的目光,在落在她长长飘曳开去的尾羽上面的时候,耳迹忽而泛起了些许红——
云倾挽此时是人身,所以长着尾巴的样子,实在是叫人不得不多想。
何况,两人之间关系本就非同寻常。
云倾挽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她似乎进入了某种幻梦。
梦中,她化身成为神鸟,太阳圣火在她的九色羽翼上面跳跃着,她无拘无束的冲向云霄。
四周,白鸟来朝,万众瞩目。
她神情激荡心潮澎湃,长期压抑在心头的闷气一扫而空。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从这个梦中退了出来,而后落地站定。
对面,司徒霆正静静的看着她,只是眼神……似乎带着某种古怪的暧昧,“感觉如何?”
“很好。”云倾挽有些雀跃,“想飞出去。”
“晚上吧。”他上前揉揉她的头发,“徐长卿可能快醒来了。”
“我们去会会他。”云倾挽想到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免有些遗憾。
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也只好把心头兴奋压下来。
云倾挽推门出去,没想到直接和萧腾撞上了。
“宁王,霆王……徐长卿醒来了,说是要见本殿,本殿拿不准,所以先来找你们。”萧腾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云倾挽的眼中,还有些许崇敬。
云倾挽扫了他一眼,“有什么拿不准的?他说什么,你答应什么,求他保你便是了。”
萧腾闻言干笑,“那……本殿过去了。”
“你先等等,一会儿吧。”云倾挽拦住了他,“你去了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
徐长卿晕了这么长时间,他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萧腾恐怕应付不来。
云倾挽思来想去,又叫住了萧腾,道,“一起去看看吧,留意我怎么说的,免得事后穿帮。”
“好。”萧腾有些开心,哈巴狗一样跟上。
几人刚走到门口,徐长卿就推门出来了。
“都在啊……”他干笑了一声,“这哪儿?”
徐长卿的表情很不自然。
他隐约记得,之前大家遇上了刺杀。
这件事情,大公主以前和他知会过,按照原本的打算,眼前这些人都该死了才对。
为什么大家都活着?
而且,眼前陌生的场景,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云倾挽打量着他,笑道,“总算醒来了……这里是长风商行顶层。
丞相大人中了奇毒昏迷不醒,本王身上又没有名贵药材,只好来长风商行了。不过好在救治及时,不然丞相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吃罪不起。”
第566章 不玩他,让他来玩儿我们吗?
第566章 不玩他,让他来玩儿我们吗?
第566章 不玩他,让他来玩儿我们吗?
徐长卿脑海里滑过她这话,目光扫过四周,有些失神道,“这……长风商行的顶层除了贵宾一般人都没有资格上来,不知各位是怎么上来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徐长卿感觉事情好像彻底失控了。
他扭头看向云倾挽,好似要从她眼中看出蛛丝马迹来一样。
云倾挽却笑得坦然,“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师兄给这里打了个招呼,我们就住进来了。”
说着,有些惊魂未定的道,“我说丞相大人,你可是吓死我们了!你说说看,你要是死在了路上,我们怎么跟天极帝交代啊?到时候,怕是搭上我整个南楚,也都赔不起丞相大人一条命。”
“这……”徐长卿这才想起容卿的师兄是玉流枫。
难不成,玉流枫是那个玉家的人吗?
他怎会屈尊降贵拜入那药王谷啊?
不过虽然疑惑这个,但是眼下最要紧却是别的事情,他忍不住问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峡谷外面遭到刺杀,后来发生了什么?大家可有伤亡?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他心里慌的不行。
当晚那些人是国丈府派去杀这几人的,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都毫发无损,反倒是他昏迷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大公主那边没有得到他的回信,怕是要急了吧?
而且,这些人都进了长风商行……
徐长卿心里乱糟糟的想着,冷汗不由自主的从额头往下掉。
云倾挽闻言一阵唏嘘,道,“可不,本来我们觉得那晚的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可是奇怪的是他们最后却都没有下杀招,反而把丞相大人打晕拖走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抢回来的呢!”
她煞有介事的道,“我说丞相大人,你这该不会是外面欠了什么情债之类的吧?我看他们要的是活口啊,而且并不愿意在你身上留下伤口!”
她这话半真半假的,听得徐长卿越来越紧张。
“怎么会呢,本相向来洁身自好,向来洁身自好……”
他干笑了一声,心下七上八下的。
那些人都是自己人,肯定是不愿意在他身上留伤口。
但是打晕他是几个意思?
当初,他记得自己好像也不是被打晕的……可到底怎么晕的呢?还昏睡了这么久?
要说云倾挽说的是假的吧,那又怎么解释他们全都安然到达凰都的事情?
他不相信司徒霆和清月两人可以对抗那么多修行高手。
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
徐长卿脑子里一团乱麻,下意识的挠了挠脑壳,问,“我昏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啊,我们也是刚到……对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进宫面圣。”云倾挽回答的十分笼统,她耸了耸肩,很无奈的道,“没办法,长风商行的规定,我们无法现在就离开,只能等明天了。”
长风商行贵宾的待遇徐长卿不知道,因为能住在这里的人,整个凰都都没有。
所以,云倾挽说的话他也没办法反驳。
但是他着急想要出去。
“既然明天要进宫的话,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徐长卿有些紧张,他已经顾不上掩藏了。
云倾挽等人回来的事情,他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大公主。
他说着,就往楼下走。
甚至于,他全程都没有来得及理会萧腾。
云倾挽靠在栏杆上笑着,“那就有劳丞相大人和长风商行的人说一声了,反正我们说什么也没用。若是丞相大人能让我们现在出去,那最好不过了。”
徐长卿在楼梯上猛地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云倾挽,“不是说,你师兄来了吗?”
“可他已经走了啊,说家族有事。”云倾挽遗憾的叹息了一声,“本来,本王还想问问我娘的事情,但是长风商行的人根本什么都不肯说……要不,丞相大人帮忙问一问?”
云倾挽一脸期待的看向徐长卿。
徐长卿:“……”
众人:“……”
半晌,徐长卿愣愣的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说着,赶紧下楼去了。
云倾挽抿唇笑了一下。
等徐长卿下去了,萧跃才笑道,“头一次看到徐长卿被人玩懵了,你知道他在凰都什么外号吗?”
“什么?”云倾挽有些好奇,转身看向他。
萧跃笑道,“玉面狐狸。”
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看上去有点像是玉面猪了。”
其余等人闻言皆汗颜。
萧腾看着云倾挽的眼神,几乎都带上钦佩。
他忍不住问了句,“他要是出去了怎么办?”
云倾挽下来了一声,“放心吧,他没有通行证,而且我已经给蓝先生打过招呼了,他想从这里出去,难如登天。”
“……”萧腾几乎无语,“那你还玩他!”
“不玩他,让他来玩我们吗?”云倾挽丝毫没有半分歉意,看向萧腾,“他要是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就不会老老实实配合我们演下去了。
等他一会儿回来,知道自己在去金銮殿之前没有机会传递消息之后,一定回来找你确认一些事情。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你可都记住了?
一会儿记得好好配合他,演的逼真一些。”
云倾挽对萧腾这方面的潜力真的不是很信服。
他脑回路天生是直的,让他迂回不容易。
萧腾闻言,跟云倾挽确认道,“一会儿,他说什么我答应什么,之后再和你讨论?”
“可以,你先顺着他来,记得示弱,求他救你。”
云倾挽不由又强调了一遍。
她真的很担心萧腾给演砸了。
萧腾点点头,努力调整状态。
不多时,就见徐长卿面色凝重的从楼下上来了。
云倾挽收敛了笑意,紧张道,“怎么样?可以出去了吗?”
她着急的样子,看的众人一脸无语,只好跟着她表演。
徐长卿摇摇头,叹了一声,“不行。说是需要通行证,要不就等明天早上。”
云倾挽咬唇憋住了笑,“你去也不行啊……看来,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了!唉!”
“……”徐长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但果然如云倾挽想的一模一样,他上来就看向了萧腾,道,“不知大殿下能否和本相单独聊聊?”
第567章 迷雾中的徐长卿
第567章 迷雾中的徐长卿
第567章 迷雾中的徐长卿
“好。”
萧腾忍住了要看云倾挽的冲动,举步走向徐长卿的房间。
徐长卿冲云倾挽笑了笑,“宁王殿下没意见吧?”
云倾挽摊了摊手,“这我能有什么意见?只要皇上不要因为有些事情迁怒我南楚,对我而言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皇上明察秋毫,不会的。”徐长卿很官方的笑了笑,迫不及待的拉着萧腾进屋去了。
转眼,门被合上了。
云倾挽抱着手臂,轻笑了一声,看向司徒霆和萧跃等人,“百无聊赖,喝酒吧。”
“行啊,偷得浮生半日闲。”萧跃笑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来。
清月和司徒霆也坐下来,玄戈和杜若去楼下端了酒菜上来。
“这出也出不去的……”云倾挽有些无奈,“三殿下,不如此间事了,带我们去凰都转转啊?我们还没见过这等豪华的城池呢。”
“行啊,到时候本殿请客……”
“……”
……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徐长卿逐渐放松了警惕。
他压了压满心焦躁,看向萧腾,“当时峡谷那边,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大家都没受伤吧?”
萧腾脑海里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对徐长卿难免生出许多敌意。
此时看他,只觉得格外碍眼。
但是他记着云倾挽的话,表现的很弱势。
“其实,当晚本殿也昏迷过去了,但是有一点宁王说的没错,就是那些人其实并没有下杀招,他们只想劫走你。”
萧腾垂着头,仿佛没看到徐长卿眼中的愕然,“我现在担心的是,明天父皇会怎么处置我……按照他的性子,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徐长卿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下又放松了几分,道,“殿下,你还记得上次在楚都的时候,本相跟你说过什么吧?”
“当然记得。到时候,我会按照丞相的意思,认下那些事情的。”
萧腾说着,猛然抬头,抓住了徐长卿的手,“丞相大人,本殿如此信任你,你一定要救本殿!”
徐长卿被他眼底的迫切给震撼到了。
那种眼神,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徐长卿突然感觉,事情也许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他点点头,保证道,“这一点你放心。大公主是支持殿下的,殿下从小和大公主亲近,心里应该明白……到时候,她一定会保殿下平安。”
“那就有劳姑姑了!”萧腾很殷切的道。
“嗯……”徐长卿点了点头,“对了,进城的时候,你醒来了吗?”
萧腾觉得自己不擅长布网,索性全都推给了云倾挽,“我也是早上才醒来……”
徐长卿所有的疑问,就这样被堵了回去。
“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晕过去了吗?”徐长卿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丞相大人为何问这个?”萧腾似乎有些迷惑,看向他。
“没事,就是随口一问……那这样,我们先出去吧。”徐长卿憋着一肚子疑问,起身出门。
在看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的几人时,讪笑了下,“几位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示意玄戈去搬来凳子,道,“着急又能如何?丞相大人不也出不去?”
徐长卿被噎了一下,萧腾在看到云倾挽的时候,松了口气。
云倾挽笑了笑,递了一杯酒给徐长卿,“丞相大人和大殿下都聊什么了?”
“谢谢……”徐长卿接过酒樽,迟疑着,问,“进城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那天晚上,只有我和大殿下昏迷过去了吗?”
云倾挽干闻言,摊了摊手,“实不相瞒,三殿下也昏迷过去了。”
徐长卿看了一眼萧跃,萧跃演戏早就习惯了,打了个哈哈,道,“我觉得,这伙人是针对我们凰都来的人的,他们最初攻击霆王和宁王,不过是个幌子。”
云倾挽道,“还有一点很奇怪,我们进来的时候,城门口守卫好严啊,要不是我师兄顺路捎带了一下,我们都进不来。”
“这么严?”徐长卿其实已经明白为什么这么严格了。
可是……好像哪里还是不对。
“玉公子来凰都做什么?”他问道。
“好像是有事来了趟长风商行吧,呆了两个时辰就走了。”云倾挽看上去也不太清楚,道,“这不,当时你们三人全都昏迷过去了,本王身上又没药,只好求他帮帮忙。
这一帮,就帮到这里来了。”
“这样啊……”徐长卿彻底晕菜了。
萧跃掩唇,暗笑了声。
云倾挽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继续品酒。
司徒霆面无表情。
清月靠在栏杆上,半眯着眼睛。徐长卿在迷糊了半天,这才想起她来,“这位姑娘是?”
“本公子路上捡来的丫鬟,说来巧了,和我那死去的男宠一个名字。”萧跃伸手,把她拽入怀中,“本殿突然对她有些兴趣了。”
清月睁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死去的男宠?
对她有兴趣了?
也罢,懒得和他计较。
一念及此,索性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她转换性别,损耗有些严重,真的困了。
徐长卿愕然,“清月公子死了?”
“可不,被那群穷凶极恶的杀手杀了。”萧跃眼底染上沉痛,似乎义愤填膺。
徐长卿听得一头雾水,几乎窒息。
所以,现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还有哪些杀手……
云倾挽等人描述的情况,和大公主给他的信息完全不符合,这是为什么?
到底是有人冒充大公主给他发了虚假讯息,还是云倾挽等人在说谎?
可,如果他们是说谎的话,他们在那么多修行者的围攻之下,是怎么活下来的?
徐长卿到底还是低估了云倾挽的毒,并且对清月的实力一无所知。
他以为,这群人当中,只有司徒霆有足够的战斗力。
眼下,又关在长风商行出不去。
徐长卿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了一团迷雾当中,迫切的想要找到出口。
司徒霆给云倾挽传音,道,“今天晚上,他肯定会去找蓝先生,商量向外传递消息的事情。”
“蓝先生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让他去就是。”云倾挽凑到司徒霆耳边,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嘀咕了句。
第568章 虚与委蛇,相互试探
第568章 虚与委蛇,相互试探
第568章 虚与委蛇,相互试探
转眼,到了晚上。
云倾挽缠着司徒霆,让他教她传音入密。
萧跃把睡着的清月抱进了自己屋里,看的徐长卿一阵目瞪口呆,“三殿下如今喜欢女人了么?”
“这姑娘,不是长得像清月么?”苏嬷嬷应了句,“清月死后,殿下伤心欲绝。”
“……”徐长卿嘴角抽了抽,心下嘀咕着,“这还能伤心到转性不成?”
萧腾看了他一眼,问道,“丞相不去休息吗?”
“殿下先去吧,我睡得太久了,睡不着了。”徐长卿其实脑子里晕乎乎的。
昏迷这么久,他并不是真的睡不着,相反脑袋还有点疼。
可是,他真的心乱如麻。
萧腾本就不想和他多相处,直接道,“那本殿先睡了。明天以后,恐怕连个囫囵觉都没了。”
徐长卿连给他个同情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干巴巴的笑了笑,目送萧腾进屋。
紧接着,玄戈和杜若也去睡了。
这下,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在走廊上。
思来想去,他回屋写了一封信,揣怀里去找蓝玄机。
脚步声很轻,还是被云倾挽和司徒霆听见了。
“开始不安分了。”云倾挽笑了笑,继续联系传音入密,道,“让他折腾一晚上吧,等明天她精神不好,咱们更好行动。”
“嗯,今天外面消息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大公主和皇帝那边,应该不比徐长卿这边好过。
“那我们……今晚好好睡?”云倾挽眨眨眼,“咱们养精蓄锐,和他们好好打一仗!”
“睡吧,”司徒霆笑着,弯腰抱起她,直接去了床上,而后捏了捏她的鼻子,“若非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本王真相立即带着你离开这乱七八糟的地方……”
“然后呢?”云倾挽憋笑。
她看得出来,他眼底噙着隐忍的yui望。
司徒霆到底还是没舍得折腾她,叹了一声,“你说呢?”
云倾挽笑嘻嘻的把脸贴在胸口,闭眼睡了,咕哝一句,“我今天好累啊……”
“……知道你好累,睡吧。”司徒霆揉揉她的脑壳,生生忍住了自己。
……
蓝玄机的房间里。
“哟,丞相大人醒来了?”在看到门口的徐长卿时,蓝玄机笑了笑,起身招呼他落座,“感觉身体可还好?”
“还好,”徐长卿坐下来,试探道,“我……昏迷的事情,蓝先生也知道?”
“怎会不知?宁王一来就说需要药材,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蓝玄机一边给他沏茶,一边道,“你和两位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噎的徐长卿无言以对。
所以,云倾挽说的是真的么?
那……
“是玉公子带我们来的?不知玉公子在玉家,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徐长卿沉吟半晌,出言试探。
“你是说玉流枫公子吧?他是宁王的师兄,也是我们长风商行的少主子。”蓝玄机笑着,并不隐瞒,“丞相大人也是知道的,我们长风商行一般不会接待人,若不是少主吩咐过……”
“本相知道,这是长风商行的规矩。”
徐长卿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蓝玄机,“我们暂时不能出去的话,那这封信,可以劳烦蓝先生帮忙送出去吗?本相离家好些天了,却没能在约好的时间回去,怕是妻儿担忧了。”
“家书啊?”
蓝玄机扫了眼信封,笑了,“这一点丞相大人不用担心,今日上午我出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你家夫人,便把你已经归来的消息跟她说了,她不会担心的。”
“……”徐长卿愕然,就听蓝玄机轻描淡写的道,“这明早就能出去了,还送什么家书?”
“那……的确不好为了这等小事劳烦先生。”徐长卿不敢硬来了。
他伸手,把信封拿回来,重新揣怀中。
而后,问道,“那……玉公子如今在凰都吗?”
“这我哪儿知道?他在这里呆了两个时辰就走了,至于去哪儿,就不是我能过问的了。”蓝玄机笑的毫无破绽,反而问道,“听说你们在路上遇袭了?”
“可不,如今云逐虎视眈眈,外面可真是乱的很。”徐长卿也只能睁着眼说瞎话。
两人都在虚与委蛇,相互试探。
徐长卿抿着茶水,又忍不住问道,“对了,外面这几天,可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这?好像没有吧?除了城里好似是在戒严之外。”
蓝玄机笑道,“我只是个生意人,只要不干扰到我做生意,所有的环境都是好环境,没什么动静不动静的。”
徐长卿闻言,心说,长风商行的声音,就是陛下也不敢拦着吧?
在这边什么也没问出来,徐长卿只能沉默。
半晌之后,才道,“那……宁王是玉公子的师弟,也就算是半个玉家人了吧?长风商行会不会对她特殊照顾一下呢?”
“师弟是师弟,玉家是玉家。玉家是隐世家族,不掺和这些事情的。”蓝玄机巧妙的道,“所以,我拒绝了宁王要求出去的请求。”
徐长卿一时无言。
但同时也放心了些许。
他真的担心长风商行会干涉云倾挽的事情,到时候,南楚来的这两个王爷,可就拥有了和大公主府、和皇帝对抗的资本。
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好在,蓝玄机并无此意。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云倾挽手上的黑卡。
这玉流枫,不过是他们杜i撰出来的,黑卡才是云倾挽住进这里,掌控一切的核心要素。
蓝玄机可以不因为云倾挽是玉流枫师弟的身份干涉凰都的事情,但是,他可以以黑卡为理由出现。
这个套路,徐长卿没参透,他只能暂时告辞回去。
而蓝玄机则拿了一叠资料,放进了身后的某个槽洞里面。
随着机关转动,这一叠资料出现在了云倾挽房间的桌上。
“消息来了!”云倾挽顿时翻身起来,拿起资料来看。
司徒霆也起身来,看向她,“说什么了?”
“国丈府暗中煽动舆论,说天极帝想杀了自己的儿子以保证长久的至尊之位,天极帝为此龙颜大怒……”
第569章 快把人遛死了
第569章 快把人遛死了
第569章 快把人遛死了
云倾挽说着,嘴角情不自禁的翘了起来。
司徒霆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宠爱的光,“一切都在按照你设计好的发展,明天可以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嗯,除此之外,大公主府派人搜查三皇子府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天极帝的耳中。”
云倾挽指尖太阳圣火一闪,烧掉了纸张,爬上床去睡觉。
司徒霆搂着她重新躺下……
……
徐长卿彻夜未眠,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云倾挽出去的时候,迎面对上他两个黑眼圈,笑,“丞相大人昨晚睡得不好?怎么脸色这么差?”
徐长卿踟蹰了片刻,问,“几时可以出去?”
“这得看蓝先生什么时候过来,要他带着我们,我们才能出去的吧?”云倾挽一脸无奈,看了一眼萧跃和萧腾那边,“你起的太早了,三殿下和大殿下这都还没起来呢,估摸着,长风商行还没开门吧?”
“……”徐长卿有些崩溃。
他昨晚翻来覆去的炒饼,压根就没睡的好不好!
还说什么,起的太早了?
两人相对,徐长卿有无数问题,却又一个都问不出来。
憋了大半个时辰,萧跃和清月出来了。
萧跃像浑身没骨头一样,整个人挂在清月身上,清月抱着手臂,站的笔直。
云倾挽看的直笑。
这清月性别是缓过来了,但是性格,好像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换做往常,徐长卿还琢磨一下萧跃怎么就转性转的这么彻底,但是现在,他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冷汗不断地从额头滚落,他脑子有些迷糊,看向萧跃,“三殿下今早也要早朝吗?”
之前,这位二世祖可是极少前去早朝的。
而皇帝那边,也不愿意让他参与朝政,两人各自安生。
这一次,徐长青的当然也不希望他去。
只要他留在外面,大公主的人就有机会干掉他。
然而,萧跃却一反常态,笑呵呵的道,“去,怎能不去呢?再怎么说,容卿是跟着本殿来的,哪有把客人丢下,自己快活的道理?本殿自然是要作陪了。”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徐长卿心说。
但是这事儿,他也没有理由拦着。
他忍不住看了萧腾的房间一眼。
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要萧腾听他的,一口咬定事情是他做的,那整件事情就都还在掌控之中。
房门推开,萧腾出来了。
他给了徐长卿一个隐晦的求救眼神,徐长卿长呼了一口气。
长风商行的侍从送来了早饭,在桌上一一摆开,笑着道,“各位贵客先吃些东西,等一会儿商行开门了,就可以出去了。”
“不能提前出去一下吗?”徐长卿一把拉住了他。
侍从很礼貌的笑了笑,摇头,“真的不行。商行之所以值得信任,就是规则严谨,还请丞相大人见谅。”
“……”徐长卿放弃了。
想要提前出去给公主府送信,看来是不行了。
云倾挽笑了笑,低头吃东西。
其余人也都开动了。
唯有徐长卿,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萧腾,心下咒骂了几句:真是头猪!
“饭菜不合丞相大人的口味吗?本王觉得凰都的小吃味道不错呢!”云倾挽抬眸扫了他一眼,笑。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有点没胃口。”徐长卿打了个哈哈。
不知为何,云倾挽的笑意总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云倾挽也没再说什么,“那等早朝结束了,丞相还是告假好好休息休息吧。”
顿了顿,当徐长卿看向她时,她又笑道,“实在不行,一会儿出去之后丞相大人直接回去休息,我等自己去见皇上也是可以的。”
迫不及待想要传送消息的徐长卿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又被堵在了嗓子眼儿上。
不,不能回去!
他得进宫,保证萧腾是按照他的话说的。
“不严重,不严重。”他干巴巴的笑了笑,端起了一碗粥。
全程看戏的司徒霆传音给云倾挽,“徐长卿快被你遛死了。”
“远着呢……这么算计咱们,不遛白不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云倾挽也给他传音。
两人相视而笑,看的徐长卿莫名其妙。
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问什么。
又煎熬了半个时辰,蓝玄机终于摇着一把折扇,优哉游哉的上来了,远远笑道,“各位若是想出去的话,跟我来吧。”
徐长卿丢下饭碗,转身就去拿东西。
云倾挽笑了笑,众人一起回去收拾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徐长卿已经在门口了。
“丞相大人归心似箭呐!果然是天极朝堂上不可或缺的人物。”云倾挽调笑了句,看向萧腾,“大殿下,为了防止你逃跑,本王只好把你五花大绑了。”
话音未落,手上已经多出了手铐脚镣。
萧腾看了一眼徐长卿,徐长卿轻轻点头。
萧腾黑着脸,顶撞了云倾挽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倾挽给他戴上手铐脚镣,“要杀要剐大殿下的人,除了皇上谁有这个资格呀?你可别吓唬本王。”
又传音给他,“徐长卿巴不得认下所有一切呢,一会儿你尽量记着我当初叮嘱你的话,如有突发情况,不要着急应对,本王会传音告诉你怎么办。”
萧腾眼中闪过一抹愕然:什么时候宁王会传音入密了?
难不成,她其实一直隐藏实力的吗?
一念及此,对她的崇拜又深刻了几分。
他轻哼了一声。
徐长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几人匆匆忙忙下楼,直奔皇宫去。
路上,萧跃好死不死的丢下清月,把手臂搭在了他肩头,“我说丞相,一会儿你会不会帮萧腾开脱呀?”
“……”徐长卿霎时僵在原地,这话怎么回答?
而且,萧跃这么缠着他,他怎么开小差啊?
这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了,该死!
徐长卿恨不得直接掀开他,干巴巴的道,“凡事陛下自有公断,我能说上什么话?”
“啧啧!那可可怜大殿下之前跑那么多趟公主府和丞相府了,这不是白跑了吗?关键时刻,一点用不上啊!”
徐长卿:“……”
第570章 措手不及,兵不厌诈!
第570章 措手不及,兵不厌诈!
第570章 措手不及,兵不厌诈!
因为有了萧腾和萧跃两位皇子开道,再加上徐长卿这个丞相,云倾挽等人很顺利的进了宫,在金銮殿外面等待通传。
徐长卿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眼一眼的看萧腾。
看的萧腾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金銮殿内,天极帝一听禀报,惊的差点没从龙椅上跳起来,“突然回来了?什么时候进宫的?”
“臣不知。”禀报的人一脸懵逼,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人就已经到了门外。
天极帝愣住了。
大公主的人在城门口守着,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再一扫下方各位臣子,只见顾侯也一脸懵逼,竟是已经惊慌的落汗了。
显然,公主府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南楚的人和两位皇子以及徐长卿进了宫……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意思?谁也猜不透。
天极身边的大太监看着一眼顾侯那边,低声在天极帝耳边道,“皇上,无论如何,这对您而言不是一件坏事……眼下外面盛传您杀害皇子一事,如今大殿下和三殿下安然无恙的回来,那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其余的事情,可以留待以后慢慢解决。”
天极帝闻言,心下一喜,低声道,“你说的是这个道理。”
眼神复杂的扫了一眼顾侯之后,天极帝高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而后,把目光落在了顾侯脸上,“顾侯,外面如今盛传朕杀害大皇子和三皇子一事,不知顾侯是什么看法?”算账的时候到了!
前天,他叫大公主遏止住这股谣言,可是根据探子回报,公主府却从中煽风点火,反而让谣言一发不可收拾!
岂有此理!
天极帝心里憋火,此时眯眼盯着顾侯,像是要把他戳出两个窟窿来一样。
顾侯脸色铁青,上前一步抱拳道,“是臣办事不力,未能遏止谣言,还请陛下降罪。”
凰都治安权握在顾侯和大公主的手上,谣言四起他们当然应该负责。
天极帝抓住把柄,生气的道,“那你就回家修养两个月吧,什么时候有精力处理这些事情了,再来上朝。”
顾侯微怒,却因为不明白萧腾和萧跃等人什么情况而暂时选择了隐忍,抱拳道,“臣从明日开始,便回家休养。”
天极冷哼一声,没再说话,看向门外。
通传的公公在看到萧腾和萧跃的时候,眼神和见鬼了没什么差别。
“皇上叫各位进去。”说着,眼神往司徒霆和云倾挽身上瞄了过来。
心下忍不住惊叹,这两人从下层王国而来,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土气,气度风骨竟是比萧腾和萧跃更胜一筹,奇了怪了!
至于徐长卿,他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徐长卿已经顾不上旁人的眼光了,他撇着嘴,看上去极不高兴,说了句,“各位请吧。”
然后,径直往金銮殿去了。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金銮殿里现在什么情况。
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和司徒霆交换眼神,而后看向萧腾,传音给他,“大殿下,今天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现,都关系着你的未来,本王希望你不要掉以轻心。
你要知道,这次谋划就算不成,天极帝也没权力把我怎么样,毕竟我手上有至尊卡。
但是你不一样。”
萧腾闻言,面色肃然的点点头,任由玄戈和杜若两人押着,往金銮殿而去。
云倾挽和司徒霆、萧跃以及清月随后跟上。
进殿之后,众人首先拜见天极帝。
“儿臣拜见父皇。”萧腾和萧跃跪地,道。
“南楚宁王/霆王拜见天极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倾挽和司徒霆单膝跪地,礼数行的很周全。
天极帝眯着眼睛,盯着被五花大绑的萧腾半晌,而后看向云倾挽和司徒霆,“你们南楚好大的胆子,竟敢扣押我天极大皇子?”
云倾挽闻言,缓缓起身来,道,“陛下息怒,我南楚并非有冒犯之意。相反的,正是因为我们忠于陛下,才不得不将大殿下捉了,送到陛下面前来让陛下判断处置。”
“你这什么意思?”天极帝皱着眉,回想起徐长卿给他上的那道折子。
折子上说,萧腾率领修行者,烧毁南楚霆王府,围攻南楚国库,试图得到南楚的潜龙玉和卧虎碑,同时以此威胁南楚帝交出鸿鹄宝剑。
先不说鸿鹄宝剑的下落,单单是这用心,就可以以谋反定罪了。
整个天极,除了白凤血传承者之外,谁敢和他这个当皇帝的争夺鸿鹄宝剑?
况且,那南楚虽然沦为王国,可是他的根却是古老而不可侵犯的,要是能这么做的话,他早就去把潜龙玉和卧虎碑抢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实际上, 在收到这个折子的时候,天极帝第一反应的确是想要将萧腾以叛乱论处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默许了大公主对萧腾萧跃等人做出的刺杀行为。
可是自从凰都流传出他杀子保位的消息之后,他就发现,这根本就是国丈府的一个圈套!
此时此刻,天极帝并不希望南楚的人一口咬死萧腾。
如果萧腾死了,那就印证了外面的谣言,到时候他有口说不清出。
云倾挽看着他的表情,在综合之前的谋划,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道,“陛下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大殿下在南楚的一些行为,我们无法判断,只好禀报陛下亲自来处理。
至于事情具体是什么样的,还是劳烦陛下亲自问大殿下吧。”
云倾挽此言一出,徐长卿和顾侯面色大变。
顾侯黑着脸,在徐长卿耳边低声道,“你不是说,南楚这两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软蛋!还有,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不事先传消息回来?”
徐长卿简直有口难言,“事情很复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侯气的瞪眼,徐长卿只能安慰顾侯,道,“大殿下已经答应我,揽下所有罪责。”
顾侯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而这边,萧跃用手肘捅了云倾挽一下,“你这也太坑了吧?徐长卿肯定以为你会在这里态度强势。”
“兵不厌诈。”云倾挽只说了四个字。
第571章 入戏,大获全胜
第571章 入戏,大获全胜
第571章 入戏,大获全胜
天极帝闻言,面色稍微缓和了些许,目光投向萧腾,“丞相之前给朕上了一道折子,说你带人烧毁霆王府,围攻南楚国库,试图独占卧虎碑和潜龙玉,还想要独吞鸿鹄宝剑,可有此事?”
云倾挽扫了一眼四周,给萧腾传音,“不要紧张,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往前走。”
萧腾一怔,脑海里滑过云倾挽之前那句:“眼下这局,唯有弱者才能存活。”
又把云倾挽之前给他罗列的那几条温习了一遍,跪下来道,“父皇,儿臣并没有想要占有那卧虎碑和潜龙玉。
儿臣作为天极的大皇子,怎会不记得父皇您的谆谆教导?掠夺王国宝物这种事情,儿臣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还请父皇明察!”
“你不是说他答应认下所有一切的吗!这是怎么回事!”顾侯差点直接飚出来,黑着脸盯着徐长卿。
徐长卿也懵了,“他是答应过的啊,昨天晚上我还和他确认过……”
“那现在算怎么回事!”
“这……”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徐长卿觉得,事情真的完全不可控了!
再看云倾挽那边,却见她只是保持着之前回答天极帝问话时那种恭谨的笑意,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天极帝皱着眉,一拍桌子,“那鸿鹄宝剑呢!你敢说你做这一切的目的,不是威胁南楚帝拿出鸿鹄宝剑吗!”
萧腾闻言立即磕头,“父皇,儿臣的确想要鸿鹄宝剑,可是这宝剑儿臣是为父皇寻的!眼看着,皇家狩猎要到了,儿臣想要把鸿鹄宝剑送给父皇……”
天极帝皱眉,顾侯和徐长卿脸色铁青。
云倾挽提醒了他一句,“大公主……”
萧腾顿了顿,道,“父皇,这件事情大姑姑也是可以作证的!”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天极帝,道,“大姑姑说,只要儿臣能把鸿鹄宝剑送给好父皇,父皇一定会龙颜大悦,大姑姑还派了好多人来帮本殿呢!”
这一番话,直接打了个顾侯和徐长卿措手不及。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顾侯身上。
好死不死的,萧腾竟然转身,一脸央求的看向顾侯,“顾侯,这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后来你还派了一波人来从旁协助本殿,您帮本殿说说话好不好?”
“大皇子殿下,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顾侯直接翻脸,“你不要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攀扯本侯!”
“可是,围攻国库的那些人都是顾侯和大姑姑你的人啊!”
萧腾演着演着,进入状态了,眼眶一红,“你帮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拽住了顾侯的衣袍,并看向徐长卿,“丞相,你说过会帮我的!”
饶是徐长卿表面上温文尔雅,这会儿也想要把他一脚踹出去!
他是答应了他帮他,可是前提是他要认下所有的罪!
可现在呢?
现在他反过来把一切都推到了大公主和顾侯身上,还想让他怎么帮?简直气死他了!
可眼下众目睽睽,就是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怒火,他也都只能忍着。
“大殿下,你不要胡搅蛮缠可以吗?具体事情是怎样的,我相信陛下定有明断!”徐长卿脸色铁青,皱眉盯着萧腾,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虚了。
之前,是他在折子上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了萧腾身上。
如果萧腾直接认罪,那就没什么可查的了。
可是现在,萧腾却反过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们一伙人身上!
这双方平分秋色,又都身份不凡,事情肯定没有办法这么快解决了。
而徐长卿还不知道,在云倾挽这两天的铺垫之下,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今的天极帝,别说什么明察秋毫了。
他只需要一个合理的、对自己有利的结局,稳住现在的局面,把自己洗干净。
云倾挽看到这里,给萧腾传音道,“请求你父皇赐死你。”
萧腾闻言,呆呆的看了徐长卿和顾侯半晌,然后像是绝望了一样,缓缓垂头,扭身来,泪流满面的跪伏在地,泣不成声,“父皇,儿臣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儿臣也都有错。
儿臣当时只想着要把鸿鹄宝剑献给父皇,却不知道丞相大人另有所图……
事到如今,儿臣愿意请求父皇赐死儿臣,以证儿臣本心清白。
但是有些话,儿臣还是要说出来。
儿臣此去楚帝,是大姑姑提议的,儿臣素来和大姑姑亲近,也听她的话,这一点父皇和大家都是知道的。
后来,到了楚都之后,三殿下身边的琴心曾给儿臣传递消息,后来儿臣才知道琴心是大姑姑的人。
还有南楚二殿下府上的余阅,也是大姑姑的人。
大姑姑做了这么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在我被宁王和霆王抓捕之后,丞相曾经约见过我一面,要我认下所有的罪责,他们会保我无恙。
那时候,儿臣才意识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愧对父皇养育之恩……”
“大殿下!你胡说八道什么!”顾侯直接忍不住了,怒喝一声。
徐长卿面色惨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萧腾却像是没听到顾侯的话一样,不断磕头,“父皇,您赐死儿臣吧,但是,在赐死儿臣之前,父皇能否和儿臣单独说说话?”
天极帝闻言,目光沉沉扫了顾侯和徐长卿等人一眼,起身转向偏殿,道,“萧腾,你跟朕进来!”
萧腾一边道谢,一边连滚带爬的跟了进去。
“他入戏挺快。”萧跃眯眼盯着偏殿,低声在云倾挽耳边道。
“他有欲i望。”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欲i望会叫人扭曲。”
“你好像并不欣赏他?”萧跃挑眉。
“选择是觉得合适,并不是觉得他好。”云倾挽说的很直白,她选择萧腾,不过是因为用萧腾这个弃子最容易在凰都打开局面罢了。
顿了顿,她道,“我不大喜欢执着于某种身外之物的人。”
“不管怎么说,这一句咱们大获全胜,你看看徐长卿和顾侯那脸色?”萧跃忍不住有些雀跃,目光投向了徐长卿那边,“这会儿,要内讧了吧?”
第572章 借势,绝地反击
第572章 借势,绝地反击
第572章 借势,绝地反击
“不管他们内讧不内讧,都接不了现在这么局。”
云倾挽淡扫了那边一眼,果然看到顾侯和徐长卿正在低低的争吵着什么,她嘴角微微勾了勾,“看样子,都不用我们去各个击破了。”
“你让萧腾去跟皇上说什么了?”
萧跃好奇的问。
“你猜!”云倾挽轻笑了一声,举目看向偏殿门口。
……
偏殿,只有天极帝和萧腾两人。
“你想说什么?”天极帝蹙眉看着他,脸色很沉,但眼底又好似在期待着什么。此时此刻,他看着萧腾有种“他活着还好”的感觉。
若是不借助大公主的力量,以萧腾的脑子,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也没必要把他当成心腹大患。
相对的,在今天这种形式下,萧腾和萧跃能回来,本身就是在给他解围。
因此,天极帝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嗓音却温和了很多。
萧腾又磕了个头,抹着眼泪坚定的道,“父皇,儿臣不是来给自己求情的。这件事情,是儿臣做错了,请父皇严惩。但是有件事情,儿臣要父皇禀报。
儿臣此去楚都,是大姑姑一手安排的。
最初儿臣真的不知道大姑姑的安排,只以为她是在帮儿臣。
但是到了楚都,楚都正在内乱,所以牵扯出了很多事情,儿臣这才知道大姑姑从二十年前就在楚都铺排。她扶植了南楚丞相云泓,寻找鸿鹄宝剑。
但是这个云泓的身份却令人怀疑,他最疼爱的女儿,竟然是云逐林家内定的儿媳,他最后行刑的时候,云逐林家的人甚至前来劫法场……”
天极帝听到这里,深深皱眉,“你怀疑云逐林家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和大公主有牵连?”
萧腾一咬牙,索性咬死大公主,“父皇,大姑姑之所以在凰都一手遮天,无非就是仗着当年战败云逐林家大军的战功,而父皇也需要她的战力来威慑四邻……
大姑姑和林家是否有牵连,儿臣不敢下包票。
但是如果她真的和林家有勾结,那他们双方里应外合……
大姑姑若有什么要求,林家就会大军压境,逼迫父皇跟大公主妥协……这太危险了。”
“她还在楚都做了什么?”
天极的轮廓,又生硬了几分。
萧腾在脑子里努力回想和云倾挽谈过的种种,组织语言,道,“还有三件事情,都证明大姑姑心怀不轨。
第一件事情,是余阅。
她派余阅潜藏在南楚二皇子府上,怂恿二皇子篡位,夺取卧虎碑,支持二皇子登上皇位之后,打开国库让她去找鸿鹄宝剑。余阅如今在南楚大牢,这一点父皇可以印证。”
抬头看天极帝,却将他已经双拳紧握。
萧腾心下一喜,又道,“第二件事情,是人偶师。
之前,楚都出现了人偶师,本来儿臣也不知怎么回事,但是这群人偶师却在九龙山刺杀了三弟,这才让儿臣感觉到人偶师可能和凰都有所牵连。
再之后,大姑姑安插在三弟身边的琴心传信给儿臣,让儿臣帮忙保护一个人。
那时候,楚都正在四处抓捕人偶师,宁王擅长制药,对人偶师有绝对的克制,人偶师很难存活……”
“所以,你怀疑这人偶师实际上是大公主的人?”
天极帝沉沉吸了一口气,又像是做了个深呼吸。
眼下这句,他和大公主,端看谁犯错更多。
谁错的更多,谁就输了。
萧腾见状,便知道他听进去了。
他点点头,“这一点还不足以印证,但还有一件事情。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徐长卿故意引我们走了荒废的那条古道。
在峡谷处,我们遭遇两拨刺客围杀,若非宁王的毒药,恐怕儿臣等人已经死于刺杀。那些人完全不攻击徐长卿,宁王识破了此时,便毒晕了徐长卿。
在我们脱困之后检查现场时,发现了大姑姑的令牌。
这些杀手,是大姑姑派来的……”
萧腾说着,抬起头来,道,“你们怎么进城的?”
天极帝的眼神有些闪烁。
这件事情他知道,但是他当时默许了。
可没想到的是,眼下凰都竟然谣言四起,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他身上!
萧腾道,“我们遭遇了刺杀,而守城的是大姑姑的人,所以我们不敢回来。没办法,宁王只好联系她的师兄,他师兄和长风商行有些关系,这才以长风商行的人身份把我们接了进去,在长风商行住了一两天。”
“为何不马上回来?”
天极帝紧盯着他,似乎有些怒意。
“因为大家都受了重伤……那些刺客十分凶悍,除了霆王之外,我们全都受了伤。宁王身上没有草药,只能从长风商行买,这炼药疗伤,耗费了一天。”
萧腾有些颓丧,面如死灰的道,“再加上宁王师兄走的时候,跟蓝先生说我们要住一天一夜。他走了之后,我们说什么都不好用,蓝先生按照宁王师兄的交待,把我们关到今天早上才放。”
“为什么要毒晕徐长卿?”
天极帝也不是好糊弄的,好在这些事情,云倾挽都和他沟通过细节。
萧腾道,“宁王说,要是徐长卿醒着,他一定会想办法往回去传信,我们已经重伤在身没有再战之力,要是再来一波刺客,我们命不久矣。”
萧腾说着,突然抬起头来,道,“对了父皇,还有一件事情。
就是,三殿下的侍卫清月,但是并未跟我们住进长风商行。他卷了东西跑了,但却给我们送了个消息,说他临走之前,把三弟府上的人统统关了起来,没人能够出来。
可他到了外面的时候,却发现有人不但出来了,而且还去了大姑姑的抚上。
他感觉差异,回去瞅了一眼,发现那人还被关着……”
“你是说,有人利用人偶做替身,跑去给大公主送了信?”天极帝突然想到什么,“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晚上!”萧腾道。
天极突然一拳砸在了桌上。
那说他残害皇子的谣言,就是那个时候被传出去的!
岂有此理!
萧腾吓得一个哆嗦,头贴在地面上,不敢起来。
心下只在祈祷:但愿宁王的铺排真的能让天极帝放过他。
第573章 轻描淡写,死局
第573章 轻描淡写,死局
第573章 轻描淡写,死局
天极帝气呼呼沉默了好久。
而后,道,“这件事情,你的确是做错了。但是也是受到奸人蒙蔽……你跟朕出去!”
“谢谢父皇。”
萧腾赶紧谢恩,心下却也狐疑:“为何父皇会如此轻易相信这些?”他还不知道,外面的谣言现在已经传播到了什么程度了。
……
而外面,一如萧跃所言,徐长卿和顾侯几乎是大吵了一架。
只不过,更因为在场还有很多人的缘故,两人只是在角落里互掐,嗓音压得很低,极少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但云倾挽、司徒霆和清月却都听到了。
顾侯埋怨徐长卿办事不力,竟然被萧腾这样一个无脑蠢货给蒙骗,还不及时传送消息。
而徐长卿则愤怒顾侯派来的刺客不够强,且刺客被他人利用,打着刺杀萧腾等人的幌子,却打算带走他,弄的他昏迷到现在……
顾侯陷入懵逼,开始怀疑有人拿大公主府当枪使。
司徒霆听着这些,忍不住给云倾挽传音,“这烟雾弹效力不错啊,徐长卿这一番话,足够让顾侯和大公主琢磨上一阵子了。”
“等他们琢磨清楚了,事情也就应该尾声了。”云倾挽嘴角轻轻勾了勾。
顾侯忍不住,上前来问司徒霆,“霆王,你们在路上遭遇刺客,究竟怎么回事?”
“说实话,本王也不大清楚。”司徒霆耸了耸肩,“那些刺客一出现就攻势十分凶猛阴损,我们还以为是来杀人的。结果到了最后,他们竟然一把毒毒晕了丞相和大殿下,拖着就跑。
这哪儿能行啊!丞相和大殿下若是被人劫持了,我们南楚就要遭殃了。
没办法,本王只能杀人……”
“……”顾侯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这话,可和徐长卿说的一模一样。
只是,真假难辨。
他觉得事情不像是司徒霆和徐长卿说的那么简单,可是他也不相信那些刺客要是真的动手,会杀不了这些人。
那些刺客,都是修行界的顶尖高手,司徒霆就算是再强大,也绝不可能以一敌几十人。
毕竟,那些人可不像是之前去攻击南楚国库的乌合之众……
因为对刺客的笃信,和对对手实力的误判,让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i离。
顾侯现在也无法判断局势了。
正要问什么,皇帝却带着萧腾出来了。
云倾挽看向萧腾,萧腾轻轻合了一下眼睛,示意一切正常。
云倾挽嘴角隐晦的扬了扬,传音给他,“放心吧,外面该酝酿的都已经酝酿好了,你说的话真假已经不重要,皇上只能选择相信。”
萧腾心下骇然,竟不知她近两日又做了铺排……
但同时,心中也踏实了几分。
他跪下来,深吸一口气,大义凛然的道,“父皇,儿臣有罪,自愿请罚。”
“你是有罪。眼下皇家狩猎近在眼前,云逐、沧澜都有人前来,你若到时候不能为我天极争光,朕便罚你去南部戍边,没有圣旨不可归来!”
天极帝轻描淡写的,把萧腾的罪刑揭了过去。
萧腾热泪盈眶,“多谢父皇!”
“皇上,大皇子犯下如此大错,皇上却只是轻飘飘揭过,难不成是单方面相信了大皇子一面之词,认为我侯府才是罪魁祸首吗!”
顾侯脸色彻底黑透了。
天极帝没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司徒霆和云倾挽,“此事,不知宁王殿下和霆王殿下怎么看?”
“此时虽然牵涉到了我南楚,但既然陛下认为大殿下只是一时冲动,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归根结底,我们押着大殿下前来,无非也就是希望天极安宁。。
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天极安宁,我南楚才算安宁。”
云倾挽道。
天极帝点点头,“还是宁王深明大义。眼下谣言四起,朕要是杀了萧腾……”他蓦地一眯眼,盯着顾侯,“顾侯,你遏止谣言不力也就罢了,难道还希望百姓都认为是朕想要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被吼得一个哆嗦,顾侯才突然意识到:眼下这事,已成死局。
他若是揪着萧腾不放,就难免落下一个想要陷皇上于不仁不义的恶名。
他逼的越紧,就越容易叫人认为这谣言是国丈府一首操控的。
至于目的,这么中伤皇室,不是想要篡位是什么?
憋着一肚子怒气,顾侯只能暂时服软,道,“陛下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有罪,明日开始便在府上自省。”
“既然南楚霆王和宁王远道而来,那朕今日在皇宫设宴,宴请两位。今日早朝,散了吧!”
天极帝冷喝一声,起身看向司徒霆和云倾挽。
有些事情,他要立即得到第三方资料才能够准确验证。
相比之下,其余一切皆不重要。
“多谢陛下款待。”司徒霆和云倾挽双双抱拳。
萧跃有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云倾挽,低声道,“那我呢?”
“你先回去啊,长风商行,或者你的王府,都是可以的。反正有清月在,你回到王府也没人把你怎么样……”云倾挽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清月,抿嘴一笑。
清月这个性格哟……
“那你们出来就找我!”萧跃道。
云倾挽点点头,“放心吧,不找你去找谁?”
这话取悦了萧跃,他丢下一句“这还差不多”之后,道,“既然父皇有事要忙,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天极帝看向萧跃,眉心微微皱着,“你先去吧。”
而后,看向云倾挽,“宁王殿下和三殿下相处的不错。”
“可能和三殿下性情相投吧,本王在成为南楚宁王之前,混惯了江湖,三殿下身上那股子自由,倒是和本王很相似。”
云倾挽轻描淡写,面色坦然如常。
天极也没看出什么来,于是扫了一眼徐长卿和顾侯,而后对云倾挽和司徒霆道,“走吧,你们直接跟朕去里面。”
“玄戈杜若,你们跟着三殿下先回去吧。”云倾挽转身吩咐两人。
两人跟着萧跃,离开了金銮殿。
云倾挽和司徒霆陪着天极帝,直接去了勤政殿。
“你们遇刺到底怎么回事?外面现在谣言四起……”走了一半,天极帝就忍不住问道。
徐长卿的话他不信,萧腾的话他也不完全相信,他想知道南楚来的人怎么说。
第574章 宫宴,认生
第574章 宫宴,认生
第574章 宫宴,认生
“这事说来一言难尽。”
云倾挽的表现和朝堂上完全不同,脸上透着些许怒意,“一共两拨刺客,都是修行界顶尖的高手,上来完全忽视徐长卿的存在,一门心思想杀我和霆王、大殿下以及三殿下四人,攻势极其猛烈。
发现异常之后为避免打草惊蛇,我只好给徐长卿下了毒,让他昏迷到了昨天晚上。
不然的话,我们恐怕都无法安然见到陛下了。”
天极帝闻言,面色阴沉了些许。
半晌,这才道,“你说的,倒是和萧腾说的差不多。看来徐长卿在说谎。”
他不认为萧腾会和南楚的人沟通过此事。
萧腾为人傲慢,平常仗着自己嫡出长子的身份,都不把萧烁和萧跃放在眼底,何况是两个王国的王爷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云倾挽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出奇制胜。
云倾挽很是不悦的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来的时候,城门口查的异常严格。没办法,我们只能在城外等我师兄过来接应……”
“敢为宁王的师兄是?”天极帝扭头,看向云倾挽。
“在下师兄玉流枫。”云倾挽抬眼,迎上天极帝的目光,坦然的笑了笑。
那笑意,让天极帝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听说,他和长风商行有关系……敢问他是否是玉家之人?”天极帝心弦一紧,忽而想起前天晚上传来的消息,说最近玉家有人要来……说的是玉流枫吗?
如果是,那应该无大碍了。
照云倾挽这个说法,玉家的人应该是被她叫来的。
不知不觉之间,天极帝又松了一口气。
云倾挽道,“这我就不清楚了。陛下想必听说过,本王是药王谷的弟子,我师兄是药王谷大弟子,他平常行踪诡秘,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如若不然,师尊也不会打算把药王谷传承给我了。”
云倾挽无奈的笑了笑,道,“而且,药王谷很少做修行界的生意,我对修行界的事情,实在算得上一窍不通。”
“你不知道玉家?”天极帝闻言,有些惊讶。
云倾挽一脸懵的看向司徒霆。
司徒霆抱拳道,“在下师从沧澜散人……宁王她的确不了解修行界的事情,玉公子可能是玉家的人,但是具体什么身份,本王就不是很清楚了。”
天极帝点点头,“那他人呢?”
“在长风商行呆了两个时辰,这便走了。”云倾挽摇头,“没跟我们说去哪里。”
天极帝放下心来,“你叫他来帮忙的?”
云倾挽点点头,“是啊!”
天极帝心下一喜,嗓音都放松了几分,对身后的太监道,“你去,叫皇后过来,就说今日宴请南楚霆王和宁王。”
“喏。”太监点点头,转身走了。
云倾挽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好在大殿下、丞相和三殿下都安全到达了凰都,我们也算是安心了。”
天极闻言回过神来,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答应了在三殿下府上逗留一段……而且,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凰都,还有点私事要处理,所以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去了。”
云倾挽心下冷笑一声,道,“本来这次四哥来护送就可以了,但是之前云泓说我娘在长风商行,我……这次来,我其实主要是为了找我娘亲的。”
天极闻言一惊,“云泓?就那什么……南楚丞相?”
“嗯,我本来以为我是他的女儿,结果却不是……”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暗淡,不说话了。
天极帝心中闪过瞬间慌乱,但同时又被另一个信息惊到,赶忙试探道,“你娘在长风商行?她是什么人?”
“我还不知道,云泓说,我娘本来被送进了南楚皇宫,但后来被人毒哑了,然后就有人带走了她,去了长风商行。”
“你可知道你娘的身份?”天极帝紧张的手心冒汗了。
按照云倾挽这说法,那徐长卿给他的折子上还是有些真实的信息:三公主萧眀澜还活着,而且,人可能在长风商行,和玉家也许有关联!
云倾挽是她女儿,而且,也和玉家关系匪浅!
这……
一瞬间,危机袭来,天极帝的呼吸紧促起来。
云倾挽判断着他的情绪,便明白天极帝对当年那件事情绝对有所参与。
心下一寒,面上却毫无破绽,她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我师兄已经叫蓝先生帮忙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吧?”
天极帝闻言心中震颤,想问她是否知道萧眀澜的事情,又觉得这么说出来太容易引人怀疑,于是干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朕也帮你查查吧。”
“那就多谢陛下了!”云倾挽感激涕零的抱拳,“若能找到我娘,容卿必不忘陛下大恩!”
天极帝笑了笑,显得格外苍白。
半路上,皇后迎面走来,满脸笑意,但目光却紧盯着云倾挽,像是要将她看透一样。
“早就听闻药王谷少主霁月风骨,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若是女装,必定让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她话里有话,怎么看,都觉得云倾挽眉眼之间和萧眀澜如出一辙。
云倾挽此时脸上还有面具,所以除了眼角眉梢的风情之外,其余地方并不容易叫人看出破绽。
她笑着抱拳,“娘娘谬赞了,娘娘才是国色天香。”
皇后象征性的笑着,大家一起在花园凉亭里坐下,有人上了茶水。
“先喝点水,稍等片刻,就开宴。”皇后很是热情的道。
从这当中,完全看不到三天前的夜里她和皇帝吵过架。
云倾挽笑道,“多谢娘娘款待。”
“霆王好像很沉默寡言?”皇后扭头,看向司徒霆。
“本王向来如此,请娘娘见谅。”司徒霆面无表情的回话,活生生就是之前那个不苟言笑肃穆威严的南楚战神!
在外人面前,他始终都是这个样子。
云倾挽忽而感觉心头有些甜,笑道,“四哥大概是认生。”
“咳!”司徒霆被呛了一下,抬眸目光怪异的看向她,总算不那么面瘫了。
皇后笑,“看来的确是认生,只有在自己王妃面前,才有另一面。”
云倾挽眯眼笑,眼底噙着幸福,也不否认,只是道,“娘娘和陛下也是羡煞旁人的。”
皇后一直盯着她看,突兀的道,“对了,听说你和老三挺熟的?说起来,你们眉眼之间有些像!"
第575章 肯定是宁王!危机逼近
第575章 肯定是宁王!危机逼近
第575章 肯定是宁王!危机逼近
“我也觉得,”云倾挽看了眼皇后,笑道,“第一次见到三殿下的时候,我觉得他眼睛特别好看,大概是有缘吧。”
皇后被从她脸上看出丁点儿异常来,忍不住和天极帝对视了一眼。
天极帝也有些捉摸不透,沉沉呼吸了口气。
但皇后又说话了,“说起来,老三以前喜欢男人,这闹得凰都沸沸扬扬的,但听说这次带来了个姑娘……宁王和老三走得近,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而后,叹息了一声,“这孩子,要是真的喜欢上了女人,本宫也就放心了。”
云倾挽闻言,道,“他喜欢的可能还是男的吧?”
“哦?”皇后有些诧异,“那怎么听说今天……”
“实不相瞒,在来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刺杀,三殿下身边最喜欢的那个男宠死了。这姑娘,是长风商行遇上的,相貌性格,都和那个男宠如出一辙。”
云倾挽叹了一声,“三殿下怕是爱屋及乌吧。”
“还有这等事?”
皇后不由看向天极帝。
萧跃带来个女人的事情,是她从下人口中听来的,但那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她却是没见过的。
天极帝回想着金銮殿上的场景,点头道,“那女子的确英气逼人,若不是穿着女装,旁人见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清她是男是女。”
皇后轻轻挑眉,没再多言。
酒过三巡,皇后这才道,“霆王殿下第一次来楚都吧?不如多玩些日子再走?”
司徒霆闻言,看了一眼身边的云倾挽,笑道,“宁王在哪里,本王就在哪里。”
云倾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皇后看了,心中多少有些酸——
她和皇帝之间,可没有这么甜蜜。
作为国丈府的义女,她的位置和大公主的强大脱不开干系,如今大公主不安分,皇帝对大公主有所忌惮,双方明争暗斗之下,她夹在中间进退维谷,两边都讨不到好。
情绪突然有些低沉,皇后只顾低头吃菜,也没再说什么。
天极帝里里外外都试探了一番,最终也没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整个宴席后面索然无味,大家都在虚与委蛇……
……
与此相反的,萧跃、萧腾和徐长卿、顾侯四人在皇宫外面几乎剑拔弩张。
“萧腾,你如此出尔反尔,难道觉得自己以后真的还有荣登九五的可能性吗!”徐长卿气的脸色发白,这件事情,让他在顾侯面前丢尽了颜面,而且,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跟大公主交代。
萧腾没有受到重罚,这会儿也不惧他,瞪着眼冷笑道,“丞相把有的没的都推到本殿身上,本殿按你说的,难道你真的能保住本殿,而不是找机会杀人灭口吗?”
他冷哼一声,“丞相,回来的路上真正发生过什么,你不会一点都不清楚吧?”
徐长卿顿时愕然,“你们故意瞒着本相?”
“呵!”
萧腾嗤笑一声,扫了他体验,“丞相,你别以为世上就你最聪明。”
眼底眉梢,还藏着对某人真实的钦佩。
徐长卿蓦地想到了云倾挽。
在楚都,这位药王谷少主和新晋宁王,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且,他也调查过,楚都风起云涌,几乎可以说是她一手制造又一手终止的。
回来的那天晚上,刺客表现的那么明显,又怎么会逃得过这位的眼睛?
徐长卿只恨刺客太蠢,却顾不上和萧腾置气,上前一步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相?”
“你以为本殿会告诉你吗?”萧腾勾唇,冷笑了声。
而后,转身和萧跃勾肩搭背,“老三,去你府上喝酒行不行啊!”
萧跃嫌弃的推了推他,“去去去,你先把手拿开!”
萧腾却没有,反而看向清月,“清月姑娘,你……介意吗?”
清月淡淡的扫了这边一眼,“随便。”
而后,谁也没再理会徐长卿和顾侯,晃晃悠悠招摇过市,往萧跃府上去了。
身后,顾侯和徐长卿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他们这么回去,凰都的谣言肯定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国丈府怕是要坠入水深火热当中!”顾侯的脸色黑如锅底,“你若是早点传消息回来,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可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
“??”
徐长卿表示,他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侯铁青着一张脸,边走边道,“他们说,你三天前在城外出现过。”
“……”徐长卿有些窒息。
半晌,才道,“三天前我还昏迷着。”
“所以,这个消息是谁放出去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是说,三天前真的有个和你一样的人在城外出现过?他又为什么出现的?”
顾侯的嗓音带着些许诡异,“不光如此,这皇上要杀三位皇子保皇位的消息,也不是我们传出去的。”
徐长卿持续懵逼,“外面传皇上要杀了大殿下和三殿下?”
“不然今天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顾侯的嗓音忍不住飚了好几度,“要是你早点把他们没死的消息传回来,我们就可以遏止那些谣言,到时候皇上就不会为了自证清白也如此轻描淡写的放过萧腾!”
不等徐长卿说话,他又立即否定了自己,“不!他不是放过萧腾,他是已经怀疑上国丈府了!
什么皇家狩猎,为国争光!
什么去南边戍边,分明是想要萧腾建功立业!”
徐长卿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同时他也冷静了下来。
半晌,断言,“这些消息,应该死宁王放出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腾已经和宁王合作了。”
“宁王?你是说那个女人?”
顾侯不可置信的盯着徐长卿,“那个,有可能是萧眀澜的女儿的宁王?”
徐长卿点点头,“如果是她,事情怕是有些麻烦了。”
顾侯心中一慌,突然想起什么来,道,“前天晚上,我们的人从萧跃府上搜了一封信回来,是萧眀澜写给萧跃的,说她还没死云云,还提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萧跃可能已经知道些什么了。还有那个宁王……”
“宁王曾说,她娘在长风商行!”徐长卿猛地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顾侯。
霎时,两人都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i子一样,哑然无声!
危机在真真切切的逼近……
第576章 我们可能,被人耍了!
第576章 我们可能,被人耍了!
第576章 我们可能,被人耍了!
“走!回府!”
顾侯面色大变,顾不上和徐长卿吵架,转身就钻进了马车。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封信!
当天晚上他们拿到从王府弄出来的那封信时,并没有深究什么,只顾着恐慌了。
可是眼下徐长卿一说可能是宁王的铺排,他就突然觉得那封信大概有些问题——会不会是当场写的之后做旧了呢?
市面上做旧的药水有很多种,最好的可以在十二个时辰当中把一封信变的陈旧而毫无痕迹,但是这种药水不好买到,除了长风商行和少数几个商家有点存货之外,别的地方压根没有。
不好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药水用下去之后,会呈现出瞬间做旧效果,只是在强光之下会露出破绽。
当天他们得到书信的时候正是半夜,所以根本无法分辨是真的陈旧还是做旧……
但如果对方用的做旧药水不是最好的的话,那还有直到现在都还存在这种破绽的可能性,得立即回去确认。
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查一查这几天有没有人买过这种做旧药水。
顾侯脑子飞速运转着,像是在对徐长卿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如果这只是宁王的策略,那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只要宁王死了,那这件事情就应该结束了……
萧腾和萧跃都没有这个脑子,霆王……起码要考虑南楚的处境,他应该会知难而退。
就是在除掉宁王之前,我们得从她身上弄清楚萧眀澜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长风商行究竟有多少关联……”
说着,瞳孔骤然一缩,精光四射道,“眼下皇上令本侯在府上反省,本侯正好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
“岳丈大人要杀了宁王?”
徐长卿依旧有些惊讶,“此人颇为神秘,而且计谋无双,怕是得三思而后行。”
“脑子再好用,终究这里也不是下层王国,”顾侯不以为然,“在武力为尊的世界里,脑子不算什么。”
“可是上次的刺杀……”
“你不也说了吗,上次是刺客出了问题……”
“不是,这些都是萧腾和宁王告诉我的,眼下看来未必是真的呀!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当中有绝世强者,下次刺杀还不成,我们又该如何收场?”
徐长卿有些急了。
年纪轻轻坐上丞相的位置,可能顾侯出力不少,但是更多的还是靠他自己。
在顾侯口中的“武力为尊”的世界里,他是靠着脑子起家的,要不然也会有个“玉面狐狸”的称号。
可是遇见云倾挽之后……
这个女人的布局能力绝对在他之上,人家还会毒,并且实力也不是很差。
而且,上次峡谷那边的刺杀……刺客不少啊!
换做顾侯自己当初被那么围着,也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说明了什么?
徐长卿拉住了顾侯的衣服,“侯爷,我觉得,在摸清这些人的真正实力之前,我们应该静观其变,寻找合适的时机再下手。
我们在凰都经营了那么久,在这里稳如磐石,他们只是外来人,只要我们自己稳住,他们就很难撼动的。”
顾侯皱着眉没说话。
徐长卿顿了顿之后,再接再厉的道,“相反的,如果我们闻风而动,很容易陷入对方的圈套,就像这次……”
可他没想到的是,顾侯在听到这里之后,反而坚定了他的想法,“所以,我们要尽快除掉他们,以绝后患!”
“……”徐长卿突然有些无力。
……
回去的路上,云倾挽边走边东张西望,习惯性的将四周看到的东西映在脑子里。
司徒霆则静静地看着她,他的沉稳相对于她的灵动而言,有那么一点点大人带着小孩出来玩的感觉。
云倾挽也极为享受这种感觉。
路过国丈府的时候,云倾挽才笑道,“你猜猜看,侯府现在什么情形?”
“顾侯应该多少回过神来了。”
司徒霆笑,“但是生活在帝国的人多少都有种天生的优越感,一般不会十分谨慎的考虑一些事情。”
云倾挽眨眨眼,“那……到时候他要是再找人下手,你可要保护我才行。”
“如今,你并不需要人十分保护。”司徒霆的目光落在她拽着他手臂的双手上,眼神温暖起来,“但是,本王愿意时时刻刻保护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
云倾挽情不自禁的咧嘴笑,把脑袋靠在他肩头。
“他们乱了,我们就有机会。”
“嗯……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自己的锦皇血脉?”
“我啊……”云倾挽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更想让他们先误以为我是白凤血脉传承者,让他们更乱一些才好。”
司徒霆闻言,便明白她又想到了眀澜夫人遭受的那一切,伸手将她拥在了怀中。
……
侯府,顾侯匆匆去找了大公主,不等大公主说话,就着急的问道,“当晚那封信呢?”
“什么信?”大公主一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
“就是那份,萧眀澜写给萧跃的信!”顾侯脸色铁青,说话干巴巴的。
大公主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她起身去找那封信,皱眉道,“今天宫里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实际上,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眼皮子就一直跳动不停,弄得她心烦意乱的。
这会儿,看着顾侯的表情,只觉得什么事情要应验了一眼,弄的她有些紧张。
顾侯深吸一口气,道,“萧腾和萧跃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萧腾还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在了你我身上……我们可能被人耍了!”
“你说什么!”
大公主当场就懵了,手放在抽屉里,都忘了拿出来。
“咱们找的人,可都是顶尖高手啊!就算是本公主自己陷入这些人的包围圈,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萧腾和萧跃有什么实力?南楚霆王就算是厉害,也绝不可能一个人护住那么多累赘,这不可能!”
大公主的嗓音变得尖利,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崩出来一样!
她不敢相信,却又觉得这几日的不安真的被验证了!
第577章 阴影,惶恐
第577章 阴影,惶恐
第577章 阴影,惶恐
顾侯在亲眼看到萧腾和萧跃的那一刻,都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他从大公主手上接过那封信,走到露台上,打开信封对准阳光,皱眉道,“派人下去查一查吧,看看最近都有谁买过可以保持在三天当中完全做旧书信的做旧药水!”
大公主恍惚了半天,这才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回来了?完好无损的?”
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的徐长卿。
徐长卿迎上她的目光,只好点头,“他们的确都回来了。”
大公主张了张嘴,半天没说话。
顾侯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吩咐人下去查,而后道,“不光如此,萧腾可能和南楚那两个王爷合作了。今天早上,皇上罚他去戍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谋逆之罪?只是戍边?”
大公主瞪着眼睛,“这叫什么惩罚!这分明就是……想要重用他!”
“你说的没错,皇上想要借机告诉百姓,他非但没有对皇子们下手,而且还很在乎他们,希望他们成长起来。相反的,本侯却因为没能及时制止谣言,而必须要在家里反省半年。”
顾侯脸色铁青,“他在明目张胆的打压我国丈府!”
大公主闻言,脸色缓缓阴沉下来,扭头看向徐长卿,“你怎么回事?”
徐长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把之前跟顾侯说的话,全都和大公主解释了一遍。
大公主怒瞪双眼,看向旁边的丫鬟,道,“你去,马上联系望雪楼,看看他们的刺客怎么回事!”
“是!”
丫鬟应了声,转身离开。
“你先别着急,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应对吧。”
顾侯焦头烂额的揉着眉心,端起桌上的凉茶一口喝完,这才道,“现在的问题,很可能出现在那个宁王身上,这个宁王不简单,她身上可能藏着对我们而言致命的东西,此人不能再活下去了。”
大公主在他对面坐下来,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适当的时侯,你要亲自动手。”顾侯抬头看向大公主,“我今天见了那个宁王,她的眉眼和当年的萧眀澜如出一辙,而且根据长卿的判断以及她的种种表现来看,她和玉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深吸一口气,他盯着大公主,道,“你要想,万一她是萧眀澜的女儿……”
“那她,就有可能是这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大公主倒吸一口凉气,紧张起来,“这封信,如果是做旧的,那她肯定知道了当年的一切,她此次来凰都,押送萧腾或许只是一个幌子,她……是来报仇的。”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
顾侯握住了她的手,“如果长卿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的脑子之好用是我平生所见,我们不能再给她任何谋算的机会了,否则这一局,我们必输无疑。”
大公主沉默着。
她不相信顾侯的话。
半晌,眯眼道,“我不相信萧眀澜那个蠢货的女儿会如此聪明。”
“我们赌不起。”顾侯有些急切的道,“她师兄是玉家的人,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玉家什么人,但是我们不能等到玉家参与进来,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这些话,从大公主脑海里滑过,她却执着于一个问题,“她真的是萧眀澜的女儿?萧眀澜真的还活着?”
“她是不是都得死,这样你我才能安心。”顾侯皱着眉头,“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萧明月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去了二十年了,她依旧不敢回想当年和萧眀澜一起未出阁的时光。
那时候,萧眀澜是太皇太后嫡出,掌上明珠,万人宠爱。
那时候,她的生母地位卑微,她在宫里,备受冷落欺凌,就连宫女太监们都能骑在她头上。
萧眀澜万众瞩目的时候,她只能脏兮兮的躲在角落里,羡慕到心中燃火。
萧眀澜……
在那些日子里,萧眀澜就像是她头顶的一片乌云一样,挡住了她人生中所有的光。
上天优待萧眀澜,她是白凤血脉的传承者。
而她萧明月,在偌大的深宫当中,不知何时才能走出黑暗。
如果非要说上天给她开了一扇窗户的话,那这扇窗户就是:萧眀澜拒绝了顾侯。
因为拒绝,让顾侯心生歹意,让她这个卑微的公主有了可乘之机。
她和顾侯一拍即合,两人策划抽离了萧眀澜身上的白凤血。
可是,这些年来,她和顾侯的感情并不好。
他们只是在利益上相互需要,除了一个女儿之外,她和他指间再无所出。
如今国丈府唯一的儿子,还是顾侯和妾侍生的。
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旁人做嫁衣裳。
顾侯选择她,只是因为她最为卑微,最需要一个出口,不会拒绝他的龌龊和低贱罢了。
他原本喜欢的,还是萧眀澜。
就连那侍妾,都和萧眀澜三分相似。
这些,她平日里不说,但是今天,却格外难过。
她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多,萧眀澜还没死吗?萧眀澜的女儿竟然都长大了,而且还格外聪明吗?甚至还攀上了凤家吗?
那一团乌云,好似比二十年前更加浓厚了。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卑、不安、恐慌……无数尘封的负面情绪,好似一瞬间全都席卷了上来。
大公主脸色变得越来越差,顾侯却有些着急,“萧明月!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你要是不出手,你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若是凤家介入此事,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让他震惊的是,大公主竟然突然回过神来,没头没脑的的跟他说了句,“你……和我再生个儿子吧?”
“……?”
顾侯直接懵在了当场,“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公主盯着他,有些脆弱的道,“你和我再生个儿子吧,然后我去杀了他们!把她们统统都杀光!”
女人的逻辑,简直让顾侯目瞪口呆,“不是,你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是我答应和你生,那也一时半会儿做不到……我跟你说了,那个女人很难对付,你不能给她铺排的时间!”
第578章 博弈,以身为饵
第578章 博弈,以身为饵
第578章 博弈,以身为饵
顾侯握着她的手,“你冷静一点!”
“你答应我,跟我生个孩子。”大公主却格外执着,一双眼睛瞪着他,好似他不答应她就不会考虑别的事情一样。
顾侯深呼吸,“行,我答应你,总可以了吧!”
说实话,让他和大公主生孩子,这个有点难。
这个女人,开始的时候唯唯诺诺的,等到了后来,就变得专横起来。
在床上,她谈不上任何风情,他看到她那一脸的横肉,就感觉自己……连表示尊敬都很难做到。
可是眼下不能再拖下去了。
夫妻两人这样的话,徐长卿是个小辈,自然不好听。
于是,躲在了门外。
顾侯脑子里的幻想着自己娇花般的小妾,伸手拍打着大公主的后背安抚她,“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改变的。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许久之后,大公主才平静下来,“我们要先从南楚宁王的口中,问出萧眀澜的下落。”
她近乎固执的道,“萧眀澜必须要死。”
顾侯想到了当年的三公主。
三公主萧眀澜,真正的皇家贵胄,嫡出的血脉加上白凤血的涤荡,让她整个人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子一样,看过一眼,你就不可能忘怀。
他的眼中柔情一闪而逝,转瞬化成狠毒。
那个女人,喜欢的不是他!
而是,太医院的白太医白逍!
若非被她拒绝……
顾侯在一瞬间的失神之后,点点头道,“我们首先要抓到宁王。”
“嗯,我们安排一下,得找个合适又不引人怀疑的机会。”大公主眯着眼睛,眼神逐渐阴鸷起来……
……
萧跃府上。
云倾挽、司徒霆、萧跃、萧腾、清月无人对坐,桌上是新泡的茶,带着罕见的沁骨凉意,只是闻起来,就让人心旷神怡。
云倾挽刚睡醒,有点昏昏沉沉的,所以多喝了点水。
萧腾隐忍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宁王殿下,父皇今日把你和霆王留在宫里,所谓何事?”
“你不用担心,他从本王口中什么也问不出来。”
云倾挽放下茶盏,抬眸道,“短期内,他不会对你出手,甚至还要负责保护你的安危以证清白。我们现在要防着的,是大公主府上的人。”
司徒霆帮她斟满了茶水,并不开口。
他喜欢听看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尽管很多事情,他心里有数,却也不会在她面前显摆什么。
逐渐的,大家都把云倾挽当成了主心骨,他也浑不在意。
云倾挽心里是感激的,她看了一眼司徒霆,这才端起茶杯继续道,“之前传出去的消息,把舆论推到了让皇上无可选择的地步,打了大公主和顾侯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之前铺排的结局不光我们看到了,大公主和顾侯也都看到了。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回过神来了。
外面的谣言谁传出去的,虽然他们找不到证据,但是猜也是能猜到的。
如果他们足够聪明,就会选择把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所以,从几天开始,我们几个人的脑袋就别在了裤腰上,大家要心里有数。”
萧腾蹙眉,“殿下的意思是说,大公主要对我们下杀手了?在凰都?”
“凰都不是一个好的刺杀地点,但是她没得选。”
云倾挽瞄了一眼萧腾,胸有成竹的道,“首先,徐长卿和我们打了很多次交道,虽然后来他昏迷过去了,但是之前的判断还是在的。
他必然知道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就可能彻底掌控主动权,就像是这次一样。
所以,大公主不会给我们时间的。
其次,如今舆论盛传皇上欲杀皇子保皇位的谣言,只要大殿下和三殿下死一个,这个谣言就坐实了。
一旦坐实,大公主和顾侯翻身的机会也就来了。”
“此话怎讲?”萧腾天生对这些不够敏i感,听得云里雾里的。
反倒是萧跃听懂了,白了他一眼,道,“这还不简单?皇上罚顾侯,是因为他制止谣言不力。可如果谣言变成了现实呢?那错的人就是皇上,皇上惩罚顾侯,岂不是因为顾侯没有包庇他的缘故?
到时候,就变成了皇上杀害皇子,还因此迁怒顾侯和大公主……
她大公主府倒好,反倒成了受害者!
再加上她的白凤血,到时候推翻皇上统治,也是有理有据的。”
“到时候,就变成帝王不仁,杀害皇子陷害忠良,大公主作为天极帝国的守护者,忍无可忍揭i竿而起……”萧腾倒吸一口凉气,“好像真的……顺理成章!”
“所以,你们两个,现在一个都不能死。”
云倾挽一锤定音,直接看向清月,“清月,萧跃能否交给你来帮忙照顾?”
“喂喂!本殿何时轮到一个……弱女子来照顾了!”萧跃脸上挂不住,登时盯着云倾挽,脸涨得通红。
云倾挽直接忽略了他的叫嚣,只等着清月回答。
清月点点头,“可以。”
“多谢了。”云倾挽道了谢,没理会跳脚的萧跃,看向萧腾,“从今天开始,你……住进长风商行,如果一定要出来,请蓝先生安排人陪同。
这件事情,我会个蓝先生交涉的。”
云倾挽琢磨着,持有至尊卡,申请保护一个人的安危,应当没问题吧?
萧腾感激涕零,赶紧抱拳,“多谢宁王殿下!”
云倾挽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转身看向司徒霆,眼底缱绻起来,“至于我……便劳烦四哥罩着了!”
“……”司徒霆面色诡异的挑了挑眉,“换个称呼。”
“……”我去!还提条件了?
云倾挽一愣,红了脸,有些尴尬的道,“劳烦……夫君保护一下啦!”
“……听不下去了!”萧跃鸡皮疙瘩掉一地,连连摆手。
萧腾也有点傻眼:运筹帷幄的宁王,还有这一面啊?
唯独清月不动如山。
而司徒霆自己,心尖儿也不由颤了一下,嗓音染上一丝丝令人脸红的沙哑来,“娘子如此乖巧,夫君自当保你无恙。”
云倾挽心头一甜,冲他眨眨眼,“那……咱们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以身为饵,引蛇出洞,然后瓮中捉鳖,再来个关门打狗如何?”
第579章 你……也会撒娇的?
第579章 你……也会撒娇的?
第579章 你……也会撒娇的?
“以身为饵?”
司徒霆挑眉,显然不愿意,“你若演的假,大公主未必上当;你若演的真,可能会吃苦头。本王不同意。”
他说话,显然就是那种一般不吭声,开口定乾坤的类型。
虽然语气温柔,大事那不可忤逆的威严,却叫在场几人纷纷冷汗。
唯有清月,掀睫浅浅扫了他一眼。
云倾挽对他这威严的模样却并不很是忌惮,反倒抱住他的手臂,蹭了又蹭,“四哥,王爷,夫君……你答应我好不好?你看,我们这些人,大公主想要先抓住问消息再弄死的,恐怕只有我一个。
大殿下和三殿下都合适,而且还太弱……”
萧腾和萧跃几乎崩溃。
弱?
弱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啊!
云倾挽才不管两人的脸色,继续磨司徒霆,“你的话,大公主肯定没兴趣。她收到了那封信,但是当天晚上光线不行,她无法辨别真伪,眼下必然也没办法了。
这扑朔迷i离的,她心虚,肯定会先拿下我问清楚的。
我假意让她逮住,然后你埋伏下来,蹲着……好不好?”
她磨人的样子,眼睛乌溜溜的,像是闪烁着明光的墨玉一般,令人着迷。
更像是某种有恃无恐的宠物。
他幽幽暗暗的眼神,打量着她好久好久,感觉心里都被她磨的要动摇了。
“太危险了。”
他沉声道。
“你在旁边守着,守着嘛!你能做到他们无法发现的。”云倾挽眨眨眼,继续蹭他。
要命!
司徒霆几乎无语。
他怎么不知道容卿还有这一面呐?怎么就跟那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
“你……也会撒娇的?”半晌,他才面色诡异的憋出一句来!
云倾挽眨眨眼,“我怎么不会呢?你喜欢我撒娇吗?你答应我,我以后都撒娇给你看行不行?”
萧跃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
萧腾直接感觉,仿佛看到了一个假的宁王殿下。
刚刚还在指点江山,这一转眼……
大概就是老虎变成猫的感觉吧?
司徒霆被她磨得无奈,只好道,“可以试试。”
“四哥真好!”
云倾挽激动的凑上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声。
司徒霆扫了她一眼,眼神格外怪异。
不知为何,竟是想到她在夜里像只猫儿一样呜咽的模样……
“咳!你们聊,本王出去一下。”他起身来,掩饰了身体的不安分,径直去了门外。
“他怎么了?”萧腾有点懵。
萧跃挑眉,“你找个小美人,让她这么磨你一阵子,你就知道怎么了。”
云倾挽刷一下脸红了。
“咳!”
她掩饰的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言归正传,一会儿我们护送大殿下去长风商行。三殿下和清月两人留在王府,保证寸步不离。”
“不用寸步不离这么严重的吧?”萧跃有点无奈,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被清月保护着,成何体统啊?
以前清月是他的侍卫的时候,还好说。
现在……嗯……
清月闻言,凉凉的扫了他一眼。
“……”萧跃立即闭上了嘴巴。
云倾挽笑了一声,继续道,“之后,我和霆王会在外面找个客栈住一阵子,也好给公主府一个机会。”
几人这样说定,萧跃叫人准备了晚饭。
司徒霆在外面呆了半天,这才平复下来。
正要进屋时,却被一个男宠抢了先,司徒霆眯眼一看,竟是那天晚上离开王府去给大公主报信的青竹!
他顿住脚步,让青竹先进去。
青竹对几人的情况还不不了解,进屋一看到萧跃,就无比“惊喜”的道,“殿下!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
说着,竟是扑倒在萧跃的脚下,掩面抽泣起来,“前几日,那清月回来把我等都关了起来,还卷了东西走……他说殿下您出事了,我们还以为……还以为……”
那哭的,怎一个哀伤了得!
云倾挽实在欣赏不了这种属于男人的所谓阴柔,只觉得鸡皮疙瘩满地跑。
她忍不住给萧跃传音,“这些年,可真是为难你了。”
萧跃想说话,却又不会传音,郁闷的想要挠墙。
再一看那青竹,只觉得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就像个泡泡一样被戳破了。
而且,这场面……
萧跃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清月。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上次在长风商行和清月肆意狂欢的场景,她说的话,一字一句,不由自主的掠过记忆:
“你觉得,沧澜的王会下嫁到天极做一个小小的王妃么?”
“自然是,来寻个夫君咯!”
“殿下以后要是再拈花惹草,我就让你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太监,一辈子只能在下面。”
“殿下若是愿意嫁给我百里凰……本姑娘便十里红妆,娶你如何?”
“以后,我带你去云端看海……”
“……”
……
一字一句,清澈的像是冰雪之巅坠落的银河,让他突然感觉脚边人格外肮脏。
他抬脚,踹开了青竹,道,“不用在本殿面前惺惺作态,本殿如今有了挚爱之人,尔等明天之前各回各家吧!”
清月嘴角隐晦的勾了勾,云倾挽则取笑他,“三殿下如今是心有所属的人了,求生欲可以说是很强悍了。”
萧跃有点尴尬,但终究还是表明态度,“你下去吧,本殿不想再看到你。”
忽的,脑海里窜出一句话来,带着某种玩味,“殿下是打算跟我去沧澜了?”
萧跃瞪了清月一眼,耳迹却有点泛红。
他咳了一声,欲盖弥彰的指着青竹,“他不是本殿的菜。”
云倾挽憋笑。
清月嘴角也勾了勾,而萧腾则像是第一次认识萧跃一样看着他。
不是他的菜,还留在府上这么久?
这什么操作?
青竹直接有些懵逼了。
习惯了萧跃来者不拒的“靡乱”生活的青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顾着定定的盯着他看,竟连假惺惺的哭都忘记了——
这样一个人,有了心上人也能守身如玉吗?
还有,他喜欢上了谁?
萧跃被他看的烦躁,用脚踢了踢他,“发什么愣?滚出去!”
“等一下吧,说不定他有事找你呢。”司徒霆从门口进来,扫了一眼青竹,意味深长的道。
第580章 忽悠到懵逼!
第580章 忽悠到懵逼!
第580章 忽悠到懵逼!
萧腾一愣,诧异的看向司徒霆,青竹却连连点头,“殿下,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说。”
司徒霆嘴角隐晦的勾了勾,坐在了云倾挽身边。
云倾挽和他对视一眼,两人意会的笑了笑。
萧跃看着两人狐狸一般的笑意,隐约明白了什么,凉凉看向青竹,“说完就滚!”
青竹想了想,一咬牙道,“殿下,我听人说皇上要杀您……这是真的吗?你以后出去,可要注意安全啊!”
“皇上要杀本殿?”萧跃冷笑一声,“你听谁说的?”
“外面人人都在传这件事情……”青竹又顺势拽住了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道,“殿下,我还听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萧跃有点不耐烦,眉心微蹙。
青竹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但是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便硬着头皮道,“三四天前,那个清月不是回来了一趟吗,当时他叫人准备了笔墨,也不知道是在跟谁传递消息……我觉得有些问题,殿下也要小心才是。”
笔墨?
萧跃眉心微微一皱,就听脑海中传来云倾挽的传音,“大公主那边,肯定在查那件事情,你且装作怀疑,看看怎么他要说什么。”
而后,又传音给清月,“清月,当初你那做旧药水哪儿买的?”
清月扫了一眼青竹,传音给云倾挽,“做旧药水不是买的,他们查不出什么来的。”顿了顿,又道,“那玩意儿,我储藏空间里面正好有。”
云倾挽闻言,嘴角轻轻勾了勾。
而萧跃则深深蹙眉,盯着青竹狐疑道,“你是说,清月回来之后,在和人通风报信?”
他的嗓音,也压了下来,似乎隐约有了怒意。
青竹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让萧跃认真了起来。
他赶紧趁热打铁,“清月肯定心怀不轨……他跟我们说,殿下和大家都死在了路上,还叫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杀了我们……他真的杀了人。
他的实力根本不是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他要比以前还厉害,根本不需要王府庇佑,他以前肯定是欺骗殿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跃听他一直在铺垫,越发的不耐烦。
青竹怕引起怀疑,只能捡自己知道的先说完,然后才道,“殿下,清月知道王府的一切,现在王府不安全……我听说之前你们住在长风商行,要不,您再去那边躲一躲?”
“告诉他,不去了。”
云倾挽闻言,心下冷笑一声,传音给萧跃,“把我们的计划给他说。”
萧跃诧异的冲云倾挽挑了挑眉,打量着青竹,道,“你先起来吧。”
“谢谢殿下。”青竹笑逐颜开。
他以为自己,又取得了萧跃的信任。
萧跃摸着下巴沉吟着,半晌,道,“王府确实不安全。但是本殿作为王府的主人,这个时候离开王府,难免叫人笑话!无论如何,本殿都不会做那缩头乌龟。”
他说着,看向萧腾,“倒是大殿下,还是去长风商行躲一躲吧,反正蓝先生肯定不会拦着你。至于我……还是不用去惹他不高兴了。”
萧腾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道,“说的也是,蓝先生现在最不想看到你们。你们去了,怕是也进不去。”
云倾挽闻言叹息一声,道,“还好我们不是天极的皇子公主什么的,这趟浑水,我们就不蹚了。”
她看向司徒霆,道,“四哥,要不,我们找家客栈住着?在凰都玩几天,等蓝先生把我娘的消息给我了,我们就回去如何?”
司徒霆点点头,“也好,南楚刚刚历经一番动荡,事务繁多……”
云倾挽又问萧腾,“这附近哪里的酒楼或者客栈比较好?”
萧跃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食客来酒楼啊,吃的住的玩的,都是凰都一流的……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本殿请客,你们随便住哈!对了,天字一号房,好好享受!”
“那就多谢三殿下美意了。”云倾挽拱手,喜笑颜开。
那模样,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司徒霆斜眼瞄了她一眼,嘴角翘起一抹隐晦的笑意来。
跟云倾挽相处的越久,他发现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多变小魔女,演起戏来一套一套的。
青竹听着几人的安排,心里几乎兴奋的冒开了花儿。
萧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清月当初应该是给何人传递消息?他为何要卷走王府的贵重物品?”
青竹假装想了想,道,“当时……和清月一起回来的,应该还有别人。因为他端回去很多茶水……三殿下觉得,和他一起回来的人,应该是谁?”
萧跃蹙眉,一时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看了眼云倾挽。
云倾挽微寒的目光扫过青竹,看向萧跃道,“会不会和刺杀我们的有关系?毕竟,那个时候只有刺杀我们的人,才最关心我们是否活着回来。”
萧跃闻言,脸色阴沉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刺杀我们的那些人着实奇怪,他们要的也并不是我们的命,要不然我们早死了……可是,他们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三殿下都不清楚,那我就更不清楚了。”
云倾挽事不关己的笑了声,“反正他们也不是针对我和霆王的,以后三殿下和大殿下小心些便是了。不过他们既然对徐长卿下手,那应该也是国丈府的敌人。
我也很好奇,你们三家是如何得罪了同一个敌人的。”
这下,青竹听得懵逼了。
萧跃看着他那张略微痴呆的脸,心中就有些窃喜,继续忽悠他,叹息一声,“要说三家同时得罪了谁……那除了云逐林家,应当没旁人了吧?”
萧腾闻言,忽而想起了什么,义愤填膺的道,“这林家真的太鸡贼了!
你就说说吧,在楚都的时候,他们不也渗透了丞相府……”
“对啊,不到最后,真的是敌我难辨。”云倾挽叹息一声,看向司徒霆,“好在南楚现在总算是安宁了下来,我们早些回去吧。”
司徒霆点点头,“我们的确不应该卷入凰都的事情当中去。
眼下这情况扑朔迷i离,牵涉的深了,对我们没好处。”
第581章 尾随。闷i骚
第581章 尾随。闷i骚
第581章 尾随。闷i骚
几人讨论了一番,萧跃半天之后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青竹,“对了,你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先先去吧,本殿一会儿要出去!”
青竹连连点头,赶紧道,“说完了……不过殿下,您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本殿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操心。”萧跃冷哼一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
青竹眼底闪过一瞬的恨意,但迅速消失不见,很是委屈的退了出去。
待青竹走远了,云倾挽笑道,“你的事情,有清月操心就够了。”
萧跃本来落在清月脸上的余光迅速撤离,赶紧转移话题,“他是来替大公主刺探消息的?”
“嗯,很多事情,他不应该知道。”
云倾挽脸上笑意收敛,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嗓音寒凉,“外面的谣传,包括清月做的一些事情,他都不应该知道。这个人,嘴上说着自己被清月关了起来,表现的却不像是一个被关起来的人。
那么多男宠都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唯独他……”
“是啊 ,他怎么知道的?”
萧腾突然回过神来,愕然道。
云倾挽看向萧腾,认真的道,“因为,他是一个人偶师。在我们去长风商行当晚,他就利用人偶替身出去过一次,目的地正是大公主府。
我们准备的那封信,正是他交给大公主的。”
萧腾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大公主真的和人偶师有关联?”
云倾挽脸色彻底寒了下来,歪头打量着杯中茶叶,道,“我觉得,之前余阅给我们用的那一招,可以反馈到大公主身上。不得不说,余阅也是个人才。”
这话,萧腾和萧跃都没怎么听懂。
但是司徒霆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扭头看向她,他了然道,“你是打算让大公主府藏着人偶师的事情大白天下?”
“嗯,所以我们得弄清楚,这个青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我想逼大公主动用此人,光一个青竹还不够。”云倾挽一边琢磨着,一边道,“在适当的时候,我打算给青竹下蛊。”
“他还会回来吗?”萧跃闻言,忍不住问道。
“会的,他身上有傀儡,为了掩人耳目,傀儡肯定会留在这里,而他自己会认为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既然没有感觉到危险,他就会继续潜伏下去。”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起身道,“等他回来吧。等他把我们这边的安排告诉大公主。”
“按照我对她和顾侯的了解,他们可能会选择在很短的时间当中动手,今晚或者明晚,你们要格外当心。”萧腾有些担忧,忍不住对云倾挽道。
他现在对云倾挽有种依赖感。
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失去了云倾挽的谋划,他该何去何从。
云倾挽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大殿下这几日住在长风商行,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皇家狩猎的事情……皇家狩猎其实是大公主府动手的最佳时机。
你不光需要为天极帝国争光,还需要尽量保全自己。
只有活下去,你才有机会登上皇位。”
萧腾闻言面色一变,他确实还没有想那么远。
而且……
“宁王殿下,我的实力实在是……”萧腾在武力值上面,对自己并没有信心。
他攻打南楚皇宫的时候,是以一个修行者的姿态去藐视不曾修炼过的蝼蚁的,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四周都是修行者,而且皇家狩猎上面,还可能面对来自云逐帝国和沧澜那边的年轻高手。
说实话,萧腾有点慌。
云倾挽闻言,轻笑一声,道,“实力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担心。我要你考虑的,是皇家狩猎相关的规则等等,你要把这些事无巨细的汇总给我。”
萧腾点点头,“这个简单。”
他参加了很多次皇家狩猎了,规则当然十分清楚。
“那我们就先去长风商行一趟,然后再去食客来。”云倾挽扫了众人一眼,大家纷纷点头。
很快,几人一起离开了萧跃的王府。
青竹暂时还没有去大公主府,远远地尾随了上去。
其实,从出门之后,他就不敢离得太远,很快就被司徒霆和云倾挽等人发现了。
“此人要说蠢吧,挺谨慎的。要说聪明吧……呵!”
云倾挽嗤笑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萧跃闻言不由吐槽,“谁能在你面前聪明起来?”
云倾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司徒霆和清月。
她不敢保证清月一定擅长玩弄权术,但是清月肯定不傻。
至于司徒霆……南楚的战神,前世暗戳戳就造反了,弄的她都措手不及,这样的人,能没有城府和心机吗?
一念及此,她伸手把胳膊往司徒霆肩头一搭,眯眼笑,“我家四哥,只是懒得说话而已。那叫什么来着?腹黑还是闷i骚?”
“嗯?”闷i骚?
司徒霆扭头,看着挂在自己肩头的某人,嗓音压了下来。
莫名,带上了某种磁性和低沉的蛊惑。
云倾挽讪笑,“咳,夸你呢!”
众人闻言皆笑,萧跃嘴贱,直接道,“宁王殿下,是什么把杀人不眨眼狂妄无忌的药王谷少主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现在怎么了?”云倾挽挑眉。
“现在……又能撒娇又能狗腿,这还是你吗?”
“我有吗?”云倾挽瞪眼,看向司徒霆。
“没有。”司徒霆憋笑,心里莫名涌上了一股甜蜜。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变化,都是因为她爱他罢了。
云倾挽则得意的看向萧跃,“你看,四哥都说没有。”
“……”萧跃突然懒得搭理他两。
几人晃悠悠到了长风商行,因为背后跟着尾巴,云倾挽无法直接使用黑卡,只好叫萧腾去交涉。
萧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得以把蓝玄机请出来。
蓝玄机一脸诧异,“各位用得着这样吗?”都是有通行证的人啊!这是闹哪样?
云倾挽笑道,“有尾巴,没办法,还请蓝先生见谅。”
两人嗓音都不大,被堵在外面的青竹压根没听见。
只听后来蓝玄机很是傲慢的高声道,“若非看在玉公子的面子上,我长风商行,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再进来的!”
第582章 破财消灾,阔绰
第582章 破财消灾,阔绰
第582章 破财消灾,阔绰
远处,青竹心下一喜。
这边,萧腾赶紧谢过,“那就多谢蓝先生了!这段时间,还请先生多多照料。”
“走吧!”蓝玄机意味深长的眼神从云倾挽脸上扫过,看向萧腾。
萧腾点点头,跟着蓝玄机上楼。
云倾挽脑海中,传来蓝玄机的声音,“宁王殿下此举,是想要在下如何?”
“大公主最近可能对萧腾下杀手,还请蓝先生派人保护一下。”云倾挽也用的是传音。
楼梯上,蓝玄机的脚步微微一顿,传音道,“这没问题,宁王殿下放心吧。”
“有劳蓝先生了。”云倾挽道。
蓝玄机没再停留,带着萧腾离开了。
云倾挽转身,看向萧跃,“我们直接去食客来了,三殿下说的请客,可还算数?”
“算数算数,今天咱们过去好好吃一顿!老实说,在外面这么久,本殿还有点馋凰都的吃食了呢,还有那桃花酿啊,一口下去,勾魂儿!”
他伸手揽着清月的肩膀,大摇大摆的往食客来去。
清月轻轻挑眉,扫了一眼搭在她肩头的手,也不多说什么。
云倾挽和司徒霆跟上,笑道,“凰都的桃花酿那么好喝吗?本王也尝尝。”
“走!今儿个,咱们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哈!”萧跃那模样,活脱脱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
但是暗地里,又忍不住低声问道,“还跟着?”
“嗯,他还是比较谨慎的。”云倾挽点点头,冷笑了一声,“那就让他再跟一阵子吧,也好回去之后好好帮咱们说服大公主。”
“这一招真高明!”萧跃竖了个大拇指,“还仇没办法给大公主送信呢!她这一困,你就送枕头。”
“你最近,不要和清月分开。”
云倾挽并不把他的马屁放在心上,反而认真叮嘱了一句,“今天我们在青竹面前说的那些话,会让大公主彻底失去判断,到时候,狗急跳墙,本着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心态,她可能乱咬人。”
“嗯,”萧跃本想皮一下,但是见她一脸严肃,也就答应了下来,还拍拍清月的肩膀,笑,“我媳妇儿就是厉害,有她在,本殿的安全肯定没问题。”
媳妇儿?
清月轻轻挑眉,嘴角微微勾了下。
萧跃总觉得,清月那眼神儿……好像和之前并无多大变化。
本质上,她的内心应该还是个爷儿们……
但是一想到她说要带着他去云端看海,他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几人晃晃悠悠去了食客来,直接上三层。
这下,青竹没得跟了。
以为三层有限制,非达官贵人,是进不来了的。
青竹身份不够,钱也不够,只好在下面找个角落窝着等。
上次那小厮一见云倾挽便笑,“客官,这次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啊?”
“有啊,小二哥想说什么,都可以。”云倾挽笑着,把点菜的事情直接交给了萧跃,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凰都,自然是什么都想听。不如小二哥一起坐一会儿?”
“也行。”小二哥瞅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点点头。
显然,他做情报生意,赚的钱也分了掌柜的。
而且,应该还不少。
云倾挽直接拿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他跟前,“这个,就当是小二哥陪聊的报仇了。”
“这么大的夜明珠啊!”小二惊了一下,“敢问客官可是从沧澜来?原来三殿下还认识客官呀!”
“最近才认识的,我们从南楚来。”云倾挽这次也没隐瞒什么,笑道,“小二哥的眼光实在是太刁钻了,我只好破财消灾。”
要说起来,他们这一伙儿,实际上和上次出现的时候差别很大。
上次他们都易容了,脸肯定是不一样的。
唯一和现在相同的,那就是她身上那枚玉佩——之前司徒霆送给她那个,从未换过。
这小二,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自然,这小二哥活成了人精,也就不会不明白云倾挽这什么意思,于是收起夜明珠,笑道,“客官也是个妙人,规矩我自然是守的,客官放心便是。”
“守住一段时间便可。”云倾挽笑了笑,也不多苛责。
小二哥眼珠子一转,笑,“好说好说。
既然这样的话……那客官想知道的,肯定还是和上次的事情差不多吧?”
“和聪明人说话,最是痛快!”云倾挽举杯,和小二哥碰了碰。
萧跃、清月和司徒霆都看的目瞪口呆。
不得不说,这种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技能,除了云倾挽之外,他们三人都不具备。
小二喝了酒,往前凑了凑,低声道,“前几日,外面传遍皇上要杀了两位皇子的谣言,大公主府不但没有制止,居然还煽风点火……有人亲眼看到大公主府的奴才在外面添油加醋了。
这眼下,大殿下和三殿下一起回来,大公主那边……”
他眨眨眼看向云倾挽,“客官应该能猜到。”
云倾挽笑了笑,“说点我不知道的。”
“嗯……要说客官可能不知道的,那应该是二皇子萧烁的动静了。”
小二摸摸下巴,道,“二皇子萧烁这两日表面上稳如老狗,好似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但是暗地里,他却从外面找了一拨人进来,这群人是专业的杀手,具体要对谁下手,怕是不好说。”
“小二哥果真无所不知。”云倾挽夸了他一句,又塞了一枚夜明珠过去。
这下,清月都有点傻眼:她哪来的这么多夜明珠?
小二也被惊到了,“客官真是出手阔绰!”
云倾挽嘴角轻轻勾了勾,问,“我想知道人偶师的事情。大公主府,和人偶师到底又多少牵连。”
小二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扫了四周一眼,忽而高声吆喝道,“走走走,这边比较闹腾,几位贵客去包间那边,那边清净……清净!”
说着,赶紧招呼人把酒菜移了个位置。
云倾挽和司徒霆对视一眼:有戏。
萧跃低声吐槽,“以前什么都不告诉本殿,是嫌本殿不够大方吗!”
其实,他以前还是恨阔绰的,但是比起云倾挽这个……败家子,当然也就差点火候。
云倾挽笑了笑,并未解释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大局当前,区区两颗夜明珠而已,又不能当饭吃。
第583章 谁的棋局,谁的棋子
第583章 谁的棋局,谁的棋子
第583章 谁的棋局,谁的棋子
转眼,众人转移阵地,出现在了包厢当中。
落座之后,小二合上门,这才低声道,“大公主那边的人偶师可不少,只是没有人常在府上,我听说,都养在外面的庄子上……”
他说着,看向萧跃,“三殿下可知城外卧宁庄?”
萧跃点点头,“人在那儿?那不都是废弃的村庄吗?”
他有些愕然。
小二眼神也肃穆起来,“正是那儿。本来这消息我不卖的。但是……”他突然沉默了起来。
云倾挽没打扰他,萧跃要说话,也被她抬手拦下了。
许久之后,小二才深吸一口气,道,“小人当年正是卧宁庄之人,侥幸逃得一命。如今外面的形势我虽不能像是当权者那样看的清楚,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们有意整垮公主府。既然这样,也算我一个。”
顿了顿,他悲痛道,“我要报仇。”
云倾挽一惊,“卧宁庄废弃,可是和人偶师有关?”
“正是……只是这件事情,”小二眼底,突然露出颓然之色,“这些年来,皇上和大公主府互为依靠,相互包庇,若是没有一股外来的力量打破这种平衡,小的只能忍了这口气,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云倾挽算是明白了,“所以,你盗卖消息,其实也是在等一个机会?”
小二点点头,红着眼睛道,“人偶师的存在,天理难容。
当年卧宁庄三百多人,都死在了人偶师手上!
什么天极的守护神!萧明月她有什么资格!她和那些肮脏的东西蛇鼠一窝,心里不知道有多龌龊!”
小二的情绪有些激动,竟是把云倾挽点的酒抱起来一口干了!
“……”云倾挽看着空酒坛子,有点无语。
但是更多的,是对这种遭遇的痛惜。
“你少喝一点,”云倾挽劝了一句,“你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小二哥抬头看向她,云倾挽又道,“你说的对,人偶师的存在,天理难容。”
“所以,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如果你能灭了大公主府,小的日后当牛做马,愿意给你差遣!”小二哥拿袖子擦了擦嘴巴,眼底一片猩红。
云倾挽打量着他,道,“做牛做马倒是不用,你提供的消息,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谢谢了。”
“……”小二还想说什么,但是聪明如他,适时地止住了。
他点点头,“也行,你有什么,便问吧。”
“先吃饭。”云倾挽觉得话题有些沉重,看了一眼萧跃之后,道,“他请客,你不用客气。”
萧跃:“……”
小二讪笑,“那客官慢用,小的就不用了。”
说着,强行调整了情绪,很快回归如常。
云倾挽打量着他,道,“大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很懦弱,很自私,很敏i感,很卑微,又很扭曲的人。”小二说着,愤然道,“她侮辱了白凤血。”
“你在她府上安插了人?”云倾挽抬眸看他,却并不接他的话茬。
小二一愣,半晌才点点头,“我们做情报的,肯定要在各处有自己的眼线……”
“我 理解,不会多问的,多谢了。”云倾挽笑了笑,没再问什么。
小二点点头,离开了包间。
屋里气氛有些奇怪。
司徒霆扭头看向云倾挽,笑,“感觉到他是谁的人了吗?”
“云逐的人。”云倾挽笑了一声。
萧跃听得一脸懵逼,“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什么云逐的人?”
司徒霆顺手往包厢里丢了个隔音罩,云倾挽才道,“他知道的太多了。多到超出了他的掌控。”
“你是说,大公主的事情?”萧跃总算明白了哪里奇怪,但对于具体怎么回事,却还是感觉有点云里雾里的。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道,“他自己露出了破绽。
首先一提到人偶师的事情,他立即让我们进包间,却并不用征求掌柜的意见,难道他不担心我们到时候赖账吗?毕竟包间的价格是外面的三倍不止。
到时候,我们只要说着不是我们主动要求进入包间的,他就会哑口无言。
当然这一点,你可以说是那两颗夜明珠价值连城,区区一个包间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是提到卧宁庄的事情,他说自己来自卧宁庄。”
“他是骗子?”萧跃愕然。
云倾挽摇摇头,“未必。
他有可能真的来自卧宁庄,也可能真的想要报仇。
但是我们假设他来自卧宁庄。卧宁庄死了三百多口人,他是幸存者,如此一来,他的身边便无任何助力。
我们再看凰都,凰都的核心势力是皇上和大公主,显然,对于这两人他都不满。
尤其是,从他出卖的消息来看,他希望凰都内乱,希望皇上和大公主同时倒台。
当然,从动机上来看,皇上和大公主相互包庇,他这么做也是合理的。
但不合理的一点是,他凭什么对大公主府的动向和皇宫的动向,甚至是你们几个皇子的动向了如指掌?云逐林家在凰都铺排了这么久,本王问林中承的时候,林中承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这只能证明,这位小二哥背后的人,铺排了更久,地位可能比林中承更胜一筹。
而这位小二哥,也远远不止一个情报贩子那么简单。
他是一个政客,他的作用,就是利用情报传递,适时地挑起凰都内乱。
天极内乱,对谁最有利?
他出卖过萧腾,出卖过你三殿下的消息,也在不遗余力的出卖萧烁的消息,大公主府和皇帝那边更不用说……这是要毁了天极。
显然,他不是来自天极帝国内部。
那,想要天极帝国覆灭的,也就只有云逐帝国而已。”
萧跃听着这一番话,直觉心惊胆战,“那岂不是说,他其实是别人放出来的一枚棋子?”
“我们也是对方手上的一枚棋子。”云倾挽微微眯着眼睛,眼底一片森寒,“但是,和本王玩手段,呵!”
那一声冷呵,夹杂着阴森邪佞的气息扑面而来,听得萧跃冷不丁一个寒颤。
他的嗓音有些失真,“那……如果不是林中承的人,难道是云逐皇室的人?”
“那得看云逐帝国的形势。不过这对我们而言暂时还不重要。”
云倾挽铁青着脸,“既然对方向我们架起了一座桥,那我们就顺着这座桥爬上去,先把沿路的障碍清除掉,然后顺藤摸瓜,幕后之人自然就坐不住了。”
第584章 得你偏爱,三生有幸
第584章 得你偏爱,三生有幸
第584章 得你偏爱,三生有幸
云倾挽一席话,让在座几人心情各异。
司徒霆则想着云逐那边的事情。
他的身上,流淌着云逐皇族的黑龙血脉……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几人吃完晚饭出了包厢,云倾挽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忙活的小二,在他转身时,喊了句,“小二哥,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给开间上房啊!”
那小二一愣,而后脸上迅速绽开了笑意,颠颠跑过来,“好唻,客官请跟我来。”
云倾挽和司徒霆对视一眼,跟着他去了后院的另一座楼。
萧跃和清月在身后勾肩搭背的,萧跃嘴贱,道,“小二哥,你这么好的情报能力,怎么还甘心在这里做个小二啊?要不,跟着本殿去王府,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殿下,小人只是平民,怕是适应不了王府的生活。”
小二讪笑着,似乎很尴尬的拒绝了。
萧跃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云倾挽嘴角轻微的勾了勾。
不知为何,小二感觉这群客人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对他……有了些许隔离感,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
他心下有些别扭,但这种话也不好多问多说,只好一路保持微笑,领着大家到了天字二号房。
云倾挽站在门口,扫了眼最深处的天字一号房,道,“怎么,一号房有人吗?”
小二愣了下,立即摇头,道,“不是,一号房有些问题,还没有来得及维修,已经废弃两年了。”说着,求救般的看向萧跃,“三殿下应该听说过这事儿的。”
“哦?一号房怎么了?”
云倾挽挑眉,好奇的看了眼萧跃。
萧跃从她的眼神当中,读出了点特别的意思。
萧跃没回答,反而看向小二哥,“本殿也是稀里糊涂的,这一号房到底怎么了?”
说着,摆出凰都二世祖的架子来,“本殿可跟你说,这两位客人身份不凡,若是一号房能住,却给他们二号房,本殿可不会饶了你!”
小二脸色闪过一瞬间的难看,但很快就摆出市井小人物无奈的讪笑来,“这不,之前这里死过人,后来入住的客人就说里面闹鬼,把里面砸了个乱七八糟的。
掌柜的说,以后一号房不待客了。
毕竟这住在天字房的都是身份很高的大人物,这万一得罪了我们小小的食客来可承受不起呀!”
“这样啊,那就二号房吧。”云倾挽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
小二咧咧嘴,算是笑了。
等云倾挽四人进去之后,小二看向一号房那边,长呼了一口气。
下楼时,下意识的嘀咕了句,“这几人,怎么……越来越不好相处了?我到底哪里让他们不满意了?”
……
屋里,云倾挽靠在椅子里半眯着眼睛,盯着通向一号房的墙壁发呆。
“你在怀疑什么?”萧跃有些懵,瞅了一眼那墙壁,“这没什么特别的啊,有暗道?”
云倾挽轻轻摇头,耳边传来司徒霆的声音,“你怀疑隔壁住的,可能是这小二的顶头上司?”
“只是怀疑。”云倾挽收回目光点点头,“隔墙有耳,还是用隔音罩吧。”
她尝试着自己放了个隔音罩,但是因为不够熟练,隐约有锦皇的气息从上面冒了出来。
司徒霆一惊,赶紧丢了一个新的盖住了她的。
难得看到霆王无微不至护妻时的瞬间紧张表情,清月忍不住抿嘴笑了下。
云倾挽有点尴尬,轻咳一声,“有待练习。”
司徒霆看向她,满眼宠溺和与有荣焉的骄傲,“已经很好了。”
清月看向他的眼神越发古怪了起来。
她没想到云倾挽身上竟然是失传已久的锦皇血脉。
只是,司徒霆分明是黑龙血……
这两人厮杀了几千年,如今这是……
清月难得的传音给司徒霆,“怎么,之前打的天崩地裂好不欢畅,如今竟是厌倦了,打算床战解决么?”
“咳!”
司徒霆猛地咳嗽了一声,耳迹迅速腾起红晕,眼神古怪的扫了一眼清月。
半晌,这才传音,“算是吧。”
云倾挽一脸懵,“你怎么了?脸那么红?”
伸手摸摸他额头,一切正常。
司徒霆捉住她的手,“本王没事,可能有点热。”
热吗?
这里还好吧。
云倾挽撇撇嘴,倒也没有纠缠。
而清月又传音调侃司徒霆,“那如今这战场,是你赢了还是她赢了?我看她更喜欢叫你四哥,你这追妻路,好像是还有点漫长吧?”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嗓音肃穆起来,“我欠她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所以她记仇了。”
清月隐晦的勾了勾嘴角,扭头扫了萧跃一眼,心道,“看来以后娶他的时候,得隆重些才行。”
万一又被记仇了,可真得不偿失。
冷不丁的,传来司徒霆的嗓音,“话说回来,你这变成了女人,也没见得比之前有女人味啊!他受得了吗?”
“反正他弱……”
清月这话,让司徒霆简直无言以对。
也不知怎么回事,萧跃突然盯着清月道,“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清月一愣,“哦?何以见得?”
“你的表情很奇怪,”萧跃一本正经,“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清月几乎无语。
这都行的吗?
司徒霆这下乐了,“怎么样?弱也能让你无言以对。”
清月:“……”
清月感觉,自己以后还是保持沉默的比较好。
这霆王看上去跟个闷葫芦似的,嘴巴其实毒着呢。
几人瞎扯了一阵子,萧跃和清月告辞。
云倾挽在门口再三叮嘱萧跃,“不要和清月分开。”
萧跃简直有种被藐视实力的郁闷感,嘀咕了句,“血脉传承者了不起啊!为什么本殿什么也没有!”
清月笑了声,抓起了他的腕往外走,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有了,还需要我带你去云端么?”
“你有不需要非带着我!”萧跃瞪眼。
“不,我需要。”清月忽而认真起来,“我是沧澜未来的王,除了你,没有人敢爬到我的背上去!”
“那本殿还挺荣幸的!”
萧跃想要吐槽,结果却情不自禁的裂开嘴巴笑了。
他竟然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心里甜蜜蜜的!
第585章 本王替你想好不好?喜脉
第585章 本王替你想好不好?喜脉
第585章 本王替你想好不好?喜脉
云倾挽目送两人离开,转身回屋拉开了窗帘。
转弯处的墙角,青竹鬼鬼祟祟的身影还小心躲藏着,若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好分辨。
司徒霆上前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头,“你是不是要休息休息?脑子里一天想那么多,难道不累?让本王替你想好不好?”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云倾挽习惯了自己谋划一切。
眼下这种情况,一方面是他的成全,另一方面,也代表着她并没有学会依靠他。
更深一层来说,是她在感情上,还没有学会信任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
这一点对于云倾挽而言的确有些困难。
前世的背叛,后来的撕心裂肺,都在她周围形成了几乎不可摧毁的盾牌。
即便是在喜欢上司徒霆,甚至是对他势在必得的时候,她也从未想过依靠他,甚至无数次的警告自己:想要和迷失自我是两码事。
以至于,即便是后来,她还是习惯性一个人把所有事情考虑周全。
以至于,很多事情,也并没有需要司徒霆插手的地方。
云倾挽多少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她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出来有些无聊?”其实,她多少有些紧张,把一个战神变成一个废物,她也明白这是对他的某种损伤。
可有些事情交给他吧,她的内心却又有种无名的抗拒。
信任……这种东西自从前世被伤过之后,就变得格外难以树立起来。
这么多年,即便是玉流枫也只能从旁协助,她的事情其实永远都是在自己筹谋解决。
怎么样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她自己也是迷茫的。
司徒霆把她那一闪而逝的心虚和紧张收在眼底,索性弯腰抱起了她,在床边坐了下来。
紧拥着,这才伸手抚上她的小脸,道,“没有无聊,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他的嗓音,温柔醇厚到让她感觉有些歉疚。
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她欲言又止。
脑子飞速运转,的确是累的。
一个人面面俱到,她也感觉不轻松。
可是……
“容卿,是本王做的不够好,所以无法彻底打开心扉……以后,本王会努力的。”他说着,把她的脸贴在了他心口,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云倾挽靠在他胸膛,其实有想要放松,甚至是想要丢下一切睡着的冲动的。
可……就是缺了点什么。
她原以为自己强大起来,就可以无惧一切,就可以肆意去爱。
可如今她却又发现,当她强大独立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知道该怎么过两个人的夫妻生活了。
她有些不安的环抱了他的腰,踟蹰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做……”
“我明白。”
司徒霆把她抱的更紧,“你只要在感觉累的时候,尽量放空自己去睡就好了。其余的事情,本王会帮你处理的。”
“我……尽量。”云倾挽点点头,深呼吸,放松自己。
司徒霆抱着她轻轻摇晃着,回想起了云泓等人行刑的时候云倾挽说的那个故事。
经历过那样的背叛,又怎么会轻易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呢?
而且,在某种意义上,他还是她的敌人。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过往如何他不管,以后,他绝不会让她失望的。
等云倾挽彻底没动静了,他才将她放回床上,蹲在她旁边牵住她的手,道,“虽说你我曾经是敌人,但是世上最了解自己的,未必就是你身边的谁,而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容卿,从敌人变成爱人,本王是值得你相信的。”
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司徒霆这才起身来,往屋里释放了一个防御阵法。
之后,转身离开。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云倾挽猛地睁开了眼!
敌人?
什么意思?
要说之前她在楚都虽然和司徒霆有过博弈,但终究也是夫妻,算不上敌人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倾挽百思不得其解,抬头盯着天花板出神。
其实她最近虽然累,但是睡眠却不好。
即便是睡着了,也很容易被惊醒,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要说身体异常吧……
心下忽而灵机一动,她把左手手指缓缓按在了右手的脉搏上面。
脉来流利而圆滑,竟如盘走珠!
喜脉!
云倾挽呼一声坐了起来,双手捂住了爆红的脸颊。
她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
是司徒霆的孩子!
喜悦与羞涩,圆满与感动,一瞬间涌上心头,她揉了揉脸,忍不住的咧开嘴笑。
这个消息,她要赶紧告诉他!
心念一转,似乎又有一个突破口突然被砸开,一切峰回路转。
眼下有孕在身,需要休息养胎……如此,便可顺理成章让他出面帮忙解决一些事情。
有了这个借口,她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其实云倾挽很清楚,自己这个借口,是给自己找的。
但是身在深渊底部,总要尝试爬出来……
……
在萧腾和清月离开之后,青竹鬼鬼祟祟的去了国丈府。
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跟着。
司徒霆并不想亲自去,但是白凤血非同寻常,而且又不是去战斗而是听墙脚的,在隐藏气息方面,毕竟魔将他还是更信任自己从隐族身上学来的东西。
这一次,青竹走的依旧是国丈府的侧门。
司徒霆隐去了身形,收敛了气息,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之前大公主所在的那高塔外面。
在没有发现阵法之类的东西之后,他直接跟了上去,到了门外这才停下。
门口守着一个侍卫,在看到青竹之后,眼底露出鄙夷与忌惮交织的复杂情愫,凉凉的道,“你等一下。”
说着,进屋去了。
很快,屋里传来大公主的嗓音,“让他进来。”
“进去吧。”那侍卫道。
青竹走了进去,然后门被合上了。
司徒霆站在门口,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屋里。
里面,大公主脸色一片阴沉,手上拿着一串念珠,不断地捻动着,焦虑的情绪扑面而来。
青竹跪地拜倒,“属下见过大公主殿下,见过侯爷和相爷。”
“萧跃那边如何了?”大公主硬邦邦的问道。
第586章 是我们的杀手出了问题?
第586章 是我们的杀手出了问题?
第586章 是我们的杀手出了问题?
青竹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石子来,双手奉上,“殿下,您……您自己听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竟然,是记忆石!
大公主心下一喜,接过记忆石来,送i入灵力开启……
里面传来了云倾挽、萧跃萧腾、司徒霆和清月以及青竹当时的说话声:
萧跃:“你觉得,清月当初应该是给何人传递消息?他为何要卷走王府的贵重物品?”
青竹:“当时……和清月一起回来的,应该还有别人。因为他端回去很多茶水……三殿下觉得,和他一起回来的人,应该是谁?”
云倾挽:“会不会和刺杀我们的有关系?毕竟,那个时候只有刺杀我们的人,才最关心我们是否活着回来。”
萧跃:“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刺杀我们的那些人着实奇怪,他们要的也并不是我们的命,要不然我们早死了……可是,他们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云倾挽:“三殿下都不清楚,那我就更不清楚了。反正他们也不是针对我和霆王的,以后三殿下和大殿下小心些便是了。不过他们既然对徐长卿下手,那应该也是国丈府的敌人。我也很好奇,你们三家是如何得罪了同一个敌人的。”
萧跃:“要说三家同时得罪了谁……那除了云逐林家,应当没旁人了吧?”
萧腾:“这林家真的太鸡贼了!你就说说吧,在楚都的时候,他们不也渗透了丞相府……”
云倾挽:“对啊,不到最后,真的是敌我难辨。好在南楚现在总算是安宁了下来,我们早些回去吧。”
司徒霆:“我们的确不应该卷入凰都的事情当中去。眼下这情况扑朔迷i离,牵涉的深了,对我们没好处。”
……
随着对话声不断往后移,大公主、顾侯和徐长卿的脸色都变了!
“你先下去吧。”
大公主抬手,叫青竹出去。
青竹离开房间,司徒霆却没有走,继续留下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里只剩下三人的时候,顾侯直接憋不住了,瞪眼道,“这什么意思?难道那封信萧跃竟然完全不知情吗?还有那个宁王,好像对此事也一无所知,这怎么回事?那个清月到底是什么人!”
本来,大家都在怀疑那封信是云倾挽送过来的,也觉得云倾挽就是萧眀澜的女儿,萧跃也一定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可谁知道闹到现在,一切好像都是那个清月在捣鬼?
顾侯脑子里一团乱麻,大公主脸色更不好看。
“照他们这个意思,反倒是我们的杀手出了问题。”
她一张脸皱的跟麻花似的,对徐长卿道,“你去问问望雪楼那边怎么说,还有信件做旧的事情。”
徐长卿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青竹在门口冲他讪笑了一下,徐长卿拧着眉头,没理会他。
司徒霆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嘴角轻轻勾了勾。
“宁王他们提到云泓的事情……难道说,这一次王雪楼那边的杀手,是同时接了我们和云逐某家的任务不成?这个望雪楼如今真的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顾侯气的拍桌,唾沫星子乱溅!
大公主脸色黑漆漆一片,一言不发。
等了一会儿,徐长卿回来了。
“怎么样?”大公主这才开口。
徐长卿的脸色比出去的时候还难看,“下面传来的消息说,最近凰都没有任何店铺卖出过任何做旧药水,那封信,可能是真的。”
“这么说来,那个清月必定知道萧眀澜的事情,萧眀澜肯定没死!”大公主倒抽一口凉气,“这下难办了,那个清月已经不知去向,我们上哪儿抓人去?”
顾侯也傻眼儿了。
不是做旧的话,那这信出现在三皇子府上到底多久了?
他皱了皱眉,“你让那青竹再进来一趟。”
青竹又被叫了进去。
“之前跟着三殿下出去的那个清月,你知道多少?”顾侯凝眉,问。
青竹想了想道,“这个人,是三年前突然进入王府的,说是什么仇家追杀,来王府避难做男宠的,但是性格却不怎么好,所以一直不得宠……
但是数月之前,不知道三殿下抽什么风,突然带着他出去了。”
“仇家追杀?你记得当时萧跃收下他时的场景吗?”顾侯问。
青竹想了想,摇头,“这个,应该没人知道。因为那天三殿下好似是一个人出去花天酒地的,回来就带着清月,应该没人见过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顾侯看了一眼大公主和徐长卿。
这就很难堪了。
一问三i不知。
“你可还记得关于这个清月的细节?比如有什么特别之处?”徐长卿问。
“特别之处……就是特别不爱说话,平常喜欢抱着一把剑,我觉得吧,他要真的是个断袖,肯定是在……在上面的那种。”
青竹尴尬的讪笑了一声,“还有就是,前几天他回来的时候,突然特别厉害,还杀了一个男宠。”
将徐长卿白了他一眼,“杀了个男宠就特别厉害?”
“……”青竹愕然,他其实想说的是,清月身上的气势很可怕。
这并不是杀人的问题。
但是显然没人想要问这一点了。
顾侯沉默了半晌,突然道,“萧跃身边最近出现了一个女人,也叫清月。听说是真正的清月死于刺杀之后,萧跃伤心欲绝,遇到了个长得像性格也像的女人,就执迷上了。”
“她不是清月。”徐长卿直接否定了顾侯的怀疑,“她的个头,至少比那个男宠矮了七八寸,而且那个男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阳刚之气,这个是个地地道道的女人。”
青竹也点头,“确实不是。”
顾侯想骂娘。
所以呢?
那个男宠到底什么鬼?人去哪儿了?知道什么?和萧眀澜什么关系?
萧跃就这样变性了?为了一个人,直接忽略性别,只要像就够了吗?
憋了半晌,顾侯扭头问徐长卿,“望雪楼那边怎么说?”
“望雪楼那边……”徐长卿有些迟疑的道,“冲我们的人发了一通火,说我们谎报敌人实力,导致他们全军覆没……让我们双倍赔偿损失。”
“我去他妈的!”顾侯直接蹦了起来,气的胡子都往上只翘,“他们望雪楼都是废物啊!”
第587章 鱼死网破?他们还有脸!
第587章 鱼死网破?他们还有脸!
第587章 鱼死网破?他们还有脸!
“他们的人都死了?刺杀目标除了一个男宠失踪之外,其余人毫发无损?这骗谁呢!”
顾侯生性粗鄙,但是自从大公主嫁过来之后,随着国丈府地位水涨船高,他也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发过飙了。
当然,徐长卿是第一次见到。
徐长卿温文尔雅习惯了,被吼得完全一脸懵逼。
半晌这才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以前往峡谷那边调查的人的消息为准……”
顾侯呼哧呼哧半晌才稍微冷静下来,扭头看向大公主,“去那边调查的人,几时回来?”
“大概今晚。”大公主有些不在状态的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徐长卿问,“望雪楼那边怎么办?还是要处理一下,他们说如果我们无法双倍赔偿,就把这件事捅出去。说此事他们损失巨大,所以不介意鱼死网破。”
刚刚平静下来的顾侯几乎又炸了,“鱼死网破?他们还有脸!
让他们捅!让他们捅出去啊!”
“……若是被捅出去,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皇上可能借题发挥,”徐长卿皱眉道,“之前谣传皇上试图杀害大殿下和三殿下,此时他肯定记着一笔账。
望雪楼要是把这事儿捅出去,正好给皇上递了一把刀,我们就是刀下鱼肉。”
大公主也有些害怕了,“长卿说得对,这件事情不能捅出去!”
捅出去,公主府就成了刺杀皇子的凶手。
不光如此,还涉嫌栽赃皇帝,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眼下这节骨眼儿上,国丈府可禁不住这么大的动荡了。
顾侯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
半晌,道,“先等一等吧,等我们的人送来消息。”
徐长卿点点头,沉吟半晌,道,“若是望雪楼的人真的死光了,那是谁杀的?若是他们真的同时接了两笔交易,那另一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说,另一方的目标真的包括我国丈府吗?”
“这特么谁知道!”顾侯脑子都快炸了。
在自己熟悉无比的凰都,遭遇如此迷雾一般的处境,顾侯的心里比谁都郁闷。
大公主看向徐长卿,道,“长卿,你觉得眼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比起顾侯的满嘴脏话,大公主更愿意相信自己这位温润的女婿。
徐长卿想了想,道,“目前,我们要对每一种可能性做好准备。
首先,望雪楼那边我们一定要处理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望雪楼把事情捅出去,所以酬金要提前开始准备了,用不上用得上,看后面怎么发展。
然后比较难办的一件事情,是那份信和清月这个男宠……
那封信和男宠清月都指向了萧眀澜,之前云泓说萧眀澜在长风商行,宁王也说自己的母亲可能在长风商行,那线索就肯定在长风商行。
蓝玄机那边油盐不进,我们得另辟蹊径了。
如今清月已经逃离,我们去找他无疑是大海捞针,那封信也查不出什么来。所以我建议想办法从玉白濠身上打开缺口。
玉白濠再怎么说也是玉家的人,本应掌管长风商行在凰都的分支,但是在蓝玄机之下,他只能做一个副手。我不觉得他心里服气。
所以,岳母可以尝试联系一下玉白濠。
或许,萧眀澜那边就有眉目了。
同时,宁王那边我觉得不应该放松,她可能知道更多的细节,只是撬开她的嘴我觉得不可能。我们要做的是,把此人控制在手上,决不能让她再兴风作浪下去了。”
“南楚宁王……”大公主皱着眉,念着这四个字,忽而抬头问青竹,“她现在在哪儿?”
青竹一个激灵,赶紧道,“她和霆王两人住进了食客来,大殿下被送去了长风商行,三殿下和那个女人回了王府。”
“分开了?”大公主有些惊讶,而后笑,“分开好啊!”
顾侯回过神来,看向大公主,“先把宁王抓了吧。”
大公主点点头,“明晚动手。”
至于今晚,自然是要等消息……
徐长卿却始终皱着眉。
他把自己和云倾挽现在的处境对调了位置,他在想,如果他现在是云倾挽,在遭遇了一场刺杀,又坑了国丈府之后,住进食客来……这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岳母,明晚你去,还是要防着陷阱。”他抬起头来,道,“大殿下被送到长风商行,这意味着宁王是有危机意识的。
她知道他们现在不安全。
可是她自己,却离开了三皇子府,去了食客来,这让我有点想不通。
她为什么不住长风商行?是对实力的自信还是这是一个陷阱?”
“实力的自信?”大公主顿时冷笑了一声,眼底露出不可一世的睥睨来,“在本殿跟前,她也敢说实力?”
徐长卿:“……”
大公主的讽刺不是没道理。
可是……
“他们毕竟从望雪楼的刺杀之下,活着到达了凰都。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幕后藏着别人,她那边的危险,都不容小觑。”徐长卿极尽诚恳的道。
“等消息吧。”大公主显然不想听他这话,沉闷的回了四个字。
许久,这才沉沉的问道,“今天,皇上把宁王和霆王留下了?”
“嗯,宫里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徐长卿愁眉不展的道,“皇后最近和我们也在保持距离,她大概也在摇摆吧。”
“毕竟不是老侯爷亲生的……”大公主揉了揉眉心。
顾侯又有些愤怒,“若非我国丈府这些年来扶持她,哪有她今日的位置!”
大公主白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手上,也握着我们的把柄。”
门外,司徒霆微微蹙眉,心道,“难道说,皇后对当年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吗?”
正愣神之间,下面匆匆上来一个青衣人,上前便问,“殿下在里面吗?”
“青使?您稍等。”侍卫眼神一亮,转身进屋,“殿下,青使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不等大公主说话,顾侯立即道!
青使推门进屋,拜倒在地,“属下拜见殿下,见过侯爷,见过丞相。”
“峡谷那边,什么情况?”顾侯紧盯着他,急道!
第588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第588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第588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回禀顾侯,我们的人在峡谷那边发现了三十多具尸体,尸体有被下毒的痕迹,但是致命伤皆不是毒药,而是极其凌厉的剑伤……”
青使抬头看向顾侯,面色凝重,“伤口基本上出自两人之手,一招毙命。
只有少数人身上伤口比较杂乱,但这些杂乱的伤口基本上都不是致命伤……”
顾侯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有两个绝顶高手出面一口气杀掉了望雪楼三十多人的杀手?”
青使点点头,“属下确定,是两人。”
“两人……”顾侯转身看向徐长卿,问,“南楚除了霆王,还有实力差不多的高手吗?”
徐长卿摇摇头,“霆王绝对是南楚实力的巅峰,不可能还有人比他更厉害。”
他深深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宁王和霆王的说法,他们是从刺客手上抢回了我和萧腾以及萧跃三人,之后就没有纠葛了,刺客也没有要下杀手的意思。
而按照青竹带来的消息,可以证实宁王他们并未骗我们。
也就是说,望雪楼的杀手可能同时接了双份订单,结果却办砸了。
现在唯一令人费解的一点是,究竟是谁杀了望雪楼这么多人?”
饶是徐长卿脑子好用,这会儿也被弄懵了。
大公主眉心紧皱,“如果真的是云逐的人想要挑起天极内乱呢?”转念,又觉得不对,“那他们也没必要把人全杀了吧?”
“而且,云逐皇室和林家,又这样的高手吗?”徐长卿表示怀疑。
“有外界实力介入了。”顾侯铁青着一张脸,“玉流枫来的那么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让宁王等人入住长风商行,那谁又能确定他当时不是在鼓附近呢?”
“玉流枫的实力……”徐长卿皱了皱眉,“从他在楚都的战斗情况来看,应当没有这么强。”
“难道是玉红菱吗?”大公主一提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青使却摇了摇头,“从伤口上看,动手的应该是两个男人。”
“……”这就,直接变成大海捞针了。
“这么说来,凶手还成了无解之谜?”顾侯的脾气几乎又压不住了。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徐长卿道,“望雪楼死了那么多人,肯定会怪罪在咱们头上,我们现在要处理的,是和望雪楼交易的尾款。”
说到这里大公主和顾侯就窝火。
望雪楼的人任务没完成,钱却要出双倍……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
但到底,两人还都是忌惮望雪楼直接把这事儿捅出去的。
毕竟,望雪楼死的人太多了。
三十多个杀手,基本上掏空了小小的望雪楼,这么下去,生意都不用做了。
穷途末路的望雪楼,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顾侯情不甘情不愿的摆摆手,“你去处理把。”
徐长卿点了点头,道,“至于杀了望雪楼的杀手的人是谁,我们其实可以暂时放一放……”
顿了顿,他一咬牙道,“我建议,尽快抓捕宁王。无论是最后出手的是谁,我觉得都和她有些关系。只是……”他迟疑了一瞬,道,“只是,这样我们抓了她,也很可能引来无法面对的强者。”
屋里又陷入了死寂。
国丈府的形势,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严峻了。
门外,司徒霆眯了眯眼,转身离开了国丈府。
……
云倾挽自己躺了一会儿,逐渐冷静了下来。
但也纠结了起来。
怀孕的事情让她有些为难。
如果告诉司徒霆,司徒霆肯定不会同意她去当这个鱼饵,引i诱大公主犯错。
而且,一旦被抓了,要面临什么也是个问题。
若是只有她自己,受点苦无所谓。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不告诉他,她就这样一头闯入大公主他们的圈套,会不会真的伤了孩子?到时候,她心里又如何过得去?
云倾挽一时间进退两难,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司徒霆回去一看,有些诧异,“你……没睡?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坐立不安的?”
云倾挽回过神来,欲言又止,半晌才问道,“你去大公主那边了?”
司徒霆点点头,环着她在床边坐下,把听到的情况跟云倾挽说了,垂眸看着她,温柔道,“他们暂定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可能想从你口中得知你娘的下落,但是却有所忌惮……”
云倾挽抬头看他时,他认真道,“本王不希望你被抓。”
“那你说怎么办?”云倾挽开口时,不由自主的妥协了一点。
司徒霆难得听到她问自己的意见,开心的把她拥在怀中,挑眉笑,“本王替你。”
“噗——”
云倾挽直接笑喷,“你和我体型完全不一样,他们肯定一眼认出来了。再说了,你不是说他们有所忌惮,认为我们背后有高手吗?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对我太严酷。还是我去吧。”
司徒霆摇摇头,“他们想从你口中知道消息,你不说,他们肯定会用刑的。本王叫别人替你。”
“怎么?你还有跟我长得相似之人?”云倾挽诧异挑眉。
司徒霆迟疑了一瞬,旋即坚定点头,“让人替你去。”
“行吧,让我先看看是什么人。”云倾挽眼神一闪,却也没有特别抗拒。
她怀孕了,她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前世流掉了一个孩子,那件事情一直是梗在她心底的一根刺。
这个,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了。
“你今天妥协的,似乎有些快。”司徒霆觉得那里不对,歪头定定的盯着她看。
这不是云倾挽的性格。
“怎么?我妥协了你还不高兴啊?”云倾挽眨眨眼,“不是你说要帮我的吗?”
“我是说了要帮你,但是你……还是不对。”司徒霆确定不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云倾挽心头有点甜,脑袋一歪靠在他心口,答非所问的道,“四哥,我到底是不是你王妃?”
没安全感?
司徒霆反应过来,赶紧抱着她,“当然,你是本王此生唯一的王妃。”
“那……我告诉一个秘密啊!”
第589章 怀孕,百鸟朝凤
第589章 怀孕,百鸟朝凤
第589章 怀孕,百鸟朝凤
云倾挽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我怀孕啦!”
我怀孕啦!
我怀孕啦!
这个声音,轻轻地,浅浅的,带着一点点甜,在司徒霆脑海中炸开!
回神之后,他猛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在了腿上,“真的?”话音未落,大掌已经抚上了她的腹部,眼底笑意掩藏不住,“本王有孩子了!”
“看把你高兴的。”云倾挽靠在他怀中笑,“摸不到呢,这才一个月……还不到吧?”
司徒霆全程咧嘴笑,手不肯挪开,“摸摸,摸不到也要摸摸,说不定能感觉到呢。”
本来有些紧张的云倾挽,在看到他这反应之后,安心了下来,“我也是才发现的,感觉很奇妙。”
“所以,你这次才妥协的这么快?”他捏了捏她的脸,挑眉,“还算有点为人母的自知之明,总算不上跳下窜了。”
云倾挽也不否认,催促他,“把你属下叫过来,如果长得不像,我给她易容。”
“让本王再抱一会儿。”司徒霆腻着她不肯放开,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云倾挽一脸黑线,却也甜蜜不已。
只是,这么靠着靠着,却瞌睡了。
……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黎明了。
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枕着司徒霆的手臂,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他怀中。
扭头看着晨光中他的容颜,云倾挽难免有些信马由缰,以指腹描绘着他的轮廓,“你说,要是生个男孩子,会不会像是小时候的你?这么好看,小时候一定特别可爱吧?”
司徒霆其实早醒了。
听着她这自言自语,嘴角情不自禁勾了起来。
捉住她的手紧握着,他睁眼笑,“怎么,惦记着本王的未来还不够,还惦记着本王的过往和幼年呢?这么霸道么?”
“那当然,”她一愣,却也有些任性,“我云倾挽夫君,当然是要全部的一切都属于我的。”
“行行行,都属于你。”司徒霆无奈,强忍住将她按在被窝温存的冲动,起身问道,“早上想吃什么?”
“我想喝椰子汁。”云倾挽没矫情,眼巴巴的看着他,像是一只等待被投喂的小动物,“还有蛋花饼,牛肉。”
“行,本王叫人去准备。”司徒霆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紧接着,云倾挽便听到他和人说话,“你去买蛋花饼、牛肉和椰子汁来……顺便叫画眉过来一趟。”
屋里,云倾挽撇撇嘴,“画眉是谁?”
顿了顿,又嘀咕,“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个画眉?那是不是还有夜莺?百灵鸟?”
司徒霆转身,听到这声嘀咕噗嗤一声笑了,推门进来,眼神潋滟,“嗯,还有百鸟朝凤。”
“……”云倾挽黑线,挑眉,“王爷的嘴巴,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是吗?那多谢王妃夸奖。”司徒霆坏笑着上前来,眼神别有深意。
云倾挽嗖一下红了脸,半晌,这才问,“你这次来凰都,究竟带来多少人?”
“不多,也就几十个。”他笑,一脸谦虚。
“……”
……
云倾挽洗漱完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一个男声,“主子,早饭准备好了。”
“进来吧。”司徒霆扫了门口一眼。
云倾挽抬眼,就看到门口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手上拿着食盒,女的……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霎时,云倾挽愣住了!
“这……她……”扭头看向司徒霆,云倾挽整个人都懵了,“她和我一样?你……”
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瞬间冒了出来!
以前,司徒霆对她的长相夸赞颇多,甚至亲口说过,看到她女扮男装一见钟情。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身边,分明就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
一股怒火和委屈瞬间袭上心头,云倾挽呼一声起来,抬脚就走。
司徒霆愕然,赶紧捉住了她的手臂,“这是幻象!”
幻象?
云倾挽瞳孔轻微的缩了缩,抬眸盯着那女子。
那女子愕然半晌,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该死……未跟王妃打招呼就幻化成王妃的模样……”
“还不变回去!”司徒霆气不打一处来。
云倾挽还是头一次跟他发脾气!
别说,还真是挺吓人的。
画眉赶紧变了回去。
再抬头时,一个长相妖魅的女子出现在眼前,身上萦绕着可怕的暗黑气息,和云倾挽霁月清风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歉然抱拳,“刚刚听柒灵说属下要幻化成王妃的样子去办一件事,所以这才……还请王妃见谅。”
云倾挽胸膛剧烈起伏着,半晌才稍微平静下来,黑着脸坐下来,一言不发。
事情虽然解释清楚了,可那种情绪,却一时半会儿下不去。
司徒霆其实有些发怵。
对于哄女人,他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别生气了,是本王不好。是本王考虑不周……”扳过她的双肩,司徒霆认真认错。
云倾挽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是未知。
未知的感觉。
司徒霆身上,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人。
比如……
她盯着桌面不说话,当然也拉不下脸来和普通女子那样吵。
司徒霆无奈,只能耍赖。
于是,抱着她一阵磨,“容卿,好容卿……本王错了,本王不该让她变成你的样子……”
画眉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云倾挽依旧不吭声。
司徒霆只好又退一步,“本王应该提前跟你坦白,本王还有别的人可以使唤……”
“……”云倾挽装死。
画眉:我想换个主子。
司徒霆退无可退,“本王不该有女下属,让容卿吃醋。”
画眉:我不是麒麟,也不是鲲鹏,没有随时转换性别的能力。
但这话,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云倾挽心头怒意缓缓消散,施施然道,“没什么,本……本王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真的吗?”司徒霆心下i腹诽,“不小气还突然发脾气?”
但嘴上,还是很坚决的对画眉道,“以后,你带领剩下的女下属统统归王妃管,听明白了吗?”
画眉无言以对,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是,主子。以后百鸟朝凤。”
第590章 那你抱我一会儿吧
第590章 那你抱我一会儿吧
第590章 那你抱我一会儿吧
画眉转身,跪在云倾挽面前,“主子!”
“……”云倾挽多少有点尴尬,“起来吧。”
画眉起身来,抬眼看向云倾挽,“请主子吩咐。”
“做我的替身,有意见吗?”云倾挽打量着她,对她幻化的能力十分感兴趣,道,“变回去看看?”
“是!”画眉双手结印,一股神秘的气息从身上漾开,她的容颜随之发生了变化。
暗黑气息逐渐被掩盖,凭空多出几分浑然天成的灵动清雅来。
一抬头,和云倾挽一模一样!
饶是云倾挽见过一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都还是怔忪了一瞬,而后,扭头看向司徒霆,“你分得清楚么?”
“……”司徒霆愕然。
正要解释,就听画眉一本正经的道,“我等都是王爷的奴仆,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王爷不用看都能发现属下不是王妃。王妃还是不要担心了。”
司徒霆闻言笑,默默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咳!”
云倾挽尴尬的咳了一声,道,“那个,具体的事情,你还是问你家主子吧,我就不掺和了。”
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再和画眉纠缠下去了。
索性把一切丢给司徒霆,推推他肩膀道,“我有点困了,你去安排吧。”
说着,转身回到床上,直接躺下了。
司徒霆扭头,看着她笑了一声,这才对画眉道,“去外面说。”
“是!”画眉跟着司徒霆出去了。
到了门口,司徒霆又想起什么来,扭身道,“别忘了吃东西。”
“……”云倾挽有点脸红。
刚刚……她好像多少有点无理取闹的样子?
揉了揉脸,她爬起来去桌边打开了食盒,开始吃早饭。
门外,司徒霆丢了一个隔音罩,挡住了隔壁的天字一号房之后,这才道,“从今天开始,大部分时候你来代替王妃,大公主可能要动手了,到时候你可以适当反抗……”
他说着,将几瓶毒药递给画眉,“记得用毒,不要暴露自己身上的魔气。
另外,如果大公主问起萧眀澜和峡谷刺杀的事情……”
云倾挽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司徒霆的安排,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之前,她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即使是成亲之后,似乎也没有哪次尝试真正依靠过身边这个男人,这种做法,是不是不太适合婚姻生活?
如今,她要试着再相信男人一次吗?
外面司徒霆的安排天衣无缝,和她想的并无两样,甚至更加周全。
这样文韬武略心思缜密的人,若是真的全心全意待她,可真的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她要不要试着迈出这一步?
云倾挽不知不觉喝光了一个大椰子,也都一直处于摇摆当中。
说到底,她缺乏的依旧是安全感。
司徒霆安排完所有回来,就看到她抱着一个椰子壳出神,于是在她旁边坐下来,道,“还在想画眉的事情?她真的只是下属,本王向你保证,以后也永远只是下属。”
云倾挽回神,被他一本正经的保证给逗笑了,“不是,我只是在想,以前我事事亲力亲为,是没有人可以依靠。如今我有了夫君,是不是可以把很多事情都托付给你?”
司徒霆闻言有些惊讶。
同为擅长掌控全局的强者,他当然知道云倾挽这话意味着什么。
她在服软,也在学着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同时,她也害怕自己变成弱者之后,被牺牲掉。
可她最终,还是做出了依靠他的决定。
惊讶之余,司徒霆心头不由涌上狂喜,牵过她的手,道,“容卿,我定不负你。”
云倾挽咧嘴笑,脑袋一歪,靠近了他怀中。
而后,把椰子壳往桌上一放,“没留意,喝光了。所以没你的份儿了。”
“嗯,两个人的饭量,可以理解。”他煞有介事的笑了笑,把剩下的牛肉吃掉。
云倾挽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窝,“那我是不是应该易容了?”
“嗯,一会儿本王帮你。”司徒霆点点头。
吃完饭之后,直接抱她坐在椅子上,笑,“你男装的样子很好看,不如易容回去算了。”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你还惦记我男装的样子啊?徐长卿肯定调查过的,很容易露馅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易容成我师兄的样子吧。我师兄他们没见过。”
司徒霆闻言嘴角一抽,“那还是算了,我更喜欢你易容成脸上有疤的样子。”
云倾挽憋不住,笑了一声。
司徒霆一直把玉流枫当成情敌,让她易容成玉流枫和他在一起,恐怕真的有点为难他了。
她直接拿出几张面具来,道,“你看哪个顺眼?”
司徒霆瞅了瞅,突然眼神一亮,“竟然有一张长得像元景……那就这张吧,这样你跟在本王身边,正好避免被人怀疑。”
“嗯。”云倾挽点点头,戴上了面具。
司徒霆拿起梳子,将她的头发也梳成了元景的样子。
云倾挽看着镜子里他专注的眉眼,心头微微颤了颤,又暗自告诫自己:前世是前世,司徒宁是司徒宁,和司徒霆无关,不能把从司徒宁那里受的伤带过来伤害司徒霆。
司徒霆不知她心中所想,刚一放下梳子,她就已经转身环住了他的腰,抬眸问道,“最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够信任?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王妃?”
司徒霆眉梢一挑,忽而明白了什么。
伸手抚上她的脑袋,笑道,“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本王的王妃。”
对于她触及的话题,他避而不谈,只是道,“本王喜欢你时,你是药王谷容卿,是惊鸿一般的王者……”伸手抚上她的脸,他的眼神温柔起来,“那种样子,在本王心中永远是最惊艳的。”
他缓缓蹲在了她面前,轻声道,“但是有时候,本王希望你能爱护自己一些,累了就要学会休息和依靠。本王希望能成为你的港湾,而不只是伴侣。”
云倾挽眼眶有些红,有点矫情的呢喃了句,“那你抱我一会儿吧。”
司徒霆突然抱她起来,将她高高抛起……
第591章 天字一号房的秘密
第591章 天字一号房的秘密
第591章 天字一号房的秘密
“啊!你……”云倾挽只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飞了出去。
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怀中。
环住他的脖子,她娇嗔了句,“你不怕摔坏了?”
“容卿,”他的眼神深邃起来,“无论任何时候,本王都会恰到好处的接住你。”
云倾挽靠着他,甜腻腻的道,“我承认,我……真的有点想要依靠你了。”
司徒霆笑着,拥紧了她。
……
云倾挽在食客来躺了一天,司徒霆也没出去。
直到傍晚十分,他才笑眯眯的请示她,“本王得和画眉出去一趟了,还请王妃恩准。”
他一本正经抱拳的模样,看的云倾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妃准了!出去浪吧!”
她摆了摆手,惬意的在躺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司徒霆终究惦记她的安危,给屋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加持了防御罩,然后才让画眉进来了一趟。
画眉幻化成云倾挽的样子之后,和司徒霆并肩离开了房间。
在两人离开之后,云倾挽起身来,将窗帘微微掀开了一点点,往下面看去。
司徒彤和画眉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在云倾挽看来,完全不像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相处的方式。
只不过他们私底下怎么相处的,旁人并不清楚。
所以,两人刚刚出去,四周角落里便有人动了,远远尾随了上去。
紧接着,在不远处的拐角,画眉拉住司徒霆的袖子,对司徒霆说了句什么。
司徒霆点点头,站在原地等候。
而画眉则进入了对面的一家首饰行。
之后,又等了大概两刻钟左右,画眉还没出来。
这个时候,司徒霆明显看上去有些着急的冲进了首饰行,紧接着双方打了起来,街上一片混乱。
之后,赶来的是城卫军首领,协调一番之后离开。
之后,司徒霆去了趟长风商行,把玄戈和杜若叫了出来,三人翻天的去找“宁王”的下落。
云倾挽看着混乱的街道,嘴角轻轻勾了勾,回去躺下了。
等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无聊。
于是起身来,尝试催动体内的锦皇血脉之力,进入了修炼当中。
一下子,六感变得极其敏锐,四周的一切都清晰浮现在了脑海中,包括司徒霆临走设下的三层防御罩。
能量的流动,清晰可见。
突破防御罩之后,是外面的走廊,有蚂蚁从墙缝里爬过,眼睛都活灵活现。
她试着,将感知方向推向了对面的房间。
透过墙壁,对面房间的陈设出现在了感知当中。
正对着她的,是床和被褥,十分整洁干净,却和这边的房间里的截然不同,竟是暗黑色锦缎,镶嵌了白色的滚边,被子上面,竟然印着一个圆形的白色i区域,上面绣着一条黑龙。
感知继续往前推进,是桌椅、书架、躺椅,软榻。
而最深处的墙壁上,竟然连同一个密室!
当云倾挽的感知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密室里面却传来了一道暗黑气息!
云倾挽一惊,迅速收回感知,停留在墙壁附近。
小心翼翼窥探一眼,却发现密室被打开,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
只是,男人脸上带着同样黑色的面具,除了眼睛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而对方似乎十分敏锐,猛地抬眼往这边看了过来!
云倾挽心中咯噔一下,刹那撤回了全部感知,同时收起血脉之力。
睁眼,看向对面的墙壁,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隔壁的天字一号房,根本不像是小二哥说的那样。
看来,有些事情她的猜测已经接近真相了……
她起身来,下去倒了杯水喝。
很快,司徒霆回来了。
进门一看她表情不对,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云倾挽指了指对面,低声道,“对面有人,有密道通向外面……就在刚刚,有个黑袍黑面具的男人从密道出来,进了这个房间。但是这房间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也有阵法的痕迹,一般人应该从外面打不开。”
司徒霆愕然,“你……用血脉之力了?”
“本来只是打算修炼,谁知道……”云倾挽有点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画眉那边怎么样了?”
“进入绸缎庄之后就被大公主带走了,眼下应该在公主府。”
“我看到城卫军出面了……”
“说是会帮忙找人,”司徒霆冷笑了一声,“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云倾挽闻言轻笑,“王爷演戏的水平,也很厉害呀!对了,大公主肯定会对画眉用刑,你不打算去救人?”
“大公主杀不了她。”司徒霆面色怪异的愁了她一眼,笑,“本王除了你,不会去救任何女人。”
云倾挽倒是有点尴尬,“不是,这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不会闹的。”
“而且,还是因为我,她才以身涉险……”云倾挽挠挠头,“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
司徒霆见她不好意思,便也不再逗她,认真道,“你放心吧,她不是正常人,只要我不要她的命,大公主拿她没办法的。”
“这么厉害?”云倾挽愕然。
大公主再怎么说,也是拥有白凤血的人。
司徒霆一个手下都这么牛逼吗?
司徒霆一看她这表情,便知道她想歪了,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脑壳,道,“你还记得隐族吧?她虽然不是隐族,但也有自己家传的功夫,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伤不了她的。”
其实,他想说,画眉是魔,寻常人并不知道怎么对魔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一想到她和魔天生对立,就难免有些担忧,把话说了个半真半假。
但他这么一瞬,云倾挽倒也真的放心下来。
这才说起对面的事情,“对了,对面房间的被子上,有个奇怪的花纹,白色的圆形背景上绣着一条黑龙……你对修行界了解的比较多,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黑龙?”
司徒霆眼神一闪,又迅速恢复平静,“你说,对面的人的身份,可能和这黑龙有关?”
黑龙?
那不就是他自己吗!
司徒霆心头咯噔一下,难不成说,隔壁的人竟然和他有关系?
第592章 真假宁王,骑虎难下
第592章 真假宁王,骑虎难下
第592章 真假宁王,骑虎难下
云倾挽见他面色有异,问,“你……想到什么了?”
司徒霆轻轻摇头,“暂时没有头绪,我叫人去查一查吧。”黑龙的确和他有关系,可是他血脉力量觉醒也没多久,这图腾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他却是不知道的。
云倾挽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改天去问问蓝先生,或许他知道也说不定。”
“嗯,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司徒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野了,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云倾挽心头一甜,直接躺下了。
司徒霆在她身边睡下,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其实云倾挽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今天司徒霆对画眉的安排,和她之前的想法有些出入。
但是她强迫自己压下了心中的焦躁,缓缓睡了过去。
……
公主府。
地牢。
画眉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四周到处都是刑具,成年累月的血腥气令人作呕,空气潮湿到令人窒息。
大公主眯着眼睛坐在前方的椅子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画眉。
画眉的头发绑在脑后,一张脸暴露无遗。
大公主盯着盯着,就仿佛看到了萧眀澜,眼底逐渐腾起汹涌恨意和恐惧来,搁在双腿上的手也下意识的握拳。
徐长卿见状,提醒了她一句,“殿下,你有话就赶紧问吧,外面霆王在翻天的找宁王,万一惊动了长风商行就不好了,咱们速战速决。”
大公主豁然回神,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人的气质和萧眀澜完全不一样。
除了那张酷似萧眀澜的脸之外,她身上是不同于萧眀澜那种清雅的飘逸之感,甚至还带着某种玩世不恭的肆意邪气。
画眉咧嘴,笑了一声,让那种邪气瞬间浓烈了起来,“我说大公主,你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这么盯着本王,会让本王误会的。”
大公主眼神蓦地一变,面色阴狠起来,“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徐长卿见大公主情绪即将失控,赶紧道,“宁王,本相知道你用毒出神入化,但是你要知道,这里不是楚都,也不是你的药王谷。这里是大公主府,此处地牢外面阵法密布,就算是霆王找到了,也不可能救你出去。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建议你三思后行,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吧。”
“哟,丞相这话说的,好像本王不交代,还对不起你我相识一场了?”
画眉邪笑一声,眯眼看向大公主,“行吧,想问什么?”
徐长卿见她这样,还因为她是意识到了情况严重,妥协了。
于是,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就对了。”
“呵!”
画眉嗤笑了声,扫了一眼身上的玄铁链,“问吧,问完了早死早超生。”
大公主脸色铁青的盯着她,“你娘是谁?”
“我也想知道我娘是谁,可惜,云泓那老不死的没告诉我!”画眉耸了耸肩,把云倾挽邪痞肆意的模样演了个九成,“要不,大公主告诉我,我娘到底是谁?”
大公主闻言皱眉,和徐长卿面面相觑:
所以,这特么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徐长卿眼底染上一抹凝重,“宁王,你不是说你娘在长风商行吗?”
“是啊,云泓说我娘在长风商行啊,但是蓝先生也不知道我娘是谁,”她嘴角一挑,“要不,大公主和丞相帮我查一查?只要找到了我娘,别说是一个问题,一百个问题本王都告诉你们答案。”
“……”徐长卿又感觉到了那种独属于“宁王”的油盐不进。
简直滚刀肉一样。
其实,从云倾挽在楚都受伤那次之后,画眉其实就一直跟着云倾挽,只是并未现身罢了。
这么长时间,她也把云倾挽的性格摸透了,这也是司徒霆选择了她来给云倾挽当替身的直接原因。
就连云倾挽自己都觉得画眉像她,别说是徐长卿了。
徐长卿有些头疼的盯着她,道,“玉流枫在玉家什么什么身份?当时峡谷刺杀的时候,是谁杀了那些刺客?”
画眉眼底闪过一抹冷嘲,“玉流枫嘛!”
她咧嘴一笑,扫了眼大公主和徐长卿,“你们知道他,却还敢把我绑在这里来,我只能说,找死真的不是这么个找法。峡谷那边区区几个刺客,你觉得能挡得住他吗?
还有,我的徐大人,你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你什么意思!”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气,遑论徐长卿。
可画眉的话,却又让他心生忌惮,“你是说,是玉流枫杀了那些人?”
“难不成,丞相觉得玉家大少爷就只有在楚都展示出来的那点儿实力?”画眉眼神轻挑、戏谑,靠在十字架上反倒像是坐在了王座之上,竟是比大公主和徐长卿还从容。
她说的轻巧,大公主和徐长卿心里却被狠狠轰炸了一番。
大公主失声道,“你是说,玉流枫是玉家大少爷?”
画眉嘴角勾了勾,“萧家虽说不是玉家,但好歹也算是玉家的旁支吧?自己本家的事情,大公主都不清楚的吗?大公主好大的胆子啊,连本王都敢抓,呵!”
“……”大公主开始坐立不安。
和玉家的人对抗,这跟找死有什么分别?
还是徐长卿稍微冷静一些,他虽然脸色凝重,但到底还是稳住了,“玉公子为何会拜在药王谷门下?”
“这我怎么知道?”画眉翻了个白眼,“要不,丞相大人去问问玉家怎么想的?但是不好意思的一点是,本王从七岁开始跟着他……长兄如父听说过吗?你觉得,峡谷那次,他为什么会出手呢?呵!”
“……”徐长卿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峡谷那边的事情,你开始欺骗了我们?”
他的嗓音都变调了,大公主绞着手帕,冷汗嗖嗖从掌心往出冒。
如果玉流枫是玉家大少爷,和云倾挽之间是那种关系……
那他们现在这种行为……确定不是在给自己挖坟吗?
还有,峡谷那次刺杀……
如果叫玉流枫知道是他们做的……
第593章 第一魔将,杀机
第593章 第一魔将,杀机
第593章 第一魔将,杀机
画眉看着两人变幻不定的神色,心下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骗你了?人是我师兄杀的没错,但是并不代表我之前的话就是假的。
你用脑子想一想,你晕的时候,我们都还在战斗状态。
那个时候,我师兄并没有赶来,那么多杀手,我们为什么可以毫发无损的来到凰都?还是说,那些杀手实力本就不值一提?”
徐长卿深深凝眉,“所以,他们的确是没有对你们下杀手。”
转念,又愕然,“那玉流枫为何杀了他们?”
“我师兄来的时候,我们在混战。他就直接动手了……至于原因,我想不用我解释吧?”画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徐长卿一眼。
徐长卿脸色一黑,却也没辩驳什么。
刺客对云倾挽他们没用致命杀招,但只是攻击可以形成敌对状态,玉流枫不可能在这种危机关头还仔细辨别杀手的意图,自然第一时间帮忙杀人。
这一点上,可以解释的通。
可现在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他们把云倾挽抓到这里来,想要知道的无非就是刺杀和萧眀澜这两件事情。
但是从现状来看,他们却又一无所获。
相反的,这样抓了云倾挽,还有可能彻底几乎玉流枫。
所以,云倾挽现在还成了他们手上的一颗烫手山芋,丢出去不行,留下来也不行,那怎么办?
“殿下,我们先出去一下。”
徐长卿觉得,这件事情恐怕得从长计议了。
大公主深深地看了一眼画眉,转身和徐长卿一起离开。
身后,画眉翻了个白眼,闭眼把脑袋耷拉着十字架上,吐槽了句,“不玩死你们,本姑娘这第一魔将就白当了!什么狗屁阵法……”
外面。
顾侯一看到大公主和徐长卿出来,便着急问道,“怎么样?”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徐长卿摇摇头,“反倒是问出一个让我们很为难的消息,她师兄玉流枫是玉家大少爷,而且她是玉流枫养大的。”
“……”顾侯脸上的横肉狠狠的抽了抽,“没问过她和萧眀澜的关系吗?”
“所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娘是谁,”徐长卿有些头疼,“但我也不能确定她这话是不是在忽悠我们……本来是可以直接上刑的,但是她和玉流枫之间这个关系……”
玉家大少爷养大的女人,谁敢动?
这就很尴尬了。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许久之后,顾侯才黑着脸道,“上刑,让她死在这里。”
“万一被玉家知道了……”徐长卿大惊。
“就现在被玉家知道了,我们也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不如就直接让她死了,让玉家的人永远查不到这里。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越到后面越无法掌控。”
顾侯狠下心来,眼底闪过恶魔一般的幽深。
又那么一瞬间,大公主感觉他又回到了当初,那决计要将萧眀澜身上的白凤血抽出来的恶魔的样子。
要说喜欢吧,她真的不喜欢这个屠夫般的男人。
可命运又叫她只能选择他。
大公主深吸一口气,认同道,“上刑吧,既然决定让她死了,那就榨出最后一丝价值。我们必须尽快了解萧眀澜的动向……”
大公主说到这里,心情越发沉闷起来。
徐长卿和顾侯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
万一,问出萧眀澜人在玉家呢?
这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死局。
到时候,他们只能等死。
三人都脸色漆黑的进了地牢。
“怎么,商量好了?”画眉嘴角轻挑,完全没有成为阶下囚的自觉,“想杀了本王吧?想的可真美。”
她脸上的笑意,让三人脸色越发难看,心里也梗的难受。
徐长卿抿着嘴巴,强撑着道,“你也不用逞口舌之利,我说过,你出不去的。
萧眀澜的事情,你还是把知道的都交代了吧,免得受罪。”
“你觉得,你们可以困住我吗?”画眉扫了一眼四周,无所畏惧的看向大公主,“假凤凰?真母鸡?凭一只老母鸡就想要留下本王,太异想天开了。”
“上刑!”大公主直接被刺激疯了,厉喝一声之后,身上恐怖的白凤之力涌向了画眉。
与此同时,四周的刑具像是被某种机关催动,瞬间压向了画眉。
可画眉,却勾唇笑了。
邪异的眼神戏谑扫过众人,一股奇异的香气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咔嚓——
咔嚓——
刑具相扣,手臂粗细的铁钳瞬间卡在了画眉肋间,十根布满毛刺的钢针扎进了她的十指,缓缓旋转……
可奇怪的是,她身上却没有丝毫血迹出现!
更诡异的是,她竟然还保持着那个戏谑的笑意!
屋里三人,登时僵在了当场!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不受伤!”大公主直接崩溃了。
这种情况她从未遇见过。
就算是对方是绝顶强者,也绝对不会在受到这样的酷刑的时候,一丝血都不出。
这……
徐长卿和顾侯也傻眼儿了。
“继续上刑。”顾侯紧盯着画眉,某种恐惧撅住了心脏。
大公主疯狂的催动了剩下的机关。
画眉几乎被大卸八块。
可是,她身上依旧没有丝毫血迹。
甚至,嘴角的笑意越发邪异。
“……”大公主失声惊叫,“怎么会这样?”
“玩够了吗各位?呵……”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一掌拍向了大公主,“好玩吗?既然如此盛情款待本王,那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就陪大公主好好玩一玩。”
嘴角一翘,露出恶魔般的笑意,“大公主可千万要撑住呀!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张狂无忌的笑声,画眉的身影就那样凭空消失在了地牢当中!
地牢里一片死寂,绞刑架上空空如也,只有刑具空卡在那儿。
大公主一个趔趄,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迅速窜入了她的识海,之后无迹可寻。
紧接着,一阵眩晕袭上心头,她一个趔趄直接倒了下去!
“明月!”顾侯一惊,赶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大公主气若游丝,“突……突然有些心悸。”
“……”顾侯扶住她,转身吩咐徐长卿,“吩咐下去,让所有人一起出动,务必找到宁王,就地格杀!”
第594章 上钩,噩梦
第594章 上钩,噩梦
第594章 上钩,噩梦
徐长卿僵了一瞬,“卧宁庄那些人,也要……”出动吗?
顾侯阴鸷的眸子缩了缩,半晌之后,点头,“动吧,宁王不能活着了。”
“……”徐长卿僵了僵,转身迅速离去。
他当然知道,今日“宁王”逃脱之后的可怕后果。
顾侯揉着发胀的眉心,低头看向大公主,“你到底什么感觉?是受伤了还是?她的实力这么高?”
他有些不可置信。
抛开专门修炼的那些势力之外,大公主的战力在天极算得上一等一了。
没道理宁王一掌拍过来,她就难受成这样。
再说那宁王,只不过是药王谷的弟子而已,一个学医炼丹的,战斗力能有那么强?如果真的能一招让大公主变成这样的话,那望雪楼那点杀手,怕是真的不够看。
可是当时徐长卿也见过云倾挽战斗的样子,根本不可能那么强。
那大公主现在怎么回事?
大公主自己其实也有点懵,她摇摇头道,“就是有些晕,还有点心慌,不像是受伤,反而像是中邪了一样,我……想睡一会儿。”
顾侯:“……”
顾侯扶着她上楼,把她放在床上。
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大公主直接闭上了眼睛。
顾侯黑着脸,转身出了门,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大公主很快陷入了睡眠,但也很快,就陷入了噩梦当中。
梦中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地方透出光来。
那里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子,血从她身上一点点渗出来,染红了白裙,然后一滴滴落在地上,发出水滴撞击地面的清晰响声。
逐渐的,随着血越来越多,这种声音消失。
很快,血像是河一样,往她这边蔓延了过来。
睡梦里,大公主看着这一幕,害怕的颤抖,下意识的往后面退去。
可这个时候,床上的女人竟然坐了起来,眼神幽幽的看向了她,“萧明月,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抽光了我身上的血,抹去了我的记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抹杀你的罪孽吗?”
她笑着,走下床来,踩着血迹逼近她,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萧明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大公主脸色惨白,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她转身往前方爬去,身后那道幽幽的嗓音如影随形,“你想往哪儿跑?二十年了,这笔账,我们坐下来慢慢算一算如何?
萧明月,你跑不了了。”
身后突然传来笑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握住了她的脖子!
大公主猛地低头,发现一双血淋淋的手卡在自己脖子上!
她猛地扭头看去,正面迎上一张布满痛苦不甘和仇恨的脸,她失声尖叫,“不!不要!不是我,是顾侯,是顾侯动的手,你要……啊!”
一声惨叫,梦断了。
大公主猛地坐起来,浑身被冷汗浸透,眼神恍惚的喃喃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顾侯听见惨叫,推门进屋,看着惊慌失措的大公主蹙眉,“你怎么了?”
说着,往床边走去。
可不知为何,在大公主眼中,他不是顾侯。
他是萧眀澜,是浑身是血的萧眀澜!
“啊!”
又是一声尖叫之后,大公主惊弓之鸟一般窜到了角落里,紧紧抓住被子,盯着他,“你别过来!你不要杀我,你去找顾侯,是他!是他抽了你的血,你不要过来……”
“……”顾侯皱眉,出现在床头,脸色铁青,嗓音也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你不要过来,不要!”
在他的手伸向大公主时,大公主竟然像是疯了一样,一口咬了下来!
顾侯被咬个正着,血瞬间从手上冒了出来!
他猛地甩开大公主,厉喝一声,“你干什么!”
大公主被吼得清醒了一瞬,满嘴是血愕然低喃,“侯爷……”
“你到底怎么了?”顾侯脸色铁青。
大公主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又变成了刚刚的样子,嘤嘤哭泣,“萧眀澜,你不要过来,不是我害得你,不是我……”
顾侯一张脸彻底僵硬了。
他站在原地,盯着大公主看了半晌,然后转身出门,对青使道,“你去,通知黑袍大人来一趟。”
“是!”青使转身离去。
顾侯看着大门,听着里面大公主的胡言乱语,怒火中烧。
他本就对萧明月没什么感觉,尤其她最近神神叨叨的,看着就越发心烦。
可谁找到,她竟然到了胡说八道的地步!
狠狠闭了闭眼,他吩咐周围的人,“守着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去。”
“是!”
……
食客来。
云倾挽沉睡着,窗口传来一道很微妙的气息,司徒霆起身来,悄无声息的离开,出现在了远处的夜色里。
“属下拜见主上!”画眉抱拳。
“情况如何?”司徒霆问。
“大公主问了萧眀澜和玉公子的事情,属下说玉公子是玉家大少爷,他们果然狗急跳墙,害怕玉家找上门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杀了我。”画眉抬头,嘴角一勾,“当时大公主心神不宁,属下乘虚而入,给她下了一道魔魇。”
“做得很好。”司徒霆看了眼国丈府的方向,嗓音微冷。
画眉道,“主上说的是,这种事情,还是他们自己承认了比较有说服力。不过眼下大公主胡说八道,他们可能要先内讧了。顾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那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势力,也要动了。”
“派人盯着,伺机而动。”司徒霆丢下八个字,转身离去。
“是!”画眉抱拳,身子消失在了原地。
司徒霆回去的时候,云倾挽还没醒来。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借着月色打量了她许久,才道,“放心吧,你想做的事情,本王会一一帮你做好的。”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竟然像是猫儿一样蹭了蹭他的手,然后直接枕着睡过去了。
司徒霆失笑,小心翼翼的上床,重新把她搂在了怀中。
而此时,隔壁突然传来了一道能量异动。
不,确切的说,是两道!
司徒霆神色一凛,把神识探了出去。
第595章 魔魇,黑袍
第595章 魔魇,黑袍
第595章 魔魇,黑袍
隔壁的清醒出现在神识当中,他看到了云倾挽说的那个黑袍人。
此时,对面墙壁上的密道确实是打开的,里面出来一个青衣男子,上前来抱拳道,“尊者,顾侯那边遇上了一些麻烦,还得劳烦您过去一趟。”
“什么麻烦?”黑袍人嗓音很凉,也很淡漠,听上去并不热切。
青衣人道,“大公主出了点事情……”
这边,司徒霆嘴角勾了勾。
黑袍人则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向了密道。
青衣人道,“多谢尊者。”
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天字一号房,密室的门被重新合上,一幅画落下来,挡住了所有痕迹。
司徒霆睁眼盯着天花板,心下狐疑;为什么这个黑袍会和顾侯有关系?
于是,传音给门外的魔将,“刚刚隔壁出去了一个黑袍人,你们小心点跟着他,看看他去国丈府做了什么,尽量听他们说了什么。”
窗外,一缕微妙的气息稍纵即逝。
其实,司徒霆心里有个很可怕的猜想,只是眼下还没得到证实。
而且他还不知道,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的话,他该怎么面对云倾挽……
如果是真的,那云倾挽后来的悲惨命运,就真的和他脱不开干系。
他转身,紧紧的抱住了她。
……
黑袍人并未发现被人尾随。
确切的说,尾随着他的,根本不是人。
他和大公主甚至是顾侯的警惕心都很高,防备心也不差,但坏就坏在,他们防备的一只都是人。
而魔将,都是魔。
一刻钟之后,黑袍人出现在了国丈府的七宝塔。
顾侯一见到他,便殷切的迎了上去,“墨尊你可算是来了!快!快,这边请……”
“怎么了?深更半夜有什么大事,非要叫本尊出面?”和顾侯的惶恐不安相比,黑袍人有种一切尽在掌控当中的从容,他不急不缓的往前走去。
顾侯扫了一眼四周众人,示意他们退下,这才面色凝重的道,“你进去看到萧明月的样子,应该就明白了。”
黑袍人皱了皱眉,推门进了房间。
“不!不要过来!萧眀澜你别过来……”大公主蜷缩在角落里,冷汗已经浸透了头发和衣服,妆容不堪入目。
她手上拿着半截剑一阵乱砍。
黑袍人皱眉,眼神终于凝重起来,“这怎么回事?”
顾侯把抓了“云倾挽”的事情,和黑袍人大致说了一下,道,“很奇怪,我们竟然完全上不到她,她临走还给了明月一掌,然后明月突然晕倒,心悸慌张,说要睡觉,结果就成了这样……”
黑袍人上前,一把握住了大公主的手,夺走她手上的剑丢在旁边。
然后,一股黑色的力量从他指端飚出,没i入了大公主的眉心。
顾侯紧盯着他,“怎么样?”
黑袍人没说话,但是随着时间增长,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顾侯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等黑袍人抽回自己的力量,他才赶忙问道,“尊者,这什么情况?”
“魔魇。而且还是本尊解不开的魔魇。”黑袍人面色凝重的坐了下来,“你确定是因为宁王那一掌,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侯想了想,点头,“应该就是那一掌。
那一掌之后,她整个人就不对了……魔魇是什么?那现在要怎么办?她这么胡说八道,一直下去肯定不行。”
黑袍人深吸一口气,看向顾侯,“你们最近,恐怕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魔魇,就是让人无休止的产生心魔,只要做过亏心事,那这心魔就永无止境,让人寝食难安,直到彻底疯掉。”
黑袍人顿了顿,皱眉道,“那宁王,怎么会这种手段?不是说只是个炼药的吗?”
“的确只是个炼药的,但是她……她是玉家大少爷养大的,可能会一些非同寻常的手段。”
顾侯其实还有点不明所以。
黑袍人却轻嗤了一声,“胡说八道!
这魔魇,可是云逐皇室的手段。玉家的人怎么会用!那个宁王,身份扑朔迷i离……”
顾侯愕然,就听黑袍继续道,“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大公主关起来,不要让她接触任何人。或者……”他看向顾侯,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直接杀了她。”
“这不行。”顾侯瞬间否定了。
国丈府虽然还有皇后、徐长卿这个丞相撑着,但是顾侯明白,一旦失去了拥有白凤血的大公主,这都不够看。
毕竟,这是天极帝国,不是南楚王国。
这里,还是要靠拳头说话的。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和萧明月将就这么多年。
但是黑袍却完全没有他那种焦虑,反而戏谑道,“要不,你就等着她把当年的事情宣扬的到处都是,到时候你们国丈府成为众矢之的,为当年的萧眀澜陪葬?”
“……”顾侯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
他抿着嘴不说话,半晌也无法做出个决定来。
而黑袍似乎有些不耐烦,道,“那你慢慢想吧,本尊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一步了。”
他说着,身影一闪,便从窗口消失了。
顾侯转身,看着胡言乱语的大公主,感觉自己好像正站在一座独木桥上面,而大公主就像是那随时可以降下来的雷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劈断这独木桥。
这个夜晚,凰都又乱了起来。
明面上,城卫军正在四处找失踪的南楚宁王,想要给霆王一个交代。
暗地里,国丈府的人和傀儡也在四处寻找宁王,试图杀她后快。
而云倾挽自己,则一夜好梦。
次日,天蒙蒙亮时,她睡醒了,有点无聊的捏了捏司徒霆的脸。
司徒霆笑了一声,伸手捉住她的爪,“醒了就开始皮。”
云倾挽眨眨眼,“我有点饿了。”
司徒霆起身来,帮她穿好衣服,变成玄戈的样子,洗漱之后,道,“我们下楼去吃,本王也该出现让有心人看一看了。”
云倾挽点点头,煞有介事的抱拳,“是,王爷!”
“……”司徒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而后,两人一起出门,司徒霆面色铁青的走在前面,云倾挽一脸肃然的跟在身后——
那表情,活生生就是失去了王妃的暴躁模样,根本不容怀疑。
第596章 风云动,入套
第596章 风云动,入套
第596章 风云动,入套
两人一起下了楼,云倾挽和司徒霆面对面坐下,让小二上了菜单。
两人点了菜之后,小二试探的问了句,“客官,今日就两位吗?”
云倾挽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笑意有一丝丝的僵硬,她黑着脸低喝一声,“不该问的别问!”
那嗓音闷闷的,经过变声之后,完全听不出异常来。
小二一愣,再看司徒霆,却见他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
小二拿了菜单,干笑一声,说了句“打扰”之后,迅速离开。
云倾挽眼尾的余光扫了他一眼,看到他在把菜单上报给厨房之后,鬼鬼祟祟的上了楼。
“应该是给黑袍人送信去了。”
云倾挽给司徒霆传音,面色并无变化,桌上的气氛看上去十分沉闷。
司徒霆闻言,抬头看向云倾挽,沉沉道,“宁王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凰都的城卫军真是废物!”
“王爷,要不,一回儿吃完饭咱们也出去找一找?”
云倾挽配合的道。
司徒霆闷闷嗯了一声,脸上一丝丝笑容都没有。
小二从楼上下来,去厨房端了菜过来,又打量了司徒霆和云倾挽一眼,壮着胆子问,“那位宁王殿下,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吗?”
司徒霆抬头看他,小二干笑一声,谄媚道,“要不,小的叫人帮忙打听一下。”
“又劳了。”司徒霆这才面色稍缓,闷闷回了句。
小二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而后,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心下嘀咕道,“难不成,宁王到现在都没回来?那她去哪儿了?”
云倾挽从他的侧脸上看出了迷惑,嘴角隐晦的勾了勾,低头吃菜。
司徒霆传音给她,“多吃点。”
他其实,是想给她夹菜来着。
但是云倾挽现在的装扮是玄戈,这两个大男人相互夹菜,就显得太诡异了。
而他现在,暂时还不想暴露云倾挽的身份。
如果能藏着,他甚至希望她一直藏到孩子生下来,一直都这样安安稳稳的在他身边。
云倾挽嘴角轻轻勾了勾,把装着肉的盘子往司徒霆跟前推了推,“王爷,多吃点肉。”
司徒霆挑眉,眼神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嘴上,却问道,“你是不是最近不太喜欢吃肉?”
云倾挽一愣,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最近的确不怎么想吃肉。
于是,传音道,“感觉有点油腻,牛肉能吃一点,鱼肉也行,但是别的不大有胃口。倒是果子很好吃。”
“嗯。”司徒霆点点头,传音问,“喜欢吃什么果子?”
“嗯,橙子,柚子,樱i桃,梨子,葡i萄。”云倾挽一边嚼着青豆,一边传音给他,“总之什么都能吃,但是怀孕适合吃的并不多。”
“嗯。”司徒霆记下,“那怀孕适合吃什么主食?”
云倾挽一愣,半晌才问道,“你该不会是故意问的吧?”
“嗯,本王不懂,所以要学习学习,好照顾你。”他也不否认,嗓音温柔温暖,唯有脸上,依旧像是蒙着一层寒冰。
云倾挽看了他一眼,差点没笑出来。
“你这样绷着脸,不累吗?”
司徒霆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不然怎么办?本王的王妃都失踪了,本王总不能跟个侍卫在这里眉来眼去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调侃的味道,问道,“说吧,喜欢吃什么?”
云倾挽掩唇,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勾,然后这才调整情绪冷着脸,传音给他,“这个就多了,等我想吃什么,在分别告诉你吧。”
“嗯。”他很认真的答。
云倾挽看着他严肃冰冷的脸,心头竟甜的喝了蜜似的。
两人就这样外冷内热的吃完了一顿饭,然后出去“找”“王妃”。
一直晃悠到了中午,这才“颓丧”的回来。
而此时,早朝已经结束,南楚宁王失踪的消息,也已经被禀报上去,弄的人心惶惶。
萧腾六神无主,要不是蓝玄机安排的人在旁边稳着,都要方寸大乱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表现也令人怀疑。
但也就是这种慌乱,让外人进一步确定宁王是真的出事了。
而天极帝头疼的是,宁王是玉流枫的师妹,霆王的王妃!
无论是玉流枫还是司徒霆,这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
为了减少麻烦,天极帝第一时间把所有的金甲卫士都派了出去,四处打听宁王的下落。
而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国丈府的新一轮恐慌。
因为,金甲卫士实力不俗,而且身上多有宝物,力量又偏向阳刚,对人偶这种东西格外敏i感……而眼下,正在四处寻找“宁王”试图杀人灭口的,又一大部分都是人偶和人偶师!
再说,如今宁王逃窜在外,要是被金甲卫士先找到了,宁王在天极帝面前告一状,那国丈府可真是雪上加霜。
局势越来越乱,整个凰都都好像乱了起来。
可偏偏这个时候,大公主却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相反的,她的魔魇越来越严重,现在看谁都像是看到了萧眀澜,拿起东西就往人身上砸,整个人声嘶力竭,像是一只恶鬼一样!
顾侯被砸破了额头之后,怒火中烧,直接给屋里下了毒。
在大公主昏迷过去之后,把她带到了地牢当中锁了起来,又用能够专门克制白凤血的魔晶刻画了阵法,将她困在了里面。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无限靠近对方设下的圈套。
当天傍晚,一个金甲卫士突然打听到了消息。
有人说,曾亲眼看到大公主抓了宁王!
这个消息太过重大,金甲卫士自己做不了主,只好立即回去禀报天极帝。
天极帝当场愕然。
“国丈府……宁王,玉家……”两方对他而言,都是十分难以撼动的势力,天极帝念叨着这几个字儿,在地上来回转悠好几圈儿,也没有想到究竟要怎样处理此事。
金甲卫士见状,突然想起另一个消息来,道,“皇上,还是先顾着玉家吧!那宁王的师兄玉流枫,外界传言他是玉家大少爷啊!而且宁王殿下是他养大的,宁王亲口说长兄如父……”
天极帝一僵,当即下了命令,“传顾侯、丞相和大公主进宫面圣!等他们进宫之后,你们以抓捕刺客的名义,彻查侯府,务必要把宁王救出来!”
第597章 这么皮,是不是爷对你太好了?
第597章 这么皮,是不是爷对你太好了?
第597章 这么皮,是不是爷对你太好了?
云倾挽和司徒霆回到了食客来,坐在大厅里吃饭。
还是那个小二,端着盘子颠颠的上来,问,“客官,中午吃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以前那么肆意,收敛的刚刚好。
云倾挽没说话,司徒霆接过菜谱,选了云倾挽爱吃的,然后闷声把菜谱递给了小二。
小二见状,小声的道,“客官,宁王有消息了。”
司徒霆蓦地抬起头来,一把拎住他,“在哪儿?”
云倾挽掩唇低笑了一声,放下手时,笑意彻底恢复正常,也没有人引起谁的注意。
小二被领着领子,愣了一下之后,贼兮兮的说,“我听说呀,人被大公主抓走了。皇上把金甲卫士都派了去……宁王殿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两位客官不要太着急。”
司徒霆脸上露出喜色,“真的?”
“小的的消息,自然是千真万确的呀!”小二一脸得意的道。
司徒霆摸出一只玉镯,放在了桌上。
然后起身来,看了眼云倾挽,“去找王妃!”
紧接着,风一样的离开了。
小二挠挠头,又往楼上去了。
“走吧,城西那家悦仙楼看上去不错,咱们去那边吃,再点上一壶茶,等着看戏。”进了人群,司徒霆笑笑的道。
云倾挽点了点头,“那家酒楼正好在大公主府对面,也好随时策应。”
“嗯。”司徒霆点点头,嗓音十分温柔。
让两人意外的是,他们过去的时候,萧跃和清月竟然也在那边。
萧跃一看到他,立即迎了上来,一把抓住司徒霆,“人呢?真抓了还是假的?”他本来知道云倾挽的策略的,但是外面现在闹得这么逼真,又没有在司徒霆身边看到云倾挽,萧跃的确是有些急了。
倒是清月,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云倾挽身上的气息,冲云倾挽笑了笑。
司徒霆转身,看了一眼云倾挽,却忍不住逗萧跃,板着脸道,“真的被抓了。”
“靠!”萧跃爆了声粗口,“你干什么吃的?”
说着,转身就要下楼,“那还等什么啊!去救人啊!”
身后,三人毫无反应。
“……”哪里不对。
萧跃在门口缓缓转身,就看那“玄戈”正一脸感动的看着自己,看的他嘴角轻轻的抽了抽。
“是你?”萧跃盯着“玄戈”半天,回神儿了!
“谢谢哥哥关心啊!”云倾挽笑了笑,坐在了窗户边上。
萧跃心头顿时一松,上前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和他们一起骗人!”
云倾挽任由他捏,咧嘴笑。
司徒霆笑着,又告诉萧跃一个好消息,“轻点捏,她怀孕了!”
“啊?”萧跃下意识的跳远,回过神来才撇撇嘴,“又不是脸上怀孕了,还不能捏啊!”然后,又高兴的眯眼笑,在云倾挽跟前蹲下来,双眼巴巴的看着她,“真的有了?”
云倾挽点点头,“真的。”
萧跃又突然转身,盯着司徒霆,“你要是不好好照顾她……”
“……”司徒霆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萧跃折腾了一阵子,在桌边坐下来,忍不住用眼尾余光看了一眼清月。
以后,他和清月,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如果有了,他一定要做个好父亲,不让孩子像是自己和妹妹一样,那样孤苦伶仃的。
清月掀睫瞅了他一眼,鬼使神差的上前,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然后在他身边坐下了。
“咳咳……”
云倾挽被呛了一下。
清月还是没能从男子的心理状态转换过来……
萧跃刷一下脸红,扭头瞪着清月,“你……”
“……”清月也不说话,递给他一杯茶喝。
萧跃:“……”
闷闷接过茶盏,萧跃又有点脸红。
清月对他,真的挺好的。
脑海里掠过这个念头,又不免惦记上:“按她现在这个表现,以后就算是沧澜的王,也会对我好的吧?”
今日闹腾了一会儿,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对面。
清月道,“刚刚李公公进去了,应该是调虎离山。”
“天极帝还是挺忌惮顾侯这边的,竟然想要用计谋,”云倾挽半眯着眼睛,又道,“不过,他这么着急救我,怕是因为我师兄和王爷的缘故吧?”
她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司徒霆,“你要不要去皇宫闹一闹啊!”
司徒霆看她时,见她坏笑着,“你王妃都掉了。”
“玄戈!你这么皮,是不是爷对你太好了!”司徒霆难得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大家全都乐了。
顿了顿,他才蹙眉道,“天极帝忌惮玉家,这么做是一种示好的行为,你还打算扶植萧腾吗?”
云倾挽原本的计划,可是打算扶植萧腾,直接夺了天极的位置的。
云倾挽闻言,道,“这也不能抹除他对我娘的不公平待遇。”
垂眸盯着盏中碧绿的茶汤,云倾挽道,“萧明月抽取我娘的白凤血,这件事情就算是天极帝后来才知道,但是他当初为什么要抄没大公主府?从逻辑上而言,天极帝第一时间选择了大公主,试图帮她毁灭一切可能爆发的后续危机。
他们曾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而且,那天蓝先生跟我说,当年我娘和如今的天极帝关系并不好,相反的,我娘和死去的宸王走的比较近。如果我娘身上的白凤血还在,登上皇位的应该是宸王。
而且,当时的皇帝中意的继承人也是宸王。
按道理,如今的皇上是没有机会坐上龙椅的,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经不住再往深处想。”
司徒霆点点头,抬眸看向她,“就算是玉家不在你的身后,本王始终都在。”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才行。”云倾挽眨眨眼,比平常少了一丝丝锋芒,多了一点柔i软。
萧跃见状,笑,“怀孕了就是不一样啊!”
然后,又忍不住看向清月:要是清月怀孕了,会不会逐渐学会怎么当一个女人?
清月又斜睨了他一眼,看透他似的,笑了一声。
萧跃被笑的有点尴尬,赶忙把目光投向窗外。
不一会儿,李公公和顾侯、徐长卿三人出来,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去了。
第598章 三公主才是白凤血传承者?
第598章 三公主才是白凤血传承者?
第598章 三公主才是白凤血传承者?
“看样子上钩了。”
萧跃看着马车离去,目光落在对面的大公主府上,“你说,金甲卫士救人会顺利吗?”
“不好说,大公主府没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干净。”云倾挽眯着眼,“按照现在这种情形,他们肯定已经把能用的人全都拉了出来,而且公主府有些地方阵法覆盖,想要打破并不容易。”
萧跃闻言面色一紧,“那一会儿,我们要出手吗?”
话一出口,突然意识到不对,愕然看向云倾挽,“不对,你人在这里,出手干嘛?”顿了顿,又道,“也不对,你人没被抓,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出啊?你们到底想要金甲卫士闯入公主府做什么?”
一下子,萧跃有点懵了。
云倾挽笑了一声,看向司徒霆,“你得问他。后面的事情是他安排的。”
萧跃看向司徒霆,司徒霆目光落在对面,道,“看一会儿就知道了。”
萧跃心里急的猫挠似的,但是一看司徒霆那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眼神,就知道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几人等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不少人翻墙窜入了大公主府,四处分散开来。
简单的探查之后,这些人在稍微隐蔽一些的地方会合,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有阵法覆盖的区域。
紧接着,兵分三路,开始攻击阵法。
能量波动和阵法传来的警戒声瞬间让大公主府大乱,众人纷纷涌向了阵法所在处,形成了三处规模不小的混战。
但是因为大公主府群龙无首,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金甲卫士压制。
萧跃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倒吸一口凉气,“我去,金甲卫士竟然穿着便衣出手……这就算是最后大公主府想要闹腾,怕是也不好找理由吧?”
又忍不住好奇道,“可是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云倾挽笑了笑,司徒霆不吭声。
简直急死萧跃了。
他自顾自的道,“公主府的阵法,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打破……设置这么严密的阵法,里面肯定有猫腻。”
云倾挽看了他一眼,见他一个人急的难受,便低声道,“大公主府和店小二背后的人有些关系,店小二背后那个人身上,肯定藏着某种见不得人的秘密。”
萧跃惊讶的瞪大眼睛,“那……店小二是大公主府的?这不可能吧?”
云倾挽轻轻摇头,“我只是说有关系,这关系可不一定是一伙儿的。”
萧跃好似明白了什么。
司徒霆起身来,去门口吩咐小二,“有没有葡i萄,上一些新鲜的。”
“好。”小二应了声,转身离开了。
云倾挽闻言,轻轻眨了眨眼。
给她要的么?
司徒霆转身回来,萧跃便笑他,“玄戈不是在这里吗,怎么还亲力亲为了啊!”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一会儿,店小二端着葡i萄上来,有些歉意的道,“今天就剩下这一点了,还请客官担待一下。”
萧跃很顺溜的把手伸向了葡i萄,却被司徒霆打开,“不是给你的。”
“你!”萧跃瞪眼,就听他又道,“孕妇水果。”
“……”萧跃看了一眼云倾挽,讪讪收回了爪子,又忍不住看向清月,“喂,你这种……血脉之力这么彪悍的,要是怀孕了,也爱吃这种小玩意儿吗?还是说,你会生出一只……小鸟儿来?”
“……”众人闻言皆黑线。
清月面色古怪的打量着他,没好气的道,“我当然会生出一只鲲鹏,自然不会吃这种小玩意儿。为了补充胎儿的营养,一怀孕我就吃了你!”
“噗——”云倾挽没憋住,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
司徒霆也隐忍的笑了。
萧跃红了脸,瞪着眼盯着清月,“你这个人……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你说呢?你不是试过吗?”清月斜睨他一眼,并不脸红。
“……”萧跃耳朵却红了。
这就尴尬了。
云倾挽笑的喘不过气来。
萧跃又白了她一眼。
几人正闹腾时,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爆炸!
“我靠!”萧跃吓一跳,震惊的看向对面。
云倾挽和司徒霆的目光,也重新回到了大公主府。
地牢所在的地方,阵法不堪攻击,直接炸了!
紧接着,金甲卫士冲了进去。
一阵烟雾缭绕之后,从里面冲出来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两掌拍飞了正对面的金甲卫士,然后茫然而恐惧的扫了一眼四周,“别过来!萧眀澜你别过来!”
霎时,所有人都愕然了。
“这不是大公主吗?”萧跃眼睛瞪的溜圆,“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金甲卫士也傻眼儿了。
“怎么办?宁王不在里面,大公主却被关了起来……要不,先回禀陛下吧?”
金甲卫士商议了一番,而后纷纷撤离,留下大公主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废墟当中胡说八道。
而知道大公主中了魔魇的人只有一两个,这事儿又不能声张,一时间,国丈府众人也懵逼了,傻傻看着大公主在哪儿,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关在地牢里,还变成了这幅样子。
大公主从废墟中走了出来,看向了街道这边——
院墙已经被炸飞了,大公主手上拿着半截铁链,胡乱甩动着,看着街上每个人都像是看到了萧眀澜。
外面,已经被吃瓜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公主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对啊,刚刚公主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公主就从地牢里出来?而且看样子,好像是被囚禁了啊!”
“是啊是啊,怎么会这样”
“不对!你听她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意力集中在大公主的话上面。
大公主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萧眀澜”,冷汗不断的往出冒,竟是往后退了退,哭着道,“萧眀澜,你不要过来。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是顾侯,都是他干的!
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黑袍,是他从黑袍身上得到了抽取白凤血的方法,都是他做的啊!”
“她在说什么?怎么提到了三公主?”有人皱眉。
“照她这意思,岂不是说……三公主才是当年的白凤血传承者?是顾侯抽取了三公主的血,给了她?”
“这……原来二十年前的事情竟然如此龌龊!”
舆论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云倾挽和萧跃的脸色也变了,两人不知不觉之间站起身来……
第599章 雷霆之击,宫变!
第599章 雷霆之击,宫变!
第599章 雷霆之击,宫变!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自己母亲的事情,云倾挽和萧跃自然无法做到平静。
而且,大公主的话,让云倾挽想到了自己隔壁的那个黑袍人。
她口中的黑袍,是那人吗?
云倾挽下意识的紧抓住窗口,死死盯着大公主。
司徒霆心头咯噔一下,强压下心中不安,伸手环住了她的肩。
清月也起身来,不着痕迹的站在了萧跃身边。
而下方,大公主还在喃喃着,“萧眀澜,你放过我吧,你知道的,我在宫里一点都不受宠,都是他们……是他们。”
她脸色突然一阵扭曲,瞪眼道,“对,还有母后,还有皇上!
是他们商量好的,是他们默认的,你不能怪我!要不是站在宸王那边,就不会让皇上不满,也不会让母后生气,甘愿牺牲掉你,你要是支持皇上……你落到如此地步,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这话,直接引起了轩然大i波。
“原来三公主出事,竟然还和当年的皇位之争有关系!”
“天!这今天都听到了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支持的当今圣上,又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
“难怪当年三公主出事之后,太后和皇上非但没有安抚,反而还下令查封三公主府!”
“我还听说,要不是当初玉家有人出面,怕是三殿下早就死了!”
“真的吗?三殿下是三公主的孩子?”
“原来如此,就说当时并未听说皇后那时候怀孕,结果却有了个这么大的嫡子……”
“那皇上前几日想杀三殿下,应该也是有些动机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一个女子,嗤笑一声,“不光如此呢,他和国丈府一样,不光想要杀了三殿下,还要杀了大殿下。不过不巧的是,那宁王的师兄正是玉家的人,这刺客直接就撞在了铁板上,死的一个不剩。
如今,大殿下和三殿下都回来了,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这自然就乱了。
你看看大公主那德性,切!”
这一番话,彻底把凰都的水给搅浑了。
云倾挽扭头看了一眼司徒霆,轻声道,“那……不是画眉吗?”
“嗯,王妃可还满意?”他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紧搂着她的肩膀,给她力量,“如此,凰都大乱,圣上无德,大公主府蛇鼠一窝,直接可以一锅端了。”
饶是云倾挽精于算谋,此时也不由被司徒霆的安排震慑,“如此一来,萧腾作为嫡长子,可以顺理成章登上皇位……你这可是雷霆之击啊!”
比起云倾挽的迂回战术,司徒霆这一击,堪称雷霆碾压。
司徒霆蹭了蹭她的脸,“所以,以后可以放心让本王保护你和孩子了吧?”
云倾挽脸一红,“我还是玄戈呢!”
他在耳边低喃,“你是容卿的时候,本王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
“喂,你们两个敬业一点……”萧跃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内心的沉闷却因此淡化许多。
不管怎么说,二十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幸好娘还活着,妹妹还活着,至于父亲……没得到死讯,应该还是有希望重逢的吧?
萧跃眼眶有些发红。
云倾挽也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下方。
此时,大公主已经绊倒在倾塌的前脚,竟像是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强大的白凤血一样,抓起废弃的砖头攻击路上的人,瞪着眼睛扭曲的呼喊着,“不要过来!
萧眀澜你不要过来,你要报仇的话,去找母后吧,去找皇上吧!
还有哦,你不是母后亲生的,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你娘还不如我娘呢,你娘只是个小宫女罢了,要不是先帝喜欢你,让母后把你养在膝下,你以为你是谁!
你那副嘴脸,不知道母后有多讨厌!
你知道吗,你身上的白凤血没了之后,母后有多开心!她还请了耍杂技的进宫,欢快了好几天呢!哈哈哈……”
楼上,云倾挽和萧跃的眼眶彻底红了。
就听大公主又道,“是顾侯去找的母后,母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萧眀澜,要不是母后把你骗到灵隐寺,我们怎么会得手呢?对哦,皇上也是知道的,他默许了的。”
云倾挽双拳紧握,身子都气的颤抖起来。
萧跃一拳砸在窗棂上,“本殿要去杀了他们!”
话以未落,人便往下冲。
清月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这个时候,你凑什么热闹?等一等。”
萧跃红着眼睛,正要发飙,清月却一转身,从前面环抱了他的腰,将他紧紧抱在了怀中。
这样的拥抱,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
她那么温柔,身上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把萧跃的火气无声无息的压了下去。
萧跃僵了僵,冷静了下来。
而下方的群众暴动了。
在发现大公主已经失去了平常的战斗力之后,大家一拥而上,瞬间将她淹没了!
“昏君不仁,丞相国丈蛇鼠一窝,国将不国,我等应奋起反抗另立新君,还我天极朗朗乾坤!”
“对!伤白凤传承者,乃我天极逆贼!我等岂容如此逆贼掌控天极!”
“我天极帝国以白凤血传承立足,如今白凤血传承者却被残害,歹人偷梁换柱,窃国欺民,实乃天极之耻辱!”
“何止如此!”
画眉在人群中冷哼一声,“国丈府这些年来还和人偶师勾结,整个卧宁庄都是人偶和人偶师!大家还记得当年的卧宁庄惨案吗!”
“天哪!大公主竟然做出如此天地不容的事情来!”
“杀了她!杀了她!”
“……”
大公主直接被人群掩埋了,愤怒的人们冲进了国丈府,开始砸东西,放火……
一转眼,大公主府上火光冲天!
还有不少人,直接冲向了皇宫那边,混乱而气势汹汹。
转眼,城卫军杀了过来,和愤怒的百姓开始混战……一场宫变,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云倾挽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些都是你预料当中的?”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此时此刻,他刚毅肃穆的轮廓,似乎正在和前世造反时的模样一寸寸重叠!
第600章 娘娘,朕不敢!
第600章 娘娘,朕不敢!
第600章 娘娘,朕不敢!
幽邃锋锐的目光,冷硬刚毅的轮廓,精雕细琢的眉眼,微微抿住的薄唇,浑身上下,都透出势不可挡的锋芒来!
云倾挽看的心头震颤,他的嗓音却沉稳而柔和,“这是你想要的,我愿意给的。”
垂眸看向她,他眼底的肃穆寸寸染上深情,“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云倾挽嘴角轻轻的勾了勾,感动的靠在了他肩头。
顿了顿,道,“以后,我……尽量学会依靠你。”
“好。”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就那样拥着她。
萧跃看着下方这一幕,心中震撼的同时,还有迷茫不知所措,“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乱成这样……这些人肯定无法攻破皇宫的,到时候皇上肯定会下令彻查……”
“这些人死的越多,他的皇位就越不稳。”司徒霆眼底一片漠然,“禁军的强势,只会让事态演变的更加难以控制,群众彻底被激怒之后,萧腾就可以出场了。
到时候,整个天极就会一分为二,一部分支持皇帝,另一部分支持萧腾。”
萧跃还有些不能适应这突然之间的乱局,“可是萧腾并没有什么助力……”
“群众,和新一代的白凤血传承者,玉家,难道还不够么?”司徒霆嘴角勾了勾,看向怀中的人,“大公主死了,天极帝失去了最大的盟友,再加上新一代白凤血传承者降世,天极的大局,就已经定了下来。”
萧跃这才回过神来,“说的也是,天极帝国以前一直是白凤血传承者和皇帝共同执掌,白凤血传承者入住梧桐殿,皇位谁来坐,基本上就已经定下了。”
他呼吸有些急促的道,“可是,这一切来得也太快了。”
“派人通知萧腾,做好准备。”
司徒霆看向身后,突然说了一句话。
萧跃没反应过来,“我吗?”
冷不丁的,空气中传来一个字,“是!”
“屋里还有人?”萧跃差点跳了起来,“这怎么会一点声息都没有啊!”
司徒霆笑了一声,也不多做解释。
清月道,“这种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萧跃转身看向她,却见她正静静地看着他,道,“等这边安顿下来,我带你去沧澜。”
萧跃想说自己现在还不想走,就听她又开口,道,“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登基了,我不希望自己的皇后是别人。”
萧跃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恶狠狠的道,“你敢拈花惹草试试!”
清月笑了一声,垂眸安分道,“娘娘,朕不敢!”
“……”萧跃无语。
这称呼特么的……
瞪了她一阵子,问道,“你……是沧澜帝国的王?那不就是皇上吗?要不要三宫六院?”
清月眉梢一挑,轻哼一声,“沧澜的皇上,我还看不上。三宫六院的话,倒是……嗯看你表现。”
“……”要不是她现在是个女子,萧跃都想踹她。
司徒霆看着萧跃那蠢样儿,忍不住给他普及了一下,道,“沧澜帝国只是一个普通的帝国,占了沧澜之地不过十分之一的面积,她是整个沧澜大帝的王……你心心念念惦记着大海,东边的大海,都是她的属地!”
“我靠!要不要这么厉害的啊!”萧跃真的被惊到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清月,“那你还来我王府做男宠!你什么意思啊!”
司徒霆难得的笑道,“拐个王后回去啊!你要是觉得难以接受,现在跪下认错还来得及。”
萧跃果断的给了司徒霆一脚。
清月看着他闹腾,眼底噙着浅浅的笑,很淡,却很温情。
萧跃靠在窗户上,摸着下巴咬着嘴唇,久久不能回神。
上次清月其实跟他说过自己要成为沧澜的王的,只是萧跃了解的太少,只以为是沧澜帝国……
谁成想……
但这么一想,又觉得天极帝国算什么啊……
他的心胸,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这里小小的政变,似乎也……微不足道了吧?
萧跃忍不住道,“行吧,你们两个都是大佬,就本殿和容卿……”
司徒霆憋笑,“她也是大佬,她是锦皇血脉传承者,玉家未来的当家人!”
“我……”萧跃想咬人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只有他这么弱?
清月看他有点难受,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我感觉,你身上的力量也有点特殊,应该还没觉醒,说不定也能不差。”
司徒霆一惊,问,“有没有可能是白凤血脉传承者?”
“白凤血脉不是……”萧跃盯着云倾挽,懵了一瞬。
“她是锦皇血脉传承者。”司徒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的父亲,可能来自玉家。所以现在,天极帝国的白凤血脉传承者,其实还没有出现,如果你的血脉有异常的话,很可能白凤血脉传承者就是你。”
这个消息,直接让萧跃有点回不过神来。
“我?你们用得着这么安慰我吗?”萧跃左看看,右看看。
清月笑,“真的,要不,找时间给你看看,说不定就激发了。”
萧跃一听,瞬间扑上去抱起她来,直接转了个圈儿!
这下,清月也懵了。
被人抱着转圈圈?
她一个从小就冲着沧澜至尊的位置上去的人,寻常都没人敢碰她,现在被人抱着转圈圈?
萧跃转完了,自己也觉得有点活跃过度,不好意思的挠挠脑壳,“那个,太激动了。”
“还不错。”清月面色古怪的丢下三个字。
云倾挽看的直笑。
而此时,对面国丈府的大火已经快要牵连到旁边的丞相府,因着徐长卿是国丈府的女婿,失控的百姓直接开始拆丞相府。
城卫军这边,又要救火又要和百姓纠缠,简直焦头烂额。
城卫军首领四处在找顾侯和徐长卿,在得知两人已经进宫之后面色大变。
而此时此刻,禁军首领急匆匆的冲进了皇上的勤政殿,“陛下,不好了,外面出大事了,国丈府和相府都起火了,百姓冲向了皇宫,城卫军根本拦不住!”
瞬间,正在和顾侯与徐长卿虚与委蛇的天极帝懵了,“怎么会这样?”
第601章 皇宫危机,内讧
第601章 皇宫危机,内讧
第601章 皇宫危机,内讧
顾侯面色大变,徐长卿忍不住看了眼天极帝。
但看到天极帝难以掩饰的震惊之后,暂时打消了对他的怀疑,转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禁军统领面色一僵,也有些懵逼的道,“具体怎么了不清楚,但是百姓暴动,情绪十分激烈,说陛下无德,和公主丞相蛇鼠一窝,不配坐在……”
一看天极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禁军统领都哆嗦了起来,不敢说下去了!
天极帝脸色铁青,厉喝一声,“说!”
禁军统领抖的跟筛子似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皇上不配坐在龙椅上。还……还牵扯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说皇上、太后娘娘、顾侯与大公主联合害死了白凤血脉传承者三公主……”
“胡说八道!”天极帝惊惧交加,一把掀飞了面前的龙案,“我命令你马上派人围剿这些乱贼,朕要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哐当一声,龙案四分五裂!
禁军统领连滚带爬的出去,带人冲向了宫外。
天极帝看向顾侯和徐长卿,“你们怎么回事!事情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侯和徐长卿对视一眼,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被关在地牢里的大公主:难道是她跑出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了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事情一下子变得严重到了完全无法掌控。
但同时,徐长卿就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他突然抬头看向天极帝,问,“皇上这一次,到底为何找臣和顾侯前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天极帝气不打一处来,根本没办法承认自己叫这两人进宫的动机,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含糊道,“你们的国丈府和丞相府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烧了!”
“……”徐长卿一时间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道,“如果我和顾侯今日在府上,可能就不会出这么大的问题。皇上有所不知,大公主今日出事了。”
天极帝一僵,“你这什么意思?”
瞳孔微微眯了起来,一种极致的不安突然席上天极帝心头——
他似乎,真的做错了什么!
徐长卿道,“大公主今日被人袭击,中了魔魇,一再梦到二十年前的事情,现在看到谁都像是三公主,就连臣和顾侯都不认得。没办法,我们只能把大公主暂时关了起来……
现在外面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大公主被放了出来,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全都说了出去。”
徐长卿嘴上冷静的分析着,手心里其实已经沁出了细汗。
这件事情被说出去的后果,他不敢设想。
天极帝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磕在书架上!
徐长卿说的其他话他都没怎么听进去,唯独那句“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全都说了出去”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循环,像是一串无休止的炸弹一样,炸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徐长卿隐忍的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和顾侯今天在的话,事情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臣才问皇上今日为何要召我们二人进宫?我们二人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皇上也没说出什么大事来。”
顾侯闻言,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盯着天极帝,“皇上,你……今日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天极帝这才回过神来,眼神闪烁的吼了句,“朕故意的?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对朕有什么好处!事到如今,难道你们还想着内讧吗!”
天极帝有些心虚。
因为在召这两人进宫的时候,他其实是想着要内讧的。
在得知云倾挽和玉流枫的关系,以及玉流枫的身份,意识到玉家很有可能出面干涉此事,并牵扯出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后,他就已经想着先设法救出云倾挽,拉拢云倾挽对玉家示好的同时,把二十年前那件事情全都推到大公主和顾侯身上,表示自己是事后才知道,然后无奈之下做了妥协的。
可是没想到,云倾挽还没找到,国丈府和徐长卿那边,倒先出事了。
出事也就罢了,大公主还把他给供了出去。
现在,暴动的百姓都已经冲向了皇宫。
眼下皇宫已经十面埋伏,他的位置岌岌可危,这个时候他真的……拿不准主意要怎么办。
一时间,自然也就没有了和眼前这两位撕破脸的胆量。
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可是,徐长卿和顾侯却没有给他冷静思考的机会。
顾侯的性格本就莽撞,在对他产生怀疑之后,直接上前一步逼近他,横眉问道,“那皇上召见微臣,又是什么意思!前天,皇上不是已经下令让臣闭门思过了吗!
这才隔了一天,皇上就把微臣弄进皇宫,耽搁了这么久,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皇上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天极帝对顾侯莽撞的性子有点发怵,灵机一动,道,“朕叫你们进来,本来只打算商议一下皇家狩猎的事情……”
“那皇上怎么一直没说!”顾侯又往前走了一步!
“朕在等礼部送上来的国书!看了才知道云逐帝国和沧澜帝国都有谁来!”说着,一拍桌子,“顾侯,你竟敢质问朕?”
顾侯脸上的横肉猛烈的抽了抽,暂时退开一些,眼底透出鱼死网破的狠辣,“皇上,臣不管你当时的动机是什么,在二十年前那件事情上面,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如今我国丈府毁了,你的皇宫难道就能幸免吗!”
天极帝趔趄了一下,靠在了背后的书架上,强行冷静下来。
而后,整理了一下龙袍,道,“你既然知道,就不应该怀疑朕!”
说着,看向徐长卿,“丞相,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徐长卿有些头疼,半晌,道,“皇上还是暂时息怒吧,外面这些暴动的百姓,我们不能杀。臣建议皇上出去,在城墙上跟大家解释一下,就说大公主练功出了问题,胡说八道的。”
天极帝震怒,“他们都打到了朕的皇宫来,朕还要对他们网开一面,出去解释吗!”
他做不到。
顾侯也不认可,他沉着脸,道,“这些人,务必斩尽杀绝!让他们知道乱嚼舌根是什么下场!”
徐长卿:“……”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面对天极帝和顾侯这两个人,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第602章 如果不能原谅,就杀了我吧!
第602章 如果不能原谅,就杀了我吧!
第602章 如果不能原谅,就杀了我吧!
深呼吸,徐长卿道,“眼下我们杀了人,就是在激化矛盾。大公主说出去的这些话,肯定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群情激奋……我天极那么多百姓,皇上和侯爷杀的过来吗?”
“这件事情,不能传出去。”顾侯却很执着,狠厉的眼神闪烁着某种恐慌,“一旦传出去,让玉家介入,我们照样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闻言,也不由有些来气,“那你们还抓宁王!难道你们不知道宁王的底细吗!”
这话一吼出来,顾侯就警惕了起来,“皇上,这件事情该不会是你策划的吧?区区皇家狩猎的事情,我想应该没什么好商量的。
你叫我们两人来,是调虎离山计吧?这么说来,大公主应该是你的人放出来的吧?”
顾侯再一次逼近天极帝,“皇上,你这么做,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在玉家面前,把我们全都牺牲掉?”
徐长卿看着这场面,揉了揉肿i胀的眉心。
他早就怀疑这一点了。
可是怀疑归怀疑,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立即处理这件事情,不让敌人有机可乘,而不是相互攻击内讧。
可眼下,顾侯和天极帝这样,他真的是……
一点办法也没有。
天极帝也被顾侯这一句话吼得心虚,黑着脸躲闪道,“你只能这么想朕!朕没有!”
“没有吗?”顾侯彻底清醒了过来,阴鸷的眼神紧盯着天极帝,“你调虎离山,把我和丞相弄到这里来,再叫人去救了宁王。等玉家的人追查起来,你先示好,然后再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全部推到我和萧明月身上,因为你对宁王有恩,宁王肯定多少帮你说点话。
这样,玉家就算是对你不满,总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
而你,还可以借助玉家来稳定朝局,对抗云逐帝国,除掉我和萧明月这两个威胁你皇权的人……
你的算盘,打的怎么那么精明呢!”
眼看事情暴露,天极帝也不想瞒着什么了。
他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龙袍,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当然跟朕没什么关系!
引i诱萧眀澜出去的,是太后娘娘。对萧眀澜出手的,是你顾侯。从萧眀澜身上获得了血脉之力的,是萧明月。
从头到尾,都和朕没什么关联,难道不是吗!”
天极帝厉喝一声,撤后一步之后,两个黄金傀儡出现在了他面前,挡住了顾侯可能发动的攻击。
顾侯的瞳孔狠狠缩了缩,扫了一眼那黄金傀儡,道,“可要是没有我们,你又怎么会坐上龙椅!你忘恩负义至此,今日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你以为,单凭两个傀儡,就可以的挡住我吗!”
“你以为,没有了萧明月,你姓顾的又算什么东西!”天极帝彻底撕破脸,同时想出了解决之道,指挥两个傀儡保护他往城墙上去,随后禁军出来了一部分,开始攻击顾侯。
徐长卿在人群中被推来搡去,完全掌控不了局势,一阵焦头烂额。
无奈,他索性转身离去,找到了密道直奔城外。
……
外面,相府和国丈府已经被彻底烧毁了,四周浓烟滚滚,城卫军完全无法控制局面。
人群淹没了皇宫,禁军像是疯了一样,正在收割人命。
云倾挽看着司徒霆,眼底闪过一抹骇然。
所谓霆王铁血,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之前,她在楚都虽然谋划了一场政变,但是事情始终都被控制在边缘斗争的状态,这种声势浩大的暴动,她却还没有魄力掀起。
毕竟,这种政变是要流血死人的。
而眼下这件事情,按照她的想法,自然也是迂回解决。
但是到了司徒霆这里,他却直接选择了雷霆出击,并可以漠然看着凰都城中血流成河而面不改色。
不光是她,就连清月都罕见的说了句话,“魔尊铁血,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司徒霆回眸,看了清月一眼。
四目相对,似乎有火花擦过,他沉沉道,“这只是冰山一角。”
清月笑,“那另一角是什么?”目光落在云倾挽身上,清月眼底的笑意越发神秘莫测,“是锦皇阁下么?”
“……”云倾挽黑线,怎么扯到了她身上?
愣神时,司徒霆环住了她的肩,给两人隐身,道,“去皇宫那边看看情况。”
清月眉梢一挑,带着萧跃随后跟上,传音给他,“你这么藏着掖着,要到几时?她现在什么不知道,但是随着《不死神功》修炼到后期,她总会知道一切的。
魔尊,你这是在掩耳盗铃。”
“如果她不能原谅,就杀了我吧。”司徒霆的回应,只有短短一句。
紧拥怀中的人,有多决绝他的心知道。
容卿……容卿……
那个夜雨中摇曳而来,给他治腿的人,那个一身红妆闯他洞房的人,那个一眼万年再也无法放下的人……如果他不能原谅,他愿意死在她的太阳圣火当中。
清月紧盯着他的背影,“她杀不了你。”
顿了顿,又道,“你上次死,你放水了。魔尊,你以为你现在才动i情吗?”
“……”司徒霆的身影蓦地一顿,半晌,只憋出两个字来,“一样。”
一样?
什么一样?
是上次和这次的选择一样?
还是找死的方式一样?
清月笑了一声,“人生自古有情痴啊!”
“彼此彼此。”司徒霆又回敬了她一句。
清月看了眼萧跃。
也是,很多事情,一念之差。
转眼,四人出现在了皇宫当中最高的望楼上面。
司徒霆那抬脚,把望楼上面的守卫踹了下去,这个制高点就被他们四人占据了。
云倾挽一低头,就看到天极帝在两个黄金傀儡的保护之下,正往宫墙上来,而顾侯正在和禁军打的不可开交,并没有看到徐长卿的影子。
“好奇怪,顾侯好像想杀了皇上。”萧跃看的有点懵逼,“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他还以为能杀了皇上自己坐龙椅吗?还有皇上,他跑到宫墙上来干什么?”
“他们闹翻了。”云倾挽眯眼,冷笑了一声,“这场政变,压制不下去了。”
第603章 顾侯,别来无恙啊!
第603章 顾侯,别来无恙啊!
第603章 顾侯,别来无恙啊!
萧跃扭头看向她,就听她道,“这件事情端起当中其实可以迂回解决,就是皇帝先出来安抚民心,然后再找个替罪羊出去,事情虽然不能彻底解决,至少可以让百姓先冷静下来。
可是显然,顾侯和皇帝相互猜忌,根本无法坐下来商量对策。
看这情况,徐长卿是彻底不掺和了。”
“你是说徐长卿跑了?”萧跃愕然,“他可是顾侯的女婿,当朝丞相啊!”
“但他是个文臣,这里不是楚都,很多事情还是要看谁拳头更硬。徐长卿的能耐,在这种乱局之下根本无用武之地,他又没有自保能力,当然是能跑先跑。”
云倾挽对徐长卿,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他虽然娶了大公主和顾侯的女儿,但是他和二十年前的事情,却没什么关联。
萧跃一听她这话,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大公主这一番话出去,把皇上和顾侯他们全卖了,他们最近本就很恐慌,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坐下来想对策?
现在,恐怕是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吧?”
果然,天极帝一到达宫墙之上,就高声道,“大家安静一下,关于三公主的事情朕有话要说!大家别打了,难道你们不想听听朕怎么说吗!”
禁军见状,微微后撤一些,和百姓对峙起来。
百姓已经杀红了眼,一看到皇帝出现,顿时越发激愤,质问劈头盖脸落了下来。
“萧明月说,是你、太后和顾侯一起,陷害了三公主,是不是!”
“对!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是不是你为了皇位这么做的!三公主才是真正的白凤血传承者!”
“你有什么资格坐在皇位上!我们要杀了你!”
“……”
……
天极帝赶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大家听朕说!”他战战兢兢的站在两个黄金骷髅中间,斜眼看了一眼被制住的顾侯,道,“当年的事情,容朕细细道来!”
“昏君,你还想说……”什么!
顾侯大喝一声,突然被人堵上了嘴巴,后半句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天极帝松了口气,赶紧道,“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朕是后来才知道的呀!那件事情跟朕无关,朕真的是事后很久才知道的,你们误会朕了!”
“那你知道了之后,为何不提三公主平i反冤案!为何抄家!”
百姓起哄。
天极帝哭丧道,“这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们也不想一想,白凤血脉传承者没了之后,谁来守护我天极帝国?那白凤血,已经到了三公主的身上,朕要是把她再杀了,以后边境出事,谁去守护我天极边疆啊?后来你们也看到了,云逐侵犯我天极,是大公主带兵去的!
朕坐在那龙椅上,心里装的是家国百姓,这些事情,你们误会朕,朕却不怨你们!
朕也难呀!”
天极帝说着,跪坐在宫墙上,嚎啕大哭。
“我去,他还真挺会演的,这么一说,好像他完全是无辜无奈的。”萧跃看的目瞪口呆。
云倾挽眯眼盯着下方,轻声道,“这救不了他。”
萧跃转身看她时,发现她微微眯着眼睛,眼底似乎有寒光闪烁。
而下方,天极帝这一番话似乎起到了作用,百姓的吵吵声稍微平静了片刻。
然后,有人高声问道,“那当年,到底是谁抽了三公主的血!”
“是顾侯!是顾侯和大公主两人做的。”天极帝痛哭流涕,到底没有舍得把自己的母亲供出去,道,“是大公主假传母后懿旨,把三公主骗了出去,然后和顾侯勾结,抽了她的血。
朕本来也是想要为三公主做主的,可是大公主……”
天极帝心下一狠,直接落井下石,“大公主却威胁朕,一旦她死了,云逐帝国就会举兵攻打我天极……是朕无能,这么多年只能和杀害三公主的歹徒妥协……”
“朕有罪,走到今日这一步,朕罪有应得。”天极帝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说实话,百姓们有点懵逼了。
也不知道是谁瞅见了顾侯,立即大喊一声,“那个老王八在那里,杀了他!”
天极帝见状,给禁军使了个眼色。
抓着顾侯的禁军会意,砰一声把顾侯丢了下去。
顿时,愤怒的百姓一拥而上……
“顾侯这就要死了?”
望楼上面,萧跃有点回不过神来,“我不想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那你下去抓他上来?”清月挑眉。
“……”萧跃白了她一眼,“本殿下去?那不是找死吗!”
清月笑了一声,指间一道青光闪过,缠住了快被踩成肉饼的顾侯,直接拽上了望楼,丢在了萧跃脚下,“满意了?”
“满意,我王威武!”萧跃咧嘴笑,一脚踩在了顾侯脸上,“死变态,本殿要让你生不如死!”
顾侯愕然睁大眼睛,“萧跃?”
“是你爷爷!你爷爷来找你算账了!”萧跃使劲儿踩着他的脸,“当年,是你这个老畜生伤害的我娘吧?怎样,现在爽不爽?”
顾侯被他踩的龇牙咧嘴,再一看旁边的司徒霆和“玄戈”,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你们不去找宁王,跑来皇宫……这场暴动是不是你们策划的!”
“哼。”云倾挽轻哼一声,抬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顾侯,别来无恙啊!”
“宁王?!!!”顾侯直接僵在了当场,“你……你是萧眀澜的女儿,你是来报仇的对不对?”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他不想承认都已经不行了。
云倾挽冷笑一声,“我是萧眀澜的女儿,但是报仇……却也谈不上。毕竟,在我娘心里,你和萧明月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她的眼神,骤然冷冽下来,“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她还活着?”顾侯有些愕然,心情复杂的盯着云倾挽,好似要从她身上看出萧眀澜的曾经一样。
云倾挽觉得这个眼神有点恶心。
她眯了眯眼,漠然道,“她当然还活着。”
“她在长风商行?你们和玉家到底是什么关系!”顾侯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濒临死亡之前,眼底还充斥着恐慌和疑问。
第604章 顾侯落网,冰龙血脉
第604章 顾侯落网,冰龙血脉
第604章 顾侯落网,冰龙血脉
可他越是这样,云倾挽就越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你猜?”嘴角勾了勾,她看了一眼下方混乱的人群,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和重新把你丢下去,你选一个。”
顾侯往前爬了爬,刚想说把他丢下去,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好似被什么突然抽干了!
扭头一看,只见云倾挽抬手,几缕淡金色的能量消失在了她的掌心。
顾侯大惊失色,“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
这种颜色的力量并不常见,代表性人物是玉家的锦皇血脉传承者,天生的王者血脉,尊贵的金黄色。
云倾挽身上流淌着天极皇族的血脉,有可能觉醒白凤血脉,而白凤血脉也有一定的变异可能,成为锦皇血脉传承者。这也是玉家为什么和萧家依旧保持联系的最重要的原因。
说白了,玉家在乎的不是萧家。
而是萧家可能变异的白凤血传承者。
那云倾挽拥有这股力量……
难不成,她竟然觉醒了锦皇血脉吗?
“不,不对!”一转念,顾侯又自我否定了,“不对,之前你在地牢的时候,用的是暗黑系力量,还给大公主下了魔魇,你应该是云逐的人才对!但这两种力量天生敌对,无法共存!
你到底怎么回事?”
顾侯直接被弄懵逼了。
云倾挽笑了一声,“顾侯以为,被关在地牢当中的人,是我吗?”
顾侯愕然,“你们……那个宁王是假的?你们故意让我们抓了她,然后伺机给大公主下了魔魇?”
一想当时那个“宁王”身上的暗黑气息,再加上眼前云倾挽刚刚掀开面具的样子,顾侯就算是个傻子,也都明白自己再一次进入了对方的圈套。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云倾挽,“所以,你叫替身和霆王出来,然后又故意和霆王分开,给了我们抓人的机会。你们却趁机深i入我国丈府,让萧明月失控。再给天极帝施加压力,让他迫切的想要对玉家示好,用调虎离山计召走了我和徐长卿,然后你们去把大公主放了出来?”
“不好意思,人真的不是我们放的。”云倾挽笑了一声,眼神戏谑,“说起来,天极帝还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天极的金甲卫士那么厉害呢呵呵!”
“是金甲卫士烧了我国丈府?”
顾侯惊呼一声,猛然看向下方的天极帝,恨不得用眼皮夹死他!
此时,下方因为顾侯的突然失踪,而陷入了新的混乱。
百姓质疑天极帝有意包庇顾侯,把他重新给藏起来了,冲突再次爆发,禁军焦头烂额。
也不知道谁失手把半截短剑丢了过来,卖力演戏的天极帝一个没留神,被短剑扎在胸口,他顿时大怒,“来人,给朕杀了这些刁民!一个不留!”
然后,癫狂道,“朕都已经解释了,你们还想怎样!既然尔等执意造反,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高居皇位多年,要说他最怕的是什么,那肯定是受伤。
受伤是死亡的前奏,尤其这一剑,直接没i入了他胸膛,让他伤的极其严重。
几个禁军上前来,赶紧把他送回了寝宫。
紧接着,太后和皇后以及嫔妃们,全都涌向了皇帝的寝宫。
太后一看儿子伤的那么严重,顿时大怒,直接调了自己的凤羽军,下令道,“今日暴动那些刁民,一个不留!”
新一轮的血洗开始,皇宫外面血流成河,繁华的凰都好似一瞬间变了天。
顾侯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一时间情绪失控,先是阴森森的道,“天极帝,你也有今日!出卖了本侯,你能有什么好!”
紧接着,又仓惶悲叹,“完了!凰都完了!天极完了!本侯完了!”
萧跃看着他这个样子,下意识的看了云倾挽一眼,“他不会是疯了吧?”
“疯了也抵消不了他对娘犯下的罪孽。”云倾挽眼底一片寒光,看向司徒霆,“把他带回去吧,他肯定知道黑袍的事情,还有人偶师……”
司徒霆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到底也没有拒绝,点点头,“可以。”
云倾挽不明就里,道,“皇宫这样,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对了,大公主身上那魔魇,还能解开吗?我有些话想问她,她可能知道我爹的下落。”
司徒霆点了点头,转身吩咐道,“去,找机会把大公主弄来……如果她还没死的话。”
如果死了的话,那自然没必要了。
萧跃闻言瞪眼,“我去,你指挥谁呀?”
清月瞄了他一眼,“不是你。”
“……”萧跃被噎了一下,突然特别希望自己真的是白凤血脉传承者。
司徒霆见状,传音给清月,“他到底什么血脉?萧家的白凤血脉,不可能传到他身上吧?”
其实,只有少数人知道,白凤血脉传承,只会出现在萧家的第一直系身上。
到了云倾挽和萧跃这里,已经第二代了。
所以,云倾挽不可能觉醒白凤血脉,萧跃也不会。
司徒霆正是因为这个,才怀孕云倾挽的血脉传承实际上是从父亲身上来的。
那萧跃呢?
他难道也要觉醒锦皇血脉吗?
这不可能的事情。
锦皇血脉一代只有一个,甚至会轮空,绝不可能出现两个。
果然,就听清月道,“他身上的血脉之力,是后天植入的,不到生死关头,怕是无法觉醒。”顿了顿,又道,“不是白凤血脉,反倒像是冰龙血脉。”
司徒霆愕然一瞬,失声道,“冰龙……这,难道百兽山那头冰龙之死,和萧跃的父亲有关系吗?”
“有可能吧,玉家的人总是非同凡响。”清月叹息了一声,意有所指。
司徒霆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突然低头,对云倾挽道,“也许,我是说也许,你爹只是没露面而已,他应该始终在你们身边。”
“啊?”云倾挽一愣,惊讶的张大嘴巴,“什么意思?”
萧跃也看向了司徒霆,“他干嘛不出现啊?”
“等他什么时候愿意出现了,会告诉你们原因吧。”具体的原因,司徒霆也说不上来,只是安抚道,“不然的话,玉家的人不可能恰到好处的一次次出现,护佑你们的。”
第605章 贵客将至,白逍与三公主
第605章 贵客将至,白逍与三公主
第605章 贵客将至,白逍与三公主
“说的也是……”云倾挽想到玉流枫,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等下次遇到玉流枫,她一定要问问,自己和玉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几人拎着顾侯,直接去了长风商行。
萧腾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商行里面火急火燎的等着,一看司徒霆和云倾挽等人回来,立即迎了上来,着急道,“外面现在如何了?”
低头一看,又见顾侯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顿时愕然,“顾侯怎么……”
云倾挽看了一眼蓝玄机,笑,“怎么,蓝先生没告诉你吗?”
萧腾愕然看向蓝玄机,却见蓝玄机摊了摊手,笑道,“外面消息瞬息万变,这不,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各位就来了。”
说着,笑着看向云倾挽,“既然各位来了,那便不用我说了。
几位进屋聊,在下去叫人准备点酒菜上来……正好有位贵客过一会儿到,到时候宁王殿下一定很开心。”
蓝玄机说着,出门去了。
云倾挽有些诧异的看着蓝玄机的背影,狐疑道,“有没有觉得,蓝先生今天对我们格外热情?”
萧腾闻言,忍不住吐槽道,“只是对你热情,可不是对我们。”
司徒霆也笑道,“的确只是对你。”
云倾挽:“……”
所以,为什么?
对此,云倾挽其实有些猜想,但是还没证实,所以很好奇一会儿要来的贵客是什么人。
几人坐下来,萧腾迫不及待的问司徒霆,“霆王,你叫人传话给我,让我准备……这指的是?你们怎么把顾侯给抓到这里来了?”
司徒霆瞄了他一眼,道,“让你准备,自然是准备登基的事情。”
“啊?这么快吗?”萧腾惊喜之余,难免有些愕然。
但再一看顾侯,又觉得好像外面真的发生了大变化,可是……“今天早朝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地,父皇还说皇家狩猎的事情,则呢么一转眼……”
“外面的局势,自然是瞬息万变。”云倾挽打断了他的话,抬头看向他,“如果你对皇位有想法,就尽快进入状态。如果你没有,那么我们可以另选其他人。”
当初选择萧腾只是顺手,但是云倾挽对拖拖拉拉的男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如果萧腾没有魄力,她也不介意直接把萧跃送上皇位。
萧腾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赶紧收回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道,“本殿一切都听宁王殿下安排。”
云倾挽难得的看向司徒霆,“接下来的事情,四哥帮我可好?”
司徒霆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她暂时还平坦的小腹,道,“好啊。”
说着,对萧腾道,“眼下,大公主已经疯癫,并把二十年前与顾侯、太后、皇上四人勾结,抽取三公主身上的白凤血为己用的事情大白天下。就在刚刚,百姓暴动,攻入了皇宫。
皇上选择了血腥镇压,过不了多久,就会引发百姓反弹,百姓暴动的声势只会越来越大,但是他们群龙无首……”
萧腾听着这话,先是感到无比震惊,之后有顺藤摸瓜,明白了什么。
他抬头道,“霆王的意思是,我应该出面请求为三公主平反冤案,然后为百姓请命?”
“大殿下既然明白,那就放手去做吧。”
司徒霆淡扫了他一眼,问萧腾,“蓝先生派的人,够保护你的安危了吧?”
“够!够了!”萧腾眉开眼笑,但在看到顾侯的时候,脸色还是难看了一瞬,“反正,大公主府上的人尾随了两天了,也没敢动手。”
“……”顾侯浑身是伤的趴在地上,恶狠狠的盯住了云倾挽,“你们,之前根本不是借住在长风商行!”
“我们也没说是借助啊!”云倾挽冷哼一声,手上黑卡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儿,嘴角勾起,“这里,我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黑色的卡片,简直闪瞎了顾侯的眼。
他震惊的道,“长风商行的黑卡?你竟然是黑卡持有人!怎么可能,就算是你的药王谷再厉害,玉家也不可能把至尊黑卡给你!”他紧盯着云倾挽,已经失去了逃离生天的希望,只是还有些事情想要弄明白,“你和玉流枫,到底什么关系?”
“我也想知道!”云倾挽摊了摊手,转身盯住他,“要不这样吧,我们相互交换问题。
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我让你死的不那么难过。”
她一改之前清风霁月的形象,眼底腾起了邪佞危险之光。
顾侯被她看的心中发怵,却还不肯妥协,“横竖都是一死,本侯为什么要告诉你哪些!”
云倾挽拿出一只小瓶子来,在手上转了个圈,“你说得对,这个提议的确太麻烦了。本王应该给你下毒,下蛊,等你成了本王的提线木偶,本王想问什么,你都没有能力抗拒。
本王也可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觉得这个建议可以吗?”
云倾挽双眸噙着寒芒,眯成一条危险的弧线,嘴角邪佞勾起,“如果你觉得这个可以的话,本王也可以成全你。”
但是,她却不想给顾侯下蛊。
因为下了蛊的蛊人,神经都不够敏i感,很难感受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悲痛的。
云倾挽不想让他活的那么滋润,死的那么轻松。
但是对于顾侯而言,他习惯了掌控局势,就完全无法忍受自己变成一具傀儡。
只是一想,那种恐慌就占据了他的理智,他黑着脸,道,“你问吧,一个问题交换一个问题。”
“很好。”云倾挽冷笑了一声,“萧跃和我的父亲是谁?他去哪儿了?”
“是太医白逍,也是萧眀澜……唯一的男人。”顾侯说出这句话时,脸色格外难看,“那一年,每三十年一次的百兽山试炼开启,修行界各大势力和各大帝国都派人前去,萧眀澜也去了。
她回来之后,带回来一个失忆的青年男子,此人随身携带玉佩一枚,上面只有‘白逍’二字。
后来,萧眀澜就叫他白逍,在发现他医术不凡之后,送他进了太医院。
那时候,萧眀澜还没有独自开府,住在皇宫当中。
等后来她开了府,想要再把白逍弄出来时,太后不肯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给白逍生了一个儿子,这个人就是萧跃。”
第606章 死了?文字游戏
第606章 死了?文字游戏
第606章 死了?文字游戏
“后来呢?后来三公主出事之后,他去哪儿了?”
云倾挽和萧跃对视一眼,盯着顾侯问道。
顾侯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行,你说。”云倾挽不明白,对于顾侯而言,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必须要知道的?
顾侯沉默了片刻,道,“你娘……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
云倾挽闻言,冷笑了一声,“你还有脸问我娘的事情?不过看在这是交易的份儿上,我到是可以告诉你。我娘去了南楚之后,深得南楚帝照料,如今过的好好的,就不劳顾侯费心了。”
“她和南楚帝在一起?”顾侯顿时瞪大眼睛,眼底竟然全是不甘,“区区一个南楚帝,怎么配得上她!”
“南楚帝怎么了!”司徒霆嗓音沉了下来,一脚把顾侯踹了出去,“就凭你,也敢说父皇的不是!”
顾侯砰一声砸在墙壁上,又缓缓滑下。
他愕然盯着司徒霆,“你……你身上怎么会有云逐皇族的气息?你……”
“本王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操心。”司徒霆瞳孔微微一暗,斜睨了他一眼。
云倾挽道,“顾侯难道不知,霆王之母,本就是云逐人?”
“不是这样的……”顾侯吐了一口血,却还是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清月见状看了一眼司徒霆,传音给他,“你要暴露了。”
司徒霆眉心微微一皱。
可就在这个时候,云倾挽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的问题本王已经回答了,接下来,回答本王的问题,白逍后来去了哪儿!”
顾侯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徒霆,眼底腾起某种可怕的忌惮来。
但这一眼很快便转移到了云倾挽脸上,他收回心思,道,“三公主出事之后,我们曾派人去太医院追杀他,他坠崖之后,就没了踪迹,大概是死了吧。”
“死了?”云倾挽蹙眉,彻底变了脸色。
顾侯道,“当时,他坠下的禁地亡人谷,下方充斥着腐蚀之气,从未有活物出来过。他不可能还活着。”
“你派人去追杀的?”云倾挽的眼底,腾起了杀意。
萧跃直接拔剑,“本殿要宰了你!”
清月按住了他的肩膀,“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萧跃瞪着眼睛,云倾挽身上杀气萦绕,顾侯被抽了功力又受了伤,在这种压迫之下冷汗直冒,却还是硬着头皮狠狠瞪着云倾挽,“本侯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应该回答本侯一个问题。”
“说吧。”云倾挽紧盯着他,示意萧跃先坐下。
顾侯眯眼,道,“你是怎么拿到黑卡的?”
云倾挽嗤笑了一声,“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别具一格!”手上黑卡转了一圈,“不巧,是我师兄送我的。”
“你身上……是玉家的锦皇血脉?”顾侯忽然想起什么,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那白逍……岂不是玉家的人?”
尼玛,如果白逍来自玉家,这件事情被捅出去,整个天极帝国吃不了兜着走!
顾侯突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云倾挽眯了眼,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食客来天字一号房的黑袍,是何人?”
顾侯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僵化数秒之后,他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叫什么名字我并不知道,但是把三公主的血抽出来给大公主,这是他的手段,是他教给我的秘术!”
“你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云倾挽的嗓音彻底冷了下来,“你觉得,这个回答本王会相信么?”
她手上的药瓶又轻轻转了转。
顾侯的目光落在那白玉瓷瓶上面,挣扎了许久,道,“我只知道,他可能不是正常人。当年是他先找上我的,要说这事儿虽然最后是我和大公主受益,但是最初想到这个主意的人,并不是我们。”
他试探的打量着云倾挽,“你要报仇的话,就去找黑袍吧!”
他其实也很震惊,根本没想到云倾挽来凰都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连黑袍都打探出来了。
但这样一来,顾侯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他学着天极帝的样子开始出卖同伴,“这件事情,你们去找黑袍的麻烦好不好?我们当时也是被逼迫的,黑袍说,要么就抽了三公主的血,要么他就杀了三公主……这比起让她直接去死,我……”
“所以,你大发慈悲,就抽了我娘的血?”
云倾挽冷笑了一声,“所以,我还得谢谢你对吗?”
顾侯不想死。
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他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道,“我知道这将事情我脱不开干系,但是你如果调查过,就知道当年我是……爱着你娘的,若非迫不得已,我怎么会害她……”
云倾挽闻言,突然话锋一转,“去,让你的人偶师带着人偶,去皇宫把天极帝和天极太后给我带来。”
“这样,你就能放了本侯吗?”顾侯心头腾起了希望,“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你娘的……”
云倾挽道,“我要天极帝死,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顾侯心下一喜,立即添油加醋道,“对对对,这件事情,其实是黑袍和天极帝以及太后一手策划的。
当时宸王和他夺嫡,萧眀澜不支持他,却和宸王走的很近。
太后当然要为自己的亲儿子着想,所以他们才和黑袍商量着,要毁了你娘……”
“有些道理,所以,让你的人偶去办这件事情。”云倾挽嘴角勾了勾。
司徒霆歪头打量着她用文字游戏套路顾侯,眼底逐渐染上宠溺笑意。
顾侯感觉到了希望,一咬牙,道,“行,今天晚上吧!今天晚上本侯召集人偶师,去把他们带来。”
“行,那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对门口的侍从道,“把顾侯送去隔壁,让他先休息休息吧。”
“是!”侍从进来,对顾侯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态度,让顾侯心中大喜。
他以为,云倾挽这是接受了他的示好,至少打算用他,而不是直接折磨死他了。
而且,在确定了对方是锦皇血脉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对方的不可忤逆和不可高攀.
如此一来,这种身份上的换位,竟然没给他心理上带来太大不适。
第607章 身世,玉家下一代家主
第607章 身世,玉家下一代家主
第607章 身世,玉家下一代家主
顾侯被带走之后不一会儿,蓝玄机叫人上了晚饭,格外丰盛。
云倾挽抬头,打量着他,“我师兄要来?人呢?”
蓝玄机笑,“瞒不过……三小姐,大少爷很快就来了。”
这称呼,直接让在场几人一阵面面相觑,萧跃几乎没反应过来,“你……刚刚叫她啥?”
“三小姐。”蓝玄机笑着抱拳,“在下有眼无珠,竟是未能认出三小姐来,有所怠慢还请三小姐见谅。”
“玉家三小姐?”萧跃瞪眼。
“自然,玉家三小姐。”蓝玄机笑的见眉不见眼,“也是玉家未来的下一代家主。”
“我靠,那本殿还是三少爷呢!”萧跃心里委屈啊,按道理他和云倾挽一母同胞,怎么就还……被忽略了呢?
蓝玄机直接被逗笑,道,“殿下错了,您是二少爷,玉家没有三少爷。”
“……”萧跃竟然无言以对,但同时又有点激动,一把抓住蓝玄机的袖子,“我爹是谁?”
“这么想知道?”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妖孽嗓音,云倾挽猛然抬头,就见门口走来一紫衣公子,一身邪魅疏狂浑然天成,不是玉流枫又是谁?
云倾挽顿时站了起来,快步上前,“师兄!”
“臭丫头,叫大哥!”玉流枫手上的折扇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明目张胆的抱着她转了一圈,这才放下来。
“……”司徒霆有点想打人。
大哥了不起啊!
大哥就可以公然吃豆腐吗?
云倾挽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笑了笑,偷偷瞄了司徒霆一眼,却见他也没什么大反应。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喊了一声,“大哥。”
玉流枫打量着她,有点无奈,也有点释然,“最近可好?”
“嗯。”云倾挽点点头,她总是习惯性依赖玉流枫多一点。
玉流枫伸手拥着她的肩坐下,然后看向萧跃,“你不打算,表示一点什么吗?”
萧跃切了一声,“你们那么不积极主动,本殿才不往上贴呢!”
大家都被他都笑了。
玉流枫嘴角勾了勾,打量了他半晌,道,“重新认识一下,玉家二少爷。”
“我?”萧跃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不是你还是我啊!”玉流枫笑了一声,“你们两人,是我二叔玉白逍的孩子。”顿了顿,“我也刚知道没几天。”
“原来是他……”司徒霆惊了一下。
清月也道,“原来如此,难怪萧跃身上有被封印的冰龙血脉,向来应该是玉前辈封印进去的。只是不知当年在百兽山发生了什么?玉前辈为何又在天极皇室当了个御医?”
清月罕见的多说了几句。
萧跃立即发现了她的异常,“你今天突然话多了?”
“……”清月黑线,她就多说了一句。
但没想到的是,玉流枫竟然道,“当初百兽山的事情,我们现在也不清楚,但是这件事情以后我们会调查的,我这一次来,一是来帮你们,二是,来找二叔的下落。”
“你来了,那这边是没什么悬念了。”司徒霆趁机把人拽回自己怀里搂着,道,“正好,她要养胎了!”
玉流枫想打人的心都有了,“你至于这样吗!”
怀孕了啊?
炫耀啊?
怎么就那么酸呢!
玉流枫心中一阵五味成杂,恨不得捶司徒霆一顿,司徒霆却笑着怼他,“我不这样,你好像也只能干瞅着。”
“……”玉流枫无言以对。
他败给了血缘关系。
但云倾挽怀孕,他还是很高兴的,立即拉着人道,“那你好好养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交给师兄了,你娘那边,姑姑已经去接人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和咱们会合。”
“姑姑?”云倾挽有些惊讶。
“你见过的,就是你二师父。”玉流枫眨眨眼,看了一眼萧跃,“你也见过的,要不是她,你早就被天极帝斩草除根了。”
“那……那个红衣仙女?”萧跃激动的瞪大眼睛,“她教了我幻术?”
云倾挽亦瞪大眼睛,“二师父她,竟然是姑姑吗?”
原来,亲人真的始终在身边。
云倾挽红了眼眶,很罕见的像个小女孩一样咬住了唇瓣。
就听玉流枫道,“我拜入药王谷,也是姑姑的安排……”他看向云倾挽,道,“我本来,就是为你去的药王谷。你也是有家的人了,过去的事情,要学着放下。”
云倾挽猝不及防落下泪来,重重点头,“谢谢大哥。”
“傻丫头。”玉流枫笑了一声,帮她蹭了蹭眼泪。
司徒霆眉梢一挑,心情复杂。
有点不乐意,但又想要开怀大笑!
他的小丫头那么依赖玉流枫,这对他而言也是一大威胁。但是现在,玉流枫却成了大哥,任凭他再有多少心思,也都得收敛着了。
真是,老天都在帮他!
玉流枫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索性移开了目光,道,“大家吃饭吧,别让容卿饿着。”
“……”众人一脸黑线,萧跃忍不住吐槽,“在你心里,我看只有容卿吧!”
玉流枫也不否认,笑,“长兄如父,她是我一手养大的,”说着,拍拍萧跃的肩头,“你一个当哥哥的,别那么小气,还吃自己妹妹的醋!”
“……”萧跃汗颜,“本殿找到妹妹,也很高兴的好吧!”
一群人吵吵闹闹,竟是多了一种家人团聚的感觉。
暂时,谁都没说起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
酒足饭饱之后,玉流枫才问起外面的情况,“我进城的时候,发现城里很乱,眼下这边情况如何?”
司徒霆闻言,把云倾挽拥紧了些,道,“大公主疯了,派出去找的人还没回来,是死是活不清楚。天极帝把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拳头推在了顾侯身上,顾侯就在隔壁,答应我们晚上让人偶师攻击皇宫。”
三言两语,事情基本上已经清楚了。
玉公子闻言,道,“天极帝倒台之后,你们希望谁坐上那个位置?”
“谁都无所谓,暂时选了萧腾。”司徒霆这话说的太坦然,听得角落里的萧腾一头冷汗。
他这才出来,战战兢兢跪在大家面前,“萧腾拜见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
第608章 以一界之力相聘
第608章 以一界之力相聘
第608章 以一界之力相聘
萧腾这一跪,玉家和萧家之间的地位直接一目了然。
甚至晚上着一顿饭,他都没敢吃,也没敢插嘴,就顾着躲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盯着他们聊完了。
这会儿听司徒霆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的,他整个人都觉得心里没谱了,赶紧上前来刷个存在感——
可别这群人一个心血来潮,换了支持的人啊!
紧张和激动之下,他的嗓音微微颤抖着。
玉流枫扫了他一眼,“他?”
“嗯,”司徒霆点点头,“没得选。”
说着,看了一眼萧跃,道,“这位要跟着清月,去沧澜做王后了,显然看不上小小的天极。至于萧烁什么的,不知道在哪儿,自然就算了。”
萧腾听得泪流满面,心道:好任性!任性的好!
虽然说,他们选了他不是因为他优秀,而是因为他顺手。
但即便是被他们随意捡到的,那也是运势不是?
萧腾默默地安慰自己,表忠心道,“大少爷,只要您能我坐上皇位,我保证什么都听您的,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三公主白御医一个清白。”
玉流枫打量着他,眼神也看不出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就很凑合的说了句,“行吧,那就这样了。”
说着,看向清月,“你不远万里的,来拐我玉家二少去当王后?还变了性?”
这就,有点愕然了。
萧腾连说谢谢的机会都没找到,只好在一旁默默蹲着。
突然之间,身边的“同伴”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心里的落差……无法想象。
清月则挑眉,看了一眼玉流枫,很是认真的道,“本殿会下聘的。”
“我去!”萧跃差点一口水喷出去,“我一个男的,下聘什么的,就算了吧?”
“怎么,你想要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她跑?”玉流枫不干了,“我玉家的少爷,就算是出嫁,那也得风风光光的。”
就连云倾挽都笑抽了。
“不是你们……”萧跃看看玉流枫,又看看清月直接懵了。
有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啊?
谁料清月竟是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很霸道的道,“自然,本殿娶妻,当然是十里红妆,举世瞩目。”
“……”还举世瞩目……
萧跃揉了揉眉心,吐糟之余,心里其实也甜丝丝的。
这男人出嫁,奇怪是奇怪了点。
但是这也代表了人家的重视不是?
被人在乎的感觉,还是顶顶美妙的。
玉流枫点点头,“那我玉家,等着沧澜未来的王前来下聘。”
说完,竟然和清月铛一声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萧跃的后半生,就这样被卖了。
一旁的萧腾已经懵了。
他根本没想到那清月,竟然是为了萧跃变性的,而且还是为了沧澜的王!萧跃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难怪对天极的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唉!
萧腾感觉,自己再和这群人比下去,估计想要自杀了。
索性,暗戳戳去幻想自己登基的事情了。
云倾挽靠在司徒霆怀里咧嘴笑,可没想到一转眼话题又到了她这里,玉流枫盯着司徒霆,“燕都那场婚事,本公子不说你心里也应该清楚吧?我玉家未来的家主,这么寒酸的婚事可是不算数的。你怎么想?”
司徒霆抬眸,斜睨了他一眼,“本王……”
话说到一般,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自然是,以一界之力相聘!”
玉流枫闻言,瞳孔狠狠的缩了缩。
他早就猜测司徒霆的身份了,此时听到他这话,还是有点接受不来。
许久之后,他才盯着司徒霆,“你想通过和亲来解决问题?”
“本座以身相许,难道诚意不足?”司徒霆抬眸,丝毫不让。
云倾挽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和亲?”
“没事,你好好养胎就好了。”司徒霆眼底的锋芒顿时收敛,伸手抚上她的肚子,笑意温柔,“等我找个机会,再娶你一次。”
玉流枫翻了个白眼,半晌才道,“按道理,这是我们不同意的。
但是,看在你上次死的还算……妥当的面子上,就勉强同意了吧。只不过,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玉家也不是好惹的!”
司徒霆闻言,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而后,目光落在云倾挽脸上,道,“她是本座孩子的娘,本座自然会让着她。”
“你们在说什么啊!”云倾挽听得一头雾水。
“没事,男人之间的事情……”玉流枫道,“你好好养胎,别的事情交给大哥。”
云倾挽:“……”
行吧,她好好养胎,不掺和了。
但是玉流枫眼神却很诡异。
他就在想,他们一条魔龙一只凤凰,两者属性完全相反,到底能生出个什么样的怪胎来?
不过司徒霆……还真的挺执着的。
他是栽在锦皇这坑里了吧?
轻笑一声,玉流枫也不在纠缠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司徒霆,“可有我二叔的消息?隔壁那性顾的,交待了没有?”
“说是坠入了亡人谷。”司徒霆眉头紧锁。
玉流枫闻言也面色一变,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云倾挽心情也有些沉重起来,“顾侯说,我爹来天极的时候,是失忆的,并不知道自己是谁,身上只有一枚玉佩,上面写着白逍二字……可以去查查这世上有没有人医术高超,还叫白逍。
也许,还有希望。”
玉流枫点点头,“白逍是二叔的字,他全名叫玉白逍。”
玉流枫说着,起身来道,“这件事情,我会尽快通知姑姑,让她去查一查。”
云倾挽点点头,“谢谢大哥。”
玉流枫笑了一声,看了一样外面的天色,道,“晚上你、萧跃和清月三人留在这里吧,我和司徒霆去处理就行了。”
“我也想出去。”云倾挽习惯了四处跑,有点闲不下来。
萧跃也抗议,“我也想去。”
玉流枫不肯妥协,“你一个孕妇去干嘛?人偶师那种东西,你还是不要粘上的好。”
“四哥。”云倾挽转身,粘着司徒霆。
玉流枫:“……”
司徒霆无奈,只好道,“本王护着她。”
第609章 这事儿你想瞒着她?
第609章 这事儿你想瞒着她?
第609章 这事儿你想瞒着她?
玉流枫没再说什么,显然并不怀疑他的实力。
云倾挽见状,冲玉流枫挑了挑眉,那得意小表情,差点看的玉流枫一口老血没呕出来。
司徒霆笑了一声,道,“晚上要出去,那下午去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云倾挽想了想,点点头。
司徒霆陪着她回屋,哄她睡下之后,这才出来。
在看到站在回廊上的玉流枫时,颇为诧异的笑了声,“怎么?在等我?”
“有话跟你单独说。”玉流枫说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司徒霆也有话跟玉流枫说,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司徒霆跟着玉流枫进了房间。
合上门之后,两人四目相对,玉流枫盯着司徒霆半晌,道,“她的记忆会随着《不死神功》的逐渐突破而修复,她总会记起你来的。你和她属性相反,是光与暗的极端,这样的婚事,我们玉家如果提前能够预知,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司徒霆闻言轻轻点头,并未辩驳什么。
玉流枫又道,“但是你们在彼此不知情的情况,再次重新走在了一起,现在她还怀上了孩子,这件事情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你想过等她恢复记忆之后,怎么面对这件事情了吗?
你和她生生世世为敌,即便是上一世,也是相爱先杀……我们玉家的记载,应当没有出入吧?”
司徒霆闻言,却有些惊讶的笑了一声,“相爱相杀?”
“难道不是吗?”玉流枫一愣。
司徒霆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我从不知道,她也是爱的……”
“……”玉流枫被噎了一下,“我重点不在这里。”
“没关系。”司徒霆抬起头来,“如果她愿意的话,本座愿意再让她杀一次。”
“那只是个意外!”玉流枫黑了脸,“她不曾想过要杀你。”
司徒霆眼底笑意越发浓郁,“那玉公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
玉流枫瞪眼,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盯着他半晌,道,“别的事情本公子也不管,但是你要是敢欺负她……”
“本座只会给她欺负。”某人丝毫不害臊的道。
“那你找本公子何事!”玉流枫瞪眼,都后悔把他拉出来单独谈话了。
司徒霆面色凝重起来,“我需要你帮我去对付一个人。”
“什么人是你自己对付不了的!”玉流枫想发飙,“现在的你,战斗力是本公子好几倍了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看我,每天被容卿缠着,有些事情……我不想让她知道,”司徒霆认真的看着玉流枫,“我怀疑,天极三公主被抽魂这件事情,可能和我有些关系。”
“和你有关系?二十年前你几岁?”玉流枫忍不住吐槽他。
司徒霆摇摇头,“和二十年前的我当然没什么关系。”
他坐下来,看向玉流枫,凝眉道,“但是和黑龙传承有关系,和顾侯合作的有一个黑袍人,目前住在食客来天字一号房,他的被褥上面,又黑龙的图腾,而且他也有出手的动机。”
玉流枫闻言,脸色严肃起来,在司徒霆对面坐下,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怂恿顾侯对三公主出手,可能只是因为想要毁了白凤血脉传承者?”
“萧家的白凤血脉传承者,是有几率成为锦皇选定的鼎炉的。”
司徒霆道。
玉流枫闻言眉梢一挑,“这事儿你想瞒着她?”
“我不想这一世我们之间再生出许多波折。”司徒霆深吸一口气,“几千年了,我们不容易。”
玉流枫闻言,面色怪异的盯着司徒霆许久,这才笑了一声,“所以,魔尊为了锦皇,离开自己的魔界,闯入人间讨生活……这事儿是真的?”
他笑的欢畅,一脸的猎奇。
司徒霆却嘴角轻轻抽了抽,“有问题吗?”
“没!没有。”玉流枫笑,“辛亏我是她大哥。”
开始云倾挽喜欢上司徒霆,他的确是不乐意的,可越到后面,他越发现司徒霆对云倾挽的感情,可能远远超过外人看到的,甚至是云倾挽感觉到的。
这样一个情敌,谁能打败他?
玉流枫笑够了,脸色怪异起来,“那黑袍,应该是云逐帝国的人吧?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你打算将他除之而后快?说起来,云逐帝国信仰魔界的力量,这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司徒霆沉默许久,道,“也许,当时的思路是错的,我就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投胎成为凡人的方式吗?”玉流枫笑着,“你要知道,锦皇的使命是守护人间,对抗魔族。你要是以魔尊的身份出现,那恐怕就不光是你们厮杀几千年了,可能人魔两界大战都绵延了许多年,生灵涂炭了。”
司徒霆琢磨着,“也许,换种方式更直接,她会更喜欢呢?”
而后,抬眸笑,“也许,人魔两界和亲,也是很好的方式。”
“……”玉流枫竟然无言以对,半晌才道,“那你努力,看看生了孩子她恢复记忆之后,会不会对你温柔一点。黑袍的事情,你确定我能解决?我可不是血脉传承者。”
“我会派人去帮你。”司徒霆道,“人抓了先关你那儿,我找机会去处理。”
“那你以后自己找机会去抓啊,或者用你自己的人……”玉流枫有点崩溃,“为什么非要是我,你知道的,如果黑袍是云逐的人,我玉家是不好参与的。我们是隐世家族。”
“他不能留在外面活动了。”司徒霆看向他,眼底多了一丝丝祈求之色,“如果你能解决,我甚至不想用自己的人。你知道为什么。”
玉流枫愕然,沉默半晌,道,“你疯起来连魔界都背叛。”
他也不是不懂。
不光是云逐的人想要毁掉白凤血传承者,魔界的人更想。魔界的人更不希望锦皇血脉传承者重生,再一次杀掉自己的魔尊。
奈何,架不住自家魔尊为爱飞蛾扑火。
沉默半晌之后,玉流枫道,“也行吧,看在我妹妹的份儿上,黑袍的事情我帮你去处理。但是你至少得派一个你信任的人来。”
司徒霆点点头,招呼画眉进屋。
第610章 联姻。一对儿不行,就两对儿嘛!
第610章 联姻。一对儿不行,就两对儿嘛!
第610章 联姻。一对儿不行,就两对儿嘛!
画眉上前抱拳,“拜见主子。”
“你跟着玉公子去处理黑袍的事情,此事你知道就行,不用告诉任何人。”司徒霆看了一眼画眉,道。
画眉抬眸看向玉流枫,嘴角微微翘起,“原来这位便是锦皇的兄长,俊美疏狂……人间能有这样的美人儿,不容易。”
“喂!你怎么说话呢!”玉流枫瞪眼,愕然盯着眼前这妖魅的魔界美人儿,盯了半天,眼神诡异起来,看向司徒霆,“魔界第一魔将?你妹妹?”
“……”司徒霆斜睨了他一眼,“这都能看出来?”
玉流枫往软榻上慵懒一靠,笑,“没办法,我玉家的祖籍里,魔界三百将的画像,至少也有二百人。”
“是吗?”画眉挑眉而笑,“看来,嫂嫂对我哥,这些年来还是蛮关心的嘛!”
“……”玉流枫嘴角轻轻抽了抽,看向司徒霆,“你让她帮我?”
他表示,有点招架不住。
司徒霆笑了一声,“除了她,我真的找不到还有谁可以完全信任。当然,除了你,我也不知道人间还有谁可以信任。”
“信个鬼!”
玉流枫低咒一声,“你不就是仗着本公子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容卿!”
“所以,唯有你可以为了她着想,对这件事情保密。”司徒霆玩笑之余,眼底也有了托付的意思。
玉流枫白了他一眼。
这种信任,他能不要吗?
那画眉还挑衅他,“放心吧,本将会保你安然无恙。”
“……”玉流枫瞪眼,“你信不信本公子带着玉家的灭魔剑跟你去!”
“……”画眉嘴角轻轻抽了抽,终究没再捣乱,道,“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玉公子?玉大哥?去抓黑袍带带我啊!”
画眉身上,天生带着一种可怕的魅惑,邪佞又迷人,看的玉流枫不得不把视线强行转移。
魔女!
地地道道的魔女。
魔界皇族的公主,魔尊的亲妹妹……所以,司徒霆他让他妹妹去给他打下手,什么意思啊?
玉流枫有种很诡异的感觉,但终究一时半会儿也没想明白。
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司徒霆起身来,道,“黑袍的事情,就劳烦玉公子了。”
“唉你等等,本公子还有问题。”玉流枫回神拦他,司徒霆却笑了笑,举步出门,道,“有事问画眉。”
“……”玉流枫瞪眼,半晌看向画眉,“你哥怎么不让你一个人去?”
“我是魔。”画眉笑,琥珀色的眸子睨了他一眼,“我虽然是去帮你的,但是出手的还是你。”
“那我要你何用!”玉流枫听了这话,只想甩锅。
画眉笑意潋滟,“但是我的力量,如果透过你的身体,就会变成i人的力量,谁也分不清的。所以……”她直接上前,靠在了玉流枫身上,“到时候,借你身体某个部分一用啊!”
“不行!”玉流枫立即拒绝了,“一根寒毛都不借!”
推开画眉,他戒备的盯着她,“你要敢胡来,本公子就让你尝尝灭魔剑的滋味儿!”
“这么小气……”画眉撇嘴,倒也没再靠近,道,“那你说怎么办?我要是直接出手,黑袍就算不敌,也肯定能够立即把消息传回魔界,到时候,你家三妹妹的日子,可就没有那么滋润了。”
“……”玉流枫被堵得无话可说。
许久之后,这才稍微妥协一点点,“借你一根头发!”
“我用头发攻击黑袍?”画眉瞪眼,几乎给他跪了。
玉流枫也觉得有点扯淡,想了想,道,“那借你一只手臂。”
“这还差不多。”画眉身影一闪,消失在了玉流枫的右手。
一股恐怖的暗黑之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奇异力量,从右手沿着血脉,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他的心脏和神识,玉流枫突然感觉,右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怎么看怎么古怪。
手臂里面带着一只魔女,这特么什么……骚操作?
嘴角兀自抽了抽,他用左手敲敲右手,“你先出来,等去抓人的时候再说。”
里面没反应了。
画眉在里面,直接睡着了。
魔将虽然厉害,但是在人间行走总是受到各种削弱,尤其是想要休息更是难上加难,她可不是投胎之身,混在人间这么多天,都快累死了。
这会儿,终于有了个凡人的身体庇护,不好好睡他个天昏地暗,简直对不起这好机会。
她睡着之后,玉流枫的手臂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睡着的小人儿印记。
不清晰,但也一眼就能认出是画眉,那小魔女的模样!
玉流枫有些头疼,索性拿过毛笔,沾了墨水,把那小人儿彻底染成了黑色。
这下,什么都看不到了。
“见鬼!”揉揉眉心,玉流枫也躺在了软榻上。
司徒霆站在走廊里,嘴角斜斜往上翘。
那眼底算计,唯有他自己明白。
临走时,转身看了一眼玉流枫的窗口,邪笑,“我魔界唯一的公主,怎么样啊?本座还是觉得,联姻是顶好顶好的,一对儿不行,就两对儿嘛!”
“阿嚏!”玉流枫冷不丁一个喷嚏,伸手揉揉鼻子。
墨水染了一脸。
“我靠!阿嚏!”
鼻息之间,全是墨水味儿,他只能爬起来,去洗脸。
司徒霆回去时,云倾挽正好睡醒,在洗脸。
见他进来,问,“你跟他聊什么了?这么长时间?”
“嗯,云逐的一些事情,跟我母妃有关的。”司徒霆说了谎,过来帮她拧手帕,“怎么样?怀孕之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倾挽任由他帮自己擦了脸,笑,“哪能反应那么强烈?就是有点犯困,不太想吃油腻的。”
“嗯,那就多休息一会儿。”司徒霆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剥柚子给她吃,“晚上一定要出去?”
“你们走了,我有点无聊。”云倾挽抱着他手臂,“带我去吧,反正,有你在我也会很安全的。”
“嗯,你执意要去的话,就带上你一起。”司徒霆笑着,忽而问道,“你可知听说过魔界?”
“魔界?”云倾挽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听我师尊提起过,说魔界的魔尊是一条黑龙,实力非常可怕,无人可以驯服。”
第611章 谁赢了我就跟谁走
第611章 谁赢了我就跟谁走
第611章 谁赢了我就跟谁走
“你害怕吗?”司徒霆假装无意,用很轻很轻的嗓音,问。
云倾挽眨眨眼,“我干嘛怕他?我和他又不认识。”她笑了笑,玩笑道,“难道还能比你更可怕?”
司徒霆微微挑眉,“我很可怕?”
说着,转身静静看向她,“刚刚,是师兄说,按照你们玉家的记载,这条魔龙痴恋锦皇,几千年都不肯动摇……你说,如果这一世他还找上门来,你……会不会喜欢上他?”
云倾挽闻言愕然,刚塞到嘴巴里的一口柚子都忘了吃,“真的假的?”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假的吗?”司徒霆紧盯着她。
云倾挽发现,这个时候,他也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动作,好似很紧张似的。
云倾挽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司徒霆相处的点点滴滴,忽而狡黠一笑,“这么痴情的话,那这一世,嫁了也无妨啊!”
“可锦皇,是人间的守护神,黑龙是魔界的首领。”
“那有什么关系,两界联姻,百年和好,岂不是皆大欢喜。”她眨眨眼,忽而伸手拍拍他的脸,一本正经的道,“如果他来找我,我就跟他走了。毕竟,你和我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比得上人家对我情深义重,几千年都不肯放手……”
她说着,还兀自甜蜜上了。
“……”司徒霆盯着她这笑容,表情复杂。
他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顿了顿,不死心的道,“可是,人间大多数人,和魔界很多人,都并不认同这桩婚事。你们在一起,注定了要面对两界的敌人……而且你也不是那么喜欢人家,毕竟上一世,你一剑杀了他。”
云倾挽心头一窒,愕然抬头看向司徒霆,“我杀了她?”
又回想当时在九龙山的时候,那些人说她是魔尊的死敌,要用她的血来祭唤醒魔尊什么的……
云倾挽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她定定的打量着司徒霆,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你怎么了?”司徒霆并不知道云倾挽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还以为是故事本身吓到了她。
云倾挽呆了半晌,忽而往前凑了凑,眼神亮晶晶的看向他,用很轻很轻的嗓音说,“那……他还会爱我吗?还会像是之前很多世一样飞蛾扑火似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吗?他有没有很生气?”
“……”司徒霆本想说,“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但是下一刻,他却突然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拥在了怀中,吻着她的头发低喃,“他当然很生气,所以这一世,他如果遇上你,就绝对不会给你逃走的机会。”
“他……要和我生儿育女吗?”云倾挽紧贴在他的心口,嗓音变得虚幻。
“他……肯定是想的吧?”到最后,他还是有些冲动了。
“那你吃醋吗?”
“吃的。”
云倾挽嘴角轻轻咧了咧,“那怎么办?我喜欢你,也喜欢他。可我只有一个,要不……你和他打一架吧,谁赢了我就跟谁走。”
司徒霆被她软软的,带着一丝丝天真意味的嗓音给逗笑了。
“好,我和他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带你走。”他有些感动,但还有些担心。
以她的聪明,说出这样的话,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但是她现在还没有之前的记忆,他不确定等她把一切想起来之后,是否还会保持现在的初衷。
爱太过小心翼翼,所以他也没有把这个话题加深。
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道,“容卿,谢谢你主动走近我的生命,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以前,不主动吗?”云倾挽问。
“你以前,不光不主动,还很……口是心非。”
“也许,后来我懂了,想要的就要主动争取呢……”
两人的谈话,好像进入了某个未知的领域,但却谁也没有彻底坦诚。
“叩叩叩!”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三小姐和姑爷在里面吗?”
姑爷?
这冷不丁冒出的奇怪称呼,听得司徒霆心头砰砰跳了两下,他松开云倾挽,上前开了门,诧异的看着蓝玄机。
蓝玄机笑的见眉不见眼,“今天收集的消息,两位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多谢。”司徒霆接过一沓纸,转身回屋。
蓝玄机又叫人送了果盘,然后这才带着人退走。
司徒霆一页一页的往后翻,顺便把消息一一告诉云倾挽。
“禁军杀光了今天暴动的百姓,外面现在人心惶惶,大公主好像被人偶师提前带走了,现在人应该在卧宁庄,是死是活不好说。”
司徒霆抬眸看向云倾挽,“也许,今天晚上我们可以看到她。”
云倾挽点了点头,她对大公主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纯属就是,对害了眀澜夫人的那种仇,甚至连恨都算不上。
毕竟,她是从小和没怎么和眀澜夫人相处。
司徒霆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往下念,“有人散布了新的消息,说前几天天极帝真的派人刺杀过我们,其主要目的是萧跃,因为萧跃是三公主的孩子。
这样一来,天极帝也无法从二十年前的事情当中脱身。”
“那到免了我们一番安排。”云倾挽点点头,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黑袍干的吧?他想要整垮天极。”
“……”司徒霆愕然一瞬,道,“应该是他做的。”
云倾挽想了想,道,“那,等人偶师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去会一会那个黑袍。”
“好。”司徒霆点点头,心下想着:还好提前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玉流枫去处理。
他其实真的有些担心黑袍害了萧眀澜这件事情,成为阻挡在他和云倾挽之间新的堡垒。
小心一些,总归是没有错的。
这般想着,迅速转化了话题,道,“另外就是,有个好消息。根据亡人谷外面的村民说,亡人谷也不是完全没有活物出来过,他们起码见过三四个人从里面活着走出来。
所以,你爹有可能还活着。”
云倾挽闻言顿时一喜,“那真的是太好了!只要去问问这活着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就有眉目了!”
第612章 顺藤摸瓜
第612章 顺藤摸瓜
第612章 顺藤摸瓜
“嗯,我已经差人去问了。”见她高兴,司徒霆也跟着开心起来。
云倾挽靠在了他怀中,暂时忘掉了黑袍的事情,有些失神的道,“我真希望他还活着,和我娘团聚,也看看我和哥哥两人……就算是这么多年没有养育之恩,那我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司徒霆闻言拥紧了她。
……
休息到了晚上,玉流枫、萧跃、清月三人过来,大家一起商量晚上出去的事情。
云倾挽叫玄戈和杜若两人从隔壁把顾侯带了出来。
顾侯看到云倾挽立即跪下,再次确认道,“只要我叫人偶师抓了太后和皇帝,你就会放过我对不对?”
“你抓得到么?”云倾挽嘴角勾了勾,巧妙的避开了他的话题,“你能确保那些人偶无一人漏网么?”
“能!”顾侯一咬牙,道。
他着急获得自由,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之后,道,“天一黑就可以出发……你们不一起去吗?”
眼珠子咕噜一转,他其实在想着,假如云倾挽等人不跟着去的话,他或许可以借此机会逃脱?
云倾挽把他那微妙一变得神色收在眼底,笑了一声,“我们就不去了,起来吃东西吧,吃饱了不要让本王失望。”
她说着,让顾侯坐下。
大家一起吃饭,其余人自顾自聊天,也没理会他。
顾侯看着面前的米饭,想着自己出去之后,很可能为了掩藏身份吃不上饭,索性放开来,一顿猛刨。
云倾挽斜睨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暗笑。
落在她手上还想跑?当她是傻子吗?
呵!
顾侯没留意到她的眼神,熟悉云倾挽的司徒霆和玉流枫却暗自交换了眼色,相互传音。
“下蛊了?”玉流枫问。
“应该不是,要下的话,之前就下了。”司徒霆看了一眼云倾挽,道,“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追踪蛊之类的,我觉得她不会让顾侯死的那么麻木。”
“那你可真挺了解她的。”玉流枫斜睨了他一眼,传音道。
司徒霆嘴角勾了勾,笑,“我妹妹,便劳烦玉公子多多照看了。”
玉流枫一提这个就瞪眼,恨不得直接拍筷子,咬牙切齿道,“你还好意思说!他竟然在本公子体内睡大觉!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司徒霆轻咳一声,传音道,“家妹不大懂事,但玉公子温文尔雅,还请多多包涵。”
去你的温文尔雅。
玉流枫想要骂娘,但到底碍于云倾挽在旁边没能飚出来,只是恶狠狠的剜了司徒霆几眼,传言道,“黑袍的事情结束之后,赶紧把她弄回去。不然的话,小心本公子用灭魔剑招呼她!”
“玉公子这么不怜香惜玉啊?”司徒霆并不受威胁,回了句,“那就请动手吧。”
“你——”玉流枫瞪眼。
两人之间气机剑拔弩张,清月面色诡异,云倾挽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了,扭头打量着两人,“你们两人眉来眼去做什么?”眨眨眼,把手臂往司徒霆肩头一搭,冲玉流枫挑眉,“大哥,你不能这么欺负你妹夫吧?”
玉流枫愕然,“到底谁欺负谁啊!”
司徒霆闻言,笑了一声,道,“你欺负我。”
“不要脸!”玉流枫直接白了他一眼。
众人皆笑,唯有顾侯有些愕然。
他真的没想到,这位新来的陌生公子,竟然是云倾挽的大哥!
那岂不是说……他竟是玉家大少爷么?
而且,看他们几人这种相处方式……那该是感情极好的。
一念及此,顾侯心头又咯噔一下,只觉得自己和天极帝这边是完全没有什么希望了,那种想要逃走的心思,就更加深重了几分。
这种微妙的变化,被云倾挽清晰感知。
她嘴角轻轻勾了勾,道,“天已经黑了,你要吃饱了的话,就带着人偶师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对了,你回来之后,直接把这个给长风商行的人,他们会方行的。”
云倾挽拿了个通行证给他。
顾侯大喜过望,“好,好。”
连说两个好字之后,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大家放下筷子,收拾了一下之后,尾随了出去。
……
夜色已经降临,灯火点亮了繁华的凰都,但是因为白天发生过一场声势浩大的暴动,所以街道上人并不多,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一些,看上去要比前几天冷清。
云倾挽慢悠悠往皇宫方向走,东张西望着,在看到路边的糖葫芦时突然馋的只想流口水,便招呼司徒霆,“带钱没?我想吃那个。”
司徒霆拥着他过去买糖葫芦,笑,“没带也得买啊!”
说着,拿出一块玉佩递过去,笑道,“我娘子想吃糖葫芦,出门忘了带钱,还请通融一下。”
“这……太贵重了吧?要不,送你娘子一个,玉佩你收回去吧。”买糖葫芦的大哥有点尴尬,憨厚的把玉佩和糖葫芦一起递了回来。
司徒霆见状,笑,“玉佩你收下吧,你的糖葫芦我家娘子爱吃,那糖葫芦也就很贵重,当得起这个玉佩。”
“公子对娘子可真贴心。”旁边,一个卖首饰的妇人忍不住笑道。
司徒霆报以和善的笑意,眼底眉梢完全看不出任何锋芒。
云倾挽拿着糖葫芦,打量他的侧脸,突然道,“我感觉,我们好像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就这样细水长流的……”
“哎哎,你这还叫细水长流啊?就你这花钱如流水,一串糖葫芦都花出去一块上好的玉,我看,霆王迟早养不起你。”萧跃上前吐槽,低声道,“喂,人都跟丢了,你知道姓顾的去哪儿了吗?”
“卧宁庄。”云倾挽笑意逐渐凉了下来,转身看向城外的方向,“我们也跟着出去吧。”
萧跃愕然,“不是说让人偶去皇宫的吗?”
“姓顾的肯定不会去,他知道自己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清白,所以他第一时间应该出城,然后派人偶进城去皇宫捣乱,混淆视听,给他自己争取逃走的时间。”
云倾挽冷笑一声,咬了一个糖葫芦,含糊道,“只是,卧宁庄的事情,未必有我们想的或者他说的那么简单。”
第613章 夜探卧宁庄,被困
第613章 夜探卧宁庄,被困
第613章 夜探卧宁庄,被困
“之前,我们设下一局,目的是把傀儡引到凰都来,让金甲卫士和傀儡对抗,迫使傀儡主动暴露在百姓视线中,可是后来大公主府虽然乱套了,但傀儡和傀儡师却都没有出来帮忙,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云倾挽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嘴巴里却被冰糖葫芦塞的跟个松鼠似的,看得司徒霆一阵好笑。
“你的意思是说,卧宁庄的傀儡师,并非有国丈府一手操控,而是一个国丈府合作的独立团体?”
“没错,就和那个黑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些傀儡师,也和黑袍脱不开干系。”灯火阑珊中,云倾挽看上去神采奕奕,“要不然的话,那个小二不可能给我们透露这种信息。
他的目的,显然是想要让我们借机彻底毁掉国丈府。”
“那以容卿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司徒霆修长的指摸了摸鼻翼,其实有点无奈。
清月还传音打击他,“我就看你瞒到什么时候吧。不是我说你,你家这位心狠着呢,你来人间混了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快成了朋友,你家这位,却还可以拔剑相向……啧,我觉得,你看上她,还不如去推到玉家大公子来的实在。”
“……”司徒霆一脸无语,扭头白了她一眼。
说的也是,就连沧澜的王都对他没偏见了,自家这位小凤凰……
司徒霆叹息一声,云倾挽却完全不知道他忧心什么,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道,“按图索骥呗,反正本王有的是时间,就和他们慢慢耗上了。”
“……”这可真够执着的。
司徒霆本想说,黑袍的事情,就交给玉流枫去处理,你好好养胎就行了。
但又一想觉得不行——
万一云倾挽缠着玉流枫,到时候要一起行动怎么办?
于是,只能把话给憋回去。
玉流枫下意识的把右手往远处移,传音吐槽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还拿本公子下手,我问你啊,你什么时候把你妹妹弄回去?要不然我真的要用灭魔剑了!”
“你要剁手?”司徒霆扭头,看了他右手一眼。
玉流枫:“……”
他就是戒备心太低了,以至于让魔女直接进了身体,现在想用灭魔剑,必须要自残才行。
真是倒霉!
司徒霆看他吃瘪的样子,勾唇笑了笑。
云倾挽惦记着卧宁庄的事情,暂时没顾得上这群人背后的小动作。
等他们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云倾挽又闻到了那种特别的香油的味道,登时眼神一凛,“是人偶!”
“进宫?还是去卧宁庄?”玉流枫问。
“卧宁庄!”云倾挽当机立断,既然人偶是去混淆视听的,那么大部队肯定还在卧宁庄,而且云倾挽不想让顾侯就这样跑掉。
她加快了脚步,“快一点,说不定现在人偶师的头目就在卧宁庄。”
这么大的行动,如果这些人偶的掌控者另有其人的话,那除非他亲自铺排,否则顾侯是无法做到调动他们的。
刚走了两步,就被司徒霆一把从腰间捞起来,足尖一点越过了城墙。
身后,其余三人迅速跟上,五道残影只扑卧宁庄。
清月在萧跃耳边低声道,“一会儿跟紧我。”
“好啊……”萧跃装糊涂,皮了一下,索性搂住了她的腰,“这样呢?”
清月斜睨了他一眼,嘴角轻轻勾了勾。
萧跃冷不丁又被对方身上那种强势邪佞震慑,耳迹红了一瞬。
很奇怪,这种拿错剧本的感觉,让他有些排斥,却又有些迷恋。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了卧宁庄外面。
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阴森诡异,村口挂着一面破旗子,在夜风中飘荡着。
村里隐约有蓝色的鬼火亮起,破败的房屋之间,透出不正常的绿光,某种令人作呕的气息随风而来,云倾挽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她戴上了面具,干呕着,“好像,胃口变差了。”
“你连肉都不想吃,当然更受不了这个。”司徒霆无奈,只好撑起一个净化罩,云倾挽这才好受了许多,干笑,“也许,大概我真的不该跟着出来。”
“无妨,有我在。”他的回应,令人安稳又放松。
云倾挽咧嘴笑,“走,我们进去。”
众人小心敛藏的气息,玉流枫道,“前面那么多屋子,怎么知道关键人物在哪里?”
“冒着蓝光的房间,都有可能。”云倾挽拿出了最为专业的判断,“蓝光是鬼火,是为了掩人耳目的,绿光是炼制人偶散发出来的,那些房间只有死人和半死人。”
“你是说,蓝光相当于我们正常人用的蜡烛?”萧跃感觉头皮发麻,“这是用来照明的?”
“正是,所以蓝光亮着的房间,那一片可能屋里全都是人偶师,我们的主要目标在那里。”云倾挽指了指靠近山林的那片蓝色i区域,道。
“擒贼先擒王,我们过去。”萧跃跃跃欲试。
但是他不是主要战力,他的指挥其实并不重要。
而且,在他一马当先跑出去没几步之后,就被清月从后领子上拎了回去,“老实点。”
“你……!”萧跃瞪眼,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众人皆笑,清月手上一条红绡突然飚出,把毫无准备的萧跃拦腰捆了个结实,萧跃想要挣扎,却发现那红绡根本无惧他任何攻击,气的他差点跳脚。
清月拉着另一头,睨了他一眼,道,“不想变成i人偶就老实点。”
“……”萧跃扭头,赌气不理会她了。
清月也无所谓,和司徒霆对视一眼之后,各自护住身边的“拖油瓶”,落在了那片建筑物顶部。
玉流枫神经紧绷着,吐槽道,“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本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不也有人护着吗?”司徒霆挑眉。
玉流枫被噎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手臂,却见那睡着的小魔女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眯着一双邪魅的眸子盯着下方!
我去!
认真的吗?
愕然之间,四周突然腾起了一个土黄色的困阵,整个村落鬼铃打响,显然他们不小心碰触了某处的警报!
第614章 这……不是大公主吗?
第614章 这……不是大公主吗?
第614章 这……不是大公主吗?
“呜——”
一道诡异的号角响起,人偶师指挥之着人偶,从房间里窜出来,把云倾挽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倾挽扫了一眼四周,发现陆陆续续出来的,加起来竟然有足足三百多人……确切的说,是连人带人偶,一共三百多。
她第一时间就洒了一把催动人偶狂化的药粉过去,低声道,“大家先以防备为主,等这些药粉起作用了,人偶会互相残杀的。”
司徒霆和清月对视一眼,撑起了两个防御罩,玉流枫一闪身,也钻进了防御罩里面,笑,“借用一下哈!”
云倾挽嘴角轻轻一抽,不等她说话,下方就传来了顾侯惊讶的嗓音,“你们……不是说不会来的吗?人已经派去皇宫了,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他的眼神,不停的闪烁着,下意识摸了一把额头冷汗。
云倾挽把他的动作收在眼底,举目看向他身边的几人,道,“进城的人偶不过区区二十几个,这里却残留着三百来人,顾侯,你是觉得二十几个人偶可以对付天极帝几百人的金甲卫士呢,还是觉得本王比较好骗啊?”
顾侯面色一僵,下意识的看了身边几人。
让云倾挽意外的是,他身边这几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和之前食客来天子一号房那几个傀儡一模一样!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多少也有些怒意。
原本她以为,之前那个小二至少有一部分话是真的,却没想到,就连卧宁庄的事情,也都是演戏给她看的。那小二明显是黑袍的人,他和这些人偶师都是一伙儿的,竟然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受害者!
人心果然不如狗,有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云倾挽眯了眼睛,紧盯着那几人。
司徒霆和清月的气息,也全都锁定那几人。
顾侯身边一个黑袍人抬头,用十分蛮横的语气道,“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但是,强闯卧宁庄者,不论何人,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抬手猛地往前一挥,四周的傀儡得到指令,拿起武器不顾一切的冲向了这边。
战斗突然就爆发了。
但傀儡短时间当中无法突破司徒霆和清月布下的防御罩,只能在外面挠痒痒,顾侯和几个黑袍人的脸色十分难看,萧跃气的红着眼睛,盯着顾侯道,“你身为天极的臣子,和云逐的人勾结也就罢了,竟然还和人偶师纠缠不清,顾侯,你真的应该像是大公主一样,被万人践踏而死!”
顾侯没理会萧跃,他喉咙滚了滚之后,并未说话,只是往那几个黑袍人身后躲了躲。
黑袍人冷笑一声,“万人践踏而死?在我这里,只有长生不老!”
“去!”他说着,低喝一声。
下一刻,一个一身黑袍的女人在他面前迅速恢复到正常人大小,拔剑指向了云倾挽等人。
萧跃惊呼一声,“这……不是大公主吗?”
云倾挽也面色一变,“大公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变成了人偶?这里隐藏的人偶师恐怕不容小觑,而且大公主的白凤血战斗力将飙升四五倍……”
“嗯,今晚要有一场硬仗打了。”司徒霆看了云倾挽一眼,眼底噙着云倾挽看不懂的深邃和谨慎。
大公主本就是天极最强战力,变成i人偶之后的战斗力……反正云倾挽无法想象。
黑袍人见状,得意的笑了声,“既然你们自投罗网的话,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说着,直接指挥大公主冲了上来!
本来被其他傀儡挠痒痒的防御罩,在大公主一剑下来之后,彻底碎裂开来。
司徒霆一把环过云倾挽的腰,远远将她丢了出去,传音给她,“你和萧跃马上离开,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与此同时,萧跃也被丢了出去。
两人停在对面的山头,萧跃一个踉跄之后回过神来,看向前方的战场,问云倾挽,“怎么办?大公主四倍的战力,就算是清月和司徒霆再强,怕是也不好应对。”
他有些担心清月,话音未落就像冲上去。
云倾挽一把拉住了他,轻轻摇头,“要去也是我去,你去了白白送死。”
“你也不准去。”萧跃反手拽住了她,“你怀着身孕……”
“可我身上的锦皇血脉,是克制暗黑力量和和白凤之力最直接力量,”云倾挽眯着眼睛,道,“你在这里藏好,如果那边情况不妙,我可能会立即上去。”
萧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云倾挽说的没错,相对于大公主的白凤血脉而言,锦皇血脉有着绝对的威压,光靠血脉之力就可以让大公主跪下,而相对于人偶这种邪魔而言,太阳圣火也是不二的选择。
在这一点上,云倾挽其实是超越清月司徒霆的。
只是,事出紧急,她还不确定锦皇血脉被触发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此时,前方的战场被分割成了三块。
司徒霆正和大公主打的难解难分,其余的黑袍人和一部分人偶正在围攻清月,剩下的人偶都围着玉流枫。
玉流枫不是血脉之力传承者,实力上肯定要打些折扣,画眉不得不出手相助,恐怖暗黑力量笼罩了大半个村庄,云倾挽在半唤醒锦皇血脉的状态下,感觉到了那种和自身力量完全相反的魔的力量,血脉有些躁动起来,战意在无形中飙升。
人偶师那边,也发现了异常。
只会大公主的那个人偶师长笑一声,“你们对人偶嗤之以鼻,还以为你们有多高尚,原来竟然和魔勾结在一起……我们,也不过是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干净!”
话虽这么说,但是云倾挽清晰的感觉,这嗓音有些奇怪。
与此同时,司徒霆得到那个人偶师的传音,“魔尊,都是自己人,你何苦如此?”
司徒霆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云倾挽的方向,手上的攻击凌厉了几分,“本王和你们,从来不是自己人。”而后,传音给人偶师,“自古人魔不两立,但是,魔也是天地所生的正常存在,但人偶却不是!”
第615章 这一次,想跟他回家
第615章 这一次,想跟他回家
第615章 这一次,想跟他回家
“那又如何?在人间,你我并无差别,都是人人得而诛之。”人偶师笑了声,突然拔高了嗓音,道,“魔尊既然喜欢……人间的守护者,不如直接把人抢回魔界去就算了,再不济,我也可以帮你把她炼制成i人偶,她将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司徒霆大惊,第一时间放出一个巨大的隔音罩,阻断了这道声音传向云倾挽那边去。
人偶师却趁此钻了个空子,指挥大公主一剑刺向了司徒霆的左肋。
司徒霆躲避不及,剑刃斜擦他的肋骨而过,血顿时染红了衣衫。
“霆王!你怎么样?”
清月一惊,刹那间撑起一对冰蓝色羽翼,往这边扫了过来。
冰晶一般的能量利刃密密麻麻飚向大公主,大公主暂时被围困,司徒霆扭头看了一眼清月,轻轻摇头,“我没事,谢了。”
人偶师见状一惊,“沧澜未来的王?竟然和魔尊混在一起?”
话音未落,突然拔剑扑向了清月。
相对于司徒霆而言,人间的锦皇、沧澜之王,才是人偶师真正的仇敌和克星。
一瞬间,清月面临上百个人偶和二十多个人偶师的围攻,无暇他顾。
司徒霆这边,大公主在受到魔血的刺激之后,体内的白凤血脉出现了本能的排异反应,身上竟是被一层白光笼罩,白光迅速覆盖长剑,剑芒一下子飚出去三丈多长,疯了一样的刺向了司徒霆。
这样的攻击,司徒霆靠着凡人的肉体根本无法承受。
他只能动用自身的血脉之力,可若是直接变身……会不会刺激到云倾挽体内的锦皇血脉?锦皇血脉受到魔尊气息的冲击,是否又会让云倾挽回忆起自己过往?到时候,若是她选择像是千年前那样一剑刺向他……
司徒霆有些头疼,吃力的招架大公主疯了似的攻击。
而另一侧,玉流枫面对一百多个打不死的小强,体力正在迅速消耗,画眉不得不彻底占据他的身体,才得以维持局面。
清月那边越打越惊,她发现这些人偶即便是白斩成好几段,它们竟然还是能够迅速粘合站起来,而且重新粘合之后的人偶比之前的还要狂暴,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远处,云倾挽看着这边的局面,也发现了异常。
“这次的人偶和我们以前遇到的不一样,怕是寻常火焰都没办法。”云倾挽脸色沉了下来,扭头对萧跃道,“你哪里都别去,小心藏好,我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血脉之力被彻底激发,一道凤唳直冲云霄!
云倾挽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岩浆一样沸腾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形态发生了变化。
巨大的九色羽翼带着霞光,从背后冲出的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山头,太阳圣火熊熊燃烧着,在她的羽翼四周飞窜,与此同时而来的,这至阳至刚的气息——太阳圣火的气息。
司徒霆一怔,扭头看向她。
脑海里,传来云倾挽的传音,“四哥,你和大家撤离。”
她的嗓音,带着绝对的笃定。司徒霆迎上她的目光,突然从那眼神当中察觉到了一丝别的意味。
而不等他回过神来,这边的人偶师已经面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是锦皇!锦皇重生了!快撤!”
霎时,人偶师操纵着人偶,转身便往相反的方向撤离。
清月斜眼扫了一眼云倾挽这边,一翅膀卷走了玉流枫和画眉,直冲云霄。
司徒霆也飞速撤离,落在了萧跃身边。
身侧,云倾挽振翅,云一般漫过夜色,太阳圣火像是陨星一般纷纷降落。
眨眼之间,整个卧宁庄成为一片火海,传来人偶师和人偶鬼哭狼嚎的声音,污秽的气息被彻底净化……她立于高空,双翼缓缓下垂,傲然睥睨着下方。
第一次彻底激发锦皇血脉,她还有点适应不来。
与此同时,涌入脑海的过往记忆,也让她有点回不过神来。
魔尊,黑龙,血……
她惊慌失措的声音,“你怎么不躲!”
他邪魅笑意里染血的温情,“死得其所,不是么?”
血染红了她的裙子,她心痛如绞,他一心求死,她想要试着开始,他却一心想要做个了结。
以死相谏,是想要换一个新的开始吗?
人偶惨叫的声音不再清晰,下方的烈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大公主在太阳圣火和锦皇血脉的双重碾压之下灰飞烟灭,顾侯不知去向……但这些,在此时此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缓缓转身,双翼静静垂落在身侧,看向对面山头上的男人。
冷毅的五官,深邃的轮廓,浓墨重彩的华美,魔魅的眼神,肋间的血迹……所以,他刚刚隐忍不发,是怕被她发现吗?是怕悲剧重演吗?
还有黑袍……黑龙图腾……
心头又暖又涨,鼻头却有些酸,她踏着烈火走向他,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好似一眼万年。
魔吗?
魔尊吗?
天敌吗?
挚爱……吗?
她没有收起翅膀,却在靠近他之后,收了太阳圣火,和身上所有与光和火有关的,所有和他的暗黑力量对立的一切,站在了他面前。
他是紧张的,也是歉意的,“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伸手抚上他的脸,她什么也没说,用七彩的羽翼将他裹了起来,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深吻……
司徒霆有些僵硬,他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
于其说这是一个吻,不如是咬。
嘴巴里有了血腥的气息,她的手也不老实的扯开了他的上衣,将冰凉的药粉按在了他的伤口处,她的嗓音有些哑,“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受伤。”
“你……”司徒霆愕然打量着她,“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什么?”云倾挽装糊涂,“我……应该想起什么吗?”
“不是,”他笑着拥住她,“容卿刚刚好厉害。”
云倾挽叹息一声,突然道,“我……怀孕了,要养胎,所以……我该做的那些事情,能不能拜托给你啊?”
她眨了眨眼,收起了翅膀。
这一次,她不想当人间的守护神,她想跟他回家,唯一的条件是:魔族不要再来人间了就好了。
第616章 锦皇是南楚宁王啊
第616章 锦皇是南楚宁王啊
第616章 锦皇是南楚宁王啊
云倾挽此言一出,清月和玉流枫一阵面面相觑:她记起什么来了吗?
司徒霆心头好似蒙上了一层迷雾,明明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看清楚,他却不敢了。恍恍惚惚的跟着装糊涂,道,“好。你身上的锦皇血脉虽好,但却是守护之力,能不用就尽量不用,若是用在其他地方,也很容易给你带来反噬……幸好人偶师乃天地不容,这一次应该没问题。
以后,你还是要尽量使用正常的灵力才行,慢慢修炼吧。”
云倾挽点点头,拿出疗伤的丹药给司徒霆吃了,又帮他包扎了伤口,这才道,“那……我们去皇宫看看?还有二十来个人偶漏网了。”
司徒霆点点头,转身看向呆滞的玉流枫和清月。
两人回过神来,玉流枫笑着道,“那……就回去吧。”
几人趁着月色,只扑城内。
其实人偶对天极帝等人也是没有收下留情的,顾侯落到如此下场,自然乐意拉着天极帝去垫背,只是那人偶师不受他的控制,派来的人偶这才少了一些。
云倾挽几人到达皇宫上方的时候,金甲卫士正在和人偶厮杀。
玉流枫问了句,“顾侯你还能感应到吗?”
云倾挽点点头,“往云逐那边去了,等这边安定下来,再说吧。”
“我们下去。”萧跃眯着眼睛,“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宫变算了,毕竟大哥和你在这里,凰都没有人会太反对……”
“你说的没错,快刀斩乱麻,才能防止被人钻空子。”司徒霆认可道。
玉流枫斜睨了他一眼,心道,你是害怕黑袍那一伙人钻空子吧?
但这话到底也没有说出来,他是听着锦皇的故事长大的,内心深处也着实觉得她和魔尊两人该修成正果了。一个世世代代都为了守护人间,一个世世代代都一意孤行想要追到人间的守护者……上次还是锦皇亲手杀了魔尊的,就算月老是个性冷淡,这会儿总也得开窍了吧?
至于自己喜欢容卿喜欢着喜欢着就成了兄妹这件事情……他真的恨不得给月三千灭魔剑。
云倾挽不知玉流枫和司徒霆之间的小秘密,在从望楼上下去的过程中,双翼猛地冲出后背,太阳圣火坠向了人偶。
人偶经一触及到太阳圣火,迅速灰飞烟灭。
金甲卫士诧异之余,一抬头看到从天而降的锦皇,直接跪了下去,“拜见锦皇!”
嘴上这么说着,脑子里已经被震的一片空白。
玉家的锦皇都出现了,今夜皇宫,怕是要变天了吧?
四周的禁军看到,也刷刷跪了一地,“拜见锦皇!”
云倾挽飘然落地,笑,“呀,原来锦皇血脉这么好用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直接冲进皇宫来了……”但实际上她也清楚,今晚对付人偶的时候,是她第一次彻底激发锦皇血脉之力,也是她刚刚想起过往一些事情的时候。
在这之前,她并不知道怎么使用锦皇的力量,也不知道只要展露出锦皇血脉,就可以在天极帝国横着走。
司徒霆见她得意的小模样,配合的抱了抱拳,笑道,“拜见锦皇。”
“噗——”萧跃笑了一声,“你怎么不跪下呢?”
玉流枫开玩笑道,“他晚上会跪搓衣板。”
司徒霆也只是笑着不说话,还是静静地看着云倾挽。
鬼使神差的,云倾挽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他,忽而转身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对不起。”
司徒霆轻轻挑眉,却也没说是什么事情,“没关系。”
某个界限,两人似乎都不愿意,或者不愿意去碰触。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金甲卫士,“皇帝和太后呢?让他们来见本座。”说着,径直往金銮殿去了。
金甲卫士飞快去往皇帝和太后的寝宫。
因为人偶师的进攻,天极帝刚睡下就被人弄醒了。这会儿,正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脑子里一团乱麻。
金甲卫士一进去,他就抬头问道,“怎么样了?那些人偶死了吗?”
金甲卫士跪地,嗓音略带虔诚的回答,“回禀陛下,人偶已经死了,但是锦皇来了,要您和太后过去见她,她去了金銮殿那边。”
“你……说什么?”天极帝感觉自己幻听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传出锦皇血脉觉醒的消息,突然就说锦皇来了?
这不是逗他吗?
金甲卫士重复道,“是锦皇来了,请您和天后过去问话。”
天极帝面色大变,眼神闪烁好几下之后,收拾了一下去往金銮殿。
锦皇召见他不敢怠慢,但是因为很多事情,他的心里却是虚的,于是边走边问,“她……有没有说过别的什么?”
“没有。”金甲卫士道。
“那……就他自己吗?”
“不是,和三殿下、三殿下身边那个姑娘,还有南楚霆王……”金甲卫士说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被锦皇的出现震慑,竟然忽略了最直白的一点!
回神之后,他赶紧道,“锦皇正是南楚宁王啊!”
“你说什么!”天极帝愕然当场,惊的眼珠子一阵乱转,“南楚宁王是锦皇?她是玉家血脉?这怎么可能?”
天极帝想不明白,既然云倾挽是锦皇的话,为什么一开始她不以锦皇的身份出现?
如果那个时候,她以锦皇的身份出现,那肯定没有酿成现在这种局面。
而且,假如她是萧眀澜的女儿的话,那白逍……白逍难道是玉家的吗?还是说,她不是萧眀澜的女儿,只是他太过敏i感了?
天极帝完全没有才道,之前云倾挽那样铺排,是因为进入凰都的时候,她的锦皇血脉压根就还没有觉醒。而她也完全不知道锦皇血脉有什么用。
至于司徒霆,则因为自己和锦皇之间那种纠葛,而不好告诉她一些事情。
所以,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天极帝本来就乱的脑子里,这回儿更是马蜂窝一般。
金甲卫士道,“陛下,锦皇还在那边等你,而且他们还有一个人,从他的打扮来看,应该也是玉家的人……”
第617章 二十年前的血案
第617章 二十年前的血案
第617章 二十年前的血案
“玉家还来了别人?”天极帝面色一变,越靠近金銮殿,心头那股不安就越发强烈起来。
金甲卫士道,“是,还来了一个紫衣公子。”
天极帝无法通过一件衣服判断对方的身份,只能飞快赶往金銮殿。
与此同时去往金銮殿的,还有不停发抖的太后。
“锦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天极……”她皱着麻花脸,琢磨着,“这就连玉家,也都是极少亲自过往天极的事情,这一次怎么还是锦皇亲自出马了?这锦皇血脉,到底是何时觉醒的?怎么外面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她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旁边的丫鬟和金甲卫士全都沉默着,玉家的事情,他们没资格说话。
更别说是锦皇的事情。
……
云倾挽是第二次踏入金銮殿,但是这一次,却和上一次截然不同。
上一次,她是以南楚宁王的身份,在天极这样庞大的帝国面前,她这个小小的王国王爷只有在天极帝面前行礼的份儿。但是今日,她却傲然走向了陛阶,转身在龙椅上坐下了。
微微扬起下巴,清雅容颜不知何时有了上位者独有的慑人锋芒,看的司徒霆恍惚了一瞬。
锦皇血脉刚刚觉醒,太阳圣火虽然厉害,但她终究也只是一只小凤凰而已,外来的路还很长很长。从实力上讲,若是真的打起来,她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毕竟她只是人间守护者,他确实一界之主,有整个魔界的力量加持。
可此时只是看着她身上这股锋芒,他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
以前的锦皇,可真的像个刺猬一样,永远都是这样一幅要扎死人的清冷睥睨模样。
司徒霆的目光,又落在了她暂时还平坦的小腹上面。
幸好,这一次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都说女人做了母亲,无论多冷或多火爆的性子,都会柔i软起来。他可真心的祈祷她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对他柔i软几分。
他低笑了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玉流枫、萧跃、清月几人也各自落座。
这种座次,倒不是云倾挽地位最高,而是这里是天极帝国,是玉家的属国,锦皇在这里的位置至高无上,玉流枫次之,其余人就算是再厉害,也只是客人。
至于清月坐在萧跃后面,自然是出于私心,照顾了一下他的面子。
萧跃自然是雀跃的,“本王还是第一次在金銮殿有位置呢,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好!”
清月睨了他一眼,心道,“没出息。”
但嘴上,却也什么都没说。
天极帝一脚跨进金銮殿,在看到坐在里面的人时,彻底傻眼儿了。
僵在门口半晌,他才赶紧上前来,跪拜在地,“天极帝拜见锦皇,拜见玉家少主。”
“天极帝,我们又见面了。”云倾挽居高临下的的睥睨着他,嗓音里噙着些许戏谑,也蕴藏着某种令人胆寒的怒意。
天极帝忍不住一个哆嗦,抬头干笑着,“是啊是啊,没想到宁王殿下竟然是锦皇大人,之前多有冒犯,还请锦皇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个时候,太后走了进来。
云倾挽把目光投向这个老太太,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她在太后的脸上,依稀看到了眀澜夫人的影子。
眀澜夫人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可她却……
云倾挽看着太后跪在她面前,看不透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一副心肠,竟然会帮着别人谋害自己的亲闺女!
“天极太后,拜见锦皇,拜见玉家少主。”太后的嗓音抖得有点厉害,最近凰都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牵扯到了二十年前,她已经好几日寝食难安了。
云倾挽的目光从这母子两人脸上扫过,只说了一句话,“本座,是萧眀澜的女儿。”
一瞬间,整个大殿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太后一个趔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天极帝瞪大着眼睛,愕然看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云倾挽,浑身的血都仿佛凝滞了。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天极帝恐慌之余,一边摸着冷汗一边把一切推到了大公主和顾侯身上,辩解道,“锦皇大人你听我说……三公主那事儿,都是顾侯和大公主做的啊,真的不是我……”
云倾挽抬手,在他嘴巴还没闭上之前,一颗蛊丹飚进了他嘴巴里,“本座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重说吧。”
天极帝愕然一声,而后老老实实的道,“是我和大公主他们……当年,测血脉的时候,太后买通了检测之人,得知萧眀澜是那一代的白凤血脉传承者,然后试图让萧眀澜支持我登基,被萧眀澜拒绝了。
那时候,太上皇喜欢宸王,三公主也跟着宸王转。宸王虽也是太后所出,但却不听太后的话。所以,太后支持我,我们就商量着,除掉萧眀澜。所以我们隐藏了萧眀澜是白凤血脉传承者的消息……然后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顾侯……”
“皇上,你不要胡说!”太后突然回过神来,竟然扑上去捂皇帝的嘴巴。
云倾挽示意金甲卫士把人拉开,问天极帝,“为什么要告诉顾侯?”
“那个时候,太后安插在侯府的眼线带来消息,说顾侯身边有个神秘人,这个人不但擅长炼制人偶和傀儡,还可以移花接木,把一个人的血换到另外一个人身体当中去。
我们知道之后,就起了和顾侯合作的念头,正好那时候萧明月病重,需要母后手上的灵药治病,于是母后提出让她以后辅佐我的要求,萧明月答应了。”
太后面如死灰的看着天极帝把一切都说了出去,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天极帝中了蛊丹不受控制,也没理会抬头,道,“后来,太后就叫传信给萧眀澜,说是宸王有约,萧眀澜去赴约,就被顾侯和那个黑袍抽了白凤血。”
“之后呢?”萧跃气的发抖,要不是清月按住他,他都恨不得直接上前剁了天极帝。
云倾挽也眯着眼睛盯着天极帝,眼底满是杀意。
第618章 天极帝之死,楚衍
第618章 天极帝之死,楚衍
第618章 天极帝之死,楚衍
天极帝颤抖道,“之后,这件事情被白逍发现了,白逍和黑袍大战一场,带走了三公主。我们意识到这件事情不能张扬,所以……”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抵过蛊丹的力量,道,“所以,我们就派人对他们围追堵截,后来这两人就坠崖了。
我们的人在亡人谷外面查了很长时间,只见到萧眀澜出来。
但奇怪的是,那个时候的萧眀澜已经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她身上,那时候还残留了一点白凤血的气息。那个时候,正好传来消息说鸿鹄宝剑落在了南楚帝手上,所以我们就找人把她送去了南楚……”
之后的事情,云倾挽都已经知道了。
“你们最后,连萧跃都不肯放过?”她的眼底一片猩红,杀意笼罩了整个金銮殿。
司徒霆隔着一道椅子握住了她的手。
天极帝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白凤血的事情,很容易引起玉家的关注,所以我们决定斩草除根。可是刚准备动手,玉红菱就来了。
玉红菱不是玉家的当家人,她没有权力大幅度的干涉天极的事情,所以只是提出一个要求,要好好把萧跃养大…
没有办法,我们就收养了萧跃。”
“容卿,我要亲手弄死他!”萧跃听到这里,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
云倾挽闭了闭眼睛,把龙案上的锦帛甩了出去,“把你刚刚说的这些话,写下来昭告天下,就说你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没有资格再做天极的皇帝,禅位……萧腾!”
扭头看向昏死的太后,云倾挽眼底满是了冷漠,“至于太后,畏罪自杀。”
说着,将一瓶药丢给萧跃,“你想去就去吧。”
萧跃真的恨不得直接剁碎这两人,但他到底是个成年人,也明白云倾挽这么处理的原因。
皇帝、太后、大公主同时出事,天极大乱,需要稳定局面。
过激的行为,对后期的安定是不利的。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他们亲自认罪,自己伏诛。
天极帝在蛊丹的控制之下,提笔把自己的罪刑全都写了下来,然后下了禅位诏书。
萧跃拿起罪己诏和禅位诏书,把药给了他两颗。
天极帝吞下药丸,被送去了勤政殿。
“通知萧腾,准备登基。另,百官觐见。”云倾挽丢下一句话,金甲卫士顿时四散离开,她看的都愣了一下。
萧跃见状 解释道,“这金甲卫士,之前都是梧桐殿的守卫。只是这些年白凤血传承者空缺,梧桐殿没有主子,所以才被天极帝挪用了。眼下锦皇出现,他们自然听锦皇号令。”
“还有这种说法?”云倾挽惊了一瞬。
“可不,锦皇是白凤的王,白凤没有觉醒,锦皇就可以代替白凤。”萧跃道。
云倾挽勾唇笑了笑,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禀报声,“云逐质子闯宫,还请锦皇大人决断!”
话音未落,两个金甲卫士押着一个红衣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戴着手铐脚镣,身上血迹斑斑,但一抬头却眉眼邪异,妖娆气息扑面而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云倾挽突然从龙椅上坐了起来,“是你?”
司徒霆一愣,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云倾挽,“你们……认识?”
云倾挽眼眶一红,嗓音有些沙哑,“他……救过我的命!”
举步走下陛阶,云倾挽抬手示意金甲卫士放开他,亲手打开了他的手铐脚镣,“楚衍,你……怎么成了云逐的质子?”
少年眼底的邪异褪去几分,嗓音微微有些哽咽,开口却嗤笑一声,“不过是人心不如狗罢了。母后死了,父皇有了新宠,我不做质子谁做质子?”
“以后不用了。”云倾挽抓起他满是伤痕的手看了看,“你以后不用做质子了。”
“锦皇?他们说的锦皇是你吗?”他笑的邪异,却也噙着某种疼痛和自嘲,“你和云逐势不两立,如今锦皇降临天极,而我云逐的黑龙王者却还没有音讯……若是再生战乱而林家不愿意出手,那恐怕……不光我要当质子,可能还得送来更多的质子。”
云倾挽听着他的话,直觉得心头刺刺的疼。
半晌,这才道,“当年一战……云逐和天极不过打了个平手,双方都已经和亲了,你怎么会后来又成了质子?”
“那得问问我的好父皇怎么想的。”楚衍苦笑一声,垂下了眼帘。
“当年你我患难之交,如今……我不会任由你身陷囹圄坐视不管的。我说不用你做质子,就是不用。”云倾挽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有些生气。
楚衍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他盯着她半晌,笑了一声,“当年你我都是被家里卖掉的孩子,我是男的,照应你一些也在情理当中。”
“可你……为我挡下了那一剑。”云倾挽给他擦了药,决绝道,“来人,送楚衍去洗漱换件衣服,再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两个金甲卫士上前,将人给驾走了。
楚衍扭头,满是伤痕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来,“你果然还是你……”
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回神。
“你们……”司徒霆有些吃醋,很是隐忍的道,“他……曾经为你挡过剑?”
云倾挽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我被大夫人卖了之后,那个人贩子曾被对手追杀,我们一群孩子受到波及,他帮我挡了一剑,差点活不过来了。”
“……”这种恩情,司徒霆无力改变。
他想了想,道,“他是云逐的皇子,听上去,好像还是嫡子。要不……送他回去,就当是报恩了。”
司徒霆微微眯着眼。
说起来,这楚衍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或许,上天注定他和云逐的事情终究无法割裂,既然如此,那不如回去一并解决掉省了麻烦。
云倾挽闻言却有些担忧,“既然是他是嫡子,那肯定不少人不希望他回去吧?若是送他回去,怕是会惹上很多麻烦。”
但这种担心,却也没有让她否定司徒霆的提议,道,“不过,既然让我遇到了,我总得帮帮他。”
司徒霆心想:看楚衍和云倾挽这关系,若不把他送回去用绑在龙椅上,恐怕以后是要跟在他们身边的吧?
第619章 萧腾登基,锦皇反噬
第619章 萧腾登基,锦皇反噬
第619章 萧腾登基,锦皇反噬
回到座位上之后,司徒霆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心下暗自盘算怎么把楚衍支开。
不一会儿,太后醒来,被萧跃喂了药之后,送去了她的慈宁宫。
又等了片刻,天极群臣除了顾侯大公主之外,悉数到齐。萧腾也被蓝玄机派人送了过来,出现在金銮殿当中。
萧跃把皇帝吓得罪己诏和禅位诏书塞给萧腾,“这下,心满意足的吧?”
萧腾看了之后,强忍着兴奋之情,“痛不欲生”的跪在地上,巴拉一通场面话,表达了对天极帝和太后的孝顺之后,又“悔不当初”的当着群臣的面代替天极帝和天极太后表达了对三公主和萧跃的歉意……
到最后,反正听得云倾挽和萧跃两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别演了,说正事吧!”
最终,还是云倾挽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演戏。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大殿下遵循先皇遗诏,登基为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年轻的臣子上前一步,跪地铿锵请命。
其余人等,纷纷跪地,山呼万岁。
萧腾就这样半推半就的坐在了云倾挽旁边空出的龙椅上,还心虚的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司徒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还算温和的司徒霆,今天眼神怪怪的,像是要吃人似的。
萧腾本能的以为,是自己和云倾挽分享了龙椅的缘故!
坐立不安的处理了太后和太上皇的后事安排之后,萧腾满头大汗的让臣子们都退了出去。
而后,起身转向云倾挽在,直接跪下,“多谢锦皇大人成全。”
“没什么好成全的,尽快把罪己诏颁发下去吧,朝堂上的事情,大多数我都不会干涉,对了……楚衍我要了,一会儿把人送去长风商行。”
云倾挽起身来,也有些累了,转身看向司徒霆,“我们去梧桐殿,今晚直接住那边?”
“好。”司徒霆见她扶着腰,索性弯腰抱起她来,直接离开了金銮殿。
玉流枫犯了个白眼,都没理会萧腾,直接转身走。
萧跃拍拍萧腾的肩膀,“好好当你的天极帝吧啊?表兄?”
说着,拉着清月走了。
这下,整个金銮殿孤零零只剩下萧腾一人。
……
云倾挽直接靠在司徒霆的怀里睡着了。
萧跃有些担心的问,“她怎么这么累?身体没问题吧?”
“消耗过大,锦皇血脉虽然厉害,但是事后反噬也是不容小觑的……这终归不是长久之道。”司徒霆叹息一声,“你们人间屁事就是多,想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又要让她守护这里,又给她设下如此可怕的反噬,她……不属于你们这里。”
“……”身边几人顿时无语。
要说这个,他们几人也无能为力。
玉流枫眉梢一挑,“她不属于人间,还属于你们魔界不成?到了魔界是没有反噬,可问题是,你们魔族那些人,会让她好好活着吗?”
“所以,本座会留在人间,并尽量不让她用锦皇血脉之力!”司徒霆冷哼一声,眼底满是决然。
玉流枫无话可说,半晌把右臂往他眼前一晃,“那这小魔女呢?弄回去行不行?她总不至于一直留在人界吧?”
司徒霆扭头,斜睨他一眼,眼神兴味,“她不光会留在人间,还会一直留在你身体里!”
“你!”玉流枫几乎疯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司徒霆笑,“她其实,很可爱的。”
“……”玉流枫不想说话了。
一低头,却见手臂皮肤上闪过一行字,亮晶晶的,“我真的很可爱的。”
“……”
……
到了长风商行,司徒霆把云倾挽放到床上睡了,然后出去和众人坐在屋檐下。
“我感觉,有点不太真实。”萧跃看着夜色,酌着小酒,“我们来的时候,明明感觉凰都十面埋伏,但是这才没多久,凰都就翻天了。我不想和你们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在一起,这太不真实了。”
司徒霆听得一笑,睨了清月一眼,“你认真的?”
萧跃也看了清月一眼,突然闭上了嘴巴。
当他没说。
侧身看着一言不发的清月,不知道为什么,萧跃就冒出一种非要让她那种清冷表情龟裂的冲动来。
他伸出爪子,挠挠人家的腰,“清月,如此良辰美景,又正值人逢喜事……咱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清月抬眼,看向他,眼底染上几分邪异好笑来,“怎么庆祝?”
萧跃一把拉起她,直接往屋里去了。
清月慢吞吞,任由他拽进屋里。
看上去,不情不愿的。
可萧跃没想到的是,一合上门,他就被对方猛地抵在了门板上,眼底露出玩味的邪笑来,“告诉本王,如何庆祝?”
嗡——
萧跃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裂了。
脑子一热,他竟然猛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去床边,压了下去……
“清月,本殿……好像……迷上和你睡了……”
“是么……”
微哑的嗓音,和痴缠的气息交织……夜色缭乱……
玉流枫脑抽的说了句,“你说,今晚他们两个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司徒霆扭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玉公子这么说,看来也能够接受在下面。”
说完,转身就回屋。
身后,玉流枫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用手猛戳手腕上那小人儿,“想得美!”
“我想什么了?”手腕上,跳出几个字来。
“……”
玉流枫无语半晌,突然提议,“还有没有力气?去会一会那个黑袍?”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按照云倾挽这个速度,玉流枫觉得,她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凰都,送楚衍去云逐。
这样的话,他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黑袍的事情,他得早点处理才行。
而且,今夜发生这么大的变故,黑袍那边说不定已经起了警惕之心,万一金蝉脱壳就不好办了。
正想着这个,脑海里突然窜出画眉的笑声,“我当然是有力气的,就看玉公子你还行不行了!”
玉流枫瞪眼,心道:男人能被怀疑不行吗?
“走!”一咬牙,他转身直接下楼了。
第620章 我不吃醋,有人吃醋
第620章 我不吃醋,有人吃醋
第620章 我不吃醋,有人吃醋
折腾一夜之后,次日众人直接睡到了中午才起来。
至于云倾挽,因为怀孕的事情,还有点嗜睡。
她起来的时候,司徒霆已经不再屋里了。
草草洗漱一番正要出门,结果听见玉流枫在外面道,“昨晚扑空了,那黑袍肯定听到了风声,本公子带着小魔女赶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人去楼空了。”
云倾挽推门出去,就见玉流枫和司徒霆两人正趴在栏杆上,忍不住问道,“你……昨晚去找黑袍了?”
司徒霆:“……”
玉流枫转身,也有点尴尬,轻咳一声,道,“去了,但是人已经走了。”
司徒霆为了不引起怀疑,只好提议,“要不要去问问那个店小二?”
云倾挽闻言一愣,而后摇头,“算了,既然人已经走了,那肯定也问不出来什么。那个小二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黑袍走,也不会特地告诉他。”
司徒霆松了一口气,笑着上前,“饿了吧?本王已经吩咐人送午饭了,应该很快就到,你先坐下。”
云倾挽点了点头,摸摸发空的肚子,“最近很容易饿,这么一点小豆丁,也是要吃饭的吗?”
“他要长大,怎么能不吃饭?”
司徒霆笑着坐下来,“何况,还是锦皇的子嗣,血脉非凡,自然需要更多的能量。”
云倾挽闻言,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笑,眼底一片甜蜜。
玉流枫就这样变成了空气。
一会儿,蓝玄机叫人送了午饭上来,顺便道,“锦皇大人,皇上那边把云逐质子送过来了,我把他安排在了楼下,你要见吗?”
司徒霆听着这话,很想把蓝玄机给踹下去。
蓝玄机感觉到了来自他的“敌意”,却也只是笑笑的。
云倾挽想了想,道,“让他上来一起吃饭吧,我们也要尽快前往云逐了……”她说着在,转生看向司徒霆,“黑袍和云逐那边有关系,凰都的事情传到云逐之后,云逐那边肯定会有所铺排,我们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杀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司徒霆:“……”
作为身体里流淌着云逐帝国最为尊贵的黑龙血脉的人,在家国天下和……娘子之间,他……好像只能选择娘子。
玉流枫看着他有些纠结的表情,投去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给他看。
司徒霆揉了揉眉心,道,“嗯,那我们休息一两天,就把人送过去。”
“嗯。”云倾挽压根没有往司徒霆吃醋那边想,扭头喊了一声,“哥,吃饭了!”
“叫我?”玉流枫一挑眉,笑。
“你就在饭跟前,叫你干什么?”云倾挽笑,“我在喊萧跃呢。怎么?你吃醋?”
玉流枫笑着坐下来,“我不吃醋,有人吃醋。”
云倾挽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司徒霆意味深长的看了玉流枫一眼,暗戳戳给画眉传音,“让他多吃点。堵上他的嘴巴。”
结果,玉流枫就迅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往右臂上涌去了!
咕咕——
肚子叫了起来,再看眼前的食物,顿觉自己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就差立即扑上去了!
玉流枫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端起碗来盯着司徒霆,“你狠!”
司徒霆只是笑,极其温柔的帮云倾挽盛了汤,“两个人,要多吃点才能顶得住。”
玉流枫觉得,司徒霆那话更像是对他说的!
一会儿,萧跃和清月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萧跃明显顶着两个黑眼圈。
玉流枫边吃边笑,“虚了吧?”
清月耳迹一红,但还是保持了惯有的淡定。
萧跃的脸却红透了,“闭嘴。”
众人皆笑,欢欢喜喜的围坐了一桌子。
过了一小会儿,蓝玄机带着楚衍走了上来。
楚衍脸上的伤在擦了药之后,已经基本上看不出来了,他换了一身崭新的红衣,精神矍铄的样子,看的这边一桌子都愣了一瞬。
单眼皮,微微上挑的眼,有种诡异的妖冶邪异之感,比寻常男子多了几分艳丽,又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阳刚英气,乍一看,竟是有些晃眼。
仔细一瞅,竟然和司徒霆有几分神似!
“楚衍?”云倾挽愣了一瞬,笑了起来,“你长大了怎么像个姑娘啊,这也太好看了吧?我记得小时候你只是有些清秀,看着白白净净的,却格外狠。”
司徒霆:“……”
楚衍:“……”
“容貌和命运都是父母给的,只有灵魂是自己的。”楚衍愣了一瞬,然后上前来坐下,“打扰各位了。”
“明天送你回去啊?”云倾挽笑着,把碗往他跟前一推,“先吃饭。然后聊聊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
“你被玉公子带走之后,我也被带回了云逐。但是只过了半个月,我就被送去云逐做质子了,之后就像……每天像是生活在囚笼当中,他们在我院子外面派了很多人守着。”
楚衍笑了一声,“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二十年如一日,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也没有需要忘记的。倒是能和你重逢,算是人生一大惊喜。”
“你的伤……怎么样了?后来我叫人到处找你,再无音讯……”
云倾挽有些歉意,她总觉得,当年刺客那一剑,对于年幼的楚衍而言,实在是太残酷了。
楚衍笑了笑,“早好了,你不必介怀。”
司徒霆看着两人聊的旁若无人,磨牙,再磨牙。
玉流枫打趣他,“是不是恨不得从她一出生就把她从襁褓里带走,然后亲手抚养长大,让她生命中只有你一个雄性啊?”
司徒霆:“……”他是有这个想法。
但到底,他也没有打断云倾挽和楚衍叙旧,只是默默帮云倾挽夹了菜,添了汤,拿了她喜欢吃的水果。
云倾挽转身看向他,双眼熠熠,“若不是楚衍和我师兄,我就不可能活到现在,和你生儿育女了。”
司徒霆心里的纠结一瞬间就被她的笑靥冲散,他扭头看向楚衍,“回去之后的要是有什么想法,便跟本王说,本王会看在你救过王妃的情面上,帮你达成心愿。”
“噗——”
玉流枫直接喷饭,“你吃醋要不要吃的这么明显?”
第621章 契机,拦路狗
第621章 契机,拦路狗
第621章 契机,拦路狗
楚衍微微挑眉,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司徒霆话中的关键词?
什么“本王”、“王妃”、“救过王妃的情面”,顺带着,还想把点儿情意给还了,好让他和云倾挽一刀两断!
“多谢王爷美意。”楚衍抱拳笑了笑,也并不多言。
……
还算融洽的吃完饭之后,云倾挽把林中承叫了过来,大致了解了一下云逐的情况。
然而,林中承透露出来的消息,却叫在场几人全都懵逼了。
萧跃直接不可置信的瞪眼,“云逐的皇子竟然已经死光了?王爷都开始夺位了?这……这么大的事情,天极帝国竟然没有得到一丝丝消息?这怎么可能!”
云倾挽看向林中承,问,“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和林家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最近……我也是这几天才收到消息。上次我被抓之后,家族就有点紧张,害怕夜长梦多,所以就直接叫人动手了。三位皇子都是死于一种会传染的疫病……皇宫死了很多人,所以没有多少人怀疑此事。”
林中承呆呆的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宫里肯定不能声张,没传到这边来,也是正常的。”
屋里众人皆愕然。
半晌之后,云倾挽凝眉看向楚衍,“你若回去,要么送死,要么崛起成为太子。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云逐双王夺i权,正在试图让皇帝立他们的子嗣为太子,他们肯定不愿意你冒出来。
你和他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楚衍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
倒是司徒霆先说话了,“夺i权吧。”
楚衍抬头,诧异的看向他,“可我在云逐没有任何支撑。所有人都不支持我,夺i权根本不切实际。况且,还有林家和那两个王爷虎视眈眈……”
“你还有你父皇,和我们。”司徒霆打断了他,“纵然你父皇再不喜欢你,现在他也只能选择你。他要么立你为太子,要么拱手把江山让给别人。”
“说的也是,楚衍,你不想当质子,总也不至于想当个死人吧?”萧跃看向他,“我觉得,这是你回去的最佳时机。”
连萧跃都这么说了,楚衍自然没道理退缩。
他点点头,起身冲众人抱拳,“那就有劳各位送在下回去了。”
云倾挽眯眼笑了笑,“应该的,我也希望看到你后半生光彩夺目的样子。”
楚衍笑了笑,眼中呈现出罕见的光彩。
司徒霆看了眼自己这个便宜弟弟,道,“那……都休息吧,把该整理的整理一下,明天上路吧。”
正好,他也不想在做什么云逐的守护神了!
不如就把江山给楚衍,也算是还了他替云倾挽挡的那一剑。
……
次日一早,云倾挽等人进宫,和萧腾告别。
而后,带着乔装过的林中承踏上了前往云逐云都的征程。
一众人开开心心的聊着天,本以为终于借此放松一番了。
可谁知道,走出去没多远,前面就被十几个人给挡住了,而且从对方不可一世的表情上来看,应该还是故意的!
“我去!好狗不挡道啊,这特么什么人这么嚣张的?”萧跃猛地一把拉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前蹄落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云倾挽眯了眯眼眸,看向对面的人,看不清对方的来路。
但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群人都是修行者,只是年长者只一两人,剩下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弟子,个个骄横戏谑,一副老子就要玩儿你的态度。
在看到对方领子上绣着的那柄小剑的时候,云倾挽冷笑了一声,眼底染上寒芒。
司徒霆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杜若低声问了句,“主子,这些人你认识啊?”他和玄戈都不是修行者,路上突然遇上这些人,他心里难免有些发怵。
云倾挽低笑,眯眼轻声的道,“云逐林家的狗而已,但是那几个带队的,身上并没有标记……”
话音未落,就听玉流枫沉沉道,“是黑炎圣殿的人。”
黑炎圣殿?
什么鬼?
云倾挽有些愕然,但对方这么公然挑衅,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感受到她身上汹涌的血脉之力,司徒霆低头,轻声道,“不要随便暴露你的血脉之力……锦皇的孕期是相当危险的,很容易伤到胎儿,胎儿也很容易成为修行者疯狂追逐的大补之物,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云倾挽面色一变,悄然压下了血脉之力。
清月看了一眼云倾挽,正要说什么,结果却被对方打断。
对面队伍里,走出来一个紫衣少年,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这边几人身上,“哟,天极的战神是死了,但是这妞儿还是蛮诱人的嘛!小爷我还没玩过天极的女人呢,今天就尝一尝鲜!”
此言一出,云倾挽这边几人脸上都泛起了冷笑。
什么天极的妞儿啊?
这边几位女性同胞,云倾挽是锦皇传承者,人间界的守护神。清月是沧澜的王,画眉是魔界第一魔将……这岂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再看向眼前这几个修行界的小虾米时,眼神都像是看死人一样。
可对方却毫无自觉,另一人竟然谄媚道,“邱少爷想玩,是她们三生修来的福气,不知邱少爷喜欢哪个?剩下的,也让给小弟舒坦舒坦?”
那叫邱少的紫衣少年指了指云倾挽,道,“本少要那个,什么冰清玉洁霁月清风,到了床上,还不是一样的风骚……”
司徒霆眼底,腾起了杀意。
云倾挽不动声色的按住了他的手,“我亲自动手。”
她的嗓音不大,对方没听到,但她看得出来,那个紫衣少年并不是林家的人,他的身上并没有林家的标志。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修行者么?
她倒是真的想要在不动用锦皇血脉的情况下,试试他有几斤几两!
好死不死的,对方愣是没看出这边几人的深浅,还在不断的羞辱,一个青衣少年盯上了清月,“那个也不错,冷冰冰的,本公子就喜欢这种冷美人!到了床上,那可是别有一番风情!”
第622章 这种妞儿也敢收,胆色过人!
第622章 这种妞儿也敢收,胆色过人!
第622章 这种妞儿也敢收,胆色过人!
旁边,带着大斗篷的林中承想说句话阻止这几位找死的行为,但是云倾挽眼神一闪,他的话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里,只能干着急。
清月眼神冷了冷,却也没说什么。
但是萧跃却忍不了,“妈的!老子过去弄死他丫的!”
清月嘴角一口,拉住了他,看了一眼云倾挽,低声道,“她需要磨练……血脉之力虽然强大,但是用的次数多了,也是会被反噬的。她总得用正常的力量学会立足。”
萧跃憋了一肚子气,只好作罢。
云倾挽笑着从马身上跳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微微的眯起的眸子打量着手上的剑,转眼出现在了对面几人面前,笑意骇人,“别有一番风情?呵!”
她本就长得美,此时穿着男装,更是有种寻常女子没有的魅人。
对面几人看的双眼放光,那个马屁精嘿嘿笑了一声,“邱少,您看,这姑娘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咱们以前,可没见过这辣美人儿吧?”
邱少眯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云倾挽一通,啧啧赞叹,“美!真的是太美了!
这一身雌雄莫辨的行头,霁月清风的气度……你瞧瞧这眉眼儿,是多么的精致?在加上这火爆的脾气,要是上了床,那岂不是冰火两重天吗?”
他打量着云倾挽的目光,像是打量着待卖的某种奴隶一样。
远处,司徒霆的眼底幽深了起来。
玉流枫笑了一声,低低的道,“忍不了吧?还说是要让人去历练……想动手了吧?”
司徒霆:“……”
他确实已经忍不了了,只是,他相信云倾挽。
要是她是那么容易被调戏的人,就不会留下一个活阎王的外号了!
云倾挽暂时还没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睛,葱白的手指划过剑刃,“看够了吗?要不要一起上?”
那嗓音,温柔当中带着某种致命的甜,几乎刺激的在场几人兽血沸腾。
邱少嘿嘿笑了一声,“要是换做往常,本公子玩过的女人,赏给别人一起玩玩也是正常的,”他说着,忽而欺身而上,往云倾挽跟前凑了凑,“但是姑娘你,本公子暂时还不打算分享给被人,等本公子玩腻了再说!”
本来他身边几人和那个马屁精还有点幻想来着,但是现在,也只好偃旗息鼓。
“邱少说的对,邱少看上的姑娘,我等怎么敢肖像呢?你说是吧?”
“说的没错,呵呵……”
几人干笑了几声,稍微后退了几步。
虽然说,他们跟这姓邱的混了好些年了,但是双方地位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简单点来讲,对方是主子,他们充其量算是仆人。眼下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那里还敢盯着云倾挽?
云倾挽冷笑着扫了几人一眼,立即判断出了这些人当中究竟谁才是核心人物。
目光落在那邱少身上,她笑了一声,“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邱少没有把我送出去?”
“这倒是不用。”邱少色眯眯的又往前靠了靠,试图去拉她的手,“武器这种东西,不适合女孩子。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本公子的话,本公子定会叫你……”
他笑了声,“每天欲仙欲死,再也不愿意离开本公子半步。”
“是吗?”云倾挽嘴角一勾,露出了迷之死亡微笑,“我觉得,我也可以让你欲仙欲死。”
“哟哟哟,那本公子可有艳福了……”
他说着,试图去攻击云倾挽的手腕,借机夺取她手上的剑。
云倾挽双眼一眯,笑容刹那寒若幽谷,修罗般的嗜血气息随着剑刃涌出,在错开身的瞬间,一把握住了对方的脖子!
手腕一扬,嘴角斜斜一勾,“怎么样?欲仙欲死吧?”
“嗷!”
一声惨叫飚了出去,邱少面容瞬间扭曲,不顾一切的捂住了自己的两腿之间。
其余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邱少已经像是虾米一样蜷缩在了地上,而云倾挽正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半眯着眼睛看向了其余人。
刚刚还对她垂涎三尺的众人嘴角狠狠一抽,下意识的加紧了双腿。
寒意和杀意,一瞬间席卷而来,她笑着,“修行者?很了不起吗?不如也让本王见识见识?”
话音未落,脚下用力,邱少顿时发出一声惨嚎。
众人嘴角狠狠抽了抽,一时间被她这种狠辣气势给镇住了。
天极的妞儿是很美。
可是,同样也很辣!
这可不是谁都个驾驭得住的。
即便是身后的司徒霆和玉流枫等人,也都下意识的感觉凉飕飕,萧跃还给了司徒霆一个大拇指,“这种妞儿也敢收,胆色过人!在下先跪为敬。”
楚衍也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那时候,还是一个寡言自闭的小女孩。”
司徒霆:“……”他觉得有点冷,也还有点爽。
玄戈都有些结巴了,扭头看向自家主子,“爷,王妃不会……对你用这招吧?这个……杀伤力有点……”
司徒霆无语,嘴角抽了抽,竟是扭捏的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她舍得对本王下手么?”
“咳咳……”真不要脸。
众人皆扭头,直接不看他了。
玄戈嘴角轻轻的抽了抽,他无言以对。
这边众人调侃了几句,对方阵营当中那个中年人才反应过来,愕然把目光投向云倾挽,“你……你竟敢伤害少主!老朽今天跟你拼了!”
他本来是充当邱少护卫的,这次出来的目的,是确保邱家大少邱新凯万无一失。
本来觉得,在这种非修行者聚集的地方遇上几个小人物出不了什么大事,而且邱新凯喜欢寻花问柳大家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必要出面阻止……实际上他也阻止不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几个小虾米被邱新凯收拾了,那他也乐意拍个马屁欢欢喜喜的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可现在的结果,却既然相反!
被收拾的不是前方被拦住的这几个人,而是邱新凯!
邱新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回去怎么交差?
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杀了这个胆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小姑娘。
拔出武器,他不顾一切的扑向了云倾挽。
第623章 你是药王谷少主?
第623章 你是药王谷少主?
第623章 你是药王谷少主?
其余人也回过神来,那个马屁精大喊一声,“快救邱少!”
紧接着,一群人蜂拥而上。
而此时,那中年人的攻击,已经毕竟云倾挽的心口。
再次面对普通修行者身上的灵力,云倾挽比以前冷静了很多,并没有急着出招,而是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对方刀刃上面传来的那股气息。
这是一种,和她身上的血脉之力不同,也比之前她练的内功更加精纯锋锐一些的气息。
相比之下,她以前修炼的内力,像是没开锋的钝刀。
她的血脉之力,则像是地下汹涌的岩浆。
而灵力,则像是一把宝剑一样,不如内里钝拙,也不如血脉之力磅礴。
这,便是传说中的灵力么?
云倾挽瞳孔一缩,在对方的刀刃即将刺破衣服时骤然撤离,落在了数米开外!
“天!她竟然躲开了王长老的攻击!”
顿时,围攻之人发出一声惊呼,众人面色皆凝重起来,不敢再贸然上前,转而去照顾已经残废的邱家大少。
显然,这位王长老基本上算是队伍里的战力巅峰,他一击不成,其余的小辈再上去,恐怕要落得个邱新凯一样的下场。
对于她刚刚对付邱新凯那狠辣手段,众人的确不敢随意去送死。
王启运的攻击落空,面色一凝看向云倾挽,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对面的少女身上没有任何灵力,那应该是一个普通的练武之人。可是,什么时候世俗界的当中的练武之人也这么厉害了吗?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躲开他一个修行者的攻击?
先不说她刚刚的反应速度,就是他的杀机锁定,一般人都会如陷泥沼而减慢速度的。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她还是避开了他的攻击。
而且,时机把握的极其精准。
这看上去,她更像是在刻意的感受了一下什么似的。
王启运眉头逐渐拧紧,重新握紧了刀柄——
相对于他的责任而言,眼下这些想法都只是多余的一念罢了。他应该做的,是马上杀了她,提着她的人头回去交差,为自己减轻罪行。
他的瞳孔猛地缩了缩,阴鸷的眼底染上罕见的杀意来,再次扑向了云倾挽。
这次的杀招,比上次更加凌厉!
刀锋的杀机,也在第一时间将对手笼罩。
云倾挽这一次还是没有反击,她对修行者身上的这种力量还不是很熟悉。若是真的不能随意暴露血脉之力的话,她以后行走修行界,带得依仗这种灵力。
而自己身边,无论是司徒霆还是萧跃等人,每个人的灵力都不纯粹,有了血脉之力的加持,就无法和她正常对战,给她这种纯粹灵力攻击的体验。
所以,对于云倾挽而言,这种可以慢慢和一个灵力修行者对战的机会并不多。
而且,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
不到关键时刻,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是锦皇传承者,也不想叫人知道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只小凤凰……没有了血脉之力,她就必须在灵力修炼上下点功夫。
在这个领域,她还是一个新人。
深吸一口气,她一边竭力躲避王启运的攻击,一边感知灵力攻击的特点。
司徒霆在远处看着她,转身问玉流枫,“我记得,她以前也不曾修炼过灵力吧?”
“玉家的记载当中,她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当然,她的血脉之力对付灵力修行者足够了,”玉流枫顿了顿,“以前她没有必要修行这个,但是现在和你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人们可以接受一个普通的人类嫁给魔尊,却很难接受人间的守护者嫁给魔尊。”
司徒霆点点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沉重,传音给云倾挽,“灵力修炼等级一共有五个阶段,他现在是第一阶段的后期,对灵力的掌控还不够精准,具体什么样的,想必你已经感觉到了……“
云倾挽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传音给他,“怎么,打算给我当灵力师父呀?放心吧,就算是没有灵力,就他这样的,我师尊教给我的内力功法也够用了!”
轻笑一声,云倾挽突然一改守势,发起了凌厉的反攻。
显然,这一次黑炎圣殿出来的人,实力都很一般,并不是她的对手。
一剑敲在对方的刀刃上,侧身躲过刀刃之后,剑刃直逼王启运的脖子,云倾挽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灵力了不起啊?再好的刀,拿在蠢货手上,一样毫无用处。”
身后众人:“……”
剑刃逼近,王启运彻底被激怒了,竭尽全力避开云倾挽一击之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咬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话音未落,他手上的刀突然呜咽了一声,刀刃上气息都变了。
云倾挽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刻的王启运,似乎比以前强了一倍不止。
“比武器么?”她笑了一声。
指间突然从剑刃上划过……
一道血光迅速融入宝剑,银白色的剑刃之上,突然绽开墨色光华!是极致的黑,却又分外明亮!
“明明是白色的剑,怎么会……”
王启运大惊,“轮回剑?”
“有点见识。”云倾挽冷笑一声,“既然认出来了,那本王就送你上路吧。”
“你是药王谷少主?那个世俗界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喲,本王的名头传的那么响亮么?竟然连黑炎圣殿的人都知道!”云倾挽冷笑一声,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楚都袭击她,打算将她抓回去的那人!
那人身上的气息,和这个王启运简直一模一样!
黑炎圣殿的人!
黑炎圣殿的人在惦记她身上的太阳圣火!
云倾挽的眼底,此时浮现出了决绝的杀意,而王启运也起了想要重伤她之后抓她回去的心思。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没能把她和锦皇传承联系在一起。
面对云倾挽的成名之剑,王启运不敢大意,将自己体内的灵力催动到了极致,而后身影迅速幻化,一瞬间仿佛十多个王启运围向了云倾挽,竟是真假难辨!
很快,这十几条残影就挟着刀光织成了一道巨网,朝着云倾挽压迫而来!
第624章 冤家路窄,杀意
第624章 冤家路窄,杀意
第624章 冤家路窄,杀意
王启运不敢大意,将自己的灵力运转到了极致,刀光挟着凌厉的劲气,划出薄而锋利的半月形,随着他的快速移动,在云倾挽四周围成一个不断缩小的茧……
云倾挽明显感觉到一张仿佛布满利刃的巨网将自己囚困,让她无所遁形。
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就会被碎尸万段。
“不用血脉之力,她真的没事吗?”
楚衍担忧的看向司徒霆,忍不住皱眉,前方已经看不见云倾挽的影子了,唯有王启运的刀锋织成的网,带着凌冽杀意。
司徒霆半眯着眼睛看向那边,冷笑了一声,“这种手段,击杀普通的内功修行者或许没问题,但是想要对付容卿,怕是远远不够。”
楚衍看着司徒霆眼底那一抹笃定,突然有些艳羡。
终究,他和云倾挽之间错过了太多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没事就好。”他笑了笑,转身看向前方的战场。
云倾挽直接抽调了内力。
练武这么多年,她的内里是极其雄厚的,尤其是,在锦皇血脉觉醒之后,内力经过了第二次凝练,比以前跟更加精纯。
轮回剑上面,发出了震颤人心的剑鸣,呜咽着,好似风卷残云,又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血煞之气,深刻的黑色上面,透出幽暗的红。
像极了死亡的颜色。
咔嚓——
咔嚓——
希望的蹦碎声传来,逐渐密集。
王启运的刀网几乎出现了可怕的裂缝,更多的攻击竟是无法靠近分毫,他愕然了一瞬。
不过,只是刀锋的能量震动,是无法彻底破开他的封锁的。
他冷笑一声,“企图凭借神兵的力量取胜么?不自量力!”
王启运愣了一瞬之后,再次发动攻击。
他觉得,云倾挽的抵挡也就到底为止了。
可谁知道,这个时候,云倾挽竟是突然动了!
手上的长剑像是活了过来一样,瞬间舞出上百到密密麻麻的剑网,狠狠向外撞在了王启运的刀网上面!
黑色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恐怖能量,在触及到刀网的瞬间,就以睥睨之势头,横扫了眼前的敌人!
刀网迅速碎裂,剑芒像是刺猬一样向着四面八方透出,密密麻麻扎向了王启运。
王启运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剑芒集中。
他闷哼一声之后,急速后撤,在距离云倾挽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边,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内力的攻击,也可以这么强悍吗?
传闻中的药王谷少主,当真名不虚传!
而他身后,一种黑炎圣殿的弟子正像是见鬼了一一样盯着云倾挽,之前那个马屁精结巴着,“她……她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打伤王长老?”
其余人等面面相觑,看着这边几人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青衣少年上前一些,扶住了王启运,“师叔,你怎么样?”
此人名叫林峰,也是黑炎圣殿的弟子,地位只比之前被云倾挽废了的邱新凯差了一点,也是跟着邱新凯调戏云倾挽的人之一。
他扶着王启运,但是目光却落在云倾挽身上,只是不复以前的轻挑,反而带了一丝丝凝重肃然。
王启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道,“她那柄剑,上面带着寂灭的气息。”
林峰面色一变,看向云倾挽的眼神当中,多了许多忌惮。
他在心下想着,“如果当初入了林家的不是云倾卿,而是这个女人的话,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只可惜,这个女人身上的不是玄阴之力……”
而就在他打量着云倾挽的时候,云倾挽也从光茧当中走了出来,斜拎着轮回剑,一步步走向了他和王启运,嘴角微微翘起,嗜血笑意越发甜蜜骇人。
林峰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和另一个同门师兄站在了一起,低声的道,“齐追,你觉得,我们收拾的了这几人吗?”
齐追轻轻一个哆嗦,“得……得看师叔能不能……”
此时,王启运再也不敢大意,握紧刀柄面色复杂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女。
她正冲自己笑着,笑意璀璨而嗜血,看得他毛骨悚然。
不光王启运心里有些发怵,就是萧跃和楚衍等人也都面露异色。
至于黑炎圣殿那些还未经过鲜血和杀戮洗礼的弟子们,面对这样的笑意,基本上就已经产生了逃走的想法了。
随着她的靠近,王启运的神经紧绷起来。
林峰和齐追两人,则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云倾挽看着这群人见鬼了一般的脸色,冷笑一声,“开始的时候当了拦路狗,不是想要玩天极的姑娘么?怎么,现在怂了?”
这魔鬼一般的笑意,看的王启运心头有些发怵。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弟子,和躺在地上哼唧的邱新凯,意识到如果再这样杠下去,可能这些弟子都要死。到时候,他更加无法交差。
转身之后,王启运选择了妥协,“这位姑娘,刚刚只是几个小辈开了个玩笑而已,而且你已经把人伤了,再这么咄咄逼人,恐怕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云倾挽闻言嗤笑了一声,“怎么,刚刚打不过了,就变成了开玩笑了?所谓的黑炎圣殿也不过如此嘛!我只能说,栽在本王的手腕,算你们倒霉。实不相瞒,本王很想用你们身上的血,来喂饱我手上这柄剑。”
目光落在他们衣服上那黑炎圣殿的标记之上,云倾挽起了杀心。
当初在楚都,她可是差一点就死在了黑炎圣殿的人手上。
这笔账,今天就好好算上一算。
王启运闻言,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他真的没想到,他都选择了谈判,对方还敢更进一步。
就连身后的林峰都觉得云倾挽有些过分了,色厉内荏的瞪着眼睛,道,“你已经伤了邱少,还想要怎么样?如果我是你,就赶紧趁这个机会亡命天涯了,而不是在这里等着黑炎圣殿的报复!”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到底还是惧怕云倾挽的攻击,又躲远了几步。
而后,和其余弟子一起,缓缓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看上去是要和云倾挽鱼死网破的模样。
云倾挽扫视他们一周,勾唇冷笑,“黑炎圣殿?又是什么东西?”
第625章 你媳妇,这是想要找茬吧?
第625章 你媳妇,这是想要找茬吧?
第625章 你媳妇,这是想要找茬吧?
“你……媳妇,这是想要找茬吧?”萧跃算是看明白了,“你瞧瞧她,身上那杀意……我怎么感觉,就算是这群人不挑衅,她也要杀人的?”
“可能吧。”司徒霆挑了挑眉,“黑炎圣殿的人,之前在楚都出现过。黑炎圣殿里面有高层盯上了她的太阳圣火,那一次她伤成那样,你觉得她会放过黑炎圣殿的人吗?”
“难怪……那他们活该。”萧跃恍然。
司徒霆的目光落在自家王妃那不可一世的小模样上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说起来,他还蛮喜欢她这样邪肆无忌的模样的。
不过她这样,对于敌人而言,那可真是能够活生生气死的。
她是不知道黑炎圣殿是什么,但是司徒霆和玉流枫等人却是知晓的。
这黑炎圣殿,就算是放在修行界当中,也是非常可怕的一股势力,就是真正的修行者,也不会乐意惹上这么大的一个势力。
但是云倾挽一知半解,再加上那有仇必报的邪佞性子,这会儿自然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果然,黑炎圣殿那边,众人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王启运鹰目死死的眯着,要是能一眼皮夹死云倾挽,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那叫齐追的弟子指着云倾挽,气的颤抖不已,“你……你竟然说黑炎圣殿不是东西!”
王启运听着自家蠢货这话,气的眉毛直打结,他总不能跟人解释一番黑炎圣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吧?到时候,对方能不能听得懂是一回事,但是自己这边丢人现眼却是显然的。
而这边,楚衍竟然有些腹黑的转身问司徒霆,“霆王殿下,这黑炎圣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司徒霆:“……”
无语半晌,他回答,“黑炎圣殿……的确不是个什么东西!”
萧跃:“……”
黑炎圣殿那边,直接被这种恶劣的挑衅给激怒了。
“他们欺人太甚!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们!大家不用怕,他们既然让一个女人上来,剩余那几个肯定都是草包!”林峰红着眼睛,指挥周围的弟子们,拔剑就扑了上来。
“草包?”云倾挽翻了个白眼。
他们那只眼睛看到司徒霆等人是草包了?让她出来打架,不过是熟悉一下灵力好不好!
云倾挽这表情,让王启运心头一紧。
正要提醒林峰等人,却已经晚了。
萧跃拔剑就要出手,却被司徒霆拦下,他竟然一把将楚衍推了出去,“你也去熟悉一下什么叫做灵力。”
楚衍猝不及防被推到了人群中,赶忙拔剑。
萧跃嘴角抽了抽,“你这是,蓄意报复吧?”
“哪里有,我这是在磨练他。”司徒霆装的一本正经,“光靠一点微薄的血脉之力是不行的,万一被人发现了,说不定还得引发危机。”
“血脉之力?”萧跃愕然,指着楚衍,“他也有血脉之力?血脉之力现在这么……寻常了吗?”
“不寻常,但是不知为何,正好聚在一起了。”司徒霆笑了一声,盯着楚衍,“他身上,是血凤的力量。也许有些事情,冥冥当中已经注定了吧?”
萧跃不明所以,玉流枫却面色微微一变——
在黑龙闯入人间界之前,云逐的帝王血脉,实际上是血凤。
这么多年,云逐被黑龙统治,除了玉家之外,很多人可能都已经忘了血凤的存在。
只是,为何如今竟然觉醒了?
难不成,这意味着黑龙即将退出人间界,把一切交还给凤凰一族了吗?
玉流枫不由多看了司徒霆一眼,但司徒霆的脸上也没有其余表情,忍不住问了句,“你……真的打算带她去魔界?”
“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也没否定。
如果没有这个想法,遇上血凤血脉,他直接毁了就是。
此时,楚衍已经和那些黑炎圣殿的弟子打成了一团,还抽空扫了司徒霆一眼,“你这是公报私仇!”
司徒霆笑,“拔剑吧,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楚衍:“……”
无语之余,他竟然凭空抽出了一柄血色长剑!
“血烬!”玉流枫失声低呼,“他竟然抽出了血烬!”
血烬,是血凤身上的最重要的一根凤翎,平常并不随身佩戴,而是直接就在体内。
显然,他的血脉之力已经觉醒了。
血烬出鞘的瞬间,一股炽烈的、邪异的其实瞬间席卷了黑炎圣殿的弟子。
就连云倾挽,都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种可怕的邪气。
愕然时,楚衍冲她轻轻一笑,而后,突然发动了攻击。
云倾挽自己,却愕然当场。
这柄剑的样子,竟然和小时候她送给楚衍的那段发簪一模一样。
她被大夫人卖掉的时候,身上只藏着母亲的发簪——一段毫无花哨的红色晶体簪子,大概有五寸长。
后来,楚衍救了她的命自后,她把发簪东给了楚衍,当做感谢。
却不曾想……
眼前的血烬,虽然差不多又三尺长,形状竟然和那发簪一模一样!
楚衍他……
一时间,云倾挽竟是不敢多想了。
只是脑海里,恍惚有个声音窜起,“等我长大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云倾挽短暂的失神,给了王启运攻击她的机会。
他突然身形暴起,把刀掠向她的脖子!
云倾挽没回过神来,刀刃就已经到了眼前。
萧跃大惊失色,而下一秒,始终当看客的司徒霆已然出手,一道掌风刹那撞在王启运的胸口!
王启运手上的刀在触及到云倾挽皮肤的那一瞬间,突然倒飞了回去!
连带着,王启运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狠狠砸在了数十米远处,摔的七荤八素,半边胸膛塌陷,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此时,他才骇然意识到,这群人当中,云倾挽其实有可能是实力最差的那个。
显然他的判断是错误的,但是不影响他意识到危机。
喷出一口黑血之后,他转身厉喝一声,“不要打了!快走!”
楚衍手上的那柄剑,简直像是某种活物一样,所过之处,只要伤到一点点,对方身上的血就会失控一般的扑向剑刃,迅速被剑刃吞噬。
即便是,剑已经离开好远,也完全无济于事。
黑炎圣殿那些弟子,此时已经被这场面震慑,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王启运此言一出,仅剩的几人四散逃离。
楚衍没有追,反而无比骇然的盯着自己手上的魔剑。
显然,这是他第一次拔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柄剑的攻击状态。
第626章 郢虚、玉山、永寂宫
第626章 郢虚、玉山、永寂宫
第626章 郢虚、玉山、永寂宫
林峰和齐追愕然原地,如同见鬼了一般盯着眼前的场景,下意识的后退。
撤开几步之后,转身撒丫子就跑,连倒在地上的邱新凯都没管。
王启运深深地看着这边一眼之后,一把拎起邱新凯,不顾一切的逃走了。
其余人等,也都四散逃离。
楚衍想要追上去,却被云倾挽拦住,“算了吧,让他们回去送信,这些都是小喽啰,正主还没出来呢。”
楚衍回过神来,打量着自己手上的血烬,诧异道,“这……怎么回事啊?这柄剑,怎么像是入魔了一样?”
对面,玉流枫也有点诧异,“好像真的哪里不对,血烬以前从不吸血。”
云倾挽也有些诧异,想了想之后,抓过楚衍的手腕,感知了一下他体内的情况。
司徒霆见状脸色一黑,正想着怎么分开这两人的时候,云倾挽放开了楚衍,道,“又是一个玄阴体质……难怪血烬发生了变异。不过,你这样要是回去的话,可能会很危险。”
见楚衍不解,云倾挽解释道,“云逐林家的大少爷是纯阳体质,练功极易走火入魔,所以一直在寻找玄阴体质的人陪练,你此去云逐,若是让人知道了你的玄阴体质,怕是自投罗网。”
楚衍闻言面色一变,司徒霆那边,不想让云倾挽再和楚衍说下去,索性道,“这也没什么,到时候本王给你一本功法,可以逐渐改变你这种属性,到时候就算是他们发现了,也无法用你来修炼。”
楚衍明显的感觉到了司徒霆语气的生硬。
显然,这位压根就不那么想帮他,怎奈他和云倾挽靠的太近,他只想让他离云倾挽远一点而已。
楚衍有些尴尬,扭头斜睨了他一眼,“那就……多谢了。”
楚衍收起了剑,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司徒霆打断了,“时间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晚上赶到前方夏城休息,不然只能露宿荒野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打着马儿来到了云倾挽身侧,一抬手就把她给拉上了马,拽怀里抱着。
那模样,好像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身边几人皆一脸恍然的笑,楚衍嘴角轻轻抽了抽。
这用得着占有欲这么强吗?
他又没把云倾挽怎么样!
一念及此,心头难免还是有点涩涩的,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翻身上了马。
云倾挽在意识到司徒霆竟在吃醋时,脸上也红了一瞬。
于是转移话题,道,“黑炎圣殿的人,和云逐皇室有关系吗?”
玉流枫闻言,脸色有些怪异的道,“和云逐帝可能没太大关系,但是和天极,就不好说了。听说是有些旧的牵连,这事儿之后,萧腾那边能不能顶得住不好说。”
云倾挽闻言有些诧异,那岂不是说,回到天极还得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听司徒霆道,“如果云逐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快一点的话应该没问题,这些人回去搬救兵,也是需要时间的。咱们在他们的大部队过去之前回去就行。”
云倾挽恩了一声,没再纠缠这件事情,索性靠在他怀里直接闭上了眼睛。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傍晚大家到了夏城脚下。
云倾挽醒来之后,本着给她普及知识的原则,玉流枫道,“这里接近郢虚……”
云倾挽闻言顿时愕然,“郢虚?地府啊?”
“不是。”
玉流枫无语,“就只是叫郢虚而已,和地府没关系。这片地区虽然不大,但是十分特殊。和天极、云筑、沧澜这样的帝国相比,这里的统治极其散漫,大大小小的部族相互独立,平时互不干涉,只有在面临重大活动或者祭祀的时候,郢虚王才会出面容统一行事。”
“那三国为何没有吞并这里?”云倾挽有些诧异。
“这里虽然散漫,但是战斗力却极其彪悍,奇人异士居多,出招往往出其不意,因此,三大帝国很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发动战争……我是说,这个地方,隐藏着玉家的一些旁支,也可能藏着你的敌人。”
玉流枫说着,面色肃然起来,“玉家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云倾挽面色一正,忽的想到黑袍……
玉流枫道,“我们在这里等一等。”
“等谁?”云倾挽一愣。
司徒霆闻言挑眉看了玉流枫一眼,“可是随锦皇出而出,随锦皇隐而隐的言灵世家的人?”
“正是。不过他们遇上了一些麻烦。”玉流枫看向云倾挽,“要是你没有觉醒的话,她可能还得继续沉睡下去,但是既然你来了,她也应该醒来了。”
云倾挽诧异道,“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夜里我们上山。”
云倾挽顺着玉流枫的目光,看向了远处高耸入云的玉山。
而楚衍则在旁边道,“玉山下面的那座冰宫,永寂宫的宫主十分神秘。”
“你被关了这么多年,还回到永寂宫?”玉流枫有些诧异的看了楚衍一眼,楚衍笑了笑,倒也没多说什么。
司徒霆也不由多看了楚衍一眼。
云倾挽愕然:难不成,楚衍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吗?
但是她也觉得有些奇怪,“你们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因为你对如今的修行界一无所知啊,”玉流枫笑了一声,“而作为人间的守护者和裁决者,你对修行界很多事情,必须了如指掌。以后,有得学了!”
云倾挽:“……我能撂挑子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觉得你能么?”玉流枫无奈,道,“就算是你永远不再使用锦皇的力量,这世上还存在算卦的,占卜的,甚至是金口独断的言灵师……更别说,你上次用了锦皇之力,阵仗那么大,根本不能保证没有人察觉什么。
等锦皇觉醒的消息传出去,这个世界,肯定会因为你而风起云涌……你躲不掉的。”
“……”云倾挽突然感觉到了沉重。
司徒霆见状,摸摸她的头,“别怕,有我在。”
而后,白了玉流枫一眼,“别吓她!”
玉流枫:“……”药王谷的活阎王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吗?
第627章 南倾城,梅如雪,夜明珠
第627章 南倾城,梅如雪,夜明珠
第627章 南倾城,梅如雪,夜明珠
云倾挽尴尬笑了笑,举目看向远处的玉山和冰宫,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
既然是一定要面对的事情,她就不会退缩。
而且,之前玉流枫说她的父亲玉白逍第一次失踪是在兽山,兽山是修行者的试炼场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又牵扯到了多少修行者都不好说。
而且,黑袍如今消失无踪,黑炎圣殿的人又盯着她的太阳圣火……
光是这两点,她就无法置身事外。
既然这样,还不如主动去面对这一切。
在等人的过程中,云倾挽转身看向玉流枫,“不如,再多说点?说细致一些?”
而身侧,楚衍的状态也有点不大对劲。
他正呆呆的看着冰宫和玉山出神。
实际上,被送i入天极帝国当质子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小孩子,根本没有修炼过。做质子的时候,成天被天极的人盯着,他当然就更加不可能修炼。
但是,他身上,现在却有一身功力。
虽然算不上十分厉害,但是逼到了极致,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这一切,都和这个地方有关。
现实当中,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梦境里,他却已经来过无数次,无数次和林中的妖兽搏斗厮杀,接受一个神秘人的指点。
他的气质,也是从一次次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开始蜕变的。
这一次,亲自到了这里,他很想知道,那个人是否还在里面……
……
一刻钟之后,岔道上有三人疾驰而来,云倾挽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会等到玉红菱,但实际上来人却不是。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男子,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披着白色斗篷,身上有种很神秘的气息。
而后面一人,则是个长相极其精美的小姑娘,前凸后翘身材极其火辣。
一转眼,三人已经到了跟前。
而后,下来单膝跪地。
“属下梅如雪携小女明珠拜见主子。”
“属下倾城拜见主子。”
“我?”云倾挽一愣,打量三人半晌,才逐渐有了那么一丝丝熟悉的感觉,“你们……是言灵世家的人和……狐族的人?”
“正是。”梅如雪起身来,仰望着她,“主子觉醒,真好。”
他的眼眶有点红,好似等了她许久了。
玉流枫道,“他的妻子还在玉山上沉睡着,我们今晚去唤醒她。人已经到齐了,我们走吧。”
云倾挽打量着倾城,却有点诧异。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倾城虽然长相明艳,却和……南湘有几分相似?
难不成,竟然和司徒霆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血缘关系吗?
正愣神时,那倾城果然开口了,笑眯眯看向司徒霆,“长这么大了呀?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三个月大!”
“……”顿时,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像是见鬼了一般。
司徒霆脸色一僵,也懵逼在了当场,“你……你才十几岁吧?本王应该比你大才对,你是怎么见到三个月大的我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人!我告诉你啊,人家这叫返老还童!我比你娘南湘只小了两岁,你说我能不能看到你?快叫小姨!”
“……”众人面色诡谲,玉流枫直接笑了出来,“快,叫小姨啊哈哈!本公子可以作证,她真的是云逐南王的小郡主南倾城啊!”
其余人等闻言,皆笑了起来。
司徒霆那叫一个尴尬呀,索性死不认账,“你到底是谁,下次见了我娘再说。”
让她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小姨”,他真的做不到。
南倾城撇撇嘴,“切!迟早你会叫的!”
司徒霆:“……”
几人打马进城,梅如雪轻声道,“主子,回来的路上,可否……顺道唤醒我的妻子?”
“当然,毕竟,她才是我真正的部属。”云倾挽轻笑,“我隐约记起来了,言灵世家代代无男丁。”
梅如雪笑了笑,也并不介意。
唯有萧跃一人,在认真的看风景,叹了一句,“夏城的傍晚这么美啊!不过也奇怪了,这里明明冰天雪地的,竟然起了这么个名字……”而后,扭头看向清月,“我们晚上住哪儿?”
清月扫了一眼司徒霆,笑,“倾雪楼吧?”
司徒霆无语,只好道,“行吧。”
清月笑了一声,萧跃着急的道,“你干嘛要问他?”
清月低声在他耳边道,“倾雪楼不收钱。”
“为什么?”萧跃听得有点懵。
“因为,是魔尊的地盘。”清月传音给他。
萧跃顿时眼神一亮,“你……你也会坑人啊?”
……
几人喧闹着,天黑的时候,终于安顿下来。
司徒霆和云倾挽住一起,南倾城和楚衍各自住一间房,梅如雪带着小明珠,清月和萧跃,玉流枫和林中承各自一间……
晚饭之后,云倾挽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去玉山。
司徒霆则离开了片刻,用魔灵给分布在附近的十三魔将楚域送了消息,通知他前来会合。
云倾挽自己睡不着,思来想去之后,写了一封信给杜若,“把这封信送去八宝阁,另外,暮云来一趟。”
杜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云倾挽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月亮,想到了药王。
她出来的时候,药王对她唯一的叮嘱是:如果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量不够用,那就送一封信去八宝阁,会有人出面相助。
至于八宝阁有什么,药王却不曾告诉过她。
如今,离开药王谷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师尊他老人家是否还好?
正胡思乱想时,司徒霆回来了,笑着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云倾挽突然想起什么来,有些紧张的道,“你说,黑炎圣殿的会不会到时候找到南楚去?那父皇和我娘他们……”
司徒霆微微一怔,而后笑道,“不用太担心,南楚那边,本王叫人盯着了,不会出什么大事。到时候,咱们早点回去。”
离开楚都的时候,他留下了不少魔将。
黑炎圣殿如果只是派弟子过去,是奈何不了大家的。
云倾挽闻言,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司徒霆见状一笑,“怎么?这会儿知道担心了?”
今天动手的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云倾挽撇撇嘴,转身不看他。
但她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以前的药王谷少主无所畏惧,是因为身边没几个人,有什么事情自己担着就好。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第628章 定情信物,童养媳
第628章 定情信物,童养媳
第628章 定情信物,童养媳
司徒霆见她撅着嘴巴,笑着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要不,我帮你对付黑炎圣殿,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嗯?”
云倾挽眉梢一挑,“要报酬的帮助,我可不接受。”
“那……睡一会儿吧?”司徒霆弯腰将她抱起来,“再怎么说,也是有了孩子的人了,不能这么任性。”
云倾挽还惦记着去玉山的事情,就听司徒霆道,“我已经跟玄戈说了,让他一个半时辰之后,叫我们。”
云倾挽闻言放下心来,任由他抱着睡过去了。
她的确有些疲乏……
……
深夜子时刚过,玄戈把大家叫了醒来,一众人离开了倾雪楼,爬上玉山。
梅如雪在前面带路,其余人跟在身后,司徒霆拥着云倾挽,在后面吊车尾。
云倾挽干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迎面而来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那种温暖,虽然不见得有多轰轰烈烈,却透着致命缠i绵,让她有些恍惚。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都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但这不过是短暂的幻想,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众人来到了半山腰的一个洞穴跟前,梅如雪面色复杂的看向里面,沉痛道,“从这里进去吧,再往前走,就是悬峰,山风太大,很危险。”
云倾挽站在洞口,仰头看了一眼。
头顶壁立千仞,直冲云霄,山体被冰晶覆盖,要是脚下一个打滑,那坠下去肯定尸骨无存。
心下多少有些骇然,抬脚后也没留意。
冷不丁的,一只手掌突然抚上了前额,传来司徒霆的声音,“撞墙了!”
云倾挽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在了洞口!
“……”
扭头,冲他眯眼笑,“谢了啊!”
司徒霆笑,环住她猫着腰钻了进去。
众人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条宽敞的通道,却并不拥挤,像是旋梯一样直通顶部。
萧跃震撼道,“我去!这鬼斧神工啊!我说梅先生,你们言灵世家的人也太奇怪了吧?怎么住在这种地方?这里什么也没有,路还这么难走,你们怎么生活的?”
其实,云倾挽也感觉有些奇怪。
梅如雪闻言,叹了一声,道,“以前,我们家族并不在这里,而是住在夏城。只是后来出了点事情,没有办法,就只能在这里了。我们这个家族,名气虽然不小,但是人丁永远都是个大问题……每一代只有三两个人,一旦得罪了人,又遇上锦皇沉睡的时代,就不好活了。”
云倾挽摸摸鼻子,有点不大好意思。
这怎么说的,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
司徒霆打量着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
云倾挽问道,“当年,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
“凌烟上次出去,被云逐一个王爷给盯上了,后来就一直被追杀……”梅如雪叹息一声,无奈道。
“凌烟?就是你的妻子?”
“嗯,她……已经沉睡很久了。”梅如雪黯然道。
突然,他怀中的小明珠抓住了云倾挽的衣服,“你救救娘亲好不好?明珠求你了!”
云倾挽看着小丫头发红的眼睛,道,“好。”
玉流枫开了个玩笑,“这么漂亮的小可爱,以后也不知道谁有福气娶过门……”说着,捏了捏小丫头的手,“你长大了,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呀?”
小不点想了想,四下一扫,竟然盯住楚衍,“宝贝长大了,要嫁给楚衍哥哥!”
“噗——”
司徒霆很不给脸面的笑了出来。
其余人等面色诡谲。
萧跃看着楚衍,笑了一声,“行啊你,这么小的桃花都能招!”
楚衍黑线,倒也没有多想,索性接过小丫头抱在怀里,“嗯……想要嫁给哥哥呢,也不是不行。但是,得要个定情信物,你有吗?”
他本来是逗孩子玩,谁料小丫头想了想之后,竟是一本正经的摘下手链递过来,“这个送给哥哥,就是定情信物了!”
“噗——”
众人再次笑喷,玉流枫道,“接吧。”
楚衍:“……”
接还是不接?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你不喜欢宝贝吗?”小丫头黑葡i萄一般的眼睛打量着他。
楚衍迎上她的目光,才发现这丫头一双眼睛几乎没有眼白,竟是黑漆漆一片
而且,她的眼睛几乎是圆形的!
这就,好看的有点非人了。
僵了半晌,楚衍只好道,“宝贝的心意哥哥知道了,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留在宝贝身边比较好。”
正要打算把手链戴回去,玉流枫却开口了,“言灵世家的人一生只送一次定情信物,不可拒绝,拒绝……将有灾祸降临。”
“降临给我?”楚衍愕然。
“不是,是降临给送出礼物的人。”玉流枫道。
楚衍扭头一看梅如雪,果然见他面色格外凝重。
楚衍:“……”什么鬼?所以他……玩笑开大不能收场了?这定情信物还非收不可?
好死不死的,司徒霆还幸灾乐祸的挤兑他,“你也可以不收,但是以后小明珠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楚衍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接过那手链,自己戴上。
手链有弹性,倒也还好。
不好的是,司徒霆又笑道,“楚衍,以后好好养着你的童养媳吧!”
“……”
楚衍直接不想说话了。
他就是觉得这小孩奶嘟嘟的可爱,所以才……可谁知道还弄成现在这样啊?
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众人发现路走到了尽头。
前方,出现一片巨大的冰湖,竟然镶嵌在雪山内部。冰湖之上,寒气逼人,湖中心的位置,躺着一个白衣女子。
小明珠一见女子,便挣扎着楚衍怀中窜出来,跑向了那女子,喊着,“娘亲!娘亲!”
云倾挽看着这一幕,鼻子有些发酸。
梅如雪道,“这是爱妻凌烟,她已经沉睡了快十年了。”
云倾挽愕然,“那明珠……是谁的孩子?”明珠看上去,才三四岁吧?
楚衍觉得要遭。
果然,就听梅如雪道,“明珠是我和凌烟的孩子,但是这孩子,自从凌烟沉睡之后,就不再生长了。言灵世家的传承十分特殊,孩子出生之后成年之前,都是要依赖母体长大的……凌烟沉睡那年,她正好四岁。”
“那这么说来,她今年……其实十来岁了?”楚衍失声道!
司徒霆打趣他,“看来,你不用再等很多年了。”
楚衍:“……”
第629章 凌烟,言灵之力
第629章 凌烟,言灵之力
第629章 凌烟,言灵之力
云倾挽看着一声声呼唤“娘亲”的明珠,转身问道,“我怎么做可以救她?”
“主子身上的血就行,她需要一点点锦皇血脉的刺激。”梅如雪道,“锦皇血晶的力量,拥有很特殊的生命力,如果主子控制的好的话,其实和救治世上任何生灵。”
“这里厉害?”云倾挽心下一喜,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这就是我可以炼制蛊丹的原因?”
蛊丹,是药王谷少主的独门绝技。
炼药术上面,她未必比药王和玉流枫这个大师兄强大,但是炼制蛊丹,她却是独一无二。
蛊丹和普通丹药最核心的差别在于蛊丹是有灵性的,相当于一种特别的生物。
而普通丹药,只是药而已。
云倾挽一直都不明白其中原委,但是梅如雪这番话,却让她茅塞顿开了。
她快步踏上冰面,来到了沉睡的凌烟面前。
凌烟双眸紧闭,看得出来沉睡很久了。
这个女人算得上人如其名,身上有两种相反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凌厉洞明,仿佛穿透一切,却又云雾袅绕,神秘莫测。
就像是,一柄被藏在云雾笼罩的山谷中的宝剑一样,唯有一股风吹过,才能刹那窥其锋芒。
玉流枫传音给她,“言灵世家的传承者,是上天的宠儿,也是这个世界上一旦觉醒就能够掌控规则之力的人。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可以预测吉凶,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全盛时期,甚至可以扭转一个时代的走向。
但是同样,上天也给了她们十分可怕的限制。她们每个人一生中只能拥有一名子嗣。”
云倾挽听得有些震撼,割破手指贴在了凌烟嘴边。
殷红的血色,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涌入,云倾挽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和对方之间的某种共鸣。
萧跃见状,有些担心的道,“需要多少血?这样下去,容卿会没事吗?”
突然说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梅如雪愣了一下。
司徒霆凝眉道,“只是刺激一下她的生命力,不需要很多。”
如果很多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答应。
萧跃闻言松了口气,几人静静地看着湖中央。
过了一小会儿,湖面上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好似寒冷当中,有某种生机正在复苏。
凌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而后缓缓张开了眼睛。云倾挽心下一喜,收回了手指,迅速止血。
小明珠激动的扑进了凌烟怀中,“娘!娘亲,你终于醒了!”
“明珠?”凌烟微微一愣之后,赶紧抱住了女儿。
云倾挽没有打扰两人,举步离开了湖面。
刚来到众人跟前,就被司徒霆搂进怀中,大掌贴在她后背上,被过滤了魔气的精纯力量涌入了云倾挽体内。
云倾挽心下一甜,笑道,“没事的,就一点点血。”
司徒霆也不说话,就只是默默地给她输送力量。
梅如雪已经来到了凌烟身边,将她扶起来,和小明珠一起抱了出来,凌烟一看见他,眼眶顿时红了,“夫君。”
“凌烟,你终于醒了。”梅如雪眼眶通红,很多话哽在心头说不出口,只是把人狠狠的揉进了怀中。
云倾挽看着这场面,也觉得心里甜甜的。
她年幼就和亲人离散,以至于童年悲苦无依,还被害死了一次。
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样子的。
眼下,自己能帮助梅如雪和凌烟一家人团聚,让小明珠有疼爱她的父母陪在身边,她真的很开心。
她看着小明珠一家人,司徒霆看着她,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过了一小会儿,凌烟走过来,在云倾挽面前单膝跪地,“凌烟拜见主子,多谢主子出手相救。”
“我应该做的。”云倾挽伸手拉起她来,发现她的眼睛竟是一片漆黑,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她有些狐疑的道,“不过,你为何叫我主子?”
“言灵世家,本就代代听命于锦皇。”凌烟笑着解释。
云倾挽恍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上次觉醒的记忆并不完整,她只是记起了一部分,还有很多细节,其实是自己并不清楚的。
就比如,言灵世家……
不过这些事情以后可以慢慢了解,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从玉山离开,把 楚衍送回去。
于是,问凌烟,“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这里不方便生活,怕也不是久留之地。”
梅如雪抱着小明珠上前来,道,“我们明日打算去魔魇之地,前阵子算了一卦,感觉那边有些异动。我们会在那边等你。”
“等我?”云倾挽愕然,“我又不去那边。”
还有,魔魇之地什么鬼?
就听梅如雪道,“主子现在还不去,但是以后肯定会去。我们此番过去,也是为你铺排一些事情。”
云倾挽有点懵,不由看向司徒霆,“魔魇之地又是什么东西?”
“确切的说,是六界通道。”司徒霆的眼神有些莫测。
那里,也是这个小空间和魔界的通道之一。
云倾挽听着这答案,其实有些懵。
她能记起来的事情其实不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那种地方有关……唯一可能的,就是司徒霆这个魔尊。可是,具体会发生什么,他们还是一无所知。
至于梅如雪说的也只是卦象,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离开的时候,凌烟突然提醒她道,“主子,您要小心黑炎圣殿。这个地方,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卦象?”云倾挽一愣,立即想到了什么。
凌烟刚刚醒来,不可能直接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唯一了解她的运势的方式,只有她的言灵之力。
凌烟点了点头,“我沉睡多年,实力尚未恢复,能看到的只有这么多了,主子切不可掉以轻心。”
云倾挽嗯了一声,“那你们去魔魇之地也要小心。”
司徒霆听了凌烟这话,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说,黑炎圣殿除了和黑袍有关系之外,还和其他的势力有关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恐怕就复杂了起来。
但没想到的是,凌烟竟然看向了他,道,“说起来,这位公子……走到如今这一步,和黑炎圣殿应该也有些关系!”
第630章 祖魔血脉,永寂王,夜来人
第630章 祖魔血脉,永寂王,夜来人
第630章 祖魔血脉,永寂王,夜来人
司徒霆面色一变,凌烟却是七窍玲珑心,只是笑道,“公子的身世,怕是不简单,小小的一个云逐,肯定宫布下公子这尊大神。”顿了顿,她眯眼笑,“有公子保护主子,我等也就不用担心了。”
司徒霆闻言,这才面色稍霁。
“那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你们在这里收拾一下?”云倾挽看了一眼梅如雪和凌烟,道。
“好,主子慢走。”凌烟转身,和梅如雪一起躬身。
云倾挽点点头,和众人一起离开玉山。
“你的身世会和黑炎圣殿有关?”
路上,云倾挽诧异的看着司徒霆,“你……不是湘贵妃和南楚帝的儿子吗?”她的眼底,噙着几分别样神采,传音给他,“难不成,云逐皇室和黑炎圣殿也有关系吗?”
“……”司徒霆一脸无语,问,“你知道我不是父皇亲生的了?”
“听你做梦说的,”云倾挽打了个哈哈,“有天晚上,你稀里糊涂的跟父皇说对不起。”
“……”司徒霆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那让两人都敏i感的某一点,他还是不愿意去碰触,于是只好道,“凌烟的说法我也不明白,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倾挽也没有逼问,几人静静下山。
玉山冰洞里面,梅如雪看着凌烟,“你……看出什么来了?”
“他觉醒的,不是普通的黑龙至尊血脉,而是祖魔之血!”凌烟面色有些凝重,“祖魔可不是人间能够应付的存在,主子在他手上完全没有任何胜算,好在,我观主子和他以后的命途始终稳定交缠,两人感情上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这样一来,主子或许更安全一些。”
梅如雪直接愕然原地,“祖魔之血?那魔界,岂不是要天翻地覆了?”
“恐怕不止魔界。”凌烟深吸了一口气,“祖魔之血觉醒,虽以黑龙血脉为掩护,但我能看出来,应该也还有人能预料到……六界通道那边必不安宁,我们早些过去吧。”
梅如雪点点头,脸色也沉重了起来,“那岂不是说,其余几界都可能闻风而动?”
“有这个可能。而且,主子这次的命途和以往任何一世都不同,她可能有别的归宿。”
“……”梅如雪其实有些担心妻子,“你现在刚刚醒来,实力尚未恢复,此去魔魇之地,是在太过凶险。要不你留下来,让我先去过一探究竟。”
“你我夫妻好不容易团聚,哪有分开的道理?”凌烟转身来,迎上他担忧的目光,“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对我而言都是最重要的。”
梅如雪心中感动,伸手把母女两人紧紧拥在了怀中……
……
下山的路上,一道冰蓝色家光芒突然从永寂宫直冲云霄,在天空中绽开一片烟花。
萧跃一愣,“这什么东西?今天什么日子永寂宫竟然放烟花啊?”
楚衍闻言,迟疑道,“这不是烟花,这是只有永寂宫的弟子才能看得懂的一种通信方式,这每次放出去,烟花的形状都是不一样的,传达的消息也不一样的。”
“这么玄妙啊!”萧跃好奇心不减,“这永寂宫当中,到底什么人?”
“永寂王厉冥天。”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有些虚幻的嗓音。
众人扭头一看,竟发现说话的人竟是沉默了一路的南倾城。
她微微眯着眼睛,目光投向永寂宫的防线,眼底噙着某种久远迷i离的光芒,云倾挽忍不住问了句,“倾城姑娘和他有渊源?”
“……没有。”南倾城突然转身,加快了脚步。
云倾挽和萧跃对视一眼:没渊源才奇怪。
但终究事关别人的隐私,两人也没问。
可云倾挽并未想到,自己之前送出去的信,此时此刻正在被送往永寂宫!
夜色笼罩之下的永寂宫晶莹剔透,寒气逼人。
整个宫殿和雪山轰然一体,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像是用冰晶雕刻而成,散发着玉山特有的气息,就连大殿两侧的侍卫,都像是冰雕一样,一动不动。但这,正是永寂宫功法的奇特之处——修行永寂宫的心法之后,人可以进入某种类似冰冻的修炼状态,彻底变成冰晶。
但是,想要唤醒这些冰晶,却一秒都不需要。
他们随时可以醒来。
此时此刻,一道残影从大门口冲了进来,转眼便跪在王座面前,道,“尊上,八宝阁送转来的信,上面有祖魔图腾。”
王座之上,一道人影缓缓显化。
这是一个一身黑袍,格外矫健霸道的男子,有着一头丝缎一般的黑发,黑色面具遮去了鼻翼之上的部位,只露出两片薄唇和线条优美的下颌。
长指一探,结果信封打开,将那页信纸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忽而一笑,“玉白逍这个老家伙,本尊还以为他死了呢!这么多年销声匿迹,反倒把女儿送到本尊这里来,也不怕本尊不念旧情!”
转念,下了命令,“去查查,人到了哪儿,一起还有谁。”
前方那道人影眨眼间又飘走了。
而永寂王不知道,这封信只是云倾挽送去八宝阁求助的,听的是药王的指点,在上面加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她并不知道这信要送给谁送往何处,也不知道这个图案代表了什么。
她更不知道,自己一直寻找的亲人,其实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
而此时此刻,已经回到倾雪楼的楚衍,也正望着永寂宫这边无法入眠。
他很想再见宫中那人一面,却没有胆量也没有……资格。
在他面前,他永远都是卑微的。
不,确切的说,在那人面前,他感觉自己永远都没有资格抬眼看他,即便是他都快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
亲人……这种想法,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深藏内心的秘密。
楚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远处缓缓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而后,这才转身回屋。
云倾挽跋涉一天,晚上又折腾大半夜,睡得很沉。
但是到了半夜,外面却突然袭来一股强大的威压,将她从睡梦中逼了醒来,她愕然张开眼睛,低呼一声,“有人来了!”
“嘘,你别动,我出去看看。”司徒霆轻轻给她盖好了被子,残影一闪破窗而出,落在了屋顶上。
第631章 父子,打起来了
第631章 父子,打起来了
第631章 父子,打起来了
清冷的月色里,一黑袍男子站在屋梁上,衣袍随风鼓荡,猎猎作响,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绝世张狂的舍我其谁的气势。
司徒霆落在他对面,微微蹙眉,“阁下何人?”
永寂王此次前来,是来见南倾城的,也是来看玉白逍的女儿和弟子楚衍的。但是唯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司徒霆!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突然停止了。
他的身上,隐约透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气息,尤其是面容,更是和他一模一样!
永寂王愕然原地,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了!
这么多年,南倾城竟然给他生了个儿子吗?不!不对,他不是南倾城的儿子,南倾城这个样子,生不出来孩子,这……那么,眼前这个,究竟是他和谁的孩子?
记忆一下子倒流回去。
那个夜晚,他魔血暴动,当时的南楚帝楚惊天给他找了个女人……第二天他刚刚醒来,南倾城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从此再也不肯见他。
当时第一反应,他就觉得当晚被楚惊天送到他床上的人应该是南倾城。
可现在看来……
厉冥天突然有些懵了。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司徒霆的表情越来越复杂。许久之后,他才道,“本座厉冥天,阁下是?”
“司徒霆。”司徒霆只说了三个字,并没有太多的交待。
他不想把修行界的事情,带去南楚那边。
“司徒霆……”厉冥天琢磨着这个名字,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第一次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司徒霆在看到他的脸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浑身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那是一张和他一样浓墨重彩的脸,上天好似恨不得把所有华美的元素全都用来描绘他一样……这不是最惊艳的,最让司徒霆震惊的是,那张脸和他一模一样!
只是,多了一丝丝成熟内敛的气质。
司徒霆嘴角突然抽了抽,猛地拔剑出鞘,“永寂王?不如晚辈来试试前辈的底蕴!”
在那一瞬间血脉相连的诡异感觉当中,司徒霆突然很想和眼前这个人狠狠的打上一架,打到天昏地暗。
之前南湘告诉他,他的生父是云逐皇帝,他也信了。
毕竟他身上觉醒了黑龙血脉,黑龙血脉是云逐皇族的标志,而且他也的确拥有黑龙前几世的记忆。可此时此刻,这一切猜想或是真实,都被彻底推翻了!
这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男人。
如果有,要么是父子,要么是双胞胎。
眼前这个,绝对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是,这么多年,他竟然藏的如此之深,弄的南湘都不知道生了谁的孩子……好俊美好强大一个渣男啊!
司徒霆怒火蹭蹭往上冒,话音未落,人已经扑了上去。
厉冥天见状笑了一声,拔剑相迎,“本座也想看看后起之秀到底又多大能耐。”
月色如霜,两道黑色的残影挟裹着同样的气息缠斗不休,出招快到外人根本看不清楚。
云倾挽等人冲出房间时,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楚衍一颗心都快冲出了胸膛,颤抖道,“是……是我师尊!”
云倾挽愕然,“那怎么打了起来?”
“这人好强啊,竟然能够压制司徒霆。”萧跃啧啧而叹,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腾挪。
云倾挽看了一眼身边的南倾城,却见红唇紧抿,正死死的盯着屋顶。
“倾城姑娘,他……不会伤害霆王吧?”
云倾挽试探的问了句。
“你仔细感觉他们身上的气息,就知道会不会了。”南倾城的嗓音,有种说不出的低沉,有些咬牙切齿。
云倾挽缩了缩脖子,神识缓缓靠近战场,这才发现司徒霆和厉冥天两人身上,竟然有种十分相似的气息!
而且,在这种特别的时刻,云倾挽竟然发现司徒霆身上并不是只有黑龙的气息。
确切的说,是黑龙的气息像是某种保护膜一样,附着在另外一股更加强大浑厚的力量之上,给人造成了一种他只是黑龙血传承者的错觉。
而他身上真正可怕的力量,却是隐藏在暗处的那种力量。
只是,那股力量似乎还没有没彻底放开。
随着感受越来也深刻,云倾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来,“他……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南倾城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认了。
这下,云倾挽就迷茫了,“可是,他不是南湘和云逐帝的孩子吗?怎么会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出现两个生父?”
南倾城:“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她似乎憋着气,压根不想说。
云倾挽不好再问,只好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战斗上。
可这个时候,战斗却已经结束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许久之后,厉冥天笑了一声,“还不错。”
司徒霆黑着脸,“我是很不错,但你呢?你和我娘,到底怎么回事!”
他盯着他,依旧过不去这个坎儿,厉冥天看向下方的南倾城,“倾城姑娘,能否和本尊谈谈?”
南倾城黑着脸盯着他半晌,这才道,“下来吧。”
这态度,真的叫人大跌眼镜。
厉冥天苦笑,却也不介意,看了一眼司徒霆,道,“下去听一听,或许什么都知道了。当然,前提是她肯说。”
“你自己不知道吗!”司徒霆依旧在生气。
厉冥天无奈,“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魔血暴动,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司徒霆:“……”可怜了他娘,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这场面,看的云倾挽也有些愕然。
楚衍本想上去说话,但见他们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只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也不敢上去认厉冥天。
毕竟,厉冥天传授他的那些,都是梦中进行的。
这梦中的事情,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楚衍自己都觉得虚幻。
反倒是厉冥天,在经过他的时候,说了句,“一会儿你再来找我。”
“多谢师尊!”楚衍喜极而泣,顿时跪在了角落里。
转眼,厉冥天、南倾城、云倾挽、司徒霆四人坐在了屋里。
司徒霆控诉的盯着厉冥天,厉冥天只好求助南倾城,“倾城,你已经多年不曾理会本尊了,也不肯告诉本尊究竟发生过什么……以往也就罢了,这一次,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咱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第632章 我只认他一个父亲
第632章 我只认他一个父亲
第632章 我只认他一个父亲
南倾城盯着他好久,这才眯眼道,“厉冥天,当年你和楚家兄弟做交易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会伤害到别人?你把别人变成了一个交易的牺牲品,你还好意思问!”
南倾城这态度,直接让玉流枫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世上还有人敢这么和永寂王说话?
司徒霆的眼神也略显诡异,看向厉冥天,“你……当然究竟做什么了?”
“……”
厉冥天无语,沉默半晌,对南倾城道,“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本姑娘承受不起!你还是去跟我姐姐说这话吧!”南倾城完全一点面子都不给,指着厉冥天的鼻子道,“你,还有那楚家那两兄弟,都是一路货色!以后不要出现在本姑娘面前!”
砰一声一拍桌子,南倾城起身就走。
“……”众人皆无语。
厉冥天俊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对不起。但当时的事情我这的没有记忆……你可以恨本尊,甚至可以杀了本尊,但是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南倾城挣脱不开,瞪着眼睛道,“我说了,你就可以放开我了?”
“当然。”厉冥天也不想这么拽着她,可他担心,一旦松开她她可能立即就走了。到时候,还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
南倾城盯着他半晌,愤然道,“那天晚上,楚惊天那个人渣约我姐姐出去,结果却让把她送到了你屋里!事后,你们竟然谁也没有解释分毫,你特么一走了之,楚惊天装作从未碰过她!”
说到这里,南倾城气的一脚踩在了厉冥天脚背上,“可以放开了吧!”
厉冥天眉头一皱,却也没有真的松开南倾城,道,“你姐姐人在哪儿?她叫什么名字?”
“你——”
南倾城的暴脾气上来,又挣扎了两下,失败之后哼笑一声,“现在想起她来了?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楚惊天那个混蛋就像是忘记了和她的婚约,直接娶了别人为后!而我姐南湘,却被他亲自下旨送去南楚和亲!和亲!你听清楚了吗?她堂堂一个帝国郡主,竟然被送去小小的王国和亲!”
厉冥天没有紧皱,半晌没说出话来。
憋了许久,这才问,“她……已经嫁为他人妇?”
“你以为呢?你以为她会为了两个人渣守身如玉吗?厉冥天,你那么自以为是,如今觉得好受吗?我姐她,心里的人是楚惊天,如今的丈夫是南楚帝。而你,在她的生命中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南倾城眼底噙着泪水,“她甚至,都以为这个孩子是她和楚惊天的!你以为你是谁?在她的生命力,你什么也不是。”
拼着受伤,她突然不顾一切的甩开了厉冥天,转身就走。
厉冥天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云倾挽和司徒霆对视一眼,情绪皆有些复杂。
谁也没想到司徒霆的身世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件纠葛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厉冥天此刻心头作何感想?
看他对司徒霆的态度,应当是在乎司徒霆这个儿子的。
可一想起司徒霆的出生竟然是一个意外一场交易……这段父子之情,就变得不好接受了。
司徒霆盯着他半晌,道,“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我就当没有你这个父亲。我娘她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去打扰她……南楚帝虽然只是一个王国的皇帝,和你们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生父,他对我娘很好,没有让我娘受过任何委屈。”
厉冥天:“……”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好像变成了一个死局。
厉冥天深吸一口气,起身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但是这件事情,我会以我的方式弥补。”他紧盯着司徒霆,“你无法否认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脉,这是事实。”
“天色不早了,永寂王慢走不送。”司徒霆的确也有些接受不了,在他的心目中,那个曾经为护他自己抗下那一箭不肯声张的人,才是他的父亲。
厉冥天看着他这个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受伤,“那件事情,我会找你娘说清楚。”
司徒霆突然爆发了!
他猛地站起来,眼底戾气横生,“永寂王,你要敢伤我父皇一根头发,你若敢打扰他们的生活,我和你不死不休!”
“……”厉冥天完全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一时间,竟是愕然当场。
沉默许久,才颓然问了句,“你的养父……对你真的那么好吗?”
“我只认他一个父亲。”司徒霆不看他,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他心里有一道坎儿:若是认了厉冥天,他觉得愧对南楚帝。
厉冥天看着那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人,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似乎做错了什么。
永寂王,即便是在整个修行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是隐世家族玉家,在他面前也要低人一等。他也的确习惯了这种高高在上,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当年一念之差种下的因果,不是拳头和地位能够解决的了。
亲生儿子不认他,他总不能一拳打死他?
自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听说他们还很恩爱……
像是南楚帝这样的小角色,以前他听在耳朵里都懒得留下个印象,可是如今,他却好像变得遥不可攀,又好像高大的让他望尘莫及。
厉冥天沉默着转身,走了出去。
月色如水,是沁骨的凉。
从未感受过的冰冷寂寥袭上心头,许久他才记起,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见玉白逍的女儿。
他转身回屋,屋里众人皆愕然。
司徒霆蹙眉,“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厉冥天看了他一眼,把一枚令牌放在了云倾挽面前,“摘星楼从今天开始,就属于你了。这是令牌,你滴血认主,就知道怎么用它。”
云倾挽愕然,僵了半晌,“你……你和八宝阁……”
“那封信我受到了,他还好吗?”厉冥天问。
云倾挽反应过来,道,“师尊还好,就是这几年总是外出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也好。”厉冥天点点头,转身离开,去了楚衍那边。
司徒霆转身看向云倾挽,“你……给他写了信?”
云倾挽有点紧张,“不是,我不知道是他……我离开药王谷的时候,我师尊叮嘱我说,如果遇到困难,可以给八宝阁写信,谁知道最后信却落在了永寂王手上……”
第633章 凰都惊变
第633章 凰都惊变
第633章 凰都惊变
司徒霆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吓到云倾挽了,赶忙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药王和永寂王认识。”
说着,环住云倾挽的肩头,安抚了几句。
云倾挽笑了笑,看向门外,“你……和他,真的就打算这么下去了?”
“我还没想好,事情有点复杂。”司徒霆深吸了一口气,面露为难之色,“这要看母妃和父皇的反应,如果他们选择抗拒,我也只能抗拒;如果他们选择妥协,我会选择妥协。毕竟,这件事情,我并不是主要当事人,没有权利去干涉到他们的立场。”
云倾挽轻轻点头,“是有些不好处理。”
而且,此去云逐,事情恐怕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刚刚南倾城情绪激动,把事情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明显牵扯到了云逐梁王,并非皇帝楚惊天一人。
而眼下,梁王有多位之心,到时候肯定难免对峙。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着这件事情,大家的情绪都比较低落。
因此,相互告别之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转眼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云倾挽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不会安慰人,于是转身将他抱住。
司徒霆其实感觉到了比话语更加深切的安慰,他笑了一声,“原来拥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容卿也有词穷的时候……不过本王最爱你这样。好了,我没事了,咱们早点休息。”
说着,弯腰将她抱上床去,一挥衣袖,熄了烛光。
“你……真的没事吗?”
额头抵在他怀中,她轻声的问。
“有你在,我的人生就是圆满的,当然没事。”他俯首低吻了下她的头发,两人紧贴着,“永寂王和母妃的事情,终归是上一代人的事情。我生气,是为云逐帝和梁王对母妃的算计,倒也不是对厉冥天有多少敌意。对于他而言,或许也不过一次意外罢了。可怜母妃被人算计,这么多年来还惦记着楚惊天……”
“那这一次去云逐,你打算怎么面对他?”
“先看看情况。”司徒霆叹息一声,道,“你和楚衍过命的交情,楚衍根基太浅薄,若是想要登基为帝怕是不容易,就算是我想要报复,总也要等楚衍坐稳皇位之后。世上也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可以快意恩仇的。就比如永寂王,我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和你师尊相熟。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的心,什么时候这么柔i软了?”云倾挽伸手,贴在他的心口,字里行间满是感动。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遇见你,我的心就柔i软了。我希望我和你之间,永远不要出现隔阂,不要有伤害,等老了回忆起来的,全都是快乐的时光。”
“那我们……睡觉吧?”她忍不住轻声的笑。
“好。”他拉过被子,将两人裹好……
夜静了下来。
隔壁,楚衍跪在地上。
厉冥天打量着他,面色有些复杂。
许久之后,道,“你父皇那边,本尊会给他打个招呼。本尊耐心有限,如果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本尊……不介意和他好好算算账!”
他其实也一肚子委屈。
因为当年魔血暴动之后,楚惊天压根没有告诉过他他曾和一个女子发生过关系!他醒来的时候,都已经被人洗浴换衣服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除了一出门南倾城那狠狠的一个耳光!
但当时,南倾城也没说什么,打完人之后就跑了。
若是楚惊天告诉他实情,他绝不会把南湘丢下来不管的。
可事已至此,他终究还是疏忽了,是错了。
阴差阳错也好,无意之失也好,结局已经酿成了。南湘远嫁他乡,如今夫妻和睦,他心里纵然千万个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旁人染指,也绝对不能再去打扰她的幸福。
要不然,明知故犯那就真的是人渣了。
厉冥天深吸一口气,闷闷的离开了倾雪楼。
其实楚衍在见厉冥天的激动之余,还有一些醋意埋藏心间。
隔壁的房间里,云倾挽和司徒霆相互暖被窝,他却只能隐忍不去想她,但还是莫名其妙在夜里梦到了她。
结果,天没亮他就起来,直接在回廊上练剑,弄的鸡飞狗跳的。
云倾挽被吵醒,揉着眉心出现在窗口,头疼道,“你在搞什么啊?不就是你师尊来过么?你至于这样吗?再说,他人已经走了,你勤奋给谁看?”
司徒霆眉梢轻轻一挑,上前不着痕迹的给环住了云倾挽的肩头。
楚衍气的不行,挑衅了句,“我当然是要勤学苦练啊,不然以后怎么保护你?你看,云逐那些人,肯定没有一个希望我回去。你这送我回去,必定会得罪很多人,我得帮你拦住他们的报复才行。”
云倾挽:“……”哪里好像不对。
司徒霆听了,磨着牙,道,“要不,本王直接把云逐灭了吧,这样,他们也就没什么胆量报复了。”
“……”楚衍一脸黑线,咬牙道,“那还是算了,云逐那么多人,你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好好照顾她……”
而后,认怂的讪笑了句,“我回去吃饭了,练了半天,肚子饿了。”
“你要不要这么怂……”云倾挽无力吐槽。
楚衍干笑,远远地说,“等我能打过他再说……”
云倾挽闻言一阵好笑,道,“那咱们也去吃东西吧,吃完了早点上路,不过……倾城姑娘呢?”
玉流枫有些汗颜的道,“她和永寂王闹了这么一场,肯定是没心情和我们同行了,随她去吧。”
云倾挽对南倾城不大了解,此事也就这样作罢。
而她一千万个没想到的是,萧腾竟然在他们刚刚离开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此时此刻,他像是中了毒的瘾君子一样,只穿着里衣抱着一个空盒子坐在陛阶之上,满脸都是急不可耐的神色,仿佛再不吃药就要死掉了一样。
李公公像是皮球一样滚入他的寝宫,道,“皇上,昨夜献药的那人,不见了!”
“你说什么?他不是告诉朕,会留在凰都为朕炼药的吗!”萧腾几乎崩溃了,冷汗不断的从额头往下落,他已经支撑不住了。
李公公颤巍巍的道,“皇上,黑炎圣殿的人来了,说……说不定正好有办法呢!”
“黑炎圣殿?人在哪里?”萧腾心下一喜,“如今太上皇死了,他们只能选择和朕合作了,朕倒是可以和他们谈谈条件,让他们为朕炼药!”
第634章 兴师问罪,要是三殿下在就好了
第634章 兴师问罪,要是三殿下在就好了
第634章 兴师问罪,要是三殿下在就好了
李公公愕然了一瞬,这才结结巴巴的道,“不是,皇上,黑炎圣殿这一次来的人,有点问题。他……他们……”
“他们什么?”萧腾等着眼,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李公公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他们都受伤了,情况不是很好,那邱……邱家大少爷好像被人给阉了,从住进食客来之后就一直在闹腾,弄的鸡飞狗跳的,说是要找仇家算账。其余人也都伤得不轻……”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萧腾,“可……可能是和咱们凰都的谁发生了冲突,看上去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自然,应该就不会替您炼药的了吧?
要说这药,其实李公公根本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
他也搞不明白萧腾为什么年纪轻轻,刚刚登上皇位,就对这个东西执迷不悟上了。
而且,邱新凯重伤这么大的事情,若是真的和天极的人有关,事情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到时候,黑炎圣殿的人肯定让他们交出罪魁祸首,可是眼下萧腾刚刚登基,白凤血脉传承者和玉家的人却都走了,他本就有点撑不住场面,到时候,未必能在黑炎圣殿和另一方势力之间平衡。
但打死李公公他也想不到,那所谓的罪魁祸首,正是云倾挽一众人。
萧腾听着这话,不由有些垂头丧气。
想了想,只好道,“这样吧,你先叫冯毅和云归两人去安抚一下他们,这两人之前曾经负责过接待黑炎圣殿的人,他们应当会给些面子。等朕抽个时间,到时候再去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其实,萧腾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做到这个位置上,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很多事情顾此失彼。
没有了云倾挽在旁边谋划,他有些焦头烂额。
李公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先按照他的旨意去做。
谁也没料到,这件事情竟然成了天极和黑炎圣殿彻底走上对立面的一个导火索。
这天晌午,冯毅和云归两个侯爵世子出现在食客来时,两人并不像是萧腾认为的那样熟悉黑炎圣殿。
“黑炎圣殿什么鬼?这些事情,以前不都是三殿下去处理的吗?如今突然落到咱们头上,上去怎么办?”冯毅横着一张脸,眉头皱的紧紧地,“你说,要是三殿下在,他会怎么处理?”
“这谁知道呢?”云归嘴巴里嚼着半根狗尾巴草,“那祖宗向来不按照常理出牌,又格外的八面玲珑,你我自然是比不上的……唉,以前我爹总说让我多锻炼锻炼,我那时候,只顾着跟着三殿下吃喝玩乐,以为他真的只是个二世祖,现在才发现,我比人家差远了。”
“可不是,”冯毅叹息一声,“人家现在不跟咱们玩了。”
“算了。不提也罢,上去看看吧。”云归叹了一声,边走边道,“不过你那个性子稍微压一下哈,就算是不能和颜悦色,起码也学学人家三殿下的圆滑,免得事儿没解决,先惹了一身骚。”
可性格,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两家皆是武将出身一个是靖国侯世子,一个是宁国侯世子……当然军功没多少,脾气倒是很火爆。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对黑炎圣殿一无所知,还有种天极贵族的可怕的优越感和蛮横。
冯毅冷着一张脸上了三楼,扫过站在走廊上浑身是血的一群弟子,眼底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而后,傲慢的开口,“你们,就是黑炎圣殿的弟子?”
黑炎圣殿的弟子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之前被虐的体无完肤的林峰,此时一听听到冯毅这话,顿时炸了,“你特么又是谁?知道老子是谁吗!就用这种语气跟老子说话!”
一下子,黑炎圣殿的人对天极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一想到之前被被人虐的要死要活的场面,这会儿只想发泄一通。
林峰拔剑,直接就指在了冯毅的咽喉,“妈的,老子杀不了那几个人,难道还弄不了个你!”
可冯毅从小跟着凰都二世祖萧跃,这都横习惯了,又怎么会忍得了这种气?
顿时,脸上铁青,一字一句的道,“你再说一遍?”
“老子要弄死你!”林峰发横,又逼近了一步!
“去你妈的!”
冯毅的脾气也炸了,一侧身躲过对方的剑刃之后,拔刀就冲林峰的要害招呼了过去。
林峰狞笑一声,“找死的话,本公子很乐意成全你!”
他的剑刃上,瞬间迸射出半尺长的剑芒。
云归吓一跳,正打算拉住冯毅,可惜已经晚了。
林峰的实力,比起云倾挽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比起冯毅却强了好几倍。
冯毅手上的刀在碰到剑芒的时候,直接断成了两段,冯毅顿时傻眼儿了,脸色骤变。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和对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四周,憋着一肚子怒气的黑炎圣殿弟子们开始起哄,“林师兄,弄死他!”
“就这样的菜鸡,也敢来找我黑炎圣殿的麻烦!找死不成!”
“……”
冯毅被对方一脚揣在墙壁上,撞的七荤八素。
云归赶紧扶住了他,“这群人不简单,他们心里似乎积攒了很深的仇恨,我们不要和他们纠缠,先回去再说。”
他谨慎的扶着冯毅后撤,然后大喊一声,“快来人,通知侯爷!”
冯毅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们那么仇视?
他本来,只以为这场厮杀是一言不合……可谁知道最后竟然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缓缓地推开了云归,咬牙道,“爷长这么大,就从未退缩过!”
而话音未落,林峰就狞笑着一剑刺入了他的手臂。
旁边,王启运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天极的人嚣张至此,总要给他们一些教训,好让他们知道,黑炎圣殿不是好惹的!
林峰轻而易举的击中冯毅之后,狞笑着,“别退,就站着,看爷怎么虐死你!”
他猛地拔剑,刺向了冯毅的膝盖。
林峰躲避不及,与你赶忙上前,拿白玉骨扇去挡。
白玉骨扇碎成了渣,对方的长剑却穿透扇面直逼他的喉咙,云归绝望的差点哭出来,“要是三殿下在就好了……”
话音未落,被一剑穿胸!
第635章 就本公子这张脸,迷也能迷死几个!
第635章 就本公子这张脸,迷也能迷死几个!
第635章 就本公子这张脸,迷也能迷死几个!
冯毅大惊,赶忙扑了上去。
但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林峰。林峰转身,一道剑光扫过他的后腰,血顿时飚了出去。
冯毅闷哼一声,一个踉跄栽倒在了地上。
林峰双目猩红的靠近他,一剑扎进了他的手臂!
等镇国候和宁国侯赶来的时候,冯毅和云归两人,已经被挑断了手脚筋,血流的遍地都是,昏迷不醒。
林峰还趾高气昂的讽刺了一句,“天极的狗,怎么样啊?来爷爷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镇国候和宁国侯脸色铁青,但到底救治儿子重要,并未纠缠。
只是,临走时那眼底的恨意,却已经昭然若揭了。
片刻之后,李公公一头冷汗的冲进了勤政殿,“皇上,出大事了!黑炎圣殿的人伤了冯毅和云归,现在生死未卜,镇国候和宁国侯那边,恐怕不好交代了!”
萧腾只觉得脑子嗡一声,“怎么会这样?”
“奴才不知……陛下,还是赶紧叫御医过去吧!”
萧腾揉了揉眉心,“你去安排吧,朕去一趟食客来。”
半个时辰之后,他出现在食客来三层,摆出一脸笑容来,道,“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如今没有了大公主,云倾挽又走了,萧腾遇上黑炎圣殿这种修行界霸主,还是有点发怵的。
尤其是,黑炎圣殿和天极皇室之间,还有点不清不楚的渊源。
当然因着这点儿渊源,王启运也没有过分为难他,挤出一个笑容来道,“无妨,我等也是刚刚到。”
双方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都没把冯毅和云归的事情戳破。
只不过萧腾在进屋看到里面还躺着几个半死不活的人之后,对这群人就难免有点怠慢,觉得他们应该不是黑炎圣殿的核心弟子……自然,萧腾也并不了解黑炎圣殿。
一番思量之后,萧腾端起了帝王的架子,“诸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
王启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毕竟,以黑炎圣殿的实力,面对天极帝国这些人,应该就肯萧跃等人面对南楚诸王一样的碾压才对,可现在却弄成这种落魄德性,面子上是不好看。
他黑着脸,道,“说到这里,有件事情就不得不问问陛下了。你们天极帝国,可有不满二十岁的女性内力修行者?”
萧腾一想,顿时心下一个咯噔。
扭头来,试探道,“不知阁下说的,可是一个身着男装的白衣女子?”
“正是!她是何人?”王启运顿时双眼一瞪,恨不得立即找上门去。
萧腾思来想去,道,“此人……说起来非常特殊。她是我天极的白凤血传承者,和三皇子萧跃乃一母同胞的兄妹,不如眼下,人却不在凰都,而是去了云逐那边,估摸着要几天才能回来。”
更多的话,他也没多问。
反正,既然这群人是来找云倾挽的,那自己不掺和就好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林峰就咬牙切齿道,“三皇子府?我们现在就去踏平三皇子府!”
萧腾顿时有些紧张,若是这群人拆了三皇子府,他怎么跟萧跃交代?
好在王启运眯眼说了句,“等圣殿派人来支援,到时候,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萧腾心头冷笑了一声。
他是不知道黑炎圣殿多厉害,但是却很清楚司徒霆和云倾挽多厉害。而且清月也不是吃素的吧?谁把谁一网打尽,恐怕还不好说。
但是,他们神仙打架的事情,只要不波及到他,他就阿弥陀佛。
萧腾正想着怎么开口和他们弄点丹药来,可谁知道王启运却先一步开了口,“你们这里,可有神医?”
萧腾汗,神医是有,可不巧的是,被你得罪了。
他装傻道,“有是有,怕是不好请出来。我们天极下属王国,有个药王谷。药王谷少主乃是绝世神医,无论什么病,都可以手到病除。就是这个人……朕也拿她没办法。”
他只字不提药王谷少主就是白凤血传承者,是黑炎圣殿想要一网打尽的那几人之一。
反正,等他们见面了想怎么撕就怎么撕吧。
此时,床上装死的邱新凯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样,大吼一声,“马上去把她给本少爷找回来!”
“朕尽力吧,不过此人怕是不会听朕指挥。”萧腾敷衍了句,然后看向邱新凯,“你们修行界有种长生不老丹,你会炼制吧?要不,给朕一两颗?”
邱新凯见他讨价还价,恨不得一拳锤死他。
但到底,还是答应了,“可以……你说的是轻食丹吧?”他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萧腾。
这种丹药,只有傻子才吃。
萧腾不明所以,连连点头,“之前就是你们的人在给我炼药,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
“……”邱新凯愕然一瞬。
他们的人?
什么情况?
但不论如何,这笔交易很快达成:邱新凯帮萧腾炼药,萧腾撒出一大i波金甲卫士出去,四处去找药王谷少主……
而云倾挽对此,一无所知。
当天晚上,几人在天极边境的小镇上住了下来,房间是游牧民族特有的毛毡房,别有一番风味。
客栈在半山腰,引了温泉水过来,正好放松。
云倾挽泡了一会儿,便被司徒霆捞出来,直接抱回去睡了。
“你现在越来越爱睡觉了,看来坏孩子真的需要多休息才行。”司徒霆看着一沾枕头就睡过去的云倾挽有些无奈,忽而想到自己可能要……禁i欲好几个月。
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隔壁,楚衍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这会儿正泡在温泉里玩的起劲,“迟早有一天,本公子也可以抱得美人归,一起泡温泉!切,有什么了不起!”
隔壁温泉里,清月和萧跃调笑的声音,简直弄的他心神不宁。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丢下鞋子,光脚走到浴池边上,解开衣带……本就松松垮垮的红衣从肩头滑落,画面顿时令人喷血!
再加上手腕脚腕上那红玛瑙坠成的链子,和他那张妖异美艳的脸,简直……
自恋的抹了抹脸,他钻进温泉笑了一声,“就本公子这张脸,迷也能迷死几个!”
然,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了打斗声!
楚衍一僵:要不要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而这个念头还未过去,毡房却在下一秒被冲破,一道青色身影猛地撞上了他身上!
第636章 小美人,姐姐在外面等你啊!
第636章 小美人,姐姐在外面等你啊!
第636章 小美人,姐姐在外面等你啊!
楚衍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到了温泉边上,他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还未转身,又一道身影从毡房的破洞里冲了进来,手上的剑有些收势不住,笔直的往楚衍这边刺了过来。
楚衍:“……”
一看对方是个女人,楚衍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正想着怎么躲开这一剑,前方水面上刚刚撞进来的那个倒霉鬼站了起来,大概是不想牵连无辜,竟然一把将他拽进了怀里!
刚刚起身的楚衍,扑通一声又掉了进去。
“我……”楚衍气的想骂娘,等两人贴在一起的时候,却直接傻眼儿了。
岸边,那紫衣女子也懵在了当场。
她是进来找人的,到了跟前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过来了,以为是不轨之徒,所以就动了手,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谁知道温泉里有个美女在洗澡啊?
然而,抱住“美女”的那人,此刻却并不这么想。
“男……男的?”水中一青衣女子嗖一声钻了出来,面红耳赤的结巴了句。
楚衍:“……”
冒头出来,没好气的盯着对方,“女的!”
岸上的闻梨姑娘:“……”
水中的凤九歌:“……”
两人细细打量着对方眉眼,嘴角轻轻抽了抽。
“你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让我们女人脸往哪儿搁?”半晌,凤九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而后,转身看向岸边的闻梨,“你是来采花的?要不我们打一架,谁赢了这小美人归谁?”
楚衍气的,都忘了好男不跟女斗了,抬手一拳就招呼了上去,“跟本公子滚出去!”
凤九歌一笑,转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逼近温泉边上,“嗯,性子这么烈?小美人,我告诉你啊,刚刚冲进来是我不对,但是你再这样……我可就……”
眼神邪邪的扫了对方迷人的俊脸和还挂着水珠的胸膛一眼,她忽而在他耳边笑道,“这么好看,不如跟本姑娘走啊?”
楚衍瞪着眼挣脱不开,气的瞪着双眼。
闻梨笑了一声,“凤家少主子果然彪悍……既然这小美人你看上了,我就不掺和了,两位玩的愉快哈!”
楚衍:“……你到底放不放开?不放开我动手了!”
凤九歌笑了笑,“刚刚看光了你,不好意思啊!”
“你——”楚衍感觉,在这女人面前保持形象简直不可能,他又狠狠的挣扎一番,结果人没挣扎开,对方却压了上来。
“小美人,你再凶,我就把你这样丢出去!”她盯着他,心下砰砰的跳。
这小模样儿,不就是她亲爹给她订的那未婚夫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模样儿长得真好看呐,这波不亏。
凤九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云倾挽和司徒霆听到响动冲过来时,就看到这诡异的一面,顿时风中凌乱、
什么意思?
楚衍在温泉里被女人非礼了?
云倾挽还未搞清楚状况,一个紫衣女子上前抱拳,道,“敢问姑娘可是……药王谷少主?”
“正是,你是?”云倾挽愣了一下,打量着她。
“属下闻梨,即日起奉命听少主差遣。”闻梨单膝跪地,道。
“那温泉里……怎么回事?”云倾挽有些愕然的问,却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反正,温泉里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就暂且这样吧。
闻梨闻言,面色古怪起来,“咳,属下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人也往这边来,带着面巾,所以以为她是小毛贼就打了起来,然后不小心拆了这房间。等她到了温泉里面巾掉了,才知道她是凤九歌……”
“凤九歌?”云倾挽表示不认识。
闻梨道,“八宝阁的少主子,大概也是来见少主你的。”说着,尴尬的笑了笑,“就是不知怎么回事,和温泉里这位小美人扛上了。”
司徒霆歪头笑,“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是看上楚衍了?”
云倾挽:“……”你是巴不得赶紧把楚衍给卖了吧?不过凤九歌看着楚衍的眼神,的确有点不对,“他们认识吗?”
云倾挽歪头嘀咕了句,“但是楚衍好像并不认识凤九歌啊。”
司徒霆笑了笑,道,“叫上来问一问就知道了。”说着,喊了一声,“喂,就算是想要看,总也要叫人先把衣服穿上吧?实在不行,以后慢慢看也成啊!”
楚衍:“……”
凤九歌:“……”
凤九歌看了一眼岸边,笑,“好啊,以后慢慢看。”她张扬的笑了一声,松开楚衍撤到岸边,将他那身红衣丢了过去,“小美人,姐姐在外面等你啊!”
滚!
楚衍一把接过衣袍,心中暗骂了句。
他憋着一肚子的郁闷,却又觉得对一个女子口出恶言不太好,于是只白了她一眼。
凤九歌上前抱拳,“八宝阁阁主凤九歌拜见少主。”
“那……我们先出去?”云倾挽颇为尴尬的道。
他们总不能在这里观摩楚衍穿衣服吧?
风如歌扭头,冲楚衍挑了挑眉,然后举步走了出去。
楚衍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他刚刚就是嘴贱,说什么迷也能迷死几个!这一转眼,就特么被人怼在温泉里!最郁闷的是,他还打不过人家!
赶紧穿上了衣服,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说吧,这房怎么赔?”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他等着凤九歌。
凤九歌轻咳一声,看向闻梨,“这件事情你要负责。要不是你这个疯女人上来就追着我打,我怎么会拆了这房间!”
闻梨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阁主这是什么话?这撞破了房间的人是你,抱了人家摸了人家调戏了人家的也是你,怎么就轮到我来负责了?”
说着,忽而邪笑一声,抬手往楚衍肩头一搁,“对房负责的话还是算了,但是对这小美人负责的话,我倒真的不介意。”
楚衍:“……”去你的小美人!
一个白眼还没翻过去,就被凤九歌一把拽了回去,“人是我摸的,本阁主自己负责。”
云倾挽打量着一幕,用眼神对司徒霆道,“好像真的有戏。”
于是,轻咳一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日后凤九歌便负责保护楚衍。”
第637章 不光修为差,技术也没谁了
第637章 不光修为差,技术也没谁了
第637章 不光修为差,技术也没谁了
“不是,容卿,我不需要她来保护……”楚衍顿时急眼,一把推开凤九歌,窜到了云倾挽和司徒霆背后。
对面,凤九歌慢悠悠抽出一张纸来,上面活生生是楚衍的尊容,凤眼一挑,邪笑,“小美人,你师尊都把你许给本阁主了,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楚衍定睛一看,果然在画面下方看到了厉冥天的印章!
我勒个去!
楚衍直接直接疯了,“可是……昨晚他没说啊!”
看他捉急的样子,司徒霆就乐了,他一本正经的看向凤九歌,“本王也觉得,你应该对楚衍负责。毕竟,你们刚刚都……”
楚衍泪目,“霆王,你这样落井下石……”
“我这是成i人之美。”司徒霆迅速的打断了他,笑的前所未有的欢畅。
楚衍气的不行,转身就钻进了自己房间。
温泉那边毁了,住的地方还是健在的。
司徒霆看着他的背影,孜孜不倦的怂恿凤九歌,“反正,你看着办吧。你看光了我们楚衍,又调戏了人家,我们家楚衍长得那么风流动人的,你怎么好意思伤了人家的心?”
“……”云倾挽直接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他。
为了掐灭一朵小桃花,他用得着这么卖力这么不要脸吗?
可凤九歌却和他一拍即合,她笑着道,“霆王殿下放心吧,我怎么会对他始乱终弃呢?”说着,笑眯眯的去了楚衍的房间。
司徒霆一乐,伸手环住云倾挽的腰,“那个,人家都洗白躺好享受春宵了,我们也……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好不好?嗯?”
话音未落,猛然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大步回屋。
……
隔壁。
凤九歌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楚衍的身上,心下捉摸着,“这就是本阁主传说中的桃花劫么?劫什么呀,这么好看的小美人……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然枉顾本小姐纨绔那么多年。师尊他老人家好眼光 啊,从哪里捡来的这么好看的小师弟?”
看了一会儿,这才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小美人儿,今晚先让你自己睡,明天姐姐可就不客气了啊!”
而后,扬长而去。
床上,楚衍现在想要打死两个人发泄一下。
但不知为何,入梦时,却梦到了她。
惊醒之后,次日一早黑着脸去找凤九歌,脸色诡异的站在对方的门口,盯着她的背影出神:师尊为什么要给他选这么一个人?
凤九歌梳好了头发,帅气的马尾一甩,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子。
晨光空濛,他修长的身影斜倚在门口,如缎长发被一根红色锦带绑着,几缕碎发随风抚过他妖异的眉眼,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某种妖冶蛊惑的气息。
竟是一种看一眼就能令人中毒的美。
她勾唇笑了笑,“既然来了,进来坐坐?”恍惚之间想到昨晚抱着他的感觉,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实际上,她这次来,是抱着想要拒绝的初衷的。
可没想到,最后竟成了一见倾心。
只是,久居高位的她习惯了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别人,楚衍只觉得自己要被烈火焚烧了一般。
他点点头,进屋坐下,不过却威胁了一句,“你要是再敢动手动脚……”
“你咬我啊?”凤九歌笑,“怎样?想打架?要不,给你一个机会试试?”
楚衍本来想要和她好好谈谈,结果被她气的火冒三丈,“打就打!”
眨眼的功夫,两人砰砰砰缠斗一起。
但是楚衍不是风如歌的对手,转眼就被她逼近桌边,她故伎重演,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勾起嘴角笑,“知道为什么打不过我么?因为,我是你大师姐!”
楚衍想死的心都有了,师尊为何如此坑他?
“你……先起来!”他有些尴尬的道。
结果,鬼使神差的,凤九歌却俯首,突然亲了上来!楚衍顿时懵逼当场,下意识就一口咬了下去。
凤九歌皱了皱眉,起身抹了下唇角血迹,笑,“看来你不光修为差……这技术也没谁了。”
楚衍瞪眼,“那是因为你不像个女人!”
“是吗?想要主动也可以,来,打败我。”凤九歌朝他招招手,嘴角一挑,邪笑,“不然,以后还是你在下面。”
“凤九歌!”
一声恼羞成怒的厉吼,把所有人惊了起来。
刚到窗边的云倾挽耸耸肩,轻咳一声,“那个,吃饭了。”
楚衍恨不得原地爆炸。
凤九歌笑了一声,转身招呼他,“走吧。”
楚衍瞪着她不肯动,凤九歌邪笑一声,“不走等亲?”
“你——”楚衍简直被刷新了三观,“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说完,愤然出门。
凤九歌优哉游哉的跟上,笑,“实不相瞒,我凤家历代单传,本小姐从小就是当成男孩子养的,所以……”拍拍他的肩,她笑了笑,“小师弟呀,以后要学会服软。”
“……”云倾挽看着这场面,其实也有点晕。
凤九歌出门,还一本正经的抱拳,“多谢主子。”
“不谢,”云倾挽轻咳一声,“他真是你小师弟?”
“是啊,他是我师尊第七个弟子,我是大师姐。”凤九歌笑了笑,“昨晚你的信,其实是送到了我手上,但是上面是师尊的印记,所以就送去永寂宫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八宝阁是永寂宫的。”云倾挽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道,“那……你和楚衍?”
“他呀?他不是以前在凰都不能出来么?师尊也不可能去凰都去教他,所以就用了灵魂力牵引。灵魂力牵引只有我能完成,这样就不可避免的和他建立联系……但是我们凤家的灵魂力牵引一旦用过,就算是订下了终身大事,所以,师尊就把他许配了我。
这本来呢,我也可以拼着受伤解除这种牵引的,谁料小师弟竟然是个小美人,竟是迷住了属下……”
凤九歌打量着楚衍,“小师弟,你跑不掉了。”
云倾挽:“……”够彪悍,是人才。
楚衍:“……”好恨自己实力不如人!
憋了半晌,楚衍说,“我可是回去当云逐帝的,到时候,后宫三千,大师姐要是忍得了的话,师弟我也不介意让你当皇后!”
第638章 小心一点,先挺过今晚……
第638章 小心一点,先挺过今晚……
第638章 小心一点,先挺过今晚……
“首先,你得先打败我。”凤九歌睨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见楚衍被克的死死地,司徒霆就开心了。
闻梨迎上前来,笑道,“少主,我的任务,不会也是保护楚衍吧啊?”
“本来……是的。”云倾挽摊了摊手,“可现在看上去,好像是用处不大了。这样吧,你和我们一起去云逐,随时配合就行。云都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
闻梨点点头,笑着看了一眼凤九歌,“有九歌在,我打杂就行了。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被欺负吧?”
凤九歌闻言,傲然一笑,“当然,本阁主的人,除非本阁主不想要了,否则谁想让他死,本阁主就先送谁去地狱。”
楚衍觉得,自己应该躲一躲。
这群人说话,完全都不顾及他的面子。
……
众人在此休息了一晚上,该来的人,也都来齐了。
次日一早,众人越过边境,来到了云逐的边陲小城府青。
中午时分,他们在府青城外见到云逐铁骑,黑压压一片在对面的山岗上,正想着这边是释放这铁血气压。相对于天极而言,云逐民风彪悍,骑兵非常凶猛。每次两大帝国开战,天极都怕极了云逐的骑兵。
此时,这些人是来接楚衍的还是来给楚衍一个下马威的,都还说不好。
云倾挽的心有些沉重,扫了一眼骑兵之后,转身看向楚衍,“到了属于你的疆场……只是,你在外流落多年,如今还觉得熟悉吗?”
楚衍邪异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少了几分妖冶多了几分犀利,“我对这里,从来都不熟悉。”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这才道,“但是,我会竭尽所能的征服这里。”
云倾挽点点头,“你不再是一个质子。”
她打量着这个已经长成的少年,想起了年少时他咬牙为她挡下的那一剑。
此时此刻,他站在云逐强劲的风中,红衣猎猎作响,像是一面旗帜一样,眉眼之间拧着刀锋般的冷芒,颇有种意气风发的意味。
也许,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质子。
此时,前方骑兵传来异动,云逐大将巴图纵马而来,伸手亲兵好似一阵龙卷风,转眼到了眼前。
巴图跳下马来,单膝跪地,“末将巴图,前来迎接太子殿下,见过天极使臣。”
太子?
云倾挽等人皆愕然一瞬,司徒霆问,“已经册封楚衍为太子了?”
“陛下密令,尚未传出去。”巴图笑的有点尴尬,“阁下是南楚霆王?”
“将军的消息挺灵通的。”司徒霆笑了一声,“密令?是说别人不知道陛下已经将楚衍立为太子?”
巴图点点头,“就是末将来此处,也都并非光明正大的。”
“……”云倾挽简直无语,和司徒霆对视一眼,道,“看来,云逐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峻一些。”
司徒霆看了一眼楚衍,就见楚衍上前扶起了巴图。
巴图眼底有泪,“当年送走殿下的是末将,如今接回殿下的也是末将……末将无能,未能保全太子殿下。”而后,转身看向云倾挽等人,“此处距离云都已经不远了,末将这便护送大家过去。”
“那便有劳将军了。”云倾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观察巴图的表情。
她发现,巴图看上去像是性情中人,但是在看楚衍的时候,眼神多少还有一点点审视。当然,看着司徒霆的时候,眼神也充满怀疑。
他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云倾挽 不由传音给司徒霆,“云逐的人,会认出你的血脉之力吗?”
司徒霆一愣,含糊道,“应该不能吧?”
楚衍又跟巴图介绍了己方众人,巴图一一见过。
但楚衍却没刻意忽略了凤九歌和闻梨,假装自己这边完全没有这两人。
巴图觉得奇怪,不由问了句,“不知这两位是?”
“本殿的……侍卫!”楚衍咬牙切齿,终于挑衅的看了凤九歌一眼,凤九歌轻轻挑眉,闻梨摸了摸鼻子,抱拳道,“八宝阁,闻梨。”
凤九歌看了楚衍好一会儿,才转眼对巴图道,“八宝阁,凤九歌。”
“……”巴图懵逼当场。
在修行界,八宝阁名气极其响亮,背后还靠着永寂宫,八宝阁少阁主凤九歌还是永寂王的大弟子,出门在外,谁不给她几分敬重?
楚衍倒好,他一个刚刚回来的质子,竟然说人家是自己的侍卫?
最奇葩的是,凤九歌居然还没否认?
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说,楚衍这次回来,不光得到了天极的白凤血传承者支持,还有八宝阁甚至是永寂宫在背后撑腰吗?这……云逐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巴图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他赶紧拱手,“原来是八宝阁的贵客,巴图失礼了,还请见谅。”
楚衍感觉有点脑门疼,扭头咬牙切齿的盯着凤九歌。
巴图见他这个太子,也没这么诚惶诚恐的眼神吧?
可真盯着人半天,却有点失神了。
要说他这个大师姐……除了性格一点都不像个女人之外,长得还是极其漂亮的,明丽动人,还有些别样的英气……要是性格能好点,然后把主动权交出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半晌,楚衍鬼使神差的得出结论:努力修炼,打败她,然后……
啊!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衍脸一红,猛地揉了揉眼睛,尴尬移开视线。
而巴图在斟酌一番之后,叫骑兵撤走避免打草惊蛇,然后带着亲兵护送楚衍等人回去。
当天晚上,几人在距离云都三十多里远的小城住了下来。
安顿好之后,巴图有些担心的道,“云都的局面现在很乱,很多人都不想看到太子殿下回来,今天晚上,免不了会有人动手,大家都小心一点,先挺过今晚……”
云倾挽闻言,道,“云逐有多少人不想看到他回来?如果将军真的担心他的安危,就应该尽可能的告知我们云都心在的具体局势。”
巴图迟疑了一瞬。
毕竟,云倾挽是天极很重要的人物,让她掺和到云逐的皇位之争当中来,对己方真的有好处吗?
第639章 殿下曾拜永寂王为师?
第639章 殿下曾拜永寂王为师?
第639章 殿下曾拜永寂王为师?
此时的巴图才意识到,云倾挽之前之所以好相处,只是因为没有话题触及到她的敏i感处而已。
而前阵子调查得到的消息也不假,云倾挽和楚衍的确交情不浅。
巴图多少有点尴尬,解释道:“殿下在云逐这么多年,陛下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接他回来的方式,所以,在大家认为,太子殿下很有可能一辈子回不来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司徒霆一眼,道,“而云逐并不是完全的世袭制,每一任的云逐王,都是要在战胜所有皇室血脉的同辈之后,才能登上王座……以前黑龙血脉传承者在的时候,无人战胜他。所以,这挑战也就名存实亡,但是,如今黑龙血脉传承者不在,就无法避免了。
所以,所有亲王的子弟,可能都将是殿下的对手。”
云倾挽闻言哼笑一声,“对于这个,我不想说什么。但是楚衍他这么多年留在天极对云逐的牺牲,云逐如果忘记了的话,我不介意帮他们好好想一想。”云倾挽冷笑着瞄了巴图一眼,葡i萄酒在唇畔流转,一双狐眼却死死的盯着巴图。
不是她信不过巴图,而是,巴图这个人太重要。
他可以调动五十万骑兵,或许都可以和林家抗衡了。
这样的一股力量,当然要兵不血刃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不能让他有一丝丝的机会扭头咬自己一口。
虽然,到时候八宝阁处理这些事情,加上司徒霆这个黑龙血脉传承应该也没问题,但是,那太麻烦了,事情若是到了那种程度,明显就有点伤筋动骨。
这可应该是她云倾挽经营出来的局面!
所以,云倾挽看似咄咄逼人的话,实际上要是将巴图逼到一个死角,看看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若是,这个选择不在她设想的范围内的话,那么,今晚,就是巴图的死期。
不管云逐是谁不希望楚衍回去,这个巴图绝对是威胁很大的那一个,无论他倒向谁,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他和林家合作,可云逐的局面,就变得越发不可控了。
巴图自然是想不到那么多,云倾挽突然之间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也的确吓他一跳。
只是,他向来忠于楚惊天,。
如今,楚惊天的子嗣死的死残的残,除了楚衍已经别无选择。
他当然,也是忠于楚衍的。
愣了一下之后,巴图有些担忧的道:“只是,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在天极,从未学过任何帝王之道和治国之术。甚至是他的战斗力,也是不好说的。所以,这一次,很多同辈,都将对他构成极大的威胁……因为,每一任的王位继承人在最终确立之前,都是要和同辈进行一场比拼的。
这一点,就是陛下也无法改变。若是取消比拼的话,难免大家不服气。”
“这一点巴图将军不用担心,将军只要做到,好好为你们的太子殿下守住这五十万铁骑就是了。”云倾挽把话点在了明处,“楚衍,是永寂王的弟子,如果巴图将军想要挑战一下永寂王的怒火,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巴图骇然,不可思议的看向楚衍……
“太子殿下……曾拜永寂王为师?”开什么玩笑,永寂宫虽然不参与政治斗争和各国纠纷,但问题是,这种事情牵扯到人家的弟子的时候,谁还能坐得住?
五十万铁骑再厉害,那也不是神,和永寂宫对抗什么的,还是免了……
巴图嘴角抽了抽,一时间没能说出什么来,就听楚衍道:“我的确是永寂王的弟子。”
“那太子殿下的身手,应该是没问题了。治国用兵之道,以后慢慢学习就行。”巴图都快哭了,他能怀疑永寂宫弟子的实力吗?
楚衍看着他的苦瓜脸,嘴角勾了勾,邪异道,“治国用兵之道,我也是学习了的!”
巴图闻言,有些愕然的同时眼睛亮了亮。不管楚衍能不能真的治理好一个国家,就单单是背后的势力,也足够令人忌惮了。于是打定主意,以后雷打不动的跟着楚衍。
他笑了笑,“那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那大家就都休息吧,明天咱们继续赶路,按照大家今天的速度,估计明天傍晚,也就到云都了。”
“巴图将军也早点休息吧。”云倾挽笑了笑,等巴图走了之后,道,“今晚,楚衍住中间那间毡房,其余人,都在旁边……”说着,忍不住瞄了凤九歌一眼,“凤阁主,你作为楚衍的侍卫和大师姐,是不是应该守夜啊!”
凤九歌看了楚衍一眼之后,眉梢一挑:“自然。”
然后,就看到楚衍又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凤九歌冲他低低笑了笑。
楚衍浑身鸡皮疙瘩,骤然站了起来,“我先去睡了,还有,我不需要你给我守夜!大师姐还是自己跪安吧!”而后,红色的一抹,风一般离开了……
“那,我也告辞了。”凤九歌挑眉一笑,慢吞吞追了出去。
“我觉得,这两人有戏,凤九歌明显是迷上了出样……”闻梨秋水般的眼眸眨了眨,冒起兴奋的光芒。
“我也觉得。”云倾挽深以为然。
萧跃闻言笑,“就算是有戏,那也是人家两个的事情,你们两个瞎激动什么啊!”
“走了,我我也去休息了。”清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萧跃顿时卡壳原地,半晌才嘀咕了句,“本殿怎么感觉这个对我阴盛阳衰……”
“是你们衰而已。”司徒霆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
萧跃:“……”
转眼,毡房里只剩下司徒霆和云倾挽两个人。
云倾挽铺好了床,再抬头时,就看到司徒霆坐在火盆对面,漫不经心的挑着火焰,歪着头看着她,分明很浅的目光,却透着莫名勾人的意味。
“怎么那么看着我?”云倾挽被他看的,有点不敢和他对视,上前牵起他的手,“不早了,咱们也休息吧。”
谁料,却被他一把扯进怀里去,“容卿,良辰美景……”
云倾挽的心,怦怦狂跳,红着脸有点心虚的道:“那个,我……怀孕了。”
司徒霆见此,低低的笑,眼眸里噙着的亮色,仿佛月色盈盈,“那今晚,就饶了你!”
抱她起身,两人来到软床上面躺下。
忍不住的,他伸手去解她的扣子。
“不是说好,今晚不……”云倾挽脸红无语。
“我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他却咬着她的唇瓣坏笑,长指轻车熟路的,褪去了她的衣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第640章 身体比嘴巴诚实,刺客
第640章 身体比嘴巴诚实,刺客
隔壁,楚衍的帐篷里。
楚衍躺在软床上,铺着厚厚的黑色狐皮。他没有脱衣服,红色的衣袍,和黑色的皮草在地上不停摇曳的火光里,看起来有种黑夜般的蛊惑,却又无比夺目。
凤九歌抱着长剑,靠在门口的软榻上,静静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云逐这边的床都很特别,是厚厚的一层,直接铺在地面上,所以,这个角度看过去,那纤细美好的一抹红色人影躺在黑色皮草上面的模样一览无余。
楚衍的身材,除了一处之外,真的比大多数女人的都要好。修长而纤细,令人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种怜惜来。而那艳丽无双的模样,却又撩拨着人……
凤九歌嘴角轻轻的勾了勾,低喃了句,“小未婚夫?”
或许,是这样的目光太灼热。
又或者,是楚衍根本没睡着。他突然睁开眼睛,看向门口的凤九歌,“大师姐干嘛这么屈尊降贵?我又不是完全没有自保之力!”
他的声音,别扭极了。
然而,他也并非不知好歹。
自从到天极那么多年以来,他的身份,就是一个阶下囚,身在敌国,谁会真正关心他?
就是永寂王,也只能在梦中见到。凤九歌的确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此时虽然别扭,但也,没有太过分排斥她。
凤九歌看着少年微微挑起的眼角,本想说,她会护他周全,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小师弟若是觉得委屈了师姐的话,不如借我半张床?”
楚衍的脸,骤然就红了,咬牙憋出几个字:“想得美!”
不排斥,不代表上来就能睡!
他迅速翻身,背对着她。
然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昨夜温泉种种……
凤九歌嘴角扯了扯,站起身来,举步上前……
楚衍微微皱眉,心跳有点混乱。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种女人?不知羞耻,主动爬床……
而后,就感觉她在他身后躺了下来,软床微微陷下去一点点。
“小师弟,咱们,来日方长。”她侧身,在少年几乎透明的耳边,留下温热又暧昧的话语,而后伸手,微微顿了顿之后,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温热的气息,从后背传来。
少年的身子,微微僵住,“你……你想干什么?”
对上凤九歌,他有点心虚,因为打不过。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了萧跃的“难过”。
却听,那女人在背后轻声道,“从此,你再也不用怕冷了!”
“……”楚衍一僵,一时间心乱如麻。他的确是怕冷的。
他和云倾卿一样都是玄阴体质,无论天气多热他都会感觉到一种源自骨子里的阴寒。就他身上这件血红色的看似轻薄的衣袍都是以至阳至热的赤火蚕丝缝制而成,为的只是调理他的寒性体质。
而凤九歌刚刚那话……
背后传来的温度几乎有些灼热,楚衍的心跳缓缓加速……他喜欢这种温暖!
那么,就现在这样吧。便宜了她,总比便宜了林家那个变态少爷要好,他想。
纯阳体质,对玄阴体质有种极致的克制,如果他什么时候落在林家那个变态少爷手上,不用血烬他真的没把握逃开。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她很轻很轻的笑声,“小师弟,你可知道师父为何给你我订婚?因为,师姐我是纯阳体质。小美人,你会离不开我的。”
楚衍:“……”
他僵了一瞬,而后缓缓放松下来。背后的温度让他昏昏欲睡,好似阳光一丝一缕潜入他冰封一般的血液,把他照的透亮。鬼使神差的,他翻了个身,搂住了身侧的人。
凤九歌愣了一下,笑,“果然,身体比嘴巴诚实。”
但这妖邪魅惑的小模样,长得真的是天怒人怨。凤九歌嘴角勾了勾,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可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之前永寂王潜入楚衍的梦里给他传道受业,她的灵魂做了媒介。楚衍不知她,她其实早就熟悉了他。再加上昨夜那惊鸿一瞥,突然之间就觉得这个小未婚夫是个宝,想要抓住不放了。
……
子夜已过,云倾挽睡得并不踏实。
她的确有点担心楚衍,这里是云逐的地盘,虽然身边几个人都是高手,但终究……
云倾挽几乎是习惯性的保持警惕。
她始终都没明白,不管你有多少的自信,在对待具体的事情的时候,一定要付出百分之二百的认真谨慎来,为你身边的每一个人负责!
当子夜的风声响起的那一刻,云倾挽突然坐了起来,“有人来了!”
司徒霆自然也就感觉到了这股风声当中夹杂的混乱的脚步声,一把扯过衣服给她套上,“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小心着凉。”他是个男人,当然对这一切是有所准备的。
司徒霆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窗口的时候,云倾挽突然意识到,一向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的司徒霆,在这条路上竟然始终保持待战的状态!
云倾挽回神之后,迅速穿好了衣服,跳出窗去……
“来这边。”脑海中,传来了司徒霆的传音。
云倾挽的身影,一闪之后,躲在了楚衍帐篷边上的黑暗阴影里,和司徒霆两人,安静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而此时,帐篷里面,凤九歌眉心微蹙,小心翼翼的,拿开了楚衍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慢慢起身,帮他盖好狐裘之后,在软床边上坐下,右手轻轻一探,立在门口的长剑已经到了手中。
因为她的起身,狐裘下的温度有所变化,惊醒了楚衍。
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你……怎么拿着剑……”
“有人来了,乖乖跟在我身后,别乱跑。”凤九歌的嗓音有些肃穆,把楚衍吓了一跳,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把抽出自己的血烬,直呼其名,“凤九歌,今晚,本殿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让你知道知道,本殿那是,在让着你!”
凤九歌:“……”
斜睨他一眼,终究叮嘱一声,“自己小心点,今晚的刺客不简单。”
第641章 血凤之威
第641章 血凤之威
第641章 血凤之威
说话间,人已经站了起来,将他拉在身后……
楚衍:“……”
短短时间里,无数道黑影已然扑向这边,云倾挽准备出手,却被司徒霆一把拉了回去。
“等等,留给凤九歌。”突然之间改变想法,司徒霆看着一脸错愕的云倾挽,笑的像是狐狸一样,“这群人,凤九歌可以对付。而凤九歌和楚衍之间,需要磨合一下了。”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被他拉着动不了,心道,你怕是巴不得把楚衍直接卖给凤九歌吧?至于这么吃醋吗?
不过也无所谓,她和楚衍之间本就只是小时候的交情,她也希望凤九歌和楚衍能好好地在一起。
两人说话间,几十条黑影已经掠过夜色撕i裂了帐篷,扑向里面的人……
随后而来的萧跃被吓一跳,这阵仗也太吓人了吧?
“我去,这是明目张胆的来杀人啊,哪里算是什么刺客?”他一边拔出长剑,一边冲向帐篷。
清月随后而来,低声道,“这么多人,目测实力还不错,杀个楚衍的确也用不着太小心翼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得手之后退走刚刚好……”
“……”萧跃无言以对,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巴图冲过来的时候,帐篷已经彻底废掉,将里面的楚衍和凤九歌暴露在外,又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云逐人喜刀。尤其是弯刀。
这些人,个个都是手持弯刀,不要命的,扑向了楚衍。
而凤九歌此时,长剑狂舞,已然和黑衣人缠斗起来,寒冰似的剑芒,将楚衍整个人保护的密不透风……
闻梨冲过来,正要加入战斗,被云倾挽阻止了。
既然,司徒霆想要促成这一对的话,那就让凤九歌代劳好了,反正她在场,就算缺胳膊断腿儿了也没关系,她负责给她接上就是……
而被保护的楚衍已经懵了,半晌之后回过神来,拔出血烬冲了出去,“凤九歌你混蛋,老子会自己战斗!”
话音刚落,血烬毫不犹豫的,攻向这批黑衣人……
凤九歌一愣,准备去支援,结果被楚衍和血烬吓一跳……
凤九歌攻击犀利,刚刚战斗的人,不少多少受了一点点伤,此时,仿佛被神奇的力量牵引,血线从伤口处和楚衍手上的血烬相连,鲜艳的血液全部扑向血烬。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出血的快撤,他的武器有问题!”刺客首领愣了一下之后,下了命令。
然而,楚衍此时被凤九歌刺激,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留下来。
血烬造成的诡异的场面,激起了刺客本能的恐惧,刺客阵脚大乱,倒是让楚衍如鱼得水……
凤九歌嘴角轻轻抽了抽,索性抱剑看戏。
她这位小师弟,是把从她身上受的气全都发泄在这些刺客身上了吧?
一转眼的时间,大部分刺客死在了血烬之下,剩下两三人疯狂逃窜。
巴图已经彻底傻了。
这种战斗力……怕是未必比林家那个目空一切的大少爷差吧?至于那些亲王……
巴图抹了一把冷汗,庆幸自己站对了立场。
这样的太子殿下回去,再加上一个身边这些人,谁还敢说什么?
本来,云都很多人还准备着,给楚衍来个下马威,摆个擂台直接将他逼下太子的位置,现在看来,倒霉的恐怕是那群人。
“血凤果然不容小觑。”司徒霆看着那柄剑,“凤凰一族的堕落者,不知锦皇打算如何处理?”
“……”突然被点名的云倾挽黑线一瞬,而后耸耸肩,“这样挺好。”
司徒霆挑眉,笑了一声,“看来,这一世你真的变了。”
“经历过一些什么,总会变得。”云倾挽回想起前世自己怎么死的,眼底染上了几分煞气。
前世,她甚至都没能等锦皇血脉觉醒,就被人害死了。经历过那种背叛,她还会做那所谓的卫道士吗?血凤怎么了?就这种邪异的样子,她觉得没毛病。
司徒霆环着她的肩膀,“那这么看来,云逐和天极以后也不用对立了吧?毕竟,最初的对立可不是因为黑龙,而是血凤入魔……”血凤邪异,所以云逐就被针对了,后来,血凤传承消失之后,云逐才被黑龙控制。
黑龙实力逆天,凤族难以应付,这才让云逐屹立至今。
如今,这种局面可能要结束了。
司徒霆其实挺开心的——
云倾挽对血凤的接受程度越大,那对他的接受程度也就越大,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云倾挽的注意力还在楚衍和凤九歌身上。
萧跃跳出来调侃凤九歌,“凤阁主,楚衍好像不需要你了哦。”
“是么!”凤九歌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昨夜是谁主动抱她的?
那嗓音,听得楚衍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先不说他内心适应不适应,反正身体很诚实,无意识的情况下会不由自主的靠近人家。
而且,师尊也曾说过,他这种体质只能靠找个纯阳体质的伴侣好好调理,一点点的中和,不然的话,不到四十岁,他肯定要变成冰棍。
当然纯阳体质的凤九歌,到时候估计也得走火入魔。
什么叫天作之合?这就是。
看看那不可一世的林家大少爷,都不得已盯上了小小王国一庶女,就知道什么都抵不过命重要。
楚衍心里乱糟糟的,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下次再敢爬上床,抽光你的血!”
“……”凤九歌嘴角抽了抽,眼神有些诡异。
他不觉得这话有歧义吗?
司徒霆轻咳一声,“那……大家回去休息?”
大半夜的,他也想回被窝里抱着自家温温i软软的娘子好好睡一觉,再这里吹冷风算怎么回事?
清月拽着萧跃便走,楚衍白了凤九歌一眼,别扭的回了帐篷。
凤九歌慢悠悠的跟上,云倾挽突然贼心起,低声对司徒霆道,“我们……去听墙脚吧,看看他们今晚会做什么?”
“还有这癖好?”司徒霆眉梢一挑。
“去看看嘛,走走走!”云倾挽就想知道,凤九歌会不会像是清月那样,把楚衍给……
第642章 入云都,归心似箭
第642章 入云都,归心似箭
第642章 入云都,归心似箭
凤九歌回去的时候,楚衍已经睡了,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红衣逶迤,像是一朵盛开的血莲。
冷了么?
凤九歌看了他一会儿,上前在他身边躺下来,楚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身背对着她,离得远了些。
“好像还在闹别扭呢。”云倾挽笑了一声,眼中放光,司徒霆嘴角轻轻地勾了勾。
可过了一小会儿,楚衍转过身来,很顺溜的把人抱在了自己怀里,还蹭了蹭。
凤九歌勾了勾嘴角,闭眼睡了。
云倾挽讶然,“我去,口嫌体直吧?”
“嗯,你和你一样。”司徒霆笑着拉着她离开,“看了看了,该回去睡觉了。”
……
次日一早,出发之前,司徒霆饶有兴致的看着凤九歌,“那……楚衍以后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凤九歌斜睨楚衍一眼,笑的意味莫名。
楚衍嘴角抽了抽,别扭的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大家调笑一番,收拾上路。
而几人刚刚出发,凰都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一个青衣少年风尘仆仆的赶来,将清月拉到了一边,“主子,凰都那边出事了,冯毅和云归被黑炎圣殿的人打伤了,生死一线,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在咱们王府外面等着三殿下和容公子回去求医。黑炎圣殿那边,扬言掘地三尺也要把药王谷少主给找出来。”
少年微微有点担忧,冯毅和云归都没什么,都是自己人。
但是黑炎圣殿的人,或许不好对付。
而且,现在大家正要在去云逐的路上,若是,黑炎圣殿的人对王府出手,苏嬷嬷一人怕是撑不住……
但清月听了,也只是微微蹙眉,道,“没关系的,你回去告诉苏嬷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尽量不要离开王府,其余的事情,等我和殿下回去之后处理。”
“是!”少年应声,转身消失在茫茫草原。
清月瞄了一眼他远去的方向,扭头回去和大家回合。
云倾挽见此,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可能需要尽快回去,靖国侯府世子冯毅和宁国侯世子云归重伤需要救治……黑炎圣殿的人跑到了凰都去,正在四处找你,应该是想要找你治疗。”
清月的面色有些怪异,要是让黑炎圣殿的人知道,废了他们的正好是云倾挽,那脸色应该有多精彩?
云倾挽其实并不担心苍翼和东方咫,只要这两家肯花钱,去长风商行买点续命的药,这两人撑一段时间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只要死不了,那么不管什么样的伤势,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黑炎圣殿那边,究竟什么情况,她却是不知道的。尽管,之前遇上那一批人不足为虑,但是,谁能保证黑炎圣殿到盛京去的人就只有那几个?而且,就算是只有那几个,在邱新凯重伤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派人给黑炎圣殿报信,而黑炎圣殿背后,鬼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人物?
这样的局面,萧腾撑得住吗?
先不说黑炎圣殿这件事情本就因她而起,就作为玉家未来的掌舵人,她也应该去解决掉天极的事情。毕竟,萧家是玉家的旁支。
而且,萧跃府上还有苏嬷嬷和一些相对重要的人。
黑炎圣殿知道萧跃和她的关系之后,肯定不会放过三皇子府。
到时候,三皇子府就有点危险了。
一时间,云倾挽有点轻微的烦躁,归心似箭,但楚衍这边,暂时又走不开。
凤九歌和闻梨实力是够了,但是官场上的运筹,他们却几乎一窍不通。
玉流枫是玉家的人,又不好掺和。
楚衍这边没有安定下来,她也放心不下。
司徒霆见她眉眼染上忧色,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看向清月,“你和三殿下先回去,在那边等我们回来。”
清月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先回去。”
云倾挽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我哥,就拜托给你了。”
“……”萧跃感动之余,简直不想说话。
清月策马,直接冲了出去。
楚衍刚刚从巴图身边过来,见状有些愕然,“三殿下怎么回去了?”
“凰都出了点事,他们先回去了,我和霆王陪你去云逐。咱们走吧。”云倾挽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严重吗?”楚衍有点担忧,扭头一直盯着她看。
“没事,你就算不信三殿下,总该相信沧澜未来的王。”云倾挽丢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众人继续上路。
接近云都,草原逐渐消失,火红色的戈壁滩绵延而来,越往深处走,这种石头的颜色,越发接近火焰。
中午时分,众人来到了云都城外。
楚衍站在城门口,身上的气场似乎和这里彻底契合,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本该属于他一样。
巴图愣了一瞬。
城守在看到他们之后,匆匆下来,拜倒在前方,“末将恭迎太子殿下!皇上已经在城楼上等着了……”
话音未落,云逐帝已经率领群臣和亲王迎了出来。
这一切似乎和城守说的不大一样,云逐帝来的,似乎太急了一些,以至于,走到楚衍跟前的时候,气息都有些急促。
在看到城门口那一道修长的火红身影时,他恍惚了一瞬,目光变得复杂。
这是曾经的云逐弃子,当年若不是需要有个人去天极做质子,他都不会把他找回来。
那一次,他只是草草看了他一眼,就叫人把他送去了敌国。
印象中,那个孩子小脸惨白,眼神里带着不属于皇族的警惕和小心翼翼。
谁曾想,有朝一日他竟是只剩下他一人!
谁曾想,如今他归来,身上竟是有种烈火一般的张扬,好似要吞掉这座城池一样!
云逐帝有些难堪,还有种悲伤藏在心头。但好歹在这个位置久了,他早学会敛藏情绪。
可即便这样,在如今这艰难的局势之下,他还是有些失控了。
上前狠狠抱住楚衍,云逐帝哽咽了一瞬,“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
楚衍有种锥心般的疼痛,但多年的质子生涯,也让他学会了处理自己的情绪,道,“父皇,这是儿臣应该的。”
这么多年,父子情份,终归还是淡了。
第643章 侍卫,有问题吗?
第643章 侍卫,有问题吗?
第643章 侍卫,有问题吗?
云倾挽的目光掠过云逐帝,落在了背后的云逐群臣和皇族身上。
巴图看了一眼云倾挽,琢磨片刻之后,往跟前凑了凑,“那边穿黑色王袍的,是廉王楚征,身边的是他儿子楚献,算是皇室这一代的佼佼者,从小在外修炼,实力很强,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巴图的声音并不小,楚征和楚献两人在听到这样的赞誉之后,骄傲的扬起了下巴。
云倾挽嘴角勾起浅淡的笑,移开目光,“那右侧那位少年呢?”
巴图看了一眼右侧身穿孔雀绿衣袍的少年,道:“这位,是锦王世子楚玉,锦王早逝,所以,世子执掌锦王府已经多年。”
“是个不错的少年。”云倾挽点了点头,将目光收了回来。
楚玉闻言目光微微一闪,却也并未说话。
他执掌锦王府已然五年多,平常为人低调,和楚献相比,更是不显山不露水。毕竟,锦王府只有他一个孩子撑着,谁都不会太放在眼里。他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谁知道却被突然提名?
对此,楚玉百思不得其解。
而云倾挽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巴图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人,实际上却很会看人眼色,低声道:“皇上身后那位是江王,他身边是江王世子楚靳、楚青兄弟两,也都是王室翘楚。”
云倾挽静静的听着,心里有了自己的一番考量,轻声问,“怎么没见大名鼎鼎的梁王和林家家主?”
“……”巴图眼神突然一暗,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梁王,其实就是江王。这背后有点典故……说来话长。林家家族今日为何没来,这一点我确实不清楚……”
云倾挽轻轻蹙眉。
林家对皇位明显虎视眈眈,为何今日却不露面?
这件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不过,不管什么情况,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落在云逐帝和楚衍身上。
她和巴图说话的声音很小,对面谁都没有注意到巴图实际上的意图,但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是朝臣还是皇族的人,其实也都审视着云倾挽这一伙人。
这一点云倾挽早有准备,也没什么好闪避的,就任由对方一边审视一边交头接耳。
她给凤九歌和闻梨传音,“根据巴图的说法,应该很快就会有人上来找茬,若只是正常的擂台挑战,我相信楚衍可以应付。但是,谁要耍花招,你可以出面直接废了他……我和霆王作为云逐的使臣,不好正面出手。”
这,才是她求助于八宝阁的真正目的。
既然把楚衍送回来了,她自然也会为楚衍的安全负责。
凤九歌和闻梨两人现在的身份楚衍的侍卫,他们出手合情合理,对方找不出毛病了。
凤九歌闻言嘴角微微扬了扬,冲云倾挽轻轻点头的同时,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她要保护的人,谁若敢动,她不介意血洗云都。
自然,谁若是一定比给永寂宫的小弟子一个活路,永寂宫当然也不会守着不干涉俗事的条条框框龟缩不管。
凤九歌的目光,缓缓扫过对面众人,眸光冷凝下来。
云逐帝终于松开了楚衍,又是一阵上上下下的打量,尴尬又懊恼的道,“衍儿,你和你母后,越来越像了,可惜你的母后……”
楚衍听了这话,心里像是针扎一样。
云逐前皇后君炎,在他四岁那年出事,他作为皇长子流落在外……
这件事情梗在他心里,痛了很多年。也因为这个,他始终都无法原谅云逐帝这个父亲。
抬眼迎上云逐帝眼底的悔意,他发现自己竟然有几分快意萦绕心头,这是不是报应?
但是当着很多人的面,他也没说什么。
云倾挽将这一切收在眼底,丢给巴图一个眼神。
巴图会意,道,“陛下,太子殿下安全归来,咱们还是先回宫吧?”
云逐帝回过神来,冲楚衍扯出一抹干笑之后,转身往天极使臣这边走来。
“天极使臣、南楚宁王/霆王,见过云逐帝王!”云倾挽和司徒霆微微躬手,并未行大礼。
“多谢诸位护送太子归来,快里面请!”云逐帝现在急需一个太子来稳定朝局,自然顾不上这些虚的,赶紧道。
三人并排前行,云逐帝忍不住试探,“听说宁王殿下和衍儿有些交情?所以才愿意送衍儿回来?”
身后不少人,也伸长了耳朵。
云倾挽勾唇轻笑,淡淡道:“年少时有些缘分。”
如今作为天极的使臣,她并不适合和楚衍表现的太过亲密。
天极和云逐这些年来大部分时候处于敌对状态,楚衍远道而来,本就在云都没有什么根基,若是,再与她这个天极王爷有太深刻的关系,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麻烦。云倾挽急着回去,那烦心事儿自然是少一件是一件。
云逐帝见她神情淡漠,也不好再问什么,其余人等各有想法。
北王和江王一边回想着天极传来的关于云倾挽的消息,一边对比她现在的态度,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判断。
而且眼下云倾挽表现出来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们也就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楚衍勾结天极,不能继承皇位之类的。
只言片语的交流,无形中左右着云都形势。
巴图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对云倾挽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和楚衍关系好不好,这几天他可是亲眼看到了的,但是此刻她又可以,把一切做的不露痕迹,让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寒暄当中过去好长一段路之后,突然有人开口,“太子殿下,请问这几位是?”
云倾挽扭头,见北王世子楚献正盯着紧跟在楚衍两侧寸步不离的闻梨和凤九歌以及凤九歌边上的玉流枫,她突然轻笑了一声。
楚衍也勾了勾唇角,眼底染上一抹邪异,笑道:“这两位姑娘是本殿的侍卫,旁边这位,是玉家大公子玉流枫,有什么问题吗?”
侍卫?玉家大公子?
霎时,众人愕然。
凤九歌和闻梨两人身上,都透着一股绝不亚于楚衍的王者气息,这样的人,做侍卫?
第644章 惊喜与暗涌
第644章 惊喜与暗涌
第644章 惊喜与暗涌
“如此高手当侍卫,太子殿下可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北王世子眯着眼睛,眼底藏着明显的敌意。
楚衍也不是善茬,当即勾了勾嘴角,“师尊怕我初来乍到被人欺负,所以就叫师姐前来护卫。”勾唇一笑,欠扁道,“怎么,北王世子有意见么?”
“太子殿下从小便成为天极的质子……何时拜了师,怎么从未听闻过?”北王一愣,看向云逐帝,面色不善的道,“殿下年少,当了多年的质子格局难免狭隘,可别被人骗了去。”
这嚣张的,简直没谁了。
云逐帝脸色有些难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云倾挽冷笑一声,“北王这话本王也不想听。楚衍从我天极来,你这么说,是想说我天极图谋不轨之事不成?况且,他的师尊,怕也不是你一个区区北王能够质疑的。”
北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深深看了一眼云倾挽之后,盯住楚衍,“敢问太子殿下究竟师从何人?”
巴图嘴角抽了抽。
楚衍轻哼一声,唇角扬起邪异的笑容,有点晃眼,“本殿的师父,正是……永寂王!”
永寂王,三个字一出口,全场死寂。
永寂王厉冥天,实力深不可测手段铁血残酷,虽说永寂宫的人很少在外行走,但是……永寂宫的作风谈之令人色变。
然而,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永寂王居然是有弟子的,而且还不止一个……
更可怕的是,楚衍竟然是他的弟子不说,还是那种能让师姐出面当保镖的弟子,这……又是什么地位?
顿时,众人下意识的,都离楚衍、凤九歌、闻梨三个人远了一点。
此时,云逐众人才发现,这个老早就成为别国质子的云逐弃子,早已脱胎换骨,不是可以随便揉i捏的软柿子了!
只是永寂宫这三个字,对于在场很多人而言,都是不可碰触的。
一时间,很多人都萌生了退出这场太子之争的想法。
但这样的结局,对于北王和江王而言,却不太美妙。
本来楚衍成为质子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受到任何领军治国之道的教育,也不可能修炼。
这样的楚衍,即便是回来了,也不过是亲王子弟夺取太子之位的踏脚石而已。
到时候,云逐帝的继承人还是得从三位亲王的子嗣中选择。
早年廉王虽然能征善战功勋卓著,但是,廉王死了,那么,廉王世子楚玉,自然就没有了争夺太子之外的强大后盾。
所以,这场争夺,便成为北王府和江王府的争夺。
而他们两家,也的确是将自己的儿子当做下一任云逐帝来培养的,并且双方都有底牌,私下结党了不少大家族和朝臣。如今,只要把这个废物给太子压下去,就能……
可谁料对方这一归来,竟是改头换面,一跃成了永寂宫的弟子!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王爷世子再想要那个位置,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一时间,云逐众人脸色格外精彩。
楚衍嘴角邪异的勾起,扭头冲云倾挽挑了挑眉。
云倾挽轻笑,凤九歌心跳乱了一拍。
因为楚衍给大家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导致气氛有些紧张。
云逐帝扭头,扫了一眼身后众人,脸色有些难看。
转眼,众人来到了云逐帝宫。
露天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云倾挽等人来。
云倾挽一路进来,到了设宴的广场上。
入目的,是火一般的红。广场正中心,是一座高达十几丈的血凤石雕,栩栩如生。
云倾挽心下有些震撼,却听沉默了半路的司徒霆传音道:“这里曾经也是一片广袤的草原,后来血凤陨落之后,这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寸草不生,云逐皇族被诅咒,听说只有唤醒这血凤石雕的人,才能成为云逐真正的王……”
“那黑龙后来,不也是控制皇族?”云倾挽闻言,撇了撇嘴。
司徒霆笑了一声,“之所以能被控制,就是因为血凤陨落……而且血凤本就修炼的是魔功,你作为锦皇不是不知道……”
云倾挽无言以对。
血凤和魔族,的确有些共同点。这一点,她没办法否认。
众人落座之后,云逐帝很客套的道,“今天的宴会是国宴,也算是家宴,衍儿将能够回来,朕很高兴,也要感谢天极的使臣不辞辛苦。今日,大家都随意,开心就好。”
说完,又有些紧张的看向巴图,“巴图将军,这一次辛苦你了。”
“陛下,护送殿下是臣的本分,殿下能安全归来是我云逐之福。这一杯酒臣敬陛下一杯!”巴图冲云逐帝举杯,一饮而尽!
云逐帝闻言松了一口气,若是动乱开始,那么,巴图将是他在云都唯一能用的兵力,城外八万骑兵,可都是是巴图的亲兵。
云倾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像是,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巴图,却忍不住看向她。
巴图发现,永寂宫的人,实际上是听命于云倾挽。
云倾挽微微抬眼,看了巴图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低头继续吃菜。
但巴图的脑海里,却传来了她的声音,“巴图将军若真的支持太子,就去城外把你的人带进来,防患于未然。云都的局势你比我清楚,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或许还能和平解决此事。如果非要流血的话,本王这个人,向来不择手段。”
巴图愕然抬头,却发现她根本没看自己。
咬了咬牙,巴图骤然起身,“陛下,臣突然想起,家中夫人还卧病在榻……本将此时出去,已经好几天了,不知她是否好转,此时忧心不已,还请陛下准许让臣先回去看看……”
云逐帝一愣,思来想去,还是道:“去吧,你带着朕口谕去御医院去找……”
“多谢陛下!”巴图重重一拜,转身离开。
云倾挽嘴角轻微的勾了勾,传音给司徒霆,“能搞定林家吗?”
“娘子的命令,敢搞不定吗?”司徒霆笑了一声,“放心吧,人已经派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云倾挽心下一松,挑了挑眉。
第645章 废了他
第645章 废了他
第645章 废了他
司徒霆笑,“哪能什么都让你知道啊?那本王多没面子?”
云倾挽笑了一声,也没纠结这个,目光扫过群臣和北王、江王,和已经勉强十一二岁的廉王楚玉。
北王和江王面露疑色,而廉王楚玉,则酒也没有喝,只是默默吃东西。
巴图的离去,会让一部分人摸不着头脑,而楚衍的变化,也会让有些人,忍不住动起来。
一念至此,云倾挽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凤九歌坐在楚衍身边,将切好的牛肉放进楚衍的盘子里。
楚衍想要瞪她,觉得场合不对,于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权当她是丫鬟,只是心头难免乱糟糟的。
他有些紧张。
司徒霆见状,索性道,“太子殿下刚刚回来,怕是有些不适应这种场合吧?”
楚衍微微一僵,抬头时,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还好。”
这场面,看在别人眼中,坐实了他的“紧张”,涨了别人志气。
顿时,有人开口道,“云逐太子代代骁勇善战,太子殿下既然是永寂宫的弟子,想必也是修为不低,本世子不才,想和太子殿下请教几招!”
云倾挽抬头,看向说话的人,竟是楚献。
他拎着弯刀出来,站在了血凤雕塑前面的广场上,挑衅的看向楚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好似确定自己一定能够打败楚衍似的。
楚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云倾挽,云倾挽轻轻点头,传给给他,“既然他们想给你一个下马威,那你也不用客气。”
她的嗓音有些凉,楚衍感觉到了一种刀锋一般的锋锐。
他缓缓站了起来,缓缓抽出血烬,走向楚献,“请教自然没问题。只是,本殿师从永寂王,师尊出手向来非死即伤,本殿……战斗经验不足,怕是也控制不住自己。若是不小心失手了,应当没问题吧?”
他一脸无辜的看了眼四周,好像要确认什么。
众人闻言微微变色,皆从那眼神中感觉到了某种罕见的狠辣。
广场上,少年红衣在西风中鼓荡,烈火般的气息似乎好焚尽一切,整座城池的力量都好像和他呼应了起来,尤其是那一双上扬的邪异的眼,更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什么。
不少人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血凤俯冲而下时凌厉的凤眼——
那形状,真的像极了此时此刻的楚衍。
但是,暂时谁也没想到他会和血凤有什么关联。
血凤陨落,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而就在众人恍惚时,楚衍已经笑着开口了,“你可以动手了。”
楚献脸色有点难看,楚衍这话,本来是他应该说的。可楚衍抢了先,这让他的心里感觉没来由的郁闷,仿佛自己不自量力去找人家比拼一样。
眯了眯眼,楚献有些愤怒的拔出出两柄弯刀来,旋风一般,扑向了楚衍。
“废了他。”
云倾挽掀睫扫了战场一眼,传音给楚衍。
楚衍一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对方的攻击,剑尖宛如灵蛇,探入那片刀光,直指对方咽喉!
和他自己说的一样,不出手则以,出手则招招毙命。
楚献是在场这些人推出来给他一个下马威的,他就不介意用他杀鸡儆猴看,快刀斩乱麻。
楚衍的攻击太过剑走偏锋也太过凌厉,楚献压根招架不住。
当他的双刀距离对方的胸口只剩下两寸距离的时候,对方的长剑,已经贯穿了他的喉咙。
全场死寂,骇然看着眼前的场景。
片刻之后,北王失控大喊一声,“献儿!”
叫楚献出去,自然是因为他信任楚献的实力,觉得楚献一定能够压制楚衍。毕竟,就算楚衍是永寂王的弟子,那他在天极当了这么多年的质子,永寂王总不可能教他太多,而楚献从五岁就开始修炼……
可谁知道,楚献竟然在楚衍手上一招都没有走过去!
他根本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一下子情绪就失控了。
一把掀开桌面,北王目眦欲裂冲楚衍攻了过来。
而凤九歌的身影,却刹那间出现在楚衍背后,一掌拍向北王!
北王怎么可能是凤九歌的对手?
何况,凤九歌这一掌,可真是毫无保留!
北王倒飞回去,砰一声砸在血凤身上,五脏六腑都想是被搅碎了!
一时间,众人骇然,全部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回不过神来。
眨眼间,北王世子被一剑穿喉,北王重伤奄奄一息,云逐皇室权势最大的一股势力,这一转眼就灰飞烟灭了?而导火索,仅仅是,挑战了这个刚来的太子的权威?
虽然这一切,大家心中早就有数,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雷霆万钧之势啊!
一群人呆若木鸡。
云倾挽漫不经心的轻轻晃悠着透明的翡翠杯,酒色流转在她纤长的指尖,半晌之后,才将酒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酒樽和石桌相撞,传来清脆的响动,众人骤然清醒,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相顾骇然。
这个南楚宁王,从来了云都之后,低调的,让人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很多人,的确也没把她当成一回事。
此时此刻,云逐众人才隐约意识到:她不是没有脾气,而是,所有的脾气都体现在了楚衍那一剑上面!
但是她不正面说话,所有人就都无法从她身上找问题,说她有意干涉云逐朝局。
众人面色十分凝重,目光皆投向她。
云倾挽恍若未觉,只是淡扫了一眼楚献。
楚献倒了下去,转眼气息全无。
“你……你竟然杀了献儿!”
北王一口血狂喷出来,指着楚衍,目眦欲裂。
楚衍收了血烬,目光转向北王的时候,凌冽如冰,“本殿刚刚说过了,本殿一般不出手,出手便是非死即伤。我以为北王和献世子会愿赌服输。”
北王痛失爱子,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恨不得直接杀了楚衍,双眼赤红的看向云逐帝,“陛下,你就是看着太子这么随意斩杀王府世子的吗!”
第646章 生死决斗,干得漂亮!
第646章 生死决斗,干得漂亮!
第646章 生死决斗,干得漂亮!
云逐帝皱眉,“云逐虽然有挑战的规定,但是,必须要开设擂台,按照正规程序来走,像是今天这种,未经报备的挑战,可以解释为在藐视太子,这样的挑战中,太子是可以击毙对方的。”
他又不傻,早就知道北王一心想要让楚献争夺太子之位,如今这算盘落空正好。
他怎么会站在北王这边?
北王气的一口血又呕了出来,只恨林家临阵脱逃,于是死死的盯着大门口。
云倾挽见状轻笑了一声,往司徒霆跟前靠了靠,“干得漂亮。”
司徒霆举杯,和她轻轻一碰。
林家没来,自然是被拖住了。
只要林家不出现,这些小小的王爷,也就翻不起多大浪花来。
这个时候,江王似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给自家世子楚靳使了个眼色。
楚靳会意,上前站在楚衍面前,“太子殿下,虽然陛下刚刚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依旧不服。毕竟,刚刚出现只是想要和你切磋一下,你却下了这么重的手。不为别的,就为了给他讨一个公道,这一次,我要向你发出决斗邀请,还请殿下不要拒绝!”
云倾挽凝眉,抬眼看向楚靳。
这个人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灵力修炼者!
灵力特有那股气息,在经过上次和黑炎圣殿的弟子对战之后,她已经太熟悉了,不够楚衍的实力……想到刚刚血烬对楚献一剑封喉时并未吸血,云倾挽就稍微放心了一些。
这说明,楚衍天赋惊人,他已经琢磨透怎么控制血烬了。
楚衍勾唇邪笑,“你可要把话讲清楚,否则,别人又要以为,本殿下手重了!”
楚靳蹙眉,脸上有些难看,重复道,“本世子要向太子殿下提出决斗,生死各安天命。”
对于自己的实力,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只要是林家那个变态少爷不出面,云都年轻一代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刚刚楚献的挑战,不过是给了楚靳一个冠冕堂皇对楚衍发起压制性挑战的借口而已,只可惜,此时意识到这一点的北王,后悔已经晚了。
北王狠狠的盯着江王,江王也只是笑笑。这么多年的相斗,北王咄咄逼人,江王略输一筹却一直很稳固,憋到此时,才把他掩藏的杀手锏放出来,可见两人城府不同。
北王筹划这么多年,此时落到如此境地,气的几乎昏死过去。但是,盯着那个位置那么久,就这样看不到结果,他也是不甘心的。
于是,靠在岩凤下面,一直盯着场中的情景。
楚靳胸有成竹的拔出了自己的长剑,透明色的长剑出鞘,仿佛寒霜凝结而成,品阶绝对不低。
修长手指抚过剑身,楚靳眯眼盯着楚衍,“太子殿下,承让了!”
楚衍邪笑一声,狭长的眸挑起妖异弧度,“没什么让不让的,随便发挥吧。”
话音未落,半截皓腕从宽阔的袖子里露出来,赤红色的长剑出鞘,透亮的暗红色好似饮血长蛇,透出一种致命的妖邪嗜血气息。
楚靳微微凝眉。
这柄剑太奇怪,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只是,想到自己手上的长剑,是师父给的顶级灵器,于是也就释然。
他眯了眯眼,突然发动了攻击。
当楚靳长剑攻来的那一瞬间,楚衍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剑气里涌动的灵力的,也能感觉到楚靳的武器绝对要比之前那些黑炎圣殿青衣弟子要强很多。
只是,强到什么程度他没有概念。
但是,紧握血烬,他就有一种信念,这把剑,不惧任何武器!
下一刻,楚衍缓慢举起了血烬,笔直的刺向了对方的灵剑!
这样冒险执拗的做法,令云倾挽眼皮都跳了跳。
凤九歌嘴角轻轻抽了抽,若不是理智还在,人就已经扑上去了。
而更加震惊的是楚靳,他完全没想到楚衍会用这种找死式的打法。
微微一愣之后,他冷笑一声,将灵气一股脑儿的,全部催入了灵剑!
他倒要看看,这一剑楚衍要怎么接!
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敢硬撼他的灵器,不要命的话,成全他好了。
和楚献一样,死了一了百了,从此谁也没有资格再和他争夺储君的位置。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两剑相撞的地方。
“刺——”
刺耳的声音响起,一时间,火花四溅!
楚靳一震,预想当中的摧枯拉朽没有到来,他再一次,将灵力不要命的输入长剑!
精纯的灵力沿着剑刃,潮水一般向着楚衍袭去!
但楚衍的内心却偏偏生出一股固执来,将血烬猛地刺了出去!
“唳——”
一声凤鸣突然从血烬之中冲出,血烬竟然像是被彻底唤醒了一般,瞬间脱手而出!
铛——
一声脆响之后,楚靳手上的灵剑节节崩碎!
血烬一往无前摧毁剑柄,笔直的没i入楚靳的手臂。
强横的冲击下,楚靳整个人倒飞出去,被钉在了远处宫殿的柱子上。
楚衍的手臂,还保持着伸出握剑的姿势,掌心却空空如也。有那么一刻,楚衍感觉血烬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和灵智一样,不再完全依靠他的操纵,而是像一个被激怒了王者主动向自己的敌人碾压而去!
众人骇然变色,见鬼了一般的看着那边的血烬——
楚靳身上的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入血烬。
几乎是眨眼间,楚靳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在洗干净最后一滴鲜血之后,血烬离开了他的身体,倒飞回来,自动归鞘!
楚衍被它的力道撞了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握上剑柄。
江王见状悲痛欲绝,疯了一样盯着楚衍,“你……你的剑有猫腻!这一战,本王不服!”
“你说的是它?”
楚衍勾唇笑了笑,打量着血烬,道,“没错,它的确有猫腻,喜欢喝人血。但这不是生死决斗么?难道江王也不打算各安天命?”
“你……!”
江王气的七窍生烟,“你把人杀了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此辱没我儿?这件事情,你要是不给本王一个说法……”
“说什么?”楚衍转身,扫了众人一眼,“各位是不是觉得本殿也应该说点什么?本殿初来乍到,有点不懂呢。”
第647章 四哥,你说林家现在怎样了?
第647章 四哥,你说林家现在怎样了?
第647章 四哥,你说林家现在怎样了?
江王也看向众人,希望有人站在他这边。
毕竟,大儿子死了,他还有一个小儿子。
只要大儿子之死能拉上楚衍垫背,那小儿子入主东宫也是可以的。
可眼下,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楚衍的手段加上永寂宫的北境,已经震慑了大部分人,如今两个最强劲对手都死在了他的剑下,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至少,大家愿意保持中立看戏。
云倾挽见楚衍逐渐进入了状态,也就低头喝酒,静看事情发展。
江王一看这局势,眼珠子一转另寻出路,一把扯过小儿子道:“既然这世界上没什么公道可言,那有什么好留下的,我们走!”
云倾挽见状,给了凤九歌一个眼神。
凤九歌冷笑一声,拦在了江王面前,“王爷真是可笑,尔虞我诈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还求什么公道?如果你指望用这点时间去发动政变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歇了吧。你以为,巴图将军早早离开是去做什么了?”
云倾挽抬眸轻笑了一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耳畔传来司徒霆的声音,“找八宝阁的人,就是为了这一刻好控制场面吧?”
“不然怎么办?你我都是天极的使臣,难道还能干涉云逐的内政不成?”云倾挽轻轻挑眉,笑着传音。
再看楚衍,明显有些诧异,也没有意识到凤九歌突然会出面拦人。
江王懵了一瞬,心头咯噔一下,“你……你是说,巴图刚刚出去,不是去看他的夫人了?”那是干什么去了?调兵遣将?
江王的心凉了一大截,愣愣的盯着楚衍,“是你让他去的?你早就收买了他?”
“我是云逐的太子,他效忠于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需要收买?”楚衍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同样错愕的其余人,道,“眼下江王府和北王府皆已被控制,你觉得你还会有机会么?”
江王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在地。
他和北王一样,都想问为何今日林家家主没来?
若是林家家主在此,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是……
“来人,江王、北王等人先带下去吧,国宴继续。”云逐帝一看大局已定,心中大喜,立即下了命令。
几个禁军上前来,江王和江王世子拖了出去。
北王噙着一口血,嗬嗬的闷笑着,骂了声,“狗i日的,想要踩着本王让自己的儿子入主东宫,你想得美!”
这场面,让在场众人唏嘘不已。
云逐的局势大家都清楚,本以为楚衍回来凶多吉少,储君之位最后还是要落在北王世子或者江王世子身上,毕竟这两家和林家都多少有些关系,可谁知道今日国宴林家缺席不说,楚衍竟然如此强势?
这一转眼,云逐底蕴最深的两个王爷就已经完蛋了。
接下来,恐怕得看林家和太子的角逐了。
但不管结局如何,此时在场已经无人敢轻视这个太子了。
不多时,场中被清理干净,国宴在极其诡异的气氛当中继续进行。
云倾挽举杯,扫过缓缓扫过云逐众人,道,“多谢各位款待,就是没见到云逐百年世家林家家主有些可惜,不过大家也不用再等了。本王来的路上,正巧听到他被仇家找上门,这会儿恐怕是自顾不暇了。可惜,实在是可惜!”
她嘴上说着可惜,眼底却笑意不见,举杯一饮而尽。
“……”全场哗然。
云逐帝也有点愕然,“宁王殿下,林家今日……”
云倾挽转身看了一眼背后带着斗笠挡住了脸的男人,道,“林中承,不如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什么?林家二叔?”有人惊呼一声。
众人愕然看向云倾挽旁边,却见一个中年人上前来,缓缓掀开了头上的斗笠。
不是林家老i二林中承又是谁?
“林中承!你怎么回事?”云逐帝惊愕的盯着林中承,他怎么会和天极的使臣在一起?
林中承上前来,在云逐帝面前跪下来,道,“臣有罪。大概一两月之前,臣奉命前去南楚,抢夺天极皇室圣物鸿鹄宝剑,杀了很多人,激怒了天极皇族……”
众人无语,云逐帝脸色也有些怪异。
这种话,是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吗?谁都知道林家有谋逆之心,一直到处寻找鸿鹄宝剑,试图克制黑龙血脉夺取皇位。可是,林家从未将这种野心放在明面上。
谁知最后竟是林家第二把手亲自说出口……
既然林中承都开口了,云倾挽也不介意站出来加把火。
她笑了笑,道,“在场各位,也都知道本王是谁吧?如果不清楚,本王也可以自我介绍一下。”
云逐众人脸色难看,谁不知道她是南楚宁王?
林家去南楚杀人,云倾挽能作为南楚宁王,司徒霆是南楚霆王,岂不就是林家的仇人?再说,林家的仇人找上门,云逐所有人都不知道,云倾挽一个刚刚来的人却知道,这?
众人恍惚之间,都觉察到了一些什么。
云倾挽看着大家错愕的眼神,笑道,“云逐林家真的好威风啊,控制我南楚相府,一把火烧了霆王府,带人攻打我南楚皇宫。所以,我就在想啊,辱我家国者,我要怎么对待他呢?”
那嗓音,柔柔的,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她转身看向司徒霆,“四哥,你说,林家现在如何了?”
她没叫霆王,也没叫夫君,而是用了“四哥”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有着别样的意义。这一刻,她是南楚帝的第五个孩子,和司徒霆承担着同样的保家卫国的重任。
司徒霆闻言,抬眼道,“至于林家……大家就不用等了,”说着,看向云逐帝,“陛下如果一定要等的话,那就等国宴结束之后,去给林家众人收尸就可以了。想必云逐帝也知道,这鸿鹄宝剑对天极而言意味着什么。”
云逐帝震惊之余,心中狂喜,一拍桌子,徉怒,“混账!林家怎可如此大胆!他们怎么能背着朕去抢夺天极圣物!”
“陛下既然这么说,那林家此事,本王和宁王的处理方式,应当没问题吧?”司徒霆起身,揽住云倾挽的肩膀,冲众人举杯。
第648章 他是南湘的儿子!
第648章 他是南湘的儿子!
第648章 他是南湘的儿子!
众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之后,皆选择闭嘴。
云逐帝含糊道,“自然,自然。林家咎由自取……多谢霆王和宁王殿下不计前嫌将衍儿送回来,来,朕敬两位一杯!”
“陛下客气了。”司徒霆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庆祝。
好似,已经忘记了刚刚北王和江王的事情。
在这之后,谁也没再发出任何挑战。不管内心如何,起码表面上,所有人都好像因为太子的回归很高兴。
就在国宴快结束的时候,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的处于率先走了出来,跪在云逐帝面前,“陛下,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归来,并且已经战胜了北王世子和江王世子,那臣恳请陛下尽快举行正式的册封大典,请太子殿下入主东宫。臣,愿在血凤面前起誓,从此之后全心全意辅佐太子殿下!”
仅有十几岁的楚玉跪下去之后,只有小小的一团。
司徒霆见了,在云倾挽耳边低笑,“进城的时候,你说他不错,现在看来,这人的确不错。”
云倾挽勾唇,眼底染上一抹清浅笑意。
楚玉的确挺聪明。
而楚玉这话,的确也正好说到了云逐帝的心坎儿上。
云逐帝欣慰至极,起身亲自将他扶了起来,道,“楚玉说的没错,的确应该尽快册封了。朕宣布,明日正午太子正式入主东宫,同时册封楚玉为锦王,同时为东宫辅臣!”
“陛下圣明!”一时间,四周跪下一片。
楚玉微微有些吃惊,愣了一下之后,赶紧跪谢皇恩,“多谢陛下。”
云倾挽和司徒霆碰了一杯,相视而笑。
事到如今,云逐这边算是大局已定了。
国宴结束之后,云倾挽和司徒霆等云逐使臣被安排下去休息,楚衍在楚玉的陪同之下,去熟悉云逐皇宫种种,凤九歌和闻梨近身保护。
云逐帝高兴的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抚摸着自己浓密的胡须,“没想到啊没想到,林家竟然就这样完蛋了!真的是,报应!报应不爽啊!”
巴图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回禀陛下,林家已经……血流成河,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好,好!”
云逐帝连说了两个好,“朕真的没想到,林家这条毒蛇,竟然栽在了南楚!”
高兴够了,这才低头问道,“巴图,你一路和宁王霆王两人一起回来,对这两人有何看法?”
巴图沉默了片刻,有些迟疑的道,“末将……有一个可怕的发现。永寂宫那两个女弟子,似乎听命于将南楚宁王。另外就是,南楚霆王这个人……他……他是南湘的儿子!”
霎时,云逐帝脸色僵住了!
“你……你说什么?”
“他是南湘的儿子,”巴图硬着头皮道,“只是不确定他到底是南湘和南楚帝的儿子,还是和……那个人的儿子!”
云逐帝愕然瞪大眼睛,“那个人……”那个人,岂不就是永寂王吗?
云逐帝的记忆,一下子倒退回二十多年前,尘封许久的记忆蜂拥而来,一下子将他淹没了。
他踉跄了一下,跌坐在了龙椅当中。
二十年多年前,他曾和南王之女南湘相恋,但南王实力不够,又正值他和当年的梁王争夺储君之位,为了在那场争夺当中胜出,他……
他选择把南湘送上了另一个人的床。
那个人,就是身体出了问题的永寂王!
之后,南湘被送了回去,梁王发动政变,杀了先皇,他借助永寂王的威慑登上皇位,却再也不敢提起自己和南湘的感情……
再之后,他发现永寂王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谁之后,他就顺水推舟的把南湘送去南楚和亲……
原以为,从此之后山水不相逢,就没有以后了。
可谁曾想,今日南湘的儿子,竟然来到了他面前!
这对于他而言,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陛下,看现在这种情况,霆王应该……并不知道您和南湘郡主的事情,您也不用太过担心。而且,宁王和殿下有些交情,她应当不会伤害殿下。至于永寂王那边……”怎么交代巴图就真的不清楚了。
他说着,垂下了头。
云逐帝回过神来,紧张道,“那……那霆王到底是谁的儿子?永寂王知道当年和他……是南湘吗?”云逐帝浑身的血都感觉要凝固了。假如永寂王知道自己睡的南湘,而他却把他的女人送去了南楚和亲,会怎么对他?
巴图知道他的担忧,只能道,“永寂王已经收了殿下为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要不,陛下找闻梨和凤九歌两人来问问情况?”
“对对,她们都是永寂宫的人!”
云逐帝回过神来,道,“你去,把她们两人找来。”
……
“这酥油茶不错,你尝尝。”
司徒霆煮了一壶云逐特有的酥油茶,和云倾挽、玉流枫三人围坐一桌,难得清闲。
云倾挽捧着热茶,问着味道就觉得喜欢,笑,“今天这场接风宴肯定让很多人措手不及,我估摸着,这会儿肯定不少人在调查我们几人,万一,云逐帝知道了你的身份……”
司徒霆闻言,脸色微微一黑,“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说的也是。”云倾挽笑,“只是,下次面对你的时候,他恐怕就没有那么自在了。”
正说着话,就见闻梨和凤九歌两人跟着巴图从外面走了过去。
玉流枫挑了挑眉,道,“看来让你说中了,云逐帝好像是叫这两人去问话了。”
云倾挽往窗外一瞅,笑,“想从八宝阁的主子口中问出话来,也不是谁都可以的吧?”
“说的也是。”
玉流枫笑了笑,转身看向司徒霆,“你对林家,也太狠了吧?”
“楚衍要立足,林家只能覆灭。”司徒霆看了一眼云倾挽,道,“楚衍那体质,被林家少主子盯上,可不是什么妙事儿。”
显然,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楚衍。
而是,让云倾挽不至于总是惦记着楚衍!
云倾挽有些无语,轻咳一声权当没看到他的眼神。
玉流枫默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够狠。”
此时,闻梨和凤九歌两人,已经出现在了云逐帝面前,抱拳道,“见过云逐帝。”
两人还算恭敬,但是也并未跪拜。
云逐帝有些忐忑,尽量保持面色如常的道,“两位请坐。”
第649章 这么快就要变天了吗?
第649章 这么快就要变天了吗?
第649章 这么快就要变天了吗?
凤九歌也没有犹豫,在云逐帝侧面坐了下来,闻梨坐在了旁边。
“不知陛下匆匆找我们来,所谓何事?”凤九歌抬眸,看了一眼云逐帝,却也并未将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她是八宝阁的阁主,身份地位未必比云逐帝低多少。
“既然阁下如此直接,那朕也就直说了,”云逐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不知两位此次前来保护衍儿,是听命于何人?永寂王还是……宁王殿下?”
凤九歌闻言噗嗤一笑,抬眸戏谑的看向云逐帝,“实不相瞒,数年前师尊收徒,便给本阁主和小师弟订了婚。本阁主保护自己的男人,并不需要听命于任何人。”
云逐帝差点被直接呛死,“你……和衍儿订婚了?”
“不知永寂王订下的婚约,在陛下这里,是否作数?”凤九歌轻笑一声,“本阁主这个人,占有欲比较强,小师弟有了我,就不会再有后宫三千。”
闻梨嘴角轻轻的抽了抽,没说话。
云逐帝只能扯开嘴巴干笑,“自然是作数的,必须是作数的呵呵……”
开什么玩笑,永寂王什么人?
要是他能忤逆的话,当初就不会把南湘送到他床上去了。
干笑几声,云逐帝转移话题,道,“那……永寂王为何会收衍儿为弟子呢?霆王殿下和永寂王之间,也是认识的吗?”
他问的委婉,但是凤九歌和闻梨却都了然了。
之前永寂王去倾雪楼和司徒霆打了一架,弄的很是难看。
这背后的事情……
凤九歌抬头打量着他,“师尊的事情,我们是不敢过问的。至于霆王和我师尊……陛下认为应该有什么关联吗?”
她把问题抛给了云逐帝,云逐帝愕然当场,赶忙道,“朕只是随口一问。”
想了想,又道,“不知两位何时回去?”
凤九歌闻言一笑,“小师弟在哪里,本阁主就在哪里。从此之后,本阁主会和小师弟形影不离。陛下不用担心小师弟的安危,谁敢动他,本阁主送他全家下地狱。”
“咳!”闻梨咳了一声。
云逐帝怕是要哭了吧?凤九有多腹黑她不知道?云逐帝和她玩心计,怕是要被坑死。
云逐帝眼角抽抽了下,只好打哈哈,“那就,有劳阁主了。”
心下无数妈卖批,完全说不出口。
这场谈话,云逐帝找了一肚子气给自己受。
北王和江王完蛋,林家倾覆,对他而言无疑意味着皇权在握。
这个时候,他可不希望出来另一股强劲的力量和他分庭抗礼,可现在看上去……
太子反而成了烫手山芋。
可面对永寂宫,他却连抗衡之心都生不出来,只能日后和楚衍扮演父慈子孝。
而另一边,云倾挽睡了整整一下午。
怀孕之后,她比以前越来越容易困了。
晚饭时,几人重新聚在一起,这才说起正事。
“估摸着,清月和萧跃已经到凰都了,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了。”云倾挽多少有些担心,毕竟黑炎圣殿可能和黑袍人有关,而黑袍人牵涉到眀澜夫人当年被害的事情,万一这些人把祸端引向南楚那边,南楚帝和眀澜夫人就危险了。
玉流枫闻言,道,“暂时不用太担心,如果出大事,梧桐殿那边会送消息过来的。”
司徒霆给她盛了汤,安慰道,“等这边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尽快回去。”
云倾挽还有些问题,但是想到自己总要学会信任司徒霆,于是也就没再多问。
……
当晚,清月和萧跃的确回到王府。
但是王府大门口却被人死死堵住了,压根没法进去。
萧跃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就和那些人拼命,“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本殿是病猫啊!竟然找上门来了……”
“你先冷静,让他们堵着吧。”清月一把拉住了他,嘴角微微一扬,“看谁能耗得过谁。”
萧跃一愣,回过神来,“说的也是,又不是老子的蛋碎了!”
清月:“……”
两人翻墙回了屋,把苏嬷嬷叫了进来,萧跃翘着二郎腿,问,“什么情况外面?”
苏嬷嬷看了一眼外面,有些凝重的道,“是黑炎圣殿的人堵在外面,放下狠话,说王府要是不把药王谷少主交出来,就踏平王府。不过,暂时还没有动静……还有就是,靖国侯和宁国侯府的人,也在找容公子。”
“……”
萧跃闻言,直接噗嗤一声笑了,“那玩意儿断了也能接回去吗?就算是能,容卿也不会答应吧?太特么恶心了!”
这话容嬷嬷不知道怎么接。
孩子大了,奶娘不好聊天了。
清月斜了他一眼,道,“他们还不知道是容卿下的手吧?”
这就讽刺了,找凶手去治疗……是个人才。
苏嬷嬷有些尴尬的道,“应该不知道。”
“那咱不管了,睡大觉把!”萧跃直接四仰八叉把自己丢进了被褥里,“反正,容卿还在云逐,我们又不是大夫,他们要是不闯呢,那就守着呗。要是闯呢,一巴掌拍死就是了。”
“你拍?”清月挑眉。
“不,不,还是高手来!”萧跃讪笑,笑的贱兮兮的。
苏嬷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
次日一早,云逐皇宫一片喜庆。
太子的册封大典就在中午,对于云逐而言是一场大喜事,云倾挽、司徒霆和玉流枫三人绕着血凤晃悠一圈,一转身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云逐帝和楚衍。
“见过陛下和太子殿下。”
三人微微抱拳,算是见了礼。
云逐帝面色复杂的看着司徒霆,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半晌才道,“两位王爷在这里好长时间了……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楚衍笑着上前,“怎么?容卿喜欢这雕塑?喜欢送你好了。”
云倾挽:“……”
云逐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司徒霆总算说了句正常话,道,“血凤要觉醒了,也许就是今天中午。从此之后,云逐就和黑龙血脉没什么关系了。”
云逐帝愕然当场,“这……这怎么可能?”
改朝换代,来的这么快吗?
血凤觉醒,这偌大的云逐,还有黑龙血脉什么事儿?他云逐帝,身上的血脉之力虽然很淡,但也黑龙血脉传承者啊!
第650章 引狼入室,血凤觉醒
第650章 引狼入室,血凤觉醒
第650章 引狼入室,血凤觉醒
云逐帝看向楚衍的目光当中,不由自主的染上些许抗拒。
那种情绪,楚衍感觉到了,但是他也无所谓。
他回来,本就没指望云逐帝对他有多欢迎。要是他真的喜欢他这个儿子的话,就不会在当年把他送出去了。这一次回来,他也不过只是想要找到自己的母后罢了。
云倾挽自然也没说什么。
云逐帝有些尴尬,其余人都不说话,他也不好说血凤觉醒会对自己有什么负面影响。那样太丢人,也显得太虚了。
这个时候,一个太监上前来,道,“陛下,太子殿下的册封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群臣皆已到期,请陛下 移步。”
云逐帝点了点头,面色复杂的看向楚衍,“衍儿,咱们过去吧,各位使臣这边请!”
“陛下请。”云倾挽和司徒霆礼貌性的道
众人一并往广场上去。
从头到尾,凤九歌和闻梨一左一右陪在楚衍身后,凤九歌的目光甚至始终不曾离开楚衍。
这种情况,让云逐帝心中难免郁闷,但却不好发泄。
楚衍心情微妙。
说起来,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还是自己的师姐,实力高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始终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让他很难抗拒。
毕竟,从小被遗弃,后来又像是囚犯一般做了多年质子的他,最缺的就是这种关怀。
云倾挽全程话少的可怜,好像云逐的事情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只是在看到云逐群臣对楚衍毕恭毕敬的样子时,嘴角微微勾了勾,传音给司徒霆,“昨日雷霆之击废了林家,这些人老实了很多。”
她的嗓音里,隐约透露出某种赞扬。
司徒霆斜睨了她一眼,笑,“王妃满意便好。”
“……”云倾挽突然吃到糖,脸红了一瞬。
两人说话之间,册封仪式已经开始,司礼官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废话,云倾挽半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云逐帝赐予楚衍太子大印的时候,她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接下来,请陛下授予太子楚衍太子大印,确立他云逐储君的正式地位!”
云倾挽抬眼,目光落在了楚衍和云逐帝身上。
云逐帝的脸上,带着某种不甘,他双手递交大印给楚衍,笑容有些僵硬。
楚衍要的不是他的父爱,所以也很无所谓的接了大印,跪地谢恩,“谢父皇隆恩!”
云逐帝干巴巴的道,“平身吧,滴血之后,太子大印从此便唯有你一人能够使用。”
楚衍点点头,一个太监上前来,那银针戳破了楚衍的手指,将一滴血摁在了大印之上。
血色迅速被大印吸收,大印消失不见。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四周却传来了一阵恐怖的异动,一时间地动山摇,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喀嚓声,伴随着地震的声音轰然而来!
群臣东倒西歪,大太监扶住了云逐帝,云逐帝似乎想到了什么,骇然看向了背后的血凤雕塑。
“这怎么回事?”
不明所以的人惊慌失措,一时间场面大乱。
玉流枫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的血凤,道,“血凤要觉醒了!”
云倾挽身上的气息和这股力量产生了共鸣,一时间气血翻滚。
司徒霆赶忙扶住她,传音道,“不死神功第二层心法……”
云倾挽顾不上别的,立即闭眼,运转心法……
楚衍彻底懵了,随着地动踉跄在地。
“小师弟!”
凤九歌惊呼一声,扑向了楚衍。
可不等她过去,楚衍却被某种力量牵引,缓缓升了起来。
云逐帝脸色铁青的看着这种变化,突然产生了一种引狼入室的错觉——血凤作为云逐最为古老的守护图腾,是云逐这片土地上公认的王者,就像是沧澜之地就是鲲鹏的领地一样,万众瞩目。
到时候,他作为后来居上的黑龙血脉何去何从?
况且,他还血脉不纯!
云逐帝踉跄了一下,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巴图忍不住道,“陛下,再怎么说,太子殿下也是您的亲生骨肉,总比江王和北王之子要好啊!”
云逐帝这才清醒一些。
而此时,意识到什么的凤九歌丢了一个防御罩出去,稳住了所有人,沉沉道,“大家后撤,不要慌。”
众人纷纷撤去安全地带,站在远处看向这边。
前方,楚衍凌空而立,一身红衣被强劲的力量冲击猎猎作响,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眼中飚出,和血凤赤红色的双眼连成一线!
血凤身上的颜色彻底变成鲜艳的红,每一个羽毛都像是活了过来!
磅礴的生命力,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广场!
紧接着,一声凤唳撕i裂苍穹,直冲天际!
血色,弥漫了半片天空。
血凤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盘旋一周之后,化作一道血光飚进了楚衍眉心!
尘埃落地,整个广场上空无一物。
唯有楚衍,红衣猎猎,带着觉醒的王者之气缓缓落地。
云倾挽的血脉暴动也平息了下来,隐约之间,她和楚衍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特殊的联系。
楚衍上前一步,突然对着云倾挽深深一躬。
众人愕然,这什么意思?
实际上,楚衍应该跪下。
因为,锦皇是凤凰一族绝对的王者!
但是,鉴于云倾挽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他选择了什么都没说,只是鞠了一躬。
云倾挽笑了笑,“恭喜云逐太子血脉觉醒。”
云倾挽这一声,让在场众人彻底清醒过来!
眨眼间,群臣纷纷跪地,虔诚而拜,“臣等恭喜太子殿下,血凤觉醒,天佑云逐,殿下乃当之无愧的云逐之主!”
一瞬间,云逐帝彻底被架空了!
云逐帝是皇帝没错,但也紧紧是皇帝而已。
血凤,是云逐的神!
此时此刻,就是这样尴尬的局面:云逐太子,凌驾于皇帝之上,群臣跪拜,皇帝也都得转身行礼。
云逐帝眼底是满满的不甘,但到头来,也只能认命。
他转身干笑,“想不到我儿竟然觉醒了血凤血脉,朕心甚慰!”
第651章 禁地,危机,陪你
第651章 禁地,危机,陪你
第651章 禁地,危机,陪你
册封仪式经过这么一场变故之后,云逐帝兴致缺缺,礼官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于是就这样不了了之。
“各位使臣也去休息一下吧?”云逐帝强撑着笑意,看向云倾挽和司徒霆等人。
云倾挽点点头,“多谢陛下。”
血凤觉醒,这边的事情也就算是差不多尘埃落定了,云倾挽想着,今天好好休息几个时辰,明天就可以返回凰都,这样早点和萧跃团聚。不管怎么说,萧跃也是她的亲哥哥,年幼的时候相处太少,以后一家人总是要尽量在一起。
又想到司徒霆……
司徒霆的血脉特殊,也不知道他会在人间停留多久?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或许她日后免不了和他奔波。再者,亡人谷那边也在调查,要是能早点得到父亲的消息,就更好了。
一念及此,云倾挽归心似箭。
晚上吃饭的时候,又因为不大适应云逐的食物,云倾挽吐了个昏天晕地,一直睡到了黎明这才醒来。
司徒霆端着一杯温水喂给她喝,抚着她的后背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去,到了外面吃什么,我们就可以自己做主了。”说着,将她拥在怀中,“怀宝宝的事情,辛苦你了。”
云倾挽听了就笑,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婆婆妈妈的,比我娘还烦。”
“……”司徒霆下意识的想怼他,但想到她从小父母不在身旁的艰难,便笑道,“怎么,本王现在不光要做你四哥和夫君,还得做娘?这么多的角色,万一本王演不好可怎么办?”
“嗯……我觉得好就好呗。”云倾挽被他说得有点想粘人,猫一样钻进了他怀中。
两人温存了片刻,打算再睡一会儿。
可两人刚刚躺下,巴图就匆匆忙忙找了过来,在门外道,“宁王殿下,太子殿下闯入了地下禁地,皇上急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殿下有没有办法阻止殿下?”
地下禁地?
云倾挽爬起来,愕然看向司徒霆,“地下禁地是什么?”
司徒霆起身给她套上外衣,这才一边穿好衣服一边道,“云都地下有一条暗河,河水暗红色,血一样,掉进去的人尸骨无存。多年前被封印之后,就再没被打开过了,不知道楚衍为何要闯进去?”
“……”云倾挽闻言无语,草草收拾了一下头发,出门问巴图,“到底怎么回事?”
巴图急的团团转,“我也不清楚啊,听东宫的人说,太子殿下深更半夜去了禁地,谁也拦不住……”巴图为难道,“你也知道,他那两个侍卫,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
“禁地那么危险吗?”
云倾挽皱着眉,道,“带路吧。”
司徒霆随后跟上,给她系上了披风。
皇宫已经大乱,禁军疯了一样涌向禁地的方向,云倾挽凝眉,“这乱糟糟的干什么?禁地既然那么危险的话,这些人下去不过是送死而已,让他们停下来吧,我亲自去看。”
云逐帝迎面走来,“这不,病急乱投医嘛!”
他眉心紧皱,看上去十分担心,可是云倾挽却从他的嗓音里听出了些许放松和释然。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云逐帝,心下冷哼一声,飞快赶往禁地。
“你也感觉到云逐帝不正常了吧?我觉得,他如果没跟楚衍说什么,楚衍不可能不顾一切扑向禁地。这个皇宫里面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除非是不得不去的理由,楚衍不可能这样下去送死。”
司徒霆紧随云倾挽之后,给她传音。
云倾挽身影微微僵了僵,“要说这世上他会为什么不顾一切,那肯定是他母亲。”
“你的意思是说,云逐前皇后之死可能和禁地有关?”司徒霆震惊。
“前皇后怎么死的?”
“……”司徒霆沉默了半晌,这才道,“我也是后来调查才知道的,云逐帝前皇后娶的很仓促,据说是为了争夺军权……当时,前皇后是大将军蓝遇的女儿,云逐帝登基,依靠了蓝遇的力量。但是他登基之后,为了收拢军权,却在很短的时间当中,让蓝遇死于非命。紧接着,前皇后就失踪了。”
云倾挽听着这些,心头不由自主的冒出戾气。
她扭头看了云逐帝一眼。
暗淡的光线里,云逐帝脸上的担忧有些敷衍,完全不像是即将失去爱子的样子。
“楚衍死了,他的位置就没人可以动摇。北王和江王已经废了,林家的威胁也不复存在,他有的是时间继续生孩子。血凤觉醒,对他的威胁的确有些大。”云倾挽漠然分析着云逐帝的动机,忽而冷笑了一声。
旁边,云逐帝假装很关心的问道,“宁王殿下,你有把握救回太子吗?”
“陛下也没必要觉得太子一定会死在禁地里面,毕竟他是血凤不是?”云倾挽凉凉一笑,没再理会他,加快了脚步。
云逐帝神经紧绷了一瞬,干笑了一声,“宁王殿下说的是……是朕多虑了。”
云倾挽没说话,转眼之间,几人沿御花园背后的斜坡下去,来到了一处山壁之下。正前方,一道暗红色的洞口像是野兽的巨口一样向前方张开。
血腥气息夹杂着岩浆的灼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云倾挽有点想吐,直接拿了两枚丹药塞进了嘴巴里,皱眉问道,“他在里面?”
“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守在门口的侍卫面色惨白的道。
云倾挽点点头,看了一眼司徒霆,“我进去看看,这里的温度普通人受不了,你……”
“我陪你。”司徒霆打断了她,上前牵住她的手,举步踏进了山洞。
云倾挽心头一暖,“谢谢。”
司徒霆笑了一声,身上的气息缓缓荡开,将四周恐怖的热浪和血腥气息隔绝在外,“当年血凤堕入魔道就是在这里,你不用太担心,这里对他而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对你呢?”云倾挽挑眉。
他也是魔。
这里,对他而言也无所谓吧?
司徒霆歪头打量着他,笑了一声,“为了保护你,一切都没有问题。”
“信了你的鬼!”云倾挽咧嘴一笑,反握了他的手。
不光过往发生过什么,这一次,她决定和他并肩而走,抛却一切。
第652章 禁地,囚笼中的血凤
第652章 禁地,囚笼中的血凤
第652章 禁地,囚笼中的血凤
山洞深处,火焰蓬勃不止。
楚衍皱着眉头,一步一步谨慎的往里面走去。火舌夹杂着血腥的气息萦绕在他四周,将他缠绕。凤九歌和闻梨无法深i入,已经远远落在了外面。
他的脚下,是赤红色的石头,好似燃烧的炭火一般,但诡异的是,却有鲜血一般的液体流转在每一快石头之间。
但让楚衍感到意外的是,这种恐怖的场景,竟然让他觉得有亲和力。
楚衍试探的踩了上去,如履平地。里面,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他。
是娘吗?
娘还活着吗?
这里面,真的能有活人吗?
楚衍心跳如鼓,却又紧张害怕。
他希望母亲还活着,却又害怕扑一场空。四处无人,泪水无所顾忌的落下来,又迅速就蒸发。
……
而此时,云倾挽和司徒霆也来到了火焰喷涌处。暗红色的烈焰疯狂吞吐着,将山洞划分为两个完全不同的区域。云倾挽有些担心的看向司徒霆,“他进去真的没事吗?”
“问问她们。”司徒霆扫了一眼前方,云倾挽往角落里一扫,发现凤九歌和闻梨两人昏倒在地。
“这……没事吧?”云倾挽一惊,赶紧上前探了探两人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迷,大概是不耐高温。”说着,拿了药丸给两人吞下。
等了片刻,凤九歌悠悠转醒,一看是云倾挽,赶紧道,“他进去了。你们去看看。”
“嗯,你和闻梨先出去等着。”云倾挽点点头,和司徒霆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踏进了火焰当中。
云倾挽直接召唤了太阳圣火,将两人笼罩在内,但让云倾挽干惊讶的是,前方熊熊燃烧的烈火,在遇到太阳圣火的时候,竟如同潮水一般,往里面退去!
云倾挽心下一喜,拉着司徒霆扑向山洞深处。
楚衍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侧的焰火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迅速缩了回去,转眼消失不见。
惊讶之余,他下意识的扭头回望,却发现是云倾挽和司徒霆来了。
“楚衍!”
在看到那一抹火红身影的时候,云倾挽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容卿,霆王!”楚衍心中涌起感动,愣了一下之后,眼角眉梢染上璀璨笑意,“我没事。谢谢你们能来。”
突然之间,心里那么暖。
云倾挽上前,上下打量他一遍,发现的确没事之后,总算彻底放心下来,“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下次千万别莽撞,你身边虽然有凤九歌和闻梨,但是不是所有的危险她们都有办法。很多事情,还要你自己一个人面对。”
“知道了,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会加倍小心的。”楚衍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司徒霆,把“你们”两个字特意突出了一下。
司徒霆心下哼笑了声,问道,“云逐帝跟你说什么了?”
“说我娘就是闯入这里失踪的,所以我来看看。”楚衍有些悲伤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想除掉我。”
“什么时候感觉到的?”云倾挽想要安慰他,但又觉得或许没有意义。他总不能靠着安慰活着,总得独当一面,真正去面对一切事情。
楚衍沉吟了片刻,道,“我刚来的时候,他的确很希望我回来。但是,当北王和江王彻底完蛋,林家又无法再威胁他的地位的时候,我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尤其是我血脉之力觉醒之后,他的敌意就已经压不住了。”
这一番话,让云倾挽和司徒霆心头都有点沉重。
“我们陪你进去看看。”司徒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云倾挽直接往里面走去。
楚衍快步追了上去,和他们并肩而行,突然那种独自一个人寻找的迷茫感莫名消失了。
三人并肩来到山洞深处时,被里面的景象震住了。
前方是一片沸腾的血海,温度上升到一种不可思议的高度,没有一丝丝的湿气,即便是一个呼吸,也都像是在嗓子里进入了一股烟。但这不是最吓人的,最惊人的是,岩浆正中心,竟然囚困着一个身穿凤袍的女子!
女子垂着头,双眼紧闭,但是从轮廓上看上去,却和身边的楚衍有七八分相似!
“是……你娘?”云倾挽愕然,转身看向楚衍。
楚衍的眼泪在眼角迅速蒸发,他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母后!”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母子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十多年!
十多年了啊!
她竟然被困在这种地方!这怎么可能是自己闯进来的?分明就是被人所害!
楚衍拔剑,直接朝着囚笼砍了下去……
血烬和囚笼相撞,火花四溅!
楚衍被震的退了回去,司徒霆从后面扶了他一把,“让本王看看。”
司徒霆拔剑,一剑刺了过去。
宝剑和囚笼相撞,纹丝不动,却又魔气顺着剑柄传了过来。司徒霆皱了皱眉,划破手指,让血浸染剑刃,再次砍了过去。
这一次,囚笼应声而裂。
司徒霆一把拉过即将坠入血海的人,将她丢向了楚衍。
楚衍抱住她,两人迅速撤回退回岸上。
楚衍看着怀中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前皇后,紧张的看向云倾挽,“容卿,你快看看,我娘……她还活着吗?”
“你先别着急。”云倾挽蹲下来,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她的腕间。
“她……体内似乎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在和她的身体融合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导致她一直醒不过来。”云倾挽凝眉,“我怎么感觉,她好像也是……血凤传承者?只是没有完全觉醒?怎么会这样?”
司徒霆一愣,“你的意思是说,血凤曾经试图在她体内觉醒的,但却被人阻止了?”
和锦皇白凤血脉传承不一样,血凤只有一只,并不是通过血脉延续来传承的,而是自主选择的重生。
也就是说,上一次血凤选择的人,楚衍的母亲。
但是,那次重生失败了。
而且,从目前这种状态来看,是被人谋害了。
这意味着,多年前就云逐皇族就不希望血凤觉醒。这是血凤和黑龙血脉之间的战斗!
司徒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怪……本王查到这里被封印的时间,正好就是前皇后失踪的时间!这根本不是封印禁地,是有人想要刻意抹杀她!”
黑袍!
司徒霆又想到了这个人!
第653章 奶娃,有我在。
第653章 奶娃,有我在。
第653章 奶娃,有我在。
司徒霆心头一沉,但时机不对,于是也就没有多说。
“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唤醒她,只要她能醒来,应该什么事情就都清楚了。”云倾挽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身上的锦皇之力缓缓输入前皇后体内。
很快,便收到了反馈信息。
当她的力量输入到一半的时候,前皇后的体内传来了一股强劲的吸力,紧接着,一道奶奶的嗓音,窜入了她的脑海,“宝宝再吃一点,就一点点嘛……”
“……”
什么情况!
云倾挽风中凌乱,盯着前皇后一直看……
楚衍见云倾挽面色古怪,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司徒霆也有些诧异的看着云倾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云倾挽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是遭遇了什么灵异事件似的。
“有个声音说,它要再吃一口……”云倾挽脸色怪异,就听那个声音又萌萌的软软的道,“姐姐,就吃一口,一小口……”
囧——
这什么东西?这么可爱的?里面有个小宝宝吗?
云倾挽心头一颤,想到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心软了下来。
于是,没有再控制,任由自己的力量冲进前皇后的身体。
而后,脑海里传来了小奶娃开心的咯咯笑声,“咯咯,好好吃好好吃……再吃一小口……”
“……”
云倾挽脸色越发怪异,只感觉,那股能量真的像是被一张小口又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这什么东西?
满目古怪,云倾挽收回能量,却见前皇后的嘴巴突然张开,一个血红色的小东西,突然蹦跶了出来,眨眼之间变成一个一尺高的小奶娃,浑身上下什么也没穿!
小不点开心的在地上乱窜,光着脚,似乎也不怕给烧到,云倾挽和楚衍彻底石化。
这什么情况?
生孩子也不可能用嘴巴啊!
所以,这个小不点是寄居在前皇后体内的?
愣神时,小家伙那软软的一团竟然扑进了她怀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小胖手也抓住了她的头发,“姐姐,好吃的,好好吃!”
“……”云倾挽无语。
一时间,不知道拿这小孩怎么办。
想想,还是先看看前皇后吧!
云倾挽伸手去探前皇后的脉搏,才发现她体内的生命气息正在迅速消散,“不好,她能撑这么久,好像借助的是这小不点的生命力……”
说着,赶紧拿出半瓶复苏丹来,一股脑儿倒进了皇后的嘴巴里。
楚衍担忧道,“母后她……没事吧?”
“应该没事,对亏了这小不点了。”云倾挽把目光移向自己怀中的小奶娃,“你怎么会从人家嘴巴里跳出来?”
小奶娃瞥了她一眼,“那很正常啊,我从娘亲嘴巴里蹦出来当然是因为,我本来就在娘亲的嘴巴里……”
“……”云倾挽风中凌乱,楚衍嘴角狂抽,而后,听见小奶娃道:“我本来是一个蛋,一直孵化不出来,直到娘亲被关在了这里……”
“所以,你是一只小血凤?”云倾挽惊讶。
“没错呀,人家是幽冥血海孕育出来的哦。哥哥……咿?哥哥也是啊,不过哥哥身上好像血凤的血脉好少哦!”小奶娃瞄了一眼楚衍,奶奶的道。
楚衍:“……”他竟然被嫌弃了?
本来风中凌乱的云倾挽,看到楚衍诡异的脸色时,没忍住笑了一声,“以后,一来就收获一个奶萌奶萌的小i弟i弟,不错啊!”
楚衍:“……”这弟弟他不想认。
“好了,咱们先出去再说,”云倾挽抱着小不点儿站起来,“楚衍,先把你娘带出去吧,这里不适合她这个普通人。”
没了小血凤身上的力量保护,她在这里只会灰飞烟灭。
楚衍点点头,把人抱了起来,大家一起往外走。
“姐姐,宝贝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小奶娃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云倾挽,馋兮兮的道。
云倾挽第一反应就是,“你还想吃一口?”
“不是……”小奶娃难得的红了红脸,咬了咬小奶牙,“宝贝……宝贝是想要你给娘亲吃一口……”
真贴心。
云倾挽完全没办法拒绝,小心的把自己力量给皇后传递了一些。
“好好吃……”小奶娃看的直流口水……
云倾挽看的只笑,“给你一口好了!”
一转眼,众人离开了火焰区域,走到了山洞的前半段。
这个时候,前皇后醒了过来,低喃了一句,“这……是哪儿?”
云倾挽迎上她微微有些迷茫的眼神,道,“云逐皇室禁地,有印象吗?”
“母后,我是衍儿!你能想起儿臣吗?”楚衍激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赶紧道,“儿臣来救你了!”
皇后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邪异妖娆的眉眼,微微上挑的眼角,眉心一点血色火焰印记……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可是,像谁呢?
这张脸……不是自己的吗?
只是,这少年……
“母后,我是衍儿,我是衍儿啊!”楚衍抱着她,在旁边坐下来,捧着她的脸泪水湿了眼眶。
“衍儿……”皇后回神些许,有些迟钝的打量着他,“本宫的衍儿……本宫的衍儿都长这么大了啊?本宫在这里,被关了多久?”
云倾挽闻言,和司徒霆对视一眼,传音给他,“看来,她真的是被人囚禁在此处的。若是她出去了,不知云逐帝会是什么反应?”
司徒霆面色有些沉重,“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可以让楚衍提前登基。”
“这样,局面压得住吗?”
“有我在。”
司徒霆伸手环住她的肩膀,给她力量和信心。
云倾挽情不自禁放松下来,冲他轻轻笑了笑,“我们先出去,让他们母子两人聚一聚吧。”
司徒霆点点头,两人抱着小奶娃先行离开。
这里已经离开了烈焰范围,有楚衍的血凤之力保护皇后,皇后应当没大碍。
两人在洞口等了一会儿,楚衍和皇后出来了。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皇后上前来,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客气了,我们和楚衍是朋友,都是应该的。”云倾挽笑了笑,看向洞口,“走吧,外面很多人等着,我们应该出去了。”
第654章 微甜,月半
第654章 微甜,月半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前皇后和楚衍跟在身后,母子两很多话要说,但因为不是地方,只能暂时将所有感情憋在心底。
云倾挽和司徒霆也都可以预见接下来的风暴,心下已经有了盘算。
而前皇后眼底,则分明有隐藏的暗涌,只是不甚明显。
一转眼,大家出现在了洞口。
云逐帝在看到前皇后的时候,整个人僵住了原地,看着她的表情活像是见鬼了一般,“你……你……你竟然还活着!”
而凤九歌此时居然是反应最快的,一道残影闪过之后,人已经扑倒楚衍跟前,将他狠狠抱在了怀中!
“……”云倾挽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这发疯都都看场合的?
楚衍被撞了个趔趄,回过神来脸刷一下红了,差点没把她直接推出去。
而一出小小的闹剧,并没能干扰云逐帝和皇后。
两人面对面站着,云逐帝惊骇不已,皇后凤眸凌厉,即便是不说话,都能让人感觉到那种剑拔弩张。
巴图尬笑了一声,打破僵局,“皇上,娘娘回来了,这是好事,好事啊!”
其实,他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消失在禁地将近二十年的人出来了,谁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云倾挽发现,巴图这打岔,压根都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云逐帝依旧脸色复杂,前皇后也凤眸凌冽,“怎么,在皇上眼里,本宫是已经死了么?还是说,当初下令将本宫关在禁地的人,不是皇上你?”
一句话,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
巴图当场懵逼。
这事儿太大,他掺和不了,还是算了吧。
云倾挽也不好插手,只是给楚衍传音,“我们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楚衍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抬头看向云逐帝,“父皇,当年是你下令把母后囚禁在禁地的吗?为什么?”
“不是……”云逐帝突然有些慌了。
但他还没想好怎么辩解,皇后就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为什么?当然是怕血凤觉醒,怕云逐从此再无他的立足之地!衍儿,你眼前这个男人,他根本不配做一个丈夫,更不配成为一个父亲!”
云逐帝配不配当一个父亲,楚衍当然清楚。
如果配的话,他就不会流落在外,更不会被送去当质子。
只是眼下这件事情,还得召集群臣商议。
楚衍上前环住前皇后的肩膀,看向云逐帝,“父皇,今日早朝,给大家一个交代吧。”他说着,看向云倾挽和司徒霆,“时间尚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
“走吧。”云倾挽看了一眼云逐帝,却并未多说一个字。
她终究是天极的人,不好参与云逐的朝政。
而且,楚衍总得独当一面。
如果他能单独解决了这件事情,她回去也就放心了。
……
云倾挽睡到了大中午,醒来的时候,玉流枫在旁边守着她,司徒霆却不见踪影。
“人呢?”云倾挽起身倒了杯水,顺口问了句。
“给你买吃的去了,”玉流枫笑着,“宫里的东西你吃不惯,他亲自出去了。我说,你男人对你不错啊!”
那嗓音,怪怪的。
毕竟,他也是喜欢过她的啊!
这狗日的贼老天,为何有情人要成亲兄妹?
云倾挽知道他的怨念,笑着道,“有他照顾我,你就解放了。”
玉流枫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云倾挽在他对面坐下来,看向窗外叹息一声,“早朝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凤九歌在那边盯着呢,有什么意外肯定会来人的,你不用担心。”玉流枫道。
云倾挽点点头。
等了一会儿,司徒霆带着一堆吃的来,云倾挽看到那晶莹剔透的葡萄,馋的口水都下来了。
司徒霆看她眼巴巴的样子,突然对未来产生了某种向往。
也许,有朝一日能和她这样平平常常的度过每个日子,便是此生最好的结局了吧?
“先用温水热一下,不然太凉了。”他笑着把洗干净的葡萄放在晾温的开水里面,伸手揉了揉云倾挽的头,“睡醒了没有?”
“嗯,好多了。”云倾挽忍不住靠他身上,“你叫玄戈去就好了呗,怎么还亲自出去了?”
“你和宝宝吃的,我当然更愿意自己去买。”男人笑的温柔,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玉流枫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肉麻死了,本公子先走了!”
说着,从窗口翻了出去。
“你翻窗户那怪癖,跟你哥学的吧?”司徒霆笑了一声,想到了和她初识的时候。
云倾挽不承认,“人家那是……自学成才。”
两人正腻味着,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往窗外一看,见是楚衍和前皇后走了过来。
喧嚣声太大,到了门口,把床上熟睡的小奶娃给吵醒了。
小不点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眼窝看向这边,萌出云倾挽一脸血,“唉,你说,我们到时候生个小宝宝,会不会就是这样啊?真是太可爱了!”
“肯定像极了你。”司徒霆笑,眉眼直接皆是深情。
一转眼,楚衍和前皇后已经进来了。
云倾挽和司徒霆起身,“见过皇后。”
“宁王和霆王殿下客气了。”皇后赶紧回礼,几人落座。
见她容光焕发的样子,云倾挽便知道早朝一切顺利,便也没再多问什么。
倒是床上的小不点儿有点不开心了,嘟囔着,“娘亲,你是忘了宝贝了么?”
稚嫩的声音,几乎能让人产生负罪感。
皇后赶紧上前抱起他来,“好可爱的宝宝,只是他刚刚出生还没有名字,既然是宁王殿下救了我们母子,那不如也帮孩子起个名字?”她其实有点不太适应。
毕竟,这个孩子并不是她正常孕育的。
要不是楚衍在来的路上和她解释一番,她都不知道自己和这小不点什么关系。
云倾挽其实也看得出来她不适应这个孩子的存在。
倒是司徒霆,看上去喜欢极了这孩子,伸手将他抱在了怀中。
云倾挽没忍住捏了捏小不点的小手,笑道,“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叫什么好呢?月半怎么样?月满则亏,月半不多不少,刚刚好。”
司徒霆笑了一声,“可以可以,胖胖的,很贴切。”
顿时,大家都笑了。
第655章 归心,乱局
第655章 归心,乱局
第655章 归心,乱局
“好,这个名字好!”皇后眯眼笑,抱着小奶娃道,“月半,快叫姐姐!”
小奶娃嘟嘟小嘴儿之后,竟然挣脱皇后的怀抱扑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猝不及防,赶忙伸手接住,整个人都有点发蒙,这小东西,究竟想要干什么?
而后,就见小奶娃眼睛亮晶晶的道:“姐姐,你也给宝贝起了名字,那宝贝以后跟着你好不好?”
云倾挽惊讶的张大嘴巴,起了名字就是要跟着的吗?
皇后也有点懵了,这什么情况?
这孩子怎么不亲近前自己这个母后,反倒一直腻着云倾挽?
但想来,这孩子也不是她正常生产的,更不知道怎么抚育他,索性就道,“若是宁王殿下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带走月半?”
云倾挽身上有月半成长需要的东西,也许,孩子交给云倾挽能养的更好也说不定。
云倾挽其实有点懵逼。
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有孕育过半个娃。
这突然多出一个小奶娃来,她真的不会把孩子养死吗?
小奶娃见她犹豫不决,顿时眼泪汪汪,“姐姐,你不喜欢宝贝了吗?”
“喜欢!”
云倾挽几乎条件反射的回答,这么可爱的孩子谁敢说不喜欢?
“那宝贝跟着你好不好?”小奶娃又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她……
“好!”云倾挽真的是,豁出去了!
司徒霆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原来也有治不了的人,她居然会拿小孩子完全没辙……
云倾挽扭头白了他一眼,她能说,她这辈子最喜欢看到的就是那种仿佛初生婴儿一般的干净眼眸,最怕的也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吗?
只是——
云倾挽突然想起一个特别实际的问题,抬头问前皇后,“他……需要喂奶吗?”
这玩意儿她可没有啊!
一时间,大家都看向了前皇后,对啊,这么小的孩子,不需要喂奶吗?
小奶娃顿时摆出愤愤之色,小眉毛都皱了起来,你才需要喂奶……
云倾挽囧,恍然回神,捏了捏他的脸蛋,“不好意思啊小月半,忘了你是一只小凤凰……”
众人皆笑,小月半很可爱的白了她一眼。
也罢,为了好吃的,他忍!
云倾挽看着他胖乎乎的小萌样儿,一阵忍俊不禁。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带走好了。”
云倾挽也没有过分推辞,就当是提前带娃适应了。
而小月半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肉呼呼的小手雏鸟般张开,拼命的搂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姐姐最好了!”
云倾挽一颗心都给萌化了!
……
下午,楚衍做主给他们准备了送行宴会,云倾挽坐在御花园边上,陪小月半玩。
楚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边,“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云倾挽瞄了他一眼,唇角勾起清浅的笑意,从怀中拿出五六个小瓷瓶递给他,“拿好了!以后或许用得上。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直接让凤九歌传递消息就行。”
楚衍愣了一下,收了丹药,“谢了。”
云倾挽笑了笑,又道,“血烬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吧。控制不好可能走火入魔。”
楚衍点点头,算是记住了。
两人静静地靠着,云倾挽有点不舍,忍不住道,“以后自己注意点,别到处乱跑,过阵子,霆王可能会过来,给你修炼的功法。你知道的,其实很多事情我不懂……我的记忆并不完整。你娘的事情,可能牵涉到一些其他修行势力,你不要掉以轻心……”
云倾挽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爱唠叨的人。
楚衍坐在边上静静地听着,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许久之后,他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以后的路,我还想好好陪你走下去呢。”
……
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大家齐聚一堂。
云倾挽不太喜欢这总闹腾的场合,只是吩咐凤九歌,“皇后的事情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是如果当年出手之人是为了遏止血凤血脉的话,那以后他们肯定还会出现……你和闻梨叫人多盯着点。”
“宁王殿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师弟的。”凤九歌笑的意味莫名。
云倾挽笑了一声,眼睛微微弯成了两道月牙,“那楚衍就就交给你了。”
宴会结束之后,楚衍有些不舍拉住云倾挽,但终究也只说了两个字,“一路保重。”
司徒霆抱着云倾挽跨上骏马,扭头冲众人笑了笑,“大家都回去吧,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我们,来日再见!”
“记得来看我!”楚衍在身后喊。
“好!”
云倾挽回头笑,归心似箭。
凰都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她,她真的很担心黑炎圣殿的人会迁怒自己在乎的人。
也不知道萧跃和清月怎么样了?
不知为何,从昨晚开始,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一样……
……
从云倾挽和楚衍一行人离开凰都,已然过去六七天的时间。
食客来里面,王启运已经焦头烂额。
邱新凯的事情黑炎圣殿大长老邱成已经知道,大发雷霆,正往这边赶来……
此时,邱成还没有见到邱新凯的样子,就已经雷霆大怒,何况见到之后?
邱成什么脾气,黑炎圣殿谁不知道?
如果足够好相处的话,他孙子也不会是那种嚣张跋扈的德行……
此时,王启运才意识到,其实整件事情归根结底,是邱新凯和沈渡、林峰这三个二世祖做的太过分了,只是这个认知已经来的太晚了。
邱成要是看到自己的孙子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扒了他的皮?
可是,药王谷的人现在压根就没有什么消息。
更坑的是,也没人告诉他,自己得罪的就是神医本人!
邱新凯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成天发脾气……
而实际上,伤口已经叫人处理过了,现在也没有那么疼,只是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创伤?所以,邱新凯的伤,是心里的伤。这伤,怕是这辈子都治不好了,除非有人真的能够做到让他那里重新生长出来……
然而这不是开玩笑么!
就算是有神医出手……
这般想着,王启运还是去找了一次萧腾。
第656章 萧腾的算计
第656章 萧腾的算计
第656章 萧腾的算计
萧腾这几天喜忧参半。
欢喜的是,云倾挽竟然这么早,就和黑炎圣殿结下了梁子,都不用他去促成什么。到时候,梧桐殿和黑炎圣殿相互制衡,他这个皇帝才有的做。不然,他就是这两个势力之下一条狗。
而黑炎圣殿这边很多东西还是还是依靠皇族来补给的,皇族和梧桐殿之间,黑炎圣殿必须要选择一个合作对象,而现在,梧桐殿云倾挽那边已经根本不可能了,所以,黑炎圣殿必须站在他这边。
这样,夹缝中的他,反而安全了。
忧的是,冯毅和云归那两个蠢货,居然也惹上了黑炎圣殿,现在半死不活,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但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闹腾了这么一场之后,镇国候和宁国侯那边可就出了大问题了。
本来,在之前镇国候和宁国侯是支持的,但是凤翊和云归两人受伤之后,这两人就守在了三皇子府……
而就在萧腾琢摸着这些的时候,王启运来了。
李公公通报之后,王启运直接进来了。
作为黑炎圣殿的势力,王启运对萧腾并没有那么尊重。
“什么事情,竟然劳烦阁下亲自来一趟?”萧腾竭尽全力摆出了圆滑的笑容,但实际上王启运的来意他是明白的。
这会儿揣着明白装糊涂,靠的都是演技。
王启运皱眉,对这种官方笑容分外反感,语气十分不好,“皇上找了这么多天的神医,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结果吗?”
其实王启运是有打听过的。
药王谷少主是最近两年在世俗界冒出来的天才人物,在凰都总过出现了没几次,很多消息都是捕风捉影,根本没有什么可靠消息,而他自己也分派不出别的人手去药王谷和南楚那边查探。
只是有传言说,药王谷少主和南楚宁王之间有些关系。
所以,现在镇国候和靖国侯都把自家的伤员抬到了三皇子府上,等待云倾挽回来。
也就是说,药王谷少主和云倾挽,也就是废了邱新凯的那个他们的死对头关系匪浅……
所以,王启运感觉,就算是这个药王谷少主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人家未必会出手救人。
现在跑到皇宫来问萧腾,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免得到时候邱成来了,说他怠慢了他家宝贝孙子!
萧腾当然比王启运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但他不准备在云倾挽回来之前说清楚,烂摊子还是要等着有能力的人来解决,他现在说出去,纯粹自找苦处。
他不冷不热的道:“朕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这药王谷的人见首不见尾……镇国候和宁国侯那边也是没有办法的,你看现在都在三皇子府上等着。只不过,若是黑炎圣殿肯出动强者对三皇子府出手的话,以药王谷和云倾挽的交情,估计会露面解围。”
王启运嘴角抽了抽,他有种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蠢皇帝的冲动。
这特么什么东西啊,明显就是在看戏好吗?
然而王启运也只能认了,是他们自己就惹上了三皇子府,被人毁了命i根子,现在找个大夫,特么又回到了仇人那里……简直是倒霉透了。
在萧腾这里没找到安慰,王启运抑郁的离开了皇宫。
回去的路上,只觉得一股后悔席卷而来。
他就不应该主动请缨来护送那几孙子!
……
而就在王启运前脚离开之后,萧腾就抖着腿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吩咐李公公,“你去,把这圣旨传了,叫上五皇弟!”
五皇子,是萧腾同父异母的弟弟,萧家皇族的庶出。
这几天,萧腾拉拢了好几个庶出的弟弟,打算找个好时节给他们赐婚,巩固一下朝臣,尤其是新上任的丞相。而他给五皇弟萧咏选的正妃,正是丞相之女顾相思。
他可以控制萧咏的母妃,来让萧咏为他效力,还可以通过联姻,让丞相对他死心塌地。
李公公看了眼圣旨,眼中露出深思的光,却也没敢多问什么,直接去宣旨了。
萧腾却再一次,对李公公的小跟班下了命令,“叫四皇弟进宫来!”
“是,皇上!”小跟班一溜烟下去了。
……
五王爷府上,萧咏正在院子里练剑。
李公公出现在面前,说出来意的时候,萧咏手上的剑直接钉在了门匾上。
李公公吓得缩了缩脖子,五王爷不想娶顾相思,但是有什么办法,这可是圣旨!
“五王爷稍安勿躁,这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您要是不喜欢,还可以娶侧妃,实在不行,平妃也成。局再说这顾相思,是丞相大人的嫡女,如今徐长卿落马之后,朝堂上当红的可就是这位顾丞相……”
“顾家,能有什么好人!”萧咏脸色铁青。
李公公汗,“这也不是顾侯那个顾家呀!人家家世清清白白的……”
萧咏当然明白,只是,明白不代表心里爽快。
但是萧咏心里也有计较:萧腾是个蠢货,之所以登上皇位,不过就是凑巧被人扶植了罢了。
迟早有一天……
那么,丞相府的势力,他还是要借助的。
顾仲虽然是新官上任,但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臣,背后的势力又怎么会简单?
所以,发火归发火,但是发泄完了,事情还得去办。
半晌之后,萧咏拿着圣旨,和李公公一起,出现在了丞相府门口。
顾仲正在书房里写字,府上的侍卫却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老爷,李公公和五王爷来了,说是皇上下了圣旨,让咱们全府去接旨!”
顾仲一愣,这么大的阵仗?
皇上这是要搞哪一出?
但是此时也不是琢磨的时候,丢下一句“快去请夫人和大小姐”之后便匆匆去了门口。
门外,李公公笑的圆滑世故意味深长。
顾仲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有点懵,试探道,“有劳李公公,敢问,这圣旨是……怎么回事?”
“丞相大人,等夫人和小姐一起出来宣了旨就什么都知道了!喜事,大喜事呀!”李公公笑的一脸菊i花,可顾仲看着旁边脸色并不好看的萧咏,就不这么想了。
第657章 逃婚。让他们等着!
第657章 逃婚。让他们等着!
第657章 逃婚。让他们等着!
喜事?
如果是喜事,萧咏的脸色有那么难看?
“五王爷怎么也来了?”
顾仲对萧咏,当然好感不是很多,他总觉得萧咏有点阴鸷,他看人的时候,顾仲总感觉像是一条毒蛇在盯着。
萧咏显然对这婚约也没多大热情,冷冷的道道:“圣旨本王不曾打开,所以不知道有什么喜事。”
李公公见萧咏说话不客气,下意识的拿手臂碰了碰他,萧咏眯了眯眼,稍微收敛了一点。
而这个时候,顾夫人带着顾相思走了出来,笑着道:“听说是有喜事?”
但顾相思却明显有点不大高兴。
萧咏打量着这一个一身白衣,浑身上下也不见多少饰品,就连头发都只是松散扎了一下的少女,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爹,这是怎么回事?”顾相思有点懵,但嗓音很好听,像是流水一样。
萧咏心中一动,似乎娶了顾相思,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李公公见状赶紧笑道,“大喜事!既然相思姑娘也到了,那丞相大人就接旨吧!”
顾相思随着顾仲夫妇跪在了门口。
李公公那句“赐婚于顾相思为五王爷正妃,择日完婚”让顾相思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猛然抬头看向萧咏,眼底满是抗拒。
她要嫁给萧咏?
成为萧咏正妃?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
她要嫁的人,绝不是这样阴暗的模样,她要嫁的人,必然是正气浩然的爽朗男儿!她讨厌萧咏那双阴冷的眼睛和盯着她时审视而凌驾的目光!
“爹,娘,女儿先回去了!”顾相思转身逃一般的冲进了大门。
“相思害羞了,还请五王爷不要见怪。”顾夫人睁眼说瞎话,倒是对萧咏十分的客气。
顾仲凝眉,沉着脸道,“既然如此,五王爷请回吧!”
说完,扭头进了大门。
这婚事他不喜欢,他的女儿怎能嫁给萧咏这种长得就像是奸佞的人?
顾相思脸色惨白的冲进了闺房,盯着自己的丫鬟丁香,一个字一个字道,“我要,离开这里!”
丁香没劝住,当天晚上,顾相思就翻墙离开了相府……
……
萧腾登基太过仓促,很多事情都没有好好处理,凰都无形中,酝酿着一股风浪。
第二天的傍晚,就在相府四处寻找走失的顾相思,宁国侯和镇国候两人堵在三皇子府外面时,云倾挽和司徒霆等人终于回到了凰都,从后门偷偷进了王府。
不管怎样,先休息休息吧,外面那些烂摊子,她暂时还不想管。
在和萧跃打过招呼之后,云倾挽直接把自己丢进了王府的温泉里。
而萧跃那边,却已经炸开了锅。
他们进城没有掩饰行踪,有人已经通报了宁国侯和镇国候,两人都闯进了萧跃屋里。
“三殿下,敢问宁王殿下如今人在哪里?事关人命,还请三殿下行个方便。”靖国侯四下一阵猛瞅,恨不得用眼神把云倾挽给挖出来。
这……
萧跃无语,扭头看向门外,“宁王回来了?”
门口的侍卫一愣,茫然道,“刚刚在好像去了后院?霆王还抱着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
萧跃满头黑线,宁王?玉公子?他们哪个是小孩子?还抱着?
镇国候和宁国侯一心惦记着自家半死不活的儿子,哪里还管小孩子不小孩子的?
“三殿下,能否先请宁王殿下出来?”镇国候迫不及待的问。
“这刚回来,应该休息了吧?”萧跃其实有些不乐意。
镇国候却顾不上这个,直接出门,“走,咱们去看看!”
“……”看什么看啊!
萧跃只能跟着一起过去,只恨清月不在身边!要不然,以清月那性格,直接把人给丢出去,多省事儿!
一边吐槽,一边到了之前给云倾挽安排的院子里。
然而……此时司徒霆已经把小月半安顿好睡下,正和云倾挽在温泉里温存呢!
玄戈一看院中这架势,顿时就有点急,转身喊了句,“主子,来人了!”
杜若嘴角抽了抽,挡在门口,“我家主子正在洗漱。”
可镇国候和宁国侯哪里会听?
两人直接掀开杜若,闯了进去,“宁王殿下,还请出手救救我儿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一个“啊”字没出口,就被震怒的司徒霆掀飞了出去。
镇国候和宁国侯如同沙包一样砸在地上,萧跃缩了缩脖子,心道,“活该。”
温泉里。
云倾挽红着脸,“他们闯进来了……唔……”
接下来的声音被堵了回去,脑海里传来男人温柔又霸道的声音,“叫他们等着!”
“……”云倾挽索性放松下来,任由自己沉溺下去。
两人腻味了一阵子,司徒霆还不上不下的,云倾挽却昏昏欲睡,直接闭上了眼睛。
司徒霆无语,只好抱着她去床上。
外面,玄戈听到动静,试探着道,“主子,镇国候和宁国侯,有要事找王妃……”
“让他们明天再来!”
司徒霆凝眉,镇国候和宁国侯在意自己的儿子,他却只在乎自己的女人,她也是要休息的!再说,她也没义务一定要救谁,又不是圣母!
玄戈只好道,“两位还是回去吧,我家主子路途疲乏,需要休息。”
萧跃闻言,双手一摊,看向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位侯爷还是先去长风商行买点续命的药吧,宁王的脾气,两位怕是不知道。要是惹恼了她,别说是救人了,杀人都是有可能。还有啊,两位下次注意态度,这样恐怕请不动宁王。”
镇国候和宁国侯对视一眼,恨不得进去拆了那房间。
但终究,自己儿子还吊着命指望着人家,而且刚刚那一掌,也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于是只好服软,叮嘱萧跃一句,“三殿下,你和犬子也算是打小的交情,你别忘了跟宁王好好说一说!长风商行的药的确很好,可是这也只能续命不能治本啊!就算是我们求你了行不行?”
萧跃撇撇嘴,心道,“要不是打小的交情,容得下你们在王府这么横冲直撞吗?”
第658章 丞相大人求见
第658章 丞相大人求见
第658章 丞相大人求见
“行行行,本殿记得的。”萧跃说着,赶紧把两人推了出去。
镇国候和宁国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云倾挽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琢磨着,“你说,冯毅和云归,我救不救?”
司徒霆闻言轻笑,拿着梳子站在背后,温柔梳理她的长发,“你喜欢救,就救了,不救其实也无妨……”对他而言,重要的不过就是她自己罢了。
至于其他的,随她高兴。
云倾挽了一声,终究还是道,“算了,还是给我哥一个面子吧。我和他没能相互陪伴长大,这一次出手,就当是感激那两人曾经和我哥的交情。”
“你做的决定,本王都支持。”司徒霆转身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真好。”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磨蹭了片刻之后,云倾挽趁着事情还没找上门来,去看了看小月半。
“昨晚睡得好吗?你怎么跟姐姐一样能睡?”
怀抱着小月半,云倾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
小月半迷迷糊糊的,“呜……宝贝还小,宝贝每天要睡很久很久的,要多睡觉觉才能长大……”
小嘴儿嘟囔着,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
云倾挽无奈,对杜若道,“你别的事情都不用管了,月半就交给你,可别出什么岔子。”
“哎哎,我是男人啊!”杜若的面瘫脸都崩裂了,“这软嘟嘟的我怎么照看啊!”
“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云倾挽眨眨眼,撂挑子就走了。
杜若:“……”
旁边,司徒霆轻咳一声,掩饰了幸灾乐祸的笑,假装正经的看向云倾挽,“要去萧跃那边了吗?”
“嗯,总不能真的让冯毅和云归死了。”云倾挽看了一眼一脸死灰的杜若,心情大好。
司徒霆陪着她,去了萧跃那边。
两人刚一进门,还没等和萧跃说上话,镇南候和平西候就腾一声站了起来。
“宁王殿下,还请你救救我儿吧!我们已经把人送过来了,就在隔壁!”若不是云倾挽是女的,镇南候都恨不得抓住她。
“行,我去看看。”云倾挽嘴角抽了抽,转身进了隔壁的屋子。
人直接送萧跃这里了,是够拼的。
隔壁屋里,冯毅和云归两人重伤,接近昏迷。
云倾挽上去看了一眼,直接拿了疗伤的蛊丹给萧跃,“你喂给他们吃。”
萧跃上前,扶着两人喂了药。
“宁王殿下,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镇国候表示有点懵逼,这么重的伤,只是看一眼?然后随便喂点药,就可以治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开膛剖肚?”云倾挽睨了他一眼,“这药,可以让伤口在十二时辰之内迅速愈合,但是本王瞧着,他们的手脚筋是被挑断了吧?这个,需要接一下。”
“宁王殿下,只要你能救他们,以后……本侯唯宁王马首是瞻!”宁国侯闻言,扭头看着云倾挽说道。
他就那么一个儿子,云倾挽救了云归,那就是救了他的命!
“是啊宁王,只要你能救犬子,日后有用得着本侯的地方,本侯定当全力以赴!”镇国候也表态。
“我能让你们怎么样?本王不过是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云倾挽翻了个白眼,“他们好了,也就是了。”
凰都的局势,云倾挽不想提前和谁结盟。
说到底,她没有想要干涉朝局的意思,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和黑袍人相关的线索,然后找到生父玉白逍,查清楚当年究竟是谁害了她的父母。
仅此而已。
如果她发现今日救的人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到时候她也会毫不留情的下杀手。
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之后,云倾挽道,“好了,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接筋的事情,要等他们的生命路恢复一些,所以……就晚上吧。”
云倾挽不想呆在这边,于是安顿了一声,拉着司徒霆就走。
身后,萧跃、镇国候、宁国侯三人面面相觑,宁国侯有点无措,看向萧跃,“宁王殿下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本殿也不知道。”萧跃摇摇头装傻,当然是……嫌烦呗。
而实际上,云倾挽是困。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两天,总想睡觉。”
回去的路上,云倾挽半垂着眼眸,昏昏欲睡。
司徒霆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你需要补充体力,锦皇的孕育,可能和普通人不一样……辛苦你了。”
云倾挽靠在他怀里,直接闭上了眼睛,“中午你叫我。”
“好。”司徒霆点点头,抱着她直接回屋。
等到床上时,她人已经睡着了。
司徒霆低头看着她,有种深刻的心疼,仿佛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
当天晚上,云倾挽正打算去给冯毅和云归接筋时,杜若进来,低声道,“刚刚有个小丫头送进来的,说是点名要给梧桐殿殿主。”
“……”云倾挽一脸黑线。
梧桐殿殿主?
这称呼,她可还不适应。
云倾挽接过纸条还没来及看,外面又传来萧跃的声音,“容卿,丞相大人求见!”
“徐长卿?”云倾挽愕然,举步走了出去。
萧跃汗颜,“不是,是顾大人。”徐长卿早就被玩残废了,她不记得了吗?
云倾挽回过神来,把纸条揣怀里,看向萧跃边上的中年男人,男人行了个礼,道,“在下顾仲,见过宁王殿下。”
云倾挽对他有些好感,于是笑道,“丞相大人里面请。”
众人进屋落座,云倾挽这才问道,“不知丞相大人急着找本王,所谓何事?”
“实不相瞒,此次唐突前来,确有一事……我有件事情,想要请宁王殿下帮帮忙。”顾仲心中担忧女儿,直接开门见山。
云倾挽有些诧异,笑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丞相大人解决不了的?”
顾仲闻言,面色艰难,叹息一声道,“昨日,皇上给小女和五王爷赐婚,小女不是很愿意……结果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这找了一天一夜也没个结果……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所以这才求到您这边来。”
第659章 卧宁庄,人偶重现
第659章 卧宁庄,人偶重现
第659章 卧宁庄,人偶重现
“那顾大人的意思呢?”云倾挽从抬眼,问。
顾仲又叹了口气,道,“事情可能有点复杂,当时圣旨下的太突然,我当时感觉有点措手不及……实际上我是不想相思嫁给五王爷的,我不太喜欢他这个人,看着阴森森的。但我夫人似乎很喜欢他……当时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后来相思失踪之后,我才发现夫人似乎有问题……”
“怎么了?”云倾挽闻言,也有些诧异。
“相思刚刚失踪的时候我们都很急,一向温婉的夫人竟然大发雷霆,完全像是情绪失控了一样,砸了很多东西。可是到了第二天她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今天一整天都在张罗相思的婚事,就仿佛相思还在身边一样……但是相思的确是不在府上的,而且我派出去的人,也并没有找到相思的下落,我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顾大人是想让本王做什么呢?”云倾挽修长的指节轻叩桌面,脑子里整理着顾仲的话。
顾仲的话,其实也好理解。
无非就是说,他不喜欢五王爷萧咏,但是顾夫人喜欢。顾夫人大发雷霆,是因为顾相思失踪,无法嫁给萧咏了。那同样,她不着急了,就意味着顾相思被找到了,只是顾仲不知道顾相思在哪里而已。
顾仲担心顾相思,恐怕是潜意识告诉他不能相信自己的夫人,他的夫人……可能有些问题。
至于什么问题……
不知为何,云倾挽脑海里窜过了之前的人偶师的信息。
这一点,顾仲或许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就听顾仲道,““宁王殿下,如果你能把湘丝从夫人手上带走,给她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处,本相从此之后,全都听殿下的,您说一,本相绝不说二!”
此话一出,就连司徒霆都意外的挑了挑眉。
顾仲这么紧张,看来顾夫人真的有问题。
云倾挽想着这背后可能有自己需要的信息,勾了勾嘴角,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宁王殿下!”顾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如果相思得救了,能否让我见她一面?”
“可以,等出来了本王会叫人通知你。”云倾挽也没多问什么,送走了顾仲。
顾仲走了之后,云倾挽看向萧跃,“顾仲一家,有什么特别的吗?我怎么感觉,顾仲和顾夫人并不是一条心?他放着顾夫人的同时,还有点忌惮?”
萧跃闻言,翘着二郎腿笑了一声,道,“这事儿你问我就对了!这顾仲啊,曾经有个侍妾,是顾夫人一起怀的孕。后来这侍妾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夫人却生了顾相思……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什么了吧?”
“顾相思是侍妾的女儿?”云倾挽顿时就明白了这背后的龌龊。
“聪明!”萧跃打了个响指,“顾仲夫妇的关系,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好。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很多年不曾同房了。”
云倾挽沉吟着,“这么说来,这个顾夫人的确值得注意一下了。对了,我忘了,刚刚有人给我递了个纸条,我还没来得及看。”
“写了什么?谁送的?”司徒霆挑眉,问。
“城南卧宁庄,救救我?”云倾挽看了一眼纸条,脸色一变,“果然和人偶师有关系!他们竟然在卧宁庄的废墟上……”
云倾挽把纸条递给司徒霆,“这恐怕就是顾相思的送过来的纸条。”
司徒霆看了一惊,“血写的?”
“血的颜色不正常,她可能已经出了点问题。”云倾挽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的起身,“走吧,再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我们救回来的,恐怕就是个人偶。”
“我也去!”萧跃起身来,有些不甘心的道。
“你在这里等着清月,府上不能出岔子。”云倾挽拦住了他,“我和霆王去就可以了。”
“放心吧,有我在。”司徒霆给了萧跃一个安抚的眼神,拥着云倾挽离开。
云倾挽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对萧跃道,“对了,你先通知顾大人,让他先把送信的那小丫头关起来,她既然能把纸条送出来,那就肯定有问题。”
萧跃愕然,“所以,他们的目标实际上是你?”
“还不好说。去了才知道。”云倾挽摇摇头,“正常境况下,顾相思求救,应该去找顾仲,所以,对方想引过去的人,也可能是顾仲。”
云倾挽终于知道之前那股不安来自哪里了。
徐长卿出事之后,顾仲接替了他的位置,统领群臣。
如果顾仲被引过去炼制成了人偶,那岂不是天极半壁江山都被背后的人偶师控制了?这还了得!
到时候,天极出问题了,那天极下面的王国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南楚……
一想到那里还有自己在乎的人,云倾挽的怒意不由袭上心头。
而且,她好歹也是锦皇,天极帝国是她下属白凤守护的家园,他们这么肆意破坏,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云倾挽脚下的速度,不由加快了几分。
……
片刻之后,两人出现在了卧宁庄背后的山上。
云倾挽拿出两个防毒面具来,递给司徒霆一个,自己戴上一个,“下去看看吧,为了防止中毒,先戴上面具。”
司徒霆闻言眉梢轻轻一挑,“当了娘就是不一样,终于知道爱护自己了?”
云倾挽心下一囧,轻咳一声,“宝宝太小,受不住这毒,也受不住解药……”
“我都知道。”他忽而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句。
一个个小音符敲打在耳廓里,敲的她的心都暖了起来。
云倾挽脚步轻快的下山,四下搜寻一圈之后,走向了靠近山壁的一处隐蔽之处。
“小心一点,咱们进去。”司徒霆紧握她的手,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藏在崖壁之间的洞穴。
走得近了,那种人偶专用的香油的味道袭来,云倾挽皱起了眉,“里面果然在炼制人偶!”
两人小心翼翼的进入山洞,等外面的自然光线即将消失时,云倾挽看到了里面点起的长明灯,和四周萦绕的成团的恶心气流。要不是戴着面具,她感觉自己下一瞬就能直接吐出来。
而即便是这样,她的肠胃还是一阵翻滚。
云倾挽眉心紧皱,看向司徒霆,“你还好吗?”
第660章 梁太妃,杀人灭口?
第660章 梁太妃,杀人灭口?
第660章 梁太妃,杀人灭口?
“还行。”司徒霆的嗓音有点沉,显然也被恶心到了,“咱们快去快回。”
云倾挽点点头,两人化作残影,扑进了洞里。
深i入一段之后,里面传来了呲呲呲的声音,听得云倾挽一身鸡皮疙瘩。
渐渐的,周围也有了人影,他们把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云倾挽和司徒霆隐身屏气敛息,也没有惊动这些人。
走了好长一段,在没有看到顾相思之后,司徒霆忍无可忍的抓了一个人,拽到角落里问,“说,你们抓来的人,都关在哪儿!”
那人被吓一跳,在看到抵在心口的匕首时,开了口,“里面右拐,第四个洞口……”
司徒霆闻言,一刀捅死了那人,那人脑袋一歪,直接倒在了墙角。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云倾挽直接撒了药粉,转眼尸体就化作一摊血水,消失在地面上。
越往山洞深处走,云倾挽就发现,里面的毒气一层防毒面具都挡不住了。
“顾相思如果在里面,咱们还能救吗?”
云倾挽忍不住担心,整天呼吸这种东西,就算是没有被炼制成i人偶,那也是中毒严重了吧?
“这毒……不好解?”司徒霆闻言,扭头问道。
云倾挽都这么说,那情况肯定也不容乐观就是了。
云倾挽先拿了解药递给司徒霆,自己又吃了几个,这才道,“这种毒不好解,伤脑子。中毒深了就会成为智障,就算是解了毒,也是个傻子。咱们快点吧,要是顾仲知道自己的女儿变成了个傻子,怕是要疯。”
司徒霆点点头,直接冲进了第四个洞口。
进去之后,终于看到了被关着的人。
云倾挽扫了眼四周,“这里是炼制人偶的储备场所。其余地方的,恐怕已经是人偶半成品了。”
前方地面上,直接被凿开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装满了浸泡人偶的毒液,四周的铁笼子里,则关了很多人,其中一个笼子很特殊,里面只关着一个人,上面还挂着个黑色吊牌,写了“顾相思”三字儿。
“看来,顾相思很特殊。倒是省的我们辨别了。”云倾挽这才发现,自己急着救人忘了问顾仲要顾相思的画像了。
云倾挽扫了一眼四周,打算先上去把顾相思弄出来。
司徒霆一把拉住了她,“我去。”
云倾挽一愣,但终究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上突然传来轰隆一声!
紧接着,脚下地面下陷!
云倾挽一个趔趄,司徒霆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在怀里,两人撤身,站到安全的距离。
云倾挽定下心神,才骇然发现自己与顾相思之间已经没有了通道,中间被一条丈宽的壕沟阻断,而壕沟里面,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铁链,锁了不少人,竟是一个地下暗牢。
下方突然有人惊呼一声,“你……你们是来救人的?快放我们上去好不好?”
云倾挽看向下方,还未回话,四周就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一转眼,竟发现都是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人偶师还是人偶。
而就在云倾挽和司徒霆回头瞬间,前方又是一声轰响,竟然凭空多出一块巨大铁板盖住了壕沟!云倾挽扭头看了一眼,惊魂未定。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是顾仲到了这里,他一定会忍不住去笼子那边救顾相思,而以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避开突如其来的地面塌陷!
等顾仲掉下去,这块铁板再盖上去,对方的计划就圆满完成了。
只是他们可能没想到,来的人不是顾仲,而是她和司徒霆!
所以,平白暴露了地下暗牢,却并未捕捉到猎物。
云倾挽心头掠过这些时,四周那些黑衣人已经发动了攻击。
战斗一瞬间就爆发了。
司徒霆的剑气在扫开一群黑衣人之后,撞开了对面的墙壁上。
云倾挽骇然的发现,原来,那边竟然也是监牢!
可那边的人,显然已经被炼制到了一半,他们正处于无意识攻击状态,直接就从豁口冲了出来,只扑这边,而后被云倾挽怀孕的气息吸引,一股脑儿扑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骇然,一时间忘了反击。
司徒霆顾不上别的,身上狂暴的力量猛地荡了开去!
四周,黑衣人和半成品的人偶瞬间倒飞回去,整个山洞里一阵混乱轰响。
云倾挽回过神来,正打算去救顾相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该死,毁我人偶,我跟你们拼了!”
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时,云倾挽彻底懵了,惊呼一声,“梁妃?”
这特么,不是萧咏的母妃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说,人偶师竟然渗透了皇宫吗?那顾夫人想把顾相思嫁给萧咏,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关系?她们之间什么关系?
本来,云倾挽对天极后宫的人是不熟悉的。
但不巧的是,之前和司徒霆进宫听墙脚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见过这个女人。
确切的说,这个女人现在是梁太妃!
梁太妃被认出来,怔忪了一瞬,“你们认识我?
只是云倾挽戴着面具,梁太妃认不出她来,一听她喊了“梁妃”两字顿时皱眉,“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认得本宫!”
云倾挽冷笑一声,“梁太妃可真是深藏不露,倒是叫我大开眼界……只是不知顾夫人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梁太妃闻言面色一变,“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云倾挽歪着头看着梁太妃,“顾相思嫁给萧咏是你和顾夫人算计好的吧?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顾相思一个女子而已,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嫁给萧咏?难不成,萧咏喜欢人偶?”
云倾挽的疑问,梁太妃当然不会解答,她潜伏在宫里这么多年,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自己谋划什么。
所以,有些事情,她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双方僵持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闯入一道黑色的人影,一剑穿透了梁太妃的心脏!
梁太妃已经错愕的回头看着来人,“你是什么人!”
和梁太妃一样,云倾挽和司徒霆,此时都也都在猜测,这人,究竟是谁?杀人灭口还是来救人的?
是敌是友,一时间无法辨别。
第661章 萧烁,此地不宜久留
第661章 萧烁,此地不宜久留
第661章 萧烁,此地不宜久留
“毒妇,本王哪里得罪了你,你要伤我挚爱!”背后的人黑衣狂舞,似乎愤怒到了极致。
来人竟然是二王爷萧烁!
他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云倾挽和司徒霆对视一眼,凝眉静待事态发展。
梁太妃已经断气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萧烁,好像压根没想到他会找来一样。
萧烁骤然抽出长剑,梁太妃的身体,软软倒地。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沉沉开口,“二王爷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的眼底满是探究和怀疑。
这怪不得她。
关键时刻梁太妃被杀,你可以说萧烁或许和梁太妃有着深仇大恨所以杀了她,也可以设想这是杀人灭口。梁太妃死了,云倾挽要问的事情,就此断了线索,而梁太妃背后藏着的人和势力,都变得扑朔迷i离起来,想要查出来,怕是要费些周折。
萧烁此时才注意到云倾挽和司徒霆,愕然一瞬,淡漠的道:“本王只是来找人而已。”
云倾挽一愣,看向对面的顾相思。
是她吗?
不等她说话,萧烁已经上前,一脚踩在了墙边的踏板上面,嵌在壕沟里的铁板顿时被掀起,露出了下方的被囚禁的人,萧烁一言不发的扑了进去!
“……”云倾挽无言以对。
事实证明,二王爷萧烁,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之前她原本以为,徐长卿和顾侯等人杀了萧腾和萧跃,是想要扶萧烁上位,可现在看来,萧烁这个人,比萧腾更加不适合当傀儡皇帝。就这破性格,怎么可能入了大公主等人的眼?怕是先帝都不怎么待见他吧?
传言误人,还是有人刻意抹黑?
又或者,当初这招其实是捧杀?想让所有人认为萧烁是被选中的那个人,然后引起别人嫉恨杀了他?
一切都不好说。
而此时,云倾挽就看到萧烁突然抱住了里面一个女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本王来了!本王来救你了!”
云倾挽:“……”看来她真的是误会他了。
萧烁的表情做不得假,那女子的哭声也真真切切,听得人心中悲切。
那声音,带着大难之后的释然,仿佛,心里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仿佛,挚爱失而复得!
这场景,云倾挽和司徒霆都不忍心打断,于是两人很有默契去救。
“我来。”
司徒霆拉住了云倾挽,长指探向铁笼,猛地往两侧拉开!
咔嚓一声,玄铁断裂,在笼子上开出了一个大口子,可就在这个时候,顾相思却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倒了下去。
云倾挽一惊,赶紧抬手虚扶,以能量链条捆住她,一把把她拽了出来。
就在顾相思刚刚离开笼子的那一瞬间,头顶突然无数毒针射了下来没i入了地面。
云倾挽心有余悸,不敢想象刚刚司徒霆要是冲进去会是什么后果。
扶住顾相思,云倾挽看向下方的壕沟,“要不,帮一把?”
司徒霆嗯了一声,帮着萧烁把人弄了上来。
“多谢。”萧烁扶着那女子,转身冲司徒霆和云倾挽抱了抱拳。
云倾挽拿了点解药给他们,“先吃了解药,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说。”
被关着的人,身体已经出了些问题,浑浑噩噩的跟着大家离开了洞穴,而顾相思全程昏迷。
出去之后,云倾挽又拿了些丹药给萧烁,道,“这些人,就交给二王爷了。这些药,每隔一个时辰给大家吃一次。”
“不知两位是?”萧烁拿过药瓶,有点愣神。
云倾挽一笑,掀开了脸上的面具。
司徒霆也拿掉了面具。
萧烁当场愕然,“宁王殿下?霆王殿下?你们怎么……”
“来救顾相思。”云倾挽看了一眼身后,“没想到这里关了这么多人,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二王爷……二王爷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啊!”
萧烁一愣,半晌淡笑一声,“所谓传闻,要么,就是有人想要传出去的;要么,就是别人想听到的。什么传闻会和真相贴近呢?”
“说的也是,幸会。”云倾挽抱拳,隐隐产生一种想法:如果当初可以和萧烁结盟,她绝不会选择萧腾。
只可惜,世事皆无回头路。
很多话已经不适合说出来,两人浅聊了几句,之后告辞。
云倾挽转身,看向对面还关着很多人偶的山洞,“烧了吧。”
“本王来。”司徒霆叹了一声,拦住了要召唤太阳圣火的她,“说了不能暴露身份,你现在怀有身孕,很危险。”
“好。”云倾挽看着他,心头突然涌满感动。
他难道不怕自己被暴露吗?
他明明怕得要死,都不敢跟她说真话,却还是要挡在她面前,为她着想。
这样的他,她如何能不爱?
云倾挽转身,走远了一些,“我在前面等你啊,一伙儿这边爆炸烟尘四起,万一呛到宝宝就不好了。”
他不愿意说,她也乐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司徒霆转身,追上了云倾挽……
……
相府。
顾夫人正在喜气洋洋的准备婚事,顾仲站在院子里,脸色铁青。
“老爷不高兴?”
顾夫人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顾仲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夫人又道,“相思这孩子还真是不听话,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可这是惯坏了她!”
她的语气让顾仲感觉到了一丝得意,顾仲的怒火一下子冒了出来,正要说话,门口有个小厮冲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小姐真的不见了,卧宁庄那边出事了!”
“你说什么!”顾夫人脸色骤变。
若是顾相思真的失踪了,那她怎么向上头交代?
顾夫人是梁太妃的人,但也不全是梁太妃的人,就算没有了梁太妃,也照样会有人找她算账,然而,此时她并不知道梁太妃已经死了,所以对梁太妃的忌惮却依旧是真真切切的,她可不想被做成生不如死的人偶。
眼下,顾相思居然失踪了……
顾夫人整个人都懵了。
相反顾仲的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转身看向那小厮,“湘丝不是早就失踪了吗,什么叫这的不见了?难不成,以前是假的吗?卧宁庄又是什么地方?!”
小厮冷汗直冒,刚刚事出紧急,他居然把顾仲给忽略了!
第662章 顾相思,人偶之祸
第662章 顾相思,人偶之祸
第662章 顾相思,人偶之祸
那顾夫人会给自己好果子吃吗?
霎时,小厮面如死灰。
顾夫人瞳孔狠狠缩了缩,强行撑起一个笑脸来,“这不,一个时辰之前有人说在卧宁庄见到了相思,我就叫人去找了找,谁知道……”
“那找到了还是没找到?”顾仲的脑海里闪过萧跃叫人传来的话,心中冷笑连连。
既然丁香都到了要被禁闭的地步,那她身上必定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一个丫鬟都出事了,那相思呢?
顾仲看着眼前这个假惺惺的女人,突然想杀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顾仲眼底的杀意令顾夫人错愕。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往后退了两步盯着顾仲,有些绝望的道,“顾仲,你知道当年那个贱人是怎么死的对不对?你知道顾相思,是她的女儿对不对?!你知道,但你不说出来,憋了这么多年,是不是?”
顾仲脾气也上来了,“袁氏,我受够你了!”
“你说什么?!”顾夫人眼底突然闪过极致的伤痛,“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既然这样,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不要后悔!”
她说着,转身突然跑掉了。
顾仲皱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只盼着云倾挽和司徒霆能把顾相思带回来。
云倾挽和司徒霆安顿好顾相思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萧跃过来,抱着手臂站在门口,“那两人醒来了,镇国候和宁国侯吵得我不得安生,一直在问什么时候可以接筋。”
“如果他们心急,就让他们自己接。”云倾挽被人偶的事情弄的心情不好,又怎么会真的任由人这么逼着?
萧跃闻言,“得了,我去跟他们说。”
云倾挽看着萧跃的背影叹了一声,转身去看顾相思。
顾相思很快醒来了,只是精神状态差得要命。
云倾挽进去之后,她便直接哭了,“谢谢宁王。”
“哭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云倾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相思。
顾相思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顾夫人并不是她的生母,云倾挽也没打算在她被吓坏之后再去说这家事情,只是递给她一杯水。
顾相思捧着水杯,掌心温热让自己感觉到了些许活着的意味,眼泪花花的看向云倾挽,“宁王殿下是收到丁香给你的纸条了吗?”
“恩,她的事情你别担心……但是家里你估计是回不去了,我会安排你和你父亲见一面的。”
云倾挽道。
“谢谢你,宁王殿下,我……以后可不可以跟着你?”顾相思放下水杯,突然很急切的看向云倾挽,“我知道你是梧桐殿的大祭司,只有你能保护我,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嫁给萧咏。”
云倾挽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的身份,是没有办法跟着我的。你和萧咏的婚约是圣旨,想要逃婚,你只有假死。所以以后你不能出现在凰都了。如果你真的想要逃离的话,我可以让玉公子安排你。”
“谢谢宁王殿下。”顾相思挣扎着起身,直接跪在了云倾挽面前,砰砰磕头。
云倾挽拉她起来,“你先好好休息,你身上还有余毒,要吃几天药。等那边安排妥当了,我会通知你。过几天,找个机会让你爹来看你……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吧。”
安排妥当之后,云倾挽去看了看小月半。
孩子虽然交给了杜若,但是杜若一个糙汉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只是没想到人刚过去,萧跃就又转了回来,脸色凝重的道,“顾大人那边出事了,顾夫人把他给囚禁了!”
“……”云倾挽一愣,“看来,是狗急跳墙了。”
云倾挽转身回去,对司徒霆道,“我去趟顾大人看看,一会儿救回来……你暂时不要让顾相思知道,不然她可能撑不住。”
“还是我去吧,你一会儿还得去接筋,先休息休息。”司徒霆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抚。
云倾挽猫一般的眯了眯眼,也没拒绝,“好啊,那……那边的事情,就交给夫君啦!”
司徒霆眼神骤然发亮,“这个称呼,本王喜欢。”
说着,伸手搂过她的头,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本王先走了。”
云倾挽点了点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
暮色里,司徒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相府大院里,魔神一般的气息缓缓扩散开去。
对面的屋里亮着一盏灯。
顾夫人在地上走来走去,焦灼无比。
她派去的人已经确认过了,顾相思是真的没了,卧宁庄被炸掉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很快就会像是之前卧宁庄大火一样震惊凰都,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到时候,上面会怪罪下来……
不光如此,萧腾对人偶也深恶痛绝。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去查,如果查到她身上,就完了。
为今之计,她只能控制顾仲,逼迫顾相思出来,只要顾相思不肯作证,那她作为丞相夫人,萧腾这边起码还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到时候,控制相府也算是对背后那人将功补过……
她顿住脚步,端起桌上黑色的药汤,一把捏住了顾仲的下巴。
顾仲被她五花大绑着,压根无法挣脱。
就在这个时候,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响动!
紧接着,门被撞开,有什么东西瞬间没i入了她胸腔。
“噗――”
一口血猛地从她口中喷出,顾夫人一个趔趄,手腕一抖,一大碗药水,全部洒在了地上。
顾夫人大骇,猛然抬头看向前方。
院子里,一道黑色身影恍若,恐怖的气息碾压而来。
她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你……霆王?”
顾仲虽然看不见门外,却在听到“霆王”两个字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还好司徒霆来了!
“你,是谁的人?”司徒霆的声音,漠然而威压十足,压得她差点窒息。
强撑着门框,顾夫人眯起了眼睛,声嘶力竭的道,“我不会告诉你的,霆王,这件事情明明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非要掺和进来?”
第663章 情动,怒火
第663章 情动,怒火
第663章 情动,怒火
司徒霆的出现,掐断了她最后一线希望。
司徒霆心里惦记着云倾挽,可没什么耐心和她周转,弹指之间,一枚蛊丹直接没i入她嘴巴里,他的嗓音越发冷漠,“你是谁的人!”
顾夫人僵了一瞬,无法控制自己,“我……我是黑炎圣殿的第五十六代弟子……”
“为什么出现在凰都?”
“为……为了渐渐控制白凤一族……”
“黑炎圣殿,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掌控这个空间,毁灭风皇血脉,让这里成为魔的天下……”
“你们这样的人,一共有多少?其他国家有吗?”司徒霆突然想起了云逐前皇后被囚困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但任何有可能复苏凤凰血脉的地方,肯定都是有人去的……”
“既然梁太妃是人偶师,那么萧咏呢?”
“萧咏还不是。不过,很快就要是了,梁太妃说,等过几天就把他炼制成i人偶。只有人偶,才是最听话的,血脉关系,都不靠谱。”
司徒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懒得再跟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多说什么,进门的同时一脚踩死了她,上前将顾仲解开,道,“顾相思在三殿下府上,顾大人准备去看看吗?”
“多谢霆王殿下!”顾仲赶忙抱拳。
……
月半的房间里。
顾相思轻轻摇着月半的小车子,眼神温柔。
顾仲看到她之后,眼眶瞬间就红了,嗓音颤抖着,“相思!”
司徒霆示意杜若退了下去,而他自己,也身形一闪,直接去找云倾挽。
顾相思一愣,扭头看到顾仲时,泪流满面,“爹!”
顾仲上前紧紧拥抱了女儿,“相思,是爹不好,是爹没有保护好你,是爹没有保护好你娘……”
顾相思迷茫的问,“娘呢?娘怎么了?”
“……”顾仲一愣,才记起这么多年来,顾相思一直都是喊顾夫人为娘亲的。
“你娘没事,不过你以后不能留在凰都了,既然你不愿意嫁给萧咏,那以后就好好跟着宁王殿下听她的安排,爹会找机会去看你的。”顾仲没有再提起顾夫人的事情,也罢,孩子既然不知道,索性就让她别再为多年前的事情伤心了。
顾相思点了点头,也没有怀疑什么,“宁王殿下说,让我玉公子安顿我!”
“真的吗?那太好了!”
顾仲大喜,如果能跟着玉公子,那以后的顾相思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玉家家大业大,安顿一个顾相思根本不在话下。
……
萧跃那边,云倾挽刚刚过去,
宁国侯、镇国候就迎了过来,萧跃跟在背后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
云倾挽嘴角轻微的抽了抽,“你怎么也过来了?大半夜的不睡觉,难道是来观摩的不成?”
“两位侯爷心急如焚,本殿想睡也没那环境啊!”萧跃蛋疼的吐槽,他真的恨不得云倾挽赶紧把这两人给打发了。
云倾挽想笑,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最近肯定被镇国候和宁国侯烦透了,压根不让睡。
镇国候和宁国侯心系儿子,这会儿压根顾不上两人的嫌弃。
云倾挽推门进去,看了一眼床上的冯毅和云归,道,“一会儿治疗的时候,你们回避吧。”
“多谢宁王殿下!”镇国候赶紧抱拳,拉着宁国侯一起出去。
云倾挽正打算关门时,司徒霆挤了进来,很自然的伸手,揽住了她肩膀,“本王给你打下手,如何?”
“随时随地的狗粮……啊,我清月什么时候回来啊!”萧跃见状干嚎一声,溜了。
还顺手带上了门。
云倾挽无语,这是疗伤又不是干别的,至于这样?
床上,冯毅和云归两人被用了麻醉药,很快昏迷过去了。
等了片刻,云倾挽开始给两人接筋。
司徒霆将手术刀、绷带、消毒水等等,有条不紊的递给云倾挽,几乎不用云倾挽提醒什么。
而令他佩服的是,云倾挽竟然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神情专注而迷人!
司徒霆被深深吸引,一动不动盯着她的侧脸看。
云倾挽正忙着,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两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做完了所有的一切。
司徒霆伸手抚去她额头的汗珠,将她拥在了怀里,“我抱你回去休息。”
话音未落,直接将她抱起来,一脚踹开门直接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刚刚,有人出来了对吧?”
萧跃嘴角抽了抽,还看清楚是谁,人影就已经消失了。
不过,往云倾挽院子那边去的,肯定就是司徒霆和云倾挽无疑了。
而镇国候和宁国侯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两人直接就冲进了屋里,掀开被子一看,发现两人身上的伤已经完全被包扎好,而两人鼻息一切正常时大喜过望,“太好了!太好了啊!药王谷少主果真名不虚传!”
萧跃闻言,翻了个白眼,“现在,两位可以让本殿回去睡觉了吧?”
“可以,可以,这一次真的多亏了三殿下了!”镇国候赶忙抱拳,道,“只是,这院子能否先借我们两个守着?毕竟现在人还不能挪窝……”
“行吧,那本殿找个别的地方睡觉了。”萧跃打了个哈欠,转身晃悠悠走了。
他有些想念清月。
也不知道清月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没有。
……
司徒霆今晚有些动i情,虽然因为云倾挽怀孕而不敢大幅度动作,却也免不了一番痴缠。
“你专注的样子,好像是在发光一样,真美!”微黯哑的赞美,伴随着旖i旎的气息在夜色里荡开,云倾挽脸色娇羞,低声道,“轻点儿,小心宝宝……”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云倾挽顿时一惊。
谁特么在这个时候愿意被打扰啊!
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司徒霆眼底一片寒芒,“找死!”
话音未落,狂暴无匹的气势,已经带着碾压之势冲向了窗外!
“啊!”
紧接着,一声惨叫伴随着砰一声砸落。
云倾挽有点脸红——
他们两个的姿势,有点一言难尽。
不过,他生气的样子,也是……极致蛊惑人心的吧?温暖的烛光里,男人的轮廓深邃华美,上天好似不吝任何笔墨,将他雕琢的极尽完美。
砰砰的心跳声,让云倾挽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了他。
温柔的小手搭在肩头,点燃了他心头的火,司徒霆看着身下的女子,和她四目相对,汹涌的情愫一瞬间蓬勃而出……
隔壁院子里,正守着冯毅和云归的宁国侯和镇国候被惊动,一把拎起武器冲了过去!
夜色中,一个男人倒在墙边半死不活,身上穿着的,正是黑炎圣殿弟子的衣服!
一下子,这两人的怒火被点燃了!
第664章 不死不休,如意算盘
第664章 不死不休,如意算盘
第664章 不死不休,如意算盘
这身衣服,就像是招牌一样正在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镇国候和宁国侯的眼底,瞬间强烈的恨意和愤怒充斥,直接拔刀一步步朝那人走了过去,沉重的脚步声,和强烈的杀意,一瞬间让重伤的王启运心头警铃大作。
他是得到消息才闯进来的找药王谷少主的,可谁知道人还没找到,直接就被打成了重伤。
这还不算,竟还被人堵在了墙角。
再一看这两人,不是被上次被打残废的那两个傲慢世子的亲爹又是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此时此刻,王启运只有一个想法:逃!
镇国候手上的剑已经高高举起,往他身上砍了下来,一下,又一下……
血色漫过院落,王启运已经,成了一滩碎肉!
镇国候是发泄够了,可屋里的司徒霆和云倾挽也被激怒了。
这特么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司徒霆一抬手,一道恐怖的掌风破窗而出,镇国候整个人砸破墙壁冲了出去!
宁国侯面色大变,赶忙溜走。
屋里,云倾挽不上不下的,面色尴尬,司徒霆的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歪头幽幽的的打量着她,看着看着,又来了兴致……
院外,镇国候被摔得七荤八素,肋骨都塌陷了两条。
闻风赶归来的萧跃嘴角抽搐,这下好了,儿子刚好,老子躺下了!
“你这是何苦,那人分明就要死了,司徒霆面前你也敢杀人!”萧跃一脸无语,只能招呼人将镇国候先扛回去。
镇国候此时清醒过来苦笑,“我哪里忍得住,他是黑炎圣殿的人!”
“本殿猜到了!真是!这下侯爷舒服了吧?”萧跃无语,没好气的道,“你直接在我王府杀了黑炎圣殿的人,以后王府和黑炎圣殿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镇国候这才意识到自己给人家惹了麻烦,“三殿下,那个……对不起。”
萧跃嘴角抽了抽,“现在对不起有用?”
旁边,刚过来的宁国侯也脸色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闹腾到半夜之后,萧跃这边总算安宁了下来,镇国候付出了重伤的代价之后,终于不再跳来窜去了,宁国侯也休息下来。
萧跃揉着眼窝回了自己的被窝,云倾挽沉沉在司徒霆怀中睡去。
可就在万籁俱寂时,萧腾却被人叫了醒来。
一个黄金卫士站姿在床边,沉沉道,“陛下,黑炎圣殿那边出事了!”
萧腾骤然惊醒,闷声问道:“怎么了?”
“王启运死了!”金甲卫士的语气异常沉重。
王启运死在凰都,若是黑炎圣殿的人不追究,那到了罢了,但如果黑炎圣殿的人兴师问罪,那恐怕就不好交代了。而且,此事牵扯到了很多重要人物,比如,萧跃、镇国候、宁国候!
这几方势力,又该如何平衡?
萧腾脑子里顿时又乱又气,都是冯毅和云归那两个蠢货,让他的经营功亏一篑!
萧腾突然一个激灵,问道:“王启运怎么死的!”
“先是,被司徒霆打伤,然后,被镇国候碎尸万段!”金甲卫士想到那一幕,只觉得背后生寒。
看镇国候那姿态,他绝对敢肯定,只要皇上和黑炎圣殿扯在一起,那镇国候就绝对不可能再站在皇上这一边,而宁国候向来,和镇国候穿同一条裤子!
他忍不住提醒,“陛下,咱们和黑炎圣殿,还是不要牵扯太深了……黑炎圣殿是超越帝国之上的势力,我们无法掌控他们……”
金甲卫士话音刚落,萧腾就猛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住了他!
金甲卫士心神一震,这些话,他的确不应该说,但是……
萧腾冷哼了一声,道:“你下去吧!”
金甲卫士转身离开,但萧腾却睡不着了。
魂卫的意思他是懂得,无非就是说,黑炎圣殿不好惹,而他想要彻底掌控天极,主要还得平衡天极内部的力量,比如镇国候和宁国侯之类,尤其是三皇子府。三皇子府和梧桐殿纠缠不清,还和玉家……
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啊!
萧腾发现,自从登上这个位置之后,他在一步步不由之主的向着自己死去的父皇靠近。
就连之前的宁王,他也觉得是个威胁了。
而且,金甲卫士哪里知道,这黑炎圣殿不是你不想招惹就能不招惹的,比如这么多年来,天极就一直在暗中为黑炎圣殿供给很多东西,那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想起这个,萧腾就忍不住会想,皇室付出了这么多,到了危急关头,凭什么黑炎圣殿就可以置身事外?
萧腾的目光,阴鸷起来。
王启运的死,也让他焦头烂额,但也无能为力,因为黑炎圣殿暂时还没有新的人来,谁也不知道黑炎圣殿是什么态度,可他们的态度,他想太多也无济于事,不如不想。
一念及此,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皇室几个庶子身上。
萧腾把李公公叫了进来,“你去传顾相思,让她一大早传进宫来,朕有话跟她说。”
……
食客来。
邱新凯在床上翻滚着不肯睡觉,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一地,“废物,废物!叫你们去找药王谷少主,药王谷少主呢!”
“邱少,王师叔已经去找了,听说药王谷少主出现在了三皇子府上……恭喜邱少!”
邱新凯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你们,马上把他给我找来!”
“是,是!”几个弟子点头哈腰的出门,然后各自散了。
王启运都去了,他们还去凑什么热闹?
次日日上三竿。
云倾挽趴在被褥里完全不动,恨不得睡到天昏地暗。
司徒霆靠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端详她的睡颜,眉宇之间极致温柔。
而此时此刻,一道身影却急匆匆冲击了勤政殿,跪在萧腾面前,“陛下,昨天傍晚左右卧宁庄又出事了属下叫人经过一下午的探查,发现下面曾经有人炼制人偶!”
“什么!又是人偶?!”萧腾从奏折当中抬起头来,脸色大变。
“的确是人偶,陛下,为了防止皇帝还有人偶师作乱,臣恳请陛下派人前去调查!”
“查,必须要查!”萧腾一拍桌子,气息不稳。
只是话音落下就愁了起来:派谁去查?
人偶师这种东西,一般人应付不了。
思来想去,只能麻烦云倾挽,于是道,“传朕旨意,让三王爷和……二王爷、五王爷、一起去查!”
萧跃去了,云倾挽难道能不去?至于萧咏,派过去盯着这几人,也是好的。
萧腾的如意算盘又打了起来。
第665章 夫君,你上!
第665章 夫君,你上!
第665章 夫君,你上!
云倾挽彻底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见司徒霆靠在旁边,不由道,“这这么晚了,怎么都不叫我……”
“昨晚你嚷嚷着腰疼,所以就让你多睡会儿。”男人靠在床上,低低的笑。
云倾挽脸上一红,赶紧起身洗漱。
门外,玄戈赶紧道,“主子,宫里来了圣旨,让三殿下和萧咏去调查卧宁庄的事情……清月姑娘还未回来,所以三殿下只能等着王妃一起去,萧咏已经等了好久了。”
司徒霆闻言,看向云倾挽,“本王替你去?”
云倾挽扭头,冲他笑了一声,“你陪我,一起去。”
“也行吧,”他笑着,也不拒绝,“但不管怎么说,也先得把饭吃了,就让那萧咏再等上个一时半刻的吧!”
门外,玄戈一脸黑线。
屋里,云倾挽懒洋洋的任由司徒霆伺候着,把肚子塞了个圆满。
大门口,萧咏等的脸色铁青,扭头看向萧烁,“二哥,这人家还没准备好呢,不如咱们先回去?”
萧烁一言不发,默默想着上次在卧宁庄见到宁王和霆王的场景。
萧跃府上的人明显在摆谱,可萧烁不觉得这谱是摆给他看的。
相反的,他很清楚萧腾为什么让他来。无非就是,之前萧腾觉得先皇和大公主等人都选择了他萧烁,现在萧腾登基之后,要给他个下马威,多使唤使唤罢了。
萧烁面无表情的道,“五弟要是等不及了的话,就自己回去吧。”
萧咏脸色有些难看,没再说什么。
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萧跃这才慢吞吞出来,笑着道,“两位来的好早啊,倒是叫本殿有点不好意思了。”
萧咏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云倾挽和司徒霆,道,“大哥登基后,三哥怎么着也是王爷了,还本殿本殿的,不太好吧?”
“本殿乐意,你管得着?”萧跃翻了个白眼,不鸟他。
当然,他也不乐意理会萧烁。
倒是萧烁抱拳,道,“见过宁王、霆王殿下。”
“二王爷客气了。”司徒霆笑了一声,环着云倾挽的肩膀上前来,两人红光满面,看的人来气。
萧咏没人理会,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只是,谁在意?
萧跃挑了挑眉,对司徒霆和萧烁的交流表示诧异。
而云倾挽则笑笑的道,“哟,这不是五王爷嘛?听说你快要大婚了呢,这么关键的时刻,还去调查什么案子啊,尤其……还在外面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西北风,倒是叫本王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萧跃无语。
司徒霆轻笑,满眼宠溺的看着自家王妃挖苦人。
萧咏脸色格外难看,闹了这么两天,谁不知道顾相思失踪了?新娘逃婚,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丢人的事情吗!
“宁王这是什么意思?”萧咏明显来了气,盯着云倾挽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云倾挽挑眉,“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五王爷真是太辛苦了。”
众人:“……”
萧咏还要说什么,却被萧烁打断了,“各位,时间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
萧咏憋了一口气在胸口,扭头盯着萧烁,“本王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二哥和稀泥的本事也是不小的!”
“比不上五弟尔虞我诈的心术。”萧烁回了句,快步和云倾挽等人并肩。
吵了一场之后,萧咏憋了一肚子气,明显感觉到了被孤立。
司徒霆因为心疼云倾挽怀孕太累,直接搂着她的腰闪身消失,丢下一句话,“你们慢慢来。”
萧跃仰天长呼,“清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着,一眨眼也消失了。
萧烁见状,随后跟了上去。
此时,萧咏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实力竟然真的是几人当中最弱的!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终于聚在了卧宁庄外面的山岗上,云倾挽抱着手臂看向下方,“各位谁自告奋勇去查一查?也让本王见识见识帝国王爷们的厉害?”
话虽这么说,但明显就是针对萧咏的。
云倾挽不喜欢萧咏,他是梁太妃的儿子,有没有和梁太妃做一样龌龊的勾当都不好判断,他很想看看这位看到梁太妃的尸体之后什么反应。
萧跃直接装死,道,“我只是轻功可以,其他的就不能提了,还是五弟上?”
萧烁也道,“五弟请。”
萧咏骑虎难下,又有胜负之心,愤然上前去,结果没留意直接一个踉跄掉进了一条缝隙中!
萧咏被炼制人偶的毒油粘了一身,吐的惊天动地。
萧跃哆嗦了一下,“还好不是我去。”
萧烁嘴角轻轻的抽了抽,突然觉得,身边这三人真的……坏透了。
要说起来,他们除了萧跃之外,只有萧咏是第一次来这里,自然不熟悉容易出状况,可他不明白的是,云倾挽和司徒霆怎么就针对上萧咏了?
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云倾挽这个时候竟然拿出四个面具来,笑着道,“大家,人手一个,戴上好受点。”
萧烁嘴角又轻轻抽了抽,这就针对的太明显了吧?
不过,针对的又不是他,管他呢!
“多谢,”萧烁说着,戴上了面具。
然后,几人慢吞吞的靠近原来洞穴所在的地方,走了几步,萧咏脸色铁青的过来,道,“坍塌了。一具尸体也看不到。”
“那挖开呀!”云倾挽站着说话不腰疼,“难不成,五王爷因为,来看一眼就算是调查了?”
“……”萧咏脸色铁青,“有本事你挖!”
“夫君,你上!”云倾挽冲司徒霆眨眨眼。
萧跃顿时笑,“都叫夫君了,上吧,霆王殿下!”
司徒霆:“……”
无语上前,司徒霆抬手,一股恐怖的力量徒然从掌心腾起,化作一道能量巨掌,砰一声落在了前方的地面上。
紧接着,众人就骇然看到,前方大片的地表被抓起来,轰隆一声丢在了一边!
“我靠,这特么真是移山填海的力量!”萧跃一惊,脸上的面具都差点掉了。
云倾挽看着前方一片狼藉的现场,笑,“这下,五王爷可以去查人了吧?”
这个时候,萧烁猛地想到被他一剑刺死在下方的梁太妃……
所以,云倾挽是叫萧咏去找梁太妃的随身物品的吧?这查着查着查到自己母妃头上,那萧咏……
第666章 喜欢我?他有病
第666章 喜欢我?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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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烁骇然看了一眼云倾挽,这个女人,可真是一点都招惹不得了。
萧咏脸色难看的哼笑了一声,“霆王殿下的本事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司徒霆上前来站在云倾挽身边,淡淡睨了他一眼,“那是你见识少。”
“……”萧烁无语,萧咏脸色又黑了几分,要不是实力差太远,估计都想直接拔剑相向了,他表情十分复杂的看了这边一眼,上前去检查残存的尸体,萧烁不好干等着,于是也上前去。
唯有萧跃一人站在云倾挽旁边依旧在偷懒,他才不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什么人偶,光是听着就觉得恶心,反正他也就是个闲散王爷,就不上去抢这份功劳了。
司徒霆掀开的那一片区域,刚好就是顾相思被关的地方,梁太妃就是死在了那里,萧烁和萧咏两人上去,别的人肯定认不出来,但是梁太妃的东西,萧咏绝对能认出来。
云倾挽想到这一点, 就有种邪恶的兴奋感。
“你说,萧咏看到梁太妃身上的东西掉落在这种地方,他会是什么反应?”云倾挽嘴角翘起,眼底闪烁着狐狸一般的光彩。
司徒霆眉梢微微微挑了挑,伸手把她按在了怀中,笑道,“当娘了,还像个调皮的小孩一样。”
萧跃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哀嚎一声,“你们两人给本殿走远点。”
云倾挽见了,好奇的道,“清月人呢?干什么去了?”
“沧澜那边突然来了人,说是很重要的事情,清月连夜走了,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萧跃脸色微变,显然十分担心。
司徒霆见了,忽而想到什么,道,“大概是鲲鹏一族的试炼,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云倾挽闻言,笑着看向萧跃,“那为了安全起见,那以后,你估计要多吃点狗粮了。”
司徒霆笑,“嗯,狗粮管饱,保证你能撑到清月回来。”
萧跃叹息一声,“不是说,本殿身上有冰龙血脉的吗?也没见激活,什么时候才不用保护啊!”
实际上,他内心还有一种很微妙的想法,那就是:就这样一直废下去,而清月一辈子都守着他,他不是愿意吃软饭,就是喜欢这种被人在乎惦记着的感觉。
说到底,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他是真的想要一段稳定的关系了。
只是,有些心思,不会放在嘴上说出来罢了。
三人调侃之时,前方传来了萧烁有些古怪的嗓音,“四弟,这好像……是梁太妃身上的东西。”
云倾挽笑了一声,“萧烁也是个戏精,估计能玩死萧咏。”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没有争夺皇位吗?”司徒霆轻轻挑眉。
云倾挽一愣,“好奇啊,所以,静观其变。”
而萧咏面色一变,直接过去捡起了地上的残留物品。
凤钗和玉佩,无一不显示梁太妃死在了这里!
尤其是,梁太妃贴身水晶吊坠也都坠落在此,萧咏脸色骤变,惊呼一声,“本王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母妃了!”
云倾挽看着他震惊的眼神,低声对司徒霆道,“你说,他这是在演戏呢,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萧咏的确也够惨了。”
“更惨的还不是这点,顾夫人临死的时候,说梁太妃原本打算把萧咏和宫里的其他几个公主皇子一起炼制成i人偶,”
司徒霆歪着头,在云倾挽耳边道,“说起来,梁太妃死了,算是救了他一命。但是这个萧咏,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神太过阴鸷偏激,这样的人迟早要出事。”
云倾挽震惊的瞪大眼睛,“原来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慈爱的。”
有那么一瞬间,云倾挽脑海里闪过了云泓等人。
又转念意识到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才略微释然。
司徒霆闻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本王相信,你的亲生父母一定是深爱你的。”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又想到了玉白逍。
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话,她不知道玉白逍现在到底在哪里,又是否还活着?
正沉思着,萧咏脸色铁青的上前来,然后蹲在不远处一阵呕吐。
云倾挽看了半天,终究还是丢了几个丹药过去。
萧咏一言不发的接过,目光复杂的盯着云倾挽,把几颗药拳吞了下去。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好像中毒了。那中毒很特殊,让她神经麻木。
他担心自己要是再不吃解药,恐怕很快就会神志不清。
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自然,云倾挽给他吃药,也纯粹是以为对人偶的反感和抗拒。
她不喜欢萧咏,但是却还不曾对一个人讨厌到让他变成半个人偶的程度。而且,萧咏和他们一起出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恐怕有些麻烦。
萧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次并未说感谢的话。
梁太妃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已经让萧咏神经紧绷,完全顾不上想别的了。
但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向云倾挽的眼神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云倾挽没有留意,但司徒霆却皱起了眉,下意识的环住云倾挽的肩膀,宣示自己的主权,与此同时,云倾挽的脑海里,出现他警惕十足的嗓音,“我觉得,萧咏可能盯上你了。”
“他想杀了我?”云倾挽笑了一声,“那他想太多了。”
就他,还不够格。
司徒霆嘴角轻轻一抽,闷声道,“我是说,他可能对你心动了。但是他自己有没有察觉到就不好说……容卿,你可真是爱招蜂引蝶啊!”
云倾挽汗颜,指着自己,“他?喜欢我?我一个有妇之夫,还怀着孩子,他脑子没病吧?”
“大概有病。”司徒霆纯粹就是不高兴,吐槽了句。
云倾挽:“……”
其实云倾挽并不知道,萧咏以前是见过她的。
而且那一次,萧咏其实已经心动了。
只是没想到再见时她已经嫁给了司徒霆,又站在一个很特别的位置上,所以这才走向了某种好似对立的立场。但此时此刻,那几个丹药却又把潜藏于心的某种情愫唤醒,变得清晰了起来。
可云倾挽却靠在司徒霆怀中,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萧咏的眼眸又幽深了许多,握紧了装过丹药的瓶子,阴鸷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了几道凌厉的锐芒,让司徒霆心生警惕。
第667章 抓包,去凑个热闹
第667章 抓包,去凑个热闹
第667章 抓包,去凑个热闹
司徒霆眼角的余光扫过那边,眉宇微微蹙了蹙,眼底闪过细微的杀意。
谁跟他抢容卿,他就送谁下地狱。
如果萧咏有胆,那就放马过来吧!
气氛有些紧绷,萧跃撇撇嘴,兴味索然的道,“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萧咏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再碰梁太妃遗留下来的东西,而是把相关物品都包了起来避免被上面的毒素侵蚀,而后拿着东西,走下了山坡。
萧跃也没心情去和他抢这份功劳,反而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他,生怕被感染了一样。
萧烁也无动于衷,显然并不想和那些尸体打交道了。
几人放火把这边烧了,然后云倾挽嘴角勾了勾,道,“走吧,可以回去交差了。”
萧跃表情有些怪异:这样,算不算他们四合一欺负萧咏一个?
萧咏没说一句话,闷声跟着大家回去,脸色差得要命。
梁太妃的东西出现在这种地方,他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梁太妃被人偶师弄到了这里遇害了;要么,梁太妃本人就是人偶师,但是不知为何被人杀死在了这里。
但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他而言都是晴天霹雳。
萧咏心痛之余,冷静的希望是前者。那样的话,他就是一个受害者,这件事情不会对他的地位产生任何影响。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恐怕还得洗脱罪名。
一转眼,众人快到了城门口外。
这个时候,萧咏王府的侍卫匆匆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跳下马来,道,“王爷,找到顾小姐的踪迹了,她……她刚刚坐着马车离开,属下是一路追过来的,王爷这边……”
萧咏脸色一黑,沉声道,“她出城做什么?”
“好……好像是逃婚?”侍卫结巴着,生怕萧咏生气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堂堂五王爷,竟然被未婚妻逃婚,这以后脸往哪儿搁啊!
就是他一个侍卫,都觉得难堪。
云倾挽眉梢轻轻一挑,看向司徒霆,“我师兄这安排,也太坑了吧?这么凑巧遇上?”
“他什么时候不坑?”司徒霆笑了一声,吐槽玉流枫,他是能找到机会就绝不口软。
萧咏脸色铁青,眼底一片寒意的道,“本王有事先走一步,在皇宫外面见。”
说实话,他不喜欢顾相思。
但是这不代表顾相思可以逃婚。逃婚,就是在打他的脸。
哪怕是为了颜面,他也绝不会让顾相思就这样走掉,她死也要死在凰都。
萧咏丢下一句话,转身去找顾相思算账。
司徒霆看着他的背影勾唇笑道:“不如,我们跟着去凑个热闹如何?”
凑热闹……
萧烁和萧跃闻言,嘴角齐齐一抽。
云倾挽半眯着眼睛笑,“好啊,就当是放松放松了。”
众人:“……”
其实,云倾挽有些担心顾相思,要是真的被萧咏给截胡了,事情恐怕会闹得很难看。
所以,还是要过去看一眼。
萧咏杀人一般的眼神射向自己的侍卫,侍卫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下:他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大声?
“王爷,属下刚刚一时着急……”侍卫吓得直哆嗦。
“回去领罚。”萧咏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之后,深深看了一眼云倾挽,往附近的大路那边走去。
云倾挽靠在司徒霆怀里笑逐颜开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就刺痛了萧咏的眼睛。
梧桐殿大祭司,药王谷少主,霁月清风的风流气质……任何一点,都比顾相思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只可惜,这样的女人不是他的。
萧咏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
一转眼,众人来到了城外三四里处的官道前面,萧咏黑着一张脸停了下来,侍卫赶忙讪笑,“这里抄近道,她的马车估计还得一阵子才能过来。”
“这是?等人?”云倾挽挑眉,明知故问。
司徒霆但笑不语,萧咏扭头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像是塞着一块大石头。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顾相思逃婚这件事情,和云倾挽多少有些关系。
一念及此,心情有有些微妙。
正要说话时,萧跃笑呵呵的道,“对啊,五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五弟这是要当土匪了,拦路抢劫吗?”
“这只是本王的私事,你们可以先走。”萧咏是真的不乐意这几个人在场,他们过来,不过都是看笑话而已。
“那怎么能呢,五弟的事情,我们能帮忙还是要帮忙的。”萧跃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萧咏眉头紧皱,懒得和萧跃打嘴仗。
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了马蹄声。
“来了。”云倾挽笑笑的看了一眼司徒霆,司徒霆嘴角勾起,传音给她,“这下,恐怕有好戏看了。萧咏肯定不是玉流枫的人的对手……夺妻之恨,你说一会儿会不会打起来?”
“原来,景知也是一肚子坏水儿!”云倾挽传音笑道。
司徒霆被她突然叫了小名,愕然瞪大眼睛,心头却一股暖流猝不及防腾起,两人的关系好像无形中飞速拉进,让他心潮澎湃。
说话间,一亮黑色马车从官道上疾驰而来,两匹罕见的天空飞俊逸无比,直逼这边。
“看来,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司徒霆眼底看好戏的表情越发浓重,云倾挽最近恶补之后多少也有了一些常识:修炼界当中,用得起天空飞马的人,身世地位都不会太普通。
是玉家的人吗?
云倾挽对现在的玉家其实还没来得及深i入了解,因此眼中也不由有了好奇之色。
而萧咏竟然直接拔剑冲向了马车!
身后,众人嘴角齐齐一抽,萧跃吞了吞口水,“我去,直接开打,这么火爆的吗?”
战斗一触即发,一道恐怖的掌风从马车里飚出,伴随着一声怒喝,“滚开!”
“想走可以,留下顾相思!”
萧咏的身手也还不错,半尺长的剑芒劈开了掌风,挡在了马车前面。
马车停了下来,可与此同时,又是一道掌风迎面而来,比之前的不知道狂霸了多少倍。
第668章 玉尘风,打脸
第668章 玉尘风,打脸
第668章 玉尘风,打脸
显然,刚刚第一次攻击,那马车里面的人不过是随手一击罢了。
这恐怕才是对方相对真实的实力。
司徒霆下意识的护住了云倾挽,而萧咏完全不是对手,直接像是炮弹一样倒飞出去,砸在了几十米远处的地上,一口血猛地喷了出去。
云倾挽等人只是看着就觉得疼,众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马车上,都很好奇里面到底是谁。
云倾挽道,“我一直以为,我师兄在玉家肯定是首屈一指的实力,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
“玉流枫是个天才,但是年龄在那里摆着不是?”司徒霆笑了一声,玉流枫是嫡出,唯一的继承人,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直接出手,玉家的分部里面,自然是人才辈出,这些人才是撑起整个玉家庞大势力的基石。
就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层层车帘被掀开,露出了里面一身白衣的顾相思,只是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在看到萧咏的时候,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好像是生怕被带走。
那边,萧咏淬毒一般的目光,也落在了顾相思身上,咬牙切齿,“你竟敢逃婚?!”
“我……”顾相思有些害怕。
这个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探了出来,勾起顾相思纤细的小蛮腰,将她轻松放在了马车深处,紧接着,男人上前,狂霸无比的气势随之而来,朝着萧咏碾压而去。
“有点你的意思。”云倾挽摸摸下巴,传音给司徒霆,“虽然比起你差了点火候,但是碾压萧咏不费吹灰之力了,说起来,这个萧咏也真的够倒霉的。”
司徒霆眉梢一挑,“只是差了点火候?”
“不,差了很多。”云倾挽突然意识到他才吃醋,笑着眯眼道,“你是最好最好的,谁都比不上你。”
司徒霆乐了。
两人重新把注意力集中过去,却见男人傲然站在车辕上,挺拔身躯如同不老青松坚不可摧,浑身上下的浩然之气令人折服。
而顾相思……
云倾挽竟然发现,顾相思的脸有点红,眼底眉梢似乎噙着某种倾慕之光,有点羞涩,还有点窃喜,似乎是……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云倾挽眉梢一挑,“原来她喜欢的是这款,难怪要逃萧咏的婚。”
说起来,这个男人和萧咏的气质处于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此人是光,萧咏是暗。
而顾相思想要的是光,不是萧咏那种阴鸷。
萧咏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幽暗的瞪着顾相思,“顾相思,你什么意思?你竟然和别人私奔?你要抗旨吗!”
她怎么敢!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狂霸浩然的男人搂着她的那一瞬间,萧咏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不在顾相思,相反的,这种被打脸的不甘心,正在无限加重顾相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夺妻之恨,天下哪个男人受得了?
萧咏强撑着站起来,长剑指着那人,“本王,要和你决一死战!”
“喂,你悠着点!”萧跃见状,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可别把小命儿交代在这里。”
司徒霆闻言满头黑线,这特么是提醒还是激将?
而马车上的男人,则像是俯视蝼蚁一般看着萧咏,“本座要带走的人,你以为你拦得住?”
那一声傲然睥睨,强势狂霸。
被保护的顾相思,眼底又不由之主露出了几分娇羞之色,心脏咚咚咚一阵狂跳。
她真的没想到,玉家派来接她走的人,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那种那种类型。
他像个英雄一样,浩然狂霸之气让她深深折服。
萧咏见状怒火中烧,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赐婚时顾相思转身负气跑掉的抗拒模样,只觉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他不喜欢顾相思,却不能接受顾相思不喜欢他!
云倾挽看着这情况,问司徒霆,“此人是谁?好狂啊!”
“玉尘风,玉家旁支……长风商行总舵的负责人。”司徒霆轻声在她耳边道。
云倾挽震惊的瞪大眼睛,而萧跃已经被玉尘风那话刺激疯了,指着玉尘风,“生死决斗,你敢不敢?”
云倾挽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他的情绪失控了。之前还算冷静,但是现在……”
“你要跟人跑,本王也失控。”司徒霆挑眉道。
“……”云倾挽无言以对。
玉尘风下了马车,站在了天空飞马前方,目光平静,中气十足,“本座给你这个机会。”他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
萧咏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直接扑了上去。
玉尘风伸出一指,笔直的迎上了他的剑刃。
众人屏气凝神,眼睁睁看着萧咏手上的长剑碎裂一地,玉尘风掌心一翻,一掌拍在了萧咏胸口,萧咏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倒飞出去,坠落在了远处的草地上。
道路被清空,玉尘风转身冲这边微微抱拳,而后上车。
车帘被重新放下,天空飞马飞奔而去。
好戏收场,云倾挽兴味索然,索性往司徒霆怀里一靠,道,“走吧,可以回家睡觉了。”
“困了?”司徒霆挑眉,索性弯腰将她抱起来,转身往回走。
云倾挽找了个舒服的窝,直接搂着他的脖子就睡了。
萧跃全程吃狗粮,竟是真的有些想念清月了,和萧烁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
萧咏则被自家侍卫扶着,全程脸色铁青,显然心气难平。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忍了这口气。只不过,顾相思走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倒要看看顾仲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丢了这么大的脸,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然,偌大凰都,以后他的脸往哪里搁?
司徒霆感觉,云倾挽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对了,她几乎变得和小月半一嗜睡。
难不成说,幼体的凤凰一族竟然都会有嗜睡的毛病吗?但是这传染到母体身上,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一直到了皇宫门口,他才不得已把云倾挽叫醒,“容卿,到了。”
而此时,萧腾正在叫人翻天的找梁太妃。
第669章 弃车保帅,冷漠
第669章 弃车保帅,冷漠
第669章 弃车保帅,冷漠
因为一个时辰之前,梁太妃的宫里突然跑出来一个暴动的人偶,杀了十七八个人,弄的宫里鸡飞狗跳,金甲卫士最后花了好一阵子才把人偶给烧死。
宫里,现在人心惶惶。
天下没有人不谈人偶色变。
萧腾自己实力不济,自然是怕的要死,此时正闷在御书房,也没有什么心情看奏折,靠在龙椅上面生闷气,他本来还想用梁太妃牵制萧咏来着,这下倒好,梁太妃直接失踪了,屋里还特么跑出一只人偶来!
人偶师混进了皇宫,他现在焦头烂额,连王启运死了的事情,都顾不上了。
正郁闷时,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赶了进来,“陛下,霆王、宁王、二王爷和五王爷都已经在门外了!”
“让他们进来!”萧腾愣了一下,而后闷声闷气的道。
他本就心情不好,现在,一听五王爷这三个字,心情更加不好,何况还有个他始终忌惮的萧烁!
萧烁和他一样,是先皇的嫡子,如果他死了,萧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因为他现在还没子嗣。
而且,从之前的种种来看,萧腾都认为先帝和大公主等人对他出手,实则就是选择了萧烁,他的心里就难免有些嫉妒,而且皇太后还比较疼爱他这个二弟弟,总是在他面前念叨着。
以至于,他最近都不愿意去看皇太后了。
萧腾现在有种想法,就说能找到弄死萧烁的机会就绝不手软。
至于云倾挽那边……
他虽然忌惮她对自己皇权的影响,却还不敢动。
比如,就现在人偶泛滥这种事情,还得请云倾挽出手解决,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
萧腾一个脑袋两个大,只觉得头痛欲裂。
同样郁闷的,还有萧咏。
刚刚受了一肚子气回来的萧咏一听太监说梁太妃失踪,自己又从卧宁庄找到梁太妃随身物品,惊悸之余心情顿时跌到了低谷,进殿时脸色跟锅底差不多。
梁太妃之死,如今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了。
就算是他再在乎权势,梁太妃也是他的母妃,她死了,他怎么会好受?
只是,萧咏还不敢表现出那种感觉罢了。
毕竟,假如梁太妃是人偶师……他就要站在她的对立面上,弃车保帅。
一转眼,几人心事重重的进了勤政殿。
“见过皇上!”
行了礼之后,大家都在下面站定,萧烁率先开口,一本正经的说了谎,“皇上,卧宁庄那边的事情查清楚了,是有人在那边炼制毒人偶,但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那边被人炸毁了。只不过,我等在那边发现了梁太妃的随身物品……”
他只字不提之前自己去过卧宁庄的事情。
萧腾闻言,皱眉看向萧咏,“怎么回事?”
他懒得搭理萧烁。
但是现在的萧咏,也让他心里无比郁闷。
萧咏比他更加郁闷,只是道,“那边的确发现了母妃的东西。”
旁边有四人在场,他就算是抵赖也没办法,只能承认,顺口问了句,“听说皇宫闹了人偶,怎么回事?”
“你母妃失踪了,人偶是从她宫里跑出来的。你问朕,朕还想问你呢!”萧腾黑着脸,愤怒之余心中还有算计:能否借助此事,直接除掉萧咏?
梁太妃死了之后,他就没什么把柄再可以拿捏萧咏了。
这些兄弟们留着,未来都是祸患。
这种事情,萧咏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他黑着脸道,“梁太妃虽然是本王的母妃,但是她常住在宫里,本王却在王府,进宫一趟尚且需要报备,皇上问本王这种问题,本王就有些不大明白了。按道理,宫里的事情,皇上应该更清楚才是。本王怀疑,我母妃是被人从宫里带走害死的。”
萧咏又不傻,转身反将一军。
云倾挽清晰的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角逐,当然也感觉到了萧腾那种疏离和敌意,她的目光落在了萧腾身下的龙椅上面。
那个位置,真的会让人扭曲吗?
这才几天?萧腾竟然就开始想着集权了?
但是,想要对付她云倾挽……
云倾挽突然冷笑了一声,道,“现在恐怕不是琢磨这个事情的时候,毕竟,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凰都甚至是皇宫都已经被人偶师渗透了。各位还是想想,怎么不被人偶师控制吧,都是被人偶师盯上的猎物,相煎何太急?”
这话当中的警告,让萧腾微微哆嗦了一下,干笑道,“那……不知宁王殿下如何看待此事?”
他虽然不希望梧桐殿以后干涉他的事情,但是遇上人偶师这种事情,他却希望云倾挽出手。
毕竟,这是他解决不了的东西。
云倾挽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萧咏,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有件事情,可能需要声明一下。人偶师不开眼,抓了本王的人去炼制……所以,本王很抱歉就直接冲过去宰了那人偶师。这位梁太妃,也不是什么被抓过去的受害人,而是,人偶师本人。皇上应该明白梁太妃的屋里为何跑出人偶了吧?
那是因为,梁太妃死了之后,人偶失去了控制。”
云倾挽说到此处,萧咏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你胡说八道!我母妃怎么会是人偶师!”
“五王爷急什么?”云倾挽冷笑一声,“事情还不止这么简单。想必五王爷很好奇顾相思为什么要逃婚把?那你不妨问问,给你和顾相思赐婚的主意,是谁给皇上提的。”
萧咏脸色一边,看向萧腾,“皇上……”
“数日之前,梁太妃来找过朕,说顾相思是她相中的儿媳,让朕给你和她赐婚。”感觉到阴谋的气息之后,萧腾没敢再藏着掖着,当着云倾挽的面说了出来。
那时候,他觉得梁太妃是在示好,所以想要利用梁太妃控制萧咏,然后让萧咏和顾相思联姻,间接控制相府。
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当时想错了:他怎么不直接自己娶了顾相思啊!
萧腾后悔时,萧咏皱眉,“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奇怪的是,顾相思和顾丞相显然都不想和你联姻,但是顾夫人却对此表现的十分积极,甚至不惜把不听话的顾相思送去了卧宁庄,打算把她炼制成i人偶,好让她乖乖的嫁给你。”
第670章 现在还有救吗?
第670章 现在还有救吗?
第670章 现在还有救吗?
云倾挽转身看向萧咏,“莫非五皇子觉得这一切都正常么?”
萧咏这下有些懵了,“你全都知道?顾相思的事情你知道?”
她竟然之前半个字都没跟他说,却直接捅到了朝堂上!
云倾挽心下冷笑一声,这个萧咏,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根葱。
她知道,就一定要告诉他吗?
她还怀疑他也是个人偶师呢!
斜睨他一眼,云倾挽道,“本王的人都被抓走了,由不得本王不知道。五王爷要是觉得还有疑问的话,还可以叫人前来作证。
卧宁庄的事情被发现之后,顾夫人铤而走险,试图把顾仲炼制成i人偶,却被霆王当场打断,顾夫人的尸体现在还在相府。
还有,顾相思的侍女,现在正被关着,可以叫人查一查她身上有没有被下药的痕迹。”
其实,云倾挽说到这里,已经并不需要证人了。
所有事情都是连贯的。
萧烁沉默了片刻,道,“这件事情,本王也可以作证。若不是本王怒极杀了梁太妃,宁王殿下应该能把人抓来给皇上审问。”
“你杀了我母妃?本王跟你拼了!”萧咏眼眶猩红,直接扑向了萧烁。
司徒霆抬手拦住了他,“当日,你母妃在卧宁庄山洞里抓了上百人炼制人偶,她死有余辜。你作为当朝王爷,难道要包庇人偶师吗?”
“萧咏!人偶师乃是天下人的公敌,你母妃是人偶师的事情,你为何藏着掖着!”
萧腾大怒,更多的是心惊胆寒。
他真的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中了招,莫名其妙变成被人的傀儡怎么办?
而且,梁太妃前几日频频示好,她有的是机会对自己下手啊!
萧腾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脸色煞白。
到了此时,萧咏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颓然抱拳道,“这件事情,本王的确一无所知……本王愿意带人去彻查母妃寝宫。无论结局如何,本王欣然接受。”
“给朕去查梁太妃寝宫,都藏了些什么鬼东西!”萧腾怒极,冲萧咏吼!
“是!”萧咏面色沉沉,转身离去了。
云倾挽看着萧咏离开的背影唏嘘不已,传音给司徒霆,“处于权力中心之心之人的想法,真是无法i理解,到了关键的时候,竟然真的什么都可以舍弃。萧咏要是没野心,我都不相信。”
换作正常人,自己亲娘死了,伤心都来不及吧?
萧咏竟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像梁太妃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虽然说梁太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萧咏……
云倾挽觉得,这样的人自己真的欣赏不起来。
萧咏……和曾经的司徒明,大概都是一类人吧?
想到过往,云倾挽的呼吸不由沉重了几分。
司徒霆听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传音道,“容卿,本王愿意陪你一起走,不去那权力中心。”
既然是你害怕的,那咱们不去碰触就是。
而我,只要你开心便是。
云倾挽轻轻挑眉,“你真的舍得?”
“我唯有舍不得你。”他垂眸看着她,眼底满是深情。
云倾挽眼底眉梢的笑容,就不由自主的漾开了,忍不住道,“景知,我感觉为了遇见你,我积攒了几辈子的好运都用光了。”
司徒霆喜欢她叫他的小名。
那种感觉,两人好亲切。
而一转眼,去查梁太妃寝宫的萧咏回来了,满脸都是公事公办的神情,“回禀皇上,梁太妃的寝宫当中的确藏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地下的暗窑里很多没有炼制好的半成品人偶,还有大量的毒物和尸体!”
萧咏的脸色很难看,一方面因为梁太妃是自己的母妃,自己的母妃做这种勾当让他无地自容,还可能被牵连。另一方面,也真的被那种场面惊吓到了。
萧腾闻言骇然变色,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心有余悸的道,“马上烧毁梁太妃寝宫,一根草都不要留下,清查整个皇宫……!”
他指着大太监魏公公,“你去办!”
魏公公颠颠离去,萧咏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办法。
云倾挽见事情进行的差不多了,便说了句,“皇上,这边没我的事情了,我和霆王殿下就先走了哈!”
说着,转身拉着司徒霆便往门外走。
她怎么说,也是锦皇传承者,用不着跟萧腾客气。相反的,她没有以锦皇的身份降临让萧腾三叩九拜,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所以,说走就走。
萧腾见状,赶忙喊了一声,“宁王殿下请留步!朕还有点事情,想要问宁王殿下。”
“哦?”云倾挽转身,看向萧腾,“不知陛下想问什么?”
萧腾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朕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想要请宁王殿下看看……”
说着,看向萧跃和萧烁,“你们两人,先回避一下。”
云倾挽有些诧异,转身回到了勤政殿,而萧跃和萧烁两人抱拳退下,在殿外等着。
屋里只剩下三人时,萧腾道,“宁王殿下,您能否帮朕把把脉?朕最近的身体,十分难受。”他把手臂递过来,搭在龙案上。
云倾挽见他面色有异,上前把了脉,笑了一声,“皇上最近怕是染上了什么瘾吧?你经脉僵化,神经衰弱却又过度兴奋,好似回光返照,这东西不就是炼制人偶的药么?怎么,登上皇位才几天,陛下就想着长生不老了?”
她脸上笑意璀璨,却让萧腾感觉到了发自灵魂的寒意,“的确,变成i人偶是可以长生不老,只要没人烧死你,你都可以一直活下去。”
萧腾冷汗都冒了出来,“宁王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感觉不到?”
云倾挽看了眼萧腾,有些失望。
人之所以容易上当受骗,要么就是没脑子,所谓智障。要么,就是贪得无厌不知满足,什么便宜都想占一点,给了被人可乘之机。
萧腾真是,两样都占全了。
萧腾明显的感觉到了云倾挽的愤怒,却又惊惧不已,“那,现在还有救吗?朕不会真的变成i人偶吧?”
第671章 死了那么多次,兑换一次团圆
第671章 死了那么多次,兑换一次团圆
第671章 死了那么多次,兑换一次团圆
“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云倾挽转身在椅子上坐下,都懒得和他保持所谓的君臣之礼了。
萧腾有些心虚,踟蹰着,“就是,你们刚去云逐那几天,突然有个人说会炼制长生不老丹药,就送了朕几个先吃,朕觉得吃着挺好的,精神比以往旺盛了很多,后来就……迷上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云倾挽,嗓音越来越小,“之后再去找那人,人却人间蒸发了。后来,这不黑炎圣殿的人来了吗,朕就求王启运帮忙炼制,王启运答应是答应了,可是人却死了。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
云倾挽听着,眯起了眼睛,沉沉道,“黑炎圣殿会炼制只做人偶的药?”
“这……”萧腾手一抖,差点没把笔架给打翻,“说是会炼制,但是还没看到成品。”
就是个傻子,这会儿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如果他最近吃的不是长生不老药,而是炼制人偶的渗透药的话,那黑炎圣殿的人会炼制这种药,岂不是就证明黑炎圣殿就是人偶师的大本营?这简直太可怕了!
难不成说,这么多年来,天极皇室一直在和人偶师的大本营合作吗?
那岂不是助纣为虐?
萧腾冷汗都冒了出来,云倾挽问,“黑炎圣殿的人为什么找你?”
云倾挽也还是头次听说黑炎圣殿和天极皇室之间竟然是有关系的!
难怪当初先帝竟然和顾侯勾结,获取了抽取白凤血这样的邪恶禁术!
萧腾看着她越来越沉的脸色,心也沉到了谷底,“这……这个,朕最近翻看了一下卷宗,发现从先帝登基之后,天极帝国就提供三分之一的税收给黑炎圣殿了,具体原因我们不清楚,明面上的意思说是因为天极白凤血失传,自保能力不足,而玉家又隐世不出,所以才不得已寻求黑炎圣殿的庇护。”
“……”云倾挽闻言脸色一片漆黑,抬头盯着萧腾,“那陛下你呢?是否也觉得天极需要黑炎圣殿的庇护?”
如果是这样,萧腾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做了。
她和黑炎圣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切和黑炎圣殿合作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云倾挽眼底一片寒芒,看的萧腾都哆嗦了一下。
萧腾赶忙道,“不是,朕这不是没办法么?前几日黑炎圣殿的人找来的时候,你和霆王都不在,整个凰都没有人能够压制那些人,朕现在只是在和他们周旋。这不,黑炎圣殿王启运那些人,还在到处找你……朕都没敢说。”
“……”云倾挽直接无言以对,“你没告诉他们,废了他们的就是药王谷少主本人?”
难怪她回来之后,黑炎圣殿的人只是试探,却并未直接找她。
萧腾道,“他们只是觉得,三弟和药王谷少主有交情……你来凰都时间太短,又没怎么正式露面,所以凰都没多少你的消息,他们一时半刻打听不到的。”
云倾挽睨了他一眼,道,“解药需要炼制,本王手上没有。但是,药王谷少主出手,陛下不打算不给诊金吧?”
“……”萧腾简直服了她。
玉家来的锦皇大人,居然问他要诊金?
玉家富可敌……好几国的好吧!
萧腾叹息一声,嗓音软了下来,“朕知道你能救朕,至于诊金不是问题,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那行把,改日我叫人把解药送过来,至于几天,陛下可要忍住了,别什么人给你药你都吃,变成i人偶本王可不负责。”云倾挽睨了他一眼,嗓音凉凉。
萧腾赶忙说好。
“那我先走了。”云倾挽有了累,不想再折腾下去了。
“好好。”萧腾有求于她,赶紧点头哈腰。
“你故意的吧?”出了门,司徒霆打量着云倾挽,挑眉轻笑。
“他不信我,自然要付出代价。那药是上瘾的,毒发的时候很难受,让他难受几天,涨涨记性和脑子。”云倾挽疲倦的嘟囔,“司徒霆,我突然好晕……”
“怎么了?”
司徒霆被吓一跳,赶紧捧起她的脸,才发现她的脸色真的有点不好,便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担忧道,“容卿,你怎么了?”
“可能……是饿了……”云倾挽肚子咕咕叫,“这几天,饿的越来越快,刚吃完一个时辰就不行了。”
“……”司徒霆明白了,是怀孕的缘故。
“那,我抱你回去吃饭好不好?”司徒霆低眉浅笑,在她眉间印下一吻,眨眼从原地消失。
转眼到了王府,司徒霆心疼的把她放床上,拉过被子将她裹在里面,“这几天,哪里都不许去了,就在家,天塌了也不许管!”说着,转身对门外道,“玄戈,送吃的进来。”
云倾挽所在被子里瞅着他,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可眼下多事之秋……”
“有我在。”他站在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安定的力量。
云倾挽所有的话,就被他这话给顶了回去,那几个字就像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一样,让她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司徒霆在她身边坐下来,手掌贴上她的小腹,一团淡淡的星光闪烁着,温暖的力量逐渐融入她的身体。
司徒霆突然有些惊讶。
他发现,自从怀孕之后,云倾挽身上的力量似乎可以和他的共融了!
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孩子的身上,未来必定会拥有锦皇和祖魔两种强悍的血脉,前途不可限量。
一想到自己终于要有了子嗣,司徒霆的心头不由热切起来,伸手把云倾挽搂在了怀中,轻轻摇晃着,“容卿,辛苦你了。你可知道,我从不敢想有朝一日i你会给我生一个孩子,会真的和我走向未来。”
“为什么不敢想?”云倾挽眨眨眼,试探着去戳破那层窗户纸,“死了那么多次,兑换一次团圆绰绰有余了吧?”
霎时,司徒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云倾挽则微微起身一些,吻上了他的唇,目光深深投入他华丽夜色般的眸,“景知,从此以后,我们不相杀,我们相爱好不好?”
第672章 光是想着,就心头发烫
第672章 光是想着,就心头发烫
第672章 光是想着,就心头发烫
司徒霆脑子都僵了一瞬,结巴着,“你……都记起来了?”
云倾挽只是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这一世,我只想要你。”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只想要你。
司徒霆突然紧紧拥抱了她,像是要将她潜入骨骼当中一般。
他突然之间眼眶红了,“容卿,等这一天,本王等了好久好久。”
“那么多过去,我都奉献给了所谓的正道和大义,后来才明白,真正的魔在人心里,是我偏执了。对不起。”有些话说开了,就没有那么艰难了。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抱着她轻笑,“用所有过往换此时此刻和我们的未来,都是值得的。”
云倾挽心中满是感动。
两人紧拥着,连灵魂都融为一体。
温暖的感觉,从心头一直蔓延开来,云倾挽的脸色,渐渐红润了一些,玄戈端着饭菜来了。
“先吃点东西。”司徒霆抱起她来,坐在了桌边,“我喂你。”
云倾挽脸上一红,咳嗽了一下,“那个,司徒霆,我……”
“怎么?我家容卿也会害羞?以后,慢慢会习惯的。”司徒霆勾唇轻笑,又喂过来一口……
玄戈:“……”
这狗粮他可以拒绝吗?
自家主子,如今可真是越来越会撒狗粮了!
……
当天晚上,下了大雨,连着两三天。
云倾挽犯困,加上天气的缘故,就窝在王府没出去。
转眼秋寒,司徒霆怕她着凉,屋里燃了火,抱着她坐在窗口听着外面的风雨声。
那一刻,云倾挽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安宁和细水长流的温润,才第一次真实的意识到原来日子真的可以不用在腥风血雨当中挣扎厮杀,还能只是细数着时光过去,感受那种温暖宁静的感觉。
她靠在靠在他的胸口微微后仰着脸,看着他华美俊逸的面孔百感交集。
没有人天生就是坚强的。
这一刻,她只想缩在他的怀抱里,去真正的依靠。
这么多年,她终于有了一个肩膀可以依靠,一个怀抱可以停留,这是多幸运的事情?
眼眶湿i润了,泪水无声无息落了下来。
司徒霆转过她的身子,捧起她的脸来,浅浅的吻落在她睫毛上,“容卿,一切都过去了。”
……
中午的时候,杜若抱着小月半过来,月半一看到云倾挽就想扑上来,张开的手背活像是一只小奶鸟,看的云倾挽眼睛都笑眯了起来,“小可爱,你总算是醒了啊?”
“姐姐抱抱。”小月半饿了,转身挣脱杜若的怀抱,小嘴巴嘟囔不停。
云倾挽接过他来,把自己的锦皇之力喂他吃,小不点整个人都酥了,像只猫一样蜷在她怀里。
结果,萧跃一进来就看到她抱着孩子的模样,登时愣了,“容卿,你什么时候把孩子都生下来了?我怎么不知道!”那表情,活像是错过了三万两黄金似的。
萧跃最近的抗雷能力已经大有提升,但依旧,还是扛不住这么大的雷!
“如果……本殿没记错的话,你和霆王成亲也没几个月吧?难不成,你们成亲之前就已经私定终身了?可这也没显肚子啊,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目光来回在云倾挽和司徒霆脸上移动,萧跃连珠炮似的道,“我终于知道上次你们回来为什么有人说你们抱着孩子了,原来真的是孩子啊?竟然都瞒着本殿快十天了,真有你们的!”
“那个,哥,这……”云倾挽想要辩解什么,却被萧跃给打断了。
她呆了一下,萧跃还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十分善解人意的道,“那个,容卿啊,哥哥不是兴师问罪……不过,你知道这孩子他爹是哪个嘛?这真的是霆王的孩子?”
霆王:“……”
“当然知道啊!”云倾挽没明白萧跃的脑回路,道:“他爹,是云逐帝楚惊天啊!不,不对……”是幽冥血海。
“……!”
萧跃一个趔趄,又把她的话给打断了,“容卿啊,你和云逐帝……他都多大一把年纪了?还有霆王你?”萧跃诧异的看着司徒霆,这他都能忍?
人才,人才啊!
司徒霆:“……!”
萧跃这表情,让云倾挽无语了,赶忙打断他,“你想什么啊,这是云逐皇后的儿子!他不是我生的……”
萧跃僵硬了一瞬,缓慢冷静下来,“你是说,你把云逐小太子抱来了?”
“不然你以为呢?”云倾挽翻了个白眼,“亏你想得出来。”
萧跃闻言一阵尴尬,轻咳一声,“那个,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司徒霆白了他一眼,要不因为他是大舅哥,他真的想把人丢出去。
“嘿嘿,没什么。”萧跃松了一口气,在桌边坐下来,盯着月半一直看,“楚衍不怎么样,他弟弟长得真可爱哈!”说着,诱i拐小孩子,“小可爱,让叔叔抱抱好不好?”
月半正在饿肚子,这会儿拼命吃能量,压根不理萧跃。
萧跃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伸着一双手,一幅要抱抱的架势,“容卿啊,让本殿抱抱……”
云倾挽看着他这模样,笑道,“等他吃饱的,不然不理你。”
司徒霆闻言,轻轻挑眉,“你这么喜欢孩子,和清月生一个呗,到时候,可能是一个小奶娃,也可能是只小奶鸟。”
萧跃难得的脸上一红,轻咳一声,“还没成亲,还没成亲呢。”
要说他这个婚事,可和别人不一样。
这要是别人的话,他天极三王爷这个身份,也够娶回家了。
可是百里清月人家是沧澜的王啊!那可是比天极帝都贵重无数倍,号称人间三大守护者之一的存在啊!这种人,是他能娶回来的吗?
而且,之前清月说了,说等她成了沧澜的王,就娶他回去做王后。
这王后二字,听着奇奇怪怪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竟是真的期盼上了。
这几日,他脑海里全是清月那拽酷拽酷的模样,他好像很渴望在她的后宫就这样闲散一辈子的。到时候,她叱咤风云,他就在一旁看着她耀眼的样子。
光是这个场景,就让他心头发烫。
第673章 顾仲出事,小心试探
第673章 顾仲出事,小心试探
第673章 顾仲出事,小心试探
也不知道清月喜不喜欢孩子。
这般想着,萧跃挑了挑眉,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小不点就交给本殿玩一阵子?”
“……”云倾挽一脸黑线,那孩子可不是玩具。
结果,还没等她说话,杜若就如蒙大赦的对着萧跃拱手,“承蒙三殿下搭救啊,属下真的撑不住了!”天知道带着一个小奶娃那是何等心惊胆战的感受?杜若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想体会第二次。
可能,还是因为他没有恋爱的缘故吧。
就看萧跃,也不像是带孩子的料,但是有了清月,萧跃却是实实在在的喜欢上了孩子。
有些转变可真是需要阅历,尤其对于男人这种天然对软乎乎的小东西没什么感觉的人。
云倾挽看着杜若那样,嘴角轻轻一抽,“那行,你养着吧,可别养坏了。”
“放心吧,本殿能照拂自己长这么大,还能照顾不好一个小屁孩?再说了,还有苏嬷嬷。”萧跃抱着小不点笑,云倾挽听着却觉得心酸。
是了,公主府当年出事的时候,她尚在娘亲的肚子里,萧跃才三四岁啊!
说来她真的够命大,三公主当时被抽了白凤血,她这个孩子却还是活了下来,更恐怖的是,还在她体内觉醒了锦皇血脉。
而云倾挽不清楚的一点是,若非三公主遭此劫难,还真的无法激活这锦皇血脉。
只不过,她的《不死神功》才练到第二层,所以并不明白第九层之后的玄机。
小月半吃饱了就睡,这一转眼,又在萧跃怀里睡着了。
可真是一点都不认生。
云倾挽看着萧跃,道,“哥,总有一天,我们全家人都会团聚的。”
萧跃一愣,扬眉道,“你……这是在安慰我?”
“算是吧。”云倾挽眨眨眼,也不否认。
萧跃突然眼眶一红,却假装不在意的扭头看向窗外,“本殿逍遥自在惯了,就这样也挺好的。”
云倾挽只是笑,并不戳破他那点骄傲。
几人一起呆了一回儿,萧跃抱着月半离开。
司徒霆抱紧云倾挽,道,“亡人谷那边已经加派人手了,如果你爹还活着,就一定会找到的。玉公子那边,也已经派人四处去找了,你不要太忧心,好好养胎就行。”
萧跃孤单,云倾挽可能更难过。
司徒霆从不怀疑云倾挽曾经受过的伤害,他希望自己能让她过往不好的记忆淡化掉。
云倾挽在他怀里蹭了蹭,“算算时间,黑炎圣殿那边应该很快要有新的人来了,到时候,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黑炎圣殿那边,我还不太了解,有点担心……”
司徒霆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别怕,有我。”
习惯了独当一面的云倾挽,终于在司徒霆的温柔攻势之下,将自己的心静下来,安静的等待事情的进展,全心全意将一切交到他手上。
一转眼,一天又过去了。
因为王启运的死,黑炎圣殿这次来的人都选择了暂时隐忍,这几天安分了不少。
云倾挽待在萧跃的王府哪里都没有去,吃吃睡睡,感觉把这些年欠下的觉都补了。
但当天傍晚,顾相思的丫鬟丁香却冒着大雨跑了过来,进来就跪在屋檐下哭,砰砰磕头,“宁王殿下,求求您救救老爷吧,皇上说我家老爷抗旨不遵,乃忤逆犯上的大罪,要将他打入天牢。五王爷已经带着人抄家了呜呜呜……”
玄戈把人拉了起来,带进屋去。
云倾挽抓过她冰凉的手腕,把了脉之后,道,“你身上的余毒还没解,这一淋雨,怕是要严重了。”
叹息一声,看向司徒霆,“这萧咏怕是公报私仇,可能和萧腾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合作。萧腾这个人,可真是够糊涂的,哪有因为一场婚事就是把一国宰相下大牢的?况且,本王已经提醒过他,顾相思不肯嫁给萧咏,是有原因的,而且还和人偶师有关系,他竟然……”
云倾挽被气的不轻,她之前之所以说出这事儿,就是为了防止顾仲受牵连。
可萧腾这个蠢货……
司徒霆闻言,看向丁香,“除了抄家下大牢之外,萧咏那边还有什么打算?”
丁香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其余的事情奴婢不清楚,但是我家老爷身体不好,这冒着大雨被押回去,怕是迟早吃不消。只是听人说,可能之后要么就贬官,要么就要流放了。若是大小姐知道老爷因为自己的事情被牵累,小姐肯定受不住。”
云倾挽沉默了片刻。
顾仲的事情,本来她可以坐视不理的。
但是现在不行,一来,眼下人偶师作乱,朝堂不能再乱下去了。二来,顾相思现在被玉尘风带走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人,要是顾仲有个三长两短的,怕是以后见了顾相思自己和玉流枫都不好面对。
司徒霆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依本王看,萧腾不适合呆在皇位上。
既然他想要找死,那就成全他吧。天牢那边,我会叫人去处理的,尽量不让顾仲受罪。出来之后,还不如随着顾相思去……你先别着急,我一会儿去找你大哥商量,有我们在,你好好养着。”
云倾挽点点头,“好吧,那就交给你和我师兄了。”
对于玉流枫,她“师兄”叫习惯了,反而叫大哥感觉怪怪的。
司徒霆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出了门。
丁香连连磕头,“谢谢宁王,谢谢霆王殿下。”
“杜若,你带她下去休息吧,等毒好了,一并送去玉家去找她家小姐算了。”云倾挽打了个哈欠,道。
“走吧,等你好了去找你家小姐。”杜若把人拉起来,带着她出去了。
而就在司徒霆离开之后,云倾挽清晰的感觉到门外多了几道截然不同的气息——
魔的气息。
嘴角轻微勾了勾,她窜回被窝里,躺下又睡了。
自从上次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司徒霆开始有点明目张胆了,让魔将守在外面的同时,还一点点释放了他们身上的气息,似乎在试探什么。
试探什么呢?
试探她是不是会翻脸不认人吗?
一念及此,她噗嗤笑了一声。
这些人在外面守护她的安全,她为什么要动手?自从上次被害死之后,云倾挽就明白,这世上的善恶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也根本不是由种族来判断的。
此时,司徒霆来到了玉流枫下榻的长风商行。
“这么大的雨,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让霆王亲自来一趟?”说实话,玉流枫有些惊讶。
第674章 强敌,危机
第674章 强敌,危机
第674章 强敌,危机
“顾仲的事情。萧腾打算把顾仲关进了牢中……”司徒霆坐下来,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笑道,“顾相思好像喜欢上了玉尘风,所以本王在想,你这个玉家少主,要不要帮忙把你家亲戚接走?本王觉着,玉尘风对顾相思好像也有点意思。”
玉流枫笑了一声,“眼光不错,他的确喜欢顾相思。”
“一见钟情?”司徒霆讶然。
玉流枫给两人斟了酒,笑,“那是命中注定。不然你以为本公子为什么要请他这么大一尊佛来接顾相思?要说,顾相思虽然是丞相的女儿,但是对我玉家而言,的确不算什么,长风商行任何人都可以送她走。
你不知道,顾相思长得像极了一个人。”
“和玉尘风有关?”司徒霆恍惚明白了什么。
玉流枫深吸一口气,“我婶子死的早,玉尘风是我娘养大的,他呀,小的时候一想他娘,就哭着不睡觉……”玉流枫眼底闪过一道明光,笑道,“你别看他现在威风八面的,小时候一哭谁也拿他没办法。
后来,我就跟他说,你别哭,你娘现在去投胎了,等你长大了,你娘就是一个大姑娘,你去找他,一定能找到。”
“噗!”
司徒霆一口酒喷出去,“所以,他这是接回去一个娘?”
“不是,那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人家早长大了,怎么会又那么幼稚的想法?这顾相思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婶子,他自然很容易产生好感。就算不是喜欢上了人家,也绝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了一个酷似亲人的女子。护着护着时间久了,这不娶怕是都不成了。”
“那倒也是,日久生情。”司徒霆点点头,“难怪那么拽,不知道的还以为顾相思真的跟人私奔了。”
玉流枫笑了一声,“顾仲的事情,你别惦记了。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是不为别人想,我总得为玉尘风想。”
“你们兄弟感情还挺好的。”
“那是我娘好。”玉流枫笑,“要不是我娘,他一个旁支的,根本没资格掌控长风商行。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堂兄天赋比我还好,如今实力直追我父亲,我也是望尘莫及。”
“看出来了。”司徒霆笑了一声,“但是听你这说法,你还挺崇拜他的。”
“崇拜算不上,就是觉得头顶有个哥哥不错。”玉流枫笑了笑,眼底眉梢都是那种完整家庭带来的幸福神色。
那种眼神真的叫人嫉妒到眼红。
那种眼神,萧跃和云倾挽眼睛里就不可能有。
一念及此,司徒霆又对云倾挽心疼了几分,也有点想念司徒瑾。
沉吟半晌,道,“我也有个哥哥,虽然不是很厉害,但也总是护着我。”
“司徒瑾啊?打架不行,脑子里却装着一个绝世豪杰。”玉流枫笑了一声,“你哥只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能惊艳这片大陆。”
“他要是知道在你眼中那么厉害,肯定很高兴。”司徒霆也很开心。
他不会忘记,司徒瑾眼底有着一个什么样的盛世景象。
他相信他可以做到的。
也不知道,也和孟青遥谈到了什么程度……
冷不丁的,就听玉流枫道,“孟青遥也是个人才,这两人要是能够惺惺相惜,这个世界就真的要变天了。”
司徒霆抬眸看着玉流枫,突然有些开心。
“能遇到你,本王也觉得很庆幸。”他突然开口。
玉流枫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这话,你怎么不留着跟容卿说?我告诉你,本公子的取向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当然是玩笑话,两人大笑着碰了一杯。
人生难得一知己。
如司徒瑾遇上孟青遥。
如司徒霆遇上玉流枫。
……
司徒霆回到王府时,云倾挽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他,笑意盈盈,“话说,门外的小魔鬼什么时候也让我看看?好歹,也让我感谢感谢他们守护我这么久!”
小魔鬼?
司徒霆一愣,旋即笑了,“没问题啊,等找个合适的地方,把他们统统交出来给我家王妃请安。”
试探成功,司徒霆直接放开来,笑的十分坦荡。这些魔将迟早也都是要见云倾挽的,不过时间问题而已,她能接受这些,他真的很开心,比任何事情都开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府外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了过来!
“什么情况?我出去看看!”几乎是本能反应,云倾挽起身穿上鞋子,下一刻已经冲出了大门。
这些年来腥风血雨,她对危险有着过于敏锐的感知,虽然嘴上说依靠司徒霆,但身体却已经做出了最直接的动作。
司徒霆一愣之后,转身就追了出去。
而萧跃那边也被下一跳,连怀里的月半都忘了放下,直接冲到了大门口。
三王府在天极地位非同一般,通常是不会有人这样强闯的。
但是现在,萧跃却不那么确定。
毕竟,如今凰都人偶师泛滥,黑炎圣殿就搅合其中,而且前几日,王启运还死在了这里!
雨幕茫茫,萧跃冲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白衣的云倾挽站在大门口背对着他,清绝身影透出令人胆寒的气息,竟是比秋雨都还冰凉。不远处的树上,司徒霆临风而立,面色阴沉,却并未出手。
“容卿……”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萧跃喊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
“哥,你不要出来!”云倾挽没有回头,锋锐目光笔直的落在前方。
萧跃骤然止住脚步,有些见长的看向司徒霆,司徒霆狭长的眸子里像是凝结着冰雪一样,目光落在门外,并未看到他。
大概是气氛太过凝重,萧跃怀里的月半都醒了过来,神情紧张而凌厉。
萧跃愕然发现,他的身上竟然透着独属于血烬的那种气息。
嗜血,妖邪,凌厉刁钻!
云倾挽站在大门口,看着碎了一地的石狮子,眼底一片寒光,缓缓将神识扩散开来。
四周,有几道隐秘的气息,不见身影,但是分明蕴藏着杀意。
云倾挽不能动用锦皇之力,所以并不能准确判断对方的信息,但是不用想,她也知道来人必定和黑炎圣殿有关。
她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彻底暴露在敌人的视线当中,与此同时传音给司徒霆,“让我试试。”
“好。”司徒霆的嗓音,带着某种宽厚的笃定安全,让她有了某种放肆的底气。
云倾挽眯眼盯着前方,“既然来了,就出来了吧,鬼鬼祟祟的不敢露面,难道各位是过街老鼠不成?”
第675章 你不要胡说八道!
第675章 你不要胡说八道!
第675章 你不要胡说八道!
而隐身在前方树木背后的人在被发现之后闪现身形,鹰目当中露出阴鸷的光芒,杀意锁定了站在门口的云倾挽,打开画卷扫了一眼上面的画像之后,把画卷丢在了一旁。
“是你伤的凯儿?”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凯儿下了毒手,毁掉了他的天儿的子孙根,毁掉了他的骄傲和一切!
“哼,”云倾挽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打了小狗老狗出来刷存在感了!”
不用想,云倾挽也能从对方的年龄判断出此人怕是邱新凯的祖父。
云倾挽猜的自然也没错,眼前这个年过半百杀气腾腾的男人,正是邱新凯的爷爷,黑炎圣殿大长老邱成!
接到邱新凯重伤的消息的时候,邱成几乎是快要疯掉了,他不管不顾的冲到这里来,目的只有两个:
一时间找到药王谷少主,治好邱新凯!让这个胆敢伤了邱新凯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邱成盯着云倾挽,瞳孔一再缩起。
云倾挽凝眉,一言不发,薄薄的唇抿成一线,微微有点发白。
邱成的实力,和之前的邱新凯等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他有可能是她迄今为止遇上的最强大的灵力修行者,在不用血脉之力的情况之下,这是一个劲敌。
此时,云倾挽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正在用毒蛇一般的目光锁定她,而顺着危险袭来的方向看去,她能看到的,却只有茫茫雨幕,对方的身影再一次隐藏在了雨幕当中,飘忽不定。
云倾挽看不到自己的敌人,但是那种由心而生的危险感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浓厚。
云倾挽缓缓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内心彻底冷静下来。
脑海里,沙沙的雨声逐渐清晰,邱成的气息,也逐渐变得有迹可循,片刻之后,她嘴角轻轻一勾,突然出手!
一道暗芒闪过雨幕,黑色的匕首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飚向某处!
不好!
正在迂回接近的邱成心道危险,想要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
拿到暗芒,正笔直的飚向他前方。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云倾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不但找到了他,而且还准确的预判了他移动的方位,让他避无可避!
邱成瞪大眼睛,自己的速度在这一刻纯粹成了累赘,让他不可控的冲向了对方的武器。
匕首没i入左肩,毒素迅速蔓延开来。
邱成闷哼一声,再也无法做到隐身,骤然后撤的同时露出了身形,低头一看,五寸长的匕首已经只剩下手柄在外面,边缘渗出的血色呈现暗黑色,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邱成捂着胸口,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王府门前,一身白衣的少女站在雨幕当中,雨水恰到好处的被震开,她身上轻微的内力波动让衣摆随风而动,长发掠过嘴角,微微眯起的眸子里,闪烁着冰雪一般的寒芒,整个人看上去冰清玉洁纤尘不染。
所谓清风霁月之姿便是如此了!
可邱成顾不上惊艳,他震惊的是对方的冷静从容和内力!
他一个高阶的灵力修行者,竟特么败在了一个区区的内力修行者手上,这是岂有此理!
邱成脸上的横肉狠狠的跳了跳,一把拔出匕首,吞了两颗疗伤药。
哐当一声,匕首被丢在了地面上。
云倾挽勾唇轻笑一声,抬手召回了匕首。
她的内力是极其雄厚的,光靠着内力的吸引力,就可以控制十丈远左右的匕首。
但是她的灵力的确有些稀薄,毕竟这才刚刚开始修炼。
远处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云倾挽笑了一声,“乌合之众么?以为来这么多人,就能把本王怎么样?”
邱成一僵,转身看去。
果然,一旁的巷子里冲出了十几人,一看到他就惊喜道,“弟子拜见大长老!就是这个女人伤害了邱少,您一定要杀了她给邱少报仇!”
邱成:“……”
看眼下这情况,谁杀了谁恐怕并不好说。
而且,自己身上这么严重的伤口暴露在弟子们面前,岂止是丢人那么简单?
邱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骂一声,“一群废物,滚开!”
冲上来的林峰和齐追两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往后面撤了撤。
他们两个在黑炎圣殿也算是比较核心的弟子了,但是这一次出来,的确就是给邱新凯当陪衬的和护卫的,邱新凯被废,他们当然也有责任。
但是,他们自己也不好受,难免生出怨怼情绪。
两人对视一眼,皆脸色难看的看着前方的战场。
邱成骑虎难下,再加上的确恨不能杀了云倾挽,稳了稳气息之后,便拔剑直接冲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看了一眼远处的林峰和齐追一群人,嘴角微微一翘,“看来大长老是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了,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手上的匕首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像是一道小伞一般旋转从半空中掠过!
转动之间,蓝色的粉末融于雨水,一道奇异的香气顿时充斥了众人的呼吸,邱成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血液竟然暴动起来,像是岩浆一样横冲直撞,让他一个趔趄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身后,传来了暴躁的打斗声。
他愕然回头,却发现林峰等人竟然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相互之间发生了战斗!
“你……竟敢控制他们?”
邱成骇然变色,扭头死死地盯着云倾挽,只觉得浑身上下胀的要炸裂了一般,嗜血的冲动无法压制。
云倾挽闻言冷笑一声,“控制?本王还没有你们黑炎圣殿那么龌龊。你们连人偶这种东西都敢碰,还害怕被控制不成?”
“你休要胡说八道!”邱成面色一变,“黑炎圣殿就是黑炎圣殿,和人偶师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人偶师,是整个大陆的公敌。
即便是黑炎圣殿,也不敢随意在公众面前表露自己和人偶师有什么瓜葛。
“是么!”
云倾挽冷笑一声,“各位最好祈祷,你们和人偶师真的没什么关系。”
说着,扫视四周一圈,“各位就别藏着掖着了,要么滚回去,要么出来。但是,除非拿到本王手上的解药,否则你们死路一条!”
第676章 死磕,风云动
第676章 死磕,风云动
第676章 死磕,风云动
邱成回过神来,目眦欲裂,“你竟然如此狠毒,连普通弟子也不放过,那就别怪本长老心狠手辣!”
邱成虽然不像是在乎邱新凯一样在乎这些弟子,但如果这些人全都死在这里,他这个大长老回去脸上也不好看。
而且,他们已经下了毒,除非拿到解药否则还是一个死。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强攻拿下云倾挽,逼迫她拿出解药来。
邱成直接吞了两颗狂暴丹,拔剑不顾一切的向云倾挽疾扑而来!
云倾挽笑的张狂,“老匹夫,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我三王府和你黑炎圣殿本就势不两立,你在这里装什么道貌岸然!当日i你孙子拦住我等找死的时候,我等可曾招惹过你们?有种出来耍横,没种承受结局么!”
邱成直接被那一声“老匹夫”气的火冒三丈,不要命的和云倾挽死磕起来!
邱成的实力,自然远远不是王启运可以相比的,然而云倾挽也不只有内力,在怎么说她也是血脉传承者,本身的天赋属性就比普通人强太多,而且邱成刚刚还中了毒。
这样一来,两人竟然在短时间当中打得旗鼓相当。
云倾挽用的是萧跃的佩剑,和邱成手上的长剑相撞不断发出金戈相交的铿锵之音!
司徒霆闪身出现在了王府门顶,准备随时出手。
云倾挽心头放松下来,嘴角邪肆一勾,既然有他在旁边看着,那不如,就让邱成来当她的磨刀石好了!
她尝试着把内力转换成了灵力,和邱成慢慢拆招。
打了一会儿,邱成骇然发现,自己体力逐渐不支,而云倾挽身上的力量却变了,他惊愕瞪眼,“你竟是灵力修行者?”
“不用大惊小怪,只是修炼了半个月而已。”云倾挽扬唇一笑,“怎样?狂暴丹还用还是本王的毒药更强一些?想要杀了本王拿解药,这个白日梦做的一点水平也没有。”
邱成的心思,她早就看清楚了。
只是,“各位要是老老实实回去,不要再用灵力的话,或许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的,但要是像你这样拼命的话,恐怕……”
那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也猜得到。
邱成的攻击明显一窒。
而此时此刻,远处有金甲卫士飞速离去,只扑皇宫,转眼就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萧腾。
“你是说,邱成来了,都不是宁王的对手?”萧腾腾一下站起来,眼珠子迅速转动,迅速辨别形势。
眼下,他最强的依靠有两个。
一是宁王为代表的玉家,二是原本天极皇室的合作者黑炎圣殿。
现在这两家打了起来,看上去还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他应该选择站在哪边?
平心而论,他是希望这两家势力都别介入他的朝局,可若是这样的话,天极就会沦为各大帝国当中最弱的一个,到时候外患肯定少不了。
所以,他必须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一个。
之前有一阵子,他是偏向黑炎圣殿的。
因为黑炎圣殿只是要税收,却并不干涉朝政,而宁王会成为祭司殿的主子,甚至锦皇的身份还凌驾于他之上,他不想头上还顶着一尊大佛。
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宁王却比黑炎圣殿好用。
比如,外敌入侵的时候,宁王作为天极的大祭司肯定会出手,可是黑炎圣殿却可以袖手旁观。
而且现在这个局面……
眼下邱成竟然要输在了云倾挽手上,云倾挽甚至连血脉之力都没用,司徒霆也还没出手……而邱成在黑炎圣殿算是地位很高实力也很强的人了。
如果说,邱成不是云倾挽的对手,那么,黑炎圣殿全部出动,能对付得了玉家和实力高深莫测的司徒霆吗?
司徒霆背后,又究竟藏着多强的势力?迄今为止,都不曾暴露分毫。
萧腾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萧咏对他说的话,“霆王的实力非常可怕,根本不是谁能够驾驭的,他若是想要凌驾,恐怕无人能敌。别的不说,就是卧宁庄那半片山壁,就是他只手掀开的!”
能够撼动半片山坡的,那又是什么力量?
他究竟该怎么对待宁王和霆王这两人才算合适?
萧腾突然发现,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所以,他得像个办法,让着三人,内部分裂!
一念及此,萧腾突然扭头,问李公公,“沧澜帝国一直想要和咱们和亲,最近还有消息了吗?”
李公公一愣,道,“这个月是沧澜帝的寿宴,暂时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皇上若是有和亲的意思的话,可以派人前往恭贺沧澜帝大寿,顺便提一提这件事情。”
“如此,甚好!”
萧腾心下一喜,道:“此事,就派二王爷萧烁前往!”
如此,正好让萧烁离云倾挽司徒霆远一点,免得这两人转身支持萧烁,到时候他的皇位真的就不安全了。
而实际上,宁王公开出手和黑炎圣殿宣布不死不休,早就让整个凰都局势的都动荡了起来。
毕竟,天极是个很特殊的国家,朝政是由大祭司和皇帝两人共同掌控的,这就让朝臣难免生出站队的心思,以往帝王英明,白凤血传承者相对较弱的时候还好说。
可眼下皇帝分明脑子不够用,坐在皇位上捉襟见肘,而梧桐殿那边又格外强大,很多人不免就闻风而动了。
再加上之前先帝下罪己诏的时候,说的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很多人只知道萧跃的妹妹是新一代的白凤血传承者,却并不知道这妹妹就是南楚宁王,也是药王谷少主。
这样一来,除了少数人之外,很多人都认为白凤血传承者、南楚宁王和药王谷少主是三个人,但这三人关系特别好,还和玉家牵扯不清。
这么一闹腾,很多人难免认为如今的三王爷府前途不可限量,而萧腾这个皇帝能当几天,恐怕还不好说。
所以,大家不惜冒着雨聚在一起,开始谋取新的出路了。
这些,云倾挽暂时并没有想到,她正在全心全意琢磨灵力,把邱成像是遛狗一样的玩儿。
玩腻了,这才发动致命攻击。
邱成顿时骇然大惊,想要走时,已经没机会了。
第677章 这一世,我是你的
第677章 这一世,我是你的
第677章 这一世,我是你的
云倾挽的积淀虽然比不上邱成这个修炼了几十年的人,但是她的悟性却远远超出了邱成的认知。
邱成这些年来见过很多天赋绝佳的弟子,邱新凯本人就是黑炎圣殿少有的天才少年,这一度让他骄傲不已。
可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邱新凯的悟性和云倾挽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眼前的云倾挽,看上去也不过就十多岁而已。
若是允许她成长起来,对于黑炎圣殿而言无疑一场灾难。
邱成鹰目狠狠缩了缩,咬牙发动了最强攻击。
“大长老杀了他!”林峰在看到邱成周身卷起暗黑色风暴的时候像打了鸡血似的瞪着眼珠子大喊。
他已经快被毒药折磨疯了。
“大长老准备用黑暗禁术了!”齐追也激动道。
邱成的的暗黑禁术可以让他的灵力疯狂膨胀,由此带来实力迅速攀升。
本来云倾挽对战邱成就略微有点吃力,现在邱成实力暴涨,云倾挽的压力就大了起来。
云倾挽凝眉,微微后撤,握紧了剑柄。
前方强烈的压迫,几乎让她产生了一种想要激发血脉之力的本能。
司徒霆怕她伤到,丢了一根围困结界出去的同时,上前一掌拍向了迎面而来的邱成,转身的瞬间,已经把云倾挽搂在了怀中。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云倾挽撞进他温暖的胸膛,所谓危机再也感觉不到。
瞄了一眼整片胸腔都被轰碎的邱成,仰头看着头顶的男人,“来的真快呀,我还没到最危险的时候呢。”
男司徒霆伸手,敲了敲她脑壳,“什么还没到最危险的时候?是一点危险都不能有!”
云倾挽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甜蜜情绪从眼底眉梢涌出来。
还未死透彻的邱成突然再次使用禁术,不惜燃尽最后的生命力再次反扑上来。
杀意猛地锁定云倾挽的后脑勺。
云倾挽面色一变,骤然回头,却发现那剑刃已经被司徒霆两根手指夹住,指端恐怖黑色i魔力涌了出来,摧枯拉朽一般摧毁了剑刃!
紧接着,邱成化作一团血雾,尸骨都没留下几根。
云倾挽回神眉梢一挑,笑,“景知的魔力果然强大,看来本姑娘以后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司徒霆闻言心头一颤,垂眸来,嗓音噙着感动的沙哑,“你当真……一点都不介意吗?”
“你说呢?”云倾挽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这一世,我是你的。”
司徒霆扭头,看了眼还剩下半条命的林峰等人,夜色般的双眸染上嗜血的笑意,却没有动手,只是将怀中女子的纤腰,搂的更紧了一些。
林峰等人心里一颤,转身连滚带爬的逃走。
司徒霆放了他们一马,权当他们是信使。
不远处,各家眼线回神之后飞快回去汇报情况,萧腾的金甲卫士也飞也似地赶往皇宫。
萧跃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司徒霆弯腰抱起云倾挽,转身回屋。
云倾挽环住他的脖子,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脸上,情不自禁的道,“你知道吗?前世我看见你冲进皇宫的时候,感觉你就是这世上唯一的英雄,可我却错过了你。”
“是本王的错……以后不会再让你错过了。”他低头亲吻她眉眼,嗓音温柔,“晚上想吃什么?”
“嗯……青笋炒肉,麻婆豆腐,醋烧排骨,还要一壶桃花酿……”
云倾挽眼神熠熠的盘算着,好似刚刚那场战斗从未发生过一样。
而此时,皇宫当中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勤政殿当中,萧腾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脑子里一团乱麻。
眼下的朝中局势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强大无比的祭司殿和三王爷府导致人心不由之主的偏向了祭司殿,顾仲被打入天牢引发的文臣之乱,加上镇国候和宁国侯的离心以及黑炎圣殿的人偶师威胁……
怎么看,他的皇位都是岌岌可危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
而就在他焦头烂额时,派出去的金甲卫士回来了。
金甲卫士脸上,带着罕见的震撼,“回禀陛下,邱成……死了!霆王出的手,一掌过去成了一团血雾,邱成吃了狂暴丹也没用,在他面前像是一只蚂蚁。”
萧腾脸色惨白,愣了半晌,突然问道:“那宁王呢?宁王活着吗?”
他多希望,云倾挽和邱成,能同归于尽,这样天下太平,多省事儿!
金甲卫士懵了一瞬,不明白自家陛下为何问这种问题。
半晌,才回神道,“宁王殿下毫发无损,邱成还未碰到她分毫,她甚至都没用血脉之力,霆王就已经出手了。”金甲卫士犹豫片刻之后咬牙道,“陛下,无论如何,三王爷府现在都不能脱离朝堂,天极二圣同朝的局面,现在不能结束!我们只能和他们和平相处,而不能站在对立面上。”
萧腾却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和现在的云倾挽司徒霆站在对立面上,那纯粹就是找死。
皇帝和大祭司之间的实力对比太悬殊了,眼下他这个天极帝,只能仰人鼻息,苟延残喘。
要是真的闹翻了,以云倾挽个性,直接叫萧烁登基也说不定。
萧腾紧张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转身问金甲卫士,“那你觉得,朕现在应该怎么做?
金甲卫士愣了一下,道,“属下认为,陛下可以借机示好。三王府外面的狮子被打碎了,陛下不如送两只麒麟过去,麒麟代表帝王之相,也是陛下愿意和大祭司携手共进的诚意。只要我们和大祭司选择共进退,那些臣子们就不会造次。
而且,属下觉得,宁王的目标应该并不在朝堂,她对人偶师更加关注一些。
所以,应该不会对陛下的江山造成特别大的影响。陛下对她一个人低头,借助她的威慑统御群臣,总比自己一个人周旋在那些虎狼之臣中间要容易很多。”
“你说的没错!正好,朕这外面又四只麒麟,你带人搬两个送去三王府,就说是朕一番心意!”
“是!属下这就去办!”金甲卫士抱拳离去。
萧腾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心里又安稳了一些。
第678章 捆绑,二王爷求见
第678章 捆绑,二王爷求见
第678章 捆绑,二王爷求见
萧跃的王府。
云倾挽和司徒霆、萧跃三人对坐,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着话。
“你放走那两个弟子,是让他们回去给黑炎圣殿送信的?”云倾挽顺口问司徒霆。
司徒霆嗯了一声,“他们不可能倾巢而出,他们來一波我们杀一波,正好给你练练手。”
萧跃鄙视的笑了一声,“这还练手?我看容卿都没有竭尽全力,你就已经把人给打死了,没有生死危机,能练出什么来?”
“熟悉了灵力的攻击方式也就够了。”司徒霆 淡淡的道,“也没指望她训练成个杀手。”
“行吧,我看容卿迟早被你宠坏。”萧跃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却是极其高兴的。
作为哥哥,他当然希望司徒霆能对云倾挽好,越宠越好。
正说话时,玄戈面色诡异的走了进来,道,“主子,皇上派人过来了,送了两个麒麟石雕放在了大门口,说是他的一番心意。”
“噗——”
萧跃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麒麟石雕?那不是皇宫专有的吗?”
“他大概是,想要表示和大祭司共进退了吧?这反应还算快……”司徒霆笑了一声,挑眉看向云倾挽,“你打算怎么办?入主梧桐殿?还是继续窝在三王府?”
“这脸皮还够厚的……话说回来,我既没有打算入主梧桐殿,也没打算在三王府混吃等死一辈子。”云倾挽哪里想到,萧腾会想出这么一招来?
沉吟着,云倾挽摸着下巴琢磨道,“这谁特么给他出的馊主意?”
“的确不像是萧腾那脑子能想出来的。”萧跃深以为然,“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皇帝都把麒麟雕送过来了,我们要是不领情,可就在天下人面前失了理,到时候怕是舆论风向不对。”
云倾挽又哪里不清楚?
所以,萧腾此举,是把他们彻底给绑在一起了。
云倾挽想了想,道,“那,要不你去外面看看?把这人情给领了?”
“行吧,麒麟雕啊,我这三王府可就沾光了。”萧跃吊儿郎当的出门,道,“你可不知道,麒麟雕守门的地方,任何人是不敢乱闯的,闯了那就是谋逆犯上!以后,咱们这三王府可金贵着呢!”
云倾挽闻言的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对于她而言,这不算什么事情。
萧跃晃悠到门口,在看到一群浩浩荡荡的金甲卫士和两个麒麟雕的时候,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而金甲卫士首领则上前抱拳,道,“恭喜王爷,俗话说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皇上一听说您府上的镇宅狮子碎了,就叫人马不停蹄的把勤政殿前面的麒麟雕给您送了过来……”
“本王知道了。”萧跃听着这一串,直觉的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话说回来,那两个狮子,碎不碎他真的觉得无所谓。
怕对方继续说话,萧跃直接抢了人家台词,道,“皇上的心意,本王和宁王都收下了,这大雨天的,你快回去吧,替我谢谢皇上。”
说着,转身就走了。
金甲卫士目送他进门,扭头就吩咐身边其余人等,“快,快把告示贴出去。”
皇上赐麒麟雕给三王府的事情,一定要穿的世人皆知,这样才能确保三王府的三位王爷和陛下齐心协力……
萧跃听着这话,嘴角又狠狠的抽了抽。
都是人才。
这特么为了和宁王捆绑无所不用其极了吧?
不一会儿,有个侍卫进来道,“王爷,金甲卫士叫人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还在街上贴满了告示,估计没几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萧跃无语,扭头看向云倾挽,“这下,棋逢对手了吧?”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转身问司徒霆,“顾仲那边,我师兄怎么说的?”
“估计还是玉尘风的人过来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顾仲出事相位空缺,朝堂之上,恐怕又是一番龙争虎斗……真不知道该说萧腾脑子有问题还是有魄力,竟然直接把顾仲给撤了。”
云倾挽点闻言放心下来,“萧腾自然不是个什么好皇帝,不过相位之争,和咱们没有关系就是了。而且,我不相信顾仲没有培养自己的接班人。”
云倾挽叫人查过顾仲,他之前是天极大儒,桃李满天下,大部分文臣就连过去的徐长卿,也都是曾是他的门生,就算顾仲走了,到时候相位的人选恐怕还是顾仲在左右。
能因为这么点事情把顾仲给撤下来,云倾挽不得不说萧腾是个人才。
不过这样一来朝局混乱,正是钻空子的好时机,黑炎圣殿那边的人恐怕很快就要卷土重来了吧?
毕竟,邱成作为黑炎圣殿高死在凰都可不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按照和黑炎圣殿弟子最近几次的接触,云倾挽感觉黑炎圣殿的人还是很要面子的。
这两次黑炎圣殿在天极连番受挫,怎么可能不找回场子去?
这件事情,多少还是有些麻烦,尤其是人偶师的事情,更不好处理。
云倾挽想着这些,不由有些担心,问司徒霆,“邱成的实力,在黑炎圣殿在什么层次?”
司徒霆给,愣了一下,摇头,“这个不清楚,我对黑炎圣殿的了解,其实是不多的。”
旋即又笑,“但是你放心,就算是黑炎圣殿最厉害的人过来,本王也能护得住你。”
云倾挽抬眸,迎上他深邃而笃定的目光,嘴角微微一勾,“祖魔之血自然非同凡响,幸好把你拐回家了,不然你若对人界下手,恐怕人界三大守护者齐聚,也不是你的对手。”
“……”司徒霆没想到她直接挑破,但是见她并不排斥,却又心头滚烫,笑道,“以后,本王就是容卿的人,容卿说什么本王就做什么。”
萧跃翻了个白眼,“气管炎真的太严重了,本王鄙视你。”
“你没有吗?”司徒霆斜了他一眼。
萧跃:“……”
他比司徒霆还严重。
正说话时,外面传来玄戈的声音,“王妃,二王爷求见。”
“萧烁?”
第679章 示好与威胁
第679章 示好与威胁
第679章 示好与威胁
云倾挽一愣,和司徒霆对视一眼之后,道,“叫他进来吧。”
说着,三人起身去客厅。
两次卧宁庄之行,让云倾挽有些心上萧烁,倒也没有太排斥。
转眼,萧烁盛装出现在了屋里,抱拳道,“见过宁王殿下、霆王殿下。”又看向萧跃,“三弟。”
“二哥穿成这样,怎么,要出嫁了啊?”萧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开口就叫众人嘴角只抽。
萧烁尴尬道,“这不,沧澜那边不是一直有想要和我们和亲的意思吗?眼下正好是沧澜帝大寿,皇上派我过去贺寿,同时看看还能不能和亲。”
说着,看向萧跃,“听说三弟喜欢的人来自沧澜那边,本王就想着,三弟是否在那边有事要办?若是有的话,倒是可以顺路帮忙。”
萧跃一愣,“你怎么知道清月回家了?”
“上次出城,正好看到了,不知清月姑娘是沧澜谁家姑娘?若是三弟喜欢,本王倒是可以直接表达和亲意向,让那清月姑娘名正言顺的嫁过来。”萧烁笑着示好。
他最在乎的当然是云倾挽这个大祭司,但是萧烁是云倾挽亲哥哥,这般示好反倒更加自然一些。
萧跃闻言直接就笑了,“清月的婚事,怕是区区一个沧澜帝还做不到。沧澜大地,可不光只有沧澜帝国一块地方,周边还有大片广阔疆域,遍布修行势力,都不在沧澜帝的掌控之下。”
说起这个,萧跃眼底不由自主染上几分骄傲,就好像怀里揣着个宝一样。
萧烁一愣,“清月姑娘不是沧澜帝国的人?”
“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清月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此去路途遥远,你一路小心。”萧跃其实有些想念清月了,心下捉摸着,“也不知道清月会不会出现在沧澜帝的寿宴上?”
也许,不会吧。
毕竟,作为人间三大守护者之一,她的身份不知道比沧澜帝高多少。
萧烁闻言,只好笑了笑,“那既然如此,时间紧迫,本王就先告辞了。”
云倾挽闻言,拿了一些丹药给他,“路途遥远,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药,黑色瓶子是毒药,或可保命,白色瓶子里是疗伤要和百毒散,你带在身上,就当本王感谢你关心我哥了。”
萧烁也没推辞,接过药瓶抱拳,“多谢宁王殿下。”
玄戈送他出去,云倾挽看向司徒霆,“萧腾这一招,到底在想什么?和亲?我们和沧澜帝国并没有打仗,也没有边境纠纷,有什么好和亲的?”
司徒霆想了想,道,“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观其变吧。”
“就是,谁知道他那个奇葩的脑子又在想什么。”萧跃直接懒得琢磨,在他看来,萧腾就是个瞎出主意的智障。
云倾挽笑了一声,也没纠缠这事儿。
……
勤政殿。
萧腾正在等金甲卫士的消息,黑炎圣殿的人却来了。
其实,这一次陪同邱成来的还有一人,是护法段黎,只是没来得及出面而已,在邱成死了之后,他就没敢再去三王府找死,而是找到了萧腾这边来。
此时的段黎,早已没有了之前王启运和邱成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反而一脸凝重,就像是困境当中的猫一样。
当他出现在勤政殿的时候,萧腾有那么一瞬间,有些鄙夷眼前这个男人。
黑炎圣殿弱成这样,还有什么合作的价值?
邱成死在云倾挽手上之后,黑炎圣殿在萧腾心目中的地位发生了质的变化。。
萧腾对他的态度,难免也就怠慢起来。
“阁下这么晚了到朕这里来,有事吗?”萧腾仿佛只是,从众多奏折当中,瞄了段黎一眼。
萧腾这样的态度,让段黎憋着一肚子怒气却又不好发泄。
如今邱成死在了云倾挽手上,邱新凯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林峰和云追两人回去报信了,黑炎圣殿在这边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要是太高调把云倾挽招惹来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不管萧腾的态度有多差,他都得忍着。
段黎咬牙,道:“不知陛下可有药王谷少主的消息?”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药王谷少主就是宁王。
整个凰都知道云倾挽三重身份的,只有个别人和长风商行的人,偏偏黑炎圣殿的人太自大,也没有好好去问那个别人,只是随意听人说了几句,就逼到了萧腾这里来。
萧腾为了自保,又怎么会说云倾挽就是药王谷少主?
要是让黑炎圣殿的人知道是天极的臣子在他们作对,那怒火岂不是要冲着萧腾自己来?
萧腾决定装傻到底,道,““朕已经派人寻找多时,但是人家不现身朕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冯毅和云归已经好了,这说明他的确是在凰都,甚至是在三王府……能不能让他出现,恐怕还要看阁下的诚意。这件事情,朕帮不上什么忙。”
云倾挽就在萧跃府上,药王谷少主当然也在。
能不能请人出来他才不管,都丢给云倾挽去解决吧。
萧腾心下哼笑了一声。
段黎嘴角抽了抽,他当然知道药王谷少主出现在了凰都,治好了冯毅和云归,而且知道王启运就是因此殒命的。
萧腾的回答,简直让他失望透顶,威胁道,“既然陛下不知道,那我只好将此事禀报殿主了,毕竟我黑炎圣殿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萧腾油盐不进,道,“那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阁下请便吧。”
段黎气的差点当场发飙,转身愤然离去。
段黎走后,萧腾才皱眉问金甲卫士,“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金甲卫士回道:“和邱成一起来的,邱成直接到了三王爷府上,这人没去,所以幸免于难……”
萧腾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
他是真的低估了黑炎圣殿这群人有多记仇,之前还想着怎么让三王爷府和黑炎圣殿揪扯,好平衡一下朝局,让他这个皇帝当的顺手一些。可不成想根本不需要他去做什么这两家就已经掐的你死我活,黑炎圣殿还吃了这么大的亏!
眼下,黑炎圣殿这么惨,他也只能跟云倾挽彻底屈服了。
这样一来,顾仲的事情就不得不重新考虑。
第680章 再娶你一次好不好?
第680章 再娶你一次好不好?
第680章 再娶你一次好不好?
顾仲被下大牢之后朝中无相,这几天早朝鸡飞狗跳,不少文臣都强谏让顾仲回来继续出任丞相,简直逼的他下不来台,他也不免产生了些许动摇——
之前关了顾仲,是因为萧咏说会效忠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文臣显然唯顾仲马首是瞻,顾仲的作用要比萧咏更大,萧腾感觉有些后悔了。
而且,他还隐约听说,顾相思据婚,和宁王有些关系。
那关了顾仲,岂不是不给宁王面子?
眼下黑炎圣殿已经靠不住了,他还得仰仗宁王,所以……
萧腾思来想去,下旨让把顾仲放出来,让他回去休息一晚之后,来参加次日的早朝。到时候,顾仲在早朝上服软认个错,给他一个台阶下也就够了。
可谁知道,第二早朝,压根就没看到顾仲的影子,下面群臣交头接耳,又要质疑他的英明神武了。
萧腾看着这一幕不由冒火,黑着脸扭头轻声问金甲卫士:“顾仲呢?”
“属下不知,魏公公去接人了,但是还没有回来,属下这就去看看!”金甲卫士道。
萧腾脸色铁青,下方礼部尚书方圆又是一根筋的道:“微臣恳请皇上放了顾大人!顾大人抗旨据婚是不对,但是儿女私情事小,国之栋梁事大。归根结底,五王爷殿下和顾相思小姐的婚约,也只是儿女私情而已,但是顾大人却是我天极股肱之臣,皇上此举因小失大……”
萧腾盯着方圆一张一合的嘴巴,有种想要一把捏死他的冲动。
众人也忍不住为方圆捏了一把汗,都看着萧腾,等待他的回应,看上去唯有萧跃这个闲散王爷,只顾着抱着手臂闭目养神。
但实际上,他虽表面老神在在,心里却着实有些担忧。
天极文臣几乎都曾经是顾仲的学子门生,要是都像是方圆这样耿直强硬的主张顾仲回来,那就不是谏言而是威胁了。
萧腾可不是个能大肚能容的皇帝,如何受不了这么多人的胁迫?
毕竟,他才是皇上。
眼下这局势看似好转了,实际却依旧紧绷在弦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血染朝堂。
萧腾本来回转的心思硬是被激了起来,面色铁青的盯着下方厉声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众臣皆是一僵,萧跃扭头看了一眼平常还算活跃的镇国候和宁国侯,见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有点头疼上前打圆场,“皇兄息怒,大家可能是有点心急,没有别的意思……”
萧腾冷哼一声,却也没再发飙。
萧跃的面子,他必须要给。
不是因为他是三王爷,而是因为云倾挽和司徒霆,这两个人现在一点都不能惹。
萧跃扭头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的方圆,轻轻摇头。
方圆愣了一下之后,几番犹豫,好不容易,才憋住自己。
而此时,金甲卫士归来,隐在萧腾身后低低的道,“陛下,顾仲失踪了,我们派去押解他的人,只有一个回来的,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你说什么!”萧腾骤然站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众人吓一跳,但很快明白过来,萧腾这话,不是对他们说的,那就该是……金甲卫士了。
只是,不知道眼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跃试探着问了一句,“皇上,出了什么事吗?”
朝堂的事情他不想掺和,但是眼下云倾挽怀着孩子,身体状态并不怎么好,而司徒霆目前的身份只是南楚一个王国的王爷,没资格参与朝堂之事,他就不得不出面稳住朝局了。
萧腾回过神来,凝眉看向萧跃,对他参政有些意外,但也想得明白这肯定是宁王的意思,于是耐着性子道,“顾仲失踪了,押解的人,只剩下一个活着回来的!”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方圆呆了半晌之后,红了眼。
萧跃见状,赶忙道,“大家先别着急,这件事情……这样吧,先派人去找顾大人回来,实在找不到再说,大家这么僵在金銮殿里面也不是个办法,你们说是不是?”
萧腾赶紧就坡下驴,“来人,去找顾仲回来,只要他回来,丞相还是他的!”
这样,才暂时安抚了人心。
萧跃深深看了一眼萧腾之后,转身回去找云倾挽。
他回去的时候,云倾挽正在修炼中,盘坐蒲团,双眸紧闭。
萧腾不好打扰,只好站在窗口给司徒霆使眼色。
司徒霆出门,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萧跃把朝堂上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问道,“顾仲那边,现在怎么办?”
“不用太担心,之前容卿已经叫人去问顾仲的意思了,他会有接替的人选的。”司徒霆伸手,拍了拍萧跃的肩头。
萧跃心下一松,“那本王就放心的出去浪了!”
司徒霆闻言,笑了一声。
这个萧跃……
司徒霆转身回去,却发现云倾挽已经起来,站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远远看过去,那一道清绝的身影恍若谪仙,整个人冰肌雪骨纤尘不染,那模样,竟是让他心头激跳了几下。
一如初见,一眼万年。
又想到自己身份已经暴露……
他突然生出一个令人振奋的想法:既然她已经接受了他的一切,那他们的婚事,是不是也可以正式的提上议事日程了?这一次,他不再是南楚的霆王,她也不是相府七小姐,只是她们彼此呢?
一念及此,司徒霆有些激动地,快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云倾挽嘴角轻轻扬起,任由他从背后拥住了她,缱绻着问,“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嗯……我在想,我们的宝宝生下来之后,要叫什么名字?”云倾挽靠在他怀中,伸手抚上了肚子,“刚刚我修炼的时候感觉很微妙,我好像能感觉到她。而且,我修炼来的灵力,都被他给吃了!”
囧。
司徒霆听得满心圆满幸福,忍不住在她耳边低喃,“容卿,本王再娶你一次好不好?我以祖魔之名起誓,从此之后,只你一人,至死不渝。”
第681章 我特么真是不可理喻!
第681章 我特么真是不可理喻!
第681章 我特么真是不可理喻!
云倾挽闻言,嘴角勾了勾,又勾了勾,终于忍不住咧嘴笑了,“好啊,那我等着你。”
司徒霆紧紧拥抱了她,满眼深情,“容卿,本王真的好想看你认认真真为本王穿一次嫁衣。”
“好啊,那下次,你可要亲自来接,否则我就拒嫁了!”
云倾挽俏皮的眨眨眼,转身看向他,“不过,你要不要……回一次永寂宫?那样,对你的身份是一种掩饰。”
“不用了,”司徒霆生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决然,“这一次,我就是我。”
云倾挽眉梢一挑,倒也没有在说什么,“好吧,那我拭目以待。”
她是真的很开心。
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的娶她,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这样反而让她感觉格外珍贵。
……
当天晚上,玉流枫叫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云倾挽看完心下一喜,把信递给司徒霆,“顾仲推荐的是方圆。”
司徒霆接过来看了一眼,“看来这边朝堂没什么大问题了。”
云倾挽点点头,放松了下来,“剩下的事情,早朝上再说吧。就是不知道黑炎圣殿那边现在还有什么反应,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司徒霆闻言,招呼门外的魔将进来问,“闫旭,黑炎圣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闫旭直接被点名,只好现身出来,在司徒霆和云倾挽面前单膝跪地,“拜见尊上,拜见夫人。”
云倾挽轻轻挑眉,道,“起来说话吧,不用这么客气。”
本来有些紧张的闫旭松了口气,道,“黑炎圣殿二次派出的是邱成他的护法段黎……不过这两个人与其说是黑炎圣殿派来的,还不如说是自己来的。之前被夫人伤到的正是邱成的孙子邱新凯,所以邱成这次是来报酬的,他们过来的消息黑炎圣殿其他人暂时或许还不清楚。不过段黎送回去的求救信添油加醋的成分比较多,以后可能比较麻烦。”
“信上说了什么?”司徒霆微微挑眉,冷笑了一声。
既然早就不死不休了,那段黎怎么添油加醋都无所谓。
闫旭闻言,面色尴尬的道,“大意就是当初邱新凯和王启运等人在路上遇上了您和夫人,夫人看上了邱新凯的随身佩剑出手抢夺,伤了邱新凯和王启运……”
闫旭话音未落,云倾挽嘴角就狠狠地抽了抽。
她身怀鸿鹄宝剑这样的神器,还会看上邱新凯的随身佩剑?就邱新凯手上那把都没有来得及出鞘的破剑有什么值得去抢夺的?黑炎圣殿的人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闫旭的眼神也有些诡异,嗓音古怪的道,“信上还说,邱成和段黎只是为了给邱新凯治疗伤势到三王府求见药王谷少主,谁料夫人丝毫不给黑炎圣殿的面子,还出手杀了人……”
“我特么真是不可理喻!”云倾挽提听着这话,不由吐槽一句,“那黑炎圣殿是该不予余力杀了我,好保住他们比城墙还厚的脸面!”
闫旭:“……”
他家夫人可真会开玩笑。
但转身就见云倾挽眼神冷了下来,眯眼道,“看来是该让他们见识见识药王谷少主的残酷嗜血了!”
司徒霆被她凌厉无双的模样吸引,眼神一亮,“说起来,本王还未见过你残酷嗜血的模样,感觉有些遗憾。”
“那让你见识见识。”云倾挽笑,眼底噙着妖娆的光,“不过霆王殿下的眼光真的别具一格,这世上大多数男子,不都喜欢温柔贤淑的女人么?”
“世上太多温柔贤淑的女人,可容卿却只有一个。”司徒霆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拉,“物以稀为贵,本王怎会不稀罕?”
闫旭:“……”
让末将先退下可以吗?狗粮真的不好吃。
云倾挽被哄的心头甜蜜蜜,一直腻味到了晚饭后,两人相拥而眠。
黑炎圣殿那边算是持久战,现在多想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云倾挽自己也想明白了,不能事事俱到,该交给司徒霆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他,两个人分工好了,感情才能更加稳定。
至于朝堂上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
一场秋雨一场寒,次日雨停了,西风长啸。
云倾挽醒来的时候,司徒霆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早饭,一边招呼她下来洗漱,一边道,“顾仲的亲笔信,本王已经叫人给那些朝臣们看过了,朝堂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今天风太大,有点冷,你在府上休息吧。”
云倾挽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笑道,“多谢夫君帮忙。”
司徒霆微微挑眉,“终于肯主动叫夫君了。”
云倾挽眨眨眼,“以后都会的。”
司徒霆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萧跃又去代替云倾挽早朝了,但是顾仲的安排他却并不知道。
昨天晚上他陪着月半,没顾得上去云倾挽那边,这一大早的云倾挽嗜睡,肯定也没起来,所以他也没去打扰。
云倾挽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皇宫外面。
想到乱糟糟的朝局,萧跃多少有些担心。
他这些年闲散在外,从不参与朝政,这冷不丁的上朝着实有些没底气。但偏偏因为大祭司住在三王府又是他亲妹妹的缘故,很多人不免会把他的一言一行都解读成大祭司的态度。
这不,人刚到皇宫门口,镇国候和宁国侯就凑了上来。
“三王爷,这丞相的事情,不知王爷你是怎么想的?王爷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镇国候试探的问道,眼下这种局面,可是三王府趁机将自己的人推上相位的绝佳时机,也不知道宁王有没有想要和萧腾夺i权的想法?
镇国候觉得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站在三王府这一边,就应该好好为这件事情筹谋。
然而,萧跃却明白自己的妹妹对天极皇位绝对没什么兴趣。
她和他的目的都一样,不过就是找到父亲,一家团聚,再为父母当年的事情讨回公道罢了。
所以,对于镇国候的试探,萧跃摇了摇头,“到时候看吧,朝堂上的事情本王没有说话的资格,毕竟本王之前并不早朝,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说得多了,反而是捣乱。”
第682章 不速之客,蛮横
第682章 不速之客,蛮横
第682章 不速之客,蛮横
萧跃这话让镇国候有种撞墙的冲动。
宁国侯心里也一团迷雾,只好道,“那……咱们在这里等一等,等大家都到齐了,看看别人怎么说?”
“也好。”萧跃无所谓,不过就是多喝几口西北风而已。
他不会轻易开口,给云倾挽惹麻烦的。
云倾挽的身体状况他也看到了,锦皇和祖魔的血脉异于常人,那个孩子虽然才怀上没多久,却给云倾挽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她只要饿的时间超过两个时辰就会晕,而且非常嗜睡,都快赶得上小月半了。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谁也没想到等了一会儿,竟发现天极文臣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二十多人浩浩荡荡一起过来了!
“这么整齐?出什么事了?”
镇国候直接懵了,顾仲不在了,这些人不应该为了争夺丞相之位掐起来才对吗?怎么现在反而看上去抱团了?
萧跃扭头看到这一幕之后反倒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样的话,今日早朝倒也能太平……只是不知道,顾仲打算把谁推出来……
镇国候本来打算上去问问,结果魏公公却出来了,于是只好打住。
一群人风风火火上了早朝,谁都没想到这些文臣竟然直接跪下来,同时举荐礼部尚书方圆接替顾仲。这么多人跪在前面,几乎是全部的文臣了,萧腾还能说什么?
这样一来,顾仲的事情就轻飘飘被揭过了,紧接着,方圆上任。
萧跃对方圆这个人倒也欣赏,心下猜测着这是不是云倾挽和司徒霆的手笔?
只是这两人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做到号令这么多臣子的?可除了他们,萧跃又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一切。
而萧跃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日乱的不是朝堂,而是他的三王府。
此时此刻,镇国候世子冯毅和宁国侯世子云归已经来到了门外,两人正边走边说话。
“云兄弟,你说宁王会不会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接受我们的示好?”
冯毅有点担忧,想着镇国候安排给他的任务,心里没底。
云归想了想,道,“应该会给三殿下面子的吧?毕竟宁王现在住在三王府,而且他们兄妹好不容易团聚……你我和三王爷玩了这么久,宁王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那也太不把三王爷这个哥哥放在眼中了。”
冯毅点点头,“如果这样的话,咱们的事情还有希望。”
然而,两人皆没想到,到了门口竟然碰上了五王爷萧咏和四王爷萧齐。
“见过两位王爷!”
冯毅和云归终究只是世子,地位比人家低了不少,不得不上前行礼,只是在心下猜测着:这两位往常也不见来三王府,今天是来干嘛的?
“两位世子这是要去找宁王殿下吗?不如一起?”
萧齐淡笑,看上去温文尔雅,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相比之下萧咏的表情就十分复杂了,睨了两人一眼,讽刺道,“两位是来庆贺三王府换了麒麟雕的还是来感谢宁王救命之恩的呢?本王听说,两位前几日可是差点把自己玩死了!”
说起来,萧咏的母妃梁太妃在宫里,和冯太妃争锋相对半辈子。这冯太妃正是冯毅的姑姑,萧咏见了冯毅,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冯毅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反唇相讥道,“五王爷还有空管我们这种小人物的事情吗?五王爷的母妃摇身一变成了人人厌弃的人偶师,未婚妻又跟人私奔……话说回来,听说五王爷当初还冲冠一怒为红颜,和人家打了一架,你伤好了吗?不知对方何方神圣,竟然连五王爷都不是对手?”
冯毅一阵讽刺,让萧咏面色铁青,拳头紧握。
云归也笑了一声,“不过王爷的面子也挺大的,竟然把顾相拉下了马,真是叫人敬佩有加。”
卧宁庄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最后梁太妃那事儿一闹,连带着顾相思逃婚的事情就被传开了。
连带着,顾仲被牵连下大牢,弄的群情激奋,这事儿就完全瞒不住,外人甚至都觉得萧咏有些小肚鸡肠的过分了。
这样一来,萧咏这位五王爷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完全就是凰都一个大笑话。
就这样,他还有什么资格来嘲笑别人?
萧咏火冒三丈,就差和冯毅打架了,只是仅存的理智,让他强行将这股气压了下去,沉沉道,“本王再不济,也没被人差点弄死!你狂傲可以,但是首先得有那个资本,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世子的事情,还轮不到王爷关心。”冯毅冷笑,脸色也不好看。
“冯毅!”云归忍不住,拽了冯毅一把。
再怎么说,萧咏也是皇子。
可就冯毅那个性子,又怎么能劝说得住?
要是当时去见黑炎圣殿的人时候,他能稍微放低点姿态,也不至于最后弄成那样。
但这一次,冯毅却有别的打算:他听说宁王不喜欢萧咏,那么她和萧咏争锋相对,岂不就是站在宁王这边?只要拉拢宁王成功了,萧咏又算个什么东西?
区区一个庶子而已,怎么能和梧桐殿的大祭司相提并论?
一念及此,冯毅的眼神就越发挑衅了。
云归无语,只能随他去了。
倒是萧齐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来见宁王的,不如先进去?这么在三王府外面吵着也不是办法。”
冯毅冷哼一声,大步走进三王府,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云归看了萧齐和萧咏一眼,也跟了上去。
萧咏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的盯着两人的背影许久,才和萧齐一起,进了三王府的大门。
这几人以前都是三王府常客,自然也没人去拦。
几人进去之后,去找了一趟萧跃,在得知他去早朝之后,冯毅竟是带头去了云倾挽和司徒霆的院子!
之后三人觉得不妥,但冯毅都去了,他们也不甘落下,于是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云倾挽正在练剑,司徒霆靠在屋檐下看着她,满目柔情。
正好的一切,就被突然闯入的几人给打断了。
第683章 可曾想过君临天下?
第683章 可曾想过君临天下?
第683章 可曾想过君临天下?
云倾挽停下来,转身看向这边。
四目相对,云倾挽目光一闪而过,萧咏看的却有些出神了。
司徒霆微微眯眼,目光掠过门口那几人,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的光。
想要惦记他司徒霆的女人,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萧咏心头一窒,等回神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云倾挽面色微冷,对这几人并不欢迎,收起剑凉凉的道,“最近闯三王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求于本王的人有,杀人越货的有,偷鸡摸狗的有,伺机报仇的也有,不知各位不请自来,又不提前通传,那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云倾挽这态度,让萧咏等人都有些下不来台。
冯毅仗着自己曾经和萧跃走得近,如今又被云倾挽救过,自以为和旁人不同,率先上前一步,道,“见过宁王殿下,本世子和云归此次前来,是来答谢宁王殿下救命之恩的。”
说着,拿出一只锦盒递上来,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宁王殿下笑纳。”
这态度,已经是给足了云倾挽面子。
起码,在冯毅这短短十多年光景当中,还从未对谁这么客气过。
云倾挽却冷笑了一声,眼神只是淡淡的扫过那盒子,接都没接过,道,“谢就不用了,本王救你,不过也是看在三王爷的面子上。况且,拿人钱财帮人消灾,你和云归两人的诊金镇国候和宁国侯已经送往药王谷,此事就此打住吧,两位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表面上听上去好像是云倾挽注重原则,但实际上,却是在拒绝他们的好意。
这样,还怎么继续往下谈呢?
冯毅和云归对视一眼,不免都有些尴尬。
一时间,大家站在院子里,都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了。
萧齐见状,轻笑道,“宁王殿下不打算请本王进去坐坐么?”
他的嗓音温柔,乍一听,有点司徒瑾的意思,但是仔细看上去,却觉得这种温文尔雅浮于表面,不是那么真诚,显然司徒瑾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云倾挽睨了他一眼,自然也不太喜欢他。
只不过,既然他们来了,那她也想看看这群人到底什么心思,于是道,“四王爷里面请吧,”说着,睨了其余几人而言,“几位要是更喜欢在院子里站着的话,本王也不强求。”
丢下一句话,直接转身进门去了。
这群人当中,云倾挽没有一个喜欢的。
包括冯毅和云归。
三王爷萧跃虽然只是个闲散王爷,这些年来有名无实的,可是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王府。这两人不过是区区的世子,就敢直接越过主人去找府上的客人,这种行径何其蛮横?
虽然云倾挽不喜欢黑炎圣殿,但是照着冯毅这种行径,被打残了也是活该。
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愿意深交?
只是,这样一来,这两人和萧咏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而萧齐赶紧进屋,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他可不想被云倾挽说一句“四王爷想站着就站着吧”。
司徒霆勾唇轻笑,全程没说一个字。
看到自家王妃怼别的男人,尤其是还是主动贴上来自来熟的男人,他心里就畅快。
相反的,萧咏的脸色就格外不好看了,他站在院子里隔着一道门,目光沉沉的盯着云倾挽,似有隐忍,“宁王殿下为何非要这样对待本王?本王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云倾挽一愣,旋即轻笑,放缓了声音,“你没的罪过我,我就得喜欢你吗?本王这几天休息的好好地,你们不请自来,通报一声都没有就直接闯进来,你觉得本王应该欢迎不成!”
顿时,众人的脸色皆变得十分尴尬。
云归含糊道,“这不,以前来三王府习惯了,就……”
云倾挽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以前你们来,也是直接往这边的院子里冲的吗?那既然这样的话,各位去找三王爷吧,这才叫习惯……本王和各位不熟,谈不上习惯二字。”
说完,低头享用玄戈送上来的茶。
萧齐打了个圆场,“宁王殿下,贸然过来是我等的不对,本王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今日过来,也只是前来拜会,并无别的意思……毕竟,殿下是梧桐殿的主子,也就是天极的半个主子,我等应该过来拜会。”
这话说的巧妙,好意表达的不多不少。
云倾挽闻言,嗓音也温柔礼貌起来,“那见也见过了,本王就不留各位吃中午饭了!”
“……”
这下,就直接把天和温柔的聊死了。
就连司徒霆和玄戈主仆两人,嘴角都齐齐抽了抽。
萧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只好起身告辞,“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萧齐都走了,其余三人就更加没办法留着,只能转身离开。
只是,那脸色就跟猪肝差不多了。
他们一走,云倾挽就笑了。
司徒霆面色诡异的看了她一眼,“故意给他们难堪,说吧,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只是不喜欢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天极虽然是二圣临朝,但终究大祭司很少干涉朝政,群臣有事应该先去金銮殿见皇帝,而不是往这边跑。这种喜欢琢磨人到处站队的人,他们今日能背叛皇帝,明日就能背叛本王。”
云倾挽嗓音渐凉,“本王不是神,一生当中也会沉沉浮浮,不可能永远都走上坡路。如今我在凰都正是上升时,他们投靠我,等有朝一日我到了低谷,他们又会投向别人的怀抱。不能雪中送炭者,锦上添花也不用稀罕。倒是那个方圆,本王觉得是个不错的人。”
司徒霆微微挑眉,“你看上了那个呆子?”
云倾挽愣了一瞬,挑眉看向他,“本王看上的,不是你么?”
“……”司徒霆无言以对。
憋了半晌,道,“不过话说回来,萧腾真的不适合当皇帝。你……”迟疑一瞬之后,他问出了一个让云倾挽感到震惊的问题,“有没有想过登上皇位,站在最高处?”
云倾挽登时愣在原地,“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第684章 信,生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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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暗网,萧烁其人
第685章 暗网,萧烁其人
第685章 暗网,萧烁其人
萧跃想了半天,念叨出了个名字:“萧……萧烁?”
他突然激动的道,“对对对!这是萧烁的笔迹!”
“……”云倾挽和司徒霆齐齐无语,“萧烁,暗网的人?”
“那藏的也太深了吧?”萧跃瞪大眼睛,对自己这位便宜二哥刮目相看,“敢情他从一开始就是玉家的人?那大公主和顾侯他们,岂不是闹着玩吗?”
“是藏的够深的。”云倾挽也有些惊叹,“我们去会会他!”
如果萧烁是暗网的人,那南楚当时发生的事情他岂不是一清二楚?之后在凰都种种,他是不是也都知道?在知情的情况下他竟然闷到现在只字未提,这嘴巴是多牢啊?
难怪之前凰都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连个头都没冒!
云倾挽莫名有种被人看透的不爽之感,一阵磨牙。
司徒霆看了只笑,扭头对萧跃道,“我们走了哈。”
两人出门,云倾挽小虎牙磨的蹭蹭的,“今天非要把他脸上那张皮拔下来不可,让他总是用替身忽悠我们!”云倾挽突然想起来,之前玉流枫曾说暗网的总部在玉家那边,那按照萧烁这个深藏不露法,总不至于只是凰都联络点的一个小喽啰吧?
如果不是,那眼下他们见到的,可能都是替身。
因为,萧烁不像是萧跃可以四处闲逛,他是需要每天早朝的,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出远门。一个被困在凰都的人,能有什么作为?唯一的解释是,大多数时候,留在凰都的都是他的替身。
而且,从他前几日只身闯入卧宁庄的情况来看,眼下他的真身在凰都,那天见到的那个萧烁,可能才是萧烁本尊,至于其余时候就不好说了。
同时证明,萧烁的实力非常强,所以才敢只身前往卧宁庄。
只是不巧的是,被他们给撞上了。
云倾挽想着这些,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前我师兄的暗网总是无比神秘,这一次,本姑娘一定要见识见识了!”
忽的,又想起什么来,“不对,萧烁不是去沧澜帝国了吗?”
“是有些蹊跷,等到了可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司徒霆也感觉有些扑朔迷i离,安抚了她一句,“但是暗网是你师兄的,暗网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云倾挽点了点头,两人手牵着手往约定的茶庄走去。
走到半路,闫旭匆匆来报,低声道,“尊上,黑炎圣殿左右护法住进了食客来,听说这两人修为高深莫测,怕是不好应付。”
司徒霆闻言微微变色,道,“叫人在三王府外面守着,确保三王爷的安全,其余的事情,等我们回来再说。”
闫旭点点头,转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云倾挽脸色凝重起来,“来的可真快。”
“没事,有二十个魔将守在三王府外面,他们不会露面,但是会设下结界,只要里面的人不主动冲出去就没事。”司徒霆伸手环住她的肩膀,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开心一点。”
云倾挽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司徒霆!
两人穿过人群,转进了西街一个比较安静的巷子,找到了那间茶铺,司徒霆抬眼看了一眼门头那金绿色的“香叶斋”三个字之后,冲云倾挽笑了笑,“走,咱们进去。”
云倾挽点点头,两人并肩走进了茶铺。
店里坐着一个老翁,桌上放着一杯清茶,茶香袅袅,老人的脸在香气当中有些模糊,好像是失神了。
云倾挽和司徒霆进去之后,他也完全没什么反应。
云倾挽撇撇嘴,扫了一眼四周没看见别人之上,上前道,“老人家,我们想找个人。”
老人这才缓缓回神,道,“碾雕白玉。”
云倾挽一愣,旋即回想起什么来,笑道,“罗i织红纱。”
老人无神的双眼顿时明亮,变得精神矍铄,起身健步如飞的走向后门,说了句,“两位客人里面请。”
云倾挽和司徒霆交换了眼色,两人跟着走了进去,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后门,而是一处密道。
进去之后,灯一下子亮了起来,而门则自动关上了,谁也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老者道,“两位顺着这个通道走到尽头,便能见到你们要找的人。”
“多谢!”司徒霆冲他笑了笑,而后转身,拉着云倾挽走进通道。
走出去大概两三里路,这才到了尽头。
云倾挽提着裙摆,顺着最后几十个台阶上去,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而后,进入了一间屋里。
屋里陈设有点奇怪,四周的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竹卷,中间桌上一盏茶冒着香气,但是屋里空无一人。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人呢?这……是萧烁的王府吗?”
“等等吧。”司徒霆拉着她坐下来,也没有去动屋里的东西。
等了片刻,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衣男子,进门之后,掀开了脸上的人i皮i面具,在云倾挽和司徒霆诧异的目光中露出笑容,“暗网副统领萧烁,见过宁王、霆王殿下。”
尼玛!
云倾挽愕然瞪大眼睛,“你难道在凰都一直都是易容的吗?”
她突然发现,之前见到的萧烁,根本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啊!他本来的长相竟然不像是天极帝,反而和萧跃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比萧跃的更加幽深,闪烁着某种睿智的明光。
萧烁上前来,亲自给两人泡了一壶茶,笑道,“为了掩藏身份,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还请两位见谅。两位请用茶。”
云倾挽端起茶盏,斜睨他一眼,“你不是去东海了吗?”
“我去的话,用不上那么长时间的,我们有自己的通道,所以,正好打个时间差,在这里多逗留个七八天。”萧烁笑着道,“今日诳两位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本王以茶代酒,赔罪了。”
“诳我?”云倾挽愕然,“你用我爹的消息诳我?”
信不信她打死他!
见她眼睛瞪的溜圆,萧烁赶忙笑道,“不是这个,本王的意思是说,你父亲的消息我本可以直接告诉你,却用此来换你帮我的人治疗……你先别着急,等一会儿人来了,你一定可以高兴的跳起来。”
第686章 药王就是玉白逍!珍爱
第686章 药王就是玉白逍!珍爱
第686章 药王就是玉白逍!珍爱
云倾挽激动的挑眉,“真的找到我父亲的消息了?”
萧烁点点头,见她着急,便抬手拽了拽窗边的绳子。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传来,外面走进来一个微微驼背的老头,云倾挽见了瞬间僵在原地,低喊一声,“宝叔?!”
竟然是宝叔!
宝叔上前来,笑道,“少主,我们又见面了!”
“你……宝叔,你知道爹的下落了?”云倾挽有点回不过神来,看了看萧烁,又看了看宝叔,心头砰砰狂跳,却又担心得到的消息让她失望。
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
宝叔上前来,老泪纵横的道,“小主子,你可不知道,你爹和你这些年都在一起啊!”
“啊?”云倾挽懵了。
就听宝叔哽咽着,道,“你是药王的孩子啊,你师尊就是玉白逍,你是他的亲生闺女,只是这些年大家都只知药王不知玉白逍,所以这才阴差阳错之下未能相认……孩子,你爹他,这些年来一直陪伴在你身侧……”
云倾挽的眼眶红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原来是师尊!”
“原来师尊就是我爹!”她突然有些失控的转身,猛地抱住司徒霆,“上天带我不薄,我爹竟然真的活着,还陪我长到这么大,教我医术,给我支持……”
司徒霆也为她高兴,环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这下太好了,咱们一家人真的可以团聚了。”
云倾挽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一起哭出来,司徒霆有些惊讶她竟然像个小孩一样,但转念又觉得这是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于是抱着她轻声的哄。
萧烁半眯着眼睛笑,也不打扰他们。
宝叔抹着眼泪,喃喃道,“正好,主子终于找到妻儿了!”
这些年来,他只知主子和妻儿失散,却不知少主竟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云倾挽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这才平静下来。
回神之后,尴尬的红了脸,从司徒霆怀里挣开,有点难以面对萧烁,于是轻咳一声,“那个,你不是说救人吗?人呢?现在就救吧!”
那话题转移的,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萧烁和司徒霆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隐晦的笑意。
萧烁也不再提玉白逍的事情,道,“是本王的王妃,上次在卧宁庄那边身体出了点问题,还请宁王殿下施以援手,帮本王看看她怎么了。”
“好,我去看看。”云倾挽起身来,直接出了门。
到了门外捂脸。
喵了个咪的,脸都丢光了!
萧烁起身来,看向司徒霆,“霆王先坐一会儿,本王去去就来。”
司徒霆点点头,也没跟着去。人家的女眷生病,他一个大男人跟着过去不好。
云倾挽跟着萧烁去了王妃的院子,在看到来来往往的丫鬟之后,这才感觉到些许人气来。
但很快,这些丫鬟就纷纷撤离,转眼院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是活阎王啊?她们这么怕你?”云倾挽惊讶的扫了眼萧烁,他看上去,可十分的明朗睿智,分明很好相处的样子。
萧烁笑,“她们是暗网的人,知道规矩。”
但实际上……
脸是上天给的,性情是藏在眼神底下的,一个杀手刺客组织的副统领,手上的人头会少吗?手段又真的会温和吗?
这一点,云倾挽转念就想明白了。
两人进了屋,云倾挽看到了躺在床上生气极弱脸色苍白的女子。
正是之前从卧宁庄救出去的那位。
云倾挽有些诧异,“从未听说二王爷已经娶了正妃。”
“娶妻的话,本王还是喜欢自己娶,所以也没有声张。”萧烁笑了一声,“她是个孤儿,自然也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有本王。”
这话,听得云倾挽心头颤了颤。
她能从萧烁字里行间感觉到他对这女子的珍爱。
“看来,上天还是会为每个不幸的人打开一扇属于他们的幸福之窗。”云倾挽笑着上前,牵过那女子的手给她搭脉,片刻之后道,“王妃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可能在卧宁庄关的久了,被炼制人偶的药瓶浸润,所以有慢性中毒的迹象,本王给她留下点解毒的药,每个三日吃一次,半个月应该就没事了。”
云倾挽起身来,拿出一只白玉瓶递给了萧烁,“最近人偶泛滥,我身上恰好带了不少药。”
“多谢宁王殿下。”萧烁躬身,“王爷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吩咐我便是。”
“那有机会我可就不客气了。”云倾挽嘴角勾了勾,也没拒绝。
萧烁笑道,“求之不得。”
说着,上前半抱起那女子来,将药丸喂给她,又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了她额头的汗珠,这才放回床上。
云倾挽发现那姑娘长得并不很漂亮,只是看着很舒服。
但是萧烁的珍爱,却从一言一行流露出来,甚至在看那女子的时,眼神都会发生变化。
那种脚下睿智的光芒收敛,眼底只剩下一片纯粹的深情。
云倾挽看的难免有些感动。
人生能得一人如此呵护,还有什么苦难是过不去的呢?
又想到司徒霆,不免心生感慨。
前几次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去杀他?
萧烁起身时,云倾挽才回过神来,两人一起离开这边,去找司徒霆。
“好了?”司徒霆抬眸,问。
“嗯,没什么大碍。”云倾挽开心极了,找到玉白逍,让她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发生了变化。
一家平安,这是多大的喜事?
司徒霆看着她清亮的眸子,也不由为她感到开心。
重新坐下来,云倾挽才问萧烁,“那之前楚都和凰都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却不露面?”
萧烁闻言一笑,眼底又露出那种狐狸般的狡黠,“当日楚都混战,本王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宁王殿下没发现罢了。”
“……”云倾挽嘴角一抽,无言以对。
她还能说什么?
就听萧烁又道,“宁王殿下对天极的皇位当真没有兴趣吗?本王不觉得萧腾能在稳住那个位置……黑炎圣殿可不是他能够应付的,要是他能早日收手,或许还能保全一命。要是他执意要在那个位置上,恐怕离死就不远了。”
云倾挽闻言一怔,旋即挑眉而笑,“怎么,王爷希望我坐在那个位置上?”
第687章 颠倒黑白
第687章 颠倒黑白
第687章 颠倒黑白
“合适的位置坐合适的人,对大家都好不是么?天极百姓千千万,宁王殿下难道不想想这些人怎么过?”萧烁笑的像是狐狸一样,“如今人偶师泛滥,萧腾肯定是压不下去的。宁王若不出面,难道看着人偶渗透整个天极,把到处弄的乌烟瘴气不成?”
“二王爷是天极帝的嫡子,你上去也是可以的啊!”云倾挽笑。
萧烁闻言,摇头道,“我不行,管管暗网可掌控天下可完全是两码事。那个位置,只有你适合。况且,你是大祭司,登上皇位也没人反驳。”
“再说吧,”云倾挽没有急着回话,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道,“实不相瞒,本王现在怀着身孕,那些糟心事儿,能少一桩是一桩。”
萧烁闻言眉梢一挑,“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便当本王这话没说。”
几人又坐了片刻,云倾挽和司徒霆起身告辞。
萧烁一直把两人送到了茶铺这才分开。
出了大门,云倾挽深吸一口气,看向三王府的方向,“过去看看吧,估计人很快要过去了。黑炎圣殿的人来的这么着急,肯定不会在食客来逗留太久的。”
司徒霆点点头,两人赶往三王府。
……
食客来。
原本黑炎圣殿包下的房间里,来了几个陌生的新面孔。
坐在正中间的是一个紫衣公子,凤眼修眉,一张俊脸上透出不可一世的矜贵傲然,在众人当中地位最高,是黑炎圣殿少主眠沧,也是黑炎圣殿不出世的天才人物。
在他两边的,则是左护法戚修和圣女姬血薇。
戚修年过半百,阴沉着一张脸,显然对这边发生的事情十分愤怒。
而姬血薇则优哉游哉,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靠在椅子里漫不经心的修剪着指甲,但是戚修却不敢多说一句她的不对,就连戚修看向她的眼神当中都充满敬畏。
显然,此人才是这群人当中最厉害的角色。
她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峰和半死不活的邱新凯,“说吧,怎么回事。”
“都是那个宁王!前些日子,我等来凰都的路上被她拦住,她看上了邱少的佩剑非要抢,我们都报出自己是黑炎圣殿弟子的身份了,她还不依不饶,上来就把邱少给伤成这样了!”
林峰一脸愤懑,脏水一股脑儿泼在云倾挽头上。
戚修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盯着邱新凯,“你们报上黑炎圣殿的名号,她还敢抢?”
那嗓音,几乎要结冰了。
胆敢这么打i黑炎圣殿的脸的,就是修行界也不多。
邱新凯变成了个太监,以后再也不能人道,这对于他这个无女不欢的花i花i公子而言简直比杀了还难受,这会儿恨不得把云倾挽碎尸万段,顿时道,“就是她!师叔,你可一定要为小侄做主,要是不能把那个女人给杀了,小侄就不活了!
不光如此,王师叔等人,都都是死在了三王府的!她杀了我们黑炎圣殿这么多人,要是还让她逍遥下去,咱们黑炎圣殿的脸都丢光了!”
邱新凯面色扭曲的控诉,“还有爷爷,爷爷死的好惨,连尸骨都没了。”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混账东西!”戚修气的一拍桌子,脸上已经阴云密布,扭头看向姬血薇,“如此看来,这一次咱们的对手不简单!”
姬血薇娇笑一声,顿时千娇百媚,眼神一扫把人魂都勾走了,“简不简单,打过才知道。”
“有劳圣女!”戚修不敢看她的眼睛。
姬血薇瞄了他一眼,道,“不过,等你们处理不了的时候再说,先别来打扰本圣女。”
“好。”戚修没有多说什么。
姬血薇起身,扭着腰身妖娆出门。
邱新凯看的眼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前方,嗜血气息一闪而逝,戚修气的踹了邱新凯一脚,“不想死就收敛着点!”
邱新凯闷哼一声,不敢多说什么。
戚修转身看向眠沧,“少主请。”
眠沧一言不发的出门,看的戚修一脸懵逼。
对于这个黑炎圣殿的少主子,戚修不是很了解,这人年纪轻轻,但却不苟言笑生人勿进,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概,天才都很奇葩?
戚修见他无动于衷,不由又唤了一声,“少主……”
“你们先去,我后面过来。”眠沧回了一句,嗓音极淡。
戚修只好点头哈腰,先行离去。
……
皇宫。
李公公的双脚飞快,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冲进了勤政殿,跪地气喘吁吁的道,“皇上不好了,黑炎圣殿的人直接去三王府了,凰都怕是要出大事了!”
李公公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先不管三王府的立场,直说三王府动荡起来对凰都的影响力他都感觉头皮发麻。毕竟,如今的三王府住着梧桐殿的大祭司,代表的是天极的半壁江山,黑炎圣殿的人若是踏平了三王府,天极恐怕一下就乱了。
从感情上,李公公和希望萧腾能够独当一面。
可从理智上他很清楚,没有大祭司撑着,萧腾根本掌控不住凰都的局面。
萧腾闻言骤然一僵,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想到凤麟的话,话锋一转,问道,““黑炎圣殿来的是谁?”
“黑炎圣殿的少主,圣女和护法都来了,以及怒气冲冲的去了三王府那边,皇上,咱么该怎么办?”要不要前去支援啊?
这后半句,李公公没敢说出来。
萧腾哪里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不过是天极的帝王,又管不了黑炎圣殿!
思来想去,起身道,“朕去看看!”说着,丢下手上的奏折,叫了凤麟一起,登上了望塔看向远处的三王府。
“凤麟,你觉得,今日宁王他们能打败黑炎圣殿的人吗?”他下意识的开始依赖凤麟。
唯有凤麟,在这偌大的皇宫当中愿意站在他身边,帮他分析局势,出主意。
他天生不擅长这些事情,但是不代表他听不懂。
如果有人给他好好分析分析,他还是能明白局势的。
而凤麟,就是那个唯一能有耐心跟他好好说话的人。
第688章 换女装也认识?这就尴尬了!
第688章 换女装也认识?这就尴尬了!
第688章 换女装也认识?这就尴尬了!
凤麟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应该没什么悬念,陛下可别忘记了,宁王不光是梧桐殿的主子,她是锦皇,人间三大守护者之一,陛下只要想一想,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萧腾沉默许久,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当年先帝选择和黑炎圣殿合作,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白凤血脉向来隐匿祭司殿,很少干涉朝政,是我们太过草木皆兵,因此才引狼入室……若是当年白凤血脉传承者一切正常,我天极面对那黑炎圣殿又有什么好怕的?”
“陛下说的没错,宁王作为锦皇,她不会对皇位太有执念的。”凤麟举目看向三王府,“就算是陛下把皇位让给她,她也未必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
萧腾又沉默了下来。
让给她?
她曾说过,自己对皇位没什么执念,可是他还是……
可不让,眼下这局面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许久之后,萧腾叹息一声,转身看向凤麟,“你可知道,这半月坐在龙椅上,朕已经感觉精疲力尽,甚至是数次差点死掉?”
“陛下说的,可是那药 ?”
凤麟知道他吃药的事情。
萧腾点点头,“宁王的解药还没有送来,朕每隔四个时辰就是发作一次,生不如死。”
叹息一声,他突然道,“朕厌倦了。倦了。”
而此时此刻,黑炎圣殿的人已经堵在了三王府外面,杀气腾腾。
“师叔,我爷爷就是死在了这里!”邱新凯指着三王府的大门目眦欲裂,好像邱成的死他不用负任何责任,一切全怪云倾挽一样。
林峰也一阵添油加醋,“王师叔上次来,不过是想要找药王谷少主而已,他们却把人给杀了。”
戚修听得火气直往上冒,一剑斩向了王府大门。
本来想给个下马威,结果一剑上去大门毫无反应,反倒传来一阵淡淡的能量波动。
戚修嘴角一抽,脸色有些难看,姬血薇在远处笑了一声,“人家有结界,而且结界还不弱,你这点儿攻击没用的。看来今天呀,又是白来了。”
戚修转身猛地瞪眼,“你到底是不是黑炎圣殿的圣女?”
哪有这样涨别人威风灭自家志气的?
姬血薇撇撇嘴,“是呀,但是是圣女不代表我不能说这话吧?”
众人:“……”
林峰仗着有自家护法和圣女撑腰,直接站在门口大喊,“缩头乌龟!快出来受死!”
“……”
萧跃抱着小月半,和闫旭并肩站在院子里,看着门外条挑衅的几人嘴角抽了抽,“这结界没问题吧?”
阎魔笑了一声,“要是结界破了,三王爷就要冲在前面。”
萧跃瞪眼,他冲在前面?
就他现在这实力,冲前面找死吗?
但是,男人输人不输阵,该出手时就出手,他硬着头皮嘟囔了句,“冲就冲!清月说了,本王也是有血脉之力的人,这血脉要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才能激发,大不了本王觉醒一个给他们看!吓不死他们!”
“……”闫旭抿嘴笑,这三王爷可真是朵奇葩。
还别说,他这咋咋呼呼的性格,挺讨人喜欢的。
两人聊天聊的欢畅,外面的人却不耐烦了。
戚修隔着门看着里面笑逐颜开的两人,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了他们,他盯着萧跃,脸色铁青道,“大家齐心协力,先打破这结界再说!”
一众弟子闻言,纷纷拔剑攻击结界。
然而,攻击半天,结界毫无反应。
萧跃挑眉,“这结界不错呀!”
“能得到三王爷认可,不容易。”闫旭笑,毕竟是自家主子的大舅哥,怎么着也要客气的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完全不把外面的攻击放在眼底,戚修直接被激怒了,亲自冲了上来,一把巨大的金色斧被狠狠抡起,运足十成力道斩向了结界。
萧跃嘴角抽了抽,闫旭也有些无语。
这攻击是有些可怕,但是这结界也是二十个魔将共同设下的,又岂是如此容易就能破开的?
巨斧砸在结界上,结界轻微的震荡了一下,之后,就没反应了。
戚修气的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结界,恨不能原地爆炸。
而此时,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人优哉游哉的从街上过来了。
云倾挽看着这边的场景,嘴巴里咬着一个冰糖葫芦,道,“这结界不错嘛,这么一斧子上去,竟然没多大反应,我看他们还能再攻击一阵子,要不,我们在这里好好看会儿戏?”
她嘴上说着看戏,但是嗓音却不小,顿时惊动了黑炎圣殿的人。
“她在那里!”齐追顿时惊呼一声,随后哈哈大笑,“居然在结界外面,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嚣张!”
云倾挽撇撇嘴,看着纷纷看向这边的黑炎圣殿众人,扭头看向司徒霆,“夫君,他们吓唬我。”
司徒霆:“……”你要是能被吓唬住,猪都会上树了!
但看着她一脸“可怜”的模样,司徒霆还是顺从道,“那夫君帮你弄死他们算了。”
“夫君威武!”云倾挽大言不惭的说。
“真不要脸!”齐追说。
云倾挽又说,“夫君,他说我不要脸。”
司徒霆嘴角轻轻的抽了抽,转身一掌拍向了齐追。
狂暴的力量碾压而去,齐追毫无悬念的变成了一具尸体,云倾挽看着砸在远处街道上浑身是血的齐追,又喊了一声,“夫君最棒!”
“……”司徒霆差点闪了腰,这女人故意的吧?
扭头看时,见她一脸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黑炎圣殿众人被气的崩溃,但同时又被司徒霆的手段震住,就连姬血薇的目光都凝重了起来,目光晦涩的看向了云倾挽。
这一看,竟是直接愣在了当场,“药王谷少主容卿?”
“……!”云倾挽嘴角一抽,一颗冰糖葫芦直接吞了,“你认识本王啊!”
换女装也认识?
这就……有些尴尬了吧?
这下,黑炎圣殿其余人也郁闷了。
他们到处找的药王谷少主,竟然就是宁王?
这尼玛……那之前他们种种行为,岂不是相当于智障吗?戚修转身盯着邱新凯,“她伤的你?”
邱新凯直接懵了,“就……就是她!”
戚修气的,直接一个耳光甩了上去,“人都被你丢光了!”
而姬血薇那边则脸色格外古怪的走向了云倾挽,缓缓掀开了脸上一层薄薄的人i皮i面具。
云倾挽手上的冰糖葫芦就直接掉地上,“你……你是那个……花……花魁?”
第689章 智慧人偶,长陵狐
第689章 智慧人偶,长陵狐
第689章 智慧人偶,长陵狐
“所以呢?容公子上了人家的床,转身就嫁人了?”姬血薇吃吃的笑,妖娆勾魂。
尼玛……
云倾挽脑子有点晕,而黑炎圣殿众人当场就懵逼了,至于司徒霆……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晌,这才道,“容卿,这……怎么回事?”
容卿一个女子,就算是上了这女人的床,又能如何?
所以,他相对而言还是淡定的。
云倾挽吞了吞口水,尴尬道,“那个,当年有次被追杀,就和这位姑娘演了场戏,大家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衣服都快脱光了,公子这会儿说误会,怕是有点晚了吧?”姬血薇指指自己心口,“这里,捏着舒服吗?”
云倾挽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误会,都是误会啊!当时情况紧急……你看,你我皆是女子。”就算了吧?
她瞅了一眼黑炎圣殿那几人,“要不,这样吧,你说这些人哪个不能杀,我都给你留着成吧?”再怎么说,这妖孽女人也算得上是她曾经某次的救命恩人了啊!
云倾挽这样恩怨分明的人……
谁料,姬血薇竟然看了一眼黑炎圣殿众人,道,“哦……除了那个,别的你都可以杀。不过,既然遇上了,容公子不打算请喝顿酒么?这么小气恐怕不好吧?”
“喝!喝!”云倾挽黑线,索性笑道,“你要是敢离开黑炎圣殿,别说是喝一次,以后本姑娘养你也是可以的。”
这话半真半假,云倾挽其实是想说,这女人留在黑炎圣殿,她以后难免投鼠忌器。
到时候,生死关头杀还是不杀?
不如趁早拐跑来的实惠。
“圣女,不可跟着她走!”戚修首先急了,怒瞪云倾挽,“好你个妖女,竟然试图带走圣殿圣女!”
“啧,这么紧张你们家圣女,看来这位美人也不想做你们家圣女吧?”云倾挽顿时觉察到了异常,传音给姬血薇,“如果你愿意脱离黑炎圣殿,我就愿意护着你。”
姬血薇眉梢一挑,转身看向的戚修,“容卿之前给我赎身了,我早就是她的人了,不好意思啊左护法,你回去跟殿主说一声,本姑娘以后就伺候了!”
“你以为离开了黑炎圣殿,你就能活得下去吗?”戚修脸色铁青。
姬血薇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靠在了云倾挽身上,“以前活不下去,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说着,手指妖娆的在云倾挽脸上抚过,“是吧宁王殿下?”
司徒霆:“……”
云倾挽:“……”
一咬牙,云倾挽索性把人往怀里一扯,“那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了,这样吧,你去把那几个蠢货给本王宰了,本王来解决你的身体问题。”
“……”司徒霆心下琢磨着,要不要上去把这两女人分开?
云倾挽拽住她的手腕顺便把了个脉,嘴角一抽,“我去,你这么坑的吗?高级人偶?”
“能治吧?毕竟,你是药王谷少主,我只是被控制了一部分而已。”姬血薇眨眨眼,有那么一个瞬间眼底闪过无比强烈的杀意。
云倾挽在觉醒血脉之力之前,还真的不能治。
但是现在却可以,她轻笑一声,道,“我介意阻断你和人偶师之间的联系,这样够吗?”
“那足够了。”姬血薇眼底嗜血之意一闪而逝,转身看向眠沧,“你呢?要不要跟着姐姐一起走啊?以后,姐姐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此言一出,黑炎圣殿众人直接傻眼儿了!
“少主。”戚修转身,看向站在远处的紫衣少年,眼神变得深邃莫测,隐隐之间染上了些许警告。
云倾挽歪头看着这场面,低声问姬血薇,“这小美人怎么回事?他不是少主吗?那个蠢货怎么也敢用眼神威胁他?”
“什么少主,他不过是少主的替身罢了!”姬血薇妖娆的眸子眯了眯,看向云倾挽,“他和我一样……”
云倾挽愕然,“他会跟你过来吗?”
姬血薇闻言没说话,只是转身看向了那少年。
四目相对,眠沧举步往这边走来,没理会戚修。
“少主,你不能过去!”戚修猛地拔剑,挡在了他面前,眼底满是杀意,“少主,你敢过去,就别怪属下以下犯上,血溅当场!”
眠沧脚步顿了顿,抬眸看向他,眼底好似没有丝毫人类的感情,“看你本事。”
“你喜欢他?”云倾挽看着那酷酷的少年,抬眸问姬血薇。
“老娘巨喜欢他那拽样儿。”姬血薇眼底染上潋滟之色,魅惑丛生。
“……”云倾挽无言以对,“那你还不去帮忙?”
“放心吧,他可以的。”姬血薇抱着手臂靠在云倾挽身上,红唇贴近她耳边,“容卿啊,以后本姑娘和那小子就跟着混了……黑炎圣殿的事情,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云倾挽眉梢一挑。
而前方,眠沧竟然动手了。
他的武器是一柄冰霜般的长剑,剑出鞘,四周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冰,一道寒光闪电一般从前方滑过!
只是一个照面,戚修就躺在了地上,血顺着他的脖子流出来,逐渐染红了街面。
“不好,走!”林峰大惊,一把拽着齐追转身就跑。
少年收了剑,举步走向姬血薇,眼底一抹隐秘的狂热一闪而逝,看的云倾挽瞪大了眼睛。
她现在怀疑,姬血薇可能……撩了一匹小狼崽子!
冷不丁的,就听姬血薇在她耳边轻声的道,“你能看出来这小子是一只狐狸吗?他可是长陵狐族的人,长陵眠沧!”
云倾挽愕然瞪大眼睛,“他是狐狸?本王宁愿认为你是狐狸!”
姬血薇闻言妖娆一笑,“本姑娘也这么觉得。”
只是,长陵狐族……
云倾挽心头一跳,忽的想起什么来。
要说这人间三位守护者分别出自凤凰一族、鲲鹏一族和狐族。
如今,她是凤凰一族的锦皇,百里清月是鲲鹏一族未来的王,如今长陵狐族也有人崭露头角,那……人间的另一位守护者也快要出现了吧?
会不会是眼前这个长陵眠沧?还是另有其人?
第690章 迷,幼狐邪佞
第690章 迷,幼狐邪佞
第690章 迷,幼狐邪佞
云倾挽愣神之间,那少年已经上前来,抱拳道,“那此后,便叨扰宁王殿下了。”
清冽的嗓音,有些冷,却又噙着一丝丝……说不出的邪佞和肆意,给人一种中毒一般的危险错觉。
云倾挽笑了一声,“没什么,反正多两个实力高强的帮手,本王也是求之不得的。”云倾挽是真的有些开心,她这一路走来,身边虽有不少人可用,但却几乎都不是自己的。
药王谷的弟子,是药王一手培养的。
她用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玉流枫了。
现在姬血薇和长陵眠沧留下来,就算是她自己人了。
云倾挽自己都没动手黑炎圣殿的阵营就土崩瓦解了,她心里自然美滋滋,但是其余人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远处,萧腾看着姬血薇和眠沧和云倾挽,一起其乐融融的进了三王府,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那两人是谁?为何跟着宁王去了三王府?他们不应该打起来才对吗?怎么到头来还内讧了?那个少年……实力是真可怕,只是他怎么倒戈相向……”
萧腾的嗓音有些模糊,听得出来的心里纷乱。
这局面,他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凤麟盯着三王府大门口,道,“那女的,应该是黑炎圣殿的圣女,男的是黑炎圣殿的少主,看上去是有些奇怪。不过,那女的好像认识宁王,而且还关系很好的样子……”
萧腾闻言大惊,“那黑炎圣殿会不会和三王府合作?”
那样的话,他可就真的成了一个傀儡皇帝。
凤麟轻轻摇头,“属下觉得不会,倒是这两人叛出黑炎圣殿的可能性比较大……这几天属下叫人调查了一下,黑炎圣殿一直在用某种药物控制就自己的弟子,很多弟子看似活灵活现,但实际上却被别人操控着。这圣女身上另有玄机也不好说。只是这个少主有点叫人看不懂。”
凤麟认为圣女倒戈相向,可能是想要借助云倾挽摆脱这种控制。
但是少主……那可是殿主的亲儿子!
殿主总不至于连他都给控制了吧?
他为什么要进亲手杀了自己的护法,转而投靠云倾挽呢?
这的确是很迷的一件事情。
萧腾想了想,道,“你叫人盯着三王府,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好。”凤麟点点头,转身看向萧腾,“陛下,你也不要太担心,静观其变在做决定吧。”
萧腾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下了望塔。
他有点……想走了。
……
三王府,姬血薇被安顿在了云倾挽隔壁的院子里,萧跃笑的面色格外古怪,一双眼邪气的打量着长陵眠沧,“嗯,王府的院子,是有限的,虽然男女混合住有点不大方便,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海涵一下哈。”
正往隔壁去的姬血薇顿住脚步,冲这边挑了挑眉。
这个助攻,她喜欢了。
云倾挽看着这场面心潮澎湃,她也很期待这两人之间发生点不一样的故事,尤其是,在看待长陵眠沧清冷的眼底敛藏的那一点无比危险的烈火气息时,她就更加兴奋。
长陵眠沧好似没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凉凉的答了句,“方便。”
说着,上前往姬血薇跟前去。
姬血薇心头一跳,她看着这小子那张冰山脸,就总有种想要变身烈火煮沸他的冲动。
怎奈这小子从来不为所动,弄的她很是挫败。
正想着怎么撩拨人家呢,结果长陵眠沧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嘴角斜斜一勾,某种极致的邪肆的迎面袭来,“走吧,嗯?”
“我去!”云倾挽心中叹了一声,低声道,“姬血薇完了。”
很振奋啊,这狐狸就是像只狼崽子!
手腕上传来不可忤逆的紧握感,姬血薇脸红了一瞬,有些不自然的道,“走就走。”
她总有种一旦跟他去了单独的院子里,就会被吃干抹净的错觉。
心怦怦狂跳着,姬血薇有些不自然的冲云倾挽笑了一声,“走啊哈!”
而后,被长陵眠沧拽着,往隔壁去了。
“本王赌一袋金币,这妞儿玩脱了,隔壁很快就会妖精打架,战况怕是相当精彩。”萧腾眼底异彩连连,但明光闪烁之间,终于染上一抹挥之不去的思念。
看着长陵眠沧,他又想清月了。
清月就是那种半天闷不出半个字,一旦到了极点就格外邪肆的人。
一句话一个字,都叫人心肝儿颤抖。
好想念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萧跃本来说打赌的人,竟是有些失神的出去了。
云倾挽和司徒霆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云倾挽有些好奇的道,“要不,看看隔壁?”
“……”司徒霆几乎无语,“你这癖好还在啊?”
之前凤九歌和楚衍的时候,她就忍不住要去听墙脚,这次竟然……
云倾挽抱住她手臂嘟囔,“就看一下,看一下嘛!”
司徒霆败给了她撒娇的小眼神,很没原则的陪着她窥探隔壁的小情侣去了。
隔壁院落里,姬血薇有些被动了,轻咳一声,“我说少主,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算不算是在吃人家豆腐啊?”
长陵眠沧闻言,眉梢轻轻一挑,转身抬手,长指从她嘴角角掠过,眼神变得邪肆,“是吗?这就是吃豆腐啊?本公子怎么不知道呢?”
“我去,好邪性!”云倾挽在这边惊叹,“姬血薇完了。”
姬血薇有些慌促,对方的脸已经靠近了她,与此同时,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困在了怀中,“这院中,只有一间卧房,一张床......”
话音未落,已经亲了上去。
极致的霸道邪佞,姬血薇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完全无法抗拒。
云倾挽都被看的脸红了。
司徒霆靠的这么近,也有点心猿意马。
而隔壁,姬血薇有点缺氧,整个人都软在了少年怀中。
少年忽而弯腰,直接抱起她大步走向了卧房。
转眼衣衫零落,冰封的感情像是火山爆发,瞬间将姬血薇掩埋。
……
第691章 萧家的江山,要亡了!
第691章 萧家的江山,要亡了!
第691章 萧家的江山,要亡了!
在两人要脱衣服的时候,司徒霆就已经关闭了画面,转身面色诡异的看向云倾挽,“看也看了,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他的嗓音格外沙哑,他忍不住了。
云倾挽也有点心里痒痒,红着脸低声道,“那……要轻点。”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司徒霆拦腰抱起进了屋……
……
食客来。
邱新凯、林峰和齐追三人带着七八个小弟子回去的时候,如同惊弓之鸟。
“林峰,你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黑炎圣殿来的人已经死了两批了,我担心咱们再送出消息,宫内也未必会再派人来。”邱新凯脸色难看的道,“圣殿不会为我们这样的人做主的,爷爷死了,我对他们而言,就是失去了价值,从此报仇恐怕难了。”
三番四次的打击之后,邱新凯身上的傲气已经荡然无存,看上去像个丧家犬一样。
爷爷和戚修的死,已经让他失去了那种,要踏平三王府报仇雪恨的心思。
戚修的实力在黑炎圣殿已经算是很强的了,当然黑炎圣殿还有更厉害的人物,但是,未必就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派出来。
尤其,姬血薇的随意离开,邱新凯虽然看不出什么来,却也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长陵狐族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林峰咬着嘴唇,浑身都哆嗦着,谨慎的看了一眼邱新凯和齐追,“要不,咱们回去吧?咱们回去应该没有人会责怪,毕竟少主和圣女倒戈相向才是更大的事情,殿主就算是不在意我们,总不会不在意少主吧?
宁王拐跑了少主和圣女,殿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时候,圣殿的高手倾巢而出,肯定能给咱们报仇。”
齐追闻言,害怕的道,“林峰说得对,咱们先回去吧,不然万一,云倾挽回过神来不放过咱们呢?到时候,咱们就连回去的机会都没了。如今我们几个留在凰都,身边没有人照看,很危险的。”
一念及此,齐追有难免愤恨,“那个该死的天极先帝!是他请咱们来的,结果我们还没到他就成了一具尸体!他那个儿子,更是个缩头乌龟!这边都乱成了这样,他却不肯出面,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依我看,咱们黑炎圣殿就是对他们父子太仁慈了!”
邱新凯闻言,黑着脸不耐烦道,“行了别抱怨了,赶紧回去才是正事,免得死的不明不白的!”
林峰和齐追对视一眼,脸色铁青的哼哼几声之后匆忙收拾行李,然抹黑溜出了凰都。
……
暮色沉沉,凤麟出现在萧腾的面前,“黑炎圣殿剩下的那几个人离开了。”
“恩,三王府那边呢?可有什么发现没有?”萧腾并不关系那几个小喽啰,他在乎的是云倾挽那边。
凤麟明白他的心情,道,“黑炎圣殿的圣女和少主眠沧都在三王府住了下来,属下打听了一下,这个眠沧全名叫长陵眠沧,应该是长陵狐族的人,他不应该是黑炎圣殿的少主,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不过司徒霆和云倾挽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属下猜测,云倾挽放过这几人,恐怕也只是放回去报信的。至于那个姬血薇和眠沧,看上去更像是和黑炎圣殿之间有仇……”
是因为长陵狐族的事情吗?
萧腾心头一个激灵。
“长陵狐族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萧腾想到了之前先皇曾带着黑炎圣殿众人前往长陵圣地的事情,只觉得心头犯寒。那个时候,先皇虽然只是带路,黑炎圣殿攻击圣地也失败了,但是……
长陵眠沧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被带去了黑炎圣殿?
一念及此,又觉得先皇罪孽深重,害怕自己被牵连。
“那……宁王知道长陵狐族的事情吗?”他问。
凤麟轻轻摇头,“不清楚。但是,锦皇和长陵狐王都是人间守护者,如果有朝一日碰面,他们可定会并肩的。陛下,有些人……咱们压不住的,只能借其势。”
萧腾叹了一声,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
他已经不止一次生出想要逃离的想法来了。
这个位置并没有他曾经想象的那么荣耀,如果你驾驭不住皇位,皇位就会驾驭你。
对此,萧腾有了最为真切的体会。
许久之后,萧腾深吸一口气,道,“朕是得感谢宁王,送朕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十天半月的……对了,宁王那边你暂时不要管,但是黑炎圣殿的人一旦进入凰都,你要留意。对了,你去一趟暗牢,把陈璲带来。”
“陛下可是要他卜卦?”凤麟一愣。
“嗯。”萧腾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对于朝局,他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判断力,但是陈璲这个人……他曾师从言灵世家,几乎言出必中。
想来,他的话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
凤麟想了想,道,“算一卦也好。”
说着,转身离去。
萧腾靠在龙椅上,看着桌上的奏折突然产生了一种极端的厌倦之感。
争夺皇位,为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可他如今发现,这种权力和荣耀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会有的,而他显然太过力不从心……
夜色里,凤麟带着陈璲进了勤政殿,陈璲乱糟糟的头发遮去了半张脸,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看到萧腾就眼神一闪,勾唇笑道,“哼,萧家的江山,终于要亡了么!”
一句话,直接惊的萧腾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萧腾听了这话,还是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
“我说,萧家的江山要亡了,二十年前种下的因,现在正好有了果。”陈璲眼底闪烁着罕见的明光,他浑身脏乱,唯独眼神熠熠生辉,像是星辰一样。
“你是说三公主的事情?”萧腾顿时就想到了萧眀澜。
“是也,非也。萧家种下的祸端,三公主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地狱,是另一个势力。”陈璲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黑炎圣殿的人,最近已经来了吧?”
萧腾猛地看向凤麟,“你说的?”
凤麟摇头,“属下不曾透露半个字。”
第692章 卦象,云逐来人
第692章 卦象,云逐来人
第692章 卦象,云逐来人
萧腾:“……”
他盯着陈璲瞅了半晌,这才道,“你是说,黑炎圣殿会导致萧家的江山覆灭?”那特么,不就是推翻他的统治吗!
陈璲这话,可着实不好听!
陈璲笑了一声,“黑炎圣殿终年被死气缠绕,那里隐藏着整个世界都抗拒的势力,你们萧家却与之同谋,此乃取死之道。我言尽于此,陛下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办?”
萧腾蹙眉,他怎么看着办?
“不知阁下可有什么建议?”凤麟见状,帮萧腾问了句。
陈璲嘴角一勾,“退而归隐,让该出手的人出手吧。凤凰涅槃如日中天,此劫,唯有一人可以掌控。”
“你说的可是宁王?”萧腾猛地一僵,没忍住上前了一步。
陈璲一愣,“宁王何人?我说的,是锦皇。”
萧腾面色诡谲。
他听得出来,陈璲不知道宁王就是锦皇,但是……
但是他知道。
萧腾摆摆手叫人带走陈璲,坐下来琢磨着陈璲这番话,突然很多事情都放下了。
陈璲说,黑炎圣殿隐藏着整个世界都抗拒的势力,那说的不就是人偶师吗?
人偶师……别说是他,就是把天极这些臣子们全都凝聚起来也无能为力。
锦皇身上的火和光的力量,才是克制人偶师的绝妙武器。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抬眼看向桌上的玉玺,不免想到了国库密室当中还有件东西……
或许,他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送宁王一份大礼了。
麒麟雕还远远不够……
……
次日,云倾挽醒来时,司徒霆满眼餍足的坐在床边,金秋的阳光照进来,打在他脸上,让他的容颜越发华美。
想到昨夜荒唐,云倾挽脸红了红。
窗口,闫旭的嗓音低低传来,道,“尊上,关在地牢的言灵师昨夜被凤麟放了,好像是皇上默许的。”
司徒霆一愣,“有什么说法吗?”
“属下打听了一下,这个人曾经给先皇算过一卦。先皇好像是害怕他把什么秘密传出去,所以这才一只囚禁着他……他好像是梅如雪的弟子。”闫旭道。
云倾挽眉梢微微一挑,“言灵世家的人?当年那一卦,会不会和我娘有关系?”
司徒霆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轻笑,“也许,不过眼下大家都安然无恙,过去的事情,终究都过去了。”
“说的也是。不过,萧腾最近的确有些奇怪。”云倾挽接过茶水喝了两口,依旧有些昏昏欲睡。
她最近嗜睡,加上昨夜折腾没睡好,这回儿都不想起来。
司徒霆见状笑道,“想吃什么?本王叫人送进来。”
“清淡点,很饿,但是却没什么食欲。”云倾挽摸了摸肚皮,叹息,”这小崽子太能吃了,我现在这饭量,都快之前的五倍了。”
一次吃得多不说,一天还吃好几次。
怀孕真的好折腾人。
司徒霆来到他身边将她拉进怀中,轻柔的帮她按着后腰,对门外道,“准备点清淡的食物过来。”
云倾挽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半眯着眼睛,猫儿一样嘟囔着,“司徒霆,你每天和我腻在一起,不觉得厌烦么?”
“怎么?容卿觉得厌烦了?”他轻笑,指甲动作温柔,身上的暖香传来,让云倾挽有点想睡。
云倾挽轻轻摇头,“我倒是没有。但是你们男人,不都是用得着的时候才愿意和女人在一起的么?平常粘一下都嫌麻烦。”
“嗯?本王怎么没这种感觉?”他假装诧异的挑眉,捧起她的脸来,“本王就想啊,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云倾挽嘴巴扁了扁,突然没忍住咧嘴笑了,“司徒霆你真好。”
“这就好啊?真没出息。”他笑着环住她,揉揉她的小脑袋,“本王知道你第一次坏孩子,心里难免紧张没有安全感,但是你放心,本王会对你和孩子负责一辈子的,永远热爱你们,呵护你们,不离不弃。”
云倾挽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软乎乎环住他脖子。
玄戈进来看到这种场面,不由轻咳一声,“王爷,王妃,该吃早饭了。”
说完,也没打扰两人,转身就出去了。
司徒霆弯腰,将云倾挽抱起来,“本王喂你。”
云倾挽环着他脖子任由他抱着来到桌前面坐下,肚子咕噜噜的一阵响动,突然就饿的不行了,“饿的有点胃疼了。”
司徒霆低笑着端起碗,小勺盛着送到她嘴边,“我家容卿昨夜的确消耗过度,本王多吃点。”
“……”云倾挽被呛了一下,“我那只是因为……怀孕!”
“嗯,我家容卿生完孩子定然是……如狼似虎,本王完全招架不住的那种。”他笑,又曲解了她的意思,弄的云倾挽俏脸一片通红。
两人腻味着吃完了饭,云倾挽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这才说起正事儿。
“黑炎圣殿那边,估计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可能不只在天极活动。”云倾挽想了想,道,“找个时间和姬血薇聊聊,看看什么情况。”
司徒霆点点头,“你觉醒之前这些年当中,人偶师那边没有人可以克制,暗中发展的很快,这一点,我也没料到。”而实际上,他还担心这件事情可能和魔界有些关系。
但是魔界那边的事情,他现在却还不是很清楚。
因为三千魔将这些年来游离在人间,也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玄戈带了个人进来。
云倾挽一见是闻梨,惊喜之余不免又有些担忧。
闻梨进屋抱拳,“见过宁王和霆王殿下。”
“你怎么来了?云逐那边可还安生?”云倾挽和司徒霆对视一眼,不由又想到了黑炎圣殿——
假如云逐前皇后被封印和黑炎圣殿有关系的话,那她现在出来,肯定也引起了黑炎圣殿的注意吧?这种情况下,黑炎圣殿会做出什么选择?
这一切,都是不好判断的。
云倾挽一边招呼玄戈给闻梨斟茶,又送了些吃的过来,一边等着闻梨回话。
闻梨坐下之后,这才道,“是出了点事情,所以过来和殿下商量一下……”
第693章 黑袍再现,克星
第693章 黑袍再现,克星
第693章 黑袍再现,克星
“云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八宝阁和永寂宫处理不了么?”
司徒霆率先开口,微微有点狐疑,闻梨和凤九歌都在云都,而且八宝阁和永寂宫立云都比凰都紧了很多。云都出事,八宝阁和永寂宫不可能不出面。
除非,此事另有蹊跷,和云倾挽有关。
这一点,云倾挽也有些诧异,于是两人都看着闻梨。
闻梨摇头,“不是,云都那边的事情八宝阁可以处理,实在不行,还有永寂宫。我这次来,是太子殿下委托。殿下说有件事情透着蹊跷,所以叫属下过来通个信儿,让你们这边也留意一下。”
“黑炎圣殿的人?”云倾挽看向闻梨,瞬间就想到了这里。
闻梨点点头,“恩,是黑炎圣殿的人。最近黑炎圣殿很奇怪,隔三差五便有人来云都晃悠一圈,似乎在观察什么,但是又没有出手……殿下怀疑此事和血凤血脉有关。
那既然和血凤血脉有关的话,他们肯定对白凤血和锦皇血脉也会关注,所以……”
云倾挽明白了,点头道,“的确,黑炎圣殿在这边也很活跃,而且本王发现,黑炎圣殿可能和人偶师有关系……对了,你们对黑炎圣殿有什么特别了解吗?我缺失了很多记忆,并不了解这个地方。”
闻梨想了想道,“黑炎圣殿……听说其祖师是怜花宫的弟子,但现在和怜花宫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
“怜花宫……”云倾挽的记忆碎片当中,隐约有这个词儿。
司徒霆道,“是个很正派的门派,传承和玉家几乎一样长久,但这个门派深藏不露,外人对其了解不多,只知道其下弟子擅长炼丹……长风商行的丹药,基本上就出自这个门派的。”
云倾挽闻言一僵,“那我师兄对这个门派应该有所了解。”
司徒霆点点头,“有时间可以为问一问。”
但是眼下主要目的是黑炎圣殿,云倾挽也就没纠缠。
司徒霆想起什么来,转身进屋拿了一块玉牌给闻梨,“上次答应楚衍的心法,你回去带上吧。”
云倾挽忽的想起一件事情来,道,“对了,黑炎圣殿的人擅长控制别人,你们以后一定要严加防范,任何入口的食物,身上穿的衣服等等,都要经过严格检查,千万别着了道。”
闻梨面色一变,肃然点头,“我会和殿下说的……时间紧迫,我很快就走,我担心九歌那边一人应付不来。”
云倾挽闻言,忽而想起什么,笑道,“楚衍和凤九歌两人,如何了?”
“形影不离呗,”闻梨失笑,“开始的时候,楚衍躲着九歌,这躲着躲着,反而好像惦记上了,现在两人相安无事,晚上住一起,云逐帝现在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登基大典什么时候举行?”
闻梨一愣,“你是说殿下吗?现在朝政已经在殿下手上了,但是登基大典有些麻烦,还在准备当中。不过有八宝阁和永寂宫压着,臣子们倒是很安分,云逐帝心里不服气,但是也无能为力。”
云倾挽闻言放下心来。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云倾挽吩咐玄戈,“你先带着闻梨去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
“姑娘请。”玄戈抱拳。
闻梨点点头,两人转身离开。
云倾挽看向窗外,叹息一声,“风云将起,我看黑炎圣殿要坐不住了,这背后可定不是那么简单,一会儿,我们找长陵眠沧和姬血薇谈谈,或许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司徒霆闻言,转身吩咐门外,“闫旭,你请姬姑娘和长陵公子过来一趟。”
说着,又笑着看向云倾挽,“他们过来就行了,你不用亲自去的。”
云倾挽摇头笑,“姬血薇救过我的命。”说着,垂眸道,“说起来,这一世我过的也是坎坷无比,虽然师兄在身后护佑,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而且,我那个时候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应该跟他说,常常自己出去,身处危机没办法,就欠了很多人的人情。”
她说着,忽而抬头一笑,“说不定,以后还会遇上和我有关系的人呢。”
司徒霆听了难免心疼,伸手把她拥在怀中,“从此之后,我会守在你身边。”
云倾挽弯着嘴角笑,“来人了。”
司徒霆笑了一声,松开她坐下来。
一转眼,姬血薇和长陵眠沧走了进来,只是两人神情很奇妙。
姬血薇有点害羞,而长陵眠沧身上,则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邪肆自由的气息,竟是有浩然之气从少年身上隐约荡开。
显然,谁是王者谁是依附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见过宁王,霆王殿下。”长陵眠沧抱拳,不卑不亢,嗓音之间噙着几分铿锵洒脱。
姬血薇则一言不发,只是眼底妖娆多出几分缱绻恼羞。
云倾挽挑眉,“两位请坐。我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两位。”
“好呀,容卿的问题,本姑娘自然有问必答。”姬血薇这才开口,挑衅的看了长陵眠沧一眼,长陵眠沧眼底闪过一抹邪笑,但并不明显。
云倾挽把两人微妙的互动收在眼底,道,“这样,听说黑炎圣殿和怜花宫有些关系,具体什么情况,你们清楚吗?”
姬血薇闻言,道,“黑炎圣殿的祖师出自怜花宫,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后来没看出来圣殿和怜花宫有什么异常往来,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黑炎圣殿肯定不只是黑炎圣殿,背后还有人在操控着。”
“是黑袍,只是谁也没见过他的脸。”
长陵眠沧道,“我曾和他正面面对过四次,但是每次他的声音都不太一样,面具也不一样,甚至气质都不一样。要不是狐族对气息特别敏i感,我甚至都不确定那是同一个人。”
姬血薇有些诧异,“头一次听你说这么一长串话。”
“怎么,喜欢本公子只做不说?”长陵眠沧扭头,睨了姬血薇一眼。
“噗——”
云倾挽一口茶当场喷了出去,笑着看向姬血薇,“你总算遇上克星了,本姑娘开心死了!”
姬血薇这妖精,可真是把她克的死死的。
姬血薇一张脸涨得通红,炸毛的盯着长陵眠沧。
长陵眠沧像是没看到她的眼神,一声邪笑,“看样子,你还有力气。”
第694章 送别,音控
第694章 送别,音控
第694章 送别,音控
长陵眠沧这种话,谁都表示不好接,姬血薇恼羞,用杀人般的眼光看着他,他也无动于衷。
司徒霆轻咳一声,道,“黑炎圣殿内部的弟子,会炼制人偶的有多少?”
“这个不好说,因为黑袍每次前来,都会单独召见几个弟子,但是这些弟子们基本上都守口如瓶,时间长了,就没有人知道黑炎圣殿到底有多少人是人偶师了。”长陵眠沧皱眉,道,“至于我和圣女,则是被特殊的东西渗透的智慧人偶,只要黑袍出现在一定的范围内,那我们的行动就不得不受到他的控制。”
云倾挽闻言,道,“那暂时你们可以先留在三王府,三王府外面以后会长期设置结界,阻止外界的影响,等彻底切断了和黑袍之间的联系,你们再出去。”
“多谢宁王殿下。”长陵眠沧起身抱拳。
“长陵公子客气了,那两位先回去休息吧,丹药准备好了,我叫人给你们送过去。”云倾挽笑了笑,道。
长陵眠沧和姬血薇两人起身告辞。
转眼,屋里只剩下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人。
云倾挽有些心事重重,“你说,这黑袍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和怜花宫到底有没有关系?”
司徒霆深吸一口气,道,“他铺下这么大的场面,肯定酝酿着一个大阴谋,你先别着急,真相肯定会自己浮出水面的。他有目的,就不可能一直藏着。”
云倾挽点点头,写了一张清单,叫杜若进来,“你去一趟长风商行,把这个给蓝玄机看。另外,跟师兄说我有事找他,让他抽空过来一趟。”
“好。”杜若拿着清单离开。
云倾挽开始做炼制丹药的准备工作。
姬血薇和长陵眠沧身上的问题并不好解决,得花点力气,丹药要用她的血炼制,云倾挽不得不先休息。
晚上杜若回来,把药草带了回来,但是玉流枫却不在长风商行,说是回了药王谷。
云倾挽无奈,此事只好就此作罢。
然后当天晚上开始炼制丹药……
……
次日一早,外面晴光漫天,西风吹格外猛烈,梧桐树巨大的金色叶子偶尔飘落,看的云倾挽雀跃不已。
吃过早饭之后就嚷嚷着,“难得好天气,要不我们直接去郊外吧,顺便送闻梨离开。”
司徒霆放下筷子,招呼玄戈过来收拾残局,拿了件披风给她穿上,笑道,“难得你有兴致,咱们骑马过去吧……照外面这景象,城外肯定一片锦绣,好看极了。”
云倾挽双眼都是闪光的,兴奋的看向迎面走来的闻梨,“你吃过饭了吗?”
闻梨笑了笑,“已经吃过了,云都那边最近也不是很太平,那我就先回去了。”
“恩,我们送你。”
云倾挽笑着点了点头,牵着司徒霆的手一起出去,玄戈已经将马牵了过来。
三人出了三王府,云倾挽和司徒霆同骑,闻梨在边上。
云倾挽整个人都是兴奋的,狠狠的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眯眼笑道,“我长这么大,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季节,感觉连风都透着自由的气息。”
“那今天多玩一会儿。”司徒霆环抱着她,扯过披风裹上她的腰腹,生怕被被吹的着了凉,“要当娘的人了,一会儿要小心一些,别伤了自己和宝宝。”
闻梨闻言惊喜道,“宁王殿下有喜了?”
“嗯,还小。”云倾挽扭头冲闻梨笑,眼底眉梢皆是幸福和温柔。
司徒霆看着她这笑脸,顿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出了城,马儿尽情赤诚起来,风扬起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摆,纠缠在一起,云倾挽脸上泛出兴奋的红晕,就像是被关久了的野马一样,一颗心都随着冲了出去。
闻梨在身后扶额,这也叫送行啊?
她能不能拒绝这遍地狗粮?这边看着云倾挽和司徒霆秀恩爱,到了云逐看着楚衍和凤九歌秀恩爱……自己要不要找个看的顺眼的,也给他们喂点狗粮吃一吃?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终于到了到了去往云都和沧澜的岔道口。
云倾挽和司徒霆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闻梨,“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自己路上小心,回去之后多留意黑炎圣殿的人……黑炎圣殿应该有不少实力高强的人偶师,这些人很难对付,你们不要掉以轻心。”
“恩,回去之后,这件事情我会和九歌与师尊说的,两位保重!”闻梨冲云倾挽和司徒霆躬手,策马离开。
云倾挽目送闻梨的背影远去,扫了一眼四周的锦绣秋色,有些不想回去,兴奋道,“我们在这里玩会儿吧,山里肯定不少兔子野鸡,打来中午当饭吃。”
司徒霆看着她的眼神像极了看一个孩子,宠溺道,“行,一会儿本王去打野鸡,烤了给你吃。”
“那,我们先去那颗参天古树上好不好?树顶肯定可以把附近的秋色一览无余。”云倾挽仰头看着山巅一颗足足十几丈高的参天大树,有些跃跃欲试。
司徒霆把马拴在树上,环住她的腰,身形拔地而起。
两人转眼出现在了树上,往下一看,当真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云倾挽被下方层次递进的锦绣秋色吸引,眼底都放着光,做了个深呼吸,“有种挣脱牢笼的感觉……司徒霆你真好,我从未有过有朝一日i你会陪我纵i情山水。”
“喜欢这种感觉?”他轻轻挑眉,“很多人愿意站在高处,就是因为高处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你好像……话里有话。”云倾挽何其聪明,嘴角一翘,下意识的往皇宫那边看去。
最近已经不知司徒霆一人问她想不想登上皇位了。
那个地方,所谓的九五之尊……
正想着,突然诧异的道,“那……好像是信鸽吧?给萧咏送信的?”
萧跃的母妃梁太妃是人偶师,这件事情让云倾挽分外敏i感,顿时就生了怀疑,道,“我要那只鸽子!”
话音未落,半截玉笛出现在了司徒霆手上,一道悠远的笛声从唇边溢出,却神奇的窜向了信鸽的方向。
音控?他还有这种本事?
云倾挽挑眉,诧异的看向司徒霆。
这个男人,可真是越来越让她惊奇了!
第695章 心怀不轨,来人
第695章 心怀不轨,来人
第695章 心怀不轨,来人
即将停在五王府后院屋顶的信鸽受到干扰,盘旋了一圈之后,转身往这边飞来。
云倾挽惊喜的看了他一眼,上去抓了鸽子,取下了鸽腿上绑着的纸条,打开了一看,却见里面只有一句话:“五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人各有志,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让王爷失望了。”
云倾挽诧异的看了一眼纸条,递给司徒霆,“这信……从哪儿传来的?”
对于凰都很多事情,她是真的不太了解。
司徒霆将看了一眼纸条道,“回去问问萧跃,应该就清楚了。”说着,把纸条重新绑回去,放飞了鸽子,鸽没有了笛声干扰,鸽子又往萧咏的王府去了。
云倾挽琢磨着那纸条上的内容,摸着下巴道,“萧咏盯着的应该是皇位,按照这个方向想的话,这信……应该来自军中或者某个封疆大吏?”
之所以没想到黑炎圣殿,是因为云倾挽觉得黑炎圣殿的人不会说出“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话来。
司徒霆闻言,道,“静观其变吧,前天听萧跃提了句,说是祭天大典快要开始了。这样的好机会,本王相信任何一个蠢蠢欲动的人都不会放过的。毕竟到时候你和萧腾都得亲自参加,是动手的好时机。”
云倾挽闻言,心头略微沉重,“你是说,我要以大祭司的身份参加吗?”
“怕是避免不了。因为我们如果不去,萧腾和朝臣可能被一网打尽,到时候局面无法控制。”司徒霆伸手环住了云倾挽,“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些事情,本王都会帮你操心的。”
云倾挽闻言心头一松,靠在了他肩头,将目光投向远天。
两人一直待到了中午,司徒霆打了野鸡两人烤了,吃饱了肚子之后,云倾挽提议道,“要不,我们去萧咏的王府那边看看?”
“什么名义?”
司徒霆微微挑眉,“好像没有拿得出手的理由。”
“理由还不简单!”云倾挽狡黠一笑,“就说,我们从郊外追着一个人偶师到了五王府,人偶师躲进去了。我觉得,他府上的信鸽应该不止这一只,照这个情况,萧跃有篡位的嫌疑。
再说了,我们可以直接隐身过去嘛,根本不用解释的。”
云倾挽担心的是,萧跃和黑炎圣殿的人妥协。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云倾挽没有强烈的参与朝政的心思,但是如果朝局动荡可能给自带来难以预料的危险局面的话,她就必须出手掌控了。
脑海里闪过萧咏那阴测测的眼神,云倾挽觉得他不会太安分。
一个连自己生母之死都可以无动于衷的人,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司徒霆见她眼底藏着隐忧,于是道,“那我们早点回去,一会儿我陪你过去。”
两人骑马到了城外,然后把马暂时寄养在马场当中,这才往五王府而去。
司徒霆先照例隐身,和云倾挽两人隔离了自身气息,潜入王府一探究竟,云倾挽低声道,“从远处看王府西边好像是荒废了,如果藏着鸽子的话,应该就在那一片。”
司徒霆点点头,两人从屋檐上掠过,先去那边踩点。
但这个时候,外面大门却传来了一声响动,紧接着,侍卫匆匆进屋,道,
“王爷,四王爷在门外求见,还带了一个人来,说是有事要和王爷相商。”
云倾挽听着屋檐下的声音,诧异道,“萧齐带人来了?他怎么和萧咏勾搭上了?”
这两个人,表面上看上去可真是风马牛不相及,萧齐谦谦伪君子,萧咏阴鸷又狠辣,怎么看也不沾边。
司徒霆闻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可以隐身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人停下来,隐身来到了屋檐下。
隔着一道窗户,萧咏手上正拿着一封信,闻言皱了皱眉之后,唇角窜出一抹冷笑来,“请他们去会客厅吧。”
旁边,一个谋士皱眉道,“王爷,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四王爷带人来恐怕没安好心!”
“伪君子装太久了也会累的,这下应该是装不住了……你放心,本殿自有分寸。”萧咏冷笑一声,起身将手上的信件付之一炬。
侍卫出去,对萧齐躬身,道,“王爷请二位进去!”
“有劳。”萧齐依旧谦谦君子的模样,看的那侍卫有点愣神,难免心中暗道,四王爷果真如同传言中那样温润如玉么?
“这边请。”萧齐笑着,转身对身边的中年男人道。
那人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前往会客厅。
云倾挽传音给司徒霆,“他旁边那个中年人,会不会是黑炎圣殿的人?”
“说不好,这人穿的是便装。”司徒霆眯眼看着那人,“静观其变吧,一会儿自报身份也说不定。”
云倾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五王爷萧咏走了进来,刚到门口就笑着,“四哥怎么想起到本王这里来了?不知这位客人是?本王这里寒酸了一点,二位不要见笑。”
那中年人闻言脸色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表情略有松动,算是打过招呼了。
倒是萧齐笑着道,“怎么会,五弟这里倒是清净,不像是本王府上,成日喧闹,一刻都停不下来。”说的好像真的很喜欢五王府似的。
“四哥喜欢就好,”萧咏半眯眼睛笑了一声,一边招呼人端茶倒水,一边问道,“不知两位今日造访所谓何事?”
萧齐闻言笑了笑,道,“倒不是本王找你有事,是我身边这位先生,他有些事情要五弟商量。至于我……就是来偷个闲。”
萧咏看向那中年人,“阁下是谁?”
“你看看这个,行就点头,不行就摇头。”那中年人高冷的很,压根不愿意多说,只是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萧咏。
这样,云倾挽和司徒霆也看不见纸上写了什么,只是看到萧咏的眉心越拧越紧张。
看完之后,萧咏抬头皱眉,“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王爷看得懂,要么我们合作,要么王爷彻底被淘汰出局……其实你并没有别的选择,我相信以王爷的敏锐,肯定能够感觉到白凤血传承者对你的厌烦。”
云倾挽听着这话,越发确定此人和黑炎圣殿有关。
第696章 暗涌,梧桐殿
第696章 暗涌,梧桐殿
第696章 暗涌,梧桐殿
“这个问题,本王能迟点给你答案吗?”萧跃把打了个火折子,把纸直接烧了。
“可以,那我就先告辞了。”
中年人起身来,看了一眼萧齐,萧齐笑道,“那本王也就告辞了。”
萧咏深深眯眼,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身边的侍从,“送送四王爷。”
萧齐和中年人并肩离开,萧咏没出去。
云倾挽和司徒霆目送这两人出去,暂时没有走而是尾随着萧咏去了书房那边。
萧咏过去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云倾挽等的不耐烦,对司徒霆道,“走,我们去后院看一眼。”
两人后院转了一圈,然后去往三王府。
云倾挽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如果那个中年人真的是黑炎圣殿的人,那么黑炎圣殿现在已经是放弃了萧腾?萧齐恐怕和黑炎圣殿的人早就串通一气了,就是不知道他在背后究竟做了点什么。这个人不简单。”
司徒霆顿住脚步,转身吩咐一个魔将,“你跟着去四王府看看萧齐那边什么情况。”
魔将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去。
云倾挽挑了挑眉,“你不会随时身边都带着他们吧?”
“肯定得有一部分常随。”司徒霆也没隐瞒,“以防万一。”
“原来竟是只狐狸。”云倾挽失笑,有些犯困的往他怀里靠,“马就让别人去牵回来吧,我有点困了。”
司徒霆弯腰抱起她来,直接翻墙冲进了院中,直奔卧室。
云倾挽任由他抱着,困意席卷而来。
……
接下来整整三天风平浪静,云倾挽吃吃睡睡,直接休息了个饱,难得的是,黑炎圣殿的人这几天也没再来找什么麻烦。
但是云倾挽清楚,他们在酝酿一件大事情。
第四天,是萧腾登基祭祀天地的时间,云倾挽作为大祭司不得不出门,因为这也意味着,是她这个新任大祭司祭祀天地的日子,从今往后,她和萧腾在天极帝国的地位就被彻底奠定下来,会被写入史册。
所以,这对于云倾挽而言,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
次日一大早云倾挽就被叫起来,在司徒霆的伺候下吃饱肚子,在天亮之前出发,去金銮殿和萧腾集合,而后一起出发。
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宫内的流程都已经被萧腾走完,云倾挽去了打个招呼之后,跟着仪仗队出去,径直去往平山祭坛。
因为照顾她怀孕的缘故,司徒霆始终陪伴在册,半环着她的肩膀。
这本来也没什么。
天极的大祭司很少参与政事,去祭天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只是不知为何,萧咏看着这一幕却极其不顺眼,没忍住阴阳怪气的道,“霆王殿下和宁王殿下这等场合还在卿卿我我,也未免太不将祭祀当一回事了吧!”
云倾挽扭头,在看到萧咏时狐眼微微眯起,冷笑一声,“五王爷还真是守规矩……不过这祭祀天地是皇上和本祭司的事情,关五王爷何事?如果本祭司没记错的话,五王爷不过区区一个庶子吧?”
“哈哈——”
云倾挽此言一出,不少人都阴阳怪气笑了。
萧咏脸上一红,论资排辈,的确不关他的事情。
真是讽刺!
萧咏脸色难看的扫了一眼身后笑着的人,沉沉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大祭司,难道不知道祭祀天地的寓意吗?你这般行径,就是对天地不尊。”
“本王是不尊,但是有些人,却连不尊的资格都没有。”云倾挽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意有所指,“还是说,五王爷最近抱上了谁的大腿,所以格外有底气?”
司徒霆也斜睨了他一眼,道,“五王爷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免得有朝一日穷途末路,连小小的庶子都做不成。”
他这嗓音里,多少就带着一些威胁了。
萧咏脸色微微一变,“本王的事情,就不劳霆王殿下操心了。”
“你的事情不叫人操心,你自己却多管闲事,五王爷可真是叫本王大开眼界!”萧跃鄙夷的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道。
萧齐有些愕然,而其余人脸上则一阵风云变幻。
司徒霆瞄了一眼萧咏,唇角的冷笑几乎看不见,但是身上的寒意却谁都能感觉到。
云倾挽也没再理会萧咏,和司徒霆并肩往前走去。
“五王爷胆子不小啊,微臣在这里,就祝五王爷殿下好运,别被霆王惦记上。”旁边,有人笑了一声,冯毅和云归两人也跟了上去。
萧咏面色有点难看,眼底不由染上了些许恨意,同时也做出了一个犹豫不决的决定。
的确,大祭司对他没好感,他得另谋出路才行。
“五弟,不知上次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萧齐笑着看向萧咏,似乎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萧咏脸色一冷,“当初那件事情,也不是我与四哥商量的吧?”他来探听答案,算什么!
萧齐面色一僵,喊了一声,“五弟!”
萧咏没理会他,转身大步离开了。
就算是要和黑炎圣殿合作,他也绝不会以萧齐小弟的身份。
萧齐想要套路他,门儿都没有。
“三弟!”萧咏拉了他一把,被他甩开了。
萧齐皱眉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晦暗不明,少了几分温文尔雅。
萧咏究竟是什么意思?
……
前往,云倾挽等人已经走远了,低低的和司徒霆说着话,“萧咏有没有可能选择今天动手?”
“说不好,得看情况。”司徒霆轻声道,“你放心吧,今天敢动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你在前面以大祭司的身份压着场面,压不住了有我在。”
云倾挽闻言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有些依赖你了。”
“我又不会走,你想依赖多久都可以。”司徒霆浅笑,伸手摸摸她的头。
云倾挽猫一样的眯了眯眼睛,抬眼看向半山腰的梧桐殿,心中疼了一种神圣的感觉。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那座建筑物似乎真的和她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联系,让她想要迫不及待的进去看一看。
第697章 大乱将起(一)
第697章 大乱将起(一)
第697章 大乱将起(一)
巨大的殿宇通体黑色,看不出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参天古树参差期间,肃穆厚重的感觉压了下来,令人不敢大声说话,好像发出一点点声音都是对它的亵渎一样。
只有白凤血脉的传承者,才有资格住在这里。
其余人,只能膜拜。
云倾挽扭头扫了一眼另一侧岔道上浩浩荡荡仪仗队,那些人当中,有先皇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们。
这还是云倾挽第一次看到萧腾的兄弟姐妹齐聚的场面。
她的目光,从那些年少的皇子公主们中间扫过,最终落在了一个蒙面女子脸上,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是谁?怎么戴着面纱?这种场合之下,还敢藏着掖着?”
那个女子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
阴森森灰蒙蒙的,仿佛没有半点生机,看人的时候,有种和萧咏相似的阴鸷感觉。
萧跃转身扫了她一眼,道,“九公主萧绯,梁太妃的女儿,萧咏的亲妹妹。”
云倾挽一怔,目光从萧绯脸上扫过途径前方的萧咏,最后才收了回来,半眯着眼睛道,“这个女人有点奇怪,她或许很早就已经被人控制了,但是梁太妃都已经死了,那控制她的人就肯定不是梁太妃,她或许是旁人的人偶。”
萧跃闻言不由一惊,“黑炎圣殿的人?他们打算用她来干什么啊?梁太妃死了,顾仲的夫人袁氏死了,而且黑炎圣殿死了那么多人,她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咏呢?”云倾挽蹙眉,低声问了句,“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好像没觉得萧咏有什么问题。”
这话问的是司徒霆,司徒霆轻轻摇头,“萧咏应该暂时还没有问题。”
云倾挽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萧绯,却见,她也往这边瞄了一眼。
梁太妃动了,袁氏动了……
这个萧绯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该走了。”
司徒霆搭在她肩头的手,微微加了一点点力道,轻声提醒道。
云倾挽回神,恍然发现萧腾已经带领着仪仗队伍往梧桐殿那边去了,反而他们几人却落在了后面。
云倾挽抿了抿唇,往梧桐殿那边走去。
刚走出去几步,闫旭就匆匆来报,低声道,“尊上,末将在平山南边发现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末将上去问了句,说是来城外连庄的人,庄子上发生了瘟疫,平山药草多,他们是找草药的,末将觉得这些人有些问题!”
“恩,大概多少人?”司徒霆眉心微微一蹙,问道。
“差不多有上百人。”
“继续盯着。”司徒霆没再问什么,他是南楚的王爷,不好干涉这些事情,只能等事情发生变化了再出手,现在有个心理准备也就够了。
祭祀天地这么重要的事情,天下谁人不知?
这个时候敢来平山采药不要命了?显然,这群人必定另有所图。
司徒霆下意识的云倾挽揽的更紧了一些。
云倾挽半眯着眼睛,神经略微紧绷着,她早就料到今日不会太平。
一转眼,大家来到了梧桐殿大门口。
云倾挽和司徒霆,来到了梧桐殿靠左边的宫殿那边,正打算进去看看,却突然感觉到两束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云倾挽骤然抬头,才发现是最前方的萧腾正看着自己。
令云倾挽意外的是,萧腾居然对着她微微笑了一下,而后扭头没再看她,转身往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云倾挽一愣,萧腾这是怎么了?
最初的仪式开始后,大家都沉浸其中,云倾挽却不得不重新整理天极目前的局势,眼下天极有两大隐患:第一是四处渗透的人偶师,第二是外面驻守的将领大多不受节制。
前者可以带来灭顶之灾,后者也可以揭i竿而起制造混乱,都是好控制的。
而且,从上次看到的那封信来看,凰都显然有人开始不安分,和外面的将领开始联系了。
如果这些不轨之徒和黑炎圣殿的人偶师以及在外的将领相互勾结……
云倾挽忽而转身,问了句萧跃,“镇国候和宁国侯那边,是不是手上控制着不少兵力?”
萧跃点点头,“肯定是啊,他们都是武将出身……”
“上次,冯毅和云归受伤那事儿,两人怕是在怨恨萧腾吧?”
“照他们的性子,给个机会肯定背叛萧腾。”萧跃面色一沉,往两人那边扫了一眼,“这两人横习惯了,很不好控制。”
云倾挽点点头,想了想之后对司徒霆道,“你觉得,萧腾死了好还是留着比较好?”
“要看从哪个方面说。”司徒霆笑着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在你生下来之前,他自然是活着好。一来,可以帮你在前面顶着,让你好好养胎。二则,黑炎圣殿会执着于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保护其他人的安全,避免他们被黑炎圣殿快速渗透。”
云倾挽斜睨了他一眼,没理会他之前胡说八道,接着道,“萧腾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了,那么黑炎圣殿恐怕会控制我们不知道的其他人,肯定不止一个人,到时候局面会变得更加复杂。”
顿了顿,云倾挽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我决定,暂时先保住他。”
司徒霆笑了一声,“我知道,比起他你更不喜欢萧咏。”
虽然萧咏似乎对云倾挽有些隐晦的情愫。
云倾挽不喜欢他,司徒霆当然乐见其成。
但两人心情其实都有些沉重。
梧桐殿,是个作乱的好地方。
祭祀天地,也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可以做到将敌对势力一网打尽……黑炎圣殿的人,会选择沉默吗?还有萧齐和萧咏……
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猫着腰走了过来,把一只竹筒递给了云倾挽,“陛下让奴才送来的。”说完,便快速混进了人群中。
云倾挽握着竹筒微微皱眉。
萧腾什么意思?
“看吧。”司徒霆挥手之间,两人身形消失不见。
云倾挽终究没忍住,打开竹筒来,从里面抽出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第698章 大乱将起(二)
第698章 大乱将起(二)
第698章 大乱将起(二)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风景。”
什么意思?萧腾这是吃错药了吧!
云倾挽目瞪口呆,把纸条递给司徒霆,“他这什么意思?”
“陈璲上次被带进宫时或许告诉了他一些什么,让他的想法有所改变……另外,金甲卫士首领凤麟最近很受萧腾青睐,这话可能和凤麟有些关系。”司徒霆看了眼纸条道。
陈璲作为梅如雪的弟子,精通卜算之术,若他出手,必定能算到什么。
皇室之人无一不相信这种东西,萧腾受到影响在所难免。
而且,陈璲是凤麟送走的,凤麟肯定也知道一些什么。
现下,萧腾又如此一来凤麟……
但不管如何萧腾穿的这个小纸条的确让司徒霆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尊重了。
而且,他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设想。
萧腾该不会是……
司徒霆抬头看去,却见萧腾已经带领着文武百官皇室众人往山上去了。
云倾挽也看了一眼前方的队伍,道,“走吧,我们也尽快上去。”
说着,几人穿过梧桐殿后面的林间道路,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众人到达了山顶。
山顶之上,一片青灰色的祭台,正中心是白凤雕塑,模样看上去和云追的血凤雕塑很像,但是白凤雕塑身上的气息却和血凤完全不一样,有种清扬的感觉。
白凤脚下,神奇的炫纹闪烁着隐晦的光泽,只有少数人能够看到。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俯首看向脚下的凰都,一种豪情油然而生,反倒是接下来的祭祀仪式让她觉得无趣,昏昏沉沉。
祭祀完毕之后,萧腾扭头目光落在了云倾挽身上。
云倾挽迎上他的目光,发现他的眼神竟然有些释然,好似一下子卸下了身上的众人一样。
他笑了笑,说,“恭喜宁王成为我天极大祭司。”
“陛下客气了。”云倾挽嘴角一勾,倒也真的对萧腾欣赏了几分。
萧腾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下方突然浓烟四起,烈焰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催动,呼啸着往山上冲了上来!
云倾挽面色一变,“不好,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是提前早就准备好的。大家快从后山撤!”
话音刚落,吓的六神无主的众人,包括萧跃和萧腾都往后山撤去。
云倾挽拉着司徒霆,也跟在后面。
云倾挽神情凝重,眉宇紧锁,高声道,“都小心点,对方只在前山纵火,后山必有埋伏!”天极朝堂所有的臣子都在这里了,要是全都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霆也道,“刚刚探子回禀后山的确有不明身份之人活跃,大家都小心戒备。”
众人闻言面色大变,那几个小公主已经吓得哭了起来,而其余朝臣则都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身后的云倾挽……要说战斗力,眼下肯定是大祭司和霆王首屈一指,大家难免不把身家性命都托付出去。
萧腾面色复杂的看了眼云倾挽,她的确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当一个领袖。
只是,今天这场火……到底谁放的?
再看云倾挽时,却见云倾挽的目光正从萧齐和萧咏两人脸上扫过……
萧腾骤然一惊:难道说,是这两人动的手?
他们竟然想要篡位不成?
而那边,萧咏脸色一片凝重,眉心紧皱着,似乎也有点困惑。
而萧齐的反应却有点奇怪,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瞻前顾后。
萧腾本就疑心重,此时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身边的人他都没办法完全信任,而离开这些人,他就会变成敌人的活靶子,一时间只觉得如同被十面埋伏。
混乱中的萧腾心乱如麻,突然一支短箭从侧边飚过,扫落他一绺头发之后,没i入了另一人的眉心!
嗡一声,萧腾脑子一晕,定睛看时,才发现死的人是自己身边的李公公!
还未来得及去看谁射的箭,结果前方又一支箭飚了过来,目标直指他的眉心。
而萧腾震惊的发现,那道短箭上面,竟然凝聚着强横的灵力锁定,让他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显然,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刹那间,所有人面色大变,但是很多人都和萧腾不亲近,却并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凤麟站在远处,想要上前已经来不及了。
死亡的气息,笼罩了萧腾。
而诛心的是,那道短箭来的方向,正是云倾挽那边!
混乱中,谁也没留意到谁出手的,但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只是分裂出一丝丝血脉之力,暂时让那支短箭停在了距离萧腾半尺远处,可这个时候,又是一箭射中了萧腾边上另一人!
云倾挽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掠过在场众人,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萧咏和萧齐身上。
直觉告诉她,有人想要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萧腾死了,朝臣把怀疑目标定在她这个大祭司身上,这样天极的大祭司和皇帝就一起完蛋了,谁是最后的受益者?
二王爷萧烁正在出使沧澜,留在这里的成年王爷,只有萧齐和萧咏两人。
他们可以一起控制天极!
云倾挽冷笑了一声,猛然把萧腾面前那支短箭摧成了粉末,转身便往山下去。
司徒霆就在她边上。
萧跃跟了上来。
萧咏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之后,方圆和冯毅等人都跟了上来,紧接着是镇国候和宁国侯……
身后,其余人等面面相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着云倾挽下去。
“走!”萧腾冷喝一声,快速跟上了云倾挽的脚步。
他想明白了,云倾挽想要他死,根本用不着这种伎俩。
她能在众人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下摧毁那支断箭,也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直接弄死他,到时候谁也看不出什么来。
幕后之人想要嫁祸宁王,但是手段太拙劣,连他自己都看透了。
只是萧腾这样靠近云倾挽,却让后面的群臣有点找不着北。
凰都风起云涌这么多天,萧腾和云倾挽之间,好像一直都有一个默契。
这个默契是什么,大家还把握不准,但是,很多事情证明,这一场斗争,不是没有底线的。
比如萧腾送麒麟雕的事情,比如,三王府换了麒麟雕只字不提这件事情……
双方在争斗,但是某种意义上,好像又在妥协。
这意味着什么?
第699章 乱起来了
第699章 乱起来了
第699章 乱起来了
很多人一头雾水却也来不及多想,只好跟着赶紧下山去。
但一转眼,就被人包围了。
下方涌上了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如同困兽的他们,闫旭的虚影出现在司徒霆身边,“他们可能是人偶,眼神不对。”
司徒霆和云倾挽闻言脸色皆微微一变,两人还未回过神来,几个站在边缘的禁军就已经被那些看上去“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给撕成了碎片,血腥的气息一瞬间充斥全场,
“啊!救命啊,不要过来!”
为数不多的几个女性,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当场软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往人群中心挤去。
很多文臣也不曾见过这么血腥可怖的场景,吓得脸色煞白颤抖不已,即便是萧腾,也都面色如纸。
“这……又是人偶?”萧腾骇然,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不由自主的看向云倾挽。
面对人偶,正常的战斗力不值一提。
在场这些人,可以控制人偶的只有少数。
唯有金甲卫士有一战之力,而要真的控制大局,恐怕只能云倾挽出手。
司徒霆却在这个时候一言不发的抓住了云倾挽的手。
云倾挽一愣,诧异的看向司徒霆,却听司徒霆眯着眼睛道,“大家散开一些,人偶的事情,交给本王。”
“霆王,你没开玩笑吧?现在散开,那不是找死是什么!”有人立马反驳。
“要么散开,本王出手,要么等死,你们自己选。”司徒霆漫不经心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本王只给你们十息,各位若是还不肯配合,那本王只好带走宁王,大家自己看着办吧。”
“还不散开!”萧腾震怒,冷喝一声。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就信一次,再加上萧腾的圣旨,众人都渐渐散开。
司徒霆瞳孔轻轻缩了缩,随手丢了一个有破绽的防御罩撑起来,将大部分的人偶挡在了外面,只放了部分人偶进来,并且以强压延缓了人偶的行动,放任人偶自由攻击。
人偶每扑上去攻击一人,他就操控能量链,将那人拽进自己身边的安全区域。
过了一会儿之后,大家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很多人坦然放心下来,也有人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
一转眼,萧腾也被拉进了安全区域。
到了最后,只剩下萧齐和萧咏在外面。
但是,人偶却停止了攻击,不敢上前。
惊魂未定的众人看着这两人,顿时脸色大变,直接质问道,“四王爷和五王爷为何不受人偶攻击?难不成两位和人偶是一起的?还是说,你们是同类?”
“朕需要一个解释!”萧腾也狠狠的盯着萧齐、萧咏两人!
萧齐一脸无辜的道,“皇兄,这本王也不知道呀!或许就是人偶师故意挑拨离间……”
“本王不知道怎么回事。”萧咏眉头紧皱。
“呵!”
云倾挽笑了一声,在看清了司徒霆的意图,看戏看到差不多之后,扬手一把药粉撒了出去。
顿时,人偶僵了一瞬,然后身体疯狂胀大……
砰砰砰——
几十声爆炸之后,几十个人偶只剩下一团血雾,云倾挽嘲讽的目光掠过萧齐和萧咏,“这玩偶真好笑。”
“……”
众人皆骇然,但同时放松下来,都下意识的往云倾挽和司徒霆跟前靠。
萧齐骇然,“这怎么可能!人偶怎么会被药粉摧毁?”
“是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杀了人偶呢?”
有人附和,只是萧齐眼底满是震惊,后者则充满迷茫。
“好戏刚刚开场,大家先下山吧,演员们加油。”云倾挽有意无意扫了一眼萧齐和萧咏,转身往山下去。
果然事情还没完,萧齐双眼一眯,暗中终究还是做出了小动作。
顿时,地下轰隆隆一阵动作,又冒出一群人偶来,二话不说只扑萧腾。
“护驾!”方圆惨白着脸色,想都没想直接挡在了萧腾面前。
萧腾怔忪了一瞬,忽而心头涌起一阵感动来,猛地拔剑挡在了方圆面前,打算和人偶厮杀。
他头一次发现,这朝中竟然真的有人在乎他的生死!
萧腾突然感觉,自己这几天皇帝也没白当。
方圆回过神来,摸出袖中平常用来防身的匕首,和萧腾背对背开始防御。
而凤麟带着金甲卫士守护在了萧腾周围。
至于剩下的那些皇子公主们,则被孤立起来。
他们又不是萧腾的子嗣,只是先皇留下来的庶子庶女们,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关心她们?
金甲卫士和禁军都去保护萧腾了,而刺客似乎也只是盯上了萧腾和云倾挽以及几个朝廷重臣。
云倾挽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压力,那个人偶一扑上来就被司徒霆挥手之间打成了血雾,就好像完全不曾存在过一样。
但是云倾挽也清晰的感觉道这批人偶的实力,却比之前出现的那些都要强大,他们根本不是用普通人炼制的,而是那些人本身就是灵力修炼者,在被炼制之后,实力飙升了好几倍,一下子变得极其难对付。
显然,是一场硬仗。
云倾挽下意识地,把萧跃拉到了自己跟前,至于其余人……她并没有那么在意。
镇国候和宁国侯已经受伤,萧腾身边的几个金甲卫士眨眼功夫全部死翘翘,凤麟都直接出手了,但局面依旧非常紧张,两人迫不得已往云倾挽和司徒霆跟前靠。
令人意外的是,萧咏却拎着自己的长剑只身厮杀。
他的实力令人惊叹,但是他为什么会被人偶攻击?反观萧齐,人偶就根本不会靠近他。
云倾挽皱着眉头,但是暂时还没打算动手。
“宁王殿下!”
萧腾有些紧张的看向云倾挽,一时间摸不透她的想法。
“啊!”
萧咏突然一声惨叫趔趄在地!
云倾挽循声望去,却见他的左胸被一剑刺穿,此时手上已经没有了武器,整个人跌坐在地。
云倾挽勾唇冷笑了一声,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把手上的药瓶交给了萧跃,“哥,你要不要去试试?这个很好用。”
萧跃跃进了战场,而萧咏在看到云倾挽那眼神时,心下咯噔一下。
萧腾见状,低声问,“萧跃他……”
第700章 逐渐甩锅
第700章 逐渐甩锅
第700章 逐渐甩锅
“皇上不觉得他伤的有点蹊跷吗?”云倾挽笑了一声,低低的道,“他受伤的是左胸,要说丢下左手的东西还可以理解,可是他右手好好地,为什么要丢下武器?”
“……”萧腾面色一变,竟是无言以对。
一转身,看到萧跃手上的药瓶正往战场正中心那个人偶砸了过去。
那人偶下意识的反击,扬剑铛一声撞碎了药瓶,顿时,药粉随着剑气震荡,笼罩了战场。
萧跃嘴角一勾,“蠢货。”
云倾挽轻笑,“你倒是挺聪明。”
“那当然。”萧跃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眼底闪烁明光。
云倾挽发现,萧跃原先的那种邪痞气息正在不断减弱,变得越来越阳光坦荡起来。
这是好事情,证明心里那道坎儿过去了。
云倾挽忍不住笑了笑,而就在人偶在药物之下出问题的时候,外围突然跳进来一个黑衣人,手上长剑笔直的刺向萧腾的咽喉!
“皇兄!”萧跃惊呼一声,骤然瞪大眼睛。
萧腾没反应过来,而凤麟正在战斗当中,回顾无缘。
一下子,气氛像是凝固了起来。
云倾挽家下意识出手,袖中匕首嗖一声飚了出去。
前方一声闷哼,黑衣人被一击封喉,手上长剑铛一声落在了萧腾脚下。
萧腾惊出一声冷汗,感激的看了一眼云倾挽,萧跃则有些紧张,看向萧腾,“你……没事吧?”
“没事。”萧腾看向萧跃,眼底多了一丝丝水色。
刚刚危急关头,萧跃第一反应喊出来,他就知道自己这么多兄弟姐妹,唯有萧跃惦记着自己,至于其余人……他们要么漠不关心,要么自己谋划,甚至还有人想要他死!
一念及此,又觉得凤麟之言着实是忠告,想着身边还有人多少在乎自己,他竟然在这样的危机关头生出了一丝丝笃定和坦然来。
原来,拥有什么,真的和皇位无关。
也许,真的如凤麟所言,他放手一些让他力不从心的东西,反而会抓住更加宝贵的也说不定。
第一次审视这个“表弟”,萧腾突然发现,也许这才是他应该珍视的亲人。
人在危急关头的第一反应,总是最为直观,瞒不过内心的。
萧跃他……
萧跃被他这种眼神看的鸡皮疙瘩往上窜,嘟囔了句,“没事就好,也不用这么看着本王……本王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萧腾闻言,又笑了笑。
而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嗓音,“皇上,您受伤了!”
“……”云倾挽看着萧腾耳边那一丝丝血色当场无语。
那伤口,是她刚出手救萧腾的时候留下的,因为黑衣人在萧腾侧前方,她的匕首过去,就在萧腾耳边擦出了一道血迹,本来萧腾一个大男人的,那么一丁点儿伤根本不算什么,可谁知道特么竟然成了戏精的道具!
云倾挽和萧跃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恶心的神色。
萧跃看着那款款走来的粉色宫装女子,低声道,“先皇临死之前留下的最年轻的齐太妃,年纪和你差不多,大概是想要爬上新帝的龙床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能进宫,全靠梁太妃帮忙……”
云倾挽不由看向萧腾,萧腾好这口?
还有,这节骨眼儿上,一个和梁太妃有关的女人贴上来挑拨离间……而且,萧咏也已经表现出明显的不正常了,这种种事情聚在一起……
萧腾忽而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躲开了靠上来的女子,淡淡的道,“小伤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而后,看了一眼四周众人,道,“今日能够战胜人偶的攻击,全靠宁王和霆王以及三王爷运筹,我们大家都应该感谢他们。”
众人:“……”
皇上这是准备和三王府同心协力了?
不少人是开心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人……
尤其是萧齐和萧咏两人,脸色则格外难看。
如果三王府和萧腾毫无间隙的站在一起,那他们还玩个毛线?
但这种种,却并不是有些后宫妇人能够看得清楚地,齐太妃还不死心的道,“皇上,这伤口虽说也不大,但您是九五之尊,任何人都不可以伤您分毫……若是此事就这样算了,那岂不是日后人人都可以伤害皇上?”
齐太妃不依不饶的缠上萧腾,试图去抱他的手臂。
先帝好i色,三宫六院齐全,死了之后留下一窝女人,在新帝登基之后,就相当于都被打入了冷宫。
而萧腾对朝政不熟悉,也没有手段,只是被朝堂上的事情就弄的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儿女情长?
更遑论,这些和自己的亲爹有些关系的女人?
如此一来,这些人想要见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眼下好不容易出来,自然是竭尽全力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殊不知,齐太妃挑起的这个话题,萧腾并不喜欢。
先不说萧腾不会去碰这些女人,就是云倾挽那边,又岂是能被这么挑拨的?
萧腾愤怒的一把掀开了齐太妃,黑着脸道,“齐太妃作为先帝嫔妃却不自重,如此不守妇道,不如就去给先帝殉葬吧!”
冷冷丢下一句话,萧腾直接转身,和云倾挽等人一起离开。
云倾挽斜睨了齐太妃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冷嘲。
齐太妃顿时面如死灰,凤麟直接挥剑把人给砍了。
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也让朝臣们心中各有思量。
但之后的路上,众人都选择了暂且缄默。
萧腾只顾着回宫,云倾挽也又困又饿,暂时都没有来得及过问萧齐和萧咏的事情。
确切的说,云倾挽是想要等事情发展的更加严重一点,然后再把这群人一网打尽,所以,先给他们留着点发挥的余地。
而当天晚上,萧跃却进宫一趟,回来之后,直接带来了一道让云倾挽措手不及的圣旨!
云倾挽看到圣旨那句,“特赐南楚宁王为天极永圣王……”
巴拉巴拉,一长串话。
云倾挽懵逼在当场,萧跃则有些开心把大印和代表身份的玉牌往桌上一放,“这可不是本王求来的,人家早就准备好了,我看萧腾也不是完全不开窍嘛!”
云倾挽看着桌上的大印嘴角一抽,谁要当永圣王了啊!
第701章 逐渐甩锅(二)
第701章 逐渐甩锅(二)
第701章 逐渐甩锅(二)
萧跃离开之后,云倾挽其实有些郁闷,直接跑出去透气了。
司徒霆无奈,转身跟出去,却见她竟然在王府的桃园练剑,清绝身影恰似惊鸿,带着一丝丝戾气的模样竟是格外惊艳。
一如初见。
司徒霆摇头笑了一声,看着她闹腾了片刻,而后身影一闪出现在她身侧,长臂一伸便把人拽进了怀中,“发泄够了没?实在不想的话,也是可以拒绝的。”
因为剧烈运动,云倾挽小脸红扑扑的,呼呼喘着气,“还好吧,我就是有些讨厌这种先斩后奏啊,谁要成为永圣王了!以后还不困死在凰都?”
司徒霆闻言笑了一声,弯腰将她抱回去,边走便道,“如果留在凰都,本王就会陪你留在这里。对我而言,有你和孩子的地方就是家,哪里都一样。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只要允许我偶尔离开一段时间,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云倾挽被说中心思, 红了脸道,“我才不是非要跟你在一起才不想困在凰都的。”
司徒霆只是笑,也并不反驳。
很多事情,要靠心去感觉。
两人回了屋,云倾挽喝了一些水,缓过劲儿来之后,问,“你觉得今天萧腾遇刺,是谁动的手?”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司徒霆挑眉。
“等着看吧,这一次遇刺,萧腾肯定马上要查了。就算是萧腾不出手,凤麟肯定不是善茬,咱们静观其变,看戏好了!”
虽然今天萧腾给她递了小纸条,但是那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云倾挽也不是十分在意,反正萧家内部的事情她懒得管太多,除非牵涉到了她。
然而很快,云倾挽就发现这件事情她根本无法脱身。
次日一大早,云倾挽还未起来,杜若就已经在门口催上了,“主子,陛下有旨,从今天开始,您作为永圣王要上早朝!”
“早朝?我?”云倾挽有种被雷劈的感觉,这特么还能不能好好养胎了啊?
萧腾他这是抽什么风?
杜若的面瘫脸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来,明显很开心,“是啊,永圣王殿下!”
永圣王……云倾挽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了!”
杜若窃笑离去。
云倾挽无语望天,“特么的能不能提前先打个招呼啊!”
然而,司徒霆还未来得及说话,玄戈却跑了进来,面色诡异的道,“王爷,圣旨又到了,皇上封您为天极帝国霆王,从此之后也要上早朝,册封大典会和永圣王殿下一起……”
“……”
云倾挽风中凌乱,扭头看向司徒霆,才发现,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司徒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看他这样,她就平衡了。
愣了一瞬,笑道,“哈哈哈!以后……咱们一起了?”
司徒霆:“……”
憋了半晌,眉梢一挑,诙谐道,“看来永圣王殿下是时刻想要和本王在一起啊,那本王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陪你一起去上朝了!”
正说话时,萧跃走了进来,笑的狐狸一样,“恭喜啊,以后咱们三王府,可就真的没人敢得罪了!啧,这种有人罩着的感觉,简直前所未有的好!”
云倾挽睨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吧?我怎么记得,昨天你进宫了?”
萧跃尴尬一笑,咳了一声,道,“那个,主要是,以后清月无法离开沧澜,我这迟早也是要走的不是么?我这一走,三王府岂不是无人照料了?所以,我就想着你留在这里,也算是我在凰都有个家……”
说着,又讨巧的道,“有个强大的靠山,我就不担心被人扫地出门无家可归了不是?”
“……”云倾挽简直无言以对,“你是要嫁给清月,当这里是娘家啊?哥,可真有你的!”
这脑回路太清奇,她服气的不要不要的。
萧跃闻言笑,“这娘家不娘家的,都是表面现象,主要是,你哥我和清月合得来……”
是挺合得来的。
云倾挽心说。
但吐槽归吐槽,她倒是真的很希望萧跃后半生过得好,于是正色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愿意成为永圣王,愿意守护这里,给你一条归路。但是哥,我希望你永远不会需要这个家。”
“会的。”萧跃红了眼眶,“清月给我写信了,说她会和使团一起来。”
云倾挽闻言,上前和他抱了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已至此,云倾挽和司徒霆只好去早朝。
三王府距离皇宫不远,两人走着过去,也算是锻炼身体。
而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恭喜永圣王,恭喜霆王殿下!”岔道口突然传来一道微微谄媚又有些别扭的嗓音,云倾挽一扭头,就看到冯毅和云归两人颠颠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也迟到了?”云倾挽有点惊讶。
她和司徒霆出发的晚了,过去肯定会吃到,但是这两人不是应该已经到了朝堂上才对嘛?
而云倾挽不知道的是,自从这两人上次受伤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去过朝堂。
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把他们的受伤归咎于萧腾的处理不当,一直在等着萧腾去跪舔拉拢,结果萧腾根本不善此道,完全没什么反应。
事情到了现在,就成了这种样子:镇国候和宁国侯罢朝不说,就连跟着去锻炼的冯毅和云归也撂挑子了。
只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云倾挽没怎么留意罢了。
“我们只是来找两位王爷的!”冯毅笑着和云归一起行礼。
云倾挽看的一阵别扭,说实话,她对这种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的交往有些反感,于是道,“你们两个不去上朝么?本王已经迟到了,你们要一起去吗?”
“我们……就不去了。”
冯毅迟疑着摇了摇头,上次重伤之后两家就打定了注意,萧腾如果不主动道歉,他们就永远不支持他。
只是,云倾挽不是和萧腾隐约有些不对付么,怎么就这么老实的去上早朝了?
冯毅想了想,自觉很礼貌的道,“那……两位王爷先去吧,我们在三王府等你们回来。”
说完,云归拉着冯毅,直接往三王府那边去了。
“……”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一阵无语:当这是他们家呢!
第702章 美丽的误会
第702章 美丽的误会
第702章 美丽的误会
金銮殿。
群臣齐聚,除了云倾挽和司徒霆,以及正在罢朝的镇国候和宁国侯,只不过殿内的气氛有些紧绷。
昨天那场刺杀让大家人心惶惶,而刺杀的事情到现在萧腾都没说怎么处理,从昨夜开始整个凰都都笼罩在风声鹤唳当中,早朝上,大家难免都害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本来,大家以为今天早朝萧腾肯定雷霆大怒,谁知道他却来了个骚操作——
当场宣布已经下旨册封南楚宁王为天极永圣王,南楚霆王为天极霆王!
这朝堂上一下子多出两个权势通天的王爷,昨天又有五王爷萧咏和四王爷萧齐涉嫌刺杀……这此消彼长,就难免隐忍猜忌。
再加上昨天祭祀天地时萧跃和萧腾之间有些特别的的互动,以及云倾挽危急时刻出手救人的事情,大家都从其中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
对于凰都局面,很多人都觉得有些扑朔迷i离。
一时间,众人心思百转千回,只能先等云倾挽和司徒霆来早朝。
但一向对于朝政捉襟见肘的萧腾,此时脑子却分外清明。
他想清楚了很多亲,所以,决定退出。
陈璲说得对,天极最大的敌人不是白凤血传承者,也不是锦皇,而是黑炎圣殿,唯有云倾挽可以力挽狂澜,也唯有她能够控制如此复杂的局面。
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有一阵子了,体验过之后,他也察觉到这里不属于他。
也许,一场得体的退出,会让他收获更加珍贵的东西。
所以,萧腾的表情看上去反而很轻松释然。
而且,他也很想看到云倾挽会在这个位置上,让天极绽放出何等光芒。
深吸了一口气,萧腾的目光扫过在场群臣,落在了萧齐和萧咏的脸上。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绷,众人的游离在外的心思突然被拉了回来!
祭天大典上的刺杀!
昨天萧腾要是死了,这两个人作为目前唯一留在凰都并且成年的皇子,将最有机会登上皇位!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这两人身上。
萧齐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注视,垂下了头。
萧咏心想,反正自己又没做什么,索性扬起了头。
谁也没说话,只是眼神对视,气氛缓慢酝酿着,渐渐紧张了起来。
而就在这根线快要断裂的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魏公公的声音:“永圣王和霆王殿下到!”
所有人都被惊醒,转身看了过去。
萧腾的目光,此时也终于从萧咏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大门口。
云倾挽和司徒霆并肩,在全体注目礼,十分从容的走了进去,胜似闲庭信步。
目光淡淡扫过众人,而后落在了萧腾脸上,嗓音有些轻微的异样,“见过皇上!”
“见过皇上!”司徒霆也在表面上道。
萧腾见状一颗心回落到了肚子里,前倾的身子也微微后靠回去,高兴道,“来人,给永圣王和霆王看座!”
魏公公赶紧叫人搬了椅子。
金銮殿上有座位,这是什么待遇?群臣面面相觑。
可就在这个时候,方圆却耿直的站了出来,“陛下,不可。”
“为何不可?”萧腾看向方圆,回想起昨天他挡在他面前的样子,觉得这人虽然不知变通,却也还算顺眼,只好心下祈求他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成。
方圆上任也就几天,但其固执却在所有人心目中留下了堪比恶魔的印象,
萧腾对于他,自然也是无比头疼。
云倾挽也挑眉看向了方圆,方圆面不改色,一幅视死如归的架势。
云倾挽嘴角轻轻一抽,就听方圆字正腔圆的道:“金銮殿乃朝廷议事之地,群臣皆忠于皇上,设置座位有碍皇权!”
“……”萧腾嘴角一抽,看向云倾挽,“永圣王觉得呢?”
“本王觉得,丞相说的很好啊。”云倾挽笑笑的道,只是嗓音噙着某种怪异,听得众人感觉都很微妙。
方圆:“……”
他真的没料到云倾挽会赞同他。
只是,这赞同当中,似乎还藏着点别的什么,让他有点无法应对,于是踟蹰道,“但……但也不是不可以。听说永圣王眼下正怀着孕,想来辛苦,设座就设座吧。”
此言一出,他自己都愣了一瞬。
他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没原则的人?
萧腾闻言一笑,“赐坐。”
果然,这种刺儿头,还得交给云倾挽这种人去对付,只是语气就能扭转局面,这种能力他没有。
萧腾心思百转千回,忽的想起什么来,有些心虚的道,“那个,还有一件事情……沧澜帝国已经以前递交了国书,说是要派人前来和咱们和亲,但是对方明确要求要和三王府最为矜贵的王爷和亲……”
说着,把国书递过来,看向司徒霆,“霆王殿下,恐怕说的是你。”
众人:“……”
司徒霆:“……”
云倾挽:“……”
接过国书一看,云倾挽有些愣神,但很快就笑了,扭头看向司徒霆,“沧澜帝国派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公主过来,封号直接就是沧澜帝国的国号……沧澜公主啊!王爷好福气!”
“……”司徒霆直接无语,但他也想到了什么,于是笑道,“齐人之福这种好事,也能轮到本王吗?”
众人集体懵逼: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霆王当初非容卿不可的吗?
这是公然要背叛容卿啊!
然而,云倾挽却道,“天时地利人和,恭喜咱们三王府啊!”
“同喜同喜!”司徒霆道。
萧腾:“……”
这下,轮到他这个“罪魁祸首”和群臣懵逼了。
方圆也觉得诧异,于是道,“二王爷已经到达沧澜帝国好几天了,这国书是对方用猎鹰传来的,这沧澜公主怕是对霆王殿下势在必得,还捎了一封信过来,夸赞自己心仪的男人绝世无双呢,非他不可呢!”
云倾挽翻了个白眼,心道,“在百里清月眼中,萧跃可不就是绝世无双非他不可?不然的话,堂堂沧澜的王,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当了萧跃的男宠后来还为他变成了女子?”
但是嘴上,她却笑弯了眼睛看着司徒霆,“那的的确确是绝世无双的。”
这话,却是她对司徒霆一番心意了。
但是两人之间打哑谜,却苦了其余人。
这下,众人真的是完全看不懂他们了。
第703章 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第703章 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第703章 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众人一脸懵逼当中,司徒霆一本正经的道,“沧澜公主的的事情三王府会处理,皇上不必担忧。”
“如此便好。”萧腾松了一口气,反正事情说到明处他也就算是解脱了。
至于最后闹成什么样子,就轮不到他来操心了。
万一真的因为这个事情打起来,那出征的也是梧桐殿大祭司这个至强战斗力,难不成还能是他?萧腾想到这里,笑着道,“既然霆王殿下胸有成竹,那到时候沧澜的使臣到了,便由霆王殿下前去接应吧。”
“臣领旨。”司徒霆心道,替大舅哥招待嫂夫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萧腾看了看云倾挽,见她笑逐颜开之后,虽然摸不准她的心思,但也庆幸事情还算顺利,又赶紧给了颗甜枣给她吃,“永圣王和霆王的正式册封典礼……朕会选个良辰吉日一起举行,这等琐碎的事情,两位就不用操心了。”
“……”云倾挽简直无言以对,不由看了一眼凤麟。
是他给萧腾出的这种馊主意吧?
连她和司徒霆都敢套路,看来这位金甲卫士的统领并非池中物。
凤麟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但脸上倒也没什么反应。
论定力,真的是比萧腾强了很多。
但是萧腾似乎真的放开了,紧接着又道,“昨天祭祀大典上面的事情,多亏霆王和永圣王周全,既然大家现在都齐聚一堂,那关于刺杀的事情也是时候处理一下了!”
萧腾此言一出,众人的神经不由紧绷了起来,刺杀皇上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也不知道在场众人牵涉其中的究竟有多少。
突然冷凝的气氛让云倾挽心中浮起一抹冷嘲,目光扫过众人后在萧咏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萧咏猛然缩了缩头。
萧腾心中咯噔一下,又想到梁太妃竟是人偶师的事情,心中不由有些发怵,赶紧甩锅,道,“永圣王,此事你全权负责,不管查到谁头上,一律杀无赦,不必回禀朕!”
“……”云倾挽无语,她有什么负责的?
谁有嫌疑一目了然,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走个流程罢了,不过她也能理解萧腾,毕竟这个世界谈人偶色变,又不是萧腾一个人那么怂。
但萧腾这话,却无疑传递给了群臣这样一个信息:皇帝要和永圣王绑在一条绳上了!
这样的话,他们那些浑水摸鱼的小心思就无所遁形。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少人眼神变得微妙,云倾挽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扭头看向萧腾,唇角勾起玩味的笑,“让本王负责也没问题,但是皇上,对于结局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萧腾迎上她别有深意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自然,朕相信永圣王殿下对天极,将会如南楚宁王待南楚。”
云倾挽失笑,她竟无言以对。
从头到尾,她都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萧腾这一招,可真是叫她不好拒绝。
如今她离开朝堂是天极战神大祭司,进入朝堂是权倾天下永圣王……脚踏半壁江山的代价就是被萧腾彻底拉下水。
从此天极兴衰,都有她一份责任。
来到凰都之后,云倾挽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萧齐和萧咏,而后起身抱拳,道,“陛下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永圣王和霆王慢走。”龙椅上,萧腾脸上露出了释然自由的笑容。
有云倾挽撑着,他就知道天极的天塌不下来了!
深吸一口气,萧腾起身道,“今天的事情,就先到这里,退朝吧。”说完,转身离开。
众人:“……”这就结束了?
一转眼的功夫,萧腾已经消失在了金銮殿里。
萧咏总觉得云倾挽今天看他的眼神和看别人的不一样,昨天祭祀大典上她就有意无意的看了他好几眼,以至于现在他都怀疑云倾挽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萧齐和萧咏两个,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说,两人各怀心事的离开了金銮殿。
萧咏出了皇宫的时候,突然发现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个人都站在宫门外面,他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上前问了一声,“永圣王和霆王这是?你们不去调查刺杀之事吗?”
“那是我们的事情……”云倾挽嘴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意有所指的道,“五王爷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还是赶紧去处理吧,毕竟机会稍纵即逝,说不定一会儿就没有了。”
萧咏总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皱了皱眉。
他开始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和云倾挽司徒霆两人的敌对——就算是他有机会登上皇位,眼前这两个人也绝不会站在他这边,纵使他内心多想得到他们的支持。
一念及此,萧咏心中难免有些酸涩,只好转身告辞。
云倾挽和司徒霆暂时也回到了三王府,司徒霆直接叫闫旭负责去调查证据了。
云倾挽怀着孕,自然是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只是王府那边也不太平,两人刚刚回去,就发现一群人在她屋里堵着,萧跃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尴尬,看见她之后,用很低的嗓音道,“小的时候曾得两家照应,现在我也不好赶人出去……”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只好安抚他,“放心吧,交给我。”
但司徒霆可绝对没有萧跃那么好说话,他眯眼盯着冯毅等人,不悦道,“你们这么直接来她的闺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么!侯府的教养,仅止于此?”
冯毅讲了一瞬,心头腾起恼怒,但是一想到司徒霆那恐怖的战斗力,顿时闭了嘴。
上次被黑炎圣殿的人弄得半死的事情,也多少让他长了点记性。
云归有点难堪的道,“是我们考虑不周了,还请霆王和永圣王殿下见谅。”
司徒霆懒得理会这两人,冷着脸靠进了软榻里,直接对萧跃道,“三王爷,皇上让三王府调查祭典上刺杀一事,你替我去一趟长风商行吧……”说着,又传音道,“你躲一躲吧。”
第704章 逼他们铤而走险
第704章 逼他们铤而走险
第704章 逼他们铤而走险
萧跃如蒙大赦,赶紧道,“那本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说着,转身赶紧走了。
吃人嘴短,冯毅和云归直接把这里当自家,他真是不好说什么。
而萧跃一走,云倾挽就道,“我有点困,先睡了。”
说着,直接躺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司徒霆摆起了那张生人勿进的严肃脸。
这场面,两个不速之客还能说什么?
感觉气氛不对,冯毅和云归心里都有些苦涩,坐了一会儿之后只好告辞。
两人一走,云倾挽也自在了起来,睁开了眼,而萧跃也从后院窜了出来,笑眯眯的进了屋,问,“朝堂上那边,你应付的过来吗?”
司徒霆挑了挑眉,心道:对于萧腾,如今的她,还需要应付吗?
云倾挽早习惯了谋划,淡然斟了一杯茶,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说实话也没什么好应付的。只不过册封大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黑炎圣殿的人现在很活跃,若是被人钻了空子,怕是要出事。”
萧跃闻言道,“册封典礼比较特殊,可一般的王爷册封不一样。因为你是大祭司,又是永圣王,所以这个册封典礼会遵从皇帝的登基大典……到时候,你得在金銮殿册封接受群臣跪拜,而后率群臣从皇宫去平生祭台上,和皇帝一起祭天地……
这其实,也是大祭司的就任大殿,意味着从此大祭司和天极帝王一起守护天极江山,相互扶持……
其实,天极这种体制在早期是非常强大的,只是后来双方生了私心,相互猜忌,就变质了。”
说到这里,萧跃难免想到眀澜夫人的遭遇,嗓音显得难过起来。
先帝在世时,这种猜忌和排斥到达了顶峰,只是没想到萧腾这里竟然重启了这种体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萧腾虽然愚钝,却也要比先帝强。
云倾挽点了点头,萧跃这话她明白。
皇权角逐,信任和猜忌,都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深谙此道,当然不会太过悲春伤秋。
几人正说话时,闫旭回来了,道,“尊上,黑炎圣殿的人去了一趟四王爷府,四王爷和黑炎圣殿的人达成了交易,黑炎圣殿帮助他在一个月当中登上皇位,而四王爷则保证,天极所有力量都要配合黑炎圣殿的行动……”
云倾挽凝眉,冷笑一声,“狗急跳墙了,萧齐害怕我们查到他头上,他可能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司徒霆闻言点点头,“萧腾拒绝了黑炎圣殿的人,萧咏暂时情况不明,萧齐涉嫌刺杀已经到了悬崖边上,迫切的需要一股势力来帮他度过难关,也黑炎圣殿和西王有人替他们出头,做那提线木偶,萧齐显然比萧咏更加好控制,所以……这一步棋也不难理解。”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笑道,“萧齐目前走投无路,黑炎圣殿的人若是选择扶持他,将付出最小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闫旭,从今天开始你盯着萧齐就是了,黑炎圣殿的人暂时都不用盯着了。”
“好的王妃!”闫旭转身退下。
“昨天和今天你一眼一眼的看着他们两,就是为了埋下这个伏笔吧?”司徒霆修长的指尖转动着茶盏,看向云倾挽的眼底一片明光。
云倾挽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掌握的消息,给他们制造足够危险的气息,就是为了让他们更快的和黑炎圣殿妥协,也是在逼他们铤而走险。”
顿了顿,她抬眸笑,“我不喜欢让一件事情拖得太长。”
他笑,“本王就喜欢这样的你。”
云倾挽轻轻眨眼,目光落在他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
食客来。
黑炎圣殿法老丛兰刚刚从四王府回去,一屁股坐在曲连奇和傅争两人对面,脸色难看的要命。
“丛法老这是怎么了?”曲连奇明白她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凰都这边的情况,或许不容乐观。
“萧腾拒绝了我们,他身边还藏着一个高手,所以我放弃了萧腾。”丛兰嗓音分外沉重。
“谁?!”
曲连奇惊的站起来盯着丛兰,“区区凰都,除了白凤血传承者之外,怎么了能还会有连你都忌惮的人物?”
丛兰既然能当上黑炎圣殿的法老,那她的实力肯定深不可测,怎么可能会在凰都遇上连她都不敢靠近的人?
傅争的脸色也变了变,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被丛兰打断,“我没有看到对方是谁,但是我敢确定那股力量十分特别,藏的深沉到唯有到了我这个级别才能感受得到,或许在旁人眼中,那人也就是个普通人。可给我的感觉却是,当时只要我有任何风吹草动,下一刻肯定毙命!”
丛兰想到当初那一瞬间的感觉,冷汗又冒了上来。
曲连奇和傅争两人闻言面面相觑,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从实力上而言,他们两人,是及不上丛兰的。
再加上丛兰功法特殊的原因,她的六感要比两人都强一点,既然丛兰都说那人可怕,那两人自然也不敢小看。
沉吟半晌,曲连奇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平山的事情,是四王爷萧齐所为。可见,这天极政权也是离分崩离析不远,既然不能选择萧腾,不如直接选择萧齐。萧齐擅长算计胆子却很小……他是个比较好控制的人。”
丛兰面色沉沉的道,“白凤血晶在天极,我们却完全感觉不到。如果大张旗鼓的去找,很容易惊动别人,这件事情……普通人去做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法老的意思是说,控制萧齐,让他帮忙寻找白凤血晶?”
“没错。另外姬血薇带着少主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殿主叫我们早日找到这两人,可我们只有三个人,上哪儿去找?我们需要大量的人手。”说起姬血薇,丛兰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
对于黑炎圣殿而言,姬血薇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长陵眠沧。
他身上融合了长陵狐族的迷幻水晶,他的离开,对于黑炎圣殿的损失是致命的。
傅争想了想,不满的道,“长陵眠沧身上,本来是有太上法老种下的印记的,但是后来却被人强行抹去了……长陵眠沧自己是个废物,肯定是姬血薇暗中下的手,当年我就反对让姬血薇加入黑炎圣殿……”
第705章 黑炎圣殿的目的
第705章 黑炎圣殿的目的
第705章 黑炎圣殿的目的
对于姬血薇进入黑炎圣殿那件事情,当年黑炎圣殿高层之间意见不一矛盾重重,傅争是反对派,在姬血薇进来之后一直耿耿于心。
曲连奇见状皱眉,“你少说两句……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姬血薇带着长陵眠沧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们要找不到他们,殿主那边肯定不会给咱们好果子吃!”
说着看向丛兰,“不过姬血薇的实力不容小觑,那个女人护着,想要将眠沧带回去,也是不容易的。”
丛兰凝眉,苦恼道,“暂时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三皇齐聚。对了,曲连奇你负责的云逐那边,怎么样了?”
曲连奇一愣,脸色难看,气愤道,“本来一切都在计划当中,谁知竟然冒出了个楚衍,竟然直接觉醒了血凤血脉,还把前皇后给弄了出来,简直岂有此理!”
曲连奇这话让屋里的气氛更加沉闷,丛兰不知道说什么好。
的确,最近黑炎圣殿碰壁的次数太多了。
“现在只能控制楚衍,不过不好办。”
丛兰皱着眉,心道,“长陵眠沧是殿主的亲儿子都走上了叛离的道路,楚衍本就不属于黑炎圣殿,又如何来控制?”
郁闷之余,强行找回理智来,道,“我们必须尽快将白凤血晶拿到手,绝不能让白凤血晶落在白凤血传承者手上!”
“那……寻找长陵眠沧和白凤血晶的事情,你和萧齐谈了没有?”傅争抬起头来,问道。
“暂时还没有,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是等合作彻底确定下来再开口,这样保险一点。”丛兰轻轻摇头。
“那……之前死的那些人的仇,就这么算了?”曲连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丛兰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点人算什么,死了也就是死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集齐凤凰血晶……唯有凤凰血晶齐聚,我们才能挡得住那些火焰传承者的进攻!要是找不到,那照着现在这个情况,咱们黑炎圣殿,恐怕也就距离覆灭不远了!”
丛兰的声音里,充满了严厉和戾气,曲连奇没有顶撞什么。
……
云倾挽下午睡了会儿,又起来炼制了一些丹药,正打算吃点东西的时候,闫旭突然一头撞了进来,“尊……尊上,不好了,四王爷府……”
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吐出来,整个人晕倒在地。
云倾挽吓一跳,赶紧和司徒霆两人把人扶起来放在软榻上。
司徒霆脸色有些难看,能把闫旭伤成这样,可见对方不好对付,要不就是对方的功法正好克制闫旭,要么就是闫旭大意,被人钻了空子。
但无论从那种情况来看,黑炎圣殿这次来的人都不容小觑。
云倾挽检查了一下闫旭的身体,微微凝眉,“他中了尸毒,但是这尸毒却又和普通的尸毒不一样,应该是出自人偶师之手。黑炎圣殿这次来的人,肯定有至少一个人偶师!”
说着,拿出药丸来给司徒霆,司徒霆捏开闫旭的嘴巴,把药丸送了进去。
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人来到了院子里。
云倾挽道,“闫旭没事了,我们去萧齐那边看看?”
“嗯,走吧。”司徒霆点点头,伸手帮她紧了紧披风。
眼下已经是深秋,晚上就有些凉了。
云倾挽心下一暖,下意识的牵住了他的手,两人一起扑向了四王府。
四王爷府的密室里,此时坐着四个人。
主位上,是法老丛兰,年过五十的她松松垮垮的眼皮耷拉着,整个人透出一种阴森森的气息。
坐在她旁边的,分别是傅争和曲连奇。
而萧齐则站在前方俯首帖耳。
丛兰抬眸,嗓音里带着说不出的优越感和强硬,“只要你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们,就可以将你推向皇帝的宝座,到时候,你我各取所需。”
萧齐想说什么,但迎上丛兰的目光,却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这时,他才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因为平山那场失败的刺杀,云倾挽已经怀疑到了他的头上,他被揪出来不过看云倾挽心情。而且,黑炎圣殿既然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就不会给他任何不受控制的机会。
所以,现在的他要么死,要么和黑炎圣殿达成协议。
咬了咬牙,萧齐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是白凤血晶本王并不知道在哪儿。至于长陵眠沧……他毕竟是个大活人,谁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当然,如果本王能坐上龙椅,那本王也会动用天极所有力量通缉他。”
丛兰拧了拧眉,半晌,道:“白凤血晶的事情,你不知道可以派人去查……但是你最好老实点,要是敢暗中琢磨什么鬼点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萧齐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得不唯唯诺诺。
而此时此刻,云倾挽和司徒霆刚好来到院外,两人悄无声息的翻墙进了院中……
“这样进去,会不会被发现?”云倾挽对对方的实力不好判断,难免有些担忧。
“不会的,放心吧。”司徒霆的嗓音,是绝对笃定的,“除非本王想要故意暴露,没人能够发现我们的踪迹。”
云倾挽闻言嘴角一勾,她真是爱死了他这种不可一世的姿态!
两人刚刚进去,云倾挽正打算往萧齐住的地方去时,一阵风吹过,一股香油的气息突然掠过鼻息,她猛地蹙了蹙眉,低声道,“有人偶,我们先去看看那些人偶。”
司徒霆一愣,两人隐身屏气凝神,顺着香油味传来的方向走进了后花园当中。
后花园背后,几间废弃的屋子里,正是那种气味的来源。
而刚走了两步,附近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七八具尸体。
“这……”云倾挽低头查验了一下尸体,皱眉道,“这好像是别人的探子吧?看来关注这里的不止我们,萧腾和萧咏,甚至是其余的朝臣都有动机盯着这里,要不是闫旭实力雄厚,怕是也要死在此处了。”
云倾挽有些后怕,扭头看向司徒霆,“咱们把这些人弄出去!”
第706章 夜探四王府,龌龊
第706章 夜探四王府,龌龊
第706章 夜探四王府,龌龊
司徒霆微微挑眉,“目的呢?”
云倾挽嗓音微凉,道,“我想要看看这些探子的主人在看到他们的尸体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毕竟阻挡黑炎圣殿和人偶师渗透这件事情人人有责,每个人都应该发挥该有的作用,光靠我们是不够的。黑炎圣殿的人竟然敢把事情做得这么绝,那他们的后续手段只会更加残酷,所有人都应该有所防备。”
司徒霆闻言点点头,“我们先看看他们在商量什么,一会儿再来处理这些尸体。”
司徒霆身边有魔将,但是闫旭能伤成这样,别人去了恐怕也讨不到好。
所以,这件事情他打算亲力亲为。
云倾挽认同他的提议,两人悄无声息的潜向萧齐的书房,在窗外停了下来,隐藏身形和一切气息。
里面的人真的什么也没发觉。
云倾挽对司徒霆的实力不由有些惊叹。
里面传来丛兰的声音,“后天的册封大典当中,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别的我们会处理好。为了以防万一,四王爷还是吃了这药吧!”
“你不相信本王?!”萧齐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被吓到了。
丛兰阴测测的笑了一声,“只要你不背叛黑炎圣殿,这药只会提升你的修为,但若是四王爷在背后玩什么把戏,那这药的功效……可就不好说了。你好好准备吧,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走漏任何风声。”
“法老请放心。”萧齐垂头丧气的道。
云倾挽只是听着,并未阻止里面的交易。
反正萧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她懒得掺和。
片刻之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丛兰和曲连奇、傅争三人都走了出来,萧齐跟在身后,脸色想吃了个苍蝇一样。
云倾挽瞳孔眯了眯,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而前方四人压根没有发觉院子里的异常,往后花园那边走去。
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人紧随其后,想要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迎面而来的秋风里,夹杂着丛兰傲慢的嗓音,“这几只虾米,我已经替你收拾了。”说话间,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齐,眼底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萧齐的脸色惨白如纸,有些骇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他愕然当中,丛兰嘴角的笑容骤然扩大了一下,转身刹那消失。
曲连奇和傅争两人,也随即不见了。
夜色当中只剩下萧咏呆若木鸡,半晌回神之后,赶紧转身去处理尸体。
可就在这个时候,司徒霆指间弹出一道黑色光芒,瞬间没i入了萧齐眉心。
萧咏突然倒了下去。
“干得漂亮!”云倾挽一笑,道,“这几具尸体,得弄出去了。”
……
子夜时分,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出现在了四王府外面的街上,看起来十分显眼。
而萧齐则在竹林里面昏迷不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很多人蒙面人陆续探查了被云倾挽和司徒霆丢出去的那些尸体,而后在四王府探查一番之后各自回去报信,而食客来……
丛兰突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你怎么了?”曲连奇赶紧上前扶住了她,骇然问道。
丛兰作为黑炎圣殿顶级高手之一,她已经很多年不曾受伤过了,眼下这是?
曲连奇和傅争看着这一幕,都感觉到凰都的非同寻常,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多都透着古怪。
丛兰摇摇头,擦了擦嘴角,端过傅争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我在萧齐府上布置的结界被什么东西冲散了!”
傅争和曲连奇闻言面色大变,结界被破开和被冲散,完全是两码事情,他们也都是能够利用阵法布置结界的人,又怎会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
傅争有些不解,“你修炼的心法特别,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冲散你的结界?”
丛兰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她也在想,刚刚那股可怕的冲击力究竟是什么人发出的。
在阵法被破坏的那一瞬间,她连抽出自己一缕神识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受到了重创。
丛兰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时放下一切疗伤……
……
萧腾以为自己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可万万没想到时,深更半夜又被魏公公喊了起来。
魏公公哭丧着一张脸,道,“陛下,我们安插在四王府的探子全死了,死状凄惨,还被人丢在了大街上!四王爷真是太过分了,他岂不是明目张胆的挑战陛下的权威吗?”
“恩。”萧腾揉着惺忪的眼点了点头,倒头继续睡。
魏公公愣了一下,只好转身离开。
萧腾翻了个身,嘀咕了句,
凤麟愣了一下,渐渐隐去了身形,“黑炎圣殿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卧宁庄、梁太妃、人偶师……
这些东西,在萧腾脑海里盘桓不去。
他终究还是睡不着了。
这个夜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萧咏那边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情形,而云倾挽回到三王府的时候,发现萧跃屋里的灯居然还是亮着的。
“这么晚了他还没休息吗?”拉过一个侍卫,云倾挽诧异的问了一句。
难不成说,那些死去的暗探当中,还有萧跃的人不成?
结果,就听那侍卫郁闷道,“还不是因为旁人……镇国候和宁国侯刚刚来了,王爷是生生被叫起来的,这两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呢,三王府又不是他们家。”
“……”云倾挽也有些无语。
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她扭头对司徒霆道:“真不知道这镇国候和宁国侯想要干什么……换我是萧腾,看到这样的局面恐怕也不会好受,这个时候他们难道不应该去勤政殿找皇帝商议才显得妥当吗?”
不得不说,萧腾这个皇帝,做的真特么窝囊。
司徒霆闻言,道,“这种人怕是换谁做皇帝都不会安分……但照着他们现在的样子,暂时也翻不起大浪来。天不早了,咱们先去休息吧。你不比萧跃,怀着身子熬不住。”
云倾挽将目光从萧跃的书房那边收回来,内心真的为萧跃掬一把同情泪。
第707章 风起云涌
第707章 风起云涌
第707章 风起云涌
但司徒霆的的说法她是认同的,像是镇国候宁国侯这样的人,那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你稍有不慎他就能反咬一口,这种人……
不知为何,云倾挽突然就想到,若有朝一日是她坐在萧腾这个位置上,对于这两人又该如何处置?
虽然目前看起来,镇国候和宁国侯都是站在三王府这边的,但这前提无疑只是三王府安于现状……而且,镇国候和宁国侯靠向她这边,也只是因为药王谷少主救了冯毅和云归而已,这样的人情债又能延续多久?
更遑论,就这两人现在这种蛮狠,恐怕也未必就是记得这份恩情,只是觉得萧跃好欺负吧?
一念及此,云倾挽心中愣是腾起几分戾气来。
司徒霆进屋点了灯,云倾挽一边准备睡觉一边想着凰都的局势,多少也有点不安稳。
萧跃的书房里,萧跃连连打哈欠,上眼皮不断往下坠,好心劝说道,“四王府那边,皇上已经让永圣王和全权处理了。永圣王应该很快就会查出结果来,你们没事派人过去做什么?再说了,你们最近不上朝,这恐怕不太好吧?
我这里,又不是勤政殿,你们三天两头的跑,让本王很难做人呢!”
镇国候对萧跃的话,有点不放在心上,“三王爷,你也知道,上次冯毅和云归的事情,若不是皇上胡乱指派,又怎会……请恕本侯不能当做此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宁国侯也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我们都会站在三王爷这边!”
萧跃有种想要自挂东南枝的冲动。
瞧这话说的,弄的好像他拒绝就是多么不近人情一样!
思来想去,萧跃也只是笑了笑,“两位侯爷的意思本王明白。但是眼下这些话你们跟本王说没用。你们也看到了,本王依旧是那个不问政事的闲散王爷,如今容卿又是大祭司,又是永圣王,这里是她的家,那三王府的事情自然也是容卿说了算。
这样吧,两位刚刚说的这件事情,还是留在明早朝堂上去说把,到时候,皇上和容卿都在,大家也好商量一个对策。”
……
镇国候和宁国侯从三王府出去的时候心情都不太好,多少有些愠怒。
萧跃的态度,真的是算不上多好。
“你说,萧跃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镇国候愤然道,“再怎么说,他年少那几年,咱们两家也算是对他友善。”
他生气的翘着胡须,萧跃让他摸不着头脑,云倾挽就更加深不可猜测。
宁国侯沉思半晌,皱眉道,“等明天早朝吧,看这个局面咱们已经不得不去了。”
镇国候闻言心头憋闷无以复加。
本来,因为冯毅和云归的事情,两人选择了用早朝罢工来对抗萧腾。
但现在……三王府却站在了萧腾那边,这种情况下再罢朝下去,激怒萧腾事小,要是惹怒了大祭司……云倾挽在外面的名声可不怎么友善。
但镇国候心头那股闷气,却并未因这话而有所消散,反而越发凶猛……
……
次日一早,为了早朝云倾挽和司徒霆都起来的比较早。
眼下这种多事之秋,云倾挽自然是要上点心的。
“镇国候和宁国侯那边的事情,你想明白了?”司徒霆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道。
云倾挽点点头,眼神有些冷,“嗯……朝堂争权夺利结党营私向来都有,这东西不好杜绝,但,若是在抵御外敌的时候,他们还在勾心斗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若是没有黑炎圣殿,她不介意凰都这些人内i斗,但是眼下黑炎圣殿插手天极政局,纠缠了也有一个多月了,难道镇国候和宁国侯对此一点判断都没有吗?
卧宁庄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后来梁太妃的事情和黑炎圣殿一次次来人,他们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侯爷,还要他们干什么?
让冯毅和云归去接待黑炎圣殿的人,是萧腾不对。
但是,冯毅和云归,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云归是比较内敛,可冯毅是什么人?看看镇国候有多傲慢蛮横,看看他们是怎么一次次闯三王府反客为主的,就能够窥探一二。
要不是萧跃欠着他们的人情,这样的人云倾挽早就打断腿了。
而且,冯毅和云归的事情,镇国候和宁国侯若真的要算账,那怎么着,也得先算到黑炎圣殿头上去不是吗?
但是,黑炎圣殿前后来了三拨人,镇国候和宁国侯都明智的选择了自保,却揪着萧腾不放,什么东西!
不过是捡软柿子捏而已!
宁国侯和镇国候如今如此选择,不过是因为萧腾只是个普通帝王,黑炎圣殿是修炼界高高在上的势力而已,不过是因为眼下皇位角逐上面三王府比萧腾三王爷府胜算更大而已。
但是,疾风知劲草,他们这样的墙头草,她云倾挽并不需要。
再说这种小伎俩也敢在她云倾挽跟前玩,当她是什么人?
云倾挽愣是想出一肚子气来,闷声吩咐杜若,“去,把萧腾送来的那身王袍拿来。”
杜若转身去拿衣服,司徒霆道,“这边查到给萧跃送信的那人了,是少将军段静,这个女人和方圆一样,是个硬骨头。”
云倾挽一愣,笑道,“看出来了。”
正说话时,杜若进来,将一只锦盒放在桌上,“衣服在这里了。”
云倾挽点点头,杜若转身出去。
司徒霆帮云倾挽换上王袍,淡金色的凤袍华美尊贵,瞬间将她清雅的气质衬托出一种绝世睥睨来,势不可挡。
司徒霆眼底满是惊艳,竟是不由自主幻想她坐在龙椅上的模样。
她真的……无比适合那个位置!
云倾挽带上凤冠,多少有点不适应,笑,“这下,也算是给足了萧腾面子了。这场面本王本来不想撑的,但是眼下这局面,却叫人有点看不下去了,再怎么说,萧腾也是本王亲手送上龙椅的,不能叫人这么欺辱。”
司徒霆挑眉,“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解药?”
云倾挽闻言哼了一声,道,“先让他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司徒霆:“……”
正打算出门,萧跃却匆匆进来,道,“刚刚传来消息,说有人正在往凰都城内运送大量兵器和燃油,他们大概是想要炸了什么!”
第708章 谁的手笔
第708章 谁的手笔
第708章 谁的手笔
“看来有些人真的耐不住性子了!先不要打草惊蛇,盯着他们看看这些东西都运往何处,说不定就是为这次册封大典准备的。”云倾挽瞳孔缩了缩,嗓音格外寒凉。
萧跃打量着她惊讶的挑眉,“你该不会早就料到了这些吧?我说今天怎么突然穿王袍了,这是故意给他们看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预料的,叛军那些伎俩也没多少,随便想想就能猜到。”
云倾挽说着,不禁看了司徒霆一眼,心下汗颜:前世的她就没这个见地,要是有的话,怎么连司徒霆造反的半点苗头都没看出来?
当然,司徒霆也不是寻常人。
云倾挽笑着,问司徒霆,“要不,你也换上王袍试试?”
“你喜欢?”他轻轻挑眉,帮她把头上的王冠固定好。
云倾挽点点头,“喜欢。我帮你。”
云倾挽起身来,转身抱过架子上的紫檀盒子,拿出司徒霆那套黑金色的王袍,笑,“送来之后你都没试过,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但样子看着还是不错的,这上面的金龙看上去栩栩如生,比萧腾那一身也不遑多让了,就是少了两个爪子。”
“本王不缺爪子。”他饶有深意的笑了一声,任由云倾挽一一阵摆弄。
萧跃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着屋里的两人产生了幻觉——
他和清月,日后也会这样相爱的吧?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最后一次尝试着为镇国候和宁国侯说话,道,“昨晚镇国候和宁国侯来过,你对这两家究竟怎么看?”
云倾挽愣了一下,转身看向萧跃,笑笑的道,“哥,镇国候和宁国侯在这天极应该算什么?”
“……”
萧跃无言以对,他又何尝不知,这两人是天极的臣子?既然是臣子,就应该为天极所用,为了皇上效力。
然而……
萧跃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干涉的,清月来了之后,我也很快就要走了,三王府的事情,你要自己放在心上。镇国候和宁国侯蛮狠,是有他们的底气的。之前他们和顾侯的关系不错,在外掌控兵力,拥有作乱的实力,你要格外当心。
眼下顾侯和长公主死了,曾经他们掌控的那些人群龙无首,肯定会倒向镇国候和宁国侯。
宁国侯尚且还好,但是镇国候这个人刚愎自用无比傲慢,不好掌控……”
他的嗓音里,染上了些许不舍。
云倾挽眯眼笑,“放心吧,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如果你想我了,我们会去看你的。”
萧跃闻言笑了笑,“我也会自己回来的。”
两人噗嗤一笑,没再说起乱七八糟的事情。
时间不早,云倾挽和司徒霆告辞去早朝。
晨光空濛,大街上人已经很多了。
云倾挽扫过不远处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在看到镇国候府门口进进出出的各类官员时,眼底腾起了轻微的杀意,“镇国候未免太高估自己了,他想和萧腾抗衡么?萧腾是愚钝了点,但是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司徒霆点了点头,“萧腾应该想不到自己的臣子们在早朝之前都会去拜会一下这些凰都权贵们吧?若是让萧腾看到这一幕,恐怕早就气死了。”
云倾挽眼底噙着冷光,和司徒霆两人并肩走向皇宫。
而刚走到一半,魏公公就像是一只皮球一样滚了过来,“永圣王殿下,陛下在勤政殿等着您呢!”
“不是金銮殿么?”云倾挽一愣,萧腾在勤政殿等什么?
“陛下还没有去金銮殿,说想在勤政殿先和王爷见一面……”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云倾挽扭头冲司徒霆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两人闪身消失。
魏公公一人原地愕然,人呢?
“魏公公,刚刚那两个人是永圣王和霆王殿下吧?”
萧齐紧赶慢赶,还是没追到人。本想着打听一下昨晚的情况,谁料这样一来也只能泡汤了。
魏公公答的模糊不清,能少说就尽量不多言,“是的四王爷。”
然后,就没了下文。
萧齐闻言皱了皱眉,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面色有点凝重。
此时,身后传来萧咏讽刺的声音,“四哥是在担心什么?怕皇上和永圣王齐心协力,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吗?”
萧齐扭头盯着萧咏反唇相讥,“五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定。”
“眼下凰都乱成这样,再说我母妃又牵涉进了人偶师一事,本王不淡定不是很正常么?倒是四哥如今可不像是之前那样温润儒雅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萧咏也不是善茬,立即回怼了过来。
魏公公听着两人这话,难免有些尴尬,赶紧道,“杂家还有事情,便先走了,两位王爷慢慢来。”
说着,赶紧往皇宫去了。
萧齐萧咏两人合作未成,这个时候相看两相厌,纷纷冷哼一声,各自去往金銮殿。
……
勤政殿。
萧腾已经收拾妥当,却没有急着去金銮殿,而是在等云倾挽。
云倾挽进去的时候,就见他坐在窗边似乎有些失神,不由笑了一声,“皇上怎么不直接去金銮殿?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之事要说不成?”
“给永圣王和霆王看座。”萧腾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布置了座位,云倾挽也没有推辞,和司徒霆两人坐下来,看向萧腾。
“昨晚四王府发生的事情,两位王爷怕已经知道了吧?”萧腾卡想云倾挽,有些迟疑的道。
云倾挽点点头,“昨夜本王的确去了一趟四王府,不过皇上的意思是?”
萧腾闻言面色一黑,沉沉道,“昨晚,朕派去四王府的探子都死的凄惨,身上有你所说的那种香油味,四王府恐怕又和人偶牵扯不清了。永圣王,这种事情,朕真的只能仰仗你。”
云倾挽闻言,抬眸看向他,没急着应承,而是问道,“皇上应该很清楚这是谁的手笔吧?”
有些事情上面,她必须要萧腾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
想要她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皇室从此要和黑炎圣殿一刀两断。
第709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709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709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萧腾闻言面色有些尴尬,但罕见的却没有逃避,甚至都没提起之前黑炎圣殿和先皇就打成的交易,而是只说了自己的过错。
“惹上黑炎圣殿的确是朕的过失。但是黑炎圣殿眼下来了一个大法老,此人实力高强,可能是顶级的人偶师,她已经来过一次了,只不过被朕拒绝了合作。所以朕也不知道她这一次来的具体目的是什么。
但是眼下这种局面,除了你别人已经无能为力了。
朕手上虽然有金甲卫士,但是这些人派出去最多也就是增加些伤亡而已。
他们面对普通的人偶还可以,但是这一次的人偶恐怕非同寻常,还请永圣王不计前嫌……
朕前阵子被贪欲迷惑,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这瞒不过你的眼睛……朕是知道的,但无论如何,先等这段时间过去,朕总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萧腾说到此处,眼底闪过一抹不舍,下意识的看了看剩下的龙椅。
云倾挽其实有些惊讶。
确切的说,这样的萧腾,比以前便好了。
起码,有了让她尊重的资格。
她笑了一声,道,“人偶师的事情本王会处理……不过早朝就要吃到了,陛下还是勤快些为好,眼下天极也不算太平,灾荒不断。人偶泛滥要是和天灾搅合在一起,恐怕局面会更加复杂。”
云倾挽起身,和司徒霆两人转身去往金銮殿。
萧腾深呼吸了一口气,多少感觉到了一些依靠和踏实,身上也有了些力量感,起身打算去早朝。
金銮殿。
皇上还没来,群臣都等在外面,值得一提的是,一直在罢朝的镇国候和宁国侯今早也来了,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之前,因为冯毅和云归的事情,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罢了朝。
上次萧腾派人去请,两人觉得萧腾诚意不够,于是称病不见。
眼下,永圣王和霆王开始早朝,这两人又不请自来……这中间种种,不由令人遐想万千,群臣猜忌不断。
很多人都认为,镇国候和宁国侯是明目张胆的表示站在永圣王这边,和皇帝分庭抗礼了。
而镇国候和宁国侯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心头却冒起冷汗。
他们要是真的站在永圣王这边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人家永圣王压根不准备接纳,还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处境就实在是太尴尬了。
镇国候听着四周的议论纷纷,不由拉了一下宁国侯的袖子,“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好像是……”宁国侯脸色难看的道。
站队不成,反倒把自己孤立了起来。
对于眼下这个局面,镇国候和宁国侯都有点拿捏不准,想要找萧跃问问,但是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萧跃的人,反倒看见云倾挽眼底噙着冷笑。
两人顿时心头发怵。
方圆看着这一幕,也有些诧异:这种情况下,永圣王为什么拒绝镇国候和宁国侯,反而还和皇上走的越来越近了?他知道皇帝打算和解,但是按照之前大家对永圣王的猜测……她真的这么快妥协了吗?
一时间,方圆看着她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了起来。
云倾挽瞄了方圆一眼,转身走进金銮殿,司徒霆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在场两个大人物都进去了,一众臣子们,也都跟着进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各自站好。
一会儿,萧腾也来了,群臣叩拜之后,开始早朝。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吧。”萧腾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在云倾挽脸上微微顿了一下。
群臣面面相觑继续观望,最终还是方圆上前来,“陛下,郢虚那边最近异动频繁,臣听闻镇守郢虚的齐霄将军已经上表数次,不知陛下可有看到奏折?”
萧腾凝眉,“朕不曾收到齐霄的奏折,丞相大人此话当真?”
方圆眉心一皱,沉沉道,“数日前我家有亲自从郢虚过来,不巧和齐霄将军相识,据齐霄将军所言,应该在二十天前上过三道奏折,按照时间来看,这折子早就到了陛下手上。但是萧齐将军却始终不曾收到答复,惶恐之余托臣问一问到底什么情况。”
方圆此言一出,兵部侍郎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云倾挽凝眉,她原本以为是萧腾没管,眼下看来,应该是兵部有人在捣鬼!
“兵部侍郎,奏折呢!”萧腾微怒,一拍桌子盯着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下意识的看了镇国候一眼,而后老神在在的道,“陛下,臣没看到齐霄将军的奏折,想必是下面的人,疏忽了……臣回去就叫人去查一查……”
萧腾看着他这表情,只觉得浑身无力。
云倾挽见状冷笑一声,扫了眼兵部尚书,道,“看来尚书大人是无力统御兵部了,既然这样,那也不用等回去处理了。依本王看,凤麟倒是挺适合兵部尚书一职,暂且就由他兼职了吧!”
顿时,满殿哗然!
在天极,大祭司之言,和帝王一样,金口玉言。
这下可好……
然而,被突然提名的凤麟也是一脸懵逼,道,“王爷,臣手上还有金甲卫士……”
“多个兵部你也玩得转。”云倾挽直接回了句,把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能者多劳,尸位素餐者,回去睡觉就成了,不要站在朝堂上碍眼。本王这个人有点洁癖,见不得自己出入的地方有垃圾存在。”
“……”
这毫不客气的一一番话,几乎一竿子打翻了一群人。
不少人带入自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兵部尚书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但是一想先帝大公主之流是怎么死的,再多的不满他都只能选择闭嘴了。
萧腾也被这处理办法弄的有点回不过神来,但是转念又觉得热血沸腾。
凤麟他还是喜欢的,云倾挽把兵部交给他的人,他当然高兴。当然更高兴的是,云倾挽给他带来的那种强横的依靠感,仿佛只要她在这朝堂上一天,他就不会再被人怠慢一样。
但兵部尚书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想了想之后,跪地求饶,“永圣王,微臣只是一时疏忽啊,微臣一辈子效忠天极朝廷……”
“是啊尚书大人这一生兢兢业业……”镇国候也跪了下去,嗓音当中噙着些许不满。
他真的没想到,云倾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首先烧到了他的人身上!
云倾挽厌恶极了他那副傲慢嘴脸,冷笑一声,道,“尚书大人所说的效忠,指的就是刚刚这样么?还是说,大家都认为忽略边疆将领递上来的折子这只是一桩小事?镇国候统帅几十万兵马,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那不如这样,你去边疆驻守,大难临头递个折子上来,本王也给你压着,你觉得如何?”
第710章 这一招太狠了
第710章 这一招太狠了
第710章 这一招太狠了
云倾挽此言一出,镇国候不可置信,又愤懑有加。
他真的没想到三公主的女儿竟然是如此的六亲不认!原本以为,就是借助萧跃的纽带,他也能……谁知道……
但是他也在此时此刻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得到对方的支持了。
于是,退而选择自保,不再说话。
而云倾挽却不打算放过他,慢条斯理的道,“兵部尚书渎职在先,撤职流放,凤麟暂代此职,至于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自打世袭爵位以来,从未有过出征记录,这恐怕有辱祖先威名。
不如这一次,就由镇国候领兵出征郢虚!宁国侯,从旁协助!”
“……!”镇国候顿时,有种想去死的冲动。
他没事去掺和这个干什么?!
“怎么,镇国候不愿意?”
云倾挽嘴角笑意渐冷,凤眸半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直觉告诉镇国候,云倾挽怕是在故意找他们开刀。
可刚刚他站在兵部尚书那边,现在就没有回旋余地,只能硬着头皮道,“微臣遵旨!”
不然的话,他可真是担心云倾挽横病一犯,直接把他和宁国侯两人一起罢免了。
眼下在凰都,和军中离得十万八千里,要是他们突然动手,远水解不了近渴……无论如何,也总要下和军队会合才有底气。
云倾挽一笑,转身看向萧腾,“皇上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萧腾心里暗喜,道,“没有,朕觉得永圣王做的很好!”
他巴不得呢!
萧腾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感,果然还是恶人要有恶人磨。
这镇国候和宁国侯以及天极这些臣子们都是忌惮云倾挽的,毕竟一个不小心小命就在她手上玩完了。
但是,他们却完全不怕他这个皇帝。
既然这样,那就让云倾挽上吧!
萧腾暗戳戳的笑了笑,道,“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上奏吗?”
众人:“……”
云倾挽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大家别沉默嘛,本王还是很好说话的……听说昨夜四王府外面死了不少人,金甲卫士也已经把尸体也都收集了起来,要不要带上大殿来让各位都认一认,看看有没有熟悉的?”
云倾挽冷笑一声,戏谑的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昨夜她和司徒霆弄出来七八具尸体,就算是一家派去一个探子,至少也要牵连七八家,现在这一二哥哥的居然都装聋作哑,难道,都等着整个凰都都被人偶师渗透才有反应吗?
云倾挽看着这群人,有种寒意直接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这群人的自私自利,真的颠覆了她的认知。
低气压无形中笼罩了整个金銮殿,群臣脸色骤变,各自低头交换眼色,却依旧不肯说话。
云倾挽见状脸色一寒,嗓音里都染上了杀意,冷笑道,“原来我天极群臣的敏锐度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不过也可以理解,本王看在场很多人都年逾四十,人生开始了下坡路……既然大家都力不从心,那不如就让年轻人上,大家谁都别委屈,各自落个舒服!”
云倾挽的声音刻骨冰寒,“昨夜那些死在四王府的人身上都带着人偶的香油味,事情都到了这种程度,你们却还在装聋作哑,难不成,各位都在等着变成i人偶吗!”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吓得众人抖了抖。
有人刚想说话,却被云倾挽直接打断,“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不重要,也不认识死者,那很好,本王听说黑炎圣殿人这一次来的人当中有个极其强大的人偶师,那本王很乐意把各位送去给她做实验,让你们如愿以偿的成为第一批人偶!”
此言一出,众人随便。
顿时,有人惶恐道,“永圣王殿下,微臣等人就算是没有功劳但也没害过人,你不能如此恶毒!”
“本王恶毒?”
云倾挽冷笑一声,“众位尸位素餐,置我天极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在本王看来,这就是恶毒!”
云倾挽直接被激怒了,“当然,本王也可以让你们重新认识认识本王,然后考虑好了再说话!”
话音未落,云倾挽一把刚刚喊冤的那人拽了过来,反手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嗓音沉如寒铁,“如今天极内忧外患,谁要再敢玩什么小伎俩,在本王这里就是这个下场!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职责的现在就滚!”
血腥的气息充斥了金銮殿,所有人骇然变色,萧腾惊的站起来又缓缓落座,倒是凤麟和方圆眼底腾起亮光。
眼下的天极,唯有铁血,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也唯有这样的力量,才可以对抗黑炎圣殿。
群臣噤若寒蝉,谁也没敢再多说哪怕一个字。
许久之后,萧腾开口,“丞相,各地灾情你最近去整理一下,给朕报上来,是该早些出来了。”
“微臣遵旨!”方圆大喜,跪地接旨。
“皇上英明!”云倾挽转身抱拳。
萧腾又多了几分信心,道,“黑炎圣殿的势力无孔不入,各位都要留神一些,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回禀,大家可以直接找永圣王,她对这方面更加了解!”
之前被云倾挽雷霆手段震住,这会儿大家总算把萧腾的话听进去几分。
“臣等遵命。”一众人整齐划一的道。
萧腾满意的点点头,“今天早朝就到这里吧,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下午点将,明天出发,前方郢虚!”
“末将遵旨。”镇国候郁闷到想死,脸色铁青,所以语气就不怎么好了。
云倾挽闻言火冒三丈,“侯爷这语气,莫非是不愿前往郢虚抵御外敌?”
“没有!”镇国候皱眉。
哼!
云倾挽冷笑一声,寒声道,“没有最好。军情紧急,两位即刻前往军营。至于冯毅和云归二人就暂时留在凰都吧。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也该上朝为皇上分忧了,免得到处惹祸。”
云倾挽说完,和司徒霆两人转身离去。
镇国候骇然扭头,看着云倾挽的背影心思复杂难明。
萧腾看着门口心中震撼不已。
云倾挽这一招,真的的太狠了。
冯毅和云归两人留在凰都,岂不是相当于人质?
第711章 幸亏你不是我的敌人
第711章 幸亏你不是我的敌人
第711章 幸亏你不是我的敌人
如此一来,镇国候和宁国侯回到军中之后就不敢乱来,因为他们一旦有风吹草动,冯毅和云归在这边就首当其冲,除非他们打算舍弃这两个人。
这样狠辣的处事方式,萧腾自认自己真的没多少魄力和能力去做。
散朝之后,萧腾回到勤政殿,忍不住问魏公公,“你说,要是朕和永圣王易地而处,她是皇帝朕是永圣王,她会怎么对朕?”
魏公公闻言,满脸冷汗的道,“按照今儿个这情形,奴才觉得,她恐怕会直接血洗三王府?毕竟。照着她这个性子,怕是一山不容二虎呀!”
萧腾闻言叹息一声,“她的魄力和手段,的确无人能及。”
没人,挡得住她的路!
……
离开金銮殿,镇国候压抑的怒气终于发泄出来,恨恨的道,“这个永圣王她到底几个意思!想我镇国候府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三王府的事情,她怎能说翻脸就翻脸?她竟然还要把冯毅和云归留在凰都,这也么和人质有什么差别?真是欺人太甚!”
宁国侯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要比苍云冷静一些,“也许你我弄错了一件事情,如今这三王府和皇上一样,他们都是这天极的君。而咱们就算是和三王府走得再近也只是臣。
再说永圣王可不比当初的三公主,这个女人不是善茬。你想想看自从她回来这段时间,做过的那件事情不是惊天动地?如此自负之人,又怎会看得上咱们这么巴结过去?
说不定,在人家看来,咱们这样可以给皇上脸色看的人,也是不值得信任的。”
镇国候听着,眉心凝成了麻花。
终究还是不忿,“可她,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及三王爷和咱们的情分了吗?”
宁国侯闻言叹了一声,“帝王之家无亲情,况且三王爷似乎……也变了。”
两人没在说什么,闷声回去准备。
贯穿南北的主街上,云倾挽和司徒霆并肩而行,往三王府那边走去。
云倾挽的心情,有点沉重。
司徒霆歪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容卿是打算帮着萧腾铲除这些权臣了?”
云倾挽叹了一声,道,“其实我给他们机会了。这次镇国候和宁国侯北征回来之后有了军功,到时候朝廷整顿的时候,我才有理由对他们手下留情,成全他们和我哥之间那点情谊。”
云倾挽说到这里难免有点讽刺,“话说回来,他们也没为我哥做过什么,不过就是没跟着旁人一起踩罢了。但是我哥这些年身边没人照应,就分外在乎他们纵容他们一些。但这却不是他们蹬鼻子上脸的理由。”
“如果他们这一次敢耍花样,我也不介意直接送他们见阎王。”
云倾挽最近其实被这两人弄的有点恼怒。
要说地位,如今的三王府一点也不比皇宫低。
再说就算她不是永圣王不是大祭司,那萧跃怎么说也是个王爷,什么时候轮得到两个侯爷指手画脚了?可这两人三天两头往王府跑,进来一声招呼都不打,想什么时候遛萧跃就什么时候遛,谁给他们的底气?
如此蛮横傲慢,云倾挽怎么容得下?
一念及此,不免又是心疼萧跃,又是来气。
司徒霆见状伸手环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抚,低沉温厚却明了的嗓音在云倾挽耳边响起,“镇国候和宁国侯的势力,跟别在天极东南和东边,你派他们两人去西北出征,中间长途跋涉,是故意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郢虚那边,若是出手当然是西北军更加方便。
我并不指望他们两人能够平定郢虚边境,以镇国候的脾气和宁国侯对他的信赖,这两人要是在出征过程中不给我点颜色看看那才叫奇怪。这的确是我给他们的机会,但是他们抓住这个机会的几率却很小。”
云倾挽眼底染上一缕杀意,“镇国候和宁国侯在凰都跋扈这么多年,今天i朝堂上又憋了一肚子的闷气,而冯毅和云归这两人我并不准备真的留在凰都,而是……”云倾挽唇角,突然勾起意味莫名的微笑,看的司徒霆都有些头皮发麻。
他轻轻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找个机会让冯毅和云归与镇国候和宁国侯会合,这样一来他们就失去了后顾之忧。按照镇国候的性子,到时候山高皇帝远,镇国候和宁国侯肯定会谋求新的出路或新的砝码,来保证他在未来的地位……
容卿的套路,可真的不是一般的深。”
云倾挽勾唇一笑,“可他们忘了,他们是在郢虚的边境,而不是他们熟悉的沧澜边境!到时候,他们的人长途跋涉已经疲累,而西北军却整装待发,他们一旦反叛,只能成为西北军的困兽。”
司徒霆闻言难免叹了一声,“幸亏,你不是我的敌人!”
“是又如何,我又不是你的对手!”云倾挽扭头白了他一眼。
之前她能杀了司徒霆,不过是因为他让着罢了。
……
两人在外面顺便吃了个饭,回到王府已是午后。
云倾挽有点困了,于是直接上床睡觉。
司徒霆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去将魔将叫了出来,问,“郢虚那边怎么样了?”
“郢虚有个部族,似乎已经被人偶师控制了,这个部族现在像是疯了一样,正在攻击天极边境,已经占领了两座城池……”
“这么严重吗……”
司徒霆有些意外,上次他们去云逐途径郢虚的时候,事情还没发生了。
看样子,黑炎圣殿可真是狗急跳墙了。
想了想,司徒霆吩咐道,“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明天离开凰都出征郢虚,到时候你派人跟着过去,至于郢虚那部族……你派人去看看,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出手。”
“另外,若是镇国候和宁国侯想要绕道回驻地,就给本座拦住他们。另外,可以着手提前控制东南边的局势了。”
“尊上,您这是……想要介入人间统治了吗?!”魔将闻言满目骇然。
司徒霆转身看了一眼云倾挽,低声道,“本座对皇位没兴趣。”
魔将见状明白了什么,转身消失。
第712章 他这是躲着咱们?
第712章 他这是躲着咱们?
第712章 他这是躲着咱们?
镇国候和宁国侯最后一次来了三王府,脸色十分不好看,很冲的门卫道,“你去,通报三王爷一声!”
门卫转身离去,心下诧异:这两人,怎么知道通报这件事了?以前不都是直接往里面闯的么?
萧跃正在屋里逗i弄小月半,门卫进来,道,“王爷,镇国候和宁国侯求见。”
“在哪儿?”萧跃扭头微微愣了一下。
稀奇了,竟然知道通报了?
门卫比他和诧异,道,“在大门口,不过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王爷您要见吗?”
萧跃凝眉,想了想道,“就说,本王去了长风商行,可能要在那边呆两三天。”
其实,早朝上面发生的事情,萧跃也知道了一些。
这种情况下,这两人来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为了避免尴尬为难,他还是不见好了。
说着,又吩咐门卫,“这样,你去侧门那边跟门卫说一声,就说早上本王从此侧门出去的。”
“是,王爷!”正门门卫转身离开,先去了一趟侧门,然后这才去正门对镇国候和宁国侯毕恭毕敬的道,“两位侯爷久等了,我家王爷不在家,据伺候的人说,王爷一大早就去了长风商行,可能有事要在那边两三天,两位不如如长风商行那边看看?”
宁国侯闻言微微皱眉,“他有没有出去,你这个守门的不知道?”
镇国候闻言脸色又黑了几分,“他这是躲着咱们?”
门卫闻言顿时也有些恼怒,道,“两位侯爷这是什么话!我是守门的不错,可是我也不是三头六臂能守着王府四个大门!王爷要是从侧门走,我又不是千里眼怎么看得到?再说了,去长风商行怎么着也是南门进,我一个北门的门卫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两位侯爷要是没有什么大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云倾挽在外面的强势,多少也给了三王府的人一些底气,门卫直接下了逐客令。
镇国候气的想打人,但又一想如今的三王府今非昔比,只好作罢。
不过,对于萧跃避而不见这件事情,镇国候深有疑虑,“你说,三王爷究竟是去了长风商行还是在府上不愿意见咱们?”
宁国侯踟蹰片刻,道,“这个说不好,有可能在王府,也有可能去了长风商行。照着永圣王和长风商行的关系,三王爷去那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长风商行那边咱们恐怕进不去……”
镇国候闻言冷哼一声,“咱们进去了又有什么用!”
若是萧跃在府上,他夹在他们和云倾挽之间,云倾挽不看僧面看佛面,或许还会因为萧跃的为难而妥协。
可若是萧跃人在外面,那他们就算是为难萧跃云倾挽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镇国候憋了一肚子气,胡子翘的老高。
半晌,道:“你说,当年白逍真的死了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宁国侯一愣,压低了声音,现在的云倾挽可不是好惹的,如今搬弄是非被她听见了,吃不了兜着走。
“我最近听说长风商行的人正在查白逍的下落,他到底是什么来历?”镇国候心头突然咯噔一下,“你想想,玉家何时如此强硬的干涉过天极的朝政?上次,可是玉家少主子亲自来了!”
宁国侯闻言面色一变,“你是说,白逍可能是玉家的人?那……”
一瞬间,两人都僵在了原地,一股寒意直冲脊椎。
宁国侯倒吸一口凉气,“当年追杀白逍的可是咱们两人,咱们答应了他会照料他和三公主的孩子……我们是亲眼看着他坠下亡人谷的,若是三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不,不对!如果他是玉家的人……”
突然之间,镇国候觉得无路可走,立即道,“快!快回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如果白逍死了还好死无对证,如果他还活着,那三王爷兄妹两人总会知道咱们当年做的事情!以永圣王现在的手段……”
后果他不敢想象。
一瞬间,两人彻底的慌了。
宁国侯本就胆小,这时候更是脸色惨白,“当初顾侯和大公主死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牵连……毕竟,白逍死了,可谁知……”
“玉家的人在找白逍,证明他未必就一定死了……”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府,恨不得立即去出征。
……
勤政殿,萧腾靠在软榻里面,抬眼看向凤麟,“你说,永圣王这一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朕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郢虚的事情,怎么着也应该是西北军去解决,而不是镇国候和宁国侯的东南军。
这一顿长途跋涉下来,他们还有什么战斗力?再说,到时候西北军也会因此不满吧?
毕竟,抵御郢虚作乱是西北军的职责,打了胜仗也该是他们的军功,东南军这么过去,输了丢人,赢了抢功……”
这一点,凤麟也有点想不明白。
沉思片刻之后,道,“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这些年来追随顾侯和大公主,对皇族一直就有离心力,这样的人……按照永圣王的性子,她绝不可能容得下他们的。陛下倒是,可以借助她的手,来铲除这两个毒瘤。”
萧腾闻言却摇摇头,“你也不用安慰朕了。
朕是凭借永圣王的力量登上皇位的,她什么手段,朕比谁都清楚。除非她乐意,谁敢借她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谁的手被剁的肯定比目的达成的快。你下去吧,朕也想开了。”
凤麟闻言一笑,“陛下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臣看来,陛下比之前当大皇子的时候好了很多。”
萧腾也笑了笑,笑容和往常不太一样。
……
傍晚时分,云倾挽刚刚起来洗了一把脸,杜若就笑眯眯的进来,道,“主子,三王爷来了。”
话音未落,萧跃已经进了门,笑眯眯的坐下来,“刚睡醒?这两天累坏了吧?”
“嗯,最近真是越来越爱犯困了,还容易饿……嗯,你尝尝这个提子,味道真的很好……对了,你怎么来了?有事?”云倾挽把果盘推过去,在萧跃旁边坐了下来。
第713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713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713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跃瞄了她一眼,迟疑道,“容卿,你是不是打算对镇南候和平西候下手了?”
云倾挽一愣,也没隐瞒,道,“天极目前的局势你也是知道的,朝堂上那么多蛀虫能用的却没几个人。这群人不铲除,再过几年天极必然分崩离析。你和萧腾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就应该想到结局。”
萧跃闻言笑了一声,“是想到了,但是没想到结果来的这么快。”而后,伸手拍拍云倾挽的肩膀,“放心吧,哥支持你一切决定。”
“谢谢哥哥。”云倾挽眯眼笑,眼睛弯弯的。
萧跃看的失神,伸手摸摸她的脑壳,眼神氤氲起来,“凡事小心,这条路不好走,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哥哥最在意的,还是你的安全。黑炎圣殿那些人,你要千万留意。”
云倾挽听得感动,抬眸道,“放心吧哥,再怎么说,我也是锦皇。倒也关键时候,还有血脉之力撑着,再不济,还可以躲在大魔王身后。今天的事情,让哥哥为难了。”
大魔王:“……”
萧跃听了眼神怪异的看了眼司徒霆,轻咳一声,“说的也是,有他照顾你,我的确可以放心不少。”
说着,又叹息道,“其实,让你出面也是有原因的。我欠了这两家的人情,皇上现在的处境根本拿他们没办法。要说这两家最近做的事情,实在是叫人难以忍受。
萧腾招惹了黑炎圣殿,那是萧腾不对,但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在萧腾之前,黑炎圣殿就已经和皇族有交易了,而且我查了一下,这引荐黑炎圣殿的人和皇族合作的,正是顾侯和大公主,镇国候和宁国侯是他们的党羽,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冯毅和云归去接待黑炎圣殿的客人,他们本该去办好差事,可冯毅却挑衅在先……
平心而论,无论是黑炎圣殿还是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
要是照着天极的律法,冯毅这般行为是要被问罪的,起码也得贬黜……毕竟萧腾下的甚至是接待,哪有这样接待别人的?可这两人非但不知错不说,两家直接还罢朝了!
黑炎圣殿的事情萧腾自知理亏,事后叫太医去看了冯毅和云归……
看的好看不好是一回事儿,但是态度是一回事儿。可镇国候和宁国侯竟然不领情。
之后,萧腾又派人去请……帝王做到这程度,真的是还不如当个平头百姓。后来我们就商量着,这种人还得找个强硬的来治……”
萧跃说着,抬起头来看向云倾挽,“容卿,唯有你,能救如今的天极。”
云倾挽也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嗯,容卿最棒了。”萧跃起身,揉揉她的头,“你好好休息,有事就跟我说。”
“好。”云倾挽送他出门,大概是因为快要分别的缘故,两人都有些不舍。
云倾挽其实能理解萧跃。
这个地方曾让他家破人亡,但同样,也是他长大的地方。
大义面前,他割舍不下。
就如同,她曾经在南楚经历地狱,但是南楚大难临头时,她还是会伸出援手一样。
这不是一回事情。
萧跃走后,司徒霆起来,让玄戈送了晚饭进来,笑,“看来和你哥聊得不错。”
云倾挽斜睨了他一眼,“你故意装睡,就是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我怕萧跃尴尬。”司徒霆轻笑一声,起身帮云倾挽盛了汤,“饿坏了吧?一会儿多吃点。”
两人坐下来吃完饭,云倾挽才道,“眼下这种情况,凰都坐不住的人恐怕就不只是镇南候和平西候了,监镇国大将军那边肯定也会引起连锁反应,一会儿我得通知八宝阁那边,让他们留意郢虚那边……”
说着,转身看向司徒霆,“能用你的魔将去送信吗?”
郢虚那边驻守的是镇国大将军手上的五十万精兵,云倾挽还真的担心一个处理不好,这些人出问题。
到时候,局势就真的太严峻了。
司徒霆闻言笑了一声,道,“你放心吧,你睡着的时候本王已经帮你派人过去了,那边和东南的事情,本王都会叫人帮你盯着……你不用太担心。”
云倾挽闻言眼底闪过一道明光,“你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他笑,“你猜?但你要想,我虽然不同于之前的黑龙传承者,但是魔尊在人间度过了上千年的时光,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祭奠都没有?只是,我血脉之力没有觉醒之前,这些人都是沉睡的状态罢了。”
云倾挽闻言一笑,“这么说,人间已经被你占领了?”
男人眼底眉梢染上浓情,看上去格外的华美深邃,“我从未想过占领人间,我的目的,只有你一个罢了。”
云倾挽心头涌起一股感动,忍不住微微有些哽咽,“司徒霆,还好我有你。”
司徒霆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按在了心口温柔抚慰,“你当然有我。”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依靠,云倾挽也没再琢磨边境的事情,而是想到了黑炎圣殿。
眼下可以确定的是,黑炎圣殿的人和萧齐合作了,至于萧咏还有待观察,但是却不知道黑炎圣殿会从哪里开始下手,尤其想起接下来的册封大典,云倾挽总觉得心头不安,好像是有什么大事等着她一样。
册封大典当天,萧腾是要和她一起祭天地的,如果他们中了陷阱,那可能面临的灭顶之灾。
到时候,天极高层就会被一网打尽,群龙无首之下,正是萧齐登基的好时机,到时候,黑炎圣殿就可以通过萧齐控制整个天极了。
一旦偌大的天极被人偶师渗透……覆巢之下无完卵,她在乎的那些人,何人能幸免?
云倾挽心头,难免生出一股沉重感。
一时间,竟是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
她睡不着,翻身起来,拉着司徒霆,“我想去皇宫看看……”
……
夜深了,一道黑影窜进了萧腾的寝宫。
魏公公对此毫无觉察,守夜的金甲卫士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击毙,萧腾从梦中骤然惊醒,起来点了灯,才发现龙椅上坐着的竟是丛兰!
“你……深更半夜来干什么?”萧腾惊骇,危险感瞬间袭上心头。
丛兰脸上露出渗人的笑意,“我想和皇上做一笔交易而已。”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萧腾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皱眉紧盯着他。
第714章 有资格吃解药了
第714章 有资格吃解药了
第714章 有资格吃解药了
“禅位给萧齐,现在就写诏书。”丛兰脸上,带着黑炎圣殿高层特有的傲慢。
魏公公从隔间里面出来,才看到她的瞬间吓得当场跪了下去,“陛下!”
丛兰压根没理会他,只是看向萧腾,“既然奴才都到了,那就替你家主子准备笔墨吧!”
“朕要是不写呢!”
萧腾凝眉,生了抗拒之心。
将云倾挽拉下水,为的不就是对抗黑炎圣殿么?
现在妥协还不如当初直接让步来的痛快!
丛兰压根没心思和他纠缠,直接上前控制了萧腾,塞了一枚丹药进了他嘴巴,森然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座谈条件?既然不听话,那不如就做个人偶吧。”
萧腾一听人偶两个字,直接失去了理智,转身拔剑就要自杀,“朕宁肯死,也绝不受你来控制!”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丛兰火冒三丈,一把卡住了萧腾的手腕,猛地一折,长剑哐当一声落地。
魏公公脸色惨白,已经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丛兰扭头厉喝一声,“还不快去准备笔墨!”
萧腾无法挣扎,急的双眼赤红,咬牙启齿的道,“你休想!休想让朕写禅位诏书,朕决不允许你们这种肮脏的人物控制天极,绝不!”
“值得一救。”
殿外,司徒霆清冽的嗓音带着月色的气息。
一股隐秘的力量进入了萧腾体内。
云倾挽松了一口气:幸好来了!
魏公公摄于丛兰yin威,只好准备了笔墨纸砚。
一切准备妥当,萧腾却完全没饭反应了!
“药效没这么快啊!”丛兰疑惑的皱眉,踹了萧腾一脚,“还不去写诏书!”
萧腾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动不了,但是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奇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俯身了一样,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体内酝酿着,将药力彻底冲散的同时,他自己开始有点不受控制。
丛兰盯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她上次来找萧腾,本来打算直接动手,结果发现当时勤政殿还有一股可怕的气息,所以没敢动手。现在她一直担心那个人会回来,着急赶时间。
可谁知道萧腾竟然跟她对着干上了,完全不听话了!
丛兰怒火中烧,一把将萧腾从脖子上拎了起来,“本座叫你……”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法老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臂,惊骇欲绝的发现,她身上的力量竟然疯了一样的往萧腾体内涌去!
萧腾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
丛兰骇然甩开萧腾,生生倒退了两步。
萧腾在柱子上撞了一脑门血,反而胆子打起来,冲丛兰阴森森的笑,“来呀,来杀了朕啊!”
丛兰愕然发现,萧腾身上的气息变了。
那是极致的黑暗,好似要吞噬一切。
而且,从他的身上,隐约透出了一股比之前在勤政殿感觉到的那股力量还要可怕无数倍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碾落成泥一般!
一时间,两人竟是僵持起来,萧腾隐约还占据了上风,啧啧而笑,“你这药,是假的吧?”
“……”
丛兰脸上的肉狠狠的抽了抽。
云倾挽挑眉看向司徒霆,“你控制了萧腾?魔的力量?”
“嗯,你可以杀了我。”他笑,就那样目光盈盈的看着她。
云倾挽看着看着,凑上去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杀了你!”
旖i旎潋滟的,深情复杂的嗓音,夹杂着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反而显得暧昧。
司徒霆勾唇笑了一下,道,“下去看看吧。”
两人闪身,直接进了萧腾的寝宫。
大门哐当一声,萧腾看向来人心下一松,法老丛兰大惊失色,“永圣王?梧桐殿的大祭司?”
“看来你不瞎。”云倾挽凉凉的答了一句。
丛兰面色骇然,下意识地拿出一只黑色珠子,握在了掌心里,然后盯着司徒霆,“你呢?我不相信你只是南楚小小的一个王爷……说吧,你是哪个势力的弟子?为何要和我黑炎圣殿作对?”
“看来她还是有点瞎。”司徒霆没回答丛兰的话,调侃的看了一眼云倾挽。将
丛兰忍不了这样的缇挑衅,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但是也忌惮刚刚那股力量,于是一把捏碎黑色珠子,身体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云倾挽愕然,“竟然跑了……”
“还会出来的,不用担心。”司徒霆拍怕她的肩膀,并未去追。
萧腾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血,“你们怎么来了?”
他发现, 丛兰离开之后,自己体内那股恐怖的力量潮水一般褪去了,让他感觉有些疲倦。
云倾挽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半开玩笑的道,“黑炎圣殿准备推萧齐上位,让你禅位自然最为直接省事儿,而你也无法抗拒,所以我本来呢,准备直接毒死你一了百了,谁料阴差阳错却救你一命。”
司徒霆:“……”
萧腾:“……”
云倾挽看着两人无语的脸色,将一瓶丹药丢给了萧腾,“你有资格服用解药了。”
萧腾接过瓶子,憋了半晌,“谢了。”
吃了药,又忍不住问,“萧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他要找死的话,我很乐意成全的,毕竟我已经很久没动手了,有点手痒。”云倾挽笑了笑,道,“天色不早了,你叫凤麟来守着吧,本王回去睡觉了。”
说着,直接拉着司徒霆走了。
司徒霆留下两个魔将暗中照应,明面上也没说什么。
冷风从门口倒灌进来,萧腾回过神来,看向魏公公,“凤麟将军呢?”
魏公公结巴着,“将……将军在兵部那边整理材料吧……说是战事将起,不得耽误。要不要先叫禁军过来守着?”
萧腾摇头,“不必了,你去吧。”
目前最大的威胁,是黑炎圣殿的人。
若是,禁军能抵挡的了黑炎圣殿的人,他干嘛还把云倾挽推出去?
魏公公见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转眼寝宫里,只剩下萧腾自己。
他把自己蜷缩在龙床上,等了许久没见黑炎圣殿的人再来之后,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715章 果然还是清月的面子大
第715章 果然还是清月的面子大
第715章 果然还是清月的面子大
凰都大街上。
“咱们睡不着是因为担心,萧腾睡不着是因为被黑炎圣殿的人打扰了,可这个时候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亮着的灯,他们在干什么?”
云倾挽的目光落在镇国候府那边,眼底眉梢染上些许冷嘲,“难不成,是因为从不出征紧张的睡不着吗?这东南军又不在这里,他们有什么需要安排的要安排到这个时候?”
司徒霆扭头,轻声的笑,“他们为什么紧张,你还不知道么?“
说着,捏了捏云倾挽的鼻尖。
云倾挽闻言不由笑。
两人慢悠悠晃了回去,这下,云倾挽是真的困了,一沾枕头直接就睡了过去。
可有人却睡不着了。
食客来里面,丛兰脸色铁青,“永圣王去了皇宫,萧腾拒绝下诏……他体内藏着一股可怕的暗黑之力,我不是对手。而且,那个霆王不简单,我怀疑他可能是某个大宗门的弟子,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很雄厚的气息。
而且,他们时间把控的这么精准,我怀疑黑炎圣殿内部有奸细……
那个霆王,会不会是怜花宫的弟子?之前我听说,怜花宫在南楚有个天才弟子……”
“这怎么可能!”傅争闻言骇然变色,“难道说,霆王真的是怜花宫的弟子?可怜花宫要染指天极朝政,让我们来做不是最直接的吗?”
“我们和怜花宫之间没那么简单……相互猜忌这么多年,想好再好好合作痴人说梦。”
丛兰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这些年太活跃,怜花宫早就想要除掉我们了。”
人偶师太活跃,就意味着犯众怒。
怜花宫自然怕牵连到自己。
所以,黑炎圣殿的人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很跋扈,但是在怜花宫那边,却有些怂,因为怜花宫拥有可以克制他们的致命杀招。
云倾挽和司徒霆如此和他们作对,这就让丛兰等人不得不怀疑了。
半晌,曲连奇沉吟道,“如果是怜花宫的话,有些事情我们就要慎重行事,毕竟,修炼界没有人敢轻易得罪怜花宫的人。”
“若是怜花宫非要管这个闲事的话,咱们的任务可就进行不下去了,你说怎么办?”丛兰闻言,一张脸皱的跟抹布似的,就差在上面大写“倒霉”两个字了。
“除非……”傅争突然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
……
镇国候府书房,灯光摇曳。
“你们说,永圣王是不是想要这天极的皇位?”镇国候皱眉思索,“天极有史以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强势的大祭司,也从未有过如此软弱的君王。”
“也许,她和先皇想要的,是同样的结局。先皇想要灭掉大祭司自己独自掌权,永圣王则打算代替皇帝自己掌权……”宁国侯道。
镇国候闻言,道,“如此,我等只能先离开凰都,等回到军中再作打算。好在这些年东南边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到时候也可和凰都抗衡。本侯就不相信,永圣王还能三头六臂,四处都管。”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宁国侯叹息一声,道。
这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决定。
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一直以来都是同气连枝的,现在又同时被云倾挽排挤,自然是更加分不开了。
两人都已经想好了,现如今这种形势下,呆在凰都,肯定讨不了什么好。
至于出征郢虚?
开什么玩笑,郢虚部族如此复杂,这一次,更是和黑炎圣殿就扯不清,谁没事撞上去找死,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只是,宁国侯还是有些担心,道,“你我的事情都好说,只是两个孩子要留在凰都,你我总归会被掣肘……”
“这你放心,本侯自有安排。明天册封大典,云倾挽和萧腾肯定顾不上我们,咱们趁机把人带走。”
两人商量妥当,到了凌晨这才回去休息。
……
次日变了天,阴风怒吼,眼看着要入冬了。
云倾挽坐在镜子前面想着朝堂上的事情,司徒霆在帮她梳头发。
“黑炎圣殿恐怕不会放过今天的机会。”云倾挽有些担心,“册封大典上的事情,你叫魔将盯着一些好不好?”
“放心吧,有我在。”他捧起她的脸,在她眉心落下一个亲吻,“吃点东西吧,今天要一天呢。”
云倾挽点了点头,两人开始吃早饭。
闫旭昨晚被派出去盯着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这个时候回来禀报,“尊上,镇国候和宁国侯一大早就带人去城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冯毅和云归都在镇国候的府上,暂时没什么异常,要继续盯着吗?”
“盯着镇国候和宁国侯就行了,侯府这边不用管。”司徒霆道。
“是,尊上。”闫旭原地消失。
司徒霆看了眼云倾挽,道:“冯毅和云归恐怕今天也要离开了,一旦和镇国候宁国侯会和,便再无回头路。”
云倾挽闻言,道,,“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就要承担起后果。”
司徒霆点点头,两人收拾妥当,前去早朝。
刚一出门,就看到萧跃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云倾挽不由有些诧异,“在等谁呢?”
“沧澜的使臣今天道。”他笑着,眼底一片喜悦,曾经的邪痞一扫而空,晃花了云倾挽的眼。
云倾挽打量着他一身紫衣,“盛装出行,果然还是清月的面子的大啊!”
萧跃只是笑,“你们先走,我一会儿来。”
云倾挽点点头,和司徒霆两人并肩离开。
南城门口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最前方一女子红衣如火,策马疾驰,嗓音里噙着些许迫切和喜悦,“赶上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也不知道,萧跃有没有想她?
旁边,萧烁笑,“殿下为了那人,可真是不顾一切了。”
“他值得。”百里清月笑道。
萧烁闻言睨了她一眼,“殿下说值得,旁人哪敢说不值得?三弟真是好福气。”
说着,难免想到家中爱妻,暗叹一声:自己又何尝不是归心似箭?心心念念就那一人?
第716章 册封大典,沧澜公主
第716章 册封大典,沧澜公主
第716章 册封大典,沧澜公主
萧烁扭头看她,笑道,“不知殿下是打算直接去册封大典,还是先回三王府看看?”
“先回散王府吧,本……殿得先去瞅瞅他。”说着,拉了拉脸上的面纱,遮去了自己的容颜。
不知这样,他是否能认得出来?
镇国大将军府。
大将军战云霄昨夜刚刚从边境归来,时隔两年,他再一次脱下战袍,穿上了自己的朝服。
他很清楚今天的册封大典意味着什么。
虽远在边关,但是他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凰都的局势,如今,朝堂上最大的毒瘤已经被铲除,皇帝愚钝,大祭司崛起,永圣王入朝,无疑不昭示着天极剧变即将开始。
虽然眼下看起来还没有特别明显的苗头,但是根据他调查到的资料,按照永圣王的性格和萧腾的能力,朝局剧变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迟早有一天……
私底下,他认为永圣王终究会代替皇帝。
但是,他不会蠢到像是镇国候宁国侯那样,过早的选择站队……依他的观察,永圣王应该是个不喜欢墙头草的人,这样的人,喜欢的是正直的臣子,比如方圆……
但是今天是她的册封大典,这么重要的场合,他还是要出现一下的。
这是基本的礼貌。
而且,他还觉得霆王也不简单。
一个可以成为永圣王的伴侣的男人,他只会比永圣王更强,这也是永圣王的性格决定的,她不会屈从于比自己弱小的男人。
战云霄考虑过,虽然说,自己手上握着五十万大军,但是这对于永圣王和霆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司徒霆这个人可以出入皇宫如同无人之境,萧腾都怕的要死,战云霄不觉得自己会比有着一大群金甲卫士守护的萧腾更加命硬。
臣服的时间,到了。
云倾挽上朝已经有两天,但是,前两天并不适合出现,因为那样太明显。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可是相当于皇帝登基一样重要的日子,无论什么原因,他都应该出现,无论表现出多少在意,也都不会显得太过。
收拾好了一切,战云霄深吸一口气,转身出门。
只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刚刚到了大门口,却发现跟随使团一起前往沧澜帝国的独子战七言回来了。
看着门口刚刚停下的一队人马,战云霄心里微微一愣后,迅速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抱拳,“七言回来了?想必这位姑娘便是沧澜公主了?”
前方一袭红衣的蒙面女子浑身上下透着烈火一般的明艳,战云霄却无心欣赏这个。
这个节骨眼儿上,沧澜的公主出现……
前几天战七言给他来信说沧澜公主前来是为了和亲的,而且点名是和三王府。
三王府如今有两个男人,一个是萧跃,一个是司徒霆。
萧跃明显……不够格。
他这些年来无所建树又声名狼藉,断袖之名遍天下,可就只剩下霆王一人……
而霆王……
对于萧腾的决定,战云霄有点不理解,明明知道永圣王和霆王是一对,为何还准备和沧澜和亲,要在人家的册封大典上,闹出这么一场来?
百里清月打量着他那张国字脸,笑道,“镇国大将军面带忧色,莫非,是担心本公主搅局不成?”
沧澜公主面纱外那双凤眼之间流转着某种玩味的光,却又里暗藏着谁也看不懂的薄怒。
萧跃怎么了?
在她的心目中,萧跃才是最好的!
这群人……
战云霄不明就里的微笑,“怎么会?只是册封大典大家都要去,本将是担心冷落了公主殿下。”
“这个将军就不必忧心了,本公主无需照看。”百里清月笑着扭头,看向远处的三王府,心头紧了紧。
你在等我吗?
“沧澜公主似乎对凰都有所怀念?莫非以前来过此处?”战云霄清晰的捕捉到她眼底的思念和怀旧,疑惑道,难道沧澜公主竟然和霆王有旧?
百里清月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将军说笑了,本公主只是看到远处那座府邸有点感慨罢了,那是之前的三公主府吧?”
“正是,只是不知殿下怎会突然想起这个?”战云霄心头咯噔一下,那种微妙的情绪越来越浓。
百里清月却答非所谓,道,“有感而发罢了,对了,本公主先去三王府了,二殿下还在那边等着……将军请便吧。”
话音未落,策马扬鞭只扑三王府。
萧烁在远处笑了一声,一起离去。
转眼,到了三王府外面。
随着那一抹红色身影出现,萧跃眼底情不自禁的亮起了光彩,一颗心砰砰狂跳!
她回来了!
她是来提亲的!
这个念头,几乎占满了他的内心,萧跃从未这么高兴过!那种从此之后,要和另一个人牢牢绑在一起的安全感,终于一点点冲散了他这么多年的孤寂,一时间竟是盯着那人说不出话来。
一转眼,百里清月已经到了跟前,勾唇而笑,“三王爷,永圣王册封大典,你可不该迟到啊!快去吧。”
“好!好!”萧跃转身,飞快去追云倾挽等人了。
百里清月歪头打量着那道紫影,笑了一声。
“头一次见到三弟这样,跟个小孩似的。”萧烁也有点诧异,笑道。
百里清月回神,道,“咱们也慢慢上去吧。”
小孩一样么?
不!
在她心目中,小孩时候的他,就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他只是看着有点不着调而已。
……
永圣王的册封大典阵仗堪比皇帝登基,云倾挽和司徒霆要从宫门外沿着长长的阶梯一步步走到九重门之内的金銮殿,此时此刻,群臣恭候两侧,云倾挽和司徒霆迎着旭日的光辉,一步步踏上台阶,也深i入宫门。
“进去之后,你我便出不来了。”司徒霆看了她一眼,紧握着她的手。
云倾挽勾唇,“有你在,出不来就出不来吧。”
司徒霆笑了一声,耳畔传来魔将的声音,“沧澜公主到了,去了一趟三王府大门口之后,便朝着这边来了,说是要亲眼见证永圣王的册封大典。”
“嗯,萧跃也过来了吧?”司徒霆随口问了句。
第717章 她是百里清月!
第717章 她是百里清月!
第717章 她是百里清月!
魔将应了一声,云倾挽微微一愣之后,扭头冲司徒霆笑,“我的霆王殿下,抢你的人到了。”
“那永圣王殿下,可要看好本王才好。”他笑的邪肆,眼神却格外认真。
云倾挽听得心头一颤,道,“好自恋啊,人家分明是冲着我哥来的……”
话虽这样说,但握着他的指的手,却又收紧了几分。
同时,收拢心思,留意四周轻微的变化。
今天这个册封大典,在旁人看上去可能十分喜庆,但她和司徒霆都清楚,今天恐怕不会太平。
在进了三重门之后,群臣匆匆从另一侧的宫道赶往金銮殿,他们得在永圣王和霆王到达之前在那边等着,云倾挽和司徒霆则走的很慢,有意给大家留出时间的同时,留意四周情况。
侧道上面,百里清月进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战七言,于是和战七言、萧烁一道进来。
而萧跃和他则隔着主道在另一侧,百里清月的目光往这边扫来,正好看到云倾挽、司徒霆和萧跃……
“今天的永圣王的确无花无双。”她眯眼轻声的笑。
萧烁笑道,“怕是某人比永圣王更加风华无双吧?”
百里清月也不否认,挑眉笑道,“那是自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战七言听得一脸懵,但也的确被云倾挽一身王袍的样子吸引,激动道,“那便是永圣王么?此等气度,可真是绝世无双!”
说着,又一想沧澜公主惦记的是霆王,便干笑道,“当然,霆王殿下也之姿,无人能及。”
百里清月:“……”
萧烁:“……”
不过百里清月倒也看了司徒霆好几眼,道,“霆王的确是举世罕见的人物,有资格和永圣王纠缠下去。
战七言无语,啥意思?
沧澜公主打算和永圣王共享霆王吗?
可就在他想要问什么的时候,却愕然发现百里清月的目光掠过云倾挽和司徒霆,落在了萧跃脸上。
而萧跃也正看着这边。
四目相对,一股特殊的气场瞬间连接!
战七言顿时懵在了当场。
萧跃旁边,匆匆赶来的玉流枫诧异的看着萧跃,在他前脚撞在台阶上之前拉了他一把,愕然道,“喂!你盯着她干什么?”
玉流枫和百里清月不熟悉,最近也没关注这方面的消息,这会儿看的一头雾水,“你认识她?”
萧跃回过神来,轻轻点头,“何止认识。”
玉流枫奖状难免心里痒痒,忍不住道,“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她是沧澜的公主,你是天极的皇子,隔着十万八千里的……”
“她是百里清月!”萧跃激动的道!
“……”玉流枫嘴角猛地一抽,抬头看向那红衣女子,愕然,“她是来和你和亲的?我靠!鲲鹏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颜色的衣服了?它们不是那个什么……食清气负青天的,六根清净纤尘不染的吗?”
萧跃听了,便眯眼笑,笑容贱兮兮的,还有点得意,“人家为我下凡了呗!”
百里清月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萧跃身上,以她的修为,听到他那点话轻而易举。
此时见他那得意模样,不由也被逗笑了。
“好不要脸啊!”玉流枫吐槽,但也为他高兴。
战七言看的一头雾水,刚刚沧澜公主和萧跃之间的互动,是什么意思?
正狐疑时,就听百里清月道,“三王爷挺有意思的。”
战七言风中凌乱,诧异的看着百里清月:殿下,您的目标不是霆王么?三王爷殿下再有意思,那也是您的情敌的哥哥呀!
还有,他怎么总有一种错觉:沧澜公主和萧跃实际上是旧识啊?
不过转念,战七言觉得,还是不要说这些的好,道:“殿下一路风尘,没来及休息就参加永圣王的册封大典,辛苦了。”
“再辛苦也值了。”百里清月轻笑,眼含宠溺。
战七言晕头转向,就听百里清月话锋一转,又道,“听说天极大祭司空缺多年,这一招出世如此浓重,还成了永圣王……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今天怕是不会安生吧?”
百里清月说着,扫了一眼四周,眼底忧色一闪而逝。
战七言点点头,“眼下的确是多事之秋……不过殿下的安全我们会格外留意的。”
百里清月不置可否。
此时,对面的侧道上,却也并不安静。
萧咏一看战云霄出面,顿时道,“将军今天怎么来了?眼下边关战事频发,将军此来是?”
战云霄扭头扫了他一眼,凉凉的道,“有劳五王爷惦记,今日是永圣王册封大典,她可是梧桐殿的主子……如此重要的场合谁敢不来?倒是五王爷最近好像日子过得不是怎么太平?”
能在大公主和顾侯一手遮天的时候稳坐钓鱼台,战云霄也不是善茬。
他人虽在千里之外,但是凰都的事情却了如指掌。
就在萧咏愕然时,他突然凑近他,低声道,“听说五王爷府上的厨子最擅鸽子汤,不知末将可有荣幸一饱口福??”
战云霄的话,让萧咏凝眉,“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本王不懂!本王从不喝鸽子汤。”
“是么?”战云霄呵呵的笑,快步走开了。
萧咏脸色一片铁青。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宫外食客来的方向……
对面侧道上,百里清月冷笑了一声,“天极五王爷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战七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干笑了一声。
萧烁则低声道,“殿下可是发现什么了?”
“他身上有人偶的气息,虽然不是很浓烈,但是……这气息太恶心了。”她是鲲鹏,所谓食清气负青天,那洁癖自然是可怕的,人偶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太肮脏,太容易刺激到她的嗅觉了。
萧烁闻言面色一变,“看来今天真的要出事。”
百里清月深吸了一口气,弹指之间一道清气没i入了萧咏的太阳穴。
萧咏对此毫无觉察,只是心里难免想到昨夜黎明之前突然出现在自己王府的丛兰……眼下,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谁会放过一个被人偶师控制的玩意儿呢?
第718章 啼笑皆非,久违了
第718章 啼笑皆非,久违了
第718章 啼笑皆非,久违了
转眼之间,众人已经快到金銮殿了。
萧咏回过神来,眼底露出一丝狠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宫外。
百里清月皱了皱眉,转身问萧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整个凰都除了长风商行那边,最繁华的应该是梧桐街吧?”
她留意道,萧咏有意无意的,已经往那个方向看了四次了。
长风商行一般人没勇气动,但是梧桐街……
萧烁面色一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点头,“没错,除了长风商行之外,凰都十之八i九的商贩都集中在那里。”
百里清月没再说话,瞄了云倾挽一眼。
云倾挽在广场上顿了顿脚步,也看到了梧桐街那边,忽而想到了之前探子来报,说有人送炸药进城……
她有些担心的道,“我感觉梧桐街今天要完蛋了。”
司徒霆闻言一笑,“你早就想到了,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应对,不就是想要梧桐街完蛋么?总是要死一些人,才能让其他的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字里行间,带着完全的认同。
云倾挽心头一颤,微微扬眉,“果然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瞒不过你。”
金銮殿里,萧腾和群臣都已经到了。
云倾挽和司徒霆还没来,萧腾的目光在萧齐和萧咏身上来回游移,整个大殿里的气氛都有点诡异。
萧咏之前还能冷静,但是自从昨夜见了丛兰之后,再面对这样的目光,就难免有些不自在,只觉得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聚集在他身上。
这时,外面传来沧澜使臣的声音,清越铿锵, “沧澜使者沧澜公主,拜见天极皇陛下!”
整个大殿所有人的注意力,刹那全都聚焦在了门口走来的沧澜公主身上。
萧腾作为罪魁祸首,这会儿有点尴尬,轻咳一声,道,“闻名不如见面,沧澜公主果然是风采无双。只是赶巧了,今天正是永圣王册封大殿,难免怠慢了公主殿下……”
百里清月笑道,“天极皇客气了,本公主能见证永圣王和霆王继位本就三生有幸。”
说实话萧腾有点懵,他看不透这位。
半晌,道,““如此便请公主殿下一同参加册封大典,等结束之后朕再……和霆王好好款待公主如何?”
想到沧澜之前递过来的国书,萧腾就有点头疼。
当初让萧烁带人去沧澜,的确是存了给云倾挽找不痛快的心思,可现下……
如今的云倾挽,已经是永圣王,霆王也……
而且,眼下他还仰仗着这两位,沧澜公主来了,要怎么办?
饶是之前跟云倾挽和司徒霆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而下方的臣子们,此时也面色怪异。
“这个沧澜公主,不会真的非霆王不可吧?”方圆凑上前来,小心的捅了战七言一下。
“不好说……”战七言想到这一点也有些犯晕。
方圆微微凝眉,眼底深藏担忧。
永圣王是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既然霆王已经被她给吃下了肚子,还能让她吐出来?
这个沧澜公主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引来沧澜帝国不满,如今天极内忧外患,总不能再树一个强敌?
一念及此,方圆只觉得焦头烂额,上前道:“陛下,沧澜公主来我天极,刚好遇上永圣王册封大典难免怠慢,微臣建议,让二王爷全程陪同沧澜公主以表歉意!”
最好,让沧澜公主看上萧烁才好!
萧烁在外人眼中,可还是没有成亲的。
方圆自然也不清楚二王府的内宅之事,此举只是本着天下太平的心思。
萧腾闻言顺从道,“好,就依丞相大人所言……二弟一路和沧澜公主一起前来,想来已经熟悉了,的确更适合招待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今天就交给你了!”
要是将这位娶进门来当王妃就更好了,省的惹云倾挽不高兴。
萧烁见状笑笑的看了一眼百里清月,道,“请皇上放心。”
他也不点破,任由这群人瞎操心。
百里清月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她这次来,是要下聘礼的,自然要走正规程序,要是过早和萧跃混在一起,反倒有种不尊重他的意思。
如此,便也就随他们瞎折腾,转身笑着冲萧烁抱拳,“有劳二王爷了。”
全程,谁也没有想到这和萧跃有什么关系。
萧跃自己也不着急,只是心头砰砰的跳。
百里清月怕他心里不舒服,传音道,“等本王娶你。”
“……”萧跃耳迹红了一瞬,终于体会到了当初云倾挽无法传音的痛苦,竟是白了百里清月一眼。
百里清月见了,只是轻笑。
她真是,爱死了他这个样子。
一转眼,门口传来魏公公的声音,“永圣王到!霆王殿下到!”
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殿门口。
一黑一金两道身影进门来,万众瞩目!
群臣转身,跪拜在地,“臣等拜见永圣王,见过霆王殿下!”
百里清月微微挑眉,这威仪几乎能盖过天极帝萧腾了吧?
“大家都平身吧。”云倾挽扫了众人一眼,转身看向龙椅上的萧腾。
事到如今,萧腾倒是彻底放开了自己,笑道,“天极能得永圣王与霆王殿下守护,乃朕之幸,天极之幸!”
云倾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萧腾,笑,“能为皇上效力,也是本王和霆王的荣幸。”
萧腾闻言怔忪当场,她……她这是认真的吗?
而还未回过神来,沧澜的公主竟然转身看向云倾挽,熟稔道,“久违了。”
话不多,但是情愫唯有她们自己懂。
沧澜的王、凤凰一族的王、长陵狐族的王,乃人间三大守护者,相互依存并肩作战世世代代……
云倾挽迎上她的目光,心头难免填充了一腔厚重的热血和责任感,“久违了。”
说着,两人各自上前一步,拥抱了彼此。
“……!”
顿时,全场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
沧澜公主此次前来不是找霆王和亲的吗?怎么反而个永圣王抱在了一起?
战七言没忍住,直接友情提醒了一句,“殿下,永圣王……是个女子!”
第719章 厚礼,挑拨离间
第719章 厚礼,挑拨离间
第719章 厚礼,挑拨离间
云倾挽噗嗤笑了一声,转身一环百里清月的肩头,“本王是女子她也喜欢!”
众人:“……”
司徒霆:“……”
萧腾也直接懵逼当场,“不是,公主殿下,你说的和亲对象,是永圣王?”有没有搞错!嫁给女人?想要权力想疯了吧?
大祭司永圣王……地位比他这个皇帝都强几分,是有前途。
可是,难道这样就可以不考虑性别吗?
百里清月正要解释,司礼官却突然开口,“陛下,时辰到了!”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错过吉时,萧腾只能满腹怪异的道,“那就开始吧。这永圣王非同寻常,就是朕也没资格赐王冠,不如就由三王爷来?”
“多谢陛下。”萧跃闻言,这一次真的对萧腾感激无比。
他是哥哥,见证妹妹最荣耀的时刻,自然是最好的。
云倾挽也看了一眼萧腾,心底多少有些几分感激,而萧跃上前,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王冠,帮云倾挽戴上。
与此同时,萧腾道,“朕这里,还有个礼物送给永圣王。朕觉得唯有永圣王配得上这礼物。”
说着,拿出一枚白色水晶来,递给云倾挽,“这是天极的白凤血晶,从今天开始,它是你的了。”
云倾挽愕然当场,“皇上,这……白凤血晶不是应该由皇帝保管吗?”
萧腾他要干什么啊!
萧腾闻言一笑,道,“它在朕这里,是一个死物。在你这里,将成为守护天极的利器。”
说着,又拿出一只锦盒来,递给司徒霆,“霆王,这个是朕给你的礼物,朕希望你能和永圣王一起,与试图颠覆我天极的邪恶力量战斗到底。我天极百姓的安危,便仰仗两位了。”
司徒霆接过锦盒,心头震颤。
虽然没有打开,但是他感觉到了里面那东西传来的气息!
是山河樽!
是南楚的山河樽!
是元武大帝留下的山河樽!
这么贵重的东西,萧腾竟然……
大殿里的气氛,突然肃穆起来。
方圆感觉到了一股力量。
虽然说,眼下的局面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走,但是比起之前,他宁愿看到眼前这种场面,大家的心往一处去,凝成一股绳,无坚不摧。
方圆跪地,道,“臣愿和天极百姓共存亡!”
“臣愿和天极百姓共存亡!”
转眼,很多人跪了下去。
还有些人,敷衍着,也跪了下去。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传音给萧腾,“本王低估了你,就凭这句话,你有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上。”
萧腾心中彻底放松下来,却并未说什么。
他又不会传音!
但能得到她的认可,他还是觉得不枉此生。
她可是人间三大守护者之一!至尊无上的地位啊!
此时此刻,萧腾意识到自己当初是何等的愚蠢,竟然试图和一个地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一争高下!
一转眼,司礼官道,“陛下,该去祭天地了。”
萧腾离开龙椅,走到云倾挽和司徒霆面前,道,“永圣王请。霆王请。”
云倾挽难得的道,“陛下先请!”
说着,直接和司徒霆两人跟在了萧腾身后。
萧腾愕然,“永圣王,你是大祭司,有资格和朕同行……”
“没关系,后面也一样。”云倾挽笑了一声,那个位置没那么重要,萧腾愿意退一步,她当然也愿意。
况且,她想和司徒霆一起走。
旁边,萧烁对百里清月道,“殿下请!”
说着,两人并肩跟上,而萧齐则凑了过来,问道,“沧澜公主好像和三王府的人很熟悉?”
百里清月戏谑的看了他一眼,“和你有关?”
萧齐被噎了一下,难免心中有些不满。
为什么沧澜的公主对萧烁那么友好,对他却……
他得罪过她吗?
三言两语之间,众人都已经出了大殿,去往平山。
因为上次刺杀留下的阴影,萧腾心里有点紧张,他明白,萧齐和萧咏若是想要皇位,今天是最好的动手时机,而且他们背后还有黑炎圣殿,一旦出事恐怕惊天动地……
云倾挽和司徒霆能否同时应付黑炎圣殿三位高手,萧腾不敢打包票,毕竟乱局之下谁也难以面面俱到。
走到半路,萧腾忍不住扭头问云倾挽,“有把握吗?”
云倾挽嘴角微微扬起,笑,“没有。”
“……”
萧腾嘴角一抽,便知道她在调侃他,反而放心了一些。
萧咏走在三排,隐约间能听到萧腾和云倾挽正在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听清,心中不安之间,又没忍住看了一眼山下。
百里清月见状笑了一声, “五王爷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难道心里藏着事情?”
萧咏一惊,立即道,“公主殿下玩笑了,只是今天阳光有点大,晒的人恍惚了。”
“那五王爷可要好好保养,这么年轻就……怕是后继无力呀!”百里清月冷嘲一声,没再理会他。
萧咏脸色猪肝一样难看。
而萧齐不免又凑上来,挑拨离间,“公主殿下此次前来,是真的非霆王不嫁吗?还是说,你喜欢的是永圣王?”
“……”云倾挽听着这话,一阵恶心。
嗓音这么大,是故意干扰他们的吗?
萧腾也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厉喝一声,“谁允许你在祭天地时如此喧哗的?”
萧齐脸色一黑,百里清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言不发。
萧腾歉意的冲百里清月笑了笑,而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转眼之间,众人已经到了半山腰,云倾挽最后瞄了一眼梧桐街那边,这才继续前行。
萧腾终于发现了异常,低声问,“怎么一直看着梧桐街那边?”
“没事。”云倾挽没说什么,因为萧咏和萧齐还在。
萧腾也多少学聪明了一点,不由看了一眼萧咏,却发现他目光似乎有些不自然。
果然有猫腻么?
萧腾不免有些紧张,云倾挽见状,传音给他,“放心吧,有我在。”
萧腾愣了一下,冲她笑了笑,又觉得不妥,又对司徒霆笑了笑。
司徒霆嘴角一抽,这关他什么事?难不成萧腾还觉得他会吃醋不成?真是想太多!
第720章 恨意,梧桐街爆炸
第720章 恨意,梧桐街爆炸
第720章 恨意,梧桐街爆炸
萧腾对着司徒霆,尴尬的笑了一声,转身时发现云倾挽的目光正落在镇国候府那边,瞳孔微微的缩着。
萧腾想起,这个时候镇国候和宁国候应该在城外的点兵,他们这一次前往郢虚,带的并不是他们自己的东南军,而是城外现有的二十万大军以及一部分羽林军。
萧腾并不清楚云倾挽这样安排的具体目的,眼下这个时候也不好多问,只好憋着。
云倾挽其实在想的是冯毅和云归两人。
永圣王的册封大典,如此重要的时刻,就连凰都那些芝麻官都来了,可冯毅和云归两人却到现在也不曾出现过,这意味什么?
云倾挽冷笑一声,微微缩起的瞳仁里带上了铁血的味道。
云倾挽眼尾的余光,扫过身侧的萧腾,最后瞄了一眼镇国候府之后,加快了脚步。
……
镇国候府。
冯毅在镇国候的书房里,搬走了桌上供奉的貔貅,和归云一起打开暗门,踏进了幽暗的密道。
冯毅其实是后悔的。
不过他后悔的不是自己的满很跋扈,而是觉得自己从头到尾,他就不应该“相信”萧跃。
永圣王的强势超过萧腾千百倍,这样的人上位对他们这些世袭权贵意味着什么其实很清楚,可笑他镇国候和宁国侯府还以为站在永圣王这边就可以保住所有的荣华富贵!
冯毅脸上的讽刺让云归感觉心惊,他微微皱眉,“冯毅,你笑什么?”
“我笑我可笑。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和三王府,和永圣王,根本就不应该有所瓜葛!”冯毅的眼中闪过狠厉的明光,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云归张了张嘴,半晌,道,“其实我不后悔,一切皆是因果……”
两人的嗓音消失在密道当中,盯着那边的探子转身往平山而去。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从密道的出口冒出头来,人,来到了城外的山上。
回望凰都一片喧嚣声,仿佛一场狂欢一样。
“场面如此盛大……”云归喃喃,眼底多少有些不舍。
冯毅双目喷火,“我们走!”
而就在此时,凰都城内,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冯毅和云归愕然扭头,发现整个梧桐街被掀起,火光冲天,可怕的蘑菇云腾上了天空。
“糟了!”冯毅下意识的往回冲去!
“你回去干什么!”云归一把拉住了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儿,强行平复了心情,“所有人的东西,都没了,不只是你们镇国候府的!”
冯毅握拳,盯着梧桐街那般许久才平静下来,被云归拉着离开了。
梧桐街变故,也让祭天的队伍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惊骇的转身,看向下方的爆炸。
“这……怎么回事?”
萧腾扭头看向那边,满目骇然。
云倾挽的目光从那边收回,看向萧腾,眼底凉意像是迎面浇来一盆凉水,将萧腾的慌乱压制下去,萧腾微微凝眉,强行冷静下来,“梧桐街那边是什么情况?”
“黑炎圣殿的人动手了。”
云倾挽扫了一眼身后面色难看的群臣,嗓音里是极致的铁血冷酷,“只有足够疼,他们才会明白,黑炎圣殿才是整个天极甚至所有人类共同的敌人。”
萧腾顺着云倾挽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臣子们,在他们脸上捕捉到难以掩饰心痛欲绝时,他突然明白云倾挽是什么意思了。
“王爷本来是可以阻止这场爆炸的对不对?”萧腾回过神来,转身面色复杂的看向云倾挽。
“我为什么要阻止?”云倾挽勾了勾唇,眼底一片邪肆,“梧桐街的存在,给他们提供了声色犬马的削金窟,这样的地方,皇上难道不想毁灭吗?”
萧腾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云倾挽不过十几岁吧?
刚才梧桐街那一声轰响,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她居然可以处之泰然……这是魔鬼,还是王者?
“霆王去那边看看吧,不然黑炎圣殿的人等不到他们要的信号,是不会开始下一步动作的。”没有理会萧腾,云倾挽看向身后的司徒霆,说了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懂的话。
司徒霆闻言轻轻挑眉,“本王不过去也没关系,相信我。”
话音未落,司徒霆转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片刻失神之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云倾挽嘴角轻轻一抽,“当众使用分i身,你当真以为谁都看不穿?”
“你和百里清月可以,但是你们都不会拆穿不是么?”司徒霆传音给她,眼底眉梢皆是笑意。
云倾挽无奈,叹息一声,“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倾挽转身看向众人,“继续赶路!”
群臣当中,很多人恨不得立即下去查看梧桐殿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忤逆永圣王的威仪,只能强撑着去山顶。
萧腾和云倾挽并肩而行,还是有些担心的道,“永圣王,梧桐街那边真的不用管么?”
云倾挽扭头看了一眼萧腾,道,“黑炎圣殿的人在梧桐街动手,目的就是分散皇上周围的力量,等大家都扑向了梧桐殿,他们动手的时机就到了。陛下若是想要被杀的话,那我们可就都走了!”
萧腾被噎了一下,就听云倾挽又道,“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梧桐殿那边的人,应该都已经成了丛兰的人偶……就算是我们不过去,很快他们也会找来的。毕竟想要控制天极,只需要将你我一网打尽罢了。”
萧腾闻言面色骇然,双拳缓缓握住,道,“多亏永圣王运筹帷幄。”
云倾挽笑了一声,没说设么。
身后,百里清月扫了一眼萧齐,道,“四王爷好似完全不担心梧桐殿的事情。”
萧齐心头咯噔一下,而后掩饰道,“有皇上和永圣王在,本王自然没什么好操心的。”
“哦。”百里清月闻言,唇角笑容有点讽刺。
身后,萧咏一言不发,身上不由自主沁出了细汗。
梧桐街爆炸,意味着黑炎圣殿的人动手了。
如此可怕的变故,要是换做平时萧腾早就大发雷霆,把金甲卫士和羽林卫都调过去了,可现在他却毫无反应,只顾着往祭坛那边去,这是什么意思?
第721章 计中计,放虎归山
第721章 计中计,放虎归山
第721章 计中计,放虎归山
是因为永圣王和霆王的册封大典的确重要到萧腾什么都不顾的地步了,还是他们早有准备?
一念及此,萧咏难免有点紧张。
方圆拧眉,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迅速捋了一遍,正准备前去问问怎么回事,云倾挽的嗓音却突兀出现在了脑海中,“给本王老老实实原地呆着!”
方圆:“……”
尼玛……会传音你了不起啊!
我也有问题,难道要喊出来不成?
郁闷之余,却也打消了上前的念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祭天的队伍继续前行,径直前往山顶祭坛。
而这个时候,凤麟则当机立断,下令金甲卫士和禁军包围了皇宫,避免宫里被人偶渗透。
丛兰隐身在一片乌烟瘴气当中,脸上的笑容讽刺而阴毒,区区金甲卫士,她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况且,天极最重要的两个任务都去了平山,谁有那个闲心思去攻打皇宫?
丛兰冷笑一声,缓缓抬手,要动了腕间的铃铛。
一种诡异的气体缓缓从铃铛的张口处溢了出来,笼罩了方圆百丈之内。
一片狼藉的梧桐街上,不断有低级人偶爬起来,在她四周站好。
而就在此时,一道恐怖的威压从平山那边袭来!
丛兰一个趔趄,一口血猛地喷了出去,气喘吁吁给傅争和曲连奇传音,“调虎离山计成功,你们可以动手了。速战速决,如果有机会,我会尽快过去支援。”
丛兰在赌,来人会珍惜这些人偶的生命——
因为,这些人偶只是临时被i操控的,只要驱逐掉他们体内的邪恶力量,这些人都是可以活下来的。
她就不相信,这足足上千人挡不住那人的脚步!
除非,他也是邪魔外道,是人命如草芥!
但邪魔外道怎么会和黑炎圣殿作对呢?所以……
丛兰一咬牙,露出阴险的笑意,看向平山那边。
司徒霆明白丛兰的目的:拖住他。
可他来的是分i身,真身还在云倾挽那边,所以从一开始丛兰的调虎离山计就失败了。
他冷笑一声,一脚踏入梧桐殿上空区域,身上恐怖的威压潮水一般碾压下去。
丛兰骇然,只觉得浑身血脉都像是被冰冻了。
最可怕的是,他身上的力量,竟然真的带着暗黑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
司徒霆戏谑的打量着她的表情,邪笑一声,“还不走是等死吗?”
丛兰一僵,突然好想意识到了什么,抱拳道,“多谢前辈!”
而后,飞速撤离!
司徒霆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笑意。
前辈?
呵!
就只有他们黑炎圣殿的会用计策吗?
司徒霆冷笑一声,瞬间真身和分i身合二为一。
而丛兰则上了当,欣喜若狂的给傅争和曲连奇传音,“调虎离山计成功了,那人并无和我们作对的意思,我会马上过去和你们会合。”
……
转眼日上中天,云倾挽肚子有点饿,正想着什么时候能赶紧结束回去吃东西,冷不定司徒霆就递了块枣糕过来。
她心下一乐,“你还顺便去买了点吃的?”
“嗯,怕你饿着。”他笑了一声,眼底眉梢皆是温情。
云倾挽突然觉得,这场册封大典好像也不是特别难熬了,于是边吃边走边问,“那边如何了?”
“丛兰以为自己成功了,所以……这边应该也快动手了。”司徒霆又看了一眼梧桐殿那边,道,“那些人偶失去控制,很快就会死亡……”
正常炼制的人偶,的确是可以长久存在的。
可是刚刚丛兰根本没时间炼制,所以这些所谓的人偶不过是中了某种毒罢了,他们的存在时间是有限的。
司徒霆见她眼底还有忧色,便道,“本王过来的时候随手丢了个结界,他们出不去的。”
云倾挽和萧腾皆放心下来,只要人偶不出去祸害其他人,那梧桐街那边,暂时就算是没事了。
可实际上,身后的天极群臣心情却远远没有这么轻松。
对他们而言,梧桐街爆炸相当于割肉腕骨,他们这些人都在那边有些产业,而且还有不少亲戚朋友在那边帮忙照顾生意,刚刚这样一场爆炸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即便是他们始终不愿意承认黑炎圣殿和人偶师会彻底毁灭天极,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清醒的认识到黑炎圣殿和人偶师的可怕,意识到如果他们自己依旧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那很可能过不了几天就会彻底沦为人偶师手上的提线木偶。
整个队伍的气氛,一下子像是凝固了,沉重到令人难以呼吸。
云倾挽扫了身后一眼,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萧腾见状,不由轻叹一声,“永圣王的手段真够毒辣的。”
“还好还好。”云倾挽不置可否,好似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萧腾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两人继续前行。
“四哥难道不觉得今天有点奇怪么?”萧咏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沉声问萧齐,目光从旁边的萧烁脸上掠过。
萧烁姿态从容到让他感到震惊。
萧齐闻言则装傻道,“黑炎圣殿的人动手了,能不奇怪吗?”
萧咏深深凝眉,心虚之余道,“皇上,今天有些不妙,不如先叫人四处查一查,看看是否有什么人藏在山上?”
萧腾闻言,扭头看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顿住脚步,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的笑意,“不如,你和四王爷分别负责一片区域,有意见吗?”
萧咏这话,来的还真是时候。
云倾挽扫过萧齐和萧咏,此时这两人恐怕正在想着如何脱身或者和黑炎圣殿人联络吧?
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好了。
萧咏皱了皱眉,看了眼萧齐之后,道,“本王带人去看看那边!”
“殿下,本王也去看看吧。这片区域太广,他们两个怕是忙不过来。”萧烁闻言,也云倾挽对视一眼之后,转身带人离开。
萧齐见状也匆匆道:“本王去那边……”
一转眼,三人都走了。
方圆见状,忍不住问道,“永圣王殿下,如今情势不明,他们过去会不会有危险?万一遇上黑炎圣殿的人,他们肯定不是对手。”
萧腾也有些拆,低声道,,“永圣王,不能直接控制萧齐和萧咏吗?”
第722章 肃清朝堂,圈套
第722章 肃清朝堂,圈套
第722章 肃清朝堂,圈套
云倾挽轻轻摇头,“会打草惊蛇。”
萧腾点点头,看向司徒霆,“霆王殿下,你能感觉到他们的动向吗?”
司徒霆道,“萧齐和萧咏甩开带过去的御林军之后去了后山,应该是在等黑炎圣殿的人过去。那边可能藏有大量人偶。”
萧腾闻言面色一变,“那怎么办?”
司徒霆道,“没关系,他们准备仓促,即便是人偶,大部分也都不堪一击,少部分高级人偶我们挡得住。”
萧腾心下一松,但实际上他也明白司徒霆所说的“不堪一击”指的绝不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相对于普通人,人偶的战斗力依旧是几乎无敌的。
不过以司徒霆的实力,那应该可以碾压一大片。
所以,尚且可以冷静。
过了片刻,云倾挽道,“二王爷快回来了。”
众人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果然发现出去三人只有萧烁一人带人回来,而萧咏和萧齐却已经不知去向!
这什么意思?
萧齐和萧跃两人,果然已经黑炎圣殿的人勾结在一起了吗?
众人只觉得背后发寒,上次刺杀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难道要再来一次吗?
一时间,难免有人惊慌失措,道,“陛下,压下天极所有重要人物都在这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里孔恐怕将沦为黑炎圣殿的天下……还请陛下和永圣王殿下想个办法吧!”
“是啊陛下,臣的家眷,都还在凰都城内!”
“陛下,要不取消今天的册封大典吧,决不能让黑炎圣殿的人得逞!”
“陛下……”
“……”
一时间,所有人的情绪都失控了。
萧腾被吵的头昏脑涨,扭头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冷笑一声,清寒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嗓音里染上嘲讽,“各位现在才意识到黑炎圣殿难缠,不觉得太晚了吗?黑炎圣殿的人在凰都潜伏了多久,各位大人心里难道真的没一点数?”
顾仲夫人袁氏和梁太妃的事情之后,她就对黑炎圣殿在凰都的势力,做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连天极先帝身边和新上任的宰相身边的女人都是黑炎圣殿的人,那么,黑炎圣殿在凰都埋下的棋子怎么可能会少?
眼前这些人对此难道真的从未发觉吗?
这种问题云倾挽不想问,她从不吝啬以最恶毒的心思揣测人性的卑劣和自私。
云倾挽这话,像是一只小锤子敲打下来,顿时不少人色变。
显然,他们早就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已。
这样一群人……
云倾挽眼底冷笑更甚,转身正面看向他们,“都哑巴了?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吞,难道现在各位觉得受不了了吗?你们当中,也不光只有萧咏和萧齐和黑炎圣殿勾结吧?既然这样,本王也不妨给你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本王首先表明一点,今天的事情,霆王和本王都不会竭尽全力。所以,各位的伤亡在所难免。 毕竟,天极是所有人的天极,又不是我和霆王的天极,大家都该出一份力气。各位若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跟皇上上山吧。若是没有,便下去找黑炎圣殿投诚吧,说不定还能保住家小。”
云倾挽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萧腾愕然看着她,半晌没回过神来。
但让他意外的是,朝臣们的反应却并不是十分强烈,很多人甚至陷入了沉思。
一瞬间,萧腾的心里像是丢了座冰山进去,瞬间凝固了。
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质问云倾挽为何要说出如此诛心之言吗?
他们没有!
这意味着,他们当中很多人在认真的考虑着要不要和黑炎圣殿妥协!
而且,四王爷萧齐和五王爷萧咏都已经投向了黑炎圣殿的怀抱,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四王爷和五王爷其中之一就会成为天极的皇帝,到时候这些人可以为他效力……
萧腾的心里,从未如此失望冰凉过。
这就是他的臣子!
什么坐拥天下!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但同时,他也明白了云倾挽的意思,她这是要借助黑炎圣殿肃清朝堂!
萧腾索性没说话,就等着这群人怎么选择。
不属于自己的,强留也没用。
他看开了。
前方群臣交头接耳,而后,面带畏惧的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嗤笑一声道,“事到如今,各位还是早点选吧。本王保证绝不在黑炎圣殿的人下手之前对任何人动手。”
她话一出口,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道,“陛下,永圣王殿下,臣一家老小都在凰都,实在不能……”
“陛下,臣……对不住了!”
“臣就此别过……”
“……”
转眼,一众老臣割裂开来决定离开,只留下以方圆为首的朝廷新贵。
萧腾看着这场面,眼前一花差点没晕过去,颤抖的指着这群人,“你……你们!”
话音未落,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纯粹被气的。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丢了一个药瓶过去,正要说话,方圆却突然拔出萧烁的佩剑,悍不畏死的盯着那群老臣,“各位身为天极朝臣应当和天极共存亡,如今黑炎圣殿势力侵蚀我天极,你们今天谁敢走本相就杀了谁!”
顿时,前方一人油盐不进的垂着眼皮,道,“方大人和我们不一样,你区区贱民所生,家眷皆不再凰都,不像是我们这些人拖家带口的,岂能由着自己胡来……”
云倾挽看着这一幕觉得恶心,凉凉道,“方圆,让他们走。”
“多谢永圣王体谅。”一群人转身,匆匆下山。
方圆气的双眼通红,“他……他们……”
“永圣王真的就让他们这么走了!”战七言愣在当场,直接傻眼儿了。
战云霄沉沉呼吸,摇头道,“事情还没完。”
果然下一秒,就传来云倾挽铁血清寒的嗓音,“本王只是说,在黑炎圣殿的人下手之前,不会对他们出手。”
众人皆愣了一下,百里清月轻笑了一声。
人间三皇,唯有这位最擅长谋算,只要她觉醒了,那玩手段谁能玩的过她?
萧腾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走吧,册封大典继续。”
他已经吃了药,把喉咙里那股血腥气息压了下去。
但是压抑的情绪好像刚刚也被喷了出去,反倒心下畅快了许多。
众人跟着继续上山,脑海里却循环着云倾挽刚刚那话。
她刚刚说:在黑炎圣殿的人下手之前不会对叛离之人动手,那黑炎圣殿的人出手之后呢?刚刚选择了离开的那些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第723章 生死两难,铁血手段
第723章 生死两难,铁血手段
第723章 生死两难,铁血手段
方圆怔怔的看着云倾挽的背影,眼底不知不觉升起了某种倾慕情愫。
战七言见状调笑了句,“方大人,你该不会是仰慕永圣王殿下吧?”
方圆大囧,“你休要胡说八道!”
说着,迅速看了云倾挽和司徒霆一眼。
战七言闻言笑,“我开玩笑的。”
方圆嘴角一抽,有那么一瞬间却又觉得心头真的多了些什么……
战七言深吸一口气,举目看向云倾挽,心道,“风华绝代的人间守护者,谁会不喜欢呢?方圆喜欢,我喜欢,都是可以理解的吧?不喜欢才奇怪。”
前方,司徒霆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
喜欢她的人那么多,但是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却也只有他而已。
冷不定的,传来萧腾有些失落的嗓音,“镇国候和宁国侯快出发了吧?”
云倾挽回过神来,举目看向城外军营的方向……
……
城外点将台。
镇国候和宁国侯正看着凰都的方向。
宁国侯有些担心的道,“两个孩子怎么还不过来?难不成,凰都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镇国候满脸傲慢,“放心吧,他们会过来的。云倾挽和萧腾今天顾不上咱们……黑炎圣殿今天绝对准备了一场大戏给他们唱!”
宁国侯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冯毅和云归的身影,宁国侯大喜,“他们出来了!”
“爹!”冯毅兴奋的冲了过来,眼底满是得意。
镇国候问,“怎么这么晚了?”
云归轻声道,“凰都那边出事了,梧桐街被炸了,冯毅差点赶回去……”
镇国候和宁国侯闻言脸色一边,心头也狠狠抽了抽。
那个地方,凰都那个权贵没投入点东西进去?这一炸……镇国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云倾挽,“是永圣王动的手?她要对我们这些人下手了吗?”
冯毅摇摇头,“不是,永圣王和萧腾都去平山了,应该是黑炎圣殿的人干的,看那场面,恐怕又是第二个卧宁庄。”
“黑炎圣殿……”镇国候表情讲了一瞬,猛地握拳。
宁国侯皱眉,道,“永圣王想要颠覆朝堂,黑炎圣殿给了她一个合适的机会,照着眼下这场面来看,天极恐怕真的要变天了。你想想看,之前先帝为何从不让咱们出征?”
镇国候眉心一拧,“当然是怕咱们出去了拥兵自重啊!!”
“这就对了!”宁国侯心头沉沉的道,“可先皇比永圣王聪明吗?不,相反的,永圣王才是最可怕的。她不会想到这一点,那唯一的可能是,她是故意的。这次我们出去,恐怕前途叵测。”
镇国候脸色僵了僵,“那又如何,等你我回到驻地,还不是一切都是咱们说了算……”
话虽这样说,但到底心头有些打鼓了。
此时,平山半山腰,云倾挽转身眯眼看向城外,嘴角扬起讽刺笑意,“镇国候和宁国侯应该和冯毅和云归四人会合了!”
萧腾闻言一惊,不可思议的看想云倾挽,“你不是说要把冯毅和云归留在凰都的吗?”
怎么突然就放走了?
萧腾强行让自己表现的冷静,道,“人质一旦逃离,我们将无法控制他们。”
“非也!”云倾挽扭头悠然对萧腾道,“本王这是想要逼反他们。”
“……”萧腾到了嘴边的话被卡在喉头,竟是无言以对。
半晌,才道,“你是故意放冯毅和云归走的?”
而镇国大将军战云霄闻言亦骇然,“永圣王殿下,这镇国候和宁国侯离开凰都,那就是蛟龙出海,谁还能管得了?若是他们倒戈相向,凰都兵力不足,根本无法抵挡啊!”
云倾挽看了一眼战云霄,并不着急,淡淡的道,“将军说的没错,镇国候和宁国侯若是反攻凰都咱们的兵力的确不足。但前提是,他们能回到自己的老巢集结军队。从这里到东南边军营,上千里的路程,他们以为这一路那么好走不成?”
战云霄和萧腾闻言,嘴角齐齐一抽,战云霄道,“永圣王是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能不能活着,得看他们自己怎么选。”云倾挽嗓音凉凉。
见云倾挽胜券在握的模样,萧腾不免狐疑,“永圣王的意思是说,你压根,就没指望他们出征郢虚?那郢虚那边怎么办?”
是啊,郢虚怎么办?
作郢虚势力入侵,这才是,派镇国候和宁国侯出征的直接原因不是吗?
云倾挽笑了一声,看向镇国大将军,“将军乃西北主帅,郢虚那边,自然是将军的分内之事。册封大典结束之后,将军便前往郢虚,统筹战事……西北出事,自然是西北军先动,怎么可能轮得到镇国候和宁国侯的东南军!”
战云霄听的后背发寒。
这个永圣王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分明就是被永圣王给耍了,这那里是什么纵虎归山,分明就是断其后路!
到时候,镇国候宁国侯心生反义,却无法回到东南。
转身回凰都,这边等着他们的必定是龙潭虎穴,这一劫,这两人怕是……
冷不丁的,就听云倾挽道,“镇国候和宁国侯怕是回不来了,凰都从此再无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
萧腾嘴角抽了抽,众人噤若寒蝉,皆被云倾挽的手段震慑,不敢多言,生怕自己被她盯上。
云倾挽此举,的确有敲山震虎之意。
她扫了一眼众人,笑了笑,道,“本王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各位想干什么本王都不会拦着,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任何选择的后果,本王相信各位都能承担。”
众人瀑布汗。
承担个屁!
还是老老实实什么心思都别冒的好!
一念及此,很多人又不免想到之前离去的那一群老臣……那大概是离死不远了吧?
冷不丁的,众人直觉得寒意沁骨,愣是不敢再吭声了。
此次册封大典如果顺利结束,他们恐怕就得做好送那些人上路的准备了。
第724章 白凤血晶竟在你身上!
第724章 白凤血晶竟在你身上!
第724章 白凤血晶竟在你身上!
百里清月看着天极群臣战战兢兢的样子,眼底露出一抹笑意来,扭头扫了一眼城外。
当云倾挽和萧腾带领大家,站到梧桐殿的门口的时候,镇国候和宁国侯手上的信鸽也飞了出去,不用想,这是给东南部的部将传递消息。
紧接着,大军拔营,往郢虚方向而去。
正午时分,云倾挽和萧腾一众人出现在了梧桐殿的门口,她的神经才真正意义上紧绷了起来。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的册封大典在经过梧桐殿之后,就只有她和萧腾两人有资格上去了,这是天极的特例,也意味着天极皇帝和白凤血传承者之间的一个契约——
而司徒霆的册封,则会在梧桐殿选择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完成。
这一次,这个人是萧跃,其余人都没有资格。
云倾挽担心的是,到时候和她和萧腾离开梧桐殿,和其余人分开时,会被黑炎圣殿的人各个击破。
云倾挽在大门口微微顿了顿,而后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通道之后,到了另一曾大门——
身后,司徒霆和萧跃带着其余人止步,云倾挽和萧腾一起,往山顶走去。
司徒霆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眼底藏着谁也看不懂的幽邃。
今天祭坛上他不能出现,他只能在外围保护。
白凤的册封大典会牵引出一些神秘的东西,那种气息对魔界之人太不友好,他一旦出现就会暴露身份。
所以分别的时候,他把山河樽给了云倾挽。
但愿,山河樽可以帮上她。
如果实在不行,他只能拼着暴露自己的风险……
“皇上和永圣王殿下就这样上去真的没事吗?”方圆有些紧张,却不知该找谁做主。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烁和萧跃,却发现两人都看着司徒霆。
方圆愣了一下:所以,现在应该是霆王做主?
方圆正准备的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了几声惨叫!
紧接着,门口几个禁军匆匆忙忙冲了进来,“死了,都死了!”
话以未落,突然转身,木偶一样僵了一瞬,然后疯了似的扑了过来,拔剑就砍。
刚刚说出几个字,便倒地不起,面带土色,似乎已经是……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群臣骇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萧跃凝眉,“黑炎圣殿的人出手了,他们应该是用炼制人偶的毒药将我们困在了梧桐殿!”
众人:“……”
“霆王殿下可有什么办法?”萧烁将目光投向了司徒霆。
司徒霆转身,嘴角微微一勾,“难道二王爷以为,本王能有办法?”
萧烁一愣,便明白了什么,笑,“是本王心急了。”
而此时,外面驻守的禁军全都变成i人偶冲了进来,和里面的人打成一团,惨叫声此起彼伏……
方圆担忧的看着司徒霆,他什么时候才愿意出手?
百里清月眼底有了几分戾气,传音给司徒霆,“霆王殿下在等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先动手了。”
司徒霆睨了她一眼,从她眼底看到了某种守护的决心。
他嘴角轻轻翘了翘,“果然是人间的守护者……”
顿了顿,这才道,“萧咏和萧齐排行都在萧烁之后,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想要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那萧烁就必须死在这里。当然还有这边比较难控制的一些朝臣……如此,黑炎圣殿肯定会在这里留下人来对付他们……”
百里清月看了一眼四周,明白了。
司徒霆在等正主。
一旦他暴露出可怕的实力,就会打草惊蛇,黑炎圣殿的人就不会过来了。
那么,本来留在这里的人,会去对付云倾挽和萧腾,到时候他们只会更加危险。
百里清月闭了闭眼,压制了实力释放出一个防御罩,将众臣子们保护在里面,司徒霆隐身……
……
此时,云倾挽和萧腾两人上了山顶的祭台。
云倾挽站在祭台上看向山下,“听说这里是多年前的古战场,这座山几乎是尸骨堆积而成……擅长控制人偶的,必定擅长控制死尸和枯骨,这里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个死局,对于黑炎圣殿的人而言,是一个完美的绝杀之地。
你说,接下来来的,会是傅争还是曲连奇呢?”
云倾挽对于黑炎圣殿的耐心已经在逐渐消磨殆尽,她的嗓音冷的像是冰镇过一样。
萧腾闻言面色发白,“那我们……”
“皇上怕死吗?”云倾挽瞄了萧腾一眼,嘴角微微一勾。
萧腾:“……”
半晌,憋出一句话,“以前很怕,现在不怕。”
说着,萧腾转身,割破手指,在祭坛上划出一个奇怪的符号来,开始祷祝。
云倾挽见状轻笑,“皇上如此虔诚,是在祈祷上天庇护?”
“皇上这个时候了,还这么认真,上天真的会佑护你不成?”云倾挽唇角勾起笑意,悠悠然看着萧腾。
萧腾张开眼睛,白了她一眼,“你不守规矩就算了!”
云倾挽笑了一声,没说话。
萧腾突然转身,静静的看向她,“永圣王,天极就托付给你了!”
云倾挽一怔,有点诧异的看着他。
她总感觉,萧腾这话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云倾挽愣了一下,正好说话,前方一道人影却扑了过来,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对面。
正是是傅争!
云倾挽瞳孔一缩,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将萧腾挡在身后,眯眼看向傅争,“傅老先生一把年纪了还出来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难道不怕被人抄了老窝?”
萧腾看着眼前的背影,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感动。
傅争则微微皱了皱眉,“白凤血传承者的确不差,可任何血脉都有成长的过程,你不过刚觉醒就如此张扬的和我黑炎圣殿作对,此乃取死之道!今日,老夫就成全了你!”
傅争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看着云倾挽,他就不相信,借助古战场的加持,还弄不死她。
云倾挽唇角绽开一抹冷笑,“黑炎圣殿的人总是喜欢自说自话,谁会死在这里要打过才知道,动手吧。”
话虽这样说,可她站在那里,衣袂随风而起胜似闲庭信步,一股浩渺的帝王之气竟是迎面袭来!
其间,还夹杂着某种令傅争兴奋的气息!
傅争惊喜道,“原来白凤血晶竟在你身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725章 生死一线
第725章 生死一线
第725章 生死一线
“东西是在我手上,但能不能拿到,看你本事。”云倾挽嘴角一勾,冷哼一声直接拿出了山河樽。
她还没想大面积暴露自己是锦皇血脉。
傅争骇然,定睛一看,颤抖道,“你……你居然是那东西的拥有者!这玩意儿怎么会落到你手上!”
他的反应如此强烈,让云倾挽有些诧异。
萧腾忽的想起什么来,道,“这片古战场,就是山河樽上次出现留下的……元武大帝当年用山河樽在这里杀了二十万夺宝之人!”
“……”云倾挽无语,难怪。
这下,云倾挽乐了,看向傅争,“怎么?怂了?本王很好奇那些骷髅见到当年的凶器,会是什么反应。”
傅争脸色变得格外难看,皱眉后撤一步,做出了防御的样子,然后给丛兰传音,“法老,你那边怎么样了?云倾挽手上的武器是山河樽,我不敢动手!”
山洞里,丛兰骇然变色,“你说什么!山河樽怎么会在她手上!”
山河樽有幻境攻击,当年平山一战,那些围攻元武大帝之人,都是被山河樽制造的幻境操控相互残杀致死,本来她是打算操控这些死人来围攻云倾挽和萧腾等人,可谁知山河樽竟然重现了!
她的操控力,比得上山河樽的吗?
而且,这些骷髅遇上曾经灭杀了他们的凶器,会不会直接畏缩不前?
丛兰几乎崩溃。
傅争道,“眼下这局面,我们恐怕只能以自身的实力来对抗白凤血传承者了……白凤血晶在她身上!”
丛兰一僵,心下郁闷至极,狠狠的踹了几脚匍匐在脚下的骷髅。
半晌,皱眉道,“如果白凤血晶在她身上的话,那我们只能拼死一搏。”
说着,往山洞外面走去。
“法老——”
萧齐抬眼看了一眼丛兰,有些心虚。
丛兰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洞穴。
萧齐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但到了洞口,却愕然停下——
外面,是密密麻麻的骷髅,比山洞里面更加可怕!
萧咏在里面嗤笑了一声,“现在怕,晚了!”
丛兰顾不上这两人,只扑平山山顶的祭台,
可就在这个时候,山下梧桐殿那边,突然传来一道可怕的气息,竟在疯狂吞噬她提前布置在四周的结界之力!
丛兰一扭身,却见一红衣女子站在梧桐殿顶部……
这特么是谁?
丛兰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企图阻断对方的吸力。
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努力根本无法干扰对方。
丛兰懵了一瞬之后心下大骇,赶紧传音给曲连奇,“你快过来,我们一起杀了云倾挽带走白凤血晶,咱们的结界和骷髅都不能用了!”
随后,不顾一切直冲山巅。
祭台上,傅争面色复杂的盯着云倾挽。
云倾挽用自己的力量催动山河樽,四周的空间都像是开始扭曲了!
“你这个魔女!”傅争指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满目骇然。
萧腾看了看傅争,又看了看云倾挽,不明所以。
傅争在怕什么?
山河樽吗?
说起来,萧腾虽然听过元武大帝当年那一战,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因此也不知道现在这种场面意味着什么。
不过看黑炎圣殿的人吃瘪,他也就放心了。
一转眼丛兰和曲连奇赶了过来,站在了傅争两侧。
“竟然真的是山河樽……”曲连奇在看到云倾挽手上的武器时,面色大变。
丛兰面如死灰,“动手吧,只要拿到白凤血晶,咱们就可以撤离这里了!”
“也只能如法老所言!动手!”傅争和曲连奇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道狠厉。
云倾挽感受到山河樽上震荡的浩渺气息,冷笑一声,“黑炎圣殿三位老不死的都来了,还真是看得起我!既然这样,那动手吧,也让本王见识见识黑炎圣殿高层的实力。”
话音未落,突然催动了山河樽!
刹那之间,山河樽之上,幻境突生,一片阴森森的山谷笼罩了众人的视野,鬼哭狼嚎不断。
太阳的光线被遮挡了,极寒渗出大地。
一瞬间,好似身处无间地狱。
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恶魔,丛兰的眼前只剩下无数人偶的脸,像是恶鬼一样上前撕扯她!
丛兰像是疯了一样胡乱攻击,而曲连奇和傅争也一样。
一转眼,三人不知为何相互打了起来。
萧腾看的目瞪口呆,再看云倾挽,她眼底也有些许震惊。
显然,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场面。
但是云倾挽和萧腾却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所在,在山河樽的中心,有个类似阵眼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不会受到山河樽攻击的。
所以,萧腾这边倒也还好。
但是云倾挽却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她的锦皇血脉觉醒时间太短,又不敢全面使用……所以想要催动山河樽这种至尊杀器,还是有很大压力的。
云倾挽的嘴唇有些发白。
但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司徒霆说过,一旦暴露,她和孩子只会更危险,因为锦皇的胚胎是这个世界上最诱人的至宝。
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暴露在危机当中。
而丛兰则第一时间发现了云倾挽的破绽,道,“大家闭上眼睛,不要看幻像,直接攻过去杀了她,萧腾控制不了山河樽!”
刹那之间,三人不要命的冲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皱眉,猛地对山河樽发出攻击指令。
山河樽上面,一道金色的光突然离体,直接撞在了三人身上。
山下,司徒霆意识到不对,不顾一切冲向祭台。
丛兰和傅争骇然撤离,在身上留下了好长一条伤口,而曲连奇躲避不及,直接横死当场。
与此同时,云倾挽受到反噬,一口血喷了出去。
傅争见状,拔剑笔直的刺向她。
云倾挽动不了,强行催动山河樽的反噬,果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正打算硬撼傅争一击,萧腾却突然挡在了她面前!
云倾挽:“……!!!”
傅争一剑穿透了萧腾的胸膛,萧腾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第726章 情义与臣服
第726章 情义与臣服
第726章 情义与臣服
云倾挽骇然,直接把山河樽当成板砖拍了过去。
山河樽撞碎了傅争的剑,傅争重伤在地。
云倾挽慌忙摸出疗伤圣药,给萧腾嘴巴里扫了几颗,“你是不是蠢啊?要不是本王在这里,你就要死了!”
萧腾咧了咧嘴,彻底昏迷了过去。
此时,丛兰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
云倾挽起身,却突然乏力栽倒下去。
“容卿!”
远处传来一声疾呼,云倾挽下一秒跌进熟悉的怀抱,恍惚的视野当中,丛兰化作一团血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是司徒霆!
云倾挽突然笑了。
他终究为她,不顾一切……也不知道他暴露了没有……
萧腾醒来时,云倾挽还在司徒霆怀里沉睡着,萧腾突然看的有点失神,鬼使神差的问了句,“霆王,你对皇位……可有兴趣?”
司徒霆只瞄了他一眼,又将目光回落在云倾挽脸上,“我感兴趣的,只有她而已。”
萧腾眼底闪过一瞬间的黯然,道,“既如此,那便好好照顾永圣王,天极的江山,便托付给她了。”
司徒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只是这样皇上就不想活了?”
萧腾闻言气的瞪眼,“你以为朕还能活下去吗?这一剑穿透了朕的心脏……”
“那不是你自找的……”
司徒霆毫不客气的怼了他一句,顿了顿,才道,“放心吧,她既然给你吃了药,就没想着要你死。”
萧腾闻言张了张嘴,突然红了眼眶。
此时,凤麟带着残存金甲卫士冲上来,看着这场面气喘吁吁的问,“陛下,没事吧?”
萧腾摇摇头,“永圣王伤的很严重。”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伤的更重。
毕竟,前面顶着的人是云倾挽。
凤麟和其余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萧腾的那种变化,诧异的同时,内心起了一丝丝波澜。
司徒霆把自己身上的力量净化处理之后,一点点的输入云倾挽的体内。
四周沉寂,谁也没敢再说话。
等云倾挽的气息稳定下来,司徒霆看向百里清月,“去帮皇上把剑一下!”
百里清月一愣,群臣愕然,就算是指挥,也指挥不到沧澜的公主身上啊,这霆王是吃错药了?
就是让凤麟上也成啊!
“霆王殿下,还是我来吧!”战云霄上前一步,面色复杂的看着抱着云倾挽的司徒霆。
司徒霆凝眉,“你有把握出插i入心脏的剑?!”
战云霄脸色骤变,迅速退回,“臣不敢!”
百里清月上前,“陛下,得罪了!”
“多谢!”萧腾有些尴尬的道。
说起来,沧澜公主还是他折腾到这里来的,这烂摊子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百里清月倒是没想那么多,用自身清气吊着萧腾的命,浓厚的生命力维持住心脏的活力,迅速拔剑的同时,以血脉之力强行封住了伤口。
“没事了,只要没有激烈动作伤口就不会裂开。”百里清月起身来,把带血的长剑哐当一声丢在地上。
众人愕然,沧澜的公主这么厉害的吗?
萧跃上前一步,对萧腾道,“我背你回去吧。”
萧腾点了点头,伏在萧跃的背上,而后,泪流满面。
到头来,他和萧跃不是亲兄弟,却变成了最亲密的亲人。
世上的事情……呵!
他也算是看透了。
不多时,云倾挽醒来了,一睁眼迎上那张熟悉的俊脸,她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还好有你。”
司徒霆无声的把她抱在了怀中,好像是藏了一件珍宝。
“容卿,我带你回家。”
他扫了一眼四周,谁也没再理会,径直往山下走去。
萧跃背着萧腾走在旁边,其余人,都跟在身后。
到了平山半山腰众人才发现,下方早就尸骨遍野。
萧烁看向司徒霆和云倾挽,“今日多亏永圣王和霆王殿下了。要不是你们,大家恐怕都得死在这里。”
司徒霆却道,“都见识到人偶师的可怕了吧?”
众人皆汗颜,方圆道,“从此之后,我等定当齐心协力,一起对付黑炎圣殿!”
其余人等赶忙附和。
一行人下了山,册封大典算是彻底毁掉了,萧腾有些歉然,“今天的册封大典……”
“有没有都一样,无所谓的事情。”云倾挽打断了他的话,她能来,并不是为了册封本身的,她的目的本就是黑炎圣殿。
萧腾嘴巴张了张,却也不知再说什么好。
随着逐渐安定下来,很多人不由想到了上山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云倾挽对那些选择了撤离的人说,不在黑炎圣殿的人下手之前动他们。
可是现在,黑炎圣殿的人已经动过手了,而且失败了。
那么,回去之后,永圣王要和这群人算账了吧?
一念及此,不少人冷汗都冒了出来,只庆幸自己当初没走。
如此一来,盘庚在天极朝堂的顾侯与大公主余党就都被清除干净了。
只剩下镇国候和宁国侯……
而这两人,如今在前往郢虚的路上,照着永圣王的性格,要是能放过他们才奇怪。
战云霄在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突然拦在了前面,直接跪倒在地:“陛下,永圣王殿下,微臣愿意,将西北军五十万大军兵权移交兵部!”
趴在萧跃背上的萧腾,微微抬了抬眼皮,有点惊讶。
镇国大将军府,可真的不比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难对付,他早就出手试过了,可……
终究啊,他的手段,比不上云倾挽。
如今在云倾挽的铁腕之下,一切都水到渠成……
云倾挽微微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将军起来吧,军权的事情找你说的办,不过兵部需要整改,还是你来负责。”
战云霄膝下一喜,赶忙道,“多谢皇上和永圣王,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国效力!”
战云霄很聪明,镇国候和宁国侯那么巴结云倾挽,她都毫无所动,那么云倾挽要的显然不是权位那么简单。
他也不能表现出站位的思想,只能装傻不掺和。
云倾挽笑了笑,“将军果然聪明,兵部的事情以后就要有劳镇国大将军了。”
战云霄老脸一红,却也十分开心。
和镇国候宁国侯相比,他的结局好太多了。
战云霄的臣服和退让,让很多人清晰的感觉到了朝堂巨变,同时升起了某种希望。
只要不激怒云倾挽,大家还是有好日子过的。
第727章 幸运,龙椅
第727章 幸运,龙椅
第727章 幸运,龙椅
转眼到了凰都,百里清月无心掺和凰都的朝政,便看向萧跃,“三王爷,不知是否有幸到贵府去休息啊?”
萧跃闻言心头激跳,耳尖都红了几分,“好,本王带你回去休息。”
众人闻言顿时目瞪口呆,萧跃这熟稔无比的嗓音怎么回事啊?
这么激动的吗?
萧烁很有眼力见的上前,道,“陛下,臣弟背着你回去吧。”
萧腾愣了一下,半晌才道,“好。”
说起来,他和萧烁……之前真的不是那么融洽。
但眼下众目睽睽,他也不相信萧烁会把他怎么样。
萧跃被解放出来,差点没忍住直接去牵百里清月的手,眼神火辣辣的落在她脸上,“殿下这边请。”
百里清月眼底染上难以掩饰的柔情来,转身对云倾挽和萧腾道,“陛下,永圣王殿下,那本公主就先跟着三王爷回府了。”
“好……三王爷啊,你好好照顾沧澜公主。”萧腾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失神时,萧跃和百里清月已经并肩走了。
“你回来了啊!”萧跃的嗓音轻轻颤抖着,那种热切从灵魂深处散开,几乎掩藏不住。
百里清月转身看着他,脑子一热直接把人按照旁边一棵树上狠狠的吻了上去……
只是这一幕,旁人并未看见。
云倾挽休息的差不多了,从司徒霆怀中挣扎着出来,道,“大家先到金銮殿议事吧。”
“微臣遵旨!”
群臣响应,朝堂上少了将近一半的人,但是声音却比往常更加洪亮。
以至于,听得萧腾都有点热血沸腾。
萧腾直接道,“今天议事永圣王主持,大家听永圣王的就好。”
云倾挽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却见萧腾冲她笑,眼底一片明朗。
他的气质……好像变了。
隐隐约约,透出某种阳光的感觉来。
云倾挽嘴角勾了勾,默认了。
其实事情无非也就两三件。
云倾挽让方圆负责梧桐街的爆炸案,抚恤遇难者家属的同时,清查背后的相关人员。
而第二道指令直接令人胆寒,云倾挽道,“今天,和我们在城外分道扬镳的那些人就交给二王爷来来处置,全部收押天牢,三天之后,以谋逆叛变之罪问斩!”
之后,让众人分摊了那些人的职责,让朝堂一切正常运转。
三道指令下去,很多人无形中升了官,自然皆大欢喜。
司徒霆全程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底的骄傲和欣赏越来越浓。
这就是他挚爱了生生世世的女人!
如此耀眼!
……
朝堂上的事情结束之后,天已经黑了,云倾挽和司徒霆回去休息。
折腾了一整天,云倾挽的确是累到了。
司徒霆也没折腾她,任由她睡了过去。
次日。
云倾挽直接连早朝都错过去了,大中午才醒来。
刚刚洗漱完毕,外面就传来玄戈的声音,“主子,三王爷和沧澜公主过来了,要一起用午膳吗?”
“一起吧。好久没见了。”云倾挽眼睛亮了亮,一抬头看见百里清月和萧跃两人并肩走来进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小别胜新婚的甜蜜幸福,看的人只想笑。
“看来昨晚两位吃的很饱,不知这午饭还吃不吃得下去?”她忍不住调笑了句。
“咳……午饭还是要吃的。”萧跃红着耳尖,摸摸肚子,“本王真的饿了。”
“饿了正常,运动量大嘛!”司徒霆笑着抱了一坛酒过来。
萧跃无语,“你们两个……”
众人皆笑了。
闹腾了一会儿,这才回到正题,百里清月看向云倾挽,道,“昨晚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刚黑……对了,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云倾挽抬眼看向她。
“暂时没有。”百里清月轻笑,看了一眼萧跃。
云倾挽唇角勾起唇浅笑,“殿下这次来的目的是和亲,要是就这么回去,沧澜皇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吧?”
“好像确实是这样,那就……勉为其难的娶个夫君回去交差吧。”百里清月噙着笑逗萧跃。
萧跃有点咬牙切齿,但心头热切更多一些。
见他脸色不太好,百里清月笑了一声,低声在他耳边道,“本王下午就去见萧腾,让他下旨行了吧?”
萧跃没忍住,咧嘴笑了。
众人皆笑。
……
云倾挽本以为今天就不用去朝堂上了,谁料刚吃过饭宫里就传话来,说下午要在金銮殿议事。
百里清月不由笑了一声,“这下好了,我一起去吧。”
萧跃闻言兴奋不已,强忍着没在脸上表现的太明显。
云倾挽打趣说,“哎哟,人还没嫁出去,心已经飞走了。”
萧跃在大街上追着云倾挽跑。
司徒霆没忍住笑出声来,“三王爷看上去还是孩子心性。”
百里清月闻言微微眯眼,轻声道,“他希望一切停留在四岁之前,那时候家里团圆……”
司徒霆看了她一眼,“遇上你是他的幸运。”
只有百里清月懂萧跃。
外人哪怕看到一千个萧跃,依旧都不是他。
萧跃追了一会儿才消停,大家一起进了宫,迎面却看见萧腾迎着风站在金銮殿外面。
云倾挽看向他,笑道,“里面有龙椅,皇上站在这里干什么?”
云倾挽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萧跃脸上,这一次,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一番气象,也是她这个老爹,期待许久的景象!
“晒晒太阳。永圣王里面请。”萧腾笑了笑,眼神明朗。
云倾挽微微挑眉,和萧腾一起踏上了陛阶,而后,在龙椅前面顿住。
“永圣王可愿意与朕同坐?”萧腾指着前方的龙椅,扭头看向云倾挽。
群臣骇然,这样的萧腾……
好似退无可退,却无形中彰显出一国帝王的浩然之气来!
就连方圆,眼底都不由自主冒出了些许钦佩。
云倾挽扫了一眼众人,道,“也好!”
“永圣王请!”萧腾说着,直接在右侧坐了下来,把左侧留给了云倾挽!
云倾挽见状有点惊讶,“陛下如此,不怕本王篡位么?”
这个座次,意味着她的地位高于萧腾。
当然她作为人间守护者,的确高于萧腾,只是在群臣眼中……
第728章 帝临,萧腾蜕变
第728章 帝临,萧腾蜕变
第728章 帝临,萧腾蜕变
这一刻,云倾挽有点看不懂这个皇帝了。
萧腾闻言一笑,“朕知道你不屑于这个位置,你坐在这里,对天极是重要的,但是天极对于你而言,或许没那么重要。”
这话,一针见血。
云倾挽没法反驳。
下方,群臣高呼万岁。
云倾挽和萧腾对视一眼,“都平身吧。”
“二王爷,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云倾挽开门见山,将目光投向萧烁。
萧咏上前一步,道,“回禀永圣王,十六位逆犯府邸已经全部查封,所有财产充归国库,相关人等全部关押在天牢候斩!”
“方大人那边呢?”云倾挽点了点头,看向方圆。
“回禀永圣王,梧桐街产业全部查清,具体情况,臣都已经写进了奏折里。”方圆脸色有点难看,“臣没想到涉案人员竟然有那么多。”
云倾挽闻言轻笑,“再多也已经是过去了,天极的未来,没有这些人的立足之地。二王爷负责将这些人收押一下吧!”
“微臣遵旨!”萧烁抱拳领命。
萧腾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人,永圣王殿下准备怎么处置?”
“三日之后问斩。”云倾挽面无表情,不容忤逆。
“为何要等三天?朕一刻都等不了了!”萧腾有点恨恨的道,“这些日子,他们没少给朕气受!”
云倾挽看了他一眼,笑,“只是三天而已……三天之后,我天极朝堂的秩序将形成,到时候,这些人的死,就不会对凰都的局面造成任何的冲击了。本王的意思是,要在那些试图钻空子的外部人员察觉之前,给朝堂来一次大换血。”
萧腾闻言有些心潮澎湃,回想起昨夜自己写的圣旨,深吸一口气道,“永圣王,此事暂时先停一下吧,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昭告天下,魏公公,你来宣旨!”
魏公公却用格外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下方,“群臣听旨!”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而后全体跪下。
云倾挽有点不明所以,这又是唱哪一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惟德动天,玉衡所以载序;穷神知化,亿兆所以归心……我天极永圣王容卿,龙章凤姿,德才兼备……”
云倾挽整个人傻眼,怎么转而,恭维起她来了?
萧腾这是要干什么!
群臣的脸色丝毫不比云倾挽平静,就连魏公公的嗓音都是颤抖的,“……朕于今日禅位与之……”
云倾挽呆若木鸡。
群臣愕然原地。
谁也没想到,萧腾突然颁发了一道禅位诏书!
天极帝萧腾宣布退位,从此结束皇帝和大祭司公章天下的局面,永圣王云亲王从此成为至高无上的天极皇,这……
恍若平地惊雷,炸的所有人都回不过神来了。
云倾挽半晌之后愕然盯着萧腾,“萧腾,你疯了吗?你这是干什么啊!”
然而,云倾挽却从萧腾的眼底看到了泰然自若,以及从未有过的豁达从容,他起身来,看向云倾挽,“感谢你曾经送我来到这个位置,让我有机会知道自己究竟适合做什么,不适合做什么。
能在这个位置二十多天,我感到很幸运。
但能让我一直幸运的下去的,却不是这里。我天生不擅长谋划,也不擅长统御,但是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永圣王,唯有你在这个位置上,才能让天极昌盛,而我也可以从事一种自己擅长的职业了。”
这一番话,说的云倾挽直接无言以对。
他看的那么明白,她再说什么倒是显得矫情了。
而此时,萧腾居然走下台阶,躬手道,“微臣,拜见皇上!”
群臣本以为萧腾是是胡闹,但是在听了这一番话之后也明白他是深思熟虑,于是再次跪倒在地:“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金銮殿像是被炮轰过一般,云倾挽突然感觉到了某种重量——
江山之重!
司徒霆和百里清月也被这一幕震撼到了。
“萧腾……如今看上去也是条汉子。”百里清月给司徒霆传音。
司徒霆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侧的萧腾,半晌,道,“他已经不是曾经的萧腾了。”
云倾挽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平身。”
萧腾站在下方看着她,“皇上选个好日子,把登基大典举行了吧。”
云倾挽有点心累,道,“再说吧。先把火烧眉毛的事情解决一下,眼下很多职位空缺,中书省那边先空着,门下省……方大人直接管了吧,尚书省那边二王爷去看着,战大将军负责兵部,其余人等,你们三人先筛选一下,然后递个折子上来。”
“臣等遵旨!”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各回各家。”云倾挽起身来,举步往金銮殿外面走去。
今天这事儿,她得消化消化。
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像是很清醒,却又有点晕乎乎的。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天极的皇帝了呢?
司徒霆看着她只是笑,轻咳一声,对百里清月道,“这下,直接给三王府下聘就可以了。”
百里清月摸了摸鼻翼,伸手拉起萧跃,“走吧,咱们也回家。”
身后,群臣呆若木鸡。
方圆愕然,“她……她是来找三王爷和亲的?”
云倾挽离开之后,一众文臣留下来商议改革的事情,萧烁和凤麟则去了天牢。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什么来,对凤麟道,“平山那边可能需要搜索一番,我们得找一找萧齐和萧咏……你去还是我去?”
“还是我去吧。皇上那边……还请二王爷有空和他多走动走动!”
凤麟抱了抱拳,转身带人离去,结果却在半路上遇上了云倾挽和司徒霆。
“属下拜见皇上,霆王殿下。”凤麟上前抱拳。
“皇……皇上,霆王殿下!”熬成从那边过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时,吓得都忘记了行礼。
“这是去哪儿?”云倾挽从司徒霆怀中抬起头来,有点诧异的看着凤麟。
她知道凤麟是萧腾的人,这个时候,他难道不该陪着萧腾吗?
第729章 世上唯一的珍宝
第729章 世上唯一的珍宝
第729章 世上唯一的珍宝
凤麟抬起头来,道,“属下怀疑黑炎圣殿侵入天极的动机,所以想去平山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萧咏和萧齐带回去问话,他们或者知道事情的原委……”
云倾挽闻言递给了他一瓶防身的丹药,道,“那边可能有人偶师残存也说不定,你拿着这个吧,对付人偶师有奇效。”
“多谢陛下!”凤麟心下一喜,突然道,“大王爷那边,陛下不用担心。”
云倾挽一愣,挑眉看向凤麟,“你和萧腾……”
“属下日后……可能会跟着大王爷,还请陛下见谅。”凤麟躬身,眼底却带着某种决绝。
云倾挽点点头,倒是对他高看几分,笑道,“朕批准了!”
“多谢陛下。”凤麟心下一喜,整个人看上去都明亮了几分。
“去吧。”云倾挽笑了笑,目送凤麟离开。
转身,问司徒霆,“我哥和清月跑哪儿去了?这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回府了。”司徒霆眼底噙着笑意,你哥一颗心都跟着飞出去了。”
此时此刻,萧跃和百里清月已经到了府上,杜若一个头两个大的道,“王爷,小月半醒来了,闹着要见你呢!属下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跃一愣,高兴道,“快抱上来让本王看看……这小家伙一天就知道睡觉,醒着的时候没多长。”
杜若汗颜:三王爷这一脸奶娘笑是什么情况?这是人比人气死人,为何他看见小月半就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杜若心下暗戳戳的想:三王爷怕是正适合带孩子。
又一想,眼下这看上去好似也是婚期近了。
杜若的脸上,就不由露出了些许笑意。
百里清月则有些诧异,“小月半?”
萧跃赶紧道,“是楚衍的弟弟……楚衍你知道的,这孩子是血凤。”
清月闻言眉梢一挑,“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和人生的呢!”
萧跃:“……”
半晌认真看向她,“你觉得我像吗?”
清月心里突然一疼,轻轻摇头,“不像。”顿了顿,又道,“以后,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只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萧跃突然有些感动,“你只和我生孩子?”
“你还希望我和别人啊!”清月没好气的笑了一声。
转眼,杜若小月半进来,小月半似乎偏爱百里清月,一看见她就奶声奶气的道,“姐姐。”
然后,张开双臂,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百里清月整个人都是懵得,伸手将软软的孩子抱在怀里,吓的一动都不敢动,求救的看向萧跃,“怎么办?会不会弄坏了啊?快!你快抱一下,我不敢动了!”
“哈哈……”萧跃直接被逗笑了,伸手接过月半,“你也有害怕的。”
百里清月长呼一口气,直接来了句,“以后咱们有了孩子,还是你带着吧。我怕一不小心就给养死了。”
杜若:……
同感啊!这才是条汉子!
至于萧跃……
杜若总觉得,他在某种程度上,总是更加柔和一些,隐约有种温柔的感觉。
大概是投错了胎?
萧跃抱着月半喂他吃东西,唇角笑容不经意间变得温柔恬静,百里清月看的有些失神,心头那种想要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渴望逐渐浓烈。
在外人眼中,萧跃纵然千般不好。
在她眼中,他是世上唯一的珍宝。
不一会儿,云倾挽和司徒霆回来了,萧跃取笑司徒霆,“你要不要来学一学啊?小心你儿子出生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抱。”
司徒霆修长的指摸摸鼻翼,“好像,真的有这个必要。”
说着,上前伸手抱小月半,“来,让哥哥抱抱……”
百里清月见状,有点无奈的拉着云倾挽,道,“走,咱们去那边休息休息。这孩子我真是抱不来。”
云倾挽笑,两人在屋檐下找了个位置坐下,泡了一壶茶。
“还没来得及问,你们怎么跟黑炎圣殿的人到了生死不容的地步?黑炎圣殿怎么冒出那么多人偶师?”说到这里,百里清月眼神变得深邃凝重,“人偶师已经很多年不曾如此猖狂了,我真是有点担心。”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面色也沉了下来,问,“你知道凤凰血晶吗?”
百里清月一愣,“你是说,人偶师的出现和凤凰血晶有关系?”
“恩,黑炎圣殿的人来天极,应该就是找白凤血晶的。他们已经对云逐皇室动过一次手了……好像并不希望凤凰血脉觉醒。”
百里清月恍然,“这我就明白了……那之前的天极先帝岂不是成了黑炎圣殿的一枚棋子?不过,黑炎圣殿人要这东西干什么?”
云倾挽摇摇头,“我暂时也还不知道,但是黑炎圣殿的人已经有出现在云逐的迹象,云逐太子楚衍身上有血凤水晶,而我曾经在黑炎圣殿少主长陵眠沧身上见到过迷幻水晶……这背后藏着什么阴谋不好说,你这次回去,要提醒一下沧澜皇,让他留意一些。”
百里清月闻言眉宇微微凝起,“下午我就送信过去,我那边也会叫人入手调查……”说着,把手按在云倾挽肩头,“你放心,还有我和长陵狐族的人……对了,那长陵眠沧是新的守护者吧?”
云倾挽点点头,“我怀疑他是……对了,他回狐族去了。”
“嗯,是时候找个机会咱们三方聚一聚了,这事儿……我去张罗,你好好养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对于我们三人而言,怀胎是最危险的……”
云倾挽点点头,有些感动,“还好有你。”
百里清月笑了一声,“你不还有霆王吗?我可不是你的。”
“行,我知道,你是我哥的。”云倾挽眯眼笑,“我哥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唯有你最懂他,我这个妹妹也及不上。”
两人说话时,司徒霆出去了。
不多时,王府后山,司徒霆见到了派出去的魔将。
“尊上,东南那边,我们控制住了局面,镇国候和宁国侯的路被切断了,他们回去也是自投罗网。”
司徒霆闻言点头,道,“注意不要亲自出马,尽量让人间的势力相互制衡,暴露身份对我们没好处。”
“末将明白。”
第730章 霆王殿下今晚约么?
第730章 霆王殿下今晚约么?
第730章 霆王殿下今晚约么?
司徒霆回来的时候,只有云倾挽一人坐在窗户边上,杜若站在门口,道,“见过王爷。”
“恩。”司徒霆点点头“百里清月和三王爷呢?”
“他们刚出去,说是去送信了。”杜若模糊的回答道。
司徒霆恍然,举步进了门,在云倾挽身侧坐下来,伸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再想什么?怎么忧心忡忡的?”
云倾挽回神,心里一暖,轻轻摇头,“没有,你刚刚去哪了?”
“去问了问外面的情况,”司徒霆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外面的一切都处理好了,你一难过,肚子里的宝宝都要哭了。来,笑一个。”
“……”云倾挽失笑,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转念,又对司徒霆背后的势力感到震惊,“外面的事情可不好处理,你可真厉害。”
控制外面的局势,从司徒霆口中说出来看似简单,但云倾挽却明白,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镇国候和宁国侯的势力渗透了这么多年,要说是个国中之国也不为过,司徒霆想要控制那么大一片地方,必然需要一张覆盖了军方和民众的巨网,不知道牵扯进去多少人。
这个男人……
即便是作为人间守护者,云倾挽也不由被他折服,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他怀中,“你这样厉害,我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司徒霆伸手,掌心抚过她的长发,看向窗外,“我只希望你和我们的孩子平安顺遂。”
而不希望再发生像是平山遇刺那样的事情。
……
皇宫。
萧腾和萧烁对坐,仿佛一笑泯恩仇,再也不是当年你争我夺的样子了。
“我从未想过你会这么选择。”萧烁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萧腾,眼底噙着萧腾没见过的明光。
“我也从不知道,我的二弟另有玄机。”萧腾亦震撼于萧烁的稳如泰山,他竟然早就脱离了凰都这个小小的漩涡,把路推向了更远处。
而后,又道,“眼下这种局面,我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天极的敌人是黑炎圣殿,除了她,我天极已经没有人能对付得了眼前的强敌了……不光是我,这是所有人都迫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你知道的,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她不一样。”
顿了顿,又道,“其实你早就知道黑炎圣殿的事情对不对?唯有我蒙在鼓里。”
萧烁一愣,最后也只剩下苦笑,“我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在锦皇血脉觉醒之前,玉家是不会介入世俗之事太多的。他们不出面,我们无能为力。
黑炎圣殿渗入我们天极的时候,你我和皇上都还没有出生,这些年来皇上每年敛财那么多,又不发军饷,又不赈济灾民,国库却空空如也,那些钱,可是全都进了黑炎圣殿的腰包。
可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萧齐愣住,“难怪这些年来天极赋税越来越重,国库却日渐亏空……如今黑炎圣殿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的狼子野心怕是会更加膨胀!”
“我天极只是首当其冲,郢虚那边也被波及了,云逐和沧澜估计也难以幸免。”
萧烁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如今这场面,恐怕唯有人间三圣出手……”
萧腾点点头,“我也只能尽微薄之力。”
萧烁突然道,“大哥,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萧腾微微一僵,突然笑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次这么叫我。”
萧烁笑了一声,“以后别失去联系……”
萧腾的笑意从脸上漫溢开来,“果然,还是凤麟看得透啊……”
说着,转身吩咐魏公公,“你去一趟三王府……”
……
三王府。
云倾挽正打算去隔壁找百里清月,外面就传来了杜若的声音,“陛下,魏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吧。”云倾挽愣了一下,“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难不成不让人睡了?”
说实话,云倾挽对现在这种状况百出的场面有点发怵,并不是说她招架不住,她真的是感觉有些嗜睡,恨不能直接躺到天荒地老。
玄戈下去之后,司徒霆勾唇邪笑,“我的女皇陛下,难不成你打算一直住在三王府啊?”
“什么意思?”云倾挽一愣,一时间竟是没回过神来。
司徒霆勾了勾嘴角,看向门口,“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片刻之后,魏公公走了进来,跪地而拜,“奴才拜见皇上,拜见霆王殿下!”
“起来说话吧。”云倾挽道。
魏公公站了起来,笑的一脸菊i花,“皇上,大王爷说您如今已经是一国帝王了,就不能住在王府了,得搬进皇宫里面去……”魏公公小心翼翼的,拼命琢磨这位新主子的意思。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睨了一眼司徒霆。
到底,他还是更适合当皇帝,能想到这些事情,而她竟然……
云倾挽想了想,道:“那就按照大王爷的意思办吧,里面收拾妥当了,朕和霆王会搬进去。”
魏公公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司徒霆,倒也什么都没敢说,“老奴这便去安排。”
魏公公其实觉得司徒霆搬进皇宫住有些不妥。
可这样的话,他可不敢跟云倾挽说,于是只能回去,如此给萧腾回报。
“我的女皇陛下,你这是打算让本王当宠臣啊!”
魏公公走后,司徒霆眼底眉梢就洋溢这玩味的笑意,看的云倾挽脸红心跳。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云倾挽汗,“我只是,习惯了和你住在一起,所以……你要是觉得委屈,那以后咱们还住三王府。”
可不是,他搬进皇宫,在外人眼中算什么?
要知道,他可是一界之尊啊!
怎么可能屈居一个女子的后宫?
然,司徒霆却笑道,“本王并不委屈,甚至感觉荣幸之至。”
说着,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我来,只是为了一个你而已。”
云倾挽心头一暖,挑眉轻笑,“霆王殿下今晚约么?”
司徒霆一愣,忽而笑的邪肆,“陛下有约,本王岂敢不去?”
云倾挽脸上一红,过往种种忽而袭上心头,“我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那个时候……你什么时候把腰带还我?”
第731章 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只小喽啰
第731章 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只小喽啰
第731章 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只小喽啰
司徒霆勾唇,“不还了,如果你敢跑,就用那根腰带把你绑起来。”
云倾挽难得有些羞涩,整个人靠在他怀中,想着想着,突然抬眸,“司徒霆,你……会不会对我一直这样好?我有时候难免会想,我如此依赖你,若是有一天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不信本王?嗯?”他闻言俯首,眼底幽光沉溺着无尽温柔,好似要将她吞噬。
云倾挽讶然摇头,“是太在乎。”
司徒霆抱紧了她,“相信我,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云倾挽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一夜无话。
次日早朝,云倾挽一个人坐在龙椅上,那种感觉无与伦比,让她有些心潮澎湃。
下方,凤麟抱拳,道,“陛下,四王爷萧齐已经被带了回来,现在就关在天牢里面,您要见一见吗?”
云倾挽微微皱眉,“带他上来。”
片刻之后,凤麟带着人上来,“陛下,萧齐带来了。”
云倾挽看向萧齐那乱糟糟的鸡窝头,顿时觉得他身上往日的温润儒雅丝毫都不见了,又难免想到:若是此时此地之人是司徒瑾,他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模样。
司徒瑾的温润儒雅埋在灵魂深处,而萧齐则流于表面。
胡思乱想着,云倾挽起身走下台阶,嗓音逐渐冷了下来,“你和黑炎圣殿的交易是什么?说出来,朕留你一条命。”
萧齐心头震撼无疑无法,他真的没想到,这一转眼的功夫,云倾挽已经坐在了皇位之上。
“黑……黑炎圣殿的人叫我去找白凤血晶,去找长陵眠沧,去……去……”萧齐结巴不断,不看看她的眼神,他无法想象一个能从丛兰等人手上活下来的人有多可怕。
云倾挽凝眉,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生无趣,淡淡的道,“把他带下去吧。”
回到龙椅上,云倾挽百思不得,黑炎圣殿收集凤凰血晶干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却又无无从把握。云倾挽抬头问凤麟,“萧咏呢?”
“禀陛下,没找到。”凤麟歉然道。
萧烁闻言,有些担忧的道,“陛下,这黑炎圣殿……”
“黑炎圣殿的事情交给朕来解决,各位处理好现在的事情就好了。另外此次凰都变故太过突然,地方上各大势力都没有回过神来。但两三天之后他们该反应过来了,所以,凰都的防卫各位都要上点心。”
“臣等遵旨。”负责此事的萧烁和战云霄上前,铿锵道。
朝堂上的气氛不由再次冷凝起来。
可以预见,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药王谷活阎王的手段,可真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残酷。
所有人,都无法再生起丝毫反叛之心。
半晌,萧烁上前问道,“不知陛下选定的行刑现场是?”
“卧宁庄后面的峡谷!”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邪笑,道。
“这……为什么?”卧宁庄那边可从来都不是刑场,而且,因为人偶的事情,那边现在……
云倾挽道,“认为人偶泛滥,如今很多人提卧宁庄色变,没有多少人赶去……那边人烟稀少,行刑比较方便,也是和作为战场……这件事情,朕不想连累到无辜的人。”
云倾挽起身,扫视下方一周,淡淡的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去,有事明天早朝再说。”
“恭送陛下!”群臣赶忙恭送。
云倾挽对这声音多少有些免疫了,出去的时候竟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司徒霆走在她身侧,心跳情不自禁的加快。
他的小女人啊……
……
到了金銮殿外的广场上,司徒霆和云倾挽并肩而立,看向远处绵延逶迤的城阙,司徒霆微微扭头,嘴角轻轻勾起,“站在最高处看下面,是什么感觉?”
云倾挽闻言嘴角一勾,“不如你带我四海逍遥的感觉……但万里江山尽在脚下,我想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我也会难免心头激荡。”
“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习惯了自由,你就不会再愿意受到任何束缚。”
司徒霆伸手环住她的肩膀,“我向来以为,你在这个位置是游刃有余的。”
“评价这么高?”她挑眉轻笑。
“容卿在我心里,自然是举世无双的。”他的眼底逐渐沁出深情来,浓烈的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云倾挽叹息一声,道,“不过批奏折依旧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情啊。”
“你不把奏折都丢给方圆了吗?”司徒霆闻言不由失笑,“人人皆以为你器重方圆,殊不知方圆只是苦劳力。”
云倾挽闻言抿唇,笑的像只狐狸一样,“这种好用又乖巧的人,不用白不用……”
说着,又不由叹息,“当初楚衍临走时还问我有没有想过皇位……那时候我还说没想过,可这一转眼……不过话说回来,眼下天极一片混乱,这天极帝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司徒霆闻言,调笑道,“有我在你身边,难不成你还担心你的天极会内乱四起或者灾祸不断?笑一个,本尊保你无忧无虑!”
云倾挽噗嗤一声笑出来,“到底是你做皇帝还是我做啊!”
司徒霆伸手把她拉近怀中,“女帝大人,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只小喽啰……”
云倾挽被逗得开心不已,傻笑了半天,这才道,“我琢磨着,咱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去查查黑炎圣殿,看看他们好凤凰血晶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最近想起这个,就觉得有些不安。”
司徒霆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走下台阶,“等过了这段时间吧……至少,也要等你过了最危险的这三个月。”
“那好吧。”云倾挽也没反驳。
眼下确实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而且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正是危险的时候,还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事情。
两人正说话间,闫旭却回来了。
“主子,镇国候和宁国侯已经到了苍莽山附近,估计明天傍晚就能到达望月关了。”
云倾挽闻言眼底闪过一道寒意,“望月关好啊!到了望月关,事情也就快要结束了。”
说着,问道,“镇国候和宁国侯那边的书信,都拦截下来了吗?”
第732章 朕等的就是他们!
第732章 朕等的就是他们!
第732章 朕等的就是他们!
“全都拦截了,陛下请放心。”闫旭想了想,转换了称呼。
“好,到了望月关之后,镇国候和宁国侯可能会等两三天,等时机成熟之后,告诉莫将军动手。”云倾挽眼底寒芒一闪而逝……只要这两人敢在望月关停滞不前,她就敢下手!
闫旭应声,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镇国候和宁国侯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有我在。”司徒霆伸手揉揉她的后脑勺,“让自己休息休息吧,这样下去,我会心疼的。”
“那就……拜托给夫君了!我今晚要好好睡一觉!”云倾挽眨了眨眼,心里暖暖的。
司徒霆闻言挑眉,玩笑道,“哦?陛下难道不宣本王侍寝了么?”
额……
云倾挽脸红了一瞬,转身看他,被他眼底潋滟晃花了眼……
云倾挽脑海里缓缓滑过这样两个字,眨眨眼,“那……你抱我回去?”
司徒霆心头一跳,弯腰抱起她只扑三王府。
杜若等在门口,本来有话要说,结果一看两位主子猴急的样子,只好打住。
屋里,两人皆有些隐忍……
……
次日。
晨光潋滟时,云倾挽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站在她背后的人,笑,“再这样下去,万一有一天我都不会自己梳头了,你说该怎么办?”
他笑,“那我帮你梳一辈子。”
云倾挽突然转身,冲动的环住他的腰身,“我不想动了。”
他低眉轻笑,“陛下,再不去早朝,你就是昏君了!”
云倾挽把脸埋在他怀中,嘟囔着,“那你就是祸水!”
两人闹了一番,杜若已经将吃的准备好了,进门道,“陛下,外面有个姑娘找你,十万火急的。”
云倾挽一愣,“姑娘?把人带进来吧!”
不一会儿,杜若带着一个白衣女子进来,云倾挽一愣,惊道,“二王妃?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萧烁的王妃是谁?
她急成这样是……
祁芩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只是在看到云倾挽和司徒霆的时候,显得格外谦卑,“臣妇祁芩,拜见……”
祁芩还没跪下去,人就被云倾挽拽了起来,开门见山的问,“有急事?”
“倒也不急……”祁芩吞吞吐吐。
云倾挽赶时间,于是道,“不急的话你先等一等,朕先去早朝,回来慢慢说。”
祁芩愣了一下,云倾挽扯着司徒霆,风驰电掣的去早朝。
两人匆匆赶到金銮殿,发现里面只有方圆一个人时,松了一口气。
总算,没有迟到啊……
脸颊红扑扑的,云倾挽在龙椅上坐下,长吁短叹,“朕也太敬业了!”
“……”方圆有些无语的低头跪拜,“微臣拜见陛下,见过霆王殿下!”
云倾挽摆摆手,“起来吧起来吧……你来这么早干嘛?你这么勤勉,叫朕这个做皇帝的怎好意思偷懒?”
方圆:“……”
这话他怎么接?
半晌,道,“臣在研究新的官制。”
“好好,你慢慢研究。”云倾挽打着盹儿,“研究好了跟朕说一声就是。”
司徒霆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莞尔。
谁料下一秒方圆竟然把自己拉下水,“霆王殿下,不如,咱两来讨论讨论?”
“噗——”
司徒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咳咳,方大人呐,本王对治国可是一窍不通,你自己研究,自己研究就好!”
方圆愣了愣,理直气壮的道,“一窍不通?霆王殿下怎可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作为陛下身边的人,王爷总得要为陛下分忧才是啊!”
云倾挽瀑布汗。
这方呆子,不会以为司徒霆的地位和皇后相当吧?
真是个人才!
扭头看向司徒霆,却听司徒霆轻咳两声,“哦?那方大人倒是说说看本王该如何为陛下分忧?”
方圆小心翼翼的看了云倾挽一眼,低声道,“当然是朝堂上能帮上忙的地方就要多分担一点,难不成霆王殿下准备真的打算当皇后统御后宫啊!”
司徒霆内心憋笑,一脸受教的样子,“多谢方大人指点!”
云倾挽扶额,“你们两个,在小声嘀咕什么?”
“没……”
方圆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司徒霆打断了,“方大人正在教本王如何获取陛下的独宠!”
云倾挽:“……”
方圆:“……”
云倾挽无奈,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你们两人讨论出什么结果没有?”
“没有!”方圆抢答似的,生怕被司徒霆胡说八道。
司徒霆闷笑了一声,心道,“这呆子真有趣。”
三人胡闹一阵子,其余的人,也都到齐了。
“微臣拜见陛下,见过霆王殿下。”
“平身,有事上奏。”云倾挽醒了醒脑子,扫了一眼众人。
“陛下,微臣有个疑问。”战云霄走了出来。
云倾挽看向他,“尚书大人请讲。”
“昨天臣查了一下,眼下咱们兵部在册军队只有四十四万人,但是实际上,我天极的部队……”战云霄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兵部在册的是直属皇帝的军队,而其余的……
镇国大将军府有五十万,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的八十万,还有一些零星在外的……
其实天极的兵力并不弱,但是太分散了。
正是因为失去了统一调度,所以郢虚这样的小不点儿才敢出来捣乱。
这个问题很好理解,但,很难解决。
云倾挽眼底闪过寒意,道,“战大人的意思朕明白,但此事先放一放……七天之后整顿兵部,朕来告诉你怎么办!”
战云霄有些不理解,“七天后?”
“我们等一个契机。”这个时间,是云倾挽精心计算过的。
但是,她并不打算解释,也不给别人通风报信的机会,话锋一转,看向凤麟,问道,“凰都这两天,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吗?”
“回禀陛下,的确有人在暗中打听行刑的地点和时间,而且,人数还不少。”凤麟抱拳道。
云倾挽点点头,道,“明天午时三刻,卧宁庄后山峡谷行刑。”
战云霄有点担忧,紧张道,“陛下不可,峡谷两边都是死路,万一有人劫法场,我们被包围了……”
云倾挽闻言,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朕等的就是他们!明天,朕亲自去监斩,会会他们!”
“陛下不可!”方圆突然跪倒在地。
第733章 怀瑾,我带你回家
第733章 怀瑾,我带你回家
第733章 怀瑾,我带你回家
“有何不可?”云倾挽一愣,举目看向他。
方圆犹豫了一下,道,“皇上如果不放心的话,微臣愿意替您前去监斩,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就不必亲自出手了。陛下得学会爱惜自己的羽毛。”
云倾挽心头微微一震,起身走下陛阶,亲自将方圆拉了起来,“你就不需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么?”
方圆起身道,“您是王者,不该在百姓心中留下一个暴君的形象,至于臣……成为一个酷吏也无所谓。”
云倾挽感动之余,被他给气笑了。
转身回到龙椅上,云倾挽给了魏公公一个眼神,魏公公去偏殿抱出来一摞厚厚的纸放在桌上。
群臣有些懵逼的看着云倾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云倾挽扫了一眼那一沓纸,看向方圆,“丞相,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朕就算是让他们去下地狱,也绝对和暴君沾不上边。
再说了,朕也不介意当一个暴君。”
方圆上前,翻看之后骇然,“他……他们竟然作奸犯科到了如此程度,还有人和人偶师有勾结,这……”
“他们的罪刑罄竹难书,死有余辜。”云倾挽嗓音寒凉,“朕要亲手宰了他们!”
她身上的戾气笼罩了金銮殿,主要是被这群人勾结人偶师给气的。
方圆摄于她的气势,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么办。
司徒霆见状,道,“明天行刑,本王监斩。”
云倾挽一愣,回过神来看向司徒霆,忽而笑了一声,“也好,那明日监斩交给霆王殿下了。”
司徒霆的实力,大家多有耳闻,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
唯有战七言想了想,道,“微臣愿意从旁协助。”
“准了!”云倾挽见司徒霆并无反对之意,便应允了。
之后,又笑笑的宣布了一件事情,“对了,沧澜公主此次前来和亲,朕决意让三王爷……远嫁沧澜,从此之后,我天极和沧澜将永结和好,共进退。”
霎时,群臣哗然,全都看向了一直在边上打盹的萧跃和百里清月。
远嫁?
皇上如此,岂不是相当于侮辱萧跃?
一个男人嫁什么啊!
再不济,也应当是沧澜的公主嫁过来……
而此时,百里清月已经上前抱拳,“多谢天极陛下成全。”说着,伸手牵住了萧跃的手,眼底笑的意味深长,“三王爷,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
天极群臣:“……”
方圆还想替萧跃据理力争一下,道,“那个,三王爷,您要是有什么要求,就要当着陛下的面赶紧说出来。”
说着,还冲萧跃一阵挤眉弄眼。
萧跃内心窃喜,委屈巴巴的看着百里清月,“本王当然有要求的,以后你只能娶本王一人,府上不能有别的异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始乱终弃……还有,我们要生个宝宝。”
方圆:“……”
群臣:“……”
这算什么要求?
你怎么不说让沧澜的公主嫁到天极来啊!
再看云倾挽,笑的满目潋滟。
空气中,充斥着某种诡异的气氛。
百里清月轻笑一声,转身看向萧跃,忽而伸手环过他的脖子,当场一个吻落了下去!
面纱飘落,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刹那间晃花了众人的眼。
群臣:“……”
片刻之后,她才盈盈望着眼前人,眼底深情似乎要将他吞没,“本王答应你。从此之后,只你一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萧跃像是撒欢的小狼狗,不顾一切的把人拽进了自己怀中。
许久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这……这不是清月吗?”
“不对,她刚刚自称本王……”
群臣迷糊了。
她不是公主,是本王……来自沧澜,有资格娶萧跃……
她是沧澜大地真正意义上的王!
方圆回神惊呼一声,“前些日子听说沧澜新王即位,原来是你……”
愣神一瞬之后,方圆跪地,“拜见沧澜王!”
众人稀里糊涂的跪下,“拜见沧澜王。”
“都起来吧,本王只是来迎娶挚爱之人,各位无需大惊小怪。”百里清月转身,扫了一眼众人,再抬眸时,眼底清傲浩然之气一览无余。
沧澜的王!
沧澜大地真正的主宰者!
她竟然喜欢上了萧跃!
萧跃何其好命啊!
一瞬间,众人心思大变。
萧跃眼底的甜蜜压都压不住,云倾挽看着他笑的样子,突然觉得外面的阳光好灿烂。
他就应该这样。
“清月,我哥就拜托给你了。”她起身下了陛阶,站在两人对面。
“明日本王便来下聘……你放心吧,他可是本王心头至宝,本王自然舍不得他受丝毫委屈的。”
众人:“……”
百里清月看得出来的强势,而稀奇的是,萧跃竟然也不反驳,只顾着开心了。
更稀奇的是,天极有名的断袖纨绔三王爷,喜欢的不光是个女子,而且还是比较弱势的一方,他似乎更喜欢强者带给他的那种安全感?
一想到三公主府当年变故,留下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无依无靠,很多人也就理解了他这份心思。
这么多年,他其实都是过的心惊胆战的吧?
他过的都不想留在故乡,想要跟着另一个人远走高飞了。
他是有多不爱凰都?凰都又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少创伤?
这一切,别人也只是或多或少的感知,但百里清月却清清楚楚。
她紧握了萧跃的手,轻声的道,“怀瑾,我带你回家。”
萧跃的眼眶瞬间红了。
怀瑾,那是他的小名。
四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了。
连他自己,都要不记得了……
他本来的名字,应该叫玉怀瑾吧?
他不姓萧……
……
云倾挽看着这一幕,心中百味陈杂。
她是萧跃的亲妹妹,却又因为和他相处甚少,以至于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她是他最亲的亲人,却又无法真正意义上陪伴他。
她能做的,也只是……
“我会尽快叫人将爹娘接过来,让他们给你送行。”云倾挽伸手拥抱了萧跃,“哥,你能找到自己后半生的归宿,我特别开心。”
“司徒霆那家伙娶你的时候,我也会来的。”萧跃狠狠的抱了抱她,眼眶彻底红透了。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好了,大家散朝吧,沧澜王在凰都的事情,朕不希望大家过早的传出去。”
“臣等明白!”群臣肃然。
人间两大守护者在这里,他们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
第734章 怜花宫,急事
第734章 怜花宫,急事
第734章 怜花宫,急事
早朝之后,百里清月和萧跃两人先回去了,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人去看了一眼新修整的皇宫。
“你说,明天会有多少人来?”回去的路上,云倾挽踩着脚下的落叶,还是对监斩的事情无法释怀。
司徒霆闻言环住她的肩头,“不管多少人来,都将死在那里。”
云倾挽笑了笑,嘴角轻轻一勾,“其实,我没想到你突然说要去。”
司徒霆看了她一眼,眼底漾开明亮的笑意,“明天的事情,你我肯定要出现一个,你身怀六甲,又是帝王之尊,哪能轻易屈尊降贵的去做这些事情?”
说着,正色道,“而且,明天的局面可能会很乱。”
“是啊,黑炎圣殿这些年来,渗透进来的人谁知道有多少?”云倾挽轻叹一声。
司徒霆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上次册封大典的时候,云倾挽就意识到了不对。
当初十多位权臣同时选择离开的那个时机是十分微妙。
当日册封大典单单从凰都的局势来看,是萧腾云倾挽与萧齐萧咏之间的统治权争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萧齐和萧咏的实力远远不如萧腾和云倾挽这边。
可是,当时那些人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离开。
这意味着,他们确定萧齐和萧咏会赢。
那么,他们就知道萧齐和萧咏背后的底牌,甚至他们自己就是底牌之一——
他们和黑炎圣殿之前,早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层关系可以确保他们之后的地位,所以他们才选择了叛离。
眼下,这些人要被处斩了,黑炎圣殿也死了几个重量级人物,明日监斩能安生才叫奇怪。
云倾挽担心的同时,其实也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明天,卧宁庄后山那边,她等的就是这些人……
……
回到三王府的时候,百里清月正在和祁芩聊天。
看到云倾挽和司徒霆回来之后,祁芩再次准备拜倒,却被云倾挽拦住。
“让你久等了。”云倾挽进屋,在祁芩旁边坐下来,“是不是事情,需要朕帮忙吗?”
祁芩这才道:“陛下,我是为我夫君的事情来的,陛下应该知道,二王爷他因为牵涉到顾侯的事情,后来一直被人排挤,陛下曾经下过一道诏令,凡是和顾侯大公主等人有牵连之人,日后都不得重用……
可是陛下,他和大公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那只是别人认为的呀!”
祁芩有些激动的,抬头看向云倾挽,
“你是希望他能不受偏见的影响,为朝廷效力?”云倾挽闻言一笑,“难怪萧烁对你情有独钟,看来你真的很特别。”
祁芩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道,“那陛下……”
云倾挽看了她一眼,道,“二王爷的事情呢,本来也没什么,当时那种局面,人们自然会认为大公主不选择萧腾就会选择萧烁,朕知道他和大公主没关系。不过以他的能力,只是在朝堂上效力,不觉得委屈吗?”
暗网的负责人之一,为天极朝堂效力,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只不过眼下天极朝堂正是用人之际,萧烁这样的人才,云倾挽可没准备往外推。
祁芩闻言顿时双眼冒光,“陛下的意思是说,他可以被朝廷重用?”
“为什么不能?你让他自己来见我吧。”云倾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显然,萧烁的很多事情祁芩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要怎么处理,人怎么安排,还得看萧烁的意思。
祁芩不知所以,赶紧谢过告辞。
云倾挽目送她出去,扭头半开玩笑的看向司徒霆,“你说,哪天我出去会不会被在大街上拦住伸冤啊?”
司徒霆勾唇笑,“这可说不好,毕竟你如今是天极至高无上的帝王。”
“这位姑娘是?”祁芩走后,百里清月有点意外的道。
“她……是萧烁的王妃。”云倾挽道。
百里清月一愣,“没听他提起过。”
云倾挽闻言笑,“可能是保护的比较好吧,上次萧烁为她闯入卧宁庄,把梁太妃都给杀了。”
百里清月闻言有点震惊,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我估计这几天也要走了,等你登基的时候,我我再来看你。我和萧跃商量了一下,我和他的大婚,过一阵子再举行,最近太仓促了。”
“怎么这么急?”云倾挽一愣,本来以为百里清月这次来,起码也要住上一两个月的。
“以为我妹妹的事情,她之前拜在怜花宫门下,最近好像出了点事情,我得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事关人偶师,不得不慎重。”
云倾挽闻言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怜花宫真的和人偶师有关系?那黑炎圣殿所为,是不是也出于他们的授意呢?”
百里清月点点头,“我妹妹秘密传来的消息认为,怜花宫的水,可能比黑炎圣殿还要深一些。我们得有心理准备。眼下她的考核时间快到了,我打算趁此契机去一探究竟。”
云倾挽对怜花宫知之甚少,顺口问了句,“她考核什么?”
“是炼药,但是她的师尊在宗门地位尴尬,如果这一次她无法顺利通过考核的话,两人都会受到影响。”百里清月叹息一声,“若你是她,必定一鸣惊人。”
云倾挽见她有些担忧,想了想,道,“虽然我不知道怜花宫那个考核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件事情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云倾挽说着,拿了一本秘籍给她,“这个给你妹妹,或许能派上用场。这可是我师尊……哦不,是我爹的宝贝!”
云倾挽说着,不由自主眯了眼笑。
一想到药王白逍就是玉白逍,是她的亲爹,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她就觉得黑暗的过往顿时有了光彩。
百里清月把东西收好,笑道,“谢了。”
而后起身道,“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过去的晚了你哥又要不高兴。”
云倾挽咧嘴笑,“你这么快,就被管的死死的了?”
百里清月笑,“周瑜打黄盖。”
云倾挽一时无言以对。
百里清月出去之后,司徒霆才看向云倾挽,“你打算怎么安排萧烁?他并不适合长久的待在朝堂上。”
第735章 反心,九霄之上
第735章 反心,九霄之上
第735章 反心,九霄之上
云倾挽想了想,道,“萧烁是暗网的负责人,对于郢虚那边应该十分熟悉,我准备将他派去郢虚。郢虚那边的事情我总觉得有点蹊跷,等凰都朝局稍微安定一些之后,就叫萧烁过去看看。”
司徒霆点头,“郢虚那边指望不上镇国候和宁国侯,如果有人偶师作乱的话,战云霄的西北军可能也不够,恐怕真的需要过去一个比较特殊的人。”
云倾挽闻言微微挑眉,“你该不会想要自己去看看吧?”
“怎么?舍不得我?”司徒霆笑着把她拉进怀中,“从容卿眼中看到对本王的不舍,真的太难得了。”
云倾挽微微一愣,嘟囔道,“有吗?”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种难分难解的牵绊。
司徒霆俯首吻她。
云倾挽脑海里许多杂念缓缓退去……
……
此时此刻,镇国候和宁国侯带着从凰都城外出发的部分军队往望月关而去。
“这条路不好走,照着眼下这个速度,咱们估计明晚才能到达望月关。”宁国侯眯眼看着前方跌宕起伏的山峦,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他是第一次出征,对这种长途跋涉极不习惯。
镇国候咬着牙,嗓音里透出一种狠绝来,“出了望月关就是一马平川,以后谁也管不了咱们了!”
只要过了这道凶险万分的山脉,那边就是望月关。
他们过去的时候难,凰都的军队支援也难。
一旦到了望月关那边,条条大路通南方,还不是他镇国候说了算!
镇国候甚至有些兴奋。
宁国侯闻言点了点头,“算算时间接应的人应该已经上路了,如果没有意外,咱们今晚就能收到回信。”
镇国候闻言咬牙,“回信来了,咱们就反了他娘的,直接到了东南立地为王!”
冯毅听得意气风发,但云归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高。
云归更像宁国侯,凡事都持悲观主义。
他有些恍惚的回望了一眼,“不知凰都现在怎么样了?”
“嗨,你管他凰都怎么样呢!”镇国候看着云归,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云归扭头看向凰都方向。
前路?归途?
一时间无法辨认……
……
皇宫,勤政殿。
萧腾靠在软榻里面,问魏公公,“陛下那边如何了?她什么时候搬进来?”
魏公公上前道,“说是今儿晚上就搬过来。”
萧腾嗯了一声,想起云倾挽身边形影不离的霆王来,犹豫再三,嗓音怪异的道,“把原来皇后的寝宫也腾出来重新布置一下吧。”
“奴才已经命人准备过了,您放心吧。”魏公公看惯了后宫太多受宠的妃子,如今又怎么会忘记了这个事情,“虽然说,这有点不合礼制,但……”
萧腾哼笑一声,“你看皇上她像是讲礼制的人吗?”
“好像不像!”魏公公汗颜,想了想,又道,“其余的宫殿,奴才叫人腾出来了。毕竟新皇登基之后,是要很快选妃的。后宫总要进些新人。”
萧腾嘴角轻轻一抽,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有霆王在那后宫用得上吗?别好心办了坏事,脑袋搬家了。该歇歇着去吧!少瞎操心。”
魏公公:“……”
半晌,憋出四个字儿来,“霆王善妒?”
……
三王府,正躺在软榻上翻闲书的司徒霆突然重重的打了两个喷嚏!
云倾挽扭头轻笑,“这是谁惦记着你呢?”
“难道不是陛下么?”司徒霆无辜的道。
云倾挽笑了笑,伸手抓起他的腕,狐疑,“也没受寒啊……”
话音刚落,杜若进来道,“陛下,宫里来人说接您和霆王殿下进宫,陛下的寝宫和皇后的寝宫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说……”
“咳咳——”
司徒霆连咳两声,倏的坐起来,面色诡谲的道,“还说什么!”
杜若憋笑,“还说后宫其它各宫都腾出来了,留给新人……”
“你出去吧!”云倾挽嘴角一抽,赶紧打断了杜若。
杜若闷笑着出去了。
云倾挽心虚的看了眼司徒霆,只觉得背后嗖嗖发亮,尴尬的笑了一声,“那个,以后你住潜龙殿,朕住凤仪宫……至于其他宫,就都封了吧,朕伺候你一个都伺候不过来,哪里需要那么多人……”
司徒霆被她逗笑,眉梢一挑,“若是本王想要皇上陪我住凤仪宫呢?”
云倾挽汗颜,妥协道,“行,我陪你住凤仪宫……
到时候啊,外面就传言天极新帝贪恋霆王殿下美色,日夜都住在霆王殿下的凤仪宫,从未去过潜龙殿!”
司徒霆被她逗的只笑,嗓音微哑,“那本王可真够荣幸。”
说着,紧拥了她。
云倾挽在他怀里嘟囔着,“我陪你住在凤仪宫没问题,可是我的霆王殿下,你在外人面前一直屈居于下,心里真的不委屈吗?”
司徒霆闻言,抱着她轻轻晃悠,“有你陪着,本王没什么好委屈的。况且,我来此处,也从来不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唯有一个你而已。”
顿了顿,又道,“容卿,本王说过要认认真真的娶你一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云倾挽一愣,想要问什么,却又打住,只是笑道,“那我等你。”
两人腻味了片刻,云倾挽起来,叫杜若抱着小月半过来,打算去和萧跃告别。
结果,走到半路就被告知萧跃已经进宫去了。
云倾挽笑了一声,“他大概是要和清月一起走,和萧腾告别去了吧?”旋即,又叹息,“我这个哥哥呀,我总感觉他这是要逃离凰都。”
司徒霆叹息一声,“是啊,凰都在他心里,是不好的地方。离开也好。”
……
两人到了皇宫,直接往凤仪宫去。
司徒霆看着门匾微微挑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道,“不如,给这里换个名字吧,本王不喜欢这个名字。”
“那……你喜欢什么就换什么吧。”云倾挽笑看着他,纵容了他的任性,却不知,此时此刻的司徒霆心里正想着他们即将大婚的事情,极其认真的道,“就叫……九霄宫吧。”
“……”魏公公差点一头磕在柱子上。
九霄宫?
你咋不上天呢!
皇帝的寝宫都没这么霸道的!
第736章 圈套,骂够了吗?
第736章 圈套,骂够了吗?
第736章 圈套,骂够了吗?
魏公公不由看向云倾挽:以她的性格,会如此纵容霆王吗?
云倾挽其实也愣了一下,但想到他的身份以及他身上的祖魔之血,便觉得这个名字也刚好配得上他,于是笑道,“好名字,就九霄宫了!”
魏公公:“……”
确认过眼神,皇上是真的很宠霆王殿下!
他讪笑了一声,“奴才这就叫人去换!”
“等等。”云倾挽叫住了他,“朕亲自题字!”
两人进屋,云倾挽摊开锦帛,司徒霆上前研磨,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云倾挽提笔,“九霄宫”三个字力透纸背,竟是有种镌刻之美,看的魏公公一惊。
司徒霆眼底异彩连连,“容卿写的一手好字!”
“你喜欢就好。”她笑,心生暖意。
魏公公看着这场面,了悟几分,笑道,“那陛下和王爷休息吧,奴才先行告退。”
这里,根本不需要伺候。
……
换了个陌生的地方,但云倾挽还算睡得好,次日早朝结束之后,云倾挽安排人去请眀澜夫人和玉白逍前来,而后这才消停下来。
回去的路上,魏公公前来,道,“陛下,三王爷和大王爷在养心殿那边,请您一起前去用午膳,您想去吗?”
云倾挽点点头,笑了一声,“萧腾也真是个人才,那养心殿不是太上皇的地方吗,他假装自己是太上皇啦?”
司徒霆闻言笑,“反正你又不介意。”
“我是不介意,”云倾挽笑道,“细枝末节的事情而已,我没空琢磨这些。”
魏公公闻言心下一松,赶忙道,“那奴才先去通知御膳房上菜。”
养心殿,萧腾和萧跃,已经在各自的座位上等着了。
百里清月也在。
但实际上,这顿饭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算是萧腾给萧跃送行。
这一转眼,到了下午行刑的时间。
云倾挽和司徒霆只好赶往金銮殿,司徒霆在路上道,“你在宫里呆着,不要担心……卧宁庄刑场那边的事情,本王会处理好的。”
云倾挽点点头,两人进去的时候,萧咏和方圆已经到了,还有刑部的人都在场。
“微臣拜见皇上,见过霆王殿下。”
“恩,都准备好了吗?”云倾挽在龙椅上坐下来,问道。
“回皇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霆王殿下了。”战七言抬眸看向司徒霆,也不知道他准备好没有?
司徒霆起身来,道,“今天情况特殊,刑部的人就不要去了,行刑人员全部用金甲卫士替换,我们可能面对的是人偶师,各位应当明白其中利害。”
凤麟闻言,抱拳道,“臣这便召集金甲卫士。”
司徒霆点点头,“选好人之后在直接在天牢门口等着本王。”
“是!”凤麟离开了。
“大家也都散了吧,让皇上休息一会儿。”司徒霆的处理方式,可真的是雷厉风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云倾挽看着他,双眸熠熠生辉。
众人不由联想到南楚关于司徒霆的传闻:千年以来最像元武大帝的男人!
众人愣神时,司徒霆已经转身打算出门,可这个时候,方圆突然上前一步,道,“霆王殿下,微臣也要去!”
司徒霆嘴角抽了抽,“你去干嘛?给黑炎圣殿的人当靶子?”
“臣……”方圆一急,一时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司徒霆瞅着他半晌,突然道,“那走吧。”
方圆一乐,“谢殿下!”
前方,司徒霆嘴角轻微的勾了勾,也是时候让他涨涨见识,学会面对危局了。
毕竟,云倾挽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朝堂上的事情,总要有人帮着照应。
观察了一段时间,司徒霆觉得方圆是个不错的人选。
刚直不阿,又聪明。
而云倾挽看着司徒霆离去的背影,竟是突然有些冲动的道,“朕也想去!”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比起安全,她更希望待在他身边。
司徒霆在门口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龙椅上的帝王。
在迎上她眼底几乎无法隐忍的情愫时,心就硬不起来了。
到了嘴边的拒绝憋回去,他冲她伸出了手。
云倾挽心下一喜,身影一闪扑了过去。
他轻而易举的稳住她的腰,低笑,“当了皇帝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
群臣猝不及防被塞一口狗粮,差点忘了大家是要去行刑的。
转眼到了天牢门口,凤麟已经带着金甲卫士把囚犯弄了出来,押在玄铁囚车当中,整装待发。
云倾挽扫了一眼这群人,眼底逐渐被寒芒覆盖。
而铁笼中的人,则满眼恨意的盯着她,在看到她身上的皇袍时,呆若木鸡。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在短短几日当中,取代萧腾成了天极的帝王!
但很快,大家也就明白,当初册封大典之上,云倾挽那一番让他们毅然决然选择了背弃的话,是一个圈套。
一时间,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云倾挽扒皮吃肉。
“永圣王你这个谋朝篡位的佞臣,你有什么资格将我们关在这里!”
“永圣王你放我们出去,你这个阴谋算计的小人!”
“永圣王……”
在极短的沉寂之后,囚犯像是野兽一样疯狂了起来。
云倾挽半眯着眼睛的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里面的人骂着骂着,害怕了。
云倾挽唇间哼出一个冷漠的音节,唇角笑容一片冰冷,“怎么不骂了?”
微凉的嗓音,恍若致命一击。
有人抬头,惊骇的盯着她,“云倾挽,你想干什么?!”
云倾挽眼底的笑意璀璨起来,染上极度邪佞的光华,甜蜜而危险,“我想,让你们背后的那些人,一起下地狱!”
众人哗然。
死亡的气息,覆盖全场,她的笑意越发温柔,“各位满意了么?”
“不满意的话,各位继续骂,朕看看还有多少人可以为你们去死。”
某种威胁,让囚车里的人瞬间闭上了嘴巴。
他们每个都不干净。
云倾挽便明白,这些人死了,或许事情也无法真正的结束。
眼神一寒,她低喝一声,“走!”
“是,陛下!”凤麟恭恭敬敬的躬手道。
囚车里众人见状,更是心生绝望。
连凤麟都心甘情愿的拜倒在云倾挽脚下了,眼下他们可以期待的……唯有黑炎圣殿了!
他们在等黑炎圣殿的人来劫法场,却不知,云倾挽也在等着这个。
第737章 诱敌,箭在弦上
第737章 诱敌,箭在弦上
第737章 诱敌,箭在弦上
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收回,云倾挽转身和司徒霆并肩而行,带着行刑的队伍往卧宁庄后山那边而去。
今天这个局她云倾挽敢赌,就看黑炎圣殿的人敢不敢来。
黑炎圣殿想要控制偌大天极,单靠他们自己是无法做到的,必须要借助天极本土的势力。
而眼下被关在囚车里的这些人,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如果黑炎圣殿还在打天极的主意,那即便这些囚犯和黑炎圣殿没有任何联系,黑炎圣殿的人今天也应该会出手,不然的话,他们将失去渗透天极的最后机会。
一念及此,云倾挽的脸上笑容越发诡谲危险。
凤麟有点担忧的上前,“陛下,我们这边可以对付人偶的人太少了,如果黑炎圣殿的人选择在路上动手的话,可能不好控制局面。到时候大家混战,怕是顾不上囚犯?
云倾挽闻言一笑,“虚虚实实,越是这种时候黑炎圣殿的人就越不敢轻易下手。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陷阱,所以他们会选择观察。”
见凤麟还是有些许担忧,司徒霆道,“就算是他们选择动手也没事。”
凤麟闻言没再说什么,退到了后面。
方圆和战七言两人在另一侧。
一个时辰之后,行刑队伍离开了凰都南城门,向着远处的卧宁庄而去。
凰都繁华渐渐远去,而卧宁庄是一个死地。
众人的神经紧绷起来,卧宁庄人偶给大家留下的心理阴影再次清晰的笼罩心头。
“司徒霆,后面有什么动静吗?”云倾挽靠在司徒霆怀里,低声的道,“我感觉好像有人在周围。”
“本王心里有数,别担心。”司徒霆嗯了一声,眼尾的余光扫过四周,嗓音微冷。
不远处的废墟当中,有人潜伏着,小心的交谈,“要不要动手?他们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多人,周围并无埋伏,也没有候补队伍。”
行刑队伍从凰都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跟了上来。
只不过,云倾挽这边押送的人数还没有囚犯多,局面显得有点不合常理。他们认为这可能是一个陷阱,所以就一直没有动手。
眼下这都到了卧宁庄,眼看着要进入行刑地点了。
要是再不动手,这些人可就要死了。
黑炎圣殿的人就难免有点沉不住气了。
黑炎圣殿这次来的人是法老段萧何,他带来了三十多个内门弟子,要比丛兰一众人强一些。
而且这三十个内门弟子都是黑炎圣殿年轻一代的核心力量,实力远不是邱新凯等人能够相比的,所以黑炎圣殿的人难免就有点骄傲,再看云倾挽这边的行刑队伍,就感觉这样一直小心翼翼有点小题大做。
“段法老,下面这些人,明显都不是修灵者啊,咱们究竟在等什么?”
有个弟子着急道——
他们并不认识云倾挽和司徒霆,这两人今天都穿了便服,再加上前几次黑炎圣殿来的人并未送画像回去,所以这些人知道云倾挽和司徒霆难对付,却也绝对没想到他们会来亲自监斩。
而司徒霆早就隐藏了自己和云倾挽身上的气息,黑炎圣殿的人就更加无法觉察他们的特别。
但是段萧何还是谨慎的,他皱眉道,“再等等,凰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邱成死了,丛兰傅争和曲连奇实力并不比本座差多少,可他们如今音信全无。”
“丛兰和曲连奇傅争三人死的突然,甚至给咱们圣殿连个口信儿都没有穿,我们这次可是启用了暗桩才得到凰都巨变的消息的……你们用脑子想一想,凰都真的有那么安全吗?”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下来。
这些内门弟子虽然是天之骄子,但是当初的邱新凯难道就不是吗?
再说,就连丛兰曲连奇这样的强者都命丧黄泉,他们还哪里有资格说话?
霎时,一群人都闭上了嘴巴,静默的尾随行刑队伍而去。
转眼,云倾挽和司徒霆等人已经到了后山。
卧宁庄的后山其实有两座山峰并行,在中间急出了一条天堑,如果抛开卧宁庄的恶心之处,这里算得上景色宜人。
方圆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扫视着四周,道,“这边竟然是两座山并行的……不过这里行刑的话,的确有点危险。”
云倾挽闻言,扭头他瞄了一眼,“一会儿,尽量跟在朕和霆王身边。”
“谢陛下!”方圆尴尬一笑,迅速凑近两人。
众人:“……”
很快,队伍进入了天堑当中。
又走出去大概半里路,前方豁然开朗,露出一块葫芦状的山谷,又在远处两山收拢,变成细细窄窄的羊肠小道。
战七言惊讶道,“发现这个地方的人,可真是个人才。”
话音一出,才发现自己说的是云倾挽,顿时脸色一阵尴尬。
云倾挽睨了他一眼,也并未说什么。
行刑队伍停了下来。
云倾挽转身,扫了一眼囚车当中的人,冷冷一笑,“按照之前的部署,开始吧。”
凤麟抱拳,应了一声之后,招呼金甲卫士迅速将囚车都聚集到了北边,之后众人回到云倾挽这边,拉弓对准了囚车。
方圆愣了,“这种行刑方式……臣还是头一次见。”
“那就好好看着。”云倾挽勾唇一笑,眼底是不可一世的傲然睥睨。
司徒霆随后悄无声息的丢了一个只可出不可进的结界,将己方所有人罩了进去,又用一个只可进不可出的结界,将整个葫芦谷给笼罩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传音给众人,“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保持原地,不要随意走动!”
众人微微一愣,还未回神,凤麟已经高深道,“行刑时间到了。”
这是一道催命符,对囚犯和黑炎圣殿打算营救的那些人而言都是。
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冷笑,“那就,动手吧!”
直接行刑了?
众人有点懵:难道不需要做点安全措施吗?
己方尚且如此,那隐藏在暗处的的黑炎圣殿众人自然更加迷茫。
一个弟子皱眉,“难道,他们只是来简单的行刑?”
而此时,云倾挽这边,金甲卫士手中的箭已经搭在了弦上!
第738章 隐藏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第738章 隐藏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第738章 隐藏的白凤血脉传承者
“段法老,再不出手来不及了!”一个黑炎圣殿弟子疾呼一声,差点直接扑上去。
“等——”
段法老刚想说再等等看,结果话没说完,金甲卫士突然放箭——
眨眼之间最前排囚车里的十几人,已经死了。
云倾挽哼笑一声,“继续放箭!”
她倒要看看,黑炎圣殿的人能撑到什么时候去!
段法老瞪眼,赶紧道,“出手救人!”
眨眼间,黑炎圣殿三十几个弟子扑向了囚车。
段法老冲向了云倾挽,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少女,可能就是新上任的天极帝——
只要她死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所有人原地待命!这边交给本王。”司徒霆一开口,嗓音里透出不容忤逆的冷酷和霸道,而云倾挽已经躲开段萧何一击,转身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插i入了战场,横扫黑炎圣殿那些内门弟子。
战斗开始,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个看似人畜无害的人身上气息突然暴涨!
迎面扑来的段法老瞳孔猛地一缩,大呼不妙!
天极的白凤传承者显然比黑炎圣殿的内门弟子们不知强大多少倍!
她去对付那些弟子,他们还有活路吗?
段法老转身,一掌劈向云倾挽,云倾挽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一闪身就不见了!
段法老还未回过神来,司徒霆突然挡在了他面前,淡然道,“你的对手,是本王!”
形势骤变,凤麟和方圆愕然瞪大了眼睛,方圆忍不住上前一步,被凤麟一把拉了回去。
方圆回神,突然想到之前司徒霆让大家保持原地不动。
再看看眼前的战场,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转眼时间,云倾挽只用灵力战斗,就牵制住了黑炎圣殿所有的弟子。
段法老的力量被司徒霆牵制,恍若陷入了泥沼,不得脱身。
司徒霆嘴角扬起一抹极致暗黑的邪笑,猛地一掌推了出去!
段萧何骇然变色,整个人撞飞回去,轰一声砸在了对面的峭壁之上。
众人色变,被司徒霆的实力震的完全回不过神来。
凤麟倒吸一口凉气,“霆王的实力,还在陛下之上!”
他的意思是,就算是云倾挽用血脉之力,也不是司徒霆的对手。
战七言愣了一瞬,“这就能判断出来吗?”
凤麟嘴角微微一勾,并未多说什么。
而司徒霆则斜睨了他一眼。
其实,司徒霆早就感觉到凤麟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梧桐殿,白凤血……凤麟……
凤麟,他真的不是萧家的血脉吗?
凤麟撞上司徒霆的眼神,愕然抿嘴,忽而像是暴露了一切。
愣神时,司徒霆已经转身看向了云倾挽那边。
云倾挽那边战斗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胜负已分。
重伤的段萧何脸上一片凝重,爬起来警戒的盯着司徒霆,嗓音格外深沉,“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参与我黑炎圣殿和天极的事情!”
段法老此时绝对敢确定眼前此人绝对不是黑炎圣殿能够招惹的人物!
难怪丛兰和傅争、曲连奇的命牌都碎了,如此看来,他们是真的死在了天极凰都!
天极,竟然除了白凤血传承者之外,还隐藏着如此可怕的强者!
段法老的声音,牵引着凤麟和战七言的目光,还有身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司徒霆身上。
如此可怕的实力,他真的只是南楚霆王吗?
而司徒霆开口,也只是短短四个字,“天极霆王。”
众人:“……”
这和没说有什么两样吗?
段法老的瞳孔缩了缩,“阁下明显是顶级的修行强者,为何要冒充天极霆王……”
“是谁规定了天极霆王就不能是修行强者?”司徒霆冷笑一声争锋相对,他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是魔尊,也绝不可能暴露自己身上的祖魔之血。
好在,祖魔之血知道的人不多。
段萧何一时无言以对,天极这边众人却不知怎么的冒出一种荣耀的感觉来。
段萧何盯着他半晌,黑着脸道,“修行强者不介入世俗朝政,你难道不明白这一点?”
这下,就连方圆都没忍住插嘴,“那你呢?你来天极做什么?你们黑炎圣殿掺和天极的事情,天极怎么就不能反抗了?你要不要脸啊!”
段法老:“……”
司徒霆,“他如果要脸,就不会说出那一番话。本王没空和你辩论,一切都该结束了!”
话音未落,傲然出手。
段萧何想要撤离,转身却一头撞在了结界上。
身后,一道暗芒掠过他后背,段萧何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
而另一侧,云倾挽的战斗也结束了,黑炎圣殿内门弟子无一幸免。
司徒霆看了一眼凤麟,道,“把剩下的囚犯处理了吧。”
话音未落,齐刷刷两排羽箭过去……
一切,都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司徒霆带着云倾挽先走,其余人慢慢回城。
“忘了留活口了。”云倾挽靠在司徒霆怀中,端着一杯暖茶满满的喝着,“当时只想着要一网打尽了。”
司徒霆闻言一笑,“这种细小的错误,容卿以前可不会犯。”
说着,伸手抚上她的小腹,“看来,真的是一孕傻三年。”
云倾挽放下茶杯,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闭眼嘟囔,“有你聪明就够了,朕傻了也就傻了吧……我困了。”
司徒霆无奈一笑,扯过毯子给她盖上,轻轻晃悠着,“睡吧,本王陪着你。”
而当天晚上,蓝玄机竟然进宫来了。
萧腾在旁边作陪,去潜龙殿找云倾挽没找见,登时有些懵逼。
等了半天之后,萧腾才突然想起什么,对魏公公道,“你去看看是不是在凤仪宫那边。”而后冲蓝玄机笑,“霆王占据了皇后的寝宫,这陛下和他每日形影不离的,估摸着,这会儿肯定直接又回去他的寝宫了!”
“……”
蓝玄机闻言微微诧异,面色诡异的道,“那皇上对霆王还是够宠爱的。”
萧腾干笑,竟是无言以对,半晌,道,“那……要不咱们去那边找她?也免得耽误了大事儿。”
蓝玄机愣了一下,“也好,也好。”
魏公公进去通报的时候,云倾挽已经睡着了。
司徒霆小心翼翼的把人送到床上,这才出来道,“让他们进来吧。”
魏公公汗颜,心道:人家是来找皇上的,不是您霆王呀!
第739章 将离,来人
第739章 将离,来人
第739章 将离,来人
但是这话,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
一转眼,蓝玄机和萧腾进屋,诧异的看了一眼里面。
司徒霆道,“蓝先生和大王爷找陛下,何事?”
“咳!”
萧腾轻咳一声,坐下来,道,““今天下午行刑还顺利吗?”
司徒霆道,“还行。不过黑炎圣殿又来了一个法老,实力要比丛兰强一点,也不知道黑炎圣殿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对了,有件事情正好要问你。当年黑炎圣殿找人寻找迷幻水晶的时候,可曾说过要找它干什么?”
萧腾闻言一愣,“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本王还小,事情也是先帝处理的,至于他们的目的,本王还真的不清楚。霆王殿下问这个是?”
司徒霆凝眉,低声道,“黑炎圣殿的人这次来,想要的是白凤血晶。而且他们已经盯上了楚衍身上的血凤水晶,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想要集齐全部的凤凰血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接下来他们会盯上沧澜的紫凤血晶。”
萧腾闻言一惊,“霆王殿下的意思是说,现在不光是我天极,其实沧澜和云逐甚至是郢虚,面临的都是同一问题?”
司徒霆点了点头,“只是黑炎圣殿的话好办,本王担心会牵涉到别的势力。凤凰血晶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怜花宫好像对此事有所参与。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们集齐凤凰血晶究竟想要做什么。”
司徒霆抬头看向蓝玄机,“蓝先生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蓝玄机凝眉,沉思道,“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人知道集齐凤凰血晶能做什么,那得问一个人。”
“谁?”
“已经覆灭的黑炎国大祭司。这个人,曾经疯狂收集过凤凰血晶,不过后来黑炎被云逐、沧澜和天极帝国瓜分,此人就销声匿迹了。”蓝玄机道。
“我不相信长风商行一点消息都没有。”
蓝玄机笑了一声,“不准确的,不算是消息。霆王殿下如果真的感兴趣的话,在下叫人把和他有关的材料全都送过来。我本人其实记得的也有限。”
“那就有劳蓝先生了。”司徒霆笑了笑,“对了,蓝先生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
“这样的,前阵子玉家出了点事情,就把陛下的爹娘都接了过去,所以最近可能过不来了,不过他们过几天会去沧澜那边,应该可以和小少爷见上面。”蓝玄机道。
“本王知道了。”司徒霆看了一眼偏殿,道,“她醒来之后,本王会转达的。”
和蓝玄机与萧腾两人又说了几句,玄戈突然来报,“主子,萧烁来访,就在隔壁等着。”
蓝玄机见状起身告辞,“既如此,那我们也先回去了。”
司徒霆送萧腾和蓝玄机两人离开,吩咐玄戈道,“让他先等一等,陛下正睡着。”
玄戈点点头,转身离去。
过去半个时辰,云倾挽才醒来。
司徒霆给她喝了点水,这才道,“萧烁在外面等着。”
云倾挽一愣,下床收拾了一下,这才叫人进来。
“臣拜见陛下。”萧烁上前一步,微微拱手。
云倾挽笑了笑,想到祁芩来找过她的事情,道,“不知二王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有没有事情,要看陛下的安排。臣愿意为陛下效劳。”萧烁亦轻笑。
他是暗网的人,间接程度上也算是玉家的人,整个玉家都是锦皇的,他自然愿意为锦皇分忧。
云倾挽闻言笑道,“暗网在郢虚活动了这么多年,我想二王爷对郢虚那边的情况应当了如指掌。”
萧烁嘴角微微一勾,“陛下打算让我去郢虚?”
“如果二王爷愿意的话。”
“……臣自然愿意!”萧烁汗颜。
云倾挽道,“那郢虚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的暗网去调查了。不过那边人偶师泛滥,你要注意安全。”
萧烁点点头,抱拳道,“臣明日出发。王府那边,便劳烦陛下照看一二了。王妃乃寻常女子,臣也不打算再娶旁人……”
云倾挽听着这话,笑道,“朕亲自下旨,赐她为一品诰命夫人,这总行了吧?”
“多谢陛下!”萧烁抱拳,笑逐颜开。
云倾挽无语的同时,有些感慨,“二王爷对王妃的深情令人感动,不过一品诰命可能对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安全归来。”
萧烁闻言,神情肃穆起来,“臣明白!”
云倾挽点点头,招呼杜若去哪了一些备用的药给他。
之后,萧烁告辞。
目送萧烁离去,云倾挽对门口的杜若道,“叫人准备晚膳吧。”
“是,陛下。”杜若对她这个新的身份,实际上还有点适应不来。
云倾挽转身,看向司徒霆,“隐约听见睡梦中来人了,谁呀?”
“是蓝玄机和萧腾。蓝玄机说你爹娘去了玉家,暂时来不了。但是过阵子他们会去沧澜那边,所以应该可以在沧澜那边和你哥哥见面。”
司徒霆说着,伸手拉她坐下,道,“你怀孕快三个月了,最危险的时期过去了,本王怕是要离开一小段时间了。”
云倾挽一愣,心头好似被猛地揪了一下,“去哪里?”
“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司徒霆伸手环住她,“但是没有任何危险,你不要担心,本王肯定也会尽快回来的。”
“是……魔界那边的事情么?”云倾挽轻声的问。
“嗯……也不算。”他说着,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低声的哄,“相信我,很快就来看你。”
云倾挽闻言一愣,旋即笑着看向他,“我发现,我竟然有点离不开你了,这可怎么办?”
“正因为容卿越来越离不开本王了,本王才要赶紧去把那件事情处理了,然后我们永远相守在一起。”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拥着她轻轻晃动着。
云倾挽轻轻挑眉,“那好吧,保持神秘感,我等你回来。”
“我们容卿就是和寻常女子不一样。”他笑,“幸亏本王内心比较强大,不然谁能驾驭的了你这样的巾帼英雄啊?”
“那你委屈吗?”云倾挽闻言轻轻眨眼。
司徒霆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一本正经的看向她,眼底深情逐渐浓郁,“特别委屈,娘子要不要亲一下权当安慰?”
云倾挽被他撩的脸红,心头又不可抑制的涌出柔情蜜意来。
……
接下来,总算度过了两天消停日子。
司徒霆陪着她,终究也有些舍不得走,于是又拖延了两日。
到了第三天,闫旭带来了一个黑衣人。
第740章 翻了老底,不安
第740章 翻了老底,不安
第740章 翻了老底,不安
两人进门,便单膝跪地,“见过尊上,拜见天极皇陛下!”
“起来吧。”司徒霆淡淡的说着,怀里还搂着云倾挽,云倾挽微微有点尴尬,诧异的看了一眼那黑衣人,心道,这又是一个魔将?
他这是把整个魔界都带过来了吧?
正胡思乱想时,就见那黑衣魔将起身,上前将一只黑檀木盒子双手递了上来,“尊上,这是镇国候,宁国侯与东部南部众将和各地官员之间联系的信件,还有这些年来,镇国候和宁国侯在东南部的一些重大行动底案!”
“嗯,”司徒霆接过盒子,直接递给了云倾挽。
云倾挽眼底异彩连连,她本来只是想着能把镇国候和宁国侯与东南部的人联系的信件拦截下来就已经足够了。
谁知道司徒霆竟然派人连这两人的老底都给翻了出来?
显而易见,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的老巢,恐怕已经不再自己手上了。
如此看来,司徒霆背后操控的人……
怕是茫茫不可计数。
正想着,就听司徒霆道,“南边和东边那边的一些人,恐怕要换掉了,”而后,看向那黑衣魔将,“你那边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黑衣魔将看向云倾挽,道,“有,已经准备好了,和他们的罪状在一起,都在盒子里。”
司徒霆点点头,“你们先下去吧。”
闫旭带着黑衣魔将离开,云倾挽双眸熠熠生辉的瞅着司徒霆,眼底眉梢皆是别样意味。
司徒霆迎上她的目光笑了一声,“怎么,容卿害怕本王操控你的江山不成?”
云倾挽一愣,忽而靠近他怀中,蹭出个舒服的姿势,嘟囔道,“那朕就操控你,谁怕谁?”
司徒霆低头笑,抱她去床上休息……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依恋他的感觉了。
而此时此刻,望月关那边却并没有这么宁静。
镇国候和宁国侯等人到达望月关已经两三天了,但是事情似乎有些奇怪。
入夜之后,宁国侯心里有点烦躁,“冯兄,按照时间来看,今天上午大后方就应该给咱们回信,但是到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总感觉好像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云归闻言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按照他的观察,云倾挽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次她把他们放出来,难道真的一点后手都没有吗?
他的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安了。
镇国候镇国候的目光,从宁国侯父子两人身上掠过,微微皱眉,“云兄,事已至此你我还有的选择吗?再说东南边那么大的地方,云倾挽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控制住的,我们再等等看。”
云忌闻言没再说话,只是心头依旧十分不安。
在旁人看来,云倾挽的确是控制不了那边。
可照着她的作风,难道此番安排真的只是冲动么?
云归想了想,抬头看向镇国候,“世叔,你可记得当初云倾挽入凰都,是直接住进了长风商行的?而且后来,萧腾登基的时候,玉公子可是在场的。”
“你的意思是?”镇国候一愣,心中徒然腾起不好的预感。
“我担心,玉家的人出手,长风商行的手遍布各国,别说东南……”云归担忧的道。
镇国候陷入一瞬间的沉默,半晌凝眉道,“长风商行未必就会出手,我们再等等!”
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时候,秦将军却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侯爷,您要的酒。”
“放下吧,你也一起来。”镇国候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秦将军是他们从凰都带回来的禁军将领,一想到这八万禁军平白成了自己的人,镇国候的心里是高兴的,此时他看着秦将军的目光,和看着一只飞扬没什么差别。
“多谢侯爷!”
秦将军说着,在镇国候身边坐下来。
一转眼,军帐里酒香蔓延开来。
镇国候喝的差不多之后,看向秦将军,“秦将军,你跟着我们出来,就和我们成了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后,本侯和宁国侯的话你要好好听才是。”
秦将军一愣,笑道,“两位侯爷的话,末将自然会放在心上。”
“本侯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来,干!”镇南候拍了拍秦将军的肩膀,只当是他答应了下来。
秦将军笑了笑,和他碰了一杯。
但镇国候终究还是有心事的,喝着喝着,就有些醉了。
云归的酒量差一些,早就躺下了。
秦将军起身,离开了营帐……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云倾挽困的醒不来。
司徒霆起来的时候,她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狐狸,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不肯露头,嘟囔了句,“我困。”
司徒霆闻言无奈的笑,俯首在她唇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那你再睡会儿,朝堂上的事情,本王去帮你照看着……我很快就回来。”
云倾挽嗯了一声。
在他走后,她裹紧了被子,喃喃道,“走了?有点冷了呢!”
……
金銮殿上,群臣都已经到齐,正等着云倾挽和司徒霆。
在看到司徒霆一个人过来时,大家都有些惊讶。
陛下呢?
陛下怎么没有一起来?
方圆上前一些,道,“霆王殿下,皇上怎么没来?”
“她身体有点不大舒服,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司徒霆坐下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不容忤逆的王者威严来。
众人觉得不妥,却又无形中受到他的气场影响,早朝竟也真的开始了。
战七言上前一步,道,“沧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沧澜太子要来了!”
“他来干什么?”司徒霆抬眸,百里清月现在还没有回去呢,百里清尘怎么又来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沧澜太子,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毕竟,百里清月代表的是沧澜大地,和是人间三皇之一,是锦皇的战友。
而百里清尘代表的,则是沧澜帝国,是天极帝国的邻邦。
国家和国家之间,这交往就复杂太多了。
虽说已经结了百年和好,但这也只是不爆发大战而已,其余的事情……
而战七言则道,“他的目的,微臣不知。”
第741章 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第741章 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第741章 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恩,本王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司徒霆也没有纠结。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堂堂一个魔尊,不可能怕了他就是。
司徒霆见大家好像没什么事情了,便看向萧烁,“即日起,萧烁将为天极凤翎将军前往西北边疆,接管西北部大军总共七十四万,出征郢虚!”
众人骇然,诧异的看着司徒霆。
方圆道,“霆王殿下,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是的,昨天陛下已经定下了,魏公公,圣旨给大家看看。”
“……”众人无语,这还看什么?
看了,就代表怀疑。
还不如不看。
见过司徒霆后来出手之后,这里没有一个人认为得罪云倾挽会比得罪司徒霆更加好受。
“末将领旨!”萧烁上前领旨,眼底闪烁着别样光彩。
他当然明白将云倾挽这样的任命会在朝堂上造成多大的冲击力。
尤其是战云霄,这原本可是他的,眼下这样的任命,岂不是相当于从战云霄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令他有些兴奋的是,战云霄竟然什么都没说!
他对新皇到底有多畏惧?
强大的主子,萧烁还是愿意为其效劳的。
他没选错人。
战云霄的心自然是疼的,只是当初在云倾挽面前跪地臣服的那一刻他就预知到了这样的结果,如今还能说什么?
他很清楚,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臣服,那他现在恐怕就和镇国候宁国侯的处境差不多了吧?
而现在,他还是兵部尚书。
这就是值得高兴的。
战云霄安抚了自己。
司徒霆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重新回落在萧烁身上,随手拿出一柄剑丢给萧烁,“这把剑,从今天开始属于你。”
萧烁接过宝剑,大喜,“多谢霆王殿下!”单单气势就能压制对手的武器,他怎能不喜?
只是,霆王也太大方了吧?
司徒霆嘴角微微一勾,“下午就点兵出发吧,想带的人都可以带上,留下的人你也不必担心。”
萧烁感激道,“多谢王爷体恤!”
萧烁离开之后半晌,大家才真正回神,方圆忍不住道,“陛下不是已经叫人前去郢虚了吗?怎么又叫……凤翎将军前去?”
“郢虚那边,不是谁都可以控制的。他不去,那皇上或者本王就必须去。”司徒霆并未提到萧烁背后有玉家的力量的事情,话锋一转,道,“眼下镇国候和宁国侯已经在望月关了,过不了几日他们会重返凰都。”
“重返凰都?”战云霄茫然,什么意思?
“被秦将军押解回来,而后问斩!”司徒霆嘴角勾起,眼底闪过一道嗜血笑意。
众人闻言只觉得寒意从脊椎往上冒。
司徒霆把那只黑檀木盒子往前推了推,“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方圆上前,翻了翻里面的东西,骇然变色,“霆王殿下,这些罪状从哪里弄来的?”
没听说云倾挽和司徒霆有所动作啊,再说大家都在朝堂上,谁去办的这件差事?
就算是云倾挽一登基就让人去了,那也不会这么快。
方圆算了一下,假如去的人是他,来回可能需要一年半载,何况东南那边的人会让他活着回来吗?
所以,这些东西……
方圆突然意识到,云倾挽和司徒霆,或许并不是身份需要朝堂上这些人。
他们自己就可以处理一切。
不光是他,其余人也意识到了。
司徒霆看着众人微微变幻的脸色,道,“对于本王而言,这也没什么难的。只不过,本王懒得动罢了。醒了,就这样吧。”
群臣:“……”
果然,比云倾挽更可怕的是霆王么?
此时此刻,司徒霆的形象好像被无限凸显,高不可攀。
他睨了众人一眼,直接转身走了,徒留一句,“各自去忙吧。”
群臣一阵面面相觑,就是异口同声道,“恭送霆王殿下!”
方圆汗颜,心道:所谓摄政,便是这样了吧?
所以,这是权臣摄政还是后宫干政啊?
……
司徒霆回去,还没来得及让身上的凉意消散,云倾挽就腻了上来,“我舍不得放你走,怎么办?”
“很快就回来……我尽量多陪你。”反手抱住她,司徒霆有点无奈,“我身上凉。”
刚刚还睥睨慑人的某人,此时愣是被缠把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边帮她套上衣服,一边哄着,“太晚了,先起来吃点东西,乖。”
……
望月关。
镇国候和宁国侯已经等的耐心几乎消耗殆尽。
军帐里面,镇国候来回走动着,眉心紧皱。
如无意外,东南边的消息两天前就应该到了,然而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自己和宁国侯发出去的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这让两人的心不由揪了起来。
镇国候猛地停下来,扭头看向宁国侯,“云兄,你说他们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回信?是不是,我们的信都被拦截了下来?”
云忌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就被镇国候截断,他对着门外道,“来人,将陈忠带进来!”
一会儿,两个士兵带着陈忠进来,陈忠有点懵,“侯爷,您找我?”
陈忠眼睛里布满紧张和恐惧,他是送信的人,万一被迁怒……镇国候的脾气,他是见识过的。
“陈忠,你送出去的信确定没有问题吗?”镇国候扭头,满目狐疑的,盯着陈忠。
陈忠冷汗都冒出来了,赶忙道,“侯爷,奴才跟着您这么多年了,侯爷是明白奴才的忠心的。”
镇国候眼神闪了闪,盯着他半晌,这才在宁国侯身边坐下来,“你说,现在怎么办!”
“再等等,如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的话,我们只能……”宁国侯顿了顿,看向满眼不甘的镇国候,“去郢虚!”
“去郢虚打仗?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镇国候感觉自己是崩溃的,要是真的想去郢虚,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滞留这么长时间?
而且,就算明天大军拔营去郢虚,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因为在望月关等待的这几天足够他们赶到郢虚……
他们耽搁了这么就,到时候怎么解释?
贻误军机,严重了可是要砍头的!
第742章 穷途末路,祸起萧墙
第742章 穷途末路,祸起萧墙
第742章 穷途末路,祸起萧墙
宁国侯无不担忧的看了镇国候一眼,道,“今晚再送一次信,如果后天还没有回信的话,我们就只能去郢虚了,可到时候,事情怕是就麻烦了。”
镇国候闻言,心中亦咯噔一下,“他们肯定控制了咱们的通信渠道!要是我们送出去的信和东南边送来的信全都落在云倾挽手上怎么办?”
宁国侯深深皱眉,异常沉重的道,“那就只能等死!”
镇国候骇然变色,突然有些失控道,“逼急了老子出去搅个天翻地覆!”
宁国侯正要说话,外面突然进来一个斥候兵,“侯爷,京城传来的消息!”
“给我!”镇国候起来一把夺过了小兵手中的信件,宁国侯的目光也投向信件。
镇国候看完之后面色大变,“该死!”
“怎么了?”宁国侯心头一跳,那种不祥的感觉几乎达到了巅峰。
镇国候脸色铁青,脸上的横肉不停抖动着,“云倾挽把那些不听话的老臣都杀了,朝堂已经彻底被她控制了!”
宁国侯的脸色变得惨白,接过信完之后丢在了旁边的火堆上,嗓音格外沉重绝望,“我们当初不该着急站队……”
可已经晚了。
宁国侯扭身看向喝醉的云归和冯毅,懊悔的想:当初为何要选择走上这条路?眼下究竟怎么办?
镇国候这会儿也怂了,咬牙道,“要不,将孩子们先送走?”
“现在咱们已经在望月关了,凰都回不去,东南便没有消息,我们还能把他们送去哪里?”宁国侯有点迷茫的看向军帐外面,满目颓然。
镇国候想了想,竟然兵行险着,“黑炎圣殿!我准备,把冯毅送去黑炎圣殿!”
“你疯了啊!你忘了上次他们两个差点被黑炎圣殿的人杀了吗?而且,黑炎圣殿的人我们又联系不上!”宁国侯几乎崩溃,他完全没办法i理解镇国候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可思议的选择。
镇国候咬牙,“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他们需要我们,说不定黑炎圣殿的人很快就会来联系我们!
朝堂上云倾挽将和黑炎圣殿有关的那些老臣一网打尽,现在天极朝堂铁板一块,黑炎圣殿的人想要渗透谈何容易?除了我们,他们没得选!”
宁国侯震惊的看着镇国候,对于他这话感觉无法i理解,他怎么会这么想?
和黑炎圣殿合作,那岂不是认贼作父?
黑炎圣殿在卧宁庄曾经制造的那一幕,谁都不会轻易忘记,他们真的要把自己的儿子变成那种人吗?
“这件事情,你还是再想一想吧。”宁国侯迟疑的拉住了他,忍不住看向角落里的云归和冯毅。
于其说是他们醉了,还不如说是中了药。
眼下局面危机,其实在今天下午他们就已经决定把人送走了。
只是没想到凰都竟然传来如此不利的消息。
镇国候咬牙切齿,破釜沉舟的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无论如何,老子也决计不让云倾挽得逞!”
宁国侯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他了。
他想了想,道,“那就先把孩子们送出去吧,不过黑炎圣殿就算了。”他没觉得黑炎圣殿好。
云倾挽是可恶,断送了侯府世世代代积累的荣华富贵,可黑炎圣殿十恶不赦,是世人不容的。
这一点,宁国侯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镇国候咬了咬牙,略作妥协,道,“也好,来人!”
“侯爷!”
进来的,是镇国候的贴身侍卫梁国成。
这次出来,梁国成率领着镇国候府的府兵三千人,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你将他们两人送出去,地方你知道的!”镇国候看了一眼冯毅和云归,对梁国成道。
“属下马上去。”梁国成叫人上前,抱起冯毅和云归,迅速离开了大帐。
而谁也不知道,这一切都在人的监视当中。
秦将军的营帐里,有人匆匆来报,“将军,梁国成果然护送镇国候世子和宁国侯世子离开了!”
“叫人盯着他们,暂时别打草惊蛇。”秦将军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镇国候和宁国侯沉不住气了,那么,他动手的时机,也就要到了。
眼眸微微眯了眯,秦将军起身出门,走进了镇国候和宁国侯的营帐。
“秦将军怎么来了?”镇国候看到他之后,心下微微一紧,刚刚送走冯毅和云归的事情,让他有点心虚。
“咱们在望月关也等了好几天了,西北边战事吃紧,不知侯爷打算何时拔营?郢虚那边,两天就可以到了,不知侯爷在此停留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将军脸上满是担忧,好似只是担心西北战事。
镇国候紧紧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而后起身来到了帐外。
宁国侯和秦将军也一前一后跟了出来。
前方,雄关要道,满目荒凉。
镇国候深吸一口气,道,“秦将军,云倾挽杀了将近一半的老臣,登基为帝了。而西北人偶师作乱,这样的时候,难道你还在想着去郢虚出征为她卖命不成?”
秦将军闻言一僵,好似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信息,竟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镇国候见状,道,“云倾挽称帝,除掉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我们会幸免吗?秦将军,你手上八万大军会让她忌惮的。”
“那侯爷的意思是?”
镇国候见他似乎有些动摇,便语气稍微平缓了一些,“秦将军,你只要跟着本侯,本侯将来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云倾挽如此铁血手段,你跟着她能有什么好处?除了替她送命之外,你什么都不会有!”
“而本侯和宁国侯在东南经营那么久,是有实力和云倾挽分庭抗礼的,你要好好想明白!”
镇国候紧盯着秦将军。他已经没有选择了,秦将军带来的禁军必须得听他的,不然他可真到了穷途末路了。
东南边再怎么好,如今也毫无音讯,和没有一样。
他能仰仗的,只有从凰都那边带出来的这些禁军。
而云倾挽既然已经准备除掉他,那前路就绝不会太平。
他需要秦将军带着这些禁军来为他保驾护航,后让他顺利的回到东南重整旗鼓。
他没有给秦将军思考的余地,再接再厉的道,“跟着本侯,封候拜相,本侯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第743章 打翻了一坛醋
第743章 打翻了一坛醋
第743章 打翻了一坛醋
秦将军想了想,道,“但凭侯爷安排。”
“本侯要的,就是将军这句话!”镇国候大喜,重重拍了拍秦将军的肩膀。
秦将军憨笑道,“那末将先去那边看看!”
“去吧。”镇国候松了一口气,目送秦将军离开,长呼了一口气。
宁国侯始终没有说话。
他总感觉什么地方有古怪,就是说不上来。
秦将军看了一眼头顶乌压压的云,叫人把营帐扎好之后,转身进了自己的军营。
“秦将军,镇国候世子和宁国侯世子,被送到了……”一个小兵走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继续盯着。”秦将军点了点头,瞳孔微微缩起。
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秋寒一下子浓重了起来,冷的叫人直哆嗦。
次日,镇国候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眉头紧皱。
雨下的这么大,怎么行军?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直到现在东南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意味着,或许真的已经出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收到凰都来的任何督促他们前行或者问罪的消息。
这起码云倾挽还是不知道他们逗留在望月关的磨蹭不前——
镇国候认为,这是他离开的最后机会。
深吸一口气,他转身看向宁国侯,正打算告诉他启程的消息,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喧嚣声,禁军似乎动了!
镇国候一愣,转身问道,“怎么回事?!”
宁国侯也站了起来,两人快步走向帐外!然而人还没有出去,一身甲胄的秦将军肃然冲了进来。
“秦将军,我还没有下令拔营……”
镇国候愣住,秦将军居然现在就准备好走了?
这么主动?
秦将军扫了一眼镇国候和宁国侯,冷哼一声,道,“侯爷想多了,末将是奉命来捉拿逆党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镇国候脸色剧变,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盘踞在心头。
“我的意思,我相信两位侯爷都听得懂!”秦将军似笑非笑,眼底寒光乍现,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你是云倾挽的人?”
镇国候皱眉,下意识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凝眉记盯着秦将军。
秦将军嘴角勾了勾,答非所问,“末将一直都是天极皇朝的人,侯爷是一天才知道吗?来人,将镇国候和宁国侯,拿下!”
话音刚落,呼啦一声,外面的禁军冲了进来。
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很快就被制住。
“拔营赶回凰都!”秦将军瞄了一眼镇国候和宁国侯之后,冷冷的道。
“你不去郢虚?”宁国侯瞪大眼睛,蓦然意识到什么,骇然问道!
“郢虚自有人去,本将只是来捉拿叛军罢了!这一点,就用不着宁国侯操心了。”秦将军戏谑的扫了他一眼,整顿兵马冒雨回京。
镇国候和宁国侯被关在囚车里面,看着前方运送粮草的马车面如死灰。
准备如此周全,云倾挽怕是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
而他们还……
宁国侯一阵心惊胆战,暗自庆幸提前将冯毅和云归送了出去。
要不然大家都得死……
……
云倾挽刚刚从早朝下来,杜若就找了过来,道,“陛下,三王爷和百里清月来找您了,就在偏房等着,您见是不见?”
“当然要见,快让他们过来。”云倾挽心里一喜。
最近,百里清月一直和萧跃两人腻在三王府不肯出来,倒是好几天没见着面了。
“她和你哥哥也快要走了。”司徒霆在桌边坐下来,倒了一壶茶,眼底眉梢多少有些忧心。
倒不是他不舍得百里清月,只是他和百里清月两个顶级高手全都走了,云倾挽怎么办?
他知道她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但是那种担忧却还是抑制不住。
云倾挽在他身边坐下来,叹了一声,“是啊,你们都要走了!看来,以后朕只能和这些奏折一起过了。”
她笑着,倒也坦然,扭身问道,“不过你这次出去,真的安全吗?”
而后,盈盈而笑,“我可不想当寡妇。你要是回不来,我就给你戴一顶绿帽子。”
司徒霆汗颜,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她勾唇笑,凝眉看他,突然有点移不开眼睛。
“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门口突然传来萧跃的调笑声。
紧接着,他和百里清月两人并肩进来,坐了下来。
云倾挽脸上一红,看向他们两人,有些不舍,“你们还不是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不是要走了?不如搬进宫来住两天?此次一别,下次相见不知道要到何时。”
“好啊,我们倒是没意见,就不知道会不会被霆王殿下丢出去啊!”萧跃斜眼睨向司徒霆,玩笑道。
“只要不在晚上和本王抢就行。”男人抬眼,一本正经的道。
那表情嗓音,愣是让云倾挽脸红了!
萧跃无语,半晌笑了一声,“原来霆王殿下也怕孤枕难眠。”
司徒霆挑眉,也不否认,“良辰美景有温香软玉在怀自然是好的,难道你愿意孤枕难眠?”
萧跃看了眼百里清月,“我你就不用担心了。”
百里清月睨了他一眼,浅笑。
云倾挽也有些无语,她总觉得这两人角色好像对调过来了。
几人闹腾了一阵子,云倾挽这才言归正传,看向百里清月,“沧澜太子似乎往天极这边来了,你知道么?”
百里清月一愣,“我差点忘了这事……他的确快到了,天极风云巨变外面都想以他究竟,沧澜帝国不可能只派沧澜太子一人过来,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云倾挽点点头,她当然明白。
朝堂巨变,新皇登基,各个国家肯定都会派人前来试探一番,到时候恐怕又是多事之秋。
而且,钦天监那边,已经把她的登基大典定了下来,前天下午刚刚昭告天下。
到时候,免不了各国使臣过来凑个热闹。
但她没想到的是,百里清月竟然看着司徒霆,意味深长的道,“皇上的后宫现在空成这样,我觉着,沧澜那边是真的前来联姻也说不定。毕竟我不算沧澜帝国的人朝堂中人,这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就不知,霆王殿下容不容得下陛下后宫三千美男?”
云倾挽汗颜,赶紧扭头看司徒霆。
司徒霆一本正经的摩挲着下颌,似乎真的在思考!
半晌,道,“当然可以啊,不过我天极后宫,除了这里都是冷宫……”
而后,一脸无辜的看向云倾挽,“陛下你说是不是?”
第744章 高级智慧人偶,谜团
第744章 高级智慧人偶,谜团
第744章 高级智慧人偶,谜团
云倾挽还能说什么?
她求生欲极强的道,“咳,霆王说的没错,天极后宫除了九霄宫,剩下的都是冷宫,朕永远不会踏足的!如果各位使者不介意,那就随意吧。”
百里清月:“……”
萧跃:“……”
司徒霆闻言,嘴角扬起一抹邪笑,“陛下可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云倾挽:“……”
萧跃和百里清月双双无语,司徒霆竟然还有这一面?
这吃起醋来,简直比小姑娘不遑多让。
司徒霆却不觉得有丝毫不妥,看向百里清月,道,“百里清尘来天极,不会也是想要住进这天极的冷宫吧?”
“……”百里清月无语。
半晌,坏心眼儿的道,“这个我可不好。我那堂兄,虽说比不上霆王,却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有资本能在这天极后宫占据一席之地的。”
云倾挽满头黑线,“咳,你们……”
能不能不要再点火了?
几人正闹腾着,杜若却匆匆的赶了进来,“陛下,八王爷病重,太医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您……要不要去看看?”
“八王爷?人在哪里?”
云倾挽皱眉,先帝死后留下的那些小崽崽,她可真是傻傻分不清楚。
先帝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孩子无辜。
云倾挽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宝宝,难免多了些怜悯。
杜若道,“在清和宫,云昭仪是个疯子,八王爷养在宣妃名下,宣妃……”具体什么情况,杜若也不清楚了。
云倾挽想了想,起身道,“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先聊。”
刚离开九霄宫没几步,云倾挽就看到两个禁军拖着一白衣女子往冷宫走,那女子哭的撕心裂肺,“陛下!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怎么回事?”云倾挽厉喝一声,那边两个禁军停了下来。
“陛下恕罪,是这个疯子闹事……”
两人正要推脱责任,就被云倾挽打断,“放开她!”
两个禁军一愣,松开了云昭仪。
云昭仪踉跄着,扑到云倾挽跟前,满面泪痕,“陛下,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你先起来,你的孩子怎么了?”云倾挽皱眉盯着她,满心狐疑——
云昭仪若是疯了的话,那她的话就是不可信的。
而且八王爷既然在宣妃那里养着,云昭仪又是怎么知道孩子重病没救了的?
可她的现在这表情,却看上去不似作假。
云倾挽也是要做娘的人了,她看得懂这种不顾一切。
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云昭仪不简单,宣妃也未必干净。
脑海里忽而闪过梁太妃,云倾挽心头咯噔一下——这件事情,会不会和人偶师有关系?
就听云昭仪哽咽道,“他病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大病一场,今年养在宣妃那边,宣妃肯定不会管他的,求求你了,陛下!他的病,唯有陛下纯阳之火才能救……”
“好,朕去看看。”云倾挽扭头看向杜若,“你将云昭仪刚刚的话,原模原样转述给霆王,要快!”
纯阳之火?
要说纯阳之火的话,那她身上的太阳圣火肯定是纯阳之火的至尊。
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后妃的口中?
云昭仪肯定是个修炼之人!
这样一个人,潜藏在这天极后宫当中装疯卖傻,为了什么?
眼下天极动荡,黑炎圣殿兴风作浪,云倾挽不得不对身边的一切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拉起云昭仪,道,“走吧。”
而就在下一刻,她竟然骇然发觉云昭仪全身经脉寸断,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
但是她的脉象,却证明她实实在在的活着!
这是……一个可怕的人偶!
而且,级别是她从未见过的类型!
这个人偶,绝对不是丛兰等人能够炼制的,甚至是黑袍!
那么……
云倾挽心神巨震,但表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忍不住看了云昭仪一眼,却发现云昭仪只顾着往清和宫那边冲,好像对危险一无所知。
到底是这个人偶智慧级别太高,还是因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云倾挽的心,又沉了沉。
更大的迷惑笼罩了她。
云昭仪是没有疯的,为何她会被当成一个疯子关起来?
宣妃抚养她的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忍不住问道,“宣妃自己有孩子吗?”
云昭仪泪如雨下,“有的,七王爷已经是六岁了!”
“那她为什么要养你的孩子?”
云倾挽凝眉。
“因为,锦儿是娘胎里带来的寒毒,每隔三个月,要吃一次纯阳丹保命……只有宣妃能弄到纯阳丹。”云昭仪神色暗淡下来,“她提出的条件是,我要装疯卖傻,老老实实待在冷宫。”
“你怎么知道锦儿需要纯阳之火逼出寒毒?”
云倾挽对此保持了十二分的谨慎,从云昭仪的话当中不难判断出,宣妃也并不简单。
炼丹……
那不是怜花宫的弟子擅长的吗?
当然和怜花宫有些渊源的黑炎圣殿弟子也会一些……
就听云昭仪道,“因为当年,妾身是因为身中寒毒被人所救才辗转来到天极皇宫的,后来生了孩子之后,寒毒都转移到了锦儿身上!都怪妾身……”
云昭仪说着,又哭了起来,痛不欲生,“妾身也不是要故意惊扰陛下的。只是妾身听闻陛下是天下罕见的神医,所以才冒死前来,只希望能救锦儿一命!”
云倾挽看了她一眼。
她真真切切的在那里,和人偶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可她的身体……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转眼两人已经到了清和宫。
“陛下……妾身……”云昭仪突然紧张的看着清和宫的大门,求救般的看向云倾挽。
“你平常不能来这里?”
云昭仪频频点头,“妾身在冷宫,这里是四妃的寝宫,来了要被打死的……”
“跟朕进去!”云倾挽脸色铁青。
是时候该整顿一下先帝留下来的乱糟糟的后宫了!
云昭仪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云倾挽上前,门口两个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跪倒在地,“奴才拜见陛下!”
云倾挽没有理会,直接进了大门。
而那两个太监,竟然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拦住了云昭仪!
“你不能进去。”
云倾挽扭头,冷眼扫过那两个太监,“陪朕进去也不行?”
她的眼底,盛满了杀意。
然而眼前这两个奴才并不知道云倾挽的行事作风,竟然露出一副曾经对待萧腾的嘴脸来,“陛下,这个真的不行……”
“啪啪!”
话音未落,两个太监像是沙包一般飞了出去!
“狗奴才,居然敢欺负到朕的头上!”云倾挽眼睛里冒火,一脚踹开大门,走了进去。
云昭仪被感激的看了一眼云倾挽,“多谢陛下!”
“云倾挽黑着脸踏进了院子里。
“哪个不要命的!竟敢……”
第745章 宣妃之死,紧迫
第745章 宣妃之死,紧迫
第745章 宣妃之死,紧迫
云倾挽在看到挡在里面的七八个太监的时候,顿时就明白自己被云昭仪给骗了,也被杜若给骗了,这清和宫,哪里有什么太医?
根本就没有人前来诊疗!如果云昭仪说的都是真的,那八王爷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几人一见是天极新皇,顿时跪下,“奴才拜见陛下!”
“滚开!”云倾挽一脚踹开他,径直往里面走去。
可这个时候,又有太监拦住了云昭仪,“云昭仪,你不好好在冷宫带着,怎么跑出来了?”
云倾挽感觉刚刚那几个太监嗓门那么大,应该是在给宣妃报信。
果然,她的人刚来到宣妃寝宫门口,几个宫女就堵在了前方,“奴婢拜见陛下!”
“好狗不挡道,你们听说过么?”云倾挽的嗓音,染上极致的寒意。
云倾挽一脚踹开了面前的宫女,踏进了宣妃的寝宫。
这么几个人,或许能拦住萧腾,但想要拦住她云倾挽,简直是痴人说梦!
脑子里盘亘着和人偶有关的事情,云倾挽带着情绪,这一脚下去那宫女顿时倒飞出去。
其余人大惊失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此时大家才意识到,云倾挽比萧腾真的难对付太多了!
而云倾挽在看到床上的那一幕时,整个人火冒三丈。
寝殿当中,宣妃盘腿坐在床上,正在疯狂吸收着锦儿身上的生命力!
而好不容易闯进来的云昭仪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扑了过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的答应了我……”
宣妃被打断,猛地一口血喷出来,在看到云昭仪的时候,五指变爪抓了过来!
云昭仪一心一意扑在八王爷身上,哪里顾得上她?
而且经脉尽毁的她也不可能躲过宣妃这一抓!
云倾挽眯了眯眼,刹那消失在原地。
等宣妃回神的时候,她的腕骨已经碎了,手腕被云倾挽死死攥在掌心。
云昭仪躲过一劫,抱起八王爷痛哭流涕。
“你就是新皇?”宣妃看向云倾挽,一时愕然不知所措。
她真的没想到新皇一个女人,竟然来后宫这种地方!
云倾挽没有心情和她废话,点了她的穴道之后拉起了云昭仪,“你先让开!”
云昭仪松开八王爷,赶紧跪伏在地,“陛下,求求您救救他!只要您救她,我甘愿为您做牛做马!”
云倾挽没有说话,将手指搭在了八王爷的腕间。
八王爷只有三岁,小小的身体冰寒彻骨。
云倾挽难免生出恻隐之心,将八王爷抱在自己怀里,小心的将自己的力量渡了过去。
极寒和极热,在八王爷体内相撞,孩子小小的唇瓣之间,溢出痛苦的声音。
但很快,他真的好了起来。
云倾挽拿了丹药喂给他,八王爷如同遇到了神迹一样醒了过来,哭喊着,“娘!娘!”
云倾挽看的心酸,给云昭仪让了个地儿,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
“锦儿,锦儿!”云昭仪喜极而泣,把孩子紧紧搂在了怀中。
云倾挽扭头看向宣妃,“宣妃娘娘不准备解释点什么么?”
无限的威严和压迫力席卷而来,宣妃整个人都在发抖,却不肯透露一个字,敷衍道,“本妃是在给他治病!”
云倾挽冷笑一声,“你不说也没关系,朕正好打算清理一下后宫垃圾,你可以去死了!”
话音未落,一把扼住了宣妃的咽喉。
她的后宫,容不下这种肮脏的玩意儿。
宣妃骇然瞪大眼睛,在不可置信当中直接断气了!
云昭仪抱着锦儿,看着这一幕后背发寒,云倾挽这手段,是该说她善良还是狠辣铁血?
果然是药王谷少主的行事作风……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之后,云昭仪毅然决然的跪在了云倾挽面前,“奴婢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起来吧,以后清和宫就是你的地方,这些人你随便处置,朕不会干涉。”
云倾挽没有多说什么,云昭仪身上谜团重重,她不会轻易表态。
此时,司徒霆走了进来,在看到云倾挽没事之后,松了一口气,“怎么样了?”
“没事了,咱们回去慢慢说。”云倾挽心里的戾气因为他的到来逐渐消散,牵起他的手往门外去。
身后,传来云昭仪的声音,“奴婢恭送陛下!”
云倾挽微微一愣,随手拿了块玉佩丢给她,“你戴着这个,后宫不会有人再敢为难你。”
“谢陛下赏赐!”云昭仪深深跪伏在地。
到了外面,司徒霆才道,“那个云昭仪很特殊?”
不然,以云倾挽的性格,不可能给她玉佩。
云倾挽凝眉,道,“谜团重重,我总有一种预感,她的身上藏着所有的真相。
你肯定想不到,宣妃和云昭仪竟然都是修炼者!
在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当中,我都以为真正的修行者和各大帝国之间是有一条比较明确的界限的,但后来却发现,原来修行者甚至是恶魔时时刻刻就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真可怕。”
司徒霆闻言,伸手环住她的肩头,“你不要太担忧,有我在。”
云倾挽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出事了你帮我顶着?”
忽的想起,曾经他说,就算她捅破了天,他也会帮她顶着,云倾挽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当然,不然本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司徒霆唇角勾起宠溺的笑意,拥着她回到了九霄宫。
这名字,也是霸气的没谁了。
百里清月见两人进来,有点担忧的道,“没事吧?”
“可能和人偶师有关,我在后宫发现了一个级别非常可怕的智慧人偶……”云倾挽面色有些凝重,“我觉得黑炎圣殿的人,不可能炼制出这种人偶。”
百里清月闻言面色一变,“看来我们得抓紧了……这样吧,我先去一趟魔魇之地,或许能有什么消息。”
“魔魇之地?”云倾挽一愣,忽的想起凌烟和梅如雪。
他们两人上次说在魔魇之地那边等着她。
百里清月轻轻点头,“怜花宫就在那边,如果是你说的这种级别的人偶,那应该和怜花宫脱不开干系,我正好趁机去看看怎么回事。”
云倾挽点了点头,“不过百里清尘要来了,这样的话,你们见不到面了。”
沧澜太子百里清尘,据说对百里清月这个堂妹,可是宠到了骨子里的——
当然,曾经是堂弟。
这要是见不到,恐怕也有些遗憾。
百里清月对百里清尘的感情自然也不浅,但是眼下却顾不上了。
“下次再说吧,咱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百里清月看了一眼萧跃,道,“他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云倾挽笑了一声,“那我也尽量不要为难百里清尘。”
“你为难他去好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百里清月突然笑了一声,“你会发现,他一点不比玉流枫好对付。”
第746章 好大一朵白莲花
第746章 好大一朵白莲花
第746章 好大一朵白莲花
“他就是黑君主吧?”冷不丁,司徒霆的嗓音传来,将百里清月吓一跳。
百里清月愣了一瞬,定定看向他,“不知霆王殿下又是何人?”
“我?天极霆王啊。”司徒霆轻声的笑,装糊涂。
百里清月无语,翻了个白眼。
她几乎可以确定,司徒霆除了是魔界魔尊之外,在人间肯定还有一个十分可怕的身份,只是所有人都不清楚罢了。
云倾挽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徒霆,问,“黑君主是什么人?”
“黑君主是仅次于三皇的一个守护者。”百里清月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你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云倾挽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想。”
但这是谁也强求不来的事情,于是话锋一转,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应该把天极的后宫清理一下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先帝留下的那些人当中,还潜藏着多少像是宣妃和云昭仪这样的人。”
司徒霆点点头,提议道,“要不,让萧腾出面,晚上设宴,就当是给沧澜公主送行,这个理由她们没办法拒绝。”
顿了顿,他又道,“本王也觉得还有个人有问题。”
“梁太妃生的那个女儿吗?”云倾挽当然也想到了那个少女。
司徒霆点点头。
百里清月道,“那我就配合你们当一次道具吧。”
众人闻言皆笑。
云倾挽打法玄戈去通知了萧腾……
……
又过去三个时辰,天黑的时候,萧腾那边传话来,说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过去吧。”云倾挽起身来,道。
司徒霆顺手拉过披风,将她裹了个严实,众目睽睽之下,云倾挽不由笑道,“当朕是小孩子么?”
“恩,难道不是么?”他轻笑,满目宠溺。
萧跃笑道,“猝不及防一嘴狗粮,辛亏本公子已经不怕了。”
几人笑着去了宴席当场,大家都已经来了。
云倾挽这才发现,先帝的后宫竟然如此庞大,莺莺燕燕加起来充斥了整个屋子!
众人见她进来,皆上前行礼。
云倾挽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显然宣妃之死在后宫已经传开了。
云倾挽笑了一声,“朕有那么可怕吗?”
众人干笑,不敢说话。
云倾挽也懒得和她们套近乎,扫了一眼四周,直接道,“萧绯心人呢?”
萧腾正要说话,前方突然哐当一声,传来了孩子受到惊吓的哭声!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刻薄的嗓音,“小贱人,你竟敢偷本太妃的玉佩!”
云倾挽往前一瞅,发现云昭仪被人推翻在地上,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竟然踩着她掉落的玉佩,一脸贪婪。
云倾挽当场就笑了。
她给云昭仪的玉佩,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了?
云倾挽瞄了萧腾一眼,“先帝这后宫可真够热闹的呀,大王爷,你告诉朕,踩了朕的玉佩是什么后果!”
众人闻言骇然变色。
萧腾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道,“应该砍掉双脚,以示惩罚。齐太妃,你这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萧腾看着那踩着玉佩的女人,一脸无语。
齐太妃直接懵逼了,“这……这怎么会……”
皇帝的玉佩,怎么会在云昭仪那个贱人身上啊!
“那就拖出去行刑吧……”云倾挽面若寒光。
齐太妃被拖了出去,一阵鬼哭狼嚎。
有人以为云倾挽对云昭仪另眼相看,上前将云昭仪扶了起来,算是示好。
云昭仪纵是诸多感激,却也没有直接表示什么。
云倾挽依旧眉心紧皱,她刚刚提起十公主萧绯心,齐太妃就冒了出来,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此时,萧绯心从门口走了进来,上前盈盈一拜,“绯心拜见皇上!”
云倾挽瞳仁一缩,目光落在她脸上,“起来吧,五公主参加宴会还带着面纱,难道不嫌多余吗?还是说,你今晚不准备用餐?”
“绯心无意冒犯,只是……”
云倾挽打断了她的话,“掀开你的面纱!”
她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萧绯心泪眼汪汪的摘掉了面纱,看上去极为委屈。
她的脸色泛着冷白的光,看上去很不自然。
像尸体。
云倾挽狠狠眯了眯眼,正要说话,脑海里传来了司徒霆的嗓音,“她修炼的怕是魔族的魅术,你看看她旁边那些人……”
云倾挽微微一愣,这才发现正对着萧绯心一些人面容有些呆滞。
云倾挽冷笑一声,霎时一股强悍的血脉之力冲了过去!
萧绯心一个踉跄,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绯心不知哪里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她边上那几个中了魅术的人醒了过来,一个个脸色惨白,见鬼了一样看着萧绯心。
萧绯心趴在地上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云倾挽真的被恶心透了。
自从被云倾染害过之后,她看见这种白莲花就冒火。
她眯眼冷笑了一声,挑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五公主不准备去看望一下齐太妃么?”
云倾挽的话,让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萧绯心身上——
难道齐太妃刚刚那一出,实际上和后来萧绯心的出场有关系吗?
而萧绯心在听了这话之后,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绯心不懂陛下的意思。”
“不懂也好,你起来吧。”
云倾挽嘲讽的看了一眼萧绯心,让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萧绯心谢过云倾挽,而后坐了下来,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云倾挽刚刚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萧腾见状,有些担忧的看向云倾挽,“萧绯心是不是也有问题?”
“大王爷不也感觉到了吗?”云倾挽扭头瞄了他一眼。
萧腾闻言深深凝眉,他庆幸自己禅位给了云倾挽。
要不然这种场面……
如果现在掌控皇宫的不是云倾挽,而是他萧腾,到时候萧绯心对他使手段,他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时候,他肯定会被萧绯心操控,那天极江山究竟是他的还是萧绯心谁能说得清楚?
一念及此,萧腾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第747章 收网,沉没
第747章 收网,沉没
第747章 收网,沉没
因为刚刚的事情,整个宴会的气氛有点沉闷,众人诡异的发现,这所谓对沧澜公主的送行宴,实际上和沧澜公主没有任何关系。
此时此刻,百里清月和萧跃坐在云倾挽和司徒霆边上,好似根本不分彼此。
反倒是他们这些后妃,更像是两个阵营的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某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云倾挽心头有些沉重,因为她现在无法判断这些后妃究竟还有多少和人偶有关系。
思来想去,她传音给萧腾,“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萧腾有点意外,却也难掩兴奋!
他自认愚笨,根本不配和云倾挽相提并论,却不曾想云倾挽竟然找他帮忙——
这么看来,他也没那么差是不是?
云倾挽传音大概和萧腾说了几句,然后大家各自吃菜,一切如常。
转眼,一切结束了,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情。
夜色降临……
回去的路上,云倾挽躲在司徒霆的伞下,睨了一眼南边,“这场雨下的真是时候,望月关那边,也该收网了。”
……
云归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黑漆漆的房间里油灯摇曳着,屋里清平如洗。
这是什么地方?
云归想了好久才记起来下午喝醉睡过去的事情……可这里,明显不是镇国候和宁国侯的军帐!
云归一个机灵爬起来,扫了眼四周。
在看到昏睡不醒的冯毅时,赶紧走过去。
“冯毅!”
云归紧张的推了冯毅两把,“冯毅,你快醒醒!”
晃了半天,冯毅终于醒来,迷茫看着云归,“怎么了?让我再睡会儿……”
“冯毅!还睡什么睡,出事了!”云归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急躁的将冯毅拉了起来。
冯毅彻底清醒过来,一看四周顿时惊道,“这哪里?其他人呢?!”
云归摇摇头,脸色格外沉重,“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不知道我爹他们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现在怎么办?”
“先出去看看。”云归说着,推门出去。
外面狂风席卷着暴雨铺面而来,他顿时打了个寒颤。
门口进来一个佝偻的老头,眼底沁出笑意来,“你们醒来了?饿了吗,老朽叫人端些吃的来。”
他说着,便往外面走。
云归赶紧拉住他,“你是谁?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者闻言转身进屋,道,“是侯爷送两位世子过来的,那边的情况老朽也不知道,两位世子要吃点什么?”
云归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之后,道,“随便来点什么吧。”
“好,老朽这就去安排。”
老者转身离开,云归赶紧合上门,叹息一声,“那边可能出事了。”
冯毅闻言顿时瞪圆了眼睛,“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走掉啊?这是哪里,究竟距离军营有多远?我要回军营!”
冯毅腾一声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老者端着两碗粥进来,道,“两位还是稍安勿躁,这里距离军帐很远,你们就算是回去也来不及了。大军已经拔营,而且侯爷没说去哪里。”
冯毅不满的盯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依旧油盐不进,“老朽只是侯爷养的一条狗罢了,世子爷不必过问的。”
冯毅一噎,竟是不知说什么好。
“谢谢,冯毅,过来吃饭吧。”云归扭头打断了冯毅和老者的对话。
“两位请慢用。”老者说着,转身匆匆离开了。
冯毅盯着云归,“干嘛拦着我!那个老头,明显就是不怀好心!”
“吃饱了我们设法离开!”云归白了冯毅一眼,又道,“军营那边现在肯定出大事了,不然我们不会被送出来。
冯毅没再说什么,埋头吃饭。
这粥难以下咽,但是眼下肚子饿,总要补充体力。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两人狼吞虎咽一顿之后,小心翼翼推开门,潜入黑夜,陷入迷茫。
前方一片雨幕,四周无比陌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谁知道军营在哪边?
两人琢磨半天,只好去求助那送饭的老人。
两人冒雨来到了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跟前,云归上前准备敲门,里面传来了男人急躁的嗓音。
“……那秦将军是三王爷的人,云倾挽登基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倒向了云倾挽,眼下两位侯爷被押解回京,咱们该怎么办?我感觉咱们这里也不安全了,所谓斩草除根,云倾挽怎么可能放过两位世子……”
云归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如坠冰窖。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老者沉闷的嗓音,“再等等黑炎圣殿的人就到了。到时候,黑炎圣殿的人会带走两位世子……”
“云……”
冯毅刚一开口就被云归一把捂住了嘴,拽进了隔壁。
冯毅挣脱开来之后,不可置信的盯着云归,“你干嘛啊?!”
云归脸色惨白,“望月关出事了,父亲他们被秦将军押回凰都了,而刚刚那个老头,要把我们送给黑炎圣殿……冯毅,我们不能去黑炎圣殿!”
云归的嗓音,突然毅然起来!
冯毅红了眼睛,有些失控的道,“我要回凰都!”
云归猝不及防被他撞了一个趔趄,等回神的时侯,冯毅已经闯入了隔壁。
“本世子绝不去黑炎圣殿,我要去救父亲!”
云归骇然变色,冯毅他疯了吗?
这个老头和黑炎圣殿有关系,黑炎圣殿都是些什么人?
他竟然敢……
云归的神经紧绷起来,隔壁传来老者阴沉沉的声音,“来人,拿下他!”
转眼,冯毅已经被制住了。
云归冷汗直冒,推门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雨幕里!
他可以做天极的叛徒,为了成全一份父慈子孝,但是他绝不可以成为人类的敌人!
他绝不和和黑炎圣殿的人沆瀣一气!
宁死也不!
雨幕里,云归根本分辨不清方向,突然一脚踩空,从什么地方滚了下去……
屋里其余人出来找人时,哪里还有云归的影子?
次日,黑炎圣殿的人过来,带走了冯毅。
而半个时辰之后,秦将军就得到了消息。
“回禀将军,冯毅被黑炎圣殿的人带走了,云归莫名失踪,只是,属下想不明白,明明我们可以抓了他们……”
秦将军转身,看向凰都的方向,“陛下照顾三王爷的面子……但愿这样的决定不会为以后惹来麻烦。”
第748章 礼物,重逢
第748章 礼物,重逢
第748章 礼物,重逢
九霄宫,外面大雨瓢泼,天好像要塌下来了。
云倾挽忍不住有点担忧,“这场雨下的,秦将军的人估计要吃点苦头了。”
“放心吧,他们如今在望月关附近的山谷里,那边很多山洞,粮草也带够了。”司徒霆伸手环住她的腰,不舍的耳鬓厮磨——
等这场雨结束了,他也要走了。
云倾挽叹息一声,“在其位谋其政,到了这个位置上,总免不了想很多事情。”
“冯毅和云归,逃掉了吧?”司徒霆勾唇,轻声的笑。
“恩,免得我哥知道了,心里总是有个结过不去。他这些年身边没什么人,冯毅和云归虽说不是什么好朋友,但也聊胜于无吧。”云倾挽轻叹一声,“至于报复什么的,无所谓了。”
司徒霆紧拥了她,“有我在,那种小喽啰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云倾挽正要说话,外面传来玄戈的嗓音,“陛下,方大人求见。”
云倾挽一愣,道,“进来吧。”
下这么大雨,出啥事儿了?
转眼,方圆和萧腾两人推门进来。
“臣拜见陛下,见过霆王殿下。”两人纷纷抱拳。
云倾挽愣了一下,“随便坐吧……这么大雨过来,出什么事了?”
方圆闻言有点尴尬,不好意思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被母亲唠叨的不行,只好进宫来了……陛下,家母非要把这个送给您,臣实在是……”
云倾挽一愣,从他手上接过一只锦盒来。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个扩香石,上面纹路极其瑰丽玄奇。
方圆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倾挽一个皇帝,怎么会看上这种礼物?
可他没想到的是,云倾挽竟然笑了笑,道,“这个礼物朕很喜欢,替朕谢谢伯母,改日朕会去看望她的。”
方圆感激涕零,差点当场跪下,“谢陛下i体恤……”
云倾挽伸手虚扶他一把,方圆跪不下去了。
云倾挽把扩香石挂在了自己的腰间,道,“不要随随便便就下跪,正好刚刚御膳房送了姜茶过来,你们都喝点吧。”
两人做了一会儿,司徒霆突然看向云倾挽,“本王想要借方大人一用。”
云倾挽一愣,起身道,“那行,你们聊吧,朕正好去躺一会儿。”
转眼,屋里只剩下方圆、萧腾和司徒霆三人。
方圆看向司徒霆,“霆王殿下找我是?”
“这样的,过阵子本王要离开了,有些事情要拜托两位……朝堂上的奏折,两位能够处理的就直接处理了吧,除非你们拿捏不准的事情,就不要来找陛下了。”
司徒霆睨了方圆和萧腾一眼,道。
方圆一愣,和萧腾对视一眼,道,“霆王殿下的意思,微臣不是很明白……”
司徒霆道,“陛下是个女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况且如今还怀着身孕,不可过于操劳……所以就请方大人和大王爷多多操心一些。”
方圆顿时明白了,“原来如此,那臣和大王爷以后就多分担一些。”
“恩……”
司徒霆顿了顿,又道,“没事的时候,你们进宫陪陪她吧。毕竟本王走了之后,这皇宫里,就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高处不胜寒,等萧跃和百里清月离开之后,云倾挽最熟悉的竟然成了萧腾。
至于方圆,就他那个性格,应该是最容易交流的。
至于其余人,到了云倾挽跟前大气都不敢喘。
不提也罢。
眼看着要分别了,司徒霆才发现自己格外的放心不下她。
方圆愣愣的看着老妈子一样的霆王,傻傻点头。
萧腾忍不住笑了一声,“怕是只有在霆王殿下言重,陛下才是如此娇弱的女子。”
在天下人眼中,她可是不可一世的强者,又怎么会脆弱呢?
司徒霆闻言,叹息一声,“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只是有的人看到了,有的人没看到。”
“就像是光与暗,总是形影不离一样。”
一时间,萧腾沉默了。
是了,在皇位上的那段时间,他深有体会……
……
云倾挽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
晚饭之后,留在楚都的连翘竟然来了,带来了眀澜夫人的书信。
“夫人去了玉家那边,说让……陛下不要担心。”连翘看着一身皇袍的云倾挽,半晌没能适应过来。
“快起来换身干衣服吧……玄戈,你带她去。”
云倾挽赶紧把人拉起来,招呼玄戈过去,又对杜若道,“去叫御膳房的人弄点热汤和饭菜来。”
连翘抬眼看向玄戈,“好久不见了。”
她一笑,玄戈耳迹就有点泛红,竟然有些拘谨的道,“这边是偏殿,我带你去换衣服。”
这一幕落在云倾挽眼底,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快去吧。”
玄戈带着连翘,去了偏殿。
云倾挽笑道,“这两人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对上眼了。”
司徒霆眉梢一挑,“这也不奇怪,毕竟你我的孩子都三个月大了。”
云倾挽脸上一泓,转眼之间,杜若叫人上了吃食,连翘和玄戈也出来了。
云倾挽道,“快吃点吧。”
“好的。”
连翘在饭桌边上坐下来,看向司徒霆和云倾挽,“陛下和霆王殿下要一起吃吗?”
司徒霆摇头笑,“不了,玄戈陪你吃吧,我们刚刚吃完。”
连翘脸上一红。
玄戈端着一只小碗,帮她盛了一碗汤。
连翘冲他吐吐舌,“谢了啊!”
“不客气,喝点汤暖暖身子吧。”玄戈在她对面坐下来。
大殿里的气氛,因为两个人微妙的小心思而变的有点奇怪。
云倾挽轻笑,拉起司徒霆的手,两人转进了偏殿。
“你觉得,玄戈是否对连翘也有点意思?”云倾挽扭头,看向司徒霆。
“不好说,玄戈其实很紧张。”司徒霆轻笑。
“看来,要给点机会让他们多接触才行。”云倾挽有点无奈。
“那就让连翘留下来吧,正好你身边缺个宫女。”
“嗯。”云倾挽点点头,“也多个说话的人。”
等两人吃完了,云倾挽这才过去,道,“连翘啊,你留在凰都吧,不用回去了。”
连翘心下大喜,“多谢陛下。”
“恩,玄戈,你安排连翘先在宫里住下吧,然后带她四下熟悉一下。”云倾挽意味深长的看向玄戈。
第749章 方老夫人,圈套
第749章 方老夫人,圈套
第749章 方老夫人,圈套
玄戈闻言,很是礼貌的道,“连翘姑娘,这边请。”
杜若:“……”恋爱的人都是怪胎。
怎么嗓音都怪怪的?
连翘则锤了杜若一拳头……
……
两人走了之后,司徒霆又不放心的道,“本王走了之后,你身边缺少人手……我给你调了几个人过来,你有事就使唤他们。”
云倾挽闻言,微微挑眉,“看来王爷是终于打算让我见识见识你在人间的势力了。”
“好奇?”他闻言,勾唇笑。
云倾挽也不否认,“当然。”
司徒霆笑道,“大概也就两三天吧,你就能见到她们了。”
云倾挽闻言,不由又腻着他。
其实,相比之下,她更希望他一直留在身边……
……
次日,天终于放晴,路上全是水。
百里清月和萧跃却必须要走了,云倾挽和司徒霆将两人送出宫去,依依不舍。
云倾挽有些担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有我在。”百里清月说着,攥紧萧跃的手。
云倾挽看的好笑,上前拥抱了萧跃,“哥,要好好的。”
“嗯,你也是。”萧跃红了眼眶,最后看了一眼凰都,“你有空来看我。”
“好。”云倾挽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凰都究竟给萧跃留下了些什么?
竟然让他离开时的眼神如此决绝?
他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吗?
萧跃狠狠的回抱了她,看向司徒霆,“你要对她好。”
司徒霆点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我们有空再会。”
“好,再会。”萧跃深吸一口气,松开云倾挽,缓缓后退。
百里清月紧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我们走了。”
云倾挽点点头,目送两人远去,“我希望我哥能找到让他安宁的家园。我希望他们幸福。”
“嗯,会的。”司徒霆拥住了她。
云倾挽看到,百里清月带着萧跃冲上了天际,把凰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半空中。
萧跃紧紧搂着百里清月的腰,“谢谢你啊。”
“谢什么?你本来就是我的。”百里清月笑,把人间三皇的霸气演绎的淋漓尽致,“从此,你不用再和任何人周旋了。你自由了。”
“真的吗?要是沧澜的人欺负我怎么办?”
“那本王就把沧澜变成地狱。”
……
“咱们去方圆那边瞅瞅吧,正好顺路。”云倾挽回去的路上路过相府,道,“这个扩香石不简单。”
“嗯,是该去拜访一下了。”司徒霆也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相府。
门口的侍卫一见云倾挽,顿时吓得拜倒在地,“拜见陛下和霆王殿下!”
云倾挽示意他起来,“朕来看看你家方大人,他在家吗?”
“在,在的!陛下里面请!”小侍卫受宠若惊,赶紧放云倾挽进去,进屋就吆喝着,“大人,陛下驾到!”
陛下?
方圆一愣,看了一眼方老爷子和方老夫人,“爹娘,陛下来了,儿去看看。”
“一起去吧,娘也想见见陛下。”方老夫妇已经八十多岁了,两人老来得子,可谓奇迹。
云倾挽在看到两人时,当场愣住,还以为这是方圆的祖父祖母呢!
“拜见陛下,见过霆王殿下。”三人上前见礼,云倾挽赶紧拉住。
“免了免了。”
“陛下风姿果然非凡,快里面请!”方老夫人打量着云倾挽,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目光无意间掠过云倾挽腰间的扩香石时,心里微微一震。
“陛下快快请坐。”方老妇人颇为怜爱的,牵住了云倾挽的手。
司徒霆眼底的亮光一闪而过,却并未说什么。
几人聊了一阵子,方老妇人突然笑着看向云倾挽,“陛下过阵子恐怕要去一趟南边了,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给你的这块石头。”
云倾挽有些惊讶,却还是点了点头,“老夫人放心,这石头朕会一直戴在身上的。”
“好孩子。”老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笑,好似并未将她当成一个皇帝。
……
云倾挽和司徒霆离开之后,方老妇人轻声嘱托自己的儿子,“方圆啊,以后你就好好跟着陛下和霆王殿下吧。”
方圆转身,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话,就听她又道,“过阵子陛下去南边,天极的担子或许就落在你身上了,你不能懈怠。”
“是,娘。”方圆应着,扶着她紧握。
“仙魔同体,你只能跟着她了啊……”方老妇人叹息了一声。
方圆没听清,“娘,你说什么?”
“啊,娘忘了……”
“……”
……
次日,皇宫。
萧腾惦记着和云倾挽商量的事情,将先帝留下来的众多嫔妃和宫女全都聚集一处。
“药王近日要来天极皇宫做客,本王已经让陛下求情,让药王来给大家看看,你们都准备一下。”
萧腾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双眼放光。
后宫圈禁着,什么活动都没有,谁的身体没毛病?
药王,可是当今陛下的师尊,医术不知道有多可怕。
对付她们那点小毛病,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消息,顿时让很多人蠢蠢欲动。
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云倾挽用来甄别人偶和人偶师的一个圈套……
就连云昭仪有些雀跃,在偶遇云倾挽的时候,忍不住道,“听说药王要来了,也不知道是否有幸能让他给奴婢把把脉,只好奴婢身上的旧伤……”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到时候,朕可以帮你问问……锦儿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陛下!”云昭仪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陛下,不知奴婢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好好带着锦儿就是。”云倾挽道。
云倾挽刚回到九霄宫,就发现魏公公等在门外,“陛下,大王爷那边安排好了,陛下什么时候方便……”
“等朕吃完饭过去……”云倾挽钻进了九霄宫,心里被离愁别绪盘耕着。
司徒霆见状,伸手把她搂在怀中,“我会很快回来的,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云倾挽闻言眉梢一挑,“为了我出去的?”
“恩。”怕她真的不开心,司徒霆没舍得藏着太多,道,“本王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甜意一下子袭上心头,云倾挽蹭着他的脸,“那你快点回来。”
“好。”司徒霆感觉,她再这样磨下去,他就要忍不住想要告诉她自己要去干什么了。
好在,她惦记着萧腾那边的事情,也没再问什么。
第750章 黑庐,肃清后宫
第750章 黑庐,肃清后宫
第750章 黑庐,肃清后宫
云倾挽易了容,变成了一个风骨出尘的中年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某种成熟男性特有的气质,看的司徒霆嘴角直抽抽。
“咳,这就是药王的样子?”司徒霆打量着镜子前面的某人,眼神怪异。
“差不多吧,我毕竟是个女人,肯定不可能完全一样。”云倾挽眨眨眼,司徒霆顿时笑喷。
两人闹腾了片刻,云倾挽去了萧腾准备的宴会那边。
萧腾那边,大家都等着药王已经两三个时辰了。
萧腾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道,“药王身份非同寻常,一般人请药王出山,得在药王谷外面跪上个十天半月的……”
这么一说,谁敢说着两个时辰长?
但是除了萧腾之外,其余人都没有位置,这站着也不是回事儿。
后宫很多女子体质都不怎么好,两个时辰下来,其实已经接近极限了。
萧腾的目光落在看上去明显比旁人好很多的萧绯心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丝冷嘲。
以前,五公主身体不好谁人不知?
现在她却……
云倾挽果然是个人精,这会儿萧绯心装不下去了吧?
但一想到萧绯心背后可能是黑炎圣殿,萧腾就觉得脊背发凉。
直到众人都快等不下去时,外面才传来了魏公公的声音,“陛下驾到,霆王殿下驾到!”
顿时,众人如蒙大赦般的转身,呼啦跪了一地。
“平身。”云倾挽不在身边,司徒霆惜字如金,又恢复了之前那张面瘫脸,看的萧腾都一愣一愣的。
其余人的反应,就更加不用说了。
自然,司徒霆绝不会怜香惜玉。
把人叫起来之后,压根也没让她们坐下,只是兀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萧腾扭头看向司徒霆,“霆王殿下,不知药王什么时候来,你看大家也都等了很长时间了……”
“快了。”司徒霆想到云倾挽化装后的样子,想笑,却又生生憋住了。
想到云倾挽的计谋,免不了推波助澜,道,“各位站着也是站着,正好药王喜舞,各位还是准备准备跳起来吧,说不定药王一高兴,很快就出来了。”
萧腾闻言嘴角抽了抽,果然比起整人,他还差十万八千里。
云倾挽和司徒霆才是祖宗。
司徒霆此言一出,下方一众女人竟都忙活了起来,叽叽喳喳商量要跳什么。
萧腾看的目瞪口呆。
不光如此,竟还有人窃喜道,“听说药王并无妻室,要是承蒙药王青睐……”
萧腾顿时一口茶喷了出去。
先帝消失听到这话,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他才死了多久?
他这些妃子们就……
司徒霆见状,慢条斯理的道,“药王乃是修行之人,自然喜欢慷慨激昂的舞姿,那种扭扭捏捏的,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萧腾闻言,低声道,“她们站了那么久,还跳得动吗?”
“你看着吧,真相就在这后面。”司徒霆冷哼一声,半眯着眼睛看向了那群人。
萧腾想了想,便明白了什么——
黑炎圣殿的人大都是修行之人,站两个时辰自然没问题,跳舞也难不住他们,而真正的那些无辜之人,肯定也没力气跳舞了。
所以么……
紧接着,鼓点响了起来,是战歌。
转眼就有人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药王还没出来,还在坚持的却只剩下没几个人了。
萧绯心还在跳,姿态流畅……
司徒霆冷笑一声,睨了一眼萧绯心,“五公主体力过人啊!”
对上他的眼神,萧绯心心头突然咯噔一下,在意识到什么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一个男中音,带着几分邪肆的味道,“看来本座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萧绯心骤然扭头,看向门口。
和她一起坚持下来的另外几人眼底,则露出了欣喜之色。
门口进来一白衣男子,浑身上下透出温润而成熟的气息却并不显老,相反的,那种气质令人神魂颠倒,看的一众人眼睛都直了。
司徒霆:“……”
萧腾:“……”底子好就是怎么着都好。
萧绯心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而药王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笑道,“霆王殿下?好久不见!”
“……”司徒霆挑了挑眉。
不是才见过吗?
但还是配合道,“药王请上座。”说着,起身亲自把人迎到了正中心的位置上。
这下,后宫那些女人看着药王的眼神,就更如狼似虎了——
药王如此地位,若是被他看上,那岂不是一飞冲天?
云倾挽带着面具,都有种被群狼盯上的感觉。
调整了下状态,云倾挽煞有介事的扫了一眼那些人,道,“看在各位这么卖力的份儿上,本座就帮你们看一眼吧。”
众人心头荡漾了一瞬……
而就在她们以为终于可以近距离接触药王的时候,对方指端却蔓延出无数能量细线,搭在了他们腕间。
众嫔妃:“……”
萧绯心也一阵失望,不甘心的使用了魅术。
她的年龄比药王小太多,但是对于修行者而言,这无所谓。
关键是,药王超然的地位。
这对她而言很重要。
然而,她没想到对面坐着的根本不是药王,而是云倾挽!
云倾挽冷笑一声,一道精神攻击顿时飚了过去!
刹那之间,萧绯心的神识海被刺穿,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萧绯心骇然,抬头满目惶恐的看向云倾挽,突然意识到出事了——刚刚那道攻击,带着恐怖的火焰气息,根本就是凤凰之火的力量!
什么药王,那根本就是云倾挽!
一时间,萧绯心大惊失色,不知如何脱身。
此时,殿外传来了玄戈的声音,“霆王殿下,沧澜太子的国书到了。”
沧澜太子?
百里清尘?
司徒霆眉心一挑,正要说话,萧绯心突然咬牙道,“霆王殿下,上次沧澜公主来凰都和亲没有成功,这一次沧澜太子前来,绯心愿意为了两国邦交去沧澜和亲!”
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但愿云倾挽不要为难。
萧绯心的话,让司徒霆瞳孔微微缩了缩,在看完玄戈递上来的国书之后,道,“五公主大义倒是叫本王佩服,如此,那你就跟着百里清尘回去吧!”
岂有此理,百里清尘竟然给云倾挽的后宫送美男!
那他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萧绯心跟着他,让他也头疼头疼!
司徒霆的嗓音虽然轻缓,却有些咬牙切齿。
萧腾刚刚也瞅了国书一眼,顿时有点无奈。
云倾挽尴尬的挠挠脑袋,赶紧转移司徒霆的注意力,眯眼看向萧绯心,“你和丛兰,是什么关系?说了,你才有机会去沧澜之地。否则,今日此时,就是你的死期。”
云倾挽清晰的感觉到,萧绯心的身上,有着一种和丛兰一样的恶心气息。
不光是她,刚刚坚持下来的几个宫女和嫔妃,也是一样的。
毋庸置疑,这些都是黑炎圣殿安插在皇宫的棋子。
萧绯心紧咬牙关,半天都没说话。
但是摄于威压,她身边的婢女却战战兢兢的开口了,“丛兰法老是奴婢的师尊。”
“你潜藏在我天极后宫,是想要什么?”
“法老觉得,长陵眠沧的离开和新皇有关系,所以叫奴婢潜伏在后宫当中,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她说到这里,骤然抬头看向云倾挽,“可是药王,奴婢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做,求您放过奴婢吧!我师尊她已经死了……”
云倾挽没打算放过她。
因为她是一个人偶师。
一个善良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这种邪恶的东西?
云倾挽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黑炎圣殿总部在哪里?还有,黑炎圣殿为什么要找凤凰血晶?是死是活,看你怎么选。”
“总部在黑庐……”那婢女只说了几个字,竟然一口黑血喷出来,直接死了!
“毒蛊。”云倾挽脸色铁青,“黑炎圣殿果然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竟然给的弟子下这种的东西!”
霎时,司徒霆和萧腾亦变色。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云倾挽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绯心,不着痕迹的给她下了蛊,凉凉道,“霆王殿下,把她们弄出去吧,本座没心情了。”
“来人,把还站着的那些人拖出去,就地处死。其余人等送回去休息。”司徒霆睨了一眼萧绯心,“五公主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萧绯心脸色惨白,“多谢霆王手下留情。”
司徒霆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声。
留情?
他可没那么多的情留给别人!
司徒霆起身来,看向云倾挽,“药王这边请。”
云倾挽眯眼扫过萧绯心,起身和她擦肩而过。
“药王!”萧绯心低唤了一声,云倾挽冷笑着转身,“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这没关系。”
那眼底,好似噙着地狱般的烈焰。
萧绯心如坠冰窖,回神时,云倾挽和司徒霆已经离开了。
“你打算留着萧绯心?”司徒霆有些诧异。
“有些线,不能一下子砍断,那是自断后路。留着她,或许还有用。”云倾挽半眯着眼睛,眼底一片暗涌。
第751章 别离,追杀
第751章 别离,追杀
第751章 别离,追杀
当晚,九霄宫里,一夜痴缠。
自从三个月的危险期过去会后,云倾挽就很少能安稳睡觉了,司徒霆好像要把之前欠下的全都补回来一样,夜夜笙歌。
而次日一早,云倾挽醒来的时候,他人却已经走了。
枕边,唯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离太伤,不想看容卿为本王送别……我们没有别离,只有归来。等我。”
云倾挽盯着纸条半天,突然笑了一声。
她是不擅长别离。
推门出去,阳光普照,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到他说的那个惊喜。
而后,又看向头顶的门匾。
“九霄宫”三个字,其实已经告诉了她一些东西。
其实她也很期待他为她准备的惊喜。
而云倾挽没想到的是,方圆和萧腾竟然很快就过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大堆奏折。
“臣拜见陛下。”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不早朝的吗?有什么大事不成?”云倾挽有些惊讶。
萧腾笑道,“霆王殿下让我们以后陪着陛下,怕陛下寂寞……顺便,帮陛下批阅奏折。所以我们便过来了。陛下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
方圆傻笑,“当然,陪吃也行。”
云倾挽无语,“行吧,那午膳一起。”
之后,方圆和萧腾两人批改奏折,云倾挽窝在软榻里,闭眼假寐。
冷不丁的,传来方圆震惊的嗓音,“陛下,这是东南边上的折子……竟然有百余名五品以上官员联名请罪,还把镇国候和宁国侯给卖了,这怎么回事啊?”
方圆眼中一片迷惑。
镇国候和宁国侯刚刚被秦将军抓起来,这属地的官员就倒戈相向了?
时间凑得这么巧,要说没猫腻谁信?
然而,方圆实在想不到云倾挽什么时候做出的部署,更无法想象这一切。
云倾挽其实也懵了一瞬,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笑道,“看来霆王已经控制了东南部。”
好可怕的霆王!
方圆惊的站了起来,“陛下,霆王他……”
云倾挽见状态忍不住轻笑,“霆王若是想要皇位,就不会屈居九霄宫了。不知两位是否听说过九霄宫?”
方圆愣住。
九霄宫……
司徒霆……
萧腾愣了半晌,突然瞪大眼睛,“他……他竟然是九霄宫的主子?”
“朕猜的!”云倾挽摊手一笑,萧腾几乎无语。
方圆回过神来,愕然长叹,“难怪我娘说天下一统的时机要到了!”
云倾挽一愣,反倒有点迷糊了,“天下一统?”
“是啊,我娘会算卦。”方圆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就是云倾挽,其实也是司徒霆给这里起名叫“九霄宫”的时候,才想到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地方的。
九霄宫宫主,称得上是这个世界的无冕之王了。
要说九霄宫和人间三皇之间的关系,那就是,人间三皇是正统的王,九霄宫算是江湖上的王,前者在明后者在暗处罢了。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九霄宫的王,竟然是魔尊呢?
不过也难怪,魔尊在人间经营几千年……
一想到他的目的是她,云倾挽不免就有些脸红。
其实,云倾挽真的很期待,司徒霆这一次出去,究竟要给她一个什么惊喜。
此时此刻,方家大院。
方老夫人跪坐在院中,双手合十,眼前一枚湛蓝色的光球缓缓转动。
半晌之后,她突然一个趔趄,捂住了心口。
方老爷子赶紧上前,“夫人,你怎么样?”
方老夫人抬起头来,道,“我没事的,他爹。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你不要紧张,我想起我是谁了……”她说着,喜极而泣,“也许,我们还可以陪着方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是仙魔同体,总是叫人放心不下……”
“幸好,魔尊大人和人间锦皇终于修成正果,或许这就是他的契机……”
……
当天晚上,云倾挽接到了望月关那边送来的战报。
来的是秦将军的副将,在云倾挽面前有些拘谨,单膝跪地道,“末将拜见陛下,秦将军说囚犯后天就到了,秦将军让末将问问,陛下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吗?”
云倾挽闻言看向方圆,“这件事情,方大人怎么看?”
方圆闻言,道,“镇国候和宁国侯腐蚀天极江山那么久,如今罪证确凿,加上联名请罪书,应该足够满门抄斩了。不过,冯毅和云归两人……应该是陛下手下留情了吧?”
云倾挽叹了一声,“方大人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方圆闻言只是笑,“以皇上与霆王的实力,自然是不怕他们回来报复的。”
云倾挽闻言,看向他,“好久没见顾仲了,你想见他吗?”
方圆骤然听到顾仲这两个字,顿时就伤心欲绝,“老师生死不知,臣就是想见也见不到。”
云倾挽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一声,“他和顾相思都去了长风商行总部那边,你要是相见的话,有的是机会。”
方圆喜极而泣,赶紧道,“那实在是太好了!多谢陛下!”
“谢就不用了。”云倾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你和大王爷两个多批改奏折就行了。”
萧腾:“……”
关本王何事啊!
正打算说话,外面传来了战云霄的声音,“陛下在吗?快,快通报一声,出大事了!”
这么急?
云倾挽一愣,叫人进来。
战云霄进殿,着急道,“陛下,凤翎将军正在被黑炎圣殿的人追杀,急待救援!”
“朕知道了。”云倾挽面色一变,“这件事情,朕会叫人处理的。”
黑炎圣殿的事情,别人处理不了。
萧烁实力一流,如今,连他都对付不了的黑炎圣殿的人,除了她和司徒霆,其他人去了也是送死。
看来这次,黑炎圣殿的人真的是被惹急了。
“陛下——”方圆紧张的看着她。
“这样,镇国候和宁国侯的事情,等秦将军回来之后,你和大王爷盯着刑部来处理……朕出去的消息,严密封锁!”云倾挽起身来,当机立断。
黑炎圣殿追杀萧烁,那萧烁肯定捅到了黑炎圣殿的要害。
萧烁决不能死。
她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752章 慕天青,不速之客
第752章 慕天青,不速之客
第752章 慕天青,不速之客
等萧腾和方圆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云倾挽人已经不见了。
两人嘴角齐齐一抽,萧腾愕然当场,“这就走了?”
方圆无语,“可不就走了?”
端在的呆滞之后,两人回神顿时面色沉重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吊儿郎当。
眼下天极朝局骤变,朝廷不稳,这对于邻邦而言是个好机会,但对于这种情况下云倾挽作为天极帝离开,无论是对于云倾挽本人还是对于天极朝廷而言,都实在是太危险了。
方圆深吸一口气,面色肃然的将玄戈唤了进来,“从今天开始,任何人不得踏入潜龙殿和九霄宫半步,所有奏折由你亲自送过来。如果有什么事情,叫他们在金銮殿等我!”
玄戈一愣之后,迅速离开。
他不是不怀疑这里发生了什么,而是,他自信凭借方圆和萧腾,根本不可能挟制云倾挽。
那么,就必然是云倾挽的意思……
因此,也并未问什么。
方圆松了一口气,在想到沧澜太子百里清尘将要到来时,头痛的看向萧腾,“下面那些臣子们被陛下震慑,是不敢强闯,但是百里清尘这个人非同寻常,你我恐怕拦不住他。”
萧腾一阵无力的苦笑,“方大人,你都没办法的事情,本王就更加……”
方圆一阵尴尬,也不好提起他禅位的事情,只好默默打坐修炼。
萧腾诧异于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方圆竟是修行之人,心中疑惑重重,却也不好打扰人家,于是去偏殿默默看奏折。
方圆其实有些紧张。
因为眼下司徒霆和云倾挽都不在,天极最强的战力只剩下凤麟一个人,是在迫不得已,他恐怕也得出手了。
只是……他的血脉……
方圆的内心,其实已经豁出去了。
只是,就他现在半吊子的水平,要是真的有强者闯入,恐怕也挡不住。
一念及此,不由又感觉一座大山压在了头顶。
正郁闷着,外面传来玄戈的声音,“方大人,方老夫人进宫了!”
“啊?”方圆起身来,百思不得其解,“母亲来宫里做什么?”
等见到人时,方圆直接懵逼了!
门口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身黑衣凌厉如锋,整个人身上透着极致的魔魅气息,方圆当场瞪大眼睛,挡在了她前面,“敢问阁下是?”
女子在他脑壳敲了一记,“连你娘都不认识了!有没有良心?”
方圆一张脸涨的通红,“你……你这个人怎么……小小年纪大言不惭!”
方夫人:“……”
“我是你娘慕天青,你小子给我记好了!这这几天陛下不在,皇宫就由本座坐镇了!”慕天青又敲了敲他脑壳,往椅子上一坐,“怎么,见不得你娘年轻貌美啊?”
方圆快疯了,“我爹呢?”
他虽不想认,但是他娘耳后那半片桃花痣做不得假。
而且,他老早就有预感,他娘身份非同一般。
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同时具有仙魔两种血脉。
看眼下这情况,他娘是个魔?
方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感觉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
慕天青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茶,道,“他在家呢。你小子要是敢不认你爹,我就打的你亲爹都不认识!”
方圆:“……您息怒,儿子哪敢啊!”
慕天青见状,满意的笑了,“该干嘛干嘛去。”
方圆问了最后一句,“你……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你管我。”慕天青话到嘴边变了。
魔尊的身份,恐怕还不好提……
……
已经离开凰都的云倾挽心里其实有些担忧:如果这个时候,黑炎圣殿选择对凰都下手,该怎么办?
可她分i身乏术,只能继希望于司徒霆派给她的人早点赶到皇宫。
而云倾挽不知道的是,司徒霆之所以留下她自己离开,正是因为发现了慕天青。
有慕天青在凰都,凰都就不可能出大事。
可司徒霆也没想到,云倾挽竟然很快就离开了凰都……
……
到达萧烁藏身的村子时,已经是当天深夜了。
一身男装的云倾挽在巷子里被人拦住,一阵激战之后,对方才开始认真的审视她。
她遇上的,正是黑炎圣殿的法老段老七。
段老七带人在这里伏击凰都前来营救的人,却没想到对方的实力强的吓人。
在受了点伤之后,段老七警惕的皱眉盯着云倾挽,回想着探子送来的情报,道,“你就是潜藏在凰都的那个连丛兰都忌惮的高手?”
云倾挽闻言冷笑了一声,看向段老七,“原来在黑炎圣殿人眼中,本公子这样就算是高手!”
她连血脉之力都还没用,算什么高手?
黑炎圣殿的人可真够傲慢的,这是自以为自身的实力逆天才说出这种话来的吧?
他们眼中的高手,也未免太弱了一些!
段老七的反应,让她对黑炎圣殿的实力,有了基本的判断。
当然,最近她的实力也有长进,早不是丛兰所说的那个级别了。
有了血脉之力的加持,区区灵力修炼,对她而言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对于段老七的身份,云倾挽并不知道,但能从他字里行间判断出,他的实力和丛兰他们一个级别的。
黑炎圣殿比这几个法老更强的人,应该也没几个了。
段老七被云倾挽挤兑一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承认黑炎圣殿在修炼界的确不算什么大势力,但总也还轮不到将帝国高手来质疑!
“不管你是不是他,今日都是你的死期!上!”段老七狰狞的冲周围的众弟子使了个眼色。
顿时,战斗突兀开始。
云倾挽眯了眯眼,拔剑迎了上去。
无比流畅的剑法,却是段老七等人完全陌生的。
激战正酣,血腥气息弥漫了整个巷子。
云倾挽厌恶极了和人偶师有关的一切,出手招招夺命,并未留意到对面树梢上多出来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青衣男子,微微的勾起的嘴角噙着极致的邪魅之色,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唇齿之间,溢出兴味的嗓音,“传说中的药王谷少主么?果然特别!”
第753章 黑君主,顾阑珊
第753章 黑君主,顾阑珊
第753章 黑君主,顾阑珊
“既然来的是药王谷少主不是天极帝,那应该不用顾及清月的情分……”
嘴角一勾,百里清尘将注意力反而集中在了下方的院中——
他并不知道药王谷少主容卿,和天极帝云倾挽,实际上是同一个人。南楚发生的那点儿小事,对于修行界的人而言微不足道,根本就没有人关心。
此时此刻,外面的小巷里短兵相接,但是这座院中却静的诡异。
屋门紧闭着,里面的人连呼吸都十分隐忍。
萧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低眉顺眼的小姑娘。
她神经紧绷着,但是表情却格外冷静,静的让萧烁觉得有些窒息。
“我说玉潇潇姑娘,外面都打起来了,你不出去看看吗?”萧烁的嗓音极其微弱,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丫头,他不明白玉流枫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的小姑娘来接应他。
玉潇潇闻言,目光很轻的扫了他一眼,“他们迟早就进来,我们为什么要出去?”
“……”萧烁无语,这话他没法接。
屋里又陷入了沉寂。
外面,百里清尘从屋顶跳下来,走向这边的木屋,脚步声传来。
萧烁紧张起来,“是谁来了?!”
“不知。”玉潇潇摇头,像是一只猫一样警惕起来。
百里清尘伸手,推开了门。
玉潇潇出手了,桌上花篮的里花瓣突然变成了无数粉红色的利刃,直逼门口!
“我去!”
百里清尘愣了一下,扬手一道紫金色光芒闪过——
漫天粉色纷纷落地,迎面露出一个小姑娘柔弱的模样,百里清尘嘴角抽了抽,“挺凶的啊!”
玉潇潇:“……”
萧烁无语,愕然的看向门口,“黑君主?”
“眼光不错,看来你的身份也不简单。”百里清尘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之后把手伸出来,“把那东西交出来吧,本座对你的命不感兴趣。”
“你要它干什么?”萧烁凝眉,神经紧紧绷住。
百里清尘看破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别拖延时间,那东西你不给我,你自己也保不住。至少它在本殿的手上,不会为祸世人。那药王谷少主正邪难辨,他就算是来了,本座也绝不会让东西落在他手上!”
萧烁嘴角抽了抽,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拿出一只黑铁盒子来,道,“既然黑君主想要这东西,那便拿去吧。只不过黑君主能不能保住这东西,本王保留观点。”
百里清尘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萧烁心里不舒服,自然不会告诉他药王谷少主就是人间三皇之一的锦皇。
黑君主对上锦皇,这下有好戏看了!
百里清尘接过盒子,“那咱们就走着瞧。”
萧烁暗自笑了一声,笑的百里清尘心头烦躁,转身出门去——
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一把捏死他。
其实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萧烁的意思是说他不是药王谷少主的对手。
百里清尘心头,莫名生起了一争高下的念头。
此时,外面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躺着一地尸体。
云倾挽单手拎着剑,一步步走向这边,血一滴一滴的从剑槽坠落,她半眯凤眸,眼底藏着尚未褪尽的煞气。
百里清尘嘴角抽了抽。
黑炎圣殿那么多人全死了?
看来,他真的有必要试试这个世俗界阎罗的实力,或许另有发现也说不定。
嘴角一勾,百里清尘收好盒子。
正要现身出来,云倾挽却率先开口了,“来了这么久,看够了没?”
“你什么时候发现本殿的?”百里清尘现身出来,抱着手臂歪头打量着她,眼神熠熠。
不等云倾挽说话,就笑道,“传闻药王谷少主绝世风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啧,此等风骨,怕是男人都要被你掰弯了!”
云倾挽无语,“沧澜太子的太子殿下难道还好龙阳不成?”
“好不好,那得先打过才知道。”
男人笑的邪魅,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极致的暗黑之美。
和司徒霆相比,他少些严肃睥睨,却多了太多的邪魅妖娆。
云倾挽闻言突然轻笑,“黑君主就这么好战?东西都已经在你手上了,本公子又没想着抢,这也要打吗?”
“说不定打过之后,这东西本座就送给你了呢!”百里清尘笑的暗黑又妖孽。
云倾挽无语,“那行吧,你随意。”
不看僧面看佛面呐,谁让他那么宠百里清月……
那就陪他玩玩!
两人同时动手了。
黑君主肯定不是黑炎圣殿那些人的级别,云倾挽不会大意,一股绝强的威压碾压而去。
百里清尘骇然变色,反倒起了兴致,“这怎么可能!好你个容卿,竟然藏在世俗界扮猪吃老虎!这威压竟然比本座只强不弱!”
云倾挽无语,惦记着萧烁的安危,于是道,“一招定胜负吧。”
“小美人可真心急。”百里清尘痞痞的笑了一声,手上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紫金色长剑当头压了下来。
云倾挽长剑迎接,无语道,“这个时候还在皮……”
话音未落,铛一声,两剑相撞!
恐怖的能量波将四周的墙壁全都掀飞了出去!
紧接着,两人各自后撤,皆受了些伤。
云倾挽嘴角沾染了一抹血色,“黑君主果真名不虚传!”
百里清尘眼神变得莫测,紧盯着她,“原来是锦皇陛下,失敬了。”
云倾挽眯了眯眼,正要说话,一道女声从身后急匆匆传来,“黑君主,你竟敢伤我家夫人,我跟你没完!”
“?”云倾挽转身,愕然看向疾驰而来的人。
夫人?
什么鬼?
百里清尘更加懵逼了,“夫人?你说他?”
而后,面色诡异的看向云倾挽,“容卿,你真是断袖啊?你后来到底嫁给了谁?”
云倾挽:“……”
而不等百里清尘话音落下,来人已经拔剑扑向了他,两人转眼打成一团,根本没云倾挽什么事儿了。
百里清尘也有点崩溃,“喂喂,你疯了啊!我和她只是切磋!而且本座也受伤了,你没看到吗!”
“哼,这话你和我说没用,要和我家宫主说!”
女子冷哼一声,招招逼近。
紧接着,身后又来了一个体态妖娆的女子,落在云倾挽身侧,抱拳道,“属下顾阑珊,拜见少夫人……少夫人可还好?”
第754章 别打了,自己人
第754章 别打了,自己人
第754章 别打了,自己人
百里清尘瞪着眼睛,药王谷少主是女人?
云倾挽打量着顾阑珊,“我没事,霆王叫你来的?”
“嗯,本来打算去凰都的,半路上闫旭传来消息,说陛下出来了,所以我们就赶了过来。”顾阑珊解释道。
云倾挽点了点头,看向正和百里清尘打的不可开交的另一女子,道,“别打了,自己人。”
那女子一愣,收了武器瞪了百里清尘一眼,上前抱拳,“属下付月棉,拜见陛下。“
百里清尘愕然瞪大眼睛,“陛下?你是天极帝?”
云倾挽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百里清尘,“沧澜太子好大的胆子啊,来我天极地盘上胡闹,是不是准备将你的沧澜送来当我天极属国么?”
百里清尘嘴角狠狠抽了抽,“本殿知道新任的天极女帝雄才大略,但我沧澜也不是弹丸之地?天极陛下未免太心急了一些!”
他知道云倾挽在开玩笑,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把之前拿到的那黑色铁盒丢给了云倾挽,“既然是锦皇亲自过来,那这东西本座就不要了。”
云倾挽接过铁盒,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看来黑君主也心系人间万千子民。”
百里清尘白了她一眼,“比不上人间三皇世代守护!”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听得付月棉和顾阑珊两人一脸无语。
但云倾挽也没纠缠,转身进了对面的院子——
院墙已经被刚刚两人大战的冲击波给拆了,这会儿畅通无阻。
屋里,玉潇潇迎了出来,抱拳道,“少主子!”
“末将……”萧烁挣扎着要起来,被云倾挽打断,塞给他几颗疗伤药,“躺着吧,先吃药。”
萧烁心怀感激,闷声将药吞下。
半晌,才轻声道,“末将以为来的人会是霆王……”
云倾挽一愣,笑道,“他有事出去了。”
一念及此,云倾挽不由看了一眼付月棉和顾阑珊两人——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否知道司徒霆究竟去干嘛了?
而云倾挽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司徒霆距离她其实并不远。
萧烁带走了那个铁盒的事情,在郢虚搅起了一片风云,郢虚大乱。
年今五十的郢虚王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骇然变色。
那东西没了,他拿什么向黑炎圣殿交差?
这一次,郢虚之所以敢对天极出手,主要是依靠黑炎圣殿的支持,这代价,便是盒子里的东西。
他已经答应了黑炎圣殿的人,只要掠夺够了足以支撑郢虚各部安稳度过三年的财物,就把那东西交出去,可谁知一转眼那东西就被人抢走了?
一想到黑炎圣殿之人的手段,郢虚王冷汗不由自主的落下来,扭头看着自己的外使官,“段长老人呢?”
“段长老前天就往战场那边去了,黑炎圣殿弟子们,都跟着去了。”
郢虚王一愣,赶紧问在座各位,“紫凤血晶被抢,我们无法给黑炎圣殿交差,不知各位族老可有办法解决此事?”
众人面色点沉重的沉默了一阵子,这才逐渐开始发言。
“王上,此事主要还是黑炎圣殿和天极的事情,眼下这情况,咱们退一步海阔天空,索性不掺和就是了!”
“陈族老说的是,黑炎圣殿要的是紫凤血晶,东西现在不在我们手上,段长老等人应该不会回来了。”
“王上,此事本来就和我们郢虚没什么关系!”
“可骚扰天极边境的,的确是我郢虚的军队……”
一瞬间,众人再一次沉默下来。
黑炎圣殿一直在背后,明面上却是郢虚入侵天极边境。
他们眼下想退,天极让吗?
“天极女帝刚刚登基,天极政局肯定不稳,所以,我们无需担心,目前天极边境已经安定,这件事情,我想天极皇也希望就这么过去!”
“没错,天极女帝应该没有精力关注咱们!”
众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似乎危险就这样过去了。
可就在宴会进行到高i潮的时候,大殿里闪过一道人影,幽森的嗓音撞进了郢虚王耳中,“九霄令……”
郢虚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多时,那一道黑影消散了。
紧接着,郢虚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脉一样,脸色惨白的瘫坐在了王座上。
“王上,他说什么了?”陈族老诧异的往前凑了凑,“那是……九霄宫的人?”
郢虚王冷汗顺着肥胖的脸颊往下滚落,嗓音颤抖,“他说,郢虚要么臣服,要么灭亡!”
“臣服于九霄宫吗?”
郢虚王摇头,防御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不是,是臣服于天极女帝!”
众人霎时愕然,随后群情激奋。
“我郢虚绝不可能向天极臣服,郢虚虽然不如天极强大,但我郢虚儿郎个个铁骨铮铮,天极女帝一个黄毛丫头想要征服我们,简直痴人说梦!”
“我等绝不向天极臣服!”
“宁死也不愿意!”
“……”
郢虚王揉着眉心,“各位,眼下不是天极女帝让咱们臣服,而是九霄宫!”
众人:“……”
大殿当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此时此刻,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却出现在了魔魇之地。
凌烟和梅如雪都有些惊讶。
“霆王殿下怎么来了?锦皇那边还好吗?”凌烟有些担忧的看向司徒霆,眼底一片幽暗莫测。
“我想请你帮她算一卦。”司徒霆开门见山的道。
凌烟一愣,点了点头,“好,我看看。”
凌烟出去了,梅如雪帮司徒霆倒了杯茶,“她得到祭台那边去……霆王殿下稍候。”
“魔魇之地最近可有什么异常动静?”司徒霆端起茶水抿着,嗓音轻缓,但是身上那股威压却令人震撼。
梅如雪感觉连呼吸都不由变得谨慎起来,“仙界那边似乎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可能和黑炎圣殿在找的东西有些关系……霆王殿下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听说黑炎圣殿在郢虚那边兴风作浪……”
“本王来的路上倒还顺利。”司徒霆淡淡的道。
他瞬移来的,能不顺利吗?
不过……
“仙界的人竟然在找凤凰血晶吗?他们自己下来了还是……和人界的一些人勾结了?”
梅如雪和凌烟来魔魇之地是有原因的,他们在这里,盯着一些东西。
现在梅如雪这么说,司徒霆当然是抱了十二分的警惕。
梅如雪用很低的生意道,“暂时只是控制,怜花宫和黑炎圣殿,可能都脱不开干系。”
第755章 红鸾星动,血光之灾
第755章 红鸾星动,血光之灾
第755章 红鸾星动,血光之灾
司徒霆眼眸微微一眯,道,“本王知道了,我会带话给锦皇的。”
梅如雪点点头,问道,“那就有劳霆王殿下,不过最近有六星齐聚的倾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六星齐聚,是天下一统的趋势。
可他和凌烟两人竟然都看清楚是什么人在背后操控者这一切。
司徒霆闻言,嘴角掠过一抹轻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这不是正常的吗?”
“说的也是……”梅如雪无言以对。
两人正聊着,凌烟进来了,神色凝重的道,“很奇怪,卦象显示红鸾星动,但又有血光之灾。霆王殿下此去一定要提醒锦皇……”
司徒霆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红鸾星动他能理解,但是血光之灾哪来的?
一念及此,再无心逗留,只想着赶紧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之后回去。
于是,起身告辞道,“今日多谢两位,本王就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
因为萧烁伤势严重,而天已经黑了,云倾挽决定在最近的小城住了一夜。
第二天,大家才起身上路,在次日上午到达了凰都。
百里清尘在城外就和大家分开了,萧烁回了王府,云倾挽则直接去了皇宫。
顾阑珊和付月棉两个也跟着去了。
御书房里,方圆正在批阅奏折,整个皇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外面流言满天飞,他却只能死守这里。
萧腾急的团团转,对这种场面更是一筹莫展,只是连连道,“不知陛下何时回来……再这样下去,这群人非要冲进屋里来不成!”
门口,传来了连翘有些生气的声音,“唐大人不知有什么事情非要见方大人不可?”
“滚开!”唐显之打定了主意想要闯进勤政殿,又怎会轻易被连翘挡住?
他一把推开了连翘,连翘猝不及防,差点栽倒。
玄戈皱眉,伸手拉住了连翘,挡在了大门口,面色铁青。
他阴冷的表情让唐显之有些发怵,没敢再动手,冷着脸斥道,“如今这天极一条狗都可以挡住朝廷命官的路了吗?陛下连续三天不肯早朝,勤政殿被方圆和大王爷掌控,还不允许我们这些人弄清事情的真相了吗?”
玄戈一阵头痛,连翘焦急不已,只祈祷云倾挽早点回来。
偏殿里,慕天青火冒三丈。
但终究这是天极朝堂上的事情,她不好插手……
可外面却越闹越凶,以唐显之为代表的的一群人堵在了御书房门口,叽叽喳喳的嚷嚷着要见云倾挽。
“皇上,微臣有要事禀报,还请出来一见!”
“皇上,您再不出来,微臣可就要拼死冲进去了!”
“皇上,微臣请求,将方圆和大王爷株连九族!”
“……”
方圆握着奏折的手指,微微泛出白色,此时的他已经在勤政殿三天三夜没出去了,真的是有口说不清!
萧腾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忍不住看了一眼柱子一般站在身后的凤麟。
凤麟睨了他一眼,萧腾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而就在方圆打算出去和这群人理论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胆寒的声音,“唐大人有什么要事非得堵在朕的勤政殿门口?你想株朕的九族吗?!”
云倾挽在背后听了半晌,已经憋了一肚子闷气。
方圆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萧腾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
唐显之和陈卓两人扭头,直接愣住了。
云倾挽什么时候出去的?难不成她这几天实际上是不在皇宫吗?这……
不过唐显之反应也很快,转身就跪了下去,“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三天没有早朝,臣等是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才……”
“是吗!”
云倾挽眯眼冷笑一声,“朕刚刚登基朝局不稳,这一点朕心里有数,但是朕没想到的是,竟然有这么多人不是关心自己的职责,而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朕,稍有差池就来兴师问罪!难不成说,朕做什么都要提前跟你们报备吗!”
云倾挽一声厉喝,众人顿时抖了三抖。
唐显之一时冷汗直冒,只恨自己太过草率……
最初云倾挽不早朝,宫里探子又传出消息说司徒霆离开之后,云倾挽和方圆萧腾两人夜夜笙歌。
他一想,觉得机会来了,打算利用此时直接将云倾挽赶下来,而后,辅佐一个傀儡上位。
毕竟,在云倾挽手上,方圆、萧烁等人一手遮天,这两人一文一武油盐不进,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他把什么好处都想到了,偏偏忘记了这位的手段!
眼下正面面对她的时候,唐显之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拉她下马的勇气。
眼下,只能装傻。
云倾挽懒得和他们周旋,直接道,“今天堵在这里的人,以后都不用早朝了。归园田居去吧。”
丢下一句话,云倾挽径直进了勤政殿。
顾阑珊和付月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一样的讯息:原来少夫人的脾气这么差,也不知道自家宫主怎么消受得起的?
方圆和萧腾两人喜出望外的迎了上来,“拜见陛下!”
“辛苦你们了。”云倾挽拉起两人来,“都坐下说吧。”
萧腾像是没骨头一样窝在了椅子里,问,“陛下那边都还顺利吗?”
“嗯,萧烁已经回来了,这几天,皇宫没发生什么大事吧?”云倾挽接过连翘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问。
“镇国候和宁国侯已经被秦将军带回来了,眼下正关在天牢里,镇国候态度依旧很强硬,而宁国侯……”方圆顿了一下,道,“宁国侯只是请求陛下能饶过云归。”
云倾挽闻言沉默了一瞬。
宁国侯是从犯,加上司徒霆叫人送来的罪状,他根本就再无活路。
不过云归已经被放了,云倾挽也没准备把他怎么样。
“还有别的事情吗?”云倾挽抬头,问道。
方圆轻咳一声,眼神变得诡异起来,“咳,沧澜的使者给陛下送来了七八个美人,眼下都安排在外事馆,臣没敢把人接进来。”
“噗——”云倾挽一口茶当场喷了出去。
百里清尘人在郢虚附近和她打了一架,却还不忘在凰都这边给她找麻烦!
胡乱擦了水渍,云倾挽睨了一眼方圆,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第756章 反将一军,朝思暮想
第756章 反将一军,朝思暮想
第756章 反将一军,朝思暮想
“因为是外使,如果拒绝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算只是意思一下,起码也应该收一两个进宫,可霆王殿下那边……”方圆说不下去了。
云倾挽闻言,嘴角轻微抽了抽,扭头看向顾阑珊,“既然百里清尘的人情我们不好拒绝的话……顾阑珊,你帮朕去做一件事情。”
“请陛下吩咐。”顾阑珊早就改了口,因为叫“夫人”实在是太容易引起别人猜测了。
云倾挽嘴角扬起一抹笑,“这样吧,等百里清尘来了,朕就封你为阑珊公主,作为和沧澜和亲的人选,你给朕盯着百里清尘!”
顾阑珊当场懵逼,“陛下打算把属下直接给嫁了?”
云倾挽睨了她一眼,笑,“嫁没嫁,看你自己。这一次让你去,是因为唯有你适合。其余人要么实力没你高,要么脑子不如你。你是带着任务去的……当然,如果你喜欢上了百里清尘,假戏真做也行。”
顾阑珊一脸黑线,“陛下,请容属下静静。”
顾阑珊心里其实有些乱。
她和百里清尘是认识的,而且还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这一次,她是奉命前来听从云倾挽调遣,那就应该按照云倾挽安排,只是百里清尘……
“喂,这么出神?不会是在想念本殿吧?”
百里清尘翻墙进来,在看到愁眉苦脸的顾阑珊时,忍不住调笑了一句,“上上次见面的事情,本殿都快忘了,却不想阑珊姑娘竟然怀念至今!”
顾阑珊闻言咬牙切齿,“是啊,朝思暮想!”
话音刚落,她突然笑了,“皇上刚刚说要将我封为阑珊公主和太子殿下和亲,本姑娘的机会终于来了,日后再也不用怀念当日了!”
百里清尘听得目瞪口呆。
阑珊公主?
顾阑珊?
和他完成天极和沧澜的和亲?
回过神来,百里清尘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猛咳了一声,“那个,和亲就算了吧……”
要说上上次见面,可没有他调侃的那么柔情蜜意。
上次两人打的天昏地暗,这女人身上觉醒了霸道的金翅大鹏血脉,战斗力怎一个彪悍了得,那唯一的一丁点儿香艳,也是无意之间……
百里清尘完全没办法想象这样一个女人跟在身边的日子。
百里清尘有些崩溃的去找云倾挽,“我说天极皇啊,本殿可是清月的哥哥,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是因为你是我嫂子的哥哥我才这么照顾你啊,”云倾挽笑的妖娆,一本正经的看向迎面而来的青衣男子,“你瞧阑珊公主都好,貌美如花不说,还有实力有风骨!这样的好姑娘,要不是看在清月的面子上,朕怎么舍得让她远嫁沧澜?”
她一脸笑意的样子,看的众人嘴角直抽抽。
好狠哪,不光算计别人,连自己人都算计。
沧澜太子要进来,玄戈是不够看的。
云倾挽眯着眼睛像只狐狸一样,她不相信百里清尘送来的那些人除了和亲之外没有别的目的,她总要礼尚往来不是?
那一个顾阑珊加上一个萧绯心就够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公主,百里清尘不能直接除掉,而且以顾阑珊的实力,百里清尘想要除掉她不容易。
反正是相互是算计嘛,这种小伎俩,她慢慢陪他玩就是了。
百里清尘第二次正面面对云倾挽,说实话心里有点发怵。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难缠了!
他沧澜这边的人还没有送进她的后宫,她的反击竟然就来了!
百里清尘吃瘪的样子,让顾阑珊笑了,她眉梢一扬挑衅道,“怎么,黑君主是怕本姑娘不敢娶么?如果你承认自己怕了,那本姑娘也就不为难你了!”
男人哪里能说怕?
百里清尘嘴角一抽,冷哼一声,“本殿有什么好怕的,你尽管嫁过来便是!”
云倾挽但笑不语,就看着他们两人吵。
“百里清尘,本姑娘去了可就是你的太子妃,你要是敢拈花惹草,本姑娘就让让她们灰飞烟灭!”
“你敢!”百里清尘快要被气死了,这还没嫁过去呢!
他百里清尘多规矩多好的男人,她竟然警告他不要拈花惹草,直接给气笑了,“行,你狠,但你也别指望本殿碰你!”
顾阑珊也气的直哼哼,“天下男人又没死光,本姑娘才不稀罕你!”
“你想给本殿戴绿帽子?”
“我就想戴,你管得着吗!”
“你……”
“……”
两人突然打了起来,战场转移到了勤政殿外面。
云倾挽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两人的“表演”,“可真是一对冤家。”
“可是陛下,你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玄戈看的一脸懵逼。
云倾挽笑了一声,“这两人一见面就眼神杀,你来我往都不知道多少回合了,朕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岂不是白活了?”
玄戈:“……”是属下白活了。
方圆有点担心,“毕竟是沧澜太子,这样打下去真的没事吗?”
沧澜太子要是在凰都出了什么事情,沧澜皇还不找天极算账啊?
方圆还是有点发怵的。
“放心吧,人家未必舍得真下手。”云倾挽笑了一声,“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方圆:“……”
云倾挽在龙案背后坐下来,将桌上的奏折翻了一边,眼底闪过些许戾气。
要说这奏折,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是弹劾方圆和萧腾的,却不在少数。
当然,也把她这个皇帝拉下水了。
云倾挽黑着脸抬头,看向两人,“你们两个,有什么想说的吗?”
方圆一愣,道,“要不将沧澜太子请进来吧?”
云倾挽无语,道,“再等等。让他们再演一会儿,有些人才能得到消息。”
萧腾闻言愕然,“原来陛下又在算计别人……还以为只是开个玩笑。”
云倾挽睨了他一眼,笑,“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你们当真就打算这么过去了?如果你们想要追究的话,朕可以为你们做主。”
萧腾和方圆闻言,顿时脸上一红。
“那个,陛下,清者自清,臣和大王爷虽然在这里三天三夜,但是陛下不在宫中……那些闲言碎语,臣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萧腾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要霆王殿下不误会便好。”
云倾挽笑了一声,“放心吧,他要是误会,就不会让你们帮我了。”
说起来,她真的有些想念司徒霆了。
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情,朕会澄清的。毕竟你们二人皆未婚配,传出去对你们不好。”
几人正说着话,隔间传来一道微笑的嗓音,“陛下回来了?拜见陛下。”
云倾挽猛地神经紧绷,这么长时间了,她竟然没发现屋里还藏着一个人!
第757章 醋意,你回来了?
第757章 醋意,你回来了?
第757章 醋意,你回来了?
云倾挽愕然扭头,却见一黑衣女子从偏殿走了出来,笑道,“陛下,我是慕天青,也就是方圆的母亲,这几天陛下不在皇宫,我来照应一下,还望陛下见谅。”
慕天青轻笑着走过来,身上隐约环绕着一种奇异的鬼魅力量!
这种诡异的气息云倾挽只在司徒霆身上看见过。
所以,慕天青和司徒霆,究竟谁更强?
压下心头震撼,云倾挽笑道:“多谢慕姑娘,请坐。”
慕天青笑道,“应该的……不过眼下陛下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云倾挽愣了一瞬,方圆则忍不住问道,“陛下,您……有什么问题的话,就问臣吧。”
云倾挽闻言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外面来人了。”
“啊?”方圆一愣,扭过头去,惊讶道,“萧绯心?她来找沧澜太子了?”
门外的来的人,正是精心打扮过的五公主萧绯心,她没戴面纱,因为脸色有些苍白再加上身形纤细,看上去有种弱柳扶风的美,过来之后,就定定的看着打成一团的顾阑珊和百里清尘。
顾阑珊她不认识,但百里清尘她一眼都能认出来。
饶是和司徒霆相比,这个人的相貌气质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样的人,本就耀眼夺目。
最重要的,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一条路。
萧绯心盯着他半晌,心头逐渐腾起了一股很微妙的仰慕情愫——
即便是对于不曾犯错的公主而言,能嫁给别国最出色的太子,这也是梦寐以求的结局了。
而百里清尘真的让人很难不喜欢。
但是,他和另一个人男人,却又熟稔的过分了。
“累死本殿了,不打了,你这个疯女人快给本殿停手!”
“你以为本姑娘愿意跟你打!”顾阑珊冷哼一声,两只浅粉色的腮帮子气鼓鼓的,百里清尘一眼瞪过来,竟然有些失神。
还挺好看的!
百里清尘心里叹了一声,眼底邪笑一闪而逝,刹那惊艳。
萧绯心心头顿时一挑——
沧澜的太子,可真不是一般的俊美迷人。
萧绯心忍不住走了过去,“想必这位便是沧澜太子百里清尘了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太子殿下果然好风流倜傥!”
顾阑珊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撇了撇嘴,而后白了百里清尘一眼。
百里清尘愣了一下,抬眼看向萧绯心,有点意外。
“这位姑娘是?”礼貌性的冲萧绯心笑了笑,百里清尘转身冲顾阑珊挑挑眉,那意思仿佛是在说: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哪里像个女人!
顾阑珊冷哼一声,扭头进了屋。
萧绯心瞄了一眼顾阑珊的背影,若有所思,眼含倾慕的转向百里清尘,“我是五公主萧绯心。有幸见到太子殿下是绯心的福分。”
“哦?”百里清尘负手,“殿下说笑了,本殿没有那么出名。”
“太子殿下过谦了,天下谁人不知沧澜太子惊才艳艳……绯心久居深宫也经常听别人说起,久而久之,难免仰慕。”萧绯心低眉,有些羞涩的道。
“……”百里清尘对她这调调还真的不感冒,嗓音都冷淡下来,“那五公主来找本殿所谓何事?”
萧绯心闻言,赶忙道,“听说太子殿下这次来是要和天极和亲的对吗?不知……殿下能否考虑我……”
百里清尘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说,五公主是对我沧澜比较向往了?”
话虽这样问,但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顾阑珊的身影。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兴味索然。
未等萧绯心回答,百里清尘就转身进了勤政殿——
“……”萧绯心顿时恼羞,却也看不透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也只能干着急。
如果百里清尘不愿意和她和亲,那她落在云倾挽的手上就是死路一条,这可怎么办才好?
可百里清尘这个人性格如此古怪,究竟如何才能抓住他的心?
……
勤政殿内,云倾挽看向顾阑珊,“不高兴?”
“没有。”顾阑珊撅着嘴巴,一看就不开心。
云倾挽但笑不语,就听顾阑珊憋了半晌,又道,“嘴上说对女人没兴趣,这会儿聊起来没完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百里清尘的声音,“我什么时候说对女人没兴趣了?至于你这样的,就不算是女人了!”
刚刚还兴味索然的的百里清尘在看到顾阑珊瞬间,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异彩。
云倾挽看着这两人只想笑,道,“怎么,我天极的五公主不如顾阑珊好么?”
百里清尘闻言,立即道,“怎么会,本殿觉得看萧绯心比阑珊公主好太多了,那萧绯心温柔细腻,那才是女人!”
顾阑珊又生气了,“那你去找她啊,出去!”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要不你们去隔壁吵?”
“懒得和她吵!”百里清尘白了顾阑珊一眼,愤愤坐下了。
“你——”顾阑珊瞪眼,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
“差不多就行了啊,再这样给你们全都丢出去!”云倾挽赶紧制止。
顾阑珊赌气,转身进了隔壁。
百里清尘四下扫了一眼,鬼使神差的跟了进去。
云倾挽看的一阵好笑,低头继续处理奏折。
百里清尘一直到了傍晚才回去,顾阑珊送走他之后气的直哼哼,“该死的百里清尘,气死本姑娘了!”
云倾挽憋着笑,“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沧澜太子……那算了,和亲的事情就交给萧绯心吧,朕觉得萧绯心好像对沧澜太子很感兴趣的样子……”
“……”顾阑珊噎了一下,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付月棉在旁边捅了捅她的手臂,“黑君主还是不错的,你真的要便宜了萧绯心?”
顾阑珊烦躁起身出门。
付月棉扭头看向云倾挽,“陛下,这两人好像真的有戏?”
“他们自己还没怎么发觉罢了……折腾了好几天,大家都累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云倾挽下了逐客令,她自己实在是困的撑不住了。
明天还得处理镇国候和宁国侯的事情,还有百里清月的事情,以及黑炎圣殿……
想想就头昏脑涨。
但躺下来,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司徒霆……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在耳边轻笑,“又不乖了,不等本王回来,自己便出去了!”
云倾挽一个激灵,惊喜瞬间溢满眼眶,“你回来了?”
第758章 论后宫的重要性……
第758章 论后宫的重要性……
第758章 论后宫的重要性……
“嗯,天凉了也不关窗户……冷不冷?”他上床来,侧身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抚上她的脸。
云倾挽感觉喜悦一下子从心头涌了上来,在他胸口蹭了蹭,低喃,“有点冷。”
司徒霆闻言,伸手将她拥进怀中,低眉吻上她的唇,“这样呢?暖一些没?”
“嗯。”低喃着,云倾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事情处理完了吗?”
“没有,”他轻轻摇头,眼底满是宠溺,“只是因为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
云倾挽脸上一红,整个人缩进了他怀抱,“那你……抱紧我。”
他闻言,嘴角笑容突然邪肆,“好,可以更进一步吗?”
心跳掩埋了呼吸……
……
外事馆。
百里清尘煮了一壶酒,寂雪坐在他对面,浅笑着,“在想什么?天极女帝很难缠?”
百里清尘这样的表情可不多见,由不得他心里好奇。
百里清尘回过神来,突然开口,“寂雪,你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寂雪愣了一下,“殿下……喜欢上某个姑娘了?”
百里清尘欲言又止,他对顾阑珊,到底……
寂雪见此,微微挑眉,“殿下此时在为谁欲言又止,那便是喜欢上了谁。”
百里清尘嘴角一抽,辩解道,“本殿想起她,只是因为……可那都只是意外!”
“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意外。”寂雪笑着,眉眼清浅,“如果是刻意的,那就不算了。”
百里清尘一时无语,寂雪眼底则藏着几分兴味,“殿下真的打算让我进宫?有霆王在,美人计恐怕不好用吗?”
“怎么,你不自信?你和霆王,各有千秋吧!”百里清尘挑眉,激将他。
寂雪笑了一声,“不是我不自信,得看对谁。锦皇和魔尊纠缠那么多年,就算是他们相爱相杀,别人也无法插足了。爱和恨,都给了一个人。”
百里清月一时无语,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
次日,云倾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而司徒霆则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这个男人……
既然忙成这样,还深更半夜回来一次?
服了他了!
吃完了早膳之后,云倾挽收拾收拾去了金銮殿,镇国候和宁国侯的事情还在等着她。
因为唐显之被罢官的事情,群臣再次见识了这位女帝陛下的不可冒犯,此时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再加上镇国候和宁国侯前几天被秦将军押回来的事情,众人更加不敢多言,生怕自己被牵累。
还有很多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前方的方圆和萧腾两人。
云倾挽失踪的这几天,凰都到处流传着方圆和萧腾成为女帝入幕之臣的传言,昨日唐显之一出事,很多人便敏i感的意识到,这留言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那眼下,云倾挽回来了,会追查这件事情吗?
而且,云倾挽离开凰都,是去干了什么?
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战云霄忍不住往地方圆身边凑了凑,小声的问。
战云霄不相信云倾挽和方圆之间真的有什么。
毕竟,霆王可不是好惹的。
方圆扭头看了一眼战云霄,低声道,“黑炎圣殿的人追杀二王爷,陛下出去接应了,此事不好声张。”
战云霄恍然的点了点头,云倾挽要是必须离开,这里除了方圆和萧腾的确没有人能掌控大局。
正说话时,云倾挽进来了。
众人纷纷跪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云倾挽坐下来,睨了群臣一眼,直截了当的道,“战大人,你来说说镇国候和宁国侯的事情。”
战云霄愣了一瞬间之后,赶紧道,“镇国候和宁国侯现如今在天牢里面,刑部那边已经结案,只是问斩的时间还没定下。”
云倾挽点了点头,“案宗给朕看看吧。”
“是。”战云霄把案宗呈了上去。
云倾挽大概翻了翻,点了点头,“十天之后行刑吧。对了,如果云归和冯毅出现,想要见宁国侯和镇国候的话,可以带进去。”
“是!”战云霄有些诧异的应声,没想到云倾挽竟然真的对那两人网开一面。
只是……
战云霄犹疑片刻,道,“陛下,镇国候府和宁国侯府这些年在天极积累这么多年,其下党羽众多,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党羽按罪定刑,至于妇孺就算了,支系主要人物也查一下,无关紧要的人不用追究。”云倾挽大概做出了安排,镇国候和宁国侯的事情得严查,但是也不能一刀切。
此事就这样定下来,萧腾有点无奈的道,“沧澜送来的那一批美男子该怎么办?”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方圆,“你觉得呢?”
方圆硬着头皮道,“按照两国邦交的惯例,皇上起码要把寂雪接进宫来的。”
“……”云倾挽一时无言。
而更麻烦的还在后头,礼部尚书突然冒出来,道,“陛下,按照礼制,后宫应该进一批新人了,无论何时皇储都是重中之重,陛下得放在心上……霆王虽好,但是只有一人也不行的。”
云倾挽额头青筋跳了跳,就听礼部尚书又道,“不过,这种小事臣会替陛下分忧的,新人入宫的事情臣会尽快操办起来,还请陛下放心。”
“你可以闭嘴了!”云倾挽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这件事情,以后不准再提。”
众人一脸懵逼,唯有萧腾和萧烁一脸奸笑。
他们都从这嗓音里,听出了自家女帝的求生欲。
为避免礼部的人再胡说八道,云倾挽直接起身道,“礼部尚书劳累过度,劳烦战大人扶他回去休息吧!今天就到这里,退朝!”
礼部尚书二脸懵逼,“臣不累啊!”
云倾挽没理会他,华丽丽的逃了!
萧腾笑的合不拢嘴,战云霄无语的拉起礼部尚书,“我送你回去休息休息?”
礼部尚书:“……”
云倾挽面色诡异的回到了勤政殿。
顾阑珊诧异的看向她,“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云倾挽本着绝对不给人看笑话的初衷,一本正经的躺在了软榻里,直接闭目假寐。
顾阑珊有点懵,和傅月琴面面相觑之后,没再打扰她。
不一会儿,方圆进来了。
云倾挽这才抬头,“有事?”
方圆尴尬的笑,“陛下,礼部尚书还在金銮殿跪着!”
云倾挽腾一下站了起来,“那老东西想干嘛?”
第759章 萧咏,暗涌
第759章 萧咏,暗涌
第759章 萧咏,暗涌
方圆见状不由憋笑,“他以为自己激怒了陛下,害怕被拖出去砍了,所以战战兢兢的跪着。”
“……”云倾挽闻言嘴角一抽,坐了回去,“叫他给朕滚蛋!”
方圆笑着道,“那臣去劝劝他?”
“嗯,告诉他,想活命就别惦记朕的后宫了!”云倾挽愤愤然揉了揉自己的小蛮腰。
司徒霆一个她都伺候不过来呀,她得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角落里,顾阑珊正在联系司徒霆,“主子,夫人这边,遇到了一些麻烦,沧澜太子百里清尘送来了去八个美男子,礼部尚书也建议后宫选入新人……”
“……”司徒霆嘴角抽了抽,憋了半晌,道,“我知道了!”
顾阑珊:“……”这算是什么反应?
冷不丁的,身后传来云倾挽凉飕飕的嗓音,“这么闲啊,要不,朕派你去伺候百里清尘?”
顾阑珊一僵,转身尬笑,“陛……陛下!”
云倾挽意味深长的瞄了她一眼,转身去写圣旨。
顾阑珊心里毛毛的,“那个,陛下……”
“嗯?”
“陛下在写什么?”
“封你为阑珊公主,去沧澜和亲!”云倾挽道。
“陛下……我错了!”顾阑珊顿时认怂,要不要这么睚眦必报啊,她也只是打了个小报告而已……
云倾挽闻言,睨了她一眼,“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就让萧绯心过去吧。萧绯心也是我天极五公主,过去做太子妃也是够格的,在加上她小鸟依人的样子,估计更得百里清尘欢心。”
顾阑珊登时愣住,心里竟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云倾挽看了一眼顾阑珊,嘴角微微一扬。
其实,她这道甚至是关于镇国候和宁国侯问斩的,和顾阑珊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看得出来,顾阑珊是喜欢百里清尘的,竟然还吃醋了。
她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写字。
顾阑珊突然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陛下,能不能不要……”
云倾挽抬起头来,看向她,“不要什么?”
“不要把萧绯心给他?”顾阑珊咬唇,俏脸涨的通红。
“你要自己去?”云倾挽低头盖戳,漫不经心的问。
顾阑珊却压住了她的手,“陛下。”
云倾挽似笑非笑的抬头,“怎么?朕处理国事,都不让了?”
“……”顾阑珊低头一看,才发现圣旨和她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霎时,一张脸彻底红透了。
“陛下,我……我去走走。”说着,转身便跑掉了。
云倾挽摇头一笑,“看在百里清尘疼百里清月的份儿上,朕帮你们一把。”
……
午膳的时候,方圆却匆匆进宫来了。
“陛下,东北出来消息,说是有黑炎圣殿的人出没军中……”
云倾挽微微皱眉,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镇守东北的应该是银月将军?”
方圆点头,“正是,消息是战七言那边传来的,他们暗中一直有来往,但是战七言说最近他无法主动联系银月将军了,很担心。”
“战七言的担心什么?”云倾挽一愣,抬头看向方圆。
方圆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位银月将军和战七言有婚约,当年煜王殿下战死之后,银月将军孤苦无依,战云霄将军便收留了她 ,后来给她和战七言订了婚约。”
云倾挽闻言恍然,突然问了句,“对了,有萧跃的消息了吗?”
方圆一怔,“暂时还没有,但是肯定和黑炎圣殿的人在一起,”说到这里,方圆突然变色,“陛下是怀疑东北异变和萧咏有关系?”
“暂时还说不好,叫人盯着吧。”云倾挽深吸一口气,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她和黑炎圣殿之间,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东北那边,看来需要新的部署……
……
远离凰都的某个小城,一座偏僻的院落当中。
萧咏坐在木屋正中心的蒲团上,双目紧闭。
冷汗从他脸上不断滚落,体内恐怖的剧痛几乎摧毁他的意志,。
在他旁边,一黑袍老者安抚道,“再坚持一会儿,你将会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
“嗯……”萧咏闷哼一声。
这么长时间,凰都剧变,他已经失去退路,彻底屈从于黑炎圣殿,开始修炼黑炎圣殿的心法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黑炎圣殿的法老白鹰,正在帮他疏通经络。
又过去一个时辰,萧咏身上的痛苦逐渐消失,他缓缓的站了起来。
“王爷觉得如何?”白鹰眼底闪过一道暗光,盯着他问道。
“很好!”萧咏坐下来,“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这样……”白鹰凑到萧咏耳边嘀咕了一阵。
“银月将军?她会相信吗?”萧咏惊了一瞬,道,“本王曾经试图拉拢她,却被她拒绝了。”
“此一时彼一时,银月对战加感恩在心,如果战七言有难,她必定不顾一切。”白鹰道。
萧咏闻言心下一喜,“如此,此事就好办多了!”
两人商议一番,事情交给白鹰去处理,萧咏脸色铁青的看向了凰都那边……
……
云倾挽一边打发人去查萧咏的踪迹的同时,一边批改奏折。
改到一半,不由想到了黑炎圣殿。
上次营救萧烁的时候,黑炎圣殿虽然很多人死在了她手上,但是段老七最后却用了血遁逃走了。
算算时间,段老七早就应该回到了黑炎圣殿,那么黑炎圣殿的人也应该动了。
黑炎圣殿在她手上吃了那么多亏,这一次他们会不会派出意想不到高手?
云倾挽又想到了食客来失踪的黑袍,以及东北的变故。
一念及此,直接去找了萧腾。
萧腾厚颜无耻的霸占了太上皇的养心殿,此时正在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云倾挽见状直接吐槽,“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太上皇了……哎哎,朕有事找你。”
萧腾一愣,赶紧给她斟茶,道,“出什么大事了?”
“不知大王爷对东北边的银月将军了解多少?朕想知道,假如黑炎圣殿的人想要渗透东北军,那他们的最终目的会是什么?”
萧腾闻言干笑一声,“陛下都想不到的事情,本王怎么能想到?但是本王倒是可以跟陛下说说东北军。”
“这东北军,原本是属于金甲卫士的预备役,只是后来被削弱了,随后被派去了边关。但值得一提的是,预备役的阵法是十分厉害的,如果说东北军真的有什么东西能让黑炎圣殿盯上,那就一定是阵法凤凰来仪!”
“阵法在谁手上?”云倾挽面色一变,有凤来仪阵法她在《不死神功》里面见过,如果让黑炎圣殿掌握了,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萧腾想了想,道,“如今可能掌握在银月将军手上。”
第760章 郢虚之变
第760章 郢虚之变
第760章 郢虚之变
“朕知道了。”云倾挽起身打算离开,萧腾却从背后叫住了他。
云倾挽一愣,转过身来。
萧腾拿出两块黑色令牌递给她,“这是金甲卫士预备役的调遣令,唯有这个东西可以指挥战七言和银月将军。”
云倾挽怔忪了一瞬,感激道,“用完了便还给你。”
“你不想要金甲卫士的彻底控制权吗?”萧腾紧盯着她。
云倾挽笑了一声,“给你留着,我用不着。”
萧腾有些感动,轻轻点了点头。
云倾挽回去之后,第一时间派人去东北那边。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闻梨的消息。
“方圆,你去把人接进来,云逐那边可能出事了。”云倾挽皱着眉头,这个时候,闻梨怎么会来了?
方圆忧心忡忡的去接人,云倾挽靠在软榻里心事重重,迅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方圆的声音,“闻姑娘里面请。”
“多谢方大人。”闻梨进了勤政殿,抱拳:“属下拜见陛下!”
云倾挽起身一些,有些着急的问道,“你怎么千里迢迢的来了?云逐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闻梨挑了挑眉,笑意有些古怪,“出事倒是算不上,不过的确有件大事。”
“嗯?”云倾挽一愣,笑着放下心来。
“楚衍在云逐登基了!”闻梨笑眯眯的看着云倾挽,眼神藏着某种意味深长。。
云倾挽一愣,“这么快?看来朕得为云逐新帝登基准备点贺礼了。只不过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报喜的吧?”云倾挽总觉得闻梨的眼神怪怪的,似乎还藏着什么没有说出来。
她一边示意连翘去弄晚膳来,一边紧盯着闻梨。
闻梨只是打量着她笑,“的确只是报喜。”
少主子做的事情,她可不敢提前说出来。
闻梨见云倾挽眼神湛湛,赶紧转移话题,
“不过郢虚那边好像一些异常。郢虚部族最近好像凑在一起图谋着什么大事情,黑炎圣殿的人似乎也有所参与。”
云倾挽闻言微微凝眉,“你去了郢虚?”
“恩,我顺路去了一趟永寂宫。”
云倾挽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郢虚和天极一战之后失去了紫凤血晶,从黑炎圣殿的反应来看,郢虚此次动作实际上是黑炎圣殿推动的。
而黑炎圣殿就在郢虚王城边上的黑庐山,永寂宫也在那个方向,闻梨去永寂宫,察觉那边的变化是正常的,只是,照着这个情况,黑炎圣殿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云倾挽沉默时,闻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郢虚此番变故,会不会和司徒霆有关系?
这是闻梨的猜想,但司徒霆正在瞒着云倾挽进行这件事情,她就不敢多嘴。
云倾挽想了想,道,“这样闻梨,你叫人盯着郢虚,随时传信给我。”
……
一道九霄令,让郢虚陷入了一场非常可怕的混乱。
郢虚王室迅速分化为两派,一派愿意听从九霄宫号令,另一边则希望和黑炎圣殿合作。
两派僵局无从调和,郢虚王无力控制局面宣布退位,郢虚群龙无首,开始混战。
因为有了黑炎圣殿的介入,主和派大受损伤,情势危急。
可就在当天晚上,局势一下子发生了逆转。
九霄宫突然出手,将倒向黑炎圣殿的几十个人全部变成尸体,丢在了被黑炎圣殿霸占的郢虚王宫。
如此剧变,震动了黑炎圣殿。
黑炎圣殿的太上法老沈复看着这场面,一腔怒火全都撒在了被控制的郢虚王身上,咆哮道,“九霄宫到底想干什么!”
郢虚王呵呵的抬头笑着,脸色灰败,“这个我怎么能知道呢。我只知道,九霄宫藏在暗处从未干涉过世俗政权。这是一次出手,后果您也看到了。”
郢虚王有些幸灾乐祸,,反正他从头到尾就夹在黑炎圣殿和九霄宫之间不得安宁。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黑炎圣殿的人抓狂,那种感觉震他么的爽快!
沈复的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郢虚王,但也知道把气撒在他身上根本于事无补。
而让沈复惊惧交加的是,没过一会儿,又一批尸体被送到了他眼前,竟然都是黑炎圣殿派出去的核心弟子!
沈复脑子里一阵嗡鸣,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么多尸体送进了郢虚王宫,而他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得是什么样的实力?
九霄宫又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这已经不是他能够面对的局面了,他要立马回到黑炎圣殿去,好好和殿主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沈复扭头,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郢虚王之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大殿中。
郢虚王在沈复离开之后陷入崩溃,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他知道,九霄宫如此铁血的手段之下,剩下那些人肯定会迅速宣布向九霄宫臣服……不,是臣服于天极女帝!
而他……
郢虚发生的这一切快如闪电,云倾挽对此一无所知。
她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乱糟糟的事情缠绕心头,夹杂着对司徒霆的思念,让她脸上的笑容都变少了。
早朝之上,凤麟上前,欲言又止的道,“陛下,昨天云归来过刑部大牢一直不肯走,说要和平西候一起死……”
“冯毅呢?”云倾挽抬眸,问。
凤麟微微一愣,而后道,“没有看到冯毅。”
“还有别的事情么?”
云倾挽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就战战兢兢的上前来,“陛……陛下,沧澜使者的事情……那个,沧澜那边已经上了帖子,咱们应该把寂雪接进宫了……”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扭头对屏风后面的连翘说了几句话,连翘迅速离开了。
“那就宣寂雪进来吧。”云倾挽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寂雪是沧澜使者,按照惯例她必须接受寂雪,否则就是展示敌意。
这个该死的百里清尘……
想到这里,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大殿门口。
门口的太监高声道,“宣沧澜使者进殿!”
百里清尘和寂雪以及其余几个美男子都在偏殿等着,在听到宣召之后,百里清尘坏笑着拍了拍寂雪的肩头,寂雪嘴角轻微的抽了抽,倒也没说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顾阑珊的声音,“这不是黑君主么,该不会是准备自荐枕席吧?”
第761章 借刀杀人,寂雪
第761章 借刀杀人,寂雪
第761章 借刀杀人,寂雪
“……”寂雪扭头看了顾阑珊一眼,而后询问的看向百里清尘,“就是她让你念念不忘?”
百里清尘连连否认,“才不是!怎么可能是她!”
寂雪:“……”
三人争先恐后进了大殿,“拜见天极皇!”
云倾挽看见你瞪我一眼我白你一眼的两人,笑道,“怎么,沧澜太子和阑珊公主有过节?”
百里清尘嘴巴不饶人,道,“怎么会,是陛下和寂雪才有过节才对!”
云倾挽笑了笑,将目光移向寂雪。
寂雪真的人如其名,乍一眼看上去,这个男人纤尘不染,温雅恬静,绝美又不咄咄逼人,带着雪一般的灵气。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刹那的惊艳,百里清尘则紧盯着云倾挽,“不知寂雪可能入天极女帝的眼?”
云倾挽闻言笑了一声,“如此美人殿下真舍得割爱?”
“……”百里清尘嘴角一抽,他又不是断袖,有什么舍不得的?
憋了半晌,这才道,“寂雪能跟随天极皇,那是寂雪的福分,本殿替他高兴。”
寂雪:“……”
云倾挽闻言看向顾阑珊,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天极的阑珊公主五公主萧绯心便一起跟太子殿下回沧澜吧,也算是朕对沧澜的一片心意。阑珊公主,你愿意吗?”
顾阑珊抬头看向云倾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百里清尘也扭头看向顾阑珊,微微收紧的五指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寂雪无声的笑了。
百里清尘其实早就做好带着一两个女人回去的准备了,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顾阑珊,让他的内心竟然有了主动选择的渴望。
顾阑珊愿意跟他回去吗?
顾阑珊犹豫的时间,似乎分外长,许久之后,这才道,“我愿意!”
百里清尘猛地一阵窃喜,在意识到失态之后,又假装不在意的咳嗽了两声。
顾阑珊脸红了一瞬。
此时,殿外又传来了公公的声音,“五公主到!”
萧绯心含羞带嗔的走了进来,拜见了云倾挽之后,迫不及待的对百里清尘暗送秋波。
顾阑珊眼眸微微缩了缩,百里清尘则直接扭头假装没看见。
萧绯心心头一沉,云倾挽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萧绯心,沧澜太子还要在凰都逗留一段时间,他是否愿意带你走看他心情。”
萧绯心登时脸色一变,而百里清尘直接对她传音,“算你还有良心!”
云倾挽面无表情,淡淡的传音回了句,“带走她和弄死她,你二选一。”
百里清尘嘴角狠狠一抽,“原来天极帝打算借刀杀人。”
瞄了萧绯心一眼,百里清尘突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戒备。
云倾挽作为锦皇真正的实力有多强?百里清尘敢确定,只要她真的想要一个人死,几乎没有做不到的,除非不愿意暴露血脉。
区区一个五公主,竟然能让云倾挽借刀杀人,那她的身上,肯定还藏着什么。
百里清尘眯了眯眼,忍不住多看了萧绯心几眼。
不知道云倾挽和百里清尘之间交流的萧绯心,突然迎上百里清尘的目光心下不由有些发怵,她总觉得百里清尘的目光深不可测,好似在探究什么。
云倾挽睨了她一眼,嘴角冷笑一闪而过,道,“和亲的事情先这样,阑珊公主殿下和五公主先退下吧。”
顾阑珊退了出去。
萧绯心则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百里清尘,心头逐渐热切了起来。
只要她有机会近距离靠近百里清尘,她就有办法对他实施魅术,得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萧绯心出去的时候,嘴角得意的勾了勾。
而她并不知道百里清尘的另一重身份。
如果知道的话,她就能想象这个男人的实力,不敢再做这种白日梦。
而因为沧澜太子在场不适合谈论政事的缘故,早朝早早地就散了。
云倾挽回去的时候,百里清尘冲寂雪使了个眼色,寂雪跟上了云倾挽的脚步,“陛下……”
云倾挽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他,“嗯?”
“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安排我……”寂雪揉了揉眉心,恨不得立即逃走。
但冥冥之中,却有什么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留在这里,只有留下来,他才能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寂雪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朕觉得北边的沐雪宫很适合你,你觉得呢?”
寂雪闻言笑道,“多谢陛下。”
云倾挽点点头,转身往前走,“有些东西朕给不了你,你是个聪明人……你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找个喜欢的人生儿育女,这些朕都没意见。但是你要明白一点,感情的事情,我成全不了你。”
寂雪闻言大喜,赶紧道,“早就听闻天极皇和霆王殿下感情甚笃,寂雪不敢插足。”
云倾挽愣了一下,忽而失笑,“你能为百里清尘牺牲到这种程度也不容易。”
寂雪:“……”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第一次来,朕带你过去吧。”云倾挽倒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这个人身上的气质,会让人觉得算计他是十分龌龊的一件事情。
寂雪只是笑,“多谢陛下。”
到达沐雪楼时,那边伺候的几个太监已经跪在门外了。
云倾挽道,“有什么需要就和他们说,直接来找朕也行。”
说完,扭头离开。
寂雪微微躬身,“恭送陛下。”
云倾挽回到九霄宫,竟是格外想念司徒霆。
也不知道他见到寂雪之后,会不会很生气?
“陛下对寂雪公子真好。”连翘上前来,小声的道。
“好吗?”云倾挽挑眉,她那只眼睛看到的?
连翘感觉她有些不高兴,吓得不敢说话了。
……
百里清尘在皇宫里溜了一圈,正打算去找寂雪聊天,结果一转身就看到萧绯心笑盈盈迎了上来,“想不到在这里遇上太子殿下……”
百里清尘嘴角一挑,“五公主是想说,跟本殿有缘么?”
百里清尘的嗓音噙着几分嘲讽,萧绯心有些难堪,但此时也不得不讨好他。
“听闻沧澜大地碧海晴空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绯心十分向往,殿下可愿带上绯心去看看?”萧绯心摆出一副娇滴滴的小女儿姿态,看上去我见犹怜。
百里清尘戏谑道,“本殿好像真的没兴趣呢!”
萧绯心被噎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却突然看见顾阑珊正站在远处,看向这边。
百里清尘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顾阑珊,但萧绯心却正好和顾阑珊四目相对!
第762章 明心,五公主之死
第762章 明心,五公主之死
第762章 明心,五公主之死
顾阑珊瞳孔微微缩了缩,心里不是滋味,而萧绯心感觉更糟。
先不说顾阑珊是被云倾挽选定要跟着百里清尘回去的女人……而百里清尘也没有拒绝,就是上次百里清尘和顾阑珊打架的场面也很奇怪。
她总是感觉,顾阑珊和百里清尘之间似乎有些非同寻常。
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深吸一口气,萧绯心垂眸启动了魅术,然后缓缓抬头看向了百里清尘。
她的眼神,一瞬间变的很诡异。
顾阑珊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出声提醒百里清尘,但不知为何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眉心紧皱的盯着百里清尘的背影。
萧绯心的嗓音,染上了某种蛊惑的气息,娇滴滴的道,“绯心给殿下准备了一些茶点,殿下既然过来了,不如进去坐坐?”
“好啊,那就有劳五公主了。”百里清尘心里冷笑一声,跟着萧绯心走了。
顾阑珊气的跺了跺脚,沉着脸跟了上去。
这个脚步声……
百里清尘嘴角微微一勾,加快了脚步。
转眼,来到了萧绯心的寝宫。
“殿下这边请!”萧绯心满脸娇羞的帮百里清尘掀开了帘子。
百里清尘进去坐下,萧绯心叫人上了酒菜之后便挥退了所有人,转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百里清尘的眼神有意无意瞄了一眼窗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萧绯心以为他是在对自己笑,心下一喜,端着一杯酒靠近百里清尘,“殿下,这是天极皇宫秘制的酒,你尝尝。”
窗口,顾阑珊紧紧握拳。
眼看着萧绯心的人就要坐到百里清尘的怀里去,顾阑珊的紧张也渐渐化成了愤怒和失望。
萧绯心心花怒放,整个人跌进了百里清尘的怀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百里清尘却突然站了起来!
哐当一声,椅子被打翻了。
而萧绯心辞不及防跌到在地,顾阑珊看的目瞪口呆。
萧绯心再好的脾气,也接近爆发,咬牙看着百里清尘,“不知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五公主刚刚不是装的很温柔贤淑么?怎么,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百里清尘冷笑一声,嘲讽的看向萧绯心。
萧绯心心知走到了这一步,想要得到百里清尘的心怕是难了,索性退而求其次,“我不过是想出去看看罢了,太子殿下终将后宫无数,多我一个也不嫌多吧?再说只要殿下带我离开凰都,我就可以走的远远地,不会再让殿下碍眼。”
萧绯心强忍着怒意,楚楚可怜的看向百里清尘。
百里清尘唇角勾起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本殿会觉得不多你一个?”
萧绯心皱眉,“那那个阑珊公主呢?难道她就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吗!”
百里清尘微微一愣。
这个问题……
那女人怕是在门外听着吧?不过……
百里清尘笑了一声,道,“顾阑珊是不好,可你比起她却差太远了!”
顾阑珊心里一松,转眼又咬牙切齿。
他竟然敢嫌弃她!
百里清尘其实也有点头痛,云倾挽想要萧绯心死,可他作为沧澜太子对天极公主出手,总要有点原因吧?
眼下,显然还不够……
萧绯心见他微微有些愣神,一咬牙突然将魅术催动到了极致!
顾阑珊吓一跳,手上长剑脱手而出,眨眼间没i入了萧绯心的后心!
萧绯心的魅术被打断,扭头看向身后,却见顾阑珊从窗口跳了进来,面色复杂的盯着百里清尘。
百里清尘骤然回神看向顾阑珊,顾阑珊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百里清尘直接追了出去,萧绯心想要伸手拉他,却连人家的衣襟都没有碰到……
顾阑珊的速度很快,百里清尘追出去好长一段路才把人一把拽住。
被突然一拉,顾阑珊猝不及防转身撞进了他怀里,“你要是来报仇的话,就动手吧!”
百里清尘嘴角抽了抽,盯了她半晌,突然冲动的搂过她的脑袋重重吻了下去!
“唔……”
顾阑珊瞪大眼睛,心头怨气不知不觉消散无踪。
许久之后,百里清尘才松开她,嗓音沙哑的将她抵在宫墙上,“顾阑珊,杀了她,你来替!”
“……”顾阑珊俏脸一红,还未来得及说话,百里清尘的吻再一次落下了下来……
……
东北,军营。
副将檀越匆匆进了帐篷,从鸽子腿上拿下半截竹筒递给银月将军,“将军,萧咏来的信。”
年仅十七岁的银月将军眯了眯眼,伸手接过檀越递上来的竹筒打开,在看完信之后陷入沉思。
“将军,信上说了什么?”檀越忍不住问。
“说永圣王登基为帝,将战小将军关进了大牢,战小将军危在旦夕,让我们火速回京救援!”银月将军起身看向檀越,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而檀越则低下了头。
银月将军再次陷入沉默。
战七言和战家有的是办法直接联系她,可最近她并未收到战家的书信,现在萧咏却突然送信过来是什么意思?是战家真的出事了?还是萧咏打算谋反?
不,不对!
即便是战七言被关起来了,他也能联系她!
银月将军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吊坠,缓缓坐了回去。
做一个大胆的推测:萧咏打算利用她。
檀越看了她半晌,忍不住问道,“将军,那我们要立马赶回凰都救援吗?”
银月将军深吸一口气,道,“不,原地待命!”
檀越不解的瞪大眼睛,“为什么?战小将军如今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檀将军,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银月将军抬眸,皱眉盯着他,眼神莫测。
檀越一愣,道,“末将这不是紧张战小将军的安危么……”
“此事不必再提,你下去吧。”银月将军打断了他,她需要尝试一下能不能和战七言直接取得联系。
她和战七言之间的是单方面的契约,战七言可以主动联系她,但是她如果强行联系战七言的话,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不到迫不得已,这种方法不能用。
她铺开宣纸,写了一封信,叫人送了出去。
九霄宫,云倾挽睡得迷迷糊糊,顾阑珊却脸色难看的跑了进来,歉然道,“陛下,我错了!”
“?”云倾挽揉着眼睛起来,“怎么了?”
第763章 送他走吧
第763章 送他走吧
第763章 送他走吧
“我……”顾阑珊结巴了一下,道,“我把萧绯心给杀了……”
云倾挽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了眼睛,“知道了。”
顾阑珊:“……”
正要说话,门口百里清尘却冲了进来,急急忙忙道,“天极皇陛下,萧绯心的事情因本殿而起,本殿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顾阑珊扭头看向百里清尘,脸一下子红了。
云倾挽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闷声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话音未落一阵狂暴的气息袭来。
等顾阑珊和百里清尘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被丢出了门外!
云倾挽整个人倒了一下去,沉沉闭上了眼睛。
门外,百里清尘和顾阑珊面面相觑,方圆上前来,诧异道,“沧澜太子?阑珊公主?你们这是?”
“被丢出来了,皇上今天心情不大好。”顾阑珊双手一摊,一脸懵逼。
方圆愣了一瞬,回神之后直接推门进去。
“哎这……”顾阑珊无语,百里清尘也一头雾水。
“他这不怕死吗?”百里清尘惊讶的看进门口。
屋里,云倾挽完全没反应,方圆的脚步声她早就熟悉了。
方圆瞄了窗幔那边一眼,小声吩咐连翘,“最近天气有些冷,给屋里多加两个火盆。”
连翘诧异的看了一眼方圆,那眼神简直……
方圆懒得解释,拽过一条毯子给云倾挽盖上,然后坐到不远处开始批改奏折。
百里清尘阴魂不散的凑了进来,“方大人,你对女帝这么殷勤,是不是有所企图?”
方圆:“……”
反正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霆王的吩咐一定要听,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百里清尘见方圆不说话,就感觉有点无聊了。
于是,转身去找顾阑珊拆招。
方圆批完了奏折,默默盘膝修炼。
不多时,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寝宫,百里清尘收回宝剑,盯着这边直接懵了,“这谁在修炼?怎么这么可怕的气息?”
顾阑珊也面色一变,“好奇怪,怎么像是仙法,又像是魔法?”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都对修炼之人的身份充满了疑惑。
云倾挽反倒清醒了过来,困意逐渐褪去。
她缓缓睁眼,却见一道道黑金相间的气流正从方圆身上溢出来,在碰触到她的时候,竟被她无意识的吸收了!
而她明显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似乎极其喜欢这股力量!
“仙法和魔法?”云倾挽微微一愣,仔细感觉了一下,“竟然是仙魔之体,难怪……”
一定程度上而言,她修行的是仙法,而司徒霆修行的自然是魔法,他们的孩子肯定是仙魔之体,只是没想到方圆竟然也……
那方老爷子和方老夫人,岂不是一个是修仙之人一个是魔修?
但云倾挽最终也没提起这事儿,径直起身去了天牢。
暮色已经降临,四周一片漆黑。
凤麟和萧烁在看到云倾挽过来的时候,有些惊讶,“陛下,您怎么来了?”
两人刚刚提审完犯人正准备回家,眼下只好陪着云倾挽回来。
“朕来看看云归。”云倾挽径直往里面走去。
凤麟和萧烁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萧烁有些迟疑的道,“云归一直不肯走,也不喊冤,只是说要陪着宁国侯一起死。”
“恩。”云倾挽也没多说什么。
她能来,不过就是惦记着云归和萧跃之间那点儿感情罢了。
穿过长长的的阴暗通道,云倾挽在最里面的牢房里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宁国侯、镇国候和云归三人。
脚步声传来,镇国候和宁国侯都抬起头来看向她,面色大变。
“成王败寇,云倾挽,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镇国候目眦欲裂,像是一只恶狗一样嘶吼着扑向云倾挽,却被铁链困住,不得动弹。
宁国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云倾挽,“陛下,求你,放了云归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云倾挽没有理会镇国候,目光掠过宁国侯的脸,看向云归,“那你呢?”
本就文弱的云归一身凌乱,格外孱弱。
云归愣了愣,半晌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镇国候和父亲都开口了,云倾挽在等他的最后一句话。
云归笑了笑,笑容惨白,“陛下,我是云家的儿子,我愿和父亲一起赴死。”
云倾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云归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陛下,谢谢你曾经救我,为我接好了四肢经脉!”
云倾挽背影微微僵了僵,却没有回头。
凤麟和萧烁都没敢说话。
要说镇国候府、宁国侯府和曾经的三王府之间,有些事情真的不好分辨。
云归说出这句话,像是完成了最后的释放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出了天牢,云倾挽对萧烁和凤麟道,“明天下午行刑,至于云归,送他走吧……”
……
云倾挽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三王府。
也许,算是给萧跃一个无形的交待。
也正好天黑了,就直接在原来她和司徒霆住的房间躺了下来。
这里,比皇宫那个地方,真的温暖了太多。
……
次日,云倾挽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被压着,一睁眼,竟看到司徒霆就躺在身侧,正撑起手臂静静地看着她 。
“你回来了啊!”
云倾挽惊喜,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欢喜。
“恩,醒了?”司徒霆笑,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倾挽握住他的指,“我原本以为在做梦,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男人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半夜回来的,有没有想我?”
云倾挽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喃喃,“你这么久没回来,怎么会不想……对了,你的事情处理完了没?”
“还有一点……你的登基大殿准备的怎么样了?”司徒霆心下盘算着时间,问。
云倾挽想了想道,“礼部的人正在准备……你的事情棘手吗?”
“不棘手,就是很想你。”他笑。
说着,将她整个人紧拥在了怀里。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司徒霆回去继续处理事情,云倾挽前去早朝,方圆有些紧张的道,“陛下,您这是去哪儿了?吓死臣了。”
“有要事?”云倾挽一愣。
方圆闻言有些沉重的道,“这是战小将军今天早上送来的,陛下看看。”
第764章 剧变
第764章 剧变
第764章 剧变
云倾挽一愣,接过信扫了一眼,眼底冷光一闪而逝,“看来银月将军的地位真的是举足轻重,谁要造反都第一个想到她!”
方圆闻言,沉吟道,“大概是因为银月将军和战家联姻的缘故,毕竟战家不容小觑。”
云倾挽自然也明白这是为什么,道,“方圆,你模仿银月的笔迹给萧咏回信,就说三天之后到达凰都救驾……”
云倾挽的声音,刻骨冰寒。
方圆点了点头,迅速铺开宣纸,按照银月将军的笔迹写回信……
云倾挽靠回软榻里面,眯眼琢磨着这事儿。
方圆写好了信,“陛下,微臣亲自送过去吧。”
云倾挽点了点头,“恩,朕先去早朝。”
……
九霄宫。
司徒霆站在窗前,嗓音清冷,“沧澜那边,也应该有反应了才是。”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已然落在了身后,“回宫主,沧澜皇已经送信信送去了天极,不出今晚,百里清尘就能看到书信。”
“本尊知道了……对了,还有几天了?”他突然扭头。
“回宫主,还有半月。”黑影答。
“够了,你下去吧。”司徒霆说着转身离开。
而此时此刻,沧澜皇宫,沧澜帝眉头紧紧拧住。
沧澜丞相满脸抗拒的道,“陛下,太子被迫继位,这九霄宫也太蛮横了!”
沧澜帝没有开口,只是脸色越来越沉。
事情哪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九霄宫看起来稀松平常,甚至很多人也都没听过,但是知道它的人都明白这是一个比永寂宫和长风商行更加可怕的势力,追溯起来至少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这个势力却是无孔不入,指不定你身边哪个人暗中就是九霄宫的人。
沧澜帝很明白,忤逆九霄令将是什么后果。
此时,大内侍卫突然冲了进来,双手奉上一个竹筒,“陛下,信!”
沧澜帝接过信封,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九霄宫对郢虚出手了,投靠黑炎圣殿的部族首领和黑炎圣殿的核心弟子全数惨死,如今黑炎圣殿势力已经退出郢虚,郢虚王在一股强横的势力支持下重整郢虚,并已然宣布效忠九霄宫!”
九霄宫这是要做什么?!
将书信递给丞相,沧澜帝脸色铁青。
丞相看完之后骇然色变,“这九霄宫的手段也太残酷了!只是这么多年来,九霄宫从未表现出对政权的兴趣,这一次是怎么了?”
“或许有些事情早就发生了变化,而我们忽略了。”沧澜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说最近真的有什么大变故的话,那就是原天极皇萧腾禅位,新天极女帝继位,天极皇和大祭司同为一人这件事情。”
丞相闻言皱眉,“皇上的意思是说,天极女帝登基,和九霄宫有关?”
沧澜帝正要说话,又一个消息被送了进来。
“皇上!”
“说!”
“云逐皇帝宣布退位,太子楚衍登基,登基典礼,就在三天之后!”
“……!”
沧澜帝脸色猛地一边,这什么意思?
短短时间内,天极皇位易主,紧接着郢虚投靠九霄宫,云逐太子继位……
这一切,若说都是九霄宫的手笔,那九霄宫也太可怕了一些!
“皇上,这——”丞相的脸色彻底变了。
“召集所有人道金銮殿议事!”沧澜帝不敢再拖延下去了,“给新的云逐皇准备一封贺礼吧,还有使臣……”
毕竟,云逐皇帝不是现在的天极女帝,天极女帝的登基大典在半月之后,所以贺礼的事情可以缓一缓,百里清尘去天极,只是为了一探虚实。
但是云逐帝三天之后就是登基典礼,这时间还真是够紧张的。
沧澜帝感觉,一股可怕的风暴正在席卷而来。
避无可避……
……
萧咏很快得到了银月将军的回信,可送信的人,却是金甲卫士!
萧咏当场就懵在了原地,在金甲卫士走后,萧咏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里,“完了!一切都完了!”
半晌,这才想起了什么,赶紧关上门冲进后院,冲白鹰恐慌道,“法老,法老!出大事了!我们被云倾挽发现了!”
白鹰面色一变,道,“为今之计只能先去找银月将军,银月将军手上的力量我们要率先掌控起来!”
“可银月将军明显是不相信我,不然的话,金甲卫士手上也不会出现那封信!”萧咏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鹰法老却胸有成竹,“殿下放心,银月将军那边本座心里有数。”
萧咏愣了半晌,终于点点头,“那本王先去收拾下……”
白鹰目送他离开,埋在斗篷暗影里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
外事馆,沧澜皇的信终于送到了百里清尘手上。
“九霄宫……”看完书信,百里清尘顿时面色大变。
九霄宫介入沧澜的政权更迭,他作为沧澜太子肯定就没有办法在天极继续呆下去了。
只是,对于沧澜而言,沧澜皇年富力强,足以在龙椅上再呆至少二十年。
可现在……
九霄宫到底想干嘛?
百里清尘不清楚,但此时也只能匆匆前去跟云倾挽告别。
金銮殿里,云倾挽正听方圆等人议事,外面就传来了通报声,“陛下,沧澜太子求见!”
“让他进来!”云倾挽坐一愣,直起了身子。
百里清尘进门,看着靠在龙椅上的云倾挽,突然之间福至心灵,眯眼问道,“那慌陛下,不知您坐上龙椅的背后可有九霄宫的影子?”
百里清尘语不惊人死不休,云倾挽眼眸微微一凝。
百里清尘怎么突然提到九霄宫了?
还未等她说话,方圆就已经开口,“沧澜太子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是想说以我家陛下的能力无法自己登上皇位么!”
方圆一身正气凛然,云倾挽看的只想笑。
其余臣子并不知道九霄宫的存在,对方圆这话深以为是。
百里清尘愣了一下,不由看向方圆——
他就是那个仙魔双休的人么?
是熟悉的气息,可他看上去一脸书生意气,一看就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吃饭的,哪里像个修行者?
第765章 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765章 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765章 他究竟想干什么?
百里清尘稍愣片刻,很快就举重若轻的笑了笑,“方大人太敏i感了,本殿只是听闻最近郢虚出了点事情,向天极女帝确认一下罢了。”说着,看向云倾挽,“女帝陛下不会介意本殿的唐突吧?”
“当然,不过殿下不会只是来确认这个的吧?”云倾挽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清尘,眼底噙着审视的明光。
关于郢虚,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百里清尘产生了这样的怀疑?
还有,这些天来司徒霆究竟在忙些什么?
不知为何,云倾挽总觉得百里清尘这眼神有些不对。
但百里清尘却也没再提起,只是道,“本殿此次前来,是来告别的。”
“这就要回去了?”隐约感觉到沧澜那边可能出事了,云倾挽并没有强行挽留,因为她想到了黑炎圣殿,以为是黑炎圣殿在沧澜有所动作了。
“正是。女帝陛下,咱们有时间再会。”百里清尘点点头,忍不住问了句,“阑珊公主要跟本殿一起回去吗?”
“你这是想带上顾阑珊还是不想带?”云倾挽闻言不由一笑。
百里清尘闷了半晌,道,“本殿的女人,自然想带走!”
云倾挽笑道,“一会儿朕让她去找你。”
“那就多谢了!”百里清尘退下。
百里清尘离开之后,云倾挽脸色微微有点阴沉。
礼部尚书还以为是这件事情惹怒了她,赶紧道,“皇上,臣以为郢虚那边的事情不如咱们自己的事情紧急重要,尚未来得及跟陛下说郢虚的情况……还请陛下恕罪!”
云倾挽闻言面色一变,“郢虚究竟怎么了?”
“郢虚发生了政变,半数以上的高层一夜之间死亡,残余势力据说正在准备着什么喜事……”礼部尚书有些为难的道,“其实臣也弄不清楚,传来的消息本身很乱。”
云倾挽沉默了下来。
郢虚政变,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能让郢虚改朝换代,这说明是外部势力控制了郢虚而不是郢虚自己发生了暴i乱。
那么,出手的究竟是黑炎圣殿还是九霄宫?
百里清尘刚刚问她登上天极皇位背后有没有九霄宫的影子,是不是意味着是九霄宫控制了郢虚,还想控制沧澜,所以导致百里清尘不得不立即回去?
这样,就能够解释百里清尘为什么怀疑九霄宫干涉天极政权了。
九霄宫……司徒霆……
如此可怕的手段,他究竟想干什么!
半晌之后,云倾挽深吸一口气,道,“此事不必再提了,朕心中有数。”
早朝结束之后,云倾挽心事重重的回去,准备给百里清尘送行。
与此同时,萧咏正如惊弓之鸟一般,离开了原来的落脚点,并得到了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即将被凌迟处死的消息,惊出一身冷汗。
白鹰在他旁边絮絮叨叨,枯瘦的脸上布满皱纹,说的话也像是咒语一样,
“王爷,你本来就有资格继承皇位,是云倾挽篡位才导致你流离失所。你和才能宁国侯镇国候他们不一样,你举兵反抗云倾挽,是天下人心所向……”
萧咏闻言心里渐渐安定下来,飞快出城。
勤政殿,云倾挽刚刚回去,派出去的人就就匆匆来报:“陛下,萧咏往东北去了!”
云倾挽凝眉坐下来。
闫旭有些紧张的问道,“陛下,银月将军那边,我们要不要再派人过去?”
云倾挽摇了摇头,眼底闪过极致的杀意,嗓音凉的吓人,“不必。天极的大本营始终都是凰都,既然他们想要皇位,就肯定会卷土重来,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
午后,云倾挽没精打采的和方圆、寂雪、顾阑珊一起去了外事馆。
路上,方圆和寂雪坐一辆马车,云倾挽和顾阑珊一起。
寂雪安静的靠在裘皮里面,方圆拿了一本书翻着,忍不住问道,“寂雪公子是一次离开家乡吗?住在皇宫可还习惯?”
“还可以,多谢大人关心。”寂雪笑的模棱两可,眼底闪过渺茫的神色。
家乡……
他的家乡可不在沧澜。
为寻一人,他都不记得自己走了过了多少山河。
不知这次在凰都,能否找到她的转世之魂?
方圆看着他的样子有些错愕,赶忙道,“很抱歉,我不该提起有些事情……”
“无妨,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往。”寂雪轻轻的笑了笑。
方圆有点尴尬,两人没再说什么。
一晃到了外事馆。
云倾挽下车来,外事馆的人跪了一地。
“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沧澜太子呢?”云倾挽看向门内。
百里清尘有些喜悦的迎了出来,“陛下来了?”
顿了顿,又看向云倾挽身侧的顾阑珊,“顾阑珊,跟本殿回去成亲吧!”
顾阑珊突然红了脸。
云倾挽笑了笑,道,“不去见见寂雪么?”
百里清尘愣了一下,有点不自然的道,“寂雪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就不去看了……恩,再说后宫之人,是不能随便出来的吧?”
“他就在那边。”云倾挽也没多说什么。
她又不能给寂雪什么,何必去禁锢他的自由?
百里清尘感到意外,“你真的对寂雪不感兴趣?寂雪或许比不上霆王,但是,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云倾挽笑,“弱水三千取一瓢饮,朕没那么大的胃口,我也不喜欢金丝雀……你放心吧,他在这里未必就比在沧澜难过。”
百里清尘一时无言。
“那本殿去看看。”百里清尘说着,往马车跟前走去,却见方圆和寂雪一起走了过来。
见百里清尘过来了,方圆果断的撤到了云倾挽这边,把空间留给了他和寂雪。
“殿下要走了么?”寂雪浅笑,嗓音也很浅。
“恩……感觉天极女帝怎么样?”百里清尘挑了挑眉,别人都以为他和寂雪是主子和属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是寂雪不愿意过来,他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男人实力比他不知道可怕多少,只是看着人畜无害罢了。
此时,看着寂雪,百里清尘其实有些不舍。
寂雪闻言浅笑,“天极女帝天纵奇才,自然是很好。”
“……”百里清尘无言以对。
寂雪却笑出声来,“天极这边我自己可以的,沧澜那边如果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联系我。”
百里清尘:“……”
寂雪又道,“不知殿下可曾注意到,天极皇后寝宫的名字?”
“皇后寝宫?你说的是九霄宫?”司徒霆脱口而出,顿时脸色大变,半晌,沉沉道,“本殿明白了……多谢寂雪!沧澜出了点事……我们来日再会!”
“殿下慢走。”
第766章 出事
第766章 出事
第766章 出事
百里清尘带着顾阑珊匆匆离开。
云倾挽站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寂雪走上前来,站在她身侧,开口道:“陛下,寂雪做错了一件事情,请陛下责罚。”
君子不夺人所好
云倾挽一愣,扭头笑道,“哦?说来听听。”
“寂雪刚刚对他说:不知可曾注意到天极皇后寝宫的名字。”寂雪一字不落的将刚刚和百里清尘说过的话重复了一次。
云倾挽突然轻笑了一声,“该回去了。”
寂雪一愣,而后抱拳,“多谢陛下。”
几人一起往皇宫走去,快到宫门口时,云倾挽看到镇国候和宁国侯被凤麟和萧烁两人提了出来,正往刑场那边押去。
云倾挽眼睛眯了眯,也没有说什么。
转眼回到了皇宫,寂雪回到了沐雪楼去,方圆不由看向云倾挽,“不知陛下准备怎么处置寂雪公子?”
司徒霆快回来了,到时候恐怕有些麻烦。
“先这样吧。”云倾挽揉着眉心,扭头对方圆道,“你去忙吧,朕想休息一会儿。”
她最近,真是越来越爱睡觉了……
不知司徒霆什么时候回来?
躺回床上,她突然轻笑了一声。
司徒霆把这里命名为九霄宫的时候,她还真的没想那么多,谁知道……
九霄宫。
软榻上的半眯着眼睛,修长指节轻点桌面。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落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主子,百里清尘回沧澜了,还带走了顾阑珊……顾阑珊和百里清尘之间,似乎产生了感情。”
“恩。”男人没睁眼,只是轻声应了一个字。
百里清尘是百里清月的哥哥,又是人间黑君主,顾阑珊既然喜欢,那就跟去吧。
黑影闻言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还有就是,寂雪留在了后宫,被陛下安置在沐雪楼。”
“你下去吧。”
黑影迅速消失。
司徒霆嘴角微微勾起,薄唇之间溢出两个字,“寂雪……”
而后,忽而轻笑,“应是天仙狂醉,乱把浮云揉碎……原来是你!”
他起身来,“是该回去看看了。”
话音未落,人影消失在了原地。
……
夜色笼罩了九霄宫,云倾挽迷迷糊糊的醒来,冷不丁看到烛光里熟悉的俊脸,顿时惊喜,“你回来了啊?”
“嗯,听说陛下又有了喜欢,本王不回来不行啊!”他笑,眼底一片幽邃潋滟。
云倾挽刷的红了脸,赶忙歉然道,“那个,我和寂雪之间什么也没有,寂雪是沧澜来的使臣没办法送出去,只好安顿在了沐雪楼……”
司徒霆见状,低低笑了一声,“跟你开玩笑……他是本王的朋友。”
云倾挽讶然,“原来认识你,难怪他一眼就看出九霄宫的秘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想到郢虚和沧澜的变故,云倾挽眼底,不由多了些好奇和探究。
司徒霆轻笑了一声,“过阵子你就知道了。”
“小气!”云倾挽被吊的心痒痒,却也没有太执着。
而当天晚上,东北军营那边发生了异变!
有人潜入了军帐外面,小心翼翼将一根竹管从缝隙里推进来,轻轻一吹——
白色的雾气从竹筒里弥漫开来,迅速充斥了军帐的每一个角落。
银月将军挣扎着醒来,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登时心头一惊!
迷i药!
一念闪过,她突然想到了数天前的那封信!
当时萧咏寻求支持,她却给战七言写信确认,而战七言尚未回应,谁料萧咏竟然选择突然动手了!
可控制了她能有什么用?
她手上这点军队,能做什么?真是痴人说梦!
银月将军心下冷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正是檀越檀越!
檀越走向床边,眼神阴狠,“将军也别怪末将心狠手辣,五王爷已经到了,从与不从,都由不得你!”
紧接着,萧咏和白鹰走了进来。
银月强撑着睁眼,皱眉看向萧咏,“五王爷,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萧咏心头颤了颤。
是啊,他在干什么?
他本来也没想着和黑炎圣殿的人合作,可事到如今,他还有得选择吗?
白鹰闻言面色一沉,对檀越道,“让她闭嘴!”
银月冷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檀越:“……”好像用不着他出手。
只是她刚刚那个眼神,怎么看都是在嘲讽他们。
白鹰竟是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萧咏傻眼。
那他萧咏又算是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萧咏定定的看着白鹰,白鹰却看向了檀越,“干的不错,其他弟子都安排在哪里?”
萧咏闻言一惊:难道黑炎圣殿的人早就渗透了这里吗?
那……还有他什么事情?
白鹰戴着他来,恐怕只是个幌子,到时候……他自己怕是也要难逃一死。
萧咏的脸色彻底变了。
就听檀越道,“回禀白法老,大家都被安插在了士兵当中,只等您一声令下。”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萧咏皱眉,只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陷阱。
白鹰瞄了萧咏一眼,“五王爷难道不想要皇位吗?云倾挽什么手段王爷不是不清楚,如今你还能回得去么?”
白鹰阴森森的目光直直的投入萧咏的眼中,萧咏无言以对。
白鹰冷笑一声,吩咐檀越,“你去给五王爷准备个住处吧,五王爷习惯了被人伺候着,你让大家好好招呼他。”
檀越很快就明白了白鹰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看向萧咏,“五王爷这边请!”
萧咏几乎是被强行拖着,去了另外一边的军帐。
银月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但是白鹰和萧咏以及檀越的谈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白鹰离开之后,银月咬牙触发血契,试着联系战七言。
这个契约是单向的,只能是战七言主动联系银月,但是银月也能够通过冲击血契来引起战七言的注意,让他主动来联系自己。
熟睡的战七言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丝丝刺痛。
就在银月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战七言醒了过来,揉了揉脑袋。
懵了一瞬之后,突然脸色大变,“不好!银月出事了!”
第767章 迷惑,傀儡
第767章 迷惑,傀儡
第767章 迷惑,傀儡
战七言赶忙顺着契约传音过去,“银月,你怎么样了?”
“黑炎圣殿的人挟持萧咏控制了金甲卫士预备队……”银月的意念断断续续,只说了一句话就没音信了。
“银月!银月!”战七言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之后,一咕噜从床上窜下去,拽了件外袍就冲向门外,直奔皇宫。
走到一半,又突然意识到深更半夜进宫可能有些困难,掉头就去找方圆。
方圆迷迷糊糊被叫起来,在看到他的瞬间惊呼一声,“战小将军怎么来了?这……天还没亮啊!”
“银月那边出事了,黑炎圣殿控制了银月和她的十万大军!”战七言一阵气喘吁吁,“劳烦方大人去找一找陛下,末将进宫不方便。”
方圆点了点头,转念道,“不过你也别急,这事儿陛下心里有谱。”
“……”战七言一僵,“方大人的意思是说,陛下对此早有准备?”
“嗯,数天前,陛下就收到了消息,说是黑炎圣殿的人在那边活动,而萧咏和白鹰一起过去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战七言闻言心头一松,道,“但愿银月没事。”
方圆见状,安慰了一句,“你放心吧,银月将军身份特殊,她身上有黑炎圣殿想要的东西,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战七言这才回去。
方圆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声,“霆王昨夜回来,这深更半夜冲进去,怕是银月还没出事,我先玩完了。”
……
次日。
云倾挽起得晚,到达金銮殿的时候群臣已经在了。
方圆迎上前来,低声道,“陛下,战小将军昨夜来找您,说是银月联系他了,黑炎圣殿的人带着萧咏控制了金甲卫士的十万预备役。”
“朕在这里等着他们。”云倾挽嘴角一勾,笑意渐冷。
方圆略微紧张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云倾挽进去,在龙椅上坐下来,“有事禀报吧。”
“陛下,西北传来消息,郢虚归顺九霄宫!臣觉得九霄宫的野心或许不止于此,而且云逐王位更迭也刚巧在这个时候……”
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云倾挽打断,“你想说什么?”
郢虚归顺九霄宫,她的确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云逐王位更迭,她是喜闻乐见的,因为登上皇位的那个人是楚衍。
郢虚的事情牵扯到司徒霆,她并不想听别人闲话。
外事馆负责人只能讷讷道,“微臣的意思是,九霄宫很可能想要一统天下,我天极应该早作打算。”
话音未落,就看到方圆正眼神奇怪的看着他,像是看傻子似的。
“……”他说错什么了吗?
说话的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云倾挽睨了他一眼,道,“那,许大人以为我天极要做什么准备才能挡得住九霄宫?还是说,你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
群臣皆无语,一阵面面相觑。
一群人看向许文,许文一头雾水直冒冷汗,赶紧道,“臣只是担忧天极的未来……”
云倾挽冷哼一声,猛地把奏折拍在桌面上,“九霄宫主若是想要这皇位,朕拱手送上!这天下,他当得起!”
而后起身,甩袖而去!
“方……方大人,这是……”许文满头冷汗,求助的看向方圆。
方圆无语,道,“以后,别提这件事情。你想想看,九霄宫是什么实力?九霄宫主想要这天下,谁能拦得住?你这不是给皇上找难题吗!”
“可陛下也很厉害,对付黑炎圣殿都没有问题,难道……”九霄宫居然比黑炎圣殿还要强吗?
许文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却被方圆狠狠拍了一下,“笨,黑炎圣殿能让郢虚那么快臣服吗?黑炎圣殿渗透天极几十年了,如今天极还是天极,难不成许大人觉得郢虚比天极好控制?”
“这倒不是,郢虚一直部落纷争不断,要控制郢虚,就得控制所有部族,这基本上不可能。要不然的话,云逐和咱们早就对郢虚动手了……反倒是咱们天极,只要凰都这一块被控制了,那么天极也就……”
这么一想,许文不敢往下说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瞪大眼睛!
“明白就好,赶紧回去吧,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方圆懒得和他废话,扭头离开了。
回到勤政殿,云倾挽心里闷闷的,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司徒霆对郢虚有兴趣,或者对天下霸权有兴趣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他为何对此只字不提?
对于司徒霆,她不是不信任。
只是,目前外面这风卷云涌的局势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方圆进去,见云倾挽靠在软榻里揉着眉心,忍不住道,“陛下,霆王殿下不会对天极出手的。”
“朕知道,朕不是不信他,只是,最近局势扑朔迷i离,有点乱,也有点累……”云倾挽轻叹一声,道,“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朕自己静一静。”
“好。”方圆只好退下。
云倾挽躺在软榻里,心里乱糟糟的。
郢虚归顺,云逐王位更迭,沧澜也差不多……
司徒霆啊司徒霆,你究竟想要什么?
还有东北那边,虽然不算是太大的事情,但总归是是桩麻烦。
……
东北边境,银月的十万大军,已经落在了将白鹰手上,檀越代替银月成为主将,和萧咏都没什么关系。
中午时分,白鹰才吩咐檀越,“你去看看银月,我去萧咏那边看一眼。”
“弟子遵命!”檀越恭敬而讨好的道。
白鹰脚步微微一顿,道,“我们是以萧咏的名义,前往凰都解救战小将军,而不是以黑炎圣殿的名义!注意称呼。”
“是!军师大人……”檀越闻言顿时改口。
白鹰没再说话,转身往萧咏的帐篷里走去。
军帐里,萧咏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走动,脸色十分难看。
从昨晚他就被白鹰软禁在这里,根本没法出去。
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黑炎圣殿的人利用了。
可眼下,却是无计可施。
白鹰进去之后,萧咏直接气的把后背给了他。
“五王爷这是在冲谁发脾气呢?”
白鹰的脸色有些难看,夹杂着一些震怒,“难道五王爷真的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么?还是说你更像做个真正的人偶?”
萧咏一个激灵,登时面色一变,“你想把我变成i人偶?”
第768章 反噬,沧澜之变
第768章 反噬,沧澜之变
第768章 反噬,沧澜之变
“那要看五王爷的态度。”白鹰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毕竟你身上流着先帝的血。这听话与不听话的后果,五王爷可要想清楚才是!”
丢下一句话,白鹰甩袖离开。
萧咏一阵胆寒。
现在,要怎么办?
……
银月浑身是血,檀越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
昨天他们只是给银月下了迷i药,可现在,她却像是受到了重伤一样,这可怎么办?
檀越吓得脸色大变,冲门外吼,“大夫!快请大夫!”
“是,将军!”
檀越脸色十分难看,要是银月有个三长两短,白鹰拿不到阵法一定要了他的命!
可是银月身上这伤究竟怎么来的?
檀越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大夫就被请了过来。
“顾青!你去看看将军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檀越冷声,有些焦急的道。
顾青一见银月被捆在床上浑身是血,顿时大惊,“将军她……”
顾青的表情令檀越清醒了过来,赶紧解释道,“昨夜将军说要练功,叫我代为处理军中事务,我本来是进来汇报情况的,谁料却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这——”
顾青半信半疑的拎着药箱,坐在了银月床边,给她检查。
“怎么样?”檀越紧张的问。
“五脏六腑严重受损……这是,走火入魔了吗?”顾青面色一片凝重,但转念就发现了些许异常:银月身上的绳子有问题。
这绝不可能是她自己绑上去的!
而且眼下军务都由檀越来决定,还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军师……
这一切,银月将军真的是知情的吗?
顾青心乱如麻,隐忍道,“我开些药吧,不过将军如此重伤,恐怕要养一些时日……”
“恩,那就有劳顾大夫了!”檀越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叮嘱一句,“顾青啊,眼下是非常时期,将军重伤的事情你要保密……”
“小的明白。”顾青把药方交给檀越之后便退下了。
对于顾青的反应,檀越很是满意。
而顾青离开后却忧心忡忡,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边的情况设法通知战七言。
可战七言那边却出事了。
云倾挽刚刚在九霄宫打了个盹的功夫,战云霄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了进来,“陛下,您快救救七言,他从昨夜开始就一直高烧不退,臣找了好多大夫都没办法,已经束手无策了……”
云倾挽闻言面色一变,起身道,“朕去看看。”
战云霄赶忙道,“陛下,人已经送进宫了,如今在大王爷的寝宫当中。”
云倾挽点点头,两人飞快到了萧腾那边,萧腾见她进来,有些无奈的道,“已经找太医看过了,一点办法都没有,说是风寒,但高烧始终降不下去。”
云倾挽点了点头,上前搭上他的脉,眉心深深拧了起来。
这分明就是受到了某种契约的牵连,根本不是风寒,也难怪太医会对此束手无策。
“陛下,七言他怎么样?”战云霄赶紧问道。
“没什么大事。”云倾挽应着,催动自己的力量,修复了他受损的经脉和神识海,“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朕先回去了。”
战云霄闻言放下心来。
云倾挽可是药王谷少主,她说没事,那就肯定无碍。
而云倾挽想的是,银月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回到勤政殿,闫旭就送来了消息,道,“陛下,百里清尘和顾阑珊到达沧澜皇宫了。”
云倾挽一愣,“这么快?你怎么知道的?”
闫旭闻言干咳一声,“那个,我们内部有特殊的传讯方式……”
云倾挽一时无言以对。
她忘了,他们都是司徒霆的人!
……
沧澜,皇宫。
百里清尘刚刚回去,就被沧澜帝身边的卓公公拦住,“太子殿下,皇上说让您一回来就到他那里去一趟……”
卓公公的目光掠过百里清尘身边的顾阑珊,却没有多问。
对于这个突然跟着百里清尘入宫的女子,他多少有点怀疑。
司徒霆给的期限,已经只剩下两天了。
两天之内沧澜这边要是无法给九霄宫一个答复,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卓公公审视的眼神顾阑珊当作没看见,百里清尘直接道,“卓公公,这位是天极阑珊公主,也是未来的东宫女主人,你先安排一下。”
一开口几直接确定了顾阑珊在沧澜的地位。
卓公公闻言脸色微变,道,“太子殿下还有些要事,阑珊公主不如先跟老奴来?”
“有劳卓公公了!”顾阑珊挑眉,瞄了一眼百里清尘,眼底闪过一丝感激。
百里清尘也被她的眼神触动,唇角微微扬起,“本殿先走了!”
顾阑珊笑了笑,转身跟着卓公公便走,似乎对沧澜的内政没有丝毫兴趣。
这倒是让卓公公有点儿意外,难道她不是天极派来的探子吗?
卓公公却不知道,顾阑珊与其说是天极送去的,还不如说是九霄宫来的。
九霄宫最近的行动顾阑珊是知道的,九霄令早就到了沧澜,百里清尘现在去见沧澜皇,为的是什么事情,不用问她都知道。
沧澜皇宫,勤政殿。
已是中年的沧澜帝有些不甘的咬牙道,“天极这一步棋实在是走的太狠了!”
百里清尘刚进门就听到这句,道,“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说的是?”
“清尘回来了?此番天极之行,感觉如何?”沧澜帝却没有回答也的话,话锋一转问道。
“天极女帝是个人物,不过父皇急着召儿臣回来,可是咱们这边出了什么大事?”
“你看看这个。”沧澜帝将手边的黑色信件递给了他。
百里清尘一看脸色大变,“父皇,这绝对不行!先不说儿臣暂时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沧澜帝打断,“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明天必须给九霄宫一个信号,不然现在的郢虚就是几天之后的沧澜!”
沧澜帝叫百里清尘来,并不是为了征询他的意见,而只是通知。
百里清尘嘴巴张了张,一时无言以对。
郢虚那边的消息他是有得到的,若是司徒霆的意思真的是一统天下,那照着九霄宫的实力,沧澜的确是没有力量来抗衡的。
沧澜帝理解百里清尘的沉默,刚刚看到九霄令的时候,他的反应不比百里清尘好多少。
沧澜帝叹息一声,道,“该准备的父皇都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明天就是你的登基大典。”
“儿臣……遵命!”百里清尘终究还是将那句“儿臣还没有准备好”这句话给吞了回去。
事到如今,他和沧澜帝都没得选。
只是……
他有些不甘心的看着沧澜帝,“父皇,我们真的就完全没办法对抗九霄宫吗?”
第769章 希望你能喜欢
第769章 希望你能喜欢
第769章 希望你能喜欢
沧澜帝揉了揉眉心,“如果你知道九霄宫主是谁,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百里清尘目瞪口呆,“不是天极霆王司徒霆吗?可司徒霆如今还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如此可怕的能量?”
沧澜帝苦笑了一声,“你以为只有这么简单吗?他是魔尊!以往魔尊和锦皇相互厮杀,我们尚且可以借助锦皇的力量抗衡九霄宫,如今锦皇和魔尊成了夫妻……”
百里清尘直接懵了,“他是魔尊?”
作为黑君主的传承者,他当然知道魔尊有多可怕!
可他从未想过,如今的魔尊竟然就是司徒霆!
难怪云倾挽皇后寝宫的名字……
到底,还是寂雪看的更加透彻。
沧澜帝道,“你准备一下,明天登基吧。”
“是,父皇。”百里清尘退下了。
他明白,眼下的他和沧澜,都已经没得选了……
可惜,云倾挽那边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清楚。
魔尊啊魔尊,你到底想干什么?
……
天极。
御花园。
“明天云逐新帝登基,咱们的使臣应该已经到了。”方圆跟在云倾挽伸手,道。
云倾挽点了点头,“可惜朕没时间亲自去了。”
“天极眼下事情太多,云逐新帝肯定是能够理解陛下的。”方圆安慰道。
“恩,百里清尘也到了沧澜,不知道沧澜那边突然出了什么事情,走的竟然那么急。”不知为何,云倾挽总有一种百里清尘回去,可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错觉。
方圆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安静的嗓音,“不想却遇上了陛下……寂雪见过陛下。”
云倾挽莞尔,扭头看向他,“寂雪公子在天极这边住的可还习惯?吃的可能和沧澜差别很大……你想吃什么特别的,就和御膳房那边说,朕已经吩咐过御膳房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一想到寂雪是司徒霆的朋友,云倾挽对他就格外友善。
方圆不知情,看的目瞪口到。
寂雪睨了一眼方圆,笑道,“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还好……陛下是否介意一起走走?”
“当然,请。”云倾挽笑了笑。
两人走进了御花园的深处,寂雪突然问道,“景知可还好?”
云倾挽顿住脚步,“公子为何突然问起了他?”
寂雪笑道,“我和景知本是故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
“他应该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们可以好好聊聊。”云倾挽想了想,解释道,“他最近有点忙,不在宫里……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寂雪莞尔,“也好。”
故友变化太大,他难免有些好奇。
只是多年未见,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寂雪一时有些失神。
两人在花园里晃悠了一圈,云倾挽转身告辞,寂雪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一声,“从魔界追到人间,纠缠这么多年……不容易。”
回到勤政殿,云倾挽琢摸着最近的形势,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司徒霆刻意的隐瞒,导致云倾挽对外面的局势失去了把控,更不知司徒霆所谓的惊喜究竟是什么。
她只是一闲下来就难免想她……
而此时此刻,司徒霆已经回到了九霄宫。
如今,郢虚、云逐的事情都已经彻底解决,只剩下沧澜,他相信沧澜帝知道怎么选。
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他开始强烈渴盼着下一件事情——
他和她的大婚。
九霄宫的人,其实从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此时此刻,司徒霆看着一片喜庆的场景,眼底深情不由浓烈,“容卿,这是本王欠你的,希望你会喜欢。”
“主子,您的喜服准备好了,要试试吗?”水仙上前,恭恭敬敬的在后面问道。
“恩。”司徒霆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挂在衣架上的红色衣袍,难免心潮澎湃。
“您需要属下帮忙吗?”水仙见状,满眼期待的问道。
“不用。”男人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
水仙失望的垂下了头。
与此同时,一股嫉妒的情愫冲上心头。
冷不丁的,传来司徒霆的嗓音,“天极女帝的凤袍呢?做好了吗?”
水仙一愣,赶忙道,“在那边。”
不远处的衣架上,一条大红色长裙绣着九色锦皇,威严霸气与绝世风姿跃然其上——
天下,唯有锦皇一人,配得上这身衣服!
司徒霆走上前去,伸手抚过每一寸刺绣,眼底柔情浓烈到化不开。
终于,可以将她娶回来了呢!
“还有几天了?”
有点迫不及待的,司徒霆问道。
“禀主子,还有九天。”水仙颤巍巍的回答,情不自禁又靠近了他一步。
冷不丁的,却传来男人冷凝的嗓音,“你下去吧。”
水仙一愣,心头被强烈的空虚和绝望冲击,唇瓣微微颤了颤,委屈道,“是!”
司徒霆有些抗拒这种靠近,思来想去,又道,“叫郝蒙过来一趟!”
水仙心头咯噔一下,主子为何在这个时候找郝蒙?
郝蒙可是九霄宫的上一任内务总管,他已经退居幕后很久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是因为主子不想看到她吗?是因为那个即将嫁进来的女人,主子才不想在身边留下任何一个女人吗?
水仙眼底的嫉恨,又浓郁了几分。
但司徒霆的命令她丝毫不敢忤逆,只能去找郝蒙。
郝蒙战战兢兢去找司徒霆,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水仙算是他推荐进来的人,眼下司徒霆假如换人的话,那是不是水仙做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情了?
“拜见主子。”郝蒙进屋来,紧张的看向司徒霆。
司徒霆的确有些不高兴,道,“从今天开始,你负责九霄宫内务,水仙不得插手!”
郝蒙闻言面色一变,“水仙她……”
“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知道。”司徒霆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萧咏和黑炎圣殿的人准备作乱,他不放心云倾挽,要立马赶回去。
……
傍晚。凰都。
云倾挽刚刚听完方圆等人的禀报,正坐在九霄宫里等着晚膳。
司徒霆风尘仆仆的回来,云倾挽顿时惊喜,“你的事情办完了?”
那眼中急切与思念,藏都藏不住。
第770章 囚禁
第770章 囚禁
第770章 囚禁
司徒霆伸手拥住她,差一点没忍住就把正在准备婚事的事情说出去。
“还没有,是因为担心你,所以就赶回来了。”大手抚上她的脑袋,将她紧紧抱在心口的位置,“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云倾挽倒也没有很失望,靠着他道,“你回来我就很高兴。”
说着,吩咐连翘,“去准备晚膳吧。”
晚膳还没有上来,闫旭却来了,在看到司徒霆怀中抱着云倾挽的事情,轻咳了两声,道,“主子,东北那边十万大军正朝着凰都而来,估计过不了就能兵临城下……”
司徒霆闻言看向云倾挽,“有什么打算?”
云倾挽挑了挑眉,“我打算在凰都等着他们。”
司徒霆被她眼底的自信感染,看了眼闫旭,“你下去吧。”
……
东北到凰都的官道上,似乎又一股若有若无的龙卷风,快速往凰都方向移动着。
白鹰志得意满的看向身侧的灰衣老者,“王兄的障眼法竟然如此厉害!这一次,有王兄的相助,我们定能够杀云倾挽一个措手不及!”
“白兄就放心吧,还有人在前方的莲石村和我们会合,此人对天极皇宫了如指掌,到时我们肯定能够让云倾挽猝不及防!”王长老满怀信心的说道。
“段长老会亲自来吗?郢虚那边的事情,不会在天极重新上演吧?”白鹰问道,心有余悸。
在郢虚,黑炎圣殿可是损失了一大批人,而且毫无收获。
因为此事,黑炎圣殿对九霄宫,可不是一般的忌惮。
九霄宫在郢虚的手段,实在是太血腥太残忍了。
这一点,由不得白鹰不担心。
若是九霄宫在天极也是同样的心思的话,那这一次就有点冒险了……
王长老扭头看了一眼白鹰,轻叹一声,“段长老也会和我们在莲石村镇会合的,凰都这边我们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这一次不能再大意了。”
白鹰凝眉,“不过东西在云倾挽身上,我们这样过去……”
“到时候,我们会逼云倾挽露面的,白兄对凰都兵力布置知道的吧?”王长老扭头道。
“凰都能用的只有城卫军和驻扎在城外的六万大军,这六万人之前是去处理宁国侯和镇国候的事情的,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城外。城卫军只有几千人,但战力不错。”白鹰有些担忧的道。
“这点白兄不用担心,等到了会有我们的人接应。城卫军挡不住我们。而城外那些人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候城门一开,云倾挽就得亲自出手……”王长老满脸算计的道。
“但云倾挽的实力是相当可怕的……”白鹰皱眉。
“银月在咱们手上,到时候我们可以用银月的阵法。这一次咱们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你就不要太担忧了。”王长老似乎,对这一次的安排十分有信心,拍了拍白鹰的肩膀。
白鹰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里面是昏迷过去的银月和被软禁的萧咏。
萧咏坐在马车里脸皱的抹布一样,他已经不想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了。
可是外面都是白鹰的人,他现在是插翅难逃,只能跟着去送死。
转眼,到了傍晚。
银月还没有醒过来,契约造成的反噬玄妙可怕,不是顾青能够治疗的。
但黑炎圣殿的人并不想耗费功力在给她疗伤上面,所以依旧是顾青来照看她。
但是,顾青能来的次数并不多。
黑炎圣殿的人只允许他每天吃饭的时候来一次,中午顾青已经来过,而当时银月昏睡着,萧咏还被单独囚禁着,顾青并没有见到檀越军口中的五王爷。
此时,顾青正焦急的等待着檀越军传唤他。
这次行军是以五王爷萧咏的名义下达的命令,目的是解救被云倾挽软禁的战七言,可到现在,谁都没有见过萧咏本人,时间长了,很多人难免产生怀疑。
而现在有机会见到萧咏的人,只有顾青一个。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顾青身上。
“顾大夫,将军就拜托你了,要是五王爷不在的话,我们的现在的行动就是造反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
上次顾青将银月重伤的消息私底下传了出去,很多人持怀疑态度的人暗中通过气之后,选出了新的指挥者,就是现在和顾青说话的参将霍云清。
霍云清的级别不如檀越高,只是银月个人的参谋。
但是霍云清的威信却是很高的,毕竟他曾是隐约最信任的人。
顾青闻言重重点头,在看到檀越身边那个小兵走过来时,装出一副和霍云清并不熟的样子来。
“顾青你过来一下,檀将军叫你去看看银月将军!”
顾青凝眉,霍云清也感觉很不爽。以前预备队只有银月一个将军,檀越只是副将。
现在倒好,银月这一重伤,檀越居然直接变成了将军,还对顾青如此不客气?
这年头,军医是多么的稀缺!
顾青抿嘴往银月的马车那边走去。
霍云清和身后几人对视一眼,“即便五王爷就在军中,银月将军也未必同意这件事情,毕竟将军现在生死未卜……按顾大夫的说法,银月将军可能是被控制了,咱们要早作打算。”
身后几人点了点头,转身分散开来。
白鹰瞄了一眼小跑赶往马车的顾青,扭头对檀越说,“你盯着点,免得这些人耍手段!”
“军师大人请放心,我们的人监视着他们呢。”檀越信心十足的道。
白鹰点了点头。
顾青气喘吁吁的跑到马车跟前,“车夫,檀越将军叫我来看看隐约将军的伤势。”
“进去可以,老实点。”车夫是黑炎圣殿的人,对于顾青这样的小角色有点看不起。
顾青点头哈腰的爬上马车,在看到萧咏的那一瞬间,愣了一瞬,“草民拜见五王爷!”
萧咏苦涩的笑了一声,“五王爷?像本王这样一个傀儡也算王爷么!”
顾青闻言面色一变。
傀儡?
萧咏被控制了吗?
那岂不是说檀越传达的所有命令都是假的?
如果这样的话,战小将军被囚禁这个消息也就是假的。
而银月将军重伤极有可能就是檀越军等人的下的手!
顾青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些,但表面上却像是没听懂萧咏的话,“草民来看看银月将军的伤势,银月将军伤的太重,草民怕是屋里挽救……”
顾青一边说着一边偷看萧咏的表情。
萧咏皱着没有,脸色很差,尤其是在看到银月的时候脸色更差。
他不知道她躺在这里生死未卜是不是自己造成的。
第771章 卷土重来
第771章 卷土重来
第771章 卷土重来
其实萧咏知道,如果白鹰没有控制住他,黑炎圣殿的阴谋就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他是有罪的。
顾青不知道萧咏在想什么,低头认真的给银月将军检查伤口。
顾青并不希望她现在就醒来,以她的性格,若是醒来肯定和黑炎圣殿鱼死网破,怕死更加危险。
顾青谨慎的用药,保持了银月的生命力,却让她持续昏迷。
萧咏看着蹲在银月将军身边的顾青,突然问道,“人是不是一旦有了贪念就容易走上歪路?”
顾青愣了一下,“五王爷的话,草民听不懂。”
萧咏目送顾青离开马车,感觉整个人被迷茫笼罩。
当初一念之差被白鹰从带过来,如今……
萧咏想起了自己最初是怎么跟黑炎圣殿妥协的。
他先是母妃的事情刺激,紧接着又和云倾挽等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之后……又被黑炎圣殿的人下了毒,他被迫……
一步错步步错……
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不错,他曾想要皇位,可并不代表他要和黑炎圣殿沆瀣一气……
所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萧咏深吸一口气,扯了块衣角,写道,“萧咏被黑炎圣殿挟持,控制了银月将军和其十万预备役正在赶往凰都的路上……”
写完之后,赶紧揣起来,等着顾青晚上过来。
……
黑庐山。
黑炎圣殿殿主面色阴沉的盯着冯毅,“混进天极皇宫,你有把握吗?”
冯毅已经今非昔比,说起天极,他的眼神中透出强烈的仇恨,斩钉截铁的道,“当然,毕竟我在天极生活了十几年,虽然我现在为天极不容,但是这种小事情还难不倒我!”
冯毅眼底那种仇恨的色彩让黑炎圣殿殿主颇为满意,他点点头,道,“本尊让你混进皇宫将这个下在云倾挽的食物里,你能做的到吗?”
“能!”冯毅毫不犹豫。
他现在恨不得云倾挽死!
镇国候的死,他不可能忘记。
黑炎圣殿殿主看着冯毅,冷笑了一声,“冯毅,你报仇心切本尊能理解,不过,你要是坏了本尊的大事,本尊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请殿主放心。”冯毅咬牙屈从。
带他来这里的人在黑炎圣殿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弟子而已,想要在黑炎圣殿立足,一切还得靠他自己。
但冯毅也明白,要不是他这个镇国候世子的身份还有可利用之处,恐怕黑炎圣殿的人都不会收留他。
如今这般田地,都是拜云倾挽所赐!
从黑炎圣殿殿主处离开,冯毅脸色难看的要命。
他在凰都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黑炎圣殿,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和云倾挽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他转过身来,盯着身后的殿宇,“这里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而后,又一阵咬牙启齿,“云倾挽……”
而此时,云倾挽却难得开心。
由于最近两人聚少离多,难免就痴缠了一些,云倾挽甚至兴致很好的说要去看星星。
司徒霆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去御花园坐秋千。
两人靠在秋千上,云倾挽感觉最近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好像淡去了许多,忍不住扭头看向他,“打算什么时候认认真真的把我娶回家?”
司徒霆扭头看她,装作正在思考的模样,“让本王想想……恩,等本王想好了,就告诉你。”
“那霆王殿下可得快点,不然朕就去和寂雪圆房了,哼!”云倾挽挑眉,她能感觉到司徒霆是在逗她,但对这个答案,她的确有些失望,心里刺刺的。
司徒霆闻言,伸手将她拥在了怀中,叹息一声,“逗你的,本王尽快。外面有些冷,本王抱你回去好不好?”
“嗯,我感觉有点困了。”云倾挽揉揉眉心,“可惜,今天晚上未必安宁。最近事情有点多。”
“别担心,有我在。”司徒霆抱起她,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嗓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两人回到床上躺下,云倾挽嘴上说着困,但实际上却失眠了。
礼部拟定的登基大典快到了,很多人恐怕要坐不住了。
平山和自己的名字可一点都不相符,一直都是是非之地,她去了好几次,没有一次平平安安的回来。
而且,眼下到处风起云涌,很多事情都给人一种扑朔迷i离的感觉。
前几次,黑炎圣殿在凰都吃了那么多亏,这一次恐怕不会盲目行动了,还有被黑炎圣殿控制的预备役……
黑炎圣殿的手上那十万预备役是准备在她登基之前就动手,还是会把地点选在平山?
云倾挽想到这些,心头难免还是有些沉重。
但好在,司徒霆回来了……
……
莲石村。
白鹰和王长老带着银月将军的十万预备役驻扎下来,等待黑炎圣殿前来会合的人。
顾青拎着药箱到处走动,时不时的停下来说几句话,却在有生面孔的时迅速转移话题,黑炎圣殿的探子什么都没能发现。
白鹰和王长老站在军帐外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声音很小。
“宋兄,我离开圣殿潜伏在凰都也有些时间了,圣殿最近活动很频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白鹰有点担忧的问。
王长老叹了一声,“白兄说的没错,前阵子上面突然来了人……”
“上面?”白鹰猛地瞪大眼睛。
“要不是没办法,我们也不用……”王长老苦笑一声,“黑炎圣殿最近损失其实很严重的,要不是上面逼得紧,殿主怎么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白鹰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变得越发凝重。
不多时,前方数道人影扑了过来,白鹰心下一喜,“段兄好久不见!”
“白兄别来无恙!你们怎么站在外面?”段老七落下来,有点诧异。
“睡不着,”瞄了一眼段老七身后,白鹰有点诧异,“怎么,这一次就带这几个小子前去?”
段老七身后,正是冯毅和黑炎圣殿的核心弟子。
这样的阵容,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云倾挽?
段老七扭头,看了眼冯毅,“白兄稍安勿躁,这次我们打算智取。这其中有一个人,用的好了,可比多来几个法老强得多。”
“谁?”白鹰一愣,这就是王长老说的,那个对天极皇宫十分熟悉的人吗?
白鹰上下打量着冯毅,表情充满了探究。
冯毅感觉有些不适,却也只能躬手道,“弟子拜见王长老、白鹰!”
第772章 阴谋,又走了
第772章 阴谋,又走了
第772章 阴谋,又走了
“都进去说吧。”白鹰点了点头,道。
“这一次,段兄是带了计划来吗?”王长老问道。
“我们可以让他潜入皇宫对付云倾挽,以此控制住凰都的局势……”段老七指了指冯毅,道。
“你?”白鹰有点不确信的看着冯毅,“曾经的镇国候世子,你有什么办法控制住凰都的局势?”
白鹰的语气,充满着明显讽刺,冯毅皱眉,袖子下的拳头紧握起来。
“我可以策反萧烁,眼下云倾挽信任萧烁,对萧烁没有防备。等云倾挽中了药之后,只要萧烁可以控制他她,我们就有机会…………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和萧烁说明事后皇位归他,萧烁肯定很乐意配合。
只要萧烁被策反,我们就能够拿到凰都的主动权。
云倾挽登基之后,凰都的防卫都在萧烁的控制之下。
到时候,我们的人到了凰都城外,萧烁从里面策应一下,咱们就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凰都!”
冯毅越说越有自信,他相信,萧烁绝对没有办法拒绝登上九五之尊的建议。
毕竟,萧烁比萧腾可厉害多了。
凭什么就连萧腾都在皇位上待了那么长时间,萧烁只能屈居人下呢?
冯毅嘴角勾了勾,道,“我带着专门针对凤凰血脉的毒药混进皇宫,加入御膳房的食材当中。到时候,她云倾挽就是只落架的鸡!”
白鹰点头,“如此一来,倒是事半功倍!”
“希望我们这一次能够成功……那个云倾挽真的是太难对付了!”段老七感触颇深的道。
“你和云倾挽交过手,感觉怎么样?”王长老扭头问段老七。
“很强,上次我没见到她使用血脉之力,可我差点死了。”段老七心有余悸,脸色又沉了下来。
正说话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不好了,银月将军突然吐了很多血,需要请顾大夫过来看看!”
“事情真多!”白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想,“去找顾青吧,就说是本军师的命令!”
白鹰一阵心烦,“要不是她身上有阵法,早就杀了她!”
“银月?”王长老一愣。
“恩,这个女人掌握着有凤来仪的阵法,如果能为我们所用就太好了。”白鹰道。
王长老闻言心下一喜,“那可千万不能让这个银月将军死了!”
……
刚刚从军帐里出去的人将顾青拉到了角落里,“顾大夫,里面又来了人……”
“我知道了。”顾青点了点头。
银月将军吐血,是他安排好的。
他的目的是能让人借口过来看一眼军帐里的猫腻。
银月吐出来的血把衣服都染红了,萧咏手足无措,只能祈求顾青快点过来。
过了一阵子,顾青被放了进来,“草民拜见五王爷!”
“快来看看银月将军!”萧咏赶紧让开。
顾青上前,给银月将军把脉,将之前准备好的药,给银月将军喂了一些……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萧咏一把拽住了他,“把这封信设法送回凰都去!”
顾青一愣,把东西迅速藏了起来,深深看了萧咏一眼之后扭头离开。
转到安全处,顾青才看了那封信,而后脸色大变的去找其他人商议。
“这是五王爷的求救信……五王爷,是被黑炎圣殿的人绑架的,咱们要尽快将消息传回凰都!”顾青将东西,递给了霍云清。
霍云清看完之后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会设法把信送出去……现在我们要继续前行吗?”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
银月将军和五王爷被劫持,一旦他们拒绝行军,这两人的命恐怕保不住。
突然,帐篷里多出一个人来,隐在黑影当中,“信本座帮各位带走,你们跟着黑炎圣殿去凰都就好,各位别忘了自保……”
话音未落,人影连同霍云清手上的书信都不见了。
“谁!”霍云清大惊,满目骇然……
“应该不是黑炎圣殿的人。黑炎圣殿的人不会叫我们自保的,顾青叹了一声,“或许是皇上的人说不定……”
……
夜色深重。
萧咏传来的消息很快到了司徒霆手上,云倾挽被他起床的动作惊动,醒了过来,“怎么了?”
“萧咏传来的消息,你看看。”司徒霆把那半片丝绸递给了她。
云倾挽看完之后,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晌,道,“到时候看情况吧,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命。”
司徒霆便知道,云倾挽终究还是给萧咏留下了一扇门。
次日,两人收拾了一下。
云倾挽要去早朝,司徒霆也有些歉然,“今天还得出去……不过很快处理完了,对不起。”
云倾挽叹了一声,“我能理解你,但是要注意安全。最近外面乱。”
司徒霆低头,猛地吻住了她……
……
早朝之后,云倾挽思来想去,吩咐连翘,“你去让玄戈请方大人进宫来,顺便让杜若去请二王爷。”
“是,陛下!”连翘应声离开。
连翘的身份和职责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云倾挽始终没有要用太监的意思,连翘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充当了这个角色。
连翘离开,云倾挽将最近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在确定没有出什么遗漏之后才放下心来。
而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通报,“陛下,寂雪公子求见!”
“请进来吧。”云倾挽坐直身子。
门口光线微微一暗,寂雪走了进来,笑容清浅,“寂雪见过陛下。”
“怎么一大早过来了?”云倾挽请他坐下,示意丫鬟倒了茶。
寂雪说了声谢谢,轻声的问,“听说霆王殿下昨天回来过?”
“你想见他?”云倾挽有些诧异。
寂雪轻笑,“本想着见一面,看这样子,应该是又走了。”
云倾挽闻言双手一摊,无奈道,“你倒是了解他,的确又走了。”
只是,寂雪是不是有事找司徒霆?
这已经问了好几次了……
寂雪坐了一小会儿便告辞了,很快,门外传来连翘的声音,“陛下,方大人和二王爷来了。”
第773章 小团圆
第773章 小团圆
第773章 小团圆
萧烁和方圆两人进了勤政殿,方圆问道,“陛下,是不是银月将军那边有消息了?”
“恩。”云倾挽笑着道,示意连翘给两人倒茶,“萧咏今早传来消息,说他是被黑炎圣殿的人挟持的,此事你们怎么看?”
萧烁下意识的回避这个话题。
方圆想了想,道,“五王爷在黑炎圣殿的人面前的确和手无缚鸡之力差不多,要说被挟持也是合情合理的。天极皇族虽然争权夺利比较严重,但是公然和黑炎圣殿勾结反叛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罕见的,尤其是五王爷的性格和萧齐是不一样的,他至少应该知道什么是大局。”
云倾挽点了点头,道,“按照最近的情况来看,黑炎圣殿的人很早就在凰都布置了很多暗桩,眼下银月将军的十万预备役已经开往凰都这边,朕需要你们做点什么。”
“皇上已经有了对策?”
云倾挽道,“黑炎圣殿主要的目标是紫凤血晶和白凤血晶,眼下他们可能认为而紫凤血晶和白凤血晶分别萧烁和朕身上,所以可能会盯着我们二人……方圆,你从今天开始派人留意宫中每一个人,但不要打草惊蛇。”
“皇上的意思是,黑炎圣殿可能派人混入皇宫中?”方圆凝眉,表情微微有点沉重。
“银月的十万预备役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他们肯定真正的目标是朕和萧烁。”云倾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十分笃定的道。
方圆一看她这表情,就感觉黑炎圣殿的人这一次恐怕又要被她算计了!
“那我呢?”萧烁有点担忧,自己实力没有云倾挽那么强,万一黑炎圣殿的人先对他动手呢?
紫凤血晶已经给了云倾挽,黑炎圣殿的人到时候只会要了他的命。
云倾挽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笑道,“前段时间,朕让战云霄整顿兵力,原太尉府的十万亲兵从此销声匿迹,二王爷不觉得奇怪么?”
萧烁一愣,“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他突然回过神来,惊讶道,“难不成那八万亲兵还在凰都?再加上本王手上的的八万精兵,足足十八万人占据天时地利,那黑炎圣殿的人……”想要攻入凰都岂不是痴人说梦吗?
云倾挽闻言冷笑了一声,将一半兵符交给萧烁,“你去找一趟战云霄, 把这个交给他,他知道怎么做!”
萧烁拿着兵符有点迟疑,“陛下,您为何不亲自召见战云霄?”
“这个节骨眼儿上召见他,傻子都知道朕要干什么了!”云倾挽白了他一眼,“你快去吧,别磨蹭了。”
萧烁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去找战云霄的时候本王会谨慎一些。”
萧烁告退,方圆还在。
“你……还有什么事?”云倾挽看向他。
方圆讪讪笑了笑,“皇上,我娘说危机情况下她会出手。不过她的攻击手段有段特别,所以只能对付最强的那个人。”
云倾挽微微惊喜,“替朕谢谢你娘……对了,今日早朝你替朕过去。”
方圆瞪大眼睛,半晌还是应了下来。
云倾挽出门去,站在屋檐下看向远处的平山,有些失神。
身居高位,劳心费神,要是司徒霆在多好啊?
这种事情,都可以交给他。
云倾挽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他的。
……
司徒霆其实并没有走远。
他人在三王府,正密切关注着皇宫的动向。
“主子,陛下叫方圆留意宫中的人,叫萧烁和战云霄准备了总共十八万军队在城外潜伏。”一道黑影出现,将云倾挽刚刚的安排全部禀报给了他。
“本尊知道了,继续盯着。”司徒霆点了点头,又问,“药王和三公主快到了吧?”
“正在路上,有咱们的人护送,主子不用担心。”
“很好,你下去吧。”司徒霆转过身来,“如果到了,先接到三王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禀报声,“主子,药王、眀澜公主和三王爷到了。”
“快请!”司徒霆转身,叫人准备了茶点。
三人进来之后,司徒霆赶紧迎了过去,“爹娘快里面请!”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的萧跃只笑,“嗨,你为了娶到容卿,真的挺拼命的啊!”
司徒霆轻咳一声,“她本来就是本王的王妃。”
玉白逍和萧眀澜两人闻言不由轻笑,孩子们过得好,对于失散多年的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
萧眀澜越看越高兴,笑道,“容卿能嫁你,是她的福气。”
司徒霆回过神来,轻笑,“我能娶到她,也是我的福气。”
萧眀澜心里一颤,忍不住道,“作为一个母亲,我是在容卿和萧跃的过去是缺席的……容卿的未来,就交给霆王殿下了。”
司徒霆闻言,认真的看向萧眀澜,“娘不必自责,当年你也是被人所害……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容卿的,这一点请娘放心。”
“娘相信你。”萧眀澜满眼都是感激,“娘这辈子,欠你和你父皇的太多了。”
司徒霆闻言,也有些想念南楚帝,“我父皇还好吗?”
他的身上流淌着的是云逐帝的血脉,但是在内心深处,他的父皇却只有南楚帝一人。
萧眀澜不知其中的秘密,笑道,“他最近各方面都很好,太子殿下和孟青遥两人达成了盟约,朝中和边境都很安定。你父皇心里没有压力,自然就好了很多。最近身体也不错。”
“那太好了。”司徒霆由衷的高兴,眼底情不自禁流露出孺慕之情。
玉白逍闻言,道,“我叫人送了一些丹药过去,足以延年益寿。”
“多谢爹。”司徒霆谢过,转身问萧跃,“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她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忙,随后就过来。”萧跃说起百里清月,眼底满是幸福,看的司徒霆一阵失神。
四人正聊着,门外突然有人笑道,“啊,累死了。有没有水喝一口!”
“楚衍?”萧跃眉梢一挑,“你这么快来了?你不是刚刚登基吗?”
“天极女帝登基,我怎能不来?况且,她要大婚了,这种事情我岂能错过?”楚衍笑着进门来,在看到玉白逍和萧眀澜的时候,笑道,“原来药王和三公主也在……见过霆王殿下。”
第774章 亡命之徒
第774章 亡命之徒
第774章 亡命之徒
司徒霆示意魔将给他上茶,楚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萧眀澜问道,“云逐帝和容卿认识?”
“当然,我们可是莫逆之交!”楚衍意味深长的笑着,看了一眼司徒霆。
司徒霆睨了他一眼,道,“凤九歌在外面。”
楚衍:“……”当他什么都没说。
萧眀澜看了看门口的凤九歌,小声的问萧跃,“这云逐帝难道是姑娘?”
萧跃嘴角抽了抽,司徒霆抿唇笑,楚衍无语。
凤九歌咬了咬唇瓣,死死憋住了笑意。
他家楚衍的确天生雌雄难辨,乍一眼看上去,的确像个艳绝天下的女子。
楚衍白了他一眼,有点脸红。
司徒霆看着他们闹腾,自己不免又有点想念云倾挽。
……
九霄宫,云倾挽搬了软榻,靠在门口,看着外面发黄的梧桐叶子发呆。
正昏昏欲睡时,连翘却将她叫了醒来,“陛下,战小将军求见!”
“请进来吧。”云倾挽坐了起来,并不惊讶。
一会儿,战七言跟着连翘进来,抱拳道,“末将拜见陛下。陛下,沧澜那边出事了!”
“百里清尘登基了么?”云倾挽一边拿过边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战七言闻言不由惊讶,“陛下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怎么可能!
他刚刚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回禀了。
要是禀报的晚了一步,那可不就是他的责任?
战七言有点紧张。
云倾挽瞄了他一眼,道,“不关你的事,朕猜的……什么时候登基的?昨天?”
战七言松了一口气,“恩,百里清尘是昨天登基的,很突然,我们安插在那边的人事先并没有发现任何征兆。”
“是很突然。”云倾挽淡淡的道。
可云逐帝和沧澜皇的更迭,来的也太莫名其妙了。
天极的话,还好说,毕竟当初天极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萧腾禅位给她也在情理当中。
但云逐和沧澜却无缘无故就新皇继位……
这一切,是司徒霆的手笔吗?
司徒霆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云倾挽不想去猜这件事情是否和魔界扩张有关系,但她的心里却难免有些不安了。
战七言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道,“陛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把。”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沧澜皇位更迭如此快速,外面人根本不知道沧澜发生了什么,我们反应过快反而容易叫人误会。”
现在最好的表现,就是装傻。
即便是道贺,也应该暂缓。
再说过几天就是她的登基大典,她可是提前很久就昭告天下了,到时候沧澜和云逐起码应该有所表示。
不管沧澜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沧澜皇的人都会出现在她的登基大典上。
那时候再问也不迟。
只是,云倾挽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银月被黑炎圣殿的人控制了,会对你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么?”
战七言先是一惊,而后摇了摇头,“末将不知,因为末将之前从未和银月配合使用过有凤来仪……”
云倾挽点点头,“那你最近不要到处乱走,离皇宫近一点,朕这边好有个照应。”
战七言赶紧抱拳,“多谢陛下。”
“沧澜的使臣来了,你负责接待吧。”云倾挽道。
“是,陛下!”战七言应声告辞。
云倾挽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心思又飘到了司徒霆和九霄宫那边去,胡思乱想着,竟也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方圆已经在跟前等着了。
“陛下睡的可还好?”方圆上前笑着问道,心下却在想,霆王殿下说了,陛下现在怀着孩子,睡眠和休息,最重要了……
中书令当到了保姆的程度,他方圆也是够拼的了。
“还行,方大人也休息一下吧,这几天凰都又要不安宁了。”云倾挽笑了笑,扭头吩咐连翘,“准备晚膳吧,方大人今晚也在这里吃。”
“是,陛下。”连翘赶紧去准备。
云倾挽看着方圆,道,“这一次黑炎圣殿的人可能盯上了萧烁,等到时候我们去萧烁府上一趟。”
方圆有点愣神,“他们为什么盯上五王爷?”
“他控制着整个凰都的治安,若是拿下了他,黑炎圣殿的进城甚至进入皇宫就都容易多了。而且黑炎圣殿的人很有可能认为紫凤血晶在他身上。那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东西。”
方圆闻言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陛下叫臣过去是?”
“他们可能也盯上了你,你自己留下来朕不放心。”
云倾挽看了一眼方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朕的奏折可怎么办?”
方圆:“……”
云倾挽是彻底把他当成苦劳力了。
云倾挽笑了笑,道,“开玩笑的。”
一会儿,连翘上了晚膳。
方圆倒也没有矫情,陪着云倾挽匆匆吃了点东西。
连翘刚刚收拾完桌子,云倾挽喝了一杯水,闫旭就来汇报:“陛下,黑炎圣殿的人已经到了城外五里处,用了障眼法,所以斥候兵应该没发现。”
云倾挽点了点头,“你继续盯着吧,有异常情况,随时禀报。”
“好!”闫旭一闪身,不见了身影。
“我们走吧,时间到了。”云倾挽看了一眼方圆,道。
方圆点了点头。
暮色降临,云倾挽抓着方圆的手臂直接瞬移进了萧烁的王府,隐藏在了暗处。
书房里,萧烁正叮嘱部下,“这几天一定要严加盘查,陛下登基大典在即,城防军那边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属下领命,匆匆的去了。
过了一阵子,外面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
萧烁骤然站了起来,眉心微皱:这个脚步声很陌生,绝不是府上的人!
“谁!”萧咏一把抽出身后的长剑,冷声道。
云倾挽瞄了一眼方圆,来了!
云倾挽的瞳孔,微微缩了起来。
“二王爷还真敏锐!”门口传来的熟悉嗓音却让屋里三个人同时色变。
竟是镇国候世子冯毅!
这只能证明,冯毅失踪是加入了黑炎圣殿!
云倾挽的瞳孔缩了缩,方圆扭头看了云倾挽一眼,脸色也不太好。
门被推开,冯毅竟然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萧咏手上的长剑瞬间抵在冯毅的脖子上,“冯毅,你还敢来凰都!”
“二王爷请息怒,再说本世子为什么不敢来凰都?再说眼下这凰都可都在二王爷你的掌控之下,难道本世子还能逃了不成?”冯毅笑了一声,眼底满是狠绝,看的萧烁脸色都变了变。
以前的冯毅的确是脾气不好,但是,萧烁不曾见过现在这样如同亡命之徒一般的他。
第775章 冯毅重现
第775章 冯毅重现
第775章 冯毅重现
但萧烁也只是震惊了一瞬,他毕竟是暗网的负责人。
只不过,他表面上还是维持了之前在众人眼中的样子,看上去表情有些迷茫,忐忑的盯着冯毅,“你来凰都干什么?”
冯毅笑了一声,竟然无视他手上的武器直接找位置坐下来,“二王爷,不如你我坐下来好好谈谈,本世子说完该说的话就走,保证不会牵累你分毫!”
萧烁凝眉,突然发动了攻击,“那你还是留在凰都吧!”
冯毅猛地撤开去,瞳孔缩了起来,“二王爷,咱们有事好好谈,你别这么急着做决定,你不想想,就连萧腾那样的蠢货,都有资格登上皇位,你如今却屈居于一个女人之下,你难道就甘心吗!”
冯毅立即将诱饵抛了出来,他怕萧烁真的一心想置他于死地。
而冯毅的话,也让暗中的云倾挽唇角勾起了冷笑,方圆唇瓣紧紧抿住,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怒意。
萧烁也被冯毅这话弄的脸色骤变,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他的脸色一下子冷沉下来,“冯毅……”
云倾挽打断了他的话,传音给他,“答应他!”
萧烁冷汗,辛亏他没有反叛之意,不然……
而冯毅又迫不及待的开始游说了,“二王爷还在考虑什么呢?你以为,在黑炎圣殿的强势攻击下,云倾挽能撑到什么时候去?你要是不合作,等云倾挽成为黑炎圣殿的阶下囚的时候,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萧烁心里冷笑了一声,假装思索了片刻,“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今晚来找本王,到底是要干什么?
冯毅见状终于放松下来,“二王爷,今夜黑炎圣殿的人会带着银月的十万预备役进城,我希望二王爷到时候配合一下……当然,你可以做做样子。”
“可以,但是别忘了你的承诺,到时候皇位是本王的!”萧烁紧盯着冯毅,好像是被他打动了。
“当然黑炎圣殿对这皇位没什么兴趣,到时候这凰都还是二王爷说了算!”冯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似乎黑炎圣殿的胜利已成定局。
萧烁无声冷笑,抬眼看向冯毅,“本王可以给你们打开城门,反正……皇上这些天来从未管过凰都的防御,她的身体最近不好,经常昏睡,到了晚上,就算是你们打到了皇宫门口,只要本王不进宫禀报她也发现不了你们。只不过,本王也想知道你们来凰都的真正目的。”
冯毅闻言瞳孔一缩,他们的目的包括萧烁手上的紫凤血晶,但是这话却不能明说。
冯毅道,“五王爷还是信不过本世子么?告诉你也无妨,银月手上的这这十万预备役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为的就是给云倾挽一点压力,我们只想要她死。等她死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二王爷的,我们黑炎圣殿保证不会干涉!”
“如此看来你们胜算很大……可你们手上有萧咏,本王怎么知道你们一定会支持我?”萧烁盯着冯毅,似乎开始一点点算计着,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冯毅感觉萧烁真的动摇了,他笑了笑,道,“萧咏不过是用来控制银月那十万预备役的幌子罢了。到时候,我们在凰都城外杀了萧咏你再开门,这样二王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萧烁闻言面色微变,他真的没想到黑炎圣殿竟然对萧咏存了卸磨杀驴的心思。
他眯了眯眼,道,“那也行,到时候本王会见机行事。”
冯毅闻言大喜,“五王爷英明,那么,本世子就先告辞了!今夜子时,咱们城门口见!”
冯毅离开之后,萧烁赶紧关上门,扭头看向屏风后面,“微臣拜见陛下!”
云倾挽和方圆彻底现身,从那边走了过来,“起来吧。”
萧烁起身,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笑道,“辛亏本王是暗网的人,不然陛下这么出来,我早就吓死了。”
云倾挽闻言一笑,坐下来道,“二王爷也不用担心,朕早就料到冯毅会回来找你。”
萧烁闻言也并不意外,只是有些不解,“不过陛下叫本王答应他,可是有了别的安排?”
云倾挽瞄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笑意,“冯毅进城来还有别的事情,你的城卫军要是和黑炎圣殿的人打起来,下面的事情不就进行不下去了么?”
“……”他家陛下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萧烁汗颜,“陛下知道黑炎圣殿的行动计划?”
“能猜到。”云倾挽轻声冷笑,就冯毅这样的,放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萧烁只能干笑,“那……咱们今晚就把黑炎圣殿的人放进城来?”
“嗯,”云倾挽起身来,“你也休息一下,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忙。”
说完,直接和方圆离开了。
回到勤政殿之后,云倾挽写了两封信,递给了闫旭,“你去,将这两封信分别交给萧烁和战云霄。”
闫旭接过信封,身影迅速消失了。
“那臣呢?”方圆看着云倾挽。
“你随意,朕有些困了,先躺会儿。”云倾挽笑了笑,直接转入了九霄宫。
方圆汗颜,想到司徒霆临走之前的叮嘱,只能跟上去在殿外守着,并吩咐凤麟,“麻烦将军叫人盯紧一些,今夜怕是不安宁。”
“方大人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凤麟点点头,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司徒霆回来了。
方圆松了一口气,“陛下已经睡了。”
“恩,让她休息一会儿吧,咱们进屋去。”司徒霆点了点头,推门进屋。
方圆跟了进去,两人百无聊赖闲敲棋子。
此时此刻,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御花园,正往这边看来,眼底满是仇恨的色彩。
盯了一会儿之后,他转身,悄然潜入了夜色。
司徒霆看似一直盯着棋盘的眼神往外瞄了一眼,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有人来了。”
方圆微微一愣,“是冯毅?”
“恩……送夜宵的时间,应该也要到了吧?”司徒霆放下棋子,问道。
“陛下最近饿的快,晚上都要加餐一次。”方圆道,忽的意识到什么,“霆王殿下的意思是说,冯毅会在夜宵中做手脚?”
第776章 将计就计,妖风
第776章 将计就计,妖风
第776章 将计就计,妖风
司徒霆抬头,瞄了方圆一眼,“不然呢?黑炎圣殿的目标,是皇上身上的白凤血晶和紫凤血晶,冯毅进宫来的目的就是对付皇上,但在守卫严格的皇宫中,以他的实力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方圆闻言轻轻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负责御膳房那边的王公公匆匆进来,道,“霆王殿下,方大人,冯毅果然在厨房所有的食材当中,下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拿过来,给本王看看。”司徒霆招了招手。
王公公将手上的盘子递了上来,司徒霆皱着眉头靠近跟前,轻嗅了一下,道,“下去吧,不用管。”
王公公愣了一下,不由看了一眼方圆,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之后,一脸担忧的退下了。
“下了毒吗?”王公公一离开,方圆就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是魔界的一种草药粉末,吃了这东西,修行者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失去灵力和血脉之力。”司徒霆淡淡解释着,唇角笑意冰冷而讽刺,在他堂堂魔尊跟前玩魔界的小把戏,简直可笑!
“那皇上若是吃了,岂不就等于束手就擒?”方圆骇然瞪大眼睛。
司徒霆闻言冷笑一声,扭头看了暖帐里面一眼,“这种东西来对付锦皇的血脉之力远远不够,甚至一瞬间就能被太阳真火烧成灰烬,毒药对她而言根本没用。”
曾经,他以为云倾挽能解百毒的血是以为她身体特殊,后来得知她是锦皇之后就明白了。
太阳真火是这些东西的克星,任何阴毒的东西,都无法在其之下存活。
黑炎圣殿的人竟然用这种东西来对付她……
司徒霆手上的黑子,在他手指点到棋盘上的时候,碎成了粉末,嗓音极冷,“王公公,告诉御膳房,夜宵丰盛一点。”
王公公心惊胆战,“是,霆王殿下!”
食材都被毁了,还要丰盛一点,是要多吃点毒药吗?
霆王殿下对陛下这是……
王公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去了。
屋里,云倾挽坐了起来。
司徒霆听到动静,上前掀开窗幔,伸手理了理她的乱发,“醒来了?感觉怎么样?”
云倾挽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她没睡醒出现幻觉了?还是他又回来了?
司徒霆见状嘴角一勾,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意清浅,“怎么了?不认识本王了?”
“你真的……又回来了?”云倾挽回神,嗓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司徒霆轻叹,将她揽在怀中,“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容卿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白天有些事情,我亲自出面去处理比较好一些,所以离开了一会儿。”
云倾挽闻言眼眶有点湿i润,“司徒霆,今晚……我很开心。”
“开心就好,夜宵来了,咱们去吃点。有人加了点作料,但是无伤大雅。”司徒霆抱她过来在桌边坐了下,招呼方圆,“你也过来,一切吃。”
“是……”方圆无语。
……
三人吃完了夜宵,方圆出门,目光落在东北那边,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不多时,一个黑影连滚带爬的冲到他面前,“方大人,二王爷让你转告陛下一声,那十万预备役动了!”
“继续盯着,”方圆点了点头,又吩咐一声,“叫二王爷注意安全,如果有危险就来皇宫或者方府!”
黑炎圣殿的误会紫凤血晶在萧烁身上,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萧烁。
只是,什么时候动手不确定罢了。
“有情况?”门口传来云倾挽的声音。
方圆扭头,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司徒霆就站在她的身边,两人唇畔的笑意,让紧张的气氛多了几分诡谲和怪异。
“恩,黑炎圣殿的人动起来了,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方圆扭头问她。
“通知凤麟抓捕冯毅,但是不用抓住,给他一条活路让他出去送信。”云倾挽唇角勾起冷笑,看了眼旁边的杜若。
杜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冯毅还没离开吗?”方圆一惊,这药也下了,他还不走,留在皇宫等死?
“冯毅对朕恨之入骨,没看到朕中招怎么舍得走?”云倾挽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转身看向司徒霆,嗓音突然扬了起来,“好久不见,都不知霆王现在多强了,不如陪朕打一场?”
司徒霆嘴角一勾,,“好啊,让本王看看陛下这段时间可有精进!”
这话,自然是说给冯毅听的。
云倾挽知道自己不是司徒霆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魔界只有一个魔尊,人间却有三位帝皇,三皇合一才能对抗魔尊,这是天道的平衡之道。
“陛下先请。”司徒霆笑道。
话音未落,整个人拔地而起。
云倾挽随后跟上,动作飘逸!
方圆的目光紧随着……
然而……
下一刻方圆就目瞪口呆!
“噗通!”
不到三丈高的距离,两人双双坠地,云倾挽整个人压在了司徒霆身上!
“……”方圆翻了个白眼,都是人才。
“陛下,本王好像突然不能用轻功了,怎么会这样?”司徒霆嗓音里满是惊诧,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不对,朕好像也不行了……”云倾挽吐了吐舌头。
方圆:“……”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就不知道冯毅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偷窥,说实话他还真的感觉不到。
暗影当中,冯毅眼底燃烧着恨意和怒火,咬牙切齿道,“奸夫yin妇!”
而后,转身快速往皇宫西侧潜过去。
皇宫西侧原来的后妃们的住处,基本上都和云倾挽没什么关系,云倾挽也懒得操心那边的事情,所以那边就成了宫中守卫最松懈的地方。
冯毅选择从那个地方逃离。
然后将云倾挽和司徒霆已经中了药的消息报告给黑炎圣殿的人。
只是冯毅并不知道这所谓的中药只是一场演给他看的好戏。
在他离开之后,司徒霆和云倾挽都起来了。
云倾挽看向司徒霆,“我们去城墙上看看吧。”
司徒霆点点头,环住她的小蛮腰,转瞬隐身到了城墙上,两人并肩看向城外方向。
东北方向,银月将军的十万预备役像是一条黑色巨蟒正在向着北城门移动,四周笼罩着一层黑色雾气,若是普通人看上去,肯定不会认为这其实是急行军。
反而,更像是一股黑色妖风。
第777章 兵临城下,突变
第777章 兵临城下,突变
第777章 兵临城下,突变
一转眼,黑炎圣殿的人已经到了城门口,也撤去了障眼法。
十万预备役突然兵临城下,的确够吓人的。
云倾挽唇角勾起冷笑,扭头看了一眼司徒霆,司徒霆只是一眼就读懂了她的意思,两人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萧烁身边。
正在凝眉盯着城墙下面的萧烁吓一跳,扭头看向云倾挽,惊讶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来看热闹,城门打开了吗?”云倾挽眼底的笑意有点冷。
萧烁看了一眼下方,道,“城门现在是关着的,但是一推就开……这样看起来更加逼真一些。”
“一会儿放箭意思意思吧,尽量不要伤人。”云倾挽瞄了一眼城楼下面的预备役。
萧烁愣了一下,难免心生感动,“那本王去吩咐一声。”
云倾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萧烁离开了,西北风吹得有点猛,云倾挽下意识的往司徒霆怀里躲了躲。
司徒霆嘴角笑意不经意间绽开,将她身上的披风拉紧。
下方,重兵簇拥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夹杂其中。
银月躺在马车里依旧昏迷不醒,萧咏被五花大绑着。
萧咏这两天的不配合,让黑炎圣殿已经没有耐心了。
临近凰都的时候,他就彻底变成了阶下囚。
毕竟,作为天极五王爷,萧咏对凰都的熟悉非常人能及,黑炎圣殿的人多少有点忌惮他回到凰都之后泄露消息,为了行动的保密,便限制了他的行动自由。
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萧咏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城门下面。
只是为什么城门口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顾青没有把消息传出去吗?
难道,云倾挽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
萧咏突然担心起来,而这个时候,白鹰出现在了门口。
萧咏本能的往后靠了靠,紧盯着他。
白鹰将他的反应收在眼底,冷笑了一声,“五王爷,回到凰都你感觉怎么样啊?”
萧咏凝眉,“城楼上为何如此安静?”
白鹰闻言得意的嗤笑了一声,“怎么?五王爷这下知道担心了?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看看这凰都城是怎样悄无声息的沦陷的,也让你看看你萧家两百多年的江山是怎样土崩瓦解的!”
萧咏从他的炎帝看到了恨意,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
那不成,黑炎圣殿的人打算毁灭了凰都吗?
不!
这绝对不行!
萧咏紧张的挣扎了起来。
白鹰见状一阵狂笑,“五王爷最好还是老实点,这样也好见证凰都是怎么成为我黑炎圣殿的……人偶之城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的很大声,但是萧咏却发现四周其余人并没有反应。
显然,这话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白鹰用了手段蒙蔽了其余人。
萧咏想要挣脱出去却无能为力,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
照眼下这种场面,城内肯定有人和黑炎圣殿里应外合,不然的话,十万预备役兵临城下,城门口不可能安静到这种程度。
而这个时候,能够和黑炎圣殿策应,做到凰都城毫无反应的,也只能是控制着凰都治安的萧烁!
萧烁这样做,云倾挽知道吗?
云倾挽现在还在皇宫里吗?
她究竟知不知道黑炎圣殿已经打到了家门口!
萧咏紧张的看着外面,手腕在背后快速磨动。
“可以行动了!”白鹰离开萧咏所在的马车之后下令。
一群人迅速冲向了城门——
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直接就被推开了!
“太好了!”一直处在担忧状态的段老七见状激动不已,白鹰闻言得意的笑了笑。
“听我号令,大家陆续进城!”白鹰对身后的檀越道。
“军师大人,要不要留下一部分人策应?”檀越有点担忧的瞄了一眼身后的大军,他没办法i理解白鹰的思路。
十万预备役开到凰都,是准备填满凰都,踩死敌人吗?
一旦进入凰都,万一云倾挽那边的援军赶来怎么办?
到时候,岂不是直接被包饺子了?
檀越完全不知道,对于白鹰而言,死多少人根本不重要。
他的目的只有白凤血晶和紫凤血晶以及云倾挽罢了。
“此事轮不到你一个外门弟子来操心!”白鹰直接打断了他。
檀越突然心寒,但是一看白鹰的脸色,只好执行命令。
此时,城楼上有人突然叫了起来,“有敌袭,快放箭!”
紧接着,一排火把冒了出来,城墙上搭起了弓箭!
“怎么会这样?难道,策反失败了?”宋法老凝眉道。
“放心,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城门都开了。”白鹰拍着胸脯,“这点儿守军也还不如平常的多,萧烁那个蠢货已经放水了。”
宋法老闻言放下心来。
城楼上,萧烁看向身侧的云倾挽,却见她似笑非笑的道,“这里,就交给二王爷了,我们回去了。”
萧烁刚要说话,下方一辆马车上,突然有人踉跄着跳了下来,大喊:“造反了,造反了,黑炎圣殿挟持了五王爷和隐约将军,造反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云倾挽扭头,马车上栽下来一个人影。
而刚刚喊着五王爷和银月被劫持黑炎圣殿造反的人便是他。
熟悉的嗓音,让众人皆懵了一瞬。
放箭的士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刚接到的命令说要放黑炎圣殿的人进城去,但前提是,没有人挑破这一切,他们也就假装没有敌袭。
可现在都有人大喊造反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打还是不打?
其实,除了个别将领之外,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云倾挽的策略。
本来将黑炎圣殿众人放进去就是谋反的大罪,所有人都很害怕,这会儿被人直接挑破,谁还敢公然放水?
“杀了他!”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瞬间,乱箭齐发……
云倾挽凝眉,本能的往前一扑。
司徒霆一把将她困在了怀里,长指一弹,一道暗光飚射出去撞在了萧咏的胸口。
紧接着,十几支羽箭把萧咏扎成了筛子。
白鹰在一阵惊慌之后,扭头走向萧咏,而后,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讽刺的道,“萧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连萧烁如今都听命于本座,你觉得你喊有用么?”
第778章 莲姬,灭世血莲
第778章 莲姬,灭世血莲
第778章 莲姬,灭世血莲
萧咏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下意识的往城墙上看了一眼。
云倾挽脸色差的要命。
谁能想到,萧咏居然会做出这样冲动极端的事情来?
周围都是黑炎圣殿的人,明显城门也被控制了,他这和找死有什么差别?
云倾挽对萧咏没有好感,但此时看着这场面,心里却很憋闷。
因为萧咏不该死。
也不该在这种情况下死在她面前。
黑暗里,云倾挽的脸色冰寒似铁。
萧咏只好看向云倾挽身边的司徒霆,“霆王殿下……”
“按照原计划行事。”司徒霆丢下冷冷的一句话,抱着云倾挽,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萧咏重重的躺了下去,眼底一片苍凉。
是啊,他算什么?
母妃是人人恐惧的人偶师,自己又被黑炎圣殿的人控制,身上劣迹斑斑。
这样的他,是不值得任何人在乎的……
他突然笑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好,算是解脱了吧。
至少,比变成i人偶强。
一道黑影出现,萧咏消失在了原地。
九霄宫。
司徒霆伸手揉了揉云倾挽的头,“萧咏没事,你去看看吧。”
“多亏你出手及时。”云倾挽感慨的叹了一声,“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司徒霆歪头笑,笑意有些狡黠。
云倾挽心生暖意,嘴角不由咧了咧。
举步出门,闫旭道,“陛下,在这里。”
云倾挽看了一眼躺在屋檐下的萧咏,倒抽一口凉气,“辛亏被你吊住了一口气……”
云倾挽不由看了一眼司徒霆,这才将萧咏身上的箭拔了出来,又喂他吃了一颗药,吩咐杜若,“将五王爷安顿一下吧。”
杜若叫人过来,迅速将萧咏抬走另行安顿。
云倾挽回到屋里,两人刚泡了一壶茶慢慢的品着。
突然,外面传来了喧嚣声。
云倾挽嘴角一勾,“好戏又开场了。”
……
“在那里!快抓住他,冯毅在那里!”
“那边!”
“堵住出口!”
“……”
冯毅被堵在了清和宫无法脱困,一时间惊慌失措。
他站在屋脊上四下看了一下,发现竟没有可以越过金甲卫士的落脚处。
冯毅一咬牙,索性跳进了院子里,破窗而入……
屋里,云昭仪还未睡下,因为锦儿闹腾着要吃夜宵,一直折腾到现在。
锦儿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跑,云昭仪只能围着他转。
窗口突然闯入一人,云昭仪被吓一跳。
骤然扭头,在看到冯毅的时候,云昭仪迅速把锦儿抱在了怀中,戒备看向冯毅,“你想干什么?”
镇国候死后,冯毅就成了逃犯。
他来皇宫无疑是相当危险的。
锦儿突然哭了起来。
冯毅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了躲,但在看到云昭仪腰间的玉佩的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
那是属于云倾挽的,冯毅见云倾挽戴过很多次。
再加上,原本被打入冷宫中的云昭仪如今竟然成了清和宫的主子……
那么,这个女人对云倾挽而言肯定很重要!
冷笑一声之后,冯毅忽的闪身,一把抓住云昭仪,将她的脖子勒了起来!
“贱人,你最好老实点!”冯毅狞笑着,“既然云倾挽如此在意你,那么,用你来离开皇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云昭仪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锦儿。
锦儿的哭声在夜里有些突兀,冯毅索性,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云昭仪的脖子上,拖着她出了门!
清和宫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但金甲卫士在看到云昭仪那一瞬间,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云昭仪在宫中太特殊。
她虽然是已故先帝的嫔妃,但身上却戴着现任女帝的玉佩。
此时,冯毅劫持了云昭仪,大家谁还敢动手?
谁知道陛下是否在意云昭仪的命?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凤麟若有所思,拔剑指着冯毅,“冯毅,放开云昭仪,我饶你一命!”
冯毅一听,顿时疯狂大笑,“凤麟,你以为我是傻子么?既然这个什么云昭仪这么重要,那么,就让她陪本世子走一趟!”
冯毅说完突然爆喝一声,“给我让开!”
被靠近的金甲卫士后退了一步,扭头看向凤麟,有些不知所措。
锦儿哭的撕心裂肺。
沐雪楼里,寂雪被惊动,走出来问太监,“发生了什么事?”
守夜的太监迷迷糊糊的道,“回公子,好像是冯毅挟持了云昭仪,金甲卫士不敢动手抓他。”
太监看了一眼寂雪,心里一团乱麻。
按照礼制,寂雪公子现在算是女帝的人,可女帝从来没来过,像是忘了还有这个人。
但若说女帝不在乎寂雪公子吧,却又说不过去。
毕竟,这沐雪楼在后宫地位非凡,除了皇后的寝宫之外,沐雪楼只有宠冠六宫的贵妃才有资格居住……自己这位主子,到底是受宠还是不受宠?
太监胡思乱想着,问道,“公子,要不要去通报陛下一声?”
寂雪迟疑了一瞬,问道,“能让凤麟投鼠忌器,那云昭仪怕是有来头吧?”
“女帝陛下曾经送给云昭仪一块玉佩,所以宫里谁都不敢动云昭仪……其实云昭仪以前是冷宫的,本来以为她要死了,可谁知道竟然成了清和宫的主子!”太监说着,颇为感叹。
寂雪闻言一愣,看向远处,“这云昭仪伤的太重,如今旧伤拖累了身子,不然小小一个冯毅也不过是弹指间灰飞烟灭。”
太监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只是问道,“那奴才要不要去找陛下?”
“不用了,陛下不想出来。”寂雪轻轻摇头,转身进屋。
太监愣了一下,公子怎么知道女帝陛下不想出来?
寂雪坐在窗前,低头继续喝茶。
不是云倾挽不想出来,而是他懒得多管闲事而已。
下方,冯毅挟持着云昭仪前进一步,金甲卫士就后退一步。
凤麟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叫人去通报云倾挽。
他很清楚,今晚云倾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冯毅这个人可以抓可以不抓,大不了就让他走。
僵持到最后,金甲卫士妥协,冯毅狞笑着挟持了云昭仪到了宫墙边上,一跃而起。
金甲卫士正准备放箭,冯毅竟然将云昭仪怀中的锦儿一把提了起来,冲他们晃了晃!
第779章 是她?
第779章 是她?
第779章 是她?
凤麟赶紧阻止放箭的人。
云昭仪的哭声撕心裂肺,“锦儿!还我锦儿!”
云昭仪却像是整个人失控了一般,双眼霎时一片血红!
冯毅一惊,丢下她飞快撤走。
而这个时候,一股滔天烈焰突然以云昭仪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
“上禀报陛下,着火了!”凤麟骇然变色,他明显的感觉到这股火焰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金甲卫士只能后撤,一转眼整个清和宫都燃烧了起来!
“救火!快救火……啊!”
一个金甲卫士话音未落,就被烧成了焦炭!
“快撤,这火有古怪!”凤麟脸色格外凝重。
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所有人。
沐雪楼上,寂雪突然面色大变,骤然破窗而出,扑向了那处院落!
徒留两个字,在屋里轻轻回荡,“莲姬!”
“莲姬?云昭仪的名字吗?公子怎么知道?奴才都不知道呢……”太监愣神。
云昭仪的清和宫已经彻底被烧掉了,她整个人都被掩埋在火势当中。
灭世血莲……
莲姬,是你对不对?
寂雪心下狠狠一抽,不要命的冲向火焰当中。
凤麟回过神之后大惊,“快,快去禀报陛下,寂雪公子进了大火中!”
一个云昭仪的话还好说,毕竟是自己人,死了厚葬也就是了。
可寂雪要是死在这里怎么向沧澜交代?
凤麟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就飞也似的冲向了九霄宫那边。
九霄宫,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人面对面坐着,手上一枚黑色的棋子,刚刚落在棋盘上。
门口,突然传来焦急的声音,“不好了陛下,冯毅挟持了云昭仪,抓了锦儿逃走了!”
“我去看看。”云倾挽抬头,对司徒霆道。
还未站起身来,门口进来一个金甲卫士,“陛下不好了,云昭仪身上突然着火了,把整个清和宫都烧了,寂雪公子冲进了火中!”
“你说什么!”云倾挽一惊,寂雪掺和什么!
“寂雪公子冲进了火海,生死未卜!”金甲卫士吓得脸色煞白,寂雪身份太特殊,他要是出事了,他们这些人恐怕得陪葬。
云倾挽眼皮猛地跳了跳,起身道,“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勤政殿。
清和宫那边火光冲天。
云倾挽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大火,寂雪这不是找死么!
云倾挽正要冲进去救人,却被随后赶来的司徒霆拉住,“寂雪不会有事的。”
云倾挽一愣,“这可是灭世血莲!”
“放心吧,他是仙界的人。”司徒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云倾挽正经的张了张嘴。
她真的没想到寂雪竟然不是人界的人!
“这火……你有办法控制吗?”看着已然波及到另一座宫殿的大火,云倾挽不由看了一眼司徒霆。
“灭世血莲怕你的太阳圣火,你可以试试。”司徒霆看向云倾挽,“不用暴露血脉之力的,这火对孩子有好处。“
云倾挽一愣,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宝宝身上有魔血,只是……
心里虽然还有疑惑,但云倾挽相信司徒霆。
她上前一些,举步靠近灭世血莲。
“正烧着的这宫殿,是云昭仪的?”前方,司徒霆望着熊熊火势,突然问凤麟。
“是,霆王殿下。”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他又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莲姬”凤麟道。
莲姬?
是她?
司徒霆微微凝眉,没有说话。
仅仅一个云昭仪,是无法引起他的注意的,可若这个云昭仪原名叫莲姬的话,那就能解释为何寂雪突然冲进去了。
只是,若是云昭仪就是莲姬的话,这场相遇,究竟是悲是喜?
司徒霆盯着火焰,一时间有些失神。
前方,云倾挽把灭世血莲吞噬了!
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腹部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根本就是来者不拒。
众人见状,惊喜之余皆有些骇然。
被吞噬了一半的灭世血莲感觉到了惧怕,迅速缩了回去。
前方,寂雪半蹲在地上,怀中抱着莲姬。
因为反噬,莲姬七窍流血生死不知。
寂雪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莲姬,而后看向云倾挽,云倾挽的目光,则落在了东北城门方向……
……
皇宫外面,被黑炎圣殿控制的十万预备役已经占据了凰都所有的街道,正在将皇宫包围起来。
皇宫里突然腾起的大火,将段老七等人吓了一跳,“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听说凰都有一个绝世强者,这会不会是她发出来的?”王长老惊恐的问道。
白鹰眉头皱得紧紧的,“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只要拿到白凤血晶和紫凤血晶,我们就马上撤。”
瞄了一眼周围的,白鹰冷笑了一声。
这些人一无是处,但也够云倾挽喝一壶的,等打起来乘乱拿到白凤血晶还能能够做到的。
“速战速决吧!”段老七咬牙道。
眼下,偷袭围困变成了正面对决,的确是有点难办。
宋法老扭头,忍不住向白鹰确认,“萧烁真的倒戈向我们这边了?”
“他要没有倒戈相向,咱们这么多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凰都吗?”白鹰不满的瞪了宋法老一眼。
宋法老明白,白鹰不喜欢被怀疑,于是闭上了嘴。
想来一个萧烁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也就没再多问。
正说话时,冯毅回来了。
“怎么样?药下了吗?”白鹰一把抓住冯毅,紧张道。
冯毅点了点头,“弟子亲眼看着云倾挽失去灵力的,白长老请放心!”
说着,将锦儿丢在了地上,“这是七皇子,云倾挽好像很在意他,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白鹰一把将锦儿拎了起来,眼底冒着狰狞的光,“这个不错,不过刚刚皇宫那火是怎么回事?”
冯毅举目看向皇宫方向,面色复杂,“弟子离开的时候里面只有金甲卫士……白长老,皇宫里似乎还有别人,我们今晚的行动有把握吗?”
“实在不行,还有银月呢!”白鹰冷笑了一声,看向后面的马车,“宋兄,你有办法将她弄醒吗?”
“本座又不是那个庸医!”王长老说的庸医,指的当然是顾青。
叫顾青给银月看病,不过就是为了吊着她一口气,要不是担心银月醒来了路上可能出岔子,他早就把银月弄醒来了。
天极的有凤来仪阵法天下谁不感兴趣?
而且听说,这个阵法还可以逆推出龙凤两仪阵来。
想到这里,白鹰双眼放光,转身看向宋长老,“那就有劳宋兄,把那女人给弄醒来吧。”
“可是白兄,我们只有银月,战七言并不在我们手上,阵法真的可以启动么?”王长老有点犹豫,据他所知,这个阵法是需要战七言和银月两人作为阵眼的,可他们手上现在只有银月。
白鹰冷笑一声,“宋兄多虑了,我们要的,只是阵法而已,到时候我们找个人代替战七言不就行了?”
第780章 以我忠诚,换她平安
第780章 以我忠诚,换她平安
第780章 以我忠诚,换她平安
“那我去了。”宋法老没再问什么,径直走向银月的车子。
“人全进来了吗?”白鹰扭头,问檀越。
“还有五千多人在城外。”檀越颇为郁闷的道。
白鹰闻言眼睛缩了缩。
等这些人全都进了凰都,到时候凰都的大街小巷,就都被堵的严严实实,等他们拿到了白凤血晶和紫凤血晶,这些人就全都是掩护。
至于他们的死活,他才不管。
城外,顾青和霍云清在进入城门时悄悄地缩在了后面。
“顾青,我已经和众将士说好了,等到了皇宫就共同抵御黑炎圣殿……你去一趟城外的军营,通知秦将军的人过来增援!”
霍云清说完,重重拍了拍顾青的肩膀,“保重!”
顾青点了点头,上马冲向城外。
霍云清的意思他清楚,如今凰都巨变,就连萧烁都被黑炎圣殿收买了,秦将军那边的情况,也是不好说的。
若是秦将军也已经成为黑炎圣殿的人,那么,他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顾青走出去不到一刻钟,就和秦将军相遇了。
秦将军身边还有一个人,看上去非同寻常,但顾青不认识。
顾青犹豫了一下,快马敢到跟前,“秦将军!”
秦将军愣了一下,看向顾青,“你是?”
秦将军也去过银月的军营,可顾青只是一个大夫,自然是没有机会正面面对秦将军的,所以顾青认得出来秦将军,秦将军却对顾青没有任何印象。
顾青犹豫了一下,问道,“秦将军可是去凰都城内救援?”
秦将军凝眉,想了想之后道,“没错,本将奉命支援凰都,你是什么人?”
顾青听了心下一喜,道,“我是银月将军帐下大夫,银月将军被黑炎圣殿挟持,十万预备役被迫开进凰都……但是我们私底下都已经商议好了,等到了皇宫我们就掉头攻击黑炎圣殿的人。因为之前传给凰都的书信没有得到回复,我们不确定秦将军是否知道今夜黑炎圣殿行动的事情,所以特地前来联络……”
“本将知道了。”秦将军点了点头,看向身后的副将,“带他去见陛下。”
“走。”副将上前,一把抓起了顾青,迅速往皇宫那边而去。
顾青不明白秦将军的意思,为何要带着他去见陛下?
身后,秦将军扭头,笑着看向身边的萧烁,“二王爷,你猜,为何陛下不给他们回信,答应黑炎圣殿的要求?”
萧烁瞥了秦将军一眼,“这还不简单,要是回信就很容易被黑炎圣殿的人发现,到时候黑炎圣殿的人还会找来凰都吗?以陛下那性格,恐怕是专门等着黑炎圣殿来呢。”
“二王爷真的很了解陛下,不过你这样金蝉脱壳出来,不怕被黑炎圣殿的人发现吗?”秦将军笑道。
“他们暂时还顾不上分辨我。”萧烁一笑,两人打马只扑凰都。
在银月的十万预备役刚刚进城没多久,秦将军带来的人就将整个凰都城包围了起来。
皇宫。
灭世血莲已经彻底熄灭,云倾挽身上的变化,也渐渐消弭于无形。
寂雪抱着云昭仪走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倾挽,那眼神虽然平静,却像是要将云倾挽看穿似的。
“寂雪是看上云昭仪了么?不过这事,朕做不了主,毕竟她是不是我的人。”云倾挽勾唇笑,看向寂雪,心里却不平静。
灭世血莲之下寂雪毫发无伤,云昭仪能够催动灭世血莲,而寂雪会为了云昭仪奋不顾身,这背后怕是不简单。
按说寂雪来自沧澜,而云昭仪已经在天极皇宫很多年了,这两个人本应该是不认识的。
但是,云昭仪出事,一直对天极所有事情都置身事外的寂雪却以身犯险,这如果说是因为寂雪善良,谁会相信?
云倾挽的目光,从云昭仪身上瞄过。
云昭仪整个人都被寂雪抱在怀里,她的脸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灰败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妪。
云倾挽难免骇然。
云昭仪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的女子,但也绝对很漂亮。
可现在……
是因为刚刚的那一场火吗?
是锦儿刺激到了她吗?
初见的时候,云倾挽曾经留意过云昭仪的身体状况,却没有留意到她体内竟然有灭世血莲的存在。
或许,是时候聊聊云昭仪了。
寂雪有点无语,“陛下误会了,我当时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想太多。”
众人狐疑的目光,都从寂雪脸上转移到了云倾挽脸上。
寂雪也许说的实话,也事情的确也有点难办。
毕竟,云昭仪是先帝的人,寂雪算起来,又是云倾挽的人,两人这么抱在一起……换做平常,这两人可是都要被杖毙的。
不过寂雪身份特殊,关系到沧澜和天极的和平,所以寂雪公子最多就是被关进冷宫,而云昭仪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众人皆捏了一把冷汗,云倾挽却是玩笑,“那就辛苦寂雪公子了,只是云昭仪……”
云倾挽此言一出,寂雪突然感觉到了危险,紧盯着云倾挽,“那陛下要怎样处理云昭仪?”
云倾挽很认真的看了云昭仪一眼,憋笑道,“女子视容貌为生命,云昭仪如今已经如同耄耋老妪,即便是醒来了,恐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与其等着她寻死,不如将她丢出去喂狼去算了!”
“……”司徒霆无语。
果然是属于容卿的一贯腹黑。
只是寂雪将莲姬视为生命,当年莲姬香消玉殒,寂雪从此变了一个人。
如今好不容易两人重逢,云倾挽却要将莲姬置于死地,这让寂雪如何做得到?
寂雪她的手臂收紧,微微沉默了一下之后,抬头看向云倾挽,“陛下,我可以用我的命换她!”
云倾挽闻言笑,“这对朕并没有任何好处。”
寂雪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司徒霆。
司徒霆微微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寂雪只能摇头轻笑,道,“看来陛下并不想要寂雪的命,那寂雪就斗胆用自己的忠诚来换取她的平安,不知陛下可愿意?”
第781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781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781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云倾挽脸上露出得逞的愉悦笑意,“朕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好。那云昭仪便交给你了。”
寂雪嘴角轻轻一抽,“多谢陛下成全。”
说着,又瞄了司徒霆一眼。
司徒霆憋笑,传音给他,“以你的身份,本尊要是出手了,你的脸往哪儿搁?”
寂雪愕然,敢情这还是在为他着想?
可眼下这场面,怎么看都是他吃亏啊!
云倾挽笑着看向寂雪怀中的云昭仪,“我可以帮你看看她的伤势……朕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
“……”寂雪无语之余有些惊喜,“陛下真的可以治她的伤?”
“难道我药王谷少主只是徒有虚名不成?”云倾挽挑眉,自信一笑。
寂雪松了一口气,“那……多谢了。”
“客气了,先安顿一下吧。”瞄了一眼被烧成灰烬的清和宫,云倾挽揉了揉眉心。
寂雪抱起莲姬,去了旁边空置的宫殿里。
“都散了吧。”
云倾挽看了一眼身后的凤麟等人,而后扭头跟了上去。
云倾挽检查了莲姬的伤势,给她喂了一颗蛊丹,然后用太阳圣火去牵引灭世血莲。
此时,门口传来方圆的声音,“霆王殿下,银月军中来了个叫顾青的大夫求见陛下。”
“恩。”司徒霆应了一声,举步走向门外。
门外,方圆和顾青以及秦将军身边的副将都在,秦将军身边的副将司徒霆记得,于是,认出顾青就很容易——
顾青是,唯一一个他没见过的。
“陛下正在忙,可以直接告诉本王。”司徒霆看了他一眼,道。
不知怎么回事,顾青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就信任了他。
而寂雪则是有点惊讶,堂堂魔尊居然也会去处理这样琐碎的事情么?
顾青赶紧把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有些紧张,“霆王殿下,我们真的并无反叛之意,还请王爷明鉴。”
司徒霆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本王会转述给陛下,方大人,你安排他去休息吧。”
“好。”方圆拉着顾青就走。
顾青紧张的打探口风,“方大人,霆王殿下的意思是?”
“你放心吧,霆王殿下和陛下都是仁德之人,不会为难大家的。陛下早就收到了你们的传信,二王爷那边,是陛下安排的。”
顾青闻言,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可这样的话,皇宫就危险了!”
“没事的,有霆王殿下和陛下在,你就别操心了。”方圆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亮着的灯火,道。
刚刚他说云倾挽和司徒霆仁德,其实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这两人要是仁德,凰都和郢虚,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可方圆更加明白,帝王之谋,仁德远远不够。
今晚他之所以相信不会有大乱子,不是因为云倾挽仁慈,而是因为她足够强大铁腕。
将顾青交给王公公,方圆返回来侯旨,云倾挽还在忙碌,司徒霆站在门口看向宫外,轻声道:“刚刚灭世血莲引发异象,黑炎圣殿的人可定会警觉,接下来说不定会狗急跳墙,你叫大家多留意。”
“是,霆王殿下。”方圆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
司徒霆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而后转身进了屋子。
“处理完了?”怕打扰到云倾挽,寂雪传音问。
“还有点事。”司徒霆在他对面坐下来,传音闫旭,“你派人出去,把萧烁和战七言、战云霄都带到宫里来。”
这一次,黑炎圣殿虽然带了十万预备役来,但真正危险的却是银月。
银月身上的阵法是连修炼界的人都求之不得的东西,万一这阵法被他们所用,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眼下这种时候营救银月同样不明智。
因为一旦银月失踪,黑炎圣殿人就会意识到凰都这一切只是一个陷阱,他们会迅速借助着十万预备役的掩护销声匿迹。
而银月一旦受伤,和她有契约关系的战七言将面临生死危机。
但只要战七言在自己手上,他就有把握掌控局面。
安排好一切之后,伸手抵住云倾挽的后背,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莲姬非同寻常人,治疗过程十分耗费心神,对于云倾挽而言也是一大负累。
此时,太阳圣火在不死神功的催动之下,压制了灭世血莲的同时,开始修复莲姬的身体。
莲姬脸上老化的肌肤一点点饱满起来,体内的伤势也开始好转。
过去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云倾挽停了下来,看向寂雪,“她要醒来了。”
寂雪突然有些紧张。
她记得他是谁吗?
她怎么看他?
是将他当做前来和亲的使臣,还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来到天极皇宫这么久,其实他也是见过云昭仪好几次的,只是每次云昭仪只是对她轻轻一笑就过去了。
那模样分明就是不认识他。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她是连接,但是现在……
司徒霆见状轻叹一声,忍不住道,“她现在可能不记得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别忘了,她曾葬身火海……如今怕是转世之身。”
寂雪叹了口气,“也罢,就当重新来过吧。”
司徒霆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作为最好的朋友,两人之间根本无需说什么,就能明白彼此。
云倾挽听着两人打哑谜,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莲姬是寂雪的恋人,寂雪是仙界的人,而且看地位应该十分尊贵,而莲姬却是个高级智慧人偶,这一切中间,到底还藏着什么?
黑袍,人偶,人偶师……
黑炎圣殿,怜花宫,灭世血莲……
云倾挽总觉得,这些东西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她忍不住传音给司徒霆,“莲姬和寂雪之间?”
司徒霆明白她的怀疑,想了想之后,传音道,“莲姬前世是个炼器师,身怀异火灭世血莲。可奇怪的是,灭世血莲却烧死了她……她是仙界的人。”
司徒霆的嗓音变得沉重,“当时我正在仙界游历,亲眼见证了那场大火。我们发现莲姬的尸体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那件事情,对寂雪打击很大。”
云倾挽眯了眯眼。
仙界?
“怜花宫和仙界有关系吗?”云倾挽不由问了句。
司徒霆道,“有的。怜花宫的祖师的确是仙界之人……”
云倾挽面色微微一变。
她还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不适合谈论。
此时,莲姬醒了过来。
第782章 空城,隐忧
第782章 空城,隐忧
第782章 空城,隐忧
身体修复之后的她,竟然拥有一双秋水般的眼眸。
云倾挽将目光投向寂雪,见寂雪正静静的看着莲姬,眼底似乎有什么情愫在翻滚。
“陛下……”
莲姬终于说话了,可一个认出来的人却是云倾挽。
她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云倾挽会在自己床边,于是赶紧坐了起来,还有点无措。
“嗯,感觉怎么样?”云倾挽问。
莲姬下床来冲云倾挽跪下,“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快起来。救了你的人不是朕……”
云倾挽有些尴尬,寂雪的心上人,她可不好让她下跪,于是直接看向寂雪,“要不是寂雪公子赶来,你早死了。”
寂雪感激的看了云倾挽一眼。
莲姬回过神来,顺着云倾挽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寂雪时,脸微微红了一下,福身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寂雪是沧澜来的人,名义上是云倾挽的男人,莲姬当然不敢造次。
云倾挽别扭的挠挠脑袋,轻咳一声,“寂雪,你救人有功,从今天开始朕恢复你自由身,可以自由婚配来去自如,从此之后就走个天极的亲王吧。”
“寂雪谢过陛下!”寂雪感激的道。
他明白,这是云倾挽,在给他一个合适的身份去追求莲姬。
而莲姬则有点惊讶。
寂雪只是救了她一个小小的昭仪啊,为何陛下会对他如此封赏?
云倾挽又添了一把火,“莲姬,寂雪为了你不顾性命相救,你可要好好感谢他才是。至于锦儿,朕会想办法的。”
丢下一句话,云倾挽拉着司徒霆,往门外走去。
身后,司徒霆纤长的指,轻轻拂过自己的鼻翼,笑着瞄了寂雪一眼。
寂雪有点囧,司徒霆竟然在鼓励他!
莲姬本来想要谢谢云倾挽关于锦儿的事情,心里也担忧锦儿,而云倾挽却走了,她也只好作罢。
“寂雪公子,谢谢你舍命相救,日后若是公子有所求,莲姬愿意为了公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莲姬红着脸,有些紧张的道。
寂雪静静看着她,心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如何舍得?
……
转眼,已是凌晨。
云倾挽和司徒霆并肩走在前往九霄宫的路上,方圆在身边。
云倾挽扭头问方圆,“方圆,大家都在勤政殿了吧?”
方圆闻言,回道,“是,所有人都在勤政殿了,家属都在地宫。地宫那边知道的人很少,大王爷帮忙将一部分金甲卫士都调过去保护家属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大王爷不是病倒了吗?这会儿好了?”云倾挽挑眉。
方圆也笑了,“大王爷那还不是,觉得陛下的丹药比较好吃。”
云倾挽没好气的道,“迟早吃死他!”
方圆呵呵的笑,“凰都现在,的确是一座空城了。”
空城?
云倾挽扭头看了一眼方圆,有些诧异,“希望这一次真的做到速战速决,毕竟下面很多百姓。”
“陛下,你当本王是不存在的么?”身边,司徒霆突然怨念的道。
“哎?”云倾挽扭身,“你干嘛去了?”
司徒霆笑,“本王把凰都的街道给封了。”
“什么意思?”云倾挽没听懂,但是眼睛却是闪亮的。
直觉告诉她,司徒霆似乎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方圆忍不住插嘴,“霆王殿下下了封印,百姓们出不来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别人也闯不进去。”
“那凰都,就变成了大大小小的街道?在黑炎圣殿的人眼中,除了街道什么都没了?”
云倾挽震撼,凰都多大?说封印了就封印了?
这也太可怕了吧?
司徒霆点了点头,很享受她崇拜的眼神,“所以说凰都现在就是一座空城。”
说着,看向方圆,“你也去勤政殿吧,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好。”方圆笑嘻嘻的离开了。
司徒霆道,“顾青刚来过,目前是安全的,萧烁在那边。”
“谢谢你帮我安排,我去看看。”
云倾挽点了点头,两人往萧咏那边走去。
勤政殿边上的宫殿里,王公公在门口高声道,“陛下驾到,霆王殿下驾到!”
萧烁和顾青骤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门帘被掀开,云倾挽和司徒霆走了进来,而萧烁和顾青,也在瞬间跪了下去,甚至连两人的脸都没来得及看,“罪臣拜见陛下!霆王殿下!”
“都起来吧,你们也不用像个惊弓之鸟。朕心里有。”云倾挽和司徒霆两人坐在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壶茶。
萧烁笑着将顾青给拽了起来。
云倾挽道,“你们两个也去勤政殿那边吧,过一会儿朕和霆王可能顾不上你们。”
萧烁点了点头,“我这就带着顾青过去。”
萧烁往勤政殿那边去了,顾青跟在身后。
深吸了一口气,云倾挽看向外面的夜色,“黑炎圣殿的人恐怕要比预计当中的来的要早一些了。”
“刚刚宫里动静有点大,不过没关系。”司徒霆点了点头,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肩头。
云倾挽仰头看向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闫旭的声音,“陛下,战小将军他们都到了。”
“战小将军留下,其余人去勤政殿。”
一会儿,战七言进来了。
“末将拜见陛下,见过霆王殿下。”
“恩,一会儿如果银月那边出事你可能要吃点苦头,不过,朕不会让你死。”云倾挽开门见山。
“末将明白。只是,不知陛下需要末将做什么?”战七言肃然点头,只要能保全银月,别说是吃点苦头,就算是去死他也愿意。
司徒霆打量着他,道,“一会儿,本王要借助你和银月的契约给黑炎圣殿的人送上一份大礼。”
“好……”战七言背后发寒,“还请霆王殿下还请手下留情……”
司徒霆嘴角轻轻一抽。
他给人留下的印象那么凶残的吗?
司徒霆将目光从战七言身上收回,战七言松了一口气。
云倾挽看了一眼沙漏,见还有一点时间,便问道,“司徒霆,我在给莲姬治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第783章 端倪,禁术
第783章 端倪,禁术
第783章 端倪,禁术
“怎么了?”司徒霆一愣。
他和莲姬认识只是因为莲姬是寂雪深爱的女子,但对于莲姬本身他却不曾正面接触过。
此时听到云倾挽这样说,司徒霆还是有些好奇的。
毕竟在他看来,莲姬这一生可是有点不可思议的。
云倾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于是道,“我发现莲姬的体内的灭世血莲和她并没有炼器师和异火之间的联系,反而隐约好像和其他的什么有些联系。”
云倾挽表达的有点艰涩,司徒霆闻言面色凝重起来。
半晌之后,他才有些沉重的道,“莲姬作为炼器师身怀异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从未听说谁被自己的异火所伤,可她却偏偏被异火反噬,活生生的烧死了。”
云倾挽闻言有些担忧,“灭世血莲现在还在莲姬的体内,像是今晚这样的失控以后在她身上发生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她可能还会像是前世那样……”
那样的话,寂雪怎么办?
将心比心,云倾挽都为他感到心里不安。
司徒霆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只能慢慢想办法,但是希望渺茫。当年以寂雪之尊也对此一筹莫展……但凡真的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任由莲姬那样死去。”
云倾挽震惊之余忧心忡忡。
她怕的不是莲姬,是把莲姬炼制成i人偶的人。
……
黑暗笼罩着凰都,白鹰盯着皇宫这边,面色有些狰狞,“通知下去,围攻皇宫!”
“是,军师大人!”
檀越应声匆匆离开,而白鹰则看向宋法老,“一起去看看银月。”
宋法老嗯了一声,两人脚步沉重的,往银月的马车那边走去。
霍云清和几个职位略低一些的将领刚刚汇合,将秦将军那边的传信带了过来。
其实,顾青被带进宫中之后,秦将军就叫人送信给霍云清了。
因为傍晚的时候,司徒霆已经派人来联系过他,他才没有听顾青多说。
而城内现在太危险,顾青自己回去可能弄巧成拙,所以他才将顾青支开,换人通知了等在城门口的霍云清。
霍云清得到回复之后,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小声把军令传达了下去。
“到时候我们下令后撤的话,咱们自己的兄弟绝不会对自己人下手!这样黑炎圣殿安插的人就会暴露,大家宰了他们!”其中一个将领狠狠点头。
“叽叽咕咕什么呢!”
檀越刚刚过来,语气有点差。
“只是借了点烟草而已,你何必那么紧张?”霍云清睨了他一眼,搓了搓手上的烟叶子。
檀越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军师有令,围攻皇宫!”
话音刚落,霍云清就扭头高举火把,“兄弟们冲啊,围住皇宫!”
顿时,身边几人迅速散开……
速度快到檀越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海啸一般涌向了皇宫……
檀越嘴角抽了抽,扭头去给白鹰汇报。
白鹰一把掀起车帘,劈头盖脸质问,“喊什么喊!你不知道我门秘密行军吗!”
檀越一愣,“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叫他们大喊啊!”
“啪!”
迎面一个耳光扇过来,白鹰气急败坏的骂,“一群蠢货!”
宋法老探出脑袋来,“白兄稍安勿躁,云倾挽就算是神仙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等这皇宫血流成河,我们再动手,岂不更加省事?”
白鹰哼哼了两声,算是认同了宋法老的意思,檀越逃过一劫。
“银月醒了吗?”白鹰扭头,沉声问段老七。
“刚醒。”段老七回答。
“马上审问她!”白鹰没好气的道。
这是,突然有个弟子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不好了法老,萧咏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白鹰面色一变,萧咏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难道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这种时候,还会有谁帮他收尸?
“白兄,一具尸体而已……你今晚怎么火气这么大?”王长老有点诧异。
宋法老迟疑了一下,又道,“你先让他说话……”
而后,看向那个弟子,“你说!”
“禀报法老,城外突然围上来好多人,把我们的退路都给封死了!”
一时间,白鹰、宋法老还有段老七都僵硬住了。
“来了援军?”段老七一把丢下银月,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弟子。
“是!”那弟子吓得双腿发软。
已经醒来的银月闻言笑了一声,看向段老七,“檀越应该是你们黑炎圣殿的人吧?可那又如何呢?”
段老七闻言,面色狰狞的盯着她,“银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马上把阵法交出来,否则本座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段老七咬牙切齿,一把握住了银月的肩膀,银月脸色惨白。
段老七这一抓,她都能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冷笑了一声,“我不介意生死,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那就来吧。”
段老七看着她一心求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银月,本座手上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突然,外面传来了喧嚣声。
“兄弟们,杀了他们!”
“怎么回事?”王长老掀开车帘一看,发现银月那十万预备役竟然冲了过来!
“糟了!”白鹰反应比较快,“那些草包应该是倒戈了!我们的弟子肯定还没反应过来!”
果然,黑炎圣殿的弟子都落在了后面,双方顿时分成了两派。
“怎么会这样?我们现在怎么办?”突然被孤立起来的黑炎圣殿弟子在失去了掩体之后一下子慌了。
混战突然就开始了。
“快,快把弟子们召集回来!”宋法老失声道。
“还不快去!”白鹰盯着檀越,有种想要一把捏死他的冲动。
檀越整个人抖成筛子,赶忙去执行命令。
打了半天死了不少人,黑炎圣殿的弟子才清醒过来,迅速撤往白鹰他们所在的方向。
很快,大家都撤到了马车旁边。
宋法老憋了半晌,道,“目前,只能孤注一掷了,段兄,你搜魂吧!”
段老七一愣,“搜魂,可是禁术,万一她死了怎么办?”
第784章 强敌
第784章 强敌
第784章 强敌
段老七不是担心银月,是担心还没搜到阵法,银月却先死了。
白鹰闻言冷笑一声,“既然她不肯配合,那就是搜吧!”
段老七一咬牙,“那我试试!”
九霄宫。
“啊!”
昏昏欲睡的战七言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抱住了脑袋!
司徒霆闪身上前,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眉心。
云倾挽一惊,有点担忧的看了一眼司徒霆,却发现他正眯眼冷笑,“终于来了!”
“什么来了?”云倾挽有些不解。
“黑炎圣殿的人正在对银月搜魂!”司徒霆道。
云倾挽面色一变,“有把握保住他们吗?”
“可以。”司徒霆嗓音微沉,全神贯注的控制战七言的神识,并通过契约连接了银月那边。
战七言和银月都懵了一瞬。
他们脑子里的阵法变了!
段老七正在疯狂读取银月的记忆,完全没感觉到异常。
完成搜魂之后,他有些激动的退出了银月的神识海。
银月软倒在地,连呼吸都暂停了。
“成功了?”王长老一看见段老七发光的眼睛,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龙凤两仪阵,谁不想要?
“成功了,完整的龙凤两仪阵法,一点损坏都没有!真没想到天极竟然把这阵法保存的如此周全,我原以为只有有凤来仪……”段老七激动的道。
宋法老瞄了一眼直挺挺的银月,“她果然死了。不过阵法在咱们手上,咱们……”
话音未落,檀越大惊,“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撤到皇宫,我们三个直接去找云倾挽,剩下的人组成龙凤两仪阵!”段老七道!
“银月呢?”宋法老问。
“已经死了,管她干什么!”段老七扫了她一眼,道。
黑炎圣殿众人飞快扑向皇宫方向。
预备役的人顿时目瞪口呆,“将军,我们要追吗?”
秦将军摇摇头,“不用了……霍将军,你去看看银月。”
霍云清转身冲向被黑炎圣殿众人遗弃的马车。
一把掀开帘子,在看到浑身是血的银月的时候,霍云清眼泪顿时下来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将军!将军!”
“把她交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霍云清扭头,看到微弱的光线里,只有一条黑影。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霍云清一脸警戒的看着来人,“你是谁?”
“陛下派我来接她回去……”魔将有点头疼,拿出宫里的腰牌晃了晃。
霍云清犹豫了一下,把人送了出去。
银月已经没有气息了,陛下是她唯一的生机。
黑影一瞬间又消失了,霍云清都没回过神来。
秦将军赶了过来,看着失魂落魄的霍云清,“好像是陛下的人。”
“真的?”霍云清眼神一亮。
秦将军点了点头,举目看向皇宫那边。
九霄宫外面,云倾挽站在屋檐下,正等着黑炎圣殿的人,也等着突然出去的司徒霆。
司徒霆刚刚突然离开,让她难免有些担忧。
好在等了片刻,他就回来了。
“怎么了刚刚?”云倾挽赶忙迎上去。
司徒霆上前,面色有些凝重,“顾阑珊出事了,我去看了看。”
“人没事了吧?”云倾挽赶紧问道。
“来了几个高手,我们要小心应付。”司徒霆的声音有点沉重,“本王要是晚去一小会儿,顾阑珊恐怕就神仙都救不回来了。一会儿你不要出手。”
云倾挽闻言面色一变,“那么强?”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你的血脉。”司徒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有我在。”
云倾挽点了点头。
他总能让她感到安稳。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出现,上前道,“陛下,银月带回来了。”
“她的神识海需要修复,就辛苦容卿了。”司徒霆有些心疼的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笑了笑,“反正,不会比你更加辛苦。”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黑炎圣殿的人还没有来,但四周却一种诡谲的气息笼罩着。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进屋去给银月治疗。
过了一会儿,让人把银月送去了勤政殿。
战七言也过去了。
可方圆却过来了,云倾挽有些头疼,“你不在勤政殿,跑来干什么?”
“陛下,臣……想要出点力”方圆有点赧然。
“那就试试。”司徒霆点了点头。
云倾挽闻言挑眉,“你们两个有秘密。”
司徒霆笑,“慕天青是我的属下。”
云倾挽:“……”
魔尊果然深不可测。
可笑当年她不开窍,自以为和他斗的你死我活。
如今看来,不过是他让着她罢了。
皇宫外面,段老七和宋法老、白鹰三人停了下来,扭头看向身后的弟子。
“龙凤两仪阵法的要领,大家都记住了吗?”白鹰瞄了一眼精雕细选的白衣弟子。
“记住了!”
“好,一会儿,大家看信号行事!”
白鹰说着,转身看向冯毅,“一会儿要是情况不乐观,你就带着他设法返回黑庐山,告诉殿主前来接应!”
对于冯毅他没什么好感。
但总要留个人通风报信,眼下最适合的人选反而是冯毅。
黑炎圣殿的弟子对凰都都不太熟悉,眼下皇城已经被封锁了,只有冯毅有离开的机会。
冯毅心下一喜,“是!”
离开,做梦他都想呢!
白鹰不满的冷哼一声,扭头看向段老七等人,“咱们直接去找云倾挽!”
“好,我来处理那些金甲卫士,你和宋法老两人直接从云倾挽身上拿下白凤血晶,然后我们再去找萧烁!”段老七闻言,道。
“萧烁倒是不用担心,顺路就可以解决了,走!”段老七道。
段老七和萧烁之间,是打过交道的。
当初,要不是云倾挽突然赶到,紫凤血晶早就在他手上了。
三人迅速潜入皇宫,白鹰和宋法老在前面,段老七殿后。
三人进去半天才感觉有点不对劲儿,白鹰扭头,道,“奇怪,这皇宫里怎么一个金甲卫士都没?”
宋法老一愣,“会不会是中药了?”
“不对,就算是中了药,基本的行动还是在的,那药对普通人没有作用。”白鹰脸色有些难看。
段老七有点沉不住气,“管他有没有人呢,咱们直接去找云倾挽就是,这边没人挡路刚好省了麻烦!”
“走!”白鹰一咬牙,直接扑向九霄宫。
第785章 重逢,反击
第785章 重逢,反击
第785章 重逢,反击
三人和快出现在了九霄宫前面,白鹰怒喝一声,“云倾挽,拿命来!”
话音未落,白鹰已经冲云倾挽扑了过去。
云倾挽冷笑一声,身上气息毫无保留,猛地撞上了白鹰。
白鹰倒飞了出去。
云倾挽落在了九霄宫门口。
段老七和宋法老震撼,将倒飞回去的白鹰扶住。
白鹰有点狼狈,他原以为云倾挽毫无防备而且中了药,可谁知道……
白鹰脸色异常难看,“你没有中药?”
若不是冯毅说云倾挽中了蚀骨销魂散,刚刚他也不会托大,急着就扑向云倾挽。
一时间,白鹰恨不得将大卸八块。
云倾挽勾唇冷笑,“你以为那东西能对付我?”
白鹰闻言面色大变。
“白兄,我们三个人联手,速战速决!这个女人有点邪门儿!”和云倾挽打过一次的段老七,对云倾挽有些发怵,低声提醒了白鹰一句。
当初云倾挽差点要了他的命,今晚她既然没有中药,还不知道藏着什么底牌。
“好!”白鹰咬牙,“一会儿,大家都不要留手,拿到白凤血晶马上撤!”
“没商量好的话,朕可以多给你们点时间。”云倾挽眯眼冷笑,眼底满是战意。
她已经好久没动手了,这手痒呢。
白鹰狰狞的盯着云倾挽,“云倾挽,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话音刚落,白鹰和宋法老、段老七对视了一眼,三人一起扑向了云倾挽。
司徒霆眼底一道寒光闪过,目光落在了战场上,随时准备出手。
方圆起身走向门口,在门口盘膝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云倾挽以一敌三,双方僵持不下。
她还在隐忍着,并未动用血脉之力。
全神贯注之下,她找到机会,一掌拍在了宋法老肩头,附着在掌心里的太阳圣火一下子伤到了对方。
“啊!”
一声惨叫之后,宋法老骤然后撤,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只剩半截的手臂。
白鹰和段老七扭头一看,顿时大骇,“不要被她近身!”
白鹰大喊一声,一团黑色能量迅速包裹了双手,猛地抓向云倾挽的喉咙。
眨眼之间,已到跟前。
刚刚宋法老受伤激怒了白鹰和段老七,他们的攻击变得越发凌厉。
司徒霆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道可怕的力量突然撞进了白鹰的心口!
“噗——”
白鹰一口血猛地喷了出去,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云倾挽转身看了一眼方圆,方圆有些紧张,“第一次打架,不熟练。”
“……”黑炎圣殿三人几乎喷血,不熟练?就伤了白鹰?
相互对视一眼,段老七小声的问白鹰,“此人身上穿着天极的朝服,难道是朝中臣子?”
白鹰脸色有些复杂,“这是天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令方圆,早年间,是被原丞相顾仲带进凰都,云倾挽登基之后他几乎一手遮天……可我不知道他竟然是修行者!”
“那现在怎么办?云倾挽要是和他联手,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他的力量对我们克制太严重了。”
宋法老脸色难看的道。
段老七闻言,看向白鹰。
他和云倾挽打过,自然知道她的可怕,“她还没有动用血脉之力。”
“最后一击,不成的话,咱们就撤,通知他们准备阵法!”白鹰声音压低嗓音,不甘心的道。
白鹰三人又冲向了云倾挽。
方圆上前一步,“陛下,让臣试试。”
云倾挽一愣,正要说话时,方圆已经动手了。
他的力量格外恐怖,一半仙力一半魔力,结合在一起透出一股两者都没有的洪荒之力,狠狠碾压了过去。
云倾挽发现他对这股力量控制的不好,这力量太强了。
而前方黑炎圣殿的三人几乎都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好,快撤!”段老七色变。
黑炎圣殿三人,开始不要命的逃窜,段老七右腿被击中,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白鹰和宋法老一边不要命的逃走。
白鹰掠过宫墙之后,慌乱的对等在墙外的黑炎圣殿弟子下达了命令,“马上准备阵法!”
黑炎圣殿弟子早就准备好了,立即启动阵法……
云倾挽和方圆并没有追。
不远处,百里清尘和顾阑珊迎面走了过来,在看到司徒霆之后,顿住了脚步。
“属下拜见……主子。”顾阑珊单膝跪地,“多谢主子救命之恩。”
若不是司徒霆出现的及时,刚刚她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那黑衣人的实力太可怕,她根本一招都接不住。
百里清尘脸上的震骇还没有褪去,道,“见过霆王殿下!”
“额,还有强者尚未出现,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司徒霆点了点头。
顾阑珊和百里清尘,都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的婚事定下了么?”
司徒霆睨了一眼顾阑珊和百里清尘,笑意莫名。
百里清尘一咬牙,索性道,“还望霆王殿下成全!”
“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么?”司徒霆嘴角微微一勾。
“愿意!”百里清尘看了一眼顾阑珊,重重点头。
司徒霆笑了笑,转身去了沐雪楼。
桌边,寂雪愣了一下。
“景知!”寂雪起身,嗓音当中难掩激动。
“多年不见,你可还好?”司徒霆在他对面坐下来,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莲姬不在,你也不在,谈不上好与不好。”寂雪叹了一声,“不过好在,我们又重逢了。”
深吸一口气,他问道,“恩。外面怎么样了?”
“还没到动手的时候,一会儿有好戏看。”司徒霆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
沐雪楼上,对整个凰都一览无余。
此时,城墙外面,宋法老和白鹰以及一群黑炎圣殿的弟子正在匆匆忙忙摆着阵型。
寂雪淡淡的道,“那是逆转了的龙凤两仪阵?”
“恩,我向来不抬喜欢自己动手。”司徒霆的嗓音显得慵懒。
寂雪摇头轻笑,“是你的风格。”
这龙凤两仪阵威力非凡,要是让黑炎圣殿的人真正掌握了龙凤两仪阵,恐怕他和司徒霆今晚有的忙活了。
只是,逆转之后的龙凤两仪阵……
寂雪嘴角不由轻轻勾了勾。
城墙外,阵法正在逐渐成型,狂暴的力量以白鹰和宋法老两个阵眼为中心逆转起来,如同一股可怕的龙卷风吞噬了四周。
一时间,王长老有点吓住了。
“白兄,是不是哪里有问题?照这情况,恐怕等不到这天极皇宫被掀翻,咱们这些人要先死了啊!”
宋法老看着不断被绞死的弟子,眼底满是骇然。
第786章 尘埃落定
第786章 尘埃落定
第786章 尘埃落定
白鹰咬了咬牙,“银月的记忆里,这个阵法就是这样的。”
这话与其是说给宋法老听得,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情况是真的不对。
“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寂雪瞄了那边,也有些动容。
司徒霆闻言淡淡的道,“是时候该结束了。”
“轰隆——”
一声巨响,吞没了感官。
司徒霆和寂雪同时扭头看向外面。
阵法彻底爆炸了,狂暴的能量旋涡吞噬了方圆百丈内的一切。
黑炎圣殿弟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好不惨烈。
“快逃!”白鹰胆寒。
白鹰和宋法老毕竟比弟子们强出不是一点半点,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阵法范围。
“不追么?”寂雪看向司徒霆。
“不用,一会儿自然有人收拾他们。”司徒霆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一切尽在掌握当中。
寂雪微微挑眉,“听说,凰都还有一个绝世高手?”
“慕天青在凰都,想不到吧?”司徒霆笑道,见寂雪眼中露出惊讶,“起初我也没想到。”
“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寂雪愣住,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你我三人,如今又齐聚了。”司徒霆轻笑了一声,“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寂雪回神笑了一声,“幽冥女帝跑到人间来了,这要是传出去……”
司徒霆闻言笑道,“天界至尊都来了人间,魔尊也在这里,她来也不奇怪吧?”
“是啊,三界之间,细说起来的确是纠缠不清的。慕天青……某种程度上,算是你的堂妹吧?”寂雪道。
“嗯,她身上,也有一部分祖魔之血。”司徒霆突然想起了永寂王……
祖魔也在人间啊!
……
好不容易逃回城中的白鹰一阵咬牙切齿,“该死的云倾挽,竟然摆了咱们一道……走,我们去找萧烁!”
“会不会有埋伏?”宋法老有些怯了,今晚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
银月的预备役突然反攻,云倾挽根本没有受到魔草的影响,方圆竟然如此之强……这还不算,就连搜魂得到了龙凤两仪阵都出了问题……
眼下,黑炎圣殿来了那么多人,除了已经离开的冯毅和他们两个之外,已经全死了。
宋法老直觉头皮发麻,如果说这些都只是巧合,打死他也不相信。
白鹰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道,“萧烁那边是不会有埋伏的,凰都高手有数,云倾挽和霆王形影不离,不可能守在萧烁那边,萧烁在他们心中没那么重要!”
“那我们小心一点!”宋法老迟疑了片刻之后,妥协了。
就算这次带来的人都死在了这里,只要得到了紫凤血晶,就是值得的。
两人在黑暗里潜行,很快摸索到了萧烁的二王府。
看见房间里还亮着灯,白鹰心下一喜直接冲了过去!
本以为一扇门挡不住自己,可撞上去才知道,那边根本就是铜墙铁壁。
白鹰反弹了回来,重重撞在了对面的墙上!
“白兄!”宋法老整个人懵了,“怎么回事?”
“有结界!”白鹰气的想要吐血,脸色铁青的盯着那扇门。
“我们走吧!”宋法老不由萌生退意。
白鹰依旧不甘心,“本座不相信她能护得住所有人!”
而后散开神识笼罩了四周,很快欣喜道,“方府没有结界的!云倾挽居然只顾着身怀紫凤血晶的萧烁,却忘了方府!我就不相信方圆的家人要是惨遭毒手,也还会不会为云倾挽卖命!”
白鹰一想着方圆和云倾挽即将反目成仇,就感觉无比振奋。
宋法老也想报复,两人迅速去了方府。
方府。
慕天青夫妻两人对坐煮茶。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迅速靠近这边。
慕天青放下茶盏,笑了笑,“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好。”男人笑了笑,两人并肩出门,往后院走去。
他并不知道,外面危险正在逼近。
慕天青靠在他怀里,两人在黑暗里依偎成一条黑黑的影子。
白鹰和宋法老立即从背后扑了上去!
慕天青瞳孔轻轻一缩,伸手聊了聊头发。
一道恐怖的气息笼罩了身后,转眼之间,血色蔓延开来……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男子轻笑,“起风了,你冷不冷?”
说着,用披风裹住了身侧的人。
慕天青环住了他的腰,“你抱着我,我就不冷了。”
……
九霄宫。
云倾挽有些昏昏欲睡,“那暗处的高手还没出现,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司徒霆抬眸看了眼外面,嗓音微沉,“我出去看看。”
云倾挽忍不住叫住了他,“司徒霆!”
司徒霆扭头,却见她叮嘱道,“注意安全!”
司徒霆心头一震,转身走回去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放心吧,本王还未娶你,怎么能出事?相信我可以应付的。”
云倾挽点点头,“那我等你。”
“好。”司徒霆低头在她眉间亲了一下,这才转身对方圆道,“你陪着陛下。”
“是。”方圆拱手。
司徒霆随手丢了个结界把九霄宫笼罩了起来,这才出门去,“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他的嗓音不高,却极为强硬。
云倾挽闻言凝眉,敌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九霄宫附近的?
云倾挽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门外,司徒霆扭头看了云倾挽一眼,见她站在安全的范围内,放下心来。
方圆也来到了云倾挽身边。
这个时候,隐匿在九霄宫房顶的两个黑衣人现身出来。
左边的那人道,“天极皇宫还真是卧虎藏龙,竟然有人可以察觉到本座!”
“是你太高看自己了!”九霄宫门外,司徒霆轻嘲一声,明明站在下方,但却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黑衣人皱眉冷哼一声,“真是不识抬举!”
话音未落,悍然发动了攻击。
寂雪从沐雪楼那边赶过来,闻言轻笑了一声。
下一秒,云倾挽震惊的看到,寂雪对檐角另外一个黑衣人出手了!
外面的战斗,很快转移到了皇宫之外。
云倾挽看的眼花缭乱,终究还是止住了出去的冲动。
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转身道,“你也别盯着了,咱们老实坐下喝茶吧。”
还是,别出去捣乱了。
不多时,司徒霆和寂雪都回来了,两人果然毫发无伤。
云倾挽松了一口气,直接倒头就睡。
寂雪去陪莲姬,司徒霆守着云倾挽。
剩下方圆一个光棍,去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
天亮之后,秦将军和霍云清带领的人这个时候都已经退出了凰都。
但云倾挽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注定不可能早起了。
日上三竿,已经恢复的银月和战七言并肩走了过来,对方圆抱拳,“见过方大人。”
方圆双手一摊,“陛下还没起来。”
战七言正要说话,却发现百里清尘和顾阑珊走了过来,登时愣住,“方,这沧澜太子……不对,沧澜皇什么时候来的?”
第787章 漏网之鱼
第787章 漏网之鱼
第787章 漏网之鱼
方圆迎上百里清尘,直接笑道,“沧澜皇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事等陛下起来再说。”
“……”百里清尘一脸无语,只好对顾阑珊道,“走吧,咱们去长风商行逛逛。”
战七言和银月一阵汗颜,只好抱拳,“那……等陛下醒来我们再过来。”
方圆点点头,把人统统送走之后,这才找到机会回去打盹。
司徒霆只睡了一个时辰,又离开了。
云倾挽一直睡到了天黑,方圆这才带着战七言和银月见到了她。
“末将拜见陛下,多谢陛下救命之恩!”银月跪倒在地,“末将有罪,请陛下责罚。是末将没有做好防范,让黑炎圣殿的人乘虚而入,并且抽走了龙凤两仪阵法……”
云倾挽早知银月已经尽力了,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笑道,“起来吧,此事不必再提。”
战七言见云倾挽并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赶忙拉着银月起身。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连翘的声音,“陛下,寂雪公子求见。”
一转眼,寂雪人已经走了进来,在云倾挽跟前坐下。
“今天没有陪她?”云倾挽帮他倒了一杯茶,笑。
“有点事情找陛下。”寂雪浅笑。
战七言赶紧拉着银月告辞,“既然寂雪公子有事要谈,那末将就先告退了。”
寂雪道,“昨晚那两个黑衣人,陛下没看到吧?”
“嗯……”云倾挽微微尴尬,她被司徒霆放在结界里,来的人在屋顶上,她当然没看到,“他们是什么人?”
“怜花宫的人。”寂雪抬眸看向她,“所以陛下最近尽量不要单独出去,如果非要出去,务必叫上本公子。”
“好。”云倾挽点了点头,也没拒绝,“莲姬的生命体征有点特别,不知公子可有注意到?”
寂雪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半晌,才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事情……她前世是怜花宫的弟子。”
云倾挽闻言面色一变,差点直接站起来,“你是说,怜花宫可能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偶师?”
寂雪深吸一口气,“如果此人还活着,恐怕需要你我所有人联手……”
“所有人指的是?”云倾挽心头一沉。
“人间三皇,仙界帝君,幽冥之主,魔尊。”寂雪没再避讳什么,“怜花宫的人昨晚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这件事情我们可能无法回避了。”
云倾挽闻言沉默了片刻,“仙界帝君……应该是你自己吧?”
寂雪闻言一笑,“算是吧。”
顿了顿,又道,“陛下想办法联系一下百里清月和长陵眠沧吧。”
云倾挽点点头,“那……幽冥之主呢?”
“慕天青。”寂雪此言一出,云倾挽当场愣住,“她竟然是幽冥女帝!”
半晌,才回神问道,“幕后那只黑手,到底是谁?”
“这个,等景知回来你问他吧。”寂雪迟疑了片刻,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云倾挽一僵,难道和司徒霆有关吗?
也不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寂雪坐了一小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云倾挽吩咐玄戈,去给百里清月和长陵眠沧送信。
方圆走了进来,“陛下,后天就是您的登基大典……臣叫人把宫里修缮一下吧。”
“恩,你去忙吧,”
云倾挽叮嘱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陛下是在想霆王殿下吗?”连翘的声音将云倾挽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算是吧。”云倾挽心里憋着很多话,却没办法和连翘说。
连翘咬了咬唇,道,“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云倾挽睨了她一眼。
“奴婢觉得,陛下和霆王殿下之间,就是沟通的太少了……霆王殿下那么在乎陛下,只要陛下问他肯定都会说的。”连翘垂着头,小声的道。
云倾挽摇摇头,连翘的话她不是不懂。
可她想要的是爱情,不是掌控。
再说,司徒霆那样的人岂是她可以掌控的?
而她更忧心的,其实不是司徒霆,而是黑炎圣殿和背后的怜花宫。
……
此时此刻,黑庐山已经一片漆黑。
夜色里冯毅拎着锦儿在林间快速穿行,锦儿的嗓子已经哑了。
辗转腾挪之间,冯毅来到了黑炎圣殿前面。
“快开门,我要见殿主!”
冯毅有点急切的冲守在门口的弟子喊话。
离开皇宫之后,他看到了皇宫内小范围的爆炸,后来有在去往黑炎圣殿的要道等了许久,也没见三位法老回来。
此时,冯毅已经确定,三位法老或许已经遭遇不测了。
守门的人在看清冯毅之后皱眉,“三位法老呢?”
冯毅的脸色有些难看,“已经遭遇不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殿主汇报。”
对方站在墙头审视的看着他,“冯毅,就连三位都出事了,你凭什么回来?你不会是凰都来的墙头草吧?”
冯毅皱眉,“是白长老叫我回来将阵法带给殿主的,既然你这么怀疑我的话,那我不进去也罢!”
龙凤两仪阵法有多厉害他没见过,但却很清楚黑炎圣殿有多想要这个阵法。
他冯毅作为黑炎圣殿曾经的敌人,敢来这里当然也有自己的筹码。
楼上的人商量了一下,打开了门。
冯毅拎着锦儿走了进去。
有人带着他来到了殿主门外,“殿主,冯毅从凰都回来了,想要见您一面。”
“进来吧。”
“多谢殿主!”
冯毅跟着白衣弟子进了大殿。
里面的人转过身来,露出略显严肃的脸,“就你自己回来了吗?其余人呢?”
长陵绝在看见冯毅的那一刻,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冯毅道,“三位法老已经遭遇了不测,凰都还有其他高手,当时大家都措手不及……”
冯毅半真半假的和长陵绝汇报了一番,道,“危急时刻,宋法老安排我将龙凤两仪阵法带回来……”
龙凤两仪阵法,他并不想要私吞。
当初黑炎圣殿弟子似乎启动了这个阵法,但是最后却被反噬了。
这种东西,还是交给黑炎圣殿的人好了,反正云倾挽不是什么好东西,黑炎圣殿对他而言也不是归宿,到时候狗咬咬一嘴毛,那才热闹。
冯毅的眼神越发阴狠起来。
长陵绝闻言,问道,“那龙凤两仪阵法,你现在可以看得懂?”
第788章 长陵绝,蓝水仙
第788章 长陵绝,蓝水仙
第788章 长陵绝,蓝水仙
“弟子不能。”冯毅赶忙摇头,“不过弟子可以原封不动的默写下来。”
“那你就默写下来吧。”长陵绝点了点头,冯毅会不会,其实无所谓。
他没见过这阵法,但是却也知道这阵法需要很多人配合才能启动,冯毅一个人拥有阵法根本没用。
冯毅去专心抄写阵法。
“殿主,这云倾挽实在是太猖狂了,咱们……”和他一起进来的弟子有点义愤填膺。
长陵绝摆了摆手,“让影法老过来一趟吧。”
“是,殿主!”白衣弟子迅速下去了。
长陵绝揉着眉心,头有点疼。
黑炎圣殿本就是三流势力,眼下十之八i九的高手都损失在了云倾挽手上,现在整个黑炎圣殿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剩下他这个殿主和影法老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长陵绝真的有点懈怠了。
冯毅写好了两仪阵法呈递了上来。
长陵绝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冯毅还想说点什么,但见长陵绝脸色不太好,于是退下了。
蓝影是黑炎圣殿为数不多的女法老,自从姬血薇离开之后,她就成了唯一一个。
此时,长陵绝发现,他也只有蓝影这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不多时,蓝影走了进来。
“殿主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回不来了,如今,这黑炎圣殿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长陵绝看着蓝影,突然有点伤感,“或许,当初我们就不应该逞能接这差事。”
蓝影轻叹一声,她明白长陵绝说的并不是这一次黑炎圣殿去凰都的事情,而是黑炎圣殿当年就不应该进这个局。
蓝影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才道,“姐姐走了已经十几年了,姐夫,我们该去把眠沧找回来,这边就不管了吧。”
长陵绝闻言,就有些失神。
是啊,妻子水仙当年被人打死,他为报仇答应出任黑炎圣殿殿主。
谁知一念之差万劫不复,非但没能报仇,还差点把儿子搭进去,幸好,姬血薇带着那孩子走了。
长陵绝一时觉得愧对祖先。
“姐夫,我们把眠沧找回来,然后回长陵吧。”蓝影几乎要哭出来了。
长陵绝长叹一声,“长陵狐族,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或许,让他跟着姬血薇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姬血薇为何要走?”蓝影突然问道。
长陵绝深吸一口气,“听说和云倾挽有些关系。”
“……”蓝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颓然道,“姐夫,我们走吧。事到如今,无非就是一死。”
蓝影的话,让长陵绝心头一震,只是,“我们走了黑炎圣殿怎么办?”
“听说,黑炎圣殿现在来了一个凰都那边的人?”蓝影闻言,问道。
“是冯毅,原来的镇国候世子,镇国候是被云倾挽处死的。”长陵绝有些不解的道。
“既然如此,咱们将黑炎圣殿交给他好了,我相信黑袍也愿意选择他。”蓝影道。
长陵绝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安排吧。”
深夜,黑炎圣殿突然归了冯毅,长陵绝把黑炎圣殿的镇殿之宝传给了冯毅。
冯毅兴奋不已。
紧接着,长陵绝和蓝影却离开了黑炎圣殿,前去寻找长陵眠沧。
可凌晨时分,一个女人却出现在了冯毅的床边。
“听说,长陵绝把黑炎圣殿交给了你?”
她的嗓音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气息,冯毅整个人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和她痴缠在一起。
一场欢愉之后,那女子才靠在他怀里道,“听说你得到了萧家的阵法,我有个禁术……到时候,等云倾挽登基的时候,保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
这一夜,黑炎圣殿一夜混乱,而九霄宫也没有安宁下来。
三天之后就是九霄宫宫主迎娶天极女帝的良辰吉日,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出任何差错。
郝蒙最后检查了一遍之后,来到了九霄宫门口,被水仙匆匆上前拦住。
“郝管家,宫主的新房可以由我完成最后的布置吗?”水仙有点急切的牵住了郝蒙的袖子。
郝蒙微微蹙眉,“这件事情,你问过宫主了吗?”
水仙也是九霄宫的老人,在九霄宫地位不低。
可宫主如此在乎这次婚礼,他郝蒙也做不了主。
何况水仙对宫主那点儿心思,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以前宫主身边没有女人,那倒也说的过去。
但现在,九霄宫的女主人就要正式过门了,况且水仙虽然风韵犹存,却也是将近四十岁了,她哪来的资格生出这种心思?
郝蒙心里直埋怨她不懂事。
水仙垂着头,有些悲伤的道,“我不敢去问宫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替宫主布置房间而已……”
“水仙,有些事情我以为你明白。宫主是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郝蒙的话说的有点难听,水仙的脸色也不那么好。
她水仙年龄是不小了,可宫主年龄真的就小吗?
大家都是修炼之人,看上去根本没分别。
水仙有点不服气。
再说像是宫主这样的人,多几个女人又怎么了?难道还要宫主守着那个所谓的天极女帝一个人一辈子吗?
水仙撅着嘴巴,心里满是委屈的和郝蒙耗着。
郝蒙多少抹不开面子,毕竟相识多年。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拜见宫主!”郝蒙顾不上水仙,立即跪倒在地。
“拜见宫主。”水仙的声音有种让人怜爱的可怜劲儿。
司徒霆微眯着眼睛,有些反感的盯着水仙。
她在门外上演这种戏码,无非就是给他听的,可他……
“水仙,你离开自己的家,也有十几年了吧?”司徒霆一开口,就让水仙脸色煞白,“十几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你不想知道吗?,你儿子也有十几岁了,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
水仙懵在了当场。
十几年前,她被人打伤,被郝蒙所救,进入九霄宫。
本来只是暂时养伤,但是后来却……
在见到九霄宫供奉的宫主画像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尤其是,在见到宫主真人之后,她就彻底沦陷了。
她以为自己终究会成为这个男人的枕边人。
可没想到,这个美梦却被他亲手打碎了。
在他心里,她竟是如此的不堪!
水仙跪在地上颤抖着,眼底满是绝望。
“我不记得……”水仙硬着头皮,不甘心的道。
第789章 因爱生恨,黑袍
第789章 因爱生恨,黑袍
第789章 因爱生恨,黑袍
“既然不记得,那就从今天开始去把该记住的都记住!”司徒霆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丢下一句话之后,扭头看向郝蒙,“带她去账房,她是时候离开九霄宫了!”
司徒霆的话,让郝蒙头皮发麻。
“走吧,跟我去账房。”
郝蒙起身来,拉起了满脸绝望的水仙。
司徒霆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水仙呆呆的看着他站过的地方。
这是一场只有她一个人舍不得的告别。
任由郝蒙拉着,水仙看着越来越远的银白色宫殿,心如刀绞。
“水仙,你这是何苦?”郝蒙叹息。
水仙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眼底逐渐腾起了恨意,“天极女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郝蒙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执念,忍不住道,“天极女帝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宫主的心里无人能比。水仙,你真的一点都不想你儿子吗?”
这样的水仙,让郝蒙觉得心寒。
郝蒙眼底的寒凉,让水仙的心颤了颤,“郝蒙,你不了解,我……”
郝蒙松开了水仙,“也许,你应该回去面对长陵绝。我们刚刚得到消息,他为了你,成了黑炎圣殿的殿主。黑炎圣殿现在和人偶师纠缠不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觉得,将我带进九霄宫是个错误?”蓝水仙突然顿住脚步,嗓音变得尖锐起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人应该起码知道约束自己。”郝蒙的声音有点冷漠。
眼前的蓝水仙,让他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水仙的脸色有些扭曲起来。
郝蒙皱眉,“蓝水仙,难道你等着宫主动手吗?,”
蓝水仙一震,满目骇然的看了一眼九霄宫,怨恨的瞪了一眼郝蒙。
郝蒙直觉心寒,带着她去了账房。
司徒霆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喜庆的产场景,突然特别想念云倾挽。
一念闪过,又没忍住赶回凰都去……
到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
床上,云倾挽熟睡着,呼吸清浅。
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上前在她身边躺下,小心将她抱在了怀中。
躺了一个时辰之后,这才离开。
……
云倾挽醒来的时候有点恍惚,她昨晚好像梦到司徒霆回来了?
是太想念他了吗?
迷迷糊糊的起床,连翘已经进来了,“陛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方大人说您今天应该去上朝,奴婢伺候你洗漱吧。”
云倾挽在连翘的帮忙下洗漱完毕,吃完早膳之后去早朝。
而司徒霆其实已经回到了三王府那边。
药王和萧眀澜等一群人以及玉家的人都聚在那边,这件事情瞒着云倾挽,但是他却不得不去招待。
“这两天凰都发生了点事情,没有来看大家,还望见谅。”司徒霆进屋致歉,和大家一起坐下来。
“容卿没事吧?”萧跃有些紧张的问。
“容卿很好,登基大典正常举行,到时候,各位按照计划行事便好。”司徒霆扫了一眼众人,语气听起来客气,但是在场谁都知道他有多强势。
众人纷纷点头,楚衍则微微挑眉,“小心把容卿吓到,到时候新娘子可就飞了!”
司徒霆瞄了他一眼,笑道,“你以为她像你一样胆小?”
楚衍抓狂,“我什么时候胆小了?”
众人都笑了。
司徒霆转身又吩咐魔将,去盯着黑炎圣殿和黑魔殿那边,以确保一切正常进行。
黑炎圣殿已经翻了天。
经过冯毅一番鼓动之后,黑炎圣殿的弟子们都恨死了云倾挽。
此时,黑炎圣殿众弟子都在刻苦训练着。
冯毅和莲生并肩出现在广场上,冯毅有点得意的看着面前众人,瞄了一眼莲生,“莲生,你知道为何这些人训练的这么刻苦吗?”
莲生面具下的唇角,勾起冷嘲的笑意,似乎很好奇的道,“为什么?”
冯毅也没看到莲生眼底的嘲讽,得意道,“因为他们恨云倾挽!我现在说什么,他们都相信!”
莲生斜着眼睛瞄着他,“那明天你准备如何对付云倾挽?”
冯毅突然阴笑了起来,“莲生,我昨晚想好了,咱们根本不用什么龙凤两仪阵……你想啊,像是凤凰血晶这种东西谁不想要?只要将这东西在云倾挽手上的消息传出去,自然有人替我们去对付云倾挽!”
冯毅咬牙切齿的道!
莲生闻言一惊,“万万不可……”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已经叫人传信出去了……还登基大典,我让它变成葬礼!”冯毅打断了莲生的话,眼底满是兴奋。
莲生有种想要一把捏死冯毅的冲动,突然生气的转身离开。
而修行界却因为突然出现的两个消息彻底大乱了。
第一个是,九霄宫宫主迎娶天极女帝,直接发了九霄令,邀请大家去参加婚礼。
第二个是,凤凰血晶在天极女帝身上!
所以,是去吃喜酒还是去捣乱?还是一边吃喜酒一边捣乱?
一时间,各大势力纷纷召集高层商议对策……
……
黑魔殿。议事大殿。
黑袍面色严肃,薄薄的唇瓣紧抿着。
下方坐着的各坛坛主脸色也都很看。
青坛坛主终于忍不住看向黑袍,“殿主,蔡长老和齐长老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应该派人去凰都看看!”
话音未落,就有人冷嘲热讽,“是啊殿主,无论如何蔡长老和齐长老都应该到了回来的时候,毕竟这一次叫他们去主要是探查凰都的情况,并不是非要把凤凰血晶带回来……”
此言一出,清姬就笑了,“宏坛主这话就对了,这两位又不是泥捏的,再说去探查一下都能出事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宏坛和青坛的人能干什么了。”
“啧啧,姬妹妹此言差矣,这蔡长老和齐长老修为的确不差,但也难保二人在凰都自觉得天下无敌了,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黑袍一拍桌子,“都给本座闭嘴!”
一把将手上的信纸丢向几人的脸,黑袍脸色铁青。
付坛主一把将信纸从脸上抹下来放在眼前一看,惊讶的道,“这是什么意思?”
清姬见此,接过信纸也看了起来,而后就听黑袍沉声道,“意思就是,天极凰都从此成为修炼界的一股顶级势力。”
“顶级势力?不就是一封信吗!”付天成试图缓和气氛,呵呵的笑着。
黑袍脸色铁青,“哪有那么简单?眼前黑炎圣殿那边就怀疑云倾挽是怜花宫的弟子,如今又和九霄宫牵扯不清……”
“那我们是不是先和怜花宫那边确认一下?宫主,您和怜花宫有些渊源,不如……”清姬皱眉,道。
黑袍脸色难看的拿出了传讯石,“都给我闭嘴。”
要说这渊源,无非就是,黑袍是怜花宫某位高层的私生子罢了。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第790章 恶作剧,百里清心
第790章 恶作剧,百里清心
第790章 恶作剧,百里清心
黑袍的传音,就得到了回复。
黑袍脸色沉沉的道,“刚刚范老说,他并未听说怜花宫和天极皇室有什么关系,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怜花宫各个分支之间联系相对松散,云倾挽也有可能是南支的人。南支那边的事情,范老很有可能不知道。”
“那咱们怎么办?”
“谨慎为上,明天九霄宫主成亲范老他们也会去的,到时候云倾挽是不是怜花宫的人就一目了然了,毕竟云倾挽出嫁师门的人不可能不出现。”黑袍权衡再三道。
“那九霄宫呢?范老听说过九霄宫吗?”付天成好奇的是这个。
黑袍摇了摇头,“没说。”
“云倾挽成亲的话,楚衍应该会到天极庆贺吧?毕竟楚衍和云倾挽的关系非同寻常。”清姬突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黑袍想到了什么,看向清姬,希望她把话说下去。
“这样的话,血凤血晶岂不是……”清姬妖媚的眼睛里,闪过阴狠的光芒。
黑袍闻言道,“到时候看情况吧。”
如今的凰都,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凰都了。
黑袍抱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相信,云倾挽和司徒霆肯定都恨不得立即弄死他。
毕竟,萧眀澜那件事情……
而此时,怜花宫中北支和南支的人,也正往主坛赶去。
百里清心跟着木石也去了。
怜花宫的大殿里,北支和南支的人都到了,百里清心和木石也在最末端的位置坐了下来。
中间的主位上,坐着的是怜花宫宫主唐瑜,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尊贵妖娆的霸气。
左侧,是南支的各位长老和堂主。
右侧,是北支的各家长老和堂主,范老正是其中之一。
只是此刻,他正探究的看着木石身侧的百里清心,“不知这小姑娘是?”
木石看了看百里清心,道:“她叫百里清心,我的弟子。”
“这样啊。”范老笑着,将目光转移向了百里清心,“你家在哪里?”
看似随意一问,却也让众人的目光暂时转到了百里清心身上。
百里清心这一次考核表现的太优秀,很多人都早就注意到她了,当然也不少人想要把她从木石手上抢过去。
百里清心道,“弟子来自沧澜皇室,因仰慕师父,所以拜在师父门下。”
众人闻言嘴角齐齐一抽。
仰慕?
木石有什么好仰慕的?
一个废物而已。
木石眼眶则有点泛红。
范老的目光转移向了南支内堂的长老们身上,却也没看出任何蛛丝马迹,于是笑着问道,“原来是沧澜的公主不知你可听说过天极女帝云倾挽?”
范老看似不经意,但实际上依旧注意着所有人的反应。
百里清心轻轻蹙眉。
这个时候提起云倾挽什么意思?
迅速权衡了一下,百里清心道,“听我哥……姐姐说过,却没见过。”
她并没有提起自己怀里还揣着云倾挽的手抄本的事情。
范老依旧不肯罢休,“那你可知道天极女帝师从何人?”
其余人都没说话,就任由范老这么问她。
百里清心突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云倾挽!
她笑了一声,有些恶作剧的道,“天极女帝师从九霄宫宫主!”
霎时,唐瑜脸都绿了,表情变得格外诡异。
天极皇女帝师从九霄宫宫主,而明天九霄宫宫主要娶天极女帝,这是师父娶徒弟?
范老有点懵逼的看向唐瑜,“掌门,这……”
唐瑜眼神诡异,“我这里有一封信,你们看了,也许就明白了。”
一张纸,在众人当中迅速传着,屋里气氛越来越诡异。
百里清心暗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可没想到的是,唐瑜一开口,就点了她的名,“百里清心,对于九霄宫宫主和天极女帝你究竟知道多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宫主让你直接做核心弟子。”
只是,百里清心想了想,道,“多谢宫主,可是云倾挽和九霄宫宫主的事情我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再说我之前已经发誓了,此生只认一个师父。”
范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木石,“木石啊,我可真羡慕你。”
木石笑了笑,没说话。
唐瑜没再理会百里清心,扫了一眼众人,道,“九霄宫主大婚我们非去不可,但人选要谨慎选择。”
“依我看不如让木石去?”北支大长老突然道。
“嗯。”唐瑜看了一眼百里清心,点了点头,“木石是要去的,不过木石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北支这边,你去吧?”
唐瑜看向北支大长老,木石是要去。
但木石去了,那是借助百里清心和百里清月的关系去套近乎的,怜花宫总不能只去一个木石。
北支大长老赵靖点了点头,“也好,我去会会这个九霄宫宫主。”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唐瑜点了点头,“至于贺礼,最高礼仪吧。”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重视了?”范老闻言有些骇然。
唐瑜却坚持己见,说完之后直接转身回去了。
百里清心感觉唐瑜不高兴。
而且,是很不高兴。
而且,她最近在宫里还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怜花宫其实也是想要凤凰血晶的。
这件事情,或许应该早些告诉姐姐才好。
回去的路上,百里清心一路心里琢摸着云倾挽大婚的事情。
到时候,姐姐也会去吧?
又可以相见了呢,听说姐姐要准备大婚了,不知姐夫长得俊不俊?
……
修炼界的震荡,云倾挽毫不知情。
登基大典一切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云倾挽难得有了一天休息的时间,却心乱如麻。
因为外面传来的消息让她感到迷惑。
云倾挽看着一桌子菜,有点没食欲,“方圆,各国使臣,还没到吗?”
方圆愣了一下,道,“都被安排在外事馆了,皇上不用担心。”
“还有冯毅的消息吗?”当方圆将碗递给她的时候,她又问了一句。
方圆摇了摇头,“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锦儿被冯毅带走了,莲姬那边估计是急坏了,明儿朕过去看一眼吧。”
虽然有寂雪陪着,但终究那孩子不是寂雪和莲姬的,莲姬也不能把锦儿的事情跟寂雪开口,至于寂雪怎么看,云倾挽完全没把握。
莲姬要是和寂雪在一起,那么,锦儿以后何去何从?
第791章 我会帮你的
第791章 我会帮你的
第791章 我会帮你的
云倾挽揉着眉心,难免心生怜悯。
方圆赶紧安抚她,“明儿臣叫云昭仪过来一趟。”
在方圆心里,云倾挽是皇帝,即便是关心这个小事情,也都不应该亲自前往,这样不合礼制。
云倾挽点了点头,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
晚膳之后,方圆回去了。
连翘看着情绪不佳的云倾挽,忍不住道,“陛下早些休息吧,后天得折腾整整一天,可别累坏了。”
云倾挽看着一板一眼的连翘,莞尔,“这不是还有明天么?明天多睡会儿。”
连翘本想说,后天可就是您大婚的日子,您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呢?
但此事是司徒霆让保密的,她也只能憋着。
连翘喉咙滚了滚,只好退下。
云倾挽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上床睡了。
隔壁,连翘看着床上熟睡的小月半有些失神。
“小月半,你说皇上会不会怪霆王殿下瞒着她呢?我看她现在好不开心呢。”司徒霆瞒着云倾挽这么多事情,连翘总觉得哪里欠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没有,后天他就直接来娶亲,这陛下能接受吗?
可别搞砸了,真是急死人了。
床上,小月半自然什么都没听到,睡得极其香甜。
连翘忍不住又道,“小月半啊,你说你怎么这么能睡啊!”
“醒了吗?”
身后,突然传来司徒霆的嗓音!
连翘赶忙扭头跪下,“回霆王殿下,还没醒来。”
“本王看看。”司徒霆上前,伸出一指点在了小月半眉心,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
小月半竟然迷迷糊糊抱住了司徒霆的手臂。
司徒霆见状轻笑,“小不点,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就让你一次吃个够,如何?”
小不点顿时睁眼,“宝贝会听话的,宝贝最乖了……”
“咳——”
司徒霆被他的样子逗笑,“那咱们就说定了……”
一会儿,司徒霆似乎和小不点达成了共识,然后离开了房间。
连翘抬头,猛然看见窗边蹲着一只巨大的血色凤凰,登时吓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
云倾挽几乎刹那间出现在了连翘身边。
“陛下,你看它……”在看到云倾挽那一刻,连翘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指着血凤道。
血凤却直接冲云倾挽扑了过来,云倾挽下意识的伸手一抱,“小月半?”
“姐姐,我长大了。”
云倾挽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亲了它一下,“一醒来就这么淘气,瞧你把连翘给吓得,还能变回去了么?”
小月半顿时摇摇头,刚刚和霆王商量好了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云倾挽无语的道,“那你今晚和姐姐睡吧,连翘不敢和你睡了。”
“多谢陛下!”连翘果然如蒙大赦,她简直担心自己被它一口吞掉。
小凤凰鄙视的撇了连翘一眼,跟着云倾挽去睡了。
次日,云倾挽睡了个懒觉。
一只磨蹭到了午后,莲姬过来了。
莲姬看起来有些瘦了,情绪也有点低落,“拜见陛下!”
“起来坐吧。”云倾挽指了指一边的座位,“在担心锦儿?”
云倾挽叫连翘上了茶,这才看向莲姬。
莲姬有些难为情的开口,眼泪快落下来了,“锦儿被冯毅带走了,我就是有些担心……”
云倾挽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朕会派人去找锦儿,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
莲姬抬头来看着云倾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她。
云倾挽打破了尴尬,道,“不过,朕觉得关于锦儿……你有机会应该和寂雪公子聊聊。”
莲姬有点不明所以,却还是道,“是,陛下。”
“恩,那你去吧。”云倾挽希望自己的提点,能帮到他们。
莲姬道谢之后离开,心事重重。
陛下让她将锦儿的事情,和寂雪公子聊聊,是什么意思?
寂雪公子救过她的命,如今更是地位堪比天极的王爷,而她若非陛下怜悯,早就无立足之地了。
就这样的她,如何和尊贵的寂雪公子聊?
这差事,实在太难办……
莲姬把云倾挽的建议当成了圣旨,一时间只顾着闷头往前走,却不料一头撞在别人身上。
“对不起……”
莲姬赶紧道歉,却发现一双修长干净的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莲姬抬眼愣在当场,“……寂雪公子!”
莲姬有点无措,寂雪看着面色微微憔悴的她心头一疼。
将一切情绪埋在心底,寂雪轻声的问,“莲姬姑娘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不妨说来给本公子听听,本公子能帮忙也说不定……”
其实莲姬在担忧什么他一清二楚。
只是锦儿的事情莲姬不说他就不好问。
莲姬正纠结怎么和寂雪说这件事情呢,谁料寂雪主动开口,便迟疑着道,“是锦儿的事情……锦儿被冯毅绑架了,我有点担心,谁料撞到了公子……”
“锦儿是你的孩子吗?”寂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曾经的挚爱如今见面不识还有了孩子,寂雪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算是正常。
莲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是,锦儿是我的孩子。”
寂雪点了点头,“锦儿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多谢寂雪公子!”莲姬大喜过望,她真的没想到寂雪会帮她!
看着她的笑脸,寂雪的心一下子晴朗了起来,“谢倒是不用,不过上次姑娘说请本公子喝茶,不如就今天如何?”
“好,寂雪公子这边请。”莲姬有些脸红,却又为自己的卑微和对方的高贵感到难堪。
寂雪看着她,冲动的想要拥抱她,最终还是隐忍的收了回来,“姑娘现在自由了,可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这自由是云倾挽为了他特意给了莲姬的,可他未必就在莲姬的未来里。
莲姬摇头苦笑,“寂雪公子说笑了,如今我不过残花败柳,何况还有劲儿,哪能多想什么?若是陛下不嫌弃,莲姬以后便跟着陛下了。”
莲姬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寂雪的心上,曾经那个骄傲自信的她女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她的自卑绝望与得过且过,都像是咒语一样让他的心疼不已。
该怎么办?
“莲姬……其实你很好。就算是为了锦儿,你也应该乐观一点。”
寂雪想了想,只好用锦儿来安慰她。
莲姬眼睛微微一亮,“真的可以么?”
寂雪重重点头,“当然。”
莲姬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总觉得寂雪的眼底埋藏了太多的温柔,还有很多邀约和暧昧,和一些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在暗示什么吗?
她的心,能抵挡如此优秀的他吗?
莲姬突然有些慌了……
第792章 团聚
第792章 团聚
第792章 团聚
九霄宫。
司徒霆坐在湖边,一曲《凤求凰》刚刚结束。
魔将匆匆赶来,单膝跪地,“主子,黑炎圣殿出事了。”
“哦?”司徒霆微微蹙眉,冯毅离开之后,他就叫人盯着黑炎圣殿了。
黑炎圣殿在修炼界只是个小虾米,却敢染指凤凰血晶,背后肯定藏着别的势力。
司徒霆很好奇,它背后的究竟是什么。
就听魔将道,“冯毅回去当晚,长陵绝和蓝影离开黑炎圣殿前去寻找姬血薇和长陵长陵眠沧,冯毅成了黑炎圣殿新的殿主,但他似乎被一个女人控制了。”
司徒霆愣了一下,冯毅成为新的殿主,这倒是令他有点意外。
不过,长陵绝和蓝影这一次倒也明智。
只是,“有姬血薇和长陵眠沧的消息了吗?”
“他们好像出现在了郢虚地界……”
“郢虚?”司徒霆转身,眉心一拧。
“是的,根据我们的线报,姬血薇和长陵眠沧进入郢虚地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魔将面色有些凝重,那长陵眠沧虽为人间三皇之一,可是尚未成长起来,被人盯上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本尊知道了。”司徒霆倒也没多问,只是道,“黑炎圣殿背后的人是哪里的?”
“是黑魔殿的人在间接掌控,魔将怀疑正是黑袍。这一次您大婚,黑魔殿的人应该会来的。还有就是,冯毅身边那个女的好像也是黑魔殿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谁派过去的,黑魔殿内部,似乎分歧很严重。”
司徒霆闻言眯了眯眼,“七王爷在黑炎圣殿怎么样?”
“不太好,冯毅好像跟他有仇的似的,变着法子虐待他。但是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末将要不要将他救出来?”
“不用。黑炎圣殿那边还有什么反应?”司徒霆摇了摇头,锦儿自然是要寂雪去亲自救才好。
如今莲姬对寂雪完全没印象,锦儿或许就是两人靠近的一个机会。
魔将闻言面色一变,道,“黑炎圣殿将凤凰血晶在陛下手上的消息传了出去,好像还派了人去了云逐那边,大概是盯上了血凤传承。不过楚衍这边可能也要被盯上了,毕竟这一次他只身来天极算是落单了。”
司徒霆点了点头,示意魔将离开,自己也离开了九霄宫。
……
天极,三王府。
萧眀澜和玉白逍面对面坐在窗口,看着远处的皇宫。
“想不到你我这一重逢,女儿又要出嫁了……”萧眀澜叹息一声,“上次她出嫁的时候,你我都没能亲眼见证,还好霆王又安排了一次。”
玉白逍闻言,有些感概的道,“是啊,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和女儿了,没想到她竟然在我身边那么多年。”
“大概这就是缘分。”萧眀澜眼眶有些湿i润,“好在,跃儿那孩子,也有了归宿。”
两人正说着话,司徒霆走了进来。
“爹,娘。”
“霆王殿下。”萧眀澜回头,微微有点激动。
对于司徒霆,萧眀澜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曾经的恩人之子,如今的女婿,可真是亲上加亲。
“娘应该想念容卿了吧?”司徒霆笑着,在旁边坐下来。
“可不,自从上次你们离开南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容卿了,这一晃都要出嫁了……”萧眀澜眼眶有点发红,而后笑了,“所幸上天怜悯,让你们两人真正修成正果,我这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娘既然想念她,不如就和爹一起进宫去陪陪她吧?”司徒霆笑道。
司徒霆的话,让萧眀澜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道,“那真是太好了!”
“一会儿,方大人会来接你们的。”司徒霆道,“不过大婚的事情,还请爹娘代为保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娘明白的!”萧眀澜开心不已。
玉白逍也道,“婚事便辛苦霆王了。”
“应该的,能娶容卿为妻,是我的荣幸。”司徒霆说起她,眼底满是柔情。
萧眀澜和玉白逍看着,心下欣慰不已。
两人收拾一番,等着进宫。
……
午后。
云倾挽难得休息,坐在九霄宫门口晒太阳。
方圆从金銮殿那边赶过来,笑着道,“陛下,药王和三公主今天到凰都了,一会儿微臣去把人接进皇宫来,和陛下聚一聚?”
“你说什么?”云倾挽忽的直起身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自从去了燕都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药王,而来了凰都之后,也就没见过萧眀澜了。
而且,眼下两人一起来的话,可就算是他们一家人团聚了啊!
这真是太好了!
方圆见她开心,也不由笑道,“药王和三公主看您了。”
云倾挽欣喜,赶紧道,“那你快叫人去接。”
“好,御膳房那边臣已经吩咐人准备晚膳了,臣这就去把人接进宫里来。”
“真是太好了,陛下终于可以一家人团聚了。”方圆走后,连翘忍不住开心的道。
“是啊。”云倾挽点点头,“不行,我应该亲自去看他们!”
等连翘回神的时候,云倾挽已经不见了踪影。
“和霆王殿下一样,现在都来无影去无踪的……”连翘轻轻摇头……
此时,萧眀澜和玉白逍以及方圆三人往皇宫而来。
“药王前辈,三公主殿下这边请。”方圆自然足够热情,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
“多谢方大人。”玉白逍笑了笑,看了一眼金銮殿那边,“陛下还好吧?”
话音未落,云倾挽人已经出现在了面前,“师尊,您是不是想念徒儿了?”
玉白逍整个人僵在当场,举目看向前方一身皇袍的少女,红了眼眶,“容卿!”
她在身边多年,他竟然没联想到她竟是自己的女儿!
现在看来,她和萧眀澜长得的确是特别像的啊!
“爹,谢谢你和娘来看我啊。”云倾挽上前,伸手抱了抱他,而后转向萧眀澜,“娘,你看起来比前阵子好多了。”
萧眀澜紧紧搂住她,“得知大家都好好地,娘自然也就好了。”
说着,眼泪差点落下来。
“娘,你受苦了。”云倾挽一想到她经历过的苦难,不由一阵心疼。
玉白逍伸手,将母女两人一起抱在了怀中,“都过去了,怪我不好,没能守护你们。”
“爹最好了,要不是爹,哪来现在的我?”云倾挽赶忙打断他的自责,笑着道,“我们进去坐吧,外面怪冷的。”
第793章 霆王没来
第793章 霆王没来
第793章 霆王没来
“你这孩子。”玉白逍忍不住笑,眼底满是慈爱。
上天终究还是善待他的。
如今看着女儿亭亭玉立,他真的好高兴。
方圆在旁边微笑不语。
几人并肩往皇宫走去,云倾挽忍不住道,“你们怎么突然来这边了?不是说去了玉家和沧澜那边的么?我师兄人呢?”
“就是会家族看看……这不,你爹想你,就过来了。”萧眀澜差点没忍住把司徒霆的秘密说出去,“你师兄马上就过来,很快大家就都团聚了。”
“那真是太好了,可惜就是司徒霆不在家。”云倾挽有些遗憾,“他最近有事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嘛,总有些事情不方便多说。”玉白逍赶忙安慰她,“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师兄说霆王的事情也快处理完了,无论怎样,他总得参加你的登基大典。”
“那倒也是。”云倾挽闻言不由开心的笑了,“明天他要是还不出现,我可就不理他了。”
方圆闻言,笑着轻咳两声。
玉白逍闻言笑道,“原本你嫁给霆王,但是我有些担心,但现在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是很好的人。”云倾挽赧然一笑,眼底溢满幸福。
萧眀澜和玉白逍也一阵开怀。
四人聊着,很快到了九霄宫。
“微臣这就叫人上晚膳……”方圆对云倾挽道。
“好。”云倾挽点了点头。
萧眀澜等方圆出去之后,小声道,“容卿啊,这方大人好像对宫中很熟悉?”
这样,司徒霆不会吃醋吗?
云倾挽被萧眀澜的紧张弄得一头雾水,“是啊,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处理,司徒霆和他关系很好的。”
萧眀澜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听玉白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咱们好好陪孩子吃顿饭。”
萧眀澜扭头看了一眼丈夫,笑了笑,“说的也是。”
云倾挽被两人的表情弄的稀里糊涂。
很快,晚膳上来了。
各种饭菜摆了一大桌子,都是凰都的特色菜。
萧眀澜看着眼眶一红,“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是啊 ,很多年了。”玉白逍深吸一口气,也有些悲伤,他们两人离开凰都,可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当年那些事情……
云倾挽闻言也有些难过,“爹,娘,如果你们喜欢的话,可以常住下来。”
萧眀澜回神一笑,“我也不是那么怀念这里,再说天大地大,以后我就跟着你爹到处去走走看看,等逢年过节的,就来看你。”
云倾挽点点头,“那也行,你们高兴就好。”
伤心之地,不来也罢。
云倾挽不会忘记萧跃跟着清月离开时候的眼神,那样决绝,好似逃离一般。
此心安处是吾乡啊,只要心里舒畅,哪里不是家呢?何必困在记忆里……
“容卿啊,你和霆王快要成亲了吧?”萧眀澜看着一无所知的云倾挽,忍不住问道。
“已经成过一次亲了,娘怎么会这么问呢?”云倾挽笑了笑,难免会想到司徒霆说还会娶自己一次的事情。
只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她就不好提了。
萧眀澜一愣,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玉白逍轻咳一声,道,“你娘可能忘了。”
云倾挽:“……”
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方圆的声音,“陛下,九霄宫宫主送来贺礼一份,说假如明日您肯穿,便荣幸之至。”
九霄宫宫主?
云倾挽倏的站了起来,他……
司徒霆吗?
云倾挽快步上前接过礼盒,“我看看。”
萧跃和萧眀澜此时也有些好奇,萧眀澜忍不住走了过来,“让娘也看看。”
云倾挽打开锦盒,在看到一套凤冠霞帔的时候,整个人愣在当场,脸一寸一寸红到了脖子根。
登基大典,他送嫁衣?
什么意思?
萧眀澜和玉白逍对视一眼,萧眀澜赶紧道,“娘感觉这衣服特别好,要不,明天你直接穿着登基吧?”
说着,还看向方圆,“方大人觉得呢?”
方圆笑,道,“臣也觉得极好,陛下穿上肯定惊艳绝伦。”
“……”云倾挽嘴角轻轻一抽,“那明天,便传这套了吧。”
心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样。
司徒霆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是……
方圆见状,笑道,“陛下,要不要先试一试?”
“也好,万一不合身,还来得及改。”云倾挽点点头,抱着礼服去了偏殿。
云倾挽一件一件的换上整套衣服,才发现这衣服别有玄机。
衣服的里衬,竟然刻着精密的阵法,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防御体系。
他是怕她明天遇上危险吗?
云倾挽心里感动不已,即使是不在身边,他也时时刻刻惦记着她的安危。
得一人如此,此生何求?
对于这衣服可能暗示的事情,云倾挽不好明说,方圆等人也都没提起。
晚膳之后,方圆安排萧眀澜和玉白逍去休息,云倾挽也在连翘的伺候之下睡下了。
……
次日,云倾挽被早早地叫醒,萧眀澜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了。
“娘怎么这么早?”云倾挽其实有些惊讶。
“娘来帮你梳妆。”萧眀澜笑着上前来,牵起了她的手帮她穿衣服。
这感觉,让云倾挽有种要出嫁了的错觉,心跳又乱了几拍。
也不知道司徒霆究竟在搞什么鬼。
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云倾挽才算消停下来,吃了点东西。
方圆在门口道,“陛下,该出发了。”
云倾挽起身跟萧眀澜告别,离开了九霄宫。
一片晴光,她整个人看上去光彩夺目。
方圆看着她,差点没生出自家姑娘要出嫁的错觉来,轻咳一声,他赶紧道,“陛下,这边请。”
方圆躬身,虔诚的道:
“陛下,今天的登基大典,是在金銮殿外面的广场上举行,陛下请这边走。”
云倾挽来到金銮殿门前的时候,前方的广场上已经跪满了人,旭日之光迎面而来,云倾挽难免生出几分意气风发来。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天极女帝了!
方圆从台阶上匆匆下来,问了句,“都到齐了吗?”
“霆王没来。”萧咏凝眉,脸色有些奇怪。
第794章 四方来朝
第794章 四方来朝
第794章 四方来朝
方圆只能干笑,“无妨,霆王乃后宫之人,可以开始了。”
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云倾挽整个人恍惚在云端。
可她没看到司徒霆。
远处三王府的阁楼上。
司徒霆遥望着她,心头一阵热切,过了今天,她就是他九霄宫的女主人了,也将是魔后了。
今天凌晨刚刚到来的百里清心和木石、赵靖三人,也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边。
得知百里清尘也在三王府的时候,百里清心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赵靖之后问木石,“师父,我想下去见见哥哥。”
木石看向赵靖,“大长老以为如何?沧澜太子应该就在上面,让清心去一下?”
“去吧。”赵靖倒也没有为难百里清心。
百里清心说了一声谢谢,上到三楼来。
司徒霆总归卖百里清月和萧跃几分面子,招呼她道,“来了就过来吧。”
“谢宫主!”百里清心一乐,像是司徒霆这种连唐瑜都忌惮的人物肯看她一眼,都是给她面子了。
谁料他竟然出奇的好相处。
百里清尘伸手拉了她一把,“怎么自己上来了?”
百里清心回过神来,有些开心的问,“姐姐怎么没来?”
“已经在下面了,你没看到罢了。等大婚结束吧,她忙着陪你姐夫呢。”百里清尘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今天有点乱,你跟紧我。”
百里清心点点头。
正说话时,百里清月和萧跃走了过来,在看到楚衍之后,笑,“沧澜帝好久不见啊!”
楚衍嘴角一抽,“很久了吗?”
萧跃立即挤兑他,“不久你来干嘛?”
两人过去说话,百里清月这才转向百里清尘和百里清心。
百里清尘抱拳,“见过沧澜王。”
他和百里清月姐妹两人,实际上是同族,并非一家人。
而百里清月作为人间三皇之一,地位在他之上。
百里清月笑了笑,“清尘哥客气了。”而后,转向百里清心,“你和谁一起回来的?”
“我师父,还有赵靖。”百里清心拽着她往角落里去,“姐姐,我有话跟你说……我们怜花宫这次准备了厚礼,但是宫主好像很不开心。”
“她是该不开心了。给敌人送厚礼,能高兴吗?”百里清月冷笑一声,“这次,你就别回去了。”
“为什么啊?”
“因为,怜花宫要完了。”百里清月没多说什么,但是眼底显然有了杀意。
有些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和云倾挽等人商议……
正说话时,一道凤唳直冲云霄。
众人举目,看向皇宫那边。
皇宫之上,一只血凤腾空而起,整个凰都都沸腾了。
天极皇族是凤凰传承,但是百姓们却从未见过凤凰真身,此时只觉看到了神迹。
云倾挽愣在当场,这不是小月半么,它干什么?
还未回神,头顶传来小月半的声音,“上来我带你去飞啊!”
云倾挽一愣,足尖一点落在了月半后背上。
下方,百姓沸腾,群臣欢呼。
白凤血脉传承者登基,还是头一次如此壮观。
与此同时,九霄宫之内,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司徒霆一身红妆,将他那股无与伦比的邪魅尊贵完美衬托了出来,看的九霄宫众人惊艳不已。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上路,直奔天极皇宫。
此时,天极凰都已经群雄汇聚,各大势力齐聚,心思各异。
修炼界收到九霄令的,大部分都来了。
“凤凰血晶真的在她手上么?”有人终于沉不住气。
“肯定在,不然黑炎圣殿怎么会放出话来?据我所知,黑炎圣殿为了凤凰血晶在布局了好多年,这次要不是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了的……”
“我也觉得差不离,不然她凭什么吸引到血凤给她当坐骑?血凤早就脱离凤凰一族了。”
“说的也是……就连血凤都……”
很多人的心思一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切变化,竟然和魔尊有关。
更奇葩的是,有人竟然盯上了云倾挽身上的嫁衣,“那凤冠霞帔乃是至宝,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件衣服应该可以变幻样式,大婚过后,日常穿着也没问题。”
“反正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吧。”
“是啊,谁拿到算谁的。”
一时间,很多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双眼冒光的分赃了。
此时,云倾挽根本不知道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她还被困在登基大典上面。
司徒霆迎亲的队伍,正在暗处藏着。
要不是不想破坏她万众瞩目的登基大典,他真的恨不得立即扑上去。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差时间了。
冗长的礼仪,让云倾挽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折腾完坐回了金銮殿,玄戈高高一声却将她惊的立即坐直了身子。
“四方朝贺……”
“这是什么?”云倾挽愕然看向方圆,“朕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不是到时候接见使臣就够了吗?”
方圆憨笑,“那是因为陛下令四方臣服,所以才……”
他有点脸红,人生当中第一次说谎。
云倾挽嘴角抽了抽,她干什么了让四方臣服?四方臣服的都是九霄宫好吧?
再说司徒霆今天都不在场,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还未回神,就听玄戈道,“郢虚王恭贺天极女帝登基!”
话音未落,郢虚王带着部族使臣进来,跪地道,“恭贺陛下登基,本王愿带领郢虚归顺天极,还请陛下收留!”
云倾挽整个人都懵了,群臣愕然。
郢虚突然臣服于天极?
还求收留?
不对,郢虚归顺的不是九霄宫吗?
难道是司徒霆?
云倾挽还没回神,修炼界的人已经炸锅了。
“郢虚的这群蠢货,竟然真的对云倾挽俯首臣称了!”
清姬气的七窍生烟,虽说郢虚不是她负责的,但是终究黑炎圣殿也是黑魔殿的势力,黑炎圣殿和是黑魔殿的势力,那至少郢虚也应该是黑魔殿的,可如今黑炎圣殿已经崩盘,郢虚却转而投入了天极的怀抱……
这让她黑魔殿的脸往哪儿搁?
付天成闻言,不由安慰她道,“听闻当初郢虚死掉了一半的部族首领,血流成河……九霄宫如此强势,至黑炎圣殿也不是对手。”
郢虚血案之后,郢虚就脱离了黑炎圣殿的掌控,郢虚倒向谁,还不是它背后那股势力说了算?
如今九霄宫宫主要娶云倾挽,让郢虚王臣服于云倾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清姬如何能想不明白这点,但不能说明白就能看得开。
除了黑魔殿,还有很多势力也都心思微秒。
“郢虚王请起!”云倾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
第795章 嫁我可好?
第795章 嫁我可好?
第795章 嫁我可好?
“多谢女帝!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郢虚王跪拜完之后,才站起来。
“郢虚王这边请!”杜若将他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群臣欢呼。
云倾挽本以为要消停了,可一盏茶还没端起来,玄戈又来了句,“云逐帝恭贺天极女帝登基大典!”
云倾挽闻言有些开心,她已经好久没见楚衍了。
转眼,楚衍走了进来,是熟悉的容颜,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却叫她再次僵在当场。
楚衍一进来就跪了下来,“云逐楚衍,恭祝女帝登基,楚衍愿率领云逐臣服陛下!”
“楚衍,快起来,你胡说什么!”云倾挽急了,天极群臣呆若木鸡。
什么意思?
天下一统了这是要?
楚衍闻言,缓缓抬起头来,轻笑,“容卿,能亲眼见证你此时此刻,我很荣幸。希望你不要拒绝。”
云倾挽:“……”
她的心里震撼无以复加,此时她已经明白了,这都是司徒霆的手笔!
他人没来,却把浩瀚江山送到了她眼前!
这是他的意思,谁也改变不了。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看向楚衍,“你真的想好了吗?”
“当然。”楚衍笑着,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云倾挽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压压惊,说实话今天这场面,她有点吃不消。
一口水没喝完,玄戈又来了,“沧澜皇恭贺陛下……”
话音刚落,百里清尘闪身进来,单膝跪地,“沧澜皇恭贺天极女帝荣登九五,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
云倾挽一口茶当场喷了出去,脑子都炸了。
“你们来赶集的吗?”半天,她才憋出一句。
百里清尘汗颜,心道,你以为我们乐意啊!
还不是你男人……
百里清尘还未来得及开口,远处一道醇冽嗓音传来,震的云倾挽一颗心砰砰狂跳!
“江山为聘,天极女帝可愿嫁与本宫主?”
司徒霆!
是司徒霆!
云倾挽猛地站起来,巨大的喜悦感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现在感觉脑子里一片幻觉。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迎娶她了!
难道这就是他最近正在准备的事情吗?
天!
云倾挽彻底懵在了当场,呆呆的看着门外,心都像是要从嗓子里冲出来了。
群臣已经轰动了。
“天下一统,三国臣服,这是谁的手笔?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竟然要娶陛下!”
“可那样的话,霆王殿下……”
一时间,众人有点担心了。
方圆汗颜,司徒霆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难怪很多人听不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司徒霆之前不过是南楚一个小小的霆王,群臣又怎会将他和此时此刻影响了天下格局的人联系在一起呢?
不光天极群臣脸色诡异,就是修炼界的人也都无语至极。
这就是九霄宫干涉世俗政权的目的?
只为了娶一个女人?
云倾挽脑袋晕乎乎的,从金銮殿里走了出来。
远处,十条冰龙穿过云端,眨眼间便到了眼前,一身红衣的男人站在龙头上,衣袂随风鼓荡,邪魅至尊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倾挽彻底脸红了,忽而回想到当初自己在扶风楼调戏他的场面,那时候只觉得他惊为天人,无比俊美。
如今,比当初更加惊艳绝伦。
司徒霆!
她竟然如此声势浩大的来迎娶她了!
凰都城内,修行界的势力已经疯了。
“十条冰龙?当年为了一条冰龙,各大势力在百兽山你死我活,如今这世上冰龙泛滥了吗!”
“九霄宫的实力,果然可怕!”
“那就是九霄宫宫主吗?当真是谪仙般的人啊!”
谁也没想到,他是魔界魔尊。
“玉家恐怕都没这个实力……”赵靖满心震撼的说着,转身吩咐身边的人,“马上联系宫主,希望宫主赶来还来得及……”
九霄宫如此可怕,怜花宫恐怕也得罪不起,得示好才行。
而另一侧,黑魔殿的人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极不甘心的道,“今天谁也不许打云倾挽的主意,一切从长计议,要是能将楚衍身上的血凤水晶带回去就足够了。”
此时,打着抢宝主意的众人脸色都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姗姗来迟的九霄宫宫主身上。
冰龙俯首,司徒霆跳下来,举步走向云倾挽,“容卿,嫁我可好?”
云倾挽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天知道她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没有说话,她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司徒霆紧拥住她,“别哭,上次是我不好,没有亲自去接你。夫君错了。”
云倾挽又情不自禁咧嘴笑,“你都不提前告诉我,我都傻了。”
“容卿这么精明的人,能为本王傻了,是本王前世修来的福气。”他笑,怀抱着她,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此生别无所求了。
他弯腰,将云倾挽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云倾挽俏脸一片通红,什么登基大典,什么四方朝贺统统抛诸脑后。
此时此刻,眼底心中唯有那一人,她痴痴地看着他,“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司徒霆闻言,眼底溢满了宠溺,“那就不管了,跟我回家可好?”
“好。”云倾挽环住了他的脖子。
司徒霆抱起她,跳上冰龙。
绝世风姿,万众瞩目。
耳畔,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喜庆的气息蔓延开来,“本宫主和天极女帝大婚将在九霄宫设宴,各位宾客请随本宫主一道,前往九霄宫!”
九霄宫的人下来,将宾客都请了上去。
“我们要坐着冰龙去九霄宫吗?”萧眀澜满心震撼。
“九霄宫这排场,的确比玉家还可怕啊!”玉白逍叹了一声,“辛亏枫儿和红菱有凤凰,不然都赶不上了。”
萧眀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九霄宫宴请宾客,咱们上去吗?”修炼界有人忍不住问道。
“算了,我们还是自己走吧,这冰龙虽好,可九霄宫主并未点名邀请……”
“师父,我们呢?”百里清心有点着急,她想要去冰龙上面啊!
“我们跟上。”木石还未来得及说话,赵靖二话不说就往冰龙那边飞过去。
“宫主回话了?”百里清心有些惊讶。
赵靖点了点头,上前对玄戈道,,“我是怜花宫北支大长老赵靖,宫主有点事来的晚了,一会儿会直接到九霄宫庆祝……”
玄戈笑了笑,“这边请。”
“怜花宫的人,上去了……”
其余人见状,不免跃跃欲试。
“看来,这天极女帝和怜花宫的关系真的不一样……”天魔殿的人脸色有点难看。
范老不是说云倾挽和怜花宫没关系的吗,怎么转眼怜花宫的人就跟上去了?
他不相信怜花宫的人会不要面子贴上去。
付天成将北支三长老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有些眼红,但自己却不敢去。
黑魔殿指挥着黑炎圣殿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让九霄宫的人知道了,他们在冰龙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这样的话,楚衍……”
清姬皱眉,看着同样上了冰龙的楚衍,有些不甘心。
第796章 因为容卿值得。
第796章 因为容卿值得。
第796章 因为容卿值得。
“无妨,我们跟上去,一会儿伺机而动。”付天成咬了咬牙,道。
司徒霆大婚,云倾挽是新娘子,难道还能顾得上楚衍不成?
此时,怜花宫的人已经和天极这边要去参加婚礼的人一起,上了冰龙。
南湘和南楚帝也来了,被招呼和萧眀澜、玉白逍坐在一起。
远处,南倾城看着这一幕,问永寂王,“咱们要不要上去?”
“不用了……她可能不想见我。”永寂王看着和南楚帝恩爱非常的南湘,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南倾城不免有点冷嘲热讽,“原来也有你不忍心坏的事儿!”
永寂王:“……”
司徒霆全程抱着云倾挽,云倾挽稍稍平静一些之后,笑,“怎么,打算一直抱回去?”
“嗯,以后再也不放开了。”男人眼底满是柔情,云倾挽感觉自己彻底被笼罩了。
“九霄宫那边,以后就是你在人间的行宫啦?”云倾挽半开玩笑的道。
司徒霆闻言忍不住笑,“算是吧。不然怎么办?我本来想要带你去魔界,但是又怕你不适应,所以只好留下来陪你了。”
云倾挽心头一颤,“司徒霆,你怎么那么好?”
“因为容卿值得。”他答的认真,云倾挽感觉自己又有点晕了。
此时,郝蒙上前来,道,“宫主,九霄宫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那就回去吧。”司徒霆点点头。
迎亲的队伍出发了,凰都在身后渐渐远去。
不多时,一只鲲鹏掠过苍穹,带着萧跃出现在了旁边,玉红菱带着玉流枫也到了。
又是一只凤凰,与冰龙并驾齐驱,修行界众人直接傻了。
“人间三皇来了两,玉家少主子也出现了,看来云倾挽真的是玉家的血脉,这太可怕了。”有人倒抽一口凉气,“九霄宫和人间三皇的联姻,从此之后怕是不可撼动!”
不远处,赵靖看着这边,问木石,“百里清心看起来,和他们似乎关系不错。”
木石点了点头,“清心性子就这样,再说将沧澜女王的心上人好像是天极女帝的哥哥,这沾亲带故的,就……”
赵靖没再说话,面色有些凝重。
远处的冰龙上面,寂雪和莲姬坐在一起,莲姬有点紧张。
“你恐高?”寂雪有点惊讶,伸手扶了她一把。
莲姬脸点点头,“我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不敢往下看。”
“本公子坐过来一点,莲姬姑娘介意么?”寂雪闻言轻笑,指了指她旁边的椅子。
“不会的……”莲姬有点语无伦次,寂雪绝世倾城,这样的男子靠近睡不紧张?
风月轻笑,起身在她身侧坐下。
莲姬一颗心砰砰乱跳,竟是忘了下面是万丈高空。
寂雪见她尴尬,便转移了话题,“锦儿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莲姬突然有些难过。
自己这样,又怎么配得上他?
转念,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自惭形秽。
“莲姬姑娘……”寂雪看向她,“不舒服么?”
“还……还好。”莲姬慌张的回应。
寂雪闻言,想了想道,“锦儿回来之后,不如拜本公子为师修炼可好?”
“啊?”莲姬愣了一下,回神之后大喜,赶忙道,“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公子!”
有着这一层关系,就算是不能相爱,总也能够时常见到吧?
即使是见到,也是好的。
莲姬心道。
寂雪闻言心下一喜,“本公子很喜欢锦儿,姑娘能让他拜我为师,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莲姬不由又红了脸,“那……我能为公子做点什么?”
寂雪差点冲动的说出心里话,好不容易隐忍住,笑道,“本公子喜欢姑娘煮的茶,如果姑娘愿意的话……”
莲姬赶忙道,“只要公子想,我都愿意给公子煮茶的。”
“那……一言为定?”寂雪轻笑。
“一言为定。”莲姬小声回应,脸再次红了起来。
寂雪见了,不由看了一眼前方的司徒霆和云倾挽——
不知何时,他可以如此迎娶莲姬?
也不知她愿不愿意跟着他去那九天宫阙,接受天庭众人朝拜呢?
而此时,楚衍却被人盯上了。
付天成紧盯着他,心里有点激动,“清姬,这个位置,你有没有把握控制楚衍?”
清姬修炼了控灵术,在一定距离可以操纵别人的灵魂,如果楚衍被i操控,那他就会主动到这边来,省得麻烦。
清姬闻言有些兴奋,“我试试!”
楚衍的注意力还集中在云倾挽和司徒霆身上,冷不丁的,却感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
楚衍扭头,迎面看到清姬站在不远处。
他瞳孔微微缩了缩,而清姬的眼神则变得阴狠,下一刻,楚衍突然起身,走向冰龙边缘。
不远处,赵靖突然抓住机会,打算出手相救。
楚衍和云倾挽关系很好,这就算是卖司徒霆一个面子,到时候怜花宫和九霄宫也好谈合作。
可就在赵靖准备动手时,一股狂暴的烈火之力突然从楚衍身上爆发力出来!
赵靖骤然停住脚步,骇然看向那边,还未回神,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惨叫。
转身一看,经发现清姬坠下了云层!
“清姬!”付天成吓一跳,迅速扑向清姬。
楚衍冷笑一声,当如今的他还像是当初那么好欺负么!
而另一侧,云倾挽也被吓一跳,“夫君,有人掉下去了!”
“嗯,不用管他们。”司徒霆睨了那边一眼,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而此时,付天成也抱着清姬重新回到了众人之间。
云倾挽忍不住轻声道,“你说,今天黑袍在不在场?”
修炼界来了这么多人,黑袍如果拿掉面具,他们可是谁也看不出来。
云倾挽还是挺担心人偶师混进来的。
司徒霆闻言冷笑一声,“放心吧,我保证今天谁也无法破坏你我的大婚。”
云倾挽从他眼底看到了杀意,那杀意却让她觉得安心。
云倾挽深吸一口气,双眼弯弯,“那今天的一切,就全都交给夫君了。”
正说着话,闫旭突然过来,道,“主子,黑庐山到了。”
云倾挽面色一变,看向司徒霆,“那不是黑炎圣殿的老窝吗?锦儿他……”
第797章 冯毅之死,废都
第797章 冯毅之死,废都
第797章 冯毅之死,废都
司徒霆点了点头,“寂雪来了,不用担心。”
云倾挽往寂雪那边看了一眼,眼底不由亮起期待。
上次寂雪动手,她没看到,这次倒是很好奇。
远处,黑魔殿的脸色铁青。
清姬重伤半死不活。
付天成面色难看的看着下方的黑炎圣殿,有种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感觉。
下方的黑炎圣殿众人也被空中的景象吓到了。
“殿主,好多冰龙!”
“这怎么回事,上面那个女的,怎么像是云倾挽?”
“不对啊,今天不是云倾挽的登基大典吗……”
乱糟糟的声音,将冯毅几乎掩埋……
今天是云倾挽的登基大典。
而他,早就将凤凰血晶在云倾挽手上的消息传出去了,这个时候热闹的不应该是天极凰吗?
可凰都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黑炎圣殿这边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动静?
冯毅皱眉看向头顶,莲生却出现在了身后,讽刺道,“今天,九霄宫宫主大婚,新娘就是天极女帝云倾挽!”
冯毅将凤凰血晶的下落公诸于众,并不是她乐于看到的结局。
而,九霄宫宫主娶云倾挽为妻的消息是她刚刚从宗门当中得到的,那冯毅的计划就失败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九霄宫何其强势,对比之下,小小的黑炎圣殿算什么东西?
看着头顶冰龙上那个傲然睥睨的男人,再看看身边的冯毅,莲生只觉得他就像是一只蝼蚁一样。
冯毅却有些怔忪,“怎么可能,云倾挽怎么会嫁给九霄宫宫主?”
以前在凰都的时候他可没听说过云倾挽和九霄宫宫主之间有什么猫腻,而且云倾挽是天极皇,又和天极霆王纠缠不清,九霄宫宫主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
莲生冷笑着,“今天上午云倾挽的登基三国臣服,九霄宫宫主求娶云倾挽,这么大的排场……千古一帝不过如此了吧?就是当年的元武大帝,也不过如此。”
冯毅惊的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三国臣服?哪三国?”
“你该不会是傻了吧!当然是沧澜,云逐和郢虚啊!”莲生冷冷的瞥了冯毅一眼,扭着腰身离开了。
冯毅已经没什么用了,她也该回去了……
身后,冯毅仰头看着头顶,目眦欲裂。
而寂雪已经动手了!
一股将缥缈浩瀚的力量从头顶轻飘飘落下,却如泰山压顶一般,将整个黑炎圣殿碾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孩子被银白色的能量卷着,缓缓升起。
冯毅五脏六腑都被碾碎,连着好几口血喷了出去。
上方,跟来的修行者们也骇然变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寂雪,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何人?怎么恐怖如斯?”
莲姬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锦儿身上,眼泪差点落下来,“锦儿!”
“小心掉下去。”寂雪拉住了她,伸出一臂,将锦儿抱了过来,“他没事,还睡着。”
莲姬回过神来,看着身侧的人心跳几乎停止。
俊美如斯,强悍至此,让她仰望不及,却又心生向往。
该怎么办?
“谢谢公子。”莲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寂雪把锦儿递给她,“本公子答应过你的。”
莲姬接过锦儿紧紧抱住,抬眼,却迎上他浅笑的眼神。
一时间,心跳又乱了。
“寂雪的实力,这也太可怕了吧?”
云倾挽看着这一幕,不由有些震惊。
“九天仙帝的实力何至于此?,”司徒霆瞄了一眼寂雪,“若非为情所伤沉寂至今,他该是这世上最惊艳的人物。”
云倾挽闻言微微挑眉,“那你呢?”
“我?”司徒霆勾唇,笑意邪魅,“我可不敢在人间肆意妄为,毕竟我家娘子不是吃素的。”
云倾挽霎时脸红,“那要是在魔界,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吧?”
司徒霆笑,眼神宠溺,“以后都是娘子说了算。”
云倾挽顿时没脾气,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看向不远处尾随的修行者,心思沉浮。
这些人来,怕不只是祝贺那么简单吧?
远处,各大势力的人都凑在一起。
“你说,九霄宫这次强势复出,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声势浩大的迎娶云倾挽吗?那云倾挽何德何能……”
“如此一来,我们想要凤凰血晶就难了啊!”
“此事我觉得还是要慎重,谁知道黑炎圣殿放出这个消息来是什么意思!”
“说得对,毕竟黑炎圣殿的和黑魔殿背后没那么光彩。”
一时间,众人难免顾虑重重。
……
而云倾挽这边却来了一个魔将,隐身道,“主子,有长陵眠沧的消息了!”
云倾挽一惊,难道长陵眠沧离开三王府之后出事了吗?
“她在哪里?”司徒霆凝眉问道。
“姬血薇和长陵眠沧最后消失的地点,是郢虚废都……主子,这个地方邪异异常,他们失踪怕是和当年的郢虚国师有关系。”
司徒霆闻言微微蹙眉,“继续盯着。”
闫旭点点头,转身去安排了。
云倾挽看向司徒霆,“这废都……说的是之前郢虚还没有分裂成部族时的都城所在?”
司徒霆点点头,“我有一种预感,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云倾挽闻言心头微微一沉,“我也有同样的预感。”
正说话时,一道凤尾扫过旁边,玉流枫腾空而起落在了这边的冰龙身上,笑着看向云倾挽,“行啊你们,一声招呼都不打,说大婚就大婚!”
云倾挽双手一摊,“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
司徒霆笑着请他坐下,“不知舍妹可还好?”
“……”玉流枫掀起衣袖给他看,“你自己瞧瞧!”
手臂上,那小魔女的影子浅浅的,像是一只猫一样睡着。
司徒霆笑,“看来你对她挺好的,我不相信你没办法让她出来。”
玉流枫无语,半晌道,“我只是不想伤了她。”
司徒霆但笑不语。
若没喜爱,又何必担心是否会伤了对方?
玉流枫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一转眼,已经到了九霄宫所在的扶摇峰了。
郝蒙笑嘻嘻的看着众人,“欢迎各位来到九霄宫,请。”
云倾挽心头一震激动,她也很想看看司徒霆在人间的老窝长什么样子呢!
第798章 深不可测
第798章 深不可测
第798章 深不可测
“这里自成一方天地,我们自己走,怕是会迷路。”
赵靖望着下方凝眉。
百里清心没有说话,木石问道,“宫主什么时候来?”
“快了!”赵靖道。
话音未落,唐瑜从远处疾驰而来。
“宫主到了!”赵靖松了一口气,看向那边。
司徒霆和云倾挽也看向了那边,玉流枫见状挑眉,“看来今天高手不少……”
“那是谁?”云倾挽问。
“怜花宫主唐瑜。”司徒霆道。
“……”云倾挽眯了眯眼,又想到黑炎圣殿的祖师爷出自怜花宫的事情。
黑炎圣殿,黑魔殿,怜花宫……
今天竟然都到齐了!
“恭喜九霄宫宫主和天极女帝新婚,本宫主来的有点晚了,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唐瑜直接略过赵靖和木石,落在了司徒霆附近的冰龙之上,怜花宫这样的示好,让修炼界众人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
“完了,连怜花宫都是这个态度,我们……”
“你别忘了,凤凰血晶在云倾挽身上,而云倾挽从今天开始就是九霄宫的女主人,我们迟早要……”
“……”
不少人进退维谷。
“唐宫主能来是九霄宫的荣幸,本宫主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呢。”司徒霆抬眼看向唐瑜,笑意不达眼底。
唐瑜当然明白,司徒霆的话只是客套而已。
她也没指望九霄宫这么快就能把怜花宫当成是朋友。
唐瑜的目光扫过云倾挽这边众人,心中震撼不已。
除了大长老赵靖传音提过的寂雪和司徒霆实力深不可测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实际上却也别有玄机。
至于云倾挽……
唐瑜总有一种感觉,她绝不会是白凤血传承者那么简单。
而司徒霆这边,她也完全看不透。
如此,九霄宫就显得更加深不可测,今后有些事情,怕是没那么好办了。
唐瑜眼底的沉郁一闪而逝,百里清月微微凝眉,传音给云倾挽,“怜花宫有问题,你们要小心一些。”
云倾挽回望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抬眼迎上唐瑜,云倾挽眼底闪过一道凌冽的战意。
唐瑜愣了一瞬,萌生了试探她的心思。
但在看到司徒霆之后,又把这个念头压了回去,转身走向赵靖那边。
百里清心心下微沉,她又从唐瑜身上感觉到了那种浓重的不悦。
而赵靖也有点惊讶,道,“宫主,你……怎么了?”
木石小心的看向唐瑜,只希望九霄宫和怜花宫之间最后别真的成了敌人。
唐瑜冷着脸,道,“九霄宫宫主深不可测,云倾挽也别有玄机,这对我们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赵靖张大嘴巴,半晌才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唐瑜白了他一眼,“目前局势还不明朗,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百里清心则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司徒霆和云倾挽,要是怜花宫和九霄宫真的打起来,她们姐妹两必定会牵连其中,毕竟百里清月和云倾挽同为人间三皇,肯定得共进退,而且还有萧跃这一层关系在。
到时候,木石的处境就有些难了。
也不知道万一出事木石愿不愿意跟着她离开怜花宫……
正胡思乱想着,前方传来高高一声,“永寂王到!”
顿时,众人转身,皆往那边看去,眼底满是震骇,唐瑜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来。
云倾挽则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司徒霆。
这父子两人……
司徒霆则看了一眼身后的南楚帝和南湘,然后举步走向前前方,目光落在永寂王身上。
相对无言,永寂王揉了揉眉心,道,“九霄宫主大婚,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讨杯喜酒?”
“当然,永寂王这边请。”司徒霆请他和南倾城过来,传音给他,“我父皇和母妃现在过得很好。”
“……”永寂王嘴角抽了抽,“本王不眼瞎。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他们的。”
实际上,要说感情,他和南湘真的没有。
当年那一夜荒唐真的只是阴差阳错。
南倾城看着姐姐,几度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提起,只是笑道,“阿姐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南湘笑着起身来,满目柔情的看了一眼南楚帝,“承蒙陛下厚爱,阿姐一切都好,倾城,好久不见了。”
南倾城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永寂王,终究还是对着南楚帝抱拳,“见过姐夫。”
而永寂王的到来,直接让修炼界的人炸锅了。
“永寂王都来了,九霄宫好大的面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骇。
唐瑜的脸色越发难看。
永寂王竟然为了云倾挽和司徒霆大婚出山了,这……
“永寂宫和九霄宫不都一直在休眠状态吗,怎么全都出来了?”赵靖已经要崩溃了,局面彻底失控。
论地位,怜花宫远远比不上永寂宫。
只不过这些年永寂宫一直在装死罢了。
眼下永寂宫开始活动,还有怜花宫什么事儿?就不知道永寂王和九霄宫宫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唐瑜正皱着眉头,却又凑上前来,试探她,“唐宫主,眼下九霄宫和永寂宫活动了,咱们这些人以后怎么办?”
“不知各位可有什么想法?”唐瑜好不容易拉下面子,问道。
有人犹豫了一下,道,“不知上面的人靠谱么?”
“你的意思是?”唐瑜蹙眉。
那人干笑,“我等这些年都唯怜花宫马首是瞻,唐宫主的意思,自然就是我们的意思。”
唐瑜被拍了马屁,却并不高兴,沉吟道,“到时候召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吧。”
前方,云倾挽看着那一撮人,眯眼冷笑,“这群人现在是在讨论怎么对付我吧?”
司徒霆闻言,眼底杀意一闪而逝,“如今你是九霄宫的女主人,他们想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撼动九霄宫!”
这霸气,云倾挽服了。
感动之余,她忍不住笑,“最近你一直在忙这个?”
司徒霆闻言,伸手将她环在怀中,“让你久等了。”
云倾挽不由抿嘴笑,“还好,不过要是再等一阵子,我可能就真的要爆炸了。”
司徒霆正要说话,不远处一道视线投了过来。
第799章 拜堂,玲珑
第799章 拜堂,玲珑
第799章 拜堂,玲珑
“有人在看着我们,”云倾挽半眯着眼睛,低声道。
“嗯,没关系。”司徒霆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云倾挽轻轻点头,索性没再胡思乱想。
转眼,冰龙已经落在了九霄宫里面,云倾挽看着美轮美奂一片喜庆的宫阙殿宇心跳如鼓,“司徒霆你真好。”
他闻言轻笑,“以后,会更好的。”
云倾挽脸上一红,和他手牵着手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喜堂,众人都跟了进去。
“爹娘,父皇母妃,请上座。”司徒霆将南楚帝、南湘、玉白逍和萧眀澜都请到了最上面的位置上,永寂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云倾挽一阵汗颜,赶忙道,“永寂王是今日的贵客,不如也给我们二人做个见证,和我爹同坐可好?”
司徒霆不由看向她,脑子里没反应过来,但是心里却莫名涌起一阵感动来。
永寂王深深地看了一眼云倾挽,嘴角微勾,“既然天极女帝如此美意,那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
而后,兀自去玉白逍身边坐下了。
其余人各自懵逼。
这拜高堂的时候,永寂王坐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云倾挽无奈,只好笑着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有私心在的,若是腹中孩儿出生,还请永寂王收他为徒,若能做孩子的爷爷,那容卿更是无比荣幸!”
这下,就连南倾城都不由感叹云倾挽玲珑心思。
这亲爷爷不能认,当干爷爷也算是成全了一段亲缘。
如果拜了师,便可以跟着永寂王修炼,也算是十分亲近了。
司徒霆心里无比柔i软,紧握了她的手,心中那层芥蒂终究还是淡了,道,“还请永寂王成全。”
永寂王本以为自己无所谓,谁料听到儿子这话,眼眶差点就红了,嗓音也沙哑了几分,“既然九霄宫主也有此意,那本王就先认了这个小徒孙!”
终究,南楚帝的岁月也就只剩下几十年了。
几十年而已,他等得起。
等南楚帝故去,他便是孩子的亲爷爷了。
不明所以的南楚帝和南湘笑的无比慈祥,南楚帝的嘴巴都快咧到了耳边去。
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万众瞩目的九霄宫宫主,何等令人骄傲的事情!
玉白逍和萧眀澜也满心欢喜,女儿出嫁这种排场,司徒霆宠爱无边,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倾挽站在司徒霆身侧,心跳一片混乱。
终于要拜堂了呢!
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是他亲自来迎娶她,是他亲自陪她拜堂,从此之后,他就是她的夫君,她就是他的妻了呢!
此时此刻,云倾挽才发现自己想要成为他身边唯一那一人的愿望是如此的强烈!
云倾挽的眼眶突然有点红,“司徒霆,谢谢你。”
司徒霆牵着她的手,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我也要谢谢你,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寂雪扭头看向莲姬,莲姬红着脸垂眸,紧紧咬住唇瓣……
她不敢想,但是却又……
“可以开始了。”司徒霆向来波澜不惊的声音,此时也微微有些颤音。
“一拜天地!”郝蒙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激动起来。
云倾挽的脸红红的,指尖传来司徒霆温柔的力道。
两人一起跪下来,拜了天地。
郝蒙笑着,道,“二拜父母!”
当云倾挽和司徒霆对着前方几个长辈跪下去的时候,永寂王掌心里竟然出汗了。
没有人任何时候像是此时此刻一样,让他产生了那种拥有了一个儿子的强烈仪式感,一股感动,突然漫过心田!
“夫妻对拜!”
司徒霆转身,将云倾挽带了过来,牵住她的另一只手。
i两人四目相对,眼底满是浓情。
“容卿。”他轻声呼唤,依旧念念不忘她爱上他时的名字。
云倾挽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景知。”
心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司徒霆突然笑的无比灿烂。
云倾挽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稀里糊涂的和他面对面跪下,许久才站起来。
所有的不安,都好像在此时此刻画上了句号。
拜完了天地,外来的客人才陆续让进来。
司徒霆牵着云倾挽的手,在萧跃和百里清月身侧坐下来。
云倾挽有点饿了,直接开始吃东西,司徒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满是柔情。
终于将她娶回家了呢!
此时,唐瑜被郝蒙接了进来,但在看到下方空着的位置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身后的其余人,表情也尴尬了起来。
郝蒙将他们的表情收在眼底,笑的不着痕迹,“诸位请坐。”
想要在九霄宫身居上位,门儿都没有!
“我们的作为怎么排在最末端?这也太过分了吧,这喜酒,不吃也罢!”顿时有人忍不住道。
话音未落,司徒霆掀睫冷笑,“慢走不送!”
众人目瞪口呆,还未回神,刚刚说话的人已经被丢了出去!
“……”
九霄宫的待客之道,绝对是天下一差!
云倾挽咬着半个糕点,眼底异彩连连。
司徒霆这手段还真是对她的口味,看着就爽。
找茬的人被丢出去之后,众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唐瑜先开口,“九霄宫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让本宫主刮目相看!”
说着,愤懑的坐在了勉强前面一些的座位上。
她能感觉到这是司徒霆的下马威,但是眼下若是直接撕破脸,怕是讨不到什么好,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而且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地方布满了杀阵。
所以,现在只能憋着。
闹到这种程度,唐瑜也有种呕血的感觉。
这种难堪郝蒙很清楚,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
不过唐瑜都忍气吞声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众人纷纷落座,摆出干笑,看向司徒霆,等着他接唐瑜的话。
司徒霆掀睫睨了一眼唐瑜,“唐宫主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懂得什么叫做客随主便?”
“……”众人无语,这是变相说唐瑜又老又不懂礼数?
要说礼数……
的确,这是一场婚礼,客人是不该上座,但是修炼界实力为尊,所以大家就……
本以为司徒霆会上道,谁知道他竟然直接撕破了脸。
这下,就有好戏看了。
众人的目光从司徒霆身上转移到了唐瑜脸上……
云倾挽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向司徒霆: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吗?
一念及此,不知为何有些跃跃欲试。
第800章 威慑,花烛
第800章 威慑,花烛
第800章 威慑,花烛
唐瑜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她指着天极众臣子,冷笑道,“好一个客随主便,难道在你九霄宫宫主的眼中,这些人竟然比我等更加高贵吗!”
修炼界众人纷纷点头,在精神上支持唐瑜。
方圆有点懵逼,“我们难道不高贵吗?”
那表情,活生生就是讽刺,“可我在天极,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啊,我觉得自己坐在陛下下面,没什么问题。”
“……”萧腾等人闻言嘴角一抽,忍不住道,“我们是天极皇族,对于新娘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人。”
云倾挽汗颜,睨了一眼萧腾,他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啊?
萧腾老脸一红,讪笑。
修行界众人几乎无语,这特么强词夺理……
唐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死死的盯着方圆,方圆却完全不惧,冷笑一声,“修行者很了不起吗?大婚之时,天地父母为尊,亲朋好友为贵,难道各位只会打架,却不长脑子?”
天极这边,群臣嘴角齐齐一抽。
云倾挽目瞪口呆的看着言辞犀利的方圆,他不想活啦?
扭头看向司徒霆,司徒霆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传音给她,“幽冥女帝的儿子,能是善茬?”
云倾挽蓦地回神,看了一眼自己要将的香囊。
说的也是,方圆虽然只是天极一个小小的臣子,但他是慕天青的儿子!
要论地位,那可是以后要继承幽冥的人。
眼前这群人,又算什么东西?
唐瑜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区区蝼蚁而已,你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吗!”
和她的暴怒相比,方圆却显得面色清冷,“你想说自己是无名小卒,我根本不认识吗?”
“……”云倾挽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吃饭的男人。”
这嘴巴之毒,她算是见识了。
唐瑜气的脸色发白,百里清心不厚道的捂嘴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唐瑜眯起了眼,整个人身上气息都冷沉下来。
云倾挽面色一变,小声问司徒霆,“她不会盯上方圆了吧?”
“她找死的话,就成全他!”司徒霆笑的很腹黑,“慕天青在九霄宫!”
“噗——”
云倾挽一口茶喷出去了,众人诧异的看着她,她赶忙摆手,道,“没事,各位继续,继续!”
众人:“……”
方圆道,“在下方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方圆是吧?很好,你有种!”唐瑜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话音未落,竟然悍然发动了攻击,一掌猛地拍向方圆,杀意无比浓烈。
云倾挽差点直接站起来,却被司徒霆一把拉回去,还未坐稳,突然啪一声巨响传来!
等回神时,慕天青已经站在了方圆面前,唐瑜却趴在门外猛吐了好几口血!
慕天青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修炼界众人,“怜花宫?什么东西!”
“……”
一句话得罪了一窝,她却面不改色。
修行界众人面色剧变如临大敌,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局面太被动了。
唐瑜直接倒了下去。
赵靖死死凝眉,看向司徒霆,“九霄宫主,这……”
话未说完,就被司徒霆打断,“如果有人想杀了我儿子,我的反应可能比这位姑娘还强烈。”
赵靖嘴角一抽,愕然看着慕天青和方圆,就见慕天青伸手揉了揉方圆脑门,“儿砸,你没事吧?”
方圆:“……”娘,请不要坑儿子。
云倾挽咳了一声,笑,“慕姑娘请上座。”
慕天青坐在了百里清月边上。
百里清月眉梢一挑,轻笑,“坐在这里,委屈陛下了。”
慕天青眨眨眼,“嘘!”
两人分明明目张胆,修行界众人疑窦丛生:百里清月为什么叫这女人“陛下”?她是哪里的帝王?
而且,这么年轻就有方圆这么大的儿子,那肯定……也是永寂王这样的万年老妖怪了吧?
难怪……
惹不起惹不起。
一时间,众人压下不满,偃旗息鼓。
“唐宫主请!”
郝蒙硬着头皮走到唐瑜面前,无比礼貌的道。
唐瑜还醒着吧?但这会儿怕是要气死了!
众人瀑布汗。
“我家宫主重伤,我扶她回去便是!”赵靖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扶起了唐瑜,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那赵长老请!”郝蒙依旧笑着。
赵靖讨厌死了郝蒙这笑,他冷哼一声,扶起唐瑜转身就走。
木石无奈起身,道,“清心,咱们也得走了。”
百里清心看了一眼百里清月,百里清月轻轻点头,百里清心跟着木石离开了。
“容卿,对于怜花宫,你怎么看?”
百里清心离开之后,司徒霆扭头看向云倾挽。
云倾挽愣了一下,笑道,“我只看出来你存心找他们茬。”
司徒霆扭头看着她,眼底露出笑意,“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怜花宫与众不同。”
“好。”云倾挽挑了挑眉。
这不同,是人偶师吗?还是仙界?
云倾挽不由看了一眼莲姬。
莲姬的脸色有些发白,但不知为什么,怜花宫却没有人认出她来。
但直觉告诉云倾挽,那个把莲姬炼制成高级智慧人偶的人,肯定和怜花宫脱不开干系。
此时,宴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云倾挽肚子饿,一阵风卷残云。
司徒霆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永寂王突然拿出一枚黑色i戒指递给云倾挽,“这个,便当做本王的给你的新婚贺礼了,她可以保护你自由出入三界。”
云倾挽愕然瞪大眼睛,“这个……太贵重了吧?”
“身外之物,比不得情意重要。”永寂王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司徒霆。
司徒霆撇撇嘴,云倾挽一愣,回神之后接过戒指笑,“那容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司徒霆低声在她耳边道,“他还是蛮大方的,这可是魔界圣物,你戴着这个,以后去了魔界,魔界人人都得跪拜。”
“这么厉害?”云倾挽震惊。
司徒霆轻笑,“不然呢?”
云倾挽震撼之余,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成了魔界之后!
从此,她不再只是人间三皇了!
一群人又闹腾了一会儿,转眼天黑了。
郝蒙笑的贱兮兮的,“主子,该入洞房了!”
云倾挽脸刷一下红了!
司徒霆弯腰抱起她来,笑的心满意足,“容卿,我们还回房了!”
云倾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这么多人都在呐!
迷迷糊糊被抱着回了新房,云倾挽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成为新娘子的与众不同,那种幸福甜蜜的情愫,好像一下子要溢出来了一样。
第801章 截杀
第801章 截杀
第801章 截杀
新婚之后,云倾挽难得的消停了几日。
但很快,长陵狐族便传来消息,说长陵眠沧的命牌暗淡下来,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同为人间三皇,云倾挽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云倾挽去和大家道别,打算去寻找长陵眠沧,与此同时,发现黑魔殿的人竟然派了一只追踪灵蛊尾随着她,试图找到栖身的机会。
云倾挽一个玩蛊的,遇见这种班门弄斧的东西,直接就是一声冷笑,任由灵蛊钻进了身体,然后把它封在手臂上动弹不得。
黑魔殿。
“殿主大人,灵蛊有反应了,真的有反应了!”
一个弟子突然兴奋的冲进了黑袍的房间,将装着母蛊的盒子递给了付天成。
黑袍接过盒子,在看到母蛊涨起来的肚子时面露喜色,冷笑一声,“云倾挽的医术也不过如此,稍稍伪装她就分辨不清!你去叫几位坛主来一下!”
“遵命!”那弟子飞一般的离开了。
黑袍眼底露出兴奋之色,只要有了灵蛊追踪,就能随时掌握云倾挽的动向。
她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只要拿到了凤凰血晶,再抽了她的血脉之力,黑魔殿还会怕谁?
很快,苏培、曲成虎两人都到了。
随之而来的那名弟子道,“清姬坛主和付坛主还没有回来,要不要传信过去?”
“不必,你下去吧。”黑袍摇了摇头,之前让清姬和付天成盯着楚衍的,就继续盯着好了。
云倾挽身上的白凤血晶是他们想要的,血凤血晶当然也不能少。
“殿主,听说灵蛊有反应了?”苏培和曲成虎两人都有点兴奋,眼睛放光的看着黑袍。
黑袍笑着点头,“没错,云倾挽没发现灵蛊。这么看来,她的医术也不过如此,怕是只学会了毒蛊,却对灵蛊一无所知。”
“殿主英明,如此咱们只要跟着云倾挽,迟早就有机会拿下她身上的白凤血晶的!”苏培赶紧拍马屁。
“嗯,云倾挽现在还在九霄宫,但她不可能一直在九霄宫。她是天极女帝,凰都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过去和清姬他们会合,先去等楚衍等人离开九霄宫,等拿到了血凤水晶,然后直接去凰都等着云倾挽自投罗网!”黑袍意气风发的道!
“好,我等这就去准备!”曲成虎咬了咬牙,眼底满是疯狂之色。
不多时,三人直接往九霄宫那边扑去……
……
……
楚衍被困在九霄宫里有点无聊,便缠着凤九歌出去城里溜达。
此处,正是云逐边境,四季如春风景秀丽,楚衍出去之后,直接玩的不想回去了。
凤九歌拿他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到处晃悠。
楚衍知道凤九歌在迁就他,他在天极那边,的确是憋得太久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逛着逛着,就被人给盯上了。
“出来了,跟上!”付天成等的就是这一刻,从昨晚开始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清姬握紧了匕首,死死盯住了前方那一抹毫无防备的身影。
楚衍虽然实力不差,却没有战斗经验,而且还有点依赖凤九歌,自然就没发现异常。
直到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他才感觉有些不妙。
尚未回神,身后突然一道掌风袭来!
楚衍下意识的往侧面一倒,伸手抽出了血烬!
掌风擦过左肩,一阵痛感传来。
楚衍皱眉握紧了长剑,看向远处的的付天成。
付天成这一掌出去,本想一举拿下楚衍,因此起码用了七成功力。
只是没想到楚衍的反应竟然这么快,他只是堪堪扫到了他的衣服。
楚衍已经有了防备,他想要再动手就难了。
毕竟,楚衍是血凤水晶的拥有人。
即使是没成长起来,也不容小觑。
“好像不行啊,还是让我来吧!”
清姬眯着眼睛,眼底一片狠辣。
付天成扭头瞪了一眼刚刚出现的清姬,并不说话。
以前清姬总说楚衍母子如何难以对付,他总是不以为然,今天他出手未果,也只能忍受清姬的讽刺。
看到清姬,楚衍冷笑起来,“原来是黑魔殿的人!不过即便是来了帮手,想要血凤血晶,怕是还不够。”
话音未落,一道凤唳撕i裂耳膜,血烬像是活了过来一样,绽放出妖异的血光。
付天成骇然看了一眼清姬,“他身上的武器这么古怪,你怎么不早说?”
清姬眼底露出浅浅的不屑,“我说了你们信了吗?”
付天成哑口无言,细想起来清姬确实提起过,可黑魔殿所有人都不信。
此时多说无益,只能打。
楚衍选择了防守,他从清姬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付天成的地位比清姬高一些,那么实力呢?
楚衍握紧了手上的血烬,往街口看了一眼。
凤九歌还没跟上来,他必须全力以赴了!
楚衍握紧了手上的剑,身上的气息一下子暴涨,连带那种艳绝天下的气质也被彰显出来,付天成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男子!
付天成一个恍惚,楚衍却突然动手了!
等付天成回神时,血烬已经劈开他的手臂,身后传来清姬的惊叫声,“糟了!”
付天成的手臂瞬间变成了木乃伊,脸色煞白。
看着付天成的脸色,清姬的脸色沉了下来,楚衍似乎比上次和她战斗的时候强悍了许多!
清姬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凤凰血晶什么虽然好,可要是小命儿交代在这里却不划算。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付天成也萌生了退意,但却有点下不来台,这个时候,凤九歌赶了过来!
一看到楚衍严阵以待,正被两人围攻,凤九歌的戾气一下子上来了!
在看到楚衍没事之后,她落在了付天成和清姬的身后,一道攻击直冲付天成。
清姬大惊失色,她和凤九歌交过手。
凤九歌的攻击没有楚衍那么离奇古怪,可她的实力却和付天成不相上下,或者更强!
这下,想走都难了!
清姬被迫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凤九歌看了一眼楚衍,轻声的道,“小心一些。”
楚衍心头一暖,和他一起攻向付天成。
付天成先是被凤九歌拦住了退路,转身猝不及防遇上楚衍的攻击,当场毙命。
清姬见此转身就跑!
“来了就别想走!”凤九歌一个闪身将她的退路堵死!
清姬面色煞白,扭头看了一眼楚衍,一咬牙发出了求救信号!
第802章 引蛇出洞
第802章 引蛇出洞
第802章 引蛇出洞
从远处刚刚赶过来的黑袍面色大变,突然加快了速度,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楚衍眼底闪过一抹凝重,冲凤九歌使了个颜色,正在挡着清姬的凤九歌迅速发动了攻击,长剑直指清姬的咽喉。
清姬还在看着那边飞过来的黑袍双眼一亮,等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凤九歌的长剑已经从她肩胛穿过,清姬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
凤九歌出现在清姬刚刚站着的地方,眼底满是杀气。
“清姬!”苏培疾呼一声,在清姬落地之前将她抱在了怀里,鲜血从伤口喷涌出来,一片惨烈。
“我可能要死了……”清姬说话很吃力,凤九歌这一剑的剑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搅碎碎了。
“清姬,我这就为你疗伤!”苏培有些慌。
黑袍和曲成虎此时也出现在了楚衍和凤九歌跟前,在看到地上的尸体时,黑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付天成竟然被杀了!
那可是他唯一的亲人!
“拿命来!”黑袍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不顾一切的攻向了楚衍。
凤九歌一惊,想要去帮楚衍,却被刚刚放下清姬的苏培拦住。
苏培缓慢的站了起来,面色悲痛的看向他,眼,“清姬是你伤的吧?”
凤九歌凝眉,“是又如何?”
凤九歌转有点担心楚衍,话音未落,她直接出手了。
曲成虎也加入了战斗,凤九歌变成了一对二。
她有点吃力,毕竟苏培和曲成虎不弱,而且是两人围攻!
楚衍那边,更是危险重重。
黑袍的修为自然不是付天成等人能够相提并论的,他盯上了楚衍,恨不得立即弄死他把他变成i人偶!
楚衍只能不断和黑袍周旋。
凤九歌脱不开身,急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她看得出来楚衍的艰难,可他这边同样不好受,苏培和曲成虎的配合极为默契,她一直都处在防守当中!
楚衍的精力,正在一点点耗尽。
而黑袍恨极了他,啧啧阴笑,“敢动我的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楚衍浑身是伤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废话少说!”
凤九歌眼角的余光掠过伤势严重的楚衍,长剑不要命的挥向苏培!
苏培没准备和他同归于尽,被迫后撤一步。
凤九歌长剑扫过曲成虎的肩部,扑向了楚衍!
黑袍已经被楚衍激怒了,找到机会一掌拍向楚衍的胸口!
就在楚衍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凤九歌却生生从两人之间插了进来!
黑袍那一掌落在了凤九歌的后背上!
“噗——”
凤九歌一口血顿时喷了出来,楚衍赶忙抱住她,眼眶一红,“凤九歌!”
他慌忙拿出一枚丹药塞给他,而黑袍的攻击却再次来了!
楚衍已经重伤,再加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凤九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苏培和曲成虎见状,将两人的退路都堵死了。
凤九歌咬牙,“你快走!”
“要死一起死!”楚衍却铁了心,根本不愿意松开她。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她对他意味着什么。
凤九歌使劲儿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的越来越紧。
黑袍眼底的色彩,更加疯狂,只要这两人死了,他就可以得到血凤血晶。
然而,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两道绝强的气息袭来!
黑袍面色大变,转身便逃。
苏培和曲成虎都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云倾挽和司徒霆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上。
楚衍惊喜,“陛下,霆王殿下!”
楚衍的心一下子回了肚子里,凤九歌彻底昏迷过去。
苏培、曲成虎回过神来,赶紧撤离。
司徒霆弹指之间,两道黑影追了上去。
云倾挽蹲下来,给楚衍和凤九歌疗伤。
正在飞窜的苏培和曲成虎在感觉到杀意时心下大骇,苏培疾呼一声,“快躲开!”
两人手忙脚乱,却还是没能躲过追杀。
这边,司徒霆看向楚衍和凤九歌,问,“怎么样?”
楚衍抬头反问,“你们怎么来了?”
司徒霆无语,“郝蒙说你出去了……眼下那么多人盯着你,你出来找死吗?”
楚衍汗颜,半晌说了句,“多谢了哈!”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两人吃了药,休息了一阵子,楚衍起身背着凤九歌,难免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出来,就不会……”
云倾挽闻言,劝了一句,“你也别自责了,你先带着她回九霄宫吧,她很快就醒来了。”
“那你们呢?”
“我们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云倾挽也没直说,“你们先回去,有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楚衍点点头,司徒霆叫闫旭来接了。
楚衍跟着闫旭回去。
“黑袍逃走了。”云倾挽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眼底一片阴沉。
司徒霆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还会再遇到的。”
云倾挽点头,心情有些沉重。
这是继凰都食客来之后,她第一次遇到黑袍,这么看来,他应该是黑魔殿的人。
那么,黑炎圣殿应该和黑魔殿也脱不开干系,还和怜花宫有些关联。
云倾挽不由在想,那怜花宫和黑魔殿之间呢?
而就在云倾挽和司徒霆离开后不久,刚刚他们战斗过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黑袍人。
但这一次,是一个女人。
她蒙着脸,鬼鬼祟祟来到了九霄宫外围,然后轻车熟路的闪进了九霄宫。
她冷笑一声往主殿那边潜行过去,很快来到门口,熟练的推门进去——
屋里没人。
云倾挽和司徒霆都走了。
她阴森森的笑了一声,“宫主,这都是是你逼我的!你不要怪我!”
她飞快关上门,然后从屋里拿走了一样东西之后,转身离开。
因为走得仓促,她撞在了迎面而来的郝蒙身上。
“水仙?你还敢回来!”郝蒙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震惊的瞪大眼睛。
“……”水仙皱眉,摆出了一个无比哀伤的表情,“我……我只是有些想念……”
郝蒙嘴角抽了抽,念及旧情赶紧道,“宫主不在九霄宫,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你,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分量的……”
郝蒙看着泫然欲泣的水仙,一时头疼,“你赶紧走吧,要是叫别人看到了,我也保不住你!”
“谢谢你,我这就离开!”水仙赶紧离去,在走远之后冷笑了一声。
郝蒙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多想。
云倾挽进入了废都。
其实废都也不废,只是不再是都城罢了,所以不比之前繁华,却也不算破败。
这和它的名字多少有些不相称。
云倾挽诧异的看着周围,“长陵眠沧他们在这里消失的?”
司徒霆点点头,“根据探子回报,应该就是这里。”
云倾挽有点迷惑,“可这里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线索算是断了。如果这个地方真的还有一个幕后之主的话,那这个人就实在是太可怕了,什么样的人能不在世人跟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呢?”
“有个人可以做到。”司徒霆面色有些沉重,沉吟片刻,才道,“可能还和魔界有些关系,你要小心一些。”
云倾挽挑眉,“魔界叛徒?”
司徒霆闻言一愣,半晌才道,“算是吧,也不算。但是我不相信他和人偶有关系,那不是他的性格。”
“你好像对他很了解。”云倾挽探究的看向司徒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司徒霆认识。
司徒霆踟蹰了一瞬,这才道,“我也很想再见他一面。”
云倾挽挑了挑眉,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我有点饿,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顺便听听别人怎么说,或许能有线索也说不定。”
“也好。”司徒霆点点头。
两人一起并肩,上了对面的酒楼。
司徒霆见识过云倾挽打探消息的本事,索性全都交给她。
云倾挽一进门就嚷嚷着,“掌柜的,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掌柜的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客官想吃什么?”
云倾挽闻言,丢了一堆银票过去,“我是外来人,怎么能知道你们的特产呢?当然是你们介绍给我们,或者直接做了也行,”她吐吐舌,“我比较馋。”
掌柜接了钱,顿时眉开眼笑,“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
司徒霆见状挑眉,轻声道,“你故意暴露自己,是引蛇出洞?”
云倾挽笑了一声,“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既然有人盯上了长陵眠沧,怎么可能不盯着我呢?毕竟,我是人间三皇当中最强的。”
既然找不到对方,那就让对方来找自己吧。
果然,云倾挽刚刚大呼小叫的,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她和司徒霆两人本就出众,一说话就更加惹眼,有人问到,“两位是来游玩的吧?”
云倾挽闻言,笑道,“正是,我和夫君刚刚成亲,所以出来游山玩水。本姑娘最爱听各地的风土人情传奇英雄,不知哪位乐意给说说呢?今天的酒菜,我们夫妻请了!”
司徒霆闻言,掩唇轻笑。
他得承认,容卿这身痞气他学不来。
也得承认,即便是她痞起来,那也是风华无双的。
顿时,众人叽叽喳喳,一下子闹开锅了。
闹腾了一会儿,云倾挽切入正题,“听闻郢虚分裂之前,郢虚国师非常厉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今还活着吗?”
“当——”
一人刚刚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身影,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姑娘,可否讨杯酒喝?”
第803章 东方眠玉
第803章 东方眠玉
第803章 东方眠玉
云倾挽抬眸看向门口,司徒霆微微眯起了眼睛。
门口进来的是个十分清雅的男子,只是脸面看不正切,似乎是用了幻术隐藏了一下。
云倾挽嘴角一勾,“说曹操曹操就到,郢虚的传奇人物么?请坐。”
“这位姑娘真是好眼力,不知姑娘这次来是?”对方毫不避讳的笑了笑,目光掠过司徒霆,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司徒霆嘴角突然轻轻一勾,但却并未说话。
云倾挽闻言,直言相告,“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失踪了,不知阁下能否帮忙找一找?”
男人轻笑,“不知姑娘要找何人?”
“黑炎圣殿的护法姬血薇和长陵狐族少主长陵眠沧。”云倾挽感觉,对方明明很和气,却让她觉得很被动,她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人。
男人微微一愣,道,“我并未听过这两人,但既然姑娘要找,在下也会帮忙的。”
“那就多谢了!”云倾挽亦浅笑,道,“外面各大势力都盯着凤凰血晶,阁下难道一点都感兴趣么?”
“我并不需要那种东西。”男人轻轻一笑,看向了司徒霆,“这位公子看着有点眼熟。”
“阁下看着也有点眼熟。”司徒霆回敬一句,眼底翻涌着只有两人才懂的暗流。
云倾挽挑眉看了两人一眼,算是相信了这男人的话。
她传音给司徒霆,“他叫什么名字?”
“眠玉。”司徒霆的嗓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东方眠玉。”
云倾挽便知,是友非敌。
此时,东方眠玉笑了一声,“既如此有缘,不如就一起喝一杯吧,看在两位是外乡人的份儿上,今日这酒,本公子请了。”
“恭敬不如从命。”司徒霆也笑了笑。
眠玉转过头去,“今日有贵客,把后院那坛二月霜送上来吧。”
掌柜闻言赶忙道,“是的大人!”
云倾挽微微挑眉,笑道,“看来阁下在废都备受尊崇!”
“女帝陛下说笑了,你才是这里的主人,”眠玉微微一顿,笑着看向司徒霆,“九霄宫宫主为了博美人一笑,当真是大手笔!”
“她值得。”司徒霆笑了笑,并不多言。
云倾挽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种很特别的气场在流动,和司徒霆与寂雪之间很像,却又似乎隔着一层薄雾,就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掌柜抱着酒坛上来。
泥封一打开,顿时酒香扑鼻,司徒霆勾唇一笑,“果然是好久,今天有口福了。”
眠玉笑道,“那可以多喝一点。”
很快又上了酒菜,司徒霆才问道,“多年不见,可有后悔当年的选择?”
眠玉微微一怔,而后摇头笑,“岁月不可回头,聪明人都不会后悔自己做过什么。”顿了顿,又道,“你不也从不回头看么?”
司徒霆一愣,笑,“也是。未来比过去重要。”
眠玉闻言,却沉默了片刻。
而很快,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道,“大人,有人在找您……”
眠玉闻言起身来,“两位慢用,我有事先走一步。”
司徒霆点点头,“好。”
简短的对话,让云倾挽感觉那里怪怪的。
眠玉走后,云倾挽问司徒霆,“你和他指间,好像有故事?”
司徒霆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回忆的神采,许久才道,“他是我幼年时的玩伴,后来喜欢上了一个人,从此离开魔界来到人间……其实我第一次来人间,是来找他的。”
说着,笑了起来,“结果,没把他找回去,却把自己陷在了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云倾挽脸上,显得越发柔情,“就好像有个诅咒,我,我最好的朋友,全都喜欢上了人间女子,纠缠多年……你看寂雪,再看看眠玉。”
“他喜欢的是谁?”云倾挽其实隐约猜到了什么。
司徒霆叹了一声,“人间红颜不过区区几十年芳华,那人早就去世了,他却留在了她守护过的地方,再没有离开。”
顿了顿,又叹息道,“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他。”
云倾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倾挽想了想之后,转移了话题,“那你觉得,长陵眠沧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有一点点关系?”
司徒霆迟疑了一瞬,“暂时不好说,但是我不觉得他会对长陵眠沧下手。”
云倾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楼下,东方眠玉却有些头疼,他一边离开一边揉了揉眉心,问,“塔娜,长陵眠沧怎么样了?”
“长陵公子很好,并没有要强烈离开的意思。”塔娜轻声道,“东方大人,咱们为什么要抓了他们啊?”
东方眠玉脚步微微一顿,半晌没有说话。
塔娜尖刺换了个话题,“眼下大家都在争夺凤凰血晶,我们……”
“咱们不掺和。”东方眠玉迅速的打断了她的话。
对于凤凰血晶,他的确没兴趣了。
他突然加快了脚步。
云倾挽和司徒霆吃饱之后去找了一个客栈下榻,并没有要隐藏行踪的意思。
云倾挽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见了东方眠玉之后,她觉得事情更糟了,但却因为司徒霆和东方眠玉之间的关系,而不好多说什么。
她也努力的试着去考虑别的事情,转移掉对这边的注意力,“不知我们离开之后,天极那边会不会出问题,毕竟外界认为紫凤血晶还在萧烁身上,而且怜花宫的人盯上了方圆,万一慕天青不在……”
“慕天青会留守凰都的,这一点你放心。”司徒霆明显感觉到她的忧心忡忡,语气不由柔i软了起来,“容卿,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她眼底的愁绪,让司徒霆有点担心。
云倾挽轻轻摇头,“还不知道,这一次出来,我心里有些不安。”
“别担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司徒霆伸手拥住她,轻声的安抚。
可其实,他的心也无法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出来之后,一股危机感就盘踞心头,始终挥之不去……
废都,秘境。
东方眠玉定定的看着对面洁白的雕塑,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般。
身后,一个黑袍人上前来,掀开了斗篷,“东方师祖。”
“不要叫我师祖。”东方眠玉打断了他的话,猛地扭头盯住他,“你带长陵眠沧来做什么!”
第804章 黑袍本尊,绝境
第804章 黑袍本尊,绝境
第804章 黑袍本尊,绝境
“那是我的事情……我以为你会支持我。”来人顿时歪了歪头,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
东方眠玉气的甩袖,“若你不是她的后人……”
话说了一半,终究全数吞了回去。
黑袍人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他们来了对吗?你舍不得动手对不对?”
“这件事情跟我无关!”东方眠玉突然气极,甩袖便走!
黑袍人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
而后,看了一眼自家先祖的雕塑,伸手摸了摸,“死了这么多年,但还是魅力无穷,真好。”
他嗤笑一声,眯了眯眼,“他若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后代,又该作何感想?”
顿了顿,又冷笑一声,“既然她自投罗网,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只要得到了凤凰血晶,我娘就可以脱困,到时候……”
男人的眼底,突然露出了极其阴狠的笑意,“他们自以为找到了真正的黑袍,却不知那只是我的替身罢了!”
“今夜,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
夜幕降临。
司徒霆和云倾挽已经睡下了,两人都是和衣而眠,云倾挽怎么都睡不着。
外面的风声突然便的紧促,云倾挽下意识的神经紧绷。
“哐当!”
突然之间,窗口传来一声巨响!
云倾挽一惊,还未回神,人就已经被司徒霆拦腰抱起急速后撤!
前方一抹寒光袭来,司徒霆瞳孔一缩,一个转身躲开了攻击,而后传音给云倾挽,“他的实力和东方眠玉不相上下,你小心一点,我去对付他!”
话音未落,司徒霆已经拔剑挡在了她面前。
云倾挽骇然,和东方眠玉不相上下是什么概念?那岂不是和寂雪差不多?
云倾挽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若是腹中没有胎儿,她或许可以放手一战,可是现在却不行。
深吸一口气之后,云倾挽第一时间选择了自保。
对方的身影在窗口显化,阴鸷的目光看向了司徒霆和云倾挽。
云倾挽和司徒霆在看到他身上的黑袍时皆面色一变,突然意识到黑魔殿殿主可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袍!
因为,两人的实力和气息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云倾挽眉心紧皱,紧盯着他,“你是谁?”
“等你死了,我会告诉你的尸体我是谁。”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极其阴毒,好像双方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一样!
话音未落,突然身形一闪,原地消失了。
等再次出现时,攻击已经到了云倾挽的跟前,恐怖的杀意将云倾挽彻底笼罩。
云倾挽大惊,正要出手,司徒霆突然侧身,一掌朝着那人横推过去!
黑袍人急速后撤,但还是受了点伤。
堪堪稳住身形,黑袍眯眼盯住司徒霆,难掩心头震骇,但同时也激起了更强烈的杀意。
他不光恨云倾挽,还恨司徒霆。
云倾挽整个人被遮挡在司徒霆的影子里,一种仰慕之情油然而生。
他太强了!
比她要强很多!
刚刚那一刻,司徒霆体内汹涌的恐怖力量她感受的无比真切,那种厚重她望尘莫及。
只是对面的黑袍也不弱,她难免有些担心司徒霆,忍不住牵住他的手。
司徒霆轻声道,“我没事。”
他的目光紧盯着黑袍,“萧眀澜是你伤的?”
“是我又如何!”黑袍张狂狞笑着,再次扑向了司徒霆!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云倾挽看的眼花缭乱,前方传来司徒霆的声音,“容卿,先离开这里,一会儿本王去找你!”
云倾挽一咬牙,转身冲进了夜色里!
她看的很清楚,自己在这里,只会成为司徒霆的累赘,她怀着孩子根本不是黑袍人的对手,对方的实力太可怕了。
她虽然是人间三皇之一,但人间比仙界和魔界在修炼上面本就弱了一个层次,再加上人间三皇分割,巅峰力量有所削弱……
她的实力最多只有司徒霆的三分之一,那黑袍虽然不如司徒霆强悍,却也差不了太多。
她只能先走。
司徒霆看了一眼窗外,收回目光对上黑袍人。
只要云倾挽不在,他就没有后顾之忧。
这黑袍既然一心要杀他们,那他司徒霆的目标,定然也是杀了他!
可让司徒霆意想不到的是,黑袍竟然突然诡谲一笑,丢下他不见了踪影!
司徒霆心下一紧,赶忙去找云倾挽!
黑袍这个时候消失,定然是去追云倾挽了!
他的目标,是云倾挽!
司徒霆突然后悔让云倾挽离开自己身边。
那种不祥的预感,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司徒霆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夜色里。
云倾挽一路狂奔,可她的速度,终究还是无法和黑袍相提并论。
而且,一旦动用凤凰血脉,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她只能忍住。
很快,黑袍人邪佞的笑声便从背后传来,“本尊倒要看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云倾挽从他的嗓音里,听出了极度的残忍和恨意。
退无可退,云倾挽转身盯住他,孤注一掷的拿出了鸿鹄宝剑和山河樽。
黑袍见状面色微微一变,“宝物不少,本尊便全收了!”
云倾挽瞳孔眯了眯,问,“我和你有仇?”
黑袍闻言一僵,转身便疯狂狞笑,“哈哈哈哈……笑死了,你和我有仇?我怎么会和你有仇呢!”
云倾挽眉心拧的更紧,“你想要凤凰血晶?”
“当然,”黑袍的脸色突然阴沉扭曲起来,“今日这结局,是你自找的!”
云倾挽冷笑一声,“结局尚未确定,你可以试试。”
眨眼之间,杀机乍现,战斗突然开始了。
黑袍的攻击十分奇特,像是魔力,又像是仙法,还带着几分诡异,令人防不胜防。
好在云倾挽对暗黑的力量天然有种克制,勉强算是能够支撑。
但是,她不敢放开战斗。
因为肚子里有宝宝,要随时保护腹部不受到任何一点哪怕很轻微的攻击。
黑袍很快发现了她的弱点,顿时占据了上风。
云倾挽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撞下了山崖。
头顶,传来那人的阴笑声,“亡人谷……呵呵呵……”
云倾挽感觉自己要死了,因为越往下面,她越发清晰的发现下面根本没有一丝丝可以呼吸的空气,窒息的气息彻底笼罩了她。
而且可怕的是,这种下坠好似完全没有尽头一样。
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窒息而死的时候,一道模糊的身影却往这边扑了过来。
头顶,传来黑袍极度阴森的嗓音,“祖师,杀了她!”
云倾挽顿生绝望!
原来来人和黑袍竟然是一伙儿的!
第805章 震怒,生机
第805章 震怒,生机
第805章 震怒,生机
可让她诧异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长臂一伸,将她揽住刹那掠过了峡谷……
司徒霆赶到这边时,哪里还有云倾挽的影子?
再一看四周打斗过的痕迹,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而下面,是九死一生的亡人谷!
司徒霆的心里越发恐慌起来,他再也顾不上暴露血脉之力,迅速将神识蔓延开去!
半个时辰之后,依旧毫无所获。
“该死!”司徒霆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既然如此,就别怪他血洗郢虚!
“传九霄令,九霄宫所有人到郢虚待命!”联系了九霄宫的人,司徒霆恍如魔神一般,扑向了亡人谷下方。
……
东方眠玉抱着云倾挽回去,眉心紧皱,脸色一片苍白。
“大人!”塔娜大惊失色,“你受伤了?你去了亡人谷下面?!”
东方眠玉没说话,只是把云倾挽放在了床上,眼底沉着化不开的愁。
塔娜这才注意到,眠玉是带了人回来的。
“这不是……天极女帝么?”塔娜讶然。
“是她。”东方眠玉叮嘱了一句,“不要告诉他。”
塔娜愣了一下,懵懂点头。
她知道,东方眠玉口中的他,指的是黑袍。
然而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黑袍的声音,“塔娜,东方大人呢?”
“上官公子……”黑袍的趔趄让塔娜下意识的去扶住了他,“大人正在休息。”
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敢多说什么。
“你让开!”上官枭一把推开了塔娜,伸手去推门。
他要去问问,东方眠玉为什么要去救云倾挽!
上官枭的脸色格外难看,却推不开东方眠玉的大门,这门上面有结界。
屋里,传来东方眠玉的声音,“找我何事?”
他也想上官枭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云倾挽!
云倾挽的死活和他没关系,可是司徒霆……如果他挚爱之人的死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该怎么面对他?
东方眠玉难免也有些愤怒。
门外,上官枭被噎了一下,半晌才沉声道,“为什么要救她?”
屋里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道,“因为司徒霆。”
“可是以你的实力,你根本没必要用她做诱饵!”上官枭误会了,他以为东方眠玉和司徒霆有仇。
然而……
屋里,东方眠玉将错就错,道,“有些人的实力,不到生死关头是体现不出来的。你看到的他,不过是冰山一角。”
顿了顿,又道,“我劝你收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门外,上官枭有些咬牙切齿,但也突然清醒了一瞬。
他不是司徒霆的对手,当然也不是东方眠玉的对手。
所以,他不能和东方眠玉硬着来,只能找机会再对云倾挽下手……
他转身,看向怜花宫那边。
这个时候,替身应该快到怜花宫那边了吧?
等到时候,群起而攻之,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
深夜,黑袍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怜花宫外面,被守门的弟子堵在外面,“什么人胆敢来闯怜花宫!”
上次唐瑜从九霄宫重伤回来之后,怜花宫就开始全面戒备了,此时弟子们的语气,自然不会太好。
黑袍闻不免有些火气,“去告诉你们宫主,老子是黑魔殿殿主,有要事相商!”
“黑魔殿殿主?”守门弟子有点晕,他怎么搞成这种狼狈样子了?
“还不快去!”黑袍心有余悸的瞪着眼睛,生怕狼追来似的。
要不是跑得快,他早就和苏培、清姬他们一样魂飞魄散了!
下次要是再遇上司徒霆和云倾挽,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上官枭还不许自己和他明面上扯上什么关系,眼下他只能来找怜花宫,毕竟唐瑜在九霄宫受到了奇耻大辱,以后两家绝无和好的可能性。
黑袍相信,唐瑜不会拒绝他。
唐瑜还在养伤,慕天青给她的那一掌让她到现在也都没有痊愈。
此时此刻,她正在疗伤,外面传来了范长老的声音,“宫主,黑魔殿殿主在山门外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黑魔殿殿主?
黑袍么?
他来干什么?
唐瑜微微凝眉,不过很快她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这黑魔殿之前怂恿黑炎圣殿对云倾挽骚扰不停,现在肯定也成了九霄宫打击的对象了吧。
唐瑜冷笑一声,“叫他进来吧!”
既然是九霄宫的敌人,那就是自己的朋友。
唐瑜起身,离开了闭关之地。
黑袍心力交瘁,他感觉唐瑜要是再不回应,他就撑不下去了。
毕竟就算是唐瑜丢了人,以怜花宫的地位她还是能稳住威信的,可他却不行,九霄宫和云倾挽都不会放过他,毕竟自己和他们之间有血仇。
就在黑袍等的几乎绝望的时候,怜花宫终于出来人了。
一个是刚刚进去的弟子,另一个是怜花宫北支的范长老。
黑袍颓败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了亮光,“范长老,唐宫主可是愿意见我了?”
黑袍和范长老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上次打探云倾挽的消息,问的就是范长老,这会儿范长老来,他也就直接开门见山。
“你这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范长老看着他的模样吓一跳,黑袍竟然把自己弄的跟个乞丐似的,一身的汗臭味,哪里像是堂堂一个殿主?
黑袍脸色铁青,“还不就是九霄宫……”
“九霄宫对你出手了?”范长老微微惊讶,九霄宫这么快就对黑魔殿下手了?
黑袍闻言,颓丧道,“我们本来是去找楚衍拿血凤血晶的,可谁知道最后遇上司徒霆……”
黑袍一脸落魄,跟着范长老进了山门,“人倒霉了,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九霄宫连我怜花宫宫主都不放在眼里,别说你……”范长老深有体会,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上次怜花宫眼巴巴去讨好人家的,结果却碰一鼻子灰,到现在唐瑜的脸色都像是锅底似的。
这其中尴尬范长老没多说,黑袍却了然。
“范长老,这一次在唐宫主跟前你可要帮我多说说话,毕竟我和唐宫主不太熟……”
纵然唐瑜丢了多大的脸,怜花宫的地位还是在的,而不像是他黑魔殿,如今不提也罢。
范长老笑了了笑,道,“那是自然,自然。”
很快,两人便到了唐瑜的门外。
“黑袍兄,里面请。”范长老笑道。
黑袍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饶是知道唐瑜脸皮厚,黑袍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还是被惊了一下。
第806章 阴谋诡计,魔尊之威
第806章 阴谋诡计,魔尊之威
第806章 阴谋诡计,魔尊之威
唐瑜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傲慢俯视着他,弄的黑袍愣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唐瑜看着有些呆愣的黑袍冷笑了一声,就算黑魔殿和怜花宫都是九霄宫的敌人,那也是不同层次的敌人,黑魔殿的殿主,在她这里只能低人一等。
唐瑜看了他半天,才惊讶的道,“哎呀,原来是黑魔殿殿主……你这个打扮,我竟然差点没认出来!”
黑袍脸色难看了几分,道,“长途跋涉没来得及整理遗容,还请宫主见谅。我这次来,是为了共同对付九霄宫的事情……”
黑袍心里把唐瑜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脸上却 依旧笑嘻嘻。
和唐瑜的傲慢相比,他和九霄宫的仇才是最重要的。
付天成的死,是他和九霄宫那帮人之间不可磨灭的仇恨,只有血债血偿。
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得联合更多人一起出售。
唐瑜虽然对黑袍的回答不甚满意,但是对他的马屁却略感受用,“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袍兄坐下慢慢说。”范长老上前打了个圆场。
“多谢。”黑袍此时感激涕零,坐了下来,“九霄宫强势复出,而且摆明了和怜花宫为敌,不知道这件事情,唐宫主打算如何应对?”
“这九霄宫的确不好对付……可事已至此,本宫主能有什么办法?”唐瑜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不肯接招。
黑袍明白,怜花宫是不想主动揽下这个活儿。
向来都是其他势力求着怜花宫,唐瑜长期积累的优越感希望旁人出面请怜花宫主持公道。
黑袍心知肚明的道,“我觉得怜花宫应该召集其余势力共同对付九霄宫,我们绝不能任由九霄宫一家独大,这对谁都没好处。至于这个领头人,怕是也只有宫主你有资格……”
黑袍这马屁拍的唐瑜很舒坦,可她却也不是傻子,“可这九霄宫也没有和所有势力为敌,本宫主用这个理由也没法说服其余的势力……”
“九霄宫的确没有和所有势力为敌,可是所有人都想要凤凰血晶呀!”黑袍笑了一声,“凤凰血晶就在云倾挽手上,云倾挽是九霄宫宫主的女人,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见唐瑜还在迟疑,黑袍又自告奋勇的道,“至于游说其他势力的事情本殿主可以为宫主效劳……”
唐瑜顿时笑了,“殿主说的也对,这凤凰血晶谁不想要呢?只要大家齐心协力,难道还对付不了九霄宫?”
唐瑜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殿主这般狼狈,看样子黑魔殿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欺人太甚!
黑袍额角青筋乍现,而唐瑜却娇笑着起身离开了!
“宫主她……还请黑袍兄多担待。”唐瑜走了之后,范老略微尴尬的道,上次被人从九霄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出来,唐瑜那么高傲的人,如何能受得了?
在九霄宫那边找不回面子,就肯定会使劲儿的踩别人。
谁都知道唐瑜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袍干巴巴的道,“无妨。”
两人商量着离开,黑袍去游说别人。
这件事情不大不小,但也很快传开了。
第二天,百里清心就知道了这事儿,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于是和木石请了假,独自一人下山去……
……
因为司徒霆的调令,九霄宫的人几乎彻夜未眠。
郝蒙站在九霄宫前方的台阶上,心中被不祥的感觉盘踞着,他再次想到了水仙。
水仙上次真的只是来看一眼吗?
如果不是,那他这个管家,或许也要做到头了。
还有,夫人失踪的事情,和水仙到底有没有关系?
而此时此刻,水仙也已经得到司徒霆前往郢虚的消息,一路跟了过来。
只是还不知道司徒霆身在何处而已。
她怀里抱着云倾挽大婚时穿的那件凤冠霞帔,忍不住幻想自己穿上这衣服,嫁给司徒霆的场面。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闯了进来。
水仙一把将衣服藏了起来,但对方已经到了窗口。
水仙心下一惊,骤然抬头,“你是谁!”
窗口处,上官枭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眼底笑意十分刺眼,说的话也格外难听,“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呵!”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本尊就是喜欢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他上前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如果你能乖乖听我的话,我就让你得偿所愿,如何?”
“你能让我和司徒霆在一起?”水仙眼底顿时腾起亮光。
“但前提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上官枭冷笑着,却并未回答她。
要不是这个女人神经兮兮的,他都不会留意到她是冲着司徒霆和云倾挽来的。
他有兴趣看她搅合在司徒霆和云倾挽之间,却不可能真的把她当回事。
水仙想了想之后一咬牙道,“那我现在呢,应该做什么?”
“你只需要……”上官枭说着,脸上的笑意变得狰狞起来。
……
从水仙那里出来,上官枭的情绪并不稳定。
他很想立即杀了云倾挽,可他打不过东方眠玉,而在看到东方眠玉屋里亮着的灯时,他心头那股杀意又冒了出来。
屋里,云倾挽依旧昏迷不醒。
亡人谷的死亡气息,不是谁都能抵抗的。
那种气息,对她尤其可怕,像是克星一样令她窒息,浑身每个细胞都像是濒临死亡一样。
眠玉看了她片刻,转身走向密室那边。
上官枭冷不丁的看到他手上的盒子,顿时面色扭曲“你还要救她?”
东方眠玉也火冒三丈,扭头盯着他,“为什么要杀她?”
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这是一个无法调和的矛盾。
眠玉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拦上官枭了,他皱了皱眉,直接转身离开。
上官枭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握拳。
眠玉给云倾挽喂了药。
他不希望司徒霆找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而他不知道,一夜之间废都已经被九霄宫的人给包围了起来。
司徒霆从亡人谷上来了,受了一些伤,脸色越发阴沉的吓人,以至于平常亲近的属下都不敢和他说话。
亡人谷之下,压根没有云倾挽,尸体都没有。
那么人呢?
掘地三尺他也要在废都把她挖出来!
男人的眼底一片血色,恐怖的低气压始终笼罩周围,他直接用魔尊之力将整个废都笼罩了起来。
普通人哪里能在魔力当中正常生存?
顿时,整个废都的百姓都被魔气感染,呕吐腹泻不止,如同得了瘟疫一般。
塔娜面色惊恐的冲进了眠玉的屋里,“大人不好了,外面所有人都生病了,您快去看看!”
第807章 内讧,十面埋伏
第807章 内讧,十面埋伏
第807章 内讧,十面埋伏
东方眠玉手上动作微微一顿,还未来及说话,外面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下你满意了吧?”
来人是上官枭,他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东方眠玉推门出去,正面看向他,“从今天开始,这片土地和我无关。”
上官枭一时间愣住,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可你在这里已经那么多年了,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吗!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云倾挽……”
他还以为东方眠玉是喜欢上了云倾挽。
屋里,刚刚醒来的云倾挽听着这一番话有点懵。
这上官枭是谁?黑袍的真名么?
为什么她还没死?
看样子,东方眠玉似乎和黑袍闹矛盾了,那么东方眠玉救了自己吗?是因为司徒霆?
就听门外传来东方眠玉的声音,“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她?”
云倾挽也很好奇上官枭为什么那么恨自己。
可上官枭却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盯着东方眠玉道,“那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我纠缠这个问题!难道你我陪伴这么这么多年,还比不上她吗!她一个残花败柳……”
“闭嘴!”
外面突然打了起来,云倾挽吓一跳,上官枭突然怒道:“你竟然打我?你、你、你!你难道忘了你对祖师的承诺了吗!”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东方眠玉的嗓音变得极冷,四周好似要冰封了一般。
“好!好!那你就和那个女人沆瀣一气吧!”上官枭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东方眠玉看着远处的白玉雕塑,许久都没说话。
云倾挽闭着眼睛,暂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东方眠玉。
东方眠玉进来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云倾挽一咕噜爬起来,推门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将神识扩散了出去,片刻之后,直接扑向了不远处的一座青色宫殿,她在那边感觉到了长陵眠沧的气息!
而此时,九霄宫已经因为她的失踪严阵以待。
郝蒙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去找了楚衍一趟。
“郝管家怎么来了,宫主和陛下呢?”楚衍好几天没见两人,难免有点担心。
郝蒙闻言面色一沉,“实不相瞒,陛下出事了。”
“怎么了?”楚衍面色一变,一把抓住郝蒙,“容卿她怎么了?”
郝蒙嘴角一抽,也就是他还敢直呼其名!
“少夫人被废都那边带走了……”眼下宫中无人做主,他真的希望楚衍能帮忙周全一番,毕竟楚衍和云倾挽听说是过命的交情,起码是值得信任的。
楚衍闻言脸色大变,沉声道,“方圆和三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我不确定是否通知他们。”郝蒙轻轻摇头,“毕竟方圆和三王爷严格来说都不算是修行者,怕是也会很危险。而且他们一个是凰都的负责人,一个是夫人的哥哥,如果出事了咱们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楚衍却摇头,“此言差矣。方圆和三王爷都不简单,何况还有百里清月……对了,如果眼下他们还在九霄宫的话,你把他们都请过来把。”
“好。”郝蒙转身离开,不免又想到水仙的事情,一时间满面愁云。
“凤九歌,你有没有发现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楚衍打量着郝蒙的背影,心生狐疑。
凤九歌闻言凝眉,“确实有些不大对,但具体怎么回事,怕是得问九霄宫自己人。”
楚衍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云倾挽的事情。
“你别太担心,陛下的事情,毕竟还有宫主在在操心。”凤九歌不免安慰一句。
楚衍抬起头来,“你们八宝阁对郢虚那边的事情,应该知道的不少吧?”
“可能和郢虚前朝皇室有关,八宝阁曾经意外发现,废都有一处秘境,被人隐藏了起来。”凤九歌道。
楚衍闻言蹙眉,“那你说,陛下有没有可能就在秘境当中?”
凤九歌正要说话,方圆和萧跃等人都赶了过来。
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郝蒙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诸位请坐……容卿的事情都听说了吧?”楚衍开门见山。
“郝管家刚刚说了。”萧跃脸色铁青,“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赶去废都那边吗?”
楚衍目光冷凝起来,“我有一个建议,出兵攻打废都,灭了这个鬼地方!”
萧跃闻言有些骇然。
只不过,楚衍能为了云倾挽做到这一步,萧跃也很感动。
而方圆直接道,“我已经通知了凰都那边,二王爷与战七言、银月将军即将带兵开赴废都!”
好吧,这个够雷厉风行的。
楚衍心中大定,扭头看向凤九歌,“帮我一个忙可好?”
凤九歌点了点头。
楚衍眯眼,道,“帮我通知云逐和沧澜以及郢虚的人,重兵围攻废都!”
凤九歌转身离开。
“南楚帝,您和湘妃娘娘就留在九霄宫,我也要离开了。”
南楚帝是世俗界人,楚衍不敢带着去,万一出事了,他没办法对云倾挽交代。
湘妃却突然笑了,“云逐帝,其实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小……放心吧,我们至少足以自保。”
“如此更好,那我就先走了。”楚衍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门外的百里清月。
百里清月点了点头,和萧跃一起离开。
而,就楚衍等人离开九霄宫,天极、云逐、沧澜、郢虚大军涌从四面八方涌向狄废都的时候,百里清心终也到了废都。
“废都最近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伤者?”
百里清心看着这场面,还真是被吓一跳,赶忙拉住一个人问,“这魔气是从哪里来哦啊?”
那人哭丧着脸,“听说是有人得罪了九霄宫主……”
百里清心面色大变,赶紧离开废都。
谁料一出去,就被围困的人给堵上了,一看他们身上穿着九霄宫的制服,赶忙道,“我是百里清心,我想找九霄宫宫主!”
魔将闻言不由看向前方的司徒霆。
司徒霆转身,看向百里清心,“你怎么来了?”
百里清心迎上他肃杀的目光,感觉浑身血液都像是被冻僵了,登时脸色煞白,“昨天黑袍来过怜花宫,黑袍已经和怜花宫联合,准备说服其他势力围剿九霄宫,我……我是来报信的!”
第808章 阴差阳错
第808章 阴差阳错
第808章 阴差阳错
司徒霆略微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闫旭上前来,抱拳道,“主子,宫里那边……”
“先等等。”司徒霆心里惦念着云倾挽,哪里还能顾得上九霄宫的事情?
他眼底一片冷沉,“九霄宫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那眼底睥睨,令闫旭胆寒。
闫旭不敢再说什么。
而此时,东方眠玉站在院中看着外面魔气滔天的景象,摇了摇头。
司徒霆这个疯子,还是趁早把云倾挽送回去吧,也不知道她醒来了没有。
暗叹一声,东方眠玉举步进了小木屋,在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云倾挽竟然不见了!
心下一紧,东方眠玉转身出去,问院子里的塔娜,“人呢?”
“在里面啊……”塔娜诧异的瞪大眼睛,“属下没看到她出去……”
东方眠玉一看塔娜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说谎,想了想之后,道,“叫人找一找吧,这里不安全。”
可别又闯祸了,到时候司徒霆非跟他算账不可。
塔娜赶紧派人去找云倾挽。
而此时此刻,云倾挽还未找到长陵眠沧,这个地方四处笼罩着结界,找一个人很困难。
明明感觉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就在她想要撤离的时候,上官枭却出现在了外面。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云倾挽直接就丢了一把毒药过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还往哪里逃!”上官枭发现她之后,眼睛里立马露出了杀气。
他着急杀了云倾挽,一时间忽略了她还会下毒。
上官枭扑过来的瞬间,被那一把半透明的药粉撒了半个肩膀。
药粉遇到肌肉,顿时发作了。
“啊!”
上官枭一声惨叫,云倾挽趁机拔出鸿鹄宝剑,一剑砍向了他的手臂。
手起剑落,上官枭断了一臂,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但云倾挽明白,自己在对方的地盘上,依旧不是上官枭的对手,她绝对不能给他开启阵法的机会。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云倾挽偷袭成功之后,转身便撤。
上官枭反应很快,不顾一切的催动了身上的魔力,魔力像是黑龙一样,缠向了云倾挽。
云倾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力量夹杂着某种恐怖的死亡之力,十分诡异。
云倾挽冲着一个尚未被堵上的方向冲了过去,却一头撞在了某个阵法上面!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上官枭气急败坏的去找东方眠玉,“把她交出来!”
东方眠玉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她已经走了。”
上官枭身上的伤势,让东方眠玉有些震惊,如果云倾挽没还没离开这里的话,那应该……去找长陵眠沧了。
同为人间三皇,她肯定能感觉到将长陵眠沧在这里。
东方眠玉想去关着长陵眠沧的地方看看,可一看上官枭的样子,只好作罢。
果然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上官枭跟上了他的脚步,好像早就料到他要去找云倾挽一样。
东方眠玉轻轻摇头,只好转身走向自己的住处。
云倾挽发现自己阴差阳错之下打开了通往长陵眠沧那边的结界,长陵眠沧的气息越来越清晰。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不多时,看到了一座被隐藏的院落。
而就在她来到门口的时候,院子里却突然走出一个男人,在看到她之后警惕的皱眉,“你是谁?为何来这里?”
“我是眠玉的朋友,眠玉让我去看一看长陵公子。”云倾挽道。
云倾挽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快,快杀了那个女人!她伤了殿下!”
殿下?
什么鬼?
云倾挽狐疑,手上动作却不慢,一把拧断了挡路人的脖子,直接冲进了院子,反手丢出一个结界。
心下想着,难不成上官枭竟然是郢虚前朝皇室的人吗?
不然为何被称为“殿下?”
院中,姬血薇一看到云倾挽,便惊呼一声,“容卿?你怎么来了?”
“来带你们出去。”云倾挽顾不上多说,看向长陵眠沧,“你觉醒了吗?”
长陵眠沧闻言轻轻点头,细长的狐狸眼眯起,“就是那天觉醒的时候,暴露了自己……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说来话长……”云倾挽把大致情况跟两人说了一下,道,“我们想办法离开吧,外面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我们一起去处理。”
长陵眠沧点了点头,他觉醒之后,自然也就继承了曾经的记忆。
他知道云倾挽在说什么。
云倾挽给三人隐了身,低声道,“门外的人实力一般,我们出去问题不大,留意上官枭和东方眠玉就行。”
长陵眠沧和姬血薇点点头,穿过自己设下的结界,从门口溜了出去。
之前追来的小喽啰没有发现他们。
整个秘境的人都在找她,四处乱成了一锅粥。
云倾挽神情凝重的错开这些人,试着寻找出口,并尽量选择远离上官枭和东方眠玉住的地方。
而东方眠玉那边已经是鸡飞狗跳了。
一个小厮魂飞魄散的冲进来,跪在东方眠玉面前,“大人,出大事了!”
“怎么了?”
东方眠玉扶额,“怎么了?”
“外……外面都被天极大军围上了,足足有一百多万兵力!”
这么多人就是一人一脚,也能把废都踏平了,就是当年让郢虚分崩离析的那场战争,废都的情况也没有这么危机。
东方眠玉一阵无言。
司徒霆这个疯子!
为了一个云倾挽,他就一副要踏平废都的架势!
探子又道,“大人,要不咱们还是把天极女帝送出去吧!再这样下去……”
“她不在这里!”
东方眠玉一阵头疼,“我去找他谈谈。”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终归,百姓是无辜的,而且他也不想看着司徒霆为了云倾挽不顾一切。
眼下魔气笼罩废都,若是造成大面积伤亡,魔界和仙界之间的盟约恐怕要出问题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当真是为了云倾挽什么都不管!
而眠玉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司徒霆根本不在附近,他的话,别人也不会相信!
第809章 不好,是容卿!
第809章 不好,是容卿!
第809章 不好,是容卿!
废都外围,楚衍骑在马上,手上血烬已经出鞘,半眯着眼睛道,“逐步缩小包围圈,逼迫他们交出容卿!”
百里清尘点点头,战七言和银月将军也动了,郢虚王也只能跟随。
大军逐渐逼近废都核心,百姓惶恐。
东方眠玉从高空经过,却被寂雪拦住,“交不成天极女帝,这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嘴上说的强势,但是眼底却噙着笑意。
东方眠玉在看到他的瞬间,眼底惊喜不由自主流露出来,“好久不见……不过你们这么围着也没用,天极女帝走了。”
“认真的?”寂雪亦笑,眼底染上重逢的喜悦。
东方眠玉有些无奈,“本来我打算等她醒来就送过来,可谁知道就出去一趟人就不见了。景知人呢?”
“暂时我也不清楚。”寂雪轻轻摇头,“我们不会退兵的,他的目标不是你。”
东方眠玉点头,“我知道。”
但他也有点为难。
上官枭的事情他是管不着了,只是下面这些人……
寂雪看得出来他的担忧,只能道,“我们只能尽量不伤这些百姓。毕竟,你我都不希望他真的打破盟约。”
东方眠玉白了他一眼,“有没有打破盟约,还不是你说了算!”
寂雪难得的笑出了声,打量着他半晌,这才认真道,“听到她没事的消息,我很开心。能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东方眠玉没说话,只是落下来站在了他身侧。
而这一幕,则落在了远处的上官枭眼底。
上官枭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突然转身回去。
不多时,司徒霆回来了。
“景知,云倾挽已经离开了,她没事。你不要胡来。”东方眠玉赶忙迎了上去。
司徒霆闻言心下一喜,“真的?”
“我亲自把她从亡人谷捞出来的,难道还能有假?你至少把魔尊威压撤掉好吧?起码也给天君几分面子。”东方眠玉一脸无奈的冲他笑,同时看了寂雪一眼。
寂雪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司徒霆闻言嘴角一抽。
但同时,也难免有些感动。
寂雪作为天界至尊,竟然在这里陪他胡闹……
不过云倾挽既然已经安全了,他也就放心了。
可就在司徒霆打算撤掉威压的时候,上官枭却突然拎着一个女子上前来,把剑按在她的咽喉,满眼疯狂的盯着司徒霆,“把凤凰血晶交出来,我饶她不死,否则……”
司徒霆闻言面色一变,这边众人皆骇然。
“不好,是容卿!”萧跃差点直接扑上去。
这一身凤冠霞帔,不是云倾挽大婚当天那件又是什么?
但人还未冲出去,就被百里清月一把在肩头按住,传音给他,“衣服是,人不是。锦皇血脉,可不是谁都能冒充的。”
萧跃一僵,缓缓放下心来。
远处,司徒霆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阁下要是想杀的话,那就动手吧,免得本尊看了碍眼!”
不明真相的全体哗然,上官枭僵在了原地。
但司徒霆表面上铁石心肠,同时也给几个重要的人传音,告诉他们云倾挽已经安全了。
于是,这边几个首领波澜不惊。
至于其余人,心中虽然迷惑,却也不会多事了。
上官枭懵了,嗓音怪异道,“你不在乎她?”
“她落在你手上,本尊怎么会知道她是不是还是清白的?既然是脏东西,不如不要。”司徒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衣服下面是谁?
上官枭嘴角猛地一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水仙心痛如绞。
她身上虽然穿着云倾挽的衣服,但是司徒霆这话,她却感觉就是在说她自己。
他在嫌弃她不干净。
这边,东方眠玉睨了司徒霆一眼,低声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司徒霆嘴角勾了勾,低声道,“她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为了你娘子,我差点死在亡人谷。”东方眠玉摊了摊手。
司徒霆白了他一眼,“你死在亡人谷?谁信?”
顿了顿,还是道,“多谢了。”
亡人谷的气息,对魔界的人最为友好,但却是凤凰一族的克星。
云倾挽掉下去,司徒霆是真的很害怕。
寂雪正要说话,突然一道熟悉的气息传来,话锋一转惊喜道,“她回来了。”
话音未落,司徒霆已经转身扑向了西边,将来人一把搂在了怀中,“容卿!”
“我没事,害你担心了。”云倾挽眼底噙着笑意,下方密密麻麻的大军,都是他和亲朋好友们在乎她的证据。
有他,有这样一群人关爱着自己,她受这点苦又算什么?
长陵眠沧抱拳,“见过魔尊。”
百里清月也迎了上来,笑了一声,“你行啊,这一失踪,把所有巨头全都聚在这里了。”
说着,看了一眼寂雪那边。
云倾挽眼眶有些湿i润,“谢谢大家。”
在看到寂雪身边的东方眠玉时,云倾挽有点诧异,“寂雪和他也认识?”
司徒霆闻言笑道,“不光认识,还是很好的朋友。”
被围困的上官枭已经傻眼儿了,知道水仙已经没什么用,索性一剑砍了水仙,把她的尸体丢了过来。
司徒霆眉心微微一皱,云倾挽亦凝眉,“我的衣服怎么会在她身上?她是谁?”
郝蒙冷汗连连,赶忙道,“是属下的罪过,属下没看好九霄宫,被贼人潜进去偷走了您的衣服。”
他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长陵眠沧,没敢说水仙的事情。
水仙已经死了,长陵眠沧看上去是觉醒了,作为人间三皇,水仙恐怕是他的污点,还是不提为妙。
长陵眠沧记忆里几乎没有水仙的影子,自然不知道那死去的人和自己有关,于是也没说话。
云倾挽招了招手,衣服回到了她手上。
而后,看向司徒霆,“东方眠玉和上官枭在一起,他应该知道上官枭的身份……我在秘境里面听到有人叫他殿下,他应该是郢虚前朝之人。”
谁料东方眠玉却远远听到她的话,直接道,“但我确实不知他为何对你动手……我并不是一直都在郢虚,是这两年才回来的。”
说着,看向司徒霆,“我以为你回了家,所以也回去了一趟,这一去就是三百多年……”
他口中的家,是魔界。
司徒霆不禁有些感动,可上官枭却觉得要疯了。
他一直以为东方眠玉会守护自己,可谁知道他竟然和司徒霆更加亲近!
第810章 大结局
第810章 大结局
第810章 大结局
怒火攻心,上官枭突然不顾一切的冲了回去!
他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云倾挽一愣,“他怎么回事?”
众人皆眉心紧皱,却暂时看不透上官枭的动机,玉白逍突然想起什么来,道,“他会不会……和红绡女有关系?”
云倾挽一愣,“红绡女是谁?”
脑海里,突然有什么刺了一下,似乎要破壳而出,却又想不起来。
司徒霆却面色一变,看向玉白逍,“你是说,黑袍找凤凰血晶,是想要复活红绡女?”
玉白逍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倒是寂雪想到了很多事情,道,“一千年前,仙界魔修红绡女为了突破,下界来夺取凤凰血晶,谁料却被人间三皇联合攻击,最后被正镇压在了废都之下……而那场战争,也让锦皇反噬严重,噩梦缠身无法入眠,久而久之生命垂危……”
云倾挽只觉得自己脑壳更疼了,“然后呢?”
“后来,我和景知出手,封印了你的一部分记忆。”寂雪有些无奈的道,“事后你也记不起他来了,还把他给杀了。”
云倾挽骇然看向司徒霆,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
司徒霆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如今你已经成了我的娘子,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一切都是值得了。”
云倾挽感动的眼眶发红,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
“那上官枭和红绡女什么关系?”
东方眠玉扶额,道,“红绡女嫁给了上官家有一代的帝王,上官枭是红绡女的儿子。因为身上有红绡女的血脉,他早早就驻颜了……”
“难怪那么强……”云倾挽骇然面色,“忘了说了。我之前砍断了他一条手臂,可是刚刚他看上去好像完好无损。”
云倾挽再次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他也是人偶?”
寂雪闻言深深蹙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重塑肉身,那可能真的是人偶。”
“红绡女还活着。”云倾挽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莲姬,“那莲姬呢?她……”
寂雪按住了眉心,嗓音格外冷沉,“莲姬师从红绡女。红绡女是仙界怜花宫的圣尊。”
云倾挽张了张嘴,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红绡女盯上了凤凰血晶,人间三皇镇压了红绡女,所以作为红绡女的儿子,上官枭和她之间是死敌,所以上官枭不希望任何凤凰血脉传承者觉醒,也想得到凤凰血晶帮助自己的母亲。
而红绡女本人,则是人偶师的祖师!
本来寂雪并不确定害了莲姬的人就是红绡女,但当云倾挽追查人偶的线索一步步到了上官枭这里,又到红绡女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敌人竟然一直就在眼皮子底下!
一瞬间,寂雪身上的杀意也冒了出来。
旁边,莲姬在听到“红绡女”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变得苍白,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从她眼底流露出来。
寂雪顾不上避嫌,伸手将她拽进了怀中。
莲姬瞬间红了脸,羞涩冲散了恐惧之感。
司徒霆传音给寂雪,“封了莲姬吧,免得一会儿被牵连。”
寂雪点点头,直接将她丢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当中。
云倾挽转身吩咐楚衍,“带人撤退,这里的局面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了。”
楚衍有些不明所以,不由看向司徒霆,司徒霆道,“你带人去九霄宫那边,修炼界别的势力可能过去了。”
转眼,这边只剩下人间三皇,寂雪和东方眠玉几人。
萧跃和玉流枫楚衍等人离开,去往九霄宫那边。
撤兵的事情刚刚结束,前方突然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寂雪面色一变,“不好,是血祭!”
司徒霆眼神沉了下来,“上官枭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力唤醒了红绡女……”说着,转身看向百里清月和长陵眠沧,“人间三皇可愿意结阵?主攻的事情我们来完成?”
百里清月闻言和长陵眠沧相视一笑,道,“魔尊和仙君愿意助阵,我们自然求之不得。”
云倾挽看向司徒霆,轻声道,“注意安全。”
司徒霆闻言宠溺一笑,“放心吧,三界至尊都在这里,她翻不了天的。”
云倾挽一惊,“慕天青也来了?”
司徒霆点点头,“我通知了她。”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嗓音,“也算上本座一个。”
司徒霆看着瞬移而来的永寂王,眉心微微挑起,“看在你是我孩子的师祖的份儿上,那就算你一个吧。”
云倾挽笑了笑,和百里清月、长陵眠沧三人迅速散开,而后撑起了困阵。
阵型还没好,一道凄厉的长啸直冲云霄,与此同时,一道血光冲向了阵法的开口处。
永寂王第一时间出手,一只黑色巨掌猛地拍了下去。
血光骤然降落,坠回到结界当中,死死盯着头顶,“祖魔也要拉本座的路吗!”
“来凑个热闹。”永寂王只是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红绡女从中感觉到的只有杀意。
四下一扫,更是目眦欲裂,“好啊,三界至尊全都在这里了,那就别怪我把这里变成地狱!”
“这里是你的子孙后代,你自己看着办。”东方眠玉看向她,眼底一片淡漠,他本是魔,无所谓人间死多少人。
下方百姓鬼哭狼嚎,不少人甚至迫不得已原形毕露。
云倾挽才发现,整个废都大部分人竟然要么是人偶要么是人偶师!
她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本来还有的悲悯之心顿时荡然无存。
太阳圣火猛地席卷而去!
红绡女双目发亮的扑向了云倾挽,却被司徒霆挡住,一掌拍向了她心口。
红绡女猝不及防,赶忙拽出一个人偶挡在身前,自己撤退。
人偶碰触到掌风灰飞烟灭,红绡女面色大变,“魔尊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比人间三皇要强。
红绡女感觉自己陷入了死亡绝境,不要命的催动了全部人偶。
她的身体,突然化成了一片血光,将结界内所有空间都笼罩了起来。
霎时,无数人被这股恶心的气息感染,开始僵化,变成i人偶。
然后,一窝蜂一样,攻击守阵的云倾挽等人。
“她想要逃,杀了她!”
司徒霆话音未落,他和东方眠玉、寂雪三人分别护住了人间三皇,而永寂王和慕天青则直接扑向了血光中间那一点。
废都人口众多,全部人偶化之后,的确是很可怕。
可这些人偶,对于司徒霆寂雪等人而言,却根本无济于事。
几人现在聚在一起,已经完全不用顾忌暴露身份的事情了,全部实力发挥出来,红绡女的人偶不到一刻钟一个都没剩下,而她自己,也被永寂王所伤。
很快,战场缩小到了方圆半里地,外面有结界围困,前方是三界至尊,她哪里还有活路?
红绡女四下瞅了一眼,走投无路之下,竟然突然冲寂雪跪下,“天君,我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话音未落,就被寂雪打断,“莲姬体内的灭世血莲,是你捣的鬼吧?你把她炼制成了人偶?”
寂雪的嗓音不大,甚至听不出来多少怒意,却叫人打心底里恐惧。
红绡女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天君,她本来就是我的鼎炉……”
话音未落,寂雪已经震怒。
九条金色神龙破体而出,瞬间将她绞成了碎片。
云倾挽还是第一次见到寂雪如此狂暴霸烈的一面,难免有些震惊。
司徒霆伸手将她拉起来,笑,“寂雪是三千年不生气,一生气三千浮屠。”
云倾挽笑着道,“多谢各位相助,不然仅凭我们三人的力量,怕是真的对付不了她。”
“都是应该的,”慕天青笑了一声,眼底噙着意味深长之色,“如今大家齐聚一堂,要不要订下个君子协议什么的,毕竟都沾亲带故,可别以后伤了和气。”
云倾挽闻言顿时俏脸通红,“那个,我以后不会随意伤人的。”
“没事,反正你能伤的,也就魔尊罢了!”慕天青哈哈大笑。
东方眠玉也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不掺和,不掺和哈!”
云倾挽赶忙转移话题,“咳,那个,也不知道九霄宫那边怎么样了。”
百里清月闻言笑了一声,“咳。别转移话题哈,刚刚萧跃传音过来,那边已经没事了。”
云倾挽:“……”
既然玩闹了一会儿,头顶一条冰龙突然降落,口吐人言,“容卿,哥哥我酷不酷?”
云倾挽惊喜的瞪大眼睛,“你……觉醒了?”
来人正是萧跃,一爪抓起云倾挽,“走,我带你飞一圈!”
云倾挽被他丢在了后背上,有种想哭的冲动。
今生今世,上天真是太优待她了。
亲朋挚爱,十全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