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红墙》 第001章 开始 雨水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区委大楼外墙爬满了草。 文明办新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副主任,叫甘小静,白衬衣,黑色短裙,长筒肉色丝袜,她弯腰倒水,那短裙几乎盖不住屁股,老邱迅速扫了两眼。 文明办有三张办公桌,我的办公桌旁边是双人沙发,这沙发看上去旧了点,但弹性很好。 快下班时,我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连打了三个电话,她才接听,她说晚上不和我一起吃饭了,要陪一个重要的客户。 我突然听到手机里有抽水马桶的声响,声音虽然很小,还是让我听到了,我问她在哪了,她说在办公室了。 她办公室是没有洗手间的,她为何要说谎呢?我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本来约好和妻子钟月荷去中心广场吃海鲜,她让我一个人去,说话娇声娇气的,有意讨好我,让我早点睡觉。 我骑着助力车到了餐厅门口,但提不起食欲,索性回家了。 回到家,叫了外卖,然后拿了一本旧书《万历十五年》蹲厕所复习。 忽听门锁有动静,门开了,听声音是钟月荷来了,难道她不陪客户吃饭了?我心情立刻舒展开来。 正要起身,手机铃声响起,钟月荷接了电话。 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你坏死了。 听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分明是和电话那边的人撒娇,我听得头皮发麻,心里发慌。 她进了卧室,我听到拉链的声响,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换衣服。 我蹲在厕所里听她咯咯地笑起来,显然那边人很讨她欢喜。 我从门缝里,看到她从卧室里出来,换了一身白色旗袍,靠着沙发扶手,小心翼翼穿着长筒肉色丝袜,然后穿上高跟鞋,拿起包,匆匆关门而去。 第002章 湖边 我从厕所出来,进了卧室,看到床上有一张长筒丝袜的包装纸,显然,她换了一双新丝袜,我忽然脑子嗡地一声响,我记得早上她是穿着肉色丝袜出去的,为何回来的时候,又换上新丝袜?早上穿的那双丝袜哪去了? 我在卧室里查找了一遍,又去看了看客厅,又去垃圾桶翻了翻,也没看到那双旧丝袜。 我快速下了楼,看到妻子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车,这车是她公司老板的座驾。 奔驰开出了大门,我慌忙骑着助力车跟上。 跟了他们三个路口,过了湖滨路口后,奔驰车绝尘而去。 想着妻子和别的男人“私奔”,我心里酸酸地,似乎被灌了一碗加了浓醋的酸梅汤。 骑着助力车,拐上南湖岸边,不知道去哪?任由车子带着我一路向前,仿佛成了一个鬼魂野鬼。 妻子最近有些反常,夫妻生活,三天她拒绝了我两次,她说她很疲惫,倒头便睡,但我发现她半夜起来,玩起了手机。 妻子和我是在大学认识的,但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她是我们大学隔壁的建筑学院,她是学建筑设计的,我是学历史的。毕业后,我考上了公务员,她去了第一设计院,这设计院是事业单位,她干了半年,就决然辞职去了房地产公司,原以为她会继续干建筑设计,没想到她干的是房地产营销策划。 去了房地产公司,她着装越来越开放,裙子越来越短,丝袜是越来越薄,薄如蝉翼,她皮肤白皙,有时,我都分不出她腿上有没有穿丝袜。 难道她早上上班的时候,没穿丝袜?没穿丝袜,那双旧的哪去了?或者放在了抽屉里,我想着现在要不要再回家去找那双旧丝袜。 不知不觉来到了东湖边上,东湖这边灯光比较暗淡,挖路修路的人,把路灯挖倒了不少,我把车放倒,进了树林里。 树林里更黑了,我坐在地上,拿出烟,才发觉自己身上没带打火机。我索性躺到在草地上。 和妻子在大学谈恋爱至今,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恩恩爱爱,我出差两日,她就不停给我打电话,诉说着思念,好像没有我,她就活不下去了。 但自从去了房地产公司后,她经常加班,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少很多。有一次我出差三天回家,她却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妻子要是和别的男人好了,我怎么办?我当初应该坚决反对她从设计院辞职。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晚了,或许,她真是陪客户应酬而已,吃完饭就会回家的,那双旧丝袜可能被她扔进抽屉里了。 她一个房地产销售营销策划的主管,要陪什么客户?政府官员吗?还是有钱的大老板?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哆嗦。 想到妻子的丝袜,我心里忽生恨意,这世界上发明玻璃丝袜的人,一定是个魔鬼。 我闭着眼睛,希望这湖水把我覆盖了,让我忘掉一切。 忽然脚下面,有人说话。 “这边不会来人吧。”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么黑,谁来这里。”男人的声音。 脚下面是一对男女,两人坐下来,竟然没发现,这树林的草丛躺着一个人,他们也不检查一下,太不慎重了,或者猴急,顾不上别的了。 两人搂抱了起来,咂嘴的声音响起,这是他们在互相交换tuo液,男人的手到处游走,一会在女人pi股上,一会在腰上,一会在腿上。 我忽然想起妻子,有一次她在上面,把口水tu在我嘴里,她会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这么浪?想到这,我有些兴奋,但随之心里一阵酸痛。 女人说她老公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女人的衣服扔在我脚边上,我腿伸直后,居然碰到了她的胸衣,我暗想,在户外,女人脱得这么干净,不会受凉吗?要是我妻子,我肯定担心她受凉。 两人翻来翻去,我大气都不敢喘,我怕吓着他们了,我听老邱讲过,他们村里公狗和mu狗在勾搭时,你不能吓着他们,否则,那玩意就套里面拿不出来了。 这是一对野鸳鸯,我要是现在一咋呼,这男的估计魂都会没了。 男人战斗了大约二十分钟,这战斗力显然比我差远了。我和钟月荷谈恋爱那会,一夜大小战役,打了五次,从晚上八点鏖战到黎明破晓公鸡打鸣。 男人穿着衣服,他说话提到老邱,吓了我一跳,再听声音,这人居然是区委副书记刘安邦。 女人从我脚边拿起内裤,正好这时月亮正从薄云偷偷溜出来,她看到了我,惊地叫了起来。 这女人正是甘小静。 第003章 姿势 “什么人?”刘副书记叫道。 我打开手机照过去,两人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是我,我是小夏,文明办的夏志杰。” 刘副书记拿起手机,一束光照过来。“恩,小夏,就,就你一个人?” “对,就我一个人,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的,是我先来这里的。”我说。 刘副书记拿着手机朝周围照了照,“没有别的人?” “没有,我也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们了。”我说。 “你来这里干嘛?”刘副书记问。 “我一个人无聊,就跑到这湖边溜达,我,我和我老婆吵架了,我心情不好,所以就跑这里,看,看看风景。”我说道。 “原来是这样,还真巧啊。”刘副书记说。 “我,我先走了,你们忙吧。”我说。 “等等小夏,你先别走,说会话。”刘副书记说,“是这样的,我和你甘主任吧,遇到了点麻烦,婚姻上的麻烦,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在听,刘书记,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请你放心。”我说。 “你这么说,我心里很宽慰,不过呢,也没多大的事,这个,婚姻自由嘛,不,爱情自由,是爱情是自由的。”刘副书记说,“不瞒你,我和我老婆一直长期不和,我们正在办离婚手续,而你甘主任,婚姻也是不顺心,她老公经常打她,挺可怜的,她也要离婚,你听懂了吧。” “我明白,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这你放心。”我说。 “不,你看到就看到了,千万别这么说,实事求是嘛。”刘副书记靠近我,“我必须得向你承认,这事我们错了,我们急了点,是吧,不该做这样的事,但是啊,爱情的火花一旦被点燃,想熄灭是不那么容易的,你说对吧,但是,我们今天是错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完全理解,刘书记,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明天我就写辞职信走人。”我说。“以后我们见面就是路人了。” “辞职?这不行,我这不是毁了你前程了吗?小夏,自从你来单位好,我对你印象一直都非常好,你是很有前途,很有朝气的年轻人。”刘副书记说道,“我们单位需要你这样有作为的年轻人,对了,我记得你还写过一篇新闻稿上过中央级的大报,你的能力很突出啊。” “刘书记,你记错了,那篇新闻是老邱写的。”我说。 “对对,是老邱写的,但老邱给我说过,是受到了你的启发。”刘副书记说,“我一直观察你,你这小伙子平时是很低调的,做事很沉稳,我非常看好你。” “刘书记,你不要说这么多了,我回家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乱说话的小人。”我说。 “哎呦,你这人性格好,以前还真没给你好好聊过,正好今天有空,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刘副书记说。 “不,不,不了,你们在一起不容易,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说。 “小夏,去吧。”甘小静说,“我从外面调过来,对工作上的事还不熟悉,正好请教你一下。” “走吧。”刘副书记说着拉着我的胳膊。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说。 刘副书记搂着我的肩膀,“小静到你们科室工作了,你以后要多关照她一下。” “好,好的,我听你的。”我说。 刘副书记给我打开车门,我上了车,看一眼岸边的斜躺在地上的助力车,暗想,怎么这么巧,居然能碰上这样的事。 去了一家豪华饭店。 落座后,甘小静不时看着我,似乎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想吃什么?尽管点,小夏,你想喝什么酒,红的,白的,还是黑的?”刘副书记说。 “我,我喝黄的啤酒。”我说。 “人活着,真不容易。”刘副书记摇了摇头,“青春短暂,我这都四十多了,上有老,下有小,我一个大学同学,前两天得癌症走了,多年轻啊,我说不定哪天,唉,不说这个了,对了,小夏,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历史的。”我说。 “哎呦,这么巧,我是学中文的,我们有共同语言。”刘副书记说,“我最喜欢看历史书,对了,你现在都看什么书?” “我什么书都看,史书看得多一点,最近在看《万历十五年》,其实这书早年就看过。” “这是好书,腐败啊,明朝腐败才亡国的。”刘副书记说,“中国,我给你说,如果还这么腐败下去,也要亡党亡国啊。” 我点了点头。 海鲜一个个端上来,一桌都放不下盘子了,两人招呼着我吃菜。 我一边吃一边想着我老婆,她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回家?还是和别的男人上了床?想到这,我拿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那边手机关机了。 我无心再继续吃下去了,看到饭菜吃得差不多了,我坚决要回家,坚决不让他们送。 刘副书记恋恋不舍的和我分手了。 走了二十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 坐车到了楼下,看到家里的灯亮了。 进了屋,钟月荷在拖地。 “你怎么才来?去哪了?”钟月荷给我拿着拖鞋,“喝酒了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我刚来没多久,吃完了饭,去ktv唱歌,我偷偷跑回来的,否则他们死活不让我走。”钟月荷说。 “都什么人啊?还想把你劫持了?”我说。 “还不是看你老婆漂亮xing感,这些男人啊,都跟猫一样,眼睛都贼得很。” “xing感吗?让我看看,哪里xing感?”我说着手搂着她的裙子。 “干什么呀,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拽着她去了卧室,把她推到在床上。 我脱掉外衣,“好多天没弄你了,今天你不会说你又累了吧。”我按着她的肩膀,“你想说什么?” “别,不要吗,小女子还没发育好呢。” “没发育好?”我手放在她臀部上,“这屁股再发育下去,就成大象了。” “你坏死了。” “你的丝袜呢?”我说,“把丝袜穿上。” “穿什么丝袜?”钟月荷说。 “穿吧,我喜欢看你穿上丝袜,腿好看。”我说。 “你以前没这个毛病啊。”钟月荷说,“对了,前面一个小区,丢了很多丝袜和女人内衣,是一个男的偷的,被抓住了,这男的真变态。” “你的丝袜呢?”我说。 “长丝袜,还是短丝袜?” “长筒的,肉色的。”我说。 “在客厅里了,黑色的行不行?” “今天肉色的,明天你穿黑色的。”我说。 “你真有病啊。” “是的,我是有病,这病得由你来治。”我说。 我去客厅,看到沙发上果然有一双丝袜。 我拿去卧室看了看,“这是新丝袜,那双旧的呢?这新丝袜摸上去手感不好。” “你这人真有意思,旧丝袜在我包里了,脱丝了。” 我又去客厅,从她包里掏出旧丝袜,果然一条袜子脱丝了,我心里一下舒坦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妻子一边穿着旧丝袜一边看着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哪里不对劲?” “少废话,你说说多少天我们没过夫妻生活了?我这大老爷们,天天这么熬着?”我说。 “是因为这个啊,小样,你还受委屈了。” “以后,隔天就得做一次。”我说。 “我每天干都行啊,你就不怕干完扶墙走?”钟月荷笑着说。 “我去,我扶墙走?我让你爬着走。”我说着扑上去。 我拍着她的屁股,突然想到刘副书记和甘小静在湖边的姿势,刘副书记用了一个侧身的姿势。 我掰着她的腿。 “你干什么呀?”钟月荷说,“这姿势怎么这么怪?不行,进不去的。” “能进,你放心。”我说。 第004章 淤青 潮水退去之后,和别的男人疲惫不堪沉沉睡去不同,我不会立刻有睡意,甚至有点小亢奋。 下床洗澡,然后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半夜体育频道通常会播足球,我不是那种上瘾很深的球迷,只要草地有个球,不管是巴萨皇马,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只要他们在那绿葱葱的草地上不停地追个球,我都让他们追。 我偶尔朝电视瞥两眼,喝口茶,抽根烟,然后就会觉得肉体和灵魂都很安稳,等到渐渐有了睡意后,我才去卧室睡觉。 我一般抽不是很贵的烟,但也绝不会抽低劣的烟,烟瘾也不大,写报告材料思路遇阻,就会点上一根。 茶几上的烟没了,我突然想起妻子上个星期拿来一条中华烟放在衣柜里了,说是有人买房送她的。 我去卧室,打开衣柜,烟还在,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她光着身子,身上也没盖被单,而那双旧丝袜还穿在身上。 我分开她的tui,帮她脱丝袜,脱到她膝盖时,竟然发现她双膝淤青,刚才和她云雨一番,竟然没有注意到。 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床上是厚厚的席梦思,啪啪都是在床上,为何她双膝有淤青?谈恋爱那会,和她啪啪啪啪有时会在木地板上,妻子皮肤娇嫩,啪啪一阵子后,双膝就会有这种淤青。 我又仔细查看那双丝袜,并没有发现膝盖处有什么破损。 把她丝袜退去后,我心里阴云重重,随时都会下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是妻子跪在地上干活?擦地板?还是真和别的男人啪啪上了?这用的还是跪姿?还是走路摔倒了?有一次看到她穿着高跟鞋滑倒在路上。 出了卧室,我把那双旧丝袜搭在电视机上,然后点上烟。 自从妻子去了房地产公司后,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她穿衣打扮,说话言语和过去大大不同,从前很少涂抹口红 ,现在口红是越抹越红。有一次吃饭,她居然给我讲了一个荤笑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物欲横流的世界,我有时真得不敢朝深处去想。妻子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那种,但走在街上,也是有目共睹,时常有男人会回头凝视,看到这些猥琐的目光,我总觉得有根刺扎在自己的屁股上。 妻子像是一辆丰ru肥tun的坦克,而我这个坦克炮手,似乎渐渐失去了对坦克的控制和驾驭。 妻子去房地产公司还不到一年,长此下去,我这炮手就会被无情地甩下车来,甩进肮脏的阴沟里。而这辆丰乳肥臀的坦克极有可能被别的优秀炮手驾驭,并且我越来越感觉到,这是一种大概率的事故,并且随时会发生。 电视上那双丝袜,突然有一只掉了下来,我的心弦被拉得更紧了,或许两个小时前,在一个灯光迷醉的房间里,有个男人也在脱妻子这双丝袜,或许是两个男人,这么想下去,感觉自己的灵魂要飘出阳台外。 我把烟头用力按在烟灰缸里,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似乎肺里被塞进一双肮脏的男人臭袜子。 史书有言,家里有三宝:丑妻,薄田,破棉袄。 娶一个丑妻,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问题是,谁他吗的愿意娶一个丑妻呢? 古人有病。 因为人生短暂,及时行乐的时间都不够用的,再娶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婆?这不是给自己的心添堵吗? 那还不如娶一母狗呢。 所以史书得改一改:母狗,肥田,新棉袄。 手机想了,是老邱的电话,这大半夜他打给我打什么电话? 老邱是名校新闻系毕业,三个月前他就瞄准了文明办副主任的空缺,他早上拖地,拖走廊地,上面一层走廊的地,他也拖,上一层有宣传部领导和区委书记的办公室。晚上加班写材料,写新闻稿,等领导都走完了,他再走。 甘小静的到来,让他彻底梦碎。 我对当官毫无兴趣,琢磨着哪天辞职了去从商,我的大学同学个个都从商,有的已经实现了财物自由,成了人生赢家。 “小夏,我是老邱,你救救我吧。”老邱的声音颤抖着。 “怎么了?” “我出了点事,我今天倒霉了,你带五千块钱来,这钱明天一早我就还你,我把小区的地址发给你。”老邱说。“交了钱,我就可以走了,这事私了。” “嫖chang被抓了?”我问。 “算是吧,我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放心,钱肯定还你,你现在赶快带钱过来吧,不要报警,千万别报警。” “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去。” 老邱的电话缓解了一下我的神经,如果不是老邱来电,我很可能一夜都睡不着觉。 我心里有点纳闷,这警察抓嫖chang还能私了?这不是犯罪吗?哎,这个年头,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打车去了小区,进了屋,看到老邱蹲在卫生间里,一个女人光着身子蹲在他身边。 穿着花裤头的男人拿着相机对着卫生间拍着相片,屋里还坐着几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有个光头男人正在用菜刀修剪脚指甲。 这事不复杂,老邱上了别人的妻子,被捉jian了。 被戴绿帽的花裤衩男人很淡定,对我很客气,给我看数码相机里的相片,一张张看,一对狗男女在床上的,床下的,在沙发上的,卫生间里的,有几张相片还是摆拍的,构图还比较讲究。 这是证据确凿了。 他给看我看相片时,瞥了几眼头顶上的风扇,我怀疑那风扇上还装着摄像头,很可能第二天某个私密的网站上,会出现一个毫无新意的标题:小少妇的老公出差了,她饥渴难耐,对白清晰。 这位老公还把结婚证拿给我看,上面有娇妻子的相片,让我比对,还把他家里的相片,和孩子的,一家人的合影都给我看。 精神损失费,五千块人民币,不多要一分钱,良心价。 我下楼,去马路对面的银行柜员机取了钱。他们很爽快就把老邱放了。 老邱没吃饭,他身上的两千块钱现金早就被捉jian者拿走了,好在他身上没有带银行卡,否则,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 半夜只有去吃烧烤了。 坐下后,街上起风了,一只塑料袋掉落在老邱的头上。 我摘掉老邱头上的塑料袋,“弄了没?” “什么弄了没?”老邱裹了一下衣服。 “女人啊。” “弄了。”老邱说。 “进去了?” “进去了。” “那还不算太亏。”我说。 “亏了,今天第一次和这女人上床。” “网上认识的?”我说。 老邱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去,“人要是不顺,诸事都不顺,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要不是晚上和我老婆干架,我也不会出来。” “和嫂子吵架了?为什么吵架?是因为你没被提拔的事吗?” “不是,我没给她说这事,没敢说。她唠叨我,说我没用。”老邱说道。“有时候真想和她离婚了,但又担心孩子。” “是啊,你这有孩子的人,能不走那一步,就别走,像我这样没孩子的,说离婚就离婚了。” “小夏,你不打算要孩子吗?” “我是想要孩子,但我老婆不同意,说要再等两年,等赚了点钱,再生孩子,她说再穷不能穷孩子。”我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早知今日,我就不要孩子了。”老邱说道,“小夏,今天这事,你得替我保密,其实,我真是倒霉,是那女人勾引我的,见了我,上来就mo,我真没那个定力拒绝,我立刻缴枪了。” “老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保密?有什么保密的?多大的事?如果今天换了我,我也会被这个妖精收去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们这俩狗熊。” “小夏,你比我强,你以后会比我有前途,对了,关于你辞职的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不是不可以辞职经商,你现在的人脉不行,等你有了一官半职,有了资源和阅历,再考虑经商吧。” 第005章 香水 一辆警车停在马路对面,下来两个人,穿着便装,走进烧烤摊坐下,其中一个人两鬓已经发白,但看上去并不显得很老,他朝我们这边看了看,目光威严。老板很快给两人上了菜。 “知道这人是谁吗?”老邱小声说道。 “不认识。” “市公安局长。”老邱说。 “半夜还上班,很敬业啊。” “现在治安挺乱的,他是坐不住了。”老邱说。“前几天,有几个歹徒,在江北路抢银行,还杀了人,还有,上个月新洲批发市场群殴,有两人被打成重伤。” “是太乱了,我听说,上个月还有强jian未成年少女的,真该严打了。”我说道。 “来,喝酒。”老邱说。 我拿着酒瓶碰了一下他手里的酒瓶,“老邱,我是真得不想干了,我还年轻,这么干下去,我一辈子就这么完了,真想明天就辞职了,但辞职又不知道干什么好。” “小夏,据我对你的观察,你还真不适合当官,你有一种知识分子的清高,弯不下腰。”老邱说,“你自尊心很强,比我强。” “其实,也不是弯腰的问题,当官吧,你得有政治资源对吧,我没有,你也没有,再说,你也没钱,又不喜欢拍马屁,谁提拔你啊。”我说。 “拍马屁没用。”老邱摇了摇头,“得有钱送,还要会跑官。” “我给你说,我是最不喜欢就是逢年过节去领导家送礼,真的,我送过一次礼,感觉自己就像奴才一样,就像等嫖客的妓女,像做贼一样。” “所以我说,你的自尊心强,当不了官,当官得学会不要脸。”老邱说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我还是不甘心啊,昨天回家路上,有卖彩票的,我买了一百块钱,哎,要是能中个亿元大奖那就好了,我明天就辞职了,也不用看老婆的脸色了,你说我活得多累,在单位看领导脸色,在家看老婆脸色。” “买彩票中大奖,你就做梦吧,看领导脸色,我们还真不够资格,我们文明办早就被领导遗忘了。”我说,“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回去吧。” “好,回家。”老邱拍着桌子,酒瓶滚了下来。 夜里很凉,街上没有什么人,出租司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面无表情看着前面,自始自终都没看我一眼。 早上醒来,钟月荷不在床上,我想着她膝盖的事,就想问问她。 “我上班去了。”钟月荷在客厅喊道。 话音落下,门咣铛一声关上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还早,她平时不是这个时间上班,难道是有意避开我?吃了早点,骑着助力车,慢悠悠的上路。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对桌有一女士包,看来甘小静已经来了。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似乎这香气来自这手提包。 我泡了一杯茶,站在窗口,朝下望去。 楼对面有一棵柏树,朝左边倾斜着,看上去随时会倒下。这树开始栽的时候就种歪了。 老邱手里拿着包子进了大院,他一边走一边吃。 他也不早来拖地了。其实走廊的地,原本是清洁公司来拖的,三个月前,出了点事,一清洁工下午拖地时,偷偷进办公室,顺走五个手机,两个钱包。事发后一查,这人是杀人逃犯,至今未抓到。这事让区委书记心惊胆战。 办公室一个小伙子送来报纸和文件。 我坐到椅子上,把文件扔到甘小静的桌子上,然后看报纸。 甘小静走过来,她身上的香水味,和刚才那幽香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清气爽。 她手里拿着一个礼盒,“小夏,刘副书记让我把这两罐茶叶送给你。” “甘主任,这真不好意思。”我说。 “别客气了,收下吧。”甘小静说着把礼盒放在我脚下。“我刚才打开看了,是西湖龙井,好茶叶。” “好,那就谢谢刘书记了。”我说。“对了,有新文件,你看看。” 老邱打着哈欠进了屋。 我看了两眼甘小静,脑子里却出现了昨夜在湖边的画面,她手捂着胸口,只捂住半个胸,那一半露出来,丰满圆润,感觉一把都抓不过来。 她的脚碰了一下我的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起身倒茶,看到老邱已经上网在打牌了。 我倒茶回来,坐下。 甘小静看着手上的文件,“小夏,你最喜欢的一首诗是什么?我说的是古诗。” 她突然这么一问,我愣了一下,难道她看的文件和古诗有关。 “喜欢清代袁枚的一首小诗。” “读来听听。”甘小静说。 “这小诗的名字叫苔花,是这样的,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这首诗我也喜欢。”甘小静说,“这诗写得悠然自得,意境非凡。” 忽然甘小静的脚又碰到我的脚,这次感觉自己的脚麻麻的,像是触到了电。 老邱歪头看了我,又看了看甘小静。 “看什么?”我说。 “我也读一首诗。”老邱说。“这诗是我的最爱。” “好啊,你读吧。”甘小静说。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老邱说道。“怎么样?好诗吧。” “这诗在《金瓶梅》里有。”我说。“唐朝吕洞宾写的。” 上午谈诗喝茶就过去了。 下午上网浏览一遍新闻,然后继续看网络小说。 快下班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是刘副书记打来的,让我去他办公室。 进了他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看上去面熟,我多看了一眼,才发觉她是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安琴。 “刘书记,你找我。”我说。 “小夏,晚上你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刘副书记站起来。 刘副书记这么说,让我有些意外,他现在这么看重我,显然是因为昨夜的事。 “怎么,你晚上没空?”刘副书记说。 “有,有空。”我说。 “有空就好,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电视台的主场人安琴,你应该认识吧。”刘副书记说。 “认识,久仰大名。”我说。 “美女,他是我们区文明办的小夏,是个才子,晚上你们好好聊聊。”刘副书记说。 安琴冲我点了点头。 我回办公室拿包,下了楼,遇到刘副书记,他问我有没有带名片,我说没带,名片在办公室了,他让我回去拿。 不知道这晚上是什么宴会?要请什么人?不过看到著名主持人安琴也去,感觉这宴会规格很高。 第006章 赴宴 月光把青石板路照得很白,有夜鸟飞向高树。 下车后去吃饭的地方,要走近五百米远。 进了四合院,屋檐下挂着几对红灯笼。 看着晃动的灯笼,我想到一部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 还没进屋,就听到琵琶瑟瑟,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门口站着一对佳人,穿着高开衩的旗袍,露出白皙的大腿,裙摆晃动,撩人心扉。 这白墙黛瓦的四合院如今可是天价,院落格局,错落有致,鱼池,茅草,竹林,水槽。这是一个高档的私人会所,来的人都是有地位有背景的权贵之人。 圆桌边已经坐上了人,显然我们来晚了。 “刘书记,安琴,要罚你们酒。”一个微微秃顶的男人说道。 刘副书记看着手腕上的表,“老杨,你看看,我可没有迟到。” 落座后,我坐在刘副书记身边,几双目光在审视着我。在座的男人里,像我这么年轻的没有。 “安大美女,我就不用解释了。”刘副书记说,“我身边的这位,是我们区文明办的夏志杰,你们喊小夏即可。” 我微笑着冲众人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谦卑地拿出名片,每人发了一张。 随着我发名片,刘副书记一一给我介绍着,这是交通局杨福局长,这是光明区张副区长,城管局郝书记,世谐房产集团刘董事长,发改委张副主任,这是公安局牛副局长。 他这么介绍下去,我额头上已经泌出了微微的汗珠,心里压力徒增,似乎我是一个比他们还重要的人物。 最后刘副书记给我介绍的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报社总编辑胡立新。 这些人都是达官贵人,不知道刘副书记为何这么隆重的把我推出来,并且介绍这些人时,他还把这些人的官职给我说得很清楚。 他这用意难道是像我展示自己朋友圈的强大”武力”?以此来警告我,不要胡说八道,还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拉入到他的官场小圈子里?但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科员?级别也不够啊,我有些困惑不解。 有人拿着我的名片看了一眼,然后放在桌子上,用茶杯压着。宣传部副部长胡立新从包里拿出眼镜仔细看着我的名片,似乎想找到名片上我的官职。 我忐忑不安,区文明办主任通常是宣传部部长兼职,因此我的名片上如果有官职,也就是个副主任而已。 党报在解放路,我常去,有一次一个记者告诉我,在大厅里看报纸的就是他们的胡总编辑,也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和我一个大学毕业的,也学的是历史,而我早就听说过胡总编的大名,不由肃然起敬。 我把名片发出去,只收到两张名片。 刘副书记居然帮我要市委宣传部部长胡立新的名片。 胡立新看了看我,摘下眼镜,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 “胡部长,过两天我让小夏写篇文章,想在报上发表。”刘副书记说。 “好啊。”胡副部长说道。 “那就说定了,写好后,我让小夏电话联系你。”刘副书记说。 胡副部长没再搭话,筷子夹着菜,似乎有心事。 坐在我旁边的安琴招呼着我,“来,吃菜,吃菜。” “好,好。”我夹了一小片青菜叶子,放在盘子里。 众目睽睽之下,安琴站起来给我夹了两个大螃蟹,放在我碗里。 安琴对我的热情,又引来众人的目光,他们肯定有人会想,这年轻人什么来头?什么背景?值得著名主持人安琴这样关照? 很快有人找我喝酒,交通局杨副局长冲我举杯,然后一饮而尽。我自然不敢怠慢,也是一饮而尽。 发改委的那个主任在和刘副书记交头接耳在说话,似乎在询问我的来历。 礼仪小姐倒酒时,竟然先给我倒酒,然后在给宣传部副部长胡立新倒酒,似乎她认为我是这宴会里最重要的人物,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这举动,让我如坐针毡。 宴会终于结束了,我松了一口气。 走了半里路,到了停车的地方,刘副书记让我坐安琴的车。 身边美女开车,浓浓的香水味,让我有些亢奋。 车过了两个路口,我突然想起,安琴并没有问我家住在哪?她要开车带我去哪?或者她在等我开口? “小夏,你结婚了没?”安琴突然问道。 没想到安琴第一句问的是这个。 “结婚了。”我说。 “看你很年轻啊,不过像你这么年轻帅气的男人,这么早结婚,也很正常。”安琴说。 如果换了别的漂亮女人这么夸我,我会很享受,但一个著名的主持人,又这么漂亮,还这么恭维我,让我很意外。 “你呢?也结婚了吧?”我说。 “哎。”安琴叹了一口气,“男朋友上个月和我分手,他去国外了,男人真靠不住,我命不好。” “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否定所有的男人,你这大美女,想和你谈恋爱的男人都得排长队。”我说。 “你会排队吗?”安琴看了我一眼。 “可惜我结婚了,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如果没结婚,我肯定也会排队,当然我会排在十里之外,我没那么好运。” “你还挺幽默的,夏先生,你现在好像不用排队了吧,你已经在我车上了。” 安琴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声,她在暗示我?对我有意思了?看上我了? 不可能啊,她是著名主持人,高高在上,什么英俊都男人没见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而且,我已经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 这不会是梦吧?刚才那场宴会,我恍若自己跟做梦似的,现在这么一个大美女,想向我投怀送抱?不用排队,我已经在车上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想什么呢?”安琴问道。 “今天天气不错。”我看了她一眼。“我们去哪?” “陪我去湖边走走如何。” “好啊。”我说。 车朝东湖开去,路灯越来越暗淡。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刘副书记给我设计的圈套吧?他想陷害我,杀人灭口?或者湖边早埋伏着一个杀手,正在等我到来? 但想想,又感觉不像要害我,如果害我,他就不会带我去赴宴,把我拉进他的朋友圈了。 第007章 车里 安琴和很多港台影视明星一起主持过多个综艺节目,有一年,她还被一个国内著名歌手请去当演唱会的嘉宾。 没想到有一天,她开着车,我坐在她身边,距离不到半尺。 在电视上看安琴和现在这么近距离看她不同,她脸蛋上的酒窝更加明显,她说话的声音也更有磁性。 像她这样当红的主持人绯闻不少,传言她是某个市领导的情妇,又说她是电视台台长的二nai,老百姓乐于传播这种绯闻。 安琴接了电话,她说话很冷淡,敷衍着,似乎电话那边是一个她很不喜欢的有权势的男人,但还不想很快就挂了这电话。 而我心里嘀咕着,像安琴这么著名的女主持人,为何让我陪她去湖边?刘副书记还有意让我坐她的车,难道是刘副书记希望我和安琴发生那种关系,然后他和甘小静的事,就算扯平了。 但这可能吗?一个著名的女主持人会看上我这样身份的人?而刘副书记在宴会对我格外看重提携,更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有电话打过来,或许是吃饭的时候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手机静音,因此,我都没发现有电话找我。 是妻子钟月荷打来的。 “你去哪浪了?”钟月荷说。“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我手机有问题,有事吗?”我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什么日子?你说吧。” “今天是你妈的生日。”钟月荷说。 “我妈的生日?好,那我这就过去给她过生日。” “几点了?这都半夜了,你妈都睡了,你赶快回家。”钟月荷说。 我挂了电话。 “夏先生,我这送你回家。”安琴说。 “好的,给你添麻烦了。”我说。 “不用客气。”安琴莞尔一笑。“你真不该忘记你妈的生日。” “是是。”我说。 路上安琴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开着车。 我父母简直是得了节日综合强迫症,不仅是他们自己的生日要过,只要是节日,什么鬼节,复活节他们都过。 从我和钟月荷刚谈恋爱开始,他们就决定要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还非得拉上我和钟月荷一起过节,过节就是大家坐一起包饺子,因此,只要我们家吃饺子,那就是过节了。 车停在小区门口,我下了车,想和安琴打个招呼,但她看都不看我,开车走了。我举起的手,慢慢放下来,心里怅然若失。 回到家,钟月荷躺在沙发上,脸上贴着面膜。屋里开着电视,放得是抗日的电视剧,鬼子的机关枪哒哒哒哒的扫射着。 “去哪了?”她问。“你妈今天很不高兴。” “今天和我们书记一起去吃饭。“我说道。“去一个四合院吃饭,那四合院得价值上亿,很漂亮的院子,希望哪天我们也能买一大套,对了,今天吃饭的时候,电视台的主持人安琴也在,还给我夹菜呢。” 钟月荷似乎对我说得这些一点都不敢兴趣,或者她在想着别的事情,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 我朝她膝盖上看去,发现膝盖上的淤青不见了。 钟月荷把电视关了,然后去了洗手间。 我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喝了几口,等钟月荷出卫生间后,我去洗刷。 我进了卧室,看到钟月荷朝下身抹着药膏。 “哎,你抹什么呢?”我问。 “你不用管。”钟月荷继续挤着药膏。 “不是,你下面怎么了,有病?不会吧。”我说。 “谁有病?这药膏用来保养的。” 我愣了,凭我丰富的数百部日韩电影经验,没见过有这种保养的。 “你这宝马今天能用吗?”我说。 “可以啊。”钟月荷抬起腿来。 “那就好。”我迅速脱下衣服,趴了上去。 “你怎么这么急?昨天不是刚做过吗?” “你这玩意上瘾。”我说。 “紧不紧?” “没感觉到。”我说。 “真不紧吗?”钟月荷说。“难道这药膏没用?这药很贵的。” “朝里面抹点水泥,可能会紧点。” “哎呦,你坏死了。”钟月荷说。 几分钟后,换了个姿势,钟月荷跪在床上。 我从后面,手卡着她的腰。 她咿咿呀呀的叫着,想到她膝盖上的淤青,我突然亢奋了起来。 一阵激战后,她躺倒在床上。 我用纸巾擦了擦汗,也给她的身子擦了擦。 打扫战场这活通常都是我干的。 “你今天是不是吃药了?”钟月荷用手指挑弄着我的家伙。 “没有啊。” “你以前没这么猛啊。”钟月荷说。“我都快要散架了。” “可能今天喝了点酒。” “对了,你能不能劝劝你爸妈,别过那么多节日了,还非得拉我们过。”钟月荷说。“你爸妈是故意折腾我们。” “他们是寂寞,他们要孙子心切,不如我们赶快生个孩子,交给他们,这样我们就解脱了。” “生孩子,我这工作怎么办?我现在是项目经理。”钟月荷说,“我要去生孩子,我们老板得疯掉。” “那你什么时候生啊,你不能这一年年的拖下去,工作是永远干不完。”我说。 “先多赚点钱吧,我们现在每月还房贷,压力这么大,你就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用的,明年再说吧。” “我爸妈说了,只要你生孩子,他们愿意给我们还一半房贷。”我说。 “我说夏志杰啊,我们买房子,再加上装修,你爸妈这一辈子的积蓄都给我们了,再让他们帮我们还房贷,那成什么了,我们还是人吗。”钟月荷说。 “你还挺心疼我爸妈的,你是找借口不想现在生吧。” “哎,我的妈呀,你下面这家伙起来了,这个坏东西。”钟月荷说。 “你把我这玩意当擀面杖搓来搓去,能怪它吗?再说,它是有生命的。” “好,那就来吧,明天让你扶墙走。” “小样,明天让你爬着去上班。”我说。 第008章 提携 早上去上班,堵了一条街,我骑着助力车掉头走另一条路。 走另一条路就得先朝西走,然后再往南,再朝西,最后过桥后,再朝东。 革命领袖说,道路总是曲折的。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屋里动静不小。 甘小静和老邱吵了起来。 甘小静摔着笔记本,“不想干就走人。” “你算老几啊,你说走人就走人?”老邱歪着脖子不甘示弱。 门口都是茶叶水,我小心翼翼走过去。 “好,你等着瞧吧。”甘小静气呼呼地朝门口走去。 甘小静走到门口,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她手摸着脚脖子,表情痛苦。 我急忙过去,“是崴脚了吧。” 甘小静点了点头。 “这叫自作自受。”老邱说,“茶叶水是她自己泼的。” “老邱,你少说两句。”我说,“甘主任,崴脚后要用水冰,我扶你去洗手间用水冰一下。” “好。”甘小静说。 我扶她起来,然后让她的胳膊搂住我的肩膀,一步步送她去洗手间。 我把水龙头打开,“你得把丝袜脱了。” “你帮我吧。”甘小静说。 我朝走廊看了看,没有人过来,我迅速把丝袜从她腿上拽了下来。 “你动作真麻利,看来,你经常给女人脱丝袜。”甘小静冲我笑了笑。 “除了老婆之外,我这是第一次给别的女人脱丝袜。”我说。”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冲,我去食堂给你找冰来敷上,效果会更好。” “好,谢谢你了。”甘小静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去食堂拿了冰,办公室离洗手间不远,看走廊里没人,我索性把甘小静抱进屋里,把她放在沙发上。 老邱拖着地,看到我把甘小静抱进来,他愣住了。 “感觉好点吗?”我问。 “好多了。”甘小静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老邱说道,“还有两把火,我等着呢。” 甘小静没搭理她,把脸转过去,闭上眼睛。 “老邱,大清早的,你干嘛呀,你这大男人不能让让女人。”我说。“为什么吵架?” “他一大早上,就上网打牌。”甘小静说,“这还是办公室吗,我们是文明办,不是棋牌室。” “你别唱高调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老邱说。 “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甘小静说。 “上班打牌肯定不对,老邱,领导批评你没错,批评你是让你进步,你还发什么火?”我说。 “我没说有错,但她说话的口气让人受不了。”老邱说。“女人真不能当家,女人当家墙倒屋塌,在家有女人管我,没想到在外也有女人管,哎,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我说。 “对了,刘副书记刚才打电话找你,让你去他办公室。”老邱说。 “好,我这就过去。” 敲门进了刘副书记办公室。 刘安邦招呼我坐在他办公桌前,他从包里拿出两盒软中华,递给我。 “拿着,放口袋里。”刘安邦说。 “刘书记,这烟我不能要,你上次已经给我茶叶了。”我说。 “少废话,让你拿你就拿,收好。”刘安邦不耐烦说。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把两盒烟塞进裤兜里。 刘安邦点了一颗烟,抽了两口,身子靠着牛皮办公椅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只苍蝇,时飞时落。 “怎么会有苍蝇呢?”刘安邦说。 “是啊,我帮你抓。” 刘安邦摆了摆手,“小夏,你以前写过文章吗?有没有在报刊上发表过什么文章?” “发表过几篇,去年光明日报有个杂文征文比赛,我写的杂文获得了三等奖,光明日报还在显著位置刊登了。”我说。 “哎哟,是吗,可以啊,光明日报是大报,中央级的报刊。”刘安邦说。 “上大学的时候,我写的一篇散文还上过省级党报副刊呢。”我得意的说道。 “好啊,今天找你有个事,日报不是副刊有个党建理论版吗,每周四出一期,他们总编给我约了稿,你就写一篇吧,有稿费的,稿费还不低呢。”刘安邦说。 “可以。” “标题我都帮你想好了。”刘安邦拿起桌子一张纸,给我看。 纸上写着:官僚制度与政治文明。 “这主题,最少得写五六千字。”我说。 “对,我帮你拟一个大致的范围,然后你去写,你不是学历史的吗?你可以从历史的角度去写,以史为镜嘛。”刘安邦说。 “好,我可以从《万历十五年》那边书写起,可以写明朝首府张居正,申时行。” “有那么几点,你要充分举证说明,比如小圈子小帮派问题,党的干部不是某个人的家奴。”刘安邦拿起钢笔在纸上迅速写了一二三四个要点。“我给你找了几本书,你拿去参考一下。” “好,我就照你这个思路去写。”我说。 “行,那你尽快吧,写完后拿个给我看看。”刘安邦说。“去吧。” “对了,有个事,我想给你汇报一下,早上甘主任和老邱吵架了。” “因为什么吵架?”刘安邦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老邱在办公室上网打牌,甘主任看到就批评他,老邱就不服气。”我说。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刘安邦说。 我拿着几本书出了刘安邦办公室,我有些后悔给他说老邱这事,这等于我给老邱打了小报告,但想想,如果我不说,甘主任也会说的。 回到办公室,老邱在看报纸,甘小静坐在桌前,看来她的脚好多了。 我打开电脑,把裤兜里两盒烟放进抽屉里。 刘安邦给我这两盒软中华,让我帮他写文章,其实,他不给我烟,我也愿意帮他写,因为终于有领导重视我了,来文明办三个月了,我就像那首小诗里的苔花,开在阴暗没有阳光的角落里,没有领导会注意到,别说刘安邦这个级别的领导了,就是许多科室的科长,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起笔很顺,很快就敲下三千多字,从汉唐,宋明,写到新中国。 抬头看到老邱把盒饭放在我桌子上,才知已经写到中午了。 回头看到老邱又把一个盒饭放在甘小静的桌子上。 “谢谢了。”甘小静说。 没想到甘小静这么快就和老邱和解了。那么说,我早上还真是给老邱打了小报告。 吃完盒饭,又写了两个多小时,八千多字的文章写好了。 打印好后,我如释重负,去找刘安邦。 把材料递给他,刘安邦坐在沙发上,看得很仔细。他不时拿起笔,在文章上批注。 “错别字有点多,你回去把文章发在我邮箱里。”刘安邦说。 “是。” “你有胡总编的电话吧。”刘安邦说着拍了一下大腿,“电话不用你打了,我来给他打电话。” 很快打通了胡总编的电话。刘安邦说话简明扼要,有一篇理论文章要明天刊登,八千字,分两期刊登。让我吃惊的是,胡总编竟然连写的什么内容的文章都不看,就答应了,似乎这是一篇早就内定好的文章。 “你把文章好好顺一遍。”刘安邦说着把材料递给我 “好的。” 我起身要走。 “等等,你把材料给我一下。”刘安邦说。 刘安邦在第一页署名上,把自己的名字划掉了,然后写上我的名字,又在我的名字前,加上区文明办。 “刘书记,我不能署这名,这是你让我写的,思路都是你的,我只是填上文字而已。”我说。“这不行。” “哎,我的思路不重要,文章谁写的,就是谁写的,就这么定了。” “要不,署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吧,你的名字在前面。”我说。 “我说小夏,你怎么这么啰嗦,这文章就署你一个人的名字,赶紧回去改稿,报社那边还等着拍版呢,明天早上就要出刊,稿子改好后发到我邮箱里。”刘安邦说。 我回到办公室,一边改稿一边想,这刘安邦也太提携我了,这文章署两个人的名字也是合情合理的,他居然不要署名,这八千字的文章,如果全文在党报刊发,那就是两个整版,这要是刊登出来,那不仅整个区机关会轰动,也会引起市里关注,这是多大的好事啊,他居然让我一个人占了。 不就是他乱搞男女关系让我看到了吗?其实,我不是那样的小人,不会乱说的,他好像却当一个天大的事来对待,这让我内心很不安。 第009章 区委 稿子改好后,发到刘副书记邮箱里,然后又打电话确认了一下。 心里琢磨着,这明天要是如愿见报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影响?刘副书记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把我的名字划掉?或者把自己的名字放在我前面? 甘小静一瘸一拐出了屋。 “写什么材料?”老邱问。 “理论材料,搞了一天,累死了。”我说,“你和甘主任怎么这么快就和解了?” “我这人不喜欢和女人计较,这是一,第二呢,我听司机老魏说,甘主任在我们科干不长,那就没必要得罪她了,她要是给领导打个小报告,那就不好了。”老邱说。 “她要是走了,你就有提干希望了。”我说。 “是啊,女人提拔起来比我们快,我希望她赶紧高升,赶紧拿包走人,对了,你去楼上,刘书记有没有提到我?他对我印象不错。” “没提到你。”我说。 “小夏,你以后写文章可以请教刘书记,他可是有名的大笔杆子。” “是吗?对了,他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关系不错,那个胡部长还兼任党报总编辑。” “这我知道,我给你说,我敢给你打赌,要不了三年,我们的刘副书记肯定比这个胡部长官大。”老邱说。 “为什么?刘副书记省里有人?” “省里有人?中央有人。”老邱说,“刘副书记是部队转业的,其实他在部队就是个志愿兵,那年部队领导要给他提干,他却转业了,分到市委宣传部,也就是一个小干事,一年不到就升副科了,两年后提拔正科去县里任职,然后不到两年来我们这当上区委副书记了,这简直是坐火箭上来的。” “这么厉害?看来他有政治资源,志愿兵一般都是农村兵,他是农村的吧。”我说。 “对,刘副书记家就是农村的,他当兵在第三十九集团军,后来军政委调中央去了,刘副书记在部队是干宣传报道的,和那个军政委关系特别好,刘副书记在部队就是出名的笔杆子,他的新闻稿,什么解放军报,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光明日报都上过头条。” “都上头条了,是个人才。”我说。“这么说他有靠山,就是说他还得升职是吧?” “那是肯定的,中央都有人啊,还是中央军委,这什么政治资源?所以和他搞好关系,那就得吃得喝了。” “那你怎么不找他?”我问。 “这人廉政,送什么他都不会收,找他没用,如果你是人才,他欣赏你,那就有可能帮你。” “怪不得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都得让他三分。”我说。 “你认识胡部长?”老邱说。 “我,我,我一个朋友认识。” “你可以啊。”老邱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夏,你什么朋友?下次介绍我认识认识。”老邱说。 “好的,老邱,你觉得我是个人才吗?” “你?我还没看出来,因为你毕竟来科里时间短,但我感觉,你这人比我有前途。”老邱说。“但是我有点不明白,刘副书记怎么让你写材料?好像这材料还很重要。” “我也不知道啊,他让我写,我只好写了,你怎么这么了解刘副书记?” “有一次喝酒,听市委宣传部一个干事说的,区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事。”老邱说。 我手机响了,是朱守成打来的。 朱守成是我的高中同学,和我同桌,他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广告公司,生意做得不错。 “夏贱兄,晚上有空吗?晚上我约了刘伟和崔明亮,还有两个女同学,都是你的最爱,你猜猜是谁?”朱守成说。 “说吧,别卖关子了,哪个女同学?” “我把沈娟约出来了,你的女神,你怎么谢我?还有吴雪梅,她现在在物价局上班。”朱守成说。 “沈娟还在百货大楼工会吗?”我问。 “对,还在那里上班,晚上7点,在香满楼,我现在订餐了。” “好,那我就收拾东西,准备过去。”我说着挂了电话。 “同学聚会?”老邱说。 “对。” “那你机会来了,女同学,你懂的。”老邱说。 “哎,都是人妻了,哪有什么机会?”我说。 “人妻才好玩呢,经验丰富。” 我想说人妻玩不好,就会被蛇咬,话到嘴边,我咽下去了,因为前两天老邱就被蛇咬了。 “想说什么?你怎么又不说了?”老邱说,“你今天还抱人妻呢。” “你别乱说,她不是崴脚了吗?” “是崴脚,但你也不能脱人家丝袜呀。”老邱说。“便宜都让你占了。” “你都看到了?”我说。 “我给你保密。”老邱说,“不过,这女的如果对我温柔点,我就给她机会。” 甘小静从外面进来。 我咳嗽了两声。 甘小静瞪了老邱一眼。 “对了,小夏,你那天背了一首诗很有意境,是什么诗呢?”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我说。 “好,好诗。”老邱说。 我看了看墙上的表,“下班了,走人。” “小夏,你等一下,我有事找你。”甘小静说。 老邱看了我一眼,然后收拾东西,出了办公室。 “什么事?”我问。 “我上午不是给你说了吗,晚上我请你吃饭。”甘小静说。 “哎呦,今天不行,我今天有个同学聚会,这样吧,明天我请你和刘书记吃饭。” “好啊,你请客,我买单。”甘小静说。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今天要不是你,我这脚就走不了路了,就这么定了。”甘小静说。 “恭敬不如从命,那好吧。”我说。 “好好干,小夏,我看好你。”甘小静说。 “好,我会努力的。” 骑着助力车从区委大院出来,一片树叶砸在我头顶,我突然想是不是时来运转了?前两天我还想着辞职呢,听老邱说起刘副书记一路亨通的官运,我精神大振,如果自己跟着刘副书记好好干,那么前途一片光明呀,文明办副主任?这不就到手了吗? 第010章 同学 香满楼在民治路,街角有一树樱花,据说当年鲁迅在那老街里留连忘返,民国时那是有名的烟花巷,有穿着旗袍的窈窕女子,结伴而行。 那条老街离我们第四中学不远,拐过基督教堂就到了。 我曾和朱守成说,希望有一天穿越到民国,看看那烟花巷里的旗袍女子,和她们说上两句话,那岂不是销魂。 朱守成说,就怕你穿越过去,那些旗袍女子被日本鬼子到处追赶,后来,他说了一句话,我印象极深,他说,有钱那就是民国了。 但我觉得即便有钱了,还不是民国,还隔着三座大山,还隔着一个296年的大清。(从1616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算起,到1912年宣统帝下诏退位为止。) 我进包厢后,只有朱守成,刘伟和崔明亮在。 “沈娟呢?还没来吗?”我问。 “沈娟?谁给你说的沈娟要来?”刘伟问。 “是老朱说的啊,说沈娟和吴雪梅都来,难道你们骗我?”我说。 “你真是重色轻友啊。”崔明亮说。“沈娟她们不来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些失望。 刘伟给我倒了杯酒,“喝了,罚酒一杯。” “为什么要罚我?”我问。 刘伟拿起酒杯,“我和老朱打赌,我说,夏贱同学来,第一句肯定问沈娟在不在,果然你不负我。老朱输了。” “老朱输了,应该让老朱喝啊,怎么让我喝?”我说。 “你和老朱都要喝,你是因为重色轻友。”崔明亮说。 “你们还说我,你们谁不是重色轻友?”我说。 “我可不重色轻友。”崔明亮说。 “小崔子,你不但重色轻友,你他吗的,还娶了媳妇忘了娘。”朱守成说,“当个屁大的官,就把老娘给忘了,你得喝两杯。” 崔明亮的老娘和媳妇严重不合,他老娘常给我们诉苦,指着鼻子骂崔明亮,娶了媳妇忘了娘。 崔明亮在我们同学里,官做得最大,他现在年纪轻轻,就是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他还比我小一岁。他提拔快,我一点都不意外,他爹曾是市工商局的副局长。 “我也喝吧,我也是重色轻友。”刘伟说。 刘伟上大学后,上了一年就退学了,他在家开了一个小杂货店。 朱守成看了看手表,“沈娟和吴雪梅怎么还没到?” “肯定是堵车了。”刘伟从包里拿出两盒硬中华。 我本来想把软中华拿出来的,看到刘伟拿烟,我就不拿烟了。 “吴雪梅孩子还小吧。”崔明亮说。 “不小了,有两岁了。”朱守成说,“沈娟孩子大一些,五岁了。” 提到沈娟,我们高中毕业后,我只见过她一次,去年我和钟月荷去沃尔玛买东西,沈娟带着老公和孩子在收银台结账,我一眼就认出她了,她穿着旗袍,成熟端庄,风姿比当年更妩媚,看到有她老公在一边,再加上有钟月荷在身边,我就没和她打招呼。 “我有快十年没见到过沈娟了,她可是我们的校花。”刘伟说。 “我也是很多年没见到沈娟,我们这次是小范围的聚会。”崔明亮说,“下次把全部同学都喊上。” “把我们班主任宋老师也喊上。”朱守成说,“宋老师现在是四中副校长了。” “对了,沈娟和吴雪梅来了,我们得有个仪式。”朱守成说。 “什么仪式?西方的,还是本土的?”崔明亮说。 “西方的好,来了,先亲两口。”刘伟说。 “还是拥抱吧,拥抱比较好。”我说。 “好,我同意拥抱。”朱守成说。 “你同意拥抱,人家姑娘还不同意呢。”刘伟给我递上烟。 “什么姑娘?都已经是少妇了。”崔明亮说。 “有一条我得提醒诸位,只能抱一下,不能乱摸,尤其不能摸屁股。”朱守成说,“我们是同学,我们的友谊是纯洁的。” “男女同学之间有什么纯洁的友谊?”崔明亮说。 “别说话,她们好像来了。”刘伟说。 门开了,果然是沈娟和吴雪梅。 “哎呦,老同学,想死我们了。”朱守成说。“都排好队。” “干嘛呀?”吴雪梅说。 “我们要举行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刘伟说。 “来吧。”朱守成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好啊。”吴雪梅走过来。 朱守成和吴雪梅两人拥抱在一起。 “来,美人,该你了。”朱守成对沈娟说道。 “你谁呀,就拥抱?我不认识你。”沈娟说,“我只认识崔明亮。” “好,好,崔明亮你来。”朱守成说。 崔明亮张开双臂,沈娟过去,两人拥抱了一下。 “姐,还有我呢。”刘伟说。 “握个手吧。”沈娟说。 刘伟无奈的伸出手。 “大美女,夏志杰,你不会不认识吧。”朱守成说。“你可是他的女神。” “来吧。”沈娟冲我伸开双臂。 我过去,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十年前,多少次在梦里想拥抱沈娟,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没想到今天实现了,虽然只轻轻的一抱。 落座,上菜。 沈娟多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心里发烫。 “咱们班里,谁现在混得最好?”吴雪梅说。 “小崔子啊,县委宣传部部长。”朱守成说。 “是副部长。”崔明亮说。 “好,罚酒一杯。”吴雪梅说。 “为什么罚我酒啊?”崔明亮说。 “因为你混得太好,把我们都比下去了,我们心里就很失落,这就太伤我们心了。”吴雪梅说。 “说得好,罚酒一杯。”刘伟说。 “好吧,那我就干了。”崔明亮一饮而尽。 “你们四个男的,谁混得最不好?”吴雪梅问。“刘伟,是不是你?” “不是我吧,我开了一家百货公司,虽然小了一点,但也是老板啊。”刘伟说。 “我也开公司啊,上个月刘德华来演出,我们公司也参与了。”朱守成说。 我举起手,“我喝吧,我混得最差。” “夏志杰,听说你在区文明办。”沈娟说。 “对,是在文明办,中央精神文明指导委员会办公室。”我说。“听起来很厉害,其实就是打酱油的。”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也不错啊,好歹也是公务员。”沈娟说。 “不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办公室吗?”刘伟说。 “哎,都是一个意思。”朱守成说,“简称射jing办。” “反正就是不干人事的意思。”刘伟说。 “你们真庸俗。”吴雪梅说。 “老夏,你以前不在办事处吗?怎么去了文明办?”崔明亮说。 “不是精简机构吗?我们那个办事处试点。”我说,“没有编制的,聘用的人自寻门路,像我这些有编制多余的人分到别的办事处,或者区里,就这么我去了文明办。” “挺好啊,文明办比我们物价局好,我们都忙死了。”吴雪梅说。 “别光顾说话了,吃菜吃菜。”朱守成说。 第011章 包厢 吃完了饭,去ktv唱歌。 刘伟和吴雪梅情歌对唱。 崔明亮和沈娟跳着慢舞。 沈娟穿着旗袍,开衩很高,一条白皙的大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沈娟不但是我高中同学,还是我初中同学和小学同学,我依旧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子,戴着红领巾,穿着小白袜,小皮鞋,背着书包一蹦一跳,有时会踢飞路上的小石子。 记得有一次上小学的时候,她吃了一半红薯丢给我吃,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上初二时,有次清明节郊游,我骑着自行车,她坐在后面,手放在我腰上,田野上到处都是油菜花,春风撩拨着少年少女的梦。 时光如水一样流逝,但想想,感觉就是昨天的事。如今,沈娟已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而我也已娶妻。 朱守成搂着我的肩膀,“等会你去跟沈娟跳舞。” 我摆了摆手,“我不会跳。” “跳舞有什么难的,抱着慢慢晃悠就是了。”朱守成说。“你不是喜欢沈娟吗?这不是机会来了吗?” “就这样看着她就挺好的。”我说。 “对了,小崔子认识你们区长,让他给你区长说说,也提拔提拔你。”朱守成说。 “算了,我对当官没有兴趣。”我说。 “不当官,你还有什么前途?该送你就送啊,我早就给你说过。” “问题是我怕丢人,给领导送礼,领导要是当场拒绝了,那多尴尬?”我说。 “我去,送礼没有领导不要的,你不会给领导送两斤月饼吧。”朱守成说,“送月饼也行,但里面不能是月饼,里面得塞满百元钞票。” “那就算了,我这点工资一盒月饼都塞不满。”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提拔了,有权了,钱就挣回里了。”朱守成说。“你真是个猪脑子。”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不适合当官,我还是想经商。” “经商就不送礼了?除非你开馒头店。”朱守成说,“开馒头店有城管,还得送礼,我的哥啊,你如果连当官都不会当,那你就别经商了,当官是世界上最简单最不费脑子的事,尤其是当中国的官。”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说。 “也没那么复杂,你得和领导走近点,你要把精力用在领导身上,比如领导喜欢什么,有什么爱好,哎,你就有什么爱好,领导喜欢钓鱼,那你也把鱼竿抗起,领导喜欢打球,你也跟着打,领导喜欢泡澡,你就准备好澡票,领导喜欢打牌,你裤兜里就揣着一副牌。” “领导要是喜欢美女呢?”我说。 “这简单,你把你老婆送过去。”朱守成说。 “把你老婆送过去吧。”我说。 “我老婆可没你老婆漂亮,领导要是看到你媳妇,立马就跪了。”朱守成说,“我给你说,还真有把自己老婆送给领导玩的,真事,这才是舍不得老婆套不着狼呢,送了老婆后,连升了三级。” “把自己老婆送给领导,这还是人吗?”我说。 “当然是人了,他升官后,可以玩别人的老婆,一点也不吃亏。”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把老婆送给领导,那他老婆能同意?”我说。 “哎,还就真同意了,很正常,都想得开,社会风气就这样,为了钱和权,没有干不了的事。” “那也只是特例。”我说。 “两位老同学,我要先走了,你们玩吧。”吴雪梅说。 “这么快就走?”朱守成说。 “我也要走了,我老公给我打电话了。”沈娟说。 “好,那我们就回去吧。”崔明亮说,“我晚上还要赶回县里。” 出了ktv的大门。 “沈娟,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吧。”朱守成说。 “不了,我坐夏志杰的车。”沈娟说。 “我骑得是助力车。”我说。 “助力车行啊,可以兜兜风,看看夜景。”沈娟说。 “行,那就回吧,注意安全。”崔明亮说。 沈娟坐在了我后面 “哎,我说沈娟,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是不是准备去开房啊。”刘伟说。 “对,我们就去开房。”沈娟说。 “我也想去。”朱守成说。 “不带你玩。”沈娟说。“开车呀,老夏。” 我冲他们摆了一下手,然后上了路。 沈娟双手轻轻放在我腰上,让我心头一颤。 “你还记得吗?初中的时候,我骑着自行车带你去郊游。”我说。 “记得啊,你还带着粽子,那粽子里面是红豆花生馅的,特别好吃。”沈娟说。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真快啊。”我说。 “是啊,要是回到从前就好了。”沈娟说着头靠着我的后背。 我感觉后背暖暖的。 “你家住在哪?”我问。 “还住在永安街。” “没想到你孩子都五岁了。”我说。 “前面就是永安街了,在前面路口停下就可以了。”沈娟说。 “好的。” 到了路口。沈娟下了车,她走进巷子里,回头冲我挥了挥手。 等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了,我才离去。 回到家,钟月荷居然抽起了烟。 “你还知道回家?”钟月荷绷着脸。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这还不到十一点呢,你怎么抽起烟了?。” “去哪了?”钟月荷弹了弹烟灰头。 “和老朱一起吃饭,还有几个同学。”我说。 “同学聚会啊,不错,你还知道回家。” “你怎么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我说。 “你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钟月荷说。 “有女人?我外面有女人?你开什么玩笑。” “夏志杰,你老实给我交待,什么样的女人,长得有我好看吗?”钟月荷说。“如果长得比我好看,我就成全你们,你把她相片拿给我看看。” “你是吃错药了吧,我怎么会有女人?” “不承认是吧,好,夏志杰,裤子在椅子上,你掏一掏你的裤兜,看看里面有什么。” “裤兜里能有什么?”我走过去拿起裤子,手伸进裤兜里。 我从里面掏出一只避孕套。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钟月荷说。 “原来是这个。”我说,“这避孕套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这避孕套是谁的?你是想给谁用的?” 第012章 电话 “原来是这只避孕套啊。”我说,“我们区委对面不是有个书店吗,我去买书,门口有一个发广告的小姑娘,给我发了一个广告宣传单,这单子上粘了这只避孕套,我随手就塞口袋里了,就这个事,看把你紧张的。” “大街上还有发避孕套的?这真会编啊。”钟月荷说。 “这还是真不是我瞎编的,你要是不信,你明天去一趟那家书店,那宣传单好像是宣传艾滋病什么的吧。”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要留下那只避孕套?给我用的?” “当然不是给你用的,你不是上环了吗?我就是觉得扔了太可惜了,也没多想。”我说。 “没多想?恐怕是给你外面的女人用的吧。” “月荷,你可别瞎猜,谁有我老婆漂亮?睡觉吧。” “家花可没有野花香啊。”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出轨?”我说。 “你要是真出轨,你就给我说一声,我也不像别的女人那样,给你闹,我呢,就去找个男人,把男人领回家,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说什么呢,这家就成妓院了。” “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啊,这男人要是变坏。”钟月荷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疑心我了?我就是小科员,谁会看上我?”我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别闹了,你可是我最心爱的宝贝。” 钟月荷头靠着我的肩膀,闭上眼睛,突然睁开眼,盯着我的脸,“哎,你身上什么味?” “什么味?” “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钟月荷说,“好啊,果然你外面有女人。” “怎么会呢?”我闻了闻肩膀,“晚上我们同学聚会,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和老朱在一起的。”我掏出手机递给钟月荷,“你要是不信,你这就给老朱打电话,对了,崔明亮也在,你也可以给他打,哎,我想起来了,我和一个女同学跳舞了,这个女同学曾经暗恋过我。” 钟月荷拿着我的手机看了看,“好吧,我相信你这一次,如果有一天,你要外面真有女人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不可能,没有那一天,你放心。” “我去睡觉了,今天你就睡客厅吧。”钟月荷说。 “不会吧,我已经交代清楚了,怎么还让我睡客厅?” “我身上来了。”钟月荷说。 钟月荷进了卧室,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突然感觉眼前这个钟月荷变了,变得陌生了。似乎她盼着我早日出轨。 我歪倒在沙发上,感觉心里空空的,灵魂在天花板上飘着。 早上醒来,卧室空空荡荡。 餐桌上有两个鸡蛋和一根火腿肠。火腿肠是架在鸡蛋上的。钟月荷摆这个造型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餐桌,出了门。 路上堵车,有辆车撞倒了路边的护栏,交警在处理现场事故。 我听到一个交警说司机都快醉死了。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到昨天夜里崔明亮是自己开车走的,他喝了不少的酒,不会被查到了吧?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要是被查,他这官就被撸下来了。进了办公室,甘小静和老邱已经到了。 老邱拖着地。 甘小静看着文件。 我头靠在椅子上,闭目眼神,这两天休息不好,身心很疲惫。 电话响了。甘小静接了电话。 “小夏,找你的电话。”甘小静说。 我接过电话,是刘副书记打来的。他让我十分钟后,去葛书记办公室,说话的声音很冷淡。 我心里一凉,不会是我犯什么错误了吧?葛书记是区委书记,区里一把手,他找我干嘛?不会是崔明亮昨天夜里开车被抓到了?出事故了?找我询问这事? 办公室的一个女孩,把报纸放在老邱桌上。 我突然想起,今天党报应该有我那篇文章。 老邱拿起报纸正在看,我过去,一把抓到手里。 “你这是干嘛?哎,你不是不喜欢看报纸吗?”老邱说。 我翻了几下报纸,当看到副刊一个整版,上面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时,我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管蜂蜜,浑身上下都是甜的。 我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我接了电话,“你找谁?” “是小夏同志吗?我是老张啊,桥头镇的老张。” 桥头镇的老张?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桥头镇?哪个桥头镇?”我努力思索着。 “哎呦,你忘了,我是桥头镇党政办的老张,一个月前,我还去你办公室拿过材料呢。” 我突然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还问我要了名片。 “你说,你有事吗?”我问。 “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文章了,一个整版啊,写的太好了,你太厉害了。”老张说道。 “谢谢了。” “小夏,你的电话。”甘小静扯了一下电话线递给我。 我挂了手机,接了电话。 “我是夏志杰,您说。” “恭喜你啊,小夏,我看到你的文章了,写得不错。” “您是哪一位?”我问。 “我是南山区文明办的李红军啊,我看到你的大作了,一个整版啊,你真牛。” 我寒暄两句,很快挂了电话。 不料手机又响起来了,也是恭喜我上了报纸,而这个打电话的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邱坐着椅子滑过来,“夏志杰同志,你是不是中彩票了?” 我笑了笑,我要是中彩票,我还会来上班?我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我是说,从你们的世界消失,从区委永远消失。” “小夏。”甘小静挂掉电话,“葛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 “夏同志,什么好事啊?你给我说说,是不是你和老婆离婚了?”老邱说。 “老邱,你胡说什么呀,人家小夏的夫人,可漂亮了。”甘小静说。 甘小静这么说,我愣了,她怎么知道我老婆漂亮?她认识我老婆? 第013章 借调 开门出去,刘安邦副书记站在走廊里,他冲我招了一下手。 我走过去,“领导,有什么指示?刚才葛书记来电话找我。” “小夏,我又看了一遍,你文章写得的确不错,我没想到的地方,你都想到了。”刘安邦说,“你这笔杆子可以啊,是个人才。” “你抬举我了,没有你的亲自指导,我什么都不是。” 刘安邦压低嗓音,“你去葛书记那,千万别说这文章是我让你写的。” “好,那,那我可不可以说是在甘主任的指导下完成这篇文章的?” 刘安邦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不悦,“这个嘛,也是,可以的,去吧。” “要不,我就不提甘主任了。” “没关系,可以提一下。”刘安邦说。 我上了楼,走到葛书记门口,心里琢磨着,刘安邦为什么不贪功,这么大的功劳让我一人独占?当我想讨好他,给甘主任记一份功劳,他似乎还有些顾虑。 我敲门进去。 葛书记在笔记本写着什么。 “葛书记,你找我。”我说。 “你是小夏吗?” “是的,我是文明办的夏志杰。” “来,来,沙发上坐。”葛书记招呼着我,“喝什么茶叶?我这有龙井。” “不用了,我不喝茶。”我说。 我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拿出笔记本和笔,等着他指示。 “哎,不用记了,不用那么拘谨。”葛书记端着茶杯坐在我对面。“你这小同志,真是一鸣惊人啊,我们文明办这次出大名了,你在党报发表的文章我看了,很不错,一个党建理论文章,你能写得深入浅出,可读性很强,难得啊。” “没什么,我随便写写。”我说。 “我们区里要是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同志就好了。”葛书记说道。 “真的没什么,我这文章都是在甘主任指导下完成的。” “甘主任?你是说甘小静?” “是的。” “她能指导你写文章?小夏啊,你可不诚实。”葛书记喝了一口茶,脸色阴沉。 葛书记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刚才刘安邦在走廊里的顾虑,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葛书记会有这个反应,但刘安邦为什么又让我说出来呢?感觉刘安邦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 “葛书记,我会努力的。”我说。 “行吧,你回去吧。”葛书记冷冷的说道。 我有些懊悔,不该提甘小静。 我起身要走,刘安邦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哎,小夏,你等一下,你先坐会。” “好的刘书记。”我只好坐回沙发上。 “葛书记,市纪委要借调我们区里两名人员,我选了两个人,你看看。”刘安邦说把文件夹递给他。 葛书记看完文件夹,看了我一眼后,抬头看着刘安邦,“安邦同志,你想让小夏去市纪委?要不,换个人吧,小夏文章写的好。” “是借调,文明办现在没什么事?再说是借调,一两个月就回来了,我觉得让他去市纪委锻炼一下也挺好。”刘安邦说。 “我还想把他调到宣传部来呢,要不,你再考虑一下?”葛书记说。 “要不这样吧,问问小夏的意见?”刘安邦说。 刘安邦要把我借调到市纪委,我有些意外,市纪委可是一个风光的好地方,区文明办和市纪委可是天壤之别,虽然是借调,但有可能会留用。 “葛书记,我想去市纪委。”我说。 “好吧,既然你愿意去,那就去吧。”葛书记说道,“可惜了。” “哎,先锻炼一两个月,我们再把他调回来就是了。”刘安邦安慰着葛书记。 “行,那就这么定吧。”葛书记说。 我和刘安邦出了屋,刘安邦让我去他的办公室。 我进了屋,赶紧给他茶杯添水。 “谢谢刘书记对我的培养。”我说。 刘安邦双手交叉着,又皱起了眉头,“小夏,其实你去市纪委,还不是我的意思。” 我在恭听他下面的话,我去市纪委不是他的意思,那是谁的意思?难道是市纪委点名要我?就是因为我写的这篇文章?他们市纪委那么忙,有功夫去看这篇党建文章? 刘安邦并没有说出是谁让我去纪委的。 “刘书记,你放心,我去了以后,肯定会好好干,不会给你摸黑的。”我说。 “哎。”刘安邦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回去吧,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去市纪委报道。” “那好,我回去了。” 我出了门,心里嘀咕着,葛书记说了一句,可惜了,我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让我走,而这刘书记也说了一句,可惜了,我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可惜了?这话里有话?是不是想提拔我当文明办副主任?想提拔我,为什么又要把我借调到市纪委呢?是不是我知道他和甘小静的隐私,他看到我碍眼?不舒服?让我赶紧从他眼皮底下消失? 不管怎么说,能去市一级机关,又是位高权重的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我看到前程一片光明。 回到办公室,老邱在看报纸,甘小静在剪指甲。 我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 “怎么要调走吗?”甘小静说。“恭喜你了。” “调走?”老邱屁股转过来,“小夏,你要调走?调哪去?是不是要升官了?” “升什么官?”我说,“我要被借调到市纪委,明天一早就要去报到。” “什么?小夏,你说你去市纪委?”甘小静有些惊讶。 “是啊,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是借调一两个月,还会回来的。”我说。 “没搞错吧?”甘小静说。 “没有啊,是葛书记和刘书记商量好后,告诉我的,市纪委有两个借调名额,我去纪委,还是刘书记提议的。” “嗯,原来是这样。”甘小静说。 “甘主任,如果没有市纪委借调,我是不是要调别的地方?”我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甘小静说,“市纪委也挺好,挺好的,专查贪官。” “小夏,你说有两个名额,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纪委吧,我从小就向往当一名检察官。”老邱说。 “这你要去找葛书记,或者刘书记。”我说。 “好,我这就去找刘书记。”老邱说。 “哎,你们都走,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甘小静说,“我就成光杆司令了。” “要不,你也去纪委吧?”我说。 “我才不去呢。”甘小静说。 老邱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中华烟,揣进口袋。 “希望你好运。”我说。 “小夏,我给你说,今天他们要是不让我去市纪委,我就去跳楼,我死给他们看。”老邱脸色严肃,像是要奔赴刑场。 第014章 写字楼 老邱回来后,喜笑颜开。 “成了?”我说。 “刘书记让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市纪委报到。”老邱说,“刘书记真不错,当场就给葛书记打电话,然后把另一个人名字划掉,写上完我邱宝丰的名字。” “那祝贺你了。”我说。 “我主要是舍不下你这小兄弟。”老邱说。“以后,我们还是同事。” “希望你俩到了市纪委后,能多多抓贪官。”甘小静说。 “那是肯定的,以后当官的看到我们俩都害怕,像看到包公一样。”老邱说。 “俩包公?”甘小静笑了。 “对,俩包公。”老邱说。“我要赶快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老婆,我老邱终于站起来了。” “原来你一直都跪着的,那赶快回家吧。”甘小静说。 我和老邱出了区委大院,老邱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打着电话。 我回头看了看区委,不知道以后还会回来吗?或许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给钟月荷打了一个电话,她没接。 回家也没事可干,我给朱守成打了个电话,他让我去他的广告公司。 朱守成的广告公司在市中心,市百货大楼对面一个高档写字楼里,租金不菲。 上了三十八层楼,进了门后,一个漂亮的前台小姐把我带进朱守成的办公室。 朱守成正在看着方桌上一个大地球仪。 朱守成手指着地球仪上一片蓝色大海,“这里,我下个月要去这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我问。 “加拉帕戈斯群岛,楠塔基特岛,还有塔希提岛,港澳称为大溪地。”朱守成说。 “南太平洋。”我说。 “对,网上有个小说孤岛,写的就是这个南太平洋的群岛,是一群中国人亡命天涯的地方。”朱守成转了一下地球仪,“对了,你找我什么事?看你红光满面,应该是好事。” “我要调去市纪委工作了,明天就去报道,听清楚了,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我说。 “你去那地方干嘛?” “怎么了?”我问。 “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哎,夏志杰,你是怎么想的?”朱守成说。 “怎么不是好地方,怎么也比文明办好吧。” “好啥呀?你这脑子啊,市纪委是干嘛的?我给你说吧,市纪委阻人仕途,断人财路,摘人乌纱,送人入狱,说严重点,就是杀人父母,让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听朱守成这么一说,我到抽了一口凉气。 “这查办的是贪官啊,是他们违法乱纪,鱼肉百姓。”我说。“在说,我在文明办天天看报纸喝茶,简直是混吃等死啊。” 朱守成递给我一颗烟,“坐下聊。” “纪委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吧。”我说。 朱守成抽出一颗烟,在茶几上敲了敲,“贪官是吧,如今这世上无官不贪,一查一个准。” “是啊,这工作不复杂,闭着眼睛查,一摸一个准。”我说。 “你还不如说,让全市当官的都在操场上排队,你丢一砖头,砸到谁,谁就倒霉,双规查办。”朱守成说。 “别开玩笑了,我觉得我这新单位还不错。” 朱守成点上烟,看看手里的中华香烟,“市纪委这牌子听起来是不错,不比这中华烟差,对了,贪官有钱啊,有的能贪几个亿啊,这里面有文章可做。” “有什么文章可做?和贪官进行交易?违法的事,我不会做的。” “对,违法的事不能做,想一想,你去市纪委也不算是坏事,这样吧,晚上把刘伟喊着,我们喝酒给你庆祝一下。”朱守成说。“对了,沈娟就在我们对面,把沈娟也叫上吧。” “好,晚上我请客。”我说。 “开什么玩笑,你那点工资,还要还房贷,拉倒吧。”朱守成说。“我们还是去香满楼吧。” “好吧。” 我手机响了,是钟月荷打来的,问我什么事,我想给她说工作调动的事,但我突然不想对她说了,告诉她我晚上和朱守成一起吃饭,要晚点回去。 钟月荷说她晚上要加班,有可能晚上不回家了。 我挂了电话,妻子夜不归宿,让我心里一沉。 朱守成给刘伟,沈娟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调市纪委的事,并约好了时间。 “老猪,你生意做得不错啊,我这次来,看到你办公室又添了不少人。” “我还想再租大一点的办公室,有一部分员工在我解放路那套房子里,太不方便了,我们现在业务很多,接了很多户外广告,你看这百货大楼上的户外广告牌,都是我代理的。”朱守成说,“前两天,我还想呢,你在区文明办呆着,还不如辞职来我广告公司当个副总呢。” “我不懂广告的事,来了只能给你添乱。” “不过,你去了市纪委,或许对你的仕途会有帮助。”朱守成说。 我手机响了,是崔明亮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 “小崔子你说,什么事?”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夏志杰啊,你不得了,你这次出名了,我看到你在党报上刊登的文章了,我的妈呀,一个大整版,说下周还有一个整版。”崔明亮说。 “你晚上来吧,我和老朱在一起。”我说。 “晚上要开会,去不了,改天吧,我这有人找我,等会再给你电话。” 我挂了电话。 “小崔子他说什么报纸的事?”朱守成说。 “你办公室有日报吗?”我说,“如果有,你自己看。” 朱守成让前台拿来报纸,他一边翻着报纸一边看着我。他很快找到了我的名字。“哎呦,可以啊,这一个整版啊,你要发达了。”朱守成说。 “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亲自给我刊发的。”我说。“前两天我还和他一起喝酒呢。” “是吗?” “那天喝酒我们区委刘书记也在,还有市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建委的副主任。”我得意的说道。 “夏志杰,你可以啊。”朱守成说,“怪不得把你调市纪委了,原来你上面有人啊,我还想让你来我这呢,哎,你小子不是不喜欢当官吗?” “谁说我不喜欢当官?”我说,“以前是当官没有门路啊,现在我总算看到门了。” “我明白了,你以后就是这些贪官的保护伞了。”朱守成说,“收他们的保护费是吧?我去,你这厉害了。” “你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党纪国法被你说成保护伞了?” 我说,“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我想当官,是想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现在就开始拽官话了,好,我看好你。”朱守成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我们去香满楼吧。” 第015章 香满楼 朱守成让我坐他的车去,我没同意,因为香满楼离我家不远,如果坐小车,吃晚饭回来再去写字楼拿骑助力车,太折腾了。 我到包厢的时候,他们正在高谈阔论。吴雪梅也来了。 “再过五年,中国的高科技就可以和美国平起平坐了。”吴雪梅说。“昨天吃饭,一个大学教授告诉我的。” “又是教授,还五年?”刘伟一脸的不屑,“我给你们说,你们知道美国有多少农民吗?” “我说的是科技,科学技术,你提农民干嘛?”吴雪梅说。 “干嘛?我告诉你们,美国只有三百万农民,而这三百万农民养活了世界20亿人口,他们耕种收割全是大规模机械化。”刘伟说,“诸位,你们说说,中国有多少亿农民?就这样一个农民大国,不,还不能说是农业大国,中国粮食都要依赖进口,中国还和美国平起平坐?” “别瞎拆了,夏志杰来了,让服务员上菜。”朱守成说。 “服务员,上菜。”刘伟喊道。 “夏志杰,听说你去市纪委了,恭喜你啊。”吴雪梅说。 “恭喜什么呀,又没有被提拔。”我说。 “从区里到市里,这就是提拔,以后我可以跟别人吹牛了。”刘伟说,“我同学在市纪委工作。” 朱守成手指敲着桌子,“市纪委可是重要部门,老夏去了以后,肯定天天忙案子,以后我们就很少有机会聚一起喝酒了。” “机会肯定有,老夏也要吃饭呀。”刘伟说,“对了老夏,我给你提供一个重要线索,我住的那个小区,我住7号楼,后面8号楼住的是区公安局副局长,上个月他孩子结婚,他大摆宴席,听说收礼收的点钞机都坏掉了,这个你要查一查,还有,城管局的一个中队长,上个星期,把我的杂货店门口的广告灯箱没收了,听说这个中队长大搞贪污腐败,这个你也得查查。” “级别不够。”朱守成说。“区公安局那个副局长最多是个括号,正科级别,而市纪委是查县处级以上党员干部的。” “对对对,我把这个给忘了,是级别不够。”刘伟说。 “老夏,我问你,如果这个县处级干部是民主党派,你们查吗?”吴雪梅说。 “应该不会查吧?”我说。 “你也不知道?”刘伟说。 “我明天才去报道呢。”我说。 “老夏,恭喜你了,我敬你一杯。”沈娟说。 “我也敬老夏一杯,祝你从此后宏图大展,干到市纪委书记。”吴雪梅说。 “一个个敬,市纪委书记那可是市委常委了。”朱守成说。 “纪委是厉害,我今天打电话让崔明亮过来喝酒,他听说老夏调市纪委,他都不敢来了。”刘伟说。“他是不是心虚啊?” “心虚什么?老夏还能查自己人?”朱守成说。” “老夏,你是怎么去的市纪委?”吴雪梅问,“是纪委招人吗?” “招什么人?都是内定的。”朱守成说,“是宣传部的胡部长把老夏调过去的。” “是日报社那个总编辑吗?”沈娟问。 “是的,他兼任总编。”我说。 “想当官,还得上面有人啊。”吴雪梅说。 “梅姐,你上面也有人啊。”刘伟挤眉弄眼。 “你说什么呢?你这狗嘴。”吴雪梅掐了一下刘伟的胳膊。 刘伟嗷嗷叫着。 酒喝得差不多了,一个抱着琵琶的女人进来演奏了一曲。 琵琶女出去,一个穿着短裙,领口很低的丰满女人端着酒杯进来。 她胸口一片雪白,我不由扫了两眼。 “这是香满楼的卢总经理。”朱守成介绍道。”卢总,这些都是我的发小。“ “都是发小啊,真好,我叫卢燕,以后大家喊我卢燕就行了,我先喝为敬了。”卢燕一口干了。 “卢总,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朱守成说,“我这发小是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他叫夏志杰。” “幸会幸会。”卢燕拿出名片先给我发了一张,“希望领导以后多来指导工作。” 听她这么说有点好笑,市纪委能指导饭店工作? 卢燕出去了。 “夏志杰,这女人很厉害,她和很多市委市政府领导都有交情。”朱守成说。“我今天是特意把她介绍给你的。” “听说这香满楼都快成政府的接待办了。”吴雪梅说。 沈娟冲我挤了一下眼,“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要去接孩子。” “这还早呢?”刘伟说。 “我也要回去,刚才老婆给我发了短信,我那丈母娘叫我回家。”我说。 “老夏,你混得真不错,家里有两个女人管你。”朱守成说,“走吧。” 我和沈娟一前一后出了门。 “你丈母家喊你回去?”沈娟问。 “没有,我找了一个借口。” “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沈娟说。 “好啊,要不去咖啡厅坐坐?” 沈娟点了点头。 我骑着助力车带着沈娟拐进解放路,前面电影院对面有家咖啡厅。 停好车,进了咖啡厅。 我点了两杯咖啡。 “老夏,你父母还好吗?”沈娟问。 “挺好的,身体还不错。”我说。“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也没什么事。”沈娟喝了一口咖啡。“好多年没见了,就想和你聊聊。” “是啊,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可惜,你这名朵被别的男人摘走了,记得上初三的时候,你和一个高二的男的谈恋爱。” “什么名花呀。”沈娟叹了一口气,“上大学后,我们就分手了。” “是吗?可惜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去追你了。” “听说你老婆长得很漂亮。” “还行吧。”我说。“你老公呢?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市卫生局,是办公室的副主任。老夏,我想求你个事,但这事还,算了,不说了,我自己能解决。”沈娟吞吞吐吐。 “我们都是老同学,又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或许我能帮你。” “我,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我老公。”沈娟说。 “啊?”我愣住了,“查你老公?卫生局办公室副主任?也就是个副科级别吧。” “副科级别不够是吧。”沈娟笑了笑,“我可不是让你查他的经济问题,我们家老阎很廉洁。” “那查他什么?他不会外面有女人了吧?”我说。 沈娟低头不语。 “我草,你这么漂亮,他外面还会有别的女人?” “你小声点。”沈娟说。 第016章 跟踪 “说吧,什么样的女人,把你老公勾引走了?”我说。 “我只是怀疑,我还不能确定?”沈娟说。 “怀疑?” “是这样的,我老公洗澡,他手机响了,我去接,然后电话那边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就断了,后来,又有一次,电话还是没有声音,这就有问题了。”沈娟说。 “很正常啊,广告,做广告的,我也接到过。” “他夜里回家,一嘴酒气,我想帮他脱衬衣,他突然推开我,然后跑去卫生间,自己脱衬衣,把衣服放在水池里泡着,你说是不是他衬衣上粘了女人的香水,口红什么的?” “这么说你没有闻到香水味,也没看到口红。” “还有,孩子在他爷爷奶奶家家呆三天了,我接过来,他抱都不抱,拿着手机就出门了,说去加班,好像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孩子不是他的吗?隔壁老王的?”我问。 “别开玩笑,孩子就是他的。” “也许他已经去过孩子爷爷奶奶家,已经抱过孩子了呢。”我说。 “好,我再说夫妻生活,他一个月都没有碰过我了。” “也许是工作忙。”我说。 “我单位一个同事,上个星期,看到阎立平在ktv门口搂一个年轻女孩的肩膀。” “阎立平就是你老公?” “是啊,你认识?” “不认识,沈娟啊,也许你老公酒喝多了,只是手扶着女孩肩膀而已。”我说。 “照你的意思,我老公没任何问题了?” “没问题?问题很大啊。”我说。 “老夏,我都听糊涂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问题很大?” “你刚说的这种种的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把这几个问题都放在一起,如果宏观来看,那这就有问题了。”我说。 “那么说我老公外面有女人了?” “是的,即使现在外面没有女人,以后也得有女人。”我说。“我记得曾经有个伟人说过,男人当官是和美女成正比的,就是说,一个男人当官越大,他身边的美女就越多。” “没听说过,哪个伟人说的?”沈娟说,“这样吧,你帮我私下调查一下,看看我老公到底外面有没有女人,还有,这事你要给我保密。” “沈娟啊,这事啊,我觉得没必要查。” “为什么没有必要?” “这事有两种结果,有和没有。”我说。“如果有,那你很可能就要离婚了,这就很不幸,如果没有呢?但是并不能说明,以后他就不会外面有女人,所以还是别查了。” “不要说以后,我现在就想知道,必须得查,帮帮我吧,我给你辛苦费行吗?” “好吧,等我有空吧。” “我今天打过电话了,我老公说他加班,我不相信他的话,今晚就去调查吧。”沈娟说着拿出口罩,“我和你一起去,现在我们就走。” “哎呦,你这动作挺快的。” “不快不行啊,我现在天天失眠。”沈娟戴上口罩。“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要钱,你懂的。” “我不懂,走吧。”沈娟拉着我的手。 出了门,沈娟坐在我后面,双手搂着我的腰。 “沈娟,如果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这个样,会不会怀疑我们有问题?”我说。 “怀疑什么呀,我这不是戴着口罩吗。” “你是戴着口罩,可我没戴口罩啊。”我说。 “你是说怕你老婆看到误会了?放心,如果我们在一起真被你老婆看到,我立刻就去找她解释,哎,我说夏志杰,卫生局在中山路,你怎么拐进胡同里了,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走捷径。”我说。 穿过巷子,过了一个红绿灯,到了卫生局对面。 “等等,我看到他的车了,那辆白色的别克,你跟着他。”沈娟说。 我跟了过去。 车一路朝北开着。 “感觉这么开下去,就到新区了。”我说。 “不管他去哪,都得跟着。” 白色别克停在一栋白色的房子前,房子门口有很多人。 “这什么地方?”沈娟问。 “好像是一个艺术区。”我说。 “他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沈娟说。 里面正在开一个诗歌朗诵会,我和沈娟在后面找了座位坐下。 “你老公还有这个爱好?”我说。 沈娟没有搭理我,眼睛四下里看着。 两个女孩和一个老头先后上台朗诵诗歌。 “现在有请著名诗人阎立平朗诵他的代表作。”主场人说道。 “你老公还是著名诗人?”我说,“这么著名的诗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沈娟手捏了一下我的胳膊,“别说话。” 沈娟的老公在台上抑扬顿挫朗诵了一首诗歌,我没听明白,好像是说,祖国是树,而阎立平是藤条,他要把祖国紧紧地缠绕,紧紧缠和绕,而且还要夜夜倾听着祖国的心跳。 阎立平朗诵完后,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也不怕,把树缠死。”我说。 “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他写的诗。”我说,“这诗听起来,像是要把祖国糟蹋了。” “你看看他身边有没有女人。”沈娟说。 “好像有一个。”我说。 朗诵会结束了,阎立平开车回了家。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沈娟说。“他去开诗歌朗诵会,为什么却给我说加班呢?” “可能已经加完班了吧。”我说,“要不,我们在找个地方聊聊?” “太晚了,这样吧,明天你继续跟着。”沈娟说。 “明天还要跟踪?”我说。 沈娟拉着我的手,摇了摇,“老同学,就辛苦你了,帮帮我吧。” “行,明天再说吧,我回去了。” 我骑着助力车快到小区门口时,看到钟月荷从一辆黑色奥迪车下来。 一个男的下车后搀扶着钟月荷,她脚步踉跄,显然是喝多了。 我慢慢跟过去。 男人一手搂着钟月荷的腰,一手放在她屁股上,那只脏手还撩起钟月荷的裙子,试图想伸进去。 “孙书记,我自己能走。”钟月荷说。 “不行啊,你这摔倒了怎么办。”这个姓的孙书记说。 两个人很快进了电梯。 我跑过去,去按电梯按钮,但晚了一步,电梯已经上去了。 我没耐心等另一部电梯了,快步上了楼梯。 我气喘吁吁打开门进屋,看到钟月荷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 “怎么喝成这样?”我说。 “我要喝水。” 我给她倒了水,她喝了两口水后,跑到卫生间呕吐了起来。 “好点了吗?”我问。 “好多了。”钟月荷说,“这些坏男人,就想灌醉我。” “谁送你来的?”我问。 “是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 “你们房地产公司怎么还和自来水公司打交道?” “房子没有水怎么住?他们自来水公司得铺管线啊,哎,别提这个孙书记了,东西也送了,酒喝了两次,就是不给我们办正事,我们老板都急死了。”钟月荷说,“这个王八蛋。” “你不是做营销的吗?怎么搞起公关了?” “别人搞不定,老板让我出马。”钟月荷说。 “你这么喝下去,会把身体搞坏的,要不,你这工作别干了,换别的工作吧。” “不干,拿什么养家?拿什么还房贷?靠你行吗?真是的,洗洗睡吧。” “要不,我去帮你找找人,我让我们主任去找这个孙书记,不就是个自来水公司吗?”我说。 “别小瞧这自来水公司,权力大了,得罪了自来水公司,说给你停水,就给你停水,这孙书记可是正科级干部,你主任也就是个副科吧。”钟月荷说。“不用你去找了,他今天已经口头答应了。” 钟月荷进了卧室,倒头睡去。 我去客厅抽烟,一夜无眠。 第017章 抽屉 市纪委大楼旁有一个荷花池,两朵荷花含苞待放。 一楼大厅里全是水,好像是水管龙头爆裂了,水里居然有避孕套包装纸飘着。 电梯停运,我踩着一个木板,上了楼梯。 上了三楼,老邱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老邱冲屋里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夏志杰来了。” 这中年男子从屋里出来,和我握了握手,“我姓罗,喊我老罗就行了。” “小夏,这是罗主任。”老邱介绍道。 “罗主任好。”我毕恭毕敬说道。 “我只是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你们跟我来吧。”罗副主任说道。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走廊里一间间办公室门上的牌子,有案管室,审理室,党风廉政建设室,宣传调研室,第五纪检监察室,第四纪检监察室。 走到第一纪检监察室门口时,罗副主任推门进去。 我跟着老邱进了屋。屋里有四张桌子,两两相对,有一张办公室上有鱼缸,还有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 “有三张桌子是空着的,你们选吧。”罗副主任说。 “就这两张桌子吧。”老邱指着靠门的两对桌子。 罗副主任从柜子里拿了几本书,扔到桌子上,“你们先学习一下有关法律和规章制度。” 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书,有党章,宪法,刑法,党的纪律处分条例,党的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准则,党政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等。” 罗副主任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拎着包就走了。 “老邱,我们是不是分到这第一纪检监察室?”我问。 “是啊,门上牌子你没看到吗?” “第一纪检监察室?这么说上面很重视我们。”我说。 “很可能是吧,好好干,我们留下来的希望很大,我今天就想去破案,抓贪官。” “你这急了点。”我说。“先学党章还是先打扫卫生?” “先打扫卫生吧,把办公桌收拾一下。”老邱说。 我端了一盆水进来,扔了一个抹布给老邱,然后开始擦桌子。 看到桌腿下有蜘蛛网,我蹲到办公桌下去清理,回头看到抽屉下有个东西闪了一下,我抬起头看到抽屉下面有个白色小纸片,我去拿纸片,发现这张小纸片是被透明胶布贴上去的。 揭开透明胶布,把纸片拿在手里,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 奇怪?为什么要把一个手机号码放在抽屉下面? 我从桌下出来,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有个纪委工作证,有党徽,姓名:卢兵。 看这相片有点像老邱。看来这个卢兵应该是这张办公桌的主人,这人调别的单位去了?这工作证应该就算作废了。 “什么东西?”老邱问。 “纪委工作证,这人看上去很像你。”我把工作证扔给他,“对了,我们会不会有这里的工作证?” “我们是借调的,估计不会有吧。”老邱看了看证件,然后塞进裤兜里,“这个我收藏了。” “哎,我发现的,应该归我。” “这人长得又不像你,还是我先用着吧。”老邱说,“谢谢了。” “哎,你这人真是的。”我看了看手里的纸片。“老邱,这有一个小纸片,用透明胶布贴在抽屉下面,纸片上写着一个手机号码,不知道是谁藏匿的?是不是卢兵这个人呢。” “抽屉下面藏电话号码?”老邱说,“那你打一下看看,说不定是个美女的手机号呢。” 我把小纸片夹在党章,扔进抽屉里。 “老邱啊,学完党章后,不知道给我们分个什么案子,我希望是个大案。” “县处级以上的官,肯定都是大案。”老邱说道,“不过审讯嫌疑人,我还真没有经验。” “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电影里怎么审,我们就怎么审。” “你都看什么电影?美国电影吗?” “警匪片当然是看美国电影多了,港台电影也看了不少。” 我说。 “差不多了,学习学习党章吧。”老邱说。“不知道学完要不要考试。” “也说不定,那还是认真学吧。”我说。 “好,我先念一段。”老邱说着念了起来。 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 “别念了,念得我想睡觉了,你就默读吧。”我说,“我昨天一夜都没睡好。” 老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靠,这什么沙发啊,一点弹性都没有了,看这沙发还挺新的,比我们文明办差远了。” “行了,有个沙发坐就不错了。”我拿起刑法书翻了翻。 看了十多页后,罗副主任进了屋,他手里提着塑料袋,袋里都是小鱼,他把鱼放进了鱼缸里。 “这些鱼真好看。”老邱说。 “好看是好看,但很娇嫩。”罗副主任说,“养两个月了,死了一半了。” “罗主任,我这办公桌,以前是不是一个叫卢兵坐的?”我问。 “卢兵?可能是吧,我来这里也没多久,也就两个多月。”罗副主任说。 “原来你是刚来啊。”老邱说,“罗主任,你是从哪调过来的。” “我是从畜牧局调过来的。”罗副主任说。“以前一直都是和畜生打交道比较多,没想到要和人打交道了。” “你现在和贪官打交道,也是和畜生打交道。”老邱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呆在这里两个多月了,一个贪官都没见到。”罗副主任说,“对了,你们喜欢养花吗?办公室可以养点花。” “你来了两个多月,没查案子吗?”我问。 “没有。”罗副主任笑了笑,“我给你们汇报一下,这两个月,我天天看报纸,喝茶,然后就是养鱼,在办公室呆烦了,我就去花鸟市场转悠转悠。” “这么清闲啊。”老邱说。 “是啊,就这么清闲,来之前我也没想到,开始还不适应呢,不过古人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罗副主任摇头晃着脑。 “这纪委这么清闲,怎么还把我们借调过来?”老邱说。 “可能是应付上级纪委的坚持吧。”罗副主任说,“等检查完了,或许就把你们调回去。” “这屋里以前的人呢?你来之前,这屋里就你自己吗?”我问。 “就我自己,不过我听办公室的人说,这屋里有两个工作人员出车祸了,一死一重伤,重伤的那位还在医院躺着呢,对了,抽屉里有工作证的那个,死了。”罗副主任说。 “这么惨啊?”老邱说。 “不会他们是被打击报复吧?”我说。 “报复啥?又没案子可查,对了,我们有辆车,你们可以用,我自己有车。”罗副主任从抽屉里拿出几把钥匙,“这是办公室钥匙,还有车钥匙,油票你们去办公室领,车牌位数是95,我要出去一趟,今天我丈母娘要过生日,我得去菜市场买点菜。” “好,你去忙吧。”我说。 罗主任夹着包出了办公室。 “感情我们是来凑数的。”老邱说。“没想到这纪委比文明办还清闲。” “清闲也挺好啊。”我说。“我觉得比文明办好,还有车,想干嘛干嘛。” “党章不学了?” “学个毛?领了油票,我们开车出去溜达。”我说。 “要不,我们钓鱼去?”老邱说,“先去我家拿鱼竿。” “上班头一天就钓鱼啊?过两天再说吧。” 第018章 纪委 领了油票,加油后又把车洗了,直接开上了中山路。 “这车还可以啊。”老邱说。 “就是噪音大了点。”我说。 “你说去哪吧?”老邱拍着方向盘,“要不先去吃饭吧。” 车开到公园路,找了一家酒店坐下来。 “老邱,你调来纪委,你老婆什么意见?”我问。 “老婆挺高兴,给我添了两个菜,她还打电话到处宣传,还打给她同事,说我工作调动的事。” “这万一干两个月后,你再回文明办呢?”我说。 “所以我不能回去,我想一直呆在纪委。”老邱说,“以后要和纪委的领导搞好关系,希望尽早正式调纪委来,哎,你老婆呢?她什么态度?” “我还没给老婆说呢。” “你怎么不说呢?”老邱说。 “她工作比较忙,这两天就给她说。” “你老婆做什么工作?” “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她负责一个项目,对了,自来水公司你有没有认识的领导?”我问。 “原来认识一个经理,但调走了,你想把老婆调自来水公司去?自来水公司是个好单位,福利好,垄断企业啊。” “不是,我老婆那个房地产项目要铺设水管,自来水一个姓孙的书记故意刁难她。”我说。 “明白,这姓孙的想弄点钱,捞点油水。”老邱说。 “我想找找关系通融一下。”我说,“我老婆这事还比较急。” “要不,我帮你找找人,我想想啊。”老邱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找什么人啊,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纪委啊,专查贪官的,我们去查这个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 “他会是贪官吗?”我说。 “这还用问,现在是无官不贪,只是贪多少问题,我们今天就去查,对了,最好给你老婆打个招呼。” “这姓孙的书记,最多也就是正科级吧,级别有点低。”我说。“还有,如果查,这从哪查起?也没有举报信和举报人啊。” “没有也没关系,找到这姓孙的,就说有人举报。”老邱从口袋里掏出纪委证,“有这证件就够了。” “你要冒充卢兵?这不是弄虚作假吗?”我说。 “这不是弄虚作假,这是革命需要,再说我们查的是贪官,你胆子真够小的。” “这事吧,我觉得可以吓唬吓唬这个孙书记,然后让他把我老婆的事赶紧办了。”我说,“但一定要谨慎,不能让纪委的人知道了。” “对,去自来水公司,我们也不能张扬,我们私下找这个孙书记。”老邱说,“你说,我们把这孙书记带哪去呢?带纪委去,好像不妥吧?” “我看电视里,纪委都是在宾馆办案的,双规就是在宾馆,招待所里。”我说,“这样吧,我一个同学是个老板,很有人脉,我让他帮我找一个宾馆,开一天房,就说是纪委办案。” “好啊,那你联系吧,最好能找个部队招待所,我记得有一个电视剧,纪委办案就是在部队招待所里的,我们找好宾馆后,就去找你老婆了解情况。”老邱说。“你就给你老婆说,说我认识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 我打电话给朱守成说要办案找宾馆,他立刻给我找了一家他朋友开的宾馆,四星级,在东湖边上。 我和老邱吃完饭,去了这家叫东苑的四星级宾馆,拿了钥匙,看了看房间,环境不错,从窗可以看到东湖山水。 出了宾馆,开车去了我老婆上班的鼎盛房地产公司。 上了楼,看到钟月荷正在会议室开会。 我冲她招了招手。 钟月荷出来,“你怎么来了?有事?” “去你办公室说话吧。”我说。 钟月荷看了一眼老邱,然后带我们进了她办公室。 “什么事啊,我这正忙着呢,今天公司老总亲自过来给我们开会。”钟月荷说。 “你们老总来了?这样吧,把你老总叫来吧。”老邱说。 “小夏,这是谁啊?”钟月荷问。 “他是市纪委的。”我说。 老邱掏出纪委工作证在钟月荷眼前亮了一下,“我是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喊你老总过来吧,谈点事情。” 钟月荷看了看我,“我们老总犯事了?” 老邱冲我说道,“夏组长,要不,请这位女同志先谈谈?” “也好。”我说。 “夏志杰,怎么回事?”钟月荷眨着眼睛,“我没听明白?和我谈什么?” “谈一谈你们老板的腐败问题。”老邱说。 “老婆,是这样的,我调到市纪委了,今天第一天上班。”我说。 “市纪委?你?真的?”钟月荷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突然接到上级通知的,这是我的纪委同事老邱,我被分到了第一纪检监察室,刚才他在给你开玩笑的,我们不是来找你老板的。”我说。 “吓我一跳。”钟月荷说。“志杰,你这工作是专门查贪官的吧?” “对,是的,今天来是给你帮忙的,我听说自来水公司那个孙书记刁难你们,正好老邱认识这个孙书记,他可以帮你疏通一下。”我说。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这就去把我们总经理叫来。”钟月荷说。 “老总就不用叫了。”我说。 “还是去叫吧,让她去叫。”老邱说。 钟月荷很快带着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过来,这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这是我们薛总。”钟月荷介绍道。 “幸会幸会。”薛总和我握了我手,然后把名片递给我。 我看了看名片,上面的名字是薛启风。 “薛总,这位是我老公的同事,也是市纪委的。”钟月荷介绍道。 “能不能给我一张名片?”薛启风问老邱。 老邱掏出纪委工作证翻开,“不好意思,名片用完了。” “没关系,两位领导,如果能帮我们公司把业务疏通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薛启风说。 “薛老板,你不用客气,我只是帮一下我弟妹这个小忙,再说我在纪委工作,我不会收任何好处的。”老邱说。 “我明白了,好,你们这两个朋友我交定了,这事就麻烦你们了。”薛启明说。 “小事一桩,我们现在就去找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老邱说。 钟月荷把我送到大门口。 “回去吧。”我说。 钟月荷撅着嘴,拉拽,摇晃着我的手,“你去市纪委,也不告诉我一声,晚上早点回家吧。” “好,那我走了。”我说。 钟月荷突然亲了我一口。 我上了车,车开了很远,钟月荷还在冲我摆着手。 “你们这小两口还真够甜蜜的。”老邱说,“弟妹长得真漂亮。” “不说这个了,老邱,我们不应该先给薛老板说,这事要是办不成,那就丢人了。” “不可能办不成?除非这姓孙的书记很廉洁,再说,如果书记疏通不了,我们就去找自来水公司的经理,如果经理不办事,我们就去找经理的领导,这就够县处级了。”老邱说。 “我心里没底啊。”我说。 “你要是心里没底,就把这个姓孙的拉到宾馆,先扇几个耳光。”老邱说。 “这正合我心意。” “你真要打呀,我是给你开玩笑的,人不能打。”老邱说。。 第019章 审问 开到半路,老邱把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我问。 “我琢磨着吧,没那么复杂,不如,把你老婆叫着,一起去,今天就在自来水公司把这事办了,让你老婆配合一下,要不,让她先在车里等着,我们先上去吓唬这个孙书记,等差不多了,你发短信让你老婆上来,然后呢,我和你老婆认个亲戚,比如她是我表妹,再然后,当场让这个孙书记批文,事成后,你老婆出去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就此脱身。” “好吧,那就要给我老婆说实话,你给她说吧。” “好,现在调头去接你老婆,让她把报批的材料带下来,对了,再给我们带个笔记本,到时候,我吓唬他,你做记录。”老邱说。 “好吧,那就调头吧。” 车开到公司楼下。钟月荷带着资料和笔记本下来。 老邱照实说了,钟月荷点了点头,告诉我们那个孙书记是一把手,叫孙铭良。 自来水公司靠近解放路,五年前,那里是一片平房,拆迁时有钉子户抗拒,政府效率很高,直接派特警带着三台大推土机,一夜铲平了。 两年后,一排商品房盖好了,自来水公司的大楼也落成了。 我们尾随一辆车进了自来水公司大院。 我和老邱上了楼。 六楼是党政办公室,在走廊问了一个女孩,她告诉我们孙书记办公室在前面第一间屋。 我拽了一下老邱的衣袖,“你想好怎么说了没有?” “先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我怎么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我说。 “有什么不踏?第一,我们是市纪委的没错吧,第二像孙书记这样祸国殃民吃拿卡要的干部就是党的蛀虫,必须得铲除了。”老邱说。 “言重了。” 老邱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 敲了两下门,屋里没有动静。 老邱把门推开,一个老头歪躺在沙发上,一身酒气,这老头正是夜里送我老婆回家的孙书记。 “把门反锁上。”老邱冲我说道。 我锁上门。 孙铭良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你们是谁啊。” “你是孙铭良吗?”老邱说话很有力度。 “我,我是,你们是哪的?” 老邱掏出纪委工作证,放到他眼前,“你仔细看清楚了,我们是市纪委的,找你了解情况。” “市纪委?有,有什么事?”孙铭良问。 “有什么事?”老邱皱着眉头,“中午去哪喝的酒?” “中午喝酒了?”孙铭良喃喃说道,“来,两位同志,先请坐。” “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我说。 孙铭良拿出一盒烟,“先抽个烟,我,我错了,我中午不该喝酒,这违反了中央规定,我认错,我给你道歉。” “我们来可不是为了你中午喝酒的事。”老邱说。 “那,那,那是什么事?”孙铭良说。 “我们市纪委接到了群众的实名举报,你的问题很大啊。”老邱说。 “举报?那,那肯定诬陷,谁举报的?举报我什么?” “你还想知道谁举报的?想搞打击报复是吧。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邱说完看了我一眼,似乎对自己说的话不够自信。 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得没错。 “两位同志,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诬陷我,诽谤我。”孙铭良说。 “孙铭良,你觉得仅仅是一封举报信吗,我实话告诉你,还不是这一封举报信的问题,不只一封啊,来找你之前,我们市纪委已经做了调查,如果你不老实交代,那么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老邱说。 “我交代什么呀?我真的是清白的。”孙铭良说。“要不,你们说说,查到我什么问题了?” 老邱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发短信让钟月荷上来。 “孙铭良,你真是个老顽固啊。”老邱说,“你是不是今天不想交代问题了?” “两位小同志啊,我真的是不明白你们说的,你们要说中午喝酒违纪,这个我认了。”孙铭良说。 “我给你提示一下,过节你是怎么过的。”老邱说,“你收了多少礼金?” 外面响起来了敲门声。 我把门打开。 钟月荷进来,“孙书记,你在呀。哎呦,表哥,你怎么在这?” “月荷,我来找孙书记有点事,你来干什么?”老邱说。 “我来找孙书记批个文件,你们市纪委很清闲啊,到处乱跑。”钟月荷说。 “小荷,你们是亲戚啊。”孙铭良说道,“快快,小荷你坐,我给你倒水喝。” “月荷,你先出去一下,我现在和孙书记说个重要的事。”老邱说。 “表哥,我又不是外人。”钟月荷说。“要不,我先让孙书记给我批阅个文件,你们再谈吧。” “对对,我先给小荷批文件。”孙铭良说。 “好吧,那你快点。”我说。“我们这有要紧事。” 钟月荷把资料递给孙铭良。孙铭良看了看,很快在上面签了名。 “谢谢孙书记,晚上我们公司老总请你喝酒。”钟月荷说。 “那好啊,我一定去。”孙铭良看着老邱,“要不,晚上一起去喝酒,我请客。” “别,别。”老邱摆了摆手,“月荷,你出去吧。” 钟月荷出去了。 “没想到啊,你是小荷的表哥。”孙铭良说,“我跟小荷很熟的。” “是吗?好了,接着说说你的问题。”老邱说。 “表哥啊,我真是想不起来有什么问题。”孙铭良说。 “我不是你表哥。”老邱说。 我手机响了,我接了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老邱。 老邱接了电话,“什么?李局长死了?跳楼?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看管的人?怎么就跳楼了呢?好,好,我这就过去。” 老邱挂了电话。 “我们现在回去?”我说。 “孙书记,我们先回去,你好好想想,我们还会来的。”老邱说。 “好,好,我一定好好想。”孙铭良说。 第020章 马路 上了车后,我和钟月荷头坐在后排。 她靠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揉着我的肚子,“中午吃得什么?鼓鼓的。” “没吃什么,也就两盘小龙虾。”我说。 “小夏,我们吃饭,你开发票了没?”老邱问。 “忘了。”我说。 “下次别忘了。”老邱说。 “这大哥真会演戏啊,电话里说什么局长跳楼了,我差点笑出来。”钟月荷说。“你们市纪委真厉害,当官的都怕你们。” “月荷,以后喊邱哥。”我说。 “我也是即兴发挥。”老邱说。 “你这发挥挺好,我看那孙书记脸色都变了。”我说。 “这么说来,这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肯定不干净了。” “邱哥,当官有几个干净的。”钟月荷说。“走右边的路,再直走就到了,我已经给我们薛总说了,他很高兴,说在楼下迎我们。” “你们老板很年轻啊。”老邱说。 “他不是我们老板,是总经理。”钟月荷说。 车开到楼下,果然薛启风带人迎接,两个女员工手里拿着果汁饮料。 “非常感谢,感谢两位对我们公司的大力支持。”薛启风说完上前一步,跟我握手。 “小事而已,没帮上什么大忙。”我说。 薛启风从女员工手里拿过来一瓶椰汁,递给我,“夏哥,辛苦,辛苦了。” 我拿着椰汁看了看,发现这瓶椰子的盖已经打开了。 “行,那我们就回去了。”老邱说。 “别走啊,先上楼休息,晚上一起喝酒。”薛启风说。 “不行,我们还有案子要办。”我说。 “那好吧,那就改天。”薛启风说。 我和老邱上了车。 老邱一边开车,一边喝着椰汁,“小夏,你拿着椰汁只看不喝啊。” “我怕这椰汁有毒。”我说。 我说完,老邱扑哧一声,把嘴里的椰汁全吐在车窗上。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激动?”我说。 “哎呦,我去,”老邱把车停下来,“你活得真够仔细的啊。” “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 老邱拿着毛巾擦着车窗,“你知道前面那大楼是干什么的吗?” “大楼还能干什么?那是公用事业局的大楼,哎,对了,我想起来了,这自来水公司的上级单位就是这公用事业局。”我说。 “你知道吗?两个月前,我想弄些炸弹,把这大楼给炸了。” 我笑了笑,“现在炸弹不好搞啊,不过也有卖的。” “哪有卖的?你给我说,在哪可以买到。” “商店有啊,买副军棋就可以了,里面炸弹不少。” “还有地雷呢。”老邱说,“小夏,我不是给你开玩笑,我真想炸这大楼。” “怎么了?你这要成恐怖分子啊。” 老邱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侄女这次公务员考试考了全市第一名,然后去公用事业局面试,有个姓曹的局长居然把我侄女弄下来了,听说名额被工商局一个科长的小舅子给顶替了,而这小舅子考试成绩是八百多名以后,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侄女后来怎么安排的?”我问。 “我侄女去了办事处。”老邱说。“我想查查这个姓曹的局长,他这够级别了。” “查可以,但总的弄点线索吧。” 一个交警走过来,拍着车窗,“哎,这地方能停车吗?” 老邱摇下车窗,“这马路上不能停车,哪道要停大楼上面去?” “不好意思,我们在执行公务?”我说。 “你们执行什么公务?”交警问。 老邱掏出纪委工作证,“看仔细了,我们是市纪委的,正在查案。” “纪委也不能乱停车呀,纪委更要遵守交通规则。”交警说。“把驾驶证拿出来。” “好,你要驾驶证是吧?好,你把你们局长喊过来,你们局长过来,我立刻给你驾照。”老邱吼道。 另一个胖交警过来,“怎么回事?” “他们是市纪委的,脾气还挺大的。”这个交警说道。“还要让我们局长过来。” “算了,让他们走吧。”胖交警扬起手。“走吧,这里是不能停车的。” “谢谢了。”我说。 老邱开动了车,交警在车后给我们行注目礼。 “这些王八蛋,事真多。”老邱说。 “交警没错,是不能乱停车。” “我说到哪了?”老邱问。 “说到你要炸公用事业局的大楼。” “不是这里。” “那就是工兵挖地雷。”我说。“对了,我们去哪?” “回办公室吧,毕竟第一天上班,现在回去找点存在感。” “你还没存在感?你刚才把那小交警都吓着了。”我说。 “小夏,你说这文明办和市纪委差别不小啊。”老邱说,“昨天我还回家琢磨着,这市纪委是法外之地啊。” “什么意思?法外之地?没人管我们了?” “比如,就拿拘人来说,公安局把人抓了审讯是有时间限制的,24个小时或者48个小时对吧,如果没有证据,就得放人。”老邱说,“而我们市纪委抓人,比如双规,能羁押多久,你知道吗?” “多久?”我说。 “原则上说,想羁押多久,就关押多久。”老邱说,“这权利够大的吧。” “不对吧,我记得有行政监察法规定,调查不能超过一年。” “不说这个了,小夏,你老婆这么漂亮,你就放心让她搞公关?”老邱说。 “她是干营销的。”我说。 “这房地产可是个乱七八糟的行业,她肯定会认识很多有钱的老板,小夏,你不如把你老婆调进机关事业单位,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我现在是想让她怀孕,让她在家生孩子。” “那让她抓紧怀孕呀,有了孩子,家庭才稳固。”老邱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总是给我拖着,我爸妈都急了。” “小夏,你得盯紧你老婆,现在这个社会诱惑是很大的,尤其是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没有几个好人。” “这我知道,我也是整天担心啊,我老婆她以前不像现在,她以前不怎么打扮,自从调到这房地产公司,你看她那穿着打扮啊。” “裙子短了点,丝袜真薄啊,比我们文明办甘主任的裙子都短,你得提醒她。”老邱说。 “这女人吧,你说多了,她就有抵触心理,她会给你对着干。” “下车吧,到单位了。”老邱说。 一楼大厅还是有水,只是水没有昨天多了。老邱从水里捞起一只避孕套,看了看,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上了楼,隐约可以听到办公室里麻将声。 “明天,我带副军棋。”老邱说道。 “带盘象棋,或者围棋吧。”我说。 进了屋,罗副主任在喂鱼。 “你们终于来了,书记找你们呢,让你们去他办公室。 “哪个领导?”我问。 “姓焦。”罗副书记说。 “xing/交?”老邱说,“谁xing/交?” 罗副主任笑了笑,“不是你姓焦,也不是我姓焦,我说的是楼上的书记姓焦。” “焦书记是吧。”我说。 “焦副书记,他是上周才调过来的,人还不错。”罗副主任说。“你们赶快上去吧,他来找你们两趟了。” 第021章 扑克牌 我和老邱出了屋,走来不到五米,老邱又拐回走,我跟着也过去。 老邱推开办公室的门,罗副主任拿着一瓶白酒,正喝着,桌上有个小碟子,上面放着几块臭豆腐。 老邱手扶着门框,“罗主任,我们这纪委几位大书记啊?” 罗副主任伸出四个指头,“一个正书记是常委,没见过,不,电视上看过,还有三个副书记,我只见过两个副书记,穆书记和焦书记,还有一个副书记,听说在干部病房疗养泡妞,这个找你们的焦副书记,从排名来看,应该是最后一名,毕竟他是刚来的嘛。” “领导还不少呢。”老邱说着关上门。 “罗主任他还喝上了。”我说。 “我早就闻到一股臭豆腐味,我还以为是他的臭鞋味呢。”老邱说。 我和老邱上了楼。 一个女孩从办公室里出来。 “请问焦副书记在哪个办公室?”我问。 女孩斜眼看着我们。 “我们是第一纪检监察室的,刚调来的。”老邱说。 女孩手指着她刚出来的这个门,转身走了。 敲门进了办公室。 桌后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白色长袖衬衣,领带歪带着。他摘下眼镜,“你们是小夏和小邱吧?终于见到活人了。” 这位领导一说话就挺吓人的,什么是终于见到活人了? “我年龄不小了,叫我老邱就行。”老邱说,“您是焦书记吧。” “是的。”焦副书记看着桌子一张白纸,“夏志杰是哪位?” 我心想,刚才老邱已经自报家门,他又喊我们小夏小邱,他居然不知道我是夏志杰,这智商感人啊。 “我是夏志杰,来自文明办,我们俩都来自区文明办。”我说。 “还是一个办公室的,这个好。”焦副书记拿起纸看了看。“对了,我认识你们那个姓刘的区委书记。” “我们区委书记不姓刘。”老邱小心翼翼的说道,“有个叫刘安邦的区委副书记。” “对对对,就是他,原来我和他共事过,这人有一定的水平,对了,他身体怎么样?还在上班吗?”焦副书记问道。 这焦副书记说话,我怎么听都觉得挺别扭,还说刘书记有一定的水平,这话中有话,带着刺,他还不如问,刘安邦副书记还活着吗? “刘书记身体挺好,在单位上班。”老邱说。 “他分管什么工作?没离婚吧?他现在住哪?”焦副书记说。 “分管宣传部,离婚和他住哪这个就不清楚了。”老邱说。 “焦书记,要不,我们回去后,把刘安邦书记的家庭情况给你调查一下。”我说。 “这不用了,我随便问问。”焦副书记说,“喊你们来呢,我主要想认识一下你们,我来这个单位也没多久,上个星期才来的。” “焦副书记,最近有什么案子需要我们查的吗?”我问。 “案子?我想想。”焦副书记皱了一下眉头,看了我一眼,“你喜欢查案子?” 这话问的,我都想抽他一巴掌,这市纪委都不查案子,那还养这么多干嘛?这单位都快成花鸟市场了。这个姓焦的副书记也不知道从哪调来的,估计和楼下罗副主任一样,也是不干人事的。 我没有吭声,看着窗外。 “明天你们俩跟我去区里县里纪委检查工作,我们要微服私访。”焦副书记说。 “好啊,我们还真不喜欢呆在办公室里。”老邱说。 “走,去你们办公室坐坐,这一天又要过去了。”焦副书记说。 跟着焦副书记下了楼。 罗副主任的臭豆腐已经吃完了,酒瓶还放在桌子上。 “焦书记好。”罗副主任站起来。 “坐啊,你可以啊,罗主任,你这都喝上了。”焦副书记拿起酒瓶看了看,“这酒不错嘛。” “我也是闲的无聊,就闷了一口。”罗副主任说。 焦副书记拉过一把椅子,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两副扑克牌,朝椅子上一放。“来,快下班了,我们打会牌吧。” 我看了看手表,这离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这市纪委都成什么了,上班打牌打麻将,焦副书记刚才还说,要去下面检查工作,估计下面区纪委,县纪委估计连上班的人都没有。 罗副主任也坐了过来。 我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四个人打起了牌,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焦副书记看了看手表,“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 “焦书记,明天什么时候去检查工作?”老邱问。 “上午去吧。”焦副书记说。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老邱说。 “明天吧。”焦副书记说。 焦副书记和罗副主任出了屋。 “没想到市纪委都烂成这样了,你看这都什么领导啊。”我说。 “小夏,有这样的领导是我们的福份,领导不干事混日子,我们就有好日子过,我觉得这焦副书记不错,平易近人。” “我怎么觉得,这焦副书记好像有点讨好我们?” “讨好我们?”老邱说,“怎么会呢?他是县处级干部,我们就是小兵一个,还是借调过来的,可能他工作作风就这样吧,喜欢和属下吃吃喝喝,小夏,晚上去我家吃饭,我老婆让我谢谢你,你把你老婆也喊着。” “嫂子让你,谢我什么?”我问。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来市纪委。” “不是,你来市纪委找的是刘安邦,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他办公室,刘书记特意问了我一句,去市纪委是不是你小夏的意思。”老邱说,“我就说,是你强烈要求的,是你让我来找他的,然后,刘书记说,既然是小夏的意思,那他就同意了。” “我有这么大的面子?”我说。 “是啊,这刘书记很器重你,看来是个爱才的领导,临走时,刘书记还对我说,让我以后关照你一下。” “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呀。”老邱说,“所以能来市纪委,我不要感谢你吗?” “但这个烂单位也不怎么样啊。” “我喜欢。”老邱说,“走吧,对了,你不是没车吗?这纪委的车你可以开回家。” “让开回家吗?” “你这话问的,当然可以开走了。”老邱说,“我拿了两张油票,你给你老婆打电话,我们去接她。” 我给钟月荷打了电话,她说晚上没有空,明后天可以。 “没事,你先去吃。”老邱说。 开车去了老邱家。 菜摆满了桌子。 一个带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锅铲子,“小夏来了,果然像我家老邱说的一样,长得年轻又帅。” “嫂子,我都快三十了。”我说。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是我儿子,洋洋,喊叔叔。”老邱说。 “叔叔好。”孩子冲我问好。 “你儿子上小学了吧?”我问。 “上小学三年级了。”老邱说。“我调去市纪委,我儿子可高兴了,现在全部同学都知道他爸在市纪委上班,他老师专门给我发短信慰问,老师也特别高兴。” “这老师还挺热心的。”我说。 “现在老师啊,不说了,社会风气就这样,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老邱说。“我儿子上的是重点小学,他班里很多同学父母,要不就是当官的,要不就是大老板,开家长会,开着大奔驰,我这样的,老师根本就看不到我,现在不一样了,市纪委,你让我儿子说说。儿子你说说,市纪委是干什么的?” “市纪委是专管贪官和有钱大老板的。”洋洋得意的说道。 “你这当爹的真不容易。”我说。 “小夏,浮躁,我给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不但这个社会浮躁,人也浮躁,当父母的都浮躁,你说这孩子不浮躁吗,你说这,可怕不可怕。”老邱说。 “你这拐弯拐的,你还知道反省。”我说。 “一日三省吾身,你别忘了,我是学新闻的科班出身。”老邱说道。 “那你要好好教育一下孩子呀。” “小夏,你现在没有孩子,你不明白,我是想好好教育,但是呢,大环境是个问题,不说这个了,改天再和你聊中国的教育问题,今天你想喝什么酒?茅台没有,但是,我觉得我们离喝茅台酒不远了。” “老邱啊,你看问题,有时候看得比我深刻。”我说。 “我毕竟在机关多混了几年啊,又比你年长几岁,来,我给你满上,今天要一醉方休。” 第022章 鱼缸 回到家,钟月荷正在用吹风机吹头。 “先去洗澡吧。”钟月荷冲我微微一笑。 我洗完澡后,看到茶几上放着两瓶茅台酒和两条中华烟。 “这什么情况?”我说。 “这些东西是公司薛总对我的奖励。”钟月荷说,“薛总还说,要我再次感谢你对公司的支持,老公,你调市纪委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给我说呢,对了,给你那个同事一瓶茅台和一条烟怎么样?” “可以啊,老邱肯定很高兴。”我说。 “还有个事,晚上孙书记去我们公司了,他私下里给了我一个东西。”钟月荷说。 “什么东西?” 钟月荷拿起脚边一个礼品袋,放在我面前,“这是他送给你的,他说他错了,不该中午喝酒,违反了中央的规定,想让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这孙书记已经给你把公司的事办了,这小事我就不给他计较了,这礼品好像是点心吧。”我说。 “你打开看看。”钟月荷说。 我看了钟月荷一眼,拿出里面的盒子,打开后,一整盒全是百元大钞。 “这是干什么?”我说。“送这么多钱?孙书记送的?” “是啊,我查了查,一共五万块钱。”钟月荷说。 “他送这么多钱给我干嘛?就是他中午喝酒的事?他没说别的吗?“ “没说,我看,送这五万块钱,是怕你查他别的事。”钟月荷说,“这人肯定不干净,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钱。” “那就查一查他。”我说。 “这钱呢?怎么办?” “这钱上交啊。”我说。 “这不好吧,人家主动给你示好,再说,他把我们公司的事情也给办了,还是给人一条生路吧。” “这违反原则啊,要不,把这钱先给他退了?”我说。 “你要是把这钱退给他,他肯定天天胆战心惊的,其实,当官弄点钱也不容易。” “那你意思,这钱我们收了?” “先暂时保管在我们这里吧。”钟月荷说。 “不行,如果这个孙书记他万一哪天出事了,他会把我们供出来的,这钱我们不能拿。” “要不,你和邱哥商量一下?”钟月荷说。 “好吧,明天给他说一下。” “对了,我们薛总明天晚上想请你吃饭,说要好好感谢你。”钟月荷说。 “吃饭就算了。” “去吧,他恳求我一定要把你请过去。” “我不喜欢和商人一起吃吃喝喝。”我说。 哎,你这当了两天官,怎么还摆起架子来了。” “我什么官啊,我就是小兵。” “那个邱哥还喊你组长呢。”钟月荷说着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手摸着我的胸,“哥哥,去吧。” 我突然头皮一麻,这可不是钟月荷以前的风格,她在外面喝酒,也会对别的男人这样吗?想到这,我心里一哆嗦。 “想什么呢?”钟月荷起身拉着我的胳膊,“走吧,哥哥,我们去卧室,我给你汇报工作。” 我被她拉上了床。 “今天你怎么了?吃chun药了?”我说。 “说什么呢?官人,躺好了,小女子要好好伺候大官人。“ “大官人?这哪朝的事?” “西门大官人,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钟月荷按着我的双腿。 “你哪位?”我说。 “官人,你看呢?” “你不会是潘金莲吧。”我说。 “正是小女子。”钟月荷伸出脚,“你看,小女子的脚,三寸金莲呢。” 听她这么调戏我,我身体血脉喷张,这钟月荷变了,变得再也不是那个含羞矜持的小女人了。 她身体蠕动着,一会上一会下,忙得不亦乐乎。 “官人,快点动。”潘金莲说,“武大郎就要来了。” “我去。”我绷紧的身体一下崩溃了。 半夜醒来,被一个梦惊醒,睡不着觉,去客厅抽烟。 梦是这样的,武大郎腰身一变成了房地产公司董事长,本省首富,控股三家上市公司,武大郎拿带着几百人,包围了我家,让我交出钟月荷,否则人头落地,惊得我一身冷汗。 坐到凌晨,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后,身上多了一条毛毯,钟月荷已经上班去了。 茶几上有礼盒,有茅台酒和烟。 我把礼盒里的五万块钱,放进公文包里,然后拿了一瓶茅台和一条烟下楼。 开车去接老邱,路上很顺畅。 老邱已经小区门口等我了。 “辛苦你接我。”老邱说。 “顺路,走你家这条路不堵车。”我说,“后座一瓶茅台,还有一条烟是你的,因为昨天自来水公司的事,我老婆公司昨天奖励她,发了两瓶酒两条烟,我老婆让我给你捎过来。” “这么客气,你留着吧。”老邱说。 “留什么呀?全靠你支持。”我说,“还有一事要给你汇报。” 我就把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给钱的事给老邱说了。 “这五万块钱,你打算怎么处理?”老邱说。 “上缴怎么样?”我说。 “如果上缴那就得查孙书记了。”老邱说,“我觉得这个人很通情达理,查他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一看就是贪官。”我说。 “要不,给焦书记汇报?” “算了,我估计给他汇报后,他很可能大家一起把这钱私分了。”我说。 “既然没想好,要不,钱先放你那,过几天再说。” “我怕我老婆把钱花了。”我说,“还是放你家吧。” “也行。”老邱说。 车到了单位。 早上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上班。 我和老邱进了办公室。 罗副主任办公桌上的鱼缸,里面的鱼全都肚皮朝上。 罗副主任阴沉着脸,“你们来了。” “来了。”我说。 “我有个事想问问你们,昨天你们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锁门?”罗副主任说。 “你走了,我们随后就走了,门锁上了。”老邱说,“锁上后,我还特意推了一下。” “我的鱼是怎么死的?”罗副主任问。 “这不知道了?怎么死了呢?”我说。 “这些鱼很可能是被人投毒了,办公室只有三把钥匙,就我们三个人,那问题来了,是谁毒死我的鱼?” “罗主任,你是怀疑我们干的是吧?”老邱说。 “在没结案之间,谁都是怀疑对象,也包括我。”罗副主任说。 “就是说,你也有可能给鱼投毒了,你也是嫌疑犯。”我说。 “从理论上说是的。”罗副主任说。“这是我辛辛苦苦养了三个月的鱼,鱼被毒死,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今天能毒死鱼,明天就有可能毒死人,这个事得查清楚。” “这么说,得成立个专案组了?”我说。 “那就不必了。”罗副主任说。 “对了,罗副主任,你说这办公室有三把钥匙,这不对,我们来之前还有两个人有钥匙,一个是卢兵,另一个是卢兵对桌的人。” “卢兵死了,另一个成植物人了。”罗副主任说,“可以排除这两位。” “还有一个桌子是空的,会不会是这个人?”我说。 “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罗副主任说。 “那你去楼上办公室问问。”我说。 “好,我这就去问。” 罗副主任出了办公室。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几把几条破鱼,能值几个钱?还要破案?”老邱说。 “是啊,谁会没事毒死他的鱼?这楼上楼下都没几个人。”我说,“是不是每天太闲,太无聊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我让他去办公室问,他还真去了。” “他以前是畜牧局的,关心动物比人多,也很正常。”老邱说。 电话响了。老邱接了电话。 “是焦书记打来的?”我问。 老邱挂了电话,“焦书记让我们给区委办公室打电话,通知去检查的事。” “昨天焦书记还说要微服私访,这也是微服私访?”我说。 “当领导的吧,变来变去,和变色龙一样,脑子也容易短路。”老邱说,“他说让我们先去,他有点事,两个小时以后再去。” “好吧,两个小时以后,那就准备吃中午饭了。”我说。 “还是领导看得远啊。” 第023章 新同事 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趴在我办公桌上哭。 罗副主任在一旁安慰她,“林老师,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女人哭的声音更大了。 “老邱,这是谁啊?”我拽着老邱的衣袖小声问道。 “卢兵的老婆,今天来领生活补助费的。”老邱说。 林老师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罗主任,我们家老卢是冤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被人害了?你有证据吗?”罗副主任问。 “马路这么宽,那货车迎头就撞过来,这不就是谋杀吗?”林老师说。 “我听说那卡车司机喝醉酒了。”罗副主任说。 “是故意喝醉的,他们这是报复杀人。”林老师说。 “有证据吗?你不能凭空瞎说。”罗副主任说,“上楼吧,赶快去领生活补助,一会办公室就没人了。” “好吧。”林老师擦了擦眼泪,出了屋。 “挺可怜的。”罗副主任说,“家里还有一个女儿。” “不会真是谋杀,报复杀人吧?”老邱说。 “谋杀我们纪委的同志?怎么可能?上班的不是打麻将就是打牌,不上班的在家打扫卫生,谁有闲功夫谋杀纪委的同志?”罗副主任说着抱起鱼缸。 老邱给他把门打开,罗副主任把鱼缸抱出了屋。 我拉开抽屉,拿出党章,翻了一下,那张纸片还在,我拨了一下上面的手机号码。 手机接通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终于打来电话了。” “嗯,很好。”我说。 “卢兵,怎么了?你说话呀。”女人说道。 “我不是卢兵,是卢兵让我给你打电话的。”我说。 “有什么事吗?” “卢兵让我和你见个面。”我说。 女人突然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老邱问。 “我打了卢兵抽屉下留的一个电话号码,这女人还不知道卢兵已经死了。”我说。 “她都给你说了什么?”老邱问。 “没说什么,突然就挂了电话,也没给我说她是谁。”我说,“打这个电话,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说卢兵的死,真是被人谋杀的?”老邱问。 “有这种可能,她老婆也在怀疑啊。” “找她老婆了解一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要不,把这个电话号码的事给林老师说说,看她知道这人是谁?”老邱说。 “电话的事你先别说。”我说道。 “好,我去楼上找她老婆。” 老邱出了屋,突然走廊里哗啦一声巨响。 我开门探头朝外面看,罗副主任的鱼缸摔地上了。 “你怎么走路也不看着点。”罗副主任说。 “不好意思,我赔你一个新鱼缸。”老邱说。 “算了,不用了,以后我也不养鱼了。”罗副主任说。“小夏,你帮我拿个扫帚。” 我拿着扫帚把走廊里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 手机响了,我接了电话,是焦书记打来的,让我现在去火车站接一个叫林可娇的女同志,接市委招待所来,并给了我她的手机号码。 老邱从楼上下来,扬了扬手机,“搞定了。” “焦书记让我现在去火车站接人,分配来一个女大学生,分到我们监察室的。”我说。 “好啊,这办公室是得有个女人,平衡一下阴阳。”老邱说,“希望长得漂亮一些,你赶紧去吧。” 罗副主任站在门口。“这个女孩是刚从政法大学毕业的。” 我开车直奔火车站,我心里有点纳闷,我们纪检室来新人,焦书记应该给罗副主任打电话才对,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他没把罗副主任放在眼里? 半路上,接到这个女孩打来的电话,她说在12路汽车站站台上等。 车停在12路汽车站站台旁边,一个背着背包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拍了一下车窗,然后拉开车门,坐在我旁边。 女孩长得娇媚可人,脸上还有一个小酒窝。 “姑娘,你做错车了吧。”我说。 “没错,就是这辆车,你是夏志杰,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接你的,你就是林可娇?”我说。 “对,我是政法大学刑侦专业的,我一看就知道这车是来接我的。”林可娇说,“叫我可娇吧,我以前小名叫阿娇,但我不建议你喊我阿娇。” “但是我觉得阿娇这名字好听。”我说。 “我无所谓,你要是觉得好听,那你就叫我阿娇也行,走吧。” “我这车已经在走啊。”我说。 “你车开得太慢,要不我来开吧。” “你知道路?” “我可以用导航呀。”林可娇说。 “算了,过了前面的解放路,就到了。”我说。 车开到市委招待所门口。 林可娇让我等一会。 五分钟后,楚可娇背着包从招待所出来,上了车。 “怎么了?” “这招待所不能住,到处都是臭脚丫子味。” “那你住哪?”我问。 “我刚给焦书记打电话了,他说让我安排。” “让我安排?没搞错吧?”我说。 林可娇拨通了焦书记的电话,她把手机拿过来,让我接听。 “焦书记,你说。” “小夏啊,你看着安排一下。”焦书记说。 “她住哪?”我问。 “住哪都行,只要她满意就行,我这边有急事,我先挂了。”焦书记说着挂了手机。 “走吧。”林可娇说。 “住哪都行?”我说,“要不你去住宾馆?” “可以啊,必须得五星级,少一星也不行。”林可娇说。 “我想问问,这住宾馆的钱是你出呢,还是单位出?” “我出?这可能吗?这一住可不是十天八天。” “单位让你住五星级宾馆?哎,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旅游的?”我说。 “你说呢?”林可娇反问我。 “好吧,我先拉你回办公室再说。” 上楼进了办公室。 罗副主任和老邱都在。 “我来介绍一下。”我说。“这是。” “不用你介绍,我知道他们是谁?他是罗主任。”林可娇说,“他是老邱,没错吧。” “没错没错。”老邱说。“请喝茶,茶我都给你泡好了,请问怎么称呼您。” “阿娇,她叫阿娇。”我说。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叫我可娇吧。” “可娇?还是阿娇叫起来顺嘴。”老邱说。 林可娇翻了一下白眼,“随你们便。” “现在有这么一个问题。”我说,“她不愿意去住市委招待所,焦书记让我安排她住的问题,罗主任,你看怎么安排?” “我想租个房子。”林可娇说。 “租房子也得提前说,今天住哪?”我说。 “要不,先住我家吧。”老邱说。 林可娇摇了摇头,“不行,你家里太乱了。” “你去过我家?你怎么知道我家乱?”老邱说。 林可娇看着我,“要不,先在你家凑合两天,你先给你老婆打个电话说一声。” “你还知道我有老婆?”我说。“我老婆不一定同意的。” “赶快打呀,啰嗦什么呀?你给她说,要住的这个姑娘,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我拨通手机,钟月荷居然同意了。 “走吧,焦书记在区委李书记办公室等我们了。”罗副主任说。 “罗主任,你也去?”老邱说。 “焦书记,让我们全过去。”罗副主任说。 第024章 鱼馆 进了区委,进了刘安邦副书记的办公室。 “欢迎,欢迎。”刘安邦说。 “我们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全体成员都到了。”焦副书记抬手冲着林可娇。“刘书记,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林可娇。” “刘书记好。”林可娇说道。 “老焦同志,不如这样吧,你和领导说说,把这大美女调到我们区委办来吧。”刘安邦说。 “那是绝对不可以的。”焦副书记说,“她可是我从政法大学亲自招来的,走,吃饭去,东湖有家饭店,鱼烧得不错。” “老焦,我给你说,你把这美女调我这边来,今天中午这饭我请了。”刘安邦说。“否则,这饭我就不请了。” “你这是威胁我,你感威胁一个党的纪委干部,我看你这官是不想当了。”焦副书记说。 “我今天中午正巧有别的要紧事,还真不能陪你们吃饭。”刘安邦说。“你们自己去吃吧,记住,中午不能喝酒啊。” “好啊,你这是故意想躲着我们。”焦副书记说,“你太抠门了。” “诸位,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我先走了。”刘安邦说,“你们可以在我办公室休息,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了,对了,区委有食堂,如果去食堂吃饭,小夏,你给办公室说一声。” 刘安邦似乎有些不高兴,甩手出了门。 “看看,这刘书记太滑头了。”焦副书记说,“太不给我面子了,还让我们去食堂吃饭,去食堂吃饭,我还来他这里。” “焦书记,你和这刘书记交情不行啊。”林可娇说。 “这什么人啊,人品太差了。“焦副书记说。 我暗想,这焦副书记有点过份了,刘安邦不愿意请吃饭,也不能这样在背后骂他,焦副书记代表纪委来检查工作,居然因为区委不安排吃饭,而发起了脾气。“我都饿了,我们去食堂吃饭吧。”林可娇说。 “可娇,我带你去东湖吃鱼。”焦副书记说。 我们几个下了楼,上了车,我开着车去东湖。 半个小时后到了东湖一家鱼馆。 落座后,林可娇说要吃螃蟹。 “老罗,你们纪检室的小金库还有多少钱?”焦副书记问。 “只有两百一十二块五毛钱。”罗副主任说。 “还剩两百多块钱?真够穷的,看来这饭钱是不够了。”焦副书记说,“这样吧,吃完先把这两百块钱付了,差的钱,我们aa制吧。” “纪委都这么穷吗?”林可娇问。 “不是,我打听了一下,别的城市最富的都是纪委,而我们这却是最穷的,一年破不了几个案子,穷也不能怪别人。”焦副书记说。“只有多查贪官,我们日子才好过。” “那就多接案子,多破案啊。”老邱说。“我巴不得天天去查案。” “放心,会忙起来的。”焦副书记说,“把那些贪官的钱在我们的银行帐户过一下,我们就有人参汤喝了。” “是啊,查办案子,涉及巨大金额,我们就会有一定比例的留成。”罗副主任说。“听说中纪委查某个部委一个司长的大案,涉案金额上亿元,办案人员因这案子发了不少的奖金呢。” “好,我们也要多查办大案,我手头上就有一个举报线索,举报平昌区委一把手白田礼书记的,这个白书记以前还当过五年的县委书记。”焦副书记说,“这个线索,大家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也不能让我们纪委内部的人知道。” “这个好,这是大鱼。”老邱说。 “我们要成立个专案调查组,调查组就我们这几个人。”焦副书记说,“现在呢,我们得选个组长。” “还用选吗?你是书记,当然是组长了。”老邱说。 “还是年轻人来担任组长吧,我和老罗负责后勤,从你们年轻人中选一个吧。”焦副书记说。“要不,我看就让林可娇担任组长吧,她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业务很熟。” 我暗想,这刘副书记说选一个,而他自己早就定好了。看来这个林可娇和他关系不一般。 “焦书记,她刚刚大学毕业,阅历少,也没经验。”老邱说,“我觉得不如让夏志杰当组长吧。” “他也没经验啊,也是刚调来的,要不,那就民主选举吧,从你们三个中选一个。”焦副书记说,“同意林可娇同志担任调查组组长的请举手。” 焦副书记举起手,林可娇也跟着举手。 罗副主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书记和林可娇,似乎拿不定主意。 “罗主任,我给你带了一罐你最喜欢喝的龙井,是新茶。”林可娇说。 罗副主任微笑着,然后举起了手。 “罗副主任,一罐茶叶,你就投降了?”老邱说。 “当然不是了,都说领导的脸色不好看,但是美女的脸色,我还是喜欢看的。”罗副主任说。 焦副书记笑了笑,“老罗,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是三比二,我们的美女完胜,那以后我们就喊林组长吧。” “我觉得党的民主制度先天就比资本主义制度好。”罗副主任说。 “螃蟹怎么还没上?”焦副书记说道。 “我这就去催一下。”罗副主任说。 “老邱,小夏,你们两位不了解林组长,我是比较了解她的,别看她年纪轻,但她的情商和智商都非常高,以后啊,你们要好好配合她工作。” “行,焦书记,我们听你的。”老邱说。 “不是听我的,是多听林组长的。”焦副书记说。“我们都是外面调来的,以后我们要团结一心,把工作搞上去,让市委领导看看,还有,以后有事你们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就不用给别的领导说了,如果有其他领导过问案情,你们一概不知。” 听焦书记说我们不用给别的领导汇报,这别的领导,显然指的是纪委穆书记。而他说的市委领导,又是哪一个? “焦书记,关于区委白书记的事,切入点在哪里?你是怎么考虑的。”林可娇问。“举报人可靠吗?” “举报人叫张喜力,是一个企业小老板,这人我见过,他举报白书记收了他十万块钱,并有录音。” “那么说可以双规了。”林可娇说。 “我不建议双规,他不是十万的问题。”焦副书记说,“他还有更大的问题,下周他儿子要结婚,这正好是个机会,你们先调查一下,不放过每一个给他送礼的人,要摸清他的社会关系。” 第025章 夜奔 先把焦副书记,罗副主任和老邱送办公室去,然后我带林可娇回家。 林可娇洗完了澡后,陈列柜里的茅台酒和那条中华烟引起了她的注意。 “茅台酒啊,还有中华烟,你这生活水平不错。”林可娇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你怎么不用吹风机?”我问。 林可娇从包里拿出放大镜,看着酒和烟。 “怎么了?我这茅台是假的?”我问。 “夏志杰,这瓶茅台在你家里不会超过三天,从你柜里的几瓶酒上的灰尘就可以看出来。”林可娇说。 “那又怎么样?”我说,“茅台酒是我自己买的。” 林可娇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这是不打自招,看来这酒是别人送的。” “你应该去刑警大队上班,不该来纪委。”我说。“这有苹果,你吃吗。” “你帮我削一个。”林可娇说。 “我没空,你不吃拉倒。” “哎呦,怎么了,让你削个苹果,脸都拉长了?”林可娇坐到我身边,手拉着我的胳膊,“夏哥哥,你帮我削一个吧,削一个吧。” “请领导自重。”我说。 “夏哥哥,别这么说吗?现在又不是在单位,这是在你家,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帮我削一个苹果吧。”林可娇一脸的娇媚。 “行行,我帮你削,用不着这么肉麻的说话。”我说。 “夏哥哥,我晚上我呢?” “睡书房吧,书房有张床。”我说。 “好啊,我去书房看看。”林可娇起身进了书房。 “我的东西,你可不要乱动。”我说。 “老夏,你书还挺多的,好多历史书啊,《剑桥中华民国史》《近代中国史纲》,还有汉唐宋元明清的历史书,听说你以前是学历史的。” “毕业后,差点成了历史老师。”我说。 “你还有这种书。”林可娇读道,“据本厅邮件检查员呈称,查有中国共产党北方执行委员会发往奉天盛景时报等印刷品四份,核其内容,系该党于双十日告知国人一种主张,所言纯系宣传过激主义,蛊惑劳工,希图破坏大局,除将该件由厅扣留。谨呈内外总长。” “这是哪年的事了。”我说。 “中华民国十一年十月九日,也就是1922年10月,我再给你读一段。”林可娇说道,“《双十节中国共产党警告国人》,同胞们,你们忘记了吗?在十一年前的今日,我们的革命先烈振臂一挥,不数月而使清帝退位,民国告成。先烈抛了若许的头颅,所获得是些什么,当时的标语,自由,平等在哪里,当时的主义,民族,民生在哪里?” 我走到书房门口,看到她手里的书是《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 “喜欢就拿去看。”我说。 “你什么书都有啊,还有编程软件,菜谱棋谱,桥梁机械。”林可娇说,“看来你很有学问。” “学问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林可娇又拿起《万历十五年》,“我借这本书看,对了,不用借,我可以在你家里看完。” “你打算长住我家了?”我说。 “你家还不错,书香门第,整洁干净,我喜欢。”林可娇说。“还有这么多书可以看。” “可以,那你就交房租吧,如果要在我家吃饭的话,就得交饭钱,不过,你长住我没意见,得我老婆同意。”我说。 “小女子可没钱给你。” “把你的工资给我就行了,我就包了。”我说。 “你还真以为我会长住你家?”林可娇说,“对了,听说你老婆钟月荷长得很漂亮。” “中上等吧,还行吧,凑合看,你连我老婆的姓名都知道?哎,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看过你的档案了。”林可娇说。 “我档案?我档案不在纪委啊,你在哪看到的?你是不是调查过我?” “我有那闲工夫调查你?老夏,你们还没孩子吧。” “是啊,说到孩子的事,你得帮我劝劝她,我现在就想要个孩子,可她说两年以后再考虑这事。” “急着要孩子是吧,你要是急,不如去孤儿院先抱一个来养。”林可娇说。 “好,算我什么都没给你说。” “你这人性子有点急,这么年轻,着什么急啊。”林可娇说。 “林组长,我们还去单位吗?”我问。 “去什么呀?到了单位就下班了。” “还有两个多钟头呢。” “我这换衣服,刷个牙,整理个包,不得花两个多钟头。”林可娇说。“晚饭怎么吃?吃海鲜怎么样?” “这午饭刚吃完,你就惦记晚餐了?晚餐你请客?”我说。 “小女子没钱。” 门开了,钟月荷进来。 “这么早就下班了?”我问。 “今天没事,这是你单位的同事?”钟月荷问。 “月荷姐,我叫林可娇,你就喊我可娇就行了。”林可娇说,“刚才老夏还说你呢。” “她说我什么?”钟月荷问。 “说你长得中等偏上那么一点,也就凑合看,现在我看到你,真是大美女啊。” 钟月荷瞪了我一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夏志杰,家里还有饭吗?我中午没吃饭。” “没饭了,我给你做吧。”我说。 “去吧,对了,多弄点菜,再弄个汤,你同事吃过了没?”钟月荷问。 “月荷姐,我吃过了,不过,我可以陪你吃点。”林可娇说。 我去厨房做饭,忙了一个半小时,把饭菜做好。 从厨房里出来,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我推开门,钟月荷和林可娇躺在床上正聊着天。这么快两人就成好姐妹了? “饭好了。”我说。 “等会,你先出去,我们再说事呢。”钟月荷说。 半个小时后,两人才从卧室出来。 吃饭的时候,两人边吃边聊,从民国建筑一直聊到纽约,又从联合国总部大楼聊到日本的减肥茶,旗袍的订做。 我在书房里看明史,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天已经黑了。 两人还在卧室里聊天,我看了会电视,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我敲了敲卧室的门,“什么时候睡觉?” “志杰,今晚你在书房睡吧。”钟月荷说,“可娇和我一起睡。” 我的天哪,这个林可娇第一天就把我老婆迷住了,两人好的都要在一个床上睡了。 我毫无睡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指向12点,林可娇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她走到茶几旁边,拿起车钥匙。 “干嘛呀?”我问。 林可娇看都没看我,表情怪怪的,她拿着车钥匙径直开了门,出去了。 她这半夜三更去哪?还穿着睡衣和拖鞋? 我慌忙拿着手机出了屋。 电梯已经下去了,我从另一个电梯下去。 到了一楼,她已进了地下停车场。 我跟在她后面。 她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跑过去也上了车,“林可娇,你要去哪?” 林可娇还是没有搭理我,车开了起来,速度极快。车很快冲了出去,出了小区。前面有红灯,车停了下来。 “这大半夜,你去哪?”我问。 林可娇把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她嘘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说话。 她开车技术极为娴熟,尤其是拐弯,她几乎都不降速。 路灯越来越少,我看了看窗外,这已经到郊区了,并且车速越来越快。 “哎,你到底要去哪?”我沉不住气了。 林可娇还是没有搭理我,仍旧专注开车。 大约十分钟后,车居然上了高速公路,她不断的超前面的车,似乎是专来高速公路飙车的。 车下了高速后,我送了一口气。 开了十多分钟后,车停下来了,前面是高墙大门,门紧闭着,门边上赫然挂着火葬场的牌子。她开车来火葬场干嘛? 她下了车,披头散发站在大门口一动也不动。 我喊了她两声,她头也不回。 她不会是梦游吧?如果是梦游,怎么会来到火葬场? 我下了车,走到她身边,发现她闭着眼睛。 “林可娇,你来这干嘛?”我说道。 她还是闭着眼睛。 我拉着她的手,她居然一下倒在我怀里。 我把她抱上了车,她一下歪倒在后座上,看上去已经睡了。 第026章 铁皮柜 梦游?她这是在梦游?太不可思议了? 开车回去,停好车,把林可娇抱上楼。 进了屋,卧室似乎有动静,我头皮发麻,这要是抱着她进了卧室,让钟月荷看到,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呢。 我慌忙把林可娇放倒在沙发上,然后蹑手蹑脚进了书房。 折腾了半夜,我也累了,倒头睡下,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抬起眼皮,看到窗外天已经亮了。 我下了床,想着昨夜诡异的事,没想到林可娇还有这种梦游的毛病。 我出了书房,没看到沙发上的林可娇,石英钟显示是早上8点30分。沙发旁边有一双林可娇昨夜穿的红色拖鞋,难道她出去买早点了? 我开了卧室的门,看到林可娇和钟月荷睡在床上。 林可娇又回卧室睡了?难道昨天夜里是我在做梦?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对,昨天夜里绝对是林可娇在梦游,沙发旁边那双她穿的拖鞋就是个证据,显然她是光着脚丫回到卧室床上的。 钟月荷抬起头,“几点了?” “八点半了。”我说。 “怎么不叫我?我要迟到了。”钟月荷下了床。 林可娇也醒了,揉了揉眼睛。 “阿娇组长,起床吧。”我喊道。 “志杰,我先走了。”钟月荷说,“我今天一早就要开会,这要迟到了。” 钟月荷洗了把脸,匆匆出门了。 我回到客厅,点了一根烟。 林可娇去洗手间,洗漱。 过了一会,她从洗手间出来。 “怎么一大早就抽烟?”林可娇说,“早上吃什么?我好饿。” “路上吃吧。”我说,“你昨天夜里干嘛去了?” “昨天夜里?我哪也没去啊。”林可娇说。 “你夜里没出门吧?”我问。 “半夜三更我出门去哪?你这话问的。” “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我说,“昨天夜里睡得好吗?” “挺好啊,一觉睡到天亮。”林可娇梳着头。 “没做梦?” “没有。”林可娇说,“你问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 “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林可娇说。 “去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林可娇说。“我们现在出发吧,对了,把老邱也带上。” 下电梯,进了地下停车场。 林可娇让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来开车。 先去了市纪委,接了老邱。 她朝郊区开去,没多久车上了高速公路。 “这要出城啊。”我说,“你对路况很熟悉,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本地人,我大学是在这里上的,后来去的政法大学读研。”林可娇说。 “原来这样啊。”我说,“你去哪?前面不远就是火葬场了。” “对,我们就去火葬场。”林可娇说。 林可娇说完这话,我突然胳膊上起了起皮疙瘩,看来昨天夜里她的梦游是无疑了。 “去,去火葬场干嘛?”老邱问。 “先给你们说个案子,要保密,不要给任何人说。”林可娇看了我一眼。 “你说吧。”老邱说。 “第一纪检监察室的卢兵,你们知道吗?” “知道,这人出车祸死了。”我说。 “看上去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交通事故,但很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林可娇说。 “是那个开货车的醉驾司机故意杀人吗?”我问。 “对,这个肇事司机当天就失踪了,在一个星期前,省检察院接到一个人的电话,这人称自己叫裘星凯,也就是肇事司机,他说要投案自首,并说是别人让他杀的卢兵,但他电话里并没有说是谁让他杀的,检察院再联系他时,找不到这个人了,三天前,这个司机的尸体在潘家湖被发现,现在尸体就在火葬场,法医今天进行尸体解剖。” “我有个情况给你汇报一下,我在卢兵的抽屉下发现一个电话号码,我打了这个手机号码,对方是个女的,她第一句话就说,你终于来电话了。我什么都没说话,她就把我当成了卢兵,我说,是卢兵让我给你打电话的,她突然就挂了电话。” “好,你这个线索很有价值,你再打一下这个手机号码,我来接电话。”林可娇说。 我拨了这个电话号码,没人接听。 车开到火葬场的大门时,林可娇的手机响了。 林可娇停车接了电话。 “什么情况?”老邱问。 林可娇挂了电话,“我们回去吧,尸检结果出来了,这个卡车司机是溺水死的。” “看起来,像是一起杀人案。”我说。 “是啊,线索又断了。”林可娇说。 “既然是杀人,案发现场呢?有没有线索?有没有警察去勘察?”老邱说。 “警察勘察过了,今天可能就会把报告送过来,估计有价值的线索不多。”林可娇说。 “也是啊,毕竟看上去像是溺水而死的,现场勘察的警察就没那么认真了。”老邱说。 林可娇调着车头,“这火葬场,我怎么觉得以前来过似的。” “你今天是第一次来?”我问。 “是啊,我知道火葬场在这个地方,但是第一次来。”林可娇皱着眉头。“回去看报告吧。” 开车回了市纪委,刚要上楼,罗副主任在后面叫着林可娇。 “什么事?罗主任。”林可娇说。 “穆书记叫你去他办公室。”罗副书主任说道。“还有,市公安局给你送了一份报告,在穆主任那了,我带你去。” “好,我知道了。”林可娇看了我一眼。 回到办公室,我躺在沙发上休息。 “昨晚没睡好吗?”老邱问。 “对了,老邱,我问你个事,你知道这个梦游是怎么回事吗?” “梦游?你梦游?” “不是,我就对梦游有点好奇,好像这是一种病吧。”我说。 “梦游呢,是一种睡眠障碍病,但这病,很多和精神分裂症有关。” “精神病?这么严重?” “我没说绝对,据我所知100个人中,就有一个人会有梦游这种病,大多是儿童。”老邱说,“我孩子就梦游过,有一次半夜里起来,说话莫名其妙,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放床头,然后接着睡觉,挺吓人的。” “有女人梦游的吗?”我问。 “当然有了,我看到过国外有个视频,一个女人半夜上了几十层楼顶,就站在楼板边缘,站了五分钟后,然后回屋睡觉,第二天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如果有人梦游,最好不要叫醒梦游者,虽然梦游者夜里在街上溜达,但其实已经是深度睡眠了,据说灵魂已经出窍了,如果突然叫醒他,他的魂就回不来了,人就死了。” “这是迷信吧?”我说。 “我只是听说而已,反正最好是引导梦游者回屋接着睡觉。”老邱说,“对了,我记得马克吐温有篇小说,是讲怎么让梦游者醒来的,就是在床下地板铺满图钉,梦游者踩上去立马就会醒。” “明白了。”我说。 “小夏,我们这个林组长,很有后台啊,我估计她是因为卢兵这个案子才过来的。”老邱说。 “看来是的,如果这是一起谋杀案,是什么人要杀卢兵呢,还有一个还躺在医院里。”我说。“是卢兵他们发现了什么人的犯罪线索?被杀人灭口了?” “这就要了解卢兵他们生前都经办了哪些案子,从这些案子上查,就能找到谁是凶手。”老邱说。“但我们这些铁皮柜里,我看了一下,没有办案卷宗呀,也没资料?这些资料在哪了?” “是不是有个档案室,专管这些资料?”我问。 “有可能。” 林可娇进来后,怒气冲冲,她把手里的文件摔在办公桌上。 “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林可娇去铁皮柜前,把柜子全都打开。 “是不是以前办案卷宗没了?”我问。 林可娇双手一摊,“丢了,那个穆书记告诉我全丢了。” “丢了?怎么丢的?”老邱问。 “他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林可娇说。“他说查了监控,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那就是有内鬼了。”我说。 林可娇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这案子怎么查呢?没法查了,人死了,案宗也丢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很完美啊。” 第027章 市委饭堂 中午在市委食堂吃饭。 “大领导都在啊。”老邱说。 “都是谁啊?我只认识一个。”林可娇说。 “你认识哪个?项书记吗?还是关市长?”老邱问。 “不告诉你。”林可娇说。 我回头看到市委书记项安良,市长关思勤,副书记冯炳辉,还有纪委书记程照熙,他们坐一个桌吃饭。 市委书记项安良是上个月从临省调来的。 焦副书记端着餐盘坐在我身边,“小夏,刘安邦调到了市委来了,你知道吗?” 焦副书记和我说起刘安邦,竟然直呼其名,似乎他知道刘安邦和我关系不错,或者,他对刘安邦心有芥蒂? “刘书记调市委来了?”老邱问,“他升官了?” “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焦副书记说,“这小子一年一个台阶,简直就是坐火箭上去的。” “宣传部那个胡副部长职务挪动了吗?”老邱问。 “调去合川县当县长去了。”焦副书记说。 “胡副部长是那个日报总编?”我问。 “对,据说刘安邦不仅分管报社,还分管广电局,这是大权在握啊。”焦副书记说。 “刘书记来了。” 老邱说。 刘安邦端着餐盘,他朝市长书记那桌看了看,似乎想去那桌吃饭,但又有些犹豫,他回头看到我们在这一桌,便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 “刘部长,你这高升了,这你得请客吧?”焦副书记说。 “请啊,当然要请客了。”刘安邦说。 “好啊,那就晚上去香满楼吧,我带瓶酒。”焦副书记说。 “你就不用带酒了,我没打算请你去。”刘安邦说。“ “好,不去就不去。”焦副书记脸色不悦。 “林大小姐,你晚上有空吗?”刘安邦问。 “吃饭就算了,我这两天有点累,改天吧。”林可娇说。 “好,那就过几天再说,我这两天也忙,交接工作,还要去省城开会,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呢。”刘安邦看了我一眼,“小夏,等会你去我办公室,帮我搬个桌子。” “好的,刘书记。”我说。 “现在不是刘书记了,应该叫刘大部长。”焦副书记说。 “对对,刘部长。”我说。 吃完了饭,我跟着刘安邦屁股后面,心里琢磨着,从区委副书记直接就提拔去市委宣传部当副部长,而且是这么一个令人眼馋的职位,并且提拔速度异于一般干部,看来老邱说得是真的,刘安邦政治资源非同小可,照这样的速度,要不了三年,他就升宣传部部长,进常委了。 吃饭的时候,焦副书记有点讨好他的意思,但刘安邦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是林可娇却直接拒绝了刘安邦的宴请,真像一个很有政治背景的大小姐作风,林可娇居然没把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放在眼里。 刘安邦的办公室并不是很宽敞,我进屋后,他把门反锁上。 他这一反常举动,我就知道搬桌子就是一个借口。 “刘部长,您说。” “小夏,我可没把你当外人,有个事想麻烦你。”刘安邦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步,似乎有些犹豫。 “有话你直接说,我听你的。” ”是这样的,我想另外租一个房子,这房子是我用来休息的,我想用你的名义把这房子租下来,就是你租下房子,我来缴房租钱,那栋楼我都看好了,你下午帮我签个租房合同如何?”刘安邦说。 刘安邦这么一说,我一下就明白了,这肯定和甘小静有关。 “没问题,这是小事。”我说。 “这房子呢,也给你一把钥匙,你可以去住,当然你可以带其他女人去住,别让你老婆知道就行了。”刘安邦说。 我想对刘安邦说,我外面没有别的女人,但这念头很快打消了,或许我外面有女人,让刘安邦心里更踏实? “行,那就谢谢你了。”我说。 “小夏,你外面真有女人?红颜知己?” “算是吧,但还没有朝那个方向发展。”我说。 “我明白了,男人吧,如果没有个红颜知己,那这生活就太没意思了,要不,现在你就跟我去鉴合同怎么样?” “好啊。” 刘安邦带我到东门小区,中介带着我和刘安邦看了房子,在28层,房子三室两厅,采光很好,房子无可挑剔,很快我就签订了租房合同,把三个月的定金缴了。 锁上门后,刘安邦递给我一个钥匙,然后拍了拍我肩膀。“小夏,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好的,我听你的。”我急忙表态。 “明天下午下班后,你帮我去文明办接甘小静,我已经订好了饭菜,我们就在这里庆祝一下。”刘安邦说。 “好的。”我说。 回到纪委,办公室里没有人。罗副主任桌上多了一个小盆景。 我还在想着刘安邦租房的事,他和甘小静通jian,把我当成他的地下交通员了。看来他真没把我当外人,等他当了部长,进了常委,提拔我当个局长什么的,应该不难。 林可娇他们三个进来。 “去哪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林可娇说。 “打我电话了?”我掏出手机,“没有啊,我这电话没问题啊。” “那是我的电话有问题了?”林可娇脸色不悦。 “小夏,是过组织生活,穆书记还问起你。”老邱说。 “穆书记?他认识我?”我说。 “认识啊,他还点你的名呢。”罗副主任说。“我说你出去办事了。” “罗主任,我出去一下,去一下人事局。”林可娇说。 “你去吧。”罗副主任说,“有事你不用给我说了,尽管忙你的去。” 林可娇出去了,十分钟后,罗副主任夹着包走了。 “这就下班了是吧?”老邱说。 “你要想走,你就走吧。”我说。 “我还真有点事,我去缴管道煤气费。”老邱说。“那我先走了。” 老邱走了,我翻看着党章。 手机想了,是钟月荷打电话来,让我去她公司。 我开车去了钟月荷公司。 钟月荷正开会,她让我等着。 等了一个多小时。钟月荷和薛总进来。 “夏哥,走吧,晚上一起去吃饭。”薛总说,“我有个事想请教你。” “你不用客气,你说什么事吧。”我说。 “先吃饭。”钟月荷挽着我的胳膊。 第028章 西餐 上了一辆奔驰车。我和钟月荷坐在后座。 钟月荷搂着我的胳膊,头靠着我的肩膀,小鸟依人。 “夏哥,去吃西餐如何?”薛启风说道。 “可以啊。”我说。 “滨湖大楼有家正宗的法国餐厅,绝对美味。”薛启风说。 “薛总,你不会带我们去阿芒迪娜西餐厅吃饭吧?”钟月荷说。 “对,就去那个地方。”薛启风说。“我给你们说,我在巴黎留学,身边有一帮吃货,说来可笑,留学三年,什么都没学到,就是饮食学到了,我们这几个吃货天天研究各国美食。回到国内后,我就吃不惯了,我回来后头一天,餐桌上就是豆浆油条,我爹吃得是津津有味,并且我爹天天中午吃豆浆油条,他都不烦。” “你们这些富二代真会享受,不过中餐做好了,也是美食啊。”钟月荷说。 “中餐可以,得按红楼梦,金瓶梅里的餐品来做。”薛启风说,“很多都失传了,我回来后,想开一家中式餐厅,但我没敢和老爷子说。” “老爷子不想让你干餐饮?”钟月荷问。 “不是的,因为我想开的餐厅,就这名字吧,我想叫金瓶梅。”薛启风说。“目的就是发掘中国传统的美食。” “但听这名字,让人想入非非啊。”我说。 “堵车了。”薛启风说。“拐弯就到滨湖大楼了。” 我知道滨湖大楼的这家法国餐厅,去年中央有位领导人接待国外贵宾,就是这家西餐厅,媒体专门报道了这家饭堂,从餐厅装修,厨师到服务人员全是法国人,把法国顶级餐厅原封不动搬到了中国来。 “夏哥,我父亲让我好好谢谢你。”薛启风说。 “志杰,薛总的父亲就是我们公司老板。”钟月荷说。“他父亲今年要退居二线了,把公司交给薛总,对了,薛总比你小一岁。” “好啊,年轻有为。”我说。 “夏哥,什么年轻有为啊?这江山都是我爹打下来的,我爹就我这一个儿子,就把公司给我了。”薛启风说。“哎,我听说刘安邦书记调到市委宣传部了。” “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你认识他?”我问。 “吃过一次饭,听说你那篇刊登在日报上的整版文章,就是刘安邦给你安排的。”薛启风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意外,薛启风是怎么知道的?他认识原来那个宣传部的胡副部长?还是认识甘小静?” “日报总编办,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薛启风继续说道。“看来你和刘安邦部长关系不一般啊。” “还行吧,他挺关照我的。”我说。 “我们市里有两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刘安邦算是一个。”薛启风说。 “另一颗星星是谁?”钟月荷问。 “郑芳,滨湖区区长。”薛启风说。 “这个女的很年轻,长得也不错,干干净净的。”钟月荷说。 “看上去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她上面有人的。”薛启风说。 “她上面是哪位领导?”钟月荷说。 “我是听说的,她和江柳松关系不错。”薛启风说。 “江柳松是谁?”钟月荷问。 “江部长,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据说这人很低调的。”我说。 “夏哥,你认识郑芳区长吗?”薛启风问。 “我不认识,但我之前就听说过这个人,她做区卫生局局长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她升得很快。”我说。 “但还是没有刘安邦升得快。”薛启风说。“前面就到了。” 上电梯,餐厅在最顶层。 进去后,找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朝外望去,东湖和连绵的群山尽收眼底,湖中路上的路灯,像一串金色的项链,挂在山水之间。 服务员果然都是法国女人,弹钢琴的女孩,还有在舞池里跳华尔兹舞的也是法国人。 “感觉像是到了法国。”钟月荷说。 “来,夏哥,你来点菜。”薛启风把菜单递给我。 我翻了两三页,迅速扫了两眼,这菜单上的菜,居然没有低于800元人民币的,并且菜的量还不多,我两三口就能吃完。我抬头看了一眼餐厅,几乎满座,有钱人真多啊。 “这西餐厅,你是经常来,你又在法国留学过,还是你点吧。”我把菜单递给薛启风。 “好吧。”薛启风说到,“这里的法式煎鹅肝不错,我每周都会来吃两三次,还有黑松露鲈鱼,黑鱼子酱。” 薛启风居然点了十道菜,我盘算着算上法国红酒,这顿饭怎么也不会低于一万块人民币,薛启风竟然还说每周来吃两三次,而他爹中午吃的是豆浆油条,看来这富二代和他爹的生活饮食真是天壤之别。 如果这顿饭菜请自来水公司那个孙书记,再送点礼金什么的,批个条子并不是多难的事? 这顿晚餐,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对我和钟月荷来说就是大餐了。 “夏哥,这是正宗的鱼子酱,你尝尝,比红鱼子酱味道好。”薛启风说。 “这是鲟鱼卵腌制的?”我说。 薛启风冲我伸出大拇指,“厉害,这就是鲟鱼卵腌制的,并且是产自俄罗斯以南的里海。” “这菜价值不菲啊。”我说。 “还行吧,这盘鱼子酱不到两千块人民币。”薛启风说。 “不便宜。”我说。 “在法国吃便宜点,30克鱼子酱,也就是1200人民币。”薛启风说。 “这黑松露要多少钱?”钟月荷问。 “法国的价格是每斤200到600欧元。”薛启风说。“来,喝酒。” “你少喝点,还要开车呢。”我说。 “我来开车,你们喝吧。”钟月荷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钟月荷起身离开。 “夏哥,你这老婆真不错,脸盘好看,身材也好。”薛启风说。 “你成家了吗?还是单身?” “有个女朋友,学音乐的,大提琴。”薛启风说,“我喜欢在床上,让她拉大提琴。” “你喜欢音乐?”我说。 “是的,我以前的女朋友是拉小提琴的。” “那么上床后,先来段小提琴?”我说。 薛启风笑了笑,“她不愿意拉,说是我侮辱了音乐,侮辱了贝多芬,所以我们就分手了,价值观不同,而我现在这个女朋友,能一边拉琴一边做那事。” “那肯定很美妙了。”我说。 “相当美妙。”薛启风手放在我肩膀上,“要不,今天晚上我女朋友拉琴的时候,我打你电话,让你听听,不过我是要收费的。” “行,你开个价吧。”我说。 “给你开玩笑的,不过呢,晚上你等我的电话。”薛启风说,“对了,今天请你来吃饭,还有个事,想麻烦你。” “你说。” “来的时候我给你提到的那个郑芳区长,她很可能对你有兴趣。”薛启风说。 “她对我有兴趣?有什么兴趣?” 第029章 谋划 我手机响了,是林可娇打来的,她说晚上不用等她吃饭,她和同学一起吃饭。 我挂了手机,“薛总,你接着说那个郑区长。” “说这个郑区长之前,我先给你说块地,这地不大,但也不小,离这滨湖大楼也就三公里左右。”薛启风说,“那块地是光明福利院的。” “光明福利院我知道,这福利院要拆迁?”我说。 “滨湖区政府有意要把光明福利院迁走,迁到黄岗那边去。” “那是够远的,我明白了,你对那块黄金地段感兴趣。”我说。 “对,政府呢,现在狡猾的很,郑区长放出消息,要走慈善路线,让有意向的企业,先拿出一千万盖一个新的福利院。”薛启风说。 “然后那块地就归掏一千万这个企业了,这事合适啊,那块地价值可不值一千万啊。” “何止一千万,是一个亿元,区政府能卖一个亿。”薛启风说。“并且那块地,之前的规划是公园。” “我没听明白,是你先拿一千万搞慈善,然后区政府再帮你搞规划?” “区政府当然愿意帮着改规划,如果变更规划,政府卖地就不是一千万,要一个亿了,但就是要一个亿,这项目我也接,稳赚不赔。” “如果这规划改不了呢?那你这一千万就捐了?”我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谁对那块地感兴趣,就得先拿一千万,如果规划变更不了,这一千万就做慈善了。”薛启风说。“这个项目就是郑区长负责的。” “这风险很大啊。”我说。 “风险是有,但现在想拿这一千万盖新福利院的开发商,不低于十家,其中还有两家央企。”薛启风说。“如果能把这一千万花出去,这就先入为主了,招投标都不用了。” “那意思就是说,只要捐了这一千万,拿那块地盖房子的希望很大。” “对,我想拿这块地。”薛启风说。“这块地,郑区长说得算。” “但我不认识郑区长啊。” “夏哥,我盯这郑区长很久了,我有她贪污犯罪的线索,直接给你说吧,我有她贪污二十万块钱的人证,还有录音。”薛启风说。 “够双规判刑了。”我说。 “我的哥啊,千万不能把她双规了。” “我明白了,你是让我出面给她压力。”我说。 “不是压力,她要么把那块地给我,要么进牢房。” “那你可以直接找她谈呀。”我说。 “夏哥,你不懂,如果直接找她谈,那就是威胁,我这人啊,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何况是这种赤luo.luo的威胁,这就太欺负人了,太霸道了,当然威胁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想想,这不就结仇了吗?是不是,下次再找她办事,你总不能再去威胁她吧?”薛启风说。 “你的意思呢?” “我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事经过你的手,那性质就变了。”薛启风说。 “你让她来找我?” “对,让她来找你,来求你,这还能是威胁吗?是她自己来解决自己的问题,我们呢,只是来帮她,帮她化解矛盾,你说,她不感激我们吗?”薛启风说。 薛启风这么一说,我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他这么年轻,心思竟如此缜密和老道,看来他爹是英雄,这儿也是好汉。 薛启风继续说道,“这个行贿郑芳的人叫段钢,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接的是一个工程项目,从郑芳手里接的,但他没挣钱,还亏了两万块,举报信我都让段钢写好了,碰巧让你收到了,这信等会我给你,你呢,就准备开始调查她,我就给郑芳说,你是我发小,并且你老婆还在我公司,我就把你推出来了,我不直接帮郑芳揽这事,我让她主动去市纪委找你。” “然后我就放她一马?”我说。 “对啊,她肯定心里有数,那块地就是我们的了。”薛启风说。“还有,你把你办公室电话的座机给我,我知道你办公室电话是保密的,不公开的,我把电话给郑芳,她就能查到你,当然,我把你手机号码也给她,我估计她应该会先给你打座机电话,夏哥,你看这活你接不接?这事我不勉强你,这地如果拿下来,我不会亏待月荷的,还有,你想想,这事郑芳主动来找你,你帮她摆平了这事,她还得感激你,是不是?还有她上面的人是江部长,给你提拔个科级干部,岂不是小事一桩?” “好,你让她来找我吧。”我说。 “太好了,夏哥,小弟以后跟你混了。” “你是大老板,千万别说这话。” “夏哥,你以后前程远大啊,我绝对不会看走眼。”薛启风搂着我的肩膀,拿着酒杯,“来,哥,干了。” “好,干杯。” 钟月荷走过来,“看你们这亲热劲。” “月荷姐,我们是发小。”薛启风说。 “这喝场酒就成发小了?”钟月荷说。 “月荷姐,你给我说过夏哥以前上的是解放路小学对不对?”薛启风说。 “是的,你上次问过我。”钟月荷说。 “我也是解放路小学毕业的,我比他低一届,夏哥以前是国旗护卫队队长,我没说错吧。”薛启风说。 “这你也知道?”钟月荷说, “夏哥毕业后,国旗护卫队队长是我,我接了他的班,小学的时候,我对他有印象。”薛启风说,“我和夏哥一样,都是优秀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原来你们小学就认识了。”钟月荷说。 “是我认识夏哥,而那时候夏哥不认识我。”薛启风说。 “你们小学还有国旗护卫队?夏志杰,你还是队长?挺厉害的。”钟月荷说。 “解放路小学的校长是我表舅。”我说。 “原来是关系户。”钟月荷说。 “中国就是个人情关系的社会。”薛启风说。“这种封建文化几千年就这样延续下来的,从没有中断过。” “文ge不是中断过吗?”钟月荷说,“我党的先进理论不也是西方的吗?” “文ge就像一条大河上的波涛,而这条浑浊的河还是以前的河,从未中断过。”薛启风说。 “薛老弟,你这个见解好。”我说。 “再说那个先进理论,想想有点好笑,这欧洲老马弄的那一套理论,可是十八世纪的理论。”薛启风说,“如今这理论还在用,还是先进理论,指导着十四亿人口,真有意思。”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钟月荷说。 “夏哥,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薛启风说。 “这聊半天了,你们还没有聊够?回去还要电话聊?”钟月荷说。 “我对夏哥可是一见钟情啊。”薛启风说。 “胡说八道,走吧。”钟月荷拉着我的手。 第030章 忐忑 拉开窗帘,小雨淅淅沥沥,对面楼上有人在拉小提琴,琴拉得像锯木头。 已经是上午十点了,钟月荷和林可娇都去上班了。 昨天夜里,没想到喝葡萄酒,能把自己喝晕了,回来后倒头就睡了。 洗把脸开车去上班。 进了办公室,罗副主任正在跟老邱争论着什么? “是远了。”罗副主任手里拿着一本杂志。 “不对,是近了。” “远了,到处都是北极熊。” “绝对是近,气候变暖。”老邱敲着桌子。 我倒了杯茶,吹了吹茶叶,终于听明白了,两人在争论月亮,罗副主任说月亮离地球越来越远了,天气寒冷,人的皮下脂肪含量会多,像北极熊一样。老邱的观点和他相反,说月亮越来越近,有一天会撞到地球。 “上午有没有我的电话?”我问。 “没有。”老邱说。 “林组长呢?”我接着问。 “她跟焦书记下县了,今天可能不回来了。”罗副主任说。 “平昌区委白书记的案子不办了吗?”我说。 “白书记去北京出差了,过两天才会来。”老邱说着从抽屉里拿本书出来,扔在我桌子上,“给你本书看看,我在铁皮柜里找到的。” 我看了一眼书名,《金瓶梅》。 “还有这书?”我说。 “估计是以前的同志去下面检查工作查收的。”罗副主任说。 我翻了几页,就看到潘金莲在卖弄风月。 “我给你们读读。”我说。 看官听说,但凡世上妇女,若自己有些颜色,所禀伶俐,配个好男子便罢了。自古佳人才子,相凑着的少,买金偏撞不着卖金的,武大每日自挑炊饼担儿出去,卖到晚方归,妇人在家别无事了,一日三餐,吃了饭,打扮光鲜,只在门前帘儿下站着,常把眉毛嘲人,双睛传意。 “好啊。”忽然有人在我背后猛得喊了一生,吓了我一跳。 身后站的是新来的市委书记项安良。我慌忙把书放在抽屉里。 “项书记好。”罗副主任说道。 “这位说书人,怎么称呼你?”项安良问。 “我,我叫夏志杰。”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夏志杰啊。”项安良说,“买金偏撞不着卖金的,哎,这话说的好啊,什么书啊,你读得也好,拿给我看看。” 我把《金瓶梅》从抽屉拿出来,“项书记,这书是从铁皮柜里找到的。” “能不能借给我看看。”项安良说。 “可,可以的。”我说。 “好,那我回去研究研究。”项安良拿起书转身出了门。 “项书记怎么跑我们这来了?”罗副主任说。 “估计是来查岗的。”老邱说。“小夏,你都出名了,连项书记都认识你。” “估计这下更出名了,他把这书拿走可不是好事。”我说。 “可不是吗,小夏,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搞不好项书记开会的时候会拿你开刀。”罗副主任捏了捏嗓子,“同志们,我今天去市纪委,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纪委有一个同志,在上班的时候看《金瓶梅》。”罗副主任扬起手中的杂志,“这是什么工作作风?不好好上班,天天研究西门大官人和她的情妇们,啊?同志们,我们市纪委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 “项书记真的会批斗我吗?”我说。 “很有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据说这个项书记第一把火还没放呢,正好抓你这个典型,这第一把火,先抓工作作风。”罗副主任说。 “刚才项书记进来,你们怎么不说一声?”我说,“你们是不是故意出卖我?” “项书记推门进来后,他示意我们不要出声。”老邱说。“他让你读完。” “靠,我这么倒霉。”我说。 “不过,也不一定会把你曝光的,我看项书记慈眉善目,不像是恶人。”罗副主任说。 “哎,走,去吃饭了。”老邱说。 “我吃不下饭了,你吃完后,帮我带份饭。”我说。 “没事的,书记天天都忙大事呢,罗主任给你开玩笑的。”老邱说。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罗副主任笑着说。 两人去食堂吃饭了。 我把座机朝桌上挪了挪。 昨天晚上,薛启风说那个郑芳区长会给我打电话的,郑区长会不会中午给我打呢?如果她打过来,我该怎么说?她会约我出去吗?约我去哪呢?去她办公室,还是很私密的地方? 中午很快过去了,郑区长没有来电话。 一个下午过去了,桌上的电话铃声仍然没有动静。不知道为何,我特别期待这个电话,但到了下班时间,还是没有电话。 下了班,我开车送老邱回家。 “要不,在我家吃饭吧,我买个烤鸭。”老邱说。 “不了,我回家了。” “看你一下午心神不定的,还想着金瓶梅的事?没事的,罗主任胡说的。”老邱说。 “没事,我走了。” 我漫无目的的沿着解放路向北,开到中山路时,我看到钟月荷公司大楼上的广告牌。再过两个街,就到钟月荷公司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拨钟月荷的电话。 手机无人接听。我挂了电话。 我突然看到钟月荷出现在路口,她正拿起手机拨打着电话。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没有动静,显然她不是给我打电话。 钟月荷挂了手机后,朝马路两边看着,似乎在等车。 我拨了她的手机,她接听了电话。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钟月荷说。 “你在哪了?”我问。 “我在公司楼下呢。”钟月荷说。“什么事啊?” “你下班了吗?我去接你。”我说。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加班,要晚点回。” “好吧。”我挂了电话。 绿灯亮了,我开车从钟月荷身边经过,她并没有看到我。 开了五十米后,我迅速调头,我看到钟月荷上了一辆宝马车。 我开车跟上了这辆宝马。开车的是一个男的,车里就他们两个人。 宝马车开得很快,很快上了滨湖路,朝东湖开去。 天渐渐黑了。 宝马车停在了树荫下,我停车后,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这钟月荷和谁在约会?她在和这个男的在偷qing?钟月荷双膝淤青,难道就是这个男人干的? 两人并没有从车里下来,我看了看表,五分钟过去了,我心里忐忑不安,两人不会在车里车震吧,想到这,我浑身一哆嗦。 钟月荷竟然敢背叛我。 我看了看手表,两分钟过去了,我沉不住气了,悄悄下车,朝宝马车走去。 五十米不到的路,我感觉自己像走了三年,步履维艰,一根小木棍就能把我戳倒。 第031章 舞厅 我走到车尾后,听到两人在说笑。 钟月荷突然说肚子饿了,要去吃饭。 我慌忙躲在一棵大树后。 宝马车开动了,很快上了路。 我迅速上了车,跟在后面。 并没有看到两人有不轨的行为,我心里送了一口气。 宝马车进了繁华市区,两人进了一家西餐厅。 我把车停在路边,去麦当劳买了点吃的,就上了车。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很快听出是薛启风的声音。 “夏哥,你不要挂电话,我让你听我女朋友拉大提琴。”薛启风说。 电话那边没声音了,我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听电话那边的动静。 过了一会,大提琴的声音响起,开始还挺连贯,接着便开始断断续续了,女人的喘息声,啪啪啪啪声,伴随着婉转的琴声。 五分钟后,电话挂断了,然后电话又响起,还是薛启风。 “吃饭没有?等会去吃饭。”薛启风说。 “我正吃着呢,你还在忙吗?” “在忙一会就收工了。”薛启风说。“你是和嫂子一起吃饭吗?” “没有,我自己吃饭,她有事出去了,你忙吧。” “夏哥,你等一下,我要换个姿势,这个小骚货太浪了。”薛启风说。 电话那边有女人在跟薛启风说话,“谁呀,给谁打电话的,要不喊过来一起玩啊,三人玩才有意思呢。” “好啊,我是想喊他,他恐怕不会过来。”薛启风说。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叫声。 “夏哥,你在吗?我问你,那个姓郑的给你打电话了没?我今天中午去她办公室了,把那事给她说了,她听完脸都黄了,吓得够呛。” “没接到她电话,办公室电话和我的手机她都没打。” “那有可能明天给你打电话。”薛启风说。 “好,她要给我打电话,我就告诉你一声。” “好咧。我挂了。”薛启风说。“下次给你听手风琴独奏。” 我放下手机,看到钟月荷和那个男人还没出来。 我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接了电话后,那边没有声音。 “谁啊?谁啊,说话呀。”我说道。 还是没有声音,电话挂断了,我看了看这个手机号码,感觉打电话的很可能是那个郑区长,或许她还没想好怎么给我说话。 钟月荷和那个男的出了餐厅,那男的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身材魁梧健壮,他先给钟月荷打开车门。 十分钟后,宝马车停在人民路一家舞厅门口。两人下车,男人背着一个大包,上楼进了舞厅。 等了两分钟后,我上楼。舞厅门票一百二十块,这是一家高档舞厅。 我低头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坐下起来。 舞池四周有餐桌,桌上有水果拼盘,钟月荷和男人坐在靠近舞池的餐桌旁。 钟月荷从男人的大包里拿出一件衣服,然后去了洗手间,看来她要去换衣服。 五分钟后,钟月荷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舞裙,胸口敞开,大腿处开叉很高,一双美腿呈现出来,脚上换了一双黑色高跟鞋。 中年男人迎过来,牵着她进了舞池。 两人一进一退,随着节奏,身姿扭动,钟月荷把脚勾在男人的小腿上,挑逗着他。 中年男人紧贴着钟月荷的后背,双手搂着她的腰,身体晃动着,两人就像发了情的一对畜生。 两人不停地缠缠绵绵跳着舞,看得我心里酸酸的,心里塞满了凄风冷雨。 舞曲终于结束了,两人坐到餐桌旁,交头接耳说着话。钟月荷不时咯咯的笑着,显然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非常的愉悦。钟月荷突然轻轻打了一下中年男子胳膊,似乎他说了让她接受不了的话。 一个年轻女孩过来,坐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冲她点了点头。她摆弄着腿边的裙子,身子微微倾向我。 “要不要去跳舞?”女孩不在矜持了。 “我不会跳。” “我可以教你跳。”女孩说。 “不用了,下次吧,谢谢了。” 女孩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去。 花了一百块钱,我在舞厅里坐了一晚上。 钟月荷挽着中年男子出了舞厅。 聊天,吃饭,跳舞都结束了,下一个项目不会去宾馆开房吧? 半个小时后,宝马车开到我家楼下。 看到钟月荷上了楼后,我才把车开进停车场。 上了电梯,开门进屋,却没看到钟月荷。 我出了门,看到林可娇和钟月荷手拉着手走过来。 “你们去哪玩了?”我问。 “没去哪玩呀。”林可娇说,“在电梯口,正好遇到月荷姐。” 钟月荷推开我,“我一身都是汗,我去洗澡了。” 钟月荷进了洗浴间,她回来时只背着一个小包,那舞裙应该在那个中年男人的包里。 这中年男子是钟月荷的舞伴?帮她带舞裙,然后跳完舞,再拿回去帮她洗裙子?他们这关系可不一般啊。 两人仅仅是舞伴的关系吗?钟月荷去跳舞不告诉我,是怕我吃醋,这个我明白,但她和这个男人这么一天天跳下去,早晚有一天就会跳床上去。钟月荷怎么喜欢跳这种交谊舞了? 她双膝淤青和这个中年男人有关吗?还是钟月荷另外还有别的男人? 我躺倒在沙发上。 “怎么了?累成这样?”林可娇说。 “是有点累,坐一天办公室了。”我说。 “我也累了,今天我得早点睡,明天我要起早跑步。”林可娇说。 林可娇进屋去换衣服了。 今天夜里她不会再梦游吧? 第032章 电话 林可娇和钟月荷已经睡了,我躺在单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钟月荷喜欢成熟的男人?她在那个中年男人怀里像一只快乐的不停卖弄风骚的小鸟。 两人这么跳跳舞,谈谈情,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关系,钟月荷和那个中年男有没有上床呢?如果她出轨了,我怎么办?离婚吗? 卫生间有动静,抽水马桶的声音,关门声,我书房的门开了,一个黑影进来,是钟月荷吗?她来干什么? 我侧过身,她坐在床边,然后躺在我身边。 她头靠近我胸口,我伸出胳膊打开台灯,看到床上是林可娇。 她是梦游?还是走错房间了? 我拍了一下她脸颊,她没睁眼,头歪进我怀里,身体紧贴着我。 我下面突然绷紧了,手情不自禁放在她腰上。 林可娇微微抬起头,睁开眼看着我。 我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林可娇坐起来,“你怎么在床上?” “林大小姐,是你在我的床上。”我说。 林可娇看了看房间,“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你刚才是不是上厕所了?”我说。 林可娇皱着眉头思索着,点了点头,“好像是去了洗手间。” “你上完厕所,然后就进我房间,接着上了我的床,我还以为是钟月荷呢。” “你没非礼我吧?” “非礼你?林大小姐,是你主动上我的床,我还说你非礼我呢,你赶快出去吧,月荷要是醒了,还以为我们干了什么好事呢。” 林可娇冲我伸出舌头,慌忙出了书房。 林可娇不会故意上我的床吧?还是钟月荷鼓动她上我的床,以后好和我离婚?想到这我头疼不已。 我翻看着法国作家萨特的哲学著作《存在和虚无》,这书是我的催眠药,总算睡着了。 早上堵车,我掉头拐进小巷里,一个男子骑三轮车擦了一下我的车身,我招手让他走了。 “昨天夜里真不好意思。”林可娇说。 “什么事不好意思?”我说。 “你忘了?” “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知道?”我说。 “算了,不说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真不明白。”我看了她一眼。 “你昨天夜里把手放在我腰上了。”林可娇说。 “我还以为你是我老婆呢,这不能怪我。” “夏志杰,如果夜里不是我,是一个你喜欢的大美女,她还是你老婆的闺蜜,就说昨天夜里吧,你老婆在卧室睡了,这个大美女偷偷上了你的床,挑逗你,想和你做那事,你给我说真话,你会拒绝吗?”林可娇问。 “拒绝。”我说,“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 “我要对家庭负责,我要对我妻子负责。”我说。 “看来你很有责任心啊。” “你想想啊,这事如果我干了,让我老婆知道了,她该有多痛苦,她的闺蜜背叛了她,她失去了友谊,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她失去了爱情,她能淡定吗?”我说。 “是啊,挺痛苦的。”林可娇说。“我还想再问问你,如果不是你老婆的闺蜜,是一个很懂风情成熟漂亮的女人在外面勾引你,就是一夜认识的,然后你会向她投降吗?” “不会的,紧紧是漂亮还不够,除了我妻子之外,很难有别的女人打动我,人不是动物,人是有感情的,陌生的女人,有时候是很神秘,很吸引人,但是,也是最危险的。”我说。 “看来,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你不愧是学历史的,懂得前车之鉴。”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吗!” “金钱呢,如果我们办案有人用金钱贿赂你呢?”林可娇说。 “我这人对物质没有太大的欲望,人前莫伸手,伸手的话,这次不会被捉,那下次就会被捉,给你送钱的人,肯定不是好人,对吧,这样的坏人,早晚会出卖你的。” 林可娇双手击掌,“好,下次让你去给县区做廉政教育的报告。” “没用,当官的人没有一个是文盲,都是精英,人中翘楚,难道他们这点常识不知道?人是欲望的动物,欲望也是一种本能,他们被自己的本能奴役了。” “你是一个很清醒,很会思考的人。”林可娇说。 “也许是旁观者清吧。” 车开进纪委大楼停车场。 我和林可娇进了办公室。 老邱和罗副主任一人一本科学杂志,专心致志的看着。 “知道的是纪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科学技术协会呢。”林可娇说。 “银河系多大,知道吗?”罗副主任说。 “银河系很大,多装下几千个太阳吧。”林可娇说。 “银河系只有一颗沙子这么大。”罗副主任说。 “什么意思?”林可娇问。 “阿娇组长,这个简单,我来告诉你什么意思。”我说,“对于宇宙来说,银河系就是一粒沙子,因为在宇宙中有无数个像银河系一样大的星系,而星系的数量比地球上所有的沙子都多。” “明白了。”林可娇说,“银河系都是沙子,那我们的地球呢,有多大?中国有多大?一个人有多大?” “所以啊,人是何其的渺小啊。”罗副主任说。 “所以,人的生命不但渺小,也很短暂。”老邱说,“如果拿人和宇宙比,人是没有时间的。” “是的,这就是存在和虚无呀,人都是活在哲学里,活着虚无里的。”我说。 “你们越说越玄乎了。”林可娇说。 桌上的电话响了。 听到这铃声,我心里紧张起来,是不是郑芳区长打来的?她会约我去办公室吗?她会下跪向我求饶吗? “穆书记打来的,让我们派个人去宣传部帮忙打印材料,他们人忙不过来。”罗副主任说。“要不,我去吧。” “那就辛苦你了,你去吧。”林可娇说,“我要去焦书记那汇报点事。” 林可娇和罗副主任出去了。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老邱接了电话,然后他把电话递给我。 我拿起电话,那边没有动静。 “喂喂,我是夏志杰,你哪位啊?” 那边电话挂断了。 “什么情况?”老邱问。 “是找我的电话吗?”我问,“说我名字了?” “是啊,说找夏志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老邱按了一下电话按键,看了看,“是一个公用电话,是有人举报?” “算了,不管了。”我说。 我手机响了,是薛启风打来的。 “夏哥,你出来接电话。”薛启风说。 我看了一眼老邱,又看一眼窗外,出了房间,“我出来了,你说吧。” “上午十一点钟,我去接你,你在湖滨剧院门口等我。” “什么事呀?”我问。 “就是那天给你说的事,她让我约你。”薛启风说。 “好吧,我准时在那等你。” 第033章 琵琶 十一点钟准时赶到了湖滨剧院门口。 薛启风已经在等我了。 “上午收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一个女人打的。”我说。 “郑区长给你打的,我就在她旁边。”薛启风说。“我带你去见她。” “去她办公室吗?” “不是,东湖。”薛启风说。 “湖边还是船上?” 薛启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车开得很快,二十分钟后,车开始上坡,沿着山路盘旋向上。 七八分钟后,车停在半山腰一栋别墅旁。 “没想到,这山里还藏着别墅啊?不会金屋藏娇吧。”我说。 薛启风笑了笑,“我是打算以后藏娇的,你下车看看。” 我下了车,朝前走几步,看到东湖尽收眼底。 “这里真是风水宝地啊。”我说。 “这一片是我的私人领地,以后你要是没事,常来玩,我这边有两栋房子,非常安静,适合你这样的人修心养性。”薛启风说。 “真是好地方。”我说。 “进去吧,郑芳区长在里面等我们了。”薛启风说。 跟着薛启风进了一栋房子,房子的外墙是普通红砖,看上去像是一栋旧房子,但里面装修豪华,像是进了五星级酒店。 上了三楼,进了一个包间,从大玻璃窗可以看到整个东湖山水。 我和薛启风坐下后,女服务员开始上菜。 “把风月厅里的客人叫过来。”薛启风冲女服务员说道。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 一个穿着旗袍颇有姿色的女子进来,“不用叫了,我来了。” “小夏,我来介绍,这就是郑芳区长。”薛启风说。 如果不是薛启风介绍,我还以为来的是一位礼仪小姐,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她一次,电视上的她,举止大方,穿衣保守,而现在穿着旗袍,显得更加妩媚动人。“是小夏吧,很高兴认识你。”郑芳上前一步和我握手,“启风给我说,你是个帅哥,今天一见,果然气质不凡啊。” 我摆了摆手,“都快三十了,还气质不凡?你真会开玩笑。” “来,先吃鲈鱼,这可是东湖里的鲈鱼,非常新鲜。”薛启风说。“对了,你们俩喝什么酒啊?红酒还是白酒?茅台随便喝,不过,我这有上等的法国葡萄酒。” “小夏,喝葡萄酒如何?”郑芳问。 “可以。”我说。 “我今天啊,专门拿来了两份报纸。”郑芳说着从包里拿出报纸,“这上面有你的大作,我昨天晚上看的,写的真好,文笔也好,听启风说,你学的是历史,果然是博古通今啊。” “你过奖了,没什么,真没什么。”我说。 “郑区长,我给你说,省里耿书记看了他这篇文章后,大加赞赏。”薛启风说,“他调到纪委还是耿书记的意思。” “是吗?原来是耿书记把你调到纪委的,厉害。”郑芳说。 薛启风说我的工作是省里一把手耿书记调动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也不能否认,我不得不冲郑芳点了点头。 “听说耿书记要去中央了。”薛启风说。 “很难说,上个月我还和市里领导去给耿书记汇报工作呢。”郑芳说。“来,小夏,我敬你。” “不,还是我敬你吧,你是我姐。”我说。 “对,你以后就喊芳姐。”薛启风说。 “好的,芳姐,我敬你。”我说。 “好啊。”郑芳一饮而尽。 “芳姐,你真是好酒量啊。”薛启风说。 “其实,说真的,很多场合我是很怕喝酒的,尤其是和领导一起吃饭,有时候你不得不喝,喝得心里那个苦,那个辣呀。”郑芳叹了一口气。 ”今天可没有领导,只有你两个弟弟。”薛启风说。 “我请了两天的假,不干了,太累了,我就在这里好好陪你们。”郑芳说。“有时候想想,这白天黑夜的给共产党卖命图的啥?想想啊,真没意思,真的不想干了,还真不如去艺术学校当个音乐老师呢。” “当音乐老师那就屈才了。”薛启风说。 “我这小女子,和两位比,哪有什么才呀。”郑芳说。 “夏哥,你可能不知道,芳姐琵琶弹得好。”薛启风说,“今天来一曲吧。” “好啊。”郑芳说。 服务员把琵琶拿过来,郑芳怀抱着琵琶看了我一眼,眉目含情,然后转轴拨弦,她弹得是一首名曲,阳春白雪。曲调优美,意境悠远。 郑芳弹完后似乎还沉寂在淡淡忧伤的乐曲中。 “阳春白雪。好听啊。”我说。 “夏哥,你也知道这曲子?”薛启风说。 “阳春白雪这曲子有两千多年了,是春秋时晋国乐圣师旷所作,后传入楚国,成为高雅乐曲,而曲高和寡,说的就是这阳春白雪的琴曲,这成语还有一个相对应的,便是下里巴人。”我说道。 郑芳冲我点来点头。 “长见识了。”薛启风说。 “关于阳春白雪,还有一个典故,来自《楚辞》中的《宋玉答楚王问》一文。有一天,楚襄王问宋玉,先生有什么隐藏的德行?为何士民众庶不怎么称颂你呢?宋玉说,有歌者客于楚国郢中,起初吟唱“下里巴人”,国中和者有数千人。当歌者唱“阳阿薤露”时,国中和者只有数百人。当歌者唱“阳春白雪”时,国中和者不过数十人。当歌曲再增加一些高难度技巧,即“引商刻羽,杂以流徵”的时候,国中和者不过三人而已。宋玉的结论便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这就是曲高和寡。”我说道。 “有学问。”郑芳冲我伸出大拇指。“小夏,你对音乐知道很多,莫非你也会一种乐器?” “上中学的时候,学过古典吉他,好多年没弹了。”我说。 “我这里有吉他,弹一曲吧。”薛启风说。 服务员拿来吉他,我调音,拨了两下,“弹个彝族舞曲吧。” “小夏,彝族舞曲可是琵琶曲,这曲子可不容易弹,我和你一起合奏如何?”郑芳说。 “可以啊。”我说。 “哎呦,真好,那就弹吧。”薛启风说。 我起调,郑芳看着我的眼神,把琵琶的玉碎之音,渐渐揉合进来。 从来没有这么畅快得弹曲了。 “不错,真好。”郑芳说。 “你们真是知音啊,难得的知音。”薛启风说,“我有一个想法,两位这么投机,又这么默契,不如这样,芳姐,你认个干弟弟吧。” “好啊,这个干弟弟我认了,小夏,你意下如何?”郑芳说。 “好,那我就认个姐姐。”我说。 “来来,既然认了姐姐,就喝个交杯酒吧。”薛启风说。 郑芳端起酒杯,把手臂伸过来。 我和她喝了个交杯酒。 “这样吧,既然认了弟弟。”郑芳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表示一下,这里有几万块钱,就算是姐给你的红包吧。” “不行不行,这钱我绝对不会收的。”我说道,“芳姐,你收回去吧,真的。” “拿着吧。”郑芳拉着我的手。 “这钱你要是硬塞给我,那我就不认你这姐了。”我说。 “芳姐,你这弟弟不收,你就拿回去吧。”薛启风说,“吃得差不多了,我请你们移步,去参观另一栋别墅,那边观景更美。” 第034章 阳春白雪 另一栋房子是中式建筑。楼上是大客厅,观景视野更好。 薛启风借故离开了。 屋里响起来了音乐: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莲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郑芳邀我跳舞。 她右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我搂着她的腰,慢慢挪动着步子,心扉颤动。 她突然脸贴着我的胸口,双手搂着我的腰。 我想拒绝,但手却放在了她的后背,轻轻的抚mo着。 她温run的身体,柔若无骨,芊芊玉zhi轻fu着我的脸颊,忽然莞尔一笑。 “笑什么呀?”我轻声问道。 “没什么。”她说着手垂下,抓住我的手指,握在手心里。 掌心暖暖的。 “你真不像是一个女官人,像是古代一个大官宦人家的小娇妻。”我说。 郑芳没有说话,注视着我的眼睛,手拉着我的手,拉进裙bai里,大tui上。 柔滑,细腻,碰到她min感的凹tu之处时,她娇chuan了两声,眼波流转,倒在我怀里。 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我撩qun,按臂,得寸进尺,她抬起tui,门hu大开。 一次次把她带到风口浪尖上,之后,我如一只小船跌宕起伏,随波逐流,渐渐入了她的港湾。 “你真棒,很久没有这样疯狂过了。”郑芳一只手rou捏着我的后背。 “我也是,我们简直是疯了,这时间真够长的。” “永远就这么和你做下去多好啊,这样活着,也这样死去,像一首歌里唱得那样。”郑芳说。“亲爱的,我真想把你整个吃了,让你在我的身体里。” “海里有一种鱼,母鱼和公鱼做了那事后,母鱼就把公鱼吃了,很悲壮的。”我说。 “好啊,我要吃了你。”郑芳说着身体像猫一样躬身,缩下去,她的牙齿时轻时重,不停啃yao着我的下面。 突然又来了感觉,我把她翻过来,一条qiang挑着她叫声不断。 她额头蹭着我的额头,“老公,我灵魂都出窍了,和你在一起感觉真好,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了。” 她说这话时,我想到钟月荷,想到她竟然背着我跟一个中年男人卖弄feng骚,跳舞,我忽然有一种报复她的快感,又突然想到林可娇曾问我,如果外面有一个xing感挑逗你的女人,会不会投降。我说不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种一ye情,看来我高估了自己,我甚至连抵抗的决心都没有,轻而易举的背叛了钟月荷,倒在一个陌生女人的石liu裙下。 人很奇怪,复杂,想得是一套,做又是一套,台前是圣人,台后脱y衣是畜生。 “想什么呢?”郑芳问。 “没想什么?”我闻了闻她的脖颈,“你身上有股香气,这种香气沁人心脾,让人沉迷,迷魂。” “我孩子就喜欢在我身上闻来闻去,像小狗一样。”郑芳说。“每个女人身上都有体香,你妻子呢?” “我没有感觉到,或许和她天天在一起,感觉不到了吧。”我说。“好像和她恋爱的时候,也闻到一股香味,或许是,热恋的女人会制造出一种特有的香味,和某些动物一样。” 郑芳的手机响了,她并没有接电话,而是先穿衣服,她扣着旗袍纽扣,一丝不苟,然后才拿着手机回拨着电话。 电话接通了。 “你说,我在听,好了,你不要讲了,我听明白了。”郑芳说,“这不仅是市政府的重点工程,还是省里耿书记特别关注的项目,你们一拖再拖,我怎么给马市长交代,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没有进展,你们立刻滚蛋。” 郑芳穿上衣服接了电话后,刚才的温柔荡然无存,说话斩钉截铁,威严,不可触犯。 郑芳挂了电话后,又开始拨打电话。 她安排好工作后,坐到我身边。 “你这当领导的,真操心啊。”我说。 郑芳看了一眼手机,把手机让在沙发上,“当了这区长后,手机都不能关机,都没自由了,我成了小妾,主人要随时知道你在哪了,在干什么?有时又像是ji女,老鸨会经常问你,在跟谁做那事。” “要不,就干别的吧,很多政府官员从商后都干得不错。”我说。 “不干可以,你养着我呀,”郑芳手mo着自己的下面,“以后我这里,你要给我养着。” “好啊。”我说,“对了,有人举报你,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一个叫段钢的。” “这人就是个无耻的流氓,品行很差,我原先是不收他钱的,但上面有人给我打招呼,我真是没办法,他塞给我钱后,就溜了,怎么也找不到他,我听说他接到工程后,说自己亏钱了,真是不明白,别人都赚钱,怎么就他亏钱?他还要举报我,不过,昨天薛总找到他,把那二十万先替我还了。” “还了就好。”我说。 “其实呢,我也不怕他举报,本来薛总让我见你,就是应付一下。”郑芳说,“没想到,看到你后,我自己被你拉下水了。” “是你拉我下水的,你身材这么好,又穿这么xing感的旗袍,弹着琵琶,风情万种,看你弹琵琶那样子,我都把自己当唐朝诗人白居易了。” 郑芳伸出脚,放在我小fu边,摩挲着,“白大官人,你什么时候创作琵琶行呢?” 我拿起她的脚,捏了两下,下次你一边弹琵琶,我一边写,我怎么想写杨贵妃了呢。” “你说这话我倒想起薛启风这个se狼了,他竟然告诉我,他让梅心茹一边拉大提琴,一边做那事。”郑芳说。 “我觉得也挺好的,中国人总把xing说得很低贱,好像是一件很肮脏的事,但我觉得xing事其实是很高雅的,是神圣的。” “是阳春白雪?那下次我zuo在你身上弹琵琶?”郑芳说。 “好啊,姐,你就是阳春白雪,和你比我就是下里巴人。”我说。 “你真会哄女人开心。”郑芳说。 “不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太监都不如。”我说。 “果然是文人,和你一起说话,轻松愉快,这下午过得真快,天都黑了。夏大官人,明天我们去划船如何?” “好啊。” 郑芳手机响了,接了电话后,她很快挂掉。 “是薛总打来的,他一会过来。”郑芳说。“你和薛总是发小,你觉得薛总这个人怎么样?” “挺仗义的一个人,很聪明,脑子好。”我说。 “他很会做事,我见过很多商人,但他不像商人,像一个没有私心的人,为人慷慨大度,有上进心,他的大局观很好,或许是受他父亲的影响。” “是啊,他年纪轻轻,有时候看问题,看得很远,很难得。”我说。 第035章 雨伞 薛启风没过来,而是打电话让我们去另一栋别墅吃饭。 桌上摆卖了饭菜,有鱼子酱,鹅肝,牛排,红烧鱼等。 薛启风把门反锁上。“来,两位一定饿了吧。” “都是我喜欢吃的,是从那家法式餐厅买的吧。”郑芳说。 “对,两位尽管享用,不够吃,我再让人去买。”薛启风说。 “这很多了,吃不完。”郑芳夹了鹅肝放在我盘子里,“多吃点。” “谢谢。”我说。 “小夏,你还跟我客气啥。”郑芳又给薛启风夹菜,“启风呀,我得谢谢你,你把小夏介绍给我,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下午。” “你们玩得开心就行。”薛启风说。 “很开心。”郑芳头靠着我的肩膀,“我都想嫁给小夏了。” “不会吧?我这出去一会,你们就谈婚论嫁了?程序都走完了?就差领证了吗?”薛启风笑着说。 “对,明天就去领结婚证。”郑芳笑了笑。“不过呢,我比小夏大了好几岁。” “芳姐啊,你看上去和小夏差不多大。”薛启风说。“两位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在这里住吧。” “夜不归宿,小夏老婆能同意吗?”郑芳说。 “今天不行,要不改天吧。”我说。 “对了,郑区长,新来的项安良书记什么背景?”薛启风问,“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来一个多月了,这火没烧起来啊。” “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这个项书记,我看干不长,据说这人独断专行。”郑芳说,“项安良来之前,他以前的班子就不团结,和市长闹矛盾,再以前当市长的时候,他和书记闹矛盾。” “最近这项书记在电视上露面不多。”薛启风说,“这两天好像去基层搞调研了。” “没有吧,昨天项书记还去我办公室呢。”我说。 “那电视里应该是之前拍的。”薛启风说。 “小夏,你说项书记去你办公室?他认识你?”郑芳说。 “他还真认识我,可能是我在报纸发表的那篇文章吧,他来的时候,我在翻看《金瓶梅》,这书是以前收缴的,他把那书拿走了,看这人挺和气的。”我说。 “他看《金瓶梅》?有点意思。”薛启风说。 郑芳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很快挂了,脸色不悦。 “有事?”我问。 “小夏,我不能陪你了,道水南街拆迁,出人命了,我得回去。”郑芳说。“这个汉正集团真是麻烦。” “好,那你赶紧去吧。”我说。 郑芳起身后突然坐在我腿上,搂着我的脖子,脸贴着我的脸,“我还真舍不得你。” “你们这热乎劲,我真受不了了。”薛启风说。 “不行,我得走了。”郑芳说。 郑芳说完,并没有起身,而是亲了亲我脸颊。 “行了,走吧,明天再来。”薛启风说。 “那我也回去吧。”我说。 我和郑芳坐在车后,上了车,郑芳就抓着我的手,放进衣裙里。 奔驰车一路飞驰,路上渐渐有了灯红酒绿。 “芳姐啊,哪天我让梅心茹给你们拉大提琴听,她可是专业的大提琴手。”薛启风说。“你们可以一边听琴,一边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巫山云雨。” “好啊,她拉琴,你干什么呀?”郑芳说。 “我还能干什么?我帮你们拿个毛巾,擦汗递水,”薛启风笑了笑。“抬脚垫背也行,这个我擅长。” “你这个大流氓。”郑芳说,“在前面停下吧。” “芳姐,还没到呢。”薛启风说。 “让单位领导看到可不好,前面路口停吧。”郑芳说。 车停在路口,郑芳和我wen别。 “去哪?”薛启风说。 “去纪委吧,我去拿车。” “夏哥,你真厉害,高手啊,见一次面,就把郑芳给办了,我见了她七八次,她手都不让我摸。”薛启风说。“看来你们有共同语言,才子佳人,又都是音乐家。” “薛老弟,我什么音乐家呀,你真会取笑我,对了,你说是省委耿书记把我调到纪委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随口一说。”薛启风说,“不过,也不是凭空瞎说,你那篇文章,耿书记做了批示,要组织党员干部学习。” “是吗,真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生意做大了,不关心政治,怎么行呢,省委里我也有朋友。”薛启风说,“这次项书记来,我有一种预感,这风向要变。” “什么风向?”我说。 薛启风看了我一眼,“看来你对政治也很敏感啊,改天再给你聊。” “对了,和郑芳这事你得给我保密,不能让我钟月荷知道了。”我说。 “一般人的心里不能藏太多的秘密,藏多了,人就容易出事,尤其是别人的秘密。”薛启风说,“但我这人记忆不好,总记不住鸡毛蒜皮这样的小事,鸡毛蒜皮的事,我能当秘密?” “也是。”我说。 车到了市委,狂风大作,最近这些天总是下雨,我从奔驰车后备箱拿了一把伞,这是一把遮阳伞,并不是很大。 还没进大门,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进门时,看到林可娇站在门口,在打电话。 “你怎么在这?”我说。 “我正给你打电话呢,我刚从县里回来。”林可娇说。 “车在院里了,等一会吧,这雨太大了。”我说。 “你晚上没事吧?”林可娇说,“我想去卢兵家。” “去卢兵家?好吧,我陪你去。”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们走吧,我要先去一趟办公室,拿个东西。”林可娇说。 我撑起雨伞后,林可娇挨着我身子,我们走进雨水中。 雨水很大,林可娇半边衣服很快淋湿了,我急忙搂住她的肩膀,而她手搂着我的腰,我们跑进楼里。 林可娇去办公室拿了东西下来,雨居然停了。 “这雨都让我们赶上了。”我说。 林可娇手指撩了一下眼角发丝,“我喜欢大雨,这雨让我想起上大学的时候,和一个男生共同打一把小雨伞,身上全淋湿了。”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没有。” “很遗憾是吧?”我说。 “你怎么这么多话呢,走吧。”林可娇说。 上了车,林可娇突然头靠向我的肩膀。 “干嘛?”我说。 “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林可娇说。 “什么味?” “香水味,女人的香水味,很特别的香水味,淡淡的,很好闻,你是不是刚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林可娇说。 “和别的女人?刚才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吗?”我说。 “夏志杰,请你把衣服脱了,我闻闻。”林可娇说。 “脱衣服?闻我衣服?你开什么玩笑?” “不,我要闻闻你身上。”林可娇说。“我对气味很敏感。” “我不脱,没那个必要,你又不是我老婆,再说,你让我光着身子,这就涉嫌猥亵,要脱你先脱,你脱一件,我就脱一件,这才公平。”我说。 “好,没问题。”林可娇说。 “哎,你这人是不是变态啊?”我说。“我这开车呢。” “找个地方先停车吧。” 第036章 书房 我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路边,我脱掉上衣,扔给她,“好,我脱一件,你脱一件。” “怎么了,生气了?”林可娇说。 “你脱吧,我已经脱一件了。” 林可娇看着我,把我的衣服放在我腿上,“给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以后少给我开玩笑。”我说。 “我只是对气味很敏感。”林可娇说。 “你怀疑我有别的女人?好,那我承认,我外面有,还不少呢,一天换一个,你可以给我老婆说去。” “好了,别生气了,开车吧,我还没吃饭呢。”林可娇说,“赶紧去卢兵家。” “当时卢兵遇车祸,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我说。 “那人叫李海,成植物人了。”林可娇说。“或许他知道真相,希望有一天他能醒过来。” “别报希望了,植物人能醒来的概率极低。”我说。 车开到卢兵家楼下。 我和林可娇上楼,敲了敲门,林老师打开了门。 “林老师,我们是卢兵的同事,来了解一下卢兵的事,我也姓林。”林可娇说道。 林老师看了我一眼,“进来吧。” 屋里收拾的很干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在饭桌前看书。 “贝贝,你去书房里看吧。”林老师对女孩说道。 “这是卢兵的女儿吧。”林可娇问。 “是的。”林老师说。 “林老师,我听说,你来单位反映过,说卢兵是被人害死的。”林可娇说,“是不是卢兵生前给你说了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证据,字条啊这些?” “孩子爸在车祸前,他一直在失眠,他以前从不失眠。”林老师说,“我问他是不是查案子,他说没查案子。但一天夜里,我在备课,他在床上突然对我说,如果他有一天死于非命,那就是被别人谋杀的,说完他倒头就睡了,当时我以为他在说梦话。” “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我问。 “第二天早上我是问他了,他说他没说这些的话,不承认。”林老师说,“你们说,这是不是孩子爸已经有预感了?” “还有什么?”林可娇问,“他还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车祸前两天,他突然发疯似的打女儿,他以前从没打过女儿,骂都很少骂。”林老师说。 “为什么打女儿?”我问。 “我女儿放学回家晚了,比平时晚回了一个多小时。”林老师说,“贝贝去同学家做作业了。仅仅就因为这个原因,孩子爸就痛打自己宝贝女儿。” “看来卢兵在车祸前,的确很反常。”林可娇说。“谁要谋杀他呢?” “肯定是他查案子,遭人报复了。”林老师说。 “我想问问你女儿。”林可娇说。 “贝贝,你出来。”林老师说。 贝贝从屋里出来,“叔叔,阿姨,李海叔叔有没有醒来?” “我昨天去看过李海,他没醒。”林可娇说。“贝贝,我想了解一下,你爸的情况,他有没有给你说什么?” “没有。”贝贝摇了摇头。 “你爸有没有给你留什么东西?”我问。 “没有。”贝贝说。 “林老师,我想问一下,卢兵的书信等遗物还在不在?”林可娇说。 “都在书房了。”林老师说,“对了,孩子爸去世一个星期后,家里来了小偷,门锁是被撬开的。” “来小偷了?”我说,“都偷了什么东西?” “我的项链和耳环被偷了,”林老师说。 “报警了吗?”我问。 “报警了,其实项链和耳环都不值钱,几百块钱而已。”林老师说。 “小偷抓到没有?”林可娇问。 “才几百块钱的东西,警察肯定懒得去查了。”林老师说。 “卢兵的东西有没有少?或者他屋里有没有被小偷翻动过?”我问。 “应该没有,他的物品都摆放整齐,抽屉看上去也没动过。”林老师说。 “好吧,那我们看看卢兵的书房。”林可娇说。 林老师带我们进了书房。书房里有两张桌子,一张单人床。 “里面的东西,我都没动过,孩子爸走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林老师说,“他们父女俩用这一个书房。” 林可娇拉开抽屉,“卢兵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 “没有,我没看到他写日记,贝贝,你爸写日记吗?”林老师说。 “我爸从不写日记。”贝贝说。 “林老师,卢兵在你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林可娇问。 “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林老师说,“在单位他也老实本分,从不和人闹矛盾,去年年底,他还把工作调动一下,他说单位太清闲,这样下去人就废掉了。” “李海呢,是不是他俩关系不错?”林可娇问。 “李海性格急了点,他们俩关系很好,李海几年前离婚了,有时候过节,李海会来我们家喝酒。”林老师说。 我蹲下来,看了看桌子抽屉,又去桌腿下,摸了摸。 我回头时,贝贝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风扇。 我起身走到门边,扭了一下电风扇的开关,风扇旋转了起来。 “空调已经开了,还热?”林老师说。 我关了风扇,把椅子放在风扇下面,我站上去,用手摸着扇叶上面。 “那上面会藏东西?”林可娇说。“这风扇一转,东西还不掉下来?” 我发现一片扇叶上有透明胶布,我跳下里,拿来一把小椅子加高,然后再踩上去。 一片扇叶上有两层透明胶布,胶布看上去是被刀子划断的,扇叶上还有刀划的痕迹。 “有东西吗?”林可娇问。 我扯下一段透明胶布跳了下来,“林老师,我想问一下,你们家这风扇上怎么会有透明胶布?” “有透明胶布?是不是买来就有的?”林老师说。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我转过身问贝贝,“你知道吗?是不是你爸把什么东西藏在风扇上面了?” “我不知道。”贝贝说。 “好吧,那我们就回去了。”林可娇说,“林老师,我给你留个手机号,如果你想到什么的话,给我打电话。” “好的。”林老师点了点头。 第037章 气味 上了车,雨越下越大了。一栋高楼上的广告牌掉了下来,差点砸到行人。 “那风扇上会藏东西?”林可娇问。 “卢兵喜欢用透明胶布藏东西,那个电话号码不就是用胶布粘在抽屉下的吗。” “如果你真是你说的那样,风扇上会藏什么,应该是很轻的东西。”林可娇说。“一封举报信?还会有什么?” “卢兵的女儿应该知道他父亲在风扇上藏东西了,因为她抬头看风扇,才引起我的注意。”我说。“她好像知道点什么。”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们一来,她第一句话就问李海有没有醒来,难道她想把知道的告诉李海?她对我们不信任,从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卢兵的女儿可以再接触一下。”我说。“但是,卢兵老婆好像一无所知,贝贝如果知道什么秘密,不告诉自己妈妈?有点奇怪?” “你这么说是有点奇怪。”林可娇说,“前面有家面包店,我想买个面包吃。” 我停下车后,林可娇打着雨伞买了两个大面包回来。 “你晚饭就这么解决了?这么简单?”我问。 “是滴,我喜欢吃面包,容易消化,并且我喜欢闻面包的味道。”林可娇拿出面包闻了闻,“奶香味,小麦的芳香,我甚至能闻到小麦在土地里的味道,现在的人啊,鼻子几乎都退化了,太可惜了,这个世界不仅是由泥土空气组成的,也是由气味组成的,还有,我喜欢下雨天在林荫路上散步,各种树的气味,泥土的气味,我还能闻到小鸟的气息。” “据说狗鼻子能分辨出几百种气味。”我说。 “我也能。”林可娇说,“我从小就对气味敏感,比如,一个人走进一间很久没人住的房子,会留下他的气味。” “这么说警察办案不用带警犬了,把你带上就行了。” “其实早在原始社会,人的鼻子是和狗一样灵敏的。”林可娇说,“现在是,一千个人里,有一个人还没丧失这种功能,就是说还能分辨出上百种气味,并且每个男人都有不同的气味,我更喜欢男人的气味,没有伪装,不像女人要朝身上弄各种香味。” “我身上是什么味道?”我问。 “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柠檬的味道。”林可娇咬了一口面包,“你平时很少用肥皂,洗发水沐浴露,你也没有狐臭和口臭,大多数男人都有口臭,因此女人很乐意和你这样的男人接吻,你的唾液是干净的。” “看上去我们现在谈的是很专业很严肃的话题?”我说。 “对。”林可娇说。 我闻了一下胳膊,“柠檬味?柠檬味是什么味?我感觉不到,对了,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也是水果味的?” “你自己闻。” 我头凑过去,林可娇推开我。 “怎么了?”我问。 “你身上有股味道让人不舒服。”林可娇说,“是另一个女人留在你身上的味道,当然我不是你老婆,我无权过问你的私生活,比如嫖chang,chu轨,同xing恋。” “你想多了,可能是下午我去了一家购物中心,无意间经过了一个化妆品店。” “那可能是的。”林可娇说。 “你喜欢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吗?” “夜的味道比白天好闻,我当然喜欢,要看什么地方,偏僻的地方不安全。”林可娇说。 “如果一个人半夜里去火葬场溜达,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有病?” “你想说精神病是吧,人是精神的动物,每个人都有精神疾病潜伏在身体里,反社会的,反人格的,反人类的,反伦理的,反意识等等,有的人不是因为强烈的刺激而引发精神病,而是一个很偶然很小的事,比如你现在开车,突然看到一只蝴蝶从你的车前飞过,然后你就疯了,就这么简单。” “你研究的东西挺多的。”我说。 “我的老师是刑侦和精神病专家,他曾带我去一个凶手案的现场。”林可娇说。 我手机响了,是钟月荷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到家,我说已经到楼下了。 我挂了手机,“你接着讲。” “算了,下次吧,我要先去洗澡,我的头发里有雨水的脏气。”林可娇说。 回到家,林可娇进了洗手间。 钟月荷拉我到沙发上坐下,“志杰,你不是一直想买把好的吉他吗?我现在可以给你买一个。” “好吉他都很贵的,一万块钱以上。”我说。 “我给你买个三万块的,就是你上次去吉他店看到的那把吉他。” “三万块啊?你买彩票了?”我说。 “什么彩票?那个《亿元大奖》的网络小说,你还在看啊。”钟月荷说,“我现在有钱了,公司今天给我发了个特别的奖金。” “什么特别奖金?” “我做了一套营销方案,薛总特别特别满意,所以就给我发奖金了。”钟月荷说。 “给你发了多少奖金?” “不告诉你。”钟月荷说,“志杰啊,自从你调到纪委后,我发现我的工作特别顺利,看来我们时来运转了。” “我只是暂时在市纪委帮助工作,说不定明天就回去了。” “哎,你不能回去,要想办法留在市纪委,要不,我拿出一部分奖金,你给领导买个礼品送一下?” “不用了。” “你说阿娇是你的组长,这组长是什么级别,正科级?她刚从大学毕业就能升官?不可能吧,她是不是能决定你去留?”钟月荷说。 “组长不是什么官职,但是这小姑娘很有政治背景,反正不能得罪她。” “好,她现在都成我闺蜜了,这没问题了。”钟月荷说,“对了,为了庆祝我们发财,今天晚上我陪你睡,你想要怎么弄就怎么弄。” “真的?”我说。 林可娇从洗手间里出来。 “阿娇,今天晚上我不陪你睡了。”钟月荷说。 “为什么呀?”林可娇说。 “我要陪我老公睡。”钟月荷说。 “那我呢?我可不想一个人睡。”林可娇说。“要不挤挤呗,我睡里面,我不会影响你们的,我一旦睡着,喊我都喊不醒,还有,我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喜欢女人。” “你同xing恋?”我说。 “有这种倾向,并且会在某个时段特别排斥男人。”林可娇说。 “怎么排斥?”我问。 “就是在某个时段,有男人想靠近我,我就想掐死他。”林可娇说。 “真的假的?这么可怕,哎,你要是同xing恋,我老婆和你一床睡,我还真不放心呢。”我说。 “所以我们三个人睡一张床,那就没问题了,就和谐了。”林可娇说。 “不行啊,我和我老公做那事,怎么能有其他人。”钟月荷说,“这不行。” “月荷姐,你今天晚上和夏哥做那个?”林可娇说,“和男人做有什么意思?” “阿娇,你真是同xing恋?”钟月荷说。 “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只是倾向,你放心。ok,月荷姐,我给你开玩笑的,晚上我睡客厅。”林可娇笑了。 “阿娇啊,你真坏。”钟月荷说。 第038章 报告会 上午在市委大礼堂听报告,省马克思主义学院派出的宣讲团,领队的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 市里领导都坐在前排,刘安邦坐在靠边的位置。 林可娇通知我们去听报告,她自己却没来。 我回头看到了甘小静坐在后面。 马克思主义学院一个年轻的女讲师在讲解共产党宣言,重点讲解为什么共产主义运动会成为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它的先进性在什么地方。 听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便昏昏欲睡。 老邱拿着笔戳了我一下肋骨,“领导在看呢。” 我抬起眼皮,看到刘安邦站起来,朝我这边看了看。 “没事,自己人。”我说。 “我是说老罗,他在打呼噜,你给他弄醒。”老邱说。 我急忙拍了拍罗副主任的脸颊,“外星人来看你了。” “罗副主任手抹了一把脸,“外星人不会来了。” “为什么不会来?”我问。 “地球被糟蹋的像个咸菜疙瘩。”罗副主任看了看表,“差不多了,该吃饭了。” 罗副主任说完,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是下课,要去吃饭的掌声。 进了食堂,里面人远远多于平常,有人的餐盘掉在地上。 老邱冲甘小静招了一下手。甘小静端着餐盘走过来。 “下午还要接着开会,有必要吗?发个讲义拿回去看不就行了吗,我年纪大了,腰不行了。”罗副主任说。 “怕给你们发了讲义,扔一边去了。”老邱说。“其实,我人坐在那,灵魂已经飞走了。 甘小静坐在我对面,“老邱,你灵魂飞哪去了?” “飞到你这大美女身边了。”老邱笑嘻嘻的说。 甘小静撇了一下嘴,“你现在会说话了,对了,你们饭堂吃得真好,还有野鸽子。” “家养的肉鸽,飞不起来。”罗副主任说。 “甘主任,你要是喜欢吃,就经常来。”我说。 “这些讲课的教授官员,真能瞎扯。”罗副主任说,“一个问题里,他能讲十个小问题,十个小问题里还有孙子问题,要是我讲,就两句话,什么是共产主义?很简单,马克思自己说的一句话,消灭私有制。完了。 “消灭私有制,这是一句话,还有一句话呢?”老邱说。 “还有一句话是,完了。”罗副主任说。 “完了?”老邱拿勺子敲着汤碗。 “完了。”罗副主任说,“消灭私有制。完了。” “马克思同志真的说过要消灭私有制?完全消灭掉?”甘小静问。 “说过,在《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告同盟书》中,马克思说,对我们说来,问题不在于改变私有制,而在于消灭私有制,不在于掩盖阶级对立,而在于消灭阶级,不在于改良现存社会,而在于建立新社会。”罗副主任说。“还有《马克思恩格斯的意志意识形态》中,也过这种表述,《资本论》也有这种论调。” “厉害啊,罗主任,你是学农业生物繁殖jiao配的,还这么精通马克思主义理论。”老邱说。 “我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学好畜生的繁殖技术,那就必须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来武装头脑,来指导思想,然后才是理论联系实践。”罗副主任说。 “他们宣讲团应该选你。”老邱说。 “选他有毛用,他两句话,完了。”我说。 “哎,吃饱了就想睡。”罗副主任说。 “走吧,还有二十分钟开讲了,下午没那么长时间了。”老邱说。 回到座位上,我打着哈欠。 老邱拿着笔在本子上画着不穿衣服的女人。 刘安邦走过来,他冲我招手,示意我出去说话。 我跟着刘安邦出了市委大礼堂。 “小夏,你帮我接一下甘小静,接到你租的那个房里去。” “好啊。”我说。 “你在这等着,甘小静一会就出来,接她回去后,你们在房间里等我。” 刘安邦很快进去了。 五分钟后,甘小静出来。 “走吧,辛苦你了。”甘小静说。 “你别跟我客气。”我说。 上了车后,一路无话。 到了小区,上楼开门进去,甘小静说要洗个澡。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抽着烟。 这对野鸳鸯真会找时间,还是上班时间最安全,晚上干那事,容易被人发现。 一支烟没抽完,刘安邦进了屋。 他从塑料袋里给我拿了两条中华烟,“这烟你拿着。” “这烟我就不拿了。”我说。“我家里有条中华烟,我还想给你呢。” “哎,你别跟我客气,你的东西我不要。”刘安邦挠了挠头发,“怎么样?在纪委还适应吗?应该不错吧,你身边还有一个大美女。” “是挺好。”我说。“不知道还会回来吗?” “你要喜欢呆在纪委,那我就帮你正式调动过去。”刘安邦说。“不过,你先别急。” “好的,我听你的,能不能把老邱也正式调过去?你让他去市纪委帮助工作,他很感激你。” “好啊。”刘安邦点了点头。“这个可以办,老邱这人还不错。” “甘主任洗好了,你去卧室吧。”我说。 “不急,小夏,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在日报上发表那篇文章吗?”刘安邦看了一眼卧室。 “不知道。”我挠了挠后脑勺。 “我把你推荐给了市里一位领导,想让你当他的秘书,他也通过别人了解了一下你,但事与愿违,你写的那篇文章太好了,都惊动省里了,领导还舍不得用了,他就让你到市纪委来。”刘安邦解开衣扣。“这个领导是谁,我暂时不给你说,以后再告诉你,领导的意思呢,想让你在基层多历练历练,你在纪委呢,要多看多听多观察,然后多想,不要多说话,有什么事,要是拿不定主意,你可以给我通通气。” “好的刘书记,我听你的。”我说。 “行,那我就进去了,辛苦你一下,你可以看看电视。”刘安邦冲我笑了一下。“你放心,我和甘主任谈话的时间不会太长。” 第039章 客厅 卧室的门,咯噔一声关上了。 电视里反复播放的是买药酒的广告,我想把声音开小点,但想想还是放下了遥控器。 我去厨房接一壶水,路过卧室时,听到床咯吱咯吱的响。 听了一会,床没刚才那么响了,传来了甘小静的娇chuan声。 我回到沙发旁,娇chuan声竟然丝毫不减,并且更清晰,有力了。 我看到自己的小腿抖了几下。 一整个下午,仿佛有一只母猫在我心里,在我的下身,轻轻的挠呀挠。 我有点沮丧,当年在大学里踌躇满志要报销祖国,要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力量,但没几年光景,我便堕落成刘部长和甘主任的通讯兵了。 天快要黑了,刘安邦从屋里出来。 “辛苦了。”刘安邦看了一眼手机。 “辛苦什么呀?喝着茶,看着电视剧,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小夏啊,还得辛苦你,等会送一下甘主任,我晚上要去接一个领导。” “好,你忙你的去,我会安全的把甘主任送回家。”我说。 “对了,你们两人转正的事,明天我就给焦书记说一下,问题不大。”刘安邦说。“我走了。” 刘安邦出了门。 我坐回沙发喝茶,屋里没什么动静,甘小静睡着了? “甘主任!”我喊了一声。 屋里没有回应。 我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甘小静躺在床上,一条腿露了出来,脚搭在床头栏杆上。“几点了?”甘小静问。 “快七点了。”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家。” 甘小静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家。” “你要住在这里?” “我是想住在这里,但不行啊。”甘小静说,“你把地板上的内衣给我拿过来。” 我捡起地上的三角ku衩,胸zhao和si袜,放在她床边上,然后转身回到客厅。 几分钟后,甘小静穿好了衣服,坐在我旁边,她手里拉拽着长筒丝袜。 我给她倒了一杯茶,“喝点茶吧。” “给我一颗烟。”甘小静说。 我抽出一根烟,递给她,把茶几上的打火机推到她腿边上。 甘小静把烟放在茶几上,然后抬起腿开始慢慢穿丝袜。 我不敢看,把目光放在电视药酒广告上。 甘小静站起来穿着丝袜,“小夏,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挺好的,温柔大方,漂亮。”我说。 “还有呢?”甘小静坐下来,点上烟。 “还有?”我挠了挠头,“你脾气不错。” 甘小静吐着烟气,“其实,在你心里,你肯定觉得我是一个yin妇,背叛老公偷qing的不要脸的贱货。” “没,没这么想过。”我说。 “刚才你进卧室,第一眼看我时,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看不起我,甚至有点鄙视我。” “那你是看错了,我没这么想,我能理解你们所做的。”我说。 “能理解?小夏,我想问你,如果今天你进卧室,看到的不是我,而是你妻子,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甘小静说。 “我妻子?不会的。” “听说你妻子很漂亮。”甘小静说。 “还行吧。” “你爱她吗?” 我点了点头。 “你是一个好男人。”甘小静说,“好吧,今天我想请你这个好男人吃饭,可以吗?” “还是我请你吧,你和刘部长对我很关照。”我说。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甘小静叹了一口气,“我啊,每一天都活得很累,每天下班后就不想回到那个家。” “听刘书记说,你老公经常打你?”我说。 “也不是经常,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吧,他不思进取,天天除了喝酒就是打牌,这就是他的工作。” “他是做什么的?”我问。 “在石油管道公司工会上班。”甘小静手指撩了一下头发,“他比我大几岁,他和刘安邦同年,但一个是地上,一个在天上,没法比。” “你想和他离婚?他知道你外面有男人吗?” “他不知道我和刘安邦的事,我没提过离婚,我就是提,他肯定也不会同意。”甘小静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孩子,我女儿肯定接受不了,也不会同意,但不离婚,就这么凑合下去,我又不甘心,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书记,不,刘部长会跟老婆离婚吗?” “他不会。”甘小静抽了一口烟,“我担心和他这么下去,会被他老婆或者我老公发现,如果我们被发现,他的政治前途就危险了。” “也是,你们要小心了。” 甘小静忽然冲我一笑,然后咳嗽了两声,“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我们已经够小心了。”甘小静又摇了摇头,“却被你捉个现行。” “也是巧了。”我说。 “小夏,我想问你,你有没有担心你老婆出轨,她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有男人勾引她吧。” “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我就担心了,但她现在还是爱我的,如果不爱了,那就不好说了,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甘小静说。 我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说吧,是不是你老婆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姐帮你分析分析。” “前些日子,她回家后,我发现她双膝淤青。”我说。 甘小静微笑着,“膝盖淤青?她怎么说的?” “我没问。” “没问?你怎么不问?”甘小静说。 “我想问的,但她在睡觉,第二天一早就上班了,然后我就没问。” “原来这样,膝盖淤青是怎么来的,那肯定是你老婆双膝长时间地跪在地板上了。”甘小静说,“除了这种情况,还会有别的原因吗?她跪在家里擦地?” “不会的,家里有拖把,我家也不是木地板。”我说。 “那就在跪在公司擦地?” “这可能性也不大。”我说。 “走路摔倒在地上,然后两个膝盖触地?” “可能是吧。”我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老婆的应酬很多,经常半夜回来,这让我很担心,很多男人都想占她便宜,一想到这,我就心里不爽。” “哎呦,小夏,看来你活得也挺累的。”甘小静说,“如果你老婆真的出轨呢?” 甘小静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郑芳区长,老婆出没chu轨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已经chu轨了。 “她,她要是chu轨,那我也chu轨。”我说。 “你不和她吵闹吗?” “不吵,我要是知道她今天chu轨,我明天就chu轨。”我说。 “你们这倒是挺简单的,没有孩子是吧?” “暂时还没有孩子。”我说。 甘小静突然手放在我手背上,“小夏啊,哪天你要是发现你老婆出gui了,你就来找我,我来帮你出轨。” 她这么一说,我下面突然有了感觉,老子已经出轨过,再出轨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说,“我老婆不会chu轨的。” “人吧,活一天是一天,我要是真的以后离婚了,也可能不会和刘安邦在一起了。”甘小静拉着我的手。 “为什么?” “刘安邦要是离婚了,他还会要我?他不会找比我年轻漂亮的女孩?”甘小静捏rou着我的手。“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寻找某种刺激?偷qing的刺激?” “可能是吧。”我说。 “走吧,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第040章 餐厅 下了一场雨,天气凉爽很多,霓虹灯闪烁,街上有人在卖唱,歌声低沉,忧郁。甘小静接了一个电话,听上去是她老公打来的。 “去一下中山路。”甘小静说。 “前面就是中山路了。” 车很快进了中山路。甘小静让我把车停在一辆警车后面。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跟两个交警争吵着。 “出什么事了?”我问。 “前面那个是我老公,交警说他酒驾。”甘小静说着下了车。 我下车走过去,看到其中一个交警很面熟,似乎在哪见到过。 “你必须要进行检测。”交警说道。 “凭什么,我就是挪个车,我没喝酒,你们紧张什么呀?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现在有公务在身。”甘小静老公说道。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朱守成带我去喝酒,这个交警也在,和朱守成的关系还不错。” 我立刻掏出电话联系朱守成,朱守成说他在附近,马上过来。 三分钟不到,朱守成跑过来,把那个交警拉到一边去说话。 很快这两个交警开车离开了。 “谢谢两位。”甘小静老公走过来和我握手。 “这是我以前的同事小夏。”甘小静介绍着我,“这是我老公鲁迪。” “小夏,谢谢了。”鲁迪说。 “我得走了。”朱守成扬起手臂,“我在对面燕子楼和朋友喝酒,也是巧了。” “是啊,真巧,多亏你帮忙。”甘小静说。 朱守成笑了笑,拍了一下我肩膀,走了。 “你这朋友真不错,很实在,哪天我请他喝酒。”鲁迪冲我说道。 “鲁迪,你怎么开车还喝酒?”甘小静说。 “我就喝了一小口,正要开车去接你。”鲁迪说。 “走吧,我们还没吃饭呢。”甘小静说。“车你别开了。” “好,前面有家鱼烧得不错,我带你们去。”鲁迪说。 “是不是叫渔港飘香?”我问。 “是啊,就是这家。”鲁迪说。 到了那家饭店,门口有七八个人在排队就餐,在门口等了五分钟,才有座位。 “小夏,这次多亏了你啊。”鲁迪说。 “没什么,以后喝酒别开车。”我说。“也很危险。” “你和小静在哪个单位是同事?”鲁迪问。 “在文明办。”我说。“我现在调到市纪委了。” “他在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在第一纪检监察室。”甘小静补充道。 “我去,那高升了,这单位好啊,还是查案的。”鲁迪说道,“最近查了什么贪官?说来听听。” “鲁迪啊,纪委查案也不能给你说呀,要保密的。”甘小静说。 “对对,保密。”鲁迪说,“小夏,你什么时候把刘安邦也查了。” 鲁迪说这话,我心里一惊,他认识刘安邦?他已经知道刘安邦和他老婆通jian的事? “鲁迪,你瞎扯什么?”甘小静说,“刘部长是廉洁奉公的好干部。” “对,他是廉洁,党的好干部,小夏,我给你开玩笑的。”鲁迪说,“对了,你应该认识刘部长吧,现在他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了,管着电视台和报社,这家伙升得太快了,上面有人。” “我中午在食堂吃饭,还看到刘部长呢。”我说。 “原来你们一个食堂吃饭。”鲁迪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想吃什么,你随便点。”甘小静说。 “吃什么都行,静姐,我听你的。”我说。 鲁迪接了电话,把饭店名字报给了对方。 “你喊谁过来?吃饭个也不消停。”甘小静说。 “来了你就知道了。”鲁迪说。 “别把你那帮狐朋狗友喊过来,你要是喊来,我就不吃了。”甘小静说。 “不会的,你放心。”鲁迪转过头冲我说道,“对了,市委书记项安良是不是中午也在市委饭堂吃饭?” “他只要不下县,都会在市委饭堂吃饭。”我说。 “鲁迪啊,人家市委书记在哪吃饭,你也得操心?”甘小静说。 “这不是闲聊吧,我去一下厕所。”鲁迪说道。 鲁迪去了厕所。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老公,喝酒还开车,吊儿郎当的,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还关心市委书记在哪吃饭,可笑吧。”甘小静说,“都是他妈惯的,家里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好吃懒做。” “他在工会上班,也是挺闲的。”我说,“对了,怎么,他也认识刘安邦?” “认识,刘安邦的老婆在管道中学工作,他们是一个系统的,有业务往来。” “明白了,鲁迪认识刘安邦的老婆后,然后你才认识的刘安邦。” “对,以前我们两家经常走动,刘安邦家和我们家就隔着一条马路,有时会一起在外面吃饭。”甘小静说。 “然后你们就吃床上去了。” 甘小静踢了一下我的脚,“你小声点。” “不过看上去,你老公显得年轻点。”我说。 “年轻什么呀,幼稚的很,你看他那肚子,都是肥油。”甘小静说,“刘书记当兵出身,身材多好。” “你们女人是不是也很看重男人的身材?” “那当然了,健壮结实的男人,那感觉就不一样。”甘小静说,“一头肥猪,和一只健美的猎豹,你喜欢哪个?当然是猎豹了对吧。” “刘部长是猎豹?”我说。 甘小静的脚踩了我一下,“你能不能别提他。” “姐,你以后再踩我,能不能脱了鞋踩?” 甘小静笑了笑,“我看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鲁迪提着裤子过来。 “菜还没上吗?”鲁迪说。 “你不是有人来吗,晚点上也好。”甘小静说,“我说你提裤子能不能在厕所里提好了,再出来,你这像什么样子,跟日本鬼子进村一样。” 鲁迪坐下搂着甘小静的肩膀,“花姑娘,幺西幺西,屋里的干活。” “干什么呀你,这么大人了,一点都不正经。”甘小静说。 “今天我和这弟弟要好好的喝一场,我看这弟弟面相,以后能当大官。”鲁迪说。 “人家开车呢。”甘小静说。 “车放在这停车场,我打车送他回家。”鲁迪说。 我喝了一口茶,这鲁迪还不知道自己貌美如花的老婆已成了别人的新娘了,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老婆和人偷qing,他还不得把自己喝死。 “哎呦,等我的吗?”一个女人走过来。 “叶姐,来来,等你半天了。”鲁迪说,“菜都没上,就等你了。” “鲁迪,刚才你电话就是叫的叶姐?”甘小静说。 “是啊。”鲁迪说。 “小静,怎么,不欢迎我来?”叶姐说。 “当然欢迎了。”甘小静说。“叶姐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小夏,我来给你介绍一下。”鲁迪说,“这是叶姐,你也可以喊叶老师,她就是我们市委宣传部刘大部长的太太。” 第041章 饺子 这个叶姐竟然是刘安邦的太太,这让我有点意外,她没有甘小静年轻漂亮,但长得也是白白净净,个头高挑,衣裙古色古香。 “这是小夏,他在市纪委工作,就是纪律检查委员会。”甘小静介绍着我,“他原来在文明办,和我是同事。” “哎呦,纪委这可是得罪人的工作啊。”叶姐说道。“不过,也挺好,当官的都怕你们。” “叶姐,是贪官怕纪委,为官清廉还怕什么呢。”甘小静说。 “对对,你说的对。”叶姐微笑着。 “饺子来了,来吃饺子。”鲁迪说。 服务员上了一大盘的饺子,这些饺子有好几种颜色,五彩缤纷,很是好看。 “这饺子不错,这么多颜色啊,第一次吃这种。”我说。 “这是七彩饺子。”叶姐说,“小夏,看来你不经常出来吃饭。” “这饺子皮是什么做的?”我说。 “绿色的是菠菜汁,黑色的是黑米汁,有的饭店会用墨鱼卵,那就贵了。”叶姐说道,“黄色的就是胡萝卜汁了,紫色就是紫甘蓝汁。” “叶姐,这饺子不如你包的七彩饺子好吃。”鲁迪说。 “主要是馅,这馅要好,和人一样。”叶姐说,“这外面光鲜,但肚子是草包,这就掉价了,有个成语叫什么着呢?” “驴屎蛋一头光。”鲁迪说。 “我说是成语,对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叶姐说。 “果然是老师,说得好。”甘小静说。 “我什么老师啊,我在校办就是个打杂的,我说的这些话,是我家老刘说的。“叶姐夹了一只紫色的饺子放在我盘子里,“小夏同志,多吃啊。” “叶姐,你这玉手镯很漂亮,看上去是羊脂玉啊。”甘小静说。 “什么羊脂玉?不值钱,是老刘上个月出差给我买的。”叶姐说,“小夏,这个玉镯,我还有发票呢,很便宜。” “叶姐,看你紧张的,小夏是自己人。”甘小静说。 “自己人好啊,不过呀,为官还是要清正廉洁。”叶姐说,“我会给我家老刘吹枕边风的。” “我怎么看老刘最近脸色不好,发黑,是不是肾虚?”鲁迪说,“叶姐,你得给他补补。” “鲁迪,你别乱说?刘部长怎么会肾虚?”甘小静说。 “有可能,他最近给我说,他腰不好。”叶姐说,“我担心他腰间盘突出。” “腰不好,肾就不好,叶姐你得让他注意了,还有减少床上剧烈运动。”鲁迪说。 “你这个鲁迪啊,真是坏死了。”叶姐说。“我看你印堂发黑,你才要注意呢。” “来,吃鱼吃鱼。”甘小静说,”这里的鱼不错。” 鲁迪放下筷子,“叶姐,这鱼不如前几天我们在解放路那家饭店做的好吃。” “各有各的味道吧。”叶姐说。 “前几天?鲁迪,你和叶姐一起去吃饭的?就你们俩人?”甘小静说。 “对,就我和叶姐,那天喊你去,你说你加班。”鲁迪说。 “你喊我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啊,你们俩偷偷背着我去约会,你们想干什么呀?”甘小静说。 叶姐笑了笑,“明天我还和鲁迪约呢,那家饭店上面就是宾馆,挺方便的。” “好啊,随便,我不在乎。”甘小静说。 “这可是你说的。”叶姐说,“到时候你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呀?我可以去找老李啊。”甘小静说。 听他们这么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发热,一股热气在屁股和大腿之间盘旋,好像我这椅子着火了。 “哎,我说你们聊啥呢?这纪委同志还在这呢。”鲁迪说,“能聊点高雅的吗?明天有个意大利音乐剧,要不要去看看?” “你还看音乐剧?”甘小静说,“你看人家拉琴,你都能睡着。” “叶姐,哪天喊着老刘一起吃饭,他是不是升官,看不起我们了。”鲁迪说。 “他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他工作忙,管的事多。”叶姐说。 甘小静突然踩了我一下,她这次是脱了鞋踩的,我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吃着饺子。 “那我先走了,我晚上还要加班。”我放下筷子。 “这么晚了,还要加班?”鲁迪说。“是不是双规某个领导,你去宾馆里审讯?”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说,“这领导官职不高。” “不高?在你眼里不高,你们市纪委办案最少都是县处级以上的。”鲁迪说。 “你说得对,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我说。 “小夏同志,今天还没喝酒呢,这次不算,改天我们再请你。”鲁迪说。 “好的。”我说,“静姐,我走了。” “我去送送你。”甘小静说。 甘小静把我送到车旁边。 “回去吧。”我说。 “你脑子反应挺快的,我一踩你,你就知道我的意思。”甘小静说,“哪天我要单独请你吃饭,今天这饭吃得没有一点意思,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静姐,还是我请你吧。”我说。 “你别喊我静姐,我和你同岁。”甘小静说。 “那我就喊你嫂子,今天饺子还不错。”我说。 “还是喊我静姐吧。”甘小静冲我摆了摆手,“开车小心点。” 我把车开上马路,看到甘小静还站在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甘小静有了一丝怜悯之心。 拐弯时,突然一辆车差点撞到我,这是一辆送葬的车,后面还跟着好几辆车。 “我操,你不长眼啊。”一个男的歪头冲我骂着,“你是不是赶着去投胎?” “是你撞我的,你还骂人?”我说。 “赶紧走吧。”一个路人说道,“晦气。” 我慌忙调头,开了十来米,那个人还在身后骂了我一句,狗娘养的。 我心里不爽,要不是送葬车,我还真不会放过他。 快到家时,沈娟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你把我这老同学给忘了?”沈娟说。 “怎么会呢,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说,“什么事,你说,是你老公的事吧。” “你现在要是没事,你就来和平路这里,供电局大楼对面有个小酒馆,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来。” “好,我这就过去,十分钟能到。” 第042章 女同学 沈娟抱着膀子站在风中。 我下了车,“冷吗?” “不冷。”沈娟说。 “你老公在哪了?” 沈娟指了一下对面,“就在那饭店里吃饭,在一楼,志杰,你进去看看。” “我又不认识你老公。”我说。 “我刚把我老公的相片发到你手机里,那个女的穿着红裙子。”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好吧,我先进去看看。” “你最好离他们近一点,看看他们都说了什么。” “行,我知道了。”我冲她扬了一下手机。 我进了饭店,看了一眼手机,很快找到了沈娟的老公,他对面坐的就是一个穿红裙的女人,这女人看上去没有四十岁,也得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扫了两眼后,我就出了饭店。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沈娟说。 “上车里说话吧。”我拉开车门。 沈娟上了车,“什么情况?” “这个女的你见过吗?” “见过。”沈娟说。 “这女的都四十岁了,你还担心什么?”我说。 “四十岁的女人更骚啊,不是有句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我笑了笑,“你呢,不到三十,难道是羊吗?” “我是狮子,别开玩笑了,”沈娟看了一眼窗外,“哎,他们出来了。” 我朝饭店门口看去,两人出来后,上了一辆红色的轿车。 “是你老公的车吗?”我问。 “不是,是那个女人的车,这女人从卫生局把我老公接过来的。” “你一直跟踪啊。”我说。 “他们不会去开房吧?” “那就跟着看看吧。”我说。 “他们真的会开房?”沈娟身体哆嗦了一下。 我抚摸了她的手背,“你别紧张,也不一定。” 沈娟抓住我的手,她手心里都是汗,“志杰啊,他要跟这女的开房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孩子怎么办?” “那就离婚呗。”我说。 “我离婚,我孩子呢,我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那就不离呗。” “不离,他都跟女人开房了,还不离?”沈娟说。 “也不一定去开房,可能这女人送你老公回家吧。” “这方向不对,我家不是那个方向。” “你镇定点,没事的,上次我们跟踪,他去参加诗歌朗诵会,不也是没事吗?”我说。 “但这次我感觉有事,我看到我老公手机里的短信了,那女人说的话很暧昧。” “别乱想了,先跟着他们再说。” “我不想跟了,我害怕,我要回家。”沈娟说。 “别,你这次还是去看看吧,你要现在回家,你心里会更不踏实的。” “我怎么找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啊?” “你这男人找得不错,长得不比我差多少,还是卫生局办公室的主任,比我强多了。”我说。 “是副主任。” “别管正的副的,总之年轻有为啊。”我说。 “你看,好像他们两人挨得很近。” “没看出来啊。”我说。 “他们俩的手肯定是握在一起的。” “行了,你别说了,我们俩现在的手不是握在一起吗,我们也不是没问题吗?”我说。 沈娟的手从我手里抽出来,“我怎么办呢?我完了。” “沈娟啊,这可不是你以前的风格啊,你以前可是高傲的公主,再说男人多的是,你还年轻漂亮,怕什么呀。” “谁会要我这样的,还带着孩子。” “我要你行了吧?”我说。 “好,这你说的,你赶快离婚吧。” “我的天哪,你是不是急了点?”我说,“我和我老婆感情很好啊。” “我想说你离婚了,我也不会跟你的,你连个干部都不是,我要找个局长。”沈娟说。 我看了沈娟两眼,“好,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车停了,停在市第三人民医院门口了,他们怎么跑医院来了?”沈娟皱着眉头。 我放慢了车速,“你老公下车了,哎,他在叫出租车,你真是瞎担心,我送你回家。” “不,这女人进医院了,很可能是在这医院上班。”沈娟说,“我们进去查一下吧,看看她是干什么的。” “有必要吗?真没有这个必要。”我说。 “有必要,去吧,求求你了。”沈娟拉着我的手。 “好吧。” 停好车,沈娟手挽着我的胳膊。 “这要扮情侣吗?”我说。 “扮什么情侣?你长得这么老成,我们是父女俩。”沈娟说。 “什么呀,我比你老公年轻。”我说。 “走吧,她在药房那边了。” 我和沈娟慢慢走过去。 这女人转头过来时,我慌忙转过身去。 “你这么紧张,她又不认识你。”沈娟说。 “我怎么感觉,我们像地下工作者。”我说。 “小声点,她要上电梯。”沈娟说,“我们跟过去也上电梯。” “她认识你吗?” “应该不认识。”沈娟说。 “好吧,那就进电梯吧,我真拿你没办法。” 我和沈娟进了电梯,沈娟躲在我身后,女人按了十九层,我想按,但手缩了回来。 女人看了我一眼。 电梯到了,女人出了电梯,我和沈娟也出来。 这一层是办公区域,门上有牌子,有政工科,工会,团委的牌子。 我们身后突然有人喊,“苏院长,这有个文件。” 我回头看到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走过去,把文件夹给她,然后走了。 女人拿着文件夹进了门,门上面有副院子的牌子。 “原来她是副院长。”我说。“看来你老公和她有工作往来,没事了。” “你看她那风骚劲,裙子这么短,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我看了看沈娟的裙子,“你这裙子也不长啊,回去吧。” 下了电梯,出了医院,我上了车。 “这日子没法过了。”沈娟说,“我老公不止一个女人。” “好了,你别疑神疑鬼了,我送你回家。” “我的一个朋友看到他和一个女人搂在一起跳舞。”沈娟说。 “很正常啊,跳舞当然要搂着了。” “我朋友说我老公和那女人很暧昧,说他们肯定有问题。”沈娟拿着手机擦着眼泪。“我朋友说,他们跳完舞就去宾馆开房了。” “哎,哭了?你朋友确定他们跳舞以后去宾馆开房?” “看他们偷偷进了宾馆。”沈娟说。“我朋友说那个女孩很年轻。” “这么说,那就有问题了,但是这事还得抓现行才好。” “我不想活了。”沈娟说,“我不想回家了,你带我走吧,去哪都行。” “你不想回家,我还想回家呢,要不,你自己去宾馆开个房吧。” “你去吗?”沈娟说。“你能不能陪陪我?。” “你想和我一起开房睡?” “那怎么可能,我还没离婚呢。”沈娟说。 “你要是离婚,我也没戏,你就会找局长的。”我说,“听我的,回家吧,如果不想和他离婚,就好好和他过,多理解他,温柔体贴一点,把他的心拉回来,男人吧,就是图个刺激,出去玩玩而已,你对他好点,他还会回来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安慰我。”沈娟说。 “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过吧,千万别离婚。”我说。 我把沈娟送回了家,长出了一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想到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也会让沈娟如此担心。 回到家,只有林可娇在,她正在啃苹果。 “我老婆呢?还没来吗?”我问。 “你还知道回来,我问问你,你今天去哪了?”林可娇说,“一天没见到你个人影。” “不是听报告吗?” “听完报告去哪了?”林可娇说。 “听完报告就下班了。” “晚上去哪了?”林可娇说,“过来,让我闻闻。” “我老婆呢,你是不是把我老婆撵走了,你把我这家霸占了?” 林可娇捂着嘴笑了,“过来吧。” “干嘛?” “让我闻闻,以后每天你回来后,得先让我闻闻,这是月荷姐交代我的。”林可娇说。 “你这特异功能也给我老婆说了?” “说了。”林可娇说,“把衣服脱了。” “要全脱吗?裤cha要吗?” 林可娇抬腿就要踢我,我躲开。 “你要是再给我这么说话,我就不客气了。”林可娇说。 “你也太霸道了吧。”我说。 “月荷姐已经给我授权了,她让我管着你。” “行了,我要睡觉了,你要想闻,你就过来闻,脱衣服也行,你来帮我脱。” 林可娇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她伸头闻了闻我的脖子。 “有女人味,还不止一个女人。”林可娇说。“你晚上跟谁在一起的?” “嗯,我想起来了,我今天走错厕所了,我进女厕所了。”我说。 “真恶心。”林可娇说。 门开了,钟月荷进来。 钟月荷一边换鞋一边看着我和林可娇,“你们俩坐得可真够近的。” “是啊,我也觉得很近。”我说。 林可娇瞪了我一眼,坐到沙发另一边。 钟月荷脱着丝袜,“我要去洗澡了。”钟月荷看了我一眼,“夏志杰,等一会我收拾你。” 钟月荷进了洗手间。 “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林可娇说。 “没有啊。” “那月荷姐怎么这么说话?”林可娇问。 “这是我们夫妻生活的暗语,她的意思是,要和我这样。”我做了一个手势。 “她要在上面弄我,如果她说等一会我咬你,那今晚就不是常规的姿势了。” “哎,说得这么恶心?”林可娇脸颊红了。“你说同房我就明白了。” 第043章 短信 “阿娇组长,我有两个问题问你。”我说。 “哎呦,你这么叫我,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林可娇说。 “第一个问题。”我说。 “说呀,说呀。” “你这一打岔,我把第一个问题给忘了。” “好,那就问第二个问题吧?”林可娇歪着脖子看我。 “第二个问题,你有梦游症,你夜里会到处溜达,你知道吗?你家人知道吗?” “我有梦游症?不可能。”林可娇说。 “前些天夜里,你从床上下来,拿钥匙出了门,进电梯,去停车场,上了车,我就跟着也上了车,你把车开到了郊区,知道你去哪了吗?。” “去哪?” “你去了火葬场。”我说。 “然后呢?” “然后你停车,下了车,站在火葬场的门口发呆。”我说。 “夏志杰,你改行吧,改行写小说去吧。” “我还没说完呢,我下车拉你,你突然就倒在我怀里,然后我就把你抱上车,然后我就开车回去,又把你抱上楼,把你放在沙发上,就这一夜,把我折腾的够呛。” “第一个问题呢?” “这第二个问题还没说我呢,你有梦游症,非常严重,严重到可以危及你的生命安全。” “好吧,就算我有梦游症,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我睡着了,你就看着我开车?还去什么火葬场?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你要是再梦游,我就拿相机给你拍下来。”我说。 “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你对我老婆感觉如何?” “挺好啊,如果我是男的,我就把她娶了。”林可娇说。 “她现在是有夫之妇。”我说。 “那也没关系,抢过来呗。” “你是不是同xing恋,或者双xing恋,两栖动物那种?”我说。 “你自己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林可娇打着哈欠,“我要睡觉去了。” “我问了你两个问题,你都没告诉我答案。” “对了,我想搬走,不想打扰你们了。” “搬走?搬哪去?” “搬哪去要你管?”林可娇说。“你不是担心我抢你老婆吗,我搬走,行了吧。” “不是,我有点担心你,你有梦游症,你夜里出去溜达,遇到坏人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哎,你老婆冲个凉怎么这么长时间?”林可娇说,“她身上有那么脏吗?” “是啊,今天洗的是有点长。”我说,“阿娇,你还是别搬家了,在这住吧。” “你不怕我抢你老婆?”我说。 “你要是抢我老婆,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想干嘛?” “干嘛?我抢你,我把你抢了,我就有俩老婆了。”我说。 “睡觉去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晚上有点精神不正常,还有啊,你最好别喊我阿娇,听起来很暧昧,很肉麻。” “喊你名字就暧昧?”我说。“你今天夜里要是再上厕所,不会走错房间了吧?” “不会。”林可娇站起来,举着两只胳膊,“我去书房睡觉了。” 林可娇进了书房。 我悄悄打开洗手间的门 “你干嘛?”钟月荷穿着衣服,连个nai子露出来。 “洗干净了?”我问。 “洗好了,你去洗吧。”钟月荷说。 我很快冲凉出来。 我回到卧室,钟月荷在拿电风吹,吹着头发。 我躺下后,钟月荷的手机嘟嘟两声,有短信。 我拿起她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一排字:明天晚上我有事,去不了了,后天见。老德。 “哎,你怎么看我手机?”钟月荷把手机抢过去。 “这老德是谁?男的?” “男的,我一个朋友。”钟月荷说,“约了他明天吃饭,他有事去不了了。” “男的朋友,还是男朋友?多大年龄?他干什么的?” “你审问我?” “不是,就是好奇,要不你请他吃饭,也带上我。”我说。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你这么紧张干嘛呀?”钟月荷说。 “他多大年龄?” “比你大个七八岁吧。”钟月荷说。 “你们后天约会是吧,那你带我去,我想认识一下你这个朋友。” “你这人真是的,我有个异性朋友不很正常吗?”钟月荷说。 “好,那我也要交个红颜知己。” “随便你。”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我就和人约会去。”我说。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怀疑我?” “不是我不信任你,是这个社会太复杂了,坏人太多了,还有各种引诱。”我说。 “你怕我跟别的男人走了?那不可能。”钟月荷说,“亲爱的,你想多了,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不做那事了吗?”钟月荷说。 “做什么呀,现在没心情了,睡吧。” “我睡不着,不是说好的吗?” “好吧,给你五分钟时间。”钟月荷躺在我身边,“抓紧时间,上来吧。” “五分钟时间不够。”我说。“就是去外面嫖chang,也不能只给五分钟时间。” “你去外面嫖chang过?” “没有。” “好吧,那就给你加两分钟。”钟月荷说。 “二十分钟行吗?”我说。 “那你加点钱吧。”钟月荷用脚抚弄着我的小腿。 “包夜多少钱?” “那收费就高了。”钟月荷说,“你得破产。” “你这(比)镶金了,那我不干了。”我mo着她的大tui根。 “来吧,官人,快点啊,快点。”钟月荷说。 “收费能低点吗?我赚钱很辛苦的,一天到晚搬砖,也不容易。” “价格低不了,你抓紧时间吧,外面还有排队的呢。”钟月荷说。 “你这个骚货。”我把她双手交叉,按在床头上。 前后左右,翻来覆去,忙碌了半天,我从床上下来。 钟月荷已经睡着了。 我去了客厅。 看到林可娇做在沙发上抽烟。 “你怎么不睡觉?你还抽起烟了?” 林可娇咳嗽了两声,把半支烟按在烟灰缸了,“这烟真难抽,哎,你们动静真大,让人怎么睡?不行,明天我就得搬走。” 我笑了笑,“下次注意还不行吗?我让她小点声。” “声音大小没关系,但感觉像杀猪一样,这就让人受不了。”林可娇说。 “真的假的,还杀猪?”我说,“我觉得她声音很好听啊。” “你们这一折腾,我睡不着了。”林可娇说。 “我也睡不着,现在还兴奋着呢。”我说。 “那你回屋继续忙吧。”林可娇说。 “对了,我想问你,你有男朋友吗?” “问这个干嘛?无可奉告。”林可娇说,“哎,你有没有去学校找林老师的女儿?” “哪个林老师?”我说。 “卢兵的老婆,你不是说他女儿贝贝很可能知情吗?” “我没去。”我说。 “你怎么不去呢?” “你没让我去找贝贝。”我说。 “你今天都忙什么了?”林可娇说,“听报告会?听那玩意能破案?有意思?” “是你让我们去的。”我说。 “我让你去,也没让你听一天啊,以后这样的报告会就别去了。” “好吧。” “明天焦书记要我们查民政局一个副局长。”林可娇说。“焦书记说,这个案子你来负责,我和老邱协助你。” “那么说我就是你领导了?” “查这个案子的时候,你是我领导。”林可娇说,“除此之外,你都得听我的,明天我们先去殡仪馆。” “殡仪馆?殡仪馆和火葬场是一个单位吗?”我说。 “你说呢?”林可娇打着哈欠,“明天去办公室再说吧,我去睡觉了。” 第044章 学问 早上,林可娇从书房里拿了一本唐诗鉴赏辞典。 办公室有股香水味,我拿茶杯倒水,看到窗外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晃悠悠落在松树上。 林可娇拿着拖把正要拖地。 “我来吧。”老邱说。 “没事,我拖吧。”林可娇说。 “我们办公室三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这小姑娘拖地呢。”老邱说。“给我吧,你歇着去。” 林可娇把拖把给了老邱。 “我的茶杯呢?”林可娇看了我一眼。“刚才还在桌子上,是不是你拿了,夏志杰?” “我拿你茶杯干嘛?”我说。“我有茶杯啊,我用你的?你的茶杯上镶金了?” “问你一句,你怎么这么多话。”林可娇瞪了我一眼。 “茶杯在这了。”罗副主任手里拿着茶杯,“我去洗茶杯,随便帮你洗了洗。” “那谢谢罗主任了。”林可娇说。 我吹着茶杯里的茶叶,今天这什么风啊?这俩老男人给林可娇献起了殷勤。 “阿娇,屋里有股香水味,你闻到没?”我说。 “我在走廊就闻到了。”林可娇翻着书。 “是我喷的,我在柜子里找到了一瓶香水。”罗副主任说。“喷一喷,空气好。” “林组长,你喜好看唐诗啊。”老邱歪头看了一眼。 “是啊,我喜欢读唐诗,从小就喜欢,最喜欢李白的诗。”林可娇说。 “哎呦,这么巧,我也是喜欢李白,你听我给读两句。”老邱手扶着拖把,“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白的《将进酒》。”林可娇说。 “我也喜欢李白的诗,我最喜欢这一首。”罗副主任说,“众鸟高飞去,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不错哎。”林可娇说,“你们俩都是大文人。” “我是特别喜欢唐诗宋词,尤其是唐朝的诗,只有你一读,我就知道是谁写的。”老邱说。 “邱老师,你这么厉害啊。”林可娇说。 “老邱,真的假的?好,我来考考你。”我招手让林可娇把书给我。 “随便考。”老邱说。 我翻了一下书,读道,“道由白云尽,春与清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闭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幽映每白日,清晖照衣裳。这诗谁写的?你说?” “听起来耳熟。”老邱摇了摇头,“这首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写的。” “我觉得这诗如果改一改,意境会更好一些。”我说。 “唐诗你也能改?”林可娇说。 “这怎么不能改?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我觉得,这两句可以改成,时有落花来,香随流水远。”我说,“你们来品品,这么一改,是不是意境更好了?” “时有落花来,香随流水远。”林可娇说,“你改后,好像意思更幽远了。” “小夏这么一改,明显意境好很多,一个来后,落在一个远去,不错。”罗副主任说。“但是和前面两句就不押韵了。” “前面两句也可以改,可改成,道由白云断,春与清溪转,这样就押到韵了。”我说。 “一断一转,好啊。”林可娇说,“夏志杰,这是你自己原创的吗?” “绝对原创,是我突然想到的。”我说。 “小夏,你很有才啊。”罗副主任看了一下书页。“这诗人叫刘什么虚?” “老邱,你知道这名字读什么吗?”我问。 “叫,叫刘ta虚吧。”老邱说。 “错,中间这个字读shen。”我说,“叫刘昚虚。” “肾虚?”罗副主任问。 “对,就是这个音。这下你们就记住这诗人名字了吧。”我说。“刘昚虚,唐朝诗人。” “夏志杰,你很有学问呀。”林可娇说。 “会认个字谈不上什么学问吧。”老邱说。“我认识一个文人,出口成章,那才是饱读诗书。” “出口成章是吧,你听好了。”我说道。“春夏秋冬,暮鼓晨钟。观山玩水,绿竹苍松。冯妇虎,叶公龙,舞蝶鸣蛩。街泥双紫燕,课密几黄蜂。春日园中莺恰恰,秋天寒外雁雍雍。秦岭云横,迢递八千远路;巫山雨洗,嵯峨十二危峰。” “真是出口成章啊。”罗副主任说。 “挺起来耳熟。”老邱说,“你还能再来一段吗,你要是再来一段,我就服你。” “好啊,听好了。”我朗声读道,“山海华嵩。四岳三公。宫花禁柳,塞雁江龙。清暑殿,广寒宫。拾翠题红。庄周梦化蝶,吕望兆飞熊。北牖当风停夏扇,南檐曝日省冬烘。鹤舞楼头,玉笛弄残红子月;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好。”罗副主任击掌叫好,“厉害去了。” “夏大文人,我有点崇拜你了。”林可娇说。 “是个才子。”罗副主任说。 “可惜啊,我这才子就缺了一个佳人。”我看了一眼老邱。 老邱皱着眉头喝着茶。 “哎哟,光听你读诗了,正事都忘了。”林可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焦书记给我们布置了一个工作,这封举报信,举报民政局的一个副局长,叫司马上将,司马是复姓,上将就是上下的上,将军的将。” “司马上将?”罗副主任说,“这名字起得有意思。” “是正儿八经的人名。”林可娇说,“我昨天查过民政局,的确有这个局长,排名在书记和局长后面。” “这名字听起来就有造反的意思。”老邱说,“谁封他的上将?” “司马,在古代是官职的意思。”我说,这叫以官名为姓氏,比如还有司徒,司空,司寇等,都是官名,还有以国名为姓氏的,比如齐,鲁,郑,陈,蔡,曹,晋等。” “对。”罗副主任说,“我知道还有以职业为姓氏的,有那个陶,巫,屠。” “还有以出生地,居住地为姓氏的。”我说,“有邱,郭,门。” “还有姓门的?”林可娇说。 “有,门下走狗。”老邱笑了笑。 “哎,我刚才说什么事呢?”林可娇说。 “你刚才说举报民政局司马上将副局长。”罗副主任说,“真别扭啊。” “夏志杰,你有卖弄学问的嫌疑。”林可娇说。 “还嫌疑啥的?他就是在卖弄。”老邱说,“他根本没有把阿娇组长您放在眼里。” “我的错,你接着讲举报的事。”我说。 第045章 口琴 林可娇把举报信递给我,“你先看看,举报人叫吴江,是殡仪馆员工,他举报司马上将副局长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他老婆的弟弟,也就是孩子舅,开了一个阴之阳公司,和殡仪馆合伙做生意,卖高价殡葬用品,二是司马上将利用儿子结婚,收了35万礼金,三是,司马局长直接领导和参与倒卖尸体。” “卖尸体?”老邱说,“卖给谁?还有这生意?” “信里没说。”林可娇说,“我们今天去一下殡仪馆找吴江这个人具体了解一下。” “靠山吃山,靠谁吃水,这殡仪馆拿尸体赚钱。”罗副主任说,“把尸体卖给搞冥婚的人家?” “冥婚?是什么意思?”林可娇说。 “冥婚也叫阴婚,一种封建习俗。“罗副主任说,“就是父母给死去的未婚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女尸,然后把两具尸体合葬在一起,便是两人在阴间结婚了,现在女尸属于紧俏商品,不容易买到,因此就有人打了盗墓的主意,把死去未久的未婚女从封墓里挖出来。” “现在都火葬了,坟地越来越少了。”老邱说。 “所以,殡仪馆就卖尸体,有消费就有市场。”罗副主任说。 “殡仪馆的尸源从哪里来?家属和殡仪馆合伙,把尸体卖了?”林可娇说,“不会是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吧?” “有可能,我记得媒体有报道过,殡仪馆历年来存了几千具无人认领的尸体。”我说。 “无人认领的尸体是有登记的,不但殡仪馆登记,公安局也要登记,一查就能查出来,这个可能性好像不大吧。”林可娇说。 “不好说,只要能赚钱,只要有暴利,很多人都会昧良心的。”罗副主任说。 “现在就去殡仪馆吗?”老邱问。 “等一会。”林可娇说。 “等焦书记吗,他也去?”罗副主任说。 林可娇从包里拿出一个卫生巾,“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也去。”老邱说。 林可娇看了老邱一眼,然后转身出去。 老邱也跟着出去了。 “这个老邱啊。”罗副主任摇了摇头。“对了,小夏,你刚才出口成章,读的是清代的《声律启蒙》吧。” “是的。” “你说的春夏秋冬,暮鼓晨钟。观山玩水,绿竹苍松,缺了一个字。”罗副主任说。“对,吧?” “对。没错。”我说。 “那就是春夏对秋冬,暮鼓对晨钟。观山对玩水,绿竹对苍松。”罗副主任说。 “我喜欢把中间的对字去掉。”我说,“对了,罗主任,你是研究畜生的专家,你觉得人的鼻子会不会有狗鼻子那么灵敏?” “狗鼻子能分辨几百种气味,所以很容易能分辨出主人身上的味,很多动物鼻子都很灵敏,不是有老马识途吗。”罗副主任说,“人鼻子就差远了。” “林可娇说她能分辨出几百种气味。”我说。 “不可能,就是原始人也没有狗鼻子那么灵敏,你看狗头就知道了,很显然狗鼻子这器官比人的小鼻子大多了,林可娇她骗你的,这小姑娘机灵的很。” “再问你一个问题,动物会不会梦游?” “一般低智商的动物是不会梦游的,但有科学家说海豚会梦游。” 老邱打着哈欠进来。 “昨天晚上没睡好?”罗副主任问。 “最近总是失眠,起来看了会日本韩国的片子,更睡不着了。”老邱说。 “打飞机了?”罗副主任说。 “打到天明,奶奶的,也不用睡了,天亮了。”老邱说。 “你老婆呢?不在家吗?”我说。 “不让弄,我一个月才弄一会,还得求她。”老邱说。“昨天晚上我和她吵了一架,她说谁谁发财了,谁又升官了,说我是个纯种窝囊废,纯种的,我火了,把手机都摔了。” “手机还能用吗?”我说。 “还能用。”老邱说,“早晚我们得离,我打算,等孩子大点了再离婚,对了,罗主任,我想问问你,动物有发情期,这女人有没有发情期?” “女人也有,一般会在月经周期的某几天里。”罗副主任说,“有的女人会发出性气息,但男人不易察觉。” “这个性气息是什么?”老邱说。“是不是穿衣比较暴露?或者平时不穿丝袜,突然在那几天穿起了丝袜?穿低胸衣服?或者烦躁不安想骂人?” “有这种可能。”罗副主任说,“女人吧?比动物复杂多了,其实女人情商智商都比男人高级,女人会掩藏,会掩饰。” “要是女人有明显的发情期就好了,哎,那我心里就明白了。”老邱说,“我床上一躺,她就上来了。” “如果女人真有发情期,会不会女人在发情期强jian男人?造成社会不稳定?”我说。 “你老婆会在发情期去勾引别的男人?”老邱说。 “你老婆才去勾引呢。”我说。 林可娇推门进来,“好啊,听上去,你们的情趣都很高雅啊。” 老邱笑了笑,“我们在研究女人的发情期。” “你们真是无聊。”林可娇说。“走吧。” “都去吗?我也想去殡仪馆。”罗副主任说。 “对了,忘说了,司马上将这事由夏志杰来负责。”林可娇说,“焦书记说想锻炼一下新人。” “好,同意。”罗副主任说。 我开车,林可娇坐在我身边,她不时看着我,似乎我脸上长了草。 老邱拿着一把口琴,对着车窗外吹着。 “老邱,你会吹苏联歌曲吗?”林可娇回头问。 “会啊。”老邱说。 老邱吹了一首《喀秋莎》: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漂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优美的口琴声很快飘散到殡仪馆的大门口。 我们跟着一辆送葬车进了大门。 “什么味这是?”我说。 “烧橡胶皮的味道。”林可娇说。 “不对,应该是烧狗肉的味道。”罗副主任说。 “我怎么闻起来是烧青草的味道?”老邱说。 “我闻到的是一股骚味。”我说。 “好吗,每个人闻到的味都不一样。”罗副主任说。 一个三岁的孩子冲我们的车撒着尿。 车停下后,哭声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天空。 高高的烟囱上冒着一缕青烟。 罗副主任抬头看着烟囱,“今天提前来看看我生命的最后一站。” 罗副主任说完后,我打了一个冷颤。 第046章 殡仪馆 这是我第二次参观殡仪馆,那年12岁,一个寒冷的冬天,我母亲的姑妈去世,也就是我姑奶奶,她一生未嫁。她为什么不结婚呢?母亲给了我一个说法,她说,这世上的好男人太少了。 母亲说这话时眼角有泪流出来,好像借此谴责我父亲不是一个好男人。 姑奶奶安静的躺在一个桌面上,她粗躁的脸跟老树皮一样,沟壑纵横。 很快有人把我姑奶奶推走了。 我看到母亲给一个工作人员塞了两百块钱,求他烧尸的时候留几块骨头。 人死了,都要躺在桌面上,让人瞻仰?那时候觉得殡仪馆就不能给逝者弄个好点的床躺着吗? 香气缭绕,一只鸟飞落屋檐上。 林可娇带我们进了一个大厅,大厅中间躺着一个女孩,白裙,黑色的皮鞋。女孩头上插了很多花,脸上浓妆艳抹,像是睡着了。 “才17岁,真可惜。”旁边有人说道。 一个老男人手里拿着一张大相框跪在地上,相框里的相片就是这女孩不化妆的样子。不化妆的女孩好看多了,清秀可爱,嘴角挂着笑容,呼之欲出。 大厅里很安静,没有人哭泣,静得掉颗针都会听到。 两个穿制服的男人把女孩推走。抱相框的老男人瘫倒在地上,嘴角歪斜,欲哭无泪。 老男人很快被人架走。 林可娇擦了擦眼泪。 大厅里很快空荡荡了,林可娇带了我们又去了一个遗体告别厅,这厅里是一个老太太去世了,我们也跟着默哀,悲伤。 我看了林可娇一眼,她又一次流出眼泪,好像那小床上躺着的是她亲奶奶。 出了遗体告别厅,林可娇带着我们拐进一个院子,她告诉我们那间门上贴白纸屋是化妆室,专给死者美容的,然后说,从右边那条小路过去,可以走到一个亭子里,那亭子里可以烧纸。 看来她很熟悉殡仪馆。 我有些困惑,难道林可娇带我们来这里参观游览? 老邱说要去烧尸体的地方看看。 我沉不住气了,“阿娇组长,我们不是来找吴江的吗?” 林可娇拿纸巾擦着眼泪,“你去问一下工作人员吧?” 出了院子,我问了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头,他手一指,告诉我那个推尸体车的瘸子就是吴江。 我们跟上瘸子。 瘸子把尸体推进了停尸房。 我朝屋里看了两眼,里面是一层层柜子,尸体被放进柜子里,推进去。 白烟袅袅,寒气逼人。 瘸子从屋里出来,他看上去有五十多岁,黝黑,白色口罩挂在耳朵上。 我上前问,“请问您是吴江吗?” 瘸子打量了我两眼,“我,我就是。” 我把举报信拿出来,掏出信纸,“你看看,这是你给我们写的信吗?” 吴江拿起信纸看了看,抬起头看着我,“不,不懂。” “大爷,这是你写的信吗?”林可娇问。 “不。”吴江摇了摇头。 “这是一封举报信,下面有你的署名。”罗副主任说,“这信不是你写的吗?你再看看,上面有你的署名。” 吴江看着我,一脸的茫然。 “你们殡仪馆有几个叫吴江的?”我问。 吴江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这么说,就你一个叫吴江的?”林可娇说。 吴江点了点头。 “你们馆长姓什么?我想找你们馆长。”我说。 吴江眼珠子朝上,努力思索,看上去他已经忘了馆长姓什么。 “看来这信不是他写的。”老邱说。 “那怎么属他的名字?”罗副主任说。 我拿着信纸手指着贪污两个字,“吴大爷,你认识这两个字吗?” 吴江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你们院子姓什么,你现在想起来了没有?”林可娇问。 吴江看了看屋檐,眨了眨眼,“房,房馆长。” “是叫房馆子吗?”我问。 吴江点了点头,“叫房。” “那我们就找房馆子了解一下情况吧。”林可娇说。 “直接找馆长,会不会打草惊蛇?”老邱说。 “不怕。”林可娇说。 林可娇带着我们穿过走廊,她又问了一个女工作人员,果然馆长姓房,女工作人员告诉我们馆长的办公室是哪扇门。 门是虚掩的,林可娇敲了敲门。 屋里没有动静。 我推开门,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头戴耳机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着,她穿着碎花裙子,长筒丝袜退至脚脖子。 “请问房馆子在吗?”我问。 她摘下耳机,把丝袜朝小腿上提了提,放下裙子,“你们谁?有事吗?” “请问你是房馆长吗?”林可娇问。 “我就是,你们是?”房馆长说。 “我们是市纪委的。”林可娇拿出工作证伸到她眼前。“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你们请坐,想了解什么情况?”房馆子问。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 “是这样的,我们市纪委收到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人是你们殡仪馆一个叫吴江的职工。” “吴江?他?他举报什么?”房馆长问。“能给我看看举报信吗?” 林可娇冲我摇了摇头。 “这举报信不能给你看。”我说。 “好,那你们想了解什么?”房馆长打了一个哈欠。 “我们刚才找到吴江,他说这举报信不是他写的。”我说。“吴江这个人什么情况?还有,他认识字吗?” “他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据我所知,这人应该不识字。”房馆长说。 “你确定他不识字?”林可娇说。“那么说这举报信不是他写的了?” 房馆子喝了一口茶,默不作声。 “这举报信说你们殡仪馆乱收费。”我说。 “这不可能,我们收费都是经过物价局批准的。”房馆子冷冷的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你们抓紧,我这会要出去开会。” “好吧,那就打扰你了,我们走了。”林可娇说。 出了门。 “看来今天真是来参观殡仪馆的。”我说。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馆长有点阴阳怪气的。”老邱说,“还有,她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她手腕上的玉手镯,我看也不便宜,要是查她肯定有问题。” “怎么查?有线索吗?”林可娇说。 “我在想,这是谁写的举报信?”罗副主任说,“是不是举报人故意署名吴江?不想暴露自己?” “那这就是匿名举报了。”老邱说。 我看了一眼举报信,字迹歪歪斜斜,像是小学生写的。 第047章 解围 一群头戴孝帽的人走过来,脸上布满怨气。 “馆长在哪?”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说话很冲。 我手指了指那扇门。 一群人呼啦一下,全进去了。 很快里面传来了吵闹声,“你们是土匪吗?一把鲜花卖我们800块钱,你们这是抢劫啊,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把你们殡仪馆砸了。” “鲜花的价格不是我们定的,是物价局定的,你们可以去找物价局。”房馆子说。 “他们这什么情况?”林可娇说。 “这太黑了,鲜花能卖800块。”罗副主任说,“看来这殡仪馆真有问题。”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林可娇说。 “哎,你怎么说话的?还骂人?”我说。 “有话就直接说吧。”老邱说。 “我觉得我们可以帮一下这个房馆长,这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不太好吧?”我说。“这样我们就有文章可做了。” “什么文章可做?”林可娇问。 “我们中午去哪吃饭?不能这么就走吧。”我说。 “哎呦,还是小夏的脑子好。”老邱说,“之前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个馆长,这下有机会了。” 林可娇皱了一下眉头,“你们俩过去吧,我和罗主任在这等着。” 我和老邱扒开人群进去。 “我还要去开会,你们不能拦着我,再拦我,我就报警了。”房馆长说。 “报警可以啊,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说清楚,你哪也去不了。” “什么情况?”我问。 “你们干什么的?”有人问。 老邱把卢兵的工作证亮了出来,“我们是市纪委的,有群众写举报信给我们反映殡仪馆的问题。” “看你这相片不像你本人啊。”有人手指着工作证。 我把信封信纸掏出来,给他们亮了一下,“看清楚,这是举报信,实名举报,我们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 “你们来的正好。”国字脸中年男子从一个老头手里拿过鲜花,“就这一把花,他们殡仪馆卖我们800块钱,这不是抢钱吗?还说是物价局定的价。” “房馆长你来解释一下吧。”我说。 “我们这花是按照朵为单位来卖的,一朵花,物价局给我们定价80块。”房馆长说,“这把花至少有十几朵吧,我们都卖便宜了,我这就有物价局的批复文件,你要是不信,我这就拿给你们看,所以这鲜花定价,你们得找物价局去。” “好,先不说鲜花。”国字脸中年男子说,“骨灰盒是怎么回事?我们昨天早上排到今天大中午,别人买了你们家的高价骨灰盒,你们就让他们先烧?我们就这么干等着?还有,你这高价骨灰盒也是物价局定价的?” “对,是有定价的,也有批复文件。”房馆长说。 “什么狗屁?先把这个她的办公室砸了。”有人喊道。 “等等,砸东西是违法的,这个不能砸。”我说,“我们纪委都来了,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纪委同志,我建议你们查一查这馆长,绝对是腐败分子。”国字号中年男子说。 “卢馆长,你看,是不是先安排人给这家遗体火化?”我说。 “可以。”房馆长说。 “还有这鲜花,先给人家退了吧,显然这物价局定价是不合理的,如果物价局真这么定价,这800块鲜花钱,我出了,行吗?”我说。“不过,我回头就去查物价局长,我让物价局局长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该查,物价局长也不是个好东西。”国字号中年男子冲我说道,“你给我张名片,我来举报物价局。” “好,我给你写个我的电话号码。”我说。 房馆长拿出纸和笔递给我。我写好递给这个中年男子。 “太好了,谢谢你了,我们走了,你要好好查查这个馆长。”中年男子说。 这一群人走了。 “挺复杂的呀。”我说。“你这当馆长的也不容易啊。” “帅哥,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你这举报信里的内容?”房馆长说。 “已经给你透露了,举报人都告诉你了。”我说。 “那个吴江连个字都不认识,肯定不是他举报的。”房馆长说。“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刚才你们给我解围了,要不是你们,搞不好他们就把我绑架了,我私人宴请,这个你们放心,四菜一汤,吃个便饭。” “夏组长,要不就给她透露一点吧。”老邱说。 我看了看举报信,“阴之阳公司是谁开的?这举报信上说,是司马上将副局长的小孩舅开的。” “还有吗?”房馆长问。 “这个嘛,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说。 “好,我明白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这会也开不了。”房馆长说。 “房馆长,我一个亲戚前些天死了,不知道能不能提前预约一下?”老邱问。 “这个没问题,你找我,想什么时候火化就什么时候火化。”房馆长说。“这是小事。” “小夏,你上次给我说你一个远方亲戚要买骨灰盒?”老邱说。 “行了行了,别提这事。”我不耐烦的说道。“老邱,你的话有点多啊。” “走,吃饭了,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两个同志吗?”房馆长说,“都叫上吧。” “好,我叫他们。”老邱说。 到了停车场,房馆长叫住我,“小夏同志,上我的车吧。” “去吧,你过去,我们车还宽松点。”老邱说。 我把车钥匙扔给了老邱,然后上了房馆长的车。 “小夏,前面就是凤凰山,我带你们去农庄,他们自己家养的鱼,蔬菜都是自己家种的,绝对没有农药,价格还不贵。” “是吗,这挺好的。”我说。“你们殡仪馆的物价太高了。” “不高不行啊,我们殡仪馆的开支太大了。”房馆长说。 “你们不是事业单位吗,全额拨款的吧?”我说。 “拨那点钱跟本不够用的,我给你说,我们这殡仪馆光无名遗体就有8000,你说这停尸费用,政府拨那点钱能够?” “这么多无名尸体。” “不说这个了,小夏,你找女朋友了吗?我有一个亲戚的孩子,长得不错,条件也好,要不,我介绍给你?”房馆长说。 “这就不用了。”我说。 “看你长的这么帅,肯定是有女朋友了。”房馆长说。 “没有女朋友。”我说。 “是吗?不可能吧?”房馆长说,“你长得这么帅,我看了都心动,我老公要是长得有你一半好看,我都满意了。” “房馆长,你这是给我灌迷魂药啊。” 房馆长冲我笑了笑,“我还真想给你灌迷魂药,就怕你不喝,对了,你别叫我馆长,我叫房红蕾,你就叫我蕾蕾姐吧,我要是再年轻十岁,我肯定去追你。” “姐啊,能说点别的吗?” “别的有什么好说的?”房馆长说,“说举报信?还是别说这个了,举报我们殡仪馆的多了,我都懒得去理。” “民政局那个司马上将副局长你认识吗?”我问。 “我的顶头上司,你说我能不认识吗?这人不错,很廉洁。”房馆长说。“不过,我听说民政局秦局长在外面bao养情妇。” “是吗?你有线索吗?如果你有线索,我可以去查。”我说。 “我知道一些,要不这样吧,我们晚上约一下,我再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情妇的名字告诉你,你看行吗?” “你现在不能告诉我吗?”我说。 “我对你这个人不了解啊,谁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把这人名告诉你,你回头就把我卖给秦局长了。” “我们纪委不会干这种事的。”我说。 “不会干这种事?你们纪委是芙蓉出水,可以出淤泥而不染?” “那你就抓紧了解我,不过,今天刚和你认识,就算到了晚上,这么短的时间,你也不能了解我呀。”我说。 “小夏,姐给你说一句话,你别误会,也别生气。” “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房馆长看了我一眼,“在很短的时间内,一个女人想要了解男人,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和这个男人上床。” “是吗?” 房馆长突然手放在我大腿上,”姐的这话是名言,是姐的专利。” 第048章 土鸡 我把房红蕾的手从大腿上轻轻拿开,“你在殡仪馆干几年了?” “快三年了。”房红蕾说,“三年前,我是从区卫生防疫站调过来的,现在我想挪个窝了。” “感觉一进你们大院,就悲悲戚戚的,让人心情沉重。”我看了一眼窗外,车过了一座木桥。 “其实,我挺感谢在这里的三年,让我看透了人生,酸甜苦辣,人生苦短啊。” “有故事?” “当然有故事了,你要有兴趣,晚上就可以给你聊聊。”房红蕾说。 “鬼故事就算了。” “你怕鬼?”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看了一眼房红蕾,“再说,这世上哪有鬼?” “前面就到了。” 农家院在河边,一群鸭子嘎嘎叫着进了小河。 门前有一颗大杨树,院里搭着葡萄藤。 进了屋,落座。 “这里不错啊。”罗副主任说。“我看到河边还有不少的羊,哪天我退休了,我也搞这么一个农家院。” “现在城里人都喜欢去农家院吃饭,有车也方便。”老邱说。 “这里的鸡不错,城里是吃不到的。”房红蕾说。“小鸡炖蘑菇。” 服务员端来一个盆,里面就是小鸡炖蘑菇,紧接上又上了一大盘烤羊排,两盘素菜,和一盆松茸鲫鱼豆腐汤。 “菜不错。”老邱说。 “四菜一汤,羊排可是现杀现烤的。”房红蕾说。“尝尝这鸡。” 罗副主任吃了一个鸡块,“好吃啊,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走了时候带几只鸡走。”房红蕾说。 “那可不行。”林可娇说。 吃饭的时候,话也不多,或许是菜太好吃了,大家也顾不上说话了。 吃饱喝足,我们上了车。 房红蕾微笑着挥手再见。 “这女干部是想要腐蚀我们啊。”林可娇说。 “吃一顿饭可腐蚀不了。”罗副主任打着嗝。 “是啊,最起码要多请我们吃几顿。”老邱说。 “再吃几顿饭也没用。”我说。 “吃了她这一顿饭,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林可娇说。 “吃归吃,查还得查,这是两码事。”罗副主任说。 “林组长,没办法,我们不得不吃啊,吃完这顿饭,这个房馆长她就放心了。”老邱说。 “那你说,吃完这饭,就惊不到她后面的蛇了?”林可娇说。 “理论上是的。”我说。 “夏同志,这个房馆长把你叫到车上都给你说什么了?”林可娇问。 “就是给我套近乎而已。”我说。 “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老邱说。 “这个还真有。”我得意的说道,“她把手放在我大腿上了。” “啊?真有这事?”林可娇说,“这也太不要脸了,这才刚认识,才两个小时吧。” “也可能是被夏志杰的魅力征服了。”老邱说。 “她手放在你大腿上,然后呢?你说话只说了半截。”罗副主任说。 “然后我就把她的手拿开。”我说。 “你这同志可以啊,坐怀不乱。”老邱说。 “等我回去,就给月荷姐说。”林可娇说道。 “你给她说这个干嘛?又不是我摸她大腿。”我说。 “还是别说了,弟妹会觉得我们这一行太危险了。”老邱说。 “好吧,那就不说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林可娇皱着眉头。 “林组长,你生气了?”老邱说。 “没错,堂堂一个国家女干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们纪委的男同志,太猖狂了。”林可娇说。 “行了,没事。”我说。“是不是你觉得吃亏了?” 我说完,罗副主任和老邱在后面笑了。 “哎,你们笑什么?”林可娇说。 “没什么,随便笑笑,没笑你。”老邱说。“哎,怎么就没有女人骚扰我呢。” “夏志杰,你们在车里还聊了什么?”林可娇说。 “她约我晚上见面,她说民政局的秦局长bao养情妇,晚上告诉我情妇的名字。”我说。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林可娇问。 “她对我不了解。”我说,“她想晚上了解我一下,然后再决定把情妇的名字告诉我。”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没说实话。”林可娇说。“现在我们查的是司马上将这个副局长,而不是秦局长。” “我连她摸我大腿的事都说了,你怎么还说我,没说实话?”我说道,“对了,她还说,要想短时间了解一个男人,就得和男人上床。” “真无耻,明白了,你晚上想和她上床?”林可娇说。 “我说了吗?我说晚上要和房馆长上床?”我说。 “你晚上要见她?”林可娇说。 “为什么不见,和这个房馆长打成一片,有利于我们办案。”我说。 “你这行不通的,没听说过公安局办案要和犯罪分子混在一起的。”林可娇说。 “有卧底的。”罗副主任说,“小夏是想卧底。” “不对,我觉得这个房馆长要拉夏志杰下水。”林可娇说。 “阿娇组长,我觉得你把事情想复杂了,她想拉我下水,我就下水?”我说,“我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 “哎呦,是吗?夏同志你都见过什么漂亮女人?”老邱说。 “我这个人喜欢看电影。”我说。 我说完,罗副主任和老邱又笑了起来。 “一点都不好笑。”林可娇说。“晚上你去见房馆长可以,但你不能一个人去,老邱跟你一起去。” “好的,我在门口望风。”老邱说。 “我怎么觉得给你们俩腐败的机会,你们立刻就会迫不及待的跳进去。”林可娇说。 “林组长,他们俩是给你开玩笑的。”罗副主任说,“这个夏志杰也真会开玩笑,我看这个房馆长可不是轻浮的女人,怎么可能上车就摸你大腿呢,不可能。” “哎呦,姜还是老的辣。”我说道,“佩服。” “夏志杰,你到底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林可娇说。 “我不说话了行吗?”我说。 “要是房馆长晚上真约你,你就带老邱去。”林可娇说。 “好啊。”我说。 “林组长啊,你想多了,那个女人是殡仪馆馆长,谁敢碰这样的女人,碰了她还不晦气?”老邱说。 “是啊,这样的女人是不能碰的。”罗副主任说。 我手机有条短信,我看了一眼:五只鸡,杀好放你们后备箱了。蕾蕾。 “老邱,你停车的时候是不是没关车门?”我问。 “好像没关门,什么事?”罗副主任说。 “这个房馆长送了我们五只鸡,放在了后背箱里。”我看了一眼林可娇。 “这鸡你们就不用想了,全部上缴。”林可娇说。 车开进市委大院。上楼遇到焦副书记。 “民政局那个事怎么样?”焦副书记问。 “我们正要给你回报呢。”林可娇说。 “好吧,那就都来我办公室吧。”焦副书记说。 进了焦副书记的办公室后,我就把去殡仪馆调查的情况给他详细介绍了,包括房馆长请我们吃饭,送了我们五只鸡的事。 焦副书记点了点头,“好,小夏,你脑子反应很快,很机智。” “焦书记,这五只鸡怎么办?”林可娇问。 “好办啊,我们一人一只啊。”焦副书记说。“带回家炖了。” “这,这也行?这可是土鸡,一只少数也得一百块钱,五只就是五百块。”林可娇说。 “这五百块鸡钱呢,我想好了,就从夏志杰奖金里扣。”焦副书记说,“因为这个案子破了以后,会有奖金的,所以呢,就先把这奖金预先领了,为了庆祝破案成功,我们就提前了。” “万一这案子要破不了呢?”我说。 “破不了,你就给我回你的文明办,然后这鸡钱我出。”焦副书记说。 “好吧。”我说。 “怎么还不情愿?”焦副书记说。 “我是想五只鸡够不够吃的,要不明天我再弄五只来。”我说。 “鸡肉好吃吗?”焦副书记说。 “土鸡,味道真不错。”老邱说。 “我晚上尝尝再说吧。”焦副书记说。 “小夏,你这个同志很会领悟领导的意图啊,有前途。”罗副主任说。 “好,那就这样,你们继续努力,小夏,小邱,你们俩留下。”焦副书记说。 罗副主任和林可娇走了。 焦副书记关上门。 焦副书记坐在我身边,“小夏啊,你和刘安邦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我说。 “没关系?他的问题可大了。”焦副书记说。 “啊?是不是刘部长被查了?”老邱说。 第049章 裙子 “当然不是。”焦副书记说,“小夏啊,刘安邦给我说了你们转正的事,让我现在就给你们转正,这合适吗?你们来这上班还不到半个月,但这个刘安邦啊,非得让我现在就办。” “是啊,一般都是一个月转正。”老邱说。 “这事我很为难啊。”焦副书记说。“我是硬着头皮给穆书记说这事。” “给你添麻烦了。”我说。 “穆书记,还算给我面子,从今天起你们俩就是纪委正式员工了。”焦副书记说,“你们把相片交上来,给你们办工作证。” “谢谢焦书记。”我说。 “小夏啊,五百块鸡钱不多吧。”焦副书记说。 “不多,要不再弄五只。”我说。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焦副书记说。 我和老邱出了门。 “没想到这么快就转正了。”老邱说。“你是不是又去找刘部长了?” “前两天遇到刘部长,他问我在纪委的情况,我就给他说这事了。”我说。“也把你一起转正。” “兄弟,太谢谢了,小夏,这五百块鸡钱我出了。”老邱说。 “不用,其实就是400块钱,有一只鸡是我的。” 我和老邱回到办公室。屋里没人。 老邱递给我一支烟,“转正的事,你别给我老婆说。” “什么意思?” “我不想把这事告诉我老婆,我想和我老婆离婚。”老邱说。“之前我就想好了,只要正式调到纪委,我就离婚。” “为什么离婚?” “我们性格不合,她瞧不起我。”老邱说。 “你现在正式调到市纪委,你回去给你老婆说,她肯定高看你,上次去你家,她不是挺高兴吗?” “也不知道她是听谁说的,说市纪委是个清水衙门,是个得罪人的单位,让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晦气。”老邱说。“她对我不报什么希望了,还有,是她提出离婚的。” “她要离婚?她在外面有男人了?” “她很可能有别的男人了。”老邱说,“离婚也好,早离早解脱。” “那你孩子呢?” “没办法了,只能委屈孩子了,她都在外面都找了,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老邱说。“一想到她外面有男人,我那个心啊,不说了,哎,万箭穿心。” “你确定你老婆出轨了?” “十有八九吧。”老邱闭上眼睛,“对了,有本书叫什么名字,叫失败之书吧,我也想写一本书,书名就两个字,完败,如果写出来,说不定畅销呢。” “畅销个屁,人家写书是怎么成功的,你是写这么完败的,谁看啊。” 林可娇端着一个小鱼缸进来,后面跟着罗副主任,手里提着塑料袋,塑料袋装着鱼。 “又要养鱼?”我说。 “是林组长要养鱼。”罗副主任说。 我手机响了,是薛启风打来的,让我去钟鼓楼旁边的书店等他。 “要出去?”林可娇说。 “我有点事。”我说。 “私事公事?”林可娇说。“什么事?” “书店来了一套红楼梦,让我去看看。”我说。 “去吧,快去快回。”林可娇说。 我下楼,出了门,过马路走到钟鼓楼旁,薛启风在书店门口,靠着车门冲我招手。 我上了车。 “什么事?”我问。 “是郑芳区长找你有事。”薛启风说。 “她找我有什么事?” “没说,让我接你去她的办公室,好像事很急。”薛启风说,“昨天我在殡仪馆看到你了。” “这么巧。” “你带着几个人,看上去像是查案,我就没打扰你,我一个朋友的父亲过世了。”薛启风说,“这殡仪馆真会做生意,还有,这一天怎么死这么多人啊,年老的,年轻的,真是应了那一句话,黄泉路上无老少,你说人赚这么多钱,也带不进棺材里,对了,现在连棺材都没了,被烧成灰了,人这一辈子真可怜,哎。” “是啊,什么名啊,利啊,想想真没意思,死神在你人生的路口等着你呢。” “哎,我有个主意,你们纪委不是搞廉政教育吗?你们可以组织县处级以上的官,去殡仪馆参观。”薛启风说。 “去殡仪馆搞廉政教育?有用吗?参观完以后,不会有及时行乐的思想?可能什么信仰信念党性都没有了。” “也是啊,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是好好享受生活吧。”薛启风说。 车开进了区委,薛启风带我进了办公室。 郑芳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郑区长,你们忙,我在门口抽烟。”薛启风说。 薛启风把门带上。 郑芳走过去把门反锁上。 “什么事?”我说。 郑芳看着我,屁股依靠着办公桌的桌角,然后手慢慢撩起裙子,舌头伸出来,她居然没穿nei裤。 我立刻跪了。 她指甲抓挠着我的后背,娇喘吁吁。 在办公室不适合久战,我很快从她身上下来。 郑芳扣着衬衣纽扣,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快穿上长筒丝袜,又穿上黑色高跟鞋,没穿内裤。她照着镜子梳头,回头又看了我一眼,我这才开始穿衣服。 “我这一会就去市委汇报工作,你要回市委吗?我可以顺路送你。”郑芳涂着口红。 “我就不回市委了,你找我什么事啊?”我问。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你呢,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了。”我说。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郑芳收起口红,把门打开。 薛启风进来,“事谈完了?” “谈完了,谈得非常好。”郑芳说。 “芳姐,你这气色真好。”薛启风说。 “行了,我这要出去了。”郑芳说。“启风,哪天我还想去你那。” “可以啊,今天晚上就可以去。”薛启风说。 “今天晚上不行。”芳姐说。“走吧。” 郑芳坐车先走了。 “她还挺忙的。”我说。 “走吧,找个地方喝个咖啡。”薛启风说。 薛启风停好车后,带我去了一家咖啡店,他点好咖啡后,去了洗手间。 我回味着刚才在郑芳办公室里的疯狂,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内裤也不穿,她就去市委给领导汇报工作?她要和哪个领导汇报工作,是那个提拔她的市委领导吗?我又想到钟月荷,万一要是哪一天她知道我出轨了,会不会对我拳打脚踢? 薛启风回来坐在我对面,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这里还有卖凉茶的。”我说。 “天热,喝什么凉茶,成熟的女人最去火。”薛启风低头用小勺搅拌着咖啡。 “现在是不是很多女人穿裙子不穿内裤?” “这个我没研究过,不过,女人穿裙子不穿内裤,最大的好处就是凉快。”薛启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是说她在办公室没穿内裤?” “人吧,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我说,“很多事情,如果你不经历,你真得想象不出来。” “我女朋友只要穿长裙,她就不穿内裤。”薛启风说,“演出她都不穿。” “拉大提琴那个吗?” “对,只要她穿长裙,我就喜欢把手shen进她裙子里,翻江倒海。”薛启风说。 “看来现在女人流行不穿内裤。”我说。 薛启风笑了笑,“只是个别女人。” “你征地的事,她给你办了吗?”我问。 “正在办,进展很顺利。” “那就好。”我拿起香烟。“这里让抽烟吗?” “不让,墙上有禁烟标志,对了,你老婆好像有个舞伴,你知道吗?” “舞伴?什么舞伴?” “就是跳舞的舞伴,是月荷姐告诉我的,还让我别给你说这事,说你是醋坛子。”薛启风说。“这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你吧。” “谢谢了。” “我觉得吧,跳舞这事啊,男女肌肤相亲,当然舞蹈是高雅的,这没错,但是这时间长了,这摩擦摩擦,就难免有个意外。” “也是啊,她这舞伴你见过吗?什么样的人?” “我没见过,我听办公室的人一个女孩说的,那男的四十多岁,长得挺好,风度翩翩,好像是做生意的,要不,我帮你调查一下,看看这男人什么来历。”薛启风说。 “行,这事就麻烦你了。” “你别跟我客气,月荷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你说哪个男人看了她不动心?”薛启风说,“漂亮的女人都有一颗红杏出墙的心,女人的心,大海的针啊,你得看紧点。” “查吧。” 第050章 北门老街 房红蕾约我去北门老街吃饭,给我发了饭店地址,我把信息转给了老邱。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乌云密布,西风卷起树叶,扔向半空中。 我外婆的家就曾住在北门老街。过去的达官贵人几乎都住在这老街上。建筑以明清为主,还有少数宋代的民居。 北门老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街口有个小吃很出名,叫管仲麦芽糖,这点心是齐国宰相管仲发明的,秦以后,项羽刘邦在北门街口聚餐后结拜为兄弟,李白,杜甫、韩愈、陆游、苏东坡,刘禹锡曾客居于此,街头还有南唐后主李煜的喂鱼池。 就这么一条声名显赫的古老街道,差点就在二十年多前全被拆掉了。 当时主政的官员要把这老街全部推平建高楼大厦。 我外婆家住在街头,两个时辰不到,推土机就把老屋铲平了。拆到一大学教授家,拆不动了,这教授是北京一个名牌大学的,姓耿,这是他家的老屋,耿教授连夜报告给在国务院任要职的同学,而耿教授的弟弟是省武警部队的政委,当天立刻派武警连夜进驻老街。 就这样,这条老街才保住了剩下的四分之三,我外婆家倒霉,房子被拆后,政府安置了郊区的房子。老街被拆去的四分之一,现在是历史博物馆了。 房红蕾撑着一把黄色的油纸伞,这也是老街的特产,她穿着真丝旗袍,站在一个明代的小桥旁。 旗袍天生就是属于结过婚有了孩子的丰满少妇的,钟月荷就穿不出那种风骚动人的底蕴来。 我跟着房红蕾进了饭店,上了二楼,古色古香的包厢因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更显得古朴安谧。 “就你一个人吗?”房红蕾拿着纸巾按了一下红唇。 “还有老邱,他可能有事,不等他了。” “好。”房红蕾双手击了两下掌,让服务员上菜。 “这饭店看上去不错。”我说。“来这条街感觉很亲切。” “你经常来吗?”房红蕾问。 “我外婆家就住在街头,民国时期,我外婆家就开粮油杂货铺。”我说。 “姓宋的那一家吗?”房红蕾说。 “对,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你现在坐的地方就是我家,这房子出租给饭店了。”房红蕾说,“这包厢还是我睡觉的地方呢,我还记得拆迁你家时,你外公都气病了。” “是啊,一晃二十多年了。”我说。 “那么说小时候我见过你,你们家卖的香油特别香,还卖糖果,山楂糕,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喜欢找我们院里的大胖玩。”房红蕾说。 “还真是,我一放暑假就在外婆家过,我记得还有一个哑巴住在你们这院里。” “那哑巴叫龙儿,早死了,这么说我们还是老邻居呢。”房红蕾说。 “好像我对你有印象了,你爱穿碎花小裙子,手腕上戴着一串串珠子,对了,你爸是教书的吧?” “没错,哎呦,真是太巧了。”房红蕾伸出手,“来,握个手,以后我就是你姐了。” 我和房红蕾握了握手,又和她喝了两杯酒。 服务员上了一盘牛肉,上面还有荷叶小花点缀。 “这牛肉看上去像大理石一样滑润。”我说。 “这可是最顶级的牛肉,日本产的。” “莫非这是日本和牛肉?”我问。 “让你说对了,就是最顶级的日本和牛的牛肉。” “哎呦,这一盘牛肉可不便宜,我这一口下去,要好几百块钱吧。“我说。 “我是房东,这家饭店给我打了五折,对了,你把举报信的内容告诉我吧。” “这不好吧,给你看,那就违纪了。”我说。 “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我是你姐姐,不是说好我们交换情报的吗?”房红蕾说,“我把秦局长情妇的名字告诉你,我现在就告诉你,秦局长的情妇是第三人民医院的护士,叫鲍巧倩,还有,秦局长绝对是条大鱼。” “你是要举报秦局长?”我说。 “不是举报,是给你提供情报。”房红蕾说,“我可以当你的线人,不过,你要是查案立了大功,就要给我奖励,我还有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可以给你提供。” “好吧,那你说说吧。” “你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房红蕾说,“吃菜吧,后面还有很多大菜呢。” 老邱推门进来。 “你怎么才来?这是老邱。”我介绍道。 “路上堵车,这牛肉不错。”老邱说。 “这牛肉是给你留的,日本的和牛。”我说。 “这是大菜啊。”老邱坐下来,“哎呦,房馆长,你这身打扮楚楚动人,太美了。” 房红蕾笑了笑,“你真会哄女人开心,比我这弟弟强多了。” “你这么说,是埋怨我弟弟不解风情了?”老邱说。“我弟弟可是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我很好奇,他都藏了什么?”房红蕾说着把手放在我手腕上。 “藏了东西多了,他是学历史的,什么东西都藏。”老邱说。 “老邱,说正事了,房馆长想看那封举报信,你的意思呢?”我问。 “我听你的。”老邱说。 “小夏,你怎么还喊我馆长啊。”房红蕾说,“老邱,你还不知道,我是看小夏长大的。” “是吗?你们什么关系啊?”老邱说。 “我外婆家以前住在北门老街这里,她家也住这,二十多年前,我就见过她,她也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我说。 “哎呦,那你们这关系很近啊。”老邱说,“你们得喝三杯。” “喝过了。”我说。“说说举报信的事,举报信主要是举报民政局司马上将副局长的,说他贪污受贿,收受礼金,参与倒卖尸体。” “这是诬陷。”房红蕾说,“司马上将局长可是清正廉洁的好官。” 老邱笑了笑,“这个年头还有清正廉洁的好官?” 第051章 啤酒 “我想看一看举报信。”房红蕾说。 我把举报信递给她。 房红蕾看完,把举报信给我后默不作声。 “这字迹歪歪斜斜,应该是故意这么写的。”我说。 房红蕾点了点头。 “你们殡仪馆倒卖尸体?有这事吗?”老邱问。 “这个恐怕不属实,无名尸体都是登记在案的,公安局都有备案,谁那么大胆敢动尸体?”房红蕾说。 “是啊,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老邱说。“司马局长收受礼金的事倒是有很大可能。” “他孩子结婚我去了,我听说是收了不少的礼金,都是他老婆收的,司马局长管不了他老婆,还有他孩子舅,他早晚的出事,他老婆太贪了。”房红蕾说。司马局长是个好人,他资助了很多家庭贫困的孩子。” “他是不是用贪污的钱资助的?”老邱说。 “他这人不贪,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房红蕾说,“我曾极力劝他离婚,他不同意,他舍不得孩子,他孩子还小。” “蕾蕾姐,今天和你说举报信的事,你得保密。”我说,“如果你今天把我们调查他的事告诉他,那他就有准备了,他就会把礼金退掉。” “这个我可以保密,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这你们放心。”房红蕾说,“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接孩子,孩子在外婆家了,明天还得上学。” “好,那我们也回去了。”我说。 “秦局长那事啊,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哪个局长外面没有女人啊。”房红蕾说。 “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们查秦局长了?”我说。 “我好像听说秦局长离婚了。”房红蕾说,“如果那个女的要是单身,你们就瞎忙了,好了,很高兴能认识两位。” “那好,走吧。”我说。 房红蕾走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志杰,今天的酒,我感觉没有喝到位。”老邱说。 “要不换个地方喝酒去?” “好,那就去吃烧烤吧,什么和牛啊,鹅肝的,都不如吃着龙虾喝着啤酒过瘾。”老邱说。 “好,打车我们走人。” 我和老邱去了中山路博爱街的一个烧烤摊。 坐下后,老邱拿了一碟花生,开了两瓶啤酒。 “也别用杯子了,就这么对着瓶吹吧。”老邱说。 “有点郁闷,今天没什么收获。”我说,“我有点后悔,不该把举报信的内容告诉房馆长。” “这女人精明的很,我们还是没有经验。”老邱说,“我们得好好总结经验。” “房红蕾把秦局长bao养情妇的事告诉我,但她又不想让我们查了。”我说。“这有点奇怪。” “这女人是故意套你的。”老邱喝了一口酒,“我看她对你很上心,有点喜欢你。” “没看出来。”我说。 “志杰啊,我给你提个醒,官场上的女人你千万不能碰。”老邱说。 “为什么?” “还为什么?官场上的女人复杂的很,女人上面都有人的,明白吗?如果你上了领导的女人,领导能放过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老邱说。 “也是。” “如果你想在外面找个红颜知己,我觉得像秦局长那样,找个小护士什么的,还比较稳妥。”老邱说。 “说的好,来,喝酒。” 老邱这个提醒,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来市纪委不到半个月,就和郑区长上了床,一个年轻颇有姿色的女区长,如果上面没有人,她很难爬到那个位置。而我身为人夫居然和有夫之妇通jian,这显然是违法乱纪,知法犯法,如果一旦事情暴露,我就会身败名裂。而如果薛启风拿到地后,再贿赂我老婆,那我这罪更大了,来市纪委没几天,工作上一事无成,但私下里却尽干坏事。 “想什么呢?”老邱说。 “没想什么?司马局长这事算是让我办砸了。”我说。 “要不给上面说一下,先把司马局长双规了。”老邱说。 “焦书记能同意吗?我们现在连举报人是谁都落实不了,也没任何证据,这要是给焦书记汇报,他不骂死我们?” “那怎么办?不过,双规他,只要一审,他很快就会交代罪行,我们上次审自来水那个孙书记,不是很顺利吗?”老邱说。 “那不一样,上次我们是公权私用,也不是真要办那个孙书记,而是给地产公司解围,我感觉来了纪委以后,我们处处碰壁,卢兵那案子也查不下去了,是不是我们没有办案的经验?” “也可能是的,谁查过案呢。”老邱说,“不过,我有个同学在派出所干刑警,要不让他给我们传授一下经验?” “我们这是经济案子和他办的刑事案不一样。”我说,“相比较,我觉得还是凶杀案容易破,因为案发现场就有线索,会有血迹,指纹,凶器等等,再说无缘无故杀人毕竟是少数。” “志杰啊,你说我们在市纪委三五个月什么案子也办不了,焦书记会不会让我们走人?” “不走人都不好意思呆了。”我说。 “我看别的纪检监察室的人工作时间都打麻将,不是也没事吗?” “但这新来的焦书记看上去是个干事的人。”我说。 “要不就去查秦局长,他也是民政局的书记,一把手,先把他办了。”老邱说。“房馆长不是不想让我们查吗?我们偏要去查。” “从医院那个小护士查?”我说。 “当然了,只要他们通jian,按照党的纪律处罚条例,他就是违纪了,抓住他这个小辫子查他的经济问题。”老邱说。 “如果两人都离婚了呢?” “没那么巧吧,再说这个秦局长或许还有其他女人呢,查完秦局长,再回头查司马上将,说不定他们狼狈为奸。”老邱说。 “这也是个思路。”我说。 “我们要办几个大案,多查几个贪官,有了工作成绩,领导也好提拔我们,到时候我们下县,弄个县长干干,或者你当县委书记,我当县长。” “好吧,然后我们一起贪污腐败是吧。”我说。 老邱笑了,笑容无比灿烂。 “还喝吗?”我问。 “喝呀,再上两瓶啤酒。”老邱说道。 第052章 上门 早上,一群鸽子俯冲下来,几十名上访群众围堵市委门口,特警站两排,手持微型冲锋枪,一个警察拿着话筒喊话。 林可娇坐在我身边闭门养神,我开车进门时,一个中年男人拍着我的车窗,骂骂咧咧。 进了办公室,罗副主任在给鱼缸换水,老邱看着报纸,林可娇把茶杯递给我。 “干嘛?”我问。 “我今天浑身没劲,帮我倒杯茶。”林可娇说。 “身体要是不舒服,就去招待所休息。”我说。 “可以啊,但你要回家帮我拿个新床单,我有洁癖。”林可娇说。 “那还不如我开车送你回家呢。” “倒茶去,让你倒个茶,你这么多话说。”林可娇打着哈欠。 “昨天夜里不会又去梦游了吧?”我说。 敲门声响起。 “请进。”罗副主任喊道。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郑芳,她手里提着一个布袋。 “你找谁呀?”老邱说。 “找我的。”我说。 郑芳走进来,“小夏,哪是你的办公桌呀?” 我指了一下,“你,你有事?” “我听我弟说,你来市纪委上班了。”郑芳说,“有个很重要的事我想单独向你汇报。” “好好,那我们出去。”老邱说。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郑芳冲林可娇说道。 林可娇懒洋洋的站起来,出门时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 三人都出去了,郑芳把门反锁上。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郑芳说着把布袋放在桌子上,“给你带的草莓。” “你专门给我送草莓来的?这大清早的?”我说。 “刚摘的草莓,新鲜,是农场早上给我送来的,很好吃。”郑芳说。 郑芳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椅子上,她顺势坐在我的大腿上,身子依靠着我。 “这不行啊。”我小声说道。 “人家想你吗,昨天想你想得一夜都没睡觉。”郑芳冲我耳语,一脸的妩媚。 “不是,这大清早的,你把我办公室的人都撵出去了,这不好,这要是传出去了,会影响你的。” “有什么不好的,我不在乎。”郑芳抚摸了一下我的脸。“我还给你带了别的东西,你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我从布袋里拿出两盒草莓,看到里面还有几捆钞票。 “还有钱?”我说。“给我的?” “拿出来吧。”郑芳说。“十万块人民币,我查过了。” “这,你这什么意思?”我把钱掏了出来。 “这钱可不是给你的,是我上缴组织的。”郑芳说。“上个星期有人向我行贿,也就是这个月的6号,行贿人叫万峰,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他想承接我们区医院的住院楼项目,就给我送了这十万块,我现在把这钱交给你们市纪委,这事,你得给我保密,别人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你。” “原来是这样,你这事我得给领导汇报。”我说。 “可以,但这事别到处宣扬。”郑芳说。“其实,医院住院楼这个项目,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我们区的马良书记,他是一把手,主要是他来定,这事已经定了,由万峰接手这个项目,招投标都是量身给他定制的,你明白了吧?” “就是说万峰也有可能向马书记行贿。” “你脑子反应真快,不是可能,是马书记肯定受贿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郑芳说。 “就是说你让我去查马书记?”我问。 “不是你去查,是你们纪委去查,你不能直接说马良书记受贿了,要和我今天上缴的十万块钱不能有牵连,行贿的人,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先去审,万峰只要招供,马书记就可以拿下了,你拿笔记本记一下吧,把行贿人记下来,他的公司地址,联系电话,我也给你,还有,你别忘了给我这十万块钱登记一下。” “明白了。”我说。“但你来之前,应该给我打个招呼呀。” “好的,亲爱的,下次我一定给你提前打招呼。”郑芳亲了我一下。“没有口红,你放心。” “还有下次?”我说。 郑芳微笑着,“你把这马书记拿下来,你就立功了,薛启风也知道这事,他会暗中帮你的,还有,给你办公室人说,我是你同学的姐姐。” “他们应该认出你了。”我说。 “这没关系。”郑芳说,“这事你要干得漂亮些,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不是这个马区长欺负你了?”我抚/mo着她的胸。“ “谁敢欺负我呀。”郑芳说着,“我走了,我要去给市长汇报工作,哎,你办公室那个小妞长得不错啊。” “走吧。”我拉着她的手。 我把门打开,送郑芳出去。 回办公室后,林可娇抱着膀子看着我。 “又送吃的,又送钱,这关系可不一般啊。”老邱说。 “什么情况?你们在屋里嘀嘀咕咕,在干嘛呀?”林可娇说。 “我同学的姐姐,顺路来市委开会看看我。”我说。 “她叫郑芳吧,滨湖区区长,一大清早,给你送这么多钱。”林可娇说,“这郑大区长,到底是为什么呢?喜欢你?爱上你了?” “别瞎说,你也认识郑区长?”我说。 “是我告诉林组长的。”老邱说。 我把桌上的笔记本翻开,拿给林可娇,“你自己看吧?行贿人叫万峰。” 老邱凑过去看,“这郑区长不错啊,很廉洁啊。” “上缴钱款的事,郑区长让我们给她保密。”我说。 “这个自然了。”罗副主任说,“能主动上缴,她做的好,是党的好同志。” “因何事行贿?滨湖区医院住院楼项目。”林可娇读道。 “是不是我们去找这个万峰核实一下?”我说。“行贿十万,这数额不小了。” “可以的。”罗副主任说。 “好,那等会我和老邱就去找一下这个万峰。”我说。 “去吧,如果这事真是这样,那就说明我们纪委廉政教育做的好。”罗副主任说,“年终报告可以把这事写进去。” “夏志杰,昨天晚上你们去见房馆长那,有什么收获吗?”林可娇问。 “房馆长已经把秦局长情妇名字告诉我们了,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女护士,叫鲍巧倩。”我说,“秦局长涉嫌通jian。”我说。 “可以从通jian,查秦局长的经济问题。”罗副主任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 “司马上将这个副局长呢?”林可娇问。 “听说她老婆很贪。”老邱说。“其他没什么了。” “那我们就去找万峰了。”我说。 “去吧。”罗副主任说。 第053章 宾馆 我和老邱来到城市中心广场,停了车。 “就是那个鼎鑫大厦,公司在二十一层。”我说。 “好,后备箱有个手铐,我们带上吧,照理说我们纪委办案是不能动用手铐的。”老邱说。“这手铐能不用就不用。” “要是万峰不配合,不愿意跟我们走呢?”我问。 “那就强行弄走。”老邱说,“不过,我们两人有点单薄,要是再多一个人就好了。” “这好办,我让我同学过来,他公司就在这附近。”我说。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喊过来。”老邱说,“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同学吗?” “对,上次他都给我们联系好宾馆办案了。” “我觉得可以不把这个姓万的带到我们招待所,不如就去你同学那个宾馆吧。”老邱说。 “好,我这就打电话。” 我给朱守成打了电话,五分钟不到,他就到了鼎鑫大厦楼下,还把刘伟也带来了。” 我把老邱介绍给我这两个同学。 “我想了一下,你们就冒充检察院反贪局工作人员。”老邱把手铐递给朱守成,“这个姓万的如果不配合,直接就把他铐走。” “邱哥,这是必须的。”朱守成说。 我们四人坐电梯上了二十一层。 进了公司后,直接朝里面走。 “你们干什么的呀?怎么硬闯进来啊。”前台小姐在后面叫着我们。 走进一个大办公室,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抽烟。 “万峰在吗?”我问道。 “有事吗?”这个男子问道。 “你是万峰吗?”老邱问。 “我就是万峰,什么事?” “我们是纪委的,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老邱说。 “纪委?什么纪委?有证件吗?” 老邱把工作证亮给他看,“市纪委的。” “市纪委是管党员干部的吧?我不是党员,也不是干部。”万峰说。 “你得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找你了解点情况。”我说。 “我今天没空,我这马上就要去机场,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们。”万峰说。 “不行,你现在就得跟我们走。”我说。 “我赶飞机呢?开什么玩笑?我要谈一个两亿的项目,你们要耽误我时间,赶不上飞机,这损失就大了,你们能承担起吗?”万峰说。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你必须跟我们走。”我说。 “哎,你们纪委了不起是吧?我又不是党员干部,不属于你们管啊。”万峰说。 朱守成拿出手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忘给你介绍了,这两位是市检察院反贪局的。”老邱说。 “那就更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就得去机场。”万峰站了起来。 我抓住他的胳膊,“走吧。” 朱守成和刘伟过来,扭住他的胳膊。 “你们这是绑架啊。”万峰说。“我要报警。” “报你麻痹的警。”刘伟拿了一个抹布塞进他嘴里。 很快把万峰押进了车里。 朱守成开车,来到东湖边上的东苑宾馆。 上楼进了屋后,我把万峰嘴上的抹布拿下来。 万峰喘着粗气,“你们这是绑架,侵犯人权,这是犯罪。” “少废话,跪下。”我说道。 “跪下?什么意思?我犯法了?就是我犯法,你们也不能侮辱人格,让我下跪吧?”万峰说。“你们不是找我了解情况的吗?” “是找你了解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老邱说。“你坐吧,喝茶吗?” “不喝,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能不能抓紧时间,我还要去赶飞机呢。”万峰说。 “今天叫你过来,我们不是无缘无故的。”老邱说。“你触犯法律了。” “触犯什么法律?”万峰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 “我不清楚。”万峰说,“你们别绕弯子好不好,有话直接说。” “是你在绕弯子。”我说。 “不是你们找我了解情况吗?那你们说说是什么情况?”万峰扯着脖子问。 “什么情况你最清楚。”我说。 “好好,厉害,厉害!我佩服,非常佩服。”万峰说,“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今天你要是不交代,你哪也去不了。”我说,“你被双规了。” “双规?”万峰笑了笑?“你们是纪委的吗?我小老百姓能被纪委双规?你给我开什么玩笑?” “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交待问题,你就会享受双规的待遇。”老邱说,“这待遇就是,你得在这里住一个星期。” “住一个星期?开什么玩笑?我还有公司,我还有老婆孩子,你们这是绑架吧?”万峰说,“你把你那个工作证再给我看看,我觉得你们不是纪委的,你们是黑社会的吧。” “你是希望我们是纪委呢,还是黑社会?”我说。 “我们要是黑社会,现在就把你撕票了。”刘伟说。 “撕票?这赎金还没谈呢,你们就撕票?你们也太不专业了吧。”万峰说。 “你要是什么都不交代呢?那我们就奉陪。”老邱说,“朱检察官,把他铐床头吧,我这会口渴,想喝点茶。” “我想打个电话给我老婆,她还在机场等我呢。”万峰掏出手机。 “把手机给我。”我说。 “我,我不打了行吗?”万峰说。 “少废话。”我一把抢过手机。 “大哥,你把手机给我,我关机了行吗?”万峰说,“我把电池抠给你行吗?” 我把手机放进包里,“不行,手机我暂时给你保管了。” “留一个人看着他吧。”老邱说。 “伟哥,你留下。”朱守成冲刘伟说道。 我们三个去了隔壁房间。 “这家伙很狡猾,要不直接给他提行贿区长的事?”老邱说。 “不急,再想想。”我说。“说不定他还有其他事。” “能给我说说吗,这个姓万的犯了什么事?”朱守成问。 “可以,一个区长今天来我们纪委,主动上缴了十万块钱,就是他行贿的。”老邱说。 “这金额够判刑的了。”朱守成说。“就是说他还有可能给别的领导行贿?” “对,是滨湖区医院的住院部综合楼项目。”我说。“我觉得他不止给一个人行贿。” “给区长行贿?”朱守成说,“那医院的院长书记也少不了啊,这活他接下来了吗?” “这项目他接下来了。”我说,“区里招投标给他量身定做的。” “这工程不小,院长书记得打点,还有副院长也少不了。”朱守成说,“区长给了十万,那副区长呢?这下可以挖出不少腐败分子出来。” “他会不会向区委书记行贿呢?”我问。 “滨湖区,区委书记?马良啊,如果马良过问这项目,那这钱他少不了。”朱守成说。“不行的话,就熬他,关他两天。” “可以,他行贿十万已经够判的了,就这一件事,我们就可以移交给检察院。”老邱说。 “不过,这十万金额不多。”我说。 “我看可以直接给他提医院的事。”朱守成说。 我手机有短信,是薛启风发来的:查看他手机,他行贿时有可能会录音。 我从包里掏出万峰的手机。 找到录音功能,里面有十几条录音。 我逐条点了进去,找到了一条录音: 马良书记,这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先给你五十万,事成后,再给你这个数。 好。 马良书记,那我就回去了,住院楼的事就麻烦你了。 你回去吧。 “这下证据确凿了。”朱守成说,“怪不得这个姓万的不愿意给你手机。” “行,这案子可以结了。”我说。 “今天就可以把这马良书记双规了。”老邱说。“志杰,你给林可娇打个电话,让她把立案呈批报告表填了,报给焦书记审批。” “批下来,就可以双规马良了吧。”我说。 “对,今天我们就能把马良带走。”老邱说。“哎,这下柳暗花明了。” 第054章 双规 “能不能解开手铐?”万峰问。 “老朱,给他解开吧。”我说。 朱守成把手铐打开。 “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万峰捏着手腕。 “没错,抓的就是你,我给你强调一下,主动交代问题和被我们查出你的问题,这性质是不一样的。”我说。 “你把手机给我,我先给我老婆打个电话。”万峰说,“她还在机场呢。” “少啰嗦,先交代你的问题吧。”老邱说。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让我交代什么问题?”万峰说,“我就是一个小屁民,我不明白,你们市纪委为什么要把我弄这里来?你们扣押人是不能超过12个小时对吧?” “12个小时?”老邱说,“我告诉你,我们纪委办案,对于犯罪嫌疑人没有任何时间限制,把你关在这里半年都没问题。” “不会吧,这不可能?你们纪委有这权利?”万峰说。“你们这不成了法外之地了吗?” “老邱,我看就别给他绕弯子了。”我说,“万总,今天找你来是因为你涉嫌行贿,如果你主动交代或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从宽处理,我给你提示一下,住院综合楼项目,说说吧,这个项目是你接的吧。” “是我接的,但我没有向任何人行贿。”万峰说。“我对天发誓,我一向守法经营。” “老夏,我想说两句。”朱守成说。 “好,你说吧。” “刑法第三百九十条,对犯行贿罪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因行贿谋取不正当利益,情节严重的,或者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或者无期徒刑。”朱守成说,“行贿金额在二十万以上,不满一百万元人民币的,应当认定为情节严重,那就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行贿人在被追诉前主动交代行贿行为的,可减轻处罚。” “我真的没行贿。”万峰说。 “好,你还嘴硬是吧。”我拿出万峰的手机,“你这手机里面内容很多啊。” 万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万峰认罪招供了,行贿金额,不算马良那笔行贿款,就有两百多万了,涉及县处级干部三名,科级干部5名,还有区医院的院长书记和副院长等人。 拍完视频,记录在案后,我们回隔壁房间休息。 “志杰,你这同学可以啊,以前干过律师?”老邱说。 “老朱,我记得你以前考过律师,拿到律师证了吗?”我问。 “没有,考了一半后我不想考了。”朱守成说,“中国的法律啊,哎,不说这个了。” 老邱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听上去是林可娇打来的。 老邱挂了电话,“志杰,林组长让你回去,跟焦书记和穆书记汇报这个案子,你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盯着。” “好,那我就回去了。”我说。 我开车回去,见到林可娇和罗副主任后,和他们一起去焦副书记办公室。 进屋后,看到穆副书记也在。 “听说那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已经认罪了。”焦副书记说。 “是的,他都招了,滨湖区委书记马良受贿五十万坐实了,有他受贿时的录音,我放给你们听。”我说。 我把手机录音放了出来。 “那就双规。”焦书记说。“我们现在出发吧,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一下,马良书记在区委开常委会,民主生活会。” “要不,我给项安良书记打个电话,告知他一下。”穆副书记说。 “不用了,程照熙书记已经同意双规了,这事他肯定会给项书记打招呼的。”焦副书记说。 “我觉得还是再打一个电话,比较稳妥。”穆副书记说。 “好,那你打吧。”焦副书记说。 穆副书记给市委书记项安良打了个电话,听上去项书记对这事很满意。 穆副书记放下电话,“项书记让我现在就过去对马良双规,回来后,让我们去他办公室当面汇报。” “好,那你去区委,我就不去了。”焦副书记说。 去了滨湖区委,穆副书记带着我们进了会议室。 “哪位是马良书记?”林可娇问。 “我就是,你们是?”马良问道。 “我们是市纪委的,这是我们市纪委的穆书记。“林可娇说。 “小林,你来宣读决定。”穆副书记说。 “马良同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根据市委有关决定,今日起对你正式立案调查,你要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问题。”林可娇说。 “我,我,不,不。”马良嘴唇哆嗦着。“我,我不去,我开会呢,我不能离开。” “把他带走。”穆副书记说道。 我和罗副主任过去,把马良拽起来。 走了几步路后,马良的腿就软了,我们不得不把他架出去。 把马良押送到市纪委招待所。 穆副书记招呼我一起去市委给项书记汇报工作。 进了项安良的办公室,看到焦副书记已经先到了,刘安邦副部长也在座。 “怎么样?人带来了?”项安良问。 “很顺利,宣读双规后,这个马良连路都走不了了,我们的同志给他架上车去的。”穆副书记说。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党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啊。”项安良说道。 “项书记,这个案子从收到举报信,调查取证,立案抓人,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焦副书记说。 “应该是不到一天。”穆副书记说。 “是吗,这效率啊,了不起啊。”项安良说,“我要个给你们纪委记一功。” “都是您领导有方。”穆副书记说,“上个月,您在廉政教育会议上就指出,要让全市党员干部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我们市纪委回去坚决贯彻你的讲话精神,我们加大了反腐力度,这样才能营造出你说的这种氛围。” “项书记,您提出的这“三不”,很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刘安邦说,“我觉得可以让电视台做一个专题进行宣传。” “刘安邦同志,你真是孤陋寡闻啊,这“三不”说法,去年中央就提出来了。”项安良说,“专题先不用做了,反腐这才开个头,你做什么宣传?大功告成了?你别给我添乱了。” “对对,您说的对。”刘安邦说。 “这小同志,我有点面熟啊。”项安良冲我说道。 “他叫夏志杰,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很有工作能力。”焦副书记说。 “日报那个党建文章就是他写的。”刘安邦说,“这文章都惊动省里领导了。” “夏志杰同志,你不但是才子,你还会破案,不错啊,是个人才。”项安良说。 “您过奖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说。 “嗯,很低调啊,上次借的你那本书,我过两天还你。”项安良说。 “我插一句,穆书记,来的时候我遇到冯书记。”刘安邦说,“他说你给项书记汇报完工作后,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没事了,你去吧。”项安良冲穆副书记说道。 穆副书记出了屋。 “项书记,你刚才说借了小夏的书,什么书啊?”焦副书记问。 “《金瓶梅》。”项安良说。“我上大学那会看过,现在再看不得了啊。” “是无删节版的吗?”刘安邦说。 “你家有原版的?”项安良问。 “有,你要想看,我明天拿给你。”刘安邦说 “哎,算了,不看了。”项安良说,“我想给你们说,党的干部最不容易过的关,就是美色关,你们的生活作风一定要检点,不能在这个问题栽跟头。” “对对,这个提醒好。”刘安邦说。 第055章 搜查 “马良被双规,这对全市党员干部是一个很大的震动。”焦副书记说。 “这震动还不够,远远不够,反腐力度还要加大。”项安良说。“好了,你们回去吧。” “对了,项书记,月底有个电视晚会,有两个大牌的影视女明星会来我市,你要不要接见一下。”刘安邦说。 “电视台请的?”项安良说,“花多少钱请的?中央有批示,不准请大牌明星搞这种文艺晚会。” “钱是两家企业赞助的,这台晚会是和检察院联办的,弘扬正旋律,金铭监察长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参加。” “到时候再说吧。”项安良说道。 “那好,我们就回去了。”焦副书记说。 我和焦副书记赶到纪委招待所。 路上我收到薛启风的短信,他说他已经在产权处,再查马良的房产,让我过去一下。 林可娇从屋里出来。 “审这个马良啊,我脑子里总是出现那个动画片神笔马良。”林可娇说。“可笑吧。” “这个神笔马良贪了多少钱?”焦副书记问。 “医院的事他交代了,五十万,还有礼金,购物卡,他爸去世收的礼金钱,算起来有十几万。”林可娇说。 才六十多万?这不多啊。”焦副书记说。 “房产呢。”我说。“要不要去查一下他的房产?”我说。 “对,要查房产,他老婆和亲戚的房产也要查。”焦副书记说。 “那我现在就去查。”我说。 “好,辛苦你了。”焦副书记说。 我开车直奔产权处。 薛启风已经在产权处大门等我了。 “上我的车说话。”薛启风说。 我上了车,“谢谢你这么帮我,万峰手机里果然有录音。” “你别跟我客气,马良怎么样?”薛启风说。 “双规了,人在纪委招待所,你查到他名下房产没有?”我问。 “这产权处的一个副处长是我朋友,他帮我查的,查到他老婆名下有房产两套,我一会把房产信息发给你,你们可以去搜查那两套房子,应该会有收获。” “今天去区委,马良正在开常委会,郑芳没在场。”我说。 “她去省里开会了,晚上就到,晚上我去接她,你也过来吧,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不知道我晚上有没有时间?马良落马了,你说郑芳会不会当书记?”我说。 “没那么快,应该她来主持工作吧。” “滨湖那块地怎么样了?拿下了没有?”我问。 “这马良一落马,问题就不大了。”薛启风说,“对了,你老婆的事,我让人查出点眉目来了。” “你是说我老婆那个舞伴?” “对,这人叫孟军,做生意的,后来搞传销,吃喝嫖赌坑蒙拐骗那种,离了两次婚,品行不好,但能说会道,会哄女人,目前还没发现你老婆有出轨行为,不过,你赶紧让钟月荷和他断了关系,不然你老婆够呛了,这是一条狼。” “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们跳舞吗?”我问。 “今天是星期五,钟月荷很有可能去跳舞,你可以去看看,但是,你老婆跳舞可能上瘾了,不一定听你的,我有个主意,你可以和你老婆摊牌,她要是不听你的,你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也去跳舞。” “她要是支持我跳舞呢?”我说。 “支持?你怀里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不吃醋?如果她不吃醋,不在乎,那你们这婚姻就完了,那就离婚吧。”薛启风说,“我觉得不会,对了,我可以帮你找个漂亮的女孩。” “我先自己找找吧,找不到再让你帮忙。”我说。 “你一定得找个年轻漂亮的,让你老婆有危机感,当然你多找两个女孩当舞伴也行。”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去查马良的房产。”我说。 “查完后,你给我打个电话。” 我开车回到纪委招待所。 罗副主任联系公安局找了一个开锁的师傅,拉着马良去了清晖小区。 上了电梯后,马良的腿又软了,我和罗副主任把他从电梯里拽出来。 开了锁进去,房间不大,两室一厅。 我拉开柜子门,里面全是现钞。 “这不是我的房子。”马良说。“你们搞错了。” “这是你老婆的房子。”我说。 “那就和我没,没关系了,我不知道她有这套房子。”马良说。 “这房子你没来过吗?”林可娇问,“我们等会就去查监控录像,如果你不说实话,那这问题就更严重了。” 马良歪倒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卧室里又找到大量的现金,还有金条,字画。 带了两台点钞机,很快烧坏了一台。 “多少钱?”我问。 “美金20万,人民币800多万。”林可娇说,“这是个大贪官。” 马良跪了下来,“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还有一套房子,我带你们去。” “好啊。”我说。 “我这打电话给焦书记,让他安排人来接收这些财物。”罗副主任说。 焦副书记带了几个人过来,把赃款等交接了。然后我们去了另一套房,又搜查到大量赃款。 把马良押送回去,我吃了份快餐后,给薛启风打电话告诉他查房的事,然后去了钟月荷那天去的舞厅。 进舞厅后,看到两人已经跳起了舞。 钟月荷穿着舞鞋,扭着腰肢,抬腿时,黑色裙子滑落在大tui跟上。孟良紧紧搂着她的腰,两人眉来眼去,宛如一对如漆似胶的情侣,看得我心里又酸又痛,我真想过去,把钟月荷拽走,自己心爱的妻子,居然成了这个男人的玩物。 舞曲结束,两人手拉着手回到座位上。 终于等到舞曲散了,我慌忙下楼,进了车里等他们。 五分钟后,两人下来,上了车。 我开车跟在后面,二十分钟后,车进了一个小区。当我要进小区时,门卫拦住我,不让我进了。 我只得把车停在马路对面。 这钟月荷居然去了他家里,这要干什么?和这个大叔上床吗?我看了看表,钟月荷已经进去五分钟了。 我沉不住气了,打了钟月荷的手机,她没接听。 我接着打她的手机,她接了电话。 “你在哪了?”我问。 “我在一个朋友家,有事吗?”钟月荷说。 “你多久能回家?”我问。 “我最快也要四十分钟,你有事?” “我好像食物中毒了,我现在在床上,不行了,走不了路了,你赶快回来送我去医院吧。”我说。 “好,我马上就回去,要不,我喊一个人过去帮你?” “不用了,我这会能走路了。”我说。 五六分钟后,看到那辆车出了小区的大门,我松了一口气。 我走另一条路,先到了家。 刚躺在床上,钟月荷就进来了。 “怎么食物中毒了呢?你吃了什么东西?”钟月荷坐在床边。 “吃了狗肉,好像那狗是被毒死的。”我捂着肚子。 “走吧,带你去医院。” “我刚才去了一趟厕所,现在好多了。”我抓住钟月荷的手,“你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没事了。” 林可娇来了,她进了卧室,“怎么了?病了?” 钟月荷搂着我的肩膀,“他这么大的人了,真不省心,这么大热的天,吃什么狗肉?他说是食物中毒了,我先去洗澡了。” “吃狗肉中毒?”林可娇说。“你不是吃得快餐吗?” “没吃饱,回来时候看到有卖狗肉的。”我说。 第056章 知心姐姐 钟月荷去洗澡了。 我坐了起来。 “你没事吧?”林可娇问。 “没事,我胸闷。”我说。 “看你脸色很差,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的没事,好了。”我说。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林可娇说。“跟我说说吧,我干过知心姐姐的工作。” “好吧,知心姐姐,去客厅给你说。” 我和林可娇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我拿起一支烟,看了她一眼,便又放下。 “看你这脸色?出什么事了?”林可娇问。 “钟月荷今天晚上跟一个男的去跳舞了。”我说。 “那又怎么样?你吃醋了?” “不是吃醋,她跳舞这事也不跟我说,那个男的是她的固定舞伴,吃喝嫖赌那种,不是个好人。” “不就是跳个舞吗,你紧张什么呀?”林可娇说。 “她跳完舞跟那个男的回家了,我要不是装病打电话,她就睡人家床上去了。” “真的?不可能,月荷姐不是那样的人,你想多了。”林可娇说。 “等会我就给她摊牌,你也帮我劝一下,别让她去跳舞了。” “月荷姐跳舞这事我知道,今天她还打电话约我去跳舞呢,她现在跳舞很上瘾,一下让她不跳,我觉得她不一定听你的。” “那我就眼睁睁看她跳到那个男的床上去?”我说。 “没那么夸张。”林可娇说,“我觉得,你作为男人心胸要放宽广一些,她这个爱好挺好的,还能锻炼身体,身材也会越来越好。” “问题是,这什么舞啊,穿衣这么暴露,一抬腿就把nei裤露出来了,我受不了,你说,谁家老公能让老婆的大腿让别人看来看去?啊?” “这是拉丁舞,正规的体育项目,亚运会都有,你有点封建了,太保守了。”我说。 “我还封建?不行,哎,你不想帮我劝劝她了?” “我可以帮你,你一定不能和她吵,要心平气和的和她商量,女人要哄。”林可娇说。 钟月荷露出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我说道。 钟月荷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坐到我身边,“什么事啊?” “你为什么跳舞不跟我说?”我问。 “这事啊,我打算这两天就给你说呢。”钟月荷说。 “晚了,你以后别去跳舞行吗?”我说。 “不行。” “不行?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行,不跳舞就不能活了?”我说。 “对,现在舞蹈就是我的全部生命,不让我跳舞,就等于掐死了我。” “好,我问你,今天晚上跳完舞你为什么去那个男人家里?”我问。 “你跟踪我?哎,你居然跟踪我?”钟月荷说。 “我就跟踪你了,怎么了?你说,我要是不打电话,你是不是晚上就在他家住了?”我说道。 “夏志杰,我对你太失望了。”钟月荷说,“你居然怀疑我?我不想再给你说话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要去那男的家?为什么?”我问。 “你是在审我是吧?好,我现在有权保持沉默。”钟月荷说。 “你不回答我,就说明你心虚。”我说。 “我心虚什么?” “你要不想过,那就别过了。”我说。 “你还威胁我?好,这可是你说的。”钟月荷说道。“不过就不过,这世上男人多的去了,还威胁我。” “啊呦,你们小两口别闹了,好吗?”林可娇说,“月荷姐,他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跳舞,他吃醋了,说明他是爱你的。” “爱我什么呀?他这个人就是自私,极度自私。”月荷姐说,“我跳个舞怎么了?你看那脸,比猪脸还难看。” “跳舞我不反对,但你跳得这什么舞啊,露着大腿,nei裤,搔首弄姿,丑态百出,你也不嫌丢人?那男的就是个色狼,手在你身上摸来摸去,摸来摸去,这不是耍流氓吗?真他吗的恶心。”我说。 “你内心龌龊,所以你看一切都是龌龊的,这是高雅的舞蹈,来自西方的宫廷贵族。”钟月荷说。 “这是拉丁美洲舞,还宫廷贵族?华尔兹那才是。”我说。 “你说的华尔兹就是体育舞蹈,体育舞蹈包括拉丁舞。”钟月荷说,“夏志杰,你的心智真的不成熟,太幼稚了。” “我接受不了你跳这种舞,跳个瑜伽不行吗?”我说。 “不行,年底我还要去北京参加比赛呢。”钟月荷说。 “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说,“好,你跳我也跳,我也找个舞伴。” “这个我支持,你可以先去学学,学费我出。”钟月荷说。 “好,我明天就去找个美女搂着跳舞,你在哪跳,我就在哪跳。”我说。 “好啊,没问题,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去。”钟月荷说。 林可娇举起手,“夏志杰,我可以给你当个临时舞伴,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学过,我会一些基本步子,我可以教你。” “可以啊,我同意,可娇,我还有几件舞裙,明天拿给你。”钟月荷说。 “好啊。”林可娇说。 “一个舞伴不够,我得一天换一个,谈谈情,跳跳舞,这生活很完美,完美啊。”我说。 “随你啊,我无所谓。”钟月荷说,“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月荷姐,你先去睡吧。”林可娇说。 钟月荷进了卧室。 “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要当我舞伴?你这不是添乱吗?”我说。 “我也喜欢跳舞啊。” “穿着短裙,露着nei裤,大腿,你也可以?”我说。 “那是拉丁舞裙,我可以穿啊。”林可娇说。 “好,明天晚上,你就穿那个露大腿的舞裙。” “夏志杰,我之前真高估你了,你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了,怎么满脑子都是低级趣味?”林可娇说。“这舞蹈挺高雅的,比如华尔兹,我可以和你一起学,一起跳。” “学舞你出钱?”我说。 “可以啊,跳华尔兹我出钱,跳拉丁舞你老婆出钱,但是你不能随意换舞伴,就是换舞伴也要经过我同意。”林可娇说。 “你和我老婆是不是商量好的?”我说,“阿娇啊,你怎么不明白我的心思呢,我对跳舞没兴趣,我是想让她吃醋,以后就别跳了。” “她要是不吃醋呢。”林可娇问。 “不吃醋,那我就跳床上去,当然不是跟你跳床上去。”我说,“如果你这个知心姐姐不介意跟我上床,我是可以考虑的。” “你说这话,我真得想扇你,但看你今天这可怜样子,我就饶你一次。”林可娇说。 “那你就别当我舞伴了,我给你说实话,她要不吃醋,我就打算和舞伴上床,她给我戴绿帽子,我也不会闲着的。”我说。 “哎呦,这两个人结婚真可怕。”林可娇说,“看来我还是一个人过吧。” “我还真建议你以后就别结婚了。”我说,“我实话告诉你,你有梦游症,我亲眼见到的,你刚来我家那天夜里,你半夜就出去溜达了,去的还是火葬场,殡仪馆,要不是我带你回来,搞不好就出事了。” “我有梦游症?真的假的?” “我要是骗你,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说。 “你也算文化人,你说得是人话吗,还我肚子里的蛔虫,真恶心。” “说真的,你这病要不治好,你真的别结婚,你要是结婚了,天天夜里梦游,你老公得拿绳子绑在他脚上,否则你就跑别人家去了。” “你光说我不信,这样吧,如果我梦游,你把我喊醒,我就信了。”林可娇说。 “行,今天夜里我睡客厅,要不,我就在卧室门口支个单人床,你一旦梦游,我就能发觉。” “好吧,我同意。”林可娇说,“我怎么会梦游呢?” “梦游的事不用再提了,我现在考虑怎么能让我老婆和那个男人断绝关系,她要跳舞可以和我跳呀。” “这个可以有,但你现在不会跳呀。” “我学不行吗?我比那个大叔年轻吧。”我说。 “那好,明天晚上我陪你学。”林可娇说,“好了,不说跳舞的事了,说说马良的案子,你真厉害,我有点佩服你了,一天之内啊,就把所有事都办了,这效率逆天啊,焦书记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这都是领导赏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睡觉去吧,希望你今天夜里就梦游。”我说。“这次我给你拍视频。” “不会吧,我怎么会梦游呢?绝不可能,不可能。” “睡觉去,我的知心姐姐。”我说。 第057章 约谈 失眠,失望和沮丧,没想到钟月荷固执己见,不但拒绝我的要求,还让我去跳舞。 把门反锁上,我躺在沙发上拿起一本巴尔扎克的小说《驴皮记》,翻了几页,有一行字跳入眼帘:昨天下午四时,一少妇从塞纳河艺术桥上投水自尽。 巴尔扎克先生在书中说,这条简练的巴黎新闻,足以使一切剧本和小说黯然失色。 一夜平安无事,林可娇没有选择在昨夜梦游。 钟月荷早晨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冰箱里有面包,我拿上面包,在路上买了两杯豆浆。 林可娇喝了两口豆浆,说道,“今天我们有这么几件事要做,今天非常忙,一是上午约谈民政局司马上将副局长,二是民政局秦局长包yang情妇的事要查一下,三是下午我们去第九中学,找一下卢兵的女儿贝贝,或许她知道些什么,还有,晚上你真打算去跳舞?” “当然去跳了,不是昨天晚上说好的吗?你说要当我舞伴的。”我说。 “当舞伴可以,只是我没有舞鞋。”林可娇说。 “还要穿舞鞋?好,那我给你买一双。”我说。 “你也得买一双穿,还有,跟我跳舞你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最好穿一件白色衬衣,打个领带。”林可娇说。 “这没问题,现买都行。” 市委门口多了几排鲜花,一个工人在拿着水管浇花,水差点浇到我身上。 进了办公室,罗副主任把一条景观小船沉到鱼缸里。 老邱坐在桌子上读着《共产党宣言》: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老邱读到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时,挥舞着拳头,像一个红卫兵战士。 “小邱同志,你读这些让我想起了一首歌。”罗副主任说。 “什么歌?”老邱问。 “听好了。”罗副主任唱了起来:工农兵,联合起来向前进,万众一心,~~杀向那帝国主义反动派的大本营。” “这歌声真有力量,有穿透力。”我说。 “感觉突然回到了我少年的时候,热血啊,青春啊,那个火红的年代。”罗副主任说道。 “你说的那个年代没有腐败。”老邱说,“如果让你再回到那个年代,你愿意吗?” “如果让我穿越,我愿意回去,否则那就算了。”罗副主任说。 “我也愿意过去。”我说。 “你过去?那个年代你还没出生吧。”林可娇说。 “对了,小邱小夏你们的工作证今天会送来。”罗副主任说,“还有个事给你们说一下,穆书记调走了。” “调哪去了?”老邱问。 “去市公安局了,任纪委书记。”罗副主任说,“虽说是平级调动,但公安局可是个好地方。” “焦副书记呢?”我问。 “他没动,不过兼了一个职务,监察局长。”罗副主任说。“现在纪委书记身体不好,住院了,那这纪委就是焦副书记当家了。” 外面有人敲门。 “请进。”林可娇说。 “一个两鬓白发,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推开门,“请问谁是夏主任?” “你是谁?”我问。 “我是民政局的司马上将。” “好,进来吧。”林可娇说。 “小林,小夏,我先出去,你们谈。”罗副主任说。 “我去财务室报销发票。”老邱说。 两人出了屋。 “请坐,司马局长,你就叫我小夏吧。”我说。“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了。”司马上将说。 我去那纸杯,回头打量了他一下,这人个子不高,身体偏瘦,看上去像是个文弱书生,和他这个司马上将的姓氏很不搭调。” 我倒好水,把纸杯递给他。 “今天找你来,就是了情一下情况。”我说。“我们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你的,就是想核实一下内容。” “好的,夏主任您尽管说,我一定配合你们。”司马上将说道。 “我插一句,司马局长,你这个姓名很有意思。”林可娇说。 司马上将露出微笑,“这名字我妈给起的,我妈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听评书《三国演义》《岳飞传》,她是想让我长大以后从军,但你们看我这体格,也就只能教教书。” “挺好的。”林可娇说。 “好,现在说举报信的事,你女儿办婚姻,大办酒宴,收了35万元的礼金。”我说,“是不是有这个情况?” “也不能说大办,分了几次办的,礼金是收了,但没这么多。”司马上将说。 “那收了多少礼金?”我问。 “有12万,是我老婆收的,我让她把礼金退了。”司马上将说。 “她退了吗?”我接着问。 “她给我说都退了,并且婚宴结束后,我就把收礼金的事报告给了我们民政局纪委。”司马上将说,“他们有记录的,你们可以去局纪委查一下。” “好,我们会查的。”我说,“举报信里说你小舅子开了一个阴之阳公司,和市殡仪馆合作,卖高价骨灰盒,鲜花,有这事吗?” “有,这事属实。”司马上将说,“我希望你们尽快把我这小舅子的公司取缔了,还有,我和我这小舅子早就不来往了,早已绝交了,还有呢,我身体不好,去年我就打报告想内退了。” “殡仪馆倒卖尸体的事呢?”我问。 “倒卖尸体?我没听说过有这事。”司马上将说。 “你老婆会不会背着你私下收人钱财?”林可娇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肯定是有的,收谁的,收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司马上将说,“我和我老婆感情不和,三年前我就想和她离婚,但她就是拖着不办,这事让我揪心啊。” “这么说来,你什么事都撇清了?你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干部。”我说。 “清正廉洁绝对谈不上,我可以给你们坦白,以权谋私的事,我也干过,收过财物,但都是几百块钱的东西。”司马上将说。“对钱财和物质,我没那么多欲望,钱财这个嘛,生不带来,死不能带去,要那么多干嘛呀。” “要这么说,你还真是一个清官。”林可娇说。 司马上将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我看了一眼林可娇,“行吧,那你回去吧。” “那好,我回去了。”司马上将默默地转身出了门。 我挠了挠头,“这还查出一个清官来了。” “要么,他说的是真的,要么他就在给我们演戏。”林可娇说。“现在的领导啊,都会演戏,都是职业演员。” 第058章 查案 老邱进来,手里拿着一罐茶叶。 “新买的茶叶吗,给我来点。”我说。 “这罐茶都给你了,焦副书记让你们去他办公室。”老邱说。 “好。”林可娇拿着笔记本。 我和林可娇进了办公室,焦副书记把门反锁上后,他让我拉一个椅子坐在他身边。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林可娇说。 焦副书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可以抽颗烟吗?” “抽也可以,不过要把窗户打开,把风扇开了。”林可娇说。 “那就算了。”焦副书记小心翼翼把这根烟塞进烟盒里。 我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不用记录。”焦副书记说,“你们手头上都有什么工作?小夏,殡仪馆那个事查得怎么样了?” “刚才约了民政局的司马上将副局长,他说收的礼金已经让她老婆退了,这个我们打算去核实一下。”我说。“还有民政局秦局长通jian的事,今天想去查一下,其它没什么了。” “阿娇,你呢?”焦副书记说。 “焦副书记,你怎么也喊我阿娇?”林可娇说。 “喊起来顺嘴啊。”焦副书记说。 林可娇撇了一下嘴,“下午我打算和小夏去学校找卢兵的女儿,感觉她女儿好像知道些什么。” “好,卢兵这个事,你们可以继续查,民政局的事就先停下来吧。”焦副书记说,“我有一个重要工作交给你们办,要让你们要查一个权高位重的人。” “那好啊,查谁吧?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林可娇问。 “你这野心很大呀,都不是。”焦副书记说。 “都不是,那还有什么人权高位重?”林可娇说。 “赵初唐。”焦副书记说。 “赵初唐?市里领导吗?”林可娇问。 “市委副书记兼市政法委书记。”我说,“这个人分管检察院,法院和公安局,你不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林可娇说,“我政法大学毕业的,不知道这个?说吧领导怎么查,从哪条线索查?” “从一个女干部的死查起。”焦副书记说,“首先,我要给你们两位强调,查案要秘密进行,纪委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查这个职位的领导是不是上面授意的?”林可娇说。 “这个你不用关心,总之要秘密进行,不能被当事人发现了。”焦副书记说。 “可以监听他的电话吗?”林可娇问。 “不可以。”焦副书记说,“你们先了解一下他的日程行踪,都跟什么人交往,有什么爱好等等,越细越好。” “你不是说从一个女干部的死开始查吗?”林可娇说。 “这个女干部是物价局的,一个星期前死在车上,死的时候衣衫不整。”焦副书记说,“死因是吸毒过量,尸体解剖后,这是公安局的结论,车里就她一个人。” “然后呢?这个女干部是赵初唐的情人?”林可娇问。 “这个女干部的丈夫写了封举报信。”焦副书记从抽屉拿出一封信,“信里他说自己的妻子和赵初唐通jian。” “有证据吗?”林可娇问。 “没有证据,就只有这封信。”焦副书记说。 “好,那我们先去找这个女干部的丈夫了解情况。”林可娇说。 “不行,现在去不行,这个女干部的丈夫很可能被人监视了,你们一去,就会被注意到。”焦副书记说。 “就是说,我们只能先跟踪这个赵初唐了?”我说。 “对,你们首先要对这个人有个初步了解,小夏,你认识赵书记吧?”焦副书记说。 “在电视上认识。”我说,“这人是本地人,他老家好像是下面一个县城的。” “行,那就今天开始调查,不能被他发现了,有特别的情况,随时给我汇报。”焦副书记说。 “好,我们回去了。”林可娇说。 我们回到办公室,老邱和罗副主任都不在。 林可娇打着哈欠。 “你昨天没睡好吗?”我问。 “失眠了,都是你的事,你说我有梦游症,我就睡不着了。”林可娇说。 “查这个赵书记?搞不好就是一个大贪官。”我说。 “希望别一查就查出个清官来。”林可娇说,“这大白天的,赵书记在市委呆着,我们也不好查呀,只能晚上了。” “晚上我们还要去跳舞呢。”我说。 “今天晚上就算了吧,你老婆没那么快跟这男的上床的。”林可娇说。 “哎,你不是说我老婆不会有外遇吗?” “堡垒都是从内部垮台的,你们昨天吵了一架,感情有了一点点裂纹,如果这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那就不好说了。”林可娇说,“我觉得你别先逼她,先给她点空间。” “这晚上我要是看不到她,我心里慌啊,我一心想到那个老男人搂着我的老婆跳舞,我心里就仿佛有万箭穿心。” “还万箭穿心?晚上再说吧,下午四点钟我们去卢兵女儿的学校。”林可娇说。“你把门给我锁上,我要躺沙发上睡一会。” “要不,你去招待所去睡吧。”我说。 “不去,就躺这。”林可娇说着脱掉高跟鞋躺倒在沙发上。“把门给我锁上。” 我过去把门锁上,“你觉得我们两个反锁门在屋里合适吗?不会让人怀疑吗?” “怀疑什么?” “朝男女那方面怀疑。”我说。 林可娇歪头看着我,“怀疑我和你?拉倒吧,就你那傻不拉叽的样子,我还真看不上你。” “我样子傻不拉叽的?我这英俊的长相被你说成这样?” “夏志杰,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还有一头猪,你猜我会选谁?”林可娇说。 “显然易见,你会毫不犹豫选择那头猪。”我说。“知道为什么吗?你会这么选吗?” “为什么?“ “因为只有母猪才喜欢公猪。”我说。 “好,夏志杰。”林可娇拿起黑色高跟鞋朝我身上砸去。 高跟鞋砸到我怀里,我拿起高跟鞋看了看,“什么意思?这鞋送我了?” “给我。”林可娇伸出手。 我亲了一下高跟鞋,“这鞋我收藏了。” 林可娇脸色绯红,“夏志杰,你真变态啊,真恶心。” “给我道歉,要不然,我还要再亲。” “好,你亲吧,我这就拿相机给你拍下来,拿给月荷姐看。”林可娇说。“她要是看到你这样子,那就不是裂纹了,那就是你的深渊。” 第059章 唾液 我拿着高跟鞋恭敬的放在林可娇脚边。 林可娇瞪了我一眼,便又躺下了。 我坐回办公桌前,喝了一口茶,平息一下情绪。 刚才qin鞋的举动真是太失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这样。自从第一次见到林可娇后,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吸引着我,娇美,漂亮,聪明又俏皮,让人怜爱,她笑起来,脸上会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让人着迷。她像是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 要是回到古代就好了,我会把这女孩纳为小妾,哪怕是穿越到《射雕英雄传》里,我也要把黄蓉从郭靖身边抢过来,再说黄蓉他爹黄药师根本就不喜欢郭靖这傻女婿,这么一想,我乐了。 老邱和罗副主任也不知道去哪了,屋里只有石英钟的秒钟吧嗒吧嗒的走着。 我拿出手机打着游戏。 大约两个小时后,林可娇睁开眼,坐了起来。 “什么时候了?”林可娇睡眼惺忪。 “这都快两点了。”我说。“我还在等你吃饭呢。” 林可娇看了一眼石英钟,“你等我干嘛,你怎么不去吃饭?不饿吗。” “你在这里睡觉,我怕别人打扰你。”我说。 “你对我这么好?走,吃饭去,我请客,请你吃大餐。” 下楼上车,出了大门朝南,拐过钟鼓楼,林可娇喊停。 “这里没什么好饭店。”我停下车。 林可娇下车后,拉着我进了麦当劳。 “随便点。”林可娇挺着胸。 “来这里吃大餐?这些洋快餐都是垃圾食品。”我说。“算了,你帮我点个汉堡吧。” “别垂头丧气的,等卢兵那案子结了,我请你吃海鲜。” “好吧。” 林可娇很快端来一大盘吃的。她拿着一根薯条蘸了番茄酱递给我。 “谢谢了。”我说。 “对了,卢兵那个电话号码我去查了。”林可娇说。“就是他用透明胶贴在抽屉下面的那个手机号,没查到机主信息,这个手机号码不是实名的,也没有身份证复印件。” “通话信息呢?”我问。 “确实有她和卢兵的通话信息,但只有她和卢兵的通话信息,没有别人的,对了,还有你上次打给她的通话信息。”林可娇说。 “那么说这个手机号码只和卢兵一个人联系?” “对,这很奇怪。”林可娇说。“希望找到卢兵女儿后,她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 吃完饭后休息了一会,我和林可娇去了第九中学。 学校门口有卖红薯的老太太,旁边有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在踢球,我把他的球踩在脚下。 小家伙挺着肚子很生气的样子,手指着我说道,“点兵点将,骑马打仗,有钱喝酒,没钱滚蛋,小心后面有炸弹,把你炸个稀巴烂。” 林可娇咯咯笑了。 七八分钟后,卢兵的女儿贝贝从学校里出来。林可娇把她喊住,然后带她去街口的星巴克。 “想喝什么?”林可娇问。 贝贝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白手绢。 “我去买咖啡吧。”我说。 “去吧。”林可娇说。 我买了三杯咖啡,回来时看到林可娇和贝贝在冲我笑。 “好笑吧。”林可娇对贝贝说道。 贝贝捂着嘴一边笑一边看着我。 我坐下来,“你们笑什么?是笑我吗?”我看了看身上的衬衣和裤子。 “没笑什么?”林可娇说。“贝贝,说正事了,我们来找你,还是你爸的事,你爸死的不明不白的。” 贝贝突然眼泪掉了下来。 我拿出纸巾递给她,她推开我的手,用手绢擦着眼泪。 “贝贝,我和你爸是同事,他是个大好人。”我说。 “我爸是被人害死的。”贝贝抽泣着。 “是谁害死了你爸?”林可娇问。 “是我。”贝贝说。 “是你?”林可娇问,“为什么呀?” 贝贝抬头看了一眼林可娇,咬着嘴唇沉默了。 “给姐姐说,什么事呀?”林可娇问。“你爸是不是在风扇上藏了什么东西?” 贝贝低头揉捏着手绢,“那风扇上有一张信纸,是折叠的。” “什么信纸,纸上写着什么?”我问。 “是个举报信。”贝贝说。“是我爸放在上面的。” “是举报谁的?谁写的举报信?那信现在在哪了?”林可娇问。 “我爸拿走了,就在他出事的前两天。”贝贝说。 “你爸为什么要把那封举报信放在风扇上?”我问。 “他怕别人来搜我们家。”贝贝说着眼泪又下来,“都是我害死了我爸,都是我的错。”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让贝贝哭了一会后,林可娇接着问,“这么说你爸的死和你有关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因为巩娜娜。”贝贝说。 “巩娜娜是谁?”林可娇问。 “她是我的同学,有一天她说带我去她朋友家玩。”贝贝说,“谁知道那屋里有个老头,他,他就欺负我们。” “怎么欺负你们的?”林可娇说。 “是一个中年男的把我们带进去,然后那老头就让我们脱衣服。”贝贝说,“当时巩娜娜就脱了衣服,我吓得跑到了客厅里。” “然后呢?”我问。 “然后那个中年人就送了我一个手机,但我不要,他就威胁我,我就只好收了,后来这手机被我爸发现了。”贝贝擦着眼泪。 “你爸报警了吗?”林可娇说。 贝贝摇了摇头,“他没报警,他就自己去查,后来那家人发现我爸在调查这个事,就电话威胁他,说要杀他。” “你爸去世后,为什么你没把这事告诉你爸单位的人呢?”林可娇问。 “我爸给我说过,不让我给任何人说这事,也不要给他单位的人说。” “你爸那个同事李海呢?他知道吗?”我问。 “他可能不知道。”贝贝说。“我就想把这事告诉李海叔叔。” “那你为什么现在给我们讲呢?”我问。 贝贝看了一眼林可娇,“因为,我觉得这么漂亮的姐姐肯定不是坏人。” 林可娇微笑着,“贝贝,你放心,我一定把杀害你爸的凶手绳之以法。” “那坏老头长得什么样?”我问,“住哪?你还知道吗?” “长得,看上去慈眉善目的,那老头说他有病,得了绝症了,活不了一个月。”贝贝说。 “那么说他现在已经死了?”林可娇说,“得了什么绝症?” “不知道什么绝症,那个老头说用我们的身体里的唾液能治好他的病。”贝贝说。 “唾液治病?”林可娇说。 “他要吃你们的唾液?必须是处女的唾液对吧。”我说。 “对,他说处女的液体干净。”贝贝说。“巩娜娜还带过几个女孩去这个老头家。” “这是个大流氓,大骗子,他住哪,你带我们去抓他。”我说。 第060章 日本清酒 贝贝带着我们过了一条马路,进了一个小区,小区里的楼房都很破旧,门口有保安,我注意到大门口有监控器。 进小区不用登记,楼房里也没有电梯,贝贝带我们上了四楼。 我让她们在楼梯口等着,我过去敲门。 敲开门,一个穿着条纹睡衣的年轻女孩开了门,打着哈欠。 “王辉在吗?”我问。 “你找错房了?”女孩揉着眼睛,哈欠连连。 “没走错,就是这里。”我说,“你是才搬来的?” “搬来有一个多月了。” “就你自己住这吗?”我问。 “还有我男朋友。”女孩说。 一个年轻男人从屋里过来,“找谁啊?” “那个,我想找这个房子的房东。”我说。 年轻男子手指着我背后的墙,“那上面就是房东的电话。” “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女孩把门关上。 林可娇掏出笔,记着房东的电话号码。 “是不是搞错了?”我问。 “没错,我还带我爸来过这里。”贝贝说。 “带你爸来,进屋了没?”林可娇问。 “没进屋。”贝贝说。 “走,去找你那个叫巩娜娜的同学。”我说。 “她不上学了,两个月前就退学了。”贝贝说。“她去了南方,她妈妈打工的城市。” “她爸呢?她家里还有谁?”林可娇问。 “她爸妈离婚了,家里有外婆,也跟着去南方了。”贝贝说。 “走吧。”林可娇说。 到了楼下,我看着大门口的摄像头,“他们搬走也没用,这有摄像头呢。” “贝贝,这个小区就这一个门吗?”林可娇说。 “就只有这一个门,不过,后面围墙栏杆断了两根。”贝贝说道,“人可以从那里进出。” “带我们去看看。”我说。 贝贝带我们去了后面围墙,从栏杆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哎。”林可娇叹了一口气,明天我联系那个房东,然后去市局查一下监控摄像头。“感觉希望不大。” “贝贝,回去后不要跟你妈说今天这事。”我说。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说的。”贝贝说。 送贝贝回家后,我和林可娇返回市委,车开进停车场。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跟踪这个赵书记?”我说。 “对。”林可娇低头查看手机。 “那辆车牌03号的车应该就是赵书记专车。”我说。 林可娇抬起头,“你知道呀。” “他是第三把手。”我说。 “那么说市委书记坐1号车,市长2号车?”林可娇说。 “对,这就是权力,都是奥迪车,但数字就代表权力和地位。” “这权利无处不在啊,不知道美国的官员也这样排车牌号吗?”林可娇说。“对了,赵书记在不在市委?” “不管他在不在市委,我们盯着他的车就没错。”我说。“这领导是离不开车的。” “卢兵这个案子,总算有眉目了。” “这线索又要断了。”我说,“这个老头真是个流氓,竟然把脏手伸向未成年少女。” “如果真是这样,这是强奸,非常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林可娇说。 “其实这案子可以移交给公安局。”我说。 “不行,这线索要一断,他们就不查了。”林可娇说。“对了,处女的唾液可以治病吗?这口水也能治病?” “采阴补阳知道吗?”我说,“老年男人xi吮处女xia面,会延年益寿,过去古代,有的皇帝会吃少女的经血,据说可以长生不老。还有,西北地区也有一种风俗,一些达官贵人为了养生,将干枣放在妻妾的yin道里泡上一夜,这样的枣子,就叫泡枣。这就是中国的传统文化。” “别说了,真恶心。”林可娇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传统文化?这是糟粕,你是学历史的,你就学这些东西?” “不是学,是知道点,中医我就不说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个地方用处女采茶,女孩把茶叶放进嘴里含着。”我说,“还有日本人会有处女的口水酿制清酒。” “你说日本清酒就是用口水做的?你真能胡扯,”林可娇说,“清酒我喝过。” “是这样的,日本的水稻是在公元前三世纪从中国传过来的,后来日本人发现,被煮熟的大米经过口嚼,再吐进木桶,发酵几天后,竟然可以酿酒。日本在公元八世纪左右才开始使用清酒曲的,而在此之前,日本人的酒曲就是口水,唾液中的淀粉酶就是酒曲,这样说吧,如果你把一块咸饼干放在嘴里嚼一会儿,它就会变甜,这是淀粉酶将淀粉糖化的结果。在那个时代,这种酿酒方式很多国家都这么搞,南美人把玉米嚼烂吐出来酿制吉开酒,把木薯嚼烂来酿制马萨托酒,西班牙人龙舌兰酒曾经也这样,中国人也会把小米嚼烂制作小米酒。” “你懂得真多。”林可娇说。“为什么要用处女的口水酿酒呢?” “喝酒多数是男人吧?谁会喝老男人的口水?”我说,“如果你穿越到日本古代,你可以给老板说,喂,老板,我要一杯5岁童男子的清酒。” 林可娇突然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惨叫一声。 “这又胡说八道,我掐死你。”林可娇说。 “疼死我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又不是君子。”林可娇说,“下次,我就掐你大腿。” “你真会找地方,我大腿这里可是细皮嫩肉的。” “03车开了。”林可娇说。 “等等,我们跟过去。”我说。 03号车在红色砖楼前接了赵书记后,车很快开出了市委大院。 “你不能跟得太近。”林可娇说,“焦书记反复强调,跟踪的时候不能让赵书记发现了。” “我知道。” 半个小时后,赵书记在一个路口下了车,他头上戴着帽子,脸上多了一副墨镜。我把车停在一个超市门口,然后和林可娇下了车。 赵初唐在一个购物中心喷泉旁停下了脚步。看上去像是等人。 几分钟后,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少女走过来。三人说了一会话,赵初唐带着两个少女进了购物中心。 “走吧,我们也进去。”我说。“你最好挽着我的胳膊,扮成情侣,这样就比较隐蔽。” 林可娇冲我撇了一下嘴,挽了我的手臂。 第061章 螃蟹 进了购物中心,清凉舒爽。 赵唐初三人进了一家服装店,我带着林可娇进了对面的服装店。 “欢迎光临。”服务员嗓音清脆。 “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衣服。”我说。 “不错。”林可娇说着拿起一件连衣裙,“这件不错。” “你要是喜欢可以去试一下。”服务员笑容可掬。 林可娇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这衣服多少钱啊?” “给您打八折,打过折后,”女服务员迅速按着计算器,“才三千一。” “这价格高了点。”我说。 “一分钱一分货,先生,你老婆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这衣服真得很适合她。”女服务员说。 “喜欢就买呗。”我说。 “你出钱?”林可娇说。 “可以啊,不过,我得给我老婆请示一下,她要是同意,我才能给你买。”我说。 女服务员张大了嘴巴,手捂了一下嘴。 林可娇看了一眼女服务员,“走吧走吧,真是的。” 我和林可娇又去了旁边的店,我看着对面,赵唐初在给两个女孩买衣服。 “这两个女孩和他关系不一般啊。”我说。“不会是他包养的吧。” “你别说话了,让人听到了。”林可娇提醒我。 赵唐初带着两个女孩出了购物中心,我们跟了过去。 穿街过巷,三人进了一家饭店。 “进去吧,我也饿了。”林可娇说。 “这饭店很高档啊,都是海鲜啊,我们在这里吃饭,单位给报销吗?”我问。 “点一个菜就行了。”林可娇说。 “一个菜够吃的,对了,你说要请我吃海鲜大餐的。”我说,“今天你请吧。” “好啊,我请,多大的事,你还记着呢。” 赵唐初带着女孩进了包厢,我们在大厅里落座。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 “来盘大虾吧。”我说。 林可娇指着菜单抬头问女服务员,“这80块一盘的大虾有几只?” “没查过几只,应该有十七八只吧。”女服务员说。 “那就来两只大虾。”林可娇说。 “我们这里不按只卖的。”女服务员说。 “好,那就不要虾了。”林可娇说,“你们螃蟹是按只卖的吧?” “螃蟹可以,你要几只?”女服务员问。 “还几只?你这螃蟹一只就66块钱了。”林可娇说,“这也太贵了吧。” “老婆,要不,我们只买四条螃蟹腿怎么样?”我说。 林可娇瞪了我一眼,“你只适合吃螃蟹壳。” “你们慢慢看,我一会再来。”女服务员说。 “别走,就,就来盘青菜吧,你们这青菜也不便宜啊,这一盘38块。”林可娇说。 “要不,你再问问按片卖多少钱?”我说。 女服务员捂着嘴笑了。 “就来一盘青菜,两碗米饭。”林可娇说。 “你请人吃饭真是讲究啊。”我说。 “晚上一般我都不吃,我正在减肥呢。” “要来份海鲜汤吗?”女服务员问。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等会剩点青菜叶子,打个小鸡蛋,帮我们弄个鸡蛋汤吧。” 女服务员又笑了,然后转身离开。 “你对我有意见?”林可娇说。 “老婆啊,我怎么敢对你有意见?” 林可娇把手放在我大腿上,慢慢收拢手指,“你能再喊一句老婆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说。“我有罪。” “喊吧,没关系,我听着很亲切,很感动。” “别闹了,我去看看他们在包厢里干什么?” 林可娇松开了手。 我松了一口气,朝包厢走去。 一个服务员端着菜过来,另一个服务员打开门,我看到一个女孩坐在赵初唐的大腿上。 我直接去了洗手间,然后回到林可娇身边。 “看到什么了?” “精彩啊,一个美丽大方又迷人的少女坐在我们赵书记的大腿上,搂着脖子喂他酒喝。”我说。 “是吗?这大白天的,也不避着人?” “是啊,真是明目张胆啊,还有什么党纪国法?”我说,“真是党的好干部。” “看那两个女孩已经成年了。”林可娇说,“看上去像大学生。” “现在的女大学生啊,真是堕落啊,怎么堕落成这样了,原来新闻里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赵书记今天敢和这两个女大学生开房,我立刻报警,让他身败名裂。”林可娇说。“什么东西啊,这个老流氓。” “如果报警的话,要不要请示焦副书记?”我问。 “请示什么?请示什么?让警察抓了他以后,我们再给焦书记汇报。” “好啊,先斩后奏,英明决策。”我说。 林可娇看了看表,“志杰同志,我要去火车站接我妈,你先在这里盯着。” “你妈来了?”我说。“那你去吧,对了,晚上你妈是不是也住我家?” “不住,她住我亲戚家。” “嗯,原来你还有亲戚在这里。”我说。 “那个这饭菜,你先买单吧,回来把发票给我。”林可娇说。“我身上没带现金。” “行,你赶紧走吧。”我说。 “我很快就回来,如果赵书记去开房,你立刻报警,记住了。” “好,没问题。”我说。 林可娇走了。 我把女服务员叫来,点了一盘大虾,一盘扇贝,又点了一只螃蟹和两瓶啤酒。 手机响了,是钟月荷打来的。 “老公你在哪?” “我在解放路这边吃饭,什么事?” “和谁吃饭?” “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吃饭,我正吃螃蟹呢。”我说。 “好,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这就过去。” “你晚上不去跳舞了?”我问。 “不去了。”钟月荷说。 “好,我这就把地址发给你。” 我挂了手机,心里忽生喜悦,钟月荷是不是和她那个舞伴分手了?以后她想跳舞,我也可以陪她跳。 二十分钟后,钟月荷来了,我瞅了一眼包厢,赵初唐红光满面拉着女孩的手,正喝着酒。 “怎么你一个人吃饭?”钟月荷问。 “本来是和林可娇一起吃饭的,她吃了一半,说去火车站接她妈,就走了。” “那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去火车站?” “又不是接我妈,我在这吃螃蟹多好啊。”我说。 “你这吃得真不错。”钟月荷说。 我笑了笑。 “笑什么呀?”钟月荷说。 “随便笑笑,对了,怎么不去跳舞了?” “我那个舞伴,他女朋友生病了,他要去带女朋友去医院。” “嗯,他还有女朋友?”我说。 “是啊,所以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钟月荷说。 “好,吃吧,螃蟹来了。”我说。 第062章 夜里 钟月荷吃完螃蟹,我回头看包厢,没看到赵初唐,只有那两个女孩。 俩女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qin爱的,我们一会去兜兜风。”我说。 “好啊。”钟月荷拿纸巾擦了擦嘴。 我买完单后,带着钟月荷上了车。 两个女孩上了一辆红色的小车,跟上她们车后,我没看到赵初唐在车上。 这个赵初唐肯定是老jian巨猾,他很可能为避人耳目先去某个宾馆等她们了。 “好久没和你出来了。”钟月荷手放在我的身上。 “亲爱的,你把手拿开好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拿开?” “你这样让我开车分心。”我说。 “你以前不是喜欢我把手放在你身上吗?” “那个,不知道怎么了,你手在我这tui上,我有点痒。”我说。 “好吧,我拿开,我们去东湖吧。” “去东湖干嘛,在这市区逛逛挺好的。”我说。“你看,那边又添了一个大广告牌,很漂亮。” “广告牌有什么看的?真是的。” “那看人也好啊,我给你说,我没事最喜欢看人,我妈也喜欢看人。”我说。 “你是看美女吧。” “美女也看,我的意思是,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人,绝大多数这辈子就只能看这一眼了。” “什么意思?” “都是陌生人对吧,今生今世,难道还有机会给你看第二眼,有的陌生人你看一面,永远就再也看不到了,有的人可能过几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也有的陌生人,可能过两天你就会认识,去找你买房,你看,有的人一脸悲苦,家里肯定有事,那个女孩一脸喜悦,神采飞扬,肯定正在恋爱。”我说。 “你天天琢磨这个?” “偶尔,我学历史的吗,历史是什么?历史就是人,人啊,生生死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天堂了,所以要珍惜生活。”我说。 “你这是在教育我?” “岂敢,岂敢,夫人,我哪有资格教育您。”我说。 “你在纪委都忙什么?在查案吗?查什么案子?” “不怎么忙,喝茶看看报纸,组织生活,学习贯彻和领悟/zhong/央的重要精神。” “你现在就这么清闲?现在到处都是贪官,你不去查?不去抓?”钟月荷说。 “查什么呀?我们这是得罪人的工作,我只要一工作就会得罪人,是吧?” “也是,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一只猫头鹰吧。”钟月荷看了一眼车窗外,“我就说吗,闹市里有什么逛的,去东湖吹吹凉风多好。” “这车是要开去东湖的?”我问。 “哎,你这话问的,你不是司机吗?你手里抓着方向盘啊。”钟月荷说,“你这话问的,好像我们在坐公交车似的。” “对,这条路是去东湖的,没错。”我说。 “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梦游?” 第063章 湖边 女孩开着车沿着湖滨路向前,越开夜色越浓,越开路越偏僻。 前面的车停在了一棵大树下,我踩了刹车。 她们怎么把车停在这里了?难道赵初唐会来这里和她们约会?我探出头朝后面看了看。 “你怎么停这里?这边好黑啊。”钟月荷说。 “黑点不好吗?我记得我们谈恋爱那会,来东湖,哪里黑就去哪,还是你带路呢?”我说。 钟月荷头靠着我的肩膀,“谁带路?你坏死了,流氓。” “我就是个流mang,美女,打劫了。”我手按着她。 “好啊,你是想劫财呢,还是劫se?”钟月荷的手按着我的身体。 “那,那个我只劫财不劫se。” “老娘没有钱,只有se。” “只有se啊?你没带钱包?”我说。 “带了钱包,里面没钱。”钟月荷抓着我的手,放在她身上。 “问题是,我抢劫有个多年的老规矩,只劫财不劫se。” “是吗?”钟月荷一脸娇媚,“那我劫你的se行不行啊?来吧。” “娘子,这光天化ri之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这都半夜了,还光天化ri之下?小帅哥,你别害怕,一会就好。”钟月荷把靠椅放倒,zuo在我身上,“别害怕,一会就好,一点都不teng,包你(束缚)。” 我抬起头,朝前面的车看了一眼,“这节奏是不是有点快?” “快什么呀,把你的枪给我拿出来。”钟月荷脱下si/wa “你在xia面行吗?”我说。 “你不是喜欢我在shang面吗?说什么视野开阔,一览无余。” “你先在下面吧。”我说。 和钟月荷换了位置,她tai起tui。 我(怕)在ta身上,不时朝外面看着,突然我发现前面的车在微微晃动。 她们已经开练了?赵初唐来了?怎么没看到?不对,他如果来了,也是开车来 ,难道他事先就藏在车里了? “老公,快dian,用力。”钟月荷说道。 我来了几个冲ci,很快钟月荷就花xin乱chan,jiao喘bu停。 “怎么样?还行吧?夫人,我这服务你还满意吗?”我说。 “满意,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 “这家伙好多天都没用了,bie得太久了。”我说。 钟月荷拿出纸巾擦了擦。 两个女孩下了车,朝湖边走去。 “我下车透透气。”我说。 “你裤zi还没提上呢。” 我ti(苦子),“你在车里休息一会吧。” 两个女孩坐在湖边,我悄悄躲在灌木丛后面,两个女孩挨在一起,搂抱起来。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干嘛呢?”钟月荷问。 “你看,前面那女孩。”我说。 “人家在谈恋爱,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这是两个女孩。”我说。 “两个女孩?她们在干什么?(通行)恋?”钟月荷说。“还真有(通行)恋啊。” 我朝女孩的车望了望,没看到有人跟过来。 赵初唐没在车上? 突然有人从我们车后面走过来,他拉了一下我的车门,我车门是锁上的,那人又朝前走,走到女孩的车前,把车门拉开,很快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 这人是谁?小偷吗? 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拿着包朝两个女孩走去。 两个女孩正忙碌着,谁也没注意身后的这个男人。 月亮从乌云露出半个身子,寒光一闪,我看到这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不好,这不是好人。”我说。“你打电话报警,我过去阻止他。” “老公,不行,他有刀啊。”钟月荷说,“还是等警察过来吧。” “警察一时半会来不了,我看这两个女孩有危险,没事的,你放心。”我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 “你千万小心,我这就报警。”钟月荷说。 我抓紧石头,弯着腰悄悄走过去。 第064章 笔录 “哎呦。”一个女孩叫了一声倒下去。 这个男的把一个女孩打倒后,拿刀逼另一个女孩脱衣服。 我拿着石头,举起胳膊,冲他大喊一声,“放开她。” 这男人拿着刀对着我,“你谁?你别管闲事,给我滚开。” “我已经报警了。”我说。“你放下刀。” 这个男的突然持刀冲我扑过来,我慌忙后退,不料脚一软,摔倒在草地上。 我正要爬起来时,他一刀刺过来,哗啦一声,刀穿透了我腋下的衣服,我倒在地上时,把他手里的匕首打掉。 他跳到我身上,按住我,竟然想咬我的胳膊,我一脚把他踹倒在坡下。 我站起来,看到这个男的身材瘦小,心里没这么紧张了。 他爬起来要跑,我拦住了他。 这时,警笛声响起。 这个男的转身跳进了湖里。 三辆警车开过来,几个警察下了车,一个警察掏出手枪。 “那个杀人犯,他跳湖了。”钟月荷从警察喊道。 警察们站在岸边,拿着手电筒照着湖面。 一个警察大声喊话,让他游回来。 这个男的突然掉头朝岸边游来,两分钟后,他游上岸,冲警察伸出双手。 警察把他铐住,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穿白裙的女孩冲我说道。 “应该的。”我说。 警察招呼我们去派出所做笔录。 开车进了派出所,我和钟月荷分别去做笔录。 警察问的很详细,我如实照说。 “他想咬你?没咬到是吗?”警察合上笔记本,“你确定你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没有。”我看了看胳膊。” “你运气不错。”警察说。 “他这么瘦弱,虽然有刀,但我不怕他,我能对付了他。”我说。 “但他如果一口咬到你,你就倒霉了。” “怎么了?” “艾滋病,明白了吧,他有艾滋病。”警察说。 我头皮一阵发麻,“不,不会吧?” “如果今天不是你拦着,那两个女孩就倒霉了。”警察说。 “这么说来,那就太可怕了。” “在这个案子之前,他已经性侵了两个女孩,两个女孩都被他传染了。”警察说,“这人活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不早点把他关起来?”我说。 “抓过,被他逃了。”警察说道,“知不知道你救的其中一个女孩的父亲是谁?” “是谁?” “这女孩父亲就是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赵初唐。” “啊?原来他们是父女?”我说。 “你认识赵书记?认识他们?”警察问。 “不认识,我在电视上看过赵书记。”我说。 “那你运气不错,你成了她女儿的救命恩人了。”警察说,“有前途啊。” “真没想到是这样。”我说。 “你们纪委都忙什么?你不是查贪官的吗?也没见有几个贪官被查。”警察把纪委工作证递给我。 “我是才调过去的。”我说。 “是吗?你们还要人吗,要不把我也调过去?”警察说。 “好,我回去问问领导。” “好了,没事了,赵书记已经来了,在外面等你。”另一个警察说道。 我出了门,看到钟月荷在和赵初唐说话。 钟月荷看到我后,冲我招手,“他出来了,他就是我老公。” 赵初唐走过来和我握手,“感谢,非常感谢,谢谢你救了我家莎莎。” “也是巧了,我跟我老婆去湖边散步,真没想到遇到这事。”我说。 “我听你老婆说了,警察也给我汇报了,你很勇敢,要不这样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一下。”赵初唐说。 “这么晚了,要不改天吧。”我说。 “现在不晚,去吧。”钟月荷说。 “好好,前面就有一家饭店,吃个宵夜,喝喝茶,聊聊天。”赵初唐说。 跟着赵初唐进了一家饭店。 点了粥和点心后,赵初唐给我倒茶端水。 “小夏,警察给你说了我的身份了吧。”赵初唐说。 “说了,您是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其实,我在电视上认识您。”我说。 “今天你救我女儿这事,就不要声张了。”赵初唐说。 “对对,遇到这事,是我应该做的,我又在纪委工作,换了别人也一样,没有什么好张扬的。”我说。 “不错,不错,明天晚上,你去我家吃饭,我们一家人好好感谢你。”赵初唐说。 “赵书记,您不用客气,没有什么好感谢的。”我说。 “哎,这你得听我的,明天晚上你必须得去,要不我派人开车去接你?”赵初唐说。 “志杰,那就去吧。”钟月荷说。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对了,另一个女孩呢?”我说。 “她的头被打伤了,去医院了,问题不大,皮外伤。”赵初唐说。“听说你调纪委没多长时间。” “还不到半个月呢。”我说,“现在纪委的人,我都没认清楚呢。” “纪委可是得罪人的工作啊,谁把你调过去的?还是你自己自愿去的?”赵初唐问。 “我在区文明办工作,纪委要找两个人帮助工作,我们书记就给我做工作,让我去市纪委帮忙。”我说。“还说,干两三个月可以回去。” “嗯,明白了。”赵初唐说。“来来,吃虾粥,这里的粥很出名。” 果然粥很香,我喝了两碗粥。 临走时,赵初唐又让人用保温桶装了粥,让我带回去明天早上喝。 终于回到了家。 我躺倒在沙发上。 “老公,你是我的英雄。”钟月荷说。“今天晚上我要奖励你,犒劳你。” “有点累了。”我说。 “你不用动,我动。”钟月荷说。 “今天你还没吃饱?” “不是吃多了吗,想减减肥。” “好吗,你是拿我当运动器械了。”我说。 手机响了,是林可娇打来的。让我去接她。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要来?”钟月荷说。 “哎,去接她吧。” 我开车接了林可娇,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给她说了。 她眨了眨眼,“哎呦,我的妈呀,我走这么一会,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原来那女孩是赵书记的女儿啊。” “是啊,这事要不要给焦书记汇报?” “当然要汇报了。”林可娇说,“这么说来,你成我们调查对象的救命恩人了?” “我不在乎这个。”我说。 “但这个赵书记在乎啊,他明天还要请你们去他家吃饭。”林可娇说,“你很有前途啊。” “哎,有什么前途,我们不是查贪官吗?这个赵书记要是贪官呢?” “现在的官,是越贪越能当大官。”林可娇说,“对了,赵初唐已经认识你了,那你还怎么暗中调查?” “我不会不让他看到我吗。”我说。 “估计难啊,明天看看焦书记怎么说。” 第065章 疑虑 早上开车进市委,遇到03车,赵初唐隔着窗冲我摆了一下手。 还没进办公室,林可娇就拉我上楼汇报工作。 我把昨夜在湖边救人的事件详细汇报给焦副书记 焦副书记拿着茶杯陷入了沉思。 “暗中调查赵初唐这事,小夏就不要参与了吧。”林可娇说。 焦副书记坐回到办公桌前,“小夏啊,见义勇为这当然是好事,不过呢,公是公,私是私,你能分清楚吗?” “公私分明,这是应该的。”我说,“焦书记你放心,我听你的。” “你过来坐。”焦副书记给我递了一颗烟,“志杰啊,组织打算重点培养你,项书记还打算让你当他的秘书,刘安邦副部长也极力给我推荐你,说你是难得的人才。” “谢谢领导的信任。”我说。 “项书记是最爱才的人,当然爱的是德才兼备的人。”焦副书记说,“前两天我去给项书记汇报工作,项书记还夸你会办案,尤其是你负责查办的滨湖区区委书记马良贪污受贿案,效率奇高,这案子反响很大,在宁州党员干部中,引起很大的震动。” “焦书记你过奖了,我就是一个干活的,破案主要是您的英明决策和领导有方。”我说。“焦书记,我原来在区文明办,每天就是喝茶看报纸,坐吃等死,看不到一丁点希望,要不是刘安邦部长发现我,我就辞职了,这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了,我还真不甘心。” “你还想要辞职?打算辞职以后做什么?”焦副书记说。 “其实,我这人也不会做生意,最多就是给报纸副刊写写稿,参加个征文比赛什么的,挣点稿费而已,现在想来,有点后怕,如果这是辞职了,很可能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搞不好老婆就和我离婚了。”我说道,“因此,我特别珍惜现在的工作,现在,领导还这么赏识我,幸亏刘安邦部长调到我们区当区委副书记,从而发现了我。” “如果刘安邦不调到你们区委,你就辞职回家了?”焦副书记说。 “是的,人的命运转折很多都是这种偶然性决定的,历史也有很多的偶然性。”我说。 “你这观点可不符合我们共产党人的马克思唯物历史主义观点啊。”焦副书记说。 “焦书记,其实,很简单的一个常识,马克思主义哲学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唯一真理,就像有人信仰基督教,有人信仰佛教,总不能因为你是佛教徒就把基督教徒杀光吧?”我说。“过去文ge中打砸寺庙,破坏文物,这都是极端主义的做法,中国人过去信仰皇权,现在又信仰什么理论,什么主义,而极力排斥异端,不能有二心,这都是愚昧啊,对思想的禁锢是最可怕的。” “刚才是说偶然性,你居然能扯出这么一套一套的。”林可娇说,“我觉得你适合去大学教书。” “小夏,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讨论历史和哲学。”焦副书记说,“暗中调查赵书记的事,你已经曝光了,这事呢,就暂时别参与了,你说今天晚上赵书记请你吃饭,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你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这样的话,你们以后就可能会走得很近,如果赵书记能把你当做他的亲信,这样就对我们有利。” “你是说让我去卧底?”我说。 “可以啊,赵初唐如果能信任你,这样我们就能掌握更多的信息和线索。”焦副书记说。 “没那么简单吧,赵初唐会不会因为我救了他女儿,会有意疏远我呢?以前新闻里有这样的事,一个孩子落水,邻居救了孩子,后来这个落水人家就搬走了。”我说。 “焦书记,小夏,我觉得吧,你们先不用想这么多。”林可娇说,“要看看赵初唐以后对小夏的态度而定,再说小夏是纪委的,他肯定会对小夏有防备之心。” “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焦副书记说,“昨天发生的这个事,纪委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行了,其它人就不用说了。” “好,我不会说的。”我说道,“我现在要干什么工作?要去调查民政局的举报吗?” “可以,你可以去查一下民政局秦局长,还有那医院的护士。”焦副书记说。“你们回去吧。” 回到办公室,罗副主任和老邱不在。 我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疲惫不堪。 “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林可娇说。 “是没睡好。”我打着哈欠,“焦书记好像因为昨天的事对我有些疑虑。” “他怕你投敌了。” “怕我投了赵初唐?怎么会呢?我怎么能出卖组织?我绝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我说。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林可娇说,“你现在是赵初唐女儿的救命恩人,肯定比我们关系近,焦书记有疑虑也很正常。” “通过这件事,你说,赵初唐会把我当成自己人吗?”我说。 “你应该让他把你当自己人,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如果赵初唐真把我当自己人,他会不会向我打听纪委的事?”我问。 “这很有可能,这样下去,你就成双重间谍了。” “别开玩笑了。”我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上的风扇,“昨天的事,你说,这是历史的偶然性呢,还是必然性?” “我看是必然性,一切存在和已经发生的事物都是必然的。”林可娇说。“这是我大学一个老师给我说的,我觉得他说这话很有道理。” “一切都是必然的?你来到我身边也是必然的?” “谁来到你身边?你这话说的。”林可娇说,“不过,你救了赵初唐的女儿,他很可能就会回报你,所以你很快就会得到提拔。” “我可不会乞求他提拔我。”我说,“阿娇,其实我对当不当官不是很在乎,也不喜欢违心的在领导跟前拍马屁,但是对我当不当官,我老婆很在乎,我父母很在乎,我朋友很在乎,好像一个人在政府里做事,如果当不了官,那就是一个失败者,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这么说,你还真不适合当官。”林可娇说。 “还有,我听说,现在想当官,得花钱买,五万副科,十万正科,二十万人民币一个副县长职位,一百万县委书记,如果是一个大县,书记的职位是一百二十万到一百五十万。”我说。 “哎,这官价好像涨了不少。” “现在什么东西不涨价?什么都涨价,一个县委书记,如果一百万,就算是一百五十万买来,这绝对是赚到了。”我说,“投入一百万,我觉得可以回报一千万。” “能捞一千万不多,我听说南方一个小村长都敛财二十多个亿。” “这当官都成生意了。”我说。“如果这官职可以随意买卖,我就把我那房子抵押了,我想买一个县太爷干干,明清时都有买官的传统,对了,比如政府拿出一个乡长的职位,让大家买卖,价高者得,这人当了乡长后,必须接受媒体监督,这样官场腐败就杜绝了。” “没有好处,谁还愿意当乡长?亏本生意?别瞎想了。” “还真不是瞎想,美国总统不就是花钱买来的吗?还有亿万富翁竞选总统,说如果竞选成功,愿意每月领一美金工资。”我说。“花钱买官还亏钱?这还愿意当总统,美国富翁都是雷锋啊。” “那是美国啊,人家不看重钱。” “不看重钱?资本主义国家不看重钱?难道我们社会正义国家就看重钱?你这思想有问题。”我说。 第066章 兵书 晚上7点,我和钟月荷进了市委家属大院。 停下车,我琢磨着进去后该怎么说话。 “怎么不下车?”钟月荷问。 “我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去这么大的领导家吃饭。” “有什么好紧张的。”钟月荷说。 “以前在街道办事处,我连科长家都没去过。”我说。 “你就这点出息,没什么好紧张的,越是大领导越好打交道。” “我们带着这盒点心礼品,感觉有点少了,要不再回去买个烤鹅?”我说。 “买什么买呀?这都到家门口了,进去吧。” 钟月荷敲开了门,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开了门。 “是纪委小夏吧?”女人说。 “是的。”我说。 “请进,我是莎莎的妈妈。” “这么年轻啊。”钟月荷说。 “不年轻了。”莎莎妈妈说道。 进了客厅,没看到赵初唐,桌上摆了两盘菜。 “他在书房了,我去喊老赵。”莎莎妈妈说。 “是小夏来的吧,让他到书房来。”赵初唐在屋里说道。 “你进去吧。”莎莎妈妈说着拉着钟月荷的手,“我们俩聊天。” 我进了书房,赵初唐趴在案上拿着毛笔在画画。 我扫了一眼书橱,里面有很多古代谋略书籍,有《孙子兵法》《六韬》《三十六计》《鬼谷子》《三国演义》《兵制》《论持久战》等。 赵初唐在画着山石兰花和鸟。 “你看我这画如何?”赵初唐问。 “有八大山人朱耷的风范。”我说。 “看来你也懂画。” “略知一二。”我说。 “我也是刚刚开始学国画,对了,听说你是历史系的高材生,那我就考考你。”赵初唐说,“我写一首诗,看看你能不能明白其意。” 赵初唐拿了一张宣纸,铺在桌上,写下:山羊桃中击;树暗痴故走,釜空苦远客,屋梁连人尸。 “这诗有点意思。”我说。 “何意之有?” 我看了一眼书橱,“先看第一句,山羊桃中击,这里藏着几个成语,每个字都有一个典故。” “说说哪几个成语?”赵初唐面带微笑。 “山羊桃中击,这山是调虎离山,羊是顺手牵羊,桃是李代桃僵,中是无中生有,而这击字,便是声东击西。”我说道。 “屋梁连人尸呢?”赵初唐说。 “上屋抽梯计、偷梁换柱计、连环计、美人计、借尸还魂计,这些都是《三十六计》。” “不错,不错。”赵初唐双手击掌,“果然是有文化的人。” “赵书记,你过奖了,也是碰巧了,我是知道这个藏字诗的,以前看过,我看你书橱里有很多军事谋略的书,想必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赵初唐摆了摆手,“不是专家,只是喜欢看而已,我尤其喜欢《三十六计》,这书可不仅仅是一本兵法谋略书。” “对,这书还可以用于商战,谈判,政治等等,很多外国军事家非常推崇这本军书。” “吃饭了。”莎莎妈妈喊道。 “走,我们边吃边聊。”赵初唐说。 落座,莎莎吃着冰淇淋偷偷看我几眼。 “哎呦,你这孩子,吃饭时候还吃冰淇淋。”莎莎妈妈说。 “随她吧。”赵初唐说。 “你把孩子都惯坏了。”莎莎妈妈给我斟着酒。 “好了,我代表我全家人。”赵初唐端起酒杯站起来,“感谢小夏救了我的宝贝女儿,我就不多说了,我先干了。” 我和钟月荷也站起来,端起酒杯,“赵书记,见义勇为是应该的,再说我是纪委工作人员,这是应该做的,真的,没什么。” “好,来来,坐下吃菜。”赵初唐说。“小夏,我比你大二十多岁,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了,不过,在你这个年龄,我已经是副区长了,刚刚提拔上 的副区长。” “赵书记,他怎么能给你比?”钟月荷说,“他没那个官运,他太老实了,上面也没有人提拔他。” “上面有没人领导赏识?这不是问题,只有你会干活,领导才能看到你。”赵初唐说,“我以前就是个退伍军人,没有编制的,分配到派出所后,我就是个临时工,但工作有成绩,很快就转为了正式警察,我又从派出所调到水利局,又从水利局调到乡镇当乡长,事在人为嘛,小夏,什么是人才?在一次次的逆境中,不屈不挠脱颖而出的人,才是人才。” “赵书记,现在哪还有什么逆境?”钟月荷说,“他考上公务员后,就去街道办事处,一张报纸一杯茶,上班下班,天天这么混日子。” “现在街道办事处都没事可做吗?”赵初唐问。 “不是,我原来呆的那个办事处是人多,人多而事少,我还坚持每天去上班呢,有的人半个月都不来上班,工资照发,所以后来办事处就精简人员了,把我分到区文明办。” “区文明办那可是更闲啊。”莎莎妈妈说。 “对,大部分时间也是看报纸喝茶。”我说。 “小夏,我建议你啊,应该去基层锻炼,最好到乡下去历练。”赵初唐说,“对了,听说你在党报发表一篇文章后,引起了项书记的注意?是项书记把你调到纪委的?” “不是的。”我说,“市纪委需要人手,说是帮助工作,有两个名额,但这两个名额没有我,我就去找刘副书记想去市纪委,他开始不想帮我这个忙,但我坚决要去纪委,把他弄烦了,他最后就同意了,把另一个人的名字划掉,换上我的名字。” “你说的刘书记,是刘安邦吗?”赵初唐问。 “对,是他,他现在调宣传部了。” “听说你没去纪委多久,工作就干得不错,马良那案子就是你负责查办的。”赵初唐说。 “也是碰巧了,行贿人在行贿时,录音了,我就拿到了这录音。”我说。 “你们纪委现在都忙什么案子?对了,你们要对案情保密的,算我没问。”赵初唐说。 “小夏,多吃菜,以后没事就来我们家玩。”莎莎妈妈说道。 第067章 洗浴 从赵初唐家里出来,我开车上了中山路。 “这个赵书记一点官架子都没有,人真不错。”钟月荷说。“你以后就跟着他干吧。” “没那么简单,你想跟人家,人家还不想让你跟呢。”我说。 “你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呀,再说,我看你们聊得挺投机的。” 我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让我回家一趟,说有事和我商量。 “你要不要去我家?”我问。 “我就不去了,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你先送我回家吧。” 我把钟月荷送回了家,然后开车回到父母家。 进了门,看到桌子上放着两瓶茅台,两条中华烟,还有一盒金华火腿。 “什么事?”我问,“这酒谁送的?” “就是这酒和烟的事,才把你叫来的。”父亲说。“送礼的人说是你的朋友,你前些日子给他帮了一个大忙。” “这还有三千块钱,也是他送的。”母亲把信封放在茶几上。 “谁送的?”我问。 “问他姓什么,他开始不肯说,他不说姓什么,这礼我可不能收。”母亲说,“后来,他给了我们一张名片,就走了。” “名片呢?”我说。 父亲从茅台酒后面拿出名片递给我。 这名片上的姓名,居然是刘安邦,名片上只有姓名和手机号码。 我有点纳闷,“怎么是他?对了,他说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说,也没说他是干什么的?”父亲说,“他也没说你都给他帮了什么大忙,就坐了两分钟都不到,问我们身体怎么样,就这些。” “这个人是谁啊?”母亲问,“又送礼又送钱的?” “这人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我说。 “你再说一遍,是哪里的部长?”父亲问。 “他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还是我们宁州日报社社长,总编辑。”我说。 “这么大的官啊,他怎么会给你送礼?你帮了他什么忙?”父亲问。 “你是问帮了什么忙是吧,是这样的,他老婆得了急性阑尾炎,半夜去医院的路上车坏了,正好遇到我,那天还下着瓢泼大雨,我就把她老婆送到了医院,正好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我朋友,我找了院长后,院长亲自给他老婆看病,就这事。”我说。 “是这样啊。”母亲笑眯眯地说。“这是好事,这钱和东西我们就收了,你爸刚才还给我骂呢,说我搞不正之风,收人钱财。” “这部长,为什么送礼送到这里来?”父亲说。 “他听说你喜欢喝酒,所以就给你送酒来了。” “好,这茅台可是好酒啊。”父亲说。 “行,那我回去了。”我说。 “把烟和钱带走吧。”母亲说。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琢磨着,刘安邦从哪打听到我父母住址的?为什么要给我父母送礼送钱?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怕我把他和甘小静通奸的事说出去?在感情上进一步拉拢我?想来想去,这事他做的有点奇怪。 自从那天晚上去赵初唐家吃完饭后,接连几天我都没事可做。 民政局的秦局长休公休假,带着一家老少去海南旅游了。 林可娇继续暗查赵初唐,一早就出去,半夜才回来。 罗副主任上班在办公室看完报纸,就去花鸟市场溜达去了。 一连几天也没看到焦副书记。 只有老邱在我跟前晃来晃去,居然打起了太极拳。 “我怎么觉得我们被遗忘了。”我说,“现在比在文明办还要清闲。” “很正常。”老邱说,“办马良那案子,我是三天没回家,熬得我头发都白了,正好可以休整。” “没事可做挺无聊的。” “给你说个事,前两天新闻里,有一个纪检女干部被抓了,判了五年。”老邱说,“知道这个纪检干部怎么捞钱吗?” “怎么捞钱?” “这个女干部把某局局长拉到宾馆去审查,然后通知家属,家属就急了,家属就想捞人。”老邱说。 “明白了,找中间人说情,家属就贿赂了这个女干部,然后局长就放了。” “对,通过这事你有没有什么启发?” “启发?你也想这么干?”我说。“你说的这个纪检女干部不就被判刑了吗?”我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我的启发是,现在各行各业都在想办法弄钱,包括殡仪馆,从死人身上弄钱。”老邱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社会的核心价值观就是一个字,钱。” “你才知道?” “夏老弟,你说这个纪检女干部怎么被抓的?拿钱后把那个局长放了,然后那局长又被人举报再捉拿回来,然后局长就把这纪检女干部检举了?” “有这种可能,检举也算是立功。” “所以说,人真得不能贪啊,还有我们纪检干部一定要洁身自好。”老邱说。 老邱说这事时,我有些心虚了,上次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给了钟月荷五万块钱,这显然是违法了,这钱无论如何得让钟月荷退给孙书记。 我手机响了,是刘安邦打来的。他让我去解放路上的凯瑞洗浴中心,让我打车过去。 这大上午去洗浴中心干什么?洗浴中心上午也不营业呀。他不上班,跑洗浴中心干嘛? 我打车到了他说的凯瑞洗浴中心,大门从里面锁上了。 我正要掏手机给刘安邦打电话,他从旁边一个小门露出头,然后招手让我进来。我进了门,跟他上了楼梯。 爬到五楼,他带我进了一个办公室。 这办公室装修的豪华典雅,真皮沙发下还铺着一张熊皮。 “这是我的办公室。”刘安邦说。 他说这话,我不由愣住了,洗浴中心上面还有他的办公室?这什么办公室? “坐吧,想什么呢?”刘安邦接着说道,“以后,你没事常来,喝咖啡,还是喝茶。” “喝咖啡吧,怎么在这里也有你办公室?”我说。 刘安邦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递给我,“下次来,我提前准备好咖啡,你就凑合喝这个吧。” “这汽水我喜欢喝。”我说。 “这洗浴中心是我表弟开的。” “那我就明白了。” “夏老弟,我不瞒你,这洗浴中心有我一多半的股份,名义上是我表弟开的,你懂的。”刘安邦说。“你不会查我吧?” “我吃饱撑的,去查你?”我一口气喝了半瓶汽水。 刘安邦笑了笑,“在纪委干得怎么样?” “挺好的,对了,我爸妈说,你去我家了,还送了礼金。” “小意思,你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我应该表示一下。”刘安邦说。 “刘部长,你千万别跟我客气,要说感谢,我得感谢你。” “私下里,你就别喊我刘部长了。” “好,那我就叫你邦哥。”我说。“这大早上,你叫我来,不会只是请我喝汽水吧?有什么指示?” “是有个事麻烦你,中午你在这吃饭,下午洗个澡,吃好玩好,我再给你说事情,事不大,小事情。”刘安邦说。“你今天没事吧?” “最近这两天都不忙。” “那就好。”刘安邦又拿来一瓶汽水递给我。 第068章 报纸 “你开这个洗浴中心,还是要小心点。”我说。 “这个我知道,对了,昨天我被老板骂了个狗血喷头。”刘安邦说。 “老板?你这上面还有老板?”我说。 “项老板,项书记。”刘安邦从桌子上拿出一张报纸,“你看看,就是因为这报纸。” 我接过报纸扫了两眼,这是昨天的党报,头版头条是宁州市科级以上干部整顿工作作风会议,项安良做重要讲话,重点讲了作风建设,廉洁自律,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等方面的内容。 “这报纸有什么问题?”我翻了一下。 “你别翻,问题就在这头版头条上,你仔细看看。”刘安邦说。 “头版头条?出席大会的有市委常委市长关思勤,市委常委副书记赵初唐,市委常委副书记冯炳辉,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程昭熙。是不是名字印错了?” “不是,你看看下面的新闻评述,这报纸当天上午就全部收缴了。”刘安邦说。 新闻评述是一个署名新风的评论员写的,篇幅不短,其中有这么一段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美国纽约,人口1800万,gdp2600亿美元,市领导只有6个。日本东京,人口1300万,gdp11000亿美元,市领导有7名。而中国某市,人口300万,gdp46亿美元,gdp只有东京的0.1,市领导却有42名,市委书记1名,市委副书记4名,常委11名,市委秘书长1名,市长1名,副市长9名,市长助理3名,人大主任1名,副主任7名,政协主席1名,副主席8名,还有20多个处级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 “是这一段出问题了吧?”我手指着这段。 “对,就是这段内容,项书记看了非常生气。”刘安邦叹了一口气。 “是吗?这个中国某市不是指我们宁州市啊,我们宁州有800多万人口,还有,这段内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确实我们的城市党政领导太多了,这要算上各委办,各局,还有下面的县里四套班子,中国这个官员确实很庞大。”我说。 “项书记在会议上说的机构臃肿不是精简党政人员的意思,但这个新闻评述把这作为重点了,这就会造成全市党政干部人心惶惶,这工作还怎么干?”刘安邦说,“说我对这么重要的新闻把关不严,玩忽职守,这事,的确是我工作疏忽了,我只审了会议内容稿,新闻评述我没仔细看。” “每天的党报头版内容,你都亲自审阅吗?”我问。 “不是,只有重要的稿件,下面才会报给我审阅,项书记站得高,看得远,他说这篇文章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到处散播后,会给宁州政局带来负作用,昨天夜里我都没睡好觉。” “当领导也不容易啊。”我说。 “对了,以后你也是这个洗浴中心的老板之一。”刘安邦说。 “我?我没出钱也没出力啊,这不合适吧?” “给下面员工说的,你放心,走吧,去吃饭。”刘安邦说。 跟着刘安邦去了楼下餐厅的包厢。 一个一脸痞气的年轻男子进来,板寸头,穿着大裤衩,手腕上戴着油光锃亮的紫檀木手串。 “这是我表弟,他叫谷小东,”刘安邦介绍道,“小东,这是我给你说的杰哥。” “杰哥好,你就叫我小东吧。”谷小东和我握了握手。 “今天就给下面的人说一下,杰哥也是这个洗浴中心的老板。”刘安邦说。 “好的,要不要现在把所有员工都喊到会议室开个会。”谷小东说。 “不用了,吃完饭,你带杰哥过去,让他认识一下小姐就行了。”刘安邦说。“这样吧,吃完饭你带小姐都上楼吧。” 一个女服务员走进来,“谷总,可以上菜了吗?” “上吧。”谷小东说。 刘安邦凑过来给我耳语,“吃完饭上楼,我给你看看你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 我点了点头,这刘安邦什么意思?他这洗浴中心的小姐不会是卖身的吧?搞se情活动?这是要把我拉下水?如果这洗浴中心从事卖yin活动,这刘安邦就是违法犯罪了,那我绝不能被他拉下水。 “邦哥,这几天生意都不错。”谷小东说,“我又招了两个女大学生。” “现在有多少小姐了?”刘安邦问。 “有四十多个。”谷小东说。 “女大学生现在有几个?”刘安邦问。“都是自愿的吗?” “算上这两个新来的,有7个了,当然都是自愿的。”谷小东说,“我已经按你的意思,给她们做了档案,等会我就拿给杰哥看。” “邦哥,不会让我管理这些小姐吧?”我笑着说道。 刘安邦看了我几秒,“看好了,有喜欢的,你带走。” “那好吧。”我说。 “我们这是高档洗浴中心,上面两层是酒店,小姐的形象素质都不错。”刘安邦说。“我们还有餐饮,以中餐为主,但我们的西餐比较有特色,晚上我们吃西餐,对了,小东,把琪姐叫过来吃饭。” 谷小东应了一声出去了。 几分钟后,谷小东带着一个女人过来,看上去这女子有二十七八岁,穿着黑色短裙,蕾丝白衬衣,干干净净,很有女人味。 “邦哥来了。”琪姐一脸妩媚,冲刘安邦撒着娇。“邦哥啊,好久你都没来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人家想死你了,什么时候把我娶回家呀?” “坐吧。”刘安邦笑了笑,捏了一下她的耳朵,“琪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杰哥。” “杰哥好,大帅哥。”琪姐说道,“小东刚才给我说了,进来我看他第一眼就感觉很面熟。” “面熟?你认识他?”刘安邦问。 “杰哥他很像韩国电视剧里的一个男主演。”琪姐说。 “是不是那韩剧里的女主演很像你,你们很快相爱了,然后你怒沉百宝箱。”刘安邦说。 “你真坏呀。”琪姐头靠着刘安邦的肩膀。“你总是说我是杜十娘,我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第069章 服务 吃完饭和刘安邦回到楼上。 “你是喝咖啡,还是茶?还是汽水?”刘安邦问。 “有咖啡吗?” “没有。 “有茶吗?” “没有。” “汽水呢?”我问。 “汽水有。”刘安邦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汽水。 我忽然觉得刘安邦有点好笑,他明知没有咖啡和茶,还故意问我。 不过,汽水的确好喝。 刘安邦喝了一大口汽水,看了看手里的瓶子,“喝这汽水,我总想到我小时候,我家农村的,这你知道,我在农村上的小学,踢完球背着书包放学,门口就有卖汽水的,那时候感觉这汽水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 “我喜欢吃烧烤的时候喝汽水。”我说。“喝可乐的口感真不如汽水。” “对,晚上我们就去吃烧烤。”刘安邦说。“喝完,我打电话让美女们都过来,接受你的检阅。” “我想问一句,你这洗浴中心有没有se情服务?” “没有se情,那就倒闭了,全市都这样。”刘安邦说。 “我明白了,你说的要上来的美女都是小姐了。” “是这样的,我呢,有一个想法,我想把小姐培训一下,提高她们的素养,走高端路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就是做一个有文化的小姐,有教养的小姐,还要有才艺,给高品位的人服务,就像古代的艺妓。”刘安邦说。 “你这想法是不错,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小姐应该来自社会最底层,可以说她们的文化水平很低,即使是女大学生,但我觉得也是有问题的女孩,肯定也缺乏教养,至于才艺,如果女孩有才艺,她就不会来这卖身了。” “你对小姐知道多少,你有没有嫖过娼?”刘安邦问。 “从来没有,但这样的洗浴中心我去过,但没接受女孩的se情服务。” “你对她们缺乏了解,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是的,但有时候我看一个女孩的名字,我就大概知道她家庭的文化背景。”我说。“比如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名字叫王艳梅,父母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不说重名很多吧,但这艳梅两字,也太俗了吧。” “大俗也是大雅嘛。”刘安邦说。 “说到名字,我想起明朝的时候,有一个叫汤和的人,这个汤和是朱元璋的一位大将,有意思的是,这个汤和的曾祖父的名字叫五一,他祖父的名字叫六一。” “他父亲的名字叫七一?”刘安邦说。 “不是,他父亲的名字叫其一,其中的其,古代还有一个叫熊审的人,另一个叫熊招,这两人是父子,一个审,一个招,搞笑吧。还有人叫公孙无知的,这和现在有叫郝多余的有点类似。” “看来你对名字还挺有研究的,知道一个女孩的名字就能知道她的文化家庭背景,这样吧,我带你下去,让她们都报个名字,你给我说说都什么文化背景,如果你有喜欢的,你可以带去包房进一步了解一下。” “也可以,对于从事这行业的女孩,我还是有点好奇心的。”我说。“对了,还有武则天时候有一个酷吏叫来俊臣的,他爹的名字叫来操。” “有意思,走,我们到楼下去。” 刘安邦带我去了洗浴中心,谷小东在后面跟着。 我和刘安邦换了衣服,进了大厅,躺在沙发上。 大厅里没有其他人,或许是时间还早。 琪姐带着七个女孩进来,女孩肥胖高矮各不同,排成一队,各有各的姿色,比我上一次去洗浴中心看到的女孩漂亮多了。 刘安邦转过头来,“夏老板,你看,要不要让她们都报个名字,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如何?” “可以。”我说。 琪姐冲女孩说道,“你们报一下名字,都来自哪里?一个个说,从左边开始。” 左边一个穿红裙的女孩说,“我叫牡丹,来自辽宁。” “我叫玫瑰,来自河南。”接下来一个女孩说道。 “我叫芙蓉,来自四川。” “我叫杜鹃,来自江苏。” “我叫樱花,来自河北。“ “我叫茉莉花,来自湖南。” “我叫丁香花,来自江西。” “夏老板,你来给我讲讲她们的家庭文化背景,先说这个来自江西的丁香花吧,讲讲吧。”刘安邦说。 “这个讲不了。”我笑了笑。“真是女人如花,花如女人,玫瑰花娇媚,但有刺,芙蓉出水,超凡脱俗,各有各的秉性。” “夏老板,我们这里还有叫白玫瑰,红玫瑰,紫玫瑰和黑玫瑰。”琪姐说。 “还有白蔷薇和红蔷薇。”谷小东说。 “听起来,你们这里不是洗浴中心,是花卉市场。”我说。 我说完,大家都笑了,小姐们也在笑。 “夏老板,您是想要玫瑰花,还是芙蓉?”琪姐说,“我们这还有郁金香,紫罗兰,还有昙花百合海棠月季花,你看上哪个了,就可以摘走。” “夏老板,你可以带两个回包厢了解一下。”刘安邦说,“你要是没看上她们,那就让谷老板再派两组来。” “不用了,好吧,那我就选玫瑰和芙蓉吧。”我说。 “夏老板,我给你一个建议,可以对她们深入了解一下。”刘安邦笑了笑,“当然了深浅你自己控制,自己把握。” 玫瑰和芙蓉领着我去了楼上的包厢,这包厢很大,里面有沙发有床,有摇篮。 “我想和你们聊一下。”我说,“来,坐沙发这边吧。” 玫瑰和芙蓉挨着我坐下来。 “老板,你想和我们聊什么?”芙蓉问道。 “随便聊聊,对了,你们俩什么学历?”我问。 “我是大学生。”玫瑰说, “我也是大学生,本科,但我退学了,大二退学了。”芙蓉说。 “为什么退学?”我问。 “命不好。”芙蓉手捂着嘴笑了笑,“在这里遇到我们校长了。” “校长来这里洗澡?然后把你领进包厢了?”我说。 “是的。”芙蓉说。“后来校长在学校看到了我,然后就劝我退学,我退学的时候,特别伤心。” “很显然,你在对我撒谎。”我说。 “我没有,真的,你问玫瑰。”芙蓉说。 玫瑰冲我点来点头。 “不可能,这不符合逻辑思维,如果校长真在学校里遇到你,校长比你还心虚,他会主动约你聊一下,从而和你保持一种特殊的关系,两位美女,你们最好真实一点,不要胡说八道。” “让你说对了,是我在撒谎。”芙蓉说,“你来这里就是想和我们聊天?” “是的,我是你们谷老板的朋友。”我说。 “谷老板也给我们说了,让我们服务好,让你满意。”玫瑰说。“让你各方面都满意。” 第070章 芙蓉 当芙蓉身体挨着我,头靠在我肩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不会是刘安邦给我设的圈套吧?屋里会不会装摄像头,给我拍下嫖娼的视频。让我身败名裂?或者我和两个姑娘云雨时,警察来了破门而入?这个可能性好像不大。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我没有一点安全感,我得想个脱身的办法。 “怎么了?看你眉头皱的?有心事?”芙蓉说道。 “我好像,这肚子不舒服。”我捂着肚子。“哎呦。” “肚子疼?”芙蓉问。 “对,好像食物中毒了,我要出去一下。”我说。 我捂着肚子出了屋,然后下楼回到了大厅。 “这么快就回来了?”刘安邦问。“怎么了?怎么捂着肚子?” “肚子疼得厉害,好像食物中毒了。”我说。 “食物中毒?我没事啊。”刘安邦说。“是不是吃荔枝吃的?” “好像是的,不行,我得去厕所。”我说。 “厕所在那边。”刘安邦手指着。 我一路小跑,进了厕所。 在厕所呆了七八分钟,我再回大厅时遇到了谷小东。 “邦哥上去了,他让你去办公室找他。”谷小东说。 “好,我这去。” 我上楼进了刘安邦的办公室。 刘安邦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 “肚子好点没有?”刘安邦问。 “好了,我想喝一瓶汽水。”我说。 “你自己去冰箱里拿吧。” 我从冰箱拿了瓶汽水,坐在刘安邦对面。 刘安邦抽了一口雪茄,看着我,那审视的眼神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那两个女孩不错。”我说。 “哪两个女孩?”刘安邦问。 “就是我带上去的女孩,一个叫芙蓉,一个叫玫瑰。” “好,你觉得哪一个女孩有培养前途?”刘安邦问。 “那个叫芙蓉的女孩还可以。”我说。“我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什么气质?” “说不上来,她很有女人味。”我说。 “你这话说的,这洗浴中心哪个女人没有女人味?没有女人味,还能在这里干?”刘安邦脸色不悦。 “她不仅有女人味,还有一种玩世不恭,但在玩世不恭中又给人一种清高的感觉,反正她这种气质很吸引人。” “好,这女孩我就交给你了,你来带着她。” “我带着她?带她做什么?”我问。 “我想让你培训一下她,把她从一个妓女培训成一个高贵的淑女。”刘安邦说,“漂亮女人就是我们的财富,你明白吗?这么给你说吧,再牛比的男人也得跪倒在女人脚下。”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有了整个世界,把一个妓女培训成一个淑女,我还真有兴趣。”我说。 “你自己做个计划,从礼仪,着装,举止言谈开始培训她,然后就是文化,你买一些书让她读,要她认真读,并且要做笔记,写读后感。”刘安邦说。“洗浴中心这边给你提供两万块钱培训费,这钱你两个月之内必须花完,你可以带她去吃西餐,也可以需要送她去高级培训班,这个你来定。” “可以,邦哥,不过,你可以直接培训啊。”我说。 “我就在幕后吧,我不喜欢出头露面,隔壁有你的办公室,可以让那女孩做你的助理,洗浴中心一个月给她8千块钱的工资,这钱你当面给她说,我现在让小东带这女孩去你办公室。”刘安邦把钥匙扔给我,“你去办公室吧,我这就打电话,还有,无论你用什么手段,你得让这个女孩听你的,这很重要。” “好吧,那我就试一下。” “试一下?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刘安邦说。“去吧,带几瓶汽水,隔壁屋里有冰箱。” 我拿了三瓶汽水出了屋,开了隔壁的门,屋里很宽敞,有宽大的老板桌和真皮沙发,我把两瓶汽水放进冰箱里,然后坐在办公桌边,把脚放在桌沿,喝着汽水。 看来刘安邦是想让我帮他,而不是想给我设个圈套,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刘安邦花这么多钱培训一个女孩,目的何在?让这女孩去勾引高官,然后在从中渔利,或者把这个女孩介绍给某个大官当老婆? 身为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刘安邦偷偷经商,开的还是洗浴中心,并且涉黄,他这胆子可真够大的。 喝了大半瓶汽水,谷小东带着芙蓉进了屋。 “杰哥,我人给她带来了,你给她谈谈吧。”谷小东说。 “请坐。”我说。 谷小东转身出了屋。 芙蓉懒散的坐在沙发,身子歪斜一边,翘着二郎腿。 “听说你是这个洗浴中心的老板之一?”芙蓉问道。 “算是吧。” “找我有什么事?”芙蓉说。 “谷总没给你说吗?以后你就给我做助理?” “助理?什么助理?不明白。”芙蓉说。 “就是我的私人助理,帮我处理私人事情,你以后不用在下面工作了,我给你发工资。” “帮你处理私人事情?什么私人事情?你给我多少工资?”芙蓉问。 “一个月8千块钱。” “8千块不多啊。”芙蓉说,“我上个月就赚了一万二,那我来你这,岂不是亏大了?你这等于是包了我。” “你不需要出卖你自己的身体,你就能赚8千块钱。” “不出卖身体?难道让我出卖灵魂?” “也不是出卖灵魂。”我说。 “不出卖身体,又不出卖灵魂,然后你给我8千块钱的工资?我可什么都不会?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了,我想把你培训成一个高傲的公主。” 芙蓉笑了笑,“高傲的公主?真有意思,哎,你真是这洗浴中心的老板?冒昧的给你说一句话,你千万别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 “从我进屋后,你说的每句话都不着调。”芙蓉说。 我笑了笑,“芙蓉小姐,我觉得你在下面干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 “你本来是牡丹,但你却把自己当成了一朵小小的苔花。”我说。 “苔花是什么?” “苔花就是青苔里的白色小花,只开在阴暗的角落里,有句诗是这么说的,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青苔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听不懂。”芙蓉说,“不过,我不是你说的苔话,也不是牡丹花,我是芙蓉,出水的芙蓉。” “你像是芙蓉。”我说,“你当了我助理后,第一个月我要对你进行礼仪培训。” “礼仪培训?不用了吧,我们上岗前培训过了。”芙蓉说。 “都培训了什么?” “很多啊,怎么给客人说话,怎么挑逗客人,还有床上的姿势,嘴怎么用,舌头怎么样,很多。”芙蓉说。 我叹了一口气,“可惜啊,你知道什么是芙蓉花吗?你见过芙蓉花吗?” “我只听说过出水芙蓉。” “好,我告诉你什么是芙蓉花,古诗云,拒霜一树碧丛丛,两色花开迥不同。疑是酒边西子在,半醒半醉立西风。” “什么意思?”芙蓉问。 “西子就是古代的美人西施,说芙蓉花就像喝了酒的西施,高洁拒霜,半醉半醒傲立在西风中。”我说。 “听起来很美啊。”芙蓉说。 第071章 阿莲 “芙蓉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什么嘴巴怎么用?舌头怎么用?大家闺秀不是你这么说话的。”我说。 “我又不是大家闺秀,我是从穷山沟来的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年多大?”我问,“我问的是你的真名。” “简守乡,我21岁了。” “什么?” “简单的简,守护的守,乡下的乡,就这个姓名。” “你父母给你起的?这不像女孩名字。”我说。 “是不像。” “你有兄弟姐妹吗?”我问。 “有一个哥哥,五十岁了,腿脚残疾。” “啊?你父母多大?” “快80了。” “你父母80,你21岁?”我说。 “是啊,我听邻居说,我是被捡来的,我亲生的爸妈不要我了,把我扔了。” “明白了,但你这名字不好,要重新起一个名字。”我说。 “我也觉得不好,要不,你帮我起个名字吧。” “小莲如何,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简小莲。”我说。 “简小莲?好,这名字我喜欢,那以后我就叫简小莲了。” “小名阿莲。”我说。“阿莲,还是一首歌的名字,我喜欢这歌,你听着,我给你唱两句。” 阿莲/你能不能够接受/那个从前的我/再让我回到你的身边/我停留在一个人的世界/于是懂得了什么是孤单/我多想找回最初的爱/阿莲/在我心里在我的睡梦里/忘不了的是你美丽的脸/温柔的眼。 “你唱的真好听。”简小莲拍着手。 “你喜欢唱歌吗?”我问。 “当然喜欢了。” “好,那你唱一个给我听听。”我说。 “不唱,现在不想唱。” “如果给你个机会,公司出钱,让你学一个乐器,你想学什么?” “钢琴。”简小莲说。 “好,那我就给你就报一个钢琴班。” “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认真学的。”简小莲说。 “你如果想学钢琴的话,我有个要求,你要给现在的姐妹断绝一切来往,你要一个人住,房租钱,公司出。”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就这个要求。”我说,“这个洗浴中心,你也不要过来了,你要学钢琴,学礼仪,学习做一个淑女,你的时间很宝贵。” 简小莲咬了一下嘴唇,“好吧,我听你的。” “你等一下,我出去和老板商量一下。” “你不就是老板吗?” “我是老板之一,还有一个大老板。” 我出了屋,去了隔壁。 刘安邦拿着包,正要出去,“怎么样?” “这个女孩有培养前途,但我想让她断绝和洗浴中心那些姐妹的来往,公司是不是可以给她另外租个房子,还有,她对学钢琴有兴趣。” “可以,从那两万块钱里出吧,如果她真有培养前途,我会再出钱的,你大胆的去干吧。你找谷小东,让他带你去财物拿钱。”刘安邦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这新手机给你,你就用这手机和这个女孩联系。” “老大,你想得真周到,那好,我今天就给她去找房子。”我说。 “好,看你的了,一个月后,你把她带过来,我要看看你的培训成果,我去市委开会了,有事电话联系。” 我点了点头,回到隔壁。 “老板同意了?”简小莲问。 “同意了。”我说,“这可是你的机会,或许你的人生从今天开始转折,我带你去找房子。” “好的,老板。” “你不要喊我老板,你就叫我杰哥吧。”我说。 “杰哥哥,你们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连大学都没上过,我高二就退学了。” “大老板想把你培养出来,大概是想让你帮他做点事情吧。” “做什么事情?”简小莲说,“把我包装一下,卖给有钱的男人?” “应该不是吧,你放心,不会卖你的。” “我无所谓了,最好能把我卖给一个年轻的男人。”简小莲说,“我不想睡在老男人身边。” “阿莲,你现在不用想这个,你只要照我的要求,好好学习,等你翅膀硬了,你就可以展翅高飞了。”我说。“还有,女孩子,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姿,坐的时候不要歪斜着身子,两腿不要分开,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风尘女子了。” “好的,杰哥我听你的。”简小莲坐直身子。 从财物领了钱,带着简小莲去找房子,很快把房子订下,然后带她去商场买衣服。 我看中了一套白色连衣裙 “这价格好贵啊。”简小莲说。 “你去试一下。”我说。 简小莲从试衣室里出来,像一朵白莲花,楚楚动人。 “真漂亮。”女服务员说,“美女,你老公真有眼力,这衣服给你们打七折。” 简小莲看了我一眼,冲我笑了笑。 “这件买了。”我说,“再买两件,还有鞋子也要买。” “谢谢老公了。”简小莲挽着我的胳膊,娇媚无比。 给她买了高跟鞋后,出了商场。 “以后,别乱说话,还有走路不要挽着我的胳膊。”我说。 “你有女朋友了?” “我结婚了。”我说。 “是嘛?看你挺年轻的,你老婆肯定很漂亮吧?有我漂亮吗?” 我看了她一眼,“阿莲,你知道男人最看重女人什么吗?不仅是外表漂亮,内心也要漂亮。” “嗯,我懂了。” “你懂什么呀?这两天你就搬家吧。” “我现在就可以搬过来,我就一个行李箱。”简小莲说。 “好啊,那就搬过来吧。” 回到洗浴中心,简小莲拿着行李出来,我帮她打了车,去租好的房子里。 进屋后,简小莲就躺倒在床上,“这房子真漂亮,床又大,又舒服。” “是不错,还可以看到山。”我拍了拍床垫,“这床也不错。” 简小莲脱了高跟鞋,抬脚放在我腿上。“来吧,亲爱的,我今天免费。” 我拿开她的脚,“你给我去客厅。” “怎么了,这么严肃?” 我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简小莲双手拢着头发出来,一副懒散的样子。 “你坐在椅子上,我给你说话。” 简小莲放下双手,面无表情看着我,“说吧,老板,有何指示?” “先给你上第一节课,以后不要这么轻浮,不能这么动手挑逗男人。” “嗯。”简小莲看了一眼头顶的风扇。 “你现在不是洗浴中心的小姐了,从今天开始,你是公主,是高贵的公主,而男人在你眼里就是哈巴狗,招之即来,挥挥手,这哈巴狗就得滚。” 简小莲笑了。 “你笑什么?笑也得捂着嘴笑。”我说。 “你是说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哈巴狗?那你是什么呀?你也是男人啊。” “我这是个比喻,就是说,你要清高,高傲,尊贵,像公主一样,男人都得听你使唤。”我说。 “我听明白了,好吧,杰哥,我现在想喝水,你给我倒杯水吧。” “哎,好吧,我给你倒水。”我说。 “对了,晚上是吃西餐,还是吃中餐?”简小莲问。 “西餐。” 第072章 礼仪 我带着简小莲去了城市中心广场一家西餐厅。 餐桌上放着精致的烛台,简小莲被这烛台吸引了。 “现在给你上一节西餐课,你要仔细听好了。”我说,“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这个我知道。”简小莲说。 “喝汤的时候不要发出声响。” “这我也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我问。 “等菜时,要把手放在腿上,不可以将手肘放在餐桌上,你现在犯规了,手肘放在桌上了。”简小莲说。 “好,还有呢?” “用刀切食物时,手肘,手腕都不要碰到餐桌,呈悬空状态,手握刀叉时,不可以去端酒杯,更不可以用刀叉指向别人。”简小莲说道,“如果你去上厕所,你知道怎么放餐具吗?把刀叉摆成一个八字就可以了,服务员就知道,你还要继续吃,就不会收掉你的餐具,而吃完这盘菜需要服务员收碗时,你知道如何摆放刀叉吗?” “你说吧。” “刀叉柄朝5点方向就可以了。”简小莲说。 “你知道还挺多的。” “还有,进来就坐后,男士应该给女士拉出椅子,请女士坐,很遗憾,你没有。”简小莲说。 “那很抱歉,看来你学过西餐礼仪。”我说。 “没学过,是兰姐带我吃西餐的时候告诉我的。” “兰姐是谁?也是洗浴中心的小姐?”我问。 “是的,她比我大好多岁,她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她是做兼职的,她有单位,白天要上班。” “她做什么工作的?是白领吗?”我问。 “保密。” “她有老公吗?还是离异单身?” “保密。” “好吧,看来,关于西餐你知道的比我多。”我说。 简小莲微笑着,“我只知道这些,但我很喜欢学习,杰哥你说吧,吃西餐的时候,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我抬起头,突然看到钟月荷进了餐厅,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旁边是她的舞伴,西装笔挺,走路雄赳赳气昂昂。 钟月荷和她的舞伴朝我走过来,我急忙低下头,然后装着去桌下捡东西。 简小莲弯腰朝桌底下看去,“干嘛呢?这是?” “没干什么?我找勺子。”我说。 等钟月荷走过去,我才起身。 “勺子一直在桌子上。”简小莲说,“你遇到熟人了?” “没有。” “没有?刚才那个女士走过来,你就慌忙钻桌子底下了,这女人长得挺漂亮的,你应该认识她。”简小莲说。 “实话告诉你,她是我老婆。”我说。 “怪不得呢,哎,她是你老婆?怎么她还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简小莲说。“这男人是谁,看两人有说有笑的,关系很亲密啊,不会也是她老公吧?” “瞎说什么,她只有一个老公,那就是我。” “你是她老公?那你还躲着她?”简小莲说,“是不是你和我一起吃饭,怕被你老婆看到?” “怎么会呢?她能带男人吃饭,我就不带女孩吃饭?”我说。 “杰哥,是不是你老婆出轨了?” “别乱说,我老婆是不会出轨的。”我说。 “要不,喊他们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和你没关系,你怎么这么多事呢?”我说。“吃饭,赶紧吃,吃完我们走。” “你赶时间吗?” “不赶时间,好,你慢慢吃。”我说。 我手机响了,我接了电话,是林可娇打来的,问我在哪?我说在城市广场西餐厅吃饭,她一下挂了电话。 我暗想,林可娇不会过来吧? 我喝了一口汤,擦了擦嘴,就看到林可娇朝我走过来。 “这么巧啊。”林可娇坐到我身边,“给你打电话时,我刚走到餐厅门口。” “你也来这里吃饭?”我问。 “是啊,想喊你过来吃西餐,谁知道你已经在里面了。”林可娇说,“这是谁呀,你也不介绍介绍?” “她叫阿莲,我朋友。”我说,“这是林小姐,也是我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阿莲伸出手来。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对了,你晚上没事吧?”我说。 “没事啊。”林可娇说。 “晚上我们去跳舞怎么样?” “可以啊。”林可娇说,“你老婆去吗?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也过去。” “别管她了,我们跳我们的。”我说。 “杰哥,我也想去跳舞,可以吗?”阿莲说。 “好啊,一起去呗。”林可娇说。 “阿莲,你会跳舞吗?”我问。 “会啊。”阿莲说。 “你什么都会啊。”我说。 “钢琴我不会。”阿莲说。“林小姐,你很漂亮,气质也好。” “你也很漂亮啊,你做什么工作的?”林可娇问。 “我,我。”阿莲看了我一眼,“我大学毕业没多久,正找工作呢。” “你学什么专业的?”林可娇问。 “我是,学,心理学,是心理学专业的。”阿莲说。 “嗯,那挺好啊,你肯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林可娇说。“哎,你可以开个心理诊所,现在这行业发展前景很好。” “是吗?前景很好吗?”阿莲问。 “当然了,现在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男女老少,前两天还有一个中学生跳楼了。”林可娇说。 “是这样啊,不过很多男人都喜欢和我聊天,曾经有一个男人想自杀,然后我和他说了两句话,他就放弃自杀了。” “你说了哪两句话?”林可娇问。 我咳嗽了两声。 阿莲沉默不语。 “夏志杰,你咳嗽什么?怎么了,阿莲说的这男人是你?不会是你想自杀吧?”林可娇说,“阿莲姑娘,你怎么不说了,哪两句话呀。” “当然不是杰哥了。”阿莲说,“那个男人因为老婆出轨,就想自杀,我就对他说,你也可以出轨啊,她出轨一次,你就出轨十次,如果你出轨十次之后,你就会改变想法,他真得听我的,找了十个女人,和她们上床。从早上忙到晚上。” “找了十个女人?”林可娇说。 “是的,他是一次就找了十个女人同床共枕。”阿莲说。“和十个漂亮女人同床后,他痛哭流涕,不断扇自己大嘴巴,说自己太傻了,他回去之后,他就非常珍惜自己的人生,努力工作,两年以后,他就买了奔驰,另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新娘。” “你果然是专家。”林可娇说。“阿莲,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第073章 狐步 钟月荷和那个叫孟军的舞伴吃完饭后,果然去了舞厅。 我带着林可娇和阿莲买票进去。 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服务员给我们送上水果拼盘和茶壶。 “这环境真好,比公园好多了。”阿莲说。 “公园也有舞厅?”我问。 “公园有露天舞厅,我以前在公园学过一个月的拉丁舞。”阿莲说。 林可娇倒着茶,“这是高档舞厅,在香港,这个就叫茶舞,有钱的老板搂着漂亮女孩,谈谈情,跳跳舞。” “那,那女孩陪跳舞收费吗?”阿莲问。 “当然收费了,女孩陪一次跳舞可能要收三四百块吧。”林可娇说。 “就只是跳舞吗?”阿莲说。 “当然了。”林可娇说。“那还能干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哎,阿娇小姐,你打算以后搞个兼职,陪老头跳舞?也当舞女?” “当舞女可以啊,这也不全是老人家呀,你看好多年轻的男人。”林可娇说。“你看,还有几个帅哥呢,他们跳舞真好看。” “好啊,阿娇姐,以后我们就来这里上班。”阿莲说道。 “别聊这个了,我们去跳舞。”我喝了一口茶水。 “跳舞?你也不看看你会跳这种舞吗?这可不是迪吧,随便乱跳乱蹦。”林可娇说。“现在跳的是狐步舞,你会吗?你要是不会,进去跳,立刻就会摔跤的。” “狐步舞?好像听说过,就是狐狸走路跳的舞吗?”我说。 林可娇捂着嘴笑了,“你真的什么都不懂,狐步是来源于西方的宫廷贵族舞,是伯爵夫人和公主跳的舞,在盛大节日舞会时,男人要穿燕尾服,女人要穿漂亮的舞裙,除了狐步舞,还有华尔兹舞,维也纳华尔兹舞和快步舞。” “电影里看过,你说的维也纳华尔兹舞我知道,很多世界音乐大师都给这个舞谱曲。”我说,“看这狐步舞好像不难,应该很好学的。” “你老婆跳过来了。”阿莲说。 “我给她打个招呼。”林可娇说。 “别,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我说。 “那你就躲起来呗。”林可娇说。 “她跳舞呢,你打什么招呼?算了。”我说。 “和你老婆一起跳舞的这男的,长得挺帅的。”阿莲说。 “是啊,挺有男人味的,成熟稳重。”林可娇说。“他舞跳得真好。” “帅什么呀?你们什么眼光啊,这小白脸还有男人味?我去一下洗手间。”我说。 “去吧。”阿莲说。 我从厕所里出来,看到座位上只有阿莲,没看到林可娇。 “她人呢?”我坐下,用纸巾擦着手。 “你老婆刚才过来了,她把阿娇姐拉走了。”阿莲说道,“你看,在那边了,你老婆的舞伴正在教阿娇姐跳舞呢。” 我侧头看过去,那个孟军正搂着林可娇的腰,在舞池一角跳舞,然后又忽然停下来,手摸了摸她的胯,臀部,跳着跳着,孟军居然双手都放在林可娇的腰上跳舞。林可娇居然没有一点的反抗。 这番情景,看得我血朝头涌,小腿腿子不停哆嗦。 我看了一眼钟月荷,她在吃着西瓜,我忽生恨意,她这是有病啊?自己跳还不够,还把林可娇送到这男人的怀抱里。 我越想越生气,麻辣隔壁的,这个男的什么玩意?我带来的女人,他也敢动手动脚。 “怎么了?杰哥哥,”阿莲问,“生气啦?” “生什么气?这空调吹得太冷了。”我说。 “杰哥哥,这阿娇姐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同事,不,朋友。”我说。 “阿娇姐给我说了,你们是同事,在市纪委工作,你喜欢阿娇姐吧?” “不喜欢,这女孩,太轻浮了,这么随便就和陌生男人跳舞,太浮了。”我说。 “轻浮?我可没这个感觉,如果拿我和她比,她才是出水的芙蓉。” “什么芙蓉?最多就是一个鸡冠子花。”我说。 “你吃醋了?哎,你们男人啊,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心里还想着其他女人。”阿莲说。 “你胡说什么呀?”我说,“记住了,以后我带你见其他人,或者在公众场合,你少说话。” “好的,我记住了。”阿莲冲我伸出舌头。 一曲终于结束了,林可娇扯着裙子,摇曳着走过来,看来心情不错。 “怎么样,我舞跳得还行吧?”林可娇一脸的兴奋,“我大学的时候,学过一点华尔兹,这男的舞跳得真好,不愧是专业跳舞的,很会引带着我。” “再带你就带沟里去了,我看到这男的手在你身上摸来摸去,这还是跳舞吗,这是耍流氓。”我说,“你好像还挺享受的。” 林可娇瞪着我,“你说什么呢?人家在教我跳舞,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有病啊?” “好好,我有病。”我说。 “夏志杰,你脑子真有病。”林可娇怒气未消。 阿莲靠近林可娇,附耳跟她说这什么。 林可娇不再生气了,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她给我拿了一块西瓜,递给我。 “我不吃。”我说道,“阿莲,你给她说什么了?” “杰哥哥,我没给她说什么,我是说这里的空调有点冷。”阿莲说。 “哎呦,这哥哥喊得真亲啊,夏志杰,你们俩什么关系呀?”林可娇说。 “兄妹关系,怎么了?”我说。 “杰哥哥。”林可娇笑容可掬,“我也是你的林妹妹呦,刚才好好的,我给别的男人跳个舞,你就生气了?” “我没生气啊,你想和谁跳舞,那是你的自由。”我说。 “好啊,那我就邀请你老婆的舞伴跳舞了。”林可娇说。 “阿娇姐,你别和那个老男人跳舞了,跟我杰哥哥跳吧。”阿莲说。 “可惜啊,他长得挺帅,就是不会跳舞。”林可娇说。 “这样吧,我去学行吗?我现在就学。”我说,“我要成为这个舞厅的舞霸,不,舞神。”我说。 “好啊,你要真成为舞神,我就只和你一人跳舞。”林可娇说。 “还有我呢。”阿莲说。“我想和杰哥哥跳伦巴,我喜欢拉丁舞。” “那好,跳华尔兹的时候,他是我的舞步,跳拉丁舞的时候,就是你的舞伴。”林可娇说。 “成交。”阿莲和林可娇击掌。 “去哪学舞?学费我出。”我说。 “隔壁就是舞蹈教室,现在就学吗?”林可娇问。 “必须的现在学,不过,两个舞伴不够。”我说。 “两个还不够?”阿莲说。 “我得把我老婆抢过来。”我说。 第074章 部长 有人喊我,我回头看到是殡仪馆的馆长房红蕾,她走了过来。 “这么巧啊,你也来跳舞。”我说。 “跟市里的冯书记一起来的。”房红蕾说,“怎么,你要走吗?” “我不会跳舞。”我说。 “我可以教你呀。”房红蕾说。 “谢谢了,我听说隔壁有舞蹈教室,我去学一下。”我说。 “好,去吧。”房红蕾微笑着。 我出了门,林可娇对我耳语,“是市委冯书记。” “冯书记?哪个冯书记?”我问。 “市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冯炳辉。”林可娇说。 “你是说房馆长陪冯炳辉跳舞?” “是的。”林可娇说。 我回头朝舞厅看去,果然是冯炳辉在搂着房红蕾跳舞。 去了隔壁教室报名学跳舞。 学了一节华尔兹课,感觉这个舞不是很难,基本步子很简单。 学完舞后,男舞蹈老师带着女舞蹈老师跳了一段华尔兹舞,舞裙飞扬,起伏下降,优雅内敛,美轮美奂。 送阿莲回去后,带着林可娇回了家。 到家后,钟月荷刚洗完澡。 “跳舞的感觉怎么样?”钟月荷用毛巾擦着脚。 “不错,挺好的,我喜欢上华尔兹了。”我说。 “我给你说过吧,这舞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都是非常高雅的舞蹈,华尔兹就像芭蕾舞一样高雅。”钟月荷说。 “只是你那舞伴不怎么高雅。”我说。 “行了,去洗澡吧。”钟月荷不耐烦的说道。 “等等,我先去洗。”林可娇说。 学完舞,小腿很酸,感觉浑身疲劳,我洗完澡后,就上床睡觉了。 早上醒来,看到林可娇坐在我床边,手里拿着苍蝇拍子,正要劈头盖脸扇过来。“干嘛?”我侧着身。 “打苍蝇。” “打苍蝇,你也不能照着我脸打。”我说。 “没照你脸打。” “几点了?”我问。 “十点了。” “十点你怎么不喊我?”我说。 “让你多睡会呗。”林可娇说,“去洗脸吃饭,赶紧上班吧。” 吃完饭,我和林可娇去了办公室。 罗副主任和老邱两人手拍着桌子,不知为何事,吵了起来。 “吵什么?这大清早的。”我说。 “志杰,你来给我们评评理,我说有外星人。”罗副主任说道,“而他却说宇宙根本不可能有外星人。” “就为这事吵架?”林可娇说。 “对,这是简单的常识啊,这么大的宇宙,怎么可能没有外星人呢。”罗副主任说。 “外星人在哪了?你说说,长什么样?你亲眼见过?”老邱说。 “我没见过,但有人见过,美国抓到过一个外星人,就保存在实验室里。”罗副主任说。 “怎么可能?这都是谣言。”老邱说。 “志杰,你说这宇宙有没有外星人?”罗副主任说。 “也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我说。“今天到此为止吧,明天你们再继续吧,你们吵得我头疼。” “不行,今天就得说清楚。”老邱说。 我手机响了,是房红蕾打来的。 “帅哥啊,我想请你吃饭,请你吃海鲜。”房红蕾说。 “请我吃海鲜,你早说呀,我刚吃过饭。”我说。 “我在市委对面了,你下来吧,姐姐有急事找你。” “好,我这就下去。”我挂了手机。 “谁请你吃海鲜?”老邱说,“能不能带上我?” “什么海鲜?你们继续,接着辩论,辩论出结果后,给我打电话。”我说。“我也想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 我下楼,去了马路对面。 房红蕾坐在车里,她招手让我上车。 我上了车,“什么事?” “昨天晚上看到你,感觉很亲切。”房红蕾看了我一眼。“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姐,有事你就说吧。”我说。 “你现在在不饿,我们可以先去走走,然后再去吃饭。”房红蕾发动车子,“去东湖走走吧,我有个事想请教你。” “好吧。” 房红蕾穿着一件白色旗袍,端庄大方,头戴一朵鹅黄色的小花,更显得楚楚动人,白皙大腿露在外面,可以看到肉色丝袜的蕾丝。 车很快开到了湖边。 “志杰,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的气质与众不同,你的眼神很迷人。”房红蕾说。 “不会把你迷住了吧?”我说。 房红蕾笑容妩媚,“你的眼神忧郁,野性,又像一缕春风,你身边的女人,肯定很多,我没猜错吧?” “我没钱没权怎么可能有很多女人?”我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房红蕾叹了一口气,“刚才想对你说的,现在又怕对你说,有点难以启齿。” “什么事难以启齿?说吧。” “怎么说呢?你得给我保密,这是我的私事,或者说是我的隐私。”房红蕾说。 “如果是你的隐私,你还是别对我说了,我对别人隐私没有兴趣。” “昨天你看到我和冯部长跳舞了吧?”房红蕾说。 “看到了,你的事难道和冯书记有关?” 冯红蕾点了点头,“他对我有想法。” “有什么想法?” “他,他想提拔我,我早就不想在殡仪馆干了。”房红蕾说。 “提拔你,这是好事啊,他是市委组织部长,这个不难。” “但是要付出代价。”房红蕾说。“我要付出代价的,你懂的。” “付出什么代价?” “给你直说了吧,冯部长想和我上床。”房红蕾说。 “啊,他怎么这么无耻?他直接给你说的?” “他没有直接说,但他暗示我,如果跟他有关系,他就把我调到滨湖区卫生局当局长。” “滨湖区卫生局?我认识滨湖区区长,要不,我帮你调动吧。”我说。 “晚了。”房红蕾说,“谢谢你了。” “你是怎么想的?真想让他这么提拔你?”我问。 “我,我,怎么说呢,这是个机会,再说他还答应提拔我老公。” “你老公在哪工作?”我问。 “在区物价局。”房红蕾说,“其实,我托人找冯部长是想帮我老公的,给他钱,他不要,他就要我这人。” “这么说来,你和他睡一觉,你和你老公都能被提拔。”我说。 “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那就别干呀。”我说。 “早见你就好了。” “现在见也不晚呀。”我说。 “两天前,我就和冯部长上床了。”房红蕾说。 “这么说已经发生了,你现在找我,那我还怎么帮你?事情你都做了呀。” 第075章 医院 “请你原谅我。”房红蕾眼色慌乱,手抓着我的手腕。 “你这话说的,我原谅你什么?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今天你对我说的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我说。 “你听我说,我是从区防疫站调过来的,我是防疫站的副站长,而区卫生局局长故意打压我,排挤我,为什么他会这么对我,很简单,就是我不愿意和他上床,最后呢,我被调到了殡仪馆,殡仪馆属于民政局,而那个秦局长也不是好人,他多次暗示我,要和我去开房。” “秦局长不是有情妇吗?还是你说的,是医院的护士。”我说。 “当官的谁还嫌身边的女人多?”房红蕾说,“用秦局这个老流氓的话说,你一周吃五次鲍鱼,你还不腻吗?这是他的原话。” “你和这个秦局上床了?” 房红蕾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看他那长相,那猪一样身子,我就恶心。” “我明白了,你是嫌弃他们的官太小了,所以你就上了冯部长的床。” “不是这样的。”房红蕾说。“真不是这样的。” “事实已经是这样了,你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请原谅,我说话直接了点,当然你开始时,是想帮你老公升官,说白了,你这就是肮脏的权色交易。”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因为我女儿,我女儿得了重病,她情况非常糟糕。”房红蕾说。“为了给女儿看病,我们家一分钱都没有了。” “她多大?什么病?现在在医院了?” “她6岁了,白血病,在医院里躺着呢,孩子爸在陪护。”房红蕾说。 “你女儿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想着当官,和领导上床?” “不当官怎么办?女儿得病,我都没敢给亲戚朋友说,等我工作调动去了卫生局,孩子爸也提拔了,我才敢去向亲戚朋友借钱,否则借钱就很难。” “你带我去医院看看你孩子。”我说。 “不用了吧,他爸在医院陪着。” “去看看吧。”我说。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 “不是,想买点水果看看你女儿。”我说。 “好吧。” 房红蕾带我去了医院,我在医院门口买了水果。 进到病房后,一个六岁的女孩剃光了头发,五官长得好看,很像房红蕾,她靠着床头正在看书,旁边坐着一个脸色憔悴的中年男子,拿刀削着苹果。 “老沈,这是我一个朋友,他来看欢欢。”房红蕾介绍道。“这是我老公。” 老沈站起来,“让你破费了,红蕾,不是说不让朋友来的吗?” “他非要来。”房红蕾说。 “孩子住院多久了?”我问。 “有半个多月了。”老沈说。 “妈,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房红蕾女儿问。 “那我等会去问问医生,医生同意了才行。”房红蕾说。“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早上起来,我肚子有点胀。”房红蕾女儿说。 我拿出钱包,掏出两千块钱,放在床头柜上,“先给你两千,过两天,我再来给你送些钱。” “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这不能。”房红蕾说。 “你什么也别说了,这钱你必须得拿着。”我说。 “好,那我收下了。”房红蕾说。 “行,那我就回去了。”我说。 “我和一起走。”房红蕾说。 “妈,你别忘了问医生。”房红蕾女儿说道。 我和房红蕾上了车。 “去吃饭吧。”我说。“我请你吃饭。” “我请你吃海鲜。”房红蕾说。 “你还有钱请我吃海鲜?” “我还有两百块钱。”房红蕾说。 “算了,前面有个饭店,菜做的很有味道。” “菜味道再好,我也吃不下去,我想请你帮个忙,你得答应我。” “好,边吃边聊。”我说。 我和房红蕾进了饭店,点了四样小菜。 “没想到女儿会得这病。”房红蕾拿纸巾擦着眼泪。 “白血病又不是绝症,就是花点钱而已。” “无论花多少代价,我都要把女儿的病治好。”房红蕾说。“即使是搭上我的性命,只要能治好我女儿,我也愿意。” “那个冯部长答应提拔你当区卫生局局长了?”我问,“还有你老公的事,他也答应了?” “答应了,他说近期就去办,但我等不及啊。” “如果你和你老公不提拔,亲戚朋友就真不会借钱给你?”我说。 “可能会有一两个借钱给我们。”房红蕾叹了一口气,“我在殡仪馆上班,我老公在物价局,就是一般的小干部,别人都不会找我们办事,还有,这两年我在殡仪馆,真是看透了人性。” “我认识市委的赵初唐副书记。”我说。 “是吗?你和他关系怎么样?赵书记在我们宁州可是老大。” “老大?什么意思?不是还有市委书记和市长吗?”我问。 “宁州官场有两个厉害的人物,可以说是风云人物,一个是冯炳辉副书记,他还兼着组织部长,市长关思勤都得让他三分。另一个就是赵初唐副书记,他也是政法委书记,他管着公检法,关思勤都得看赵书记的脸色行事。” “这两个副书记什么背景?”我问。 “冯炳辉是两年前来宁州的,据说他中央有人,而赵初唐是本地人,在宁州官场二十多年,他在本地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通吃,当地很多重要位置的局长,区长都是他提拔上去的,十几年前,他就是副市长了,据说省里耿书记就是他的后台。” “那市委书记项安良呢?”我问。 “他刚来宁州,不知道他在宁州还能呆多久。”房红蕾说,“上一任市委书记,干了不到半年就被调走了,据说是被赵初唐撵走的。” “赵初唐这么厉害,为什么他自己不当市委书记呢?” “据传有一个算命大师,曾经给赵初唐算了一卦,说他如果上任市委书记,必有横祸。”房红蕾说。“你和他关系很好吗?你是赵书记的亲戚?” “不是,关系一般吧。”我说。“对了,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冯炳辉今天下午要去我家。” “去你家?什么意思?去你家干吗?”我说。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房红蕾说。 “跑你家去?这是你的意思,你让他去你家的?” 房红蕾点了点头。“他同意。” “你老公知道吗?”我问。 “他不知道,怎么能让他知道。”房红蕾说。“老沈是个老实人,老实的有点窝囊,他指望不了了。” “你老公要是知道了你和赵书记通奸的事,他会怎么想?” “不会让他知道的,除非你告诉他,就算他知道了,他也只能忍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家里实在没钱给孩子看病了,孩子这才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家里积蓄就没了?” “家里本来就没多少钱,钱都买房,付首付,还贷款了。”房红蕾说。 “下午冯炳辉去你家,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第076章 拍照 “上车给你说。房红蕾说。 房红蕾拉着我的手,似乎怕我跑了似的。 “你别拉我,我自己上车。”我说。 “小心头。”房红蕾用手遮挡着车框。 上了车后,房红蕾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你说吧,帮你做什么?” “帮我拍照。”房红蕾说。 “拍什么照?” “就是冯书记进我卧室后,你负责拍照,简单吧。”房红蕾说。 我笑了,“你给我开玩笑吧,你把我当成宁州日报摄影记者了,领导视察工作,是得拍照。”我看到房红蕾一脸的严肃,“不会吧?你让我拍你们两人的床照?” “对,就是床照,我家里有摄像机,从他进屋,到他离开,你给我全录下来。” “录下来?做证据,你不会敲诈他吧?”我说。 “不是敲诈,敲诈是犯罪,这我知道,我是怕他和我上床后,不认账了。” “你这事还挺复杂的,你是想让我藏在你卧室里?他不会发现吗?你还是让别人拍吧,这工作有难度。”我说。 “你藏在卧室衣柜里,门虚掩着,你就可以拍了。”房红蕾说,“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求求你了。” “他睡了你,怎么能不认账呢?”我说,“应该不会的,你想多了。” “男人是不能信的,尤其是当官的男人,小夏,你就帮帮我吧,看在我可怜的女儿份上。” “我想想,你和他在卧室里做那事,我怕我看了受不了,我也是男人,这事我真不能干。”我说。 “要不,他弄完我,等他走了,就换你行吗?”房红蕾说,“你想怎么弄我,就怎么弄,我听你的,求你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说。 “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行吗,我女儿还躺在医院里,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帮帮我吧,别人我都不相信。” “哎,好吧。” 房红蕾突然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愿意帮我。” “以后这样的事,别再叫我了。”我说。 “不会有下次了。”房红蕾说,“现在去我家,然后我再去接冯炳辉。” “哎,这什么事啊。”我说,“哎,对了,我干脆把这个冯炳辉查办了吧,有录像为证,他这个组织部长就别干了。” “千万不能查他,他被查了,我的事怎么办?还有,我就这么白白被他糟蹋了。”房红蕾说。“还糟蹋了两次。”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为了我孩子的命,我死都愿意。”房红蕾说,“前面很快就到我家了。” “你家住几楼?”我问。 “36层。” “房子一共几层?” “36层。” “顶层啊,那你这房子视野好。”我说。 “是的,好处就是睡觉的时候不用拉窗帘。”房红蕾说。“你录像的时候,我不会拉上窗帘的,这样拍得清楚。” “你的脸也拍进去吗?”我问。 “当然要拍了。” “你这真是豁出去了。”我说。 停车上楼,电梯速度不慢,很快上了36层。 房红蕾在开门的时候,手抖了几下,钥匙还是插了进去。 房红蕾把我的鞋放进了鞋柜里。 我光脚跟着她进了卧室。 卧室很干净,白色的纱窗是拉上的。 “你看留着这白纱窗行吗?”房红蕾问。 “可以。”我说,“看看衣柜吧。” “衣柜很大,藏你一个人没问题。”房红蕾说,“你进去试试,这衣柜里都是我的衣服,对了,你的手机一定要关机,别忘了。” “好,我这一会就关机。”我说着进了衣柜。 衣柜里有一股香气,这香气来自于房红蕾的身上。 “累的话,你就坐里面,等他进了卧室,你就可以拍了。”房红蕾说着把摄像机递给我,“你先录一下,我把门虚掩着,给你闪一条缝。” 我打开录像机,镜头对着躺在床上的房红蕾,录了一段给她看,她点了点头。 然后房红蕾出去接冯炳辉。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琢磨着,看来官当的越大越好,很多人为了当官不折手段,送钱送女人,还有,房红蕾为了提拔,不但主动送自己上门,还把领导接家里来同房。而这冯炳辉就这么笑纳了。 党的组织部长都是这幅德行吗?这还是党的组织部长?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听到门外有动静,慌忙进了衣柜,用一件衣服的衣角挡在衣柜下面,一条缝闪了出来。 很快两人进了卧室,冯炳辉拿着一个黑色大提包,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脱鞋上床,身体靠着床头,两手放在脑后。 房红蕾坐在床尾。 “听你的秘书书说,你还要去开会?”房红蕾问。 冯炳辉看了看手表,“晚上开会,时间还早。” “我那个事怎么样了。” “正在走程序,你别急,这事我答应你,肯定会给你办的。”冯炳辉说,“你穿旗袍真有女人味,我喜欢。” “是吗?”房红蕾解着纽扣。 “别,你先别脱。”冯炳辉说着下了床。 冯炳辉拉开黑色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台相机。 “你这是干什么?”房红蕾问。 “你的样子真美,我给你拍几张相片,先给拍几张穿衣服的,然后再拍几张不穿衣服的,”冯炳辉说,“你放心,我自己收藏的,绝不会给外人看的。” “不行,我不拍。”房红蕾说。 “红蕾,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就是照相馆的摄影师,我是从艺术的角度给你拍,绝不是se情相片,我给你留几张,等你以后老了,可以拿出来看看,看看自己的青春,多好啊。” “好吧,那你快点拍。”房红蕾说。 “对了,你把丝袜和高跟鞋穿上,高跟鞋要穿黑色的。” “还要穿丝袜?我刚脱下丝袜。”房红蕾说。 “穿吧,你穿丝袜,我才有感觉。”冯炳辉说。“你刚才穿的长丝袜,已经脱丝了,换个新的吧。” “真麻烦。”房红蕾说着朝衣柜走过来。 我慌忙蹲下来,用衣服挡住身体。 房红蕾从我头顶拿了一条黑色丝袜,又拿了一条肉色丝袜。 “穿那条肉色的吧。”冯炳辉说。 房红蕾坐在床角穿着丝袜,她朝我这边看了两眼。 冯炳辉很利索的脱掉衣服,光着身子拿着相机跪在地上。 “我穿袜子你也拍?哎,你拍照都不穿衣服。”房红蕾说。 “这样感觉好,艺术家都这样。”冯炳辉说。 “你不是照相的吗,这会成艺术家了?”房红蕾说。 “其实当艺术家才是我的梦想,当官算是副业。”冯炳辉说。“你能不能再穿一遍丝袜?我想再拍两张,你把旗袍撩起来,这样感觉会更好。” “哎呦,大部长,这都走光了。”房红蕾说。 冯炳辉笑了笑,“这还不叫走光,一会更要人命。” 我突然一阵恶心,堂堂共chan党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竟然这么下流,这么无耻,无疑,这又是一个腐败分子。 第077章 窗帘 冯炳辉撅-----------------------------------------------------着----拍照, 各种角度,他甚至退到衣柜边上,和我只有十厘米的距离,他的呼吸我都能听得到。 房红蕾有点不耐烦了。 “马上就好。”冯炳辉说道,“再摆最后一个姿势,臀部-----------------------------起来,对,---------------------------------------------高一点,好,非常好,再抬起----------------------------腿,抬高点。” 房红蕾把腿-----------------------------------------抬起来,冯炳辉认为抬得还不够高。 “还要-----------抬啊。”房红蕾说。 冯炳辉头凑过去,相机几乎挨着她的身体。 两人倒在了地板上。 冯炳辉丢下相机,一手按着--------她的头,往自己--胯----------------------------------拉。 “不-----要。”房红蕾说。 “怎么了?你又不是小姑娘了。”冯炳辉问。 “不,这样不行,我从来不做这个事。” “那你就不对了,都是这样做的,你怎么就不行?”冯炳辉说。“你要是不这样,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上次我不是也没做吗?冯书记,这,这太脏了。”房红蕾说。 “脏?你那里不脏?我都不嫌你脏,快点吧,现在小姑娘都比你开放。”冯炳辉按着-----------------------她的头。 很快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我拿着摄像机的手哆嗦着。 两人-----翻云--------------------------------------------------有半个时辰,我的脚都站麻了。 “不--行,这里-----------------------------------不行。”房红蕾说。 “怎么又-不行?你真---------。” “进------------------------------------------不去的,你太---------------了。”房红蕾说。 “放心,肯定能进-------去,我这玩意就是----------------------------------------鳝鱼,只要是--都喜欢--------进。” “不要,------------不要。”房红蕾说,“你要这样,我就不做了。” “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这样就没意思了。”冯炳辉说。 房红蕾下了床,走到窗前,拉下窗帘。屋里一片漆黑。 “差不多了吧。”房红蕾说。 “差不多了?我这才刚刚有点感觉呢。”冯炳辉说,“你把窗帘拉开,黑灯瞎火的怎么弄?再说对面又没有房子,你拉什么窗帘呢?” “我不想做了?真的不想做了,你饶了我吧?” “不做了?你要真不想做,那你这卫生局长,是不是也不想要了?”冯炳辉说着把窗帘拉开。“红蕾啊,我给你说,这两天就给你下文,听话,过来吧。” 房红蕾又坐回到床上。 冯炳辉把她放倒。 “这里真不行。”------------------------------房红蕾手推着他,“求你了,不要进------------------------这里,不行,----------------疼----------------------------------------------------啊,真-------------------------------------的--。” “你放松一下,放松,你要是不配合,那我就没办法了。”冯炳辉说。“这样吧,你如果不让我进,那你老公的事,我就帮不上忙了,红蕾啊,我们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是吧,你放松,我呢,也不强行进。” “你把窗帘拉上行吗?”房红蕾说。 “你怎么这么多事呢?”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房红蕾说。“你这-------流氓。” “这不进去了吗?” “不行,求你了,求你了。”房红蕾--动-臀---------------------------------部。 二十分钟后,冯炳辉穿上了衣服。 “三天以后,你等消息吧。”冯炳辉说。“下个星期,我给你电话,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好吧。” 冯炳辉拿着提包走了。 我从衣柜里出来,房红蕾看到我,下意识手捂着胸口。 “哎。”我叹了一口气。 房红蕾眼泪流了下来。 “哭什么呀?”我递给她纸巾。 房红蕾擦着眼泪,“你都拍下来了?” “都拍了。”我坐在她身边,手扶着她的肩头。 “我身上太脏了,我先去洗澡,你再。”房红蕾说。“ “算了,我回去了。” “你这就要走?”房红蕾说。 “哎,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非得做这事?”我说。“你是不是以前就和他有关系?” “你走吧。”房红蕾说。 “好吧,房局长,祝你心想事成。”我说。“我走了。” “等等,你过来。”房红蕾说。 “怎么了?” 房红蕾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小夏,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很贱很贱的女人,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房红蕾说,“你也看到了,他刚才是怎么欺负我的,我,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事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再说你不是为了女儿吗?” “我现在后悔了,其实我可以把房子卖了。”房红蕾说,“真的,我现在就卖房子,我不要当这个卫生局长了。” “我去,你白让这个老流氓弄了?”我说,“你脑子进水了?” “我,我,我怎么办啊?要不我告他?”冯红蕾说着跪了下来,她双手搂着我的小腿哭泣着,“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得怕失去女儿。” “起来吧,也别再说后悔的事了,事情你都已经做过了,等你当了局长,借些钱给女儿看病,如果钱不够,再把房子卖了吧。”我说。 “我听你的。”房红蕾说。 “好吧,你去洗洗吧,我回去了。”我把房红蕾拉了起来。 房红蕾突然双手搂着我的腰,“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我也没帮你什么忙。” “小夏,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你一个电话,我就会来到你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行了,我回去了。”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房红蕾说。 “没有啊,我能理解你。”我说,“好了,放开我,我回去了。” “我的事,你不要给别人说。” “我不会给别人说的,这你放心。” 房红蕾松开了手。 我下了楼,走了一百多米后,回头朝那栋楼上看去,感觉下午发生的事情,像梦一样。 我喉咙干得冒火,我去路边小商店,买了两瓶矿泉水,灌进肚子,自己的身体才冷静下来。 回到办公室,老邱正在拿着放大镜看鱼。 “你怎么来了?”老邱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鱼。 “回来喝茶,你怎么还在办公室?” “我回家也没事干。”老邱回过头,“看你脸色不怎么好?” “对了,老邱,问你个事,你知道赵初唐这个人吗?” “赵初唐?你说的是赵书记?”老邱说,“你怎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 “赵初唐可是个厉害人物,有实权,公检法都的听他的。”老邱说,“他可是宁州实际上的一把手。” “真的假的?” “你这都不知道?你还在官场混?”老邱说。 “冯炳辉呢?” “冯书记呢,仅此于赵书记,也是个实权人物,毕竟他是组织部长。”老邱拿着望远镜继续看着鱼。“ “你怎么拿放大镜看鱼?”我问。 “我是想看看这条红色的鱼,是公鱼,还是母鱼?” 第078章 选拔 “你不研究外星人了?我还想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呢。”我说,“对了,公鱼母鱼的,这是罗主任的专业。” “外星人肯定有,我是喜欢看老罗跟我急,这个老罗啊,他现在迷上宇宙星系了,已经快要走火入魔了。”老邱说,“他专门买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在那推算星系的起源和发展变化,还研究什么时候月亮离开地球,自己单飞。” “月球是一天天离开地球,这我知道,老罗他应该去科学院啊,蹲在这纪委不是太屈才了吗?” “哎,今天我还给他说呢,让他去中国科学院。”老邱说。“他还瞧不上中国科学院呢,他去美国科学院,说最差也要去俄罗斯科学院。” “老邱,别看鱼了,走吧,找个地方吃饭,你不要吃海鲜吗?我请客。” “吃烧烤吧。” “行,那就去解放路吧,车也别开了,那边不好停车,我们就这么慢悠悠走过去。”我说。 “好的。”老邱说,“这条鱼是公鱼,我草,它这(几把)缩里面去了,终于出来了。” 下了楼,在市委门口看到3号车出去,车里坐着赵初唐,2号车紧随其后,车里坐着市长关思勤。 “哪天我也能做上2号车就好了。”老邱说。 “要坐就做1号车。” “我不坐,我给你留着1号车。”老邱冲我笑了笑。“我们走前面的民主巷,对了,志杰,你说什么时候,女人出门以后不用带胸罩?都敞开怀?” “我没研究过这个。” “我给你说,要不了二十年,女人出门就可以不用穿上衣了,全光着,凉快啊。”老邱说。 “不到二十年?你怎么琢磨出来的?”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二十年前有正经女人上街穿拖鞋的吗?有女人穿着拖鞋听中央宣传部宣讲团报告会的吗?”老邱说,“没有吧?” “如果女人都不穿衣服,是不是男人对着街上的女人会议论纷纷?”我问。 “开始几年会有,但过了几年后,习以为常了,就像是现在男人不会在街上议论女人的高矮胖瘦一样。” “对了,老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市委组织部提拔选用干部,是不是得按照一定的程序走,不能是组织部长一人说得算吧?” “程序当然要走,一般情况是单位显示动议职位情况,然后组织部沟通,民主推荐,考察组考察,查阅个人档案资料,民主测评,个别谈话,撰写考察报告,考察形式还有等额考察,差额考察,主要考察对象的德,能、勤、绩,廉等方面的情况,然后发布考察对象人选,集体讨论确定拟任人选,任前公示,还有正式任免和备案。” “听你这么说,提拔任用干部是有一套考核机制的。”我说。 “屁用没有,都是走形式,一把手说得算。” “一把手说提拔谁就提拔谁?有那么大权利?”我问。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比如,如果宁州物价局长违纪被免职,这就有了一个空缺,好,组织部门开始推荐几个人选,然后组织部长把名单报给市委书记,市委书记一看,这名单里有自己的相好,他就会很婉转的暗示一下,说,这个女干部不错,得重点考察。组织部长马上心领神会,笔一勾,其他人都枪毙了,只考察这个女干部,然后走我刚才说的那些形式,只要这女干部没有杀人放火,打劫盗窃,轮jian下属的前科,那就是党的合格的好同志了,她就是物价局长了。” “还轮jian下属?你真能发挥。”我说,“市委得开常委会讨论吧,如果投票表决,那市委书记也只有一票啊。” “常委会开会,关于重大事情议程,要先开个书记碰头会。”老邱说,“几个书记,副书记先讨论后,达成一致意见后,然后才拿到市委常委会上进行讨论。” “你说书记碰头会,市长会参加吗?”我问。 “你忘了?市长也是市委副书记,当然要参加,就拿我们宁州来说吧,项书记一个,关市长一个,副书记赵初唐一个,分管组织部的副书记一个,那就是冯炳辉,当然组织部长也要参加,冯书记还兼任组织部长。” “就是说县处级干部,都是这几个人定了?要是有人不同意市委书记提议的人选呢?” “市委书记是班长,是一把手,一般市委书记想要任免的干部,他首先要表明态度,其他人就不好和市委书记对这干了,对着干就是班子不团结,就是拆一把手的台,那就是得罪一把手,就是不稳定的因素,党总喜欢提调子,比如要团结围绕在某某同志周围,这就是政治调子,这就是政治觉悟和大局观念。” “我记得你说过,这宁州实际的一把手是赵初唐呀。”我说。“你的意思是赵初唐把市委书记和市长架空了?” “对,赵初唐就有这个能耐,你一把手要是不听我的,我就让你滚蛋。”老邱说。 “那他用的是什么手段?” “什么手段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者书记市长有把柄被赵初唐抓在手里。” “这个新来的项书记,也会听赵初唐的吗?”我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不知道项书记什么背景,也许风向就变了。”老邱说,“我说的这些,都是一般的常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一点,我是不想当官,对了,你说这个女干部是不是得出卖自己的色相,才能得到提拔?”我问。 “如果女干部没有什么背景?如果长得有点姿色,比如像滨湖区区长郑芳那样的,其实不用她提,领导一把都会重点培养。”老邱说,“长得漂亮的女干部属于稀有资源,领导都喜欢对这样的女干部进行深入细致的考察,而男干部要得到提拔,除了拿钱买官,就没什么路可走了,当然,如果一把手是女人,那么下属如果长得都像你这样风流倜傥,又功力深厚的,她肯定会优先选拔的,当然舌功得好,得灵活。”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长得也不难看啊。”我说。“古代没有这么玩的,历朝历代都没有。” “古代的女人是不能当官的,女人连读书断字都不提倡。”老邱说。 “是啊,孔子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把女人等同于小人,我的理解是,这小人指的是下人,女人也是下人。”我说。 “是我,我记得我奶奶都不能和我爷爷同桌吃饭。”老邱说。 第079章 殴打 林可娇给我打电话,她说一会就过来。 “谁啊?”老邱问。 “林可娇,她说二十分钟就到。”我说。 “阿娇,还住在你家?” “对,住我家,她都不愿意走了。”我说。 “你这是一屋两凤啊。” “什么一屋两凤,我天天睡书房,她和我老婆一个床睡。” 老邱笑了笑,“原来她把你老婆霸占了。” “是啊,两人在床上都不知道在忙什么,老邱,你和你老婆关系还这么紧张吗?”我问。 “昨天夜里把我气的,我打了她一顿。” “老婆给你带绿帽子了?”我问。 “比戴绿帽子还要恶劣,他吗的。” “什么情况?” “我夜里醒来,就看到这婊子养的在客厅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衣服不好好穿,哪哪都露着。”老邱说到,“他吗的,她在给网友视频直播呢。” “你老婆很开放啊,是不是兼职帮家里赚钱?” “我这心里都还滴着血呢,你还在我伤口上撒盐。”老邱说,“她这么玩,你说,我不打她,打谁?” “搞不好视频那边是一个女的呢。”我说。 “男的,我看到了,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老邱说,“气死我了。” “看来,你这老婆真不能要了。” 林可娇走过来,她穿着民国学生装,上身是蓝色小褂,下身黑色麻布裙,白袜,黑皮鞋,手腕上戴着玉镯,头扎两个小辫。 “这还不到二十分钟。”我说。“你这身打扮,我还以为穿越到民国了呢。” “好看吗?”林可娇转了一圈。 “像明星一样。”我说。 “老板。”老邱招着手,“再来二十个羊肉串,二十个羊腰子。”老邱说。 “二十个羊腰子?”我说。“你也不怕把肾吃坏。” “阿娇喜欢吃。”老邱说,“今天我请客。” “吃不了那么多,来十个羊腰子吧。”林可娇说。 “厉害,再上两个茄子吧。”我说。 “一个茄子。”老邱说。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路边停下来一辆保时捷,紧跟着一辆奔驰,一辆宝马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七八个年轻男子,也是来吃烧烤的。 “老板,先上两箱啤酒。”一个男子喊道。 “开车还喝酒啊。”林可娇小声说道。 “别管闲事。”老邱说。 “豪哥,那女孩很正点啊。”一个男子说道。 “是个大美女。”另一个男子说道。“这女孩我看上了,你们不能和我抢啊。” “豪哥,你看上她,她还看不上你呢?” “看不上我,不可能的,这不科学。”这个叫豪哥的人朝林可娇走过来。 他给林可娇递上一张名片。 “你谁啊?”林可娇问。 “美女,名片上有名字,本人徐加豪,今天二十三周岁,至今未婚,姑娘,怎么称呼?” 林可娇摆了一下手,“没兴趣,一边去吧。”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名字后,我立刻走人。”徐加豪问。 “我要是不告诉你呢?”林可娇说。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坐你身边不走了。”徐加豪说着拉过来一把椅子。 “兄弟,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我女朋友,走吧。”我说。 “是你女朋友?那又怎么样?我就只想知道她的名字,或者你告诉我,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徐加豪斜眼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点无赖?”我说。 “你骂我?我草,你敢骂我?”徐加豪说,“好,你现在就我道歉,不然你就给我滚蛋。” “我草,你什么东西?”我说。 几个男人拿着酒瓶过来。 “算了算了,没事没事,是误会。”老邱站起来说道。 “误会你麻痹的,你们俩都给我滚,不然我让你们爬着走。”徐加豪说。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林可娇站起来,“臭流氓。” “豪哥,她说你流氓呢。”一个男人拿着酒瓶蹭着脸颊。 “说我流氓?”徐加豪突然掀起林可娇的裙子,“我草,里面没穿内裤啊。” 林可娇抬脚朝徐叫豪踢去,徐加豪躲开了。 “这小妞还对你动手动脚。”一个男子说道。 “兄弟,把这妞给我弄上车。”徐加豪说道。 两个男人过来要拉林可娇,我拿起酒瓶对着他们,“你们敢。” 一个男人拿酒瓶砸过来,我慌忙躲开。 老邱操起板凳,甩过去。 他们八个人,我们两个,明显势单力薄,老邱的头被酒瓶砸出了血,我被人从后面踹倒。 倒地之后,他们围殴我,我只得抱着头,任由他们殴打。 警笛声响起,有几名警察过来。 “怎么回事?”一个警察问。 “这两个人耍流氓,对我女朋友耍流氓。”徐加豪说。 “谁是你女朋友?警察,是他调戏我,还殴打我朋友。”林可娇说。 “我去,麻痹的,你怎么帮他们说话?”徐加豪拉着林可娇的胳膊。 “你放开我。”林可娇一脸愤怒。 “都跟我去派出所。”警察说。 “豪哥,我们跟你一起去。”一个男子说道。 徐加豪手指着我,“去了派出所,我弄死你。” “好啊,我就看你怎么弄死我。”我说。 老邱从地上爬起来,他手捂着头,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你先去医院吧。”警察说道。 “我不去,没事,我要去派出所。”老邱说着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拿着衣服捂着头。 进了滨湖派出所。 “说吧。”警察拿着圆珠笔敲着桌子,“你们谁先说。” “我先说,他们先动手的。”徐加豪说,“我和这女孩说话,他就骂我,然后殴打我。”徐加豪手指着我。 “是你先猥亵我的。”林可娇说。 一个警察走进来,他摘下帽子,“他是怎么猥亵你的?” “他掀我的裙子,说我没穿内裤。”林可娇说。 “掀你的裙子?你真没穿内裤?”这个警察问道。 “你这警察怎么说话的?我穿没穿内裤不重要,是他掀我的裙子。”林可娇说。 “我现在问你,你有没有穿内裤?”这个警察问道。 “你怎么还纠结这个?你是警察吗?我要找你们所长。” “找什么所长?”徐加豪笑了笑,“他就是所长。” “我就是所长,我姓周,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穿内裤?”这个警察说道。 “要是没穿内裤呢?”林可娇说。“有规定穿裙子必须要穿内裤?我问你,他掀裙子是不是调戏我,猥亵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纠结这个问题?你这是什么所长?你是想包庇这个流氓吧?” “哎,你胡说什么?包庇谁?”周所长说道,“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关起来。” “关我?你试试?你这是什么狗警察?”林可娇说。 “骂我是吧。”周所长说着把林可娇推在桌子边,然后把她双手扭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你别碰她。”我说道。 “你给我滚一边去。”周所长说着拿出手铐把林可娇双手反铐上。 “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林可娇喊道。 “周所长,她竟然骂你是流氓。”林加豪说。 周所长把林可娇按在桌子上,然后从后面撩起林可娇的裙子,里面露出白色三角内裤。 “你这所长也耍流氓。”我说。 周所长放开林可娇,突然一脚踢在我小腹上,我倒在地上。 “我打电话叫人。”老邱说道。 “叫人?好啊,叫吧。”周所长说道。 老邱拿着手机,走到门口,拨打着电话。 我捂着肚子慢慢起来,不料被徐加豪一脚踢倒。 “你们警察看到没有?他打我。”我说。 “打你?谁打你?没看到啊。”周所长说着扇我一个大嘴巴。 “我明白了,你们是一伙的。”我说。 一个警察蹲在我身边,“没多大的事,这事我给你们调解调解吧。” “绝不调解。”林可娇说。“这事没完了。” “这事不能调解,你们要立案。”我说。“你这所长胆子可真大。” “把他铐起来。”周所长说。 警察把我的双手拷了起来,然后把我拖出门,又一脚把我踹倒在院子里。 第080章 派出所 随后林可娇也被拖到我身边,她脸上都是泥水。 老邱挂了手机,“等着瞧吧,有种都他妈的别走。” “好啊。”周所长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我就看看你叫了什么人?” “我草,这小子太猖狂了?”徐加豪说道,“弟兄们,看看来的是什么东西。” “老邱,你喊谁来的。”我问。 老邱蹲下来,冲我耳语,“我把焦书记喊来了,我把情况都给他说了,他肯定带了不少人来,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把政法委的赵书记喊过来。” “喊他过来?不会吧?焦副书记会喊他来,不对吧?他电话里给你说了?”我问。 “他说他打电话联系政法委,还说要给一个叫什么军的人打电话。”老邱说。 “你把这派出所所长侮辱林可娇的事给他说了吗?”我问。 “说了,我说这所长拿着手枪顶着林可娇的头,然后把脏手放进她裙子里摸她。”老邱说。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周所长手指着我们。” “没说什么?我让他给你道歉呢。”老邱说。 “道歉什么?”我说,“我们又没错。” 一个警察递给周所长一个白色饭盒,周所长打开饭盒,从里面拿出鸡爪啃了起来。 我忽然发现这个递给周所长饭盒的警察有些面熟,他也看了看我,然后他冲周所长耳语着。 “好,你去给他说说。”周所长说。 这个警察朝我走过来,我才想起他姓孔,叫孔亮,我和他曾在市里一起参加普法知识大赛,我还和他在场上辩论过。 “是文明办的小夏吧。”孔亮说,“我是孔亮,你还认识吗?” “认识。”我说。 “你们的事我听说了,就是一点芝麻小事,我看这事就私了吧,你们也打了对方的人,各退一步,私了吧。”孔亮说。 “私了?那个姓徐的畜生要把我绑架走。”林可娇说。 “不可能吧,那姓徐的有那么大的胆?肯定是误会了,夏兄,你劝劝你女朋友,本来就是一个小事,你们这么闹可不好。” “这姓徐的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嚣张?连你们公安都包庇他?”老邱问。 “不是包庇,我给你们说实话,这姓徐的父亲是个大官。”孔亮说。 “多大的官?”我说。 “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徐明就是他父亲。”孔亮说,“夏兄,这个徐明你应该认识,上次普法知识大赛,他还给你握过手呢,人不错,我觉得这事,你们要纠缠下去,恐怕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我等会再劝劝这个徐公子。” “好啊,让他父亲也过来吧。”林可娇说。 “老邱,你再打个电话,把刚才孔亮的话说一下。”我说道。 “好,我这就打电话。”老邱说。 “你给谁打电话?”孔亮问。 “我给家里人说一下,不让他们过来了,来了也没用。”老邱说。 “这就对了,那你赶紧打吧。”孔亮说。 老邱走到院墙边上去打电话。 “孔老弟,这事大了,你们所长居然耍流氓。”我说。 “不可能吧?你们不会袭警吧?”孔亮说。 “你真会帮他辩解。”我说。 “怎么会呢,我们所长是优秀党员,市里的优秀警察。”孔亮说。 “优秀警察?就是一个土匪。”林可娇咬着牙,“明天我就让他脱警服,你信不信。” 孔亮笑了笑,“你这小丫头,真是满嘴跑火车,你们要是不听我的,那你们就麻烦了。” 一辆车开了进来。 焦副书记从车上下来。 “你终于来了。”老邱说,“你看看,我被他们打的,小夏和可娇还被手铐铐着呢。” 焦副书记走到我跟前,“他们怎么敢这样?” “他们都无法无天了,警察和这些流氓串通一气了,欺负我们。”林可娇流着眼泪。 “你们所长呢?”焦副书记喊道,“给我过来。” “我就是所长。”周所长说道,“怎么了?你想干什么?想闹事是吧?” “你就是所长?歪戴着帽子,一看就是个土匪,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还居然敢铐他们?”焦副书记说。 “你说话注意点,不就是区文明办的吗?”周所长说,“你是他们主任是吧,你好好管一下你手下,他们竟然敢在派出所闹事,袭警。” “没有。”林可娇说,“是这个所长对我耍流氓。” “你叫周所长是吧,你个王八蛋,我要不让你今天脱警服,我就从你这里爬出去。”焦副书记说。 “我草。”周所长鸡爪子扔过去,砸在了焦副书记的脸上,“我今天就让你爬出去,来人,把这狗东西先给我铐起来。” “你个王八蛋,你敢打我,还要铐我?”焦副书记说着拿起手机砸向周所长。 周所长侧身躲开,突然从腰里拔出手枪,“麻个痹的,你们把派出所当成你们家后院了是吧。”周所长拿枪指着焦副书记,“你这是袭警,你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你给我跪下。” 两个警察过来,把焦副书记按倒,胳膊反扭戴上手铐。 “周所长,我看这事就是个误会。”老邱说。 “误会?你现在才知道是误会?这事我跟你们没完了。”周所长说,“他们三个袭警,这性质严重了。” “好,你等着瞧吗?有你好看的。”焦副书记说道。 周所长走到焦副书记跟前,朝他的肚子猛得踢了几脚,焦副书记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 “真是无法无天了。”林可娇说,“这还是公安局吗?这简直是土匪老窝。” 徐加豪走过来,“小妞,如果你今天跟我走,我就放过他们。” “滚。”林可娇骂道。 “我去,都进派出所了,还这么有个性,我喜欢。”徐加豪说着把烟塞进嘴里,然后点上烟,他忽然冲我说道,“你看什么?想抽烟?” “不想抽。”我说。 “不想抽,看个几把?”徐加豪说,“看看你那熊样?我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我冷笑道,“就仗着你爹是公安局长?” “对,怎么了?”徐加豪手拍着我的脸颊,“不服是吧,你完了,等你明天进看守所,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我等着。”我说。 “他妈的,你们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徐加豪手戳着我脑门。“把公安局当什么了?” 我脸扭过去。 周所长坐回椅子上,继续啃着鸡爪。 老邱蹲在焦副书记身边,“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等会吧。”焦副书记说。 一辆警车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下了车。 “爸,你怎么来了?”徐加豪说道。。 “徐局长来了。”周所长扔下鸡爪迎过去。 “加豪,你怎么在这?周所长,这怎么回事?”徐副局长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几个小混混惹事生非,进了这里还不老实,还袭警,胆子真大。”周所长说道。 “小混混?就是他们几个人吗?”徐副局长指着我们。 “对,爸,就是这几个小混混闹事,他们还打我,还打伤了我几个兄弟。”徐加豪说。 “周所长,今天晚上没有其他事吗?”徐副局长问。 “没有其他事啊,对了,今天还抓到一个在街上盗窃手机的。”周所长说。 “不对啊,政法委赵书记让我赶快到你们派出所来,说你们这里出大事了。”徐副局长说。 “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没有啊?是不是搞错了?”周所长说。 周所长话音刚落,外面大门口灯光大亮,犹如白昼,突然隆隆一声响,派出所半扇大门倒了下去,一辆卡车冲了进来。 第081章 事件 两辆车开进来,车上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士兵纷纷跳下车。 从驾驶室下来一位佩戴shao将军衔的官,他直接走到林可娇身边。 “林军长,你可来了。”焦副书记说道。“你看看,都无法无天了。” “焦书记,怎么把你也铐上了?”林军长说道,“阿娇,是谁干的,你给我指一指。” 林可娇手指着周所长,又指了一下徐加豪。“就是这两个畜生。” “好。”林军长回头冲身边的一个少校扬了一下手,“把这两人拉屋里去,好好教育教育。” 这少校立刻招呼十几个士兵过来,他带着士兵,把周所长和徐加豪架进了屋里。很快,屋里传来惨叫声。 徐副局长走到林军长身边,“林军长,屋里有一个是我儿子,别让人再打了,我回去一定狠狠打他。” “你这生的什么儿子,简直就是畜生。”林可娇说。“打死才好呢。” “徐局长,原来是你儿子,你打他,他能长什么记性?”林军长说。“我看你这当爹的也该打。” “是该打,我管教孩子无方,我无能,我甘愿受惩罚。”徐副局长说。 “让他们把手铐给我们打开。”焦副书记说。 “等一下,不急。”林军长说道。 两辆奥迪车进了院子,市委shu记项安良和政法委书记赵初唐从车上下来。 项安良走过来,“林军长亲自查案啊。” “你看看吧,再不来,我的人就被你们公安给打死了。”林军长说,“方局长来了没有?” “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跑步过来,他冲林军长敬了一个礼,“林军长,请您指示。” “指示?指示个pi!你这公安局长是怎么干的?你们派出所所长居然拿枪要强///jian军///人家属?”林军长说道,“你们这是人民gong安吗?你们这简直是土匪,畜生,王ba蛋,老子真想一枪把这两个畜生毙了。” “林军长,您息怒,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向你保证,一定严惩。” “还有这个徐副局长,他儿子带人公然在大街上绑jia军.人.jia.属,这他麻个bi的,想fan了?西门庆也不会这么干吧?” “林军长,都是我的错,我教子无方,我负主要责任。”徐副局长说。 “你负主要责任?你还想包庇你儿子?”林军长说。 把他们的手铐打开。”赵初唐副书记说道,“真是不像话。” “这是想干什么?”项安良说,“你们公安局想干什么?把我们共./chan党ji律检查委员会的人全抓过来毒打?这要zao反吗?方局长,你说说。” “项书记,我一定严惩,一定严惩。”方局长说。 几个军人把周所长和徐加豪拖了出来,周所长已经被脱下警服,两人一脸都是血,脸肿得像一个紫茄子。 “把这两人拉车上去。”少校说道。 几个军人把两人拉上了军车。 “林军长,把人交给我们吧。”赵初唐说,“我们调查过后,一定严惩不贷,这你放心。” 林军长摆了摆手,“放心什么?不行,这事我们接管了,这是涉.jun事件,这两个歹徒居然敢殴da强///jian军ren家属,这性质是非常严重的。” “上车。”少校喊道。 “阿娇,把你的同事都喊着,跟我回军部。”林军长说。“上我们的车吧。” 林可娇坐在驾驶室里,我被两个军人托上了军车,老邱和焦副书记也上了车。 车开出了派出所,马路两边全是手拿冲锋f枪的军人,还有十几辆装jia车,马路中间居然还停着两辆坦ke车,炮管dui着派出所,周边的交通已经被军人接管了。周围全是围观的群众。 “厉害啊,坦ke车都来了。”老邱说。“这动静真不小。” “一个小所长,真是太猖狂了,不来坦ke车都镇//ya不了。”焦副书记说。“太无法无天了,连我这纪委书记都打。” “焦书记,这林可娇和林军长什么关系啊?是我们这37/集tuo军的军长吗?”老邱问。 “他们是亲戚关系,是37//军。”焦副书记说。“听说林军长肩章上很快就会多一星了。” “多一星,那就是中将了。”老邱说。 “我给你们说,林军长早晚要进中/央//jun委的。”焦副书记说。“据说以后武jing部队都归他管。” “那这个派出所所长要倒霉了。”老邱说。 “岂止是派出所倒霉,把林军长惹毛了,项书记都得为这事受牵连。”焦副书记说。 我回头看到项书记的车和赵初唐的车紧跟在后面,再后面就是两辆坦ke车。 “没想到这坦ke车能跑这么快。”老邱说。 “这是正常时速。”焦副书记说,“哪天带你们去开坦ke车玩玩。” “那太好了。”老邱说。“焦书记,这林军长是被你喊来的,看来你和这林军长关系也不一般,你以前是不是他下属?” “对,我是他下属,那年,林军长亲自去地方招兵,把我招进部队的,对了,他和刘安邦关系不错,两人是球友。”焦副书记说,“刘安邦当年在部队超期服役转自愿兵,就是因为篮球打的好,当然他新闻报道工作也干的好。” “焦书记,你怎么不在部队继续干呢?”老邱说。 “早晚都要转业,不如早点转业提前适应社会,还能照顾家庭。”焦副书记说。 第082章 会议室 车开进部队大院。 我们进了会议室。茶早已经沏好了。 项安良,赵初唐,方局长和徐副局长坐在我对面。 一个中校拿着一份文件给林军长看。 林军长看了看,皱着眉头,在文件上签了字。 项安良看了一眼公安局方局长。 “这事,我先做检讨。”方局长说,“出了这样的事,我很痛心,是我治警不严,回去后,我们要把这个当典型,从严治警,绝不能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林军长,这两人已经伤了,先送他们去医院,然后再提审吧。”赵初唐说。 “我们有军医,刚才军医已经看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林军长说,“我让他们先审了。” “林军长,我希望这两人的身体别出大问题。”项安良说,“有伤就赶紧看,别真出什么大的伤病,其他问题都好谈。” “不会有事的,我刚才看过了,都是外伤,两三天就会好。”林军长说。 “那我就放心了。”项安良说。“我的意见呢,这事最好还是交给我们地方来办,你们部队平时也忙。” “又不打仗,有什么好忙的?”林军长说。“项书记,要不,你先回去吧,等审完了以后,我在给你汇报。” “林军长,我看这事你让下面人处理就行了。”项书记说,“这事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下,不是多大的事,不过呢,林军长啊,为这小事你出动这么多的兵,还把两辆坦ke开在派出所门口,这影响就太大了,会被不法之徒添油加醋到处散播的。” “这影响我看不大,到处散播也没什么,我还打算让坦ke车对着你们派出所开两炮呢。”林局长说。 项书记笑了笑,“你这是打算炮决是吧?” 项书记说我,大家都笑了,只有徐副局长的笑是苦笑。 “项书记,你们这政法系统要好好管一管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林军长说。“还有,赵书记,你们检察院是不是吃错药了,前两天,一个区的副检察长把检察长给枪sha了?这什么事啊?都乱成这样了?” “有这事?”项安良吃惊的问道,“赵初唐同志,这什么情况?” “林军长,你是不是搞错了?”赵初唐说,“这不是我们宁州的事,是别的城市发生的事。” “不是我们宁州的?新闻里说的是滨湖区呀。”林军长说。 “全国很多城市都有滨湖区。”赵初唐说,“这新闻我也看了,真不是我们宁州的。” “真是吓了我一跳。”项安良说,“我这来宁州还不到两个月呢。” “项书记,你先回去吧,要不老赵,你也回去吧。”林军长说。 “项书记先回去吧。”赵初唐说。 “好,那我先走了。”项安良说,“我的态度是,这事调查清楚后,一定要严惩,该脱警服就脱警服,该坐牢就坐牢,一定要讲法守法,依法办案,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单位,都不能有特权思想,中国是法制国家。” “项书记说的好,我同意。”徐副局长说。 “徐局长,你也可以走了。”林军长说。“你放心,你这宝贝儿子,我会好好关照的,回去睡觉吧。” “我回去也睡不着。”徐副局长说,“你放心,等他回去,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对了,徐局长,你明天上午来我们市纪委喝茶。”焦副书记说。 “有话你就直说,我可没空跟你们喝茶。”徐副局长说,“要双规我,你就直接说,我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 “好,那你明天去市纪委接受调查吧。”焦副书记说。 “好啊,没问题。”徐副局长说。“多大的事啊。” 第083章 处理 那个少校拿着材料递给林军长。 林军长看完后,把材料递给林可娇。 “什么东西?”林可娇问。 “他们两个的审讯记录。”林军长说,“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林可娇看了一遍,交给我看。 审讯记录上,周所长和徐加豪各自交代的事情的经过,基本属实。 “如果没问题,那就交给方局长看看。”林军长说。 “没什么问题。”林可娇把审讯材料递给了方局长。 方局长,赵初唐副书记和徐副局长也都看了。 “方局长,你拿个处理意见吧。”林军长说。 “好吧,这事的性质是非常严重的,影响是非常恶劣的,为了严肃警纪,我和赵书记交换了意见,根据对当事人的伤害情况,我们决定从重处罚。”方局长说。 林军长打断了他,“别啰嗦,你就说怎么处理吧。” “我和赵书记的意见是开除滨湖派出所副所长周兴南党籍,并把他开除出警察队伍,依照中国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条例,对他拘留十五天。”方局长说,“对徐加豪的处理也是拘留十五天,你们看行吗?” “这就是你们最重的处罚?”林军长说。 “纪委同志的伤情多是皮外伤,这个算是从重处罚了。”方局长说。 “是的,林军长,这个应该定格处罚了。”赵初唐说。 “焦书记,你觉得这处罚如何?”林军长问。 “我看可以了。”焦副书记说,“林可娇同志,你觉得呢。” “可以,按照法律规定的办吧。”林可娇说。 “好吧,那就这么处理了,方局,你明天再把这两个混蛋带走。”林军长说。 “好的,我明天让人接他们。”方局长说。 “那就这样吧,赵书记,你们先回去吧,其他人留下来。”林军长说。 赵初唐走到门口,又返回,他朝我走过来。 “小夏,你这个脸怎么样?”赵初唐说。 “没事,一点皮外伤,明天就好了。”我说。 “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赵初唐说。 赵初唐夹着包走了。 林军长歪头看了看我。 “林将军,你留下我们是不是宵夜吃?”焦副书记问。 林军长笑了笑,冲旁边一个士兵扬了一下手,“把吃的端上来。” “真让我猜对了,果然有吃的。”焦副书记说。 “我让人给你们熬了点粥。”林军长说。 “谢谢将军的款待。”老邱说道。 “你这小伙子头上的伤怎么样?”林军长问。 “军医看过了,没事,一点小伤口,他给我处理过了。”老邱说。 “焦参谋,我把可娇交给你,你是怎么给我照顾的?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林军长说。“阿娇,你说你留在政法大学当老师有多好。” “我才不愿意当老师呢,当老师最没意思。”林可娇说。 “老林,这事有点意外,一是我没有照顾好,二是碰巧遇到坏人,三是,三是?”焦副书记说。 “三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林军长问。 “三是可娇长得太漂亮了。”焦副书记说。“我说句真心话,您千万别生气,像阿娇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果我还没结婚,我要在大街上碰到,我也想抢走。” “哎,你说话怎么油腔滑调的,你转业还没几年,就开始不学好了?”林军长说。“不行,你得回部队来,还当我的参谋长。” “那不行,我刚自由几年,我可不想回到你身边了。”焦副书记说。“对了,老林,明天是周六,还打篮球吗?” “当然要活动了,昨天我就跟项安良说了,让他空出时间来,他答应明天下午来打球。”林军长说。 “你们明天打篮球呀,小夏也会打篮球。”林可娇拍着我的肩膀。“二叔,今天多亏我这两个同事保护我。” “你这同事是不错,他篮球打得怎么样?”林军长问。 “小夏在大学就是校队的。”林可娇说。 “是校队的,但我是替补。”我说。 “好啊,那明天你来吧。”林军长说。 “我们监察一室的人都来。”林可娇说,“给你们做啦啦队员。” “好啊,来吧。”林军长说。 “老林,今天项安良临走时,对你很有意见。”焦副书记说,“他说你搞特权。” “什么搞特权?不理他,明天下午球场上,我削他。”林军长说。 “在球场上,你不一定打得过项安良。”焦副书记说,“如果一对一单挑,你们最多平手,他比你年轻,应该体力比你好,他以前毕竟打过专业篮球。” “什么专业篮球?你就听他瞎说吹。”林军长说。“他还说,他年轻的时候和篮球国手胡卫东是队友,我上个月在南京遇到胡卫东,我问过胡指导,他都想不起来项安良是谁。” “不会吧?我看到过他和胡卫东一起打球照的相片。”焦副书记说。 “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吃完饭就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林军长说。“我派两辆车送你们。” “好,那我们就回去了。”焦副书记说。 上了吉普车,焦副书记走过来,“对了,差点忘了,明天是周末,我还约了公安局徐局长,要不,让他周一来吧。” “不行,就让他明天来,不让他休息。”林可娇说。“我和小夏明天上班。” “好吧。”焦副书记冲驾驶员招了一下手,“慢点开,注意安全。” 送到小区门口,我们就下车了。 “我说大小姐,明天是周六,你不让徐局长休息,我们也得休息吧。”我说。 “休息什么呀?在家多无聊。”林可娇说,“对了,今天你竟然还占我便宜。” “我占你什么便宜了?你看,我的脸都被人打肿了。”我说。 “吃烧烤的时候,你对那个姓徐的说,我是你女朋友。” “说这个怎么了?说个女朋友就是占你便宜?”我说。 “你就不能说,我是你妹妹?”林可娇说,“肯定是你说,我是你女朋友,那个姓徐的才对我动手的。”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那我就装没看见?”我说。 “不说这个了,这大半夜了,你不回家,你老婆也不关心你?” “也是啊,她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说。 林可娇按着电梯按钮,“估计你老婆已经不爱你了。” “不会吧。”我说,“她不会没回家吧?” “月荷姐早就回家了,她给我说了,现在估计已经睡着了。”林可娇说。 “她什么时候给你说的?”我问。 “就是我们从派出所去军营的时候,月荷姐给我打电话了,我把这边的情况给她说,她要来,我说你没事,我们很快就回去了。”林可娇说。 “她给你打电话,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哎,你刚才说什么?说我老婆不关心我?”我说。“我脑子都让你绕晕了。” 林可娇冲我笑了笑。 我开门进去,换了鞋,去卧室,看到钟月荷已经睡着了。 “是我和你老婆一起睡呢,还是你去睡?”林可娇说。 “你说呢?”我问。 “那我和你老婆一起睡吧。”林可娇说。 “我去,你就不能自己找一个?”我说。“你这么霸占我老婆,有点不道德呀,你不会对钟月荷做了什么吧?” 林可娇笑了笑,“我喜欢摸你老婆的nai子,又香好软。” “我看你才是真流氓,今天你去睡书房吧。”我说。 “不要吗,我搂着她睡,很快就能睡着的。” “行了,今天轮到我了。”我说。 第084章 监察室 早上堵车,林可娇下车给我买了豆浆油条。 油条她是用嘴叼着的。 “林妹妹,这油条是给我买的吗?”我问。 林可娇把豆浆递给我,拿着油条,“林妹妹?你大清早就吃错药了,喊我林妹妹。” “你长得有点像林黛玉。”我说。 “林黛玉?怎么可能。” “我是说书里的林黛玉,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我说。“哎,我刚才说什么呢?” “你刚才问我油条是给你买的吗?”林可娇说,“你不是让我给你买根油条吗。” “你刚才用嘴叼着了。”我说,“这还能吃吗?” “我刷过牙了。”林可娇说。 “你真讲究,这油条我不吃了。”我说。 “你不吃,我吃啊。” “我是明白了,你多一根油条都不给我买。”我说。“一根油条能花你多少钱?” “一块钱一根呢。” 我懒得再搭理她了,喝了一口豆浆回头看了看车窗外,“这车半天都不动了。” “夏同志,我想去学开车。”林可娇说。 我回过头,“你学什么?学开车?”我问。 “对呀,你知道哪里有驾驶学校?我去报名学车。” “你不会开车?” “不会啊。”林可娇说。 “我记得你开过车,那天夜里你开车带着我满街溜达,后来我还给你说这事呢。” “行了,你这个玩笑不好笑,我连油门和刹车是哪个,我都不知道,你还说我开车梦游了,我都懒得搭理你。” “那天夜里难道是我在梦游?”我说,“不对啊?” “什么不对啊,开车呀,前面车已经开了。”林可娇说,“对了,夏同志,我问你个事,你说现在的房子能不能买?” “你要买房子?”我问。 “我妈说要给我买房子,说现在房子升值很快,现在不买还要涨。”林可娇说,“听说有人转手一卖就赚了一百多万呢。” “现在是到处炒房,有的企业从银行贷款后,钱就炒房了,这全民炒房,都没人干实业了,这样下去,就灭国了。”我说。 “还灭国了?你真会危言耸听。” “我给你说吧,解放前,大概是1946年的时候,国民党政府向上海米商发放贷款,而米商却利用贷款从事投机活动,导致米价上涨,那时候很多商人都不把钱投入到企业经营中,而是进行投机,买进卖出和囤积商品,投资黄金和外币,而结果是企业生产进一步削减,企业倒闭,工人失业,最后国家崩溃了。”我说。 “是吗,国家都甭溃了,那我就不让我妈买了。” “别,有钱就买吧,你这是刚需,自己有个房子好嫁人。”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没房子就嫁不出去了,男人是因为我有房子才娶我的?我会嫁不出去,我丑?”林可娇说。 “不是,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男人都不敢娶你,娶你放在家里也不放心,怕你被男人勾引走了。”我说。 “那么说男人都喜欢娶丑的?” “俗话说家有三宝,丑妻,薄田,破棉袄,我给你举一个例子,《水浒传》你肯定看过,里面有一个了不得的女人,男人看了都会给自己添心思,你长的就像这个女人。” “哪个女人?你别给我说是母夜叉孙二娘,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林可娇说。 “不是她,是水浒里长得最好看的女人,美貌在《水浒传》里排名第一。” “不会是潘金莲吧?你说我长得像潘金莲?好啊,你这是在骂我?”林可娇说。 “不是潘金莲,是宋江的老婆,叫阎婆惜,后来因为阎婆惜要举报宋江,被宋江杀了。”我说。 “这宋江的老婆比潘金莲还漂亮?” “对,我给你说说她是怎么漂亮的,书中说她的长相是,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 “《水浒传》你都会背了?”林可娇说。 “这一段我是背过。”我说。“是我老师让我背的,他说以后能用得着,哎,果然用上了,用在你这里了。” “奇葩啊,你老师也是个奇葩。” “我这是夸你漂亮。”我说。 “夸我长得像宋江的老婆阎婆惜?”林可娇说,“怎么听起来还不如潘金莲呢。” 我笑了笑,“嫂嫂,别闹里,我哥哥卖炊饼就要回家林。” “你真坏死了,把自己当武松了。”林可娇手掐着我的胳膊。 “哎,你别闹了,这进市委了。”我说。“市长在看我们呢。” “哪有市长啊。”林可娇说。 上了楼,公安局徐副局长站在走廊里抽着烟。 “你们几点上班?”徐副局长看着手表,“我这都等了一个小时了。” 林可娇开了门。 我招呼徐副局长进来。 林可娇拉过一把椅子。 “请坐吧。”我说。“喝茶吗?” “我带茶杯了。”徐副局长说。 “行,那你自己倒吧。”我说。 “我没带茶叶。”徐副局长说。 “我们这没茶叶。”林可娇说。 “没茶叶,你们喊我来喝茶?”徐副局长说。 “把杯子拿来,我给你放点茶叶。”我说。 徐副局长把杯子递给我。 我给他倒好茶,端给他。 “徐局长,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林可娇问。 “不知道。”徐副局长说。 “小夏,你给他提示一下。”林可娇说。 “你对你儿子进拘留所这事,你有什么看法?”我问。 “我没什么看法,挺好。”徐副局长说。 “你觉得你儿子委屈了?”林可娇说。 “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谈了,你们抓紧时间赶紧问,我还有一个案情分析会要开,我的时间很宝贵。”徐副局长说。 “你这态度不对。”林可娇说。“你还没有意识到,你问题的严重性。” “我有什么问题?你说呀?”徐副局长说。 “经济问题。”林可娇说。 徐副局长笑了笑。“好啊,你说吧,什么经济问题?” “你自己交代。”林可娇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徐副局长低头喝茶不说话了。 第085章 刑侦 “说话呀,别装聋作哑。”林可娇说。 “从严吧。”徐副局长说。 “你说什么?” “抗拒从严呀,这不是你说的吗。”徐副局长喝了一口茶。“哎,你们这茶不错。” “西湖龙井,这是新茶,老婆给我买的。”我说。 林可娇皱了一下眉头,拿起手机,“我出去一下。” 咣当一声,林可娇出去了,她出门这动静不小,门槛晃悠着。 徐副局长看了一眼屋门,继续喝着茶。 “昨天晚上,你儿子开着保时捷,你们家真有钱。”我说。 “不是他的车,他朋友的车。” “你对你儿子昨天的一番作为,好像很不在乎。”我说,“你这儿子,如果再这些下去,早晚会出大事。” “是我管教不严。”徐副局长说,“我的责任很大,他从小的时候,我就在办案,有时几个月见不到孩子。” “你这副局长是分管刑侦的吗?”我问。 “是的,太忙了,接二连三的命案,市里限期破案,压力很大。”徐副局长说,“我现在做梦都和案子有关。” “看来你很敬业啊。”我说。 林可娇进了屋,她手里拿着笔记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徐副局长继续说道,“我一直就是干刑侦的,习惯了,上个月有个碎尸案,一个女人被碎尸了,尸体到处都是,铁道上,庄稼地里,地铁站里,下水道里,哎,奇了,我竟然就梦到这个女人了。” “都碎尸了,你还能梦到这个女人?”我说。“莫否凶手还留着完整的人头?” “没有完整的人头,这头也碎了,我去勘查完现场,夜里回去睡觉,就梦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就在我床边站着,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她不动,我也不敢动。”徐副局长说。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就记住这张脸了,第二天这个女人的身份,我们查到了,第一案发现场也找到了,我去她家里,看到这女人的相片和我夜里梦到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徐副局长说。 “你在讲鬼故事是吧?”林可娇说。 “不是鬼故事,是真的,我当天去现场时,这个女人的灵魂就跟着我了,然后跟着我回到家,我是绝对相信,这人是有灵魂的。”徐副局长说。 “那还是鬼故事。”林可娇说。 “凶手抓到没有?”我问。 “凶手还没抓到,奇怪的是,她门口的监视器没有发现任何人进过这个女人的屋?没人进屋,这女人是被谁杀死的呢?奇怪吧?”徐副局长说。 “会不会是监视器有问题?”我问。 林可娇咳嗽了两声,“夏同志,出了市委朝右走,走五百米左右,有一个大楼,你可以进去了,里面还有卖爆米花的。” “什么大楼?你说什么?”我说。 “我说的是电影院,里面的恐怖电影比他说得还刺激,买一张票可以看一天,循环场的。”林可娇说。 “你不懂,我想了解一下,他工作是做什么的?有没有人向他行贿。”我说。 “有一次,一个杀人犯,他身上有三条人命,他是抢银行,行凶杀人的,后来,被我堵在巷子里,他就向我行贿,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放他走。”徐副局长说。 “一千块钱?你会放了杀人凶手?”林可娇说。 “放了,我直接把一千块钱揣兜里了。”徐副局长说。 “如果你这样,那你就要坐牢了。”林可娇说。 “我回去就把钱上缴了。”徐副局长说。 “但你放走了杀人犯,你这也是犯罪。”林可娇说。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是犯罪。”徐副局长抬头看了我一眼,“你这茶叶真不错。” “林组长,就到此为止吧。”我说,“焦书记怎么说的?” “他放走杀人犯,这性质严重了。”林可娇说。 “哎。”我叹了一口气,“徐局长,你放走那个杀人凶手后,很快就把其他帮凶抓到了是吧?” “对,三天之后,这三个杀人犯全部落网。”徐副局长说。“我破的案子多了,你要有兴趣,哪天你去我办公室,我给你讲讲。” “好吧,徐局长你回去吧。”林可娇说。 “这么快就回去?”徐副局长说。“茶还没喝完呢。” “回去吧,你那宝贝儿子,你得看好了。”我说,“你要是不严管,以后还会给你惹麻烦的。”我说。 “这我知道,我这孩子从小就叛逆,从小不知道挨了多少打,现在大了,你打他,他就玩失踪,几个月都不回家,我就这一个孩子,这就是我的命,他妈都被他气病了。”徐副局长说。 “看来你这当局长的也不容易啊。”我说。“回去吧,回去吧。” 徐副局长走了。 “你真相信他说的话?”林可娇说。 “难道他在给我编故事?”我说。 “我看他和你说话时的眼神就不对,有点飘,心不在焉。”林可娇说,“很显然,他给你说话时还想着别的事,还有,他说的那个碎尸案,就是给你编的一个女鬼的故事。”林可娇说,“我觉得你不适合干审讯工作,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你别这么快就给我下结论。”我说。 林可娇盯着我看,目光诡异。 “怎么了?”我问。 “我好像看到徐局长说的那个女尸的脸了。”林可娇朝我身后看着。 我头皮发麻,“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罗副主任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大袋水果,随后老邱也进了屋。 “是焦副书记给你们打的电话?”林可娇问。 “对,说让我们下午去慰问部队。”罗副主任说。 “你们俩争论外星人有结论了吗?”林可娇问。 “先不说这个,我今天上网看到有人写了一首小诗,是关于宇宙的,我给你们读一下听听。” “读什么诗?还宇宙?没兴趣。”老邱说。 “听听吧,这诗是这么讲的。”罗副主任说,“世界是什么?世界是一块表。地球是什么?地球什么也不是,地球是秒针向前或者向后的那一下。” “好像有点意思。”林可娇说。 “有个毛意思,我只知道,人活一天,就少一天了。”我说。“吃好喝好,珍惜每一天,什么理想?什么这梦那梦的?都是扯淡。” 第086章 车里 去军营的路上,我还在想徐副局长讲的那个女尸的事,越想越不对劲,什么梦到女尸?他这是在有意耍我呀。 到了部队门口后,焦副书记打来电话,让我们等一会,说有兵带我们去篮球场。等了一会,来了一辆吉普车,一个中尉军衔的军人招手让我们跟着他的车。 车开到篮球场,看上去项安良,刘安邦,林军长他们刚打完一场篮球。 焦副书记让我换衣服,我去厕所换了衣服,回到篮球场后,项安良正在跟几个小伙子讲解篮球技术。 我凑过去也跟着听。 “抢篮板球的时候,一定要卡位,你不能只看着球。”项安良说,“还有,后卫给中锋传球的时候,要看准时机,其实,给中锋传球就是个手艺活,球不能传太高,太高就会导致中锋跳起来接球,一是容易失误,二是影响中锋下一步攻蓝,中锋跳起来接球,也会失位,球传得太低的话,身材高大的中锋,腰很难弯下去,球容易被断掉。” 刘安邦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会打完球,你跟我走。” 我点了点头。 “项书记,开始吧。”林军长说。“加一个小夏。” “好,小夏打前锋吧。”项安良说。 我和林军长,项安良,刘安邦,焦副书记一队,然后和部队士兵比赛。 项安良和刘安邦球打得不错,林军长三分很准,焦副书记就是打酱油的。打了一会,我发现那些兵根本不认真防守,尤其防守林军长和项书记时,更是敷衍。我们很快就大比分赢了,林军长和项书记喜笑颜开。 打完球,项安良就回去了。刘安邦让我开车去送他,我们就先走了。 “去哪?”我问。 “去老地方。”刘安邦说,“对了,阿莲怎么样了?” “我给她报了舞蹈班和钢琴班。”我说。 刘安邦从包里拿出两本书,“这是《简爱》和《呼啸山庄》,你晚上拿给她看看,让她多看书,她听你的话吗?” “她很听话。” “那就好,等会你把我送到楼下后,你就去接甘小静,她现在带孩子在少年宫了。”刘安邦说。“对了,有个事我想问你,我和甘小静这么发展下去,她老公会不会怀疑呢?你给我说实话。” “如果你们约会太频繁的话,就有可能被他老公觉察到。”我说。 “那怎么办呢?我们是真爱,一日不见都难受。”刘安邦说。 “那你们就得注意了,真不能太频繁,要是被发现了,那你就麻烦了。” “是啊,她老公外面要是有别的女人就好了。”刘安邦说,“她老公你也见过,你觉得他外面有没有别的女人?” “这不好感觉吧。”我说,“但是没有男人不喜欢美女。” “对呀,你说,他外面怎么才能有女人呢?” “这简单,找一个美女勾引他呗。”我说。 “小夏,你这个想法不错,这去哪找美女呢?” “阿莲呢?”我问,“要不,让阿莲去勾引他?然后,再让甘小静去抓奸?” “可以啊,我都忘了,我们这有现成的,你这点子不错,但是阿莲愿意干这事吗?”刘安邦说。 “她是干什么的?给钱她肯定干。”我说。 “好啊,你思路真不错,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刘安邦说。 我看了刘安邦一眼,心里嘀咕着,看起来是我的主意,但都是你一点一点把我朝沟里带过去的。 “找阿莲勾引她老公这事,要不要给甘主任提前说呢?”我问。 “这事先不要给她说。” “对了,刘部长,你老婆会不会发现你外面有女人?”我说。 “是啊,我那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刘安邦说。 “她外面不会有男人吧?” “她应该不会有的。”刘安邦说。 “如果她外面有男人的话,你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我说。 “你说什么?不可能的,我老婆这人,我很了解她,她不会外面有男人的。”刘安邦说,“前面停,我下车了,你去少年宫接他们娘俩。” 刘安邦下了车,我朝前开去,路口遇红灯。 刘安邦这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等会接来甘小静,难道他们寻欢作乐,让我帮带孩子? 车还没到少年宫,甘小静就给我打电话了。 她娘俩站在路边等我。 “这是我女儿璐璐。”甘小静说,“这是杰叔叔,他一会带你去游乐场玩。” “多大了?”我问。 “五岁了。”甘小静说。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这可爱的小女孩,暗想,好好的一个完整的家庭,要不了多久,很可能就会成单亲家庭了。 “辛苦你了。”甘小静说着从包里拿出三百块钱,“这钱你拿着,去游乐场要花钱。” “静姐,这钱我不能要,游乐场花不了多少钱。”我说。 “你真不要?”甘小静说。 “真不要,你这样就太见外了。” “好吧。”甘小静把钱放回口袋里。 把甘小静送到小区门口,我就带着她女儿去了游乐场。 这孩子在游乐场玩得很开心,一个小时后,我接到刘安邦的电话,让我去接甘小静。 我返回时,孩子已经在后面睡着了。。 甘小静上了车,她的裙子皱巴巴的,看来,她连衣服都没脱。 “她睡了。”我说。 “看来是玩累了。” “这么一会就忙完了?”我说。 “可以了,时间不短了。”甘小静小声说道。“他比较累,他说刚才打篮球了。” “是打篮球了。”我说。 “真是的,都这么累了,还叫我过来。”甘小静对我耳语,“小夏,刘安邦他外面会不会有别的女人?” “这我还不知道。”我说。 “你帮我盯着点。”甘小静说。 “你对他还不放心?刘部长说,你们是真爱啊。”我说。 “你小声点,别让孩子听到,不是我对他不放心,现在的女人,见了当官的男人就朝身上扑。” “是吗?这么说,我也想当官。”我说。 甘小静依旧和我耳语,“你,还是别当官了,你这样挺好啊,官越大越不自由,小夏,我现在挺烦的,这个刘安邦不愿意和老婆离婚,他太自私了,你说,怎么能让他离婚?你有什么招吗?” “这个,我还真没招。”我说。 “你说,我要给刘安邦老婆介绍一个男人呢?” “让她老婆出轨?”我问。 “是啊,如果不这样,刘安邦怎么能离婚?”甘小静说。 “你想给他老婆介绍什么样的男人?应该长得很帅吧?”我说, 甘小静看了看我 “你别看我,我没这个爱好。”我说。 “你是不是嫌刘安邦老婆年纪大?” “不是,她老婆长的还可以,主要是我已经结婚了。”我说。 “结婚又怎么了?哪有不偷腥的猫呀?” “静姐,这事,你就别打我主意了。”我说。 “你说,刘安邦的老婆要是和我老公好了呢?”甘小静说。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不就成换qi了吗? 第087章 火锅 这两家人也真够热闹的。 “你看我干什么?”甘小静说。“我问你话呢?” “你老公和刘安邦的老婆好上了?是吧?”我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什么也没发现,我只是怀疑,他们俩经常在一起打麻将。”甘小静说。 “打麻将?”我说,“如果他们真是打麻将,那就没有问题了。” “为什么呀?” “如果两人偷qing,这还能坐住吗?”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甘小静说。“孩子醒了,这也到家了,前面停下,今天辛苦你了。” “不客气。”我说。 我停车后,甘小静下了车,娘俩朝前走,她女儿回头看了看我,那眼神带着说不上来的忧郁,难道孩子察觉到什么了? 我忽然觉得,如果我还有孩子,我说什么都不会和钟月荷离婚的。 打电话给阿莲,她让我去沃尔玛对面的饭店,她要请我吃饭。 我过去,是一家火锅店,阿莲正在点菜。 “喜欢吃什么?”阿莲问。 “随便吧,上了牛羊肉就行。”我说。 阿莲点好菜,身体挨着我,手挽着我的胳膊,“我还有一个姐妹要来。” “姐妹?什么姐妹?不是给你说,以后不要和洗浴中心的人来往吗?”我说。 阿莲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这一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兰兰姐,我给你说过的。” “就是教你怎么吃西餐的那位吗?”我问。 “对,就是她。” “她还在洗浴中心做小姐?”我说。 “兼职,我给你说过的,她还有工作。” “什么工作?” “什么工作我不知道,白领吧,等她来了以后,你问问她。”阿莲说,“对了,我给她说,你是我男朋友。” “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 “那怎么说呢?我现在没有工作,都是你养着我的,我已经给兰兰姐说了,对了,那天你去洗浴中心的时候,兰兰姐没来,她不认识你,还有,你要装做不知道我和兰兰姐是做那事的,夏哥,说真的,我真想从良了。” “从良?你真要从良?”我说。 “你说呢?你还真想把我包装一下卖个好价钱?”阿莲说。“我现在喜欢当淑女了。” “先不说这个,你说,我是你男朋友,万一这女人要是认识我老婆呢?” “哪会这么巧?”阿莲说,“我们就是演戏呗,你临时当我女朋友,再说,也不知道哪天,你就把我给卖了。” “不可能卖你的。”我说。 “我懂,你会把我卖给很多男人,当然都是有钱有身份的男人,哎,你就不怕我跟有钱的男人跑了?” “能不别说这个吗。”我说,“我给你带了两本书,放在车上,忘拿下来了。” “是接客的教材书吗?”阿莲问。 “不是,是世界名著《简爱》和《呼啸山庄》。 “那还是接客教材书,怎么和男人谈恋爱的,我看过。”阿莲说,“你当我男朋友没问题吧?” “好吧,下不违例。”我说。 “我不勉强你。” “行了,你都给人说了。” 阿莲头靠着我的肩膀,“谢谢你了,老公。” “别这样,我怕遇到熟人。” “去二楼包厢吧。”阿莲说。 “也好。” 我和阿莲上了二楼。 门一关上,阿莲居然就坐到我腿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说。 “亲热一下呗。”阿莲说,“反正你已经答应做我男朋友了,我过把瘾。” “你是不是最近没接客,急了?”我说。 阿莲搂着我的脖子,把我的手拉向她身体,“是这里急,要不,我们在这里做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姐了,你是淑女。” “好吧,那我就做淑女了。”阿莲说着从我身上下来,坐回椅子上,“亲爱的,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想你干嘛?”我说。 “对我一点都不动心吗?”阿莲伸出舌头,tian着上嘴唇,又tian了tian下嘴唇。 “有一点点心动吧。”我说,“最近钢琴弹得怎么样?” “能弹简单的曲子了。”阿莲说。 “什么曲子?” “123,321,13212,123,321,13221。”阿莲说。 “就这曲子啊?你这进展太慢了。” “给你开玩笑滴,会弹两首流行歌曲。”阿莲说。 “那你要加油了,要弹几首世界名曲才行。” 阿莲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出了包厢。 服务员把菜一一上齐。 过了一会,她带着一个漂亮白净,身材高挑的女人进来。 “这就是我男朋友。”阿莲介绍道,“这是兰兰姐。” “坐吧。”我说。 兰兰姐坐在我对面,冲我微笑着。 “我男朋友怎么样?”阿莲问。 “看到后,眼前一亮,不错啊,很帅啊。”兰兰姐说,“听说你在市纪委工作?” 我看了一眼阿莲,“对,是在市纪委。” “在纪委做什么工作呀?在第几监察室?”兰兰姐问道。 “我,我刚去,在办公室工作。”我说,“看来你对纪委很熟悉。” “知道一点。”兰兰姐说。“听小莲说,你们是在东湖游泳认识的。” “对。”我说。 “小莲说,你一见钟情,非她不娶,这很难得啊。”兰兰姐说。 “是,是难得。”我说。 兰兰姐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呀?”阿莲说。 “没笑什么,想起来好笑。”兰兰姐说。 “有什么好笑的?”我问。 兰兰姐捂着嘴还是笑。 “严肃点。”阿莲说。 兰兰姐看了一眼吊扇,又笑。 “姐啊,吃饭,吃饭。”阿莲说。 “别,等等,是不是阿莲说我什么坏话了?”我问。 “也没说你什么坏话。”兰兰姐说,“她说,你找不到地方。” “什么找不到地方?”我看了看阿莲,“你说什么?” “兰兰姐,你坏死了。”阿莲说道,“老公,我不是这么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这很正常。”兰兰姐说,“我老公开始的时候,也找不到地方。” 我瞪了阿莲一眼,她低下头,咬着嘴唇。 “把牛肉放进去吧。”兰兰姐说,“我最喜欢吃这种鸳鸯火锅。” “兰兰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问。 “保密。”兰兰姐说道。 “是政府单位还是私人企业?”我继续问。 “保密。”兰兰姐说,“菜可以吃了,啤酒上了吗?” “上了两瓶。”阿莲说。 “两瓶怎么够?”兰兰姐说,“看到小莲找了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今天特别高兴,先来五瓶吧。” “是啊,今天我也特别高兴。”阿莲说。 “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我说。 “这么好吃的火锅,不喝酒怎么行?把车放在这里,打车回去吧。”兰兰姐说。 “喝吧,老公。”阿莲抓着我的手腕。“今天我们好好喝酒。” “好吧,那我就打车回去。”我说。 第088章 醉意 喝了两瓶啤酒,我很快有了醉意。 阿莲和兰兰姐吃得也差不多了。 兰兰姐说要去看阿莲的新房,我们打车去了我给阿莲租的房子。 上了电梯,阿莲头靠着我的胸口,手搂着我的腰,也有了醉意。 进屋后,我躺在沙发上休息。 “这房子不错呦,这是你们的结婚新房吧。”兰兰姐站在卧室门口朝里面看了看。 阿莲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这房子是租的,又不是买的,坐吧。” 兰兰姐坐在我身边,喝着绿茶。 “阿莲,你的命真好,这么快就找到如意郎君了,真羡慕你。”兰兰姐说。“这大沙发,真舒服。” “兰兰姐,晚上别走了,在这睡吧。”阿莲说。 “好啊,那我就睡这沙发了。”兰兰姐说。 “你不用睡沙发,我一会就走,我回家。”我说。 “你还要回家呀?”兰兰姐说。 “他要回他父母家,他是个孝子。”阿莲说。 “不,我回自己家,家里有老婆等着我呢。”我说。 “你有老婆?”兰兰姐吃惊的说道,“阿莲,他说他有老婆?” 阿莲撅着嘴瞪着我,“真没劲,赶紧走吧,回家搂你老婆去吧。” “不急,我歇会。”我说。 “你现在要是不走,那今晚你就别走了。”阿莲说。 “怎么了,生气了?”我说。 “生什么气?”阿莲把毛绒熊扔在地板上。 兰兰姐头靠着沙发,歪着头看着阿莲,“我还以为你真找到如意郎君了呢。” “你现在不走是吧,那你就别走了。”阿莲说。 “行了,这事你还想瞒你好朋友?实话实话,不挺好吗。”我说。 “阿莲,没事,只要你们有真爱就好。”兰兰姐说。 “我和他才没有真爱呢。”阿莲按着我的胳膊,“今天晚上你不能走,你得和我同房。” “改天再说吧。”我说。 “不行,今天晚上你必须和我同房。”阿莲说。 “你好朋友在这,今天晚上不合适。”我说。 “没关系,我在客厅睡,我会把耳朵堵上的。”兰兰姐冲我微笑着。 “今天就算了?”我说,“我酒喝多了。” “不行。”阿莲说着动手接我的纽扣,“我今天就要你,要定你了。” “别闹了行吗?”我抓着她的手。“你放开。” “兰兰姐,你帮帮我,把他衣服脱了。”阿莲说。 “你没搞错吧?”兰兰姐说。 “没搞错,我今天就得上他,我要是不上他,他就会欺负我。”阿莲说。 “谁欺负你?别,这事可不能勉强。”我说。“别闹了,我喝醉了。” “就给我一次吧。”阿莲说。 “阿莲,你们在一起,没做过那事?”兰兰姐问。 “没做过,手都没拉过。”阿莲说,“他都不碰我。” “你吃饭时候还说,他和你上床,都没找到地方,是你瞎编的?”兰兰姐说。 “是的,我说着玩的。”阿莲说,“现在是个机会,兰兰姐,你帮帮我,把他的裤子脱了,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男人。” “干嘛?我当然是真男人了。”我说。 “让我摸一下,我就知道了。”阿莲说。 “不要。”我说。 “要不,让兰兰姐摸一下。”阿莲说着骑在我身上,按着我的双手。 “不行,别闹。”我说。 “兰兰姐,你摸呀,快摸呀。”阿莲说。 “我摸什么摸?阿莲,你这是干什么?”兰兰姐说。 “不干什么,把他衣服脱了,我们一起上。”阿莲说。 “他是你男朋友吗?”兰兰姐说。 “谁先上,就是谁的。”阿莲说。 我手机响了。 阿莲拿起我的手机。 “把手机给我。”我说。 阿莲看了看手机,“是林可娇打来的,我帮你接了。” “别,别接。”我说。 阿莲接了电话,“是林姐姐吧,我是阿莲,对,我和夏哥哥在一起呢,他现在在我床上了,好,我让他接电话。” 我拿过手机,“可娇,你别听她瞎说,她给你开玩笑的。” “你老婆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回家?”林可娇说。 “我这一会就回去。”我说。 林可娇挂了电话。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我冲阿莲说道。 “你和那个林姐姐是什么关系?”阿莲问。 “同事关系。”我说。 “明白了,好吧,那你走吧。”阿莲说。“从今以后,我不想见到你了,明天我就从这房子里搬出去。” “你这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现在不是挺好吗。”我说道。 “不好。”阿莲说,“非常不好,住这里我心里不踏实,我明天就搬走。” “别搬了,以后我多来,和你好好聊聊。”我说。 “不搬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阿莲说。 “什么条件?” “今天,你就得和我一起睡。”阿莲说,“如果你同意,我就不搬走了。” “我可不喜欢你这种威胁。”我说。 “同意,还是不同意?”阿莲说。 “我想想。”我说。 “这还用想?”兰兰姐说,“我不明白,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真是奇怪。”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现在有老婆,不能随便和别的女人上床。”我说。 “那你给阿莲租房子干嘛?租房子又不在一起睡,这不是有病吗?”兰兰姐说。 “我这人比较喜欢精神交流。”我说。 兰兰姐撇了一下嘴,“明白了,你就是那个地方不行。” “你开什么玩笑?你说我不行?我给你说,真要是惹了我这小老弟,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我说。 我说完兰兰姐和阿莲都笑了。 “好吧,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吧。”兰兰姐说。 “给你们开个玩笑。”我说。 “兰兰姐,你先上吧。”阿莲说。 “真的假的?那我真用了,你别后悔啊。”兰兰姐说。 “有什么后悔的,男人就是给女人玩的,你想啥呢,今天你要是玩死他,我都不心疼。”阿莲说。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兰兰姐说。 兰兰姐揭开上衣纽扣后,脚放我腿上,然后蹭着我腿内侧。 我的身体,立刻被她撩火了。 阿莲迅速脱掉裙子,爬到我身边。 第089章 盗窃 “什么声音?”兰兰姐把脚从我腿上拿下来,穿上高跟鞋。 我坐起来,这声音是从房门外传来的,有人拿着钥匙在插门锁。 “谁啊。”我小声问。 “不知道。”阿莲说。 我穿好衣服,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门锁还在响。 我大声问道,“谁呀。” 外面没动静了。 我开门出去,没看到有人。 “是不是隔壁开错房门了?”兰兰姐说。 “有可能。”阿莲说。“夏哥哥,你进来吧。” 我进了屋,关上门,忽然屋里的灯熄灭了。 “怎么回事?”我说。 “是不是停电了?”兰兰姐说。 阿莲跑到阳台去看。 “停电了吗?”我问。 “停电了,对面的楼都黑了。”阿莲说。 “那我回去了。”我说。 我说完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刚才的余温还在,小老弟还在站岗,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有这道光足够了照亮三个人的世界。 “那你回去吧。”阿莲说。“路上小心。” “好吧。”我说道。 我举着手机从楼梯下去。 打车回家,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朝窗外看去,发觉这车开到骆驼山了,这是背道而驰,离我家越来越远。 我急忙让司机调头。 回到家,钟月荷和林可娇已经睡了,我站在床边看了看,林可娇嘴角挂着微笑,小腿搭在钟月荷的腰上,粉红的内裤露了出来, 林可娇突然睁开眼,她看了看我,然后闭上眼睛,又睡了。 我小心翼翼关上卧室的门,洗完澡后回了书房。 在床上躺一会,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兰兰姐的长腿和阿莲的雪白的胸。 我爬起来打开电脑,又打开文件夹,上面有两句话:撸前淫如魔,撸后圣如佛。 这两句话,我念道了八遍,对我的灵魂没起多大作用。 打开下载过的日韩电影,开始复习功课。 忙碌了半个多钟头,手腕都酸了。 突然感觉门口有影子晃动,抬头看到林可娇站在门口。 “你继续。”林可娇说。 我张大嘴巴,那东西吓得缩了回去。 林可娇回屋了。 过了一会,那玩意又出来了,比刚才还风骚,我只好加快速度。 一股白色液体上了墙。 林可娇露出头,“你还真继续啊?” 我急忙拿一本书盖住下身。“睡你的觉去吧。” 林可娇回去了。 我沮丧的躺倒在床上,早知就在阿莲那把活干完了。 夜里做梦,梦到钟月荷拿一根细细的绳子栓着我那要命之处,细绳子上还绑着小铃铛,十秒钟就拽一下。 早上钟月河匆匆就上班去了。 林可娇去楼下给我买了早点。 她把豆浆放到我面前,“专门给你买的,给你补补身子。” 我懒得理睬她,低着头,一口气把豆浆喝完。 去上班,进了市委,老远就看到焦副书记在窗口冲我们招手。 我和林可娇上楼去了他办公室。 “焦书记,什么事?”林可娇问。 焦副书记拿着一封信,“省纪检委转来的匿名举报信,举报平昌区委书记白田礼的,这个要查一查。” “怎么又是匿名的?你不是说凡是匿名举报信都不会查?”林可娇说。 “你们先看看这封举报信吧。”焦副书记说。“比上一封举报信有内容。” 我看了看信,信里的大致内容是,半个月前,一个小偷偷了白田礼家80万块现金,3万美金,61多张购物卡,购物卡价值人民币12万元,还有镀金佛像一尊,两幅名画也被盗走,很快他被警察抓到了,然后警察偷偷放走了这个小偷,这事就这么私了了。 “真的假的?”林可娇说。 “去公安局查,看看有没有这个事,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立刻双规白田礼。”焦副书记说。 “信里说是平沙派出所审办的,”林可娇说,“那我们就去平沙派出所了解一下。” “好,这事就交给你们办了。”焦副书记说,“你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查查。” “这个匿名信是谁写的?他怎么了解这么详细的内容?”我说。“会不会是警察内部的人?” “你是说,是一个警察匿名举报?”焦副书记说。 “有这种可能。”林可娇说。“不过,警察偷偷放走疑犯,这可是犯罪。” “放走疑犯,很可能是白田礼指使的吧。”焦副书记说。“你们最好能找到那个小偷,再审问一下。”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平沙派出所。”林可娇说。 “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给为电话。”焦副书记说。 我和林可娇去了平昌派出所。 一个叫魏民的警察接待了我们,我们把举报信的内容告诉了他。 “有这个事。”魏民说道。“这个案子是我处理的,没有八十万现金,也没有镀金佛像,购物卡有,就三张,价值六千块钱。” “能不能把审讯记录拿个我们看?”我说。 “这没问题。”魏民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你们看看吧。” 我翻了翻笔记本,嫌疑人叫侯勇,他交代自己偷了三千块现金和三张购物卡,还有一台相机。 “我们想找侯勇了解一下,你们应该有他的地址吧。”我问。 “电脑里有,他家的住址我会打印给你,还有他的手机号。”魏民说。 “那你现在就去打印吧,我们去找他。”林可娇说。 魏民把打印好的资料递给我们,我和林可娇出了派出所。 上了车后,林可娇打了侯勇的电话号码,林可娇很快挂了电话。 “怎么了?”我问。 “手机号码是空号。”林可娇说。 我斜眼看了看纸上的电话号码,发现这个手机号码少了一位数。 “这个魏民是不是故意少写一个号码?”我说。 “有可能。”林可娇说,“我们直接去他家里。” 第090章 楼顶 密集的楼房,电线乱如麻,垃圾遍地,老鼠在垃圾桶里上窜下跳,把这里当乐园了。 墙上写着大大的红色拆字,字体下面还流淌着红墨汁。 林可娇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着,“这里怎么这么脏?也没人管吗?清洁工都去哪了?罢工了?” “农民房都这样,清洁工罢工是常有的事,这是我们的特色,也就只有清洁工敢罢工。”我说。 “我们过来时的那个街道很干净啊。”林可娇说。 “那边是富人区,当然干净了,对了,那个富人区,前些日子还有中央领导来访问呢。” “就隔了一条马路,真是天壤之别啊。”林可娇说。“不是说宁州是国家第一批卫生城市吗?” “不说这个了,前面那栋楼就是34号。”我看了看那种白纸,“他住四楼。” 上了楼,在楼道拐角处,看到一个流浪汉躺在地上,他脚边上是吃剩的西瓜皮。敲门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给我们开了门,她扎着两个小辫子,长得很漂亮,“你们找谁呀?” “侯勇。”我说,“我们找侯勇。” “爸,找你的。”小女孩回头喊道。 “让他们进来吧。”一个男人在屋里喊了一声。 我和林可娇进去,客厅乱七八糟,天花板上还有蜘蛛网,沙发又黑又亮,林可娇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卧室里有个老妇人躺在床上。 “我爸在厕所了。”小女孩说。 “那屋里是你奶奶吗?”我问。 “是的,我奶奶生病了。”小女孩说。 “你怎么不上学呢?你叫什么名字?”林可娇问。 “我叫侯艳艳,学校不要我了。”小女孩说。 “为什么不要你?”我问。 “学校人都招满了,然后摇号,老师没摇到我,我就不能上学了。”侯艳艳说。 “现在什么都摇号啊,车要摇号,这孩子上学也要摇号?真是的。”林可娇说。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厕所里出来,他走过来要和林可娇卧手。 林可娇躲在我身后。 “我就是侯勇,你们是纪委的吧?魏警察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对,我们是纪委的,找你了解一下案情。”我说,“你坐。” “好,你们尽管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侯勇坐在沙发上。 林可娇拿出笔记本,“让你女儿去屋里吧。” “艳艳,去看你奶奶。”侯勇说。 侯艳艳去了卧室。 ”听说你去了白田礼书记的家,拿了点东西。”我说。 “对,拿了三千块钱,三张购物卡和一台相机。”侯勇说。 “你拿东西的时候,他家里有人吗?”林可娇问。 “没人,白区长出差了,他老婆度假去了,孩子上大学。”侯勇说。 “你怎么进他屋去的?”我问。 “我是从下水道爬上去的,然后翻窗进去。”侯勇说。 “几楼?” “十二楼。”侯勇说。 “你不怕摔死?”我说。 “楼顶上有绳子,我有保险带。”侯勇说。 “就是说,你先去了楼顶?”我问。 “对,我先去的楼顶。”侯勇说。 “白书记住在哪个小区?”我问。 “鸿翔小区,那小区里住的都是有钱人。”侯勇说。 “那么说小区门口有保安了,你夜里是怎么进去的?”我接着问。 “那栋楼的外墙朝着外面马路,我是从外面的墙爬上去的。”侯勇说。 “这么说,你先要爬上楼顶,放下绳子?那楼有多高?”我问。 “有,有,二十多层吧,不到二十层。”侯勇说。 “不到二十层?不对吧,你仔细想想,我开车经常从那边路过。”我说。 “那就二十多吧?二十七八层。”侯勇说。 “那片住宅是中心商业区的黄金地段,开发商不可能盖三十层以下的商品房。”我说。 “那就算三十层吧。”侯勇说。 “你先从外墙爬上三十层,然后把绳子放下来,栓上保险带后,然后再下落到十二层,翻窗进去?是这样的吗?”我问。 “你们不是想了解我拿了多少钱吗?就三千块钱。”侯勇说。 “我现在对你如何翻窗进屋有兴趣,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刚才说的,你先爬上楼顶,然后放绳子,再进屋,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的。”侯勇说。 “你已经爬到十二层了,为什么不直接进去,还要爬上楼顶干嘛?”林可娇问。 “我,我觉得这样有安全感。”侯勇说。“难道我就不能爬上楼顶吗?” “三十多层楼,你徒手爬上楼顶,然后放下绳子,拴上保险带,你是不是当我们是傻子?”我说。 侯勇看了看我,沉默了。 “显然你在撒谎。”林可娇说。 “如果楼顶上有人给你放下绳子呢?”我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合理了。” “没有其他人,就我一个人干的。”侯勇说。 “你是怎么被抓到的?”我问。 “拿到东西后,我在街上遇到了两个巡逻的警察,然后他们就把我带进派出所。”侯勇说。 “就你一个人?真没有同伙?”我问,“我们可以去查看当天夜里马路上的视频摄像头。” “你可以去看,没问题。”侯勇说,“你们问完了没,我还要带孩子去学校报名呢。” “你孩子刚才说学校摇号,没摇到她,上不了学了。”我说。 “对对,我是想带她找找校长,看能不能求求校长,照顾一下。”侯勇说。 “要照顾早就照顾了。”我说,“你女儿多大了?” “8岁了,如果不能上这个小学,我们再等一年也没关系。”侯勇说。 “附近没有其他小学吗?”林可娇问。 “有一个小学,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五公里远,是私人办的,我们当然是想上公立小学了。”侯勇说。 “你这附近公办小学叫什么名字?是重点小学吗?”我问。 “是南湖三小,不是重点小学。”侯勇说。 “所有孩子上小学都要摇号吗?”林可娇说。 “不是的,要分档的。”侯勇说,“有房子的是第一档,有本区户口,租房子的是第二档,外地户口,孩子父母有正式工作单位的是第三档,我家是第四档,这第四档就要摇号了,可惜,没摇到。” “你住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属于滨湖区吧?”我说。 “对,是滨湖区。”侯勇说。 “好,我帮你联系一下,找找人,看能不能让你孩子去南湖三小。”我说。 “那要是真能让我孩子今年上学,那就太感谢了。”侯勇说,“报不上名,我这孩子哭了好几天。” “这事简单,我打电话给我叔,让他出面解决。”林可娇说。 “林军长?”我问。 “是啊,不行就找项书记。”林可娇说。 “我的姐啊,行了,这事我来办。”我掏出手机,“我去打一个电话,找他们滨湖区教育局长。” “原来你认识局长啊。”林可娇说。 我出了屋,把门带好,走到下一层,然后我拨打郑芳区长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我正要找你呢。”郑芳说。 “有个事想麻烦你,我有个亲戚,住你们滨湖区,他女儿想报名南湖第三小学,你看,这事好办吗?” “上南湖一小吧,一小是重点小学,我这就给滨湖区教育局打电话,你直接去找局长办。” “不,就上南湖三小,离家近。”我说。 “好啊,你现在就可以带你亲戚去,不过我有个条件。”郑芳说。 “你说吧,什么条件?” “你亲戚的事办好后,你就来找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我身上痒,痒得受不了,觉也睡不好。”郑芳说。” “好吧,我顺路给你买个挠痒痒的小木爪。”我说。 “不要,你的小舌头比那个木爪子好用。”郑芳说。 林可娇站在楼梯上看着我。 “那个,好吧,我先挂电话了。”我说。 “你要买什么东西?要送礼吗?”林可娇说。 “不买什么,不送礼,学校的事情办成了。”我说。“带他们去滨湖教育局吧,你说我容易吗?办个案子,还得要给人家解决上学问题,真是见鬼了。” “怎么了?你还不乐意?”林可娇说,“我都说了,我直接找项书记,这宁州的学校还不随便挑?” 第091章 一副画 开车带着侯勇父女俩去教育局,路上郑芳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直接去南湖三小办入学手续。 车开到南湖三小校门口,我们下了车,有几个人迎了过来。 “请问哪位是市纪委的夏主任?”一个中年男子问。 “问你的,愣什么呀?”林可娇说。 “我就是。”我说。 “欢迎夏主任来学校视察。”这个中年男子说道。 “我们是来办入学手续的。”林可娇说。 “这我知道,我是滨湖区教育局的负责人。”这个中年人说道,“我姓李。”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介绍,“这是我们李局长。” “李局长好。”我和他握了握手。 “我们先去会议室吧。”李局长说。 跟着李局长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茶水已经倒好,桌上还摆着瓜子糖果。 林可娇搂着侯艳艳,“就这个孩子入学,看看怎么办手续。” “这不急,校长出去了,他马上就到。”李局长说。“来,先喝茶。” “李局长,你是亲自为这事过来的?”林可娇问。 “是的,领导给我打电话后,我就赶快过来了。”李局长说,“市纪委的孩子能来我们区上学,是我们滨湖区南湖三小的荣耀。” 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抱着一个大西瓜走进来,他吃力的把西瓜放在会议桌上。 “这西瓜不小啊,刘校长,你辛苦了。”李局长说。“这是市纪检委的夏主任。” “欢迎领导来我学校视察工作。”刘校长说。“我这让人切西瓜。” “西瓜就算了,先把入学手续办了吧。”我说。 “好。”刘校长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就这个表格,你们填一下资料就可以了。” 我接过这张纸,拿给侯勇。 侯勇填表格的时候,西瓜已经切好了。 ”来吃西瓜吧。”李局长说。 “真的不吃,办完手续,我们还有事要忙。”林可娇说。 “吃块西瓜,不会耽误事的。”李局长说。 “要不,就吃一块。”我看了一眼林可娇。 “不行,一块也不能吃。”林可娇说。 李局长拿了一瓶橙汁给我,“喝个饮料总可以吧。” “给我一瓶矿泉水就行了。”我说。 侯勇填好了表,我们就出去了。 我懒得跟他们握手,直接上了车。 侯勇上车时,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东西。 我发动了车子,冲他们点了点头,便把车子开上了路。 “侯勇,这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林可娇问。 “那个李局长给我的,说是入学资料回馈信息,东西挺多的。”侯勇说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条中华烟。 “怎么还有烟?”林可娇问。 “是啊,是不是给错了?”侯勇说。“里面还有腰果,面包。” “志杰,调头吧,把东西给他们,我们不能收这个李局长的礼。”林可娇说。 “李局长又不是给我们的,是给侯勇的。”我说,“算了,这都上高架桥了。” “是给我的?这我不能要。”侯勇说。“这是你们的东西。” “烟你拿着吧,自己抽吧。”我说。 “看来这个李局长是个贪官,我们得查一查,得把他抓起来,他这胆子真大,明目张胆的向我们送礼,怎么能这样?”林可娇说。 “查什么呀?这天下到处都是贪官,你能抓得完吗?”我说,“就当是扶贫吧,这烟就是扶贫烟。” “好吧,志杰,你找的哪位领导?是刘安邦吗?”林可娇问。 “不是,是区里的领导。”我说。 “这个教育局长真会拍马屁,中国都是这样的人当局长,中国的教育还有救吗?”林可娇说。“这校长也是,亲自去买西瓜。” “中国就是官老爷和官老爷的亲戚最重要。”侯勇插了一句。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有辆车在后面,这车从我离开侯勇家后,就一直跟着。“艳艳,你要上学了,高兴吗?”林可娇问。 “高兴,谢谢叔叔和阿姨帮我上学。”侯艳艳说。 “多亏了你们的帮助,这烟我不能要。”侯勇说。 “烟你得留着,我们收,那就是违纪了。”我说。“侯勇啊,你这女儿长得真漂亮,他妈呢?” 侯勇叹了一口气,“他妈跟我离婚了。” “离婚了?这么可爱的女儿也不要了?”林可娇说。 “是啊,我们是协商离婚的,女儿跟我,她说如果女儿跟着她,她就不好嫁人。”侯勇说。 “这女人怎么这么自私?”林可娇说。 “其实,我也能理解她,她带着孩子的确不好嫁人,这个社会很现实。”侯勇说。 “现实的社会啊。”我叹了一口气。 车开到路边,侯勇让侯艳艳自己回家。 侯艳艳下车后,不时回头望着我们。 “侯勇啊,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我说,“我可是真心帮你。” “两位,真对不起,我承认刚才我对你们撒谎了。”侯勇说。“但我真不能给你们说实话。” “为什么?是那个姓魏的警察威胁你?”我说。 “我真的不能说,你们别逼我了。”侯勇说。 “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林可娇说。“你看,你孩子上学,我们就很快帮你解决了。” “但这事你们帮不了,我就是一老百姓,他们想踩死我,就像踩一只蚂蚁一样。”侯勇说。 “我不信了,他们是谁?你告诉我。”林可娇说,“在宁州,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情。” “80万块现金,3万美金,61多张购物卡,镀金佛像一尊,还有不少名画也被你拿走了。”我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那你们还来问我?”侯勇说。 “我只问你,你从白田礼书记家,拿走了80万现金?是不是有这事,我就只问你这一句。”我说。 “算有这事,但钱我交给派出所了。”侯勇说。 “交给那个姓魏的警察了是吧?”我问。 “对,都给他了,还有购物卡,金像和字画。”侯勇说。 “这很好,你要出庭作证。”我说。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知道。”侯勇说。 “你刚才都说了。”林可娇说。 “我什么也没说啊。”侯勇说。 我拿起手机,“我已经给你录音了。” “这不行,他们要知道,会杀了我的。”侯勇说。 “谁?你说出来,我们保护你。”林可娇说。 “他们是黑社会的。”侯勇说。 “黑社会?叫什么名字?”我问。 “黑社会叫什么,我不知道,我是听季小军说的。”侯勇说。 “季小军就是在楼顶给你放绳子的人吧?”我说。 “对,他找到我,说黑道上有个大人物,想去田书记家偷一样东西,如果事成,就会给我们两万块钱。”侯勇说。 “什么东西?”林可娇问。 “是一副画。”侯勇说。 “一副画?什么样的画?”我问。“是名画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侯勇说。 “只让你偷一副画吗?”我问。 “季小军说,如果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也拿走。”侯勇说。 第092章 证人 我回头看了看,那辆跟踪我们的车,停在马路对面,司机抽着烟,戴着墨镜,一条胳膊搭在车窗外看着我们。 “你看什么呀?”林可娇问。 “后面那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我说,“侯勇,你看一下,你认识那车里的人吗?” 侯勇回头看了看,“我不认识,肯定是盯上我了,这下完了。” “那天夜里抓你,有几个警察?”我问。 “两个警察,还有一个辅警。”侯勇说。 “阿娇,我们得给焦书记汇报一下,一是保护好证人,我建议把侯勇一家人接到我们纪委招待所,二是控制魏民他们三个人,,三是立刻双规白田礼。” “好,我这打电话给焦书记汇报。”林可娇说。 林可娇把侯勇的情况告诉了焦副书记。 “他怎么说的?”我问。 “他同意把侯勇一家人接到招待所保护。”林可娇说,“关于那个警察魏民,他说会给公安局方局长联系,让他们控制住,至于双规白田礼,他说要给项书记汇报,然后再请示省纪检委。” “好,那我们就把侯勇一家人先接过去。”我说。 “再等等,先把魏勇那些人控制住。”林可娇说。“我怕先接走,这跟踪我们的人,会通风报信,这样就引起他们怀疑了。” “对,多亏你提醒。”我说。 “回家后,我把那两万块钱给你们,本来我拿这钱去给我母亲看病的。”侯勇说。“我母亲肚子里长了瘤子。” “好,等接到招待所后,把你母亲送医院看病。”林可娇说。“艳艳上学,我们会派专人护送的,这你放心。” “好,我听你们的。”侯勇说。 “夏主任,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去白田礼家里偷画呢?”林可娇说。 “侯勇,你偷的是什么画?”我问。 “季小军从书房的桌子下面的纸篓里拿走的。”侯勇说。 “画打开没有?画的是什么?”林可娇问。 “那画没打开过,好像钱和画都放在警车里。”侯勇说。 “画放在纸篓里?这能是名画吗?”林可娇说。 “也不好说,越是贵重的东西,越放在不起眼的地方。”我说。 “季小军呢,侯勇,你给他打电话,约他过来。”林可娇说。 侯勇拨打了季小军的电话,对方手机关机了。 “等会我再给他打。”侯勇说。 “好,你把这个季小军的手机号码给为,我们现在先接你们一家走吧。”林可娇说。 拿了两个行李箱,然后把他们一家三口带回了纪委招待所。 我和林可娇去了焦副书记办公室。 “白田礼什么时候双规?”林可娇问。 焦书记喝了一口茶,“项书记说和市长,还有政法委赵书记要开个书记碰头会,先要研究一下,再报省纪检委。对了,方局长刚才来电话,对那个警察已经训问了,没有你们说的这事,就三千块钱,没有80万现金,也没有金像。” “不会吧?三个警察呀?都分别审问了?”我说。 “都问过了,说的都一样。”焦副书记说。 “问过了?就那么随便问问?”林可娇说,“他们这是包庇犯罪分子。” “哎,这事啊,还真不好办了。”焦副书记说。 “显然他们已经串供了。”我说。 “不行,那三个警察,必须由我们来审。”林可娇说。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徐副局长说我们纪委审讯警察不合规,他们要开会研究一下,我估计,这事难啊。”焦副书记说。 “徐副局长?他这是在包庇。”林可娇说。 “现在,只能等项书记开会结果了,如果能双规白田礼,我们还是有机会的。”焦副书记说。 “如果他们开会不同意呢?”我问。 “如果他们开会不同意,那我们什么也干不了。”焦副书记说。 “我们有人证啊,不行,我要去见项书记。”林可娇说。 “他们在开会。”焦副书记说。“方局长也在开会了,我感觉要双规白田礼,有点难了,还有,我听说,赵初唐书记和白田礼私交不错。” “这事看来要黄了。”我说。 “我们应该有两个人证,把那个季小军找来。”林可娇说。 “这个可以,如果有两个人证就好办了。”焦副书记说。 “最好能争取到那三个警察由我们来审查。”我说。 “好吧,那我再去方局长那争取一下。”焦副书记说,“如果三家一起审,可能方局长能接受。” “哪三家?”我问。 “我们纪检委,公安局和检察院。”焦副书记说,“我这就联系检察院的检察长,让他支持我们一下,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有了情况,打电话通知你们,我让宣教室的同志负责侯勇他们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和孩子接送。” 我和林可娇回到了办公室。 “听说要双规白书记?”罗副主任问。 “还没定,上面在开会研究。”林可娇说。 “这个白书记工作能力很强,工作作风也很强硬。”老邱说,“那年他们平昌区复星南街改造,有一些钉子户拒绝拆迁,他带着特警把钉子户全部抓了,然后把房子铲平,有一个拆迁户,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因房子被拆跳了天桥,这事都上中央媒体的新闻了,但白书记什么事都没有,听说是赵初唐保了他。” “官官相护。”林可娇说。 “对了,夏老弟,有一个女的打电话找你。”老邱说。 “谁啊?”我问。 “她没留名字,问我纪委有没有叫夏志杰的,我说有,然后她就挂电话了。”老邱说。 我来了一个短信,我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有一行字:你什么时候来呀?痒。 “那个,我出去一下。”我说。 “你去哪?焦书记让我们等他消息呢。”林可娇说。 “我有点事,一会就来。”我说。 “那你快点。”林可娇说。 我下了楼给郑芳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在办公室了,让我直接去区政府办公室,等到了以后,再给她打电话。 我开车进了区政府,给郑芳打了个电话,她说正在处理点事,一会就下来。 我靠着车门掏出烟,点上。 抽了两口烟,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到是房红蕾。 “这么巧啊。”房红蕾说,“你来区政府查案?” “不是,有点事,怎么样?你现在在哪工作了?”我问。 “调到区里来了,区卫生副局长。”房红蕾说,“这事要好好谢谢你,你晚上有可空吗?” “今天晚上估计是没空了,你别客气,我也没帮什么忙。”我说。“孩子在医院怎么样了?借到钱了吗?” “借了点钱,病情稳定了。”房红蕾叹了一口气,“我那老公真是没用,只借到五千块钱。” “你老公提拔了吗?” “提拔了。”房红蕾摇了摇头,“家里的事,什么都得靠我。” “这样吧,我等会问一下我媳妇,我想拿点钱帮帮你。” “那怎么好意思。”房红蕾说。 “你别跟我客气了,你真不容易。” “谢谢你理解我。”房红蕾眼睛红了。 “这个姓冯的真他妈的乱来,你等着,有机会我一定收拾他。”我说。 “他是市委副书记,黑道白道都有人,你最好别惹他。” “我知道。” “好,那我去医院了,晚上我等你电话。”房红蕾说,“我们一起吃饭。” 第093章 公安局 市委冯书记的车开进了区政府,后面更了三辆小车和一辆中巴车,看牌照都是市委的。 “我先走了。”房红蕾说。 “好的。” 房红蕾屁股一扭一扭地,很快出了大门。 手机响了,是郑芳的电话,她说冯书记带省人大的同志来区里调研工作,改天再和我约。 我给林可娇打了一个电话,林可娇说让我去市公安局找徐副局长。 “就我自己去?”我问。 “徐副局长点名叫你去的,我们审讯魏民的事,公安局不同意。”徐可娇说。 “为什么不同意?不同意,我去干嘛?”我说。 “焦书记让你和徐副局长当面再协商一下。”林可娇说。 “这个徐局长还会跟我协商?”我说。 “你还是去一趟吧,这是焦书记的意思,他说这事办不成,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林可娇说。 “这什么意思?”我说。 “没什么意思,你赶快去吧。”林可娇挂了电话。 我挂了电话,开车去公安局。 公安局的门口,几个工人在挂大红灯笼。 看门的保安看了看我的证件,告诉我徐副局长的办公室在五楼。 上了楼,敲门进去。 徐副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两条腿放在桌子上,我进来后,他也没有把腿放下来。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他拿出一盒中华烟,抽出一颗烟,叼在嘴里,一边看我,一边把烟点上。 “好烟啊。”我说。 “我都抽中华烟,别的烟我抽不惯,一天一包烟。”徐副局长说。“烟都是我自己买的,我还有发票呢,你要不要看看发票?” “不用了。”我说。 徐副局长放下腿,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茅台酒,又拿上一个小酒杯,他斟满后喝了一口,说道,“别的酒我都喝不惯?我只喝茅台,我自己买的,也有发票。” “我不关心这个,你找我,什么事?”我说。 “我找你?没有啊。”徐副局长说,“焦书记在电话里说让你来,说找我有事,是不是我又违纪了?” “你还真违纪了,你在工作时间饮酒。”我说。 “是吗?工作时间饮酒?”徐副局长说着又斟满一杯,“来,你尝尝,看看这是酒吗?” “我不喝,我对你吸什么烟,喝什么酒不感兴趣,我想问的是,为什么公安局不让我们纪委来审讯魏民?” “你们纪委审讯魏民是越权了。”徐副局长说。 “你理解错了,这个姓魏的警察和我们一个案子有关,我们有权对嫌疑人进行审讯。” “是吗?是这样,但审讯这事,我实话告诉你,是方局长不同意。”徐副局长说。 “那我去找你们方局长。”我说。 “你找他,就是他同意了,也没用,因为我也不同意。”徐副局长说。 “方局长不是一把手吗?”我问。 “是一把手,但这个事他听我的。” “那我找你们纪委书记。”我说。 “他出差了。”徐副局长说。 “明白了,你这是包庇自己人。” “要不要来杯酒?”徐副局长说。 “你是不是因为你儿子拘留,报复我们?” “没有啊,我儿子在拘留所吃得好,睡得香,我还打算让他在里面多呆几天呢,对了,你们应该判他个两三年。”徐副局长说。 “你是公安局长,拘留所小民警哪敢怠慢你儿子?”我说。 “我让拘留所的民警,一天只给我儿子吃一顿稀饭,菜就是白菜和萝卜,一点油都不放。”徐副局长说,“我让他连吃十五天。” “我不关心这个,我们那个案子涉及到白书记,你不让我们审,这个案子就查不了了。”我说。“我们有证人的。” “我知道你们那个证人,叫侯勇吧,就这个人,今天我还专门给项书记汇报了,我汇报完后,项书记把你们焦书记叫来,当这我的面,狠狠骂了一顿。”徐副局长说。“白书记家中失盗的案子今天结案了。” “就是说你们认定侯勇只偷了三千块钱,对吧。”我说。 “还有三个购物卡。”徐副局长说。 “你给项书记是怎么汇报的?” “很简单,我就说了一句,这个侯勇是个精神病。”徐副局长说。 “精神病,你没搞错吧?他怎么会是精神病?” 徐副局长从抽屉拿出两只纸,递给我,“你看看,这是三年前,我们公安局带着侯勇去精神病院做的精神病鉴定报告,这是复印的,上面还有侯勇的相片。” 我看了看,果真是精神病院的鉴定报告,相片也是侯勇的。 “这肯定是假的,伪造的。”我说,“我见过侯勇,他很正常。” “精神病是这样的,不犯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是一样的,犯病的时候六亲不认,说砍人就砍人。”徐副局长说,“你找一个精神病当证人,这有用吗?” “不是,他交代是有人让他去白书记家偷画的。”我说。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不该轻易把这事就告诉徐副局长。 “偷画?偷什么画?”徐副局长说。 “先不说这个,你们凭什么带侯勇去精神病院?”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和平二桥你知道吗?”徐副局长问。 “这我当然知道了。” “和平二桥经常有人从桥上跳下去,自寻短见,这个想必你也知道。” “你是说侯勇跳桥自杀?”我说。 “不是他自己自杀,是他鼓励人自杀。” “鼓励自杀?” “对,他只要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他就鼓励人家,让人跳下去,劝人跳。”徐副局长说。 “这什么意思?”我问。 “女孩听了他的话,就跳下去了,他也跟着跳下去,把人救起来。”徐副局长说。“另外说一句,他水性极好。” “哎,这是好事啊。”我说。 “把女孩救上来后,他就要和女孩谈恋爱。”徐副局长说。 “这很正常啊,把人都救了,这要求不过份。”我说。 “有的女孩给他谈了几天恋爱后,又跳桥了,死了。”徐副局长说。 “那这就和侯勇没关系了。”我说。 “是没关系,但侯勇一天会救两个女孩,都要和他谈恋爱,再后来,只要是女的跳河,他都要。”徐副局长说。“有一次,他还把一个六十岁的老婆婆领回家,你说这正常吗?” “然后你们公安局就去给他做精神鉴定?他是一个农民工,渴望有个女人也很正常。”我说。 “正常?好,他把女孩领回家后,他还鼓励人家跳桥。”徐副局长说。“女孩真跳了,他在一边看着,却不救了。” “这也正常,有的人想死,你还真的拦不住。”我说。 徐副局长抽了一口烟,“你是怎么去市纪委工作的?能告诉我吗?” “我是区文明办调过去的。”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文明办?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办公室?对吧?” “是啊,有问题?”我说。 “没问题,现在的人啊,很多都有精神病,有的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徐副局长说。 “你说我有精神病?打算也带我去精神病院鉴定?”我说。 “我什么时候说你有精神病了?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找个心理医生,对了,你们精神文明办是干什么的?现在老人摔倒没人敢扶,拐卖孩子的事常有,大米是有毒的,奶粉是有毒的,去饭店吃饭,能吃到俩老鼠。” “我现在不在精神办了。”我说。 “你说精神办?不是文明办吗?”徐副局长说。 “不说这个了,你说我们这人证,就这么废掉了?我还把他们一家三口都接到我们纪委招待所养着呢?” “小夏啊,不是我批评你,就你这么办事,你焦书记能不挨批吗?”徐副局长说,“还是被我们宁州一把手,市委书记批,很批了一顿,你可以啊,我看那姓焦的书记,跳河的心都有了。” 第094章 凶案 “但我还是不能相信侯勇是精神病人。”我说。 “你要是不信,你就去和平二桥,他没事就去那边溜达,这是派出所的民警告诉我的。”徐副局长说。 “能不能让我审问一下那个警察?”我说。 “有用吗?”徐副局长说。 “有用。”我说。 “好吧,就在我办公室里,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可以和他聊聊。”徐副局长说,“他现在可能还在市局,我先打个电话。” 徐副局长打了电话后,告诉我,魏民一会就来。 “谢谢了,感谢局长配合。”我说。 徐副局长扔给我一支烟,“其实,我还希望你能发现点有价值的线索。” “你也不相信侯勇只偷了三千块钱?这是你的直觉吧?” “直觉也会有错,办案还是要靠证据。”徐副局长说。 “监控摄像头呢?路边应该有吗?侯勇说不是他一人,还有一个同伙叫季小军。” “路边是有摄像头,但摄像头坏掉了。”徐副局长说。 “哪有这么巧,突然就坏掉?” “摄像头风吹雨打的,坏了也很正常。”徐副局长说。“至于你说的同伙,这情况还要调查。” “你们应该查沿路的摄像头,最好能把那个季小军找到。” 有敲门声传来。 “请进。”徐副局长说。 魏民推门进来,看了我一眼,“徐局长,你找我?” “你先坐吧。”徐副局长说,“这是市纪委的小夏同志,他想和你聊聊,了解白书记家中被盗的情况。” “好的。”魏民说。 “小夏,你和他聊吧。”徐副局长看了一眼手表。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魏民对面,“我就直接说了,你们抓到侯勇时,就立刻发现他有精神病了?” “是的,他说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行为异常。”魏民说。 “你们发现侯勇的同伙了吗?”我问。 “同伙?他没有同伙。”魏民说。“他从小区里出来,鬼鬼祟祟的,就被我们拦住了。” “白书记报案是怎么说的?”我问。 “白书记不在家,是我们打电话联系的,第二天白书记打电话给我们说,家里少了三千块钱,还有几张卡和两幅画,白书记说的和我们查获的钱款和物品是一样的。”魏民说。 “白书记有没有说少了几张卡?”我问。 “几张卡,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对了,还有一台相机。” “但我去找侯勇了解的情况是,侯勇说是拿走了80万现金,他还说那三千块钱是你们警察让他说的。”我说。 “没有的事,他撒谎了。” “侯勇说去白书记家盗窃是想偷一副画,他说是受别人致使的,那人给了他两万块钱,你知道这个情况吗。”我说。 “不知道,两万块钱?他肯定是胡说。” “侯勇他把两万块钱交给了我们纪委。”我说。“这么说,这两万块钱是他自己的钱了?” “这很正常,他是精神病人,他要是把自己老婆送给你,我都不惊讶。”魏民说。 “我怎么看侯勇是一个很正常的人。”我说。 “看一个人有没有病,你的去看医生的诊断报告,你能在街上看一个人,就知道他得什么病?”魏民说。 “小夏同志,时间到了。”徐副局长说。 “我在问最后一个问题。”我说。 “行了,别问了,这事明摆着的事,你们纪委啊,就会无事生非。”徐副局长说,“现在中央反腐败是来真格的了,谁敢贪腐啊,就是有人贪腐,也不敢在家放这么多现金吧,总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吧,魏民,你回去吧,没事了。” 魏民走了。 “徐局长,我觉得他没有说真话。”我说,“我问他的时候,他眼神飘来飘去,心神不定。” “眼神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徐副局长说,“好了,小夏同志,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这两天连夜加班,我得在办公室睡会,今天我还要干一夜。” “查什么案子?这么忙?”我问。 “杀人案,恶性的杀人案,已经死五个女孩了。”徐副局长说,“都是年轻的女性,这个案子难啊。” “五个女孩被杀?我草,对了,死了五个人还难?没线索吗?”我说。“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破案呢。” 徐副局长掐灭烟头,目光审视着我,“好吧,就给你说说,三年前死了两个,去年死了两个,两天前又死一个,都是年轻女孩,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两天前死的这个女孩,我都不敢朝上面报。”徐副局长说。 “为什么不报?” “如果上报的话,我们压力就更大了,这个案子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所以,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传播了。”徐副局长说。 “凶手为什么要杀死五个年轻女孩?”我问。 “变态呗,奸污尸体。”徐副局长说。“不但奸污,还割掉女孩的隐私部位。” “你们确定这五个女孩都是一个人所为?” “凶手把精ye留在女孩体内了。”徐副局长说,“对了,提醒你,你家里的女性家属,最近不要在深夜外出,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你回去吧。” “等等,你们就真没什么线索吗?有怀疑对象吗?”我问。 “没什么线索?凶手是个司机,抛尸地点是郊外,熟悉地形,有可能是本地人,杀了人,奸污尸体后,他还会把女孩的一截手指寄过来。”徐副局长说。“三年前,他就这么干的。” “他是怎么邮寄的?你们可以去找送快递的公司呀。” “他可不是去快递公司寄送的,他把信放在路边,信封上写着呈送宁州市公安局,三年前呢,他是把带有手指的信放在一辆私家车里的,现在我们公安局已经有五根手指了。” “这是挑衅你们公安局啊。”我说。“太猖狂了。” “你刚才说,你能帮我们破案,那你说说吧。”徐副局长说。 “第一,这人是个变态鬼,第二,这第二吗,对了,你们说凶手是个司机,你们可以以车找人,有没有找到车?或者有目击证人?” “没有。”徐副局长说,“你接着说,为这个案子我都绞尽脑汁了。” “三年前,你们就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有的话,早就破案了。”徐副局长说,“你继续说。”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说道。 徐副局长盯着我看了几秒,看得我后背发凉。 “怎么了?”我问。 “你知道吗?你简直是在浪费我生命。”徐副局长说,“赶紧走,我以后真不想再看到你了,看到你就没有好事,还有,谢谢你把我儿子送进看守所。” “不客气,你那儿子得好好教育,我走了,谢谢你配合我的工作。”我说。“这案子不能急。” 徐副局长闭上眼睛,冲我摆着手,让我赶紧从他眼前消失。 第095章 应酬 开车回纪委。街上一个穿着短裙的年轻女子推着自行车横穿马路,她突然回头对着车内的我微笑着。 我忽然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想到了徐副局长所说的那五个遇害女子,白天看到的这个漂亮女子,会不会到了晚上就被凶手遇到呢? 车开进市委,上了楼,听到办公室里有动静,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没声音了。 我正要拿钥匙开门,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老邱。 罗副主任靠着椅子在闭目养神。 “你搞毛?”老邱问。 “什么?”我说。 “你在门口站半天了。”老邱说。 “你怎么知道我站在门口?”我问。 “阴影。”罗副主任说道。 “什么阴影?” 你站在门口,把门下面的光挡住了。”老邱说。“所以我们就知道门口有人。” “你们在屋里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问。 罗副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扑克牌,“老邱,我们就着玩。” 老邱也从裤兜里掏出牌,“你来吗?” “你们玩个牌,还这么谨慎?别的办公室,麻将声老远就能听到。”我说。 “你不知道吧,焦书记今天发火了,他说谁要是在办公室打牌打麻将,立刻开除出纪检委,没商量余地。”老邱说。 “那你们还敢玩?”我说。 “这不是刺激吗?就像是在日本刺刀下偷日本女人一样。”老邱说。 “你们俩怎么玩的?”我问。 “比谁的牌大,谁的牌小。”罗副主任说。 “你们真有才啊,这玩法简直就是幼儿园小朋友的玩法。”我说。 “这你不懂了吧,越是简单的游戏,越刺激。”老邱说,“来,我们三个玩斗地主。” “我不玩,你们玩吧。”我说。“老邱,你把罗副主任都带坏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罗副主任冲我笑了笑。 “老罗可是深藏不露。”老邱说,“对了,你办的那个白书记那个案子,焦书记很生气,说是抓了一个神经病当证人,你还把这神经病一家三口都接纪委招待所养着,听说你还解决人家孩子上学的问题,夏老弟,你真厉害。” “我去招待所找他们。”我说。 “别去了,林可娇把这一家三口都送走了。”老邱说。 “送哪去了?”我问。 “还能送哪,送回家了。”罗副主任说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下班了,我先走了,我今天要带老母亲去按摩,她肩膀疼。” “老啰,让你妈自己去呗,我们喝酒去。”老邱说。 “不行,那个按摩的医生是个男医生。”罗副主任说。“我得在旁边看着。” “你老母亲多大了?”老邱问。 “快80岁了。”罗副主任说。 “这么年轻啊,那你赶紧去吧,盯着点。”老邱说。 罗副主任笑了笑,拎着包走了。 “这个罗副主任真有意思。”我说。 “夏老弟,我们喝酒去,我请你。”老邱说。 “你下班不陪你媳妇了?” “陪个毛,她有男人陪。”老邱说。“我打算不离婚了,我也搞婚外恋,我给你说,我看上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什么女人?有多美丽?哪里的?”我问。 “就是我们市委的。” “市委哪个单位的?”我问。 “你想想,我们市委哪个女人最漂亮?”老邱说,“我来第一天就注意到她了,穿着白衬衣,小短裙,那腿真好看。” “市委还有漂亮女人?你说谁吧?” “当然有了,她是市委接待办人事秘书处处长。”老邱说。 “没见过。”我说。 “你真没见过?”老邱说,“长得不错,白白嫩嫩。” “伺候领导的一般不会丑。” “我们是一见钟情那种。”老邱说。 “你们都谈上了?” “没有,就是彼此都有好感。”老邱说。“还没有机会进行身体接触。” “可以啊老邱,这处长有老公吗?” “有老公。”老邱说道。“有老公才刺激。” “你现在要堕落。”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越堕落越快乐。”老邱说,“走,我带你去一家饭店,菜做得绝对正宗。” “你请客啊。”我说。 “没问题。” 开车去了老邱所说的饭店。 饭店很气派,饭店里人不多,服务员一个个长得很水灵。 “你别看这饭店装修阔气,但菜价格很亲民。”老邱说。 “便宜就好。”我说。 我突然看到房红蕾领着一男一女进了饭店,她穿着旗袍,显得雍容华贵,很配这饭店的色调。 “夏老弟,真晦气,你看,那个殡仪馆馆长来了。”老邱说。 “她现在调到区卫生局当副局长了。”我说。 “那不错啊,你有没有觉得这女人穿旗袍特别有味道。”老邱说。 “是很有女人味。”我说。“我喜欢看她穿旗袍。” “如果和这样的女人做那事,一定让她穿着旗袍丝袜,这样弄才过瘾。”老邱说,“我现在觉得吧,女人还是含蓄一点好,我家那娘们不行,上厕所都不关门,居然当着我的面拉屎,我正喝汤呢,你说这还有什么胃口?” “别说了,这是饭店。”我说。 房红蕾和那一男一女坐在窗前。 房红蕾扭头看到了我,她直接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起身迎着她。 “哎,小夏,你是不是在这我呀?”房红蕾说。 “是啊,是同事带我来的,说这家饭店菜不错。”我说。 “来,要不坐一起算了?”老邱说。 “好啊,那说好了,我请客。”房红蕾说。 “那感情好。”老邱说。 “你那边还有客人呢,你陪你客人吧。”我说。 “我去跟他们说一下,看他们愿不愿意过来一起坐。”房红蕾说。 房红蕾回去跟那一男一女说了一会话。 三人很快走过来,我突然觉得那个男的很面熟。 “房局长,你介绍一下吧。”老邱说。 “这位漂亮的美女是我们市卫生局办公室的小田。”房红蕾说,“我旁边这位男士可是赫赫有名,他是我们宁州的著名诗人,著名作家阎立平,他也是我们市卫生局办公室的主任。” “是副主任。”阎立平说。“我不是什么著名诗人,只是在中国有点小名气,一般写诗的人都认识我,前两天刚加入我们省的作家协会。” 我忽然想起来,这个阎立平就是我同学沈娟的老公,我还和沈娟跟踪过他,沈娟怀疑他在外面保养小三。” “他们俩是市纪委的,这是小夏。”房红蕾接着介绍。 “我姓邱,叫我老邱就好了。”老邱跟阎立平握了一下手。 “幸会,幸会。”阎立平说,“你们纪委在古代那可是御史大夫,厉害啊。” “什么厉害呀,混口饭吃而已。”老邱说。 第096章 时代 “混口饭吃?”阎立平说,“你们中纪委那可是有尚方宝剑的,我记得明代的纪检委,御史大夫袁崇焕就有尚方宝剑,把一个什么都督都斩杀了,这叫先斩后奏。” “阎主任,明代的纪检委的官员不叫御史大夫。”我说道,“叫巡按御史。” “巡按御史和御史大夫,虽然名字不一样,但都是一个意思。”阎立平说,“反正中国古代这个纪检委从唐朝就有了。” “阎老师,不对,纪检委是从秦代开始的,自有皇帝之后,就有纪检委,就这个机构一直延续下来的。”我说。 “对,那时候开始就叫御史大夫。”老邱说。 我喝了一口茶, “邱老师,是这样的,秦朝时期,在皇帝下面就设立丞相、太尉、御史大夫,这就是“三公”,其中丞相掌政务,太尉掌军务,御史大夫就是掌监察的,御史大夫官职仅次于丞相,有“候补丞相”之说。” “小夏,秦朝时,下面的县也有纪检委吗?”老邱问。 “有,那时叫郡,会派驻监察御史,”我说道,到了汉代监察机构叫御史台,长官仍为御史大夫。汉武帝时,将全国划分十几个大监察区,设刺史负责监察工作。还为刺史规定了“六条问事”,其中五条是针对不法官吏制定的,一是假公济私,侵夺百姓财产;二是草菅人命,滥施刑罚;三是胡乱用人,打压人才的;四是放纵子弟,为非作歹;五是庇护豪强,通行受贿。” “权力挺大的。”房红蕾说。 “到了明代,御史台就改成了都察院,派出的巡按地方官就是我刚才说的,巡按御史,这叫“代天子巡狩”,大事奏裁,小事主断,官位虽不高,但权势重。” “明白了,你们市纪委就是巡按御史吧。”房红蕾说。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明代的巡按御史可比我们市纪委的权力大太多了,他们监督刑部、大理寺,可以直接向皇帝报告。”我说。 “小夏,我觉得那个中央派下来的中央巡视组,就有点监察御史的意思。”老邱说。 “看来,这两千年传下来的,都是皇权。”房红蕾说。 “所以说什么人民公仆,人民当家做主都是扯淡。”老邱说。 “也不能这么说,毛时代,人民群众还真是当家作主了。”阎立平说。 “文ge是吧,挺乱的,小夏,给你们一起聊天,真涨学问啊。”房红蕾说。 “房局长啊,他们都是纪检委的,当然熟悉自己这一套了。”阎立平说。“我还是比较欣赏唐宋时候的诗人,比如苏东坡,他作的那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真是千古佳句,这个苏东坡用情还很专一。” “阎老师,你可能不知道,苏东坡当年被贬官时,把自己怀孕的小妾送人了。”我说。 “还有这事?”房红蕾说。“这有点无耻了。” “或许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妾怀孕吧。”我说。 “这没什么,那时候的诗人互送小妾是礼节。”阎立平说,“但诗人的情怀,是现代人不能比的,比如白居易写的琵琶行。” “白居易曾拿自己的小妾换宝马。”我说。 “真有这事?”房红蕾说。 “这是真事,有诗为证,白居易在自己写的《酬裴令公赠马》的诗中说,安石风流无奈何,欲将赤骥换青娥。”我说道,“他拿自己的小妾换了宰相裴度的宝马。” “夏老师,你真有才啊,什么都知道。”房红蕾说。 “他是名校,历史学的高材生。”老邱说。 “我可不是什么高材生,我上学时,成绩可不怎么样?差点都没毕业。”我说。 “夏老师,我带了一本诗集,我送你。”阎立平看了一眼老邱,“不好意思,就带了一本诗集,这诗集入选了中国鲁迅文学奖的名录,这个名录是经过市推举,然后到省里,然后到中央的宣传部,严格审核,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 “真不简单。”老邱说。 “就是说,他这诗集很可能会获得今年的鲁迅文学奖。”房红蕾说。 “是吗?鲁迅文学奖啊,这么厉害。”老邱说。 阎立平在书页上签名后,递给我,“请多批评。” 我翻了几页,看到了他曾经在诗歌朗诵会读的一首诗,这诗说,祖国是树,他是藤,他要把祖国紧紧缠绕。我还是觉得好笑,他要把祖国绕死。 “夏老师,你笑什么?”房红蕾说。 “这一首诗写得不错,我给你们朗诵两句,穿越宇宙时空,镰刀和斧子把十月尽情渲染/在血铸就的党旗上写下辉煌一页/十月啊,我们不能忘记/在960万平方公里大地上/15亿炎黄子孙都不会忘记/我们是党的孩子/我们的根已扎进了十月的深处/祖国啊,我的亲娘。”我说完喝了一大口茶。 “中国有十五亿人口了?”老邱说。 “这是肯定的,很快就有十五亿了。”阎立平说。“这就是诗歌的视野,要看到未来。” “镰刀和斧子是什么意思,我记得那红旗上是镰刀和锤子,镰刀象征着农民,锤子象征着工人,都是无产阶级,你这弄出个斧头,有说法吗?”我说。 “当然有说法了,斧头也是象征意义,革命道路荆棘密布,用斧头开疆扩土肯定要比锤子好用。”阎立平说完扫视了一眼大厅。 “斧头要是换成大剪刀呢?是不是会更得心应手?”老邱说。 “你这么说,还不如换成推土机呢。”我说。 我说完大家一阵笑声,而阎立平陷入了沉思中。 “这里能抽烟吗?”我问。 “这里不准抽烟,去卫生间可以。”房红蕾说。 “好,我烟瘾上来了,我去卫生间了。”我说。 “我也去弄一颗。”老邱说。 我和老邱进了卫生间,我把中华烟掏出来,递给他一颗。 “夏老师,你说这个阎立平写的这什么东西,还能参评鲁迅文学奖?鲁迅他老人家要是在地下知道还有这个以他名字命名的文学奖,不得给气死。” “是啊,活过来,也得气死。”我说。“这奖办了很多届了,听说这个鲁迅文学奖的很多评委,把自己的作品先评奖。” “评委给自己的作品评奖?”老邱说,“我草,这真是创举啊。” “所以,鲁迅还是别活过来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在下面安眠吧。”我说。 “这个时代完了,虚假的社会,腐败的社会,道德沦丧的社会,你看,每年都这么多人移民,都把自己的国家抛弃了,你说,等你有钱了,你会移民吗?”老邱说。 “我可不会抛弃自己的祖国,我也不会移民,这片土地有我的根,我挺喜欢这个时代的,这不是最好的时代,但肯定也不是最坏的时代。”我说。 “你说,这什么时代?” “这是一个可以耍流氓的时代。”我笑了笑。 第097章 酒席 我手机响了,是沈娟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 “你从饭店里出来,我们说话。”沈娟说,“我在饭店对面的超市了。” 我挂了手机。 “你老婆喊你回家?”老邱说。 “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我说。 我出了饭店,过了马路,去了对面超市。 沈娟从大门里出来。 “什么事啊?”我说。 “奇怪,我老公怎么和你一起吃饭?”沈娟说。 “巧了,他的一个朋友,我也认识,就这么坐一桌了,这下我跟你老公认识了。”我说,“你不会又在跟踪你老公吧?” “我是在跟踪他。”沈娟说,“我要捉奸。” “在饭店捉奸?” “不是,我看他今天晚上去哪?”沈娟说。“他身边那两个女的,有一个我不认识,那一个是谁?” “卫生局的副局长。”我说。 “看上去很风骚。”沈娟说,“这女人会不会是我老公的相好?” “应该不会吧,这个房局长是刚调过去的。”我说。 “那办公室的小田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你真要捉奸?沈娟啊,万一你老公真和别的女人上床,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真让我抓到,我要和他离婚,让他身败名裂,净身出户。”沈娟说。 “你这么狠啊,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沈娟摇了摇头,“他真要是和别的女人好了,我杀的心都有了。” “你千万别干傻事,你还有孩子呢。” “你等一下,我看一眼孩子。”沈娟说着进了门。 过了一会,沈娟出来。 “孩子在里面了?”我问。 “在里面的游乐场玩了。” “哎,你还带着孩子。”我说。 “我已经跟踪他三天了。”沈娟说。“昨天和他吵架,他竟然打我,敢打我,和他结婚,我真的很后悔,就是他不出轨,我都后悔。” “算了吧,你们现在有孩子了,为了孩子,将就过吧。” “不行,我还这么年轻,他跟本不管孩子的事,天天喝到半夜回来。”沈娟说。 “他是办公室主任,应酬多很正常。”我说。 “不对,我认识市委接待办的一个处长,人家够忙的吧?都不是每天喝酒应酬,他倒好,还经常夜不归宿。”沈娟说,“他一点家庭责任心都没有,都是他父母惯的,独生子,他那妈,你都不知道,简直不是人,孩子去奶奶家,什么垃圾食品都给吃,孩子去一次,生一次病,孩子要是不去吧,这老太婆就带着垃圾食品去我家,吃饭的时候,硬塞给孩子薯条吃,气得我真想把桌子掀了。” “哎,看来你们这婆媳关系也不好。”我说,“这菜要凉了。” “我们现在是过不下去了,我问过律师,如果对方有过错,房子财产什么的,就向我倾斜。”沈娟说。 “你这老公,这么一个大诗人,看来就要成流浪诗人了。”我说。 “屁大诗人,文字狗屁不通。”沈娟说,“他今天要是和女的在酒店开房,你帮我看着孩子,我去捉奸。” “啊?让我看孩子?我不会看孩子。” “什么不会看孩子?你不帮我?”沈娟说。 “不是,我认识你老公,万一让他知道了不好。” “又不让你出头露面,你帮我带着女儿,这事就这么定了。”沈娟说,“你必须得帮我。” “哎,你这不是强迫人吗?” “不帮是吧?你要不帮,我立刻给你老婆打电话,说你跟我好上了。”沈娟说。 “不会吧?行行,我帮。”我说,“那我现在进去了,出来太久了。” “好吧,进去以后,你帮我看看这两个女人,看看哪个是他情人。”沈娟说。 “要是两个都是呢?”我问。 “两个都是?那好办,我立刻打电话给电视台,让他们来直播。”沈娟说。 “我的天哪,你真厉害,多亏你不是我老婆。” “夏志杰,你外面有女人了,我已经知道了。” “没,没有啊,我怎么会有女人?”我说。 “不对,夏志杰,我这么一说,你好像很紧张,你外面真有女人?” “我紧张个球,我媳妇这么漂亮,不信哪天我带你看看。”我说,“再说,我媳妇比你还狠毒,她说,说我如果外面有其他女人,就把我煮了吃。” “那你赶紧进去吧,多吃菜,少喝酒,等散席了,你再过来。”沈娟手撩了一下我肩膀,“你比以前瘦了不少。” 我进了饭店,坐下后,看到阎立平在给房红蕾喝交杯酒。 “这什么情况?”我说。 “夏老弟,你这出去一会,你的房局长,就跟别人喝交杯酒了。”老邱说。 “夏老师,不好意思。”阎立平说,“你的房局长,太有吸引力了,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夏老师,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跟人入洞房了。”房红蕾说。 “入吧。”我说。 房红蕾搂着我的胳膊,眼神迷离,“还是跟你入洞房吧。” “红蕾姐,还有我呢。”老邱说。 “等和我敬爱的夏老师入了洞房后,才能轮到你。”房红蕾说。 “她是不是喝多了?”我说。 “谁喝多了,没喝多,来,我的夏老师,我们喝。”房红蕾说着头靠着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差不多了吧。”我说。“今天到此为止吧。” “好,今天有幸认识夏老师和邱老师。”阎立平说,“我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两位老师是高人,学识非凡。” “大诗人,你可别这么说,说不定下届诺贝尔文学奖,就会有你的名字。”老邱说。 “我认识诺贝尔文学奖的一个瑞典评委,他说他很看好我。”阎立平说。 “好,等获奖了,给我签个名就行。”我说。 “那一定,你放心。”阎立平说。 老邱挽着房红蕾出了门。 出了大门,看到房红蕾的老公站在路边。 我招呼她老公过来。 房红蕾老公走过来,“怎么喝这么多?” “她今天高兴,你女儿那边谁在医院看着?”我问。 “是孩子奶奶。”房红蕾老公说。 “明天我去看看孩子。”我说。 房红蕾老公点了点头。 阎立平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你们孩子生病的事,我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五千块钱呢,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怎么好意思,这,这我不能收啊。”房红蕾老公说。 “你不收不行,这是我老婆交代我的,必须得给你们,否则她不让我回家。”阎立平说。 “好,谢谢了。”房红蕾老公说着跪了下来。 “起来吧,把你老婆接回家吧。”我说。 第098章 宾馆 房红蕾和她老公走了。 我让老邱开车回去。阎立平开车带着小田。 我骑上沈娟的助力车,看着抱着孩子的沈娟,“孩子都睡了?你觉得有必要吗?还是算了吧。” “有必要。”沈娟坐在我身后,“赶快跟着,别让他跑了。” 阎立平开车不是很快,他走的是公园旁边的小路,看样子想要避开交警。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小田从车上下来,很快进了小区。 “看到没?什么事也没有。”我说。“还要跟着吗?” “跟着,除非他回家。” 阎立平沿着河堤一路向前,横穿一条马路后,停在了中山宾馆后院的大门。 “看看,他还是来宾馆了。”沈娟说。“下车。” 我把车停在路边上。“我就不用去了吧?” “你在这抱着孩子,我去宾馆捉奸。”沈娟把孩子递给我,然后她戴上一副金丝眼镜,又把丝巾裹在头上,翻看了一下小包。“我从前门进去。” “好吧,你小心点。”我说。 “我有什么小心的。”沈娟说着朝宾馆走去。 我看着怀里的孩子,这孩子长得像沈娟,眉眼,小嘴和沈娟一模一样,红扑扑的小脸蛋挂着微笑。 沈娟进了宾馆大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她怎么抓奸? 我在风里等了四十多分钟,看到阎立平开着车,从院子里出来,上了马路后,他车速极快,像一只慌张的兔子。 一分钟不到,有一辆红色小车开出院子,开车是个女的,她开出院子,右拐后把车停了下来,车窗降了下来,她头发乱蓬蓬,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两道抓痕,她扭头看着宾馆前门。 这个女人我以前见过,上次和沈娟一路跟踪到医院,她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副院子,看上去,她要比沈娟大很多。 沈娟出现在宾馆门口,朝我这边跑过来,这个女慌忙开车离去。 沈娟气喘吁吁跑到我跟前,“这个贱女人,让她跑了。” “捉在床上了?”我说。 “对,正干好事呢。”沈娟拍了拍手上的包,“我带了数码相机,全给他们拍下来了,这对狗娘养的。” “好吧,你赢了。”我说。 “明天就去和这姓阎的离婚。”沈娟说。“走,我们找个宾馆开个房,今晚我不回家了。” “还是回家吧。”我说。 “回家看到这条脏狗,我睡不着。”沈娟说。 “去你妈家吧?” “太晚了。”沈娟说道,“把孩子给我,你带我去找宾馆,找便宜点的。” 我骑着车子带着沈娟找了一家宾馆,然后我把孩子抱进了屋里。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我说。 “等等,你陪我说会话吧。” “你真想好了,和孩子爹离婚?”我说。 “想好了。”沈娟站起来,照着镜子,“志杰,你说我还不老吧?” “你还没三十岁呢,不过你穿衣服显得很老气。” “那个贱人看上去得有四十多了吧?”沈娟说。 “差不多。” “为什么,他要找这么大年龄的?难道缺少母爱,不对啊,他妈很疼他的,八岁时他还喝母ru呢。”沈娟说。 “男人吧,就图个新鲜。” “你是说我不新鲜了?”沈娟扭着腰,还在照着镜子。 “不是这个意思,家花没有野花香,男人也经不起外面女人的勾引,其实,他也不是不爱你。” 沈娟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还爱我?和外面别的女人鬼混,这还是爱我?” “我也说不清楚。”我说,“肯定你们感情方面出问题了,或者就是床上那种生活不和谐。” “床上?昨天还做过呢。”沈娟说。 “昨天你们不是吵架了吗?” “吵架吵完了以后,他给我认错了,然后他要做,我心软,就和他做了。”沈娟说。“但他很粗鲁,把我的胳膊都掰疼了。” “胳膊?怎么还弄你胳膊?” “哎,不说这个了,我腿也疼。”沈娟说。 “他还掰你腿了?你们这练什么功夫啊。” “以后跟你练行吗?”沈娟说。“你觉得这个狗娘养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 “也许是婆媳关系影响你们感情了吧,哎,孩子这么小,你们离婚了,对孩子来说,这家庭就不完整了,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没什么考虑的,我不能和他就这么凑合过一辈子吧。”沈娟说。 “等孩子大点了,你们再离。” “等孩子大了,我就老了,谁还要我?你要我?”沈娟说。 “也是。我现在没有孩子,反正离婚这事,我觉得对孩子伤害最大,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好可爱,很像你,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果果,你喜欢她吗?”沈娟说。 “我也想要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好啊,那你就当孩子爹吧。”沈娟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啊,现在不怎么打扮,你如果好好打扮,肯定能迷倒很多男人。”我说。“还有,你现在比以前胖了,最好去减减肥。” “好,明天我就去减肥。”沈娟说,“你跟你老婆感情怎么样?有没有打算离婚?” “我和老婆感情挺好,没打算离婚,恐怕以后也不会离婚。” “她能生孩子吗?听说你结婚都好几年了。”沈娟说。 “应该可以生,体检过的,一切正常。”我说。 “那就是你不能生了?” “我没问题,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我说。 “这么晚了,你老婆也不给你打电话?” “她对我很放心。”我说。 “对你放心?那你今天晚上别回去了,看看你老婆对你放心吗?”沈娟说。 “我在这睡?” “可以啊,你打地铺。”沈娟说。 “我家里有床,我为毛在这打地铺?” “陪陪我说说话吧,我睡不着,你一走,我心里空空的。”沈娟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呢,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垃圾的男人,当初他山盟海誓,说爱我一人,爱我一辈子的,这还没几年了,就找了一个婊子恶心我。” “这个时代,什么都会变的,尤其是当官的男人。”我说。 “当官的男人靠不住?” “权力啊,女人天生对权力崇拜。”我说。 “你是不是也想当官?” “以前不怎么想,但最近有想法了。”我说,“我想当一个好官,一个大官。” 第099章 促膝 “你还想当大官?”沈娟说,“你还不如老阎呢,他还是副科呢。” “我不如你家老阎?你开什么玩笑?沈娟,我给你说,我要想提副科,那是分分秒秒的事。” “还分分秒秒的事?你比老阎还能吹,他说他早晚就能拿诺贝尔文学奖呢。” “哎,你不信是吧,你知道我怎么去的市纪委吗?你以为市纪委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吗?”我说。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调过去的?”沈娟问。 “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刘安邦你知道吧?” “这我当然知道了,他是你那个区提上去的。”沈娟说。 “对,他在区委当副书记,你记得我在党报发表过一篇文章吧?”我说。 “有印象。”沈娟说。 “写了这文章以后,被项书记关注了,就是市委书记项安良。”我说。 “是吗?然后项书记就把你调市纪委了?” “不,他想让我当他的秘书,后来,他和刘安邦商量了一下,先让我去市纪委锻炼一下,明白了吧。”我说。 “就是说你以后会当市委书记的秘书?” “对,当然,先当秘书,我只要一过去就是副科,一年以后,提个正科很正常吧,然后干两年,我就打算去下面当个县长,县委书记了。” “再干几年,你就能当个副市长了,是吧?”沈娟说,“夏志杰,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星期六下午,我还和项安良,刘安邦,还有林军长,我们在37军军部打篮球呢,我给你说,我的同事,就是我的搭档助手,就是林军长的侄女。” “你小子要时来运转了。”沈娟说。“夏志杰,你可以啊。” “我这都不想给你说的,你可要给我保密啊。”我说,“滨湖区委书记马良案子你听说了吗,那案子就我破的,项书记给我拍手叫好,当面夸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老同学啊,你真厉害,真看不出来。”沈娟说,“不过,你那会上学的时候,语文特别好。” “先不说以后当县委书记的事,就说我要是当了项书记的秘书,这什么概念?什么概念你知道吗?宁州市委一把手的秘书,这么给你说吧,项书记是一把手,是一号首长,我呢?我就是宁州二号首长。” “老同学,你赶快去当秘书吧,你顺便也提拔我一下。” “不当秘书,也能提拔你,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市委副书记赵初唐你知道吗?”我问。 “当然知道了,他在宁州势力很大。” “也是该我走运,那天我和老婆在湖边散步,突然有一个歹徒正持砍刀强jian一个女孩,我就挺身而出,把女孩救下,把歹徒按倒擒拿,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女孩竟然是赵书记的千金,为这事,赵书记他们一家人请我吃饭,那个饭菜丰盛的,摆了三大桌,我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个歹徒身上携带艾滋病病毒,你明白了吧。”我说。 “夏志杰啊,你真是走狗屎运了。”沈娟说。 “这个事,你也得给我保密。”我说,“还有呢,我前两天办案,滨湖区一个农民工的女儿想上重点中学,这个农民工向我求助,你知道我给谁打电话吗?” “赵书记吗?”沈娟说。 “不,这芝麻大点的小事,还用不着赵书记出面,我打电话直接找了滨湖区区长郑芳。” “郑区长我知道,听说她要当区委书记了。”沈娟说。 “对,她知道我和项安良的关系,她前两天还请我吃饭呢。” “你接着说那个农民工女儿上学的事。” “我给郑区长打完电话后,她直接让区教育局局长在学校门口等我,立刻就给我办了,走的时候还硬塞给我两条中华烟。”我说。“哎,你说,这什么事啊。” “老同学,我女儿上学的事,你得给我办了。”沈娟说。 “这是小事,我好像今天有点喝多了。” “老同学啊,以后果果就是亲女儿了。”沈娟说,“我和阎狗子离婚后,我这女儿不能没有父爱对吧,你得多关心关心她。” “这没问题,但我还是劝你,离婚的事,你还要慎重,再慎重。” “对了,我在市百货商场工会也干了几年了,你看有没有可能,你把我也提拔一下?”沈娟说。 “这个不难,你们老总,就是你们的一把手,叫什么?你给我说,”我说道,“我明天就去找他。” “他叫范保伟。” “这人好色吗?”我问。 “他和我们劳工科的一个副科长关系很暧昧。” “好,贪色之人,十个人里有九个贪财,贪财的人中,十人中有九个半好色,那我就查他。”我说。 “查他?你不是找他提拔我吗?”沈娟说。 “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市纪委的,我把他带到市纪委,我要好好做他的思想工作,懂了吧。” “就是说他只要提拔我,就可以不查他的生活作风问题和经济问题?” “对啊,我稍微暗示一下。”我说。 “夏志杰啊,听你这么说来,你这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沈娟说。“你们市纪检委都是这么干事的?” “天地良心,我这是为你才愿意冒这个风险的。”我说。“当然这风险可控制,我会很艺术的暗示他,当然,你提拔这事,是个小事,我总不至于这事去找项书记吧。” “那不能,给我提拔个团委副书记也行。” “团委副书记?那怎么行,把这副字去掉。”我说。 “副书记,我就满意了。”沈娟说。“你刚才说,贪财的人中,有九个半好色的,这半个人是什么意思?” “半个人就是太监的意思。”我说。 “真有意思,老同学,我想问你,你说这世上还有好男人吗?” “当然有了,我算是一个吧。”我说。 “你老婆真放心你?这么晚了,也不给你打个电话?” “放心,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彼此坦诚,我老婆要是现在给我来电话,我就会给她直接说,我和你在一起了。” “那你老婆不怀疑?”沈娟说。 “这有什么怀疑的?我实话实说呗,我不瞒着她。” “哎,你手机响了。”沈娟说。 “我手机在哪了?” “你手机在桌子上了,你真是喝多了。”沈娟说。 “我还真没喝多,你帮我拿过来。” 沈娟拿过来手机,“应该是你老婆打来的,我给你接通了。” 我拿起手机,“老婆,想我了是吧?” “你在哪了?”钟月荷问。 “我在宾馆里,今天晚上是这样的,我老同学发现她老公出轨了,然后就捉奸,然后就和他老公吵了一架,然后我这同学就在宾馆开房不回去了,我呢,在这里安慰她。” “哪个宾馆,房号多少?”钟月荷说。 “洲际宾馆,702房。”沈娟对着我手机说道。 “哎,老婆,你不用来找我,我这一会就回去。”我说。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睡了。”钟月荷说。 我挂了手机,“你听到了吧,我老婆对我很放心,她说她先睡了。” “还真是。” 我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沈娟,“哎,你为什么把房号告诉她?” “我以为她要过来呢?”沈娟说,“我还真想见见你老婆,听说她长得特别漂亮。” “她会来吗?”我说。 “她不说先睡了吗?”沈娟说,“老同学,我们聊聊上学那会的事。” “好啊。” 第100章 雨夜 “我记得上初中那会,对,是初二,就那年我过生日,你给我送了一盒心形巧克力,还有一只英雄牌钢笔。”沈娟说。 “对,巧克力和钢笔,我是在友谊商店买的,花了我不少钱。”我说,“而我过生日,你什么也没送我。” “我送了,明信片,一张明信片。”沈娟说。 “我想起来了,你是送我一张明信片,风景是西湖的三潭印月,你用自己刻的萝卜章,在明信片上盖了你的名字,我现在家里还有呢。” “是啊,我那时候很用心的。” “全班每个同学过生日,你都是给一张萝卜盖的明信片,那张明信片加半个萝卜钱,成本不到一块吧?”我说。 “你懂什么?这才有纪念意义。”沈娟说,“老同学,你这么歪着身子舒服吗?你去床上躺着,我们躺床上说话。” “好啊,今天就给你叙旧,回忆回忆我们的青春。” “现在我们也不老呀。”沈娟说。 上了床,解开领口扣子,感觉舒服多了,沈娟给我端了一杯咖啡。 我喝了几口,精神了很多。 窗帘哗啦一声响,吓了我一跳。 沈娟去关窗户,“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今天晚上,你别走了。” “不行,我躺一会就回去。”我说。 沈娟把孩子朝里面抱了抱,他让我躺里面,和孩子挨在一起,她躺在床边。 “娟娟,我记得私下里会喊你的小名,记得有一年端午节,我们去郊游,你没带吃的,然后就吃我的粽子和鸡蛋。”我说,“那天我什么也没吃,饿了一顿。” “不是我没带吃的,是我忘带了,我妈还给我带了蒸饺呢,你那会怎么不吃呢?” “我带了三个粽子四个鸡蛋,都让你给吃了。”我说。 “对,那会我长身体,特别能吃。”沈娟说。 “是啊,你那胸是一天比一天丰满,我记得朱守成还评论过班里的女同学谁的胸大,你名列第二。” “第一是谁?”沈娟问。 “第一是雪梅啊。”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这半夜谁啊?”沈娟问。 “是服务员吧。” 沈娟下了床,去开门,我躺下来闭上眼睛养神。 “夏志杰在吗?”有人问。 我睁开眼,看到门口是林可娇和钟月荷。 “好啊,夏志杰。”钟月荷走进来,“你都在这里睡了?” “我这正要回去呢。”我坐起来。 “这床上的孩子是谁的?”钟月荷问。 “是我的孩子。”沈娟说。 “你就是夏志杰的老同学吧。”钟月荷说。 “是的。”沈娟说。 “夏志杰,你给我说实话,这孩子是不是你的?”钟月荷说。 “哎,你什么意思?”我说,“这孩子是沈娟的。” “志杰,你怎么这么说,你也是孩子的爹呀。”沈娟说。 “沈娟!你别乱说话。”我说。 “好啊,夏志杰,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居然瞒着我。”钟月荷说着朝我冲过来,双手抓着我的衣领,“你这个王八蛋,我今天给你拼了。” “我去,你这吓着孩子了。”我说着把钟月荷朝屋外面拽。 钟月荷用脚踢着我。 我把她拽出了屋,然后把门关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女服务员说道。 “这个不要脸的,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了。”钟月荷说着抬手就要打我。 我慌忙躲开,“你有病啊。” “你们出去吧,你们这么闹,影响酒店客人休息。”女服务员说。 “月荷姐,我们去车里说话。”林可娇说。 出了酒店,外面依旧下着雨。 我们三个上了车。 钟月荷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的哭着。 “哭什么呀?你误会了。”我说。 钟月荷抬起头,“我误会什么?那女人都说了,孩子是你们俩的。” “那孩子看上去得有五六岁了。”林可娇说。“老夏,你太卑鄙了,竟然瞒着嫂子,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孩子了,你太无耻了。” “林可娇,你别乱说话,月荷,我给你说,这孩子要是我的,我就跳楼给你看。”我说。 “好啊,你现在就去跳楼。”钟月荷说。“你赶快死去吧你。” “林可娇,我给你说吧,这都是误会,我跟我这老同学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在电话里已经说清楚了,今天她老公出轨,她心情不好,她让我陪陪她。”我说。“阿娇,你想啊,我要是真和这个女人有关系,那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们我住哪家宾馆,房号多少?” “不是你告诉的,是那个女人在电话里说的。”钟月荷说。 “好,是她说的不假,但你想想,那我为什么还要等你来呢?这不符合常理啊。”我说。 “月荷姐,我觉得老夏说得有道理。”林可娇说,“他把地址告诉你,然后让你来捉奸?” 钟月荷擦了擦眼泪,“夏志杰,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想跟我过了,要和我离婚是吧?” “不可能,结婚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了,我要和你白头到老,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我说。 “你都躺在这个女人床上了。”钟月荷说。 “我喝了点酒,有点累了,就躺床上休息,我也没脱衣服呀。”我说。“如果我脱衣服,跟这个女人做那事,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房间号?月荷啊,你这什么智商啊。” “是你智商低。”钟月荷说。“你和那个沈娟真的没关系?那孩子也和你没关系?” “昨天这孩子和我没关系,今天就有关系了,沈娟说,让孩子认我干爹。”我说。 “原来是月荷姐误会了。”林可娇说。 “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闹,你让我太丢人了。”我说。 “谁让你在人家床上的。”钟月荷说。 “走吧,开车吧,回家。”我说。 钟月荷发动车子,车子过了两条街,开了几百米后,停在了路口。 “怎么停了?”林可娇说。 “这车有问题。”钟月荷说,“突然熄火了。” “那怎么办?”林可娇说。 钟月荷扭头看着我,“夏志杰,我觉得你有必要做一个亲子鉴定。” “和沈娟的女儿?”我说。 “对。”钟月荷点了点头,“我有点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草,你这想法也太荒唐了,这怎么可能?”我说,“我刚才已经给你解释了。” “我现在有点怀疑。”钟月荷说,“刚才我看了一眼那孩子的相貌,她长得像你。” “我的天哪,我和这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可以给你发誓,如果这孩子跟我有血缘关系,你直接喂我毒药,我都不会拒绝,你直接毒死我。” “听起来像是武大郎的故事。”林可娇说。 “阿娇,你别打岔。”钟月荷说,“夏志杰,有没有血缘关系,也要做亲子鉴定呀。” “我和沈娟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有,现在就让雷劈死我。” 我说我,外面突然出现一道闪电。 “看看,你要出去,说不定就会被雷劈死了。”钟月荷说。 “好,我出去,见鬼了还。”我说着拉开车门。 下车后,我抬头看到一个人离我不到半米的距离,我只要身子朝前一探,就能碰到他的脸。 一道闪电出现,他的脸苍白惊恐。 我被他吓到了,不由后退了半步。 这人突然转身就跑,似乎他刚才看到了鬼。他狂奔着穿过马路,跑进了漆黑的巷子里,而他身边的大行李箱孤零零的立在路边。 我拉了一下手杆,赶紧这行李箱非常沉重,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拿起手机,拨通徐副局长的电话,告诉他有人行为异常,在街头丢下一个大行李箱。 打完电话,我进了车里。 “你还进来干什么?”钟月荷说,“站马路中间去吧。” “我报警了。”我说。 “报警?”林可娇说,“警察管你们这破事?” “感觉这事很严重,不知道会来多少警察。”我说。 第101章 行李箱 “你是恐怖分子?来这么多警察干什么?”林可娇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今天还真喝不少。”我说。 “你那个女同学的长相和身材比月荷姐差远了。”林可娇说。 “是啊,她哪能给我老婆比。”我说。 “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我想听实话。”钟月荷说。 “好,这样吧。”我说,“明天上午我把沈娟叫过来,你可以当面问她,如果她说,我和她有奸情,我立刻一头撞墙,把自己撞死,这样行吗?” “你和她真没事?”钟月荷说。 “绝对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我说,“明天我就叫她过来。” “好吧,我信了。”钟月荷说。 “你刚才在宾馆里简直是疯了。”我说。 “夏志杰,这说明月荷姐很爱你,很在乎你。”林可娇说,“哎,外面怎么有一个行李箱呀?” 两辆警车开了过来,这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把我们的车夹在中间。 “你还真报警了?”钟月荷说。“你真行。” “你们回头看,又来了几辆警车。”林可娇说。“不会吧?夏志杰,你给警察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我说,我怀疑这行李箱里藏着女尸,我刚才是给徐局长打的电话。” “女尸?你怎么知道这行李箱有女尸?”林可娇说。 “我猜的。”我说。 “夏志杰,你是不是喝多了?你怎么能瞎报警?”钟月荷说。 “是啊,警察会问你要女尸的。”林可娇说。 “行李箱如果没有女尸那就更好了。”我说。 “你真是神经病。”林可娇说。 手电筒朝车上照过来 “车上的人,全部下车。”一个警察拿着枪拍着车窗。“下车后,双手抱着头。” “我先下去。”我说。 我下了车后,徐副局长走过来,他对几个警察说,“没事,他们是自己人。” “就是这个行李箱?”我说。 “人跑哪去了?”徐副局长问。 “朝那边跑了。”我手指着马路对面。 徐副局长冲一个警察说道,“把行李箱打开。” 警察带着白手套弯下腰,把行李箱慢慢放倒。 警察手摸了一下地,然后他举起手来,白色的手套上有血迹。 “阿娇,你们俩回车上去。”我说。 林可娇和钟月荷上了车。 警察打开了行李箱,一个女人的人头从箱子里滚到地上,箱子里是人体躯干,上面都是血迹,看得我一阵恶心。 “张队长,你带入去追。”徐副局长对身边一个警察说道。 几个警察很快朝马路对面跑去。 徐副局长打电话布置警力进行区域搜索,他打完电话后,冲我招手,让我上警车。 “等一下,我让我老婆先回去。”我说。 我回到车上,“你们先回去吧,徐局长要找我问话。” “真可怕,吓死人了。”钟月荷说。 “夏志杰,你真神了,你竟然知道那行李箱里有女尸。”林可娇说。 钟月荷发动了车子,车子又可以开了。 “别等我了,今天夜里我可能要在公安局过夜了。”我说。 “好吧,你注意安全。”钟月荷说。 我上了警车。 徐副局长也上来,紧跟着一个警察也上来,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 徐副局长摘下白手套。“我刚才又看了一下尸体,这女尸的隐私部位也被切割了,你具体说说吧,凶手是怎么跑的?” “我们的车子熄火,出了故障,停在这边路口,我和我老婆在车上吵架,我很生气,拉开车门下车,不料,一个人站在车边,我差点碰到他,然后他看到我后,一脸惊慌,丢下行李箱就跑了。 “他站在你车旁?没看到你们在车上?” “我想,他应该没看到我们。”我说。 “你们吵架的声音很大吗?”徐副局长问。 “声音应该不是很大。”我说。 “你们车停在路边有多长时间?” “大概有五六分钟吧。”我说。 “停车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路边有人?” “没人,应该是我们停车后,这个人才出来的。”我说。 “这么说,他拉着行李箱正好走到你们车旁,正巧你下车,就碰到你了,他以为你是警察?” “应该是吧,他很惊慌,跑得很快。”我说。 “他长什么样,你看到他脸了吗?” “看到了,正好有一道闪电,照的天空很亮,他脸色苍白,好像是国字脸。”我说。 “他有多高?”徐副局长问。 “好像和我差不多高。”我说,“不,他应该没有我高,因为他站在路牙石上的。” 徐副局长打开车门看了看路牙石,“有十公分左右。” “那就是说,凶手比我矮十公分,我身高是一米七六。” “这人是一米六六?”徐副局长说。 “差不多吧。” “你现在把这个人的脸画下来。”徐副局长扭头冲身后警察说道,“把笔记本和笔给他。” 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下这个人的大概外貌。 徐副局长拿起本子看了看。“这人样貌很大众啊。” “我不是专业的画家,大概也就看了他两三秒钟。”我说。 “如果你再见到这个人,你还能认出他来吗?” “应该可以认出来,那张惊恐的脸,我很难忘记。”我说,“他被我吓着了,当时我也吓了一跳。” “不对啊,他走过来,肯定看到车了,通常来说,车里有人是很正常的,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徐副局长说。 “误认我是警察了?”我说。“或者就是那道闪电,突然照在我脸上,吓着他了?他以为遇到鬼了?” 徐副局长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有人在给他汇报抓捕情况。 他挂了手机,说道,“麻烦了,嫌疑人跑进了平昌区,巧的是,整个平昌区都停电了。” “把这个区全封锁了吧。”我说。 “难啊。”徐副局长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主要是你画的嫌疑人的人像没什么特点,太大众化了。” “我想,凶手肯定会藏在平昌区,一直到明天上午,他才有机会逃走。”我说。 “对,现在其他区,他是不敢去的。”徐副局长说,“终于发现凶手的踪迹了,之前几年都找不到凶手的人影,多亏了你。” “你要是不给我说变态杀人案的事,我还真不会朝这边去想。” 第102章 排队 徐副局长让我在警车里睡一会。 我放倒椅子,倒头就睡着了。 忽然有人拍着我的脸,我睁开眼,看到是徐副局长,看了一眼窗外,天刚蒙蒙亮。 “抓到没有?”我问。 “还没有,你先下来,洗洗脸。”徐副局长说。 “不用洗了,我再睡会,我现在眼都睁不开了。” “别睡了,起来吧。”徐副局长把我拽下车。 一个警察端着脸盆在我跟前,脸盆里还有毛巾。 “为什么要洗脸呢?”我问。 “你哪这么多话。”徐副局长说着从盆里捞出毛巾递给我。 我接过毛巾后,感觉毛巾冰凉,只得朝脸上胡乱抹了两下。 凉水洗脸后,我清醒了不少。 两个警察押着一个人过来,这人戴着手铐,个头不高。 “小夏,你仔细看看这人是嫌疑人吗?”徐副局长问道。 “不是。”我摇了摇头。 “你确定不是?”徐副局长接着问。 “不是他。”我说。 “那你回车上睡觉去吧。”徐副局长说。 我回到车上,刚闭眼一会,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有人拍了拍我的胳膊,我睁开眼,看到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警察。 “夏同志,请你下来一下。”这个警察说道。 我从车上下来。 徐副局长走过来,“小夏,这是刑警队的张明队长。” 我冲张明点了点头,“什么事?” “还得麻烦你辨认一下。”张明冲一辆警车招着手。 从警车上下来几个人,有两个人带着手铐。 这两个戴手铐的人走过来时,我就已经看出来,这两人和变态案无关。” “不是他们。”我说。 “带他们回去吧。”张明冲一个警察说道。 “小夏,再去洗洗脸。”徐副局长说。 “还有要辨认的?”我说。 “有。”徐副局长冲张明说道,“把人都带来吧。” 警用卡车下来更多的人,有十七八个,全都戴上了手铐,两个警察押一个,朝我走过来。 “这么多人?从哪弄来的?”我问。 “都是这一夜抓来的。”徐副局长说。“你要仔细辨认了,全看你的了,希望我们走运。” 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先被警察拽到我跟前,徐副局长让这人离我更近一点,近的差点碰到我的脸,他吐出一口气,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我退后两步,冲张明摆了摆手。 “下一个。”张明喊道。 第二个过来的男人衣衫褴褛,身上臭不可闻,也不知道警察是从哪个阴沟里捞上来的。 “也不是这个。”我说。 这个男的当场就被放了。 一个个辨认下来,没有我看到的那张苍白的脸。 徐副局长一脸的沮丧。 “徐局,还有几个,十分钟后才能到。”张明说。 “拉局里吧。”徐副局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我们回去。” 上了警车,我和徐副局长回到市局。 进了他办公室后,我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等会我去买早点。”我说。 “你不用去,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徐副局长说。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说。 “回家?等破了这个案子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你的意思,你们要是抓不到人,我就在你们警局呆着了?”我说。 “是这个意思。”徐副局长说,“我觉得要不了三天,就能抓到这个嫌疑犯。” “三天?能不能快点抓。”我说。 “三天,这算是比较理想的了,他要是在平昌区藏一两个月,那就麻烦了。” “我还要上班呢?”我说。 “上什么班?你以后就在我们这上班吧。” “不会吧,焦书记也不会同意的。”我说。 “他怎么敢不同意?你在车上睡觉的时候,项书记都来了,这下我们压力大了,把你调过来是很正常的。” “别,千万别把我调来,我对当警察没有兴趣。”我说。 “怎么?瞧不起我们警察?” “不是,我不适合当警察。”我说。 “不调来也可以,你得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徐副局长说,“等抓到凶手后,你就可以回纪委了,当然了,我希望你今天就能回去上班。” “他要是藏在哪个房间里不出来呢?”我说。 “今天我们要对重点区域上门排查。”徐副局长说。 “那就抓紧吧。”我说。 “对了,嫌疑犯给你什么印象?你也看到他的长相了,觉得他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比如,面相是不是很凶?或者长相斯文?还有他的发型?” “感觉他长相斯文,发型就是三七分那种。”我说。“像是公司的白领,只是我一点感觉,或者他是公司的销售人员?” “他跑的很快吗?” “跑得很快。”我说。“对了,你们可以查死者的身份,杀人凶手是不是认识死者?” “有一个女孩查到了,她在洗浴中心上班,从事se情行业。”徐副局长说,“凶手有可能嫖娼认识她的,有两个女孩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眼睛外凸充血,尸检也证明,这两个女孩死于机械性窒息,根据被害者双手指甲判断,被害者同歹徒进行激烈打斗过,因为指甲里面有人的皮屑,有两个女尸,法医发现,死者并不是生前被凶手奸污,而是遇害后被jian尸。” “真他妈的变态。”我说。“你们走访群众了吧?” “走访了,有价值的线索不多,抛尸的时间是在深夜的郊区,极少有目击者,凶手有一定的反侦查经验。”徐副局长说,“去年,我们抓到一个强奸杀人犯,但经过dna比对,可惜和这个变态案无关。” “你们没有判断出凶手大概的身份吗?比如用刀切割尸体,是不是很熟练?” “根据尸检,凶手对人体结构不是很了解,手法也谈不上熟练,使用的刀是普通水果刀,感觉凶手割了很长时间的尸体。”徐副局长说。“有两个女孩的后背皮肤也被大块切割下来。” “切割女孩后背皮肤做什么用的?”我说,“难道要制作人皮灯笼?” “人皮灯笼?不可能吧,你电影看多了,对了,根据现场一个脚印判断,感觉凶手体重在120斤左右,或者是在110斤到120斤之间,我们当时预测凶手身高是1米7左右,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你一个人见到嫌疑人的样子,不过现在行李箱里的尸体还没有尸检完,要尸检后,才能判断是不是一个案子,但看尸体被切割的形态,应该是这个变态杀人案,还有,感觉凶手有过入狱或者被捕的前科。” 第103章 性格 “这个案子挺复杂的,没想到办案这么难。”我说。 “先不说这个,我先打电话让人送吃的。”徐副局长说。“豆浆油条行吗?” “我喜欢。” 徐副局长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有人送来豆浆油条。 吃完了早饭,我从窗户看去,市局大院里警车不断地开出去。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市公安局纪检委穆书记。 “哎,小夏来了。”穆书记说。 “我来了解一个案子。”我说。 “老徐,半个小时后去方局办公室开会。”穆书记说。“有急事?” “什么急事?还要开会?”徐副局长问。 “市局搬迁去新城区的事。”穆书记说。 “我没空。”徐副局长说。 “方局说是一个简短的会议,耽误不了你时间的。”穆书记说。 “我真的没空,对了,我手下的人,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现在办案,正缺人手呢。”徐副局长说。 “他的问题还正在查,争取明天吧。”穆书记说。 “明天?你们纪检委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一个匿名的举报信,查来查去,没完没了了,你们要把公安局查个底朝天?我们这么多案子,都是大案,你把我们的查案专家弄走关起来,你什么意思?”徐副局长说。 “老徐,是调查,不是关黑屋,上面说了,只要有举报信,不论匿名实名必查。”穆书记说,“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先去方局办公室了。” 穆书记一脸不悦走了。 “你们纪委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徐副局长说。“我就不明白了,他在你们纪检委呆着不好吗,非得来市局?想当公安的局长?呆在纪检委也可以啊,你们市纪检委离领导多近啊。” “穆书记他想当市公安局局长?”我说。 “他这人官瘾太大了。”徐副局长说,“他原来也在公安局,我当法制科长的时候,他还是科员呢。” 穆书记突然推门露出半个脑袋,“忘了给你说了,你儿子在拘留所绝食了。” “没关系,让他继续绝食,饿死才好呢。”徐副局长说,“我就当没这个儿子了。” “还有一个事,你儿子欺男霸女的事,都在网上传开了,说你是他背后保护伞。”穆书记说。 “怎么,你还要查我是吧?”徐副局长说。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穆局长缩回脑袋关上了门。 “你刚才说话,很可能被他偷听到了。”我小声说道。 “听到就听到,他这个人就喜欢干敢偷鸡摸狗的事。”徐副局长说,“他还干过更坏的事呢。” “什么事?”我问。 “他把一个杀人犯的老婆给睡了。”徐副局长说。“对了,你可以查查他。”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这事有十几年了,那女人还给她生了一个儿子。” “你给我说这个,是想举报他?”我说。 “不是,随便说说。”徐副局长说,“在我眼里,他就是警察的败类,干了不少的坏事,这样的人居然当上了纪委书记,现在又盯上方局的位置了,哎,方局明年就退下来了。” “我怎么感觉你不适合当官,或者说你是个好官。”我说。 “好官谈不上,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就不想干了,我打算去乡下种点果树,承包个鱼塘,颐养天年了。” “这个案子要不破呢?”我问。 “那我就一直干下去,我非得把这个人渣抓起来枪毙了。” “像这种变态的杀人强jian案多不多?” “别的地方也有,宁州从建国开始就这一起案子,但普通的强jian杀人案每年都有,我从警校毕业分配到市局那年,就发生六起杀人强jian案。” “你说这种变态强jian杀人的,凶手是不是有精神病?”我问。 “也可以这么说,但准确的说,这个案子的凶手就是个恋尸pi。”徐副局长说,“这种人一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性格内向,大多是懦弱无能的人,这类人在社会生活中可能是屡受挫折的失败者,由于无法控制活人的世界,所以这类人便转向了死人的世界,在死人面前,他就是强大的主宰者,尸体对他俯首听命,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或嘲笑他的无能,他就可以为所欲为,面对尸体,他也不必担心失败与挫折,很显然,这种恋尸pi,也是一种精神病。” “社会的底层?”我说,“白领不是社会的底层吧?” “这还真不好说,现在物价飞涨,房价这么高,再贷款买房,成为房奴,还有教育和医疗都是真金白银,我看这样的白领也是社会底层了。” “是啊,我也贷款买房,有一段日子过得也是如履薄冰。”我说。“对了,既然凶手是神经病,你们应该去精神病院查查。” “也查过了。”徐副局长说道,“对了,你看到的嫌疑人有多大年龄?” “二十多岁吧,也可能三十多岁,四十岁也有可能。”我说。 “你到底看没看到嫌疑人的样子?”徐副局长说,“我怎么感觉你在糊弄我?” “我要是现在说没看到嫌疑犯的样子,你能让我回去吗?”我说。 “不能。”徐副局长说。 “早知道,给你说什么都没看到就好了。”我说,“我感觉现在失去自由了。” “你想去哪都可以,但必须得有我们的人跟着。” “那还是失去了自由,我真后悔啊。” “你后悔什么?这个嫌疑犯先杀后jian这么多女孩,现在整个宁州都人心惶惶,很多女孩都不敢出门,你居然还想着自由。”徐副局长说。 “我只是不想呆在你办公室,既然你说我可以出去,那好,我想回单位。” “好啊,我找一个警察陪着你。”徐副局长说,“你介不介意一个女警察陪着你?” “漂亮吗?”我问。“漂亮的我不介意。” “好,我给你找一个漂亮的女警,但你得好好和我配合工作。” “好吧,没问题。” “那你过来看看吧。”徐副局长打开电脑,“我这里有全市女警的档案,你看看哪个漂亮,我就把她抽调过来陪你。” “你这权力挺大的。”我说。“好吧,那就看看吧。” 电脑上出现了四个女警察的相片。 “这个女警察怎么样?”徐副局长手指着最下面一个女警察,“这女警察还是单身呢。” “有没有素颜照,或者生活照什么的?” “你这是相亲啊?”徐副局长说,“你把我儿子弄到拘留所,我还在这里给你相亲?我真是有病啊。” 第104章 女警 “对了,你儿子绝食你不管了?”我问。 “不管他,饿死算求了,整体给我惹麻烦,他娘的。” “等等,上面这个女警,长得不错。”我说。 “哪个?”徐副局长滑动鼠标,“这一个就算了。” “为什么?我就要这个。”我说。 “你把自己当皇上了,想要哪个就要哪个?” “这个看上去顺眼。”我说。 “这个结婚了,换一个吧,下面还有年轻的,还有不少单身的呢。”徐副局长说。 “就这个了。”我说。 “好,那我就让她过来了,你可别后悔啊。” “这有什么后悔的,难道她是母老虎,吃了我不成?”我说。 “她叫江姗,经侦科的。”徐副局长说,“我先给她科长说一声。” “行。” 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请进。”徐副局长说道。 进来的是刑警队长张明。 “抓了一个,想请夏主任去看看。”张明说。 “小夏,你跟张队长下楼看一下。”徐副局长说,“看完以后,再上来。” 我跟着张明下了楼,进了他办公室,看到一个头矮小的男子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他一只手被铐在铁椅子上。 “抬起头。”张明抬手打了他后脑勺一下。 这人抬起头看着我。我看了两眼,感觉这人斯文儒雅,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不是。”我说。“他犯了什么事?是犯了什么事抓来的?” “昨天夜里上门排查去他家里,他一屋子都是女人用品,屋里都是骚味。”张明说。 “你们冤枉我了,我就是卖女人用品的。”这人说道。 “卖女人用品的?尼玛的,你一屋都是女人用过的丝袜,内裤。”张明踢了他一脚,“来这里还不老实是吧。” “这些物品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这人说道。 “张队,没别的事,那我上楼了。”我说。 “等等,夏主任,我想问问昨天夜里的事。”张明说。 “你问吧。” 张明招呼一个警察,把这个偷女人内衣的男的带走。 “夏主任,你来这边坐,我想问,昨天夜里,你看到这男的,他表情是什么样的?”张明问。 “很惊恐很害怕。”我说。 “表情很丰富是吧?” “表情丰富?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说。 “他头发有什么特别吗?” “头发我真没在意。”我说。 张明手按着太阳穴陷入沉思,“他为什么见了你就跑呢?他当时可以完全不用跑的,他可以推着行李箱过马路。” “是不是把我当警察了?”我说。“我当时正和老婆吵架,怒气冲冲。” “明白了。”张明说。 “没其他问题,我就回徐局办公室了。” 张明点了点头。 敲门进了徐副局长办公室,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比相片看到的还要漂亮,尤其是一双美腿,穿着肉色丝袜,xing感无比,我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来了。”徐副局长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市纪检委的夏志杰,她就是江珊,经侦科的骨干。”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说。 江珊没有搭理我,而是把头转向徐副局长,“徐局,你让我保护他?我有点不明白。” “刚才是我没说清楚,是你跟着他,你作为我和他之间的联络人。”徐副局长说。“他去哪,你就去哪,他要是去厕所,你就在厕所门口等着他。” “为什么不派一个男警察呢?”江珊说。 “因为,是这样的,他呢,他对男警察有恐惧症。”徐副局长看着我,“他小时候被男警察打过,五岁的时候调皮,对吧。” 我觉得徐副局长编得这个谎言也太离谱了,什么对男警察有恐惧症? “恐惧症?他这是有病吧?”江珊说。“你刚才说他在什么单位?计划生育委员会的?” “是市纪检委的,查办贪官的。”我说。 “看来这纪检委也不是什么正当的单位。”江珊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脚。 “不讨论这个,江珊,你跟她在一起,就不用穿警服,你换件便装吧。”徐副局长说。 “好,我办公室就有便装。”江珊说。“徐局,他除了对男警察有恐惧症,还有其他毛病吗?” “他喜欢看女人的美腿,这不算大毛病吧?”徐副局长说。 江珊皱了一下眉头,“这毛病挺恶心的。” “徐局,你别开玩笑了。”我说。 “小夏,喜欢看就承认呗,从你进来办公室,你的眼睛偷偷看了四次我们美女的腿。”徐副局长说,“做男人不要装,要坦诚,看就看呗,没多大的事。” “不是,我,我没有那种毛病。”我说。 “不用紧张,我给你开玩笑的。”徐副局长说,“现在这个男人吧,都好色,对不对,江珊同志?” “现在流氓的男人太多了。”江珊说。 “是啊,我同意你的看法,现在只要不偷女人内裤,不偷女人丝袜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徐副局长说。“不过,你小心腿上的丝袜,很多男人会惦记着。” “哎呦,徐局啊,你又胡说八道了。”江珊说。 “你回去换衣服去吧。”徐副局长说。 江珊看了我一眼,出了办公室。 “我说徐局,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丢人?”我说,“什么是怕男警察,这你都能想得出来,还说我看她的腿,你也看她的腿了,看得不比我少。” “我不这样说,那怎么说?她信了就好,怎么样?她很有女人味吧,不过,她可是已婚妇女,你可不能有其他想法。” “就是我有想法,也没用啊。”我说。 “说正事了,等会你回单位,路过平昌区,你去溜达一圈,睁开你的火眼金睛,如果,找到那个凶手,你就立大功了。”徐副局长说。“到时候你们纪委如果不提拔你,你来我这里,我提拔你。” “好吧,希望我有这个运气。” “还有,提醒你一下,这女人可是良家妇女,不要随便和她开玩笑的,否则后果严重。”徐副局长说。 “你不是刚才也和她开玩笑了吗?”我说。 “我开没关系,因为我是局长,我有这个权力,如果你哪天当了局长,你也可以胡作非为。”徐副局长冲我笑了笑。“给你开玩笑的。” 第105章 巷子 我下了楼,在院子里等江珊。 她开着一辆红色甲壳虫车停在我跟前。 “你没开车?”江珊问。 “我没车,家里有辆电动助力车,要不,我回家去拿?”我说。 “上车吧。”江珊脸色不悦。“我这车平时是不拉男人的。” 我上了车,闻到车里有股很特别的香水味,她穿着黑色短裙,白色衬衣,只是腿上没了丝袜,但白皙的小腿,如白玉一般光洁,她的手指白嫩纤细,让人浮想联翩。 “去市委。”我说。“嗯,先去平昌区吧。” 江珊面无表情,看着前面,仿佛我在她身边就是空气。 车很快穿过解放路,然后过了和平大桥,到了平昌区。 平昌区是老城区,一条平昌河滋养着两岸的稻田和民众,我小时候,平昌河就发黑发臭了,近两年由于比较重视环保,水清了一些。我爷爷说,他小的时候,平昌河就像歌里唱的一样,清又清,甚至可以直接饮用,那时他光着屁股和小伙伴在河里能游一天,从南关游到北关。 我让江珊把车停在南街路旁边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 “怎么开这里?”江珊说。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不安全。”我说。 “你怕人?” “不是我怕人,是那个凶手怕人。”我说,“在这里守株待兔,说不定有收获,对了,你带枪了没有?” “我没有配枪,我们经侦科又不是刑警大队。”江珊说,“不过你放心,我能保护你的安全。” “练过擒拿格斗?”我问。 “你说呢?就你这样的,两个都不是我对手。”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还这么能打。”我说。 江珊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我看着窗外,不时有人从我们的车边路过,巷子两边有不少卖菜的,卖水果的,卖烤肉的。 一个女人提着篮子站着前面路口,朝我这边望了望,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巷子里来。 “你看看,巷口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我问。 “没有什么特别的。”江珊说。 “胸是不是很大?”我说。 “你真是有病啊。”江珊一脸鄙夷。 一个讨饭的老头走到车旁,伸手问我要钱。 我摆了摆手,让他走开。这老头还是伸着手。 “你下去,给这个老头点钱。”我说。 “我没钱。”江珊说。 “我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十块的,你下去给他。”我说。 江珊看着我,“你毛病真不少,你不能直接给他?” 我朝巷口望去,那个提篮子的女人转身离开,走得很快。 “快开车。”我说。 “去哪?”江珊说。 “你别管去哪,开车向前追那个女人,快点开,别让她跑了。”我说。 突然有人喊道,“城管来了。” 两边卖菜的骚动起来。 一个卖鸡蛋的老太太摔倒在路中间,一篮鸡蛋全摔在地上。 “我去,完了。”我说。 “你去扶老太太起来吧。”江珊说。 “她自己会爬起来的。”我说。“要不,你去扶?” 江珊不说话了。 老太太慢悠悠起来,走到路边。 一辆城管的车开过来,把路给堵死了。 一个戴着墨镜的城管探出头,他打着手势,让我们的车后退。 江珊不为所动,拿着小镜子照着脸。 这个城管下了车,一身胖肉,他拍了拍车窗,“这巷子是不能过车的,更不能停车。” “是吗?你说不能停车就不能停车了?”江珊说,“我今天就停在这了。” “好吧,那你把车朝路边开,让我的车过去。”这个胖城管说道。 “不好意思,我这会没空。”江珊依旧照着镜子。 “你要这个态度,我就打电话让人拖你的车了。” “好,你打吧,我等着。”江珊说。 “哎,胖子,你把车倒出去不就行了吗?”我说,“我看你有点面熟,你哪里城管的?” “我是西城街道办城管卫生科的。”胖城管摘下墨镜。“我姓沈,叫沈阳阳,沈阳后面再叫一个太阳的阳。” “有点印象,我以前在北关街道办,现在调到市纪委了,这女士是市公安局的,我们在办案子,你这车一开过来,堵着我的路,把嫌疑人放走了。” “是吗?那真不好意思,我这就去倒车。”沈阳阳说。 “好,去吧。”我说。 沈阳阳走了几步,又回来了,他脸凑近我,“我下次还能见到你。” 他说完转身走了。 我笑了笑,“这胖子,真有意思,说下次还能见到我?真他妈的有病。” “这些城管,真是没事干了,就不能让人卖菜吗?你看把老人家卖菜吓的。”江珊说。“你刚才看上那女人了?” “什么呀?我怀疑那女人是男人装扮的。”我说。 “那你不早说,那我打电话给张明。” “算了,我只是怀疑,也不一定是。”我说。 江珊放下手机,“现在去哪?” “去市委吧。”我说。 车开到市委门口,大门口都是上访的人,有的人举着牌子,跪在地上,那牌子上面写着:还我自由! 居然还有这样奇葩的上访口号。 办公室的门没关,我带着江珊进了办公室。 老罗和老邱正在谈论着什么 “你坐沙发吧。”我冲江珊说道。 两人看了一眼江珊,又看了看我。 “林可娇呢?”我问。 “她没来上班。”老邱说,“这位美女,谁啊?” “是我的保镖,市公安局给我配的,他们不放心我的人身安全。”我拿起茶杯。“你们不信?” “信,你说什么我们都信。”老罗笑了笑。 “老罗,你接着讲。”老邱说。 “好,我接着讲,人工辅助交pei,该方法是指在未配种期内采取母羊和公羊分群,并进行隔离放牧,在配种期通过使用试情公羊对母羊进行试情,然后有计划地安排发情母羊与种公羊进行配种,这种交配方式能使种公羊的利用率明显提高。”老罗说。 “公羊和母羊的交pei需要多长时间?”老邱问。 “公羊爬上母羊屁股后,大概只要2秒到7秒左右。”老罗说。 “这就完了?秒射?”老邱说。 “对,就是秒射。”老罗说。 第106章 大桥 “老邱,你们也真是太无聊了吧?这还有女士呢。”我说。“你们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江珊靠着沙发,闭着眼睛,“没关系,你们继续聊。” “人家美女都不在乎。”老邱说。 “其实,人就是从动物来的。”老罗说,“不是有句名言吗?人首先要认识自己,首先要认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人没有那么伟大,而那些宗教呢,非要给人类强加太多的属性,所谓上帝创造人什么的?这就是自欺欺人。” “也不能这么说,人有信仰的自由,有信仰的人生才有意义。”我说。 “我看没什么意义。”老罗朝鱼缸里丢着小米。 “对了,老罗,你刚才说的人是动物,我想起那年我家装修房子,一个农民工在干活聊天,说他给上一家装修,隔壁的女人居然把狗给草了,不,是狗把这女人给弄了,说这个女人挺漂亮的,身材也好,又白又嫩。” “瞎编吧?这个农民工是怎么知道这么隐蔽的事的?”我问。 “不像是他瞎编的,他说,是那狗的玩意进了女人身体后一下膨胀了,就像那个膨胀螺丝一样,这是那个农民工的原话,怎么也拔不出来了。”老邱说,“没办法,这女人只好打了120,救护车来了,医生上门救治,这个农民工说他也跟着医生进去了。” “公狗和母狗是有这种情况。”老罗说,“怎么弄出来的?” “这个农民工说,那些救护的医生也没经验,那条狗挺大只的,并且性情凶猛,不让人靠近。”老邱说。 “这事是不常有。”老罗说。 “救护医生先用凉水浇狗身上。”老邱说,“没用。” “抹点润滑油?”老罗说。 “把狗按到后,试了,也没有。”老邱说。“这救护的医生也是点子多,给狗打了麻醉药。” “真有意思,打麻醉药有用?”老罗说。 “也没有,最后用刀了,咔嚓,剁掉了。”老邱说。 “这女人愿意剁她的狗几把?”我说。 江珊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睛,又闭上。 “这女人也是又恼又急,确实丢人丢大了,最后女人同意了。”老邱说,“我说这个事呢,就是想说明,人和动物在本能上没多大差别,可以互相友好往来的,我甚至觉得吧,这事吧,也不是很丢人。” “这还不丢人?这都乱套了。”我说。 “哎,是有点乱,别看有的领导坐在主席台上道貌岸然,其实到了晚上,就恢复了畜生的本能,比畜生还不如呢。”老罗说。 “老罗,你要是当了局长,你是不是晚上也是畜生?”老邱说。 “那要等我当了局长,我再给你汇报。”老罗说。 “哎,小夏,忘给你说了,一个姓侯的打电话找你。”老邱说。 “姓侯的?侯勇吗?他说什么事了吗?”我问。 “没说什么事,我让他留个电话,他说他手机丢了,说是掉河里去了,他不会让你给他买个手机吧?”老邱说。 “好,我去找他。”我回头看了一眼江珊,她正用手揉捏着脖子。“美女,我要出去。” “那走吧。”江珊冷冷地说道。 上了车,出了市委大门,我让她走解放路。 “不好意思,我这两个同事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我说,“那个老罗是畜生局的,不,是畜牧局的,他是研究动物繁殖的专家。” “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江珊说。“不过,我认为男人的兽性更多。” “是吗?” “前面走哪?”江珊问。 “走西安路。”我说,“我要去见一个人证,他叫侯勇,把白田礼书记家给偷了。” “我知道这事,这个叫侯勇的,我也知道。”江珊说。 “你也知道?你不是经侦科的吗?” “不是结案了吗?”江珊说。 “是结案了,但是我觉得这案子有问题。” “有问题的案子多了。”江珊说。 “前面左拐,进小区。”我说。 停车上楼,去了侯勇家,门没关,他老娘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在等死神把她接走,她没空搭理我。 上了车,江珊问,“还要去哪?” “去和平大桥,徐局说,他喜欢在那桥上溜达。” “和平大桥上不能停车。” “那就停在桥边上吧。”我说。 开到桥边上,停车下来。 河里有不少运沙船通过,我看到桥上有两个人影。 和平大桥是公路和铁路两用桥,我和江珊走上桥后,一辆火车呼啸着从我们脚下飞驰而过。 风吹起江珊的长发,她容光焕发。 “前面那个男的,应该就是侯勇。”我说。 “有人坐在栏杆上,像是一个女人。”林珊说,“要自杀吗?” “肯定是要自杀,正常人谁会坐在栏杆上,是个女的,看上去年纪不大。”我说,“这个侯勇喜欢劝人跳河,然后下去救人。” “这么高的桥,还真敢朝下跳,对了,这么高的地方跳河,人都沉到河底了吧?” “这侯勇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我说。“我有点不明白,按说救了人命,就不能留一个女人当老婆吗?” “听说这人是神经病。”江珊说。“不过,好在这个时候有人能救命。” 侯勇走到女人旁边,似乎在给她说话。 五分钟不到,这个年轻女人站到拉杆上,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侯勇迅速爬上栏杆,也跟着跳下去。 我和江珊去了岸边,河里波涛汹涌。 七八分钟后,侯勇一个人游上了岸。 “人呢?那个女孩呢?”我问。 侯勇茫然的看着桥下,摇了摇头。 江珊拿起手机打电话报警。 “我去,你怎么没把人捞上来?”我说。 “没找到,下面水流太急了。”侯勇说。 “那也得找啊,你不是水性很好吗?”我说。 侯勇看了我一眼,脱下衬衫拧了拧。 “眼看着这么一个生命说没就没了。”江珊手指着桥,“看,又有人要跳河,好像是个男的。” “是个男的。”我说。 侯勇看了两眼,继续拧着衣服。 这个男的跳了下去,跳河时,手臂展开,像鸟展翅一样,似乎死对他来说就是自由和解脱。 “侯勇,你怎么不去救人?”江珊喊道。 侯勇把衣服搭在大石头上晾晒着。 我朝桥上看去,又有人站在大桥栏杆上。 “这一个是女的。”我说。 我话音刚落,侯勇一个猛子扎进河水中,向大桥游去。 “这人是救女人不救男人啊。”江珊说。“这挺好的。” “妈的,建这么漂亮的大桥,就是给人用来自杀的吗?”我说。“这一会功夫,两条人命没了,我觉得应该在桥下扯一个大网。” “希望这女人别跳。”江珊说。 没等侯勇游到桥下,这女子就跳了下来。 第107章 民房 侯勇竟然把这个年轻女子救了上来,这女孩穿着白色三角裤头,裙子已经随江水而去,她长相身材都不错,她蹲在地上,嘴唇发紫,浑身哆嗦着。 几个警察过来,把女孩架上了警车。 侯勇看着离去的警车,一脸的沮丧,似乎这女孩是他的新娘。 岸上还有两辆警车,警察正联系打捞船只,打捞跳河的男子。 天上下了毛毛细雨。 “好在你救了她一命。”我说。 “这女孩会游泳。”侯勇说。 “你为什么只救女人,不救男人?”江珊问。 “男人有什么好救的?”侯勇说。 “你天天在这救人,好玩吗?”我说。 “不是好玩,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侯勇拧着湿衣服。“这世上少了一个女孩,就会多了一个没老婆的男人。” “那你怎么不在救人的女人中,找一个当老婆?”我说。 “当老婆那不行,这样的女人当不了老婆。”侯勇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她们这里有问题。” “你是说这些跳河的女人都精神不正常?”江珊问。 “正常的女人会跳河?”侯勇双手甩着衣服,水滴有一些甩在我脸上了。 “侯勇,你是不是也有精神病?”江珊接着问。 “我有精神病?”侯勇笑了笑,“好吧,你说我有精神病,那就有好了。” “公安局有个鉴定报告,报告上说你有严重的精神病。”我说。 “啊?不可能吧?”侯勇说。 “你去过精神病院看过病吗?”我问。 “去过一次,是警察拉我去医院的,全身上下给我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我没病,比一般人都正常。”侯勇说。 “那怎么会有你的精神病的鉴定报告?”江珊说。 “伪造的呗。”侯勇说,“一个报告算什么,警察能把白的说成是黑的,更不用说冤假错案了。” “那个姓魏的警察,是不是威胁过你?”我说。 “白书记的事,我真得不想参与了,我想过正常的日子。”侯勇说。“我惹不起警察。” “是那个姓魏的警察吗?”我说。 侯勇摆了一下,“我现在好累。” “你不参与可以,你得帮我们找你的同伙,季小军。”我说。 “好,我这就带你们去。”侯勇指着对岸,“就在河那边,过了河就到。” “好,我跟你过去,这雨下不大。”我说,“美女你先开车过桥等我们。” 江珊点了点头。 我和侯勇走过了桥,江珊的车已经在路边了,她车门开着,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 侯勇带着我们从一个斜坡下去,走到一栋平房山墙下,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这一大片都是贫民窟,本来说是今年年初就要拆迁的,但没拆下来。”侯勇说。“季小军就等着拿着拆迁款娶老婆呢。” “这地段不错,应该能补偿不少钱。”我说。 “都是平房居多,没多大面积的。”江珊说。 侯勇带着我们穿街过巷,走进一栋房子门口。 “这就是他家,不知道他在家吗?”侯勇敲了敲门。 屋里没有动静。 我推了一下门,门开了。 屋里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 客厅的桌子和椅子翻倒了,碗筷都在地上,花瓶也碎了,几朵枯萎的黄花七零八落。 在卧室门口,一个男的弯曲着身体躺在地上,不时抽搐着,他的肚子上全都是血,血水沿着墙角流淌,流到地上的一把军刺时,血水改变了方向。 这男的睁大眼睛,抬了一下头,然后后脑勺磕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这是季小军吗?”我问。 “不是季小军。”侯勇蹲下来摸着他的鼻息,“死了。” “这是谁?”我问。 “这人我也不认识。”侯勇说。 卧室的窗户打开,一扇窗玻璃碎了。我过去探头朝外面看,窗下的地面上有几双脚印。看上去有人跳窗逃走了。 江珊走过来,“我给刑警队张队长打了电话,他很快就到。” “是不是有人要杀季小军?”侯勇说。 “难道是因为白书记家这个失窃案,而杀人灭口?”我说。 “有这种可能。”江珊说。 “那么说,他们也要杀我了?”侯勇说。 “你要小心了。”我说。“不过,你有精神病的鉴定报告。” “那个精神病鉴定报告要真是伪造的呢?”江珊说。“还是要小心点。” “侯勇,如果是有人要杀季小军,你觉得是谁干的?”我问。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听季小军给我提起一个人,季小军喊他叫大锤,这人是混黑社会的。”侯勇说。 “现在这屋里的人是谁杀的?看上去是地上那把刀捅的,是季小军杀的吗?”江珊说。 “如果是季小军杀的,那他成杀人犯了。”江珊说。 警笛声传来,从窗户看到了警车过来。 我们从屋里出来。 两辆警车停在我们面前,刑警队张明夹着黑包从车上下来。 “进去看看吧。”江珊说。 张明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两名警察和一个法医进了屋。 “这人的死很可能和白书记家的失窃案有关。”我说,“没想到这案子会涉及到人命了。” “是啊,但我有个问题,假设这个杀手是来杀季小军的,然后被季小军杀了,但季小军为什么要从窗户逃走?他怎么不走门呢?”江珊说。 “这很简单,因为来杀季小军的不止一个人,有可能是三到四个人。”我说。“季小军拿军刺自卫后,然后跳窗逃走。” “就是说,现在还有人在追季小军?”江珊说。 “很有可能。”我说。 侯勇蹲在墙角,拿着一个小木棍在地上划着。 张明夹着黑色包从屋里出来。 “人没死多长时间。”江珊说,“我们来了,他才咽气的,很可能现在有人在追季小军。” 张明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侯勇,“他带你们来的?” “是的。”我说。 “张队,我觉得有必要给侯勇再做一次精神病鉴定。”江珊说,“我感觉他不像是精神病人。” “我觉得也是。”我说,“我这些天来,和他在一起,感觉他很正常。” “好,那就带他去做。”张明说。 “如果原先那个精神病鉴定报告是伪造的,那这就有线索了。”我说。 “是啊,查一查是谁伪造的报告。”江珊说。 “回去吧,去找徐局,把今天这事给他汇报一下。”张明说。 “张队,我觉得你得亲自带侯勇去做精神病鉴定。”江珊说。 “好,先去徐局那,我带他去。”张明说。 第108章 失踪 进了公安局大院,下了车,我突然看到徐副局长的公子徐加豪,大摇大摆地从一楼办公室出来,他走到一辆保时捷旁边,看到我后,冲我瞪了一眼,才上了车。 徐加豪拘留十五天,这才几天就出来了? 张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夏,我去办公室拿电脑,你先去徐局办公室。” “我也要回办公室。”江珊说。 我上了电梯,这个张明一直喊我夏主任,不知为何,他现在喊我小夏了。 敲门进了徐副局长办公室,他戴着眼镜正在看一张报纸。 “小夏来了,你过来看看,有人在东湖钓了这么大一条鱼。”徐副局长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看到报纸上有张相片,一个人提着一条大鱼,拿着鱼杆特意洋洋。 “我刚才看到你儿子了。”我说。 “这鱼最少有七八十斤,我也喜欢钓鱼,能钓上这么大的鱼可不容易。”徐副局长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楼下看到你公子了,开着一辆保时捷,有钱人啊。”我说,“现在拘留所成了你们家书房了,想出来,就出来。” 徐副局长摘下眼镜,“他身体不好,来看病的,当然了,这事应该提前给你汇报一下。” “看病?来公安局看病?”我说,“徐局长啊,你就这么养儿子?我看,早晚还得出事。” “他心脏不好。”徐副局长说,“还有,他出来这事,一开始我还真不知道,这是张明办的。” “这是违纪吧?”我说。“你们公安局可以啊,根本不把我们纪委放在眼里,这事要是让项书记知道了,张明这刑警队长也别干了。” “这事没那么严重吧?我这儿子确实有病。”徐副局长说,“等他看完病,再送他回拘留所,这事,我让张明再给你解释解释。” “不用了,这事就当我不知道。”我说,“只是我觉得你这么宠惯孩子,以后不但害了他,也会害了你。” “好,谢谢你提醒。”徐副局长说,“说说白书记失窃案吧,张明在电话里简单给我说了一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事涉及到杀人灭口的事,我的两个人证,一个被精神病了,一个被人追杀,这事不简单啊。”我说,“很显然有人在后面谋划。” “精神病这个呢,好办,做个鉴定,至于那个叫什么军的被追杀,目前还不能这么判断。”徐副局长说。 “他叫季小军。”我说。 “有人死在他房间里,那他就是最大的杀人嫌疑犯。”徐副局长说。 “现在当务之急,要先找到季小军,不能让人把他杀了。”我说。 张明抱着电脑敲门进来。 徐副局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张明啊,你胆子也太大了,徐加豪竟然让你放出来了。” 张明看了我一眼,“不是我放出来的,是加豪有病,拘留所那边给我玩命的打电话,他们求我把人带走,他们怕徐加豪在拘留所出事。” “就算有病,这事你也得给夏主任说一下,商量商量吧,你把纪委的同志抛一边去,让夏主任怎么想?”徐副局长说完咳嗽了几声。 “在回来的车上,我打算给夏主任说的,后来我琢磨一个案子,把这事给忘了。张明说。 “这事算了,放出来就放出来吧,这事别再提了。”我说,“我现在关心白书记那个案子。” “夏主任,你先别急,先说一下变态杀人案。”张明把电脑放在桌上,然后打开,“我们找到了一处监控录像,你先看录像,看看是不是这个嫌疑人。” 张明小心翼翼把电脑推到我面前,好像这电脑是个很值钱的宝贝。 这是一个街头的画面,看天色是晚上,一个戴着口罩,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进了一家发廊,很快,这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出来。 “这人看不到脸。”我说,“这怎么辨认?” “夏主任,你看看这人的整体感觉,他身高也不高,他走路和转身的样子?你仔细看看。”张明说。 “这走路转身都很正常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再说,这监控录像是从上往下拍的,看不出来。”我说。 “张明,这什么时候的录像?有没有找被这个男的带走的女孩?”徐副局长说。 “这是一个星期前的录像,地点在小坝街,这个男的把女孩带走后,这女孩就失踪了,女孩叫刘英,是她妹妹刘红来报案的。”张明说。 “发廊不会就这一个小姐吧,其他小姐看到这个嫌疑人长相了吗?”徐副局长问。 “其他小姐说这人一直戴着口罩和帽子。”张明说。 “你有没有让这个妹妹认一下之前遇害的那些女孩?”徐副局长问。 “带她看了尸体,她说没有她姐姐。”张明说。 “这么说,这个女孩很有可能还在嫌疑犯手里,或者已经死掉了?”张明说。 “有可能。”张明说。 “一个女孩出台失踪了,你们就能把这个事归结于变态杀人案?”我说。“这也太不严谨了吧?” “我和徐局只是怀疑。”张明说,“一个男的去发廊嫖chang,戴着口罩和帽子,这事可不常见,还有,我审问了其他小姐,她们感觉刘英认识这个来嫖chang的男人。 “有何依据?”徐副局长问。 “一般小姐出台,也要看男人脸的。”张明说,“一般情况,小姐不会轻易跟一个不知道长相的男人晚上出去,还有,发廊小姐通常不会跟男人走,去别的地方干这事,而刘英很快就同意跟他走了,价钱都不谈,所以,我判断他们之前应该认识。” “张明啊,现在有六个女孩被害,那么这个女孩就是第七个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徐副局长说。“还有没有其他失踪的小姐?” “没有,干这行的小姐一般流动很大,做小姐干这营生的,也不会告诉亲戚朋友,刘英失踪后,是她亲妹妹刘红报案的,两人住在一起。”张明说。 第109章 女孩 张明接了一个电话。 江珊敲门进来。 “大美女啊,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徐副局长说道,“你和夏主任今天一起共事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江珊说,“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会吧?这小伙子长得挺帅挺精神的,他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徐副局长说。 “徐局,我那大学很一般。”我说。 张明咳嗽了两声,一只手撑着桌子,“徐局,刚才我让人查了一下失踪的人口,有两个女孩的失踪很可疑,一个女孩是去年二月失踪的,一个是今年初,都是外地人,来宁州打工的,长相身材都不错,有一个女孩在发廊干过。” “哎呦,如果这两个女孩也被害。”徐副局长说,“那这个变态杀人狂简直就是屠夫啊。” “宁州本来就是男多女少。”江珊说,“这么杀下去,真可怕。” “从这两个失踪的女孩身上,找找线索。”徐副局长说。 “去年二月失踪的这个女孩,在今年年初有人看到过,这个女孩刚要喊叫的时候,被一个男的强行拽进车里。”张明说。 “这什么情况?”徐副局长说。“说明这女孩还活着?” “这就不知道了。”张明说。 “今天公安部的一个领导专门给方局打电话,询问案情。”徐副局长说,“这下我们压力又大了。” “这个凶手,我看很可能还藏在平昌区。”张明说。 “那就给我采取地毯式的搜索,哪怕刮一层地皮,也不要这个王八蛋找出来。”徐副局长说。 “问题是这样的,我们警员敲门,很多住户家里都没有人,总不能撬门进去吧?”张明说。“还有,北街扩建工程,我们很多监控视频的电线都让他们给挖断了。” “我的天哪,北街这工程还没干完?都他妈的干几年了?”徐副局长说。 “谁知道呢,今天挖路,明天挖沟,没完没了了。”张明说。 “对了,江珊同志,你不用再跟着夏主任了。”徐副局长说。 “为什么呀?”江珊说。 “哎,你还想跟着他?”徐副局长说。 “怎么会呢,我现在对刑事案有兴趣。”江珊说。 “你有兴趣好啊。”张明说,“你来我们刑警队吧,我举双手赞成。” “赞成什么呀?这大美女去你们刑警队,你们还有心思干活?”徐副局长说。 “徐局啊,我们刑警队经常加班熬夜的,有美女在一旁陪着,不容易犯困。”张明说。 “江珊,你真想去刑警队?”徐副局长说。 ”可以啊。”江珊说,“我们经侦科太无聊了。” “那你给方局说吧,方局同意才行。”徐副局长说。 “方局肯定不同意。”江珊说。“先不用给他说,先借调呗。” “借调?这不合适吧。”徐副局长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市纪委的小夏都让你借调来了。”江珊说。 “好吧。那就借调。”徐副局长回头看着我,“小夏,你可以回单位了。” “不需要我了是吧。”我说。 “有美女来了,还要你干啥。”张明笑了笑,“你就是个鱼饵。” 徐副局长跟着也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真不明白。”江珊说。 “那好吧,那我就回去了。”我说。 “夏主任,你回去以后,有需要我们还要请你过来,希望你理解。”徐副局长说。 “行,我也希望你们能早日破案。”我说。 “有什么情况,我们会让江大美女请你过来的。”徐副局长说。 江珊皱着眉头,“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好,那我回去了。”我说。 我下了楼,出了大院,暗想,这徐副局长也不给我安排个车送我,不过,我也忘给他提了。 我正招手叫出租车,一辆警车开在我跟前。 开车的是张明。 “上来吧。”张明说,“我送你。” “那就谢谢了。” 我上了车,张明递给我一盒巧克力,“拿着吧。” “你还这么客气,还送我礼品?”我说。 “这是徐局让我送给你的。”张明说,“徐局儿子的事,和他没关系,是我擅自把他儿子从拘留所提出来的。” “这事不用提了。”我说。 “还是给你说说吧,他这儿子确实心脏不好,还有,拘留所里都没什么好人,我怕他在里面学坏了。”张明说。 “这小子根本就不是好人。” “徐局夫人身体不好,这事都瞒着她的,怕她知道。”张明说。“这个徐加豪先天就心脏不好,徐局也不敢打他。” “我懂,你放心,你们的工作也真不容易,我看你黑眼圈很重,很辛苦啊。”我说。 “三天没睡好觉了,一闭上眼,眼前就能出现那些女孩被切割的身体。”张明说。 “我昨天也是,感觉那行李箱里滚出的人头,一直滚到了我床前。” “坏人太多了。”张明说,“我们永远也抓不完,有时感觉挺绝望的。” “中国太复杂了。”我说。“对了,你什么时候带侯勇去精神病院鉴定?” “我送完你后,我就去找侯勇,对了,你们市委,前面是左拐还是右拐?” “左拐就到了。” 我下了车,上了楼。 推开办公室的门,人都在。 “你回来了。”林可娇说。”听说你要调到公安局了?” “没有啊,暂时帮忙,现在回来了。”我说。 “抓到杀人犯了没有?”老罗说。 “还没有,这家伙藏起来了。”我说。 “现在到处都在传碎尸案。”老邱说,“女孩都不敢出门了,据说这个变态杀手,专杀穿白裙的女孩,可娇昨天就穿白裙,今天就不敢穿了。” “什么呀?明天我就穿白裙子。”林可娇说。 “听说这个杀手一连杀了十九个女孩。”老邱说,“为什么就不能多杀点男人,这样还平衡一些。” “先把你杀了吧。”老罗说。 “十九个?没那么多。”我说。 “那到底有几个?”老邱问。 “六个女孩。”我说,“另外还有两个失踪的女孩。” “六个女孩也不少了。”老罗说。 “不说这个了,我说说白书记失窃案,两个人证,一个被精神病,一个今天被杀了,不,那个季小军被人追杀,今天我们去找季小军,发现他屋里有一个男尸,墙边还有带血的军刺。” “看来这个案子真有问题。”老罗说。“这事你要给焦书记说一下,白书记这个案子,他还对你有意见呢。” “好,我去找焦书记。”我说。 “焦书记出去了。”林可娇说。 第110章 芭蕾舞 我手机响了,是刘安邦打来的。 “夏主任,你现在在哪了?”刘安邦问。 “我在办公室了,纪委办公室。”我说。 “好,你出来说话。” 我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 “我出来了,什么事?”我说。 “你下楼吧,我在你楼下了。”刘安邦说。 我下了楼,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刘安邦冲我招手。 我上了车。 “老大,什么事?你还亲自过来?”我说。 刘安邦摘下墨镜,“你上次给我说,要让简小莲去勾引小静的老公,我觉得你这想法特别棒。”刘安邦拍了一下我的胳膊,“事不宜迟,我觉得你今天就找简小莲给她说说这事。” “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干?”我说。 “什么愿意不愿意干?她就是干这一行的,这事你得尽快给我办了。”刘安邦说。“不行就加钱,不过,就在那两万块钱里出,再多没有,干好了,有奖励。” “好吧,那我现在就找她去。” “好,她要是同意你给我说一声,对了,你要先和她一起研究研究,怎么去勾引小静的老公,你得用点心。”刘安邦说。“对了,我怎么听老焦说,你把一个案子办砸了?” “是白书记那个失窃案吧?现在又有转机了。”我说。 “什么转机?小夏,我给你说,白书记这个案子你得慎重点,白田礼这人可不简单,是个人物。”刘安邦说,“我提醒你啊,这人可不好惹。” “谢谢领导提醒,我会慎重的,是不是他后面有人?有后台?” “这还用问,区委书记哪个没有后台?就你上次抓的马良书记,算了,不说了。”刘安邦说道,“甘小静老公的事,你得花点心思好好给我办。” “这事我是要好好想想。”我说。“我上次还和甘小静老公一起吃饭呢,他好像姓鲁吧。” “对,叫鲁迪,在管道石油公司工会工作,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听说他人缘挺好。”刘安邦说,“他爱好钓鱼。” “他也喜欢钓鱼啊?” “你也喜欢钓鱼?”刘安邦说。 “以前经常去钓鱼,现在去的少了。”我说。 “一般爱钓鱼的人,脑子都不差,爱思考。”刘安邦说,“他还喜欢看足球,也玩赌球,他还喜欢喝酒,胡侃海吃那种,会下围棋,爱好音乐。” “好色吗?” “哪有男人不好色的。”刘安邦说。 “这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有的男人天生不行,还有的男人的有色心没色胆。” “什么有色心没色胆的?瞎扯淡,把一个光屁股美女抬他床上去,他不弄?神仙都得弄。”刘安邦说,“你放心让简小莲大胆去勾引,我估计一个回合,鲁迪他就投降了。” “这事很急吗?”我问。 “有点急,最近我和甘小静见面有点多,还有,这小子还经常给我老婆开玩笑。” “他是不是看上你老婆了?”我问。 “看上也不行啊,他敢动我老婆,我弄死他。”刘安邦说,“我还要去开会,你赶紧去找简小莲吧。” “我先上楼给领导说一声。” “夏主任,那个简小莲不会跑了吧?”刘安邦说。 “应该不会。” “应该不会?你可要给我小心点,我可是在她身上花大钱了。”刘安邦说,“我走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开会方便接电话吗?”我问。 “你不会给我先发信息?”刘安邦瞪了我一眼。 “明白了。” 刘安邦开车走了。 我看着他的车开出市委,我突然心里有些谎,这简小莲真会跑吗? 我也不上楼了,直接上了车。 上车后,给简小莲打电话,她说她正在上舞蹈课,我心里才踏实下来。 我让她把上课的地点发给我,然后开车过去找她。 很快到了简小莲说的那个地方,停车后,上了四楼,有一间舞蹈教室,七八个女子在跟一个女老师跳芭蕾。 我从窗口看到简小脸穿着紧身衣,白色丝袜,她抬腿挺胸,像一个高傲的公主。推门进去,靠着门边观看。 苞蕾舞女老师身材最好,气质超凡脱俗。柔美的音乐让人心旷神怡,下午的光线照在女孩们修长的腿上,光彩动人。 简小莲冲我微笑着,她举手投足,像一个舞蹈演员。 十分钟左右,音乐嘎然而止。 芭蕾舞女老师问我找谁?我指了指简小莲。 简小莲过来把我拉出教室。 “还没上完课呢。”简小莲说。 “你跳舞真好看。”我恭维着她。 “你在外面等我一会,马上就下课了。”简小莲说。 “好,你进去吧。”我说。 简小莲进了教室后,我点上一根烟,心里盘算着,等会怎么给简小莲说勾引甘小静老公的事。 一根烟还没抽完,舞蹈课就结束了,那个芭蕾舞女老师先从屋里出来,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柔柔的,让我心头一颤。 简小莲换了衣服出来。 我带她上了车。 “今天你怎么这么有空来看我?”简小莲说。 “今天没什么事,我请你去吃饭。” “好啊,西餐还是中餐?”我问。 “随你吧,和你吃什么都行。”简小莲说。 “那就吃中餐吧。” “盖即!”简小莲说。 “什么意思?”我说。 “盖即!盖即!就是小气的意思。”简小莲说。“这是日语。” “日语你也会?”我说。 “芭蕾课有一个日本留学生。”简小莲说。 “你跟她学的,你还会什么日语?”我问。 “哈次卡西。”简小莲说。 “什么意思?” “羞死人了。”简小莲说,“还有亚灭贴!亚灭贴!就是不要不要的意思,啊他西诺喔裤尼!知道什么意思吗?” “你说吧。” “就是说,进人家身体里了。”简小莲冲我笑着。“还有,克一莫其!就是爽死了的意思。” “你这日语学得很高级啊。”我说。 “回去我教你。”简小莲看了我一眼,低下头。 “阿莲,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谁爱你啊。”简小莲说着头靠在我肩膀上。 第111章 西餐厅 鬼使神差,带简小莲进的是西餐厅,还是上次那家餐厅。 我拉开椅子后,简小莲才坐下。 “小气,日本话是怎么说的?”我问。 “盖即!”简小莲说。 “吃什么,随便点。”我把菜单递给她。 “我想要菲力牛排,芝士焗蓝莓薯泥,香草焖青口,蔬菜干果沙拉, 另外,再来份意式奶油布丁,就这么多吧。”简小莲说。 “你胃口不错呀。”我说。“我来份西班牙海鲜饭就可以了。” “夏主任,你工作是不是很忙?”简小莲说。 “你怎么喊我夏主任?” “你不是主任吗?是兰兰姐告诉我的,她说给你单位打电话,是你们单位的人告诉她的,说你是什么检查室的主任。“简小莲说。 “是纪检监察室,她找我有事?还有,以后别喊我夏主任,我还不是主任。” “兰兰姐不相信你是纪委的。”简小莲看了一眼服务员。“上菜了,吃吧。” “这是你的菜。”我说。“你先吃吧。” “我点的菜,你可以吃呀,再说。”简小莲嘴角忽然挂着一丝微笑。 “再说什么呀?” “再说,我也是你的菜。”简小莲说。 “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还不是你教导有方。” “我最近都没来。”我说。 “杰哥,如果我是一道菜,你觉得我是什么菜?” “是中餐还是西餐?”我问。 “先说西餐吧。”简小莲说。 “西餐的话,就是这桌上的香草焖青口。” “这可是这里一道名菜啊。”简小莲说,“如果我是中餐呢。” “狗不理包子。” “你坏死了。”简小莲撅着嘴。“我才不是包子呢。” “这狗不理包子也是名牌呀。” “杰哥,我想当一名拉丁舞老师,然后挣了钱后,就去上大学。”简小莲说。“我的舞蹈老师说,我有跳舞的天赋。” “这挺好啊。” “我再也不想回到以前了,以前我是被我男朋友骗的,我太傻了,我太相信他了,我要好好做人,做一个你心目中的好女孩。”简小莲说,“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应该,应该能吧?但,但这也不容易。” “你不相信我?”简小莲说。 “我相信你,相信的。” “杰哥,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简小莲说,“是和嫂子吵架了是吧?还是工作不顺心?你可以给我说说吗?” “没,没有。”我说。 “不,你可定有心事,你不想对我说。” “是,是工作不怎么顺心。”我说。 “杰哥,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想工作了,以后我养着你,我可以养你一辈子,我发誓。” 听简小莲这么一说,我心里忽生一丝苦涩,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孩,她想重现做人,而我现在却想着怎么让她去勾引别人的老公,把她推进肮脏的泥坑里。这个刘安邦自己堕落就算了,他还想把我也拉下水,一起跟着他堕落,要是换一个女孩勾引甘小静的老公呢?刘安邦能同意吗?不过,他现在这么急,我去哪找另外的女孩?” “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简小莲问。 “我相信。” 这时手机想了,是沈娟打来的,我看了一眼简小莲,然后接了电话。 “什么事?”我问。 “你在哪了?”沈娟问。 “在吃饭。” “跟谁一起吃饭?”沈娟问。 “跟谁一起吃饭,还得向你汇报?你真是的。” “你是不是跟一个女孩在一起。”沈娟说。 “是又怎么样?” “这女孩是你什么人啊?是你的情人吗?” “不是,你想哪去了。” “那就好,我这就过去。”沈娟说,“10秒钟就到。” “你在餐厅里了?”我说。 “不是。” “你跟踪了我?沈娟,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啊,我来逛商店,正好看到你了。” “你不是和你老公闹在离婚吗?你还有心思逛商场?”我说。 “离婚了,我现在心情特别好,我就想把现在这种喜悦的心情带给你。” “那,那就好。”我说。 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果然是沈娟,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染成栗色的,红唇,脸颊绯红,整个人看上去瘦了许多。 “吃得不错嘛?”沈娟说,“这位美女是谁,给我介绍一下吧。” “这是简小莲。”我说,“这是沈娟,我同学。” “不错,你就叫我娟姐吧。”沈娟说。 “娟姐好,请坐吧。”简小莲说。 “沈娟,你别客气,你想吃什么?你自己点吧?”我说。 “我跟你客气什么呀,我什么都不吃,我看你吃,我现在正在减肥呢,怎么样?”沈娟转动身子,屁股对着我,“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很多。” “是瘦很多,这才几天,可以啊。”我说。 “娟姐,要不给你来杯果汁?”简小莲说。 “可以,我要鲜榨的橙汁。”沈娟说。 简小莲招呼着服务员,“来两杯现榨橙汁。” “夏主任,你老婆在房地产公司干得不错。”沈娟说。“昨天我去看房子,看到你老婆了。” “你想买房子?”我问。 “不买房,听说你老婆很漂亮,我就想见识见识。”沈娟说,“看了两眼,也没觉得有多漂亮啊,也就中上等吧,身材还凑合。” “不如你漂亮行吗?”我说。 “哎,你这话我爱听。”沈娟上下打量着简小莲,“我怎么觉得你老婆还不如这小姑娘漂亮呢。” 简小莲笑了笑。 “能聊点别的吗?”我说。 “聊什么呀?聊那天晚上你老婆来宾馆捉我们?”沈娟说。“她回去打你了吗?” “她是误会了,我给她解释了,我们没事了。”我说,“对了,那天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变态杀人犯,他丢下行李箱就跑了,行李箱里有女尸。” “听说了,听说这个变态杀人犯,劫持女孩,强奸后杀了十二个,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沈娟看了一眼简小莲。“还听说只杀穿白裙的女孩。” “那你怎么还敢穿白裙?”简小莲说。 “我才不怕呢,像我这样的女人,如果真遇到这个王八蛋,谁杀谁还不好说呢。”沈娟说。“我包里还带着防狼喷雾剂呢。” “你现在这么强悍?”我说。 “女人不能懦弱,女人一定要坚强,女人不是男人的玩物,不能任由男人来宰割。”沈娟说,“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离婚了,为了得到孩子,我放弃了房子,我一无所有,这个无耻的男人,我真是瞎眼了,我付出了一切,代价太大了,昨天看着孩子睡觉,我哭了一夜。” “房子不是一人一半吗?”我说。“再说他有过错,房子应该给你。” “房子卖了,他给了我三分之一的钱。”沈娟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卖房子那天,我把婚纱照也烧了,我甚至想把房子也给点了,我他吗的,想把地球也点了。” “沈娟,以后重新开始吧,好好生活。”我说,“我支持你,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杰哥,我也要重新开始,你也得支持我。”简小莲说。 第112章 喝酒 “吃完饭去唱歌怎么样?”沈娟说。 “你晚上不用带孩子?”我说。 “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孩子在我妈家了,我现在自由了,没人管了,想怎么风流就怎么风流。”沈娟说。 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是刘安邦打来的,我调到静音。 “怎么不接电话?”简小莲问。 “那个,是说情的,最近在办一个大案,说情的人太多了。”我说。 “什么大案?”沈娟问。 “这不能给你说。”我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吃的差不多了吧。”沈娟说。“去ktv,我请客,阿莲,你要有事,你可以忙你的去。” “我没事,我也要去唱歌。”简小莲说。 “好吧。”我说。 “我带你们去。”沈娟说。 沈娟带着我们去一家ktv,一个豪华包间。 点了吃的东西后,沈娟开始唱歌,她唱的是《同桌的你》一边唱一边深情地看着我。 简小莲唱歌时,沈娟拉着我跳舞。 我手轻轻放在沈娟的腰上,她主动贴近我的身体,让我双手搂着她的腰,而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她,几乎没有距离,此情此景恍若在梦中。 “志杰啊,你小时候挺傻的。”沈娟和我耳语。 “是吗?” “记得有一次,你去我家找我,就我们俩,记得那天你还给我送了一个西瓜。”沈娟说。 “对。”我说,“那西瓜很甜,你吃了不少。” “是啊,我吃得都肚子疼了。”沈娟说,“那时候,我想让你帮我揉揉,你却说要给我回家拿药去。” “你没说让我揉啊。”我说。 “我说了。”沈娟说。 “你没说,你肯定没说。” “我肯定说了。”沈娟回头看了一眼简小莲,“小美女,你怎么不唱了?” “我唱完了,娟姐,该你唱的,这首《千年等一回》是你点的。”简小莲说。 “好,我来唱。”沈娟丢下我。 沈娟拿着话筒后,简小莲拉着我跳舞,她也是双手搂着我脖子,而胸紧紧贴着我。 “夏哥哥,你这同学怎么这么不要脸呢。”简小莲说。 “你说什么?” “你看她那骚样,恨不得把你扛走强jian了。”简小莲说。“这女人这么老,她不适合你,再说她还有孩子。” “我知道。”我说。 “你知道什么呀?今天晚上你不能跟她走。” “这不会的。”我说。 “你得跟我走。”简小莲说。 “我今天得回家。”我说。 “回家可以,我送你回家。”简小莲说,“夏哥哥,这女人妖里妖气的,你不要离她太近。” “不用你替我操心。” “我唱完了,改你唱了。”沈娟拍着简小莲的肩膀。 “娟姐,后面都是你点的歌,我没点歌。”简小莲说,“你接着唱,你可以唱一夜。” “都是我点的?”沈娟说。 “对,你慢慢唱,我们给你伴舞。”简小莲说。 “我这会跳累了,我休息一下。”我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有刘安邦的短信发过来:你在哪了?给我回电话。 我出了包厢,拨通了刘安邦的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你搞什么?”刘安邦说,“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我在ktv唱歌,和简小莲在一起。”我说,“什么事?” “你给她说了吗?” “还,还没说,唱完歌就给她这事。”我说。 “行,那我等你消息,这事得抓紧,她同意后,明天就得去办。”刘安邦说。 “好,我明白。” 刘安邦挂了电话。 我进了包厢。沈娟还在唱歌,她唱的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这歌有年头了。简小莲朝我身边挪了挪,她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头靠着我肩膀。“别这样。”我把手收回来。 “这样不挺好吗?”简小莲说着又抓住我的手。 “我这同学还在这呢。”我说。 “那又怎么样?你是我男朋友呀,紧张什么?”简小莲说着把手放在自己下面。 “别,别闹了。” 简小莲抓着我的手,“亚灭贴!亚灭贴。” “阿莲啊,你这哪像淑女啊。”我说。“我觉得还是含蓄的女孩有魅力。” “什么含蓄的女孩?那样的,都是装的。“简小莲说。 沈娟把话筒放在茶几上,“你们挺热乎的啊。” “来,来,喝酒。”我说。 “你开车不能喝酒的。”沈娟说。 “不开车了,打车回去。”我说。 “那好,今天我们要一醉方休。”沈娟说。 “好,一醉方休。”简小莲说。 “小姑娘,你喝酒行吗?”沈娟说。 “行吗?你这话问的,你喝一瓶我就喝一瓶。”简小莲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沈娟说着拿着酒瓶,仰着脖子灌了下去。 简小莲也不甘示弱,也是对着酒瓶吹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说。 两人也不搭理我,一口气各自喝了三瓶。 沈娟抹着嘴角的酒水,“行啊,小姑娘,接着喝。” “好啊,这五瓶是你的,来吧。”简小莲说。“谁要不敢喝,谁就是贱货。” “好啊。”沈娟眼里冒着火。 “没有这么喝酒的,你们俩是怎么了?”我说。 “这么喝酒挺好啊,我觉得很有情调。”沈娟说。 “娟姐,敢不敢给我打赌?”简小莲说。 “打什么赌?你说。”沈娟一脸不屑。 “今天谁喝酒喝赢了,杰哥就归谁?”简小莲说,“怎么样?敢不敢给我赌?” “好啊,我跟你赌。”沈娟说,“你可千万别后悔。” “我后悔?开什么玩笑?等着瞧吧。”简小莲说。 “你们干什么?拿我当赌注?这也太荒唐了。”我说。 “荒唐什么呀?”沈娟摸着我的脸,“亲爱的,今天你哪都不能去,你就是我们的赌注,这,这是你命中注定的,你完了。” “行了,到此为止,你们别喝了。”我说。 “杰哥,你,你放心,我能把你赢回来的。”简小莲说,“你,你放心。” “赢回来?你当我在卖身啊?”我说。 “让你,让你从良。”沈娟说,“亲爱的,你再耐心等一会,等一会我跟你去开房,我给你开一间豪华的情侣大套房,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都听你的。” 两人又是一瓶啤酒下肚。 “你们这样喝,都得喝醉了。”我说。 “不会的。”简小莲搂着我的脖子。“我一定带你回家。” “阿莲,你犯,犯规了,你现在还不能搂他的脖子,你还没赢呢。”沈娟说。 “搂一下也没关系,你也太小气了。”简小莲说。 “我小气?我可不是,不是小气的女人,你现在可以随,随便摸,但有,有,有一条,不能摸关键的部位,因为那是我的宝,宝贝。”沈娟说。“摸脏了,就不好用了。。” “放心吧,我洗过手了。”简小莲说。 “那也不行。”沈娟说。“谁知道你那手摸过多少男人了。” “姐啊,我摸过的男人比你的牙齿都多。”简小莲说。“这还不算我骑过的男人。” “那你这职业不错啊。”沈娟说。“你在,在哪个夜总会,介绍我过去,我给你分成,我给你说,我要干这一行,我给,给你分成的钱,很快就能让你买房,不,买别墅。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你那里是金子做的?”简小莲说。 “钻石。”沈娟拍了一下简小莲的头,“我这是绝对的钻石,能闪瞎男人的狗眼,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听她们胡言乱语,我觉得好笑,但两个女人这么喜欢我,让我心里如灌蜜糖。 “再来,再来一瓶,你就输了。”简小莲说。 “不可能,不可能。”沈娟说,“输得一定是你,来,干,不干,就是婊子样的。” “好,婊子样的。”简小莲说。 第113章 沙发 简小莲去了洗手间,沈娟也跟着去了。 屋里是横七竖八的酒瓶子,这俩女人真是酒量惊人,劝也没用,越劝越喝得更猛,不知道她们俩谁先醉。 钟月荷打来电话,问我在哪了。 “在办案呢,就是那个变态杀人案。”我说。 “还没抓到凶手?”钟月荷问。 “没呢,我可能要晚一点回去,这个凶手弄得全市不得安宁。”我说。 “辛苦了,那我先睡了。”钟月荷说。 “林可娇呢?”我问。 “她还在忙。”钟月荷说。 “行,没事我就早点回去。” 钟月荷挂了电话。 简小莲和沈娟一前一后走进来。 简小莲走到我跟前,一下倒在我怀里,我把她扶好,让她头靠在沙发上。 “我没,没醉。”简小莲说。 “没醉是吧,接着喝,我今天喝死你。”沈娟说。 “我,我,谁,谁死还不知道呢。”简小莲醉眼惺忪,摸着桌上的酒瓶,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阿莲,你醉了,别喝了。”我说。 “我,我没醉。”简小莲说,“娟姐,下面怎么喝?” “好,有种,再干两瓶。”沈娟说。 “好,就,就两瓶。”简小莲靠在我肩膀上。 “沈娟,她不行了,她不能再喝了。”我说。 “小样,还敢跟我比酒。”沈娟说。“我爹都喝不过我。” “刚才我老婆来电话,让我早点回去。”我说。 “她让你早点回,你,你就早点回了?你还是男人吗?”沈娟说。“你这老婆看面相就不是善人。” “不是,对了,那天她去宾馆捉奸,你不是见到她了吗?怎么你还去售房处去看她?”我说。 “那天没看清楚,我没戴隐形眼镜。”沈娟说,“志杰啊,我说真心话,你老婆配不上你。” “都结婚了,也不能离吧。”我说。 “两个人拴住一起多不自由啊,没感情,还是离吧,我现在才知道自由有多重要。”沈娟说,“我打算去炒股,你等着吧,我会一夜暴富的,你信不信?” “炒股可没那么容易,有风险啊。”我说。 “有个屁风险,我给你说,你要是现在有闲钱,你赶紧拿个我,越多越好,我有内部消息,懂吗?我也让你体验一下一夜暴富是什么感觉。” “你别被人骗了,现在到处都是骗子。”我说。 “不会的,这你放心,要不了两三个月,夏志杰,到时候我给你买车。”沈娟靠着我肩膀。 “你说炒股,我想起一个事来了,有个老兄原来吸毒,戒了几次都失败了,后来他看别人炒股赚了很多钱,也学了起来,重仓买了股票,后来呢,他就不断借钱加仓,整天研究财报,什么k线图啊,每天准时在电脑前盯盘,他长期坚持,每天研究,甚至忘了吸毒,时间长了,哎,竟然把毒给戒了!挺神奇的吧,可是呢,慢慢发现炒股亏的钱比吸毒还多,精神也更差了,现在他家人劝他把股票卖了,又劝他,还是吸毒去吧,因为发现玩股票更毒!” “夏志杰,你说什么?我没,没听明白。”沈娟说。 “你也喝醉了。”我说。 “我没醉,我赢了,你跟我走吧。”沈娟说。 “你们要去哪?”简小莲抬起头,“喝酒,酒还没喝完,胜负还没分呢,就要走?” “你还能喝?”沈娟说。 “来,最后两瓶,喝完站直了,谁趴下算谁输。”简小莲说。 “好,喝。”沈娟拿起酒瓶。 两人咕咚咕咚一气灌了两瓶。 “站起来。”简小莲把手里的空酒瓶扔一边去,“我们俩站在杰哥对面。” “站就站。”沈娟说着站了起来。 两人站在我对面。 扑通一声,沈娟趴倒在茶几上,酒瓶子滚落一地。 我喊了两声,沈娟没有丝毫的反应。 简小莲笑了,“小样,还跟我喝酒?喝不死你。” “有意思吗?”我说。 “有意思,杰哥,今天我赢了,我把你赢回来了。”简小莲说,“我特别开心。” “开心就好。”我说。“你还真能喝。” “杰哥,我给你说,再喝三瓶,我也没事。”简小莲说。 “你刚才是不是装醉?”我说。 “没有啊,我只是想趴在你肩膀上休息一会。”简小莲说。“走吧,跟我回家吧。” “我得把她送回家。”我说,“坏了,我还不知道她家住哪呢。” “那就抬我家里去。”简小莲说。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我和简小莲架着沈娟回去。 进了屋后,把沈娟放倒在沙发上。 简小莲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椰子汁,递给我一瓶。 我坐在沈娟的脚边上,把她的高跟鞋脱下。 “这女的挺喜欢你的。”简小莲说。“你们从小就认识,她给我说,你们俩从小是青梅竹马。” “谈不上青梅竹马。”我说,“她那会根本看不上我。” “现在离婚了,却看上你了。”简小莲说。 “可能觉得我比他老公可靠点吧。”我说,“对了,你现在这段生活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从来没有过的,很美好,真是感觉太阳每天都是新的。”简小莲说,“这要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学习和重新生活的机会,还有,上芭蕾课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使。” “嗯,其实呢,你这机会也不是我给你的,是另外一个人,这房子也是他给你租的。”我说。 “谁呀?” “我给你说实话吧,他是你们洗浴公司的老板,不是你现在的老板,是公司的幕后老板。”我说。 “幕后老板?” “对,这个老板现在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叫刘安邦。”我说。“宣传部副部长,这官不小,相当于县长级别的。” “那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他是想让你帮他做事。”我说。 “做什么事?”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那种事,让你勾引某个男人,他说会给你钱的。”我说。 我说完后,简小莲沉默了,她低着头,手指捏着手指。 “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我是真心不想让你干这样的事。”我说。 简小莲抬起头,“明白了,你和他是一伙的。” “我不是,真的。”我说。 “好,那我问你,你事先知道这事吗?” “这,这我知道。”我说。 简小莲眼泪流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抱着沙发扶手痛哭了起来。 “别哭了,这事你可以不干。”我说。“你放心,有我在,这个刘安邦不会强迫你做这事。” 简小莲抬起头,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可能我就是这命吧。” “你可以不干,你可以去当你的舞蹈老师,这没问题,我支持你。” 简小莲看着我,“我干,你说吧,让我勾引谁?” “不不,你可以不干。”我说。 “为什么不干,有钱赚,我当然干了。”简小莲说。“说吧,勾引什么样的男人?多大年纪?有他相片吗?” 我手机响了,是刘安邦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 “怎么样了?”刘安邦问。 “我,我现在正和她商量这事呢。”我说。 “什么意思?她不愿意干吗?” “她,她,她可能不大想干。”我说。 简小莲一把夺过我手机,“刘老板,我愿意干,嗯,你放心,我懂,我保证完成任务,好,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嗯,我会珍惜的,好,谢谢。” 简小莲挂了手机后,把手机递给我。 “何必呢,我都给刘老板说了,你不干了。”我说。 “这就是我的职业,哪能说不干就不干?”简小莲说。“洗浴中心那个老板就教导我们,干一行就要爱一行,要有敬业精神。” “你这人也挺固执的。”我说。 “夏先生,今天晚上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如何?”简小莲冲我微笑着。 “你别给我开玩笑,我今天心情不爽。” “那我保证让你爽,我的技术在我们洗浴中心是数一数二的。”简小莲说着解开纽扣。 “别,别这样,阿莲,我想给你说说话。” “我们可以边做边说,客人有这个要求,我都会满足的,有一次和一个客人,一边做这事,一边聊家庭婚姻,孩子教育,甚至我们还聊了人生,他感觉特别美好,后来,他一来就点我,我工牌号是9号,再后来,他出车祸死了,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夏先生,你放心,我没病的,我每个月都做体检。”简小莲解着胸罩。“夏先生,收你两百块行吗?我保证让你满意,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接着做,当然也要收费,收你半价。” “你越说越离谱,我和你是朋友,我可不是嫖客。” 简小莲解胸罩的手停了下来,她突然解起了沈娟的上衣纽扣。 “哎,你这是干什么?”我问。 “不干什么,一分钱一分货,我是收费的,她时免费的,免费的东西一般都不靠谱,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看看吧,我可以和她比一比,谁的胸丰满,谁的身材好看。”简小莲说,“比完胸,我还可以给她比比腰,比比腿,比一比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地方,你来当裁判。” 第114章 路灯 “我去,简小莲,你停下来,你不要碰她。”我说。 “碰她怎么了?看看呗。” “不用比了,也不用看,你比她好看。” 简小莲坐在地上,抱着头,一言不发。 “我回去了。”我说。 “走吧,你不用再来了。” “你什么意思呀?”我说。 “没什么意思。”简小莲说着起身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简小莲拉开门出去,她上身只穿着胸罩。 “你去哪?”我说。 门咯噔一声关上了。 我拿起她的衣服,出了门。 简小莲跑下了楼,我急忙下楼追她。 到了楼下,看到简小莲快步朝小区大门走去。她很快出了大门。 夜深人静,她穿着拖鞋走在马路中间,一辆汽车差点撞到她。 我跑过去,把她拉到路边,把衣服给她披上。 简小莲抬头呆呆地看着路灯。 “阿莲,你这是干什么?”我说。 “不干什么,我就想出来透透气,这路灯真漂亮,以前路过这里没注意到。” “那你也不能走马路中间啊。”我抬头看着路灯,“这灯都烂了。” “你回去吧,我没事。”简小莲说。 “你这样,我怎么回去?” “你很在乎我?哎,你是我什么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简小莲冷冰冰的说道。 “你,你可以不同意做这件事的,真的,我去跟刘部长说。” “有钱赚,为什么不同意,说说吧,让我去勾引什么人?”简小莲扯了一下肩膀上的衣服。 “这个,明天再说吧。” “不,就现在说,那个刘老板在电话里说,你会具体教我怎么做的。”简小莲说,“夏老板,你教教我怎么勾引那个男人。” “是这样的,刘部长有一个情妇,这情妇有老公,刘部长想让你勾引他情妇的老公,然后呢,他情妇再去捉奸,这样,这女人就可以和她老公名正言顺的离婚了。”我说。“她老公在石油管道公司工会上班,三十多岁吧。” “原来是这样,什么时候去找这个男的?” “刘部长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我说。 “好,那就明天吧,怎么去勾引?”简小莲说,“是不是你来拉皮条,他来嫖娼?” “不不,具体怎么勾引他,我还没想好,这要和你商量。” “和我商量什么?我只负责在他面前脱衣服,然后撅起屁股,让他草我,我保证让他草的舒服。”简小莲说。 “行了,别描述了。” “怎么了?我只是表面我的态度,我绝对会配合你们的。”简小莲说。“怎么把我介绍给他?” “让我想想,这个男的我还认识,还一起吃过饭。” “这不简单吗?约他过来一起吃饭,这事不就成了吗?”简小莲说。 “这,也行。”我说。 “那就明天约他一起吃饭,就这样。”简小莲说完转身朝小区大门走去。 我看着她进了小区后,才打车离开。 回到家,电视机开着,正播放着足球赛,林可娇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怎么还没睡?”我说。 林可娇坐起来,“睡不着,发现凶手了吗?” “还没有,我先去洗个澡。” “把遥控器递给我。”林可娇说。 “在哪了?” “在电视机下面。”林可娇说。 我把遥控器递给她,林可娇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干什么?”我说。 “你过来,坐我边上。”林可娇说。 “我先去洗澡,身上都是汗。” “夏主任,你身上有香水味。”林可娇说,“你一进屋,我就闻到了。” “你真是狗鼻子,重案组有个女警,她开车送我回来的。” “这女警叫什么名字?”林可娇问,“听说你带了一个女警去办公室了。” “对,就是她。”我说。 “女警察在工作时间,是不能喷香水的。” “但也有例外。”我说。 “不错,夏志杰,但你刚才说到了重案组,重案组的女刑警会喷香水?你撒谎的水平可不怎么样?” “你真是没事干了,琢磨我干嘛?就是我外面真有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说。 “当然有关系了,钟月荷是我的闺蜜,我得为她负责任。”林可娇说,“不过,如果你坦白告诉我,你今天夜里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我可以为你保密。” “我已经说过了,你真无聊。”我说。“我去洗澡了。” “想毁尸灭迹是吧?” “睡觉去吧。”我说着进了洗手间。 我洗澡出来,林可娇还在客厅。 “夏同志,我现在突然发现,你这个人不老实,非常不老实。”林可娇说。 我懒得再搭理她,拿起烟,看了她一眼,把烟盒放回茶几上。 “给你说一下我的案子。”林可娇说。 “什么案子?” “就是卢兵被杀那个案子。”林可娇说。 “被杀?不是出车祸死的吗?” “谋杀,我今天找到卢贝贝的同学巩娜娜了。”林可娇说,“贝贝说巩娜娜去南方跟着她母亲打工,其实她没去。” “举报信是她写的,那个奸yin女生的老头是谁?她说了没有?”我问。 “没说,显然有人在威胁她。”林可娇说。 “谁威胁她?” “感觉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势力。”林可娇说,“这老头太无耻太卑鄙了,把爪子伸向这些天真少女,很显然卢兵就是因为调查这个事,被他们雇人撞死的。” “证据呢?有没有证据?” “还没有,这个巩娜娜很不配合,她说没有人欺负她。” “你最近就忙这个?”我说。 “是啊,你不知道找这个女孩有多难。” “你这找到也没用啊,她都不承认,还有其他线索吗?”我问。 “没有,那个老头也查不到,夏主任,这个案子怎么办?就这么完了?你帮我想想,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看,这个案子就算了,你要是再调查下去,我还真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我说。 “你是说,他们会把我杀了?” “很有可能,不是已经干掉我们一个同志,另一个成了植物人了吗?他还躺在医院吗?” “李海还躺在医院,你说,他会不会突然醒来?”林可娇说。 “还是躺着吧,他万一醒来,想起什么事,说不定会被人害死的,我们在明处,流氓在暗处,不好弄啊。” “那么说这案子就不办了?就完了?”林可娇说,“就让那个老头逍遥法外,奸yin更多的少女?” “我是担心你,这些人都是没有底线的,都是丧心病狂的。” “我不会退缩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林可娇说。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对了,还有一个事,徐局长的公子提前从拘留所出来了,这事你知道吗?”林可娇说。 “我知道,听说徐加豪心脏不好,出来就医。” “什么心脏不好?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法律,徐局长这是违法乱纪。”林可娇说。 “这事可能是下面人办的,徐局长也可能不知情。”我说。 “那这问题更严重了,这事我得找项书记。”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是穆书记告诉我的。” “他也知道?”我说。 “他是公安局的纪委书记,他知道不很正常吗?” “知道很正常,但告诉你这个当事人,那就有点不太正常了。”我说,“他显然是有目的的。” “有什么目的?我觉得穆书记告诉我,这事是对的。”林可娇说,“徐局长违法乱纪,这是板上钉钉没跑了,他必须得停职。” “我看这事算了,徐局长每天都在忙那个变态杀人强jian案。”我说,“等破了案在说吧。” “夏志杰,你去公安局帮助工作,就成他们的人了?”林可娇说,“你这么快就叛变了?” “什么呀?阿娇啊,听我的吧,这都是小事,你还是把心思用在卢兵那个案子上吧。”我说。“我觉得,你还是要给巩娜娜做做思想工作,举报信是她写给贝贝的爸爸卢兵的,她肯定知道这个老头是谁。” “她不敢说呀。” “不敢说,还是你工作不到位,这样吧,明天你把这个巩娜娜约出来,我来给她谈。” “你不怕被人杀?”林可娇说。 “我这不是为了你吗?”我说,“你是我心中的女神。” “我是女神?那月荷姐是什么?” “也是女神。”我说。“睡吧,时候不早了。” “对了,夏主任,你老婆每天跟别的男人跳舞,你也不吃醋了?” “每天?现在都每天了?”我说。 “也不是每天,就是觉得月荷姐跟那个男人怪怪的,我有点为你担心。” “你发现什么了?月荷有没有给你说什么?” “她说就只是舞伴,仅仅是跳舞,但我觉得吧,他们俩天天搂搂抱抱,我看得别扭。”林可娇说。 “天天搂搂抱抱,都发展成这样了?”我说。 “跳舞不就是搂搂抱抱嘛?你又不是没看到过。” “好,好,我明天也去搂抱一个,我搂床上去。”我说。 “你胡说什么?月荷姐也没把男人搂床上去。” “她这样下去,离床就不远了。”我说。 “你不是说去跳舞吗?你也不跳了?” “明天晚上,我就和你跳。”我说。 “和我跳没用,月荷姐可不担心我,上次那个叫什么莲的小姑娘长得挺风骚的,你可以和她跳呀。” “哎,这日子过得真没劲。”我说。“她怎么这么喜欢跳舞呢?不能自己一个人跳吗?非得找男人跳,找男人可以找我呀。” “你要是跳舞好,她肯定找你。”林可娇说,“你应该好好学跳舞。” “和我跳舞,她会不会觉得不够刺激?哎,你说,我要是搂着别人家的老婆跳舞,这感觉和搂自己的老婆不一样吧?” “说什么呢?”林可娇说,“月荷姐和你相比,我感觉还是你不让人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夏主任,你今天看上去很疲惫,办案也不能急,慢慢来,注意休息。” “我现在突然觉得还是在区文明办好,”我说。“天天看着报纸,喝着茶,什么都不用操心,多好啊,哎,我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喝茶看报纸,坐吃等死有什么意思?这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林可娇说,“我去睡觉了。” 第115章 电话亭 清晨,听到一声鸟叫,我歪头看到窗台上有一只小鸟,羽毛是翠绿的,它好奇地朝屋里探望着。 现在城里很难看到这样的小鸟,或许这是一只迷路的小鸟。 夜里没睡好,居然梦到拿行李箱的那个男人,那男的在梦里一直冲我笑,冷笑,然后是哈哈大笑,我醒来后,一身冷汗。 “懒货,起床了。”钟月荷喊道。 我起来,推了一下卫生间的门,里面有人。 “谁在里面?”我问。 “还能有谁?”钟月荷说,“真是的,你睡迷糊了?” 林可娇开门出来,“你急什么呀?” “我不急。”我说。 “你快点,我还要用卫生间。”钟月荷说。 我从卫生间里出来,钟月荷像泥鳅一样从我身边滑过。 餐桌上有豆浆,油条,我毫无食欲。 “怎么不吃?”林可娇问。 “没食欲。”我说。 “昨晚没睡好吗?” “没有,梦到那个变态凶手了,还冲我笑。” “这警察办案的效率也太低了吧?那个徐局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了,死了这么多女孩,还破不了案。”林可娇说。“我觉得主要是他这领导无能。” “破案没那么容易的,你打算还盯着徐局不放?” “他放他儿子出去这事,我觉得是个突破口。”林可娇说,“这事我先给焦书记汇报。” 我看到钟月荷在卫生间里穿着长筒肉色丝袜,她的短裙刚刚包着屁股。 林可娇头凑过来,“看什么呢?” “你看,她这裙子越来越短了。”我说。 “挺好看啊,你不放心?” “穿成这样,谁能放心。”我说,“你看这腿露的,她就不能穿个长裙吗?穿长裙不好吗?” “月荷姐的腿漂亮,穿长裙就可惜了。”林可娇说。 “可惜什么?穿出去给别的男人看?看腿?”我说。“哎,这风骚娘们,让我怎么安心工作,她这是去选美的吧。” “那你别让她工作,你养着她?”林可娇说。 钟月荷出来,她穿着高跟鞋,歪头看这我们,“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看你这裙子,我的天哪,你这一弯腰,内裤都看到了。”我说。 “我这不是穿鞋吗?”钟月荷说,“我在办公室,又不会这么弯腰。” “月荷姐,他是怕你被别的男人勾引走了。”林可娇说。 钟月荷笑了笑,“我今天约了一个客户,又帅又有钱,还非常有礼貌,还是华裔。” “好,非常好,哎,今天我正好约了一个美女。”我说。 “你们纪委办案约美女干嘛?”钟月荷说。 “你别听他瞎说。”林可娇说。“走吧,夏主任,上班了。” “老婆,昨天夜里没开车来,你送我们吧。”我说。 我拿着提包,跟在钟月荷的身后,她屁股一扭一扭的,看得我心里不是滋味。 下了楼,钟月荷去地下停车场拿车。 一辆甲壳虫进了大门,朝我这边开来,车里是江珊,她穿一身警服,英姿飒爽。“我说有美女来找我,你还不信。”我说。 “这车是来接你的?”林可娇说。 “对。” 江珊把车停在我身边。 “夏主任,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张队长让我来接你去市局。”江珊说,“上车吧。” “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我朝地下停车场看了一眼。“美女,你先下车吧。” “下车?你还有事?”江珊说。 “下车透透气,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同事。”我说。“你穿这身警服可真漂亮。” 江珊从车里下来。 我把林可娇介绍给她。 钟月荷开车出来,停在我跟前。 “月荷,你送阿娇吧,我这有车来接我,我要去一趟公安局。”我说。 “好。”钟月荷打量了一下江珊。 我招呼江珊上车,很快开出了大门。 “开车的那女的,是你老婆吧。”江珊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一看就知道。”江珊说。 车慢慢停在了路边,钟月荷开车经过时,看了我们一眼。 “怎么停了?”我问。 江珊把保险带松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腿上,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副白手套,然后戴上。 “这干什么?”我问。 江珊从信封里取出一张信纸,打开后,举给我看。 信纸上写的是: 她似乎冷若冰霜 她让你摸不着方向 其实她心里寂寞难当 充满欢乐梦想 有一天我们相遇 孤独的心被救起 面对她的疯狂 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惊慌 ~~。 “这些文字,你知道是什么吗?”江珊问。 “诗歌?歌词?感觉像是歌词,这是什么歌呢?”我说。 “给你听听这个。”江珊打开车上的播放机。 音乐响起,一个男人的歌声:她似乎冷若冰霜/她让你摸不着方向/ 其实她心里寂寞难当~~ “我的爱,赤裸裸。”我说道,“这是一首老歌了,什么意思?你给我看这信是什么意思?” 江珊没有搭话,歌声继续着:你让我身不由已的狂热/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赤裸裸/你不能让我再寂寞~~。 江珊关小了声音,“这歌名叫《赤裸裸》,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寄给我的。” “寄给你这个干什么?是什么犯罪嫌疑人?”我问。 “他来了。”江珊说。 我朝车窗望去,看到一辆警车朝我们开过来,开车的是张明。 江珊发动了车子,张明的车跟在我们后面。 很快进了公安局。 去了视频监控中心。 张明调取了一段录像。 “你看看这个。”张明说。 录像是一个街景,傍晚,路边有一个公用电话亭,路边行人匆匆。 一个男人从巷子里出来,他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他快步进了电话亭。 “画面拉近。”张明冲一个警察说道。 画面拉近后,渐渐放大,最后定格在这个打电话的人脸上,但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大致轮廓。 打电话的男人挂了电话,走出了电话亭。 “是那个拿行李箱的人吗?”张明问。 “脸型有点像。”我说。 “他身高我们测算了一下,在一米六七左右。”张明回头问江珊,“那封信,有没有给夏主任看?” “给他看了。”江珊说。 “这信跟这个人有关系?”我问。 “有关系,信就是这个人寄过来的。”张明说,“信封上的收件人是江珊。” “收件人是江珊?这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说这个变态杀人狂认识江珊。”张明说。 “认识江珊?怎么认识的?”我说。 “如果他认识我,但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江珊说,“那首《赤裸裸》,我以前倒是听过,不过,我怀疑这个打电话的人在搞恶作剧,他是在冒充变态杀人狂,张队,你不是说接到很多冒充变态杀人狂的电话吗?” “但这个很特别,夏主任,去我办公室,我给你听听这个人的电话录音。”张明说。 第116章 提拔 电话录音: 不明身份的人:我找张明队长。 警察:你等一下。 张明:我是张明,有事你说。 不明身份的人:那个行李箱装尸杀人是我干的,以前那些女孩也是我杀的。 张明:嗯,你想投案自首是吧?我们欢迎。 不明身份的人:你在做梦吧,我永远也不会投案自首的。 张明:你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想和我聊聊天? 不明身份的人:你们快来抓我吧。 张明:好,你在哪了? 不明身份的人:你们快来抓我吧,们快来抓我吧,快来抓我吧!来抓我吧!抓我吧!我吧!吧! 张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 不明身份的人:我的爱赤裸裸!的爱赤裸裸!爱赤裸裸!赤裸裸,裸裸,裸! 电话中断了。 “这就是一个神经病。”江珊说。 “夏主任,你听完什么感觉,你毕竟见过这个人。”张明说。 “说不上来,听他说话很狂妄。”我说。 张明靠着椅子,头歪在一边,一脸疲惫,他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吧,这个人就是冒充的。”江珊说。 “你怎么知道是冒充的?”张明依旧闭着眼睛。 “感觉,凭我的直觉。”江珊说。 “这个人给你写信,他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他认识你?”我问。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又不是干刑侦的。”江珊说。 “江珊,你想想,有没有人追求你,被你拒绝了。”张明说,“也可能时间跨度很大,比如你上中学的时候,甚至是你上小学幼儿园的时候,有没有可疑的人?” “幼儿园倒是有好多小朋友喜欢我。”江珊说。 “非常好,你有没有上幼儿园的毕业照?”张明说。 “你这人真有毛病。”江珊说。 “他这人嗓子嘶哑,很有特点。”我说。 “这人说话嗓音明显是伪装的。”张明说。 “我还真没听出来。”我说。 张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他看了看我。 “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来。”张明说。 “什么事?”江珊说。 “突然又忘了。”张明手拍了一下脑门,“我得找个地方睡觉去。” “回家睡觉去吧,我看你办案,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江珊说。 张明手撑着桌子起来,然后又一屁股坐下来,“对了,夏主任,有个事要给你汇报,我那天带侯勇去做精神病鉴定了,结果是他没精神病。” “没精神病?那你们那张精神病鉴定报告是怎么回事?”我说。 “伪造的。”张明说。 “谁伪造的?”我问,“是那个姓魏的警察?” “有可能是他,魏民失踪了。”张明说。 “失踪了?是跑了吧?”我说,“还有两个人呢?其中有一个是协警。”我说。 “魏民失踪以后,这两人去我们局纪委主动上交了魏民给他们的钱,一个拿了两万,协警拿了五千。”张明说,“这案子,正式立案调查了。” “那就好。”我说。“这白田礼书记肯定不干净。” “这事本来归经侦管,现在出了人命案,归我们了。”张明叹了一口气。“对了,江珊,你真要来我们这,我们刑侦可是清水衙门,比经侦差远了。” “污水横流的地方,呆久了,也干净不了。”江珊说。 “夏主任。”有人喊我。 我回头看到是局纪委穆书记。 “你们谈完事了没有?”穆书记问。 “谈完了。”张明说。 “好,夏主任,你来我办公室一趟。”穆书记说。 我跟穆书记去了他办公室。 “你先坐,我这有好茶,给你泡一杯。”穆书记拿着纸杯。 “谢谢了。” 穆书记泡了茶递给我,“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当上主任啊?你还不知道?”穆书记说。 “主任?不知道。” “看来你真不知道,听说已经下文了,你现在荣升第一纪检监察室副主任。” “是吗?这有点意外。”我说。 “意外?”穆书记说,“你应该知道是谁提拔你的吧?” “是谁啊?”我问。 “是我们政法委的赵初唐书记,夏主任,你真了不得,我听说赵书记为提拔你,竟然去找了项书记,就为了你这一个副科级,厉害啊,听说项书记对你印象也不错。” “我无才无德,能被领导看重,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挺淡定的。”穆书记说,“夏主任,你果然是个人才。” “我以后会更努力的。”我说。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穆书记在吗?” “你的搭档来了。”穆书记说。“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林可娇。 “穆书记,我们来了。”林可娇说。 “赵书记来了没有?”穆书记问。 “来了,他在会议室了。”林可娇说。 “好,那我们过去。”穆书记说。 进了会议室,看到赵初唐拿着放大镜在看桌上的宁州日报。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林可娇坐在我身边。 “赵书记,我已经让办公室打电话了,他很快就来。”穆书记说。 赵初唐嗯了一声后,继续看宁州日报,他居然在看报纸上的征婚启事。 “什么事?”我小声问林可娇。 “今天要双规一个人。”林可娇说。 “双规谁?”我问。 “局长。” “方局长?”我说。 “他来你就知道了。”林可娇说。“焦书记来了。” 焦副书记走了进来,他坐在穆书记身边。 赵初唐翻了一下报纸,斜眼看着焦副书记,“你这姓焦的,这事是不是急了点?有过硬的证据吗?” “证据应该没问题。”焦副书记说。 “你把他弄走了,这局里工作怎么办?”赵初唐说。 “再调上一个呗。”焦副书记说。 “谁宣布?”赵初唐问。 “林可娇同志来宣布。”焦副书记说。 “他们来了。”林可娇说。 我回头看到方局长和徐副局长走了进来。 “小林,你宣布吧。”焦副书记说道。 方局长走到穆书记旁边,徐副书记皱着眉头巡视着众人。 林可娇从黑色包里拿出一张纸。 “徐局长,你真不走运。”穆书记说。 林可娇走到徐副局长跟前,“你是徐则光同志吗?” “我是。”徐副局长说。 林可娇举起那张立案调查单,“我们是宁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根据《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机关案件检查工作条例》中第二十八条第一款第三项,徐则光同志,今日起,你要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 “好吧。”徐副局长一脸的悲戚,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走吧,徐局长。”焦副书记说。 第117章 徐局 回到纪委,焦副书记让我去他办公室。 “小夏啊,不,夏主任,你得请客了。”焦副书记说。 “谢谢领导栽培,我是刚知道,穆书记告诉我的。”我说。 “你被提拔的事,在我意料之中,但又出乎我意外。”焦副书记说,“昨天下午,市委开会研究县处级领导任免,你居然搭了顺风车,开完会后,项书记找到组织部冯部长把你列为提拔名单。” “我怎么听说是赵书记提名我的?”我说。 “不对,赵书记又不是组织部长,你提拔任用完都是项书记安排的,不过,我和刘安邦也是极力推荐你,小夏啊,你都没有经过组织部考核,直接就被提拔,这在宁州可是头一回。” “谢谢领导。”我说,“今天晚上,我请你和刘部长。” “算了,等你当了主任,在进一步再说吧。”焦副书记说,“你还是在第一纪检监察室,你排名在罗副主任前面,这意味着,这第一纪检监察室由你来主持工作。” “我一定好好干。”我说。 “白田礼的案子,穆书记给我说了,一个警察失踪,还有一个证人失踪,我看这个白田礼问题很大。”焦副书记说,“还有,徐则光局长你得好好琢磨琢磨,听说这人是个老狐狸了,你一定要办成铁案。” “他怎么这么快就被双规了?”我说。 “一个月前,林可娇就在调查徐则光了,现在能查实的金额在60万。”焦副书记说,“你回办公室找林可娇了解一下。” “好的。” “好,那你回去吧,你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审这个老狐狸。” 我回到办公室。 老邱拿着文件,“夏主任,你得请客。” “好,没问题。”我说。 “夏主任,恭喜你。”罗副主任说。 “谢谢。”我说。 “恭喜你啊,夏副主任。”林可娇朝我伸出手。 我没搭理她,直接拿了桌上的茶杯。 “晚上去吃烧烤怎么样?”老邱说。 “又是烧烤,不如吃西餐。”罗副主任说。 “先不说吃的,先研究徐局长这个案子。”我说,“现在谁在招待所看徐局长?” “报告夏主任。”老邱说,“是第五纪检监察室的同志。” “林可娇,说说吧,我们手里都有什么证据?”我问。 “证据吗?我想想。”林可娇说。 “你还要想想?”我说。“把和徐局长有关的证据和资料拿给我看看。” “证据和资料?你要这个是吧?我想想,我放什么地方了?”林可娇说。 “还想什么呢?都在你包里了。”老邱说。“你们俩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林可娇,你把包给我。” “我的包,我为什么要给你?”林可娇抓起皮包,“这样吧,我们去招待所,我一边审他,你一边看。” “徐局长这事,你调查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可娇说。“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呀。” “好啊,那去招待所,走吧。”我说。 下了楼,我接到了朱守成打来的电话。 “有事你说。” “我的哥啊,你提拔主任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朱守成说。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说。 “不可能吧,好吧,今天晚上我们要给你好好庆祝一下,晚上8点在香满楼饭店。”朱守成说。 “算了吧,我今天还有案子要处理。”我说。 “不行,饭店我都安排好了,人我也通知了,反正我们都去,对了,你把嫂子也带去。” “好吧。”我说。 朱守成挂了电话。 进招待所,上楼,进了房间,房间里挂着一副油画,是草原风景画,牛羊都在栅栏里,几朵白云飘在天边。 这是一间套房,有客厅和卧室,客厅里放着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 我瞥了一眼卧室,徐副局长正靠着床头闭门养神。 “老邱,喊他出来。”林可娇说。 “徐局长,你出来一下。”老邱说。 “哎,你不用喊他局长,喊他名字。”林可娇说。 “为什么不能喊局长,他又没被免职,他还是公安局副局长。”我说。 林可娇冲我翻了个白眼。 “徐则光副局长,请你出来一下。”老邱喊道。 徐副局长拿着茶杯晃悠悠出来。 “徐则光,你坐那把椅子。”林可娇说。 “好啊。”徐副局长坐过去。 林可娇坐在他对面,罗副主任拿出笔记本,他负责记录。 我和老邱坐在沙发上。 “徐则光,知道为什么把你叫到纪委来吗?”林可娇说。 “不知道。”徐副局长说。 “你知道我们纪委的政策吗?”林可娇说。 “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徐副局长说。 林可娇拍了一下桌子,“徐则光,你说这两句话,你知道意味什么吗?你还是共产党员吗?还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这是腐败的国民党的罪行,你这是想干什么?” “这是fan党的言行。”罗副主任说。“林组长,这个我要记录吗?” “记下来,把这两句话也记下来。”林可娇说,“徐则光,就凭你说这两句话,就可以开除你的党籍了。” “你还不如直接枪毙我算了。”徐副局长说。 “我要是有枪,还真想枪毙你,你这个腐败分子,国家的蛀虫。”林可娇说。 “证据呢?拿出你的证据。”我说。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好,徐则光,我们就来说说你受贿的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抱侥幸心理。” “受贿?没有的事。”徐副局长说。“我从不收人财物。” “好,你不收,你家人呢,你老婆呢,你儿子收没收?”林可娇说。 “他们收了?”徐副局长说,“他们都收了谁的财物?” “你问我,你自己交代。”林可娇说。 “这我真不知道。”徐副局长说。 “好吧,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我给你提个醒,商局长的事,城南公安分局的副局长。” “他给我家人行贿了?”徐副局长说。 “对,你老婆收了他二十万人民币,这是商局长自己交代的。”林可娇说。“然后,你亲自活动提拔他为局长。” “不可能。”徐副局长说。“提拔商副局长的事,我一人可当不了家,这事得开常委会定,关于提拔这个副局长,开会的时候,我还坚决反对呢。” “你反对?”林可娇说。 “是啊,你去局里查开会纪录,你也可以直接问方局长,还有其他局长。”徐副局长说,“并且我是坚决反对,后来他是投票通过的。” “真有这事?”林可娇说。 “你去问方局长,就知道了。”徐副局长说。 我翘着二郎腿,唱道: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赤裸裸。 “夏志杰,你唱什么唱?”林可娇呵斥道。 “我觉得这歌,他唱的不错,我记得这歌开头是这么唱的。”徐副局长唱道:她似冷若冰霜/她让你摸不着方向/这是她心里寂寞难当。” 第118章 审问 林可娇拍着桌子,“别唱了!要开演唱会是吧?” “林小姐,你接着问吧,我绝对配合你,我绝不含糊。”徐副局长说。 “好啊徐则光,那我就不给你拐弯抹角了,宋涛你认识吧?”林可娇说。 “认识,一个月前被我开除出警察队伍,他举报我是吧?”徐副局长说。 “对,他说,你收受犯罪嫌疑人的财物,有40万元人民币,你收钱后,擅自把疑犯放走,有这事吧?”林可娇说。 我忽然觉的林可娇有点幼稚,审问嫌疑人,不仅把举报人名字给泄露了,还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被审讯的人。 徐副局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觉得你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现在我不应该在你这里,而是在会议室的案情分析会上。” “先把你自己的事说清楚吧。”林可娇说。 “我就觉得,你简直很可笑。”徐副局长说,“宋涛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被开除的,并且是双开,开出党籍开除公职。” “我知道,他的配枪丢了。”林可娇说。 “他还不是丢枪的问题。”徐副局长说。 “我就问你那40万,你收了没有?”林可娇拍着桌子。 徐副局长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收了,是收了40万。” 林可娇嘴角挂着微笑,“这就对了,早点坦白,可以得到从宽处理。” “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徐副局长打了一个哈欠。 林可娇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很快就挂上了。 林可娇和罗副主任耳语了几句,便出了房间。 “徐局。”罗副主任说道。“是谁向你行贿40万的?” “一个犯罪嫌疑人,他姓费,伙同他人,追债时砍伤别人,我们抓住他后,他家属给我送了40万,我当场就收了,当天我就把这个嫌疑人放了,就这事,对了,这个举报我的宋涛,认识嫌疑人家属。”徐副局长说。 “你说得很轻松啊,你身为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居然受贿放走疑犯,你这不是罪加一等吗?”罗副主任说。 “我收了40万后,当天就把这钱全部给了方局长。”徐副局长说。 “你是说方局长也参与了?”罗副主任说。 “不仅方局长参与,政法委赵初唐书记也在场,那天他在方局长办公室。”徐副局长说。 “你们分赃了?”罗副主任说。 “还有一个人也参与了,市局以前的纪委书记,他也姓罗。”徐副局长说。 “你们四个人一起分赃?”罗副主任说。 “罗主任啊,你觉得可能吗?”徐副局长说,“公安局局长,副局长,纪委书记,在加上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坐在一起分这40万块钱?你不觉得可笑吗?这符合逻辑吗?” “这可能性很大啊。”罗副主任说。 “好,他们三个人知情,你现在把他们三个人也弄过来审一审吧。”徐副局长说。 “老罗我插一句,徐局,我想问问,”我说道,“你放走疑犯,是不是另有其他目的?”我问。 “是的,这人后面有一条大鱼,放走他,也是为了麻痹后面的大鱼,这大鱼随时会跑路。”徐副局长说。 “老罗,休息一会吧。”老邱说道。 “好,那就休息。”罗副主任说。 我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徐副局长。 徐副局长把烟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这是真烟,现在假烟太多了,我就喜欢抽这中华。” “我也是,但我抽得不多。”我说。 罗副主任摘下眼镜,“徐局啊,你的事,听起来很复杂啊。” “复杂什么?”老邱点上烟,“老罗啊,你一审,徐局就认了40万的帐,然后就把方局长和赵书记交代出来,把他俩拉上炮台?这还能有啥事?” “你什么意思?”罗副主任说。“你以为我不敢去抓这两人?” “老罗,我信徐局说的,他收钱是想追疑犯后面的大鱼。”我说。 徐局抽了一口烟,“现在精神多了,对了,张明也知道这事,你们去找赵书记,方局长,还有其他人去核实一下就清楚了,还有其他的事吗?我有案子在身,都是命案,让我回去吧。” “等林组长来吧,还要给上面汇报才行。”罗副主任说,“你双规是上面批准的,还经过省纪委,如果这么快放你走,恐怕有点难。” “是啊,这么快放你走了,那就打我们纪委的脸了。”老邱说,“你就当在这里疗养几天吧。” “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们还不放我走?”徐副局长说。 “你要是没事,那我们就有事了。”老邱笑了笑,“徐局,你还是继续交代你的问题吧。” “我的天哪,我都不明白,要你们纪委这些机构是干什么用的?”徐副局长说,说句得罪的话,国家闲人啊。” “徐局,你这话就错了,自从有党,就有这纪委了。”老邱说,“如果没有纪委,这个党就乱套了,党乱了,国家就乱了,国家乱了,我们中华民族就危亡了。” “没想到啊,没了你们纪委,就要亡国了,哎,你适合当领导。”徐副局长说。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适合当领导。”老邱说。“对了,夏主任,你们唱那首《赤裸裸》是首很老的歌了。 “也没有多老,94年流行的歌曲。”徐副局长说,“那时候这歌挺火的。” “这歌我真的印象深刻,唱这歌的原创歌手,来过我们学校演唱,那年我好像上大一吧。”老邱说道,“这个歌手在演唱前,给我们这些学生说,校长告诉他除了《赤裸裸》不能唱,其他歌随便唱,他说,我现在就要唱《赤裸裸》。我们那时候听得如痴如醉,这歌的歌词写的是好。” “他还有一首《灰姑娘》,我也喜欢听。”徐副局长说。 “徐局,那个打电话给张明队长的人,应该对这首《赤裸裸》情有所钟,这么说来,这人年龄也不小了吧?”我说。 “对,但江珊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徐副局长说。 “应该是什么人追求江珊后,被江珊拒绝,然后自暴自弃成了变态杀人凶手,这么做是为了引起江珊注意?”我说。 “我觉得,这个打电话的人,很可能和那个变态杀人犯无关,是冒充的。”徐副局长说,“我觉得真正的凶手没那么多话,凶手曾经给我们寄过女孩的断指,这是他的做事风格。” “徐局,变态杀人案还有冒充的?”罗副主任说。 “是啊,昨天我们就接到两起电话,都称自己是变态杀人凶手。”徐局长说。“但我们一查都是冒充的,真是浪费我们的精力和警力。” “我去,这么热闹,冒充的应该抓起来。”老邱说。 “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罗副主任说。 “有,现在有三十多人可疑,我们正在排查,这几年来,我们排查了五千多人,因为这个案子,破了三起杀人案,并且抓了七名逃犯,其中有两名还是公安部通缉的,a级的,当然都和变态杀人案无关。”徐副局长说。“这案子不破,我死不瞑目。” “看来你很敬业。”罗副主任说。 徐副局长抽了一口烟,“谈不上敬业,我从小的志向就想当警察,破案,干这一行挺上瘾的,这么说吧,比如,你给我几百万块钱,不,几千万,你让我退休别干了,我肯定不愿意,人活着是为了钱吗?我觉得我不是,你让我住别墅,我还真不喜欢,我就喜欢住小房子,我参观过北京故宫,皇帝的卧室,也就和我的卧室差不多大。” “说的是啊。”罗副主任说。 第119章 医院 林可娇打电话,让我开车去马路对面等她,并且让我把审讯记录本拿下来。 我开车过去,林可见在搀扶着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这女人一只脚受伤了。 我把车开到她们身边。 “哎,你下车啊,看什么看?”林可娇说。 我下了车,“怎么了这是?” “我妈的脚崴伤了,赶紧送她去医院。”林可娇说。 “等等,应该先用凉水冰一下。”我说。“前面有个书报亭,有冰镇矿泉水的。” “那你快去。”林可娇说。 我开车过去,买了三瓶矿泉水回来。 林可娇母亲脱了鞋,脚肿得跟馒头一样高,我把水浇在她脚脖子上,浇了两瓶后,再把她搀扶上车。 “娇娇呀,你还没给我介绍这是谁呀?”林可娇母亲说。 “他是我同事,你就叫他小夏吧。”林可娇说。 “嗯,你也在第一纪检监察室的?你们是一个办公室的吧?”林可娇母亲问。 “他是我们主任。”林可娇说。 “哎呦,这么年轻就当主任了。”林可娇母亲说,“夏主任,你就喊我薛姨吧。” “好的,薛姨。”我说。 “妈,以前我是他领导,谁知道这小子爬得挺快的。”林可娇说。 “俩猴子。”我说。 “夏志杰,你说什么呢?什么俩猴子?我妈在这,你不要乱说话。”林可娇说。 “哎,娇娇,我怎么感觉你在欺负夏主任?”薛姨说。 “她欺负我,都欺负惯了。”我说。“薛姨,你就喊我小夏吧。” “好啊,娇娇让她爸给惯坏了,对了,小夏,你今年多大?你家是宁州市的吗?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薛姨问。 “妈,你话有点多了。”林可娇说。 “我比阿娇大几岁。”我说。 “大几岁好啊。”薛姨说,“娇娇平时有点任性,你多包涵。” “妈,你脚不疼了是吧?”林可娇说。 “现在好多了。”薛姨说,“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我说。 “那没关系,工人家庭的孩子朴素。”薛姨说。 “妈,你别再问了?”林可娇说。 “哎,我怎么不能问,你和小夏处对象,我就不能问了?”薛姨说,“你这孩子。” “你别乱说话,他还不是我男朋友。”林可娇说。 “不是你男朋友?你还拿他的相片给我看?不过,今天看到他本人比相片好看多了。”薛姨说。 我看了一眼林可娇。 林可娇两腮绯红,“妈,他只是其中之一,还在考察当中呢。” “考察什么呀?我觉得这小伙子不错。”薛姨说。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烦死了。” “有什么好烦的。”薛姨说,“小夏,我这女儿太任性了,不过她对人好,你要加油啊。” “薛姨,你放心,油加满了。”我说。 “夏志杰,你把审讯记录本拿给我看。”林可娇说。 “在我包里,你拿吧?”我说。 林可娇从包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盒子,“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我忽然想起临走时,老邱朝我包里塞了一个盒子,“是口香糖吗?” “好啊,夏志杰,你,你居然随身戴着避孕套。”林可娇说,“你麻烦大了。” “避孕套?这不是我的。”我说。 “不是你的?那是我的?”林可娇说,“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居然还放在包里。” “娇娇啊,放一个避孕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薛姨说。“这很正常啊,我觉得没问题,我是很开明的,你们婚前有性行为是可以的,只要有安全措施就行,我觉得小夏很有责任心。” 林可娇双手握着脸,“妈,求你了,别说了。” “小夏,她比较保守,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薛姨说。 “是的,我喜欢她这种女孩。”我说。 “我看好你,你要加油啊。”薛姨说。 “我会的。”我说。 “夏志杰,你怎么这么无耻?等着吧,等我妈走了,我再收拾你。”林可娇说。 “娇娇,你敢。”薛姨说,“小夏,她要欺负你,你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说,“前面就是医院了。” 车开进医院后,我把薛姨搀扶进求。 挂号去看病,医生让去拍片看看有没有骨折。 我和林可娇在检查室外面椅子等着。 林可娇把徐局的审讯记录看了一遍。 “我觉得徐局是干净的,早点放了他吧。”我说。 “你们上当了,他可是个老狐狸,你们全被骗了。”林可娇说。 “你可以去找方局,甚至可以去找赵书记了解,这不就清楚了吗?” “赵书记,还有方局长,他们都是一伙的,找他们有什么用?”林可娇说,“回去我再审他,这个老狐狸。” “哎,那你审吧。”我说。 “对了,刚才的事,我要给你解释一下。”林可娇说,“我是被我妈逼急了,她总是给我介绍男朋友,我就拿你的相片应付了一下,明白了吧?我妈误会了。” “你怎么偷拍我?你这是侵犯我的人权。”我说。 “我是无意中拍的,那天我正在拍窗前的花,你一头插进来。”林可娇说。 “什么是一头插进来?你这话说得有的让人恶心吧?”我说。 “怎么了?拍了你又怎么了?你告我去?” “我是想告你,把我拍得这么丑,真是的。”我说。 “你长得就那样,怎么拍也不会好看的。”林可娇说,“你死定了,避孕套的事,我回去就告诉月荷姐,你完了,月荷姐可是上环的,你们根本就不用避孕套的。” “那你就冤枉我了,刚才下楼的时候,是老邱塞我包里的,我还以为是口香糖呢。”我说,“你要不信,回去问老邱。” “去问老邱?你们俩好得都穿一条裤子了,夏志杰,敢作敢为,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要是这么虚伪,那你就死定了。” “你真是冤枉我了。”我说。 “冤枉你?如果你今天给我坦白,实话实说,我就饶了你这一次。” “哎呦,我的天哪,这个该死的老邱,这不是害我吗?”我说。 “接着演,演得不错,夏志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可娇说。 “我怎么觉得你就跟个女红卫兵一样。”我说,“现在要是wen革时代,你就是风云人物。” “夏志杰,不管你怎么狡辩,反正我是从你包里翻出避孕套的,这是铁证。” “好吧,那你就跟月荷说吧。” “这个嘛,我要想想。”林可娇说。 “还用想吗?你给她说,然后我们就离婚了,等我离婚了,我和你谈恋爱,这也不错啊,再说你妈都看上我了。” 林可娇突然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你说什么?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我错了。”我说,“上次我的腿,都被你掐紫了。” “你把刚才的话给我复述一遍。” “我是说,我不会离婚的,我会求月荷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重新做人。”我说。 “还有后面几句呢,和我有关的?” “我是说,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女神,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我说。 “好吧,你这态度还不错,我给你一次机会。”林可娇把手拿开。 “感激不尽,你是嫦娥,我是猪八戒,哎,我命苦啊。” “是不是猪八戒以前调戏过嫦娥?”林可娇问。 “那,那是讹传,没有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这事?”我说。 “以后,我就喊你猪八戒了。”林可娇笑了笑。 “好的,以后我就叫你嫦娥了。” 第120章 撞人 张明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他说他认识院长,马上过来。 “他来干什么?”林可娇问。 “可能是找我有事吧?他还说他认识院长。”我说。 “那好啊,让他来吧。”林可娇说。 “先看看片子吧,我觉得你妈没事。”我说。 薛姨拍完了片,拿给医生看了看,果然医生说没事,吃点消炎药就可以了。 “我们走吧,别等张队长了。”林可娇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拨打张明的电话,但他的电话一直占线。 开车送薛姨回去。 路过民主巷口,看到一辆三轮摩托车疯狂冲向卖菜的小贩,开车的是一个胖城管。 小贩们惊惶失色,夺路而跑,一个老太太跑得慢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鸡蛋碎了一地。 卖西瓜的掉了一地的西瓜,胖城管直接开过去,碾压着地上的西瓜。 “这也太不像话了,真是土匪啊。”薛姨说道。 “停车,反了。”林可娇说。 “这事不归我们管。”我说。“还有,这路边不能停车。” “少废话,停车。” 我把车停在路边,林可娇开了车门跑过去。 我也跟过去。 “你干什么你?”林可娇冲胖城管喊道,“你是日本鬼子是吧?” 这胖城管歪戴着帽子看了看林可娇,又看了看我。 我忽然觉得这胖城管有点面熟。 “你给我下来。”林可娇说到,“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你是干什么的?”胖城管说。 “我是纪委的,市委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林可娇说。“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纪委?纪委是管党员的,我不是党员,我不归你管啊。”胖城管说。 “好,不归我管是吧,我这就打110。”林可娇说。 “警察来了。”有人喊道。 我回头看到张明从警车上下来。 胖歪头冲我说道。“哎,我们又见面了,我没说错吧。”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我和江珊开车在巷子里蹲守,这个胖城管开车驱赶小贩,他临走时说了一句,他说以后还会见到我。 “你是西城街道办的吧?叫什么阳吧?”我说。 “对,西城街道办城管卫生科,我叫沈阳阳。” “你怎么回事?”张明摘下墨镜冲沈阳阳问道。 “张队长,他开着摩托车疯狂撞人。”林可娇说,“我亲眼看到的,简直就是日本鬼子,简直是没人性了,你得把他抓起来。” 一个交警走过来,手指着我的车,“这谁的车,怎么停在这里,把路都堵死了。” “我的车,我这就开走。”我说。 “等等,先把这个城管抓了。”林可娇说。 张明摘下沈阳阳的帽子,“你这歪戴着帽子,像什么样子?为什么开车撞老百姓?” “他们不是老百姓,他们是一群畜生。”沈阳阳说。 “你有病啊?我看你才是畜生。”张明说,“跟我走。” “我跟你去哪?我又没撞人。”沈阳阳说。 “就是他撞人,我们都看到了。”人群里有人喊。 “张队。”交警拉着张明的胳膊,“张队啊,这马路上的事归我们管。” “好好,你来管。”张明说。 “沈阳阳,你撞到人没有?”交警问。 “没撞到人,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沈阳阳说。 “既然没撞到人,这事就结了,没事了。”交警说,“都别围观了,都散了。” “没事了?开什么玩笑?他开车冲进人群,他这是危险驾驶。”林可娇说。 “林小姐,这是南桥交警中队的杨队长,”张明说,“杨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纪委的。” “这事不能这么完了,这个城管也太霸道了。”林可娇说。 “是这样的,纪委的同志,你们可能不了解,这些小贩,在自行车道上摆摊,怎么都撵不走。”杨队长说道,“今年出了两起车祸,就和他们有关,上个星期傍晚,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因为他们摆摊,骑车走到了机动车道,被公交车碾压,当场死亡,真的很惨啊。” “是这样啊,那这些小贩就不对了。”我说。“不能让他们在马路上摆摊呀,你们怎么管的?” “这条马路,本来没这么多摊贩的。”杨队长说,“新来的市委书记说,要给小贩生存权,要保民生,要给小贩们更多的空间,这下好了,给了他们空间后,这就出人命了。” “听你的意思,这个胖城管做的对啊。”林可娇说。 “他可能是处理方式不对,等会我批评他,他是亲眼看到那女孩惨死的,他也是生气。”杨队长说。 “好吧,那我们走了。”我拉着林可娇的胳膊。 “大家都散了吧。”杨队长喊道。 我拉开车门让林可娇上了车。 正要开前车门时,沈阳阳骑着摩托车过来,“你信不信,我下次还能见到你。” “好啊,马路骑士,回头见。”我说。 我上了车,车开上解放路,看到张明的车跟在后面。 “张明跟着我们了?”我说,“是不是有事,要不,我停车问问?” “问什么呀?他肯定是为徐局长的事来的。”林可娇说,“肯定是来说情的。” “徐局要是没事,就放了吧,等回去我给焦书记说。” “你现在说有点早了吧,等我审完人再说吧。”林可娇说,“就是徐局没事,焦书记也不会把他放走的,最少也得留个三五天吧。” “这不是折腾人吗?”我说。 “我不信他没事,当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局副局长,怎么可能没事。”林可娇说,“如果他没事,就是我们无能。” “去哪?”我问。 “去我小姨家,在东风小区。”林可娇说。 “到了家,让小夏坐一会。”薛姨说。 “坐什么呀?他还有工作呢。”林可娇说。 “什么工作?他等会送我去家里,不让人家喝口茶?”薛姨说。 “我还真口渴了。”我说。 “好啊,给你切西瓜吃。”薛姨说。 “西瓜越吃越渴。”林可娇说。 “冰箱里还有酸梅汤呢。”薛姨说。 “这个我喜欢喝。”我说。 车进了小区,停在楼下,我扶薛姨下来。 张明的车停在我车后面。 “张队长,有事吗。”林可娇问。 “没什么事?正巧,我一个朋友住在这个小区,我来看看他。”张明说。 “张队,那我就先上去了。”我说。 “你忙吧。”张明说。 第121章 坠落 上了楼,林可娇的小姨不在家。我喝一杯酸梅汤,凉爽宜人。 林可娇说等她小姨来,她再回去。 我先回去了。 下了楼,没看到张明,警车里也没人。 我开车出了小区,看到张明的车跟在了后面。 我把车停在林荫道边上,张明的车随后也停下来。 我招手让他上车。 张明上了车,从包里拿出一盒中南海香烟,“抽颗吧。” “抽我的吧。”我掏出中华烟。 “你都抽中华了。”张明说。 “这烟是我自己买的。”我说,“你不是挺忙的吗?怎么有空跟着我?有事你说吧” “徐局真有事?”张明说。 “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没什么事,肯定是有人报复他。”张明说。“能不能透露点消息?” “我要是透露给你消息,我这就是违纪了,不过,目前来看,他没什么事。” “没事的话,你们赶快把他放出来,我这边命案是一个接一个,没他不行。” “没徐局,你们就没法破案了?”我说。 “徐局可是刑侦专家。”张明说,“他这人思维和一般人不一样,对了,昨天夜里有个年轻女子跳楼,涉及到交通局基建科的一个科长,这女孩是他包养的情妇。” “好,这个我们可以查。”我说。 “今天我审讯了这个科长,感觉这不是普通的跳楼,似乎是一起杀人案。”张明说。 “这个基建科长把情妇给杀了?”我说。“这是刑事案了。” “这个基建科长坚决否认自己杀人,他认为是别人杀的。”张明说。 “谁杀的?” “这还不知道,感觉这个肖鹏飞不像是杀人凶手,肖鹏飞就是这个基建科科长,跳楼的女孩叫叶枚。”张明说,“夏主任,能不能让徐局出来一会,让他审一下,他是审案专家。” “这事我得请示一下领导。”我说。 “你不就是领导吗?请示会同意吗?”张明说。 “不知道,也可能不同意吧。”我说。 “我觉得这事你没必要给上面汇报了,你派两个人把徐局带过来,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你再把他带回去,徐局他又不会跑。” “如果跑,那就是畏罪潜逃了。”我说。“他要是万一跑了呢?他要是跑了,我这责任大了。” “不可能跑的,你多派几个人跟着。”张明说。 “但去了公安局,那就是你们的地盘了。” “难道我们公安局还会劫持徐局?”张明说,“你也太谨慎了,放心,不会有事的,对了,我记得有个局长双规,他母亲住院,纪委查案的人还带着这局长去医院看他母亲呢。” “我想想,什么时候审那个基建科长?”我说。 “最好是现在。”张明说。 “不会出问题吧?” “要是出问题,你把我抓起来。”张明说。 “好吧,我就听你一回,你可别害我。” 张明笑了笑,“你这人真是谨小慎微,徐局说,还要把你调过来,我看你还真不适合当警察。” “我就没想当警察。”我说。“走吧,不过,我先要给我两个同事商量一下。” “那个林可娇,我看,你就别给她说了。”张明说。 “好。” 我带张明去了纪委招待所。 进了屋后,老邱把门反锁上。 “继续,来。”徐局从裤兜里掏出扑克牌。 “打牌呢?”我说。 “斗地主。”老邱说。“夏主任,你来打。” 我摆了摆手。 “张明,有事吗?”徐局看着手里的牌,“这手牌不好啊。” “有个案子,要给你汇报一下。”张明说。 “那你说吧。”徐局说。 张明掏出中南海香烟,抽出一颗,点上烟,吐了一口,“这个案子是这样的,交通局基建科长肖鹏飞,他包养的情妇叶枚在昨夜跳楼,事发时,肖鹏飞也在叶枚家,他们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张明说,“据肖鹏飞交代,夜里11点半左右,他下楼出了小区买烟,买烟回来的时候,他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楼下花园抽烟,烟没抽完,楼上着火了,着火的是15层,而肖鹏飞给叶枚买的房子是在28层,肖鹏飞想上楼时,电梯停了。他就从楼梯上去。” “然后呢?”徐局看这手里的牌,抽出两张牌,“两个老k。” “肖鹏飞说,他进屋以后,发现屋里的椅子倒了,窗帘掉下来了,茶几上的水杯摔在地上,碎了,屋里没有叶枚,他下楼后,看到有人围观,才知道叶枚跳下楼了。”张明说。“我去那房间查看过,他说椅子倒了,这些没错。” “因为失火跳楼吗?”罗副主任说。 “火势不大,没有向上扩散,二十分钟就扑灭了。”张明说。 “尸检呢?”徐局问。 “女人脖子上貌似有勒痕,因为是头先着地,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撞击地面造成的,还是之前被人勒死后,扔下楼的。”张明说。“我们审问了叶枚的闺蜜,她说,叶枚和肖鹏飞感情很好,叶枚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肖鹏飞对她和儿子疼爱有加,肖鹏飞和妻子有一个女孩。” “肖鹏飞的妻子知道他在外面包养情妇吗?”徐局问。 “肖鹏飞说,他妻子可能不知道。”张明说。“那屋里的窗帘是被拉拽下来的,椅子倒了,茶杯碎了,看上去叶枚在跳楼有过一番打斗。” “监控摄像头呢?”徐局问,“肖鹏飞出小区买烟和叶枚跳楼的时间,有没有调查?” “小区管线改造,摄像头没用。”张明说。 “如果另有其人杀了叶枚,那凶手也是走楼梯了?”徐局说。 “当时失火,很多人从楼梯上下来,肖鹏飞说他没有注意下楼的人。”张明说。“叶鹏飞下楼买烟,是把门关上的,如果有人进来,应该是敲门进来的。” 徐局放下手里的牌,“如果凶手事先藏在屋里呢?还有,如果真是另有其人杀的叶枚,那这杀人动机呢?” “徐局,你去审一下肖鹏飞。”张明说。 “交通局基建科科长,这可是个有实权的职位。”老邱说。 “如果这个女的是跳楼自杀的话,那这个基建科长包养情妇,应该由我们纪委来调查。”罗副主任说。 “我觉得我们可以联合调查。”我说。 “好啊,我同意。”张明说。 第122章 招待所 “张队,你们先审他情妇跳楼的事,然后我们在查他的经济问题,这样吧,你把肖鹏飞带我们纪委来。”我说,“可以在隔壁审讯。” “好,我这就打电话联系,马上就把他带过来。” 张明打电话通知手下的手。 二十分钟后,肖鹏飞带来了,这个人看上去很疲惫,戴着眼镜,眼镜还少了一条腿,老邱打开隔壁的房门,让他进去。 徐局跟着进了屋。 “夏主任,你们来两个吧。”张明说。 “好,那就我和老邱吧。”我说。“罗主任,你在屋里休息,审完后给你汇报。” “哎,不用给我汇报了。”罗副主任说。 “那我进去了。”我说。 我进了屋后,看到徐局把窗户推开,而空调还在开着。 肖鹏飞坐下来后,张明递给他一杯茶。 “谢谢。”肖鹏飞喝了一口茶,扫了我和老邱一眼后,又接着喝水。 徐局等他把茶喝完,才发话,“肖鹏飞,叶枚是怎么死的?” 肖鹏飞摇了摇头,眼神呆呆的看着窗外,“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当时就你们两人在屋里,她怎么跳楼的你不知道?”徐局接着问。 “不知道。”肖鹏飞看着手里的茶杯。 “是你和她打斗后,把叶枚扔下楼的吧。”徐局说。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我已经给你们说过无数次了,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肖鹏飞说。 “屋里真就只有你们两人吗?”徐局问。 “对,就我和叶枚,对了,还有我儿子。”肖鹏飞说。 “如果你们没有打架,窗帘是谁拉拽下来的?茶杯又是谁摔的?”徐局问。 “我不知道,我上楼后就看到屋里乱了,肯定是有人趁我出去后,杀了叶枚。”肖鹏飞说。 “你确定?”徐局说。 “确定,因为屋里窗帘被拽下来了,肯定是叶枚反抗了。”肖鹏飞说。 “会不会,屋里没其他人,叶枚自己拽下来的,比如她精神有些不正常?”徐局说。 “不可能,她很正常,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肖鹏飞说,“她是从农村来的女孩,她一来,我就认识她,有五年了,两年后和她在一起的,她说她和我在一起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叶枚她无论如何是不会丢下两岁的孩子去跳楼的,孩子就说是的命,这不可能。” “你出去买烟,关门了没?”徐局问。 “关了,我记得很清楚。”肖鹏飞说,“是不是凶手伪装成我的声音骗叶枚开门?” “好,就算你认定有个凶手,这个凶手的杀人动机呢?”张明说道,“你家里财物都没丢失,那凶手为何杀叶枚?” “这我也不清楚,我也在想。”肖鹏飞思索着,“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你妻子呢,她有没有报复杀小三的动机?”张明问。 “我妻子应该不知道我外面有女人,因为她要知道就会给我闹了,她不会有杀人动机的。” “你有没有想过和你妻子离婚?”徐局问。 “我们两没什么感情了,去年谈过离婚的事,和她已经商量好了,等女儿考上大学,我们就办离婚手续。”肖鹏飞说。“还有,你们怀疑我杀了叶枚,怎么可能呢?她年轻漂亮,脾气好,又给我生了这么可爱的儿子,我给她买了房,买了车,我为什么要杀她?” 徐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 “肖鹏飞,你知道今天来的是什么地方吗?”张明说。 “市委,这里应该是一个招待所。”肖鹏飞说。 “市纪委的招待所。”我说,“肖鹏飞,我是纪委的,我姓夏,我们今天和公安局联合办案,你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知道,我不隐瞒,叶枚的房子是我买的,我刚才已经说了,产权证上是他的名字,我花了两百万块钱,钱是我借的朋友的。”肖鹏飞说。 “你这朋友叫什么名字?他是干什么的?”我问。 “他开了一家超市,超市开得很大,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听说我要买房,就借给我两百二十万,多出的二十万是装修。”肖鹏飞说。 “你有没有利益输送,给他谋私利?”我问。 “没有,他是开超市的,对工程建设没有兴趣。”肖鹏飞说,“你们可以找他去问问,你们可以直接去他的超市找他,我把他的手机号给你,他姓贾。” “好,我会派人去调查的。”我说。 “还有,叶枚开的车也是我买的,车不贵,八万块钱,这是我出的钱。”肖鹏飞说。 “还有呢?”我问。 “没有了。”肖鹏飞说,“我这人不贪,我对金钱没太大欲望。” “凡是来我们纪委的贪官,都喜欢说,我这人不贪。”老邱说道,“也说对金钱一点欲望都没有,还有的说他是天天骑自行车,坐公交车上班的,我们一查,好家伙,他家里连冰箱都塞满了钱。” 老邱说完后,我看了一眼徐局。 “冰箱塞钱,那冰箱还怎么用?”肖鹏飞说道。 “你这还用质疑?家里有两个冰箱,别人送的一个,还有的贪官是有八套房子,有六套房子的冰箱是不用的,钱满了。”老邱说。 “这,这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肖鹏飞说。 “你这话说的有意思?我第一次听到,是哪个名人说的?”我问。 “打牌的时候,一个局长说到这话,我就记下来了。”肖鹏飞。“我觉得这话挺有意思的。” “你是打麻将吗?和哪个局长在一起打麻将?”我问。 “是打麻将,哪个局长呢?你这有必要知道吗?再说我们又不赌钱,其实我这个人优点还不少,不吃不喝不赌不嫖。”肖鹏飞说。 “你就是好色对吧?”我说。 “这个我承认,是我好色害死了叶枚。”肖鹏飞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徐局问。 “我总觉得,凶手是冲我来的,是来杀我的,正巧我去买烟,他把叶枚杀了。”肖鹏飞说。 “那么说你有仇家了,这人是谁?”徐局问。 肖鹏飞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我想问一下,你买烟后,你说再楼下花园坐里一会,抽了一颗烟是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徐局问。 “没什么心事,儿子小,在家里不能抽烟。”肖鹏飞说。 “你继续问吧。”徐局冲我说道。 “我问一句。”老邱说,“肖鹏飞,你是交通局基建科的科长,你这可是大权在握,很多人来求你要工程项目吧?” “我纠正你一下,我不是基建科科长,我是计划基建科科长。”肖鹏飞说,“这你听明白了吗?我是个做计划的,按照领导的要求做计划,做好后,给领导批示,现在工程项目都是招投标,重大工程项目,局里几位重要领导开会研究,其实,我就是个打杂的。” “这么说你是一个清官了。”我说。 “清官绝对谈不上,过年过节也收过礼金,一百二百的给孩子,我就让收了,数目再大点,我坚决不会收的,自从有了儿子以后,我这人更加谨慎小心了,我儿子还小,我不能以后让儿子去监狱看我。”肖鹏飞说。 “你再想想,你还收了一个人的礼金。”老邱说。 “还收了一个人的?”肖鹏飞说,“谁啊?” “是我问你啊,这人是谁?”老邱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能给我一个提示吗?”肖鹏飞说。 “这个人和你年纪差不多大,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眼睛不大。”老邱说。 “哎,这人是谁啊?”肖鹏飞说,“你能不能再提示一下。” “不能再提示了,再提示就告诉你了。”老邱说。 “很抱歉,这我就猜不出来了。”肖鹏飞摘下断腿的眼镜。“我这会头晕,想休息一会,可以吗?” “可以,你喝口茶吧。”我说。 第123章 批评 我回隔壁休息,林可娇回来了。 “夏主任,审的怎么样?”罗副主任问。 我摇了摇头,“这个肖鹏飞什么都没招。” 林可娇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听罗主任说了,你们在审交通局的科长。” “是啊,这家伙狡猾的很,不好对付。”我说。 老邱进屋来。 “你们俩都回来了,那徐局没人管了?”罗主任说。 “没事,他要是跑,那就说明他问题大了。”老邱说。 我拿过床头的包,从里面掏出那盒避孕套,“老邱,这是你塞给我的吧?” “是啊,怎么了?”老邱说,“我放你包里,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还以为是口香糖呢。”我看了一眼林可娇。 “日本原装的,别人送我的,起初,我也以为是口香糖。”老邱说。 “我差点忘了,夏主任,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焦书记,他让你去他办公室。”林可娇说。 “他找我什么事?”我问。 “我怎么知道。”林可娇说,“还有,我刚才去核实徐局的问题了,我找到方局,方局说,为了破案,引大鱼上钩,局里才让他收那四十万的,赵初唐也知道这事。” “那个商局长送他老婆20万块钱的事呢?你去核实了吗?”我问。 “去了,我去看守所找了商局,他说徐局的老婆第二天就把钱退了,他承认,是他故意说谎。” “这么说,徐局没事了,那我给焦书记说一声。”我说,“应该尽快让徐局回单位。” “我看,还是缓两天再说吧。”罗副主任说。 “是啊,这事不急。”林可娇说。 “哎,我就不明白了,拖两天有什么意思?”我说,“还有很多命案等着他破。” “公安局没他就破不了案了?”林可娇说,“夏主任,这事你别急着跟焦书记说,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啊。” “行,我知道了。” 我出了招待所,去了焦书记办公室。 推门进去,焦书记正在看文件。 “焦书记,你找我?” 焦书记摘下眼镜,“是这样的,市委组织部和宣传部要联合组建一个县处级领导先进事迹宣讲团,要抽调我们纪委一位同志去撰写报告,领导点名让你去,时间大概三五天吧,宣讲团要到下面的县去。” “怎么点名让我去?哪个领导?刘部长吗?”我说。 “冯炳辉书记。”焦书记说,“你小子可以啊,组织部长都注意到你了。” “他怎么知道我?” “现在我们宁州干部都知道你是一个大笔杆子。”焦书记说。 “你刚才说是县处级干部先进事迹宣讲团?”我问。 “是啊,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说。 “对了,徐则光审的怎么样了?有突破吗?” “那60万,我们去核查了,商局长送徐局老婆20万,第二天钱就退回去了,那40万收犯罪家属的钱,林可娇找方局和赵书记问过了,这钱是他们同意收的,为了钓大鱼。”我说。 “还有吗?” “没有了。”我说,“目前来看徐局没什么问题,应该早点放了,他工作忙,手里很多命案,今天他还参与审案了呢。” “他今天审案?谁同意让他查案的?一个被我们双规的人,他还要审案?他审案,那要你们干什么?真是荒唐?谁同意的?”焦书记说。 “是,是我同意的。” “夏志杰,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是违反党纪吗?”焦书记说,“你怎么能这样干?” “我是觉得他没问题了。”我说。 “没问题了?”焦书记说,“60万没问题,那其他事情有没有调查?也没问题吗?这么说那他是清官了,你是不是把底都交给徐则光了?” “没,没有。” “那你怎么审的案子?我问你这60万的事是他主动交代的吗?”焦书记说。 “是,是我提示的。” 焦书记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夏志杰,你搞什么鬼?你是不是故意包庇徐则光?” “我怎么可能包庇徐局,我还把他儿子送拘留所了呢。” “那你怎么审的案?我之前有没有给你说过,这个徐则光是个老狐狸,如果你没包庇他,那你就太幼稚了,他是不是三言两语就把你的话套出来了?” “焦书记,是林可娇把那60万告诉他的。”我说。 “这案子是你负责的,你事先没做功课吗?怎么不动脑子呢?” “这,这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我说。 “夏志杰,回去给我重审,我不信他没问题,如果他没问题,就是你有问题。” “那好吧,我回去再审。”我说。 “你要抓紧了,就这两天了,在去市委宣讲团之前,你要把这个案子突破了。” “好吧,我争取吧。” “回去吧。”焦书记皱着眉头。 我出了焦书记的办公室,我回头看了看屋门,这个焦书记是不是以前和徐局有矛盾?这次抓到机会后,焦书记就想把他铲除掉?” 回到招待所,徐局已经在屋里了。 “夏主任,张明让我给你说一声。”徐局说,“肖鹏飞他带局里去了,听说你去焦书记那跟我说情去了?谢谢了。” “说什么情啊?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我说。 “好吧,那你让我交代什么问题?”徐局说,“我一定配合你。” “那60万之外,你还收了不少的钱,别顽抗到底了,赶紧交代吧,交代清楚后,你就可以回去了。”我说。 “我已经交代清楚了,我没收任何人的钱。”徐局说。 “徐局,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要这么顽抗到底,那你两三个月是回不了家了。”我说。 “我顽抗什么?我是清清白白的,你们不能这么拘押我,这是侵犯人权。”徐局说。 “还真不侵权,我们有这个权利,因为你是党员,而我们是党的纪委。”我说。 “那你们就把我关一辈子?想关多久关过久?”徐局情绪激动,手拍着椅子。“你们的权利也太大了吧?如果你们敢这么胡来,那我tu党行吗?” “你别激动,把你请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这么快送你回去的,你权当在这里疗养吧。”我说。 “这是疗养吗?这是拘留。”徐副局长胳膊哆嗦着。 “夏志杰,你跟焦书记怎么汇报的?”林可娇问。 “我没,没给他汇报徐局这事。”我说。 “不对,你肯定给他汇报了,你现在的态度和之前的态度明显不同,是不是去焦书记那挨批了吧?”林可娇说。 “我觉得吧,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我说。“但是呢。” “但是什么?”林可娇说,“你怎么老是说话只说一半?” “但是,徐局,你的好好交代自己的问题,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局长,不可能不犯错误吧,比如生活作风问题,违规给下属放福利?报销个不该报销的东西等等。” “没有。”徐局说。 “我看今天差不多了吧,明天继续审吧。”老邱说。 “好吧,那就明天。”我说,“晚上谁值班?” “我和老罗吧。”老邱说。 第124章 风月宝鉴 我下楼,去了车上,点了一根烟。 焦副书记为徐局长的事,居然发这么大的火,他显然对我很不满。 手机响了,是甘小静打来的,我接了电话。 “美女,你说。” “听说你当主任了,特意恭喜你。”甘小静说。 “谢谢了,哪天我请你和刘部长吃饭,要不就明天晚上,你看行吗?” “好啊。” “好,带我向刘部长问好,多谢他的提拔。”我说。 “好,那就明天晚上见。”甘小静说。 甘小静挂了电话,我心里忽然一惊,刘安邦交代简小莲勾引甘小静老公的事,我居然给忘了。 我正要拨简小莲的电话,刘安邦来电话了。 “老大,你说。” “那天交代你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刘安邦问。 “正在办,她,她同意了。”我说。“今天我就带简小莲去认识鲁迪。” 电话那边至少有五秒钟没有动静。 “刘部长,你放心,问题不大。”我说。 “好吧,那我就等你消息。”刘安邦说。 我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发虚,感觉刘安邦对我有些不满,他肯定在怪我办事效率太低了。 我拨通了简小莲的电话,她说她在学跳舞,半个小时后在楼下见。 “你跟哪个女孩约会?”林可娇突然冒出来。 “你想知道?挺漂亮的,你可以随时给钟月荷报告。”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你是不是病了?”林可娇拉开车门上来。 “你去哪?”我问。 “你去哪,我就去哪?”林可娇说。 “我想去南湖。” “好啊,我也去。” 我想把车直接开进南湖里。”我说。 “想死啊,那我不陪你死,夏主任,不就是被领导批评了几句吗?还闹情绪了,我都给你提醒了吧,这事不能急,你就是不听,你也不想想,徐局是经过省纪委和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后双规的,你一查说没事,当天抓,当天就放?焦书记能不生气吗?” “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是吧?”我说。 “你被徐局洗脑了,我记得有一个纪委书记曾说,只要有干部双规进纪委,就别想干净的出去,夏志杰啊,以后你多听我的,就不会犯错误。” “是吗?” “我的心,就跟明镜一样。”林可娇说。 “就怕是《红楼梦》里的风月宝鉴镜,这镜子可不是一般人照的。” “风月宝鉴镜?是什么东西?” “你没看过《红楼梦》吗?”我问。 “当然看过,没听说书里有这种镜子。” “好吧,给你简单讲讲,书里有个贾瑞的男子喜欢人妻王熙凤,但王熙凤瞧不上他,便设计在深夜让他上门,贾瑞冬夜上门,被王熙凤捉弄,回去后,贾瑞一病不起,病入膏肓,有一跛足道人上门化斋,说专制冤孽之病。贾瑞求之,道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镜子,这镜子正反两面都可照人,镜背上錾着,风月宝鉴,这四字。道人嘱咐贾瑞,此镜只可照背面,不可照正面,如此照三天,病就会好。” “不能照正面为何?”林可娇说。 “你听我讲完,贾瑞拿了宝镜后,遵从道士指示,就照了背面,镜子里有一骇人骷髅。贾瑞吓了一跳,大骂道士后,便又照了照镜子正面,里面居然是朝思夜想的人妻王熙凤。”我说。 “打住,夏志杰,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在王熙凤前面加一个人妻的定语?”林可娇说,“是不是红楼梦这段,你经常讲给你那些狐朋狗友?” “好,那我就说美人王熙凤,或者凤姐。” “凤姐?不好听。”林可娇说。 “真是奇了怪了。”我说,“《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同志在书里就把王熙凤称为凤姐,还有,过去古代,小姐这个称谓多美好啊,到我们皇朝就面目全非。” “我们不是皇朝,我们是人民共和国。”林可娇说。 “哎,我突然想起一个成语,叫金屋藏娇。”我笑了笑。 “你得先有二两银子。”林可娇说,“你接着说那镜子。” “贾瑞不听那道长劝,就照了正面,里面是美人王熙凤,美人冲贾瑞招手,贾瑞心中狂喜,晃悠悠进了镜子里,与美人云雨一番,忙完后,美人送贾瑞回去。贾瑞躺床上,镜子掉落后,背面立着一个骷髅,贾瑞惊吓遗精,后又照镜子正面,还是美人冲他招手,他又进,反复几次,贾瑞一命呜呼。” “那么说镜子不能随便照了?”林可娇说。 “美人如一个双面可照的镜子,一面是二八佳人,一面是让人骨髓枯的骷髅。”我说。 “所以,做男人不能贪色,贪色死得快。” “如果能遇到杨贵妃,我觉得我早死两年,我也没什么遗憾的。”我说。 “夏志杰,你要是天天这么想,你就离死不远了。” “我没天天想,我是偶尔想想。”我说。 “偶尔想想也不行啊。” “也是,容易伤身体。”我叹了一口气。“其实吧,人很多时候都是瞎操劳,瞎费心。” “我记得有一句话,好想是说人活不到一百岁,但就喜欢操心没用的东西。” “是这么说的,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对对,就是这两句话。”林可娇说。 “你去哪?”我问。 “我要去我小姨家。”林可娇说,“我妈还说让你晚上来家吃饺子呢,我没同意,不过,饺子是三鲜的,明天我可以给你带一点。” “我才不稀罕呢,我今天晚上吃大餐。”我说。“对了,你妈是不是看上我了?” “没有。” “我感觉你妈喜欢我这个女婿。”我说。 “什么呀?别胡说八道。”林可娇说。 “等我腰缠万贯的时候,我就去找你。”我说。 “想得美,我可看不上你。” “看不上我?明白,你是公主,对了,你可以给你妈说,说我结婚有老婆不就完了?”我说。 “暂时不说,我妈现在对你有好感,她现在不催我谈男朋友了。” “得赶紧走了,今天我事还挺多的。”我说。 第125章 简小莲 开车上路,快到林可娇小姨家时,路上出交通事故,堵车了,只能耐心等待。 林可娇拍着我的肩膀,让我看马路对面卖西瓜的老大爷。 “什么?”我问。 “又是那个城管。”林可娇说。 果然是那个叫沈阳阳的城管,他正在摔老头的西瓜。 “我去,怎么老是碰到他。”我说。 “这人也太缺德了吧,砸人家西瓜。”林可娇说,“不行,我得下去。” “你怎么又管闲事,我还有事,这赶时间呢。” “这堵车,你去哪?你要飞啊?”林可娇说着下了车。 我懒得下车,抽出一根烟点上。 林可娇很快就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说。 林可娇叹了一口气,“这老头卖的是毒西瓜,现在什么都有毒,国家现在是怎么了。” “那么说他砸西瓜是对的,要我,我也砸。” “走吧,前面车走了。”林可娇说。 把林可娇送走,我开车返回,路过刚才卖西瓜那个地方,突然看到沈阳阳开着摩托车和我并行着。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说吧,我还会遇到你。” 我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踩油门甩开了他。 去接简小莲,她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上了车后,她递给我一个烤红薯,“吃吧,很甜。” “不想吃。”我说。 “我舍不得吃给你留的。” “谢谢了,你吃吧。”我说 简小莲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给你买的背心,日本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我有背心。” “怎么,不要?”简小莲说。 “好,那我收下了。”我说。 “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嗯,有点小事。”我说。“你先回家换件衣服吧,你这身衣服太休闲了。” 简小莲眼神突然暗淡了,“是上次你说的那个事?” “对,但你有权拒绝。”我说。 “真的可以拒绝?” “可以。”我说。“我给老板说,你不同意,那他就会换别的女孩。” “从洗浴中心来一个,然后我去洗浴中心是吧?”简小莲说。 “你去哪是你的自由。” 我说。 “好吧,你上次说那个男的是石油公司的?”简小莲说,“长得怎么样?” “长得还行,算是文化人,他在工会上班。” “好,那我同意了。”简小莲说。“能给我一支烟吗?”简小莲说。 我把烟盒递给她。 简小莲抽了一颗,我把打火机递给她。 她点烟的手哆嗦了两下。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说。 “有什么好想的,我这种女人很低贱,在洗浴中心,我什么样的客人都接,客人如果不愿意,我还求人家呢。”简小莲冲我笑了笑,“我还会主动用身体蹭客人,我会把手会放在他那地方,通常男人撑不住五秒种,那也有不守规矩的男人,水路不走非要走旱路,如果我看他顺眼,他又愿意加钱,我也会同意的,夏主任,你有没有兴趣,如果你也想走旱路,我不加钱的。” “别说了。” “怎么了?有的客人很喜欢问我这些床上的事,当然也不都是床,有时候在沙发上,有时候在地板上操练,也有的男人很贱,喜欢喝尿,其实,我并不鄙视这种男人,我很理解,现在的社会,男人的压力大了,就喜欢喝女人的尿,这样他们就能释放压力了。”简小莲吐着烟气。“我觉得这个社会不能没有我们这种人,我们是国家的润滑剂。” “你还有完没完?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 “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讲了。”简小莲说,“今天抓了几个贪官呀?” “前面就到了,我在楼下等你,你换了衣服就下来吧。” “对了,穿什么样的衣服?”简小莲问。 “穿个裙子就行了,上次见你,你穿那个白裙就很好看。” “好吧。” 车进小区,我停在楼下。 正要点烟,刘安邦来电话了。 “老大你说。” “你和简小莲在一起吗?” “对。” “小夏,你约鲁迪,你得找个理由,我想了一下,你可以谈简小莲工作调动的事。”刘安邦说,“你让鲁迪帮忙,让简小莲去石油管道公司。” “可以。”我说,“不过,鲁迪只是工会一个干事,他有这个能耐吗?” “这只是借口而已,不过,简小莲真要去石油公司也不难,我给她在党校弄个函授文凭就够了。”刘安邦说。 ”好的,我明白了。” 刘安邦挂了电话后,我看到简小莲穿着白色短裙走过来,她梳着马尾辫,一副清纯可人的样子。 简小莲上了车,“怎么样?” “很漂亮。”我说,“你皮肤很白,穿衣服好看。” “我身材呢?”简小莲说,“客人都说我屁股好看,圆圆的,像大大的荷叶。” “那个人叫鲁迪,也是文化人,你最好别说脏话,还有,别提你的客人。” “嗯,这我知道。”简小莲说,“你是约他出来吃饭吗?” “对,我这就打电话约他,老板的意思,想通过这个鲁迪把你调到石油管道公司去。”我说。 “那好啊,石油管道可是好公司,福利特别好,之前我有两个客人就是石油管道公司的。”简小莲说。 “那你还是别去了,见了面多尴尬。”我说。 “给你开玩笑的。”简小莲说,“客人哪敢给我们说自己单位的,这个鲁迪都有什么爱好?” “喜欢文艺吧。”我说。 “好,今天晚上我就带他去开房。”简小莲说,“对了,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你就回避吧。” “不是,这只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这速度有点快吧?”我说。 “那还要见几面?还要我和他谈恋爱?”简小莲说,“开了房,你们去捉奸,这活不就干完了吗?” “太快了,他会怀疑的。”我说。 “好吧,那就慢点。”简小莲说,“对了,我还要带避孕套吗?” “不用带。” “不用带?我要怀上孩子,你来养?”简小莲说。 “我的意思是说,宾馆里有套子。” “宾馆里的避孕套很贵的。”简小莲说。“要不,你让他自己带吧。”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嫖娼。” “我忘了,不好意思,职业毛病。”简小莲说。 “用宾馆的套子,我给你报销行吗?” “那行。”简小莲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第126章 酒香 鲁迪很爽快就答应去香满楼吃饭。 我打电话给香满楼,想订一个包间,却被告知没包间了。 我又打电话给朱守成。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朱守成说,“晚上8点,你早点出门。” “你订好包间了?”我问。 “一个星期前就订好了。”朱守成说。 “一个星期前?这么早?” “这包间要不是一个星期前订,根本订不到,我是因为有业务才提前订的。”朱守成说。 “这酒楼生意这么好?” “这是香满楼啊,宁州最好的饭店。”朱守成说,“对了,刘伟赞助了两瓶茅台,沈娟赞助两瓶茅台,我赞助两条中华烟,菜钱是aa制,当然你不用出钱。” “我晚上也要请人去香满楼吃饭,看来只能在大厅了。”我说。 “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能改天约别人吗?” “我就陪一会,就到你们那去,对了,我一会就去香满楼,你给我拿一瓶茅台,一条中华烟。” “好吧,我这就过去。”朱守成说。 挂了电话后,我看了一眼简小莲。 “怎么了?”简小莲问。 “等接了鲁迪后,我就给他介绍,你是我表妹。” “随你。” “今天带你去最好的饭店,香满楼去吃饭。”我说。 “有多好?” “非常好,进去后金碧辉煌,就像皇宫一样。” “你去过皇宫?”简小莲说。 “去过北京故宫,不过,感觉这北京的皇宫有些陈旧了,还没香满楼装修的漂亮。” “不就是个饭店吗?搞得这么复杂?”简小莲说。 我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现在去接鲁迪。” 开车停在石油管道公司门口。 等了五六分钟后,鲁迪夹着包从里面出来,他头发锃亮,我冲他招手。 他上了车后,我把简小莲介绍给他。 “就叫我阿莲吧。”简小莲说。 鲁迪冲她点了点头。 “香满楼没订到包间。”我说。 “没关系,在大厅好,我上个星期还在那吃饭呢,也订不到包间,大厅敞亮。”鲁迪说,“你这市纪委的领导,也来找我办事?” “吃饭时再给你聊。”我说。“不是我的事,是我表妹的事。” “好。”鲁迪说。 进了香满楼,在大厅落座。 朱守成进来,我冲他招手。 朱守成把茅台和烟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不知道鲁兄,喝这茅台习惯吗?”我问。 “太习惯了,茅台是我的最爱。”鲁迪说,“夏老弟,你拿这么好的酒,太客气了,对了,刚才那哥们,就是帮我找交警的那位吧。” “对,就是他,他是我发小。”我说。 “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就麻烦了,这饭我请了。”鲁迪说。 “那可不行,这饭说好我请的,鲁兄,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这不是也找你办事吗?” “不错,夏老弟,你这人很实在,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我鲁迪一定尽力而为。” “阿莲,倒酒啊。”我说。 “不急。”鲁迪说。 “是这样的,我表妹想去你们石油公司上班,她是去年毕业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调到你们公司去,今天就想咨询你这个事。”我说。 “哎呦,进我们公司可不容易,每年几万的毕业生都想去我们公司。”鲁迪说,“你这表妹还是去年毕业的,这难度不小啊。” “一点希望都没有吗?”我问。 “希望当然有,夏老弟,我就你直接说吧,找邓通,我们公司一把手,只要他愿意帮忙,这事就不难。”鲁迪说。 “邓通?听这名字很耳熟啊。”我说。 “他从外面调过来没多长时间,以前当过县长,你应该不会认识他吧。”鲁迪说。 “我是学历史出身的,古代就有个叫邓通的,是管钱的。”我说。 “夏老弟一定是熟读兵书《金瓶梅》了,也肯定熟悉那句话,潘驴邓小闲了。” “《金瓶梅》是兵书?”简小莲说。 “鲁迪兄说是兵书,那就是兵书了。”我说。 “美女啊,你有没有看过《金瓶梅》?”鲁迪问。 “没看多,但听客人讲过。”简小莲说。 “客人?什么客人?”鲁迪问。 “鲁兄,她说的是客家人,广东那边的客家人。”我说。 “对,我是这个意思。”简小莲说。 “夏老弟,你怎么看《金瓶梅》这本书?”鲁迪问。 “我对这书没什么研究,还是说说你们公司的领导,那个叫邓通的吧。”我说。“怎么才能和这个邓通联系上呢?” “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呢,那就比登天都难。”鲁迪说,“邓总这人我比较了解,这人有原则,不是那种给块骨头,就会低头的人。” “他上面应该还有领导吧?”我说。 “夏老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石油系统和地方不一样,比较独立,还有邓总的级别可是副厅级啊。”鲁迪说。“不过,你是纪委的,又有点不同。” “纪委是专查贪官的,如果他不同意,哥,那就你查他,判他个十年八年。”简小莲说。 “阿莲,你别乱说话。”我说,“纪委不是想查谁就查谁的。” “邓通这人不贪的,没用。”鲁迪说,“来,喝酒。” 我给鲁迪碰了碰酒杯,“干了。” “美女怎么不喝?”鲁迪问。 “我酒量不行。”简小莲说。 “酒量不行,多喝就行了,酒量都是练出来的。”鲁迪说,“你要是喝多了,就让你表哥背你回去。” “我才不让他背呢?”简小莲说。 “不让我背,难道你还想让你鲁迪哥背不成?”我说。 “我很重的。”简小莲说。 “有多重?就你这样的,我能背两个。”鲁迪说。 “你厉害。”我说道,“鲁兄,调工作的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路可走?” “说实话,你这表妹这么漂亮,我要是公司领导肯定要。”鲁迪说,“这美女放在办公室,每天就这么看着,心情也愉快呀。” “是啊,我表妹以前还拿过选美冠军呢。”我说。 “夏兄,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我给你提供一个重要的信息,你琢磨琢磨这事有没有可能。”鲁迪说。 “你请说。” “是这样的,邓总和我住在一个小区,每天早上邓总都要去打羽毛球,如果你这表妹也有打羽毛的爱好,这事呢,是不是就有点眉目了?”鲁迪说。 我拍了一下桌子,“好啊,鲁兄,你这是四两拨千金啊。” “夏老弟,你真是文化人,出口成章。”鲁迪搂着我的脖子说道,“文化人啊,四两拨千金,非常好,夏老弟,你是不是经常拨千金啊?” “我是想每天拨的,但无奈囊中羞涩啊。”我说。 “你们说的什么呀?我都听不懂。”简小莲说。“我和鲁迪哥喝一杯。” “好啊。”鲁迪说。 我手机响了,是朱守成打来的。 我挂了手机,“鲁迪兄,我那边有几个同正好在包间吃饭,二十年前就是同学了,有个同学,我是二十年没见过了,我过去一下,一会再过来。” “二十年没见过的同学?那你得去。”鲁迪说。 “阿莲,你照顾好你鲁迪哥。”我说。 “夏老弟,你这话说的,是我这个当哥的要好好照顾这莲妹妹。”鲁迪说。 “行,你们慢慢喝。”我说。 第127章 闻香 包间里有一股香气,初闻像桂花的香,再闻有檀木之香,继而有淡淡的ru香。 朱守成嘴叼着烟,正从背包里掏茅台酒,他边掏酒边看着我。 “怎么了?”我说。 “你表情怎么这么严肃?有心事?”朱守成说。 “我严肃?没有啊,今天都谁过来?” “还能有谁,就我们几个啊。”朱守成扔给我一盒中华烟。 刘伟和崔明亮各自提着一捆啤酒进来,后面跟着沈娟和吴雪梅。 “夏主任,恭喜啦。”吴雪梅说道。 “谢谢了。”我说。 朱守成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老夏,你这官是多少钱买来的?” “我可没钱买官。”我说。 “真的不是花钱买的?”朱守成说。 “老朱,你有病啊,夏主任德才兼备,不提拔他提拔谁?”崔明亮说。 “还是当官好啊,我现在有点后悔经商了。”朱守成说。 “当官有什么好的,哪有你做生意当老板活得潇洒自由。”吴雪梅说。 “现在当官的才是大爷,我这当老板的跟讨饭一样,低三下四。”朱守成说。“逢年过节,我就跟孙子一样,跑各家官爷府上,求官爷赏口饭吃。” “老朱,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崔明亮说,“是不是生意亏了?” “不说了。”朱守成说,“今天是夏志杰大喜的日子,哎,嫂子呢?嫂子什么时候来?” “不是,我们聚会不是有个规矩,不是不让带家属的吗?”我说。 “你还挺自觉的。”朱守成说,“酒都倒上,今天要一醉方休,喝醉了,都去我家睡。” “你小媳妇在家吗?”崔明亮问。 “不在家,回娘家了。”朱守成说。 “不在家,还去个球?”崔明亮说。 “你们当官的,真没有好人。”朱守成说。 沈娟举起酒杯,“夏主任,我先和你喝三杯。” “三杯?我的亲姐姐啊,这节奏有点快,你歇会吧。”我说。 “怎么不喝?”朱守成说,“美女找你喝酒,你不给面子?” “能不能一杯杯的喝?”我说,“温柔点行吗?” “行啊。”吴雪梅说,“她喝完三杯,我再和你喝三杯。” “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我说,“这是想要喝死我啊。” “夏志杰,你喝不喝?”沈娟站起来。 “老夏,沈娟这三杯你先得喝了。”刘伟说。“她最近心情不好,要不,喝个交杯酒吧。” “对对,喝交杯酒。”朱守成说。 “喝完交杯酒,就入洞房吧。”崔明亮说。 “小崔子,你真是坏死了。”沈娟说。 “我刚才说了吧,崔明亮当了官后,就是禽兽了。”朱守成说。 “算了吧,还禽兽呢,你这也太抬举他了。”我说。“你让崔明亮自己说说,他这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够不够禽兽级别?” “我还真不够禽兽的级别。”崔明亮说,“但我有信心以后弄个大鹌鹑。” “大鹌鹑是什么意思?”吴雪梅问。 “过去官服上绣着各种禽兽,代表官职,鹌鹑是八品官吧。”刘伟说。 “这官不大啊。”沈娟说。 “也不小了。”刘伟说,“八品相当于副厅吧。” “最大的那个官,衣服上绣的是什么?好像是凤凰孔雀吧?”沈娟说。 “是麒麟。”刘伟说,“老夏懂这个。” “好,我给你们普及一下古代官服。”我说,“就拿明代来说吧,这要先分文官和武官,官服是盘领大袍,前胸后背各有方形补子,上面绣着禽兽,文官一品是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六品鹭鸶,七品鸿漱,八品鹌鹑,九品练雀;武官一品麒麟,二品狮子,三品豹,四品虎,五品熊罴,六品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马。” “九品是县长级别,老夏和崔明亮都够不上禽兽级别。”朱守成说。“你们加油啊,早日成为人中禽兽。” “从我坐下来,你们就没有一句好话。”我说。 “不对,老夏,刚才还说你和沈娟入洞房呢。”刘伟说。“这难道不是好话?人家沈娟现在可是单身未嫁啊。” “但是,夏主任可是有妇之夫。”朱守成说。 “夏主任,那你抓紧单身吧。”沈娟说。 “对啊,这都当官了,也该换个新老婆了。”刘伟说。 “是啊,现在当官的谁不换老婆呀。”朱守成说。“小崔子都换新的了。” “老朱,你别胡说,我还是原配。”崔明亮说。 “哎,这屋里有股香气,特别好闻。”刘伟说,“你们有没有闻到?” “是有股香味。”崔明亮说,“好像是沉香的香气,怪不得这里叫香满楼。” “什么沉香啊?”朱守成说,“这是沈娟身上的香味。” “沈娟身上的?”刘伟说。 “我身上的香味?”沈娟说,“真的假的?” “你们不信去闻闻。”朱守成说。 吴雪梅鼻子凑进沈娟胸前,“哎,好像是她身上的香味。” “真的?我闻闻。”崔明亮说。“不可能吧?” “我也要闻。”刘伟说。 “还有我。”朱守成说。 “我先闻,你们在后面排队。”崔明亮说。 “真的是我身上的香味?”沈娟说,“我没喷香水啊。” 崔明亮走到沈娟身边,鼻子凑近,闻了闻,然后他又抬起头,闻了闻空中,“好像是一个味。” “该我了。”刘伟说。 刘伟抬起沈娟的胳膊,朝她腋下闻去,又闻了闻她的胸,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味道不对吗?”朱守成问。“要不,让沈娟解开扣子,你再闻闻?” “那是最好了。”刘伟说。 “去你的。”沈娟说,“你们真是一群流氓,朱守成,你是流氓加骗子。” “沈娟,你身上真有体香,我还真没骗你。”朱守成说,“上学那会就有,你要是不信,你问问夏志杰。” “夏志杰,真的吗?”沈娟问。 “老朱,这事就别提了。”我说。 “怎么不提啊,上学那会,夏志杰亲口给我说的,你身上有体香,让他夜夜失眠。”朱守成说,“后来,我还特意闻过你,你身上还真有,其实,很多女人身上都有体香,一般是15到24岁的女孩体香分泌最多,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是生育旺盛期,分泌体香是以达到吸引异性的目的,使异性产生xing充动,这和一些动物类似,只是后来男性的嗅觉在几十万年的生物进化过程中,逐渐退化了,现在只有很少的男人能闻到女人的体香。” “老朱,你还对这个有研究。”吴雪梅说。 “老夏的鼻子应该比一般人灵敏。”朱守成说。 “男人身上也是有香气的。”沈娟说。 “你说说我们这几个男人身上谁有体香?”刘伟说。 “夏志杰。”沈娟说。 “他身上什么香味?”朱守成说。 “淡淡的烟草味。”沈娟说。 “我去。”崔明亮说。 第128章 酒宴 我去洗手间,回来时没看到简小莲和鲁迪在大厅里。 服务员告诉我,两人结账走了,是男的结账。 我打电话给简小莲,她竟关机了。 这两人走了也不给我打个招呼,我心里忽然有些失落,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快离开他们。 有人在后面叫我,我回头看到是郑芳区长站在走廊里。 忽然有个男人拉住郑芳,把她拉进一个包间里。 我站了一会,然后悻悻地回去。 “来,喝酒。”朱守成拉住我的胳膊。 “我想喝点啤酒。”我说。 “掺酒喝会喝醉的。”沈娟说。 “没事。”我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们猜,我刚才遇到谁了?”崔明亮说, “谁啊?”刘伟问。 “我刚才去卫生间遇到郑书记了。”崔明亮说。 “哪,哪个郑书记?”朱守成说。 “滨湖区的郑芳书记啊。”崔明亮说。 “她不是区长吗?”沈娟说。 “刚刚提拔的书记。”崔明亮说,“我上大学那会,记得是中秋节,郑书记还去过我家呢,那年,我爸还没退休,她就是一个小所长,是什么研究所的我忘了,她当时连副科都不是。” “她是不是给你爹送礼的?”刘伟说。 “送了点月饼,两瓶酒,不是茅台。”崔明亮说,“我爹还不收呢。”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吴雪梅说。 “记得,她长得漂亮,不过,她现在更有女人味。”崔明亮说。 “崔兄,你现在还和有郑书记来往吗?”朱守成问。 “有一年党校学习,我遇到她,她当时是副区长,我给她提我父亲,她还有点印象,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有事找她,后来也没什么事,也就没联系过她。”崔明亮说。 “郑书记现在可是大权在握啊,听说她上面有人。”朱守成说。 “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上面没人呢。”刘伟说。 “女人在官场可是稀有品,尤其是漂亮女人。”崔明亮说,“一旦被哪个领导看上了,不得了啊。” “郑书记在滨湖区干得不错,她三两年,还得升。”朱守成说。 “再升那就是副市长了吧。”刘伟说。 “原来的滨湖区委书记听说被抓了。”吴雪梅说。 “马良,马书记。”朱守成说,“就是我们的夏主任查办的。” “现在当官的都经不住查。”吴雪梅说,“这个郑芳,要是查,也得进去。” “老夏,你认识这个郑芳吗?”刘伟问。 “认识,不是很熟,在一起吃过几次饭。”我说。 “都吃过几次饭了?”吴雪梅说,“那还不熟悉啊?” “老夏,你这纪委的怎么和郑书记一起吃饭?”刘伟问。“是不是她心虚呀。” “什么心虚?你说哪去了。”我说,“我一个朋友和她关系不错,朋友约我出去吃饭,会把郑区长也喊过去,不,郑书记,她现在是郑书记了。” “夏兄,你这朋友是干什么的?也是当官的?”朱守成问。 “一个做生意的朋友。”我说。 忽然有人敲门。 “是郑书记。”崔明亮说。 我回头看到郑芳站在门口。 “小夏,你过来一下。”郑芳冲我招手。 我起身出了屋。 “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啊?”郑芳说。 “我手机在包里了,没听到。” “你晚上没事吧?”郑芳问。 “没事,你也在这吃饭?” “我陪省环保局的领导吃饭。”郑芳说着递给我一个纸条,“半个小时后,去楼上找我。” “好。”我迅速把纸条塞进口袋里。 “那就一会见。”郑芳冲我微笑着。 郑芳转身走了,我拿出纸条看了一下,上面是宾馆房间号。 进了屋,落座。 “老夏啊,看来郑书记和你关系不错。”崔明亮说。 “她在陪省环保局的领导吃饭。”我说,“她说等会有事再来找我。” “是吗?老夏啊,你可以啊,郑书记都来找你办事。”朱守成说。 “是不是找你捞人啊?”刘伟说。 “捞什么人?”我说。 “你真的假的?捞人你不知道吗?”刘伟说。“有领导被你们查了,她来找你说情。” “应该不是这事。”我说。 “还是你们纪委厉害。”崔明亮说。 “那还用说,夏主任办案办的都是县处级领导。”沈娟说,“县长县委书记见了夏主任,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没那么夸张。”我说。 “老夏,他们这些领导见了你,都要躲着走吧?”刘伟说。 “这是肯定,谁都不干净。”吴雪梅说,“我们局长也经不住查。” “雪梅姐,如果你们局长敢欺负你,你就提夏主任。”刘伟说。 “好啊。”吴雪梅说,“不过,我们局长可看不上我这样的家庭妇女。” “这么说,你还想被你们局长欺负?”朱守成说。 “去你的,你这个猪八戒,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吴雪梅说。 “老夏,刘安邦你熟吗?好像他以前和你一起共事吧?”崔明亮说。 “还行吧,关系还算可以吧。”我说。 “这个人挺厉害的,提拔很快,他的后台很硬,你要是跟上这个人,那就好了。”崔明亮说。 “你想来市委宣传部吗?”我说。 “当然想来了,但没那么容易吧。”崔明亮说,“市里也没有空缺职位呀。” “要不,哪天我和刘部长一起吃饭,把你也叫上。”我说。 “你,你还经常和刘部长一起吃饭?”崔明亮说。 “这有什么呀?”沈娟说,“夏主任还跟赵书记一起吃饭呢。” “赵书记?不会是赵初唐吧?”崔明亮说。 “就是赵初唐。”沈娟说,“赵书记还把老夏和他老婆一起请家里吃饭呢。” “我草,老夏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事?这也太牛比了。”朱守成说。 “这有什么好提的。”我说。 “我的哥啊,你厉害,都请家里去了。”刘伟说。 “我还知道,项书记和我们的夏主任一起打篮球呢。”沈娟说。 “行了,沈娟,你别说了。”我说道。 “沈娟,你是怎么知道的?”吴雪梅说。“是老夏告诉你的?” “不是老夏告诉我滴,我在市委也有朋友。”沈娟说。 “夏兄,项书记打篮球也喊着你?”朱守成说。 “上个周末,我们在部队打球,还有集团军的林军长,对了,还有刘安邦。”我说。“项书记篮球打得不错。” “还有军长啊,厉害了,我的哥。”朱守成说,“你这前途无量啊。” “老夏,哪天你当县长了,我给你开车。”刘伟说。 “我给他开车。”朱守成说。 “你那车技不行。”刘伟说。 第129章 电话 我出了包间,再打简小莲的电话,她的手机还是关机。 沈娟从屋里出来,“给谁打电话呀?” “有事吗?”我问。 “那个,等会你去哪?”沈娟问。 “还能去哪?回家呀。”我说。“你呢?” “我一个人好无聊,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沈娟说。 “我还有事,恐怕要很晚了。” “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你。”沈娟说。 “好吧,那等我忙完事,我给你打电话。” “一言为定啊。”沈娟一脸娇媚。 “我去郑书记那边看看。”我说。 “去吧。” 我走到楼梯口,上了电梯,看了看纸条上的房间号。 找到那个房间号后,发现门是虚掩的。 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我推门进去,客厅里没有人,卫生间的水哗哗的响。 “郑书记!”我喊了两声。 “是小夏吗?我在洗澡,你先坐会。”郑芳说道。 我把门反锁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她。 十分钟后,郑芳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穿着白色睡衣,走到我跟前后,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她一身的香气,闻起来让人精神振奋。 “有没有想我?”郑芳搂着我的脖子。 “想了。” “骗人的吧。”郑芳食指放在我嘴边上。“是哪里想我?是心里,还是你下面那个坏东西。” “都想。”我说道,“恭喜你当了书记。” “我当书记,你是立大功了,今天我要好好犒赏你。” “怎么犒赏?”我问。 郑芳解着我的上衣,“一会你就知道了。” 衣服被她解开后,她牵着我的手上了床。 我躺在床上,郑芳像蛇一样盘绕在我身上,她的舌头轻巧,温暖,我的身体一阵阵颤抖着。 她在上面时,两只手托举着自己的头发,让我想起来一副油画里的美女。 我很快陷入一片肥沃的沼泽地里,但她把我一次次拖出来。 床头的手机振动着,她俯下身关手机时,胸碰到了我的脸,我逮住机会,把两个小樱桃含在嘴里,她搂着我的头,身体颤抖着。 我翻过身来,终于可以好好收拾她了。 她哀叫着,像一只无助的小猫。 “弄死我吧。”郑芳叫道,“求你了,这次就草死我吧。” 房间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没完没了的响。 我停下来,“接电话吧。” 郑芳伸手按了座机的免提键。 “我找郑书记。” “我就是,你谁啊?”郑芳问。 “我谁你听不出来吗?我是冯炳辉啊。” “冯书记,有事吗?”郑芳问。 “你忘了,我们今天约好的,你来我家。”冯炳辉说。 “我在陪省环保局的领导吃饭呢。”郑芳说。“我现在在房间里休息。”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冯炳辉问。 “你老婆不在家吗?”郑芳问。 “她出去旅游了。” “今天晚上不行,我有工作要干。”郑芳说。 “都半夜了,还有什么事要干?”冯炳辉说,“我也在香满楼了,你出来,我们一起走。” “今天真的不行,我真有事。” “有什么事啊?昨天跟你说的啊,我就在你门口了,你把门打开。”冯炳辉说。 “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 “这有什么难的,我问服务员就知道了。”冯炳辉说,“开门吧。” “你回去吧,明天吧。” “明天我要去省里开会,芳芳啊,求你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这是故意耍我是吧?”冯炳辉说,“你现在当书记了,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冯书记,怎么会呢?你回家吧,等一会我过去。” “我可不信你了,我就在你门口等。”冯炳辉说。 “冯书记,你有这么多女人,怎么还惦记着我?” “我哪有女人啊,你可是我心头的宝,我就要你一个。”冯炳辉说。 “今天不行,我太累了,我现在睡了。”郑芳回头冲我说道,“别停。” “别,求你了,开门吧。”冯炳辉说,“我什么都不做,就想给你说说话。” “那你说吧。”郑芳说道,“给你两分钟时候,然后我就挂了。” “芳芳,快点开门。”冯炳辉说,“你要是不开门,我就让服务员把门打开。” “冯炳辉,你敢,如果你敢叫服务员来,我给你翻脸啊。”郑芳说,“今天没空,改天老娘心情好了,说不定给你个机会。” “那好吧,那改天再约。”冯炳辉说。 郑芳挂断电话,骂了一句,“这个狗东西。” “这人挺无耻的。”我说。 “亲爱的,别停。”郑芳说。 我弄了百多个来回,然后下来。 我拿起烟盒,抽了一根,郑芳也要了一根点上。 我手托着她的胸,拍了一下她的腿,“你今天真够浪的。” “是你会玩。”郑芳说。 “那个冯书记,你不喜欢吗?”我问。 “谁喜欢老头子呀。”郑芳说。 “你是不是之前和他已经有关系了?” “没有。”郑芳抽了一口烟。“这个老色鬼,居然在他办公室里调戏我。” “怎么调戏你的?” “他把手伸进来,那天我穿着短裙,”郑芳看了我一眼,“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别人调戏自己老婆?” “怎么可能,嗯,只有不正常的男人才喜欢别人骚扰他老婆吧。” “你是正常的男人,还是不正常的男人?”郑芳问。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是正常的男人,你是坏男人。”郑芳说。 “好,那我就是坏男人。”我手捏了一下。 郑芳叫了起来,“夏志杰,你弄疼我了。” “我去洗澡了。”我说。 “等一会,我们一起洗。”郑芳说,“我喜欢和你聊天。” “好吧,聊什么?” “随便聊,聊聊你老婆也行。”郑芳说,“薛总老是说你老婆很漂亮,我看他挺喜欢你老婆的。” “是吗?”我说。 “不过,你不用担心,薛总这个人我了解,他对朋友不会乱来的。”郑芳说。 “那就好,对了,这个冯书记,总是惦记着你,你怎么办?” “那我这小女子能怎么办?你帮我出出主意吧。”郑芳说。“我要是一天不从他,他就一天不消停,哎,这只大灰狼啊,不好对付啊。” “那怎么办?”我说。 “看你愁的。”郑芳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放心吧,对付这样的色狼,我还是有经验的。” “你怎么对付他?”我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也不敢乱来,总不会强jian我吧。” “你这次当书记,他是不是出力了?”我问。 “他是出力了,但一个人出力是不够的,主要是赵书记大力支持我。”郑芳说。 “赵初唐吗?”我问。 “对啊。”郑芳说。“不过,问题来了,宁州现在的政局很微妙,尤其是项书记来了之后。” “项书记和赵书记不合吗?”我问。 “有传闻他们俩貌合神离。”郑芳眉头紧蹙,叹了一口气,“我是赵家帮的人了,上了他的船了。” 第130章 劈叉 “我听说以前的市委书记就被赵初唐给架空了,是这样吗?”我问。 “是的。”郑芳说,“樊书记是被赶走的,常委会开会,常委们进行干部表决,只要樊书记提议的干部,一律都通过不了,很丢人啊。” “是不是他得罪了赵初唐?” “对,赵初唐算是给他面子了,没有查办他,也算他走运了。”郑芳说,“樊书记挪用公款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次项书记会不会也被赵初唐撵走?”我问。 “这不好说,项书记看上去很和善,但我觉得他骨子里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并且感觉这人城府很深。” “这么说一山容不下两虎了?”我说。 “看来是这样的,其实,这就让我们做下属的很为难,甚至是有点如履薄冰。”郑芳说。 “为什么呢?” “你想啊,这宁州,一个赵家帮,一个项家帮,下面的干部想要被重用,不得站队吧,那么,是站在赵家帮?还是项家帮呢?你要是站在赵家帮,那赵家要倒台里,你是不是也跟着倒?项家帮也一样。”郑芳说,“所以,我是不希望宁州分为两大帮,还是要有一个核心来领导,为什么我们党一直强调,要有一个核心,一个中央,不能另有山头,这是有道理的。” “是啊,有两个核心,那就乱套了。”我说。 “其实,中国不适合搞多党派,如果搞了非乱不可。”郑芳说着开了手机,“中国人最喜欢内斗,你是学历史的,应该比我懂。” “中国的事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说。 “哎,我给你劈叉看看。”郑芳放下手机,手撑着身子。“一字叉,我从小练过体操,我差点去搞体育了。” 郑芳两条腿成一条直线。 “你真厉害,刚才我掰你的腿时,我没敢朝下掰,我还怕伤着你呢。”我说。 郑芳笑了笑,然后躺了下来,“来,你上来,我让你掰,你可以用力。” 我半跪在她身边,然后掰开她的腿,她那里忽然张开来,我突然有感觉了。 “我进去了。”我说。 “这么快就能进?你真行。”郑芳说。 我进去后,比刚才的感觉更爽。 她手机突然响了,我把手机拿给她。 郑芳看了一眼手机,冲我说道,“是我老公,你不要出声。” 我点了点头,趴了下来。 郑芳接了电话。 “有事就说,我这正在开会呢。”郑芳说。 “开什么会?”郑芳老公问。 “开什么会你也管?”郑芳说。“好吧,我告诉你,我正在开抗洪救险的会。” “哪里受灾的?”郑芳老公问。 “大坝决堤了。”郑芳说,“有事你就赶快说,别浪费我时间,我现在很忙。” “你什么时候回家?孩子想你了。” “好,知道了,我一会回去。”郑芳说着挂了电话。 “看来,你老公想你了。”我说。 “这个没用的东西,看他一眼我就烦。”郑芳说。“想不想换个姿势?” “可以啊。”我说。 郑芳趴下时,手机又响了。 “不接了,真是的,我这就关机。”郑芳说。 郑芳拿起手机后,却没关机,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问。 “别出声,大色狼来了?”郑芳说。 “是冯书记的电话?” “不是他。”郑芳说,“我接电话了,你千万别出声。” 郑芳接通了电话。 “在哪了?”那边一个浑厚的嗓音问道。 “在床上了。”郑芳说。 “睡觉了?” “没有啊,睡不着啊,想你想的睡不着。”郑芳说。 “是吗?那我飞过去。” “那你赶紧飞吧。”郑芳说。 “不行啊,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中央一个大领导要出席,你是不是下面又痒了?” “是啊,痒得不得了,你帮帮我吧,老公,快点来吧,你要是不来,我就找别人弄了。”郑芳说。 “好啊,你等等,我这就放进去了。” “等等,我把旗袍脱了。”郑芳说。 “别,我喜欢你穿旗袍,我下手了啊。” “你轻点,把人家的腿都掰疼了。”郑芳说。 “要进去了。” “等一下,我换个姿势。”郑芳说。“亲爱的,你轻一点,小女子这可是第一次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yin笑。 郑芳转过身,抬起一条腿。 我开始加速用力,郑芳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浪。 二十分钟后,我倒了下去。 郑芳挂了手机。 “你太猛了,我的哥啊,你这歪脖子机枪也太厉害了,我都快别你弄死了。”郑芳说。 “要弄死你,就成网上大新闻了。”我说。“这人是谁啊?” “一个网友。”郑芳说。 “你这网友的级别可不低啊,都参加中央领导的会议了。”我说。 “他瞎说的。”郑芳说,“不过,他的功力不在你之下,我要回去了。” “你不洗澡吗?”我问。 “不洗,我要把你的东西,放在我身体里。”郑芳说,“你这玩意可是宝贝,可以杀菌,有益健康。” “我听说如果吃了,女人可以延年益寿。” “好,下次我就把你那些小蝌蚪全给吃了。”郑芳说着弯腰亲了一下。 “等等,那个冯书记,不会还在门口吧?”我说。 “应该不会,我先出去,你过十分钟再出去。”郑芳说。 我点了点头。 郑芳拿着包出去了。 我出去后,没看到外面有人。 我打电话给沈娟,沈娟说她在家里,让我去她家。 “这么晚了,下次吧?”我说。 “不吗?你不来,我睡不着。”沈娟说。 “好吧,我这就过去,但不能呆时间长。” 我打车先去了简小莲家,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人,打她的电话,她还是关机。 我又打车去沈娟家,敲开沈娟的门后,她关上门后,一下抱住我。 “你孩子呢?”我问。 “她睡了。”沈娟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你这是?”我问。 “我后悔了。”沈娟额头蹭着我的胸口。 “你后悔什么?” 第131章 哭泣 “后悔离婚。”沈娟说。“感觉对不起孩子。” “那简单啊,那你和他复婚呀。”我说。 “但,但我又不想复婚,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要是孩子爹找对象的话,你复婚这条路就走不了了。”我说。 “看看孩子挺可怜的。”沈娟说,“这两天她一直找爸爸。” “那就原谅孩子爹,跟他复婚吧。” “但我不甘心啊。”沈娟说,“我要是跟这王八蛋继续过,我心里堵得慌。” “给他一个机会吧。”我说,“他也是一时冲动,说不定是那个女人勾引他的。” “夏志杰,我,我不想活了,我天天睡不着觉,离婚这事,我都没敢给我父母说,我该怎么办啊?”沈娟说着哭了起来。 “先别急着跟你父母说,过一段时间,你冷静一下吧,说不定你想复婚了。” 我手机响了,是钟月荷打来的,我接了电话。 “夏志杰,在哪了你?还回不回家?”钟月荷在电话里吼道。 “我一会就回去。”我说。 “天天不回家,当我这旅馆了是吧?还过不过?不想过就拉倒。”钟月荷说。 “我这就回去还不行吗?”我说。 “你别回来了。”钟月荷挂了电话。 “你这什么老婆啊,对你这么凶?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把你当小孩子训。”沈娟说。“她不让你回去,你就别回去了。” “我得回去。”我说,“有事给我电话。” 沈娟搂着我的腰,“今晚就别走了。” “不行,我回去。”我说,“要让孩子看到我在这,也不好。” 沈娟松开了手。 我带上门,长长出了一口气。 下楼时,接到郑芳的电话。 “在哪了?”郑芳问。 “在回家的路上。” “忘给你说了,你包里有一张银行卡,是我放进去的,这张银行卡是我捡来的,送你了。”郑芳说。 “你从哪捡来的银行卡?” “这你就甭管了,你有空查查卡里有多少钱。”郑芳说。 “好,我这就去查。” “亲爱的,那就这样,改日我再约你。”郑芳说。“这两天,我要去北京。” “好的。” 挂了电话后,我打开包,果然有一张银行卡,卡上贴着一个纸条,上面是一组数字,看上去应该是这张银行卡的密码。 去了一家银行旁边的柜员机,那组数字果然是密码,我查看里面的金额,前面是一个数字是5,后面好多零,我查了查后面的零,发现这银行卡里有50万人民币。 捡来的银行卡怎么可能带密码呢?这是谁行贿她的?这张卡要还给她,还是上缴?如果上缴的话,就把郑芳出卖了。 进家后,钟月荷,林可娇已经睡了。 我脱了鞋,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早上醒来,钟月荷已经上班去了,卧室里只有林可娇在睡觉,我喊她两声,她没有任何回应。 我拿起皮包,出了门,下电梯时,我发现手机忘带了。 回去开门,就听到卧室有哭泣声。 我走到卧室门口,看到林可娇躺在床上痛哭流涕。 “你这是怎么了?大早上哭什么?”我问。 林可娇回头看了我一眼,比刚才哭的声音更大了。她的眼睛肿得很高,看上去应该是昨天就哭过。 我拿纸巾递给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可娇擦着眼泪,“我不想活了。” 我去,又一个不想活的,这林可娇说这话出乎我意料。 “发生什么事了?给我说说。”我坐在床边上。 林可娇突然搂着我的脖子,“夏志杰啊,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了。” “怎么了是?是钟月荷欺负你了,不会是昨天晚上钟月荷把你强jian了吧?” “去你的,说什么呢?”林可娇头靠着我肩膀,表情悲戚。 我搂着她的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呀。” “能不能把你的猪手拿开。”林可娇说。“你干什么呀你,你耍流氓啊!” “我这不是安慰你吗?”我站起来,“好,我不问了,你想哭就哭吧,哭瞎了我的不管。” “你给我坐下。”林可娇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哭吗?好吧,我告诉你,我哭,是因为我没有男朋友,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我还失败啊。” “啊?没有男朋友,你就这么哭?哎,你去找啊,你找个男朋友还不容易吗?”我说。 “找不着啊。”林可娇说。 “降低点要求不就行了吗?”我说。 “降低要求也找不着,没人要我。”林可娇说。 “哎,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人要?不会吧,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说,“不对,你到底想干什么?” “真的没人要我,夏志杰,我能求你一件事吗?不过,你要先答应我。” “你求我,还让我先答应你?”我说。 “你先答应吧。”林可娇说。 “只要是合理的,我都会答应。” “我想让你做我临时的男朋友。”林可娇说。 “啊?什么意思?” “临时的,我就想应付我妈,我妈天天逼我找男朋友,让我嫁人。”林可娇说,“当然这事也可以不隐瞒月荷姐,我给她说,她也会同意的。” “你骗你妈一时可以,但万一要是被你妈发现呢?”我说。 “我妈要是发现,我就死定了。”林可娇皱着眉头,“不过呢,万一要是被我妈发现,就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我去,你是有意想让我家庭破裂啊。”我说。 “那怎么可能。”林可娇说,“中午我妈包饺子,让你过去吃饭。” “我没空。”我说,“不过,去也行,把钟月荷喊着。 “月荷姐要去出差,中午不回来,要不,改天喊她去吃饺子吧。” “我不想吃饺子。”我说。 “那就我妈不包饺子,吃鱼行不行,吃鱼可以,你不是属猫的吗?” “算了吧,你还是跟你妈直说吧,或者,你现在赶紧去找男朋友。”我说。 “我去哪找男朋友啊?你这不是刁难我吗?求你了,夏主任,亲爱的夏主任。”林可见摇晃着我的手臂,“就委屈你了行吗?” “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哭?”我说。 “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没有男朋友,没人疼没人爱懂,这么一想啊,就伤心了。” 我歪头看着她,“不对,你好像在搞什么阴谋?你给我说实话,到底为什么哭?” “我想我爸了,还有,我一个大学同学出车祸重伤住进了医院。”林可娇说。“真的,不骗你。” “好吧,当临时男朋友也可以,但你刚才什么态度,我就手轻轻放在你腰上,你就骂我流氓。”我说,“要是你妈让我亲你一个,那怎么办?” “我妈不可能的。”林可娇说。 “晚上你妈不会留我和你一起睡吧?”我说。 “这个不会,你放心。” “既然我是你临时男朋友,这就是演你男朋友,蒙骗你妈,我可以演得更像你男朋友。”我说。 “可以,没问题。”林可娇说,“拉拉手是可以的。” “搂腰不可以是吧?” “这个嘛,我要考虑考虑。”林可娇说。“哎,夏主任,你怎么这么多事呢?” “我事多?我这案子都够我忙的了,你还让我去演戏。” “夏志杰,你要是实在觉得委屈,那我就换人了。” “你换谁?”我问。 “我让老邱做我临时的男朋友。”林可娇说,“不行的话,我就给他钱,花大价钱雇他。” “你怎么不给我钱?” “老邱长得比你有男人味。”林可娇说。 “行,那你找老邱去吧。”我说。 “好,我就找老邱了。” 第132章 歌声 车开进市委。 停车时听到悦耳的歌声: 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为你付出的再多我也值得/与你是同路的/我就是幸运的~~。 我回头看到是一个清洁工腰间别着一个小音响发出的声音。 “这歌我喜欢听。”林可娇说完扭着屁股上了台阶。 上楼进了办公室,罗副主任在给鱼缸换水,有四条死鱼排放在破瓷碗里。 “老邱来了没?”我问。 “没来,最好永远也别来了,永远消失才好呢。”罗副主任阴沉着脸。 “怎么了?你们俩闹别扭了?你们关系不是挺好吗?”我说。 “他真不是个东西。”罗副主任说。 “老邱怎么得罪你了?”林可娇问。 “昨天下午,啊,他脚翘在桌子上,朝我这鱼缸里扔花生米,啊!油炸的花生米,啊!给我的鱼就吃这个。”罗副主任说。 “那这是他不对。”林可娇说。 “他还说给鱼改善改善伙食,说我虐待鱼,看看,这么小的鱼能吃花生米吗?你们说说,今天早上就死四个了,四条鱼命啊。”罗副主任叹息着。 “鱼死不能复生,老罗,你节哀吧。”我说。 罗副主任看了我一眼,忽然举起手来,又突然放下。 “老邱真是闲着无聊啊。”林可娇说。 “谁在叫我?”老邱推门进来,嘴里叼着油条,手里拿着两杯豆浆。 “看看你干的好事,老罗的鱼死了,这鱼能吃花生米吗?”林可娇说。 “他这鱼死和我喂花生米没有直接关系。”老邱说。 “没有直接关系?油炸花生米,把我这鱼缸里的水污染了,你看看,死了四条。”罗副主任说。 “那你就搞错了,你看,这鱼缸里不是还有五条吗?”老邱说,“这剩下的鱼活得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能说水污染呢?” “算了罗主任,我明天给你买十条鱼放进去。”我说。 罗副主任看着鱼缸不说话了。 “对了,老邱,你中午有空吗?”林可娇问。 “有空,你有事?”老邱说。 林可娇看着我,“夏主任啊,你想清楚了没有。” “想清楚了,我去。”我说。 “好吧,那就你了。”林可娇说。 “什么事?”老邱问。 “没事了。”林可娇说。 “哎,你不是问我中午有没有空吗?”老邱说。 “是啊,你说你有空。”林可娇说。 “我是有空啊。”老邱说。 “那就没事了。”林可娇说。 老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高人啊,我们办公室真是卧虎藏龙啊。”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窗玻璃砰地一声全碎了,桌上的鱼缸哗啦一声也碎了,整个房子晃悠了两下,老邱差点歪倒下去。 大家都蹲了下来。 老邱从地上捡起鱼,扔在桌子上,“多大的事,还用炮轰?” “这是怎么了?好像打炮了。”罗副主任说。 “这动静不小啊。”我说,“感觉这楼要塌了。” “可能是蒋委员长fan攻大陆了。”老邱说。 “还蒋委员长,他都死了多少年了。”罗副主任说。 “不知道外面出什么事了?”林可娇说。 林可娇话音刚落,就听砰地一声,一个血淋淋的手臂摔落在桌上。 林可娇大叫一声。 我走到窗前,有黑烟袅袅升起,楼下一辆车一半车身没了,离这车不远,有一辆警车翻倒过去,地上都是一些血肉模糊的碎尸。 警笛声响起,一辆辆警车开了进来,后面跟着武警的卡车,车上都是拿着冲锋枪的武警战士。 一股火药味飘过来。 “下面这车应该装了不少炸药。”罗副主任说。 “这开车的人炸我们纪委大楼干什么?”老邱说。 “也不一定是来炸我们纪委的。”罗副主任说,“后面的警车应该是跟着这辆车过来的。” “警车里的人还在动,还没死。”老邱说。 一辆救护车开了进来。我看到方局长和张队长下了警车,他们蹲在地上察看着残尸。 “这炸药威力真大。”我说。 “给他们警察说,我们这办公室还有个手臂呢。”罗副主任说。 “我下楼给他们说去。”老邱说。 “这是什么人干的?”林可娇说,“车里装这么多炸药,自己也不想活了。” “搞不好这人是上访的,去年就有一个。”罗副主任说,“身上绑着雷管就朝市委大门里冲,要去砸市长书记,好在武警给制服了。” “看来这市委大院是个危险之地啊。”我说。 “这人民内部矛盾搞得越来越激烈了。”罗副主任说,“可怜我这些鱼啊,遭罪了。” “夏主任,走吧,这里不能呆了。”林可娇说。 张队带着三名警察进了屋。 “夏主任,这是你办公室?”张队问道。 “是的,太可怕了,这手臂都飞上来了,这死的是什么人?”我问。 “这死者是棋台矿的。”张队说,“一车的炸药,这人真玩命啊。” “他来炸我们纪委?”林可娇说。 “他应该是炸市委的,是奔市委大楼去的。”张队说,“还好,我们发现的早。” “早点把他拦住就好了。”林可娇说。 “还好,他没冲进人群里。”张队说。“不过,有一个清洁工被炸伤了。” “警车里的警察没事吧?”林可娇问。 “看上去不是太严重。”张队说。 “棋台矿总是出事,之前听说有个副矿长被人砍死了。”罗副主任说。 “是的,那个矿长挺惨的,四肢全被砍断了。”张明说。 “凶手抓到没有?”林可娇问。 “还没有。”张队说。 “张队,你忙吧,我们先出去了。”我说。 我和林可娇出了大楼,我看到纪委大楼一楼的一面墙砸塌掉了,露出了水泥钢筋。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正在用担架抬清洁工。 草丛里有歌声响起: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为你付出的再多我也值得/与你是同路的/我就是幸运的~~。 开车出门,马路上有很多群众敲足围观,我只得小心翼翼地驾车。 “听说炸死了两个书记。”有人说道。 车子终于开出了人群。 “真受不了,怎么会出这事。”林可娇说。“我记得上大学那会,棋台矿就死过很多人。” “是的,私人无证开矿的,矿山塌方,死了三十多人。”我说。 “听说那边很多私人开矿出了不少亿万富翁。”林可娇说。 “是的,我有一个同学就是棋台矿那边的,他说那边的菜市场的菜特别贵,很多有钱人买菜都不问价的,还有,那边的豪车比市内还多。” “棋台矿是国有的,肯定有人在那搞腐败。”林可娇说。 “去哪?” “去我家吧。”林可娇说。 第133章 谈婚论嫁 开门的是林可娇的小姨,看上去比林可娇大不了多少。 “我妈呢?”林可娇问。 “在厨房做饭呢。”小姨说,“我不让她,她偏要做。” “她喜欢做饭就做吧。”林可娇看我一眼,“站着干嘛,坐呀。” “来这里就像来自己家一样。”小姨说道,“先吃个苹果吧,阿娇,你给小夏削个苹果。” “他应该给我削。”林可娇给我递了个眼色。” 我坐下来,拿起苹果和水果刀看了一眼林可娇。 薛姨从厨房出来,“小夏来了,我买了毛线,我想给你织件毛衣,我那尺子给你量一下。” “妈,他有毛衣,他毛衣十几件呢。”林可娇说。 “那可不一样。”小姨说,“外面买的毛衣能和你妈亲手织的毛衣比?傻孩子。” “妈,你不做饭了?”林可娇说。 “鱼在锅里蒸着呢。”薛姨说到,“小夏,你站起来,我给你量一下。” 我站了起来。薛姨拿着尺子在我身上比划着,她忽然摸了摸我的后背,又看了看我的手掌。 “妈,你干什么呀?”林可娇说。 “行,这孩子身子骨硬朗。”薛姨说。 “阿娇啊,你和小夏什么时候结婚?”小姨说道。 “小姨,说,说什么呢?”林可娇说。 “你还害羞啊。”小姨说道,“你们现在都住在一起了,我看,还是早点结婚吧。” 我看了一眼林可娇,林可娇撇了我一眼,脸色羞赧,她低着头默然不语。 “早点结也好,我就能早点抱孙子。”薛姨说道。 “妈,你说什么呢?”林可娇跺着脚。“我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呢!” “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这还不到时候?是小夏不同意吗?”薛姨看着我。 “那个,我,我听阿娇的。”我说。 “你听我的干啥呀?”林可娇说。 “你这话说的,我看你们就抓紧去领证吧。”小姨说道,“当然,你们现在也不能闲着,阿娇啊,你得抓紧怀个孩子,你妈就想要个孙子。” 林可娇低着头不说话。 “你这孩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薛姨说。 “我,我还没想好呢。”林可娇说。 “没想好?那就跟小夏一起住了?”薛姨说,“你不爱他?不可能吧。” “妈。”林可娇看了我一眼,“要不,我先和他去领个结婚证。” “好啊。”薛姨笑眯眯的说道,“这小伙子我一眼就看上了,挺好,妈中意。” “妈,我想和他去卧室说话。”林可娇说。 “去吧。”薛姨说,“吃饭时候我叫你们。” 林可娇拉着我的手进了卧室,她关上门后,把门反锁上。 “这节奏有点快吧?”我说。 林可娇坐在床边看着窗外,“不快。” “你真打算和我去领结婚证?”我说。“这事是不是,我得先和月荷离婚,才能和你结婚吧?” “我们办一个假结婚证,我问过了,路边有办假证的,他们能办。”林可娇说。 “我怎么觉得,你这事做得也太离谱了吧?”我说。“你这么骗你妈,不怕你妈知道?她要是知道你这么骗她,她不会生气?” “她会气疯掉。”林可娇说,“所以这事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 “哎,你看着我。”我说。 “我看你干什么?”林可娇转过头。 我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你不是在梦游吧。” “要是在梦游就好了。”林可娇说。 “你这么聪明的小姑娘,怎么能这么骗你妈?你这不是有病吗。” “我是有病,行吗,你就帮我演吧。”林可娇说。“求你了。” “你是不是同xing恋?” “那你就当我是同xing恋吧。”林可娇说。 “好吧,你妈还想早点抱孙子呢。”我说,“这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林可娇说。 “对了,你怎么跟你妈说我们同居了呢?” “我妈总是问我住哪?我就随口说住你那了,我也后悔了。”林可娇说。 我手机响了,是刘安邦打来的,他肯定是问简小莲的事,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你怎么不接电话?谁的电话?”林可娇说。 “刘部长的电话,不想接,他找我没好事。”我说。 “刘安邦很关照你的。”林可娇说。 “还行吧,我们比较能聊的来。” 外面响起来了敲门声,“饭好了,你们来吃饭吧。” 林可娇拉着我的手出了屋。 “小夏你喝酒吗?”小姨问。 “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林可娇说。 “对了,你们下午没事的话,我想去你们婚房去看看。”薛姨说。 “妈,我们下午有事。”林可娇说。 “那就晚上。”薛姨说。 “晚上也有事。”林可娇说。 “那就明天吧。”薛姨说。 “明天我们也忙。”林可娇说。 “你们晚上总得回去睡觉吧?”小姨说。 “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在这里睡。”林可娇说。 “那小夏也别回去了。”小姨说。” “好啊,那我晚上就住这里。”我说。 林可娇瞪了我一眼。 “来来,小夏,吃菜呀。”薛姨说道。 “我吃好了。”林可娇放下筷子,头靠着我的肩膀,突然她抓着我的左手,放在她后腰上。 我一手搂着腰,一手夹菜。 “你吃好了,小夏还没吃好呢。”薛姨说。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照婚纱照?”小姨问道。“我看就这个星期天去照吧,我认识一家婚纱店的老板娘,她能给我打折。” “好吧。”林可娇无奈的说道。 “怎么,你还不想照?”小姨说道。 “当然想啊。”林可娇说,“妈,我们吃完饭就得回单位,领导让我们去开会。” “那也得吃好饭再走。”薛姨说。 我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我和林可娇下了楼,上了车。 林可娇靠着座椅长长吐了一口气。 “有意思啊,和你照婚纱照。”我说,“我怎么感觉这要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林可娇说,“应付一下吧,照婚纱照的钱我出,给我妈看完后,就烧了。” “烧了?那可惜了。”我说,“不留着做个纪念?” “开车吧。”林可娇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吧,人活着没什么意思?” 我怎么感觉你很忧郁。” “我可能得忧郁症了。”林可娇说,“我真得不想活了,你说有什么死法,不那么痛苦?” “吃安眠药吧。”我说。 “吃这玩意也痛苦,只是这种痛苦别人不知道而已。” “跳河,跳楼,上吊,你可以选一个。”我说。 “你很支持我自杀啊?”林可娇说,“你这人真狠毒啊,不过,自杀前,我会把你也带走的。” “带地狱去?我们还见面,你不觉地烦吗?”我说。 “不烦。”林可娇说,“你知道我的前生,所以我们可以聊聊前生。” “我可没兴趣和你聊前生。” 我说,“我送你到市委门口,我就去办事。” “办什么事?” “一点私事。”我说。 “我们俩的这个事,你得给我保密。”林可娇说。 “行,那就晚上见。” 林可娇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开门下了车。 看到林可娇的身影消失在市委大院后,我直奔简小莲家。 第134章 晚间新闻 到了简小莲家门口,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在哪了?”我问。 “还能在哪,在家呀。”简小莲说。 “开门,我在你家门口了。” 简小莲开了门,脸上贴着黄瓜片。 我进去坐在沙发上,简小莲从冰箱里拿给我一瓶橙汁。 “昨天吃饭,你和鲁迪去哪了?”我喝了一口橙汁。 “还能去哪?去东湖了。”简小莲说。 “去东湖干嘛?” “还能干嘛?散步呗。”简小莲说。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你们聊的怎么样?”我问。 “聊的很好啊,他跟我聊戏剧,聊什么莎士比亚,还有一个叫什么德的,想起来 了,叫歌德,他这人很有文化,而我给他聊了芭蕾。”简小莲说着忽然笑了。“他说我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像牛奶一样纯洁。” “像牛奶一样纯洁?这比喻不怎么样。”我说,“现在牛奶都添加了很多东西。” “他说是刚从母牛身上挤出来的牛奶。”简小莲说。 “他真能扯,你们聊戏剧和芭蕾,还挺高雅的,没聊别的什么?比如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简小莲打着手势,拇指和食指勾着圈,另一只手的食指戳进去,“你是说草比的事吗?” 我捏了捏鼻子,“你们有没有再约?” “约了,今天晚上还去东湖。”简小莲说。 “怎么又是去东湖?” “不去东湖,去开房吗?”简小莲说,“是不是快了点。” “不算快。”我说。“这事吧,你得给他点暗示。” “好,这容易,那我今晚就和他去开房。” “去开房的时候,你得给我提前电话告之,或者给我发短信,我带着他老婆去抓奸。” “好吧。”简小莲说。 “对了,你和他上了床,脱了衣服后,你就给我偷偷打电话,电话一响我就知道了,不要等他和你发生了关系后,你再给我电话。”我说。 “你的意思是说,不要等他那玩意搁进来是吧?” “对。” “衣服都脱了,你不让他干?”简小莲说。 “听你的意思,你想和他干?”我说。 “这什么都不干,也算吗?” “当然算了。”我说,“只要他脱了衣服和你在床上,这就是事实了。” “我觉得不应该算,如果算的话,他就亏大了,这也不道德吧。”简小莲说。“应该等他弄完了,你再带他老婆进来,这就完美了。” “我觉得洗浴中心那工作很适合你。”我说。 “是啊,一天没男人干我,我心里就发慌。”简小莲双手放在裙子上,“真的,好痒啊。” “那你去床上,我干你。”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简小莲说,“对于没有兴趣的男人,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 “你对我有意见?”我说。 “没有啊,我觉得你这样的男人挺没劲的。” “好吧,你要是愿意跟他干也行。”我说。 “当然愿意了,我觉得他这人不错,在床上肯定也很棒。” 简小莲的手机忽然响了,手机铃声竟然是《赤裸裸》。 简小莲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接。 “怎么不接电话?”我问。 “我不接陌生人的电话号码?”简小莲说。 “你这铃声怎么是这歌?”我问。 “今天早上才下载的。” “你喜欢听这歌?你在哪听到这首歌的,这是一首老歌了。”我说。 “是一个客人手机里的歌。” “哪个客人?” “去年接的一个客人,他点了我和兰兰姐,做那事的时候,他手机里就放的这首歌。”简小莲说。“怎么了?” “你具体说一下,那个客人长什么样?多大年龄?” “长什么样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很普通,年龄吗,好像有三四十岁。”简小莲说,“他对兰兰姐很感兴趣,记得他还带着眼罩,让兰兰姐戴上,还把她的双手绑起来,他把兰兰姐从头到脚qin了一遍,他很兴奋,他和兰兰姐做完后,就没和我做,走到的时候付了我们两个人的钱。” “你就坐在一边听这首歌?”我问。 “是啊,当时觉得这歌很好听,我不知道这歌是什么歌,今天早上上网无意中发现这首歌,我就下载到手机里做了铃声。”简小莲说。 “那男的如果你见到,你能不能认出来?”我问。 “也可能会认识吧,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你查案子有关。” “没什么关系,我回去了。”我说。“记得晚上开房,提前告诉我。” “好吧。” 我下了楼,给刘安邦打了一个电话,把简小莲和鲁迪的情况告诉了他。刘安邦听了很高兴。 开车朝家走,接到林可娇的电话,她让我去中山路接她。 林可娇上了车,她额头上都是汗。 “去哪?”我问。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可娇说,“卢贝贝认出那个老流氓了。” “卢贝贝?你是说卢兵的女儿?” “是啊,现在我们去接卢贝贝。”林可娇说。 “在哪认出来的?什么情况到底?” “在电视上,是昨天晚上宁州晚间新闻的电视,她在做作业,无意中看到电视里那个老流氓了。”林可娇拿起手机拨着电话号码,“我让刘部长给我调昨天晚上的新闻看,我们先接卢贝贝,然后再去电视台,这个刘安邦,怎么老是占线。” “这个老头上宁州晚间新闻?不会是个领导吧。”我说。 “很有可能。”林可娇说,“一定要把这个王八蛋抓起来。” “证据呢?还要有证人配合。” “先看看这个老头是谁。”林可娇说,“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香水味?你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香水味?不会吧。”我说。 “夏志杰,你外面有女人了吧?” “没有啊,我媳妇这么漂亮,我还找什么女人?”我说。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上一次,你身上是另一种香水味,但和今天的香水味不同,感觉你外面不止一个女人。” “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说,“现在去卢贝贝家吗?” “去她学校。” “昨天晚上她看新闻,怎么今天才给你打电话?”我说。 “昨天她打了,电话号码打错了。”林可娇说,“你别说话,刘安邦的电话接通了。” 林可娇把去电视台看昨天新闻录像的事告诉了刘安邦。 林可娇挂了电话。 “怎么样?”我问。 “他说让我去电视台找安琴。” “安琴?她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啊。”我说。 “你认识她?” “和她吃过一次饭。”我说。 “你还和她一起吃饭?”林可娇说。 “那时候我还在区文明办,刘安邦带我去了一个饭局,安琴也在。”我说。 第135章 电视台 接了贝贝后,就去了电视台 安琴给电视台门卫,打了一声招呼,我把车开了进去。 我们三人下了车。我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电视塔。 “你好安琴,我是林可娇。”林可娇伸出手,“经常在电视台看到你,你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谢谢了。”安琴冲我点了一下头,“我带你们去新闻编辑室。” 跟着安琴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屋,里面有几个工作人员。 “柳月姐,你来一下。”安琴喊道,“他们来了,你把昨天的新闻给他们看一下。” 一个女人转过身来,这女人长得温柔甜美,这美色看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第三眼。她过来时瞥了我一眼,眼神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哎,看你很面熟啊。”林可娇说。 “她叫杨柳月。”安琴说。 “哎,我想起来了,你是西京电视台的主持人吧?”林可娇说。“你怎么来宁州了?” “是的,来宁州才一个多月,我老家就是宁州的。”杨柳月说。 “欢迎啊,对了,我还参加过你主持的一个节目呢,叫法制在线。”林可娇说。 “对,我是主持过这个节目。”杨柳月说,“我现在不做主持人了,来这里做新闻编辑。” “柳月姐以前就是做新闻编辑出身的。”安琴说。 杨柳月坐下来,她敲着键盘,昨天晚上的宁州新闻出现了。 “贝贝,你看看。”林可娇说。 卢贝贝点了点头。 新闻里出现了宁州市委班子开会的情景。 “是不是这条新闻?”林可娇说。 “对,就是这条新闻。”卢贝贝说。 画面里首先出现了项书记的特写,接着是赵初唐,冯炳辉。 我看了一眼贝贝,她没有什么表情。 画面里又出现了市长和人大常委会主任,然后是一个常委副市长的特写。 贝贝还是没有反应。 新闻播报着:参加常委扩大会议的还有老干部王耀武,章西林等。 “就是他。”卢贝贝手指一个白发的老人。 “柳月姐,你把这个画面倒一下。”安琴说。 杨柳月把那个叫王耀武的老头定格。 “你确定是这个人吗?”林可娇问。 “是的,就是他。”卢贝贝说。 “安琴,你认识这个王耀武吗?”林可娇问。 “认识啊,他是宁州的以前的人大主任。”安琴说。 “人大主任?什么时候离休的?”林可娇继续问。 “有三四年了吧,也可能更长,我和他吃过几次饭,这人挺和善的。”安琴说。“怎么了,他出事了?” “没什么事,一点小事而已。”林可娇说。 忽然门口传来吵闹声。 我回头看到两个保安在拽一个男的,这男的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人显得很精干。“我找我老婆呢,你们干什么?”这个男手指着保安,“放开我,不然你就倒霉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冯起承啊,冯老板,他们保安怎么会认识你。”安琴说,“你们放了他,让他进来。” 两个保安放了手。 “你又来干什么?”杨柳月冲冯起承说道。 “我想见孩子。”冯起承说道。 “什么孩子,这孩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赶快走吧。”杨柳月说。 “今天见不着孩子,我是不会走的,这孩子怎么和我没有关系?我们又没离婚,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孩子。”冯老板说。 “你这流氓不配有孩子。”杨柳月说。 “能不能出去说话,去外面说话。”冯老板说。 “我没空。”杨柳月说。 “你没空是吧,你要是不跟我出去,我把你这办公室给砸了。”冯老板说着抓起一把椅子。 “哎,你干什么?”我说。“你把椅子放下,这是电视台,不是你家。” “你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冯起承说道。 “你这人也太霸道吧,她不愿跟你出去,你就砸电视台?”我说。 “我他妈的就砸了怎么着。”冯起承说着举起椅子朝办公桌砸过去,桌上一个笔记本电脑被砸烂了。 “好,你接着砸。”我说着拿起电话,拨打着110,“接着砸,别停。” 几个保安过来,把他双手扭住。 杨柳月靠着椅子,闭上眼睛,神情悲戚。 “你什么东西啊?你真是个流氓。”林可娇手指着冯起承,“杨柳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公。” “一会警察就过来。”我说。 “警察来了又怎么样?又能把我怎么样?”冯起承说道。 “冯起承啊,这可是宁州,不是你的西京市。”安琴说。 “宁州和西京有什么区别?”冯起承说,“昨天晚上,我还和你们项书记一起吃饭呢,对了,还有你们宁州政法委的赵书记。” “和项书记一起吃饭就了不起了?”我说,“你砸电视台,这是违法犯罪,谁都保不住你。” “你是干什么的?有种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冯起承说道。 “好啊,我叫夏志杰,我是宁州市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我告诉你,你惹错鸟了。” “我看你不是什么好鸟。”冯起承边说边笑。 林可娇和安琴捂着嘴也在笑,杨柳月似笑非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说。 外面响起了警笛声,很快两个警察进来。 “谁报的警?”一个警察问。 “我报的警。”我说。 “什么事?”警察说。 我指着冯起承,“他打砸了电视台,你们看看这桌上,电脑就是他砸的。” “为什么来电视台打砸?”警察问冯起承。 “我高兴。”冯起承说。 “高兴就砸电视台?”另一个警察问道。 “对。”冯起承手指着杨柳月,“是她让我砸的,她是我老婆。” “好,走吧,你们俩,跟我们去派出所。”警察说道。 “我就不用去了吧?我是纪委的。”我说。 “你报警的,你怎么能不去?”警察说道。“走吧。” “那我也跟着去吧。”林可娇说。 “两位警察,这是个误会。”安琴说,“我们自己可以协商解决。” “那就去派出所协商去。”警察说道。“不好意思,安小姐啊,有人报警,这事我们就得处理,并且还是打砸电视台,这可不是一般的事。” 第136章 追车 去派出所,警察问清楚了情况后,让我和林可娇回去。 我上了车,车子却打不起来。 “车坏了?”林可娇说。 “这车毛病挺多的,等一会再试试。”我说。 “回去让焦书记给我们发一辆新车。” “你给他说,我可不敢给他提这事。”我说。 “一会先送贝贝回家。”林可娇说,“这个姓冯的真是个流氓。” “一看就是没有文化的暴发户,这么漂亮的女主持人怎么看上这么一个猥琐男?” “这个男的长得还行,可能是杨柳月看上这个冯老板的钱了。”林可娇说。 “看这个杨柳月不像是一个虚荣的女人。” “我觉得这个姓冯的是个官二代,他说昨天晚上跟项书记和赵书记一起吃饭,他能跟项书记一起吃饭,看来他很有背景。” “也可能是他瞎吹牛。”我说,“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对了,那个老流氓王耀武怎么查?” 林可娇看了一眼卢贝贝,“回去后我们再商量吧,不过,这下找到真凶,这可是最大的收获。” 突然有人拍打车窗,我回头看到是杨柳月。 “能不能带我一程?”杨柳月脸色焦急。 “可以啊,你上来吧。”我说。 杨柳月上了车。 “夏主任啊,你还带入呀,这车子还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林可娇说。 “我试一下。” 车子发动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冯起承朝我们跑过来。 “快开车,别让他追上。”杨柳月说。 我很快把车子开出派出所,冯起承跑出派出所后,还在后面拼命追。 “他还真来劲了呢。”我说。 “你开快点,怎么开这么慢?”林可娇说。 “开快他就不追了。”我说,“我就让他追。” 冯起承眼看就要追上,我一踩油门,便拉开了距离。 冯起承不追了,跺脚在后面骂着。 “杨小姐,你去哪?”我问。“是回电视台吗?” “不回电视台。”杨柳月说,“我想一下。” “你不回家吗?”林可娇问。 “我两天都没敢回家了,这两天我住在电视台,他知道我住的地方。”杨柳月说。 “那你孩子呢?”林可娇问。 “我妈带着孩子躲在亲戚家了,不过,他很快就能找到。”杨柳月说。 “杨小姐,他想见你孩子,你就给他见就是了。”我说。 “不行,他要找到孩子,就会把孩子抱走的。”杨柳月说。“我不能没有孩子,这孩子是我的命。” “你们因为什么事闹成这样?”林可娇问。 “他在外面很有多女人,干尽了坏事。”杨柳月说,“早晚有一天他会出事的。” “这样的男人是不能要。”林可娇说。“你怎么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是我眼瞎了。”杨柳月叹了一口气,“他以前对我挺好的。” “那你现在打算去哪?”我问。 “我不能回家,也不能回电视台了,我要搬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杨柳月说。 “你不回电视台?这工作也不干了?”林可娇说。 “不干了,我还有一点积蓄,我想重新租个房子,把我妈和孩子接过来。”杨柳月说。 “那你现在就去租房吗?”林可娇说。 “对,看看前面有没有房产中介,你们就把我放下吧。”杨柳月说。 “杨小姐,我家有一套房子,是旧房子了,小两室一厅。”我说,“这房子是我爸以前分的福利房,上个月刚有租客退房,我可以租给你,租金可以给你打八折。” “可以啊,我按市场价给你钱。”杨柳月说,“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那就看看房子行吗?” “夏主任,你先送贝贝回去。”林可娇说。 “对了,这位美女怎么称呼?”杨柳月问。 “我叫林可娇,和夏主任是同事。” “谢谢你们两位帮我。”杨柳月说。 “你们刚才在派出所是怎么协商的?”我问。 “还能有什么协商?我这老公本事大的很,警察拿他没办法的,别看是宁州的警察。”杨柳月说。 “你老公说昨天晚上和项书记一起吃饭,他真认识项书记?”我问。 “可能认识,在西京他就经常和市长书记一起吃饭。”杨柳月说。 “你老板是做什么行业的?”林可娇问。 “他什么都干,房地产,出口贸易,电子工厂,他还和监狱做生意,这么说吧,除了军火生意他不做,其他什么都干。”杨柳月说。 “这么说他还挺厉害的。”我说。“我看他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吧。” “他经历的事多,他还抢过银行呢。”杨柳月说。 “还干过这事?抢银行发家的?”林可娇说。 “不是靠这个发家的。”杨柳月说,“抢银行没抢到钱,被抓进监狱了,谁知他在监狱混成老大了,监狱长都听他的。” “这么说黑道白道他都混得开?”我说。 “是的,他还有很多警察朋友,他还帮警察破案抓人呢,他脑子好用,聪明。”杨柳月说,“他这人心不坏,经常拿钱给穷人用。” “这还真看不出来呢。”林可娇说,“看他对你那样子,就像是个地痞流氓,夏主任还说他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暴发户。” “他有文化,他大学毕业后,进了一个礼品公司,就是个小职员,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块,他家里很穷,父母都是工人,他母亲有病,都没钱看,也就这么六七年左右吧,就成亿万富翁了。”杨柳月说。 “这么说还挺励志的。”我说。 “其实,他开始有钱了以后,还挺低调的,做事很谨慎,但后来他的心,就越来越膨胀了。”杨柳月说。 “一个穷小子,一下成了亿万富翁,这情绪是不容易平静啊。”我说。“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 “夏叔叔,我在前面路口下。”卢贝贝说道。“我去同学家。” “好的。” 我停车让卢贝贝下了车后,然后带杨柳月看房子。 房子有三十多年了,很破旧,也没有电梯。 “房子是太旧了。”我说。 “我觉得挺好的,里面很干净。”杨柳月说。“那我就租下来了。” “好,那就委屈你了。”我说。 “没什么委屈的,住在这地方,那流氓不会想到的。”杨柳月说,“那我今天就住这了。” “行,那我就把钥匙给你,房租收你一半的钱吧。”我说。 “那怎么行呢,我不喜欢占人家便宜,该多少就多少,我有钱的,你放心,给你多加一点钱,我都愿意。”杨柳月说。 “好吧,你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谈租金的事吧。”我说。 “你们给我留个电话。”杨柳月说。 “好的。”我说。 我和林可娇下了楼。 上了车后,车子又发动不起来了。 “夏主任,你是不是看上杨柳月了?”林可娇说,“我怎么感觉,你连房租都不想收。” “瞎说什么?我看上她?”我说,“就是我真看上她,和她有什么关系的话,她那老公还不得找人砍死我?” “你知道就好。”林可娇说。“你这破车,还能开吗?” “当然能开了,我抽颗烟,让这车歇会。” 第137章 猪蹄 “没想到市人大主任竟然敢这样的事。”林可娇说。“卢兵的死肯定和他有关。” “卢贝贝不会认错人了吧?我看这老头很面善。”我说。 “应该不会。”林可娇说,“我想现在就把这个老流氓给双规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你怎么双规?不知道这个人大主任以前是干什么的?这个要了解一下,看看他以前有没有经济问题。” “回去我问一下焦书记,他应该知道吧。”林可娇说。 “目前这事你最好谁也不要给说。” “焦书记也不给说吗?”林可娇问。 “万一这焦书记给这个王耀武通风报信呢?” “不可能吧?” “卢兵是怎么死的?”我说,“如果卢兵不去调查这个姓王的,会被人暗杀?” “这么说我们有危险了?” “不是我们有危险,是你有危险了。”我说。 “什么意思,你不想调查吗?你害怕了?好,那我自己去调查。” “我不是害怕,这事搞不好就引火上身,要慎之又慎。”我说。 “我会慎重的,你帮不帮我?” “这样吧,我先问一下刘安邦,他或许知道这个王耀武的背景。”我说。 “你信任刘安邦?” “相比焦书记,我更相信刘部长。”我说。“焦书记这人,我琢磨不透。” “原来你天天琢磨人啊。” “官场复杂的很,如果想在官场混,就得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我说。 “你想当多大的官?官越大越腐败。”林可娇说。 “你这话可不能当着项书记的面说。” “走吧。”林可娇拍了一下我大腿。 “哎,男人的大腿,你怎么这么随便就摸呢?” “不是摸,是拍。”林可娇说。 “那我拍你的大腿行吗?” “好,你要觉得自己吃亏了,你就拍好了,真是的,你还是男人吗?娘不垃几的。”林可娇说。 “去哪?”我问。 “去我小姨家,然后你就回去吧。” “不是说我晚上在你家住吗?”我说。 “怎么住,就一张床,你睡地板?”林可娇说。“如果你喜欢睡地板,那没问题。” “你还真以为我愿意住你家?你还当真了,以后当你男朋友这活,你别找我了,你爱找谁找谁。”我说。 “行了,夏主任。”林可娇突然一脸娇媚,“帮帮我这可怜的小女子吧。” “又开始给我上迷魂药了是吧。”我说,“演你男朋友也可以,不过我这人会很投入的,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我会真的把你当女朋友的。” “好吧,没关系。”林可娇说。 “这可是你说的。” 车开到林可娇小姨家楼下。 “你回去吧,明天见。”林可娇说。 我发动车子,正要调头,就听到楼上有人喊。 “小夏,你上来一下。” 我抬头看到是林可娇的小姨。 “什么事?”林可娇朝楼上喊。 “有事,让他上来一下。”小姨喊道。 “那你就上去吧。”林可娇说。 上楼进屋,我坐在沙发上。 “小夏,你等一下。”小姨说道。 薛姨从厨房出来,从柜子上拿过来一个鞋盒,“小夏啊,我今天去商场,给你买了双皮鞋,样式很新潮,你试一下。” “这怎么好意思。”我说。 “我妈买的,你就试试吧。”林可娇说。 “薛姨,我给你钱。”我说。 “给什么钱啊?你这话说的。”薛姨一脸不悦。 “行,那我就试试。”我说着拿起皮鞋穿上。 “怎么样?”小姨问。 “还行,合适。”我说。“薛姨,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 “我看过你鞋的尺码了。”薛姨说,“阿娇啊,给小夏削苹果。” “妈,他不喜欢吃苹果。”林可娇说。 “谁说的,我最喜欢吃苹果。”我说。 林可娇瞅了我一眼,“好,我给你削。” “我去蒸鱼去。”薛姨说。 薛姨去了厨房,小姨去了卧室。 我朝林可娇身边挪了挪。 “干嘛呀,离这么近?”林可娇说。 我手搂着她的腰,“这还近?” “你拿开手。”林可娇轻声说道。 “不拿。” “你真不要脸。” “什么不要脸?我是你男朋友。”我说,“你要再啰嗦,我就喊了。” “你喊什么?” “随便乱喊。”我说。 薛姨走进客厅,坐在我们对面。 “妈,你饭做好了?”林可娇说。 “鱼蒸上了。”薛姨说。“你们俩刚才说什么?是不是在吵架?” “没有啊。”林可娇说着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们从不吵架。” 我顺势把林可娇搂在怀里,说道,“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林可娇歪头看了我一眼。 “我去看看鱼。”薛姨说。 薛姨去了厨房。 林可娇慌忙坐直了身子,“有意思吗?”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我说。 “苹果给你。”林可娇说。 “我不想吃了。”我说。 “你回去吧,就说要加班。” “好吧,那我回去了。”我说。 给薛姨打了个招呼,我下了楼。 刚才搂着林可娇香软的身体,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甜蜜。 手机响了,是刘安邦打来的,他在我为他租的房子里,让我过去。 上车后,车子发动不起来,等了一会还是开不了车,我索性打车过去。 进了屋,就闻到一股肉香味。 餐桌上有一锅香喷喷的猪蹄。 “来吧,吃猪蹄。”刘安邦说,“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一个饭店老板给我送来的。” “甘主任呢?”我问。 “她在路上了。”刘安邦给我倒了杯啤酒,“辛苦了。” “没什么辛苦的,今天简小莲有可能和鲁迪开房,要是开房了,简小莲就会提前给我打电话。” “好啊,干得不错。”刘安邦说。 “对了,我想问个事,你认识王耀武吗?就是以前的人大主任。” “认识,有事?” “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就是人大主任以前在哪任职?” “你要查他?”刘安邦问。“他出事了?” “有个案子牵扯到他。”我说。 “什么案子?” “这事我不瞒你,是纪委卢兵被杀的事。”我说。 “是吗?什么情况?”刘安邦问。 我就把调查卢兵案进展的事,以及卢贝贝在电视上发现王耀武告诉了他。 “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我想从侧面调查他。”我说。 刘安邦递给我一颗烟,皱了一下眉头,“从哪说起呢?” 第138章 门铃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问。 “我在部队认识的,王耀武当时是市委副书记,他带着一帮官员去部队慰问。”刘安邦说,“我记得当时他还带着演艺界的人士,给官兵表演了节目,我去采访他认识的,后来,我去市委找过他,是为我们部队老政委的亲戚调动工作的事,他当时就给办了,他从人大主任离职,我听说是因为他孩子经商的事,还有她老婆移民美国,这人不喜欢吃喝嫖赌,也没什么不良爱好,他从政口碑还不错,要是玩you女这事属实,这人就太无耻了。” “他任市委副书记之前是什么职务?” 我问。 “当过公安局的副局长。” “还当过公安局的副局长?”我说,“看来这人反侦查能力很强。” “王耀武和赵初唐关系不错,他们好像有亲戚关系,宁州官场很复杂,很多官员都是近亲,济安县有一个副县长,他家里的所有亲属都是官员,公安局,国土资源局,税务局,大多都是重要职位,盘根错节,查一个就会得罪半个城的官员。” “对了,你对组织部长冯炳辉印象如何?”我问。 “这人早晚要出事。”刘安邦说。“会在女人身上出事,你们在查他吗?” “我随便问问,他乱搞女人,你也知道?” “是一个女干部告诉我的。冯炳辉给这个女干部暗示过,只要和他上床就能得到提拔。”刘安邦看了一眼手表,“小静怎么还不来。” “甘小静如果和鲁迪离婚了,你们会结婚吗?” “不会的,我那老婆不是省油的灯,她得给我拼命。”刘安邦说。 “其实,结不结婚也不重要,你们是真爱啊。”我说。 “是的,小静对爱情比较执着,忠诚。”刘安邦说,“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门铃响了。 “是谁?是甘主任吗?”我问。 “肯定是她,你去开门吧。” 我开了门,果然是甘小静。 “你们吃得不错,还有猪蹄呢。”甘小静说。 “一起吃吧。”我说。 “我吃过了,不过,还可以再吃点。”甘小静坐下来。 我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她,她摆手不要。 “最近工作怎么样?”刘安邦问。 “不怎么样?金书记总是想占我便宜。”甘小静说。 ”他碰你了?”刘安邦问。 “那天在他办公室,他把门锁上,抱着我,伸手就撩我的裙子。”甘小静说。“让我扇了两个大耳光,他被我打了以后,就找机会给我小鞋穿。 ”这王八蛋。”刘安邦说道。 “甘主任,你放心,我去查他。”我说。 “好,这事交给你办了。”刘安邦说。 “这个金书记?是刚调来的吗?”我问。 “是的,从省里调过来的。”刘安邦说。“找人写个匿名举报信查他。” “好吧。”我说。“我明天就打印一张举报信。” “小夏,看来你去纪委是去对地方了。”刘安邦说。 我感觉甘小静的脚有意无意碰着我的脚,我看了一眼甘小静,她低头啃着猪蹄,吃得津津有味。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刘安邦说。“一个人去医院,对大夫说,我的左侧蛋蛋绿了。 大夫看了看说道,根据我20年医疗经验,你这是癌,要割掉。这人十分痛苦, 这时大夫给他讲了独头蒜更辣的道理,然后割了。 过了几天,那人又来了,说,大夫,我右侧的蛋蛋也绿了。 大夫看了看说,根据我20年的医疗经验,这是癌扩散,要割掉。 那人哭了:这可咋办?大夫又给他讲了司马迁的故事,保命比什么都重要,然后割了。 又过了几天,那人又来了说,我的香肠也绿了。大夫看了看说,根据我20年的医疗经验,你的内裤掉色。” 甘小静呵呵笑了。 我没笑,因为这个玩笑,我早就听说过。 刘安邦去了洗手间漱口,甘小静突然把脚放在我脚上。我心里咯噔一声,她这是在勾引我吗?十分钟前,刘安邦还说甘小静对爱情很忠诚。 “听说你在纪委干得不错。”甘小静说。 “还行吧。” “哪天我请你吃饭。”甘小静小声说道。 “好啊。”我说。 甘小静啃完猪蹄后,也去了洗手间,几分钟后,洗手间传来了甘小静的喘息声。我耳朵贴着门,里面传来有规律的碰撞声。 门铃响了,我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去。 看到门口站着鲁迪和简小莲后,我大吃一惊,他们是来抓奸的吗?我脑子顿时乱掉了,难道是简小莲出卖了我? 门铃响了一会后,就不响了,两人离开了这扇门。 几分钟后,沙发旁边的手机响了,这是甘小静的手机,我慌忙跑过去,把手机塞进沙发缝隙里。 刘安邦从卫生间里出来,我示意他不要声张,让他去卧室里说话。 “什么事?”刘安邦问。“到底什么事?” “鲁迪刚才在门口了。”我说。 “啊?他怎么来了?”刘安邦吃惊的问。 “这就不知道了。” “有没有搞错?我们要抓他的奸,他却抓起我们了。”刘安邦说,“是不是那个简小莲告诉他的?” “应该不会的,简小莲又不知道这个房子。”我说。 “那鲁迪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他跟踪了甘小静?”我说。 “这倒是有可能。”刘安邦说,“这怎么办?他不会报警吧?他现在还在门口吗?” “刚才他按门铃后,就不见了。”我说。 “不见了?去哪了?”刘安邦说,“这下完了,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简小莲和他一起来了,我打电话问问简小莲就知道了?”我说。 “他们俩在一起,你怎么问?夏主任,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什么最坏的打算?”我问。 “就是他万一强行进来,你就得出头露面了,你得保护我。” “他要是进来,不是也看到你了吗?”我说。 “不能让他看到我,我躲起来,我躲床下,或者衣柜里。”刘安邦说。“你放心,出了事,我保你。” “你的意思是,让鲁迪认为我和甘小静有关系,让他捉到我,”我说。“不过,这事要是让我老婆知道了,她肯定和我离婚。” “我老婆知道,也会和我离婚。”刘安邦说,“我官职比你大,影响会更大,小夏,这事你得帮我,你出事,我能救你,但我要是被他抓到了,你就帮不了我了。” 甘小静用毛巾裹着头发,“你们俩说什么呀?” “没,没说什么,刚才你老公在门口了。”刘安邦说。 “我老公?他来干什么?他这么知道这房子的?”甘小静说。 “夏主任,不会是你告密的吧?”刘安邦说。 “怎么可能?”我说,“我告密有什么好处?” 我说。 “我觉得夏主任不会告密的。”甘小静说。 第139章 鱼缸 “他们还在楼道里吗?”刘安邦说。 我从猫眼里望去,看到鲁迪在按对面的门铃。 “他在按对面的门铃。”我说。 “那么说,他还不确定是哪一户,这一层有四户。”刘安邦说。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上电梯,遇到一个女的。”甘小静说,“当时觉得这女的很面熟,我现在想起来了,这女人和鲁迪是一个公司的,她看到我按电梯楼层了。” “这女人住在这一层吗?”我说。 “应该不是,好像是她一个朋友住在这栋楼里。”甘小静说。 “看来是这女的告诉鲁迪的。”刘安邦说,“这物业怎么随便让外人进来?” “是啊,这门卫形同虚设。”甘小静说。 “我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把鲁迪撵走。”我说。 “好,你赶紧打电话。”刘安邦说。 我拨了物业的电话,告诉他们楼道里来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拿着钥匙在开别人家的门。 几分钟后,物业来了几个保安,把鲁迪和简小莲带走了。 “我们赶快走。”刘安邦说。 我们三个很快出了小区,刘安邦开车带着甘小静开车回去,我在路口打了一个车。 上了车后,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 在车上打了一个盹,睁开眼看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 “这到哪了?”我问。 “这是机场路南边。”出租车司机说。 “机场路南边?哎,你来这里干嘛?” “你不是说要去鼎乡花园吗?”出租车司机说。 “我是说鼎翔花园,飞翔的翔。” “那搞错了,我再拉你回去。”出租车司机说。 “你这跑了多少时间了?” “大概有四十分钟不到。” “我去,我打个盹,你就跑四十分钟了。”我说。“四十分钟,这都出城了吧?” “修地铁,我走了另一条路。”出租车司机说。“我这就调头。” 到了家,都快夜里两点了。 进了卧室,没看到钟月荷,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回家。 我打她的手机,关机了。 奶奶的,她不会跟别的男人去宾馆开房吧?或者也和甘小静一样,在外面租一个房和别的男人同居了? 我突然听到洗手间里有动静。 进了洗手间,看到钟月河趴在马桶上睡着了,身上跨着小包,地上都是呕吐物。我把她的衣裙脱下来,居然发现她没穿内裤。 开了热水,把她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她醉得没有一点反应。 我把她抱上了床。 给钟月荷盖衣服时,她忽然说了一句,“刘总,你不要这样,你把手拿开。” “什么刘总?”我说。 钟月荷翻了一个身,“刘总,你就别装了,我有老公的,你这样可不好。” 我拍了一下钟月荷的屁股,“说什么呢?” “不行啊,真的不行,放开我。”钟月荷说道。 我把手朝下面放了放。 “干嘛啊,不行啊,刘总,求求你了。”钟月荷说。 我拿枕头把她的嘴堵上,然后转身睡觉。 早上醒来,钟月荷不在床上。看墙上的钟,已经10点了。 喝了一瓶牛奶,吃了两块饼干,我骑着助力车去上班。 进大楼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车,西京的车牌,车牌号全都是6。 进了办公室,冯起承坐在我的办公桌前,揉捏着小纸片朝鱼缸里扔。 老邱在给花浇水。 “这个冯老板是来找你的。”老邱说。 “有事吗?”我问。 冯起承把脚翘在桌子上,“你说呢?” “有屁就放。”我说。 冯起承朝鱼缸里扔了一只签字笔,他歪着头看着我,“我草,你这火气还不小啊。” “你说话干净点,这是纪委,不是你的办公室。”我说,“你把脚拿下来,你找我什么事?。” “好啊,夏主任,我老婆呢?”冯起承说。 “我没看到你老婆。”我说。 “你把我老婆劫持走了,你说没看到?” “她搭我的车,在少年宫下的车。”我说。“她没回家吗?” “我看过监控摄像头,你根本没去少年宫。”冯起承说。“她去哪了?赶快把我老婆交出来,不然你麻烦大了。” “我真不知道你老婆在哪。”我说。“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是诚心跟我做对是吧。”冯起承说着拿起桌上的墨水瓶,他拧开盖子,把墨水瓶扔进了鱼缸里。 鱼缸里的水很快被染成了蓝色。 “你这是干什么?”我说。 “干什么?在我眼里你都不如这鱼缸里的鱼。”冯起承手指着我。 “哎,你和这鱼有仇啊?”老邱说,“这是我们罗主任养的鱼,他来了会让你赔的,他昨天下午刚买的鱼缸和鱼。” “好啊,我赔他十个鱼缸,行吗?”冯起承说。 罗副主任推门进来。 “你看看你的鱼缸。”我说。 “谁干的,这是谁他妈干的?”罗副主任说。 “老子干的,怎么了?”冯起承说。 “你为什么把墨水瓶扔进我鱼缸里?”罗副主任说。 “这不挺好看吗?蓝色的海水里游着红色的小美人鱼。”冯起承说。 “鱼都死了。”罗副主任说。 “死了?真的死了?哎呦,这很不幸啊,肯定这些鱼在你们这里生活的不快乐,显然是得了忧郁症咬舌头自尽了。”冯起承说。 “你谁啊?来我们纪委闹事的?”罗副主任说。 “他刚才说陪你十个鱼缸。”老邱说。 “我改变主意了,我一个鱼缸都不陪,这老家伙说话一点都不文明。”冯起承说。“不对啊,鱼死了,和鱼缸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个无赖。”我说。 “我无赖?你把我老婆藏起来了,你居然有脸说我。”冯起承说,“哎,你这个老家伙,你应该找这个姓夏的赔,他把我老婆劫持了,我生气后才丢的墨水瓶,这有因果关系。” “我不管你老婆跟谁了,你弄死了我的鱼,你就得赔我的鱼。”罗副主任说。 “你真他妈的有出息,几条鱼能值几个钱?”冯起承说。 “你怎么还骂人?你什么东西?”罗副主任说。 冯起承脱下一只皮鞋,从鞋垫下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朝桌子上一扔,“不用找了。” “我要我的鱼,我不要你的臭钱。”罗副主任吼道。“今天你必须给我把鱼买回来。” 冯起承手指敲着桌子,歪头看着我,“这老家伙是不是神经病?” “罗主任,这鱼我给你买。”我说。 “不行,就得他给我买。”罗副主任说。 “好啊,那你跟我买鱼去吧。”冯起承说。“不过,夏主任也得跟我走。” “行,我跟你去。”我说。 第140章 奔驰 “我也要去。”老邱说。 “买个鱼这么多人去?”冯起承说。 “我对怎么选鱼很有研究。”老邱说。 “你是选鱼专家?好吧,那就去吧。”冯起承说。 下了楼,冯起承开了大奔驰的门。 “花鸟市场离这不远,我骑我的助理车。”我说。 “这有车呢?怎么我这奔驰你坐不习惯?”冯起承说。 “前面修人行道,夏主任你还是坐大奔吧。”老邱说。 “那好吧。”我说。 “姓夏的,你坐前面。”冯起承说。 上了车后,我突然觉得有点滑稽,这上班时间第一纪检监察室的人都去买鱼,这要让领导知道了,肯定会被骂的。 出大门时,焦书记开车进来,他看了我们一眼,开车过去。 “你这车是奔驰s600。”老邱说,“你开车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 “这车多少钱?”罗副主任说。 “200多万吧。”老邱说。 “这还挺贵的。”罗副主任说。 “不贵。”冯起承说。 “200多万还不贵?”罗副主任说。 “我家里还有三辆,和这辆是一样的。”冯起承说。 “四辆奔驰s600啊。”老邱说,“怎么买这么多?搞婚庆公司。” “搞婚庆公司干嘛?我是喜欢。”冯起承说。 “四辆车就800多万了,不如买辆法拉利了。”老邱说。 “法拉利家里已经有两辆了。”冯起承说,“其实,我平时出去都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只是车坏了,今天就开这辆了。” “真是有钱的大老板啊。”老邱说。 “走错路了吧。”罗副主任说。“花鸟市场不是这个方向。”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冯起承说。 十分钟后,车来到一个饭店门口。 “就这地方?”罗副主任说。“这有卖鱼的?” “饭店的玻璃柜里,不都是鱼吗?还有螃蟹呢。”老邱说。 “这是吃的鱼。”罗副主任说。 “下车吧,这饭店是我开的,里面有你们办公室那种鱼。”冯起承说。 下车进了饭店,里面有一个大鱼缸,全都是五颜六色的热带鱼。 冯起承从鱼缸后面拿过来一个渔网递给老邱。 “你这鱼都不小啊。”老邱说。 “外面玻璃缸里的鱼和这里的鱼,你们都可以捞。”冯起承说,“尽管捞,捞多少都行,全免费。” “老罗,你看要不,我们捞外面鱼缸里的鱼吧。”老邱说。 “外面的鱼都是吃的鱼。”罗副主任说。 “吃的鱼好啊,那些螃蟹挺大个的。”老邱说。 “螃蟹捞上来,我就立刻让人给你们蒸着吃,中午你们在我这吃饭吧。”冯起承说。 “那好啊,那就捞螃蟹。”老邱说,“夏主任,你的意思呢,这都中午了,不行,就在这里吃了吧。” “这不好吧,说好去买鱼的,怎么跑这吃饭了呢。”我说。 “我看就赔点螃蟹吧。”罗副主任说。“当然,冯老板,在你这吃饭,我们要给饭钱的。” “行,吃螃蟹不要钱,给点米饭钱就行了。”冯起承说。 “要不,把林可娇也喊来吧。”老邱说。 “算了吧。”我说。 “大家去包间里坐。”冯起承说。 进了包间落座,冯起承招呼着人倒茶。 “冯老板,你是西京人,怎么在宁州开饭店?”老邱说。 “做生意不分地方的,我在宁州还有房地产公司呢。”冯起承说。 我手机响了,电话是侯勇打来的。 “我出去接个电话。”我说。 我拿着电话出了包间,冯起承也跟着出来。 “怎么了,怕我跑了?”我说。 “我出来抽颗烟。”冯起承说。 我接了电话。 “夏主任,我知道季军在哪了,在宁水县。”侯勇说。 “他在宁水县?具体地址呢?”我问。 “具体地址不知道,我一个朋友在宁水县城看到了季军。” “你让朋友再打听一下他的具体的地址。”我说。 “好,我打听到后,立刻告诉你。”侯勇说。 我挂了电话。 “你找人?宁水县我熟悉。”冯起承说。 “我不找人。”我说。 我进了包间后,冯起承坐在我身边。 “冯老板,别坐这么近。”我说。 冯起承挪了挪椅子,“对了,夏主任,吃完饭,你得带我去见我老婆。” “我真不知道你老婆在哪?”我说。 “你肯定知道。” “你老婆不想跟你过了,你还缠着她干嘛?你这么有钱的大老板,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很容易啊。” “女人,我可不稀罕,但儿子我稀罕,我就这一个儿子。”冯起承说。 “这话说的没毛病。”罗副主任说。 “冯老板,你儿子的事,你们完全可以协商解决啊,儿子小,跟母亲才好。”我说。 “问题是,她不让我见儿子,你说,这是不是过份了?她还要让儿子和我断绝关系。”冯起承说。 “这是有点过分了,肯定是你伤了她心了,不过,你这老婆是不是有点傻,和你这大老板断绝关系,这家产不要了?”我说。 “是啊,她是傻,真他妈的傻。”冯起承说。“要不,你帮我劝劝她?” “我又不知道你老婆在哪,不过她搭车时给我们聊过你,说你很不容易,很励志,我感觉她和你还是有感情的。”我说。 “是吗?她给你们都聊了什么?”冯起承问。 “说你以前很低调的,为了给孩子买奶粉,去抢了银行,还在监狱里混成了老大。”我说。 “厉害,连银行都敢抢。”老邱说。 “我草,抢银行的事,她还提,这娘们还到处给我宣传。”冯起承说。 “她是觉得你很不容易,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我说。“你就好好和她谈谈。” “她到处躲着我,怎么谈?”冯起承说。“这个女人太任性了。” “如果我见到她,我帮你劝劝她。”我说。 “行,那就多谢你了,如果她能回心转意,我奖励你,你说,你要什么吗?”冯起承说。 “我什么都不要。” “要不,我送你辆车?”冯起承说。 老邱冲我眨着眼。 “我不要你的车。”我说。 “你这人挺牛啊,连奔驰s600都不愿意要。”冯起承说。 “我去,你真送我奔驰啊?”我说,“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我草,我还说你很牛呢,不好意思,现在反悔不算了。”冯起承说。 第141章 宣传部 酒足饭饱后,冯起承让罗主任捞了几条观赏鱼,然后开车送我们回去。 进了纪委办公室,我站在窗口朝下望去,冯起承的车开出了市委大门,他不在纠缠我,这让我心里轻松了许多。 林可娇推门进来,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夏主任,走,去招待所,焦书记说,今天再审一下徐局,如果没问题就让他回去。” “好,那走吧。”我说。 去了招待所,进屋后,屋里烟雾缭绕,徐副局长手指上夹着烟。 林可娇打开窗户,“你也不怕吸死,你那肺都是黑的。” “要是能吸死就好了。”徐副局长把烟头放进烟灰缸里。“夏主任,好久没见了。” “也就两三天吧,你想我了?”我说。 “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徐副局长问。 “回去,你就别想了。”林可娇说,“你的事大了,今天你要再不交代,明天就送你去看守所了。” “去看守所?”徐副局长说,“别给我开玩笑了。” “我告诉你,你的问题很严重,已经有人实名举报你了。”林可娇说。 “谁举报的?”徐副局长说。 林可娇突然拍着桌子,“你还不交代问题是吧,我问你,你认识王耀武吗?” “王耀武?听起来这名字熟啊。”徐副局长说。“你说的是王耀武这人,他是不是人大主任?” “对,以前当过市委副书记,再早的时候是公安局副局长。”林可娇说。 “他举报我?”徐副局长说。 “他在当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时候,你在他手下当科长对吧。”林可娇说,“你们俩都干了什么好事?说说吧?” “没干什么好事?也没干什么坏事。”徐副局长说。 “阿娇,算了吧。”我说,“别审了,再审也审不出什么东西来。” “夏主任,你别打岔,我还没问完呢。”林可娇说,“徐局,我问你,你对王耀武是什么印象?他当时是负责后勤吧?” “对,是复杂后勤,他工作能力很强。”徐福局长说。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你说吧。” “我早就说了吧,徐局没什么事的。”我说,“徐局,没事了,今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可以回去了?”徐副局长问道。 “回去工作吧,还有案子等你去查呢。”我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好啊。”徐副局长搓着手。 下了楼,我和徐副局长上了车,正要发动车子,刘安邦打电话来,让我现在就去他办公室。 我打电话让老邱开车送徐副局长回去。 宣传部在后院,一个独栋三层楼,楼前种着两棵樱花树。 上了三楼,敲门进了刘安邦的办公室。 “坐沙发那边。”刘安邦反锁上门后,扔给我一盒中华烟。 “什么事,老大?”我问。 刘安邦坐在我旁边,他掏出打火机,拿在手里揉搓着,“这个鲁迪开始怀疑了。” “怀疑自己老婆外面有人?”我说。 “是啊,昨天他把甘小静审了,好在甘小静很镇定,小夏,你得让那个简小莲抓紧行动,早点让这条鱼上钩。” “这事还不能太着急。”我说,“这几天,你还是和甘主任保持一定距离吧。” “这个我知道,你租的那个房子以后是不能去了,这两天你就把房子退了吧。”刘安邦说。 “好,我这两天就去退房。” “老邱这个人怎么样?”刘安邦问。 “挺好的,很够哥们。”我说。 “这人规矩吗?” “规矩?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说。 “这人有什么毛病吗?” “没什么毛病啊。” “我是说他这人吃喝嫖赌吗?”刘安邦问。 “吃喝是有的,至于有没有嫖赌,我就不清楚了。” “我在想啊,你一个人办事不行,得有个人商量,我想把老邱也拉过来,让他跟你一起干。”刘安邦说。 “这个可以,我给他说说。” “你先别急,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刘安邦说,“我喜欢有毛病的人,就怕那种不贪财不贪色的人,一个人毛病越大,就越可靠,对了,老邱这人好色吗?” 刘安邦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他带我去洗浴中心嫖娼的事了,原来去洗浴中心,他是想看看我这人是不是好色。 “他,他是好色,和我一样好色。”我说。 “那你就试一下他,用简小莲试他。”刘安邦说,“这事你抓紧去办吧。” “好啊,那我下午就带老邱去简小莲那里。” 从刘安邦屋里出来后,看到赵初唐从一个副部长办公室出来。 “你也在这?”赵初唐问。 “我来给刘部长送一个文件。”我说。 赵初唐冲我点了点头。 我跟在赵初唐身后下了楼,他上了车,放下车窗,看了我一眼,张嘴对我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车窗缓缓升起来,他的车开出了院子。 回到纪委,进了办公室,老邱坐在沙发上,揉捏着小纸团,然后朝鱼缸里扔。 “你也学冯起承啊。”我说。“哎,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没到公安局,徐局就下车了,说去商场买个什么东西,夏主任,你说我怎么就没有冯老板这么好的命呢?”老邱说。“你说,他是怎么一夜暴富的?fan毒,开妓院?走私?倒卖军火?” “说不定是富二代,有个有钱的爹。”我说,“走,老邱,我带你出去转转。” “去哪转?” “带你认识一个大美女。”我说。 “大美女?有这样的好事?” “走吧,对了,身上带钱没有?”我问。 “带钱?神马意思?你不会带我去嫖娼吧?” “别这么大声。”我说。 “卧槽,你还真带我去嫖啊。”老邱说,“去哪?妞怎么样?安全不安全,能带走吗?” “老邱啊,你身为国家工作人员,还是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同志,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呢?” “卧槽,你耍我啊,不过,我也是给你开开玩笑而已。”老邱说,“我又不是没有老婆,我回自己家用免费的不好吗?” “你老婆还让你用吗?”我说。 老邱看了我一眼,低下头默默无语。 “你老婆是不是现在已经被别人用了?“我说。 老邱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活着,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真的,昨天半夜里我去东湖走了半夜,我真想走湖里去。” “走吧,你还是跟我走吧,我带你快活去。”我说。“不过,你晚上得请我吃饭。” “这没问题。” 第142章 审讯室 罗副主任进了屋,他走到办公桌跟前,突然手拍了一下桌子,手指着鱼缸,“谁干的?谁他吗的朝里面扔的?” “不,不是我扔的。”老邱说。 “夏主任,是你扔的?”罗副主任说。 “也不是我扔的,我进来时看到那个冯老板坐在屋里。”我说。 “他不是走了吗?”罗副主任说。 “他又回来了。”我说。 焦副书记推开门,他表情严肃看了看罗副主任,然后背着手离开。 “我说错话了?”罗副主任说。 “你声音太大了,惊动领导了。”老邱说。 “老邱,我们走吧。”我说。 老邱点了点头,跟着我出了办公室。 下了楼后,上了车。 我打电话给简小莲,她正在上芭蕾课,约她晚上出去吃饭,她说要去吃西餐,她说有一家西餐不错。挂了电话后,说道简小莲发来的西餐厅的地址。 “吃西餐?”老邱说,“哪家西餐?贵不贵?” “你真的假的?”我说。 “我身上没带太多现金。” “带银行卡了没有?”我说。 “带,带了,不过银行卡也没,没多少钱。” “行,带了就好。”我说。 我手机响了,是徐副局长打来的,让我去公安局。 “去公安局干嘛?”老邱问。 “还是那个案子,让我去辨认凶手。” “那走吧。”老邱说。 开车去了市公安局,徐副局长和张明已经在审讯室门口等我了,果然是让我辨认凶手,徐副局长让我去隔壁的屋。 透过玻璃窗,看到这嫌疑人个子不高,似乎有点像街头我看到的凶手,他双手被铐,两脚拴着铁链。 “你再确认一下,你看到他的第一印象,第一个感觉?”徐副局长说。 “第一印象感觉不是他。”我说。 “不是他?”徐副局长皱着眉头,“你再看看。” “再看还是不像。”我说。 “进屋再看看吧。”张明说。“这人叫许自超,滨湖区环保局的职员,有两个女孩被他杀了。” 我和老邱跟着张明进了审讯室,许自超低下头,看着脚链。 “许自超,你抬起头来。”张明说。 许自超抬起头,眼神呆滞,“什么时候枪毙我?能不能早点枪毙我?” “你这人渣,枪毙你两回都不冤吧。”张明说。 许自超突然嘴角露出微笑,“你们可以从我正面开枪,枪最好离我大概五米的距离,我要看到子弹即将打进我脑门那一刻,想想真是太爽了,这真是天大的享受。” “花生米你是吃不了了,现在都改用针管注射了。”张明说。 “我不要注射,我要吃花生米,张队长,看在我罪大恶极的份上,能不能枪毙我,我还杀过两个女孩。”许自超说。“只要你们能枪毙我,我全招。” “那两个女孩在哪被杀的?尸体在哪?什么时候杀的?”张明问。 “这我,我想不起来了,你们破不了的杀人案,可以都算我头上,我都认了。”许自超说。 “想吃花生米?你是别想了,一把针管子就够了,没什么痛苦的,一分钟不到就送你去地狱。”张明说。 “不,不要,我要吃花生米。”许自超西斯底里的喊道,“我不要注射,我要被枪毙,我要奔赴刑场,我要你们枪毙我,必须枪毙我。” 张明冲我歪了一下头,“出去吧。” 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竟然选择枪毙这种死法,而极其排斥注射死的,并且把去刑场枪毙看作是人生的最大享受。 “这人真是变态啊。”老邱说,“杀了两个女孩?是jian杀的吗?” “这是个人渣,我带你们去办公室看看。”张明说。 跟着张明进了办公室,屋里有两个警察看到我们后,站了起来,他们身后有五个女孩蹲在角落里,每个女孩都脸色苍白,人都很瘦。 看到我们进来后,女孩们眼神慌乱,有个女孩身体在发抖,显然是害怕我们。“这个许自超把这些女孩全关在地牢里,最长的一个被关了整整两年。”张明说。“把她们当xing奴,那两个被杀的女孩因反抗许自超而被杀害,许自超把那两个女孩埋在地牢里。” “我草,真是人渣啊。”老邱说,“这人赶紧枪毙吧,活一天都是浪费粮食。” “这些女孩精神都不好,应该看看心理医生。” 我说。 “是要去看,有三个女孩还涉嫌犯罪,她们参与帮许自超杀害掩埋那两个女孩。”张明火。 “要判刑吗?”老邱说。 “要坐牢。”张明说。”那个穿红裙的女孩,还帮许自超开脱罪名,她说许自超是无辜的,她们都是自愿呆在地牢里的。” “这些女孩都是哪里的?本地的吗?”我问。 “不是本地的,都说外地的来打工的,她们都是夜总会,发廊的小姐。”张明说,“这个许自超在郊区租了亲戚的农民房,然后在下面挖了一个地牢,就把这些女孩带来后,关在下面,可惜,他不是那个变态碎尸的杀人恶魔。” “他是环保局的公务员怎么还这么变态?”老邱说。 “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公务员杀人犯罪的多了。”张明说,“不过这么变态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怎么抓到这个人渣的?”我问。 “他缺钱花,带出一个女孩卖yin,这个女孩让嫖客帮她报警。”张明说,“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这人渣审讯后,早点枪毙吧,希望能早日抓到那个变态恶魔。”我说。 “一定会的。”张明说。 我开车出了市公安局。 “真没想到,一个国家公职人员,会这么变态?还挖地牢囚禁女孩,这样恐怖的事,只有资本国家才有,这对于我们搞精神文明建设的,真是最大的侮辱。”老邱说。 “领导早就说过,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设,一手抓物质文明建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我说道,“现在看来这精神文明没硬起来。” “现在抓了多少贪官,上梁不正下梁歪。”老邱说。 “别操心了,去西餐厅吃饭。”问说。 进了西餐厅,我一眼就看到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简小莲。 过去后,我把老邱介绍给她。 “这是简小莲。”我说道。 “很高兴认识您。”简小莲说。 “我,我也高兴。”老邱说。 “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简小莲说。 “随便点,今,今天我请客。”老邱说。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我,我翻看了一下,“这里的菜还不便宜呢。” “没事,随便点。”老邱说,“我银行卡都带来了。” 听老邱说到银行卡,我想起了自己钱包里还有郑芳给的那张银行卡,那卡里有五十万元人民币,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腰硬朗多了。 “小莲,你点吧。”我把菜单递给她。 简小莲冲我摆摆手,“我点菜不用菜单。” 第143章 学问 女服务员弯腰侧耳倾听。 “来一份蜜汁烤鸡翅, 汤呢?要意大利田园蔬菜汤,然后再要,金枪鱼土豆沙拉 ,香肠菌菇披萨,红酒煎鹅肝,橙汁三文鱼,黑椒牛扒,沙拉芒果虾,西班牙海鲜饭,提拉米苏蛋糕,你们还要什么?”简小莲说道。 “这就挺多了。”我说。 “对了,再来一瓶法国波尔多葡萄酒一瓶。”简小莲说。 “再来瓶香槟吧。”我说。 “看来简小姐经常来这里吃饭。”老邱问。 “也不是经常来,每周和姐妹们来这里吃一次。”简小莲说。“其实,这里西餐价格不贵。” “你还有姐姐和妹妹?”老邱说。 “不是亲的,但我们的感情都很好,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简小莲说。 “你们都玩什么?”老邱问。 “玩的项目挺多的。”简小莲冲我笑了笑。“有时候会去打高尔夫球。” “简小姐这么漂亮,那你的那些姐妹一定也很漂亮了。”老邱说。 “有几个非常漂亮,男人看了就晕。”简小莲说。 “聊点别的吧,聊点高雅的。”我说。 “我都说高尔夫球了,这还不高雅吗?”简小莲说。 “听说你下午在跳芭蕾舞,这个也高雅啊,简小姐,你还有什么爱好?”老邱说。 “我还喜欢音乐,骑马,读书,挺多的。”简小莲说,“邱哥,你叫我小莲就可以了。” “骑马?你还喜欢骑马?”老邱说。 “是啊,活干完了,我就喜欢骑,当然场地一般都不大,拐弯费点劲,不过,马都比较听话。”简小莲又冲我笑了笑。 “小莲,你都看什么书?”老邱问。 “你是问我最近在看什么书吗?”简小莲说,“我这两天在看德国作家黑塞的小说《荒原狼》,还有法国作家萨特的《存在和虚无》。” “《存在和虚无》?这是沙特的哲学著作啊,小莲,你是学什么专业的?”老邱问。 “学什么专业的?夏哥知道我是学什么专业的。”简小莲说。 “那个文学,和,和婚姻学方面的。”我说。 “还有婚姻学?”老邱说,“我第一次听说有学这个的。” “夏哥哥,《巴黎圣母院》你读过吗?”简小莲说。 “我当然读过了,法国作家雨果的小说。”我说。“上小学就读过。” “好啊,那我就考考你,书里的司法宫这个地方起了大火,一个叫特奥菲尔的人写了四行诗,你知道这四行诗吗?”简小莲说。 “这我怎么能想起来。”我说。 “邱哥,你知道吗?”简小莲问。 “我,我不知道,你知道?”老邱说。 “我知道,我朗读给你们听听。”简小莲清了清嗓子,“一场游戏多悲催,只缘案桌嘴太贪,司法女神镇巴黎,眼看宫殿火冲天。” “书里有这诗?”我问。 “当然有了。”简小莲说。 老邱冲简小莲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 “小莲啊,几日不见,你书读得不少啊。”我说。 简小莲得意的说道,“你们知道公元1500年北京城有多少人口吗?” “多少人口?”老邱说。 “67.2万人。”简小莲说。“你们知道当时法国巴黎多少人口吗?18.5万人。” “你是研究人口的?”老邱说。 “你们知道当时杭州多少人口吗?广州和南京多少人口吗?”简小莲说。 “不知道,你还知道这些。”我说。“公元1500年,应该是中国的明朝。” “你们读书读得太少了,告诉你们吧,杭州当时有25万人,广州是15万人,而南京是14.7万人。”简小莲说。 “你读的人口方面的书?连人口数字也记这么清楚?”我说。 “当然了,要是不记得,那这书不是等于没读吗?”简小莲说。 “佩服啊,夏主任,小莲这才是做学问的人。”老邱说,“她这学习是一丝不苟。” “谢谢夸奖,我再考考你们。”简小莲说。 “别考了,再烤就烤糊了。”老邱说,“小莲老师,你是我见过最有学问的女孩。” 我笑了笑,“小莲老师的学问,真是高深莫测。” “你们都是党员吧,你们知道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吗?”简小莲说,“就是我们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比有什么优越xing?” “有优越xing?”老邱说。 “就你这反问,要是搁在文ge年代,你就很可能会被押赴刑场枪毙掉。”我说。“小莲老师,你说说吧,都有哪些忧郁型?” “不是忧郁型,是优越xing 。”简小莲说,“你们听好了,有这些优越,xing,第一是社会主义权力集中,不像资本主义多党执政,互相扯皮,而我们处理紧急情况决策速度快。第二呢,社会主义没有剥削,只是为了和资本家一起共同建设共产主义而合作。还有,社会主义人人平等,资本主义等级分化严重,崇拜金钱,道德堕落。” “是啊,我们很干净,大街上一尘不染。”我说。 “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简小莲说,“第四个方面,社会主义没有经济危机,出现经济问题,国家会出来调控,资本主义全靠市场操作来调节,经济会崩溃,人民水深火热。最后一个是,社会主义是由无产阶级劳动人民建立的,资本主义的政权则掌握在少数资本家和官僚财团手中,无视大多数人的利益,鱼肉百姓,民不聊生,人民政治权益得不到保障,不可能当家做主人。” “我觉得你应该去考公务员。”老邱说。 “吃吧,黑椒牛排来了。”我说。 “我去一下洗手间。”简小莲说。 简小莲踩着高跟鞋,抬起高傲的头颅,昂首挺胸而去,像一只骄傲的小母鸡。 “夏老弟,这女孩不但长得漂亮,还有一肚子的学问。”老邱说。 “你看上了?”我说。 “这还用说,这长相,身材,女神啊,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的气质瞬间征服了。”老邱说,“你怎么认识的?你和她什么关系?” “朋友介绍的,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我说。 “普通朋友?你不想和她发生那个比较亲密一点的关系?”老邱说。 “想啊,但是,我有老婆了,我就暂时不会考虑了。” “我最近在跟老婆办离婚手续,这两天就办好,对了,她有男朋友吗?”老邱问。 “她应该没有固定的男朋友。” “我要是能找她这样的女孩当老婆,那我这一生就完美了。”老邱说。 我笑了笑,“相当完美。” “你笑什么?”老邱说,“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好像还没找工作。”我说。 “没工作好。”老邱说,“对了,夏主任,在办公室的时候,你的意思好像是想撮合我和这个小莲老师。” “你要有这个本事,你就弄走,我不和你抢。”我说,“不过,你一离婚老男人,人家没结婚的漂亮小姑娘为什么跟你呢?你也没钱啊?” “我马上就有钱了,我爸妈那有一套房子,三百多个平方,在市内,马上就拆迁,你懂我意思吗?” “马上拆迁是什么时候?”我问。 “五年内吧。”老邱说,“五年很快的。” “如果慢的话,要十年吧,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爸妈家那院子就有两百多平方,你还有一个弟弟吧。”我说,“这是政府给你画的饼,还是你自己画的饼?” “画什么饼啊?”老邱说,“院子面积也算钱的,你赶快喝你的意大利田园蔬菜汤吧,再不喝就凉了。” 第144章 桌下 老邱手机响了。 “我老婆的电话。”老邱说,“我明天就去跟她办离婚手续,这婊子养的,不是个东西。” “别,这事你得慎重考虑,为孩子想想。”我说。 “考虑啥,我恨不得现在就赶紧去办。”老邱说,“我这红杏终于等到出墙这一天了。” “你这红杏是这么出墙的?” “我先接电话,然后再聊,我要给她谈孩子和房子的问题。”老邱说着起身离开。 老邱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了西餐厅。 简小莲回来,她把小粉盒放进包里,“你朋友呢?走了?” “出去接电话了。”我说。“我这朋友怎么样?你有没有看上?” “不怎么样?你带他见我,是想让我勾引他上床?” “不是,他是我同事,今天无聊,喊他出来吃饭,这人不错的。”我说。 “我还以为你又要把你女朋友送别人玩呢,我还说这么多废话,还说什么巴黎圣母院。”简小莲说着丝袜脚撩着我的小腿,“晚上有空吗?” “晚上?我想想,可能会有空,怎么了,有事?” “去我那呀,我想学习历史,我现在对古代的历史有兴趣。”简小莲的脚放在了我的膝盖上磨蹭着,“我买了一本书,想请教你。” “什么书?” “《金瓶梅》,里面有很多我都不懂,我对书里的美食很感兴趣,但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想和你研究研究。”简小莲说。 “只研究美食吗?”我问。 “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研究一下更有意思的东西。”简小莲眉毛一挑,脚又进了一步,弄得我痒痒的,“夏哥哥,我看到书里写西门庆身上常带了一种什么工具,叫什么银托子吧,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说是给女人用的,怎么用啊?” “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我说。 简小莲收起脚,脸色严肃起来,“是吗?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下贱的女人。” “我给你开玩笑的。”我说,“生气啦?好好,我认错。” “我想回家了。”简小莲说,“回老家。” “别,我错了行吗?我给你道歉。”我说。 “你道歉什么呀?你也没说错呀,我就是个妓女,天下最脏的女人。” “要不,晚上我去你那吧。”我说。 “我没兴趣了。”简小莲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去,你哭什么呀?别哭了,小莲老师,你现在这么有学问,我都不如你。” “我有学问?”简小莲说。 “当然了,你都知道明朝的时候南京有多少人?不对啊,明朝的时候南京是皇城,怎么可能才十几万人?” “书上是这么说的,这没错,那要错,也是那书错了。”简小莲说。 “公元1500年,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对了,你刚才提到德国作家黑塞的小说《荒原狼》,这书讲的是什么?”我问。 “没看明白。”简小莲说。 “你说的那个萨特的《存在和虚无》,那你就更看不明白了吧。”我说。 简小莲擦了擦眼泪,“这书很厚,但我好像看懂了一些,他说,人注定是自由的,自由是人的宿命,人必须自由地为自已做出一系列选择,正是在自由选择的过程中,人赋予对象以意义。” 我冲简小莲竖起大拇指,“可以啊,我觉得你很有天赋,你的前生很可能是一个很有文化的女子,或者是古代的女诗人。” “你说是像李清照那样的女人吗?” “很有可能,出生在官宦之家。”我说。 “真的啊?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简小莲说,“夏哥,我真想我爸妈了,我想过些日子回家看看我爸妈,哎,你要不要去我老家,我老家可美了,有山有水,鸡特别好吃。” “好啊,有空可以去玩玩。”我说。 “那就跟我一起回家吧。”简小莲说。 “你带我回家方便吗?你带一个大男人回去?你爸妈怎么想?” “我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呀,我爸妈肯定高兴。”简小莲说。 “我这样的能配上你吗?”我说。 “你什么意思?”简小莲说。 “我没别的意思,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怕配不上你。” “没关系,本姑娘下嫁你了。”简小莲说。 “你很会和人聊天啊。” “那当然了,我什么男人没见过。”简小莲说。 “你和鲁迪现在进展如何?”我问。 “今天早上,我去了他住的小区打羽毛球,他把我介绍给了他公司的一个老头,这老头是个大领导。”简小莲说,“是个大色狼。” “他非礼你了?” “没有,看那眼神我就知道了。”简小莲说。 “那你看看我眼神,我是不是大色狼?” “你啊。”简小莲盯着我的眼睛,“你更是大色狼。” “接着说那个鲁迪的领导,他会把你调到管道石油公司吗?”我问。 “当是我要和他上床啊,但我真不想和这老头上床。” “为什么啊?你以前不是什么客人都接吗?”我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是不干这行了吗,我觉得这老头挺脏的,挺恶心的。” “那你就别搭理他了,你的目标是鲁迪。”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开房?” “什么时候开房?你定日子呀,你是我男朋友啊,是我老公呀。”简小莲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老婆我介绍给别的男人操呢?要不一起去?一起去,看看你老婆是怎么被别的男人玩的?” “说正经事呢。” “这不是正经事吗?要不你先来,给他们示范一下,你要觉得自己不行,你可以在一边观摩学习,对了,你介绍几个男人给我呀。”简小莲说,“他们掰着你老婆的腿和脚,是不是很刺激?” “我觉得我一天天在堕落。”我说,“小莲啊,这活你别接了。” “不接?有钱不接那不是傻吗?”简小莲说,“有钱赚又能爽,还有比这更好的工作吗?” “要是得病你就不爽了。”我说。 “人早晚得死,快活死也别穷死好。”简小莲说,“没有男人会要我了,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醉生梦死,挺好的。” “你现在不是不干了吗,你以后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嫁了,不就行了?” “没人记得?但我会记得呀,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男人油腻腻的脸,男人在我身上不停的弄我,掐我,蹂躏我。”简小莲说。 “别说了,老邱来了。”我说。 第145章 饺子 “怎么样老邱?”我问。 “这娘们让我现在和她去签离婚协议,明天一早就去办离婚手续。”老邱说。“她说明天办了离婚手续后,她就去办结婚证。” “你老婆这效率可以啊。”我说。“她什么时候找的男人?” “我真是傻子,三年前她就找好了。”老邱说,“那个男的是个老板,开了两家工厂,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俩好了三年啊。” “我去,这真是骑驴找马啊。”我说。“不,还不是骑驴找马呢,她这马都骑上了,还牵着你这头驴。” “我他妈的就是个蠢驴。”老邱说道,“她说,孩子她要了,房子归我。” “那你这无言的结局还算不错。”我说。 “我先走了,等明天我离婚后,我们好好喝一喝。”老邱说。“从明天开始,老子自由了,老子要好好享受人生,老子要当单身贵族。 “好,那就提前恭喜你了。”我说。 “必须的。”老邱说,“我走了,你们慢慢吃。” “邱哥,再见。”简小莲说。 “再见。”老邱冲我们敬了个礼。 老邱出门时脚步踉跄,差点撞玻璃门上去。 “你这同事,真惨,老婆都跟别的男人睡三年了,他竟然现在才知道。”简小莲说。 简小莲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老婆是不是也早就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会不会有一天钟月荷突然也要和我离婚? “夏哥,怎么了?想什么呢?”简小莲说。 “生活是残酷的,非常残酷。”我说。 “生活也是美好的。”简小莲说,“每次跳芭蕾舞的时候,我总觉得我的白马王子拿着一束鲜花,在教室外面等我,然后搂着我一起回家。” “你的白马王子会来的。”我说。 “夏哥,你跟你老婆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我说。 “我怎么觉得她和她那个舞伴比跟你在一起快乐。”简小莲说。 “你看到他们了?” “是啊,昨天我和兰兰姐,去那个舞厅了,看到你老婆和她舞伴,两人手拉着手,形影不离,像一对情侣。”简小莲举着叉子,“感觉你老婆,就像这盘子里的嫩鸡翅,要被人插走了。” “别胡扯,不会的。”我说。 “不会?你哪天去舞厅看看吧,两人的大腿是紧紧贴着的,无缝对接,那男的没事手还不时托着你老婆的臀部,跳舞就跳舞吧,那男的手还乱摸,这是跳舞吗?哎呦,看得我心跳加速。”简小莲说。 “你心跳什么?又不是你老婆。” “夏哥,我知道你这会心情不好,但是,我得提醒你,你老婆可能已经沦陷了。” “能说点别的吗?我老婆的事不用你管。”我说。 “行,算我什么都没说。”简小莲喝了一口汤,“这意大利田园蔬菜汤不错。” “这汤难喝的要命。”我说。 “夏哥哥,晚上怎么安排呀?”简小莲说。 我手机响了,是林可娇打来了。 我接了电话。 “夏志杰,五分钟之内,务必赶到我家。”林可娇说。 “什么事?你这么急?你家失火了?”我说。 “你家才失火呢,我妈包饺子,让你来吃。” “我这正吃饭呢,已经吃饱了。”我说。“改天吧。” “来吧,快点来吧,志杰哥哥,来吧。”林可娇娇滴滴的说道。 “我今天真的没空。”我说。 “给钱行不行?求你了?志杰哥哥,你出个价吧,来我家吃饺子,你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我觉得你这么欺骗你妈,真是太残忍了。”我说。 “你到底来不来?”林可娇说,“你不来,我就喊老邱了。” “你喊吧。”我说,“我这正和朋友吃饭呢,我不去了。” “别别,志杰哥哥,我出两千块钱行吗?这钱是给你的精神补偿费,”林可娇说,“你要嫌少,我们还可以商量。” “两千块?少了点。”我说。 “那两千五行吗?” “三千不还价,去一次三千。”我说。 “好,成交,你快点来。”林可娇说。“来我家,你千万别说你吃过饭了。” 我挂了电话。 “打电话这女的多大年纪?”简小莲问。 “年纪不大。”我说。 “你什么时候接这活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 “三千块这价可以,你这身价不低啊。” “我去。”我笑了笑。 “夏哥哥,原来我们是同行啊。” “谁跟你是同行?三千块是陪人去吃饺子。”我说,“就只是吃饺子。” “那要跟人上床呢?” “上床我就要收金砖了。”我说。 “你这鸭子真值钱啊。”简小莲说。 “我得走了,那边电话里催的紧。”我说。 “能别去吗?”简小莲说。 “三千块啊。”我说,“这钱不挣吗?” “夏哥哥,我给你四千,你晚上去我那吧,我伺候你行吗。”简小莲说。 “晚上你给我金砖?”我说。 “哎,夏哥哥,你是不是爱上林可娇了?”简小莲说。 “你听到她声音了?”我说。 “早就听出来了。”简小莲说,“听起来,你们好像有关系了。” “什么关系也没有,她妈想让她赶紧嫁人,她就让我扮演她男朋友。”我说。 “这要扮演多长时间?扮演一辈子?”简小莲说。 “怎么可能,我觉得林可娇很可能有病,不喜欢男人。” “同xing恋?”简小莲说,“她喜欢女人?” “有可能。” “好啊,下次我试试她。”简小莲说。 “你怎么试?” “不告诉你。”简小莲说,“我姐妹里也有同xing恋。” “那我就先走了,小莲啊,我什么事都给你说,我是把你当自己人了。”我说。 “那就对了,我就是你亲妹妹,走吧,我给鲁迪打电话。” “你可以随时放弃的。”我说。 “我放弃什么?我今天晚上很寂寞,我要找个男人玩玩。”简小莲舌头舔着刀。 我拍了拍简小莲的肩膀,“等忙完了,我来找你。” “别来了,今天晚上我很忙。”简小莲说。“我要去酒吧喝酒,然后再带几个帅哥乐一乐。” “行了,我走了,等我电话吧。”我说。 我出了餐厅,开车出来时,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再回头一看,看清楚了,这人是冯起承,他旁边有一辆红色法拉利。 我开车拐弯时,看到冯起承并没有上车。 到了林可娇家门口,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小梳子又梳理了一下头发。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林可娇。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呀。”林可娇挽着我的胳膊。“饺子都凉了。” “快来吃吧。”薛姨说道,“韭菜馅的,阿娇说你最喜欢吃韭菜馅的。” 我坐下来,薛姨端了一大碗饺子放桌子上。 “这饺子太多了。”我说。 “多什么呀?你这大男人,这碗饺子还吃不完吗?”薛姨说。 林可娇手放在我肚子上揉了揉,“亲爱的,吃吧,你中午就没吃饱。” 第146章 卧室 我吃了五个饺子后,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饺子不要吃?”薛姨问道。 “好吃。”我只好拿起筷子。 终于把这碗饺子吃完了。 没想到薛姨又端上来一碗。 “这是芹菜馅的,吃吧。”薛姨说。 我看了一眼林可娇,然后接着吃。 “你要是吃饱了,就别吃了。”林可娇说。 “没吃饱,这饺子真好吃。”我说。 “小夏啊,晚上就别走了。”薛姨说。 “好,我晚上不走。”我说。 “阿娇给我说了,过两天你们就去结婚登记了,等领了结婚证你们在照婚纱照,小夏,从今天开始,我就把阿娇交给你了。”薛姨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妈,你放心。”我说,“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娇的,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你这都喊我妈了。”薛姨擦着眼泪,两腮含笑,“多吃点,多吃点。” “好,真好吃。”我说。 林可娇小姨从外面进来,她抖了抖雨伞。 “外面下雨了?”林可娇问。 “下了,多亏带了雨伞,下了很大。”小姨说。“小夏来了。” “小姨好。”我说。 “林可娇妈妈是天天念叨你。”小姨说。“这么大的雨,晚上别走了。” “好,不走了。”我说。 我松了松腰带,把最后两个饺子塞进肚子。 “我再给你盛一碗。”薛姨说。 “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我说。 “妈,我们去屋里了。”林可娇说。 “去吧。”薛姨微笑着。 林可娇牵着我的手进了卧室。 我坐在床边,然后顺势躺倒在床上。 “你没事吧?”林可娇说。 “我都撑死了,我来的时候就吃饱了。”我解开腰带,“我吃了三十多个饺子。” “谁让你吃这么多的。” “你妈给我包的饺子,我能不多吃点吗。”我说。 “你怎么喊妈了呢?” “这都要和你领结婚证了,早晚都得喊妈呀。”我说。“来,媳妇,过来,帮我揉揉肚子。” 林可娇坐在我身边,手放在我肚子上揉了起来,“你今天演得还不错,我妈很高兴。” “我要是现在单身,我就娶你了。”我说,“哎,对了,这结婚证快要领了,妈我也喊了,我们什么时候入洞房啊?” “我们这戏演不到入洞房。” “那不行,我要求加戏,我要入洞房。”我说。 “你这辈子就别想了。”林可娇掐了一下我肚子。 “娘子啊,你轻点,我这一肚子饺子。” “我可不管。”林可娇说。 门突然开了,薛姨露出头。 “妈有事吗?”林可娇说。 “他刚吃完饭,不能运动。”薛姨说。 “妈,你说什么呀?”林可娇脸色绯红。 薛姨关上了门。 林可娇走过去把门反锁上。 “你妈还以为你要强jian我呢。”我说。 “夏志杰,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扇你了。” “你这是卸磨杀驴啊,对了,钱付了吧,三千块。”我说。 “明天给你。” “这三千块是陪你吃饺子,今天晚上陪睡是什么价?”我说。 “那你说吧,你开价吧。” “先问怎么个睡法?同床有同床的价,睡地铺有睡地铺的价,如果同床你还有新的要求,价格也是不一样的。”我说。 “那你说吧,都什么价?” “如果和你同床呢,我只收500元,如果让我打地铺那就五千块。”我说。 “好,那就给你五千吧。”林可娇说,“算上吃饺子三千,一共八千块,明天给你。” “这生意不错啊,明天呢,明天我还来吗?” “可以。”林可娇说,“明天也八千。” “一天八千,十天就八万,一个月就是24万,你是富婆啊?”我说。 “我家有套房子,把房子卖了就是了。” “林可娇啊,给我说实话吧,你妈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了?你妈是不是肝脏不好?”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林可娇问。 “我怎么知道的,我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有药,还是治疗肝脏的病。”我说,“今天我又看到桌子上治肝的药了,我的一个同学妈妈就是得肝癌死的,他妈就吃这种药,今天我看这药想起来了,你上次在我家哭,我就觉得有问题,还有,你妈比我上次来,又瘦来了不少,头发也少了。” “我妈得了肝癌。”林可娇说着眼泪掉下来了,“她没有多少天了。 “怎么得了这病?” “三年前,她去我乡下亲戚家,那边有个化工厂把地下水污染了,我妈喝了那水引发的肝癌,那边很多人都得癌症了。”林可娇说。 “你妈知道吗?”我问。 “我妈不知道自己是肝癌,我和小姨瞒着她的,她以为自己是普通的肝病。” “你早说不就完了吗?”我说,“真是的。” “钱你还收吗?” “当然收钱了。”我说。“一天赚八千块,这多好的生意啊。” “好,我给你。” “给你开玩笑的,你妈这病应该能治好吧?”我问。 “专家说是晚期了,治不好了,快的话三个月我妈就走了。”林可娇说,“慢的话半年或者一年吧,医生的意思是顺其自然了。” “这么严重?不过我听说肝癌晚期也有活五六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我说。 “有这么长时间吗?” “有,首先不能让你妈知道她得了肝癌,心态很重要。” “我妈心态挺好的。”林可娇说。“她现在就一心想抱孙子,。” “这个可以,我闲着也是闲着,我也有这个能力。” “你没资格了。”林可娇说,“这两天我在相亲,打算尽快找一个身体健康的,生孩子。” “我身体健康啊。” “你身体是可以,但你心理不健康,基因不好,会影响孩子的。”林可娇说。“再说你又不是单身。” “你想得还挺多的,对了,你爸呢?” “我爸我妈早就离婚了,是我爸出轨,这对我妈打击很大。”林可娇说。“她得肝病和婚姻也有关系,男人没有一个好的,我以前想,我这辈子绝不找男人,就自己一个人过了,但我现在想法变了,我觉得找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也不错。” “这世上也有专一的男人。”我说。 “你呢?” “我,你觉得呢?”我说。 “我觉得你不是专一的男人,我觉得你是金庸小说里的韦小宝,而不是令狐冲。” “这两人都不错,都有艳福啊。”我说。 第147章 纪委 我给钟月荷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家睡觉了。她应了一声,也不问我在哪睡,是不是在加班?钟月荷很快就挂了电话。好像我在跟一个客服人员打电话。 外面雨声哗啦啦下个不停,林可娇上了床,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木地板上铺了毛毯,但睡下去还是能感到坚硬冰凉的地板。 林可娇呼呼大睡,我却辗转反则睡不着,雨水不停拍打着窗棂,似乎执意要把这扇窗户拍下来,风越来越大,窗边的树枝划过玻璃窗,我竟然想到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半夜,雨小了许多。 林可娇突然坐起来,她手挠了挠长发。 尼玛的,她不会又要夜游吧? 林可娇盯着我看,长发披肩像个女鬼,她下了床,走到我身边,她抬起一只脚,似乎要踩我。 我一骨碌坐起来。 林可娇放下脚,她坐下来,手扶着我的肩膀,示意我躺下。 我躺下后,她躺在我身边,脸靠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搂着我的腰,而一条腿搭在我身上。 她这是要干什么?是梦游还是有意勾引我? 我侧过身,把手放在她胸口上,想试探她,林可娇却一下搂住我,她身上有一股令人沉醉的香气,我突然感觉眼皮沉重,掉入了她的梦境深渊里。 醒来时,她娇美的脸庞在我臂弯里,嘴角挂着微笑,而她的一条腿依旧搭在我身上。 她睁开眼睛,看到我后,一把推开我。 “你昨天夜里干什么了?我怎么睡在这里?”林可娇坐起来。 “我干什么?你自己跑下来的。”我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昨天夜里对我干了什么?” 林可娇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发生什么事吧?我是怎么和你躺在一起的?” “你从床上下来,像女鬼一样,然后搂着我,你又在梦游。”我说。 “没发生什么事就好。”林可娇说。“我怎么会搂着你?奇怪?” “我觉得你潜意识里是想和我入洞房。” “不可能,几点了,上班去了。”林可娇说。“昨天夜里这事,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你搂了我一晚上,怎么能什么也没发生?” “我怎么看到是你搂着我的?你真的没有非礼我吗?”林可娇说。 “你这梦游病真的很严重,你去看看医生吧。” “好吧,这两天我就去看医生。”林可娇说。 “你们赶紧洗漱,吃饭了。”薛姨在外面喊道。 早餐很丰盛,薛姨还炖了人参鸡汤。 “多喝点鸡汤。”薛姨说。“希望你们早日有孩子。” “妈,你说什么呢?”林可娇说。 “你妈让你抓紧了,你早点怀孕。”小姨说,“她想早点抱孙子。” “妈,你放心,我们争取生个龙凤胎。”我说。 林可娇低着头不说话了。 “这孩子,还害羞呢。”小姨说。 “我吃饱了。”林可娇说。 “这才吃多点啊。”薛姨说,“再吃点吧,营养得跟上。” 林可娇拍着我的肩膀,“快点吧,要迟到了。” “带两个包子走。”薛姨说。 下了楼,上了车。 林可娇看着我,“今天到此为止了,辛苦你了,这两天我就去相亲。” “去哪相亲?” “去相亲网站看看。”林可娇说。 “相亲网站有很多骗子,你要小心了,有的网站还收很高的服务费。”我说。 “那你说我去哪找?” “我帮你打听一下吧,看看谁家有单身的。”我说。“对了,你要找什么条件的?” “身体健康,大学以上学历,最好是公务员,我不找有钱的老板,最重要的人品要好,要专一。”林可娇说。 “要专一,这谁能知道哪个男的专一?哪个男的不专一?” “有没有什么工具可以检测一下?”林可娇说。 “姐啊,不用检测了,人类基因就已经注定了,男人这物种注定要花心的,这是物种繁衍的需要,基因好的强壮的男人会尽可能的留下更多后代。” “人工受jing呢?”林可娇说,“但男的长相要好,身体要健康。” “万一那男的有犯罪基因呢,要不,你就找我吧。”我说。“这样知根知底,你心里也踏实。” “你?我考虑考虑。”林可娇说。“不过,如果是你的话,那以后你就要从我眼前彻底消失。” “孩子怎么能没有爹呢?”我说。 “不行,你不行,太复杂了。”林可娇说。“你天天纠缠我和孩子,我都能烦死,我还是找个男人吧。” “不是,你妈那呢,你怎么给你妈解释,你妈挺喜欢我的。” “那我就找一个比你好的。”林可娇说。 “那就很难了。” 林可娇笑了笑,“就你这样的给我提鞋,我都不会要,我一定要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对了,我今天就去报社和电视台做个征婚广告。” “好吧,那我就等着看热闹了。”我说。 车开进市委大院,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纪委大楼门口,这冯起承又来了? 上楼进了办公室,没看到冯起承。办公室里只有罗副主任在摆弄着望远镜,他拿着螺丝刀要拆望远镜。 “老邱呢?”我问。 “老邱上午请假了,说去和老婆办离婚手续。”罗副主任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说离婚就离婚,孩子也不要了。” “有没有看到冯老板?”我问。 “没看到。”罗副主任说,“楼下停的那红色的车是他的吗?” “应该是的,这小子跟幽灵一样。”我说。“对了,阿娇,冯起承这人怎么样?年轻又有钱,长得也不错。” “我可不要这种没有文化的暴发户。”林可娇说。 “说谁呢?”冯起承推门进来,“谁是没有文化的暴发户?” “说你呀。”林可娇说。 “大美女啊,我在你眼里就这个形象?”冯起承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文化?” “你有文化吗?”林可娇说。 “好,我没有文化,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冯起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把脚翘在老邱的桌子上,“我没有文化,你就歧视我?你知道吗?你这种歧视深深戳伤了我的幼嫩的心灵。” “伤心灵了?那你就多读读书吧。”林可娇说。“还有,没有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教养,你这脚能拿下来吗?” 冯起承放下脚,“我喜欢你这种个性,这两年还真没有哪个女人敢当面这么骂我这么羞辱我的,我喜欢。” “冯老板,有事吗?”我问。 “我来是实名举报的。”冯起承说。 “好啊,你举报谁?”我问。 “我举报你夏志杰,你摊上事了。”冯起承说。 “我怎么了?你说说。” “你这人看上去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背地里却干着男盗女娼的下贱事。”冯起承说。 “别胡说八道。”我说。 “夏主任,我给你一个面子,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话行吧,要不,去我车上说话,如果你态度好,能主动认罪,我可以给你机会,走吧,夏主任。”冯起承说。 “好吧。”我说。 “哎,在这里说不行吗?”林可娇说。 “美女啊,等我收拾完他后,再来找你,你也摊上事了。”冯起承摘下手表,“居然说我没有文化。” 第148章 请客 上了冯起承的红色法拉利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中华烟,“你抽吗?” “来一颗。”冯起承说,“你手哆嗦什么?你们纪委是腐败分子的大本营。” “我手哆嗦了?没有啊?我们纪委是腐败大本营?” “我这话没毛病,你自己琢磨琢磨。”冯起承说,“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冯起承说完这句话后,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在楼上的时候,我以为他知道我和郑芳的事。 “说呀?心虚了吧?”冯起承说。 “昨天晚上你跟踪我了?” “我可没功夫跟踪你,我的人昨天在林可娇楼下呆了一夜,你是有妇之夫,居然和同事搞上了。”冯起承说。 “这事你误会了,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我说。 “那么说我误会了?有故事?” “当然有故事了。”我说。“林可娇的妈得癌症了,她妈想早点抱个孙子,不,这还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好,那你慢慢编。” “这可不是瞎编的。”我就把林可娇的事从头到尾给冯起承讲了一遍。 “你相信我说的吗?”我问。 “相信。”冯起承看了一眼车窗外。 “你不是说我编的吗?”我说。 冯起承抽了一口烟,把烟气慢慢吐出去,“一,要么我相信,二,要么我不相信,三呢,要么我半信半疑,如果让我选择,我选相信。” “为什么相信我?” “我喜欢听故事,你这故事我给你一百分。”冯起承说。 “你是不相信,我绝对没骗你,她妈要没得癌症,我说得癌症了,这不是咒人死吗,这事我干不出来。”我说。 “夏主任啊,你讲这些破事,关我屁事?你就是把林可娇她妈睡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告你,举报你?你昨天夜里没回家,把自己老婆扔家里,然后去女同事家鬼混,然后你给我耐心解释了,解释得还挺好,我给你一百分,这就完了,对吧,这事过去了,杨柳月在哪了?你现在带我去找她。” “冯老板,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我也不想隐瞒你了,我的确知道杨柳月在哪了,她现在租我的房子,不过呢,我觉得这事你不能急,杨柳月现在挺恨你的,你现在这么去找她,她不会有好脸色给你看,我觉得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要不,我帮你劝劝她,如果我提你的时候,她不那么生气,那这事就有三分了,如果她主动想见你,那这事就有五分了,如果她让你去家里,而不是去外面,这事就有八成了。” “我怎么听起来,像西门庆的故事?”冯起承说。 我笑了笑,“西门庆可不如你,他是开药店的,你是搞房地产的,搞多种经营的,好像还是集团公司吧?” “对,公司打算两年后上市。”冯起承说。“你嘴皮子可以,杨柳月会听你的吗?” “她听不听,先试一下,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市纪委的,每天面对的都是智商情商极高的精英大贪官,你这点事不难,对了,你是想要孩子呢,还是想要杨柳月?还是两个都要?”我说。 “我要三个。” “三个?你俩孩子?”我说。 “孩子,杨柳月和丈母娘,这不是三个吗?”冯起承说。 “丈母娘年轻吗?” “夏主任,别开玩笑,说正题。”冯起承说。 “我现在就去,坐我的车去,我上楼去找她,你在楼下等我。”我说。 “行,那就坐你的车去。” 我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然后带着冯起承去找杨柳月。 到了楼下,我开车门出去。 “哎,多久下来?”冯起承伸头问道。 “你别急,有了八分,我就下来通知你。”我说。 “好,那你赶紧去吧,事成了,我把这欧米伽名表送给你。” “这不用。”我说。 上楼,敲开门,屋里只有杨柳月一人。 “对了,你算算房租多少钱?”杨柳月说。 “不急,孩子没接来?”我问。 “明天就去接孩子和我妈,我去给你倒茶。” 我坐下来,琢磨着这事怎么起头。 我咳嗽了两声,“前两天,我看到冯起承了,在街上看到的,开着一辆红色法拉利。”我说。 杨柳月转过身,“冯起承让你来的?” “不是。” 杨柳月把茶杯放下,你给我个账户吧,我把钱打给你。” “不急,我明天把账户给你。”我说。 “好,那就这样,我不送了,我现在要出去。”杨柳月说。 “好,我,我回去了。” 杨柳月咣当一声把门关上,关门的动静有点大,楼道都在嗡嗡直响。 我下楼,上了车。 “这么快就下来了?”冯起承问,“有几成的把握了?” “哎,我刚一提你,她就给我撵下来了。”我说。“今天她好像情绪不好。” “完了?”冯起承说。 “希望还是有的。” “别希望了,孩子在家吗?”冯起承问。 “她说明天接孩子。” “好,那我明天来抢孩子。”冯起承说。 “抢孩子?这不妥吧?” “那就把杨柳月一起抢走。” “哎,你这种做事风格,我可不欣赏。”我说。 “我还让你欣赏?当年我银行都敢抢。” “我去,你厉害,你抢银行不怕被枪毙?”我说。 “怕啊。” “那还去抢?”我说。 “刺激啊。”冯起承说。 “对了,你这么年轻就是大老板了,你怎么发家的,都是靠抢的吗?” “不抢不夺怎么发家?”冯起承说,“古人云,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 “你这横财是怎么来的?” “天降横财。”冯起承说着抬头看着车窗外。 天空乌云密布,要下雨了。 “走吧。”我说。 “我请你吃饭吧。”冯起承说。 “我什么事都没帮你办成。”我说。 “想吃什么?” “要不,我请你吃饭?”我说。 “今天我请你,明天你情我吧。” “也行,给你说了半天的话,我还真饿了。”我说。 “你想吃什么?”冯起承说。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这人很随意。” “去香满楼怎么样?”冯起承说。 “可以啊。” 外面很快下起了大雨,开了一会车,大雨倾盆,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了。好不容易开到香满楼。 冯起承带我进了包间。 一个女服务员进来,面带微笑,“冯老板,今天怎么吃?” “昨天怎么吃的,今天就怎么吃。”冯起承说。 “好的,明白了。”女服务员转身离去。 十分钟后,女服务员端来一大碗白粥,一碟萝卜榨菜。 冯起承盛了一碗稀饭,吃了起来。 我不急,等着菜。 “你怎么不吃?”冯起承问。 “等会再吃。”我说。 “你不是饿了吗?” “我等菜。”我说。 冯起承拿筷子敲着装萝卜榨菜的小碟子,“就这菜,没别的菜了。” “啊?不会吧?就这碟咸菜?你请客就请我吃萝卜榨菜?” 第149章 商场 “你说的,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冯起承说。 “你昨天就吃的咸菜?”我问。 “昨天和前天我吃的也是咸菜稀饭。”冯起承说。 “连吃三天了?每顿都是?” “只有午餐是咸菜稀饭。”冯起承说。 “这么说晚上吃的很丰盛?”我说。 “晚上没咸菜,只喝点小米粥。” “为什么这么吃?减肥?你也不胖啊。”我说。“你那法拉利不会是租来的吧?” “你去打听一下,租一天法拉利要多少钱。” “忆苦思甜?你在监狱里就是这么吃的吧?”我说。 “我现在看见鸡腿,猪蹄就烦,凡是带腿的,都没有食欲。” “为什么?” “在监狱里吃腿都吃腻了。”冯起承说。 “听说你在监狱里混成老大了,怎么混的?”我说。 “别跑题了,说咸菜,这香满楼的咸菜味道不错。”冯起承说。 “你有这么多钱,吃饭吃个咸菜?这有意思吗?”我说。 “没意思吗?”冯起承喝了口稀饭,“要不再上一碟咸菜?” “这咸菜多少钱一碟?算了,不用了,你别破费了。”我说。 “那好。” “要不,今天我请你吧?”我说。“我点几个菜。” “别,说好了,我请客的。”冯起承说。 “你昨天真吃的是咸菜?你是不是故意耍我?有请人吃饭请吃咸菜稀饭的吗?”我说。 “有啊,这不就是请你吃咸菜稀饭吗?小夏,不,夏主任,我觉得你这人有点浮躁。” “我浮躁?有吗?” “我请你吃饭,虽然请你吃的是咸菜稀饭,但是我请你啊,你不但不感激我,挑三拣四,还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年轻人啊,你这还不浮躁吗?”冯起承说。 “你年纪也不大呀,好,谢谢了,感激不尽。”我举起碗,“能不能再来一碗稀饭?” “稀饭随便吃。”冯起承说。 喝了三碗稀饭,咸菜吃没了,冯起承也没有上咸菜的意思,我放下筷子,去了洗手间。 站在小便池前,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个冯老板,一个千万富翁,或许是个亿万富翁,开的是法拉利,吃得却是咸菜稀饭,不过,他咸菜稀饭居然也吃得津津有味,这人心性沉稳,和常人不同,他这么年轻就获得成功,看来有他过人之处。 突然洗手间里想起电话铃声,听到这铃声,我心头一震。 铃声是一首歌,《赤裸裸》:因为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呀,赤裸裸/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我的爱,赤裸裸~~。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最里面的一个小便池前,是他的手机在响,他尿完后,并没有接电话,拉上裤子拉链后,走出了洗手间。 我走出洗手间后,跟在他后面,这人来到大厅里,坐在靠窗的一个餐桌前,他对面坐着一个脸上有大片红褐色胎记的中年男子,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中年男子。这人是不是冒充变态杀人狂魔给警察打电话的人?是不是他寄信骚扰江珊?想到这,我给江珊打了个电话。江珊说她十分钟之内就能到香满楼,让我盯住了。我去了包间,没看到冯起承,一个女服务员在收拾碗筷。 “刚才屋里的人呢?” “走了。”女服务员说。 “什么时候走的?”我问。 “刚走。” 我拿起手机,想给冯起承打电话,想想给他打电话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我快步回到大厅,却没看到那两个人,去哪了?刚才还看到他们点菜呢?我整个大厅找了一遍,没见他们人影。 手机想了,是江珊打电话来,我抬头看到她站在门口。 我走了过去。 “人呢?在哪了?”江珊问。 “刚才还在这点菜呢,突然就没了。”我说。 “没了?你开什么玩笑?怎么没的?我让你盯着的?” “我,我去了一下洗手间,再回来,他们就不见了。”我说。 “你就不能等我来再去洗手间?”江珊说。“他们坐在哪?” 我手指了一下,“就坐在窗那边,还有一个人脸上有一大片胎记。” 江珊走过去,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你这人真是误事啊。” “要不,找他们老板,看看监控摄像头?”我说。 “这里没装摄像头。”江珊说,“这大厅里都没有摄像头。” “那走廊呢?大门口呢?”我说。 江珊去了走廊,又下到一楼看了看大门,摇了摇头。 我心里有点纳闷,这香满楼怎么不装摄像头呢。 “这人长得什么样?”江珊问。 “长得很普通。”我说,“个子和我差不多,不胖也不瘦。” “坏了!坏了!”江珊说着朝马路对面跑去。 “怎么了?” 江珊跑到车前,打开车门。 我过了马路,走到她跟前。 “人不见了。”江珊说。 “什么人不见了?” “我带的一个女孩不见了。”江珊说,“哎呦,她去哪了?” “什么人?犯罪嫌疑人吗?” “不是的,是被许自超关在地牢里强jian的女孩。”江珊说。 “你带她来干嘛?” “她心理有问题,我负责监护她。”江珊说,“快,去找她,我怕她又去自杀。” “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她不是自由了吗?”我说。 “别说了。”江珊跺着脚,冲我吼道,“赶快去找。” “等等,她长得什么样子?” “马尾辫,白色衬衣,黑色裤子。”江珊说。 “脸呢?” “什么脸?”江珊问。 “长得漂亮吗?” “漂亮。” “个子多高?什么样的体型?叫什么名字?”我问。 “夏主任,再见。”江珊冲问摆摆手,“没事了,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了。” 江珊过了马路,朝前走去。 我回头看到身后一百米的地方有个商场,我朝商场走去。 进了商场,我四处查看,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也没有江珊说的那个白衣黑裤女孩。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抬头看到二楼玻璃栏杆边站着一个女孩,穿着白衣黑裤。我迅速上了扶手电梯,走到女孩跟前。 看到这女孩的脸,我心里踏实了,这女孩我在张明的办公室见过,当时她蹲在地上。 她看到我后,一脸惊恐,转身就走。 “哎,别走,等一下。”我说。 我这么一喊,她竟然跑了起来。 我追过去,她一边快跑一边歇斯底里的惊叫着,商场里的顾客被这突然的异常举动吓着了,很多人都跟着在跑,一个女孩看到我跑过来,身体抖动,惊恐的尖叫起来。 我回头看到有两个保安在后面追我。 把我当恐怖分子了?好在没有警察,不然把我当恐怖分子击毙了 我突然看到一电梯口,上来两个警察,一个警察手里还拿着枪。 我身体不由一哆嗦,腿发软,如灌铅一般,这时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那首《赤裸裸》: 因为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呀,赤裸裸/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我的爱,赤裸裸~~。 第150章 阴影 我站住没动,手慢慢举起来。 警察过来搜我的身。 “你跑什么?你追那个女孩干什么?”一个警察问。 “那个女孩想要自杀。”我说。“你们误会了。” 江珊搂着女孩过来,女孩在她怀里哭泣着。 警察问清楚情况后就走了。 江珊冷冷的看着我,然后带女孩出了商场。 我出商场后,正要过马路,江珊开车挡住了我的路。 “上车吧。”江珊说。 “算了吧,我打车走,这女孩怕我。”我说。 “少罗嗦,上车。”江珊说。 我看了一眼女孩,这女孩还是心神未定。 我开了车后门,坐了上去。 “我回单位。”我说。 “你追她干什么?”江珊说。 “她跑我才追的。” “哎,你今天办事毛毛躁躁的。”江珊说,“让你盯的人,你没盯住,这又把人吓着了,对了,她叫詹巧玲,你就叫她玲玲吧。” 我嗯了一声,江珊给我介绍这个女孩,纯属多此一举,我对她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觉得她获得自由后,要去自杀,让我觉得你这女孩挺蠢的,难道她得精神病了? “你怎么从解放路走?”我说。“你这要去哪?我要回单位。” “从这边也可以走啊。”江珊说。 “你这方向都反了。”我说。 “夏主任,条条大路通罗马,你没听说过吗?”江珊看了一眼詹巧玲,“对了,我忘给你介绍了,他叫夏志杰,你喊他夏哥就好了,他不是坏人,他是好人。” 詹巧玲回头看了我一眼,没刚才那么害怕了。 我闭上眼睛休息,感觉这会又饿又累,中午吃的咸菜稀饭,这冯老板不会也有精神病吧,我在车上迷糊了一会。 “到了,下车吧。”江珊说。 我睁开眼睛,看到车停在一个小区的楼下。 “这到哪了?”我说。 “这是我家。”江珊说,“下车呀。” “不是,我要去单位的,你拉我去你家干吗?” “去我家喝点茶,给你压压惊。”江珊说。 下车,上楼,进了江珊的家。 屋里收拾的很干净,瞥了一眼卧室,墙上挂着一个不穿衣服女人的油画,看那画中的女人,有点像江珊。 “你一个人住?单身?”我问。 江珊看了我一眼,“你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喝茶吧。”我说。 江珊走哪,詹巧玲就跟到哪。 “玲玲,没事了,夏哥不是坏人,她是来保护你的。”江珊说。“晚上,他就住在这里保护你。” 我去,这江珊不会真让我住在她家吧? 詹巧玲看着我,眉头紧蹙。 江珊倒好茶,打开电视,“玲玲,你去看电视。” “她这是怎么了?”我问。 江珊朝我身边挪了娜,小声说道,“她怕关注她的男人。” “她是不是有精神上的病,你应该带她去安定医院。”我说。 “去过安定医院了,医院那环境不行,医生建议让她回家里休养。”江珊说。 “她家在哪?她家人呢?” “她老家在农村,家里有一个奶奶,她跟她奶奶过的,去年她奶奶病逝了,她三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后,去了城里,就没有音讯了。”江珊说,“她挺不幸的,她在宁州大学,上大一的时候,许自超问路,这孩子就被骗上了车,然后被那人渣带回家,关了三年的地牢。” “不是说关地牢的女孩,都是夜总会的小姐吗?”我说。 “就她不是的。”江珊说,“这孩子挺可怜的,长得又好,真可惜,被这人渣糟蹋了。” “那她为什么要自杀呢?这不是已经自由了吗?”我问。 “她精神出了点问题,关了三年地牢,被强jian不说,还亲眼看到许自超和那些女孩杀人埋尸,换了你,你也得疯吧?” “是的,我也得疯,她想自杀,是不是对生活完全失去希望了?”我说。 “我们得给她找到活下去的希望,感觉她每天都在对自己进行精神虐待和折磨,她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对男人没有安全感。” “那你怎么还带我来?”我说。 “男人是她的心病,也可以说是她的心魔,我觉得吧,对于她来说,男人是绕不过去的,除非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既然她有心魔,那就以毒攻毒吧。“江珊说。 “以毒功毒,好吧,我成老毒物了,你用词挺讲究的。”我说。 江珊笑了笑,“夏主任,我觉得你这人还挺幽默的。” 江珊说完这话,我突然想到冯起承中午请我吃咸菜稀饭的事,他是不是给我一个幽默,或者给自己的生活一个幽默? 我喝了一口茶,“说吧,怎么以毒攻毒?” “许自超你见过的。”江珊皱起了眉头,“许自超这人能说会道,很会哄女孩子的,你呢,就不能和他一个风格,你得和许自超差别很大。” “那我就笨嘴笨舌?”我说。 “不是,你得关怀她,不,关怀呢,要换一种关怀,比如用行动,不能只动嘴巴,你要让她有安全感。”江珊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 “你自己琢磨琢磨,怎么让她心里的阴影越来越少。”江珊说,“你去给她端杯茶。” “好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我说。 “不用端茶了。”江珊说,“你自己觉得该怎么做?” “是不是许自超这人很温柔的?” “对,他很会说话。”江珊说,“不,他这人也很强硬,他会威胁那些女孩,那些女孩也怕他,毕竟许自超把不听话的女孩杀后埋在了地牢里,夏主任,你去找玲玲说话吧。” “说什么呢?你给我说了半天,我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我怎么说?这女孩好像是惊弓之鸟吧。”我说。 “惊弓之鸟,对,你说对了,说的好。” “杯弓蛇影?”我说。 “江珊挠了挠头,“你学中文的吗?” “我学历史的。” “或许我不该带你来。”江珊说。 “那我现在就走。” “别,既来之,则安之吧,晚上住我这吧。”江珊说。 “姐,晚上我住你这?我现在怎么突然觉得没有一点安全感,她不会半夜拿刀砍我吧?”我说。“我还是回家吧。” “不行,你不能走。”江珊说。 第151章 烧烤 我手机响了,老邱打来的,让我回单位去开会。 江珊冲我摆了摆手。 我赶紧离开。 回到单位,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老邱在跟罗副主任下棋,老邱悔棋,罗副主任不让悔棋,两人争执不下,罗副主任气得拿着皮包,摔门走了。 “我去,就一盘棋而已,他还来劲了,这老家伙,脾气越来越大了。”老邱说。 “不是开会吗?”我说。 “焦书记说不开了,他堵在高速路上了。”老邱说。 “高速路还能堵?”我说。 “矿上的工人上访堵路。”老邱说。“走,我请你去吃饭。” “好啊。” “有一家新开的烧烤店,打五折。”老邱说。“对了,你带的那个女孩要不要一起去?” “简小莲吗?”我说,“好,我给她打电话。” 打了简小莲的电话,没人接。 “那等会再打吧,我们先去,车就不用开了,到处堵车,我们走过去,在人民广场旁边。”老邱说。 到了烧烤店,人不多。 服务员先给我们上了啤酒和毛豆。 “自由了,终于自由了。”老邱说。 “那祝贺你了。”我说。 “以后我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这感觉真好,昨天半夜里,在和平桥上,我想给你打电话的,我和一个女的,那感觉真好。” “在桥上就干了?”我说。 “摸摸,没干,这女人挺能装的。”老邱说,“她是服装店的一个女老板,比我大两岁,她离过婚,有一个七岁的女儿。” “那挺好的,你这速度很快啊。”我说。 “你给简小莲打电话呀。”老邱说。 “你这不是找好了吗?怎么还惦记着简小莲?” “这服装店的女老师适合玩玩,简小莲这样的纯情姑娘适合结婚当老婆。”老邱说,“你不打算追简小莲吧?” “追她?我没这个兴趣。”我说。 “那就好,你觉得我追简小莲有没有希望?” “我看,你没什么希望了,她要求很高的。“我说。 “有多高?我会努力的,她不是没工作吗?我可以养着她。” “算了老邱,这女孩真不适合你。”我说。 “事在人为啊,你给她打电话,赶紧的。”老邱说。 我打通了简小莲的手机,她说半个小时就到。 烧烤店的人越来越多了,窗外夜色阑珊,有警车车灯闪烁,几个女孩嬉笑着进了店。 “老邱,简小莲有什么好的?漂亮女孩多了。”我说。 “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喜欢她了,这应该叫一见钟情吧,见了她后,我失眠了一夜,脑子里都是简小莲的身姿和笑脸,她就是我梦中的情人。”老邱说,“我要让我前妻看看,我老邱以后混得绝对不会差,我要多抓贪官,多立大功,拿奖金,对了,最近好像没什么活干啊,是不是上面不让抓人了?风向变了?” “不清楚,老邱,这个女孩,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怎么了?你想追简小莲了?没关系,我可以和你竞争。”老邱说。 “我实话告诉你吧,简小莲是我在洗浴中心认识的。”我说。 “洗浴中心?什么洗浴中心?” “就是那种按摩的,捏脚捶背拔火罐的,还有情se服务的。”我说。 “简小莲是按摩的?”老邱说。 “比这糟糕?”我说。 “捏脚的?” “不是,她要是捏脚还算好的。”我说。 “那,那她是干什么的?” “情se服务。”我说。 “明白了,跳艳舞的吧?她要是跳艳舞也没关系,这我能接受,我养着她。”老邱咬了一口羊肉串,“这羊肉不错啊,你吃呀。 “要是只跳艳舞还不算糟糕。” “脱,脱衣服跳?”老邱说。 “接客。” “接,接,接客?”老邱拿着羊肉串的手哆嗦了两下。 “她生意不错,一天能接不少客人,后来我认识她后,就劝她别再洗浴中心做小姐了,我就帮她租了房子。” “你嫖,嫖她了?”老邱说。 “我没有嫖,我觉得她在洗浴中心做小姐太可惜了。” “是,是,是太可惜了,挺,挺好的女孩。” “所以,老邱啊,看女人不能只看相貌,你还要了解她的过去。” “夏老弟,我有点不太相信简小莲她是小姐,你是故意给我编故事,让我不要追她,是吧?”老邱说。 “简小莲一会就来,你说我能给你编故事吗?” “这是真的了?你劝她从良了?”老邱说。 “她也不算是从良,来,喝酒。” 我拿着酒瓶,碰了一下老邱的酒瓶,老邱看了我喝了两口后,举起酒瓶,一口气把一瓶啤酒全灌进了肚里。 “怎么会呢?我又看走眼女人了。”老邱说。“夏老弟,你真不该给我说这么早,你让我多做两天美梦有多好。” “我怕晚给你说后,你更难受。” “我怎么还是不相信呢,你在骗我的?简小莲她跳芭蕾舞,她又有文化,怎么会卖身呢?”老邱说。“你在给我开玩笑。” “等她来了,你多和她聊聊就知道了,要不,吃完饭,你给她开个价,说不定她会接你这个客呢。”我说。 “接客,多,多少钱?”老邱说。 “价钱的话,你得和她商量。”我说。 “接客?我,我今天还订了一束百合花,明天送来,钱我都付了,本来想买玫瑰花的,怕送玫瑰太直白了。” “送简小莲的?”我说。 “是的。” “那行,你和她上床前,先送她花。”我说。 “那还送个几把?”老邱说。 简小莲推门进来,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我站起来冲她招手。 简小莲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夏哥,你怎么这么喜欢吃烧烤?”简小莲说着搂着我的胳膊。 “你不喜欢吃?”我说。 “喜欢吃。”简小莲说,“那个事搞定了。” “石油公司的事吗?”我问。 “对,今天我见到管道石油公司的邓总了,他对我印象很好。”简小莲说,“鲁迪跟他提了我工作调动的事,他说可以考虑。” “你要调到管道石油公司去?”老邱说。 “是啊。”简小莲说。 “小莲啊,你以前在什么公司上班?”老邱问。 简小莲看了我一眼,“以前在很多公司都干过。” “都在什么公司?说一个听听。“老邱说, ”在,在自来水公司干过。”简小莲说。 “自来水公司?那可是事业单位,好单位啊,你在自来水公司都干什么?”老邱说。 “查水表,查管道,水龙头什么的,工作挺忙的,有时候周六周日都不休息。”简小莲说。 “原来你是查水龙头的?这下我明白了。”老邱说。 第152章 酒店 老邱喝得烂醉如泥,我送他回家。 简小莲被兰兰姐电话叫走了。 我回家后,都夜里两点多了。 上午到办公室已经十点,罗副主任在用网捞着小鱼,嘴里还叽里咕噜的。 “林可娇来了吗?”我问。 “没来,老邱也没来,刚才焦书记来办公室,他问你们去哪了,我说都出去办案了。”罗副主任说,“这鱼奇怪了,一天死一个,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 我手机响了,是简小莲打来的,她说已经和鲁迪开房了,把酒店地址门牌号报给了我。 我不敢怠慢,赶紧给刘安邦打电话报告,刘安邦听了很兴奋,他说他马上过去,让我开车去接他。 我心里纳闷,难道他要亲自去捉奸? 下楼开车去宣传部楼下,刘安邦已经在等我了。 上了车后,刘安邦说已经通知甘小静去酒店捉人了,他还通知了派出所一个警察去接甘小静,这个警察以前是他一个部队的战友。 车开到酒店附近,我停在胡同里,然后和刘安邦去了酒店对面观察。 “这大上午的就开房?不会有错吧?”刘安邦递给我一颗烟。 “应该不会错。”我说。 一辆警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甘小静从车上下来,这警察穿着便装,跟甘小静一起进了酒店。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不会以卖淫嫖娼的名义去抓人吧?”我说。 刘安邦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这样的话,简小莲就被抓进去了。”我说。 “这不用担心,这个警察不会进去抓人的。”刘安邦说。“自己人,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十分钟左右,甘小静哭着跑出来,打了一辆车走了。 几分钟后,鲁迪和一个老男人从酒店里出来。 “那个男的是谁?”刘安邦问。 “这我还不清楚。”我说。“会不会是管道石油公司的邓总?简小莲给我说过,那个邓总可以帮她调进石油管道公司。” “嗯,两男一女?不会都在床上吧?”刘安邦说。 “也有可能,这个可能很大。” “哎,你说的这个邓总我有印象了,我和他一起去北京开过会,回来时,坐一个火车,这人不多说话,感觉阴阳怪气的,他上了车后,就拿着一本书看。”刘安邦说。“现在这些党的干部真是无法无天了,道德败坏啊,不干正事,这工作时间,看看这干得啥,又是一个腐败干部。” 刘安邦说这些话时,我脑子里出现了他和甘小静在湖边tou情的画面,刘安邦居然说别人道德败坏,他自己不也在堕落吗?当然,我这被党的刚刚提拔的干部也走在悬崖边上。 我打电话给简小莲,然后接她上了车。 简小莲两腮绯红,似乎喝了不少酒。 “说说吧,什么情况?”刘安邦问。 “我早上刚起床,也就是早上8点,鲁迪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去开房。”简小莲说。 “几点?早上8点?这么早?”我说。 “是啊,进了酒店房间还不到9点呢。”简小莲说。 “现在都快12点了。”我说。“这三个小时了?” “鲁迪喊了邓总,我们在房间里打牌,斗地主呢。”简小莲说。 “在床上斗地主吗?”刘安邦说。 “是啊,我赢了不少钱,他们俩是故意哄我开心。”简小莲说。 “你们是不是喝酒了?”我说。 “没喝酒,鲁迪给我拿了一瓶饮料,我喝了一半,感觉浑身发热。”简小莲说。“我就去洗手间给你打电话了。” “接着说。” “从洗手间出来后,接着玩牌,鲁迪说要去洗手间,床上就只有我和邓总,那个邓总突然就摸我的手。”简小莲说。 “摸完手呢?”刘安邦问。 “然后,他说他打火机掉到我裙子里了,他就进去找打火机。”简小莲说。 “我草,进裙子里找打火机,这是个老司机啊。”刘安邦说。 “找到打火机了?”我说。 “找到了,他就在里面点烟,那烟气从我脖子上冒出来,真好笑。”简小莲说。 “你不怕他把你烧着了?”刘安邦说。 “我是快烧着了,那饮料有问题,我感觉身体到处都是火。”简小莲说。 “鲁迪呢?”刘安邦问,“他上床没有?我关心这个。” “他来了,然后他也钻进去。”简小莲说。 “都进裙子里了,你这裙子是碉堡?是他妈个壁的帐篷?”刘安邦说。 刘安邦说完,我和简小莲都笑了。 “别笑了,接下来呢,说重点。”刘安邦说。“鲁迪脱衣服了没有?” “脱了?他身材还不错,那个邓总不行,就是个没有毛的大白猪。”简小莲说。“那个老家伙拿着饮料朝我身上倒,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甘小静进来后,你们在干什么?”刘安邦问。“就是鲁迪老公进来后,你们是不是在运动?” “还没有,只是他们在乱亲,弄得我,哎。”简小莲叹了一口气。 “真是太无耻,太银乱了,腐败啊。”刘安邦说。“小夏,你给我一颗烟。” 我抽出一根烟递给他,然后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你这打火机不错。”刘安邦说。“还是名牌呢。” “你喜欢,就送给你。”我说。 “好啊。”刘安邦拿过打火机看了看,“小莲,说到哪里了。” “鲁迪他老婆进来了,拿着相机就对着我们乱拍照。”简小莲说。 “都拍下来了?”刘安邦问。“光着身子的?” “对啊,他们俩光着屁股,撅着腚,都拍下来了。”简小莲说。 “好,小莲,你这次立功了。”刘安邦说着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这是三千块,是对你的奖励,以后还会用重奖。” 简小莲看了我一眼。 “拿着吧。”我说。 简小莲接过钱,“谢谢老大。” “好好干,钱不会少你的。”刘安邦说。“现在送你回家。” 把简小莲送回家后,刘安邦给甘小静打了电话,约了地点去接她。 在中山路一个咖啡馆门前,甘小静上了车。 甘小静眼睛红红的。 “哭什么呀。”刘安邦说着把甘小静搂在怀里。 “老大,去哪?回市委吗?”我问。 “回市委干嘛,去哪,你自己定吧。”刘安邦说。 去哪要我自己定?那要去哪呢?看样子要拉他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老大,去环境好,人少的地方行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觉得呢。”刘安邦说着亲了亲甘小静的脸颊。 从民主北路,这一条路一直开下去,就可以直达革命烈士陵园了,这地方肯定人少,环境也幽静。 第153章 陵园 开进革命烈士陵园后,我找了松林旁边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车停下来。 两人已经搂抱在一起,如胶似漆。 我开了车门下去,走了二三十米回头,看到刘安邦在冲我摆手,示意我再离远点。 我索性进了松林里。 从松林里望去,车子在颤动不已,我有点心疼我这车了,不知道等会离开这地方,车子还能不能开? 我突然看到一颗高大的杨树上有摄像头,摄像头正对着车子正前方。 坏了,这下刘安邦和甘小静的好事,被摄像头拍到了。 要去提醒刘安邦吗?显然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刘安邦如果知道他的风流事被拍下来,肯定会骂死我的。但这视频要是被人在网上传播,这事就大了。 我有些后悔把车开进烈士陵园,去东湖也好啊。 抽了两颗烟后,我看到车子不在震动了,想必他们已经偃旗息鼓了。 我手机响了,刘安邦打来的,让我回去。 回去开车门,看到甘小静脸色潮红,她在整理着头发。 刘安邦扣着纽扣,“走吧。” 车子没出毛病,似乎比以前更好开了,开车出了烈士陵园,二十分钟后,把甘小静放在新华书店的站台上。 “刚才去的是什么地方,环境不错。”刘安邦说。 “那个,是个公园。”我说。 “好,下次再去。” 我暗想,如果下次再去,那就是电视连续剧了。 “老大,甘主任和鲁迪他们这次要离婚了吧?”我说。 “这是肯定的,但是女人往往心软,我提醒她了。” “是啊,你和甘主任是真爱,你们应该在一起。”我说。 “我那老婆不好对付,有时候,我还真巴不得我老婆出轨。” “嫂子挺漂亮的,应该很多男人惦记吧。”我说。 “这倒是,但我这老婆,心高气傲,一般男人真不会放在眼里,她对夫妻生活兴趣不大,这方面很冷淡,她不可能出轨。”刘安邦说,“我和她分床睡已经有很多年了,没办法啊,她觉得性这东西就是繁衍后代的,她说男人做多了,会短寿的。” “老大,那你这么多年真是太压抑了。”我说。 “可不是吗?有一次夜里,我找了站街女,裤子脱了,想想还是算了。” “嫖娼太危险了。”我说。 “是啊,万一被抓,我这政治前途就完了,好在这两年遇到了甘小静,她简直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刘安邦拍了拍我的肩膀,“听说你老婆很风骚啊。” “老大,你听谁说我老婆风骚的?” “风骚是褒义词,不是贬义词,风骚好啊。”刘安邦说,“我真希望我老婆在床上也能风骚,像一个荡妇一样有多好。” “那你可以培养她,比如给她看看日本小电影。”我说。 “别提了,我拿着笔记本电脑给她看了,她把我这笔记本电脑扔鱼缸里淹了,这电脑一万块啊,然后还把我臭骂一顿,说是我道德败坏,给她看换qi的电影,太下流太无耻了。” “那你这尺度有点大啊。”我说。 “我就是随便点进一个视频里的,谁知道那是换qi呢。”刘安邦叹了一口气,“对了,老邱你给他说了没?” “什么事?” “简小莲的事,我觉得老邱这个人还行,”刘安邦说,“前些天,我让他去帮我一个亲戚调动工作,我这个亲戚在医院工作,想调到卫生局,老邱办事还挺利索的,仅仅两天就帮我办成了,他花了一些钱,我要把钱给他,他死活不愿意要,老邱说和你关系最好,他说你以前帮他不少忙,还有,老邱这人挺好色的,这是甘小静给我说的。” 我心里不由乐了,老邱好色在刘安邦眼里是个优点了。刘安邦认为男人毛病越多越可靠。 “行,我和老邱关系是挺好。”我说。 “我看,可以把简小莲的事告诉他,包括这次酒店抓奸的事。”刘安邦说。 “这事也要告诉他?” “可以告诉老邱,石油管道那个姓邓的,我觉得在他身上可以做做文章,敲他点钱,不能便宜他了,所以呢,这事你找老邱,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这事怎么办,说真的,这两人手段太卑鄙,居然对简小莲下药,真是丧尽天良啊,这事得尽快办,这人叫邓守城,这事你们得想周全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行,我这就去找老邱。”我说。 “今天辛苦你了,你送我回宣传部,你就忙去吧。” 我把刘安邦送回宣传部后,就给老邱打了个电话,电话没人接,十分钟后,老邱电话打过来,我说有事找他商量,他给我发了个地址,是一个农民村,让我去找他。 我心里纳闷,他在农民村干什么? 老邱短信发来到这个农民村在陇上,是宁州市最大的农民村,在全省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位于城市繁华要地,一街之隔就是富人区,别墅林立,当然别墅都有很高的围墙围着,围墙上面还有铁丝网。不知情的外地人如果走在这外墙下,还以为是省监狱呢。 陇上农民村不是最脏的,但在宁州所有农民村里也排在倒数了,倒数第一的我去过,印象最深的就是满街飘着女人的血腥卫生巾。 到了楼下,下车时,一对老鼠吱吱叫着从我脚边窜过,好像有什么可怕的动物在追它们。 这楼9层,有电梯,老邱让我上9层,电梯很旧,墙面已经生锈了,上升的时候,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感觉随时电梯拉绳就会断裂。 终于到了9层,出来后,对面一个门虚掩着。 “进来吧。”老邱在屋里喊道。 我推门进去,一个女人在给老邱按摩。 “我去倒茶。”女人说。 “把顶级的西湖龙井拿出来。”老邱说,“你知道这来的是谁吗?” 女人脸庞娇媚,茫然的看着我。 “老邱,你怎么在这里?”我说。 老邱没搭理我,冲女人说道,“愣着干什么?喊哥,叫夏哥。” “他,他还没我大呢。”女人说。 “我都喊哥,你不喊哥吗?”老邱说。“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谁混得最好,谁就是大哥。” “夏哥好。”女人语气温柔甜甜地叫了我一声,然后去了厨房。 “这谁啊?”我问。 “这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服装店女老板,她叫阿紫。”老邱说,“服装店就在这村里,还有,她很会按摩,等一会,我让她给你按摩。” “按摩就算了。”我说。 “不能算,你必须得按。”老邱说。“难道你不喜欢按摩?” “我都是给女人按摩。”我笑了笑。 “我真没看出来,你这大色狼。” 第154章 农民房 屋里窗明几净,摆设雅致,绿色布艺沙发,暗色条纹,花卉穿插其中,竹榻青青,盆景小花,小书柜摆放着动物小物件,茶几上放着一本《巴黎圣母院》,黑皮红字。 靠窗有一红木书桌,红木椅,阳台有一簇竹摇曳,吊兰摆动。 我瞥了一眼卧室,也是干净素雅,花瓶怒放着一束勿忘我,处处显示着女主人的美好情趣素养。 这个叫阿紫的女人穿着碎花麻布长裙,头发高束,一只木簪斜插发髻,她弯腰给我倒茶,胸脯饱满圆润,一双美手,细皮嫩肉,纤细修长,她脸颊含笑,礼貌亲和。 没想到这肮脏不堪的农民屋里,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干净的女人和她的素雅的空间。真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放着这么一个端庄美好又xing感的曼妙女子,老邱居然要去追简小莲。 “阿紫,家里还有什么菜吗?”老邱问。 “我去楼下买菜。”阿紫说。 “好,楼下那家熟食店卖的猪耳朵不错,多买一点回来。”老邱说。 “好啊。”阿紫从柜子里拿出钱包,随后蹲下按了一下脚边音响开关,“我给你们放首音乐。” “行行,去吧。”老邱似乎有点不耐烦。 阿娇开了门,出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老邱,可以啊,这女子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说。“不会是在按摩店找到的吧?” “按摩店能找到这样的女人?”老邱说,“阿紫以前学过中医按摩,她可是专业的医师。” “是吗,怎么开服装店了?可惜了。”我说。“她要是开按摩店,那排队的人都会排到人民广场了吧。” “中医按摩,很严肃的,她干的时间不长,你看她的手就看出来了。”老邱说着翻看着月历牌。 屋里的音响里传来一首老歌,歌声渺渺: 在分离的那一瞬间/让我轻轻说声再见/心中虽有万语千言/也不能表达我的情感~~。/让我再看你一眼/看你那流满流水的脸~~。 歌声缭绕在房间里,有一种凄楚的伤感,让人难以释怀。 老邱放下月历牌,“这又到月底了,对了,等会我们喝德国黑啤,你看那门后。” 我回头看到看到门后有几箱子进口啤酒。 “这啤酒不便宜啊。”我说。 “都是人送的。”老邱说,“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这我怎么能知道?送阿紫的吗?” “黑社会的人给我送的。”老邱说,“我给你说,这陇上村里没有人敢对我不敬。” “你什么时候加入的黑社会?”我说。“你退出dang组织了?” “没有啊,是这样的,上个星期黑社会来收保护费。”老邱说。“就是阿紫的服装店。” “现在还有收保护费的?” “你真是孤陋寡闻,找个名目收呗。”老邱说,“我立刻给我同学打电话,我同学是陇上派出所的副所长。” “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呀?我这同学又给所长请示,所长又打电话请示辖区的公安局长,我去。”老邱唾沫星子乱飞。 “明白了,警察是借着个机会,想把陇上黑社会一锅端了。”我说。 “no,no,老邱摇头晃脑,“区公安局长亲自带队来陇上村,把黑社会的头目带进警车里训话,告诉他们这里住的是谁?” “住的谁?”我问。 “我啊,我老邱啊。” “你这么大的面子?不就是在市纪委上班吗?”我说。 “中国共产党宁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一纪检监察室,邱主任。”老邱说,“这么说就不一样了吧,其实呢,我那同学,就是那副所长也是给我虚张声势,本来他这副所长就能给我协调解决的,他却告诉所长,所长又告诉局长,这局长一听说,也就不敢怠慢了,一,我是纪检委的,敢收我保护费?这什么性质?我是共产党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谁收谁保护费啊?” “你这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 “我是给你在家里说说而已,这二呢,陇上村还有收保护费的?还有黑社会组织,这社会治安是怎么搞的?”老邱说道,“第三,我是市纪委的,给我惹急了,我查公安局的局长。” “还是低调点吧。”我说。 “还低调?这收保护费都收到我们市纪委了,这性质严重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然后,收保护费的就给你送了几箱德国黑啤,这事就完了是吧?”我说。 “是啊,你还想怎么样?”老邱说。“这事过了以后,我走在村里,经常有人给我打招呼,当然我都不认识。” “厉害了,你这黑白两道通吃。”我说。 “夏老弟,我觉得能调入市纪委,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当然我首先要感谢你,我觉得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好好干,报销党国,立大功,为人民服务。” “你说话真不严谨,你要是当领导做报告,下面能笑倒一片,还报销党国?”我说。 “是报效党和报效祖国,要对得起党,祖国和人民。”老邱说,“要牢记党性宗旨,做一名永不褪色的共产党员。” “这还差不多。”我说。 “其实,我在区文明办的时候,那副所长同学以前是不怎么搭理我的,现在我不一样了,这人啊,都很势力,不过,我也不怪我这同学,这是人之常情,换了我也一样。” “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说。 “对了,你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小事,想和你聊聊。”我说,“哎,我听刘安邦说,你帮他亲戚调动了工作。” “是啊,挺顺利的。” “你是找的房红蕾吧。”我说。 “对,我还是打的你的旗号去找她的,她很关心你,问你工作怎么样?媳妇怎么样?对了,她孩子生病了,孩子病还挺严重的,真可怜啊,我给了她点钱,她不收,我扔下两千块钱就跑了,你找我,就是为了房红蕾的事?是不是要查她?” “不是,刘部长对你印象不错。”我说。 “我进纪委,一分钱没花,都是他帮我的,没什么好说的。” “简小莲你是知道的,她是洗浴中心的小姐,你对她现在还有意思吗?” “还能有什么意思?”老邱说,“不过她要是开个价,如果价格不高,我还是有兴趣的。” “简小莲以后就是我们自己人了。”我说。“刘安邦也认识她,很看重她。” “不会吧?夏主任,你和刘安邦不会开妓院,拉我入伙吧?”老邱说。 “我去!你想哪去了。”我说。 第155章 长裙 “你这半天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啊?有话就直说,被拐弯抹角了,这也不是你的风格。”老邱说。 我就把简小莲是怎么被我和刘安邦发掘出来的,一直到刘安邦甘小静的通jian和利用简小莲以色做诱饵抓jian的事统统告诉了老邱。 老邱听得是目瞪口呆,嘴唇上下呱唧着,似乎内心受到了惊吓。 “这事你不用想得太复杂。”我说。 “好啊,夏志杰啊,你们身为党的高级干部,你们这所为简直是违法乱纪,腐败堕落啊,完了,完了,这是在犯罪啊。” “我还是高级干部?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举报我们?” “小夏,这刘安邦是拉你下水啊,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拉拢了?完了。” “我也是一时糊涂,现在也是挺后悔的。”我说。“刘安邦还想让我们去敲管道公司那个邓总,如果你不想干,那就算了,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这可不是小事。”刘安邦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他叹息了两声,“江湖险恶啊,江湖险恶。” “什么江湖险恶?多大的事?” “夏主任,如果我们要是跟刘安邦这么干下去,以后就是大风大浪了,以后就是雨里来,风里去了,搞不好就是生死抉择。” “还生死抉择?没那么夸张吧。” “我决定,我决定入伙了,虽然这风险很大。”老邱搓着手。 “别,你刚才还说要做一名永不褪色的共产党员,我看,你就算了吧。” “我就是说说而已,再说做一名永不褪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优秀共产党员,这风险更大,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什么风险更大?你这说话真不着调。”我说。 “焦裕禄,你认识吗?”老邱说,“邱少云你认识吗?黄继光你认识吗?怎么死的?” “你别乱说话,那都是英烈,没有他们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中国现在的文明富强。” “你就别打官腔了,别啰嗦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人手够吗?我需要准备什么?”老邱说。 “你准备两把菜刀吧。” “菜刀帮是吧?”老邱笑了笑,“要不,我把阿紫也拉入伙?” “可以啊,我们缺小姐。” “小姐那就算了,我可舍不得啊,你和刘安邦都是大色狼。”老邱说,“对了,夏主任,是不是把房红蕾也上了?” “没有,不是漂亮女人就一定要上。” “问题是她对你很有意思啊,赶紧的办了。”老邱说。“这女人穿旗袍真有女人味,真好看,你要是哪天办她,能不能给我个欣赏的机会?” “你让阿紫穿旗袍啊。” “阿紫穿旗袍没有房红蕾xing感。”老邱说,“甘小静穿旗袍也好看,怎么好花都让猪给拱了呢?” “甘小静说你挺色的,你是不是老盯着她腿看?” “看两眼,她又没什么损失?不看白不看,再说她打扮得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还不是让人看的?那次你在办公室抱她,看得我血脉喷张。” “我抱她?我什么时候抱甘小静了?”我说。 “我草,你是不是漂亮女人抱多了?都不记得了,那次甘小静脚崴了,你抱着她去水池帮她冰脚,你还给她脱肉色丝袜呢。”老邱说。“你给她脱丝袜有没有感觉?” “丝袜什么颜色你还记得?你记忆真好。”我说,“当时没什么特别感觉。” “我喜欢看女人穿丝袜。”老邱说,“阿紫今天就穿着长筒丝袜,我让她穿的。” “阿紫今天穿着长裙啊。” “对,掀开裙子就能看到,她的腿很好看,但是,你不能随便掀,只能我掀。”老邱一脸坏笑。 “行,等她回来,你掀开给我看看。”我说。 “好,我让她自己掀开给你看。” “别开玩笑了,老邱,这女人不错,你要尊重她,对她好一点。”我说。 “女人吧,我给说,还真不能宠着惯着,我这是有深刻教训的,还是老话说得好,打倒的媳妇,柔倒的面。”老邱递给我一颗烟。 “我可不同意你种观点,我还是喜欢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种。”我说,“我们这抽烟,一屋子烟味,阿紫来了,不会说我们吧?” “她不敢。”老邱说。“我抽烟,我只要烟拿在手里,手一抬,她就拿打火机赶紧给我点上。” “我去,你跟大爷一样。”我说。 “我觉得吧,还是过去好,其实民国挺好的,要是民国,我们俩朝榻上一躺,一人抱一根大烟枪,抽着鸦片,美人端茶倒水,嘘寒问暖,那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你要是在民国,也是个伪警察吧?”我说。 “不会的,我绝对是正面形象。” “明白了,你是八路军,团长师长级别的,腰里别着驳壳枪,指着谁,打谁。” “你又明白了?你明白啥了?”老邱弹着烟灰,“夏老弟,你是学历史的吗?” “当然是了,我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民国历史。” “你这民国史不及格,我说的正面形象是国军,我是国军军长。”老邱说。 “算了吧,国军军长不是阵亡,就是被我党俘虏了。”我说,“哎,你这美人去半天了,不会半路被人劫色了吧?” “在陇上村,谁敢啊?”老邱说,“但出了陇上村,还真不好说了,那天,我和阿紫出去,我在街边正打电话呢,有一个开保时捷的小孩把阿紫截住了,要跟阿紫谈恋爱,你知道阿紫怎么说的?” “她怎么说的?” “阿紫让这小孩回家去叫他爸来。”老邱说。 “小孩都开保时捷了,那孩子他爸岂不是更牛逼?”我说。“阿紫现在不会被孩子爸劫色了吧?” “夏老弟,你是不是最近看电影看多了?这是共产党的地盘,不是哪个土匪的地盘。” 阿紫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大篮子菜。 我看到她脚上,穿着丝袜。 “买了这么多菜啊。”我说。“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夏主任,我自己可以。”阿紫说。 “进屋换衣服吧。”老邱说。 “好啊。”阿紫说。“这一屋子都是烟啊。” 阿娇去厨房洗了洗手,然后去了卧室,随手把卧室的门带上。 老邱冲我眨了眨眼,悄悄走到卧室门口,慢慢拧着门把手,推开一条缝。 老邱冲我招了招手, 我摆了摆手,“别,别这样,这不好。” 老邱走过来,“别装了,你只能看一眼,去吧。” “这要是被她发现了,那就太丢死人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老邱拉着我的胳膊,“没事的,就是被她发现也没事,你放心,有我呢。” “不,不要,我真不想看,你别拉我。”我说。 “丝袜腿,很好看的,有胸有屁股,去呀。” “不看,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我说。“你要是再拉我胳膊,我就喊了。” “你真没劲。”老邱说,“放心,我不会看你老婆的。” “你要是再比比的,我就走了。”我说。“你怎么还没完了呢。” “好,你不看,我自己看。”老邱说。“我让你装。” 我觉得好笑,“这女人是你老婆吗?你不会还没上过她吧?” “早就上过了,我连她有几根毛我都清楚。”老邱说。 “不对,我怎么感觉你们什么事也没有,那我机会来了。” “这可不行啊。”老邱说,“完了,我这是引狼入室啊。” 第156章 下药 老邱把门带上。 “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抓奸的事。”我说。 老邱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递给我一瓶,他坐在我对面,看了看手里的酸奶,“夏老弟,这事只能尽早,不易迟。”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 “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嘛,喊简小莲去找那个姓邓的啊。”老邱说。 “饭不吃了?” “还吃什么饭?再拖一天,什么事也没了。”老邱说。 “好,那就走吧。” 阿紫从卧室出来,“你们不吃饭了?” “不好意思,领导刚才给我们发了信息,有紧急任务,让我们立刻赶回单位。”老邱说。 “嗯,那你们赶紧走吧。”阿紫说。 我看了一眼阿紫,她换了一件紫色的碎花裙子,但还是长裙,上身穿着长袖白色衬衫,依旧把自己包裹的很严。 下楼上车,车子打不着火了。 “跟焦书记说说,换辆车吧,这太耽误事了。”老邱说。 “林可娇上次给焦书记说了,焦书记让我去修车。”我说。 “那就去修啊。” “我这忙的,等有时间再去修吧。”我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一分十秒,可以了。” “你这养车怎么跟养宠物一样。” 车子发动了起来,我打了一个哈欠,“万物皆有生命。” “这话是老罗的名言,你千万别跟老罗学。”老邱说,“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老罗也说这话?” “是啊,他说鱼缸都有生命。”老邱说。“哎,那天在中山公园,我见到她老婆了,她老婆是唱戏的,精神也不太正常,夏老弟,你这是去简小莲家吗?你给她先打个电话。” 我打通了简小莲的电话,让她在楼下等我们。 到了她家楼下,没看到她人,打电话给她,她说正在换衣服。 “女人就是麻烦。”老邱说,“出门换衣服,化妆,粘假睫毛,刮毛,对了,证据呢?你给我看看证据。” “什么证据?”我说。 “抓奸的证据啊?视频,相片什么的?敲诈勒索,这是必须要的。”老邱说。 “敲诈勒索?你说我们这是不是犯罪?”我说。 “如果技术上处理好了,就不是敲诈勒索了,那就是除暴安良,找到那个姓邓的,就说他强奸了简小莲,内裤有保存吧?生理证据最重要。” “这要问简小莲,但我感觉她不会保留的。”我说。 “没有也没关系,等会你在车后面撸两下,弄她裤头上面去。”老邱笑了笑。 “我去,简小莲要是翻脸告我一个强奸,那就完了。”我说。“对了,相片拍了。” “相片拿出来看看。” “是甘小静拍的相片,这要去问甘小静要。”我说。 “那就去找甘小静,要把相片弄来。”老邱说。 我打电话给甘小静,问她要相片,她让我直接来家里找她,并把家里地址发给了我。 “这个简小莲怎么还不下来,在上面下蛋了?”我说。 “这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姐。” “刘部长是花了钱的,你没看到她上芭蕾课吗?”我说。 “真没想到啊,我竟然对一个妓女一见钟情。”老邱说,“这对我心灵的伤害很大。” “你还有心灵啊。” “不行,我得把这个小妖精收了。”老邱伸头朝窗外看了看,然后缩回脑袋,“夏主任,等会到了甘主任家,如果那个鲁迪也在的话,就得让简小莲演戏了,让她哭。” “好,我给她说。”我说。 “你也得演,你是她表哥,这事你要很生气,要报警,要告他们,总之你很愤怒,我就在旁边劝你们。”老邱说着推开车门,“她来了,我要去迎接她。” 老邱迎过去,伸出手要和简小莲握手,简小莲没搭理他,手背在后面。 老邱把后面车门打开,简小莲拉开前车门上来。 老邱上了车,“我的女神,你怎么对我这个态度?” “什么态度?”简小莲说。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老邱说。 “老邱,说正事吧,我们的目标是那个姓邓的。”我说。“怎么和姓邓的见面?不知道这人什么脾气?会不会很难缠?” “什么脾气?只要拿了相片,不怕他不跪。”老邱说着手摸着简小莲的胳膊,“美女啊,你这细皮嫩肉的,真让人流口水啊。” “你真是有病。”简小莲说。“把你脏手拿开。” “怎么了?我听说要去找你,我这手洗过好多遍了,美女,摸一下你就这么紧张啊?”老邱又把手放在简小莲的头发上抚摸着。“美女,开个价吧。” “开什么价?”简小莲说。 “摸一下多少钱?弄一炮多少钱,全套活又是怎么收费的?”老邱说。 “你真是无聊。”简小莲说。 “老邱,你今天是怎么了?这要去办正事呢,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说。 “好,不说了。”老邱说。 “前面拐弯就到了。”我说。“对了,小莲,见到鲁迪后,你要哭给他看,要很伤心,明白吗?” “好的,这我明白。”简小莲说。 到了甘小静楼下,停好车,上楼。 出了电梯,就听到甘小静和鲁迪正在吵架。 “是那个女孩勾引我的,给我下药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看了你的相片,我才知道的。”鲁迪说。 “放屁,你这王八蛋,你去死吧。”甘小静说,“明天就去离婚。” “明天单位要开会,我去不了。”鲁迪说。“小静啊,你冷静一下,为了孩子,好好考虑一下。”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明天你必须跟我办离婚手续。”甘小静说。 我拉着简小莲进了屋。 “你们怎么来了?”鲁迪问。 “鲁迪啊,你干的好事,居然强jian我表妹。”我说。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鲁迪说,“我真得没干。” “不是还有一个吗,这还不是强jian呢,这是轮jian,这事大了。”老邱说。 简小莲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们真是卑鄙啊,居然给我表妹下药,然后轮jian她,真是无耻啊。”我说,“你们等着坐牢吧。” “夏哥,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鲁迪说,“没人给她下药,真的。” 第157章 厨具 “你们在饮料里给我下的药,你们真卑鄙。”简小莲擦着眼泪。 “不可能下药的,夏主任,我什么都没干,我可以给你发誓。”鲁迪说。 “没干?”甘小静从包里拿出一叠相片扔在鲁迪头上,“这是什么?” 我和老邱赶紧去地上捡相片。 “你怎么还把相片洗出来了?”鲁迪说,“你这娘们,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老邱看着相片,“拍得不错,全景照,还有特写。” “好啊,这就是证据。”我拿出手机,“我这就报警。” “报什么警啊,我们纪委就可以立案了。”老邱说。 “夏主任,给个机会吧,能不能私了?”鲁迪说。 “这怎么可能私了?你们这是犯罪,那个姓邓的呢?叫邓守城吧。”我说,“等会我拿这相片报到省纪委,先把他双规了。” “先双规,然后再移交给司法机关。”老邱说。“这轮jian可不是小事,最少十年以上,情节严重可以判死刑了。” “两位大哥,不,两位大爷给个机会吧,私了吧。”鲁迪说。 “怎么私了?”老邱说。 “赔钱,你们说多少钱吧。”鲁迪说,“我这打电话给邓总。” 老邱看了我一眼,“夏主任,家丑不可外扬,把他们判了,你也落不得什么好处,还真不如私了,让他们陪点钱吧,你看问他们要多少钱?” “五十万。”我说。 “五十万有点多了。”鲁迪说,“能不能少点。” “那就49万五千。”老邱说。 “还能不能再少点?”鲁迪说。 “49万四千八。”老邱说。 “才便宜两百啊。”鲁迪说。 “这样吧,你打电话和那个邓守城商量一下。”老邱说。 “好,我这就去给邓总打电话。”鲁迪拿手机进了卧室。 ”让他带钱过来。”老邱说。 五六分后,鲁迪从卧室出来。 “哎,没想到会出这事。”鲁迪叹了一口气。 “怎么说的?”老邱问。 “邓总马上过来,他说49万太多了,家里没这么多钱。”鲁迪说。 “他一个副厅级,家里50万没有?不可能吧?”老邱说。 “他的钱都买股票了。”鲁迪说。 “好,那就等他来吧。”我说。 二十分钟后,邓总拿着包进了屋,他进屋后,扑通一声跪在我和老邱面前,“我该死,我有罪,我不要脸。我一时冲动,我是个畜生,我认罚。” “起来吧。”我说。 邓守城站了起来。 “知道你犯的什么罪吗?”老邱说。 “知道,聚众yin乱未遂,触犯了党纪国法,身为国家干部,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邓守城说。 “未遂?没干吗?”我说。 “是没干成,然后他老婆来了。”邓守城说。 “小莲,你说,他们有没有把狗东西放进去?”我说。 “有,他们那东西进去了。”简小莲说。 “真没有,是舌tou进的,不是硬东西。”邓守城说。“这也就是猥亵。” “软的硬的,你还很清楚啊。”我说,“那你说,这事怎么办?” “我希望能私下解决,给我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邓守城说,“我愿意给这个女孩进行经济补偿。” “钱带来了吗?”老邱问。 “我带了三十万现金,有一些是借亲戚的。”邓守城把皮包拉链拉开,拿出一扎扎钱放在桌子上,“我还带了三个玉手镯,你们一人一个,这几个手镯全是真货。” “鲁迪,邓老板出了三十万,那二十万你拿吧。”老邱说,“这样吧,你拿十八万吧。” “我哪有这么多钱?我又不是当官的。”鲁迪说,“我家里只有五万块钱。” “五万块钱太少了吧?”老邱说,“这样吧,你们先拿这35万,剩下的13万,你们以后再给。” “可以。”邓守城说。 “我家里有台电热水器,是德国进口的,新的,你们拿走吧。”鲁迪说。 “可以,我还正想买台热水器呢。”老邱说。 “我家里有两台,我也送给你们。”邓守城说。 “要不了这么多。”老邱说,“你们这饮水机是单位发的吧。” “是的。”邓守城说。 “鲁迪,你们家这大电视不错啊,是55寸的吧,真漂亮。”老邱说。 “大哥,你要是喜欢这电视机,你拿走。”鲁迪说。 “算了,我家房子太小了。”老邱说,“等我以后买大房子吧。” “行,我这大电视给你留着。”鲁迪说。“对了,厨房里还有德国进口的锅,我拿给你们,还有两个洗菜盆,也是德国进口的,这德国的厨具就是好用。” “不用了,你把我们当讨饭的了。”我摆了摆手。 “钱我给你们装包里,这包我不要了,你们拿走吧。”邓守城说。 “行,那这事就私了了。”老邱说,“今天这事你们就别到处宣传了。”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怎么敢宣传呢。”邓守城说。 “好,那我们就回去了。”老邱说。 “谢谢两位,给我们重新做人的机会。”邓守城说。 “我去给你们拿钱。”鲁迪说。 鲁迪进了卧室,拿了一个小包出来。 “邓总,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老邱问。 “我爸给起的。”邓守城说。 “你这名字不错。”老邱说。 “走吧,老邱。” 我说。 我和老邱,简小莲上了车。 “没想到今天这事这么顺利,”老邱说。 “我也没想到,35万啊,这个姓邓的真有钱。”我说。 “肯定都是贪的。”简小莲说。 “你给刘部长打电话吧。”老邱说。 “好,给他报告一下。我说。 刘安邦接了电话,听到我们拿到35万块钱后,他很兴奋。 “小夏,干得不错。”刘安邦在电话里咳嗽了两声。“这样吧,你拿两万,老邱拿两万,给小莲五千吧,剩下的31万,你明天给我带来。” “好的。”我挂了电话。 “怎么说的?”老邱问。 “给他31万,然后我们各两万,小莲五千。 “那就是4万五千块,不对啊。”老邱说,“我们一人两万,就四万了,哪还有简小莲五千?” “老大就是这么说的,他要31万。”我说。 “刘安邦是不是成心的?还有,他要31万,这也太多了吧?” “那你的意思,在给他谈谈?”我说。 “算了。”老邱说。 “怎么才给我五千?”简小莲说,“你们都两万,这太不公平了,我眼都哭肿了。” “这样吧,老邱你还是拿两万,我和小莲一人一万。”我说。 “凭什么他拿两万?”简小莲说。 “美女,这样吧,你今天晚上要是陪我,我给你五千。”老邱说。 “想都别想。”简小莲说。 “两万。”老邱说,“我这两万你全拿走。” “十万。”简小莲说。 “我去,你这是金bi啊。”老邱说。 “就是金的怎么了?”简小莲说完搂着我的胳膊,“小哥哥,晚上你来陪我吧,我这一万给你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捆钱看了看,“这钱啊,我还真不想拿。” “你不要,我要。”老邱说。“我缺钱。” “找个地方去吃饭吧。”我说。 “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今天我请客。”老邱说。 第158章 明菜 从包里拿出四万,我们三人分了,老邱带我们去了一家饭店。 饭店是中式装修,古香古色,女服务员穿着明朝的衣服,但脚下穿着旱冰鞋,就显得古怪了些。 “这家菜都是明朝的。”老邱说,“很有特色。” “明朝的?有水晶鹅,糟鹅掌吗?”我问。 “有啊,还有酿螃蟹、蒸龙肝、炮凤肚、烧芦花猪、烩通印子鱼、煎鸡,做得都不错。”老邱说。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肚子都在叫了。”我说。 “这里还有两道名菜,你肯定没听说过,一个是蟠龙菜,一个是三事菜。”老邱说。 “蟠龙菜我听说过。”我说,“好像是瘦肉和绿豆粉做的,是蒸的吧。” “这道菜以瘦猪肉、肥肉膘、鲜鱼片、鸡蛋清、绿豆干粉、葱白、胡椒等为原料,将鱼肉剁成肉馅,鸡蛋皮包裹,然后摆成蟠龙造型,入笼蒸制而成。”老邱说。 “这三事菜呢?”我问。 “是由海参,鲍鱼,鱼翅,加上肥母鸡、猪蹄筋等食材混合,小火慢煨,这道菜是现在的福建名菜佛跳墙和湖南名菜祖庵鱼翅的鼻祖。”老邱说。 “那就点这个菜吧。”简小莲说。 “我说的这些菜,过去都是明代皇帝的御膳房做的,给皇上太后公主们吃的。”老邱说。 “老邱啊,明代是没有御膳房的,御膳房这个机构是清代的。”我说,“明代皇帝吃饭的地方叫光禄寺。”我说。 “对,是叫光禄寺。”老邱说。 “皇帝早上吃什么?也吃豆浆油条吗?”简小莲问。 “我给你说说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早上吃什么。”我说,“他早上的菜谱有猪肉炒黄菜,蒸猪蹄肚、两成熟的煎鲜鱼、米饭、豆汤,泡茶。” “早上又是肉又是鱼的,他中午吃什么?”简小莲问。 “他中午吃胡椒醋鲜虾、烧鹅、燌羊头蹄、元汁羊骨头、糊辣醋腰子、蒸鲜鱼、羊肉水晶角儿、椒末羊肉、米饭、三鲜汤或者豆汤,泡茶,大概就这么多吧。”我说。 “行,那就来一份这皇帝的菜谱。”简小莲说。 “听你说这些菜,都是安徽的菜。”老邱说。“朱元璋老家是安徽凤阳的。” “其实呢,到了明代中后期,这些皇帝们就不去光禄寺吃饭了,他们嫌光禄寺的菜不好吃,就让太监做了。《万历野获编》中记载当时北京城流行的谚语,说是京城有四大不靠谱,一是翰林院的文章,二是,武库司的刀枪,第三就是光禄寺的茶汤,第四,太医院的药方。”我说。“万历皇帝的御膳是由乾清宫管事的太监们去做的,菜呢,也是鸡鱼肉蛋,只是味道更好了。” “夏哥哥,你要是去大学教书,肯定也是大学教授吧。”简小莲说。 “那肯定是了。”老邱说。 “我以前想开一家饭店,没这么大,一家小饭店。”简小莲说,“不过,我现在想开一家舞蹈培训公司,教小孩芭蕾舞。” “好啊。”我说。 “小莲说这些,我想起一首诗了,夏老弟,就是你那首苔藓的诗。”老邱说,“那诗怎么说的?” “不是苔藓,是苔花。”我说,“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对,简小莲就是一朵小苔花,现在也学牡丹开了。”老邱说。 “你是不是在骂我?”简小莲说,“你个臭流氓。” “这怎么是骂你?我只是夸你。”老邱说。 “夏哥哥,他是不是在骂我?”简小莲问。 “是说你志向很高,像牡丹一样。”我说,“我去一下洗手间,老邱,你赶紧点菜。” 我去了洗手间回来,看到餐桌边只有简小莲在拿着小镜子照着脸。 “老邱呢?”我问。 “他去外面打电话了。”简小莲说。 “包呢?装钱的包呢?”我问。 “包?老邱拿走了吧?”简小莲说。 我站起来,朝门口看去,老邱晃悠悠走进来,没看到他拿着包。 我心里咯噔一声,包不会丢了吧? 老邱走过来,“喝点红酒怎么样?” “包呢?”我问。“你没拿包?” “包不是你拿的吗?”老邱问。 “我去洗手间没拿包,包就放在椅子上的。”我说,“里面三十万块钱啊。” “啊?让人偷走了?”老邱说。 “简小莲,有没有人过来?”我问。 “我没注意。”简小莲说。 “完了,包被人偷了,三十万块钱啊。”我说,“怎么办?我怎么给老大交代?” “报警,赶紧报警。”老邱说。 “真要报警?” “要是不报警,老大还以为我们把这三十一万块钱私分了呢。”老邱说。 “好吧,那我给徐局长打电话。”我说。 打了徐局的电话,他说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徐副局长带了几个警察进来。 “徐局,你终于来了,这三十万块钱,是我准备买房的钱。”我说。 “夏主任,你别着急。”徐副局长说道,“我让人去看监控了。” “这人能抓到吗?”我问。 “这不好说啊。”徐副局长说,“这饭店有摄像头,还算你运气好,你也太不小心了。” “是我太大意了。”我说。 一个警察过来,招呼徐副局长看监控摄像头。 徐副局长招呼我一起去看。 过去看监控器,画面上,我上洗手间后,老邱出去打电话,这时一个戴着帽子男人走过来,把包拿走,很快出了饭店。 ”这人你认识吗?”徐副局长问。 “不认识。”我说。 “他出了饭店,外面已经天黑了。”徐副局长说,“这下麻烦了,只能回去查一下街上的视频了,希望我们好运。” “好吧,辛苦你们了。”我说。 “夏主任,那我们就回去了。”徐副局长说。 徐副局长带人走了。 我们回到饭桌上,钱丢了,我也没了食欲。 “钱丢就丢了,吃饭要紧。”老邱说,“这蟠龙菜已经上来了。” “我这怎么给刘部长交代啊?”我说。 “如实汇报吧。”老邱说,“当然,你肯定要被骂了。” “没想到这么好的饭店,还有小偷。”简小莲说。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孩。”老邱说,“不说了,吃菜。” “不吃了。”简小莲扔下筷子,“夏哥哥,我们换一家饭店吧,让这老流氓自己吃吧。” 第159章 打架 “不换了,随便吃吧。”我说。 “钱丢了就丢了。”老邱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有我们这大美女在,什么样的狼都跑不了,我们有的是肉吃。” 我手机响了,是林可娇打来的,我接通电话。 “什么事?”我问。 “你老婆被人打了,你快点来吧。”林可娇说。 “在哪?” “在城市广场肯德基门口。” 我挂了电话。 “我老婆在城市广场被人打了。”我说。 “啊?谁打的?”老邱说。 “不知道,我这过去。”我说。 “我跟你一起去,谁他吗的这么大的胆。”老邱说。 “我也去。”简小莲说。 开车去了城市广场,下了车看到钟月荷坐在地上,旁边站着林可娇。 肯德基门口站着林可娇的舞伴孟军,他正打着电话。 “是谁打的?”我问。“伤哪了?” “是她的那个舞伴。”林可娇手指着孟军。“我来的时候,看到孟军在打月荷姐。” 钟月荷抬起头,看着我,“你来干嘛,我没事,你回去吧。” “我去揍这个狗日的。”老邱说。 “等等老邱。”我说,“月荷,他为什么打你?” 钟月荷低下头沉默不语。 “弟妹,你说话呀,那个狗东西为什么打你?”老邱问。 “林可娇,你说说,怎么回事?”我问。 “好像是那男的不要钟月荷当他的舞伴了,又找了一个新舞伴。”林可娇说。 “是这事啊。”我说。“那就不跳了呗。” “我要跳舞。”钟月荷说。 “没有舞伴还跳什么舞?”老邱说。 “不行,我就和孟军跳舞。”钟月荷说。 “他都找新舞伴,又打你,你还和他跳舞?你疯了?”我说。 “我就要和他跳。”钟月荷说。“不让我跳舞,我就不活了。” “问题是,他不要你了,月荷,你再找一个吧。”林可娇说。 “我不找,我就要他。”钟月荷说。 “好,我去找他。”我说。 我朝孟军走过去。 老邱跟在我身后嘀咕着,“你老婆真是人才啊。” 孟军转过身问道,“你是钟月荷老公吧?” “对,我就是。”我说,“你为什么打她?” “是她先动手打我的。”孟军说着拉起裤脚,“你看看,我这小腿都被她踢紫了,还有,我这脖子,你看看,一个长长的血口子,也是她抓的。” “那你也不能打她呀,她是女人啊。”老邱说。 “这是我的错,但我被她不停地拳打脚踢,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孟军说。 “要不,进店里说话吧。”我说。 孟军点了点头。 我们三个进了肯德基。 “你老婆太厉害了,脾气不好。”孟军说,“她以前也打我,算这一次,是第四次了,前三次我都没还手,有一次她拿着花瓶朝我头上砸,额头被她砸开口了,去医院缝了八针。” “不会吧,钟月荷在家里从没有打过我?”我说。 “是吗?没打过你?我还以为你天天在家被她虐待呢。”孟军说。 “都打成这样了,你们还跳舞?”老邱说。 “所以,我不想和她跳了。”孟军说。 “你们吵架都因为什么原因?”我问。 “都是因为跳舞,我不能说她,比如步子不对,姿势有问题,但我又不能不说,因为要参加比赛。”孟军说,“我想要拿名次,说她几句,她就烦了。” “你和她跳舞跳多长时间了?”我问。 “快有两年了,也分开过,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孟军说。 “你们仅仅是舞伴关系?”老邱问。 “是啊,就是在一起跳舞的舞伴,我和她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孟军说。 “你们都一起跳舞两年了,身体挨这么近,不可能吧?”老邱说。 “我有女朋友,月荷有老公的,这是不能越轨的。”孟军说,“就算我没有女朋友,我也不会破坏月荷的家庭,我是太喜欢跳舞了,我就想比赛拿成绩,这舞蹈就是我的事业,就是我的生命,不知道你们懂吗?其实,我早就想换舞伴了,月荷的身体达不到我的要求。” “真的是你说的这么单纯?”我说。 “你要是不信,你现在把月荷叫进来,我可以和她当面对质。”孟军说。“我可以给你发毒誓,如果我和你老婆上床了,我出门就被车碰断腿。” “月荷说,还要和你一起跳。”我说。 “不可能了。”孟军说,“再跳下去,我会被你老婆打死的,她有暴力倾向,我建议你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在家不这样啊。”我说。 “那她是爱你,舍不得打。”孟军说。 “我认识钟月荷七八年了,没发现她有暴力倾向啊。”我说。“难道她一直隐藏着?” 孟军把前额的头发掀开,“你看看吧,这额头的伤疤,就是你老婆用花瓶砸的,她摸什么,就拿什么砸,如果是菜刀,她就会拿起来砍我了,你说,我还能和她再跳下去吗?” “看来再跳下去就得出人命了。”老邱说。 “好吧,那我就劝劝月荷不要和你跳舞了。”我说。 “你现在劝她也没有用的,我太知道你老婆的性格了。”孟军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明天一早我就离开宁州,我出去一两个月躲一躲,或许时间能让她平静下来。” “你这个主意不错。”老邱说。 “好吧,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说,“你受委屈了。” 我说完后,孟军双手捂着脸,情绪激动,哽咽了起来。 “没事吧,你?”老邱说。 “没,没事。”孟军说,“我这两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那你哭会吧,我们走了。”老邱说。 我和老邱出了肯德基。 “钟月荷怎么是这样的人?真是超出我想象了。”我说。 “夏老弟,我觉得你赶紧给她找一个新舞伴吧。”老邱说。 “还要找新舞伴?以后她不用再跳舞了,这才好呢。” “不是,老夏,你想想啊,她不跳舞,没有舞伴让她虐待,那以后你就遭殃了。”老邱说。 “你是说她以后会虐待我?”我说。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如果你愿意被她虐待,喜欢被她虐,那还好,你要是不愿意被她虐,你们这婚姻就维持不下去了。” “行了,你这是歪理斜说,再说,我去哪给她找舞伴?孟军这男的,看来挺好的,要是找一个心术不正的,我这老婆还不被人下套了。”我说。 钟月荷走过来,光着一只脚。 “孟军他人呢?”钟月荷说。 “他走了。”我说。 “是谁放他走的。”钟月荷吼道,“是谁放他走的?” “你有病啊?”我说,“他不要你了,你还缠着他。” “不可能,他是脑子一时短路了,被人蒙骗了。”钟月荷说,“我去找他。” 第160章 郊区 钟月荷把一只高跟鞋脱下,放在自己的头顶,然后又拿下鞋,扔在了马路中间。我过去,把高跟鞋捡回来。 高跟鞋丢在马路中间是一个很不吉利的事。 我和林可娇把钟月荷拽回了家。 我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后,看到钟月荷拿着包出去。 “月荷姐,这么晚了,你去哪?”林可娇说。 钟月荷没有吱声,把门轻轻带上。 “算了,别喊她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她去吧。”我说。 “她是怎么了,跳舞就这么重要?”林可娇说,“我真不明白,好像不跳舞,没有舞伴,就没法活了?” 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颗烟,林可娇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制止我抽烟。 “你妈最近怎么样?”我问。 “给我一颗烟。”林可娇说。 我抽出一颗烟递给她,“生死有命,你也别难过,这都是命啊,天命难违。” 林可娇抽了两口,便剧烈咳嗽了起来,“这烟真难抽。”林可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妈还想看我的婚纱照呢。” “好啊,哪天和你一起去拍,”我说,“好人我做到底吧,听说现在拍婚纱照都去海边拍。” “谁跟你拍婚纱照?”林可娇说。 “你打算换人了?”我说。 “我是真想找一个货真价实的男朋友,我觉得我妈这不是天命,也不是天灾,她得癌症完全是人祸,是谋杀。”林可娇说,“那化工厂的废水就那么四处排放,也没人管,到现在当地的环保部门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什么原因?这是因为当地的领导不喝那些被污染的水。” “现在土地都被污染了,都是因为钱啊。” “赚钱也不能断子绝孙啊。”林可娇把烟掐灭。“政府现在什么都不管,就只管收钱收税,太腐败了。” “说什么都晚了,你妈已经得病了。”我说。 林可娇双手捂着脸,哽咽了起来。 林可娇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我也不想劝她了,就任由她哭。 我去了书房,关门睡觉。 夜里做梦,在街道上遇到孟良,他西装革履正在过马路,他走到马路中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什么?一辆小车速度极快,朝他撞过去,孟良本能的跳了起来,但还是没能躲过汽车,人被车撞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然后摔在地上,我看到他一条腿没了,那只断腿从空中掉下来,差点砸到一个送快递的人。 我走过去,孟良痛苦的抱着断腿。 我蹲下来,对他说,你这还能跳舞吗? 能,能跳。孟良说着爬起来,然后一条腿蹦跳着,他跳一步,那鲜血就流下一滩,他渐渐跳出了我的视线。 早上阳光明媚,林可娇在洗手间洗脸。 我去卧室看了看,没看到钟月荷。 “月荷姐半夜回来的,一早就去上班了。”林可娇说。 “走吧,去外面吃早点。”我说。 “你不刷牙洗脸?”林可娇说。 “吃完饭,我去单位再刷牙洗脸。” 下楼开车,找了一家早点铺,买了早点在车上吃。路上车不多,市委大院门口有一排武警严阵以待,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进了办公室,老邱拿着水杯,吹着上面的茶叶。 “老罗呢?”我问。 “去洗手间接水了。”老邱说。 “鱼缸又要换水?”我说。 “不是,他是要浇花。”老邱说。“昨天回去后你媳妇还闹吗?” “上班不说这个。”我坐下来,翻看着笔记本。 罗副主任拿着水壶进来,去窗台浇花。 “喝咖啡吗?”林可娇问。 “不喝。”我说。 “夏主任,有人来找你了。”罗副主任说,“在楼下了。” “谁啊。”我说。 “你过来看看。”罗副主任说。 我走到窗台前朝下看,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警车,张明倚靠着车门抽着烟。 “你怎么知道他是找我的?”我说。 “难道不是找你的?”罗副主任说。“这刑警队长不是你哥们吗?” 张明抬头看到我后,冲我招手,示意我下来。 “他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我说。 我下楼,张明示意我上车。 “你车开得真快,我都没追上你。”张明戴上墨镜。“跟我去局里。” “又有疑犯让我辨认是吧?”我说。 “对,不过这人感觉不是那个变态杀人狂。”张明说。“他不是正常男人,说话娘里娘气的。” “那你还过来叫我?” “是徐局非要让我请你过去。”张明说,“对了,听说你昨天丢了三十多万块钱。” “是啊,买房的钱,真倒霉。”我说。 “你们纪委还缺人吗?” “什么意思?你想来纪委?”我说。 “那当然了,你们纪委可是个好地方啊,福利好,没事就发钱,发奖金,又没什么正经工作。”张明拿起手机,“我接个电话。” 张明接电话时,态度很不好,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想要他去一个地方,但张明不太愿意去,并且认为没必要去。 张明挂了手机后,骂了两句,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让下属去一个地方等他。 “怎么了?”我问。 “省公安厅的,妈的,整天没屁事,瞎指挥。”张明说,“夏主任,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张明说。“这地方我去一次,一辈子都不想去第二次。” “什么地方?” “马上就到,离这不远。”张明摘下墨镜。 车很快出了市区,郊区外工厂林立。十分钟后,张明把车开进公路边几栋房子前。 房前已经停两辆警车了,车边有三个警察冲张明敬礼,张明扬起手,做了一个德国党卫军的手势。 一个警察湊过来,给张明递上一根烟。 张明没接那颗烟,而是把他手里的烟盒拿过来,他抽出一颗烟,递给我,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上后,他才给自己点上烟。 “带封条了吗?”张明问身边的警察。 “带了。”警察说道。 “留两个人在上面守着,不许乱跑。”张明说。 一栋房子的大门贴了封条,二楼栏杆上插了一面国旗,旗帜卷曲着,旗杆歪斜,看上去随时会从楼上掉下来。 一个警察把封条撕开,另一个警察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这房子是不是出了命案?张明再次来勘察现场? 第161章 地下室 进了房,里面是一间屋,只有八九个平方米,有一张钢丝小床。 我疑惑不解,这是一栋两层小楼,为何只有这间小屋? 感觉这间小屋应该在这栋楼的后面。 警察掀开地上一块铁皮板,下面有一个暗洞,里面漆黑一片,一股臭味扑鼻而来,有一条白色塑料管和一条电线伸入地洞里。 警察把口罩递给张明。 “把灯打开。”张明说。 警察把墙上的电闸合上,洞里有了光。 “这怎么还有地道?”我说。 “你要不要下去?”张明戴上口罩。 对这个地道,我有点好奇,“好,我下去看看。” 张明让警察给我一个口罩。 一个警察先下去,我跟在张明后面踩着着梯子下去。 脚落地后,发现脚边有一个小洞,白色的塑料管电线伸进这个洞里,这洞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并且只能爬行进去。 他们先爬了进去,我在后面,爬了几米,有一个铁门,这门是带锁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掉在旁边,已经坏掉了。 爬了二十多米,居然有七道铁门,我心里嘀咕着,这是什么人挖的地道,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 过了七道门后,里面一下宽敞了,这是一个地窖,有二十平方米左右,木板隔开两个房间,地窖高有两米多,里面一排6张小床,床腿下有几双高跟鞋,外面一间屋有液化气罐、煤气灶、热水壶,两个板凳,一个小桌子,还有书和杂志。 由于上面已经通风,里面的异味少了很多,那个警察摘下了口罩。 我突然想起住在江珊家的詹巧玲,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这里就是许自超囚禁进那几名女孩的地方? “这里就是关女孩的囚室?”我说,“是xing奴那个案子?” 张明摘下口罩,“是的。” “那些女孩就在这里住了两年?这太可怕了。”我说。 “是啊,我办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残忍的事情。”张明说。“这些女孩常年累月关在这里,已经没有人性了,她们帮许自超杀掉不听话的女孩。” “我听江珊说,有两个女孩被许自超洗脑了。” “是的,有三个参与杀人的女孩要被判刑了。”张明说。 “对了,为什么这个通道有七道铁门?”我问。 “防止女孩逃跑,并且这七道门关上后,里面喊叫什么的,上面什么也听不见。”张明说。“里面房间还埋了两个女孩的尸体。 “现在下面还有尸体?”当我说出这句话是,我觉得自己真够愚蠢的,尸体不可能还在,早就挖走了,看来呆在地下这一会,我这智商下降了不少。 张明没有搭理我,他和那名警察拿着卷尺在埋尸地点量着尺寸。 我回头看了看地道里的铁门,七道铁门,寒光凛凛,让人绝望。 詹巧玲在这地下住了两年,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要是我在这住三天,我很可能就会疯掉,并且詹巧玲还要被那个人渣许自超强jian虐待。 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这许自超就是魔鬼的化身,他居然还是国家的公务员,优秀的共产党员,并且多次在单位立功受奖。 张明和那个警察量完后就爬进洞里返回,我跟在他们身后,我心生恐惧,如果张明和那个警察爬出去,把铁门一关,那这里就是我的坟墓了。 我的腿在发抖,似乎不受我大脑控制了,似乎有人在后面抓我的脚,把我拖回去,那两个女孩冤死在里面,想到这,我毛骨悚然。 爬这二十多米的地道,感觉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永远也爬不出来。 终于从地洞里上来,我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没事吧?”张明问。 “没事,这许自超不是人,是他吗的魔鬼,他是人生出来吗?”我说。“这人赶紧枪毙吧,多活一天都是浪费粮食。” “枪毙是快了。”张明说。 “他要是枪毙,你通知我一声,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死刑是注射,上车吧。”张明说。 “这栋楼还住人吗?”我问。 “住啊,前面和楼上住人,有七八个人租这房子住。”张明说。“并且楼上还住了两个女孩。” “他们不知道这楼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媒体也不知道,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张明说,“这事太残忍了,许自超又是公务员,曝光出去,会影响政府形象。” “政府现在还有形象吗?”我看了一眼二楼上的五星红旗。 “当然有形象了,政府多数人,多数官员还是好的。许自超是个例外,这样的事,全国都不多见。不能因为一个老鼠,对吧。”张明挠了挠头。 张明用老鼠做比喻,似乎自己觉得这么说不妥。 “要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那这国家就真是纳cui集中营了。”我说。 “回局里。”张明说。 车很快开进公安局大院,张明带我进了他办公室。 “你等一会。”张明说,“一会我来叫你。” 张明出了屋,我看到椅子旁边有个折叠单人床,我一屁股坐过去,去了一趟地窖后,身心疲惫不堪,我索性躺了下去。 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梦到自己开车走大街上,街道上都是漂亮的女孩,有的女孩居然还穿着比基尼,有的女孩在冲我微笑,我居然开着车尾随在一个漂亮女孩身后,跟着她穿街过巷,女孩走进了公园,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我停车,上前抓住女孩,把她朝车里拖,女孩挣扎着,喊叫着。我把女孩打晕,拖上车,拉进山脚下一个小房子里,把女孩扔进屋里后,我从屋里出来,想去抓第二个女孩,一回头发现自己在一片坟地里,那小房子是座石墓。 醒来后,惊出一身冷汗,在梦里,我居然也是个人渣。 张明进来,“你睡醒了。” “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我说。“现在可以去看嫌犯了吗?” 江珊走进屋,手里拿着文件,“张队,这有个文件,你签个字。” 第162章 案情 我跟着张明去了审讯室。 疑犯尖嘴猴腮,眉头有个大黑痣,穿着人字形拖鞋,睡不醒的样子。 “看看吧。”张明说这话显得很无奈。 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在动物园看猴,猴子长得差强人意,只能随便看看。 “不是他。”我说。 “行,走吧。”张明就等我说这一句话。“对了,你去徐局办公室一趟,他找你,刚才他来了,看你睡着了,就没打扰你,我们徐局对你很尊重啊。” 我上楼去找徐副局长办公室,在走廊里遇到江珊,我刚想和她打招呼,她脸朝着走廊外面遮天蔽日的杨树,根本不愿意看我,好像多看我一眼都是罪过。 敲门进了徐副局长办公室,他戴着眼镜正在看报喝茶,每次来他办公室,他都在看报喝茶,这主管刑侦的局长真是够清闲的,尽管他每次都给我说,他很忙,恨不得一天24小时当72小时过。 “徐局。”我给他打招呼。 他嗯了一声,继续看报纸。 我坐到沙发上,等着他做重要指示。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一张宁州日报遮着他的脸。 “徐局。”我继续喊道。 徐副局长也不回应,纹丝不动,还在看报纸。 我沉不住气了,起身走过去,徐局双手端着报纸,眼睛居然闭上了。 他这是睡着了,还是西天取经去了? “徐局。”我又喊了一声。 徐副局长慢慢睁开眼睛,他看了我一眼,又合上眼了。 我去,行了,我走,不打扰他休息了,我转身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就听徐局喊了一声,“你去哪?” “不是,张队说你找我,有事吗?”我说。 “你过来坐吧。”徐副局长摘下眼镜。 我又坐回到沙发上,等着他发话。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开了,是一个戴眼镜的胖男人把门撞开的。 这胖男的冲了进来,后面两个警察追进来,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 “我要找你们徐局,你们放开我。”这个男的扯着脖子喊道。“徐局,看看你的人。” “这不是徐局,你找错人了。”一个警察喊道。 “他就是徐局,我认识,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狗腿子。”这个男的骂道。 “再骂我就扇你。”一个警察说道。 “好了,放开他吧。”徐副局长说着打了一个喷嚏,“我就是你找的徐局,你是谁?干什么的?” 两个警察放开了他。 “我是陈星,是南方都市报的记者,我是来采访你的,我以前在一个案发现场采访过你。” “采访我?你有预约吗?谁让你进来的?”徐副局长问。 “我要预约,可是你手下人不给我预约,我只好闯进来了,并且是关市长让我来找你的。”陈星说。 徐副局长招手让两个警察先回去。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徐副局长说。 “我是为xing奴的事来的,我想了解一下案情。” “姓什么?姓奴?有这姓吗?”徐副局长回头冲我说道,“夏主任,百家姓有姓奴的吗?我听说有三姓家奴,哎对了,夏主任,你知道这三姓家奴是怎么来的吗?” “好像这个词是出自《三国演义》里的吕布。”我说。 徐副局长咳嗽了两声,朗声说道,“傍边一将,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吕布见了,弃了公孙瓒,便战张飞。”徐副局长冲我伸出大拇指,“夏主任,在我眼里,你就是宁州的杰出人才的杰出代表。” “徐局,你这是讽刺我啊。”我说。 “哎,你怎么还站在这?”徐福局长冲陈星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中午食堂不对外的,晚上也不对外。” “徐局,我来告诉你吧,一个公务员,在一个小区里挖了地牢,把二十多个女孩囚禁在里面,其中有五个女孩被肢解杀害,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案子。”陈星说。 “还有这事?”徐副局长说,“哪个小区?你告诉我,我这就派人去抓。” “徐局啊,这事网上到处都在传,外媒都报道了。”陈星说。 “那这就是谣传,我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说的事根本没有,我以党性向你保证。”徐副局长说。 “不可能,关市长都认定有这事,他让我来找你了解案情。” 陈星说。 “关市长?他有批示吗?你拿来我看看。”徐副局长说。 “他没批示,他说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没接到他电话吗?”陈星说。 “没有啊,我上午就坐在这里了。”徐副局长手指着我,“你不信问问他,他一直在我办公室。” “现在全国来了三十多家媒体的记者,这事你想瞒是瞒不住了。”陈星说,“如果你想隐瞒,那简直就是以纸包火,搞不要你会引火上身的。” “你用词还很文明啊,引火自焚怎么样?”徐副局长看着我,“夏主任,你觉得引火自焚,这是个好词吗?” “这词,只有用在别人身上才是好词。”我说。 徐副局长哈哈大笑,又冲我伸出大拇指,“夏主任,你前途无量啊。” “徐局长,人民有权利知道真相,再说,我们是党报。” 徐副局长突然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南方都市报什么党报啊?你们是打着党报的名义胡作非为,你们的主编都该枪毙了,你们这报纸简直是在给党和人民作对。” “徐局,你这话太重了吧,我们的报纸怎么不是党报?这全国的报纸哪家报纸不是党报?不是党报能发行吗?你这大局长,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陈星说。 “好,党报,不好意思,对你说的这个案子,我无可奉告,并且是我坦白的告诉你,关于这个案子,我禁止一切知情人接受你们记者的采访,尤其是你们南方都市报的记者,我的工作口号是,三防:防火防盗防记者。” “徐局,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对我们南方都市报有这么大的偏见?”陈星说。 “偏见?何止是偏见?是愤怒。”徐副局长手拍着桌子,“去年,你们南方都市报曝光了我们宁州一个刑事案,我们一个警察被人报复遇害牺牲,家里的孩子还不到一岁,今年二月,我们一个重大案子,被你们刊发消息,致使主犯逃脱,为这个案子我们不分日夜准备了三年啊,三年。” “你说的这两个事,我听说了,但主要责任并不在我们报纸,是你们刑侦技术太落后了。”陈星说。 徐副局长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走吧。” “徐局,你的心情我理解,好,那我就去找别人打听一下。”陈星说。 “你不用费心了,我事先给我们所有干警已经打过招呼了,凡透漏这个案子案情的人,一律开除。”徐副局长说。 “那好吧,我就回去了。”陈星说。 陈星小心翼翼的掩上门走了。 徐副局长一只手遮着双眼,看上去情绪很不好。 “徐局,我先回去了,有事您给我电话。”我说。 徐副局长没有任何的表示。 我也懒得再多说了,慢慢关上了门,突然屋里啪地一声响,好像是椅子倒了。 下楼,看到林可娇站在院子里。 我走过去。 “我说,夏志杰同志,你没事就朝公安局跑,你到底是在纪委上班?还是在公安局上班?”林可娇说。 “你以为我想来公安局?”我说。 “徐局喊你来的?” “是啊。”我说。“怎么了?” “这个徐副局长是不是爱上你了?”林可娇笑了笑。 “也有可能吧。” 林可娇笑了笑,“夏主任,你真有魅力啊,不简答啊。” “哎,你来公安局干嘛?”我问。 “我师哥要来公安局,可公安局的人对他很不友好,他只好让我带他进来。” “你师哥?是你政法大学的同学?”我问。 “是啊,他来了。”林可娇说。 陈星走了过来。 “这个戴眼镜的胖子,是你师哥?他是南方都市报的记者。”我说。 “你也认识他啊,真没想到。” “我不认识。”我说。 “他是南方都市报驻我们宁州记者站的站长,他可是个名人啊,写了很多轰动全国的新闻,是我们政法大学的骄傲,他也是我的偶像。”林可娇说。 第163章 螃蟹 “你还有偶像?你偶像很多啊。”我说,“你回单位吗?” “不回,我请我师兄去吃饭。”林可娇说。 “能不能把我先送回单位?” “公安局请你过来,不负责送你回去?”林可娇说,“我可没时间送你,再说我们来的时候那边路上塞车,你打车回去吧。” 陈星走到车边,看了我一眼。 林可娇一蹦一跳过去,两人上了车。 陈星开车很快出了公安局大门。 我走出大门后,过了马路,走到人行天桥下叫车。 陈星开车调头回来,停在我跟前。 林可娇探出头,“夏主任,上车吧。” 我上了车。 “夏主任,我还以为你是公安局的呢。”陈星说。“听可娇说,徐局请你去办案。” “一个小案子,没什么。”我说。 “不会吧,徐局亲自请你这个市纪委主任去帮忙破案,那这案子肯定不小。”陈星说。 “他是副主任,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林可娇说。 “那也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是这么重要单位的领导了,不简单。”陈星说。 “没什么,哎,去纪委不是走这条路,要走民主路。”我说。 “民主路堵车啊,夏主任,很高兴认识,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能和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在一起吃饭,我深感荣幸。”陈星说。 “吃饭可以,但你就不要向我打听案子的事了。”我说。 “那是自然,吃饭就是吃饭,我绝不提案子的事。”陈星说。 车在一家饭店停下。 我跟着陈星进了饭店。 “这里环境不错。”林可娇说。 “主要是这里的食材新鲜,老板是自己人。”陈星说。 陈星要了一个包间。 上了两碟咸菜,花生米后,陈星就让服务员把啤酒开了。 “夏主任,你是我师妹林可娇的顶头上司,以后请多关照,我先喝一杯。”陈星说。 “你别这么客气,她才是我的领导。”我说。 “是吗?”陈星问。 “夏志杰,你现在很低调啊。”林可娇说。 “芝麻大的小官,有什么值得高调的?再说我们是纪检监察机关,是代表人民监督党政干部的,权力也是人民给的。”我说。 “说的好。”陈星说,“像你这么有责任的年轻领导太少了,对了,在徐局办公室,他说吕布是三姓家奴,我有点不明白,想请教夏主任,武功盖世的吕布为何被称作三姓家奴?” “好,我来给你解释,吕布本身姓吕,他先是投奔丁原,认丁原为义父,之后杀了丁原投靠董卓,认董卓为义父,后来连董卓也死于吕布之手,因此吕布便有了三姓家奴这个臭名。后来,吕布被曹操绑在白门楼时,曹操想收降吕布,便问刘备的意见,刘备说:“君不见丁原、董卓乎?”刘备这是暗示吕布性情多变,两任主子都被他杀害,因此,曹操才决心斩杀吕布。”我说。 “夏主任,真是才学过人啊。”陈星说。“今日真是长见识了,这杯酒敬你。” “好,干了。”我说。 “夏主任,想听听你对媒体有什么看法?”陈星说,“徐局对我们媒体很有意见。” “徐局有意见很正常,记者过早披露案情,不利于破案。”我说,“还有一点,随着互联网的兴起,我认为像你们报纸这种媒体以后就会慢慢消失,陈记者,我建议你早点改行吧。” “互联网是对传统媒体有威胁,但要说消亡还为时过早。”陈星说,“夏主任,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怎么公安局还要找你破案?” “我是学历史的。”我说。 “学历史的?那你这专业和破案有什么关系?” “你这就不懂了,万物皆有历史,自然,地球是不是有历史?人和动物是不是有历史?就是风雨都是有历史的,”我说,“有时间,就会有历史,有历史就会有痕迹,比如杀人案,一具尸体也是有历史的。” “长见识了。”陈星看了一眼林可娇,“你这领导有学问。” “历史系的高材生。”林可娇说,“对了,夏主任,听说有个案子,一个老头关了二十多个女孩,有这事吗?” “网上瞎传的,也就是囚禁七八个女孩,也不是老头,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说。 “这个地下囚室在哪呀?”林可娇说。 “你们这是套我话是吧?”我说,“陈记者,原来你摆的是鸿门宴啊。” “鸿门宴是给刘邦摆的,阁下野心不小啊。”陈星说。 我笑了笑,“地下囚室,我还真知道在哪?但我不会告诉你的,并且我还亲自下去过这个囚室,里面真让我大开眼界,别有洞天啊。” “夏主任,你就说说吧,里面都有什么?”林可娇说。“我们也长长见识。” “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我说。 “你看你那坏样。”林可娇说,“你不告诉我是吧?你想清楚了,你千万别后悔,。” “怎么了?我有什么后悔的?” 我说。 “你等着瞧吧,有你好看的。”林可娇说。 “夏主任,这些女孩现在在哪?”陈星说。 “你想采访这些女孩是吧?”我说,“不好意思啦,我不能告诉你,实话给你说,这些女孩我还都见过。” “都漂亮吗?多大年纪?从事什么职业。”陈星说,“我听说有坐台小姐,真有吗?” “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说。 “你又不是公安局的,又不会被开除。”陈星说,“我绝对不会在发稿里提到你的,这你放心。” “其实,我刚才瞎扯的,我也不知道这个案子。”我说。 “夏主任,你开个价吧,你给我提供信息,我给你钱。”陈星说。 “不是钱的事。”我说。“这案子影响不好。” “夏主任,你是有理想的高级知识分子,你可不能和徐局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对于社会的丑恶面我们必须揭露,而不是捂下去,这样社会才进步。”陈星说。 “来之前,我有言在先,不要提案子。”我说。 “夏志杰,你还有良知吗?还有良心吗?”林可娇说,“你身为党的纪检干部,怎么站在腐败分子和人渣一条线上,你今天必须要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案情,不然,你就不是人,是流氓,是打手,是走狗。” “这是吃饭呢,还是给我开批斗会?”我说,“我不吃了,走人行吗?” “别,夏主任,不提案子了。”陈星说。“还有螃蟹没上呢,这家的香辣蟹,在宁州美食榜排名第一,后面还有大龙虾,澳洲产的,还有更让你惊艳的菜品。” “你让他走吧,他吃饭也是浪费粮食。”林可娇说。“夏志杰,如果你今天一意孤行,从此我就不会把你当人看了,赶紧走吧。” “走?是陈记者请问吃饭,要走,我也得吃完螃蟹再走。”我说。 “真不要脸。”林可娇说,“还要吃人家螃蟹,又不给人办事。” 陈星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报社领导找我,我接个电话。”陈星说。 陈星接着电话出了饭店。 “是不是这顿饭,他不想付钱,不会跑了吧?”我说。 “这是我政法大学的师兄,著名记者,不是无赖。” “林可娇,你今天太过份了。”我说。“我是知道案情,但我也不能告诉他呀,我要告诉他,南方都市报一刊等,这不是爆炸新闻吗?这宁州还有安宁和稳定吗,这又岂止是宁州啊,这是大半个中国啊。” “你们替人渣保守秘密,还有脸提国家的安宁稳定,你们这是帮凶。”林可娇说。 服务员端上来一大盘螃蟹,还有一盘像菱角一样的菜。 “好,你说帮凶,那我就是帮凶了,我不想再跟你废话,我要吃螃蟹了。” “不准吃螃蟹。”林可娇用手挡着我的筷子。 我放下筷子,“林可娇,你真要给我翻脸?你不要我这男朋友了?” “不要了,我可以让陈星当我男朋友。” “就陈星这猪脸,比猪八戒还吓人,你妈见了,还有命吗?”我说。 “那也比你这个人渣强。” “好,林可娇,拿钱来。” “拿什么钱?” “你雇我当你男朋友,你自己说要给我钱的。”我说。 “没钱。”林可娇说。 “你说话不算话?” “给你这个人渣讲什么信用?”林可娇说。 “你这猪八戒师兄也不来了?真的跑了。” “我也走。” “这饭钱谁结账?”我问。 “肯定不是我,我没带钱包。”林可娇说。 “明白了,你们就是两个骗子啊。”我说。 林可娇拿着包,气呼呼走了。 我吃了几口菜,心想这陈记者不会真跑了吧? “先生。”服务员端着菜过来,“这是澳洲大龙虾,请享用。” “这大龙虾多少钱?”我问。 “这个不贵,不到三百块。”女服务员指着桌上像菱角那一盘菜,“还没有桌上这菜贵呢?” “这菜多少钱?”我问。 “两千多块钱。”女服务员说。 “我去,这什么菜两千多块钱?”我说。 “这菜叫鹅颈藤壶。”女服务员说。 “什么壶?” “鹅颈藤壶。” “这菜能退吗?”我问。 “不好意思,这菜你们已经吃了,不能退了。” “这菜哪里产的?长在什么地方的?”我问。 “我听我们老板说,这菜是长在棺材下面的。”女服务说。 “长棺材下面?”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 我去,妈的,这林可娇啊,居然伙同这个狗记者宰我,还居然有这种长在棺材下面的菜?怪不的这个陈记者说,还有更让我惊艳的菜。 第164章 天桥 结账,三千多块钱,我动用了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 林可娇跟他这师兄学坏了?什么政法大学啊,这大学出骗子啊?这陈星不会是假冒的吧? 出门招手打车,才发现自己很愚蠢,因为路上没有一辆车过来,而对面的车川流不息。 前面似乎出交通事故了。 我朝前走了两百多米,天桥下有几百人围观,有女孩蹲在天桥栏杆外侧,想要自杀,虽然桥下的车停下了,但如果从高高的天桥上跳下来,不死也得残废。几个警察和一个老太太在天桥上劝女孩不要轻生。 让我纳闷的是,这大中午的怎么这么多人围观呢?这世上的闲人真不少。 我过天桥瞥了一眼女孩,发觉这女孩很面熟,仔细一看,这女孩竟然是住在江珊家里的詹巧玲,她跑这里来自杀,江珊不管她了吗? 我走过去,一个警察拦住我。 “什么情况?”我说。 警察说话生硬,不耐烦的推开我,“走你的路,不关你事。” “这女孩我认识。”我说。 “你是她朋友?”警察问。 “我是她哥。” “亲哥?”警察说。 “表哥。”我说。 “表哥?那你一边呆着去。”警察说。“我们这正忙着呢。” “不是,她听我的,我劝劝她。”我说。 警察把一个老太太叫来,“你认识这人吗?他说这女孩是她表哥。” 老太太打量我一眼,“你是她表哥,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她叫詹巧玲,小名玲玲。”我说。 “对吗?”警察问老太太。 “对,没错。”老太太说。 “好,那你去劝劝吧,如果她跳下去,你要负责。”警察说。 “我负责?别,我不会负责的。”我说。 “那你一边去,别影响我们工作,我们这有谈判专家。”警察说。 “我想和她说两句话。”我说。 “可以,但她出了事你要负责。”警察说。 “我不能负责。” “那你一边呆着去。” “我就和她说两句话。”我说。 “你要说什么话,我来给你传达。” “告诉她,我爱她,她是因为我跳楼的,因为我要和她分手。”我说。 “你是她亲表哥吗?”警察问。 “不是亲的。” “我草,你真他吗的啰嗦,赶紧过去劝吧。”警察说。 “但她跳下去,我不负责。” “你这什么男人啊,这女孩简直瞎眼了。”警察说。 另一个警察过来,“这女孩不行了,随时要跳,赶紧的,让他过去吧。” 我走过去,直接翻过栏杆。 詹巧玲看到我过了栏杆后,一脸恐慌。 警察也慌了。 “玲玲,你别怕,我先跳给你看。”我说。 那个刚才问话的警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他妈的也想死啊?” “你别拉着我。”我说。 “你想死没问题,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跳?”警察说,“我绝对不拦着你。” 我没功夫搭理这个警察,对詹巧玲说道,“要不换个地方,我陪你一起跳?” 詹巧玲摇了摇头。 “你是他表哥吗?”警察问我。 “你个畜生,你放开我胳膊,你要不放开我就跳了。”我说。 这个警察慢慢松开手,他脸挨近我,小声说道,“你死去吧,早死早托生。” 我朝詹巧玲挪了一步,“你真的想跳下去?” “我不要活了。”詹巧玲说。 “为什么不想活?” “我害怕,我不行了,我活不下去了。” “你要是现在跳下去后,就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绝对会让你后悔的。”我说。 “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知道十八层地狱吗?”我说,“自杀的人要下地狱的,永世不能轮回,就是说永远在地狱里受苦受罪,不能投胎做人。” “不会吧?我又没有害人,我怎么会下地狱?”詹巧玲说。 “好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十八层地狱,第一层地狱是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这人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舌头再长,再拔。”我说道,“你知道自杀的人到第几层地狱吗?” “不知道。” “凡自杀的人,像割脉的,喝毒药的,上吊的,烧炭的,跳河跳桥的这类人,要去第十四层地狱,这层地狱叫枉死地狱,所受刑罚是,小鬼拿刀在身上乱剁,没完没了的剁,剁多长时间你知道吗?按地狱时间,要剁八千万年,如果换算成人世时间,那就是万万亿时间。” “杀人的呢?”詹巧玲问。“入第几层地狱。” “第九层,凡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的,进入这第九层油锅地狱,那个害你拐骗你的人渣就在这一层。” “自己要死的人要入第十四层?你搞错了吧?”詹巧玲说。 “没错,自杀的所受到的刑罚要重很多。”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什么原因?” “阎王爷很生气,很愤怒,因为人的寿命是由阎王爷来定的,阎王爷让你三更死,就绝不会让你五更活,好吗,你不听阎王爷的,自己就了断了,违反天命,把阎王爷当根葱了,阎王爷能不生气吗?你不把阎王爷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所以阎王爷要狠狠重罚,要一刀刀的剁,并且永世不能投胎做人。”我说。“你想想吧,你这么死值得吗?想想,你为谁下第十四层地狱,为那个人渣吗?你还想在地狱里遇到他?这人渣遇到你会笑掉大牙的。” “不,不,我不要下地狱。”詹巧玲浑身哆嗦着。 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好吧,你现在不用下地狱了。”我说着抱住了她。 两个警察上前抓住詹巧玲的胳膊。 詹巧玲安全的回到栏杆里,我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问话的警察挨近我,“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你知道你入第几层地狱吗?”我问。 “第几层?”这个警察笑了笑。 “你以前吃饭有没有浪费过粮食,比如扔掉吃剩的馒头?” “这个倒是有过。”警察说。 “第十七层地狱。糟蹋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然后重新塑造人身后,再磨。另外,吃荤的和尚,道士也是入这石磨地狱。” “这么严重啊。”警察说。 “所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我说,“你浪费的粮食,正是别人的生命,这世上很多人是饿死的,这都有因果报应的。” “有道理。”警察说。 “夏主任。”有人喊道。 我回头看到是那个记者陈星。 “我正要找你呢,你这个骗子。”我说。 第165章 警花 “骗子?我怎么是骗子?”陈星说。 “你请我吃饭的,我去,你们俩跑了,比兔子还快,这饭钱3000多,我买单了。” 陈星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这饭钱给你,我怎么会让你买单?” 我接过钱,“好,那我误会你了,不过,有盘菜叫什么,两千多块钱?你是不是被人坑了?” “鹅颈藤壶吧,那菜是不便宜,夏主任,我可是真心实意请你吃饭,一盘菜就两千多块。”陈星说。 “你说这藤壶菜,我好像在哪听过。”我说,“那个女服务员给我说这菜是长在棺材下面的。” 陈星笑了笑,“那个女服务员肯定是听错了,鹅颈藤壶是海里的,长在船底的。” “我想起来了,鬼船下的。”我说。 “对,都是些无主的船,常年飘在海上,所以这鹅颈藤壶就不便宜。”陈星说,“那饭店老板是我一个亲戚,你结账的时候,我这亲戚正好出去,服务员不知道,所以让你买单了,夏主任,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案情?” “对了,你要不要采访那个要跳桥的女孩?”我说。 “这个我不感兴趣,我给你说,宁州三天两头有女孩不是跳桥就是跳河,昨天还有妙龄女孩从火车上跳下来寻死的,这都不是新闻了。”陈星说,“夏主任,那个地下囚牢听说有二十多个平方,有这么大吗?” “有,两间屋。”我说。 “地下玩了有多深?水电空气怎么解决的?” “有电线拉里面去,还有通风管。”我说,“好了,我已经给你透露点不少了,不能再说了。” “好,夏主任,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我请你吃鹅肝。”陈星说。“我先走了。” “明天再说吧。” 陈星下了桥,江珊走过来,她身后跟着詹巧玲和一个老太太。 “听说是你救了玲玲,谢谢了。”江珊说。 “谢什么呀,跟我客气啥。”我说。 那个老太太走到我跟前,“这个年轻人可真有本事,很有文化,他有佛缘啊。” “这是我妈。”江珊说。 “走,去我家坐坐。”江珊母亲说。 “不去了。”我说。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看,是冯起承。 “夏主任,你厉害啊,我在下面都看到了,英雄啊。”冯起承说。“走吧,去我茶馆喝茶去,江珊姐,一起去吧。” “好啊。”江珊说。 “坐我的车吧。”冯起承说。 “我开车来的。”江珊说。 我坐了冯起承的黑色奔驰车,在车上我把这个女孩的遭遇告诉了冯起承。 “还有这样的人渣,出来我弄死他。”冯起承说。 “你没机会了,他活不了几天了。”我说。 “前面就到了。” 下车进了茶馆,里面幽静雅致,香气宜人,冯起承带我们进了包厢。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詹巧玲说。 “出门左拐。”冯起承说。 詹巧玲出了包厢。 “江珊姐,你要不跟着?她别跑了。”我说。 “不用,卫生间有摄像头。”冯起承说。 “啊?你卫生间也装摄像头?”江珊说。 “是门口有摄像头。”冯起承招呼一个女服务员近身来,然后跟她耳语几句。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出了包厢。 “冯老板,这个茶馆是你开的?”江珊母亲问。 “对,投资了两千多万。”冯起承说。 “这茶馆要这么多钱?”我说。 “这栋楼我买下了。”冯起承说。 “听说你还有一个饭店?”江珊母亲说。 “有一个在解放路,对了,喝完茶,你们可以去我的电影院看电影。”冯起承说。 “你还有电影院啊。”江珊母亲说。 “我不但有电影院,我还有一个超市,一个儿童游乐场,还有旅游公司,豪华大巴车还有几辆,前两天我还在东湖还买了一栋楼。”冯起承说。 “冯老板,你再买下去,这宁州一半都归你了。”江珊说。 “没这么多钱,不过,买个偏僻点的小镇,我倒是有兴趣。”冯起承说。 “冯老板,看你很年轻啊,你结婚了没?有女朋友吗?家是本市的吗?”江珊母亲问。 “妈,你怎么问人家这个。”江珊说。 “问这个很正常啊,阿姨,我现在单身,就缺一个老婆,当然这老婆如果是警察,那就更完美了。”冯起承说。 “我女儿正好也单身。”江珊母亲说。“去年离婚的。” “妈,你还听他的?冯老板有八个老婆了,孩子多的都能开幼儿园了。”江珊说。 “八个老婆?这么多啊。”江珊母亲说。 “江珊姐,你别瞎说。”冯起承喝了一口茶,“老婆是有两个,但都是前妻了。” “说正事吧,玲玲这个孩子怎么办?”江珊说,“冯老板,在女人问题上,你可是见多识广,可以说是专家了,你想想,怎么才能让玲玲回到以前?” “这女孩的遭遇和家庭情况,我已经听夏主任说了,人最怕的是没有欲望,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境界高点的,出家当和尚当尼姑,像玲玲这种无欲无求,又有心病的人,生活是极其痛苦的,我觉得应该让她有欲望。” “怎么个有欲望?”江珊问。 “欲望呢,就是七情六欲了。”冯起承说,七情是,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七情我们不论,重点说这六欲,哪六欲?眼、耳、鼻、舌、身、意,这些,我们可以从六欲上做文章。” “怎么做文章?”我问。 “眼呢,就是多看美色,让这玲玲多看看帅哥。”冯起承笑了笑,“让她多看我,保证每天都跟踩着风火轮一样。” “冯老板,我觉得你不止八个老婆。”江珊母亲说。 “阿姨啊,你冤枉我了。”冯起承说。 “那这个耳呢?”江珊问。 “听,听美妙的音乐。”冯起承说。 “鼻那就闻香味了吧。”江珊说。“舌就是吃美食,那身是不是要穿好看的衣服?” “对,这身,还包括女人生理的需求。”冯起承说。 “意呢?”我问。 “爱意,美意,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冯起承说,“我觉得当前最有效的药方,是让玲玲很快爱上一个帅哥,当然这帅哥也要会疼人,夏主任,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你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再说你又救了她一命。” “我有老婆,你不是没有老婆吗?你可以,钻石王老五啊。”我说。 “别开玩笑,我对爱情是认真的,江珊姐是知道的。”冯起承说。 “不是六欲吗,那就把前面五欲做好。”江珊说。 “吃穿玩乐这个我可以包了。”冯起承说。“不过,给她找个小帅哥也不难,不行的话,我花钱雇几个?要不,雇八个帅哥,每天和她谈情说爱,耳鬓厮磨,我还就不信了,她会再去跳桥寻死?” “越说越离谱了。”江珊说。 “她吃饭没有,我先给她弄点吃的,然后带着她去买几件衣服。”冯起承说。 “她没吃饭。”江珊母亲说。 “可以去商场给她买衣服,钱算我的。”江珊说。 “别,你别跟我客气。”冯起承说,“等会我和夏主任一起带她去商场,有我们这两帅哥陪她,保证让她神魂颠倒。” “这我信。”江珊说,“你们俩都是人才。” “江珊姐,哪天你从公安局辞职了,我就把这茶馆交给你了,你来当老板娘,这茶楼归你了。”冯起承说。 “我当老板娘?陈小莉呢,那警花还不吃醋?”江珊说。 “你可别乱说,陈小莉可是名花有主了。”冯起承说。 “陈小莉是谁?”我问。 “本省两朵警花之一。”冯起承说。 “明白了,江珊姐是另一朵警花。”我说。 “夏主任,你是真聪明。”冯起承说。 “别说了,玲玲来了。”江珊母亲说。 第166章 雪茄 冯起承说去换衣服,二十分钟回来后,人变了样,脚上穿着拖鞋,下身穿着破旧不堪的大短裤,上身穿着旧马褂,如果再戴顶破草帽,就是一标准的农民工。“怎么穿成这样?”我问。 “凉快啊,无拘无束。”冯起承说。 “我喜欢你这身打扮。”江珊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商场。” “前面就是明珠商场。”冯起承说。 “我就不去了。”江珊母亲说。 “阿姨,你就在我这喝茶,我们一会就来。”冯起承说。 “不喝了,我要回家。”江珊母亲说。 “好,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冯起承说。 “也好。”江珊说。 我们跟着冯起承出了门,他跳上了一辆敞篷吉普车,这车看上去挺怪异的,四个车轮是新的,但车身破烂不堪,掉漆不说,还有刀斧砍的痕迹。上了车后,发现座椅是真皮的。 有钱人可真会玩。 明珠商场不过有一百米远,在马路对面,人如果直接走过去,也就三五分钟,但开车过去就要绕路,还要等红绿灯,十几分钟后,车才到马路对面。 明珠商场很气派,外面金碧辉煌,里面也是镶金镀银,这是家国企,商场老总是县处级别的,我有一个同学曾在这工作,干了不到两年就调市园林局了。 冯起承接了一个电话,我们先进了商场,商场里有不少的保安,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回头看到冯起承和几个保安要打起来。 两个保安把冯起承朝大门口拽。 冯起承挣脱开来,“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你们想干什么?” “你这讨饭的来错地方了。”一个保安说道。 “我他吗的是讨饭的?”冯起承吼道,“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一个戴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这人肚子不小,看上去像是这商场的经理,他手指着冯起承,“先生,你明天再来好吗?” “为什么我今天不能来?”冯起承说,“我他吗的就不明白了,我就不能今天来?” “今天不管饭,明天来,我一定管饭。”这中年男子说道。 “我去你妈的。”冯起承上前就要踢他,这胖子反应挺快,侧身躲过。 “把他给我扔出去。”中年男子说道。 江珊看不下去了,“你们为什么撵他出去?我要找你们总经理。” 我从包里拿出小数码摄像机拍了起来。 “我就是这里的总经理。”这个中年男子说道。 “你是总经理?你姓什么?你真是总经理?”江珊说。 “我姓韦,你不要多管闲事,今天省里领导来检查,谢绝衣冠不整,讨饭的进来。” “他不是讨饭的,就算是讨饭的,他也有权力来这里购物。”江珊说。 一个保安过来,要抢我的数码摄像机,“你拍什么?把摄像机给我。” “让他拍,随便拍。”韦总说道。“都是些什么玩意?” “你骂我?”我说道,“你什么东西?你身为党的领导干部,你知道你在侵犯人权吗?” “还人权?你们是来捣乱的吧?”韦总说道,“不好意思,你们赶紧走吧,我们不欢迎你们。” “这商场是你家开的?”我说。 “你说对了,这商场就是我家开的。”韦总说道,“赶紧滚吧。” “好,我看你这官不想干了,明天就让你停职,你信不信?”我说。 “哎呦,你这口气不小,好,那我就明天等着。”韦总冲保安说道,“你们还愣什么,把这要饭的扔出去。” 几个保安把冯起承连拉带拽扔了出去。 “我们走。”江珊说。 出了大门,我把冯起承从地上拉起来,心想,他也是没事找事,非得穿成这样,被人当做要饭的扔出去,真是好笑,但这姓韦的老总是太猖狂了。 “没事吧?”我问。 冯起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去,他这不是找死吗?敢把我扔出去,我这就喊人,把他这商场砸了。” “冯老板,你别开玩笑,砸商场是犯法的,你可不能这么干。”江珊说。 “好,那就不砸,我要让这姓韦的滚蛋。”冯起承说。 “冯老板,你别急,这明珠商场是国企,明天我就打报告查他。”我说。 “好,你先查他,最好让他坐牢。”冯起承说。 “这商场是不能去了,找别的商场吧。”江珊说。 上了车,冯起承气还没消,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两眼盯着前方。 “不就是个商场经理吗?有点权力,就嚣张成这样。”我说。 “等着瞧吧,有他好看的。”冯起承说。 “冯老板啊,我给你建议,以后去公共场合还是穿西装吧。”江珊说。 “麻辣隔壁的,老子明天还穿着这套行头去,我看他还敢拦我。”冯起承说。 “你要带人去是吧。”江珊说,“那混球说了,今天是省里领导来检查,不能让你进,明天你去,他还管饭呢。” 冯起承看了一眼江珊,“好,还管饭,我带人去他家吃。” “冯老板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江珊说。 “我的风格是什么?”冯起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点上。 “你这开车还抽雪茄?”江珊说,“等会交警看到你,又要查你。” “谁敢?”冯起承说。 “感情这路上交警都认识你?”江珊说。 “除了昨天新来的交警不认识我。”冯起承说。 “冯老板啊,我觉得你还是低调点吧。”江珊说。 “我这还不够低调吧,这都被人当讨饭的,给扔出来了。”冯起承说,“真是道德败坏啊,这个社会太势利了,这社会风气也真是他吗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听冯起承说话,我总觉得好笑,他抽着雪茄开车,都没有交警敢查他,他居然说这社会势力,社会风气不好。 “冯老板,我看这事就算了。”江珊说,“狗眼看人低,你何必和这样的人计较呢。” “算了?”冯起承看了一眼詹巧玲,“就这么算了,这小姑娘怎么看我?我还是人吗?” “你放心,有我盯着他呢。”我说。 “这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冯起承问。 “玲玲啊,你这记性。”江珊说。 “玲玲,我问你,你说遇到这种事。”冯起承猛得抽了一口雪茄,“你说,我是和他干呢?还是去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自杀?” “干他。”詹巧玲说。 “这就对了。”冯起承说。“这脑筋可算转过弯来了。” “我不想下地狱。”詹巧玲说,“我要让坏人下地狱,我不要去买衣服了。” “玲玲啊,说的好。”江珊说。 “玲玲,我今天要让你挺胸昂首做人,做人上人。”冯起承说。“谁他吗的欺负你,你就不让他有好日子过。” 詹巧玲点了点头。 第167章 证人 去了另一个商场,冯起承一下给詹巧玲买了八件衣服,还有几双鞋子。詹巧玲穿上新衣后,像是换了一个人。 把詹巧玲交给冯起承托管后,江珊如释重负。 江珊把我送回了单位。 罗副主任和老邱趴在电脑边看着什么,看到我进来,两人关了电脑,神情很不自然。 “你们看什么?”我说。 “没看什么?”老邱说,“焦书记刚才来办公室,问你去哪了,他可能找你有事。” “我正好也要找他。”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在看违禁的节目?” “没有,真的没有。”罗副主任说。 我手机响了,是侯勇打来的。 “夏主任,我找到季小军了。” “在哪?”我问。 “在宁水县一个农庄里,我现在就在宁水县,你过来吗?”侯勇问。 “好,我先给领导汇报一下,然后就过去。”我说。 我挂了电话,直奔焦书记办公室。 我推门进了焦书记的办公室。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焦书记说。 “我,我忘了,焦书记,我有个事向你汇报。” “说吧。” 我把摄像机拿出来,把明珠商场的事给他说了。 “这个姓韦的真是太嚣张了。”我说,“无法无天了,那商场是国有的,他居然说是他家开的。”我说。 “这人我认识,他叫韦振兴,上个月还是县委书记,因为违纪被调到明珠商场,算是平级调动,他心里很不平衡。”焦书记说。 “这个人肯定有问题,我建议立即查办他。” 焦书记拿起办公室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焦书记,你的意思呢?”我问。 焦书记突然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夏志杰啊,这狗屁大点的事,你还向我汇报?白田礼的案子呢?查的怎么样了?你天天在忙什么呀?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不想干,就回你的文明办去。” “那,那个证人现在已经有线索了,季小军现在在宁水县城一个农庄里。”我说。 “那赶紧把证人带回来啊。”焦书记说。“今天早上项书记还问我这个案子呢,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好,我这就过去。”我说,“我想和老邱一起过去。” 焦书记冲我摆了摆手,懒得和我再言语了。 我回到办公室。 “怎么了,耷拉着脑袋?挨批了?”老邱说。 “这焦书记不知道是怎么了?冲我发起火来了,真是莫名其妙。”我说。 “他肯定是被上面领导骂了。”罗副主任说。 “老邱,走,跟我去办个案子。”我说。 “什么案子?”老邱问。 “白田礼的案子,等会在车上我们把这个案子捋一捋。”我说。 我和老邱下楼出了大门,正要上车,一辆车开到我跟前。 林可娇和陈星从车上下来。 “这么巧啊。”陈星说。“夏主任,走,一起去吃个饭。” “不去了。”我说。 “走吧。”林可娇拉着我的胳膊。“吃个饭而已。” “别碰我,行,吃饭可以,得抓紧时间,我还有案子要办。”我说。 “夏主任,你放心,不会耽误你时间的。”陈星说。“邱主任,一起去吧。” “好啊。”老邱说。 出了市委大院,在钟鼓楼后面一家小酒馆坐下。 “陈记者,还是地下囚室那个案子吧。”我说。“你尽管问吧,但你写稿的时候,千万别把我曝光了。” “这你放心。”陈星说。 我就把我知道的xing奴案如实告诉了陈星。 “就这样,现实很残酷,曝光也好。”我说,“提醒更多的女孩要防备这样的人渣。” “夏主任,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带我去那个地下囚室?”陈星问。 “不行,我吃晚饭就要去宁水县。”我说。“我把地址给你,你自己去吧。” “那房子有多少警察把守?我想进那地下室去看看。”陈星说。 “有多少警察我不清楚,你小心点吧,多带些人过去。”我说,“你千万别把我给卖了。” “不会的。”林可娇说。“夏主任,谢谢你了。” “没什么谢的,我在公安局看到了那个人渣,这人个子不高,看上去像一个柔弱的白面书生,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人,居然内心这么恶毒,还有,这么恶劣得刑事案件,我还以为只有资本主义国家有,真没想到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竟然也有。”我说。 “还有更恶劣更离奇的案子呢,不说了,多吃菜。”陈星说。 吃完了饭,我和老邱上了车。 “说说白书记的案子吧。”老邱说。 “好,先从举报信开始说,那天焦书记把我和林可娇叫到办公室,给我看了举报平昌区委书记白田礼的信,信中说,一个小偷偷了白田礼家80万块现金,3万美金,61多张购物卡,购物卡价值人民币12万元,还有镀金佛像一尊,两幅名画也被盗走,很快他被警察抓到了,然后警察偷偷放走了这个小偷,这事就这么私了了。” “这事我听林可娇说了。”老邱说。 “我们就去办案的派出所了解情况,一个叫魏民的警察说,“嫌疑人只盗窃了三张购物卡,价值6000块钱,一台相机,还有三千现金。嫌疑人有两个,一个是侯勇,一个是季小军。找到侯勇后,他如实交代了,和举报信的情况是一样的,盗窃的所有东西都被派出所扣押了。” “那个姓魏的警察是内鬼。”老邱说。 “对,他跑了。”我说。“公安局方局长对这个案子很不配合,还有,本来要双规白田礼的,上面突然不让双规了,说是证据不足,因此现在我们就要把季小军也找到,有两个证人后,这就能说明问题了。” “还要把那个姓魏的警察抓到。”老邱说。 “对,抓魏民,得找徐局帮助了。” “他愿意帮我们抓吗?”老邱问。 “他应该会抓的,一个警察负罪逃跑,这可不是小事。” “你说方局长不配合,是不是他想包庇白书记?”老邱说。 “这案子一个个查,如果他包庇白书记,他也跑不了。” 第168章 农庄 前面路越开越窄,沙土遍地,居然还有小石子砸到车窗上。 “我去,又在修路,这条路修几年了?”我说。 “最少三年了。”老邱说。“这条路三年前,可是条新开的路。” “不是挖沟,就是修路,真他吗的没完没了了。”我说。“这条路是属于市政道路养护管理处维护的吧?” “对,还有路灯管理处也随时来挖路,燃气公司也会来挖路,还有通讯,广播电视,污水雨水排放,电力公司,热力公司,自来水公司都来挖路。”老邱说。“谁来谁挖,这城里哪里路不这么折腾?” “不能协调协调,一次搞好吗?”我说。 “一次搞好,怎么可能,领导也不愿意,不折腾怎么弄钱,过了这条路,前面就宽敞了。” 车开了不到五公里,前面几棵大树横在了路上,一些工人在挖树。 “我草,这又在干嘛?”我说。 “园林局的,他们在更换树木。”老邱说。 “我记得这条迎宾路上两边种的是法国梧桐树啊。”我说。“好像,换过一次,换松树了?对吧?” “没错,梧桐树砍了,换了松树,松树砍掉又换了银杏树,现在银杏树又被挖了,换的这,好像是杉树吧。”老邱说。 “真他妈的能折腾。”我说,“这里面肯定有腐败。” “毫无疑问,下车抽根烟吧,这一时半会的走不了。”老邱说。 下了车,点上烟,我靠着车门抽了两口,感觉胸口有些闷。 老邱大步朝两个工人走过去,“你们科长呢,叫你们王科长过来。” “哪个王科长?”一个工人问。 “就是你们绿化管理科的王科长。”老邱说。 这工人去前面一辆车,把一个矮胖子喊了下来。 矮胖子看到老邱,快步走过来,双手伸过来,跟老邱握手。 “你过来,我给你说个事。”老邱说。 “好的,好的。”矮胖子点头哈腰。 “夏主任,这是园林局绿化管理科的王科长。”老邱说,“这是我上次给你提过的夏主任。” “失敬失敬,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王科长伸出手跟我握手。 我咳嗽了两声,“你们在挖树啊,这路边的树,怎么天天换?” “报告领导,梧桐树一到五月份,飞的那个毛絮啊,漫天都是,非常影响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市领导指示要坚决换树,这就换了。”王科长说。 “换成了松树是吧。”我说。 “对,松树呢,看起来像陵园,陵墓,太严肃了,人民群众接受不了,只好换别的树。”王科长说。 “又换了银杏树。”我说,“我替你说吧,银杏树也不行,人民群众都跟猴一样,老是爬树摘银杏对吧,所以,你们又换了。” “对对,是这个情况。”王科长说。 “王科长,昨天我们纪委收到了一封举报信,碰巧是我收的。”老邱说,“我看了这举报信的内容,触目惊心啊,你的大名就在里面。” “这 ,这,有这事?”王科长说。“这肯定是诬陷。” “诬陷?你觉得是诬陷?”老邱说。 “邱哥,来,你来我车里说话,我给你讲讲是怎么一回事。”王科长说。 “好啊。” 老邱跟王科长去了车里。 几分钟后,老邱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过来。 “走吧。”老邱上了车。 前面的路畅通了,我把车开了出去。 “你认识这王科长?”我问。 “上个月,在酒桌认识的,我一个朋友介绍的。”老邱从塑料袋里拿出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 “你收他礼了?”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 “两条烟,这算什么礼?”老邱说,“放心,没事的,只要不收钱就没事,他给我塞五千块钱,我没要,我一说举报信,把他吓得够呛。” “怎么他车里还放着烟和茅台酒?” “很正常啊,烟自己抽,茅台去饭店就喝了,当然,他们会把茅台灌进矿泉水瓶子里。”老邱说。“我认识一个园林局的一个科长,家里老婆孩子都移民美国了,你说就他那点工资怎么能把老婆孩子移民出去?还不是腐败啊。” “那就查查这科长,他这是裸官。”我说。 “要查多得去了,你能忙过来吗?” “也是。”我说,“宁水县是从这条路走吗?” “对,就是这条路,两个小时应该可以到了,等会上高速就快了。”老邱说。“我怎么听说这个侯勇是个神经病?听林可娇说,他经常去大桥上救自杀的女人,然后领回家去。” “还真有精神病鉴定书,不过是假的,这人很正常。”我说。 “那就好。” 两个小时后,到了宁水县。 我打电话,约了侯勇见面。半个小时后,侯勇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在哪个农庄?”我问。 “我带你们去。”侯勇说。 上了车,侯勇带路,车越开越偏僻。 “季小军在那个农庄干什么?”我说。 “他在里面干活。”侯勇说,“但是有个问题,我们如果直接去找人,肯定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不让找人?为什么?”老邱问。 “我朋友说的,农庄不让找人,也不让外人进去,里面管理很严。”侯勇说。 “这农庄是什么人开的?”我问。 “是宁州一个老板开的,听说这人黑白两道通吃。” “进不去,你喊我过来有个屁用?”我说。 “这个简单,找宁水县纪委和县公安局来协助。”老邱说。 “不行,这老板很有势力,这样一来,就等于打草惊蛇了。”侯勇说。 “那你的意思呢?”我问。 “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去,我看他们农场招人,如果招人把我们招进去,就能见到季小军了。”侯勇说。“我们现在过去,就说来应聘的,我们就说是宁州的下岗工人。” “可以啊。”老邱说。 “这车子不能开到门口,还有,你们俩要换衣服,你们这衣服太光鲜了,一看就不像是下岗工人。”侯勇说。 “去哪找衣服?”我问。 “这林子前面有两三户人家,我拿钱去收两件衣服。”侯勇说。 “好。”我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钱给你。” “用不了这么多钱,一百就可以了。”侯勇说。 车开进林子里,侯勇去收衣服,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抱着衣服。 我和老邱换上。 “还有多远?”老邱问。 “没多远了。”侯勇说,“过了前面的国道就到了。” 跟着侯勇穿过国道,下了坡,又走了五里多路,来到农庄大门口。 门口有两条大狼狗呲牙咧嘴冲我们吼叫着,好在有狗绳拴着。 两个保安拦住我们,“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应聘的。”侯勇说道。 “好,你们跟我来吧。”一个保安说。 第169章 铁丝网 铁门缓缓关上,我突然感觉不妙,之前这大铁门是敞开的,我们进来后,这铁门就迅速关上了,好像敞开的大门是专门迎接我们的。 围墙至少有三米高,上面还拉着铁丝网,这是农庄吗?感觉像监狱一样。几只狼狗蹲在墙角,不再叫了。 我突然有点后悔不该听侯勇的,这么冒然进来,不知会不会失去自由?我看了一眼侯勇,他不会故意陷害我们吧? 走廊里放着几盆不知名的花,蔫蔫地,无精打采的开着黄色的小花。 走进玻璃走廊里,看到玻璃墙外面是游泳池,几个女孩穿着比基尼泳装在玩水,有两个女孩身材极好。 “这农庄不错啊。”老邱说,“这是观光旅游农庄吗?” “你问我?”我说。 老邱看了一眼保安,不再言语了。 保安带我们进了一间屋,里面有一桌一椅,墙边是双人沙发,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这人脸盘还算端正,就是牙齿吓人,大龅牙。 “这是马队长。”保安说。 “就,就这三个吗?”马队长问。 “就这三个。”保安说。 马队长打了一个哈欠,“欢迎你们来农庄,工作很简单,农庄吗,就是干农活,你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老邱说。 “那就好,恭喜你们,你们现在就是101农庄的正式员工了。”马队长说。 “这么简单就入职了?”老邱说。 “你想让我弄点复杂的?”马队长说。 “简单好,简单好。”老邱说。 “请问马队长,你们这农庄的名字就叫101吗?”我问。 “你觉得101这名字不好?”马队长说,“110行吗?” 这个马队长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人很不舒服。 “工资多少?待遇怎么样?”老邱问。 “工资两千,管吃管住,每干满一年加五百块钱。”马队长说。 “就是第一年两千,第二年两千五是吗?”侯勇说,“第三年就是三千了吧?” “没错。”马队长说。“你们先过过水,然后去领工作服。” 不知道马队长说得先过过水是什么意思,但我也懒得再问了。 马队领着我们进了另一间屋,里面都是一个个小柜子,柜子上带锁,像洗浴中心的更衣室。 “要脱衣服吗?”老邱问。 “对,全脱,把你们的手机和身份证,所有的私人物品都放在柜子里。”马队长说,“把柜子锁上后,把钥匙拿着。” “手机要放柜子里吗?”我问。 “手机也要放进去。”马队长说。 “能不能把手机留着?”老邱说。 “留手机干什么用?”马队长说,“这里手机是没有信号的。”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没有信号,这农庄把通讯信号也遮蔽了?我拨了一下电话,发现跟本打不出去。 “这里还真没信号。”侯勇说。 “没信号,要手机也没用。”老邱说,“那就放柜子里吧。” 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马队长示意我们去另一个房间,里面是淋浴室,原来这就是马队长说的过过水。 洗完澡,换了衣服,衣服是纯白色,好在没有竖条纹,穿好衣服出来,就是游泳池,女孩在躺椅上休息,一双白皙的长腿,让人浮想联翩。 “这农庄怎么还带游泳池?挺怪的。”我说。“来这里我怎么感觉,没有安全感。” 老邱的心思还在美女身上,“这些美女是干什么的?来农庄度假的吗?” “别琢磨美女了,我觉得进来容易,这出去就难了。”我说,“这里像监狱一样。” “监狱不可能吧,我看这里很可能就是观光的农场。”老邱说。 “但愿如此。” 张队长领着我们走出了泳池的铁门,外面是起伏的草坪,远处是山林。 “我说吧,是观光农场,这草地是用来打高尔夫的。”老邱说。 走进山林,上了山,半山腰上拉着铁丝网,有很多鸡在铁丝网里。 沿着山腰上的小路走了七八分钟,来到一个大门口,里面有一座房子,房子旁边有大棚。 我看到大门上的监控器。我们进门时,监控器发出滴滴滴滴的响声。 房子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一条腿没了,他一脸胡子,茫然的看着我们。“他叫霍金,是这里的舍长,霍舍长,”马队长说。“你们归他管。” “这三个都是吗?”霍金问。“来这么多?” “都是,你先带着他们。”马队长说,“我回去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工作?”老邱问。 “你没看到鸡吗?”马队长说。 “原来是让我们养鸡。”老邱说。 马队长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大门走去,马队长出了门后,大门随即关上了,看上去这大门是自动的遥控门。 “你们进屋吧?”霍金说。 进了屋,里面有几张床,都是上下铺,最里面卧着一个人,这人不停咳嗽着,屋里有一股鸡屎味。 “这住的条件差了点。”侯勇说。 “里面那老头是个聋子。”霍金说。 “霍舍长,每天工作完能不能出去,我是说出这农场。”我说。 “出去?出不去。”霍金说。 “出不去是什么意思?”老邱说。 “出不去就是出不去。”霍金说。 “那我不干了呢,我想回家。”老邱说。 “回家?回什么家?这里挺好。”霍金说。“我来这里三年了,从来没听说有人要回家的。” “家里有老婆孩子呢?”我问。 “有老婆孩子可以接来。”霍金说。 “那好,我这就去接老婆孩子去。”我说。 “来这里住三个月才能申请接老婆孩子。”霍金说。 “那不行,那我们走。”老邱说。 “走?怎么走?大门都关上了。”霍金说。 “门开不了吗?”我问。 “你过去开一个试试。”霍金说。 我们三个人慌忙出了屋,走到大门边上,推了两下门,门纹丝不动。 老邱去旁边查看有没有开关按钮,找了一会,他摇了摇头。 铁门和两人高的铁丝网连在一起的,看来出去只能弄断铁丝网。 “铁丝网,你们不能碰,有电。”霍金说。 “我草,这是电网?”老邱说。“不会吧?” “还真有可能是电网。”侯勇说。 我看到铁丝网粘着不少的鸡毛,远处有一只烤焦的鸡斜插在铁丝网里。 第170章 蜡烛 我在老邱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不安,侯勇坐在山墙下耷拉着头,手在胸前划着十字,他难道是基督徒?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日落西山,风吹山林有些凉意,我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 木屋里有光亮,是一盏蜡烛在拼命燃烧。 老邱从地上捡起一根铁钉朝铁丝网扔去,火光一闪,火星溅起。 “见鬼了,屋里点蜡烛,这铁丝网都是电。”老邱说。“我们是不是被侯勇给卖了?” “看上去不像。”我说。 “侯勇,你过来。”老邱喊道。 侯勇垂头丧气走过来,“我们被骗了。” “是不是你和这农庄老板合计好了,把我们骗进来?”老邱说。 “骗你们?我自己不也被关在这里吗。”侯勇说,“我要回家,我不能呆在这里,我上有老,下有小。” “怎么回家?”我说,“他吗的,这里是牢房,监狱,还观光农场?” “那怎么还有游泳池?还有美女?”老邱说。“季小军在这里吗?” “别管他了,想想我们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吧,真他妈的见鬼了,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间地狱。”我说。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老邱说。 “不死,就是关一辈子,我们也完了。”我说。 “应该不会有这么糟糕吧。”老邱说,“告诉这农庄老板我们的真实身份吧,说不定他会放我们走。” “不告诉也可能多活些日子,告诉了,很可能死得更快。”我说。“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这是个私人农庄,这是资本主义国家才有的,我们不会出国了吧?” “你掐我一下。”老邱说。 “你自己掐吧。”我说。“这大门上,还有那边的树上全是监控摄像头,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中,我们不要做过激的行为,想想怎么出去。” “要不进屋,找那个残疾人多了解一下情况。”侯勇说。 “你是说那个聋子?”老邱说。 “是那个断腿的。”侯勇说。 我们三个进了屋,蜡烛的火苗剧烈晃动着,霍金看了一眼蜡烛,弯腰拉开破桌子抽屉,拿出一根白色蜡烛,递给我。 我接过蜡烛,点上火。 木屋有了更多的光后,有了些生机。 那个老聋子身子伛偻,咳嗽了两声,哆哆嗦嗦地走过来,他摸着一个长板凳坐下,看上去视力不怎么样。 “老聋子,把红薯端过来。”霍金说。 老聋子闻着自己的左手,嘴唇翕张,似乎那手是个猪蹄,准备下嘴咬一口。 “你听到没有?”霍金皱着眉头说道。 霍金给我们介绍这老头是个聋子,居然还在问他,难道他还有听力? 老聋子看着我和老邱,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 霍金哼唧两声,拄着拐杖,从一个矮柜上拿过来一个铝盆,里面是几个红薯,他把盆放在破桌子上,自己拿了一个红薯。 “我们吃什么?”老邱问。 霍金咳嗽了一声,手指着盆里的红薯,“吃这个。” “就这几个红薯,能吃饱?”老邱说。 霍金拿起拐杖,指了指我身后的破椅子。 我看到椅子下有个竹篮子,里面装满了鸡蛋。 侯勇把装鸡蛋的篮子拽出来。 “屋后有厨房。”霍金说。“你们可以煮鸡蛋吃。” 侯勇提着篮子出了屋,我跟着出去,屋后有很多大塑料筐子,堆得很高,有一个塑料筐子里装着鸡蛋,还有两个个拖车,拖车旁边有一个简易的小木棚,一个大水缸,小木棚里有烧火的炉子,两个破锅,几个破碗,一个碗里有打火机。 我看到对面的树上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这个简易小木棚。 这是全方位的监控啊,连做饭也不放过。厕所里不会也装摄像头吧?我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有厕所。 宁州居然有这样一个不可以思议的监狱,但和那个关押女孩的地下囚房相比,这地方应该算是天堂了。 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在公园后门的一条小路上,遇到一个算命瞎子,他正在给一个老太太算命,这瞎子拉着老太太的手说了一句,阳光之下,没有稀奇的事情。 阳光之下,没有稀奇的事情,他说的是中国吧? 侯勇忙着煮鸡蛋,我回了屋。 屋里的光更亮了,更亮的缘故是因为外面太黑了。 “我想见这农庄的大老板。”老邱说。 “现在见不了,三个月以后才能见。”霍金说。 “为什么要三个月以后才能见?这老板姓什么?”老邱继续问。 “这是规矩,三个月后才能见老板的相片。”霍金说。“老板姓龙。” “名字呢?”我问。 “龙。”霍金说。 “我是说名字。”我说道。 霍金咬了一口红薯,“不知道。” 两只鸡从外面跑了进来,这鸡一点都不怕人,一只母鸡直接跳上老聋子坐的长凳上。 “我们在这鸡圈里每天干什么?”老邱问。 “捡鸡蛋。”霍金说。“每天捡三十筐鸡蛋。” “这么多?”我说。“我们没来是谁捡鸡蛋,是这个老头吗?” “还有一个人,他走了,你们就来了。”霍金说。 “这走的是什么人,姓什么?”我问。 霍金没搭话,继续吃着红薯。 老邱从盆里拿出一个红薯,“你说,来的人就没有想回家的,为什么啊?这破地方,又不让出去,没有自由,怎么还不想回家?” “三个月以后,你们就知道了。”霍金说。 “三个月以后,就可以看到农庄大老板的相片了是吧?”老邱说。 霍金挠了挠胡子,他似乎对老邱这种说话态度很不满,他咳嗽了两声,手伸进嘴里,扣着什么。 霍金从嘴里掏出了一副假牙,他拄着拐杖,把假牙放进一个玻璃杯里,玻璃杯里似乎有虫子在游动。 霍金咳嗽了两声,蜡烛的光晃动了两下,他转身看了我们两眼,那冷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老邱不再问话了,牙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一只母鸡跳上了床,拉起了屎。 第171章 砍刀 月光皎洁,松枝轻轻晃动,窗外虫子们浅吟低唱。 霍金的呼噜声一阵接着一阵。 老邱下了床,把霍金的身子扳了一下,呼噜声消失了。 “睡不着啊。”我说。 “我也是,真不该来这里。”老邱说。 “其实,这里要是没有电网,这片山林真是一个好地方。”我说。 “好啥啊?屋里全是鸡屎味。”老邱说。“没有手机,没有电灯,这里与世隔绝了。” “清静啊。”我说。 “还清静?我们成这农庄的农奴了,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怎么逃?这电网怎么过?过了电网后,还要过游泳池的大铁门,过了游泳池,还要过围墙那道门。”我说,“三道门啊,还有保安和狼狗。” “那么说我们就被他们囚禁一辈子?要不,想办法见到这农庄老板,把我们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哪怕明天被枪毙,也比在这里闻鸡屎味关一辈子强。”老邱说。 “可以考虑。” 外面突然想起了嚓嚓嚓嚓的声音。 “什么动静?”老邱问。 我探着身子朝窗外看去,看到老聋子在一棵矮树下磨刀。 老邱手扶着我的肩膀看了看,“他这半夜三更的,磨刀干嘛?” “不会取了我们性命,做肉包子吃了吧?”我说。 “有这种可能。”老邱说。“那怎么办?我们手无寸铁啊。” “那边有长凳。”我说。 “好,我去拿。” 老邱拿了长凳放在床上。 “如果他真要杀我们呢?”我说。 “那我们就把刀抢过来,杀了他。” “希望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说。 老聋子磨完刀后,进了屋,很快上了床。 “这觉还能睡吗?”老邱说。 “要不,我先睡一会,你来戒备。”我说。 “好吧,你睡吧,两个小时后,我叫你。” 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在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老邱抱着长凳还在呼呼大睡。 还好,一夜平安无事。 早餐是红薯,一人三个鸡蛋。 吃晚饭,霍金让我们把塑料筐子放在拖车上,然后去捡鸡蛋。 老聋子提着竹篮,里面有砍刀,白瓷碗和一瓶白酒。 草地里鸡蛋不少,几米就有一个,很快一筐子就装满了。 朝山林深处走,一路捡拾下去,装满箱子后再运回去,就这样,一连装了十几个箱子。 干累了,我们三个坐下来休息。 老聋子从竹篮里拿着砍刀蹑手蹑脚朝我们走过来。 “小心啊。”老邱说着站了起来。 我也慌忙站起来。 老聋子拿着砍刀弯着腰,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他用砍刀拨开长长的草叶,从口袋里掏出一小铁管,接着朝一个洞里吹气,一股烟气入了洞。 吹了一会后,他伸手入洞,很快从洞里抓了几只粉红色的小老鼠,小老鼠眼睛半睁半闭,似乎被烟气熏得失去了意识。 老聋子席地而坐,把酒倒进瓷碗里,接着他手提着一个小老鼠的尾巴放进酒里蘸了蘸,然后提起来,嘴巴接着小老鼠。 小老鼠在老聋子嘴巴里吱吱叫了两声,随后被吞了进去。 就这么生吞活吃,看得我一阵恶心。 老邱转过头,嗷嗷呕吐了起来。 霍金坐过来,也提着小老鼠的尾巴蘸酒吞了下去。 很快五个粉嫩的小老鼠被他们吃了。 霍金给我们三个扔了几个红薯。 吃了红薯后,继续干活,直到装满三十筐鸡蛋。 山风吹来,一阵凉爽,一只断线的风筝飞过来,迅速落在山脚下。 老聋子突然用力把砍刀甩进草丛里,霍金朝砍刀落下的地方走去,他从草丛里提起一个长尾巴动物。 “是黄鼠狼。”侯勇说。“这老头刀法可以。” “这老聋子不会是隐居在此的武林高手吧?”老邱说。 “武林高手?会飞檐走壁?说上树就上树,内功深厚,可以隔山打牛,”我说,“这些写武侠小说的作家害人不浅啊。” “轻功是有的。”侯勇说。“我见过。” “从桥上朝下飞是吧?”我说,“你问这老聋子能不能飞过电网?” “他要是想飞应该可以飞过去。”老邱说。 我踢起一个小石子,“飞个球?他要想飞,早就走了,我最不喜欢看中国的功夫电影,和人打架之前,先翻两个筋斗,当自己是孙悟空了。”我说。“这种虚假的东西,我们中国人却看得如痴如醉,还觉得我们中国人很了不起,可以靠武术称霸世界了。” “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老邱说,“夏老弟,看来我们有黄鼠狼肉吃了。” 老聋子在剥黄鼠狼的皮,双手血淋淋的。 “我还没吃过黄鼠狼的肉呢,好吃吗?”我问。 ”好吃,和鳄鱼肉一样好吃。”老邱说。 “你还真吃过黄鼠狼肉?”我问。 “没吃过。”老邱说。 “鳄鱼肉吃过?”我接着问。 “也没吃过。”老邱说。 “我去,你有病啊。”我捶了老邱胸口一下。 “我是听说。”老邱说。 霍金找了一些干柴,生了火,把黄鼠狼烤了起来。 很快一股肉香扑鼻。 “肉少了点。”我说。 “这个简单,让这老聋子再扔一刀得了。”老邱说。 老聋子似乎听到老邱说的话,刀朝身后甩去,砍刀直接插入十米外一棵树上。 “厉害了。”侯勇说。 “看来这老头真有功夫。”老邱说。 “不是耳聋吗?还能听到你说话。”我说。 老聋子抬头看着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什么意思?”侯勇说。 “这老头的意思说,他的眼睛能听到。“老邱说。 老聋子起身,把砍刀从树干上拔下来,回来后,他割了几片黄鼠狼的肉递给我们。 吃了几片肉后,舒坦多了,心神也安定多了。 红彤彤的太阳慢慢挨着山头。 “霍舍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老邱说。 “说吧。”霍金双手放在他那条残腿上。 “那前面的游泳池里的女人是干什么的?”老邱说。 “干什么的?”霍金眼神疑惑不解。 “那些女孩是谁的?”老邱问,“都是这农庄龙老板的女人吗?” “不是。“霍金说。“她们是农庄的,每年可以抽一次签。” “抽签?什么意思?”我问。 “能抽中一个,就能陪你睡一晚,你们不能抽,要干满一年以后才能抽。”霍金说。 “你抽中过吗?”老邱问。 “没有。”霍金说。 “三年都没抽中过?” 我说。 “我觉得今年我有希望。”霍金说。 “有谁抽中过?”老邱问。 “听说前几年,有一人抽中过。”霍金说。 “我草,这概率和买彩票差不多。”老邱说。 “海市蜃楼,这老板会玩啊。”我说。 第172章 黄昏 返回的路上,霍金和老聋子在前面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一只黄鼠狼蹲在石头看着我们。 侯勇用石头砸了过去,砸到了旁边一颗树,黄鼠狼不慌不忙的转身离开。 “霍金他们也不管我们了?”老邱说。 “管什么?我们和这鸡圈里的母鸡一样,还能飞了?”我说。 “哎,夏主任,我看那电网也就一人多高,能不能砍个树棍,我们翻过去?”老邱说。 “你以为你是撑杆运动员?”我说。“你不怕掉电网上,烧成烤鸭。”我说。 “挖洞呢?”老邱说。 “好挖吗?没有工具啊。”侯勇说。 “要什么工具,美国有部电影,叫《肖申克的救赎》,主人公在监狱里用小勺子挖了二十年的地洞,我们这可比他容易多了。”老邱说。 “问题是,就是过了这电网,那铁门怎么过?”我说。 “看来我们没什么希望了,哎,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着急?你打算在这住一辈子?”老邱说。 “我不急?有枪就好了。”我说。“我现在想杀人。” “有炮更好,直接就轰这些狗娘yang的。”老邱说。 “对了,你们俩是宁州纪委的领导。”侯勇说,“你们俩要是失踪了,宁州警察是不是得到处找你们?如果看监控的话,应该能找到这地方。” “但愿如此啊。”我说。 “这农庄不小,看上去不只这个养鸡场,也种庄稼吧?”老邱说。 “有蔬菜,前天我看到他们从这里运了一大卡车的蔬菜。”侯勇说。 “侯勇啊,你可把我们害惨了。”我说。“怎么想起来这鬼地方的,真是倒霉啊。”老邱踢着土渣子。“这他吗的成囚犯了。” “我也不知道这农庄是关人的地方,这要一辈子呆在这里,那怎么能受了。”侯勇说。 “再也没有跳桥的女人了是吧。”我说。“侯勇,你这爱好很特别啊。” 侯勇突然手指着前面,“他们在等我们呢。” 霍金和老聋子站在草丛里望着我们,在身后突然出现了七八个男的。 “是不是来拉鸡蛋的?”老邱说。 “应该是的。”我说。 我们走过去,这一众人把路给我们让开,我们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一言不发默默跟着,听着后面杂乱的脚步声,我心里沉沉的。 “怎么感觉他们像是押我们去刑场?”老邱说。 “别乱说话。”我说道。 很快就看到木屋了,木屋前有个老头坐在椅子上,他身边有不少女人,个个花枝招展。 这老头看到我们后,立刻站了起来。 我们走过去,这老头快步迎上前,冲我伸出双手。 “辛苦了!辛苦了!”这老头很热情的跟我握手。 我注意到这个老头镶了两颗金牙,他一只眼睛似乎有问题,那眼珠子比一般人大,且是黄色的,像死鱼眼。 “您是谁啊?”我问。 这老头身后冒出一个人,这人是马队长。 “这是我们农庄的龙老板。”马队长说。 “原来是农庄老板啊。”我说。 “几位玩得怎么样?”龙老板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两下。 “玩得挺,挺好的。”我说。“不错不错,你这里挺好的。” “夏志杰主任。”龙老板冲我伸出大拇指,“夏主任,你的心理素质真好。” 当龙老板喊出我名字后,我虽然感到意外,但心里突然敞亮了,这农庄老板已经知道我是宁州纪委的,加上他这态度,应该不会对我有敌意了。 他身后的女人,我在泳池已经见过了,有两个女孩冲我微笑着。 龙老板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看到鸡圈的大门是敞开的。 我和老邱,侯勇朝走出大门,看到几辆车停在坡下,最前面的是一辆黑色宾利,后面还有两辆奔驰和一辆三菱越野车。 马队长跑在宾利车前面,把车门打开,让我们上车。 老邱让我坐前面座位。 我上了车后,龙老板坐在了驾驶座位上。 “你们几位现在一定迷惑不解,我来给你们解释。”龙老板说道。“夏主任,你抽烟吗?” “我不抽,你请讲。”我说。 “好,我们这农庄啊,是个观光旅游生态农庄。”龙老板说,“我们有一个最大的特色,就是娱乐,旅游娱乐,不知道你听懂没有?就是体验,体验一种别样的刺激,懂了吧?” “大概明白了点,看你们这鸡圈拉的电网就很有特色。”我说。 “对,感觉像监狱一样是吧。”龙老板说。 “如果给看守再配两把枪,就更像监狱了。”老邱说。 “你这建议,我们会认真考虑的。”龙老板说,“不过呢,现在仿真枪不好弄啊,这要和有关部门沟通。” “龙老板,你怎么我名字的?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工作单位。”我说。 “你们一进来我就知道了,是一个领导打电话通知我的,务必让我们接待好,让你们吃好玩好。”龙老板说。 “是哪个领导?”我问。 “不好意思,这领导的名字,现在不方便说。”龙老板说。 “龙老板,你这鸡圈里那个断腿的,叫霍金的,还有那个聋子,他们是演员吗?”老邱问。 “对,是演员,当然他们也养鸡,身兼两职。”龙老板说。 “演得不错,很专业。”老邱说。 “被吓到了是吧?”龙老板脸上的笑肌拧巴着。 “是啊,尤其是那老聋子夜里磨刀,我草,我一夜都没睡好。”老邱说。“太吓人了,我总觉得他半夜里会拿刀把我剁了,然后煮了吃了。” “我们就要给顾客提供这种氛围,看来这氛围达到了。”龙老板说。“你们现在一定饿坏了,现在我带你们去吃饭。” “龙老板,我们来的目的是想找一个人,这人叫季小军。”我说,“不知道这人现在还在你的农庄吗?” “季小军是吧,我刚才查了一下,有这个人,他来我们这上班的,但不巧的是,他昨天离职了。”龙老板说,“等会我让人查他的联系方式,然后告诉你。” “好的,谢谢了。”我说。 “前面很快就到饭店了。”龙老板说到。 我心里嘀咕着,这农庄和这龙老板怎么这么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龙老板把我们关在鸡圈里,真是事先安排好的?并且说霍金和老聋子是演员?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第173章 繁星 “龙老板,我们的衣服在那泳池了。”老邱说。 “先去游池。”龙老板说。“这样吧,你们先游泳,活动一下更有食欲,然后我们再吃饭。” 我想说不必了,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游池的大铁门缓缓打开,四个保安站在大门两边冲我们敬礼,看起来这敬礼的手势,像是从德国进口的。 进了更衣室,有服务人员给我们送来游泳裤头。 我看了一眼衣柜,我的衣服和手机都在里面。 换上游泳裤头,走到游池边上,看到美女们从另一个门出来,有一个美女冲我们招手。 老邱把游泳裤头朝下拉了拉,“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太虚幻了,太飘渺了。” “我也是。”侯勇说,“一会在地狱,一会在天堂似的。” “洗完澡赶紧会宁州。”我说。 “哥,这不是洗澡堂。”老邱说。 “在我眼里这就是洗澡堂。”我说。“这个龙老板睁眼说瞎话,他在撒谎,是个大骗子。” “我觉得也是。”侯勇说。 美女纷纷下水,她们朝我们游过来。 “我们是龙老板的贵客吧?”老邱说。 “我觉得这贵客和囚犯可以自由转换。”我说,“湿了身子,我们赶紧走,不能在这里吃饭,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 “夏主任说的对,洗完澡赶快回宁州。”侯勇说。 “好吧,那我先湿身了。”老邱说着跳下了水。 龙老板和几个黑衣人坐在躺椅上看着我们。 我抓着扶梯慢慢入了水。 一个女人游过来,她冲我宛然一笑,手掌朝我击水,喷了我一脸水。 我抹了一把脸,看到老邱被三个女人围着。 女人潜入水中,我低头看着水面,她绕过我,游到我背后,然后游走。 我抓着扶梯上去,坐在游池边上。 繁星闪烁,清风吹拂身体,非常凉爽。我想起电网里的霍金和老聋子,霍金说,每年抽一次签,希望他能抽中一个女孩过夜。想到这,我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我招呼老邱上来,老邱很不情愿地爬了上来。 回到更衣室换了来时的衣服,我看了看手机,然后把手机放进裤袋里。 出来后,我谢绝了龙老板让我们在这里吃饭。 龙老板并没有坚决挽留,同意让人开车送我们回宁州,他送了我们两箱鸡蛋和瓜果。 一路无话。 我和老邱在宁州的中心广场下了车。脚踩在石板上后,我如释重负。 司机接着送侯勇回家。 “鸡蛋吧,我们应该留一箱做个纪念。”老邱说。 “你不打算吃,收藏?”我说。 老邱笑了笑,“真是他妈的太刺激了。” “娱乐公司,好一个娱乐公司。”我说。“真没想到啊,有钱人敢这么玩。” “夏主任,你知道我在车上想什么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知道你想什么?就是蛔虫也不知道你想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比喻实在是太糟糕了,“你有屁赶紧放。” “我在想,我们中国人不适合搞资本主义,如果搞资本主义,那天下就乱了。”老邱说。“有钱人就会乱来,把这个国家搞成地狱。” 我手机响了,是简小莲打来的。 “台湾不也是资本主义国家吗?”我说,“不说这个了,我饿了。” “吃饭去,你怎么不接电话?”老邱说。 “简小莲打来的,我在想要不要接。”我说。 “接啊,喊她一起去吃烧烤。”老邱说。 “好吧。”我接了电话,让简小莲去老地方吃烧烤。 “夏主任,这女人,你真对她没意思?”老邱说。 “你要觉得意思,那你上,我不拦着你。”我说。 “刘安邦有没有上过简小莲?” “应该没有。”我说。 “好,那我今晚就把她拿下了。”老邱说。 “随便。” “我草,我草。”老邱喊道。 “你有病啊,叫什么叫?” “我们的车还在宁水县呢。”老邱说。“我们怎么把车给忘了呢?” “我也忘了,我的包还在车里,我去,脑子里光想着逃出那鬼地方了。”我说,“要不,明天你再去一趟,把那车开回来。” “我不去,你让别人去吧,我怕被那个龙老板抓进去。”老邱眨了几下眼。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我说。“我看你在游泳池里玩得很开心呀。” “我们要不要报警?”老邱说。 “报警?说他们私设牢狱?”我说。 老邱挠了挠下巴,“先去吃饭,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和老邱到了烧烤店,简小莲已经先到了,她把兰兰也喊来了,简小莲穿着白色长裙,而兰兰穿着牛仔短裤。 “要不要把你那个女朋友喊过来?”我问。 “不用了,先用别人家的女人。”老邱说。“简小莲带的这个女人长得很xing感啊,要不,我们一起吧。” “什么一起?”我说。 “哥啊,今天务必得拿下这两个女人,我让游池里那些女人挠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老邱说。 “那你就死去吧。”我说,“我们过去。” 我把兰兰介绍给老邱。 老邱把恭敬的把名片递给兰兰。 “也是纪委的。”兰兰说。 “纪委第一监察室。”老邱扫了一眼兰兰的腿。“夏主任是我的领导,今天我请客,随便点,酒管够。” “你们工作真好。”兰兰说。 “美女,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老邱问。 “你猜她是做什么的?”简小莲说。 “看她这身材,这气质,真是万里挑一。”老邱说,“一定是做人民教师的,并且是中学教师。” 兰兰嘴角挂着笑容。 “不对,再猜。”简小莲说。 “那就是大学教师。”老邱说。 “不对。” “那就是幼儿园老师。”老邱说。 “为什么你觉得我是老师呢?”兰兰问。 “因为你的笑容,像春风一样,有像雨露阳光一样,让人温暖,让人内心非常的安静。”老邱说。 “学中文的吧?”兰兰说。 “美女真是慧眼独具啊。”老邱说。“小莲同志,这大美女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看看她的腿。”简小莲妩媚的一笑。 “看腿?看腿能看出干什么的?”我说。 “那当然了,我要仔细看看,等等,我拿镜子。”老邱说着手伸进口袋里掏着什么。 “拿镜子?拿什么镜子?”我说。 第174章 一江水 老邱从裤袋里掏出一把放大镜,他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兰兰的腿,态度谦卑,像民国时的人类考古学家。 自从老邱离婚后,他这人就变了,做事和说话都有些诡异,甚至变得忘乎所以胆大妄为,似乎这个世界欠了他老邱的,欠了他的爱情,前途和他的幸福,他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老邱了。 “你这是听诊器?给兰兰姐看病?”简小莲说。 “哎呦,哎呦,你这是中国最美的一双腿,这小腿大腿是黄金比例,白皙修长,富有光泽,和美玉一样温润,且汗毛极少,美得让人快要窒息了。”老邱说。 兰兰面带微笑收起了腿,似乎觉得这么珍贵的腿,再暴露在众人眼前,那就吃大亏了。 “老邱哥,给你说吧,兰兰姐被星探发现了。”简小莲说。 “要拍电影吗?”我说。 “不是,是腿模。”简小莲说。 “腿模好,腿模好啊。”老邱说,“一跳美腿就能打翻全世界所有的男人。” “你这张嘴真会说。”兰兰手捂着最窃笑着。 “老邱,你用打翻这个词,用的好,哎,你怎么还随身装着放大镜?”我说。 “这是必须的,大侦探都带着放大镜。”老邱说,“那个英国的福尔摩斯也随身带着放大镜。” “是吗,我记得他随身带着烟斗吧。”我说。 “我打算明天去买个烟斗。”老邱说。“如果再给我们配把枪就好了。” “你们纪委不是查贪官的吗?怎么还要配枪?”兰兰说。 “你不知道吧,现在贪官都有枪了,都是疯子。”老邱说,“我接个电话。” 老邱很快挂了电话,听起来他让一个女人过来吃饭。 “你喊谁过来吃饭?”我问。 “林可娇。”老邱说。“她很快就到。” “你喊她干什么?”我说。 “她说她还没吃饭。”老邱说,“一起吃不挺好吗?” 刚才看了兰兰的长腿,我想起来了老婆钟月荷,她的腿也好看,她穿着短裙上街,很多男人都会偷偷盯着她的腿看,那眼神恨不得上去啃两口。 我掏出手机打给钟月荷,接电话的是一个男的,我还以为打错了电话,男子说钟月荷在他家正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我正要再问两句,他很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电话,心里的火一下就烧起来了,这钟月荷在干什么?怎么没事就去陌生男人家里洗澡?这是她的职业? 林可娇骑着一辆红色摩托车过来,她穿着一身牛仔服,拿下头盔,一头秀发飘洒,英姿飒爽。 “你刚买的摩托车?”老邱说。“这车漂亮啊。” “别人送的。”林可娇说。 “你这么晚,也没吃饭?忙什么了?”我问。 “忙着约会,一个留学回来的男的,看着他,我都没食欲。”林可娇说,“长得太圆滑了,跟企鹅一样。” “企鹅不挺可爱吗?”老邱说。 “林姐,你越来越漂亮了。”简小莲说。 “你才是越来越漂亮呢。”林可娇说。 几只麻雀落下来,在路边觅食,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后座带着一把椅子,这椅子突然掉落在地上,这男子也没觉察到,继续朝前骑着。 我掏出手机,拨打钟月荷电话,这次是她接的。 “在干嘛?”我问。 “在加班呢。”钟月荷说。 “在公司加班?”我问。 “是啊,你要不要来接我?”钟月荷说。 “好,我这就去接你。” “不用了,你说你在哪吧,我去找你。”钟月荷说。 “你在公司等我,我这就去接你。”我说。 “不用,我这就回家。”钟月荷说。 电话突然挂掉了。 “你去接你老婆吗?”老邱问。 “不是,我谁也不接。”我说。 “你没事吧?”林可娇问。 “我有什么事?吃吃,来,再上脾酒。”我说。 两个小姑娘拿着吉他走过来,一个小姑娘问,“大哥大姐,要不要点首歌。” “我们不点歌。”我说。 “你们走吧。”老邱摆着手。 两个小姑娘转身要走,我突然想起一首歌来,“等一下。” 两个女孩转过身,眼神带着期盼,一个女孩把歌单递给我,“大哥,这里的歌我们都会唱。” “有那首《永隔一江水》的歌吗?”我问。 “没有。”女孩摇了摇头。 “没有?好,那我来唱,这点歌钱我照付。”我说。“把吉他给我。” 女孩把身上的吉他取下,递给我。 ”夏志杰,你还会唱歌?”林可娇说。“你还有这特长。” “以前经常唱,上大学那会,还在学校演出呢。”我说。 “好啊,唱吧。”简小莲说,“多唱两首,钱我出。” 我抱着吉他,唱了起来: 风雨带走黑夜,青草滴露水,大家一起来称赞,生活多么美。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波浪追逐波浪,寒鸦一对对,姑娘人人有伙伴,谁和我相偎,等待等待再等待,我心儿已等碎,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唱完后,我眼泪掉了下来。 “你还把自己唱哭了啊。”老邱说,“这是王洛宾的歌啊。” “王洛宾是台湾歌手吗?”简小莲说。 “我去,大陆的,被称为西部歌王,民歌之王,《在那遥远的地方》就是他谱曲作词的。”老邱说,“还有《达坂城的姑娘》《掀起你的盖头来》都是他的作品。” “这首歌《永隔一江水》是王洛宾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创作的。”我说,“他蹲过国共两党十几年的监狱,蹲的是冤狱啊。”我说。 “夏志杰,原来是你为他蹲冤狱而哭的。”林可娇说。 “这歌写得好,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这歌太让人绝望。”我擦了擦眼泪。 “听你唱,虽然伤感,但感觉还有希望。”林可娇说。 “有个屁希望。”我说。 “你怎么说话的?怎么了?谁招惹你了?”林可娇说。“是和你老婆生气了?” “和她生什么气,我们挺好的。”我说。 “对了,知道三毛吗?王洛宾在台湾也有名气,台湾作家三毛慕名去新疆找他,并爱上了他,三毛比他小四十岁,后来三毛和他分开后不久,就自杀了。”老邱说。 “王洛宾还活着吗?”林可娇说。 “还活着。”我说,“王洛宾在解放前名气就很大,在青海蹲国民党监狱的时候,最后还是当时的青海省主席国民党的上将马步芳保出来的,” “马步芳可太坏了。”老邱说,“杀了很多红军,并且这人太荒淫无耻了。” “是啊,他曾公开说,生我,我生者外无不奸。”我说。 “什么意思?”简小莲说。 “除了自己的母亲和自己所生的孩子,凡有姿色者都是他的猎物。”我说。 “真是太无耻了。”林可娇说。 “所以国民党灭亡,是天怒人愤,是必然的。”老邱说。“感觉整个国民党就蒋委员长还靠点谱,其他人都不靠谱。” “他太高估自己,低估对手了,他也不靠谱。”我说。 第175章 抽签 一场夜雨,机关大院里被刮断不少树枝,几个清洁工在打扫着。一只气球在对面屋顶滚着,随身会掉下来,或者随一阵风远去。 市委一号奥迪车在纪委大楼门前停了一会,然后开走了。 78号车停下来,焦副书记提着公文包从车上下来,他抬头朝上看了看,我慌忙缩回头。 上个星期一,焦副书记在省里挨批了,原因是焦副书记带着第二,第三和第五纪检监察室人员兴师动众去宁水县,又去来北京,先后带走了六个县长和副县长,导致宁水县所有工作瘫痪,而该县上访人员滞留北京不归,引起上层震怒。前些日子传言,市纪委闲人太多,人浮于事,官僚作风严重,要精简人员,据说要精简一半的人员去县乡两级。 传言很快被证实,市纪委召开全体人员大会,开始给大家吹风,有门路的,可以自己找单位接收,愿意下海的,可以停薪留职。 老罗叹息了一声,看着鱼缸里的鱼,这两日他都在专心致志的看鱼,似乎知道自己在这个办公室时日不多了。 林可娇看着报纸,报纸遮着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自从我在街头烧烤摊唱了那首王洛宾的《永隔一江水》后,老邱就学会了,没事就在办公室哼唱着,唱得整个纪委大楼,人心惶惶。 “风雨带走黑夜,青草滴露水,大家一起来称赞,生活多么美。”老邱唱道。 当老邱唱后面两句,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却丝毫没有一点的伤感,而是那着一种愉悦的心情来唱,似乎这是他盼望的生活,盼望着纪委大楼赶紧倒闭。 “别唱了。”林可娇拍着桌子。 老邱看了我一眼,声音立马降了很多,但还是唱了两句,“姑娘人人有伙伴,谁和我相偎。” 老罗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如果我们第一纪检监察室裁剪两人,我是说干掉两人,那我申请一个名额。” “好啊,老罗,我支持你。”老邱说,“我觉得你可以去基层发挥第二春。” “如果裁一人呢?”林可娇问。 “那我就不走了。”罗副主任说。 “为什么?”老邱问。 “因为裁一个人,就裁不到我了。”罗副主任说。 “裁不到你,那会是裁我喽?”老邱拿着尺子挠着后背。 罗副主任捏了捏鼻子,“昨天在东坡路,遇到一算命瞎子,他帮我算了一卦,他说我办公室的西北风方向,有人危也。” “西北方向?”老邱侧着身子,“这人不是我啊,是夏主任啊。” “好啊,裁我没关系。”我说,“去哪都是为人民服务。” “那就裁我吧,我回政法大学教书去。”林可娇说。“坐在这里,天天无事可做,简直是虚度年华。” “真是说裁人就裁人啊。哎。”罗副主任唉声叹气。 “怎么就我们纪委裁人,其他部门也应该裁人。”老邱忿忿不平。 “算了,要是裁人,我就走吧,我早就不想干了。”我说。 “你真的假的?”林可娇说。 “当然是真的了,在文明办的时候,我就想辞职了。”我说。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焦副书记推门进来,他手里提着塑料袋,直接走到鱼缸前,手伸进塑料袋里抓起一把小米,扔了进去。 “不行,吃得太多,会撑死的。”罗副主任说。 焦副书记不听劝,又抓起一把小米扔了进去,“多吃点,以后就没吃的了。” “焦副书记,你请坐。”老邱说。 焦副书记拽了一把椅子坐下,一脸严肃,“今天有个事,要通知大家,你们这个办公室要精简一个人,去下面基层工作。” “就一个人吗?”罗副主任说,“不是要裁两个人吗?” “你是嫌名额少?”焦副书记说。 “不不,一个名额正好,正好。”罗副主任看了一眼老邱。 “你们三个要走一个,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谁走。”焦副书记说。 “焦书记,我们有四个人。”老邱说。 “这次女同志不是裁人对象,重点是男的。”焦副书记说。 “可以理解,这个社会啊,母的少,公的多。”罗副主任说。 “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多?”焦副书记瞪了罗副主任一眼。 “我闭嘴,不说了。”罗副主任说。 “我想了想,裁谁?留谁呢?怎么能保证公平?想来想去,干脆不如抓阄吧,听天由命。”焦副书记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张a4纸,“我撕三个纸条,写留下和走人这两个字,抓到走人的,就走人,抓到留下的,就留下。” “行,这公平。”罗副主任说。 焦副书记撕下三个纸条,拿起桌上一只签字笔,把字写好,然后他把纸条揉成纸团,放进塑料袋里。 “焦书记,你说走人,去哪里?”老邱说。 “我正要说这个,一是自己找接收单位,二是下海,可以办停薪留职,三是组织分配到基层部门,当然不一定非得是纪检部门。”焦副书记说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三个纸团,放在桌子上,“你们谁先抽?” 罗副主任和老邱看了看我。 “要不,我先抽?”我说。 “也行,你年轻,你优先吧。”罗副主任说。 “焦书记,算了,不用抽了,我主动申请走人,把我裁了吧。”我说。 “你先别急,先抽签再说吧。”焦副书记说。“如果你抽到走人两个字,他们就不用抽了。” “好吧,那开始吧。”我说着拿了桌上的一个小纸团,然后把这个纸团递给焦副书记。 焦副书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走人。 “那个算命瞎子真是神人啊。”罗副主任说。 “什么算命瞎子?”焦副书记问。 “没,没什么。”罗副主任嘴唇哆嗦着。 “夏志杰,夏主任,不好意思,你得走人了。”焦副书记说。“当然到了基层会保留你的副科级别的,这你不用担心。” “那好,我走人。”我说,“我这就收拾东西。” “等等,你先跟我去办公室,签字办个手续。”焦副书记说。 我点了点头。 第176章 烟盒 焦副书记示意我,把门反锁上,他两只脚放在桌子上,从包里掏出一盒中华烟,抽出一颗,然后把烟盒朝桌上一扔,手指了一下香烟,让我抽。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抽出一颗烟,掏出打火机点上。 焦副书记抽着烟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想什么? 我抽了一口烟,咳嗽了两声,发觉这中华烟是假烟,又抽了两口,没那么难抽了,暗想,不知道是谁给焦书记送的假烟,这胆子也太大了。 “是假烟吗?”焦副书记并没有看我。 “不算太假。”我说。“还行。” 天花板吊扇的扇叶慢慢旋转着,烟气也跟着旋转,墙上有副新的书法,上写:有所不为。 “看上面的苍蝇,两个家伙在jiao配。”焦书记说。“真是胆大妄为。” 我抬头看了看风扇,并没看到苍蝇。 “焦书记,你不是说要办手续吗?”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着什么急啊?”焦副书记手指着风扇,“我在给你说苍蝇呢。” 我又抬起头看着风扇,还是没看到他说的苍蝇。 “夏主任啊,整个宁州到处都是苍蝇,你没感觉到吗?”焦副书记说道,“在也不是以前的宁州了。” 我突然明白他说的苍蝇是有所指的,我吐出一个小烟圈,“苍蝇是太多了,到处腐败。” 焦副书记放下脚,身子靠近我,“给我说说,你怎么突然不想干了?” “也不是突然,以前在文明办的时候就有辞职的想法。”我说。 “辞职后,你打算干什么?” “想干一个不受拘束,不看人脸色,比较自由点的工作。”我说。 “在天底下只有一个工作可以不受拘束,不用看脸色,你知道是什么工作吗?”焦副书记看着手指上的烟头,烟灰很快就要掉桌上了。 “什么工作?”我问。 “当皇上。”焦副书记说。 “当皇上也不安稳,整体提心吊胆的。”我说。 “对,你是学历史的。”焦副书记说,“知道为什么让你离开纪委吗?” “没干好,愧对组织培养。”我说。 “不,相反,是你干的不错,是你太出众了。”焦副书记说,“现在官场有一个基本原则,你知道是什么吗?” “枪打出头鸟?” 焦副书记手指敲了敲桌子,“夏志杰啊,你得加强学习了,可不是什么枪打出头鸟,而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好,看来这风是股歪风邪气。” 焦副书记忽然笑了,“说的不错,你很有悟性。” “抽签的那三张纸条,不会都写着,走人吧。” 焦副书记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小纸团,“你看看吧。” 我打开小纸条,果然另外两个纸条都是走人两个字。 “你之前写的留下的那两个纸条,被你调包了。”我说。“看来你是有意要让我走人。” “对,是对你另有重任。”焦副书记说。 “去哪?” “西城街道办。”焦副书记说,“这只是暂时的,你要有耐心。” “去那边干嘛?” “明天上午你直接去找街道办找郭书记报到,他会给你安排一个科室。”焦副书记说。 “原来你这都给我提前安排好了。”我说。 “对,组织从现在开始正式培养你。”焦副书记说,“裁你下去,是避人耳目的,这事你不能给任何人说,包括刘安邦,你老婆也不能说,记住了,这事除了我知道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上面还有一人知道。” “是项书记吗?”我问。 “这你就不用问了,总之你不能对任何人提,如果要是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你就危险了。” “还有危险?是什么事?”我问。 “暂时还不能给你说。” “能给我透露点吗?” “现在还不行,这是组织纪律,但是,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焦副书记说道,“总之你要有耐心。” “好吧,耐心没问题。”我说。 焦副书记说,“有点情绪很正常,你明白吗?” “不明白。” “你从纪委被下放到街道办,会没情绪?亲戚朋友怎么看你?”焦副书记说,“有点情绪是正常的,没情绪反而不正常,以后,我们俩单线联系。”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声音挺大,似乎是用拳头砸门的。 “我草,这要拆我办公室?”焦副书记说。 “要开门吗?”我问。 “不开门,我这门就被砸烂了。” 我慌忙跑过去开门。 门口站的是刘安邦,他脸色很不好看。 “刘部长,你来了。”我说。 刘安邦气呼呼的坐到焦副书记对面。 “怎么了?谁招惹你了?”焦副书记说。 刘安邦看了我一眼,“我就纳闷了,夏志杰干得好好的,你怎么要把他裁掉?” “裁掉?你怎么知道的?”焦副书记说。 “我怎么知道的?林可娇和小邱都给我打电话了。”刘安邦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把夏志杰送你这里培养,你倒好,把我的人给裁了?” “这你要问夏主任了,是他不想干了。”焦副书记说。 “你不想干了?”刘安邦问,“不会吧,你这不是刚提拔的副主任吗?” “那个,刘部长,确实是我不想干了,在,在纪委压力太太大了。”我说。 “在纪委还压力大?”刘安邦说。 “是,是的,我天天睡不着觉,我,我实在不想干了。”我说。 “想好了?你确定不想干?”刘安邦说。 我看了一眼焦副书记,“我想换一个单位,我想去基层。” “去基层好啊,我打算让他去滨湖区西城街道办,去那里他可以大有作为。”焦副书记说。 “去西城街道办当书记?”刘安邦说。 “当书记还不行,先从科员干起,当然会保留他副科级别的。”焦副书记说。 “夏志杰,你想清楚了?你真要去街道办?”刘安邦说,“如果你不想去街道办,可以去宣传部。” “那,那我还是去街道办吧。”我说。 “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行吧。”刘安邦叹了一口气,转身背手离开了。 焦副书记过去把门关上。 “没想到刘大部长这么关心你。”焦副书记说,“你们关系真不一般啊,不会是亲戚吧?” “不是什么亲戚,在文明办的时候,我和他处得还行。”我说。 “夏主任,你的情商很高,智商也不低,很会为人处事,做事也很低调,所以我很看好你。”焦副书记说,“那就这样吧,你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明天就去街道办报到,别忘了,有点情绪,别人是可以理解的。” “好吧,我明白。” 第177章 分手 回到办公室。 我拉开抽屉,收拾着东西。 “还要走啊?”林可娇说,“刘安邦不是上去了吗?他没帮你?” “帮了,没用,我明天去西城街道办报到。”我说。 “焦书记怎么能这样?我上楼去找他。”林可娇说。 “不用了,我早就不想在这干了,去街道办挺好,没什么压力。”我说。 “就这么走了?”罗副主任说。 “那还想干嘛,你们想请我吃饭?”我说。 “好啊,去吃饭。”老邱说。 我手机响了,是钟月荷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说吧,什么事?” “你回家一趟,我想给你签个协议。”钟月荷说。 “签什么协议?不会是离婚协议吧。” “原来你早有心理准备了。”钟月荷说,“签完协议后,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明天估计不行,明天民政局是办结婚登记的,离婚要后天了。”我说。 “明天可以,我已经找人了,可以专门给我们办。” “你这么着急啊?” “早一天跟你断绝关系,就早一天解脱,早一天自由。”钟月荷说。 “那就明天下午吧。”我说。 “好,明天下午。” 挂了电话,三个人一脸疑惑,又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你们要离婚?”林可娇说,“月荷姐要和你离婚?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我说。 “你也要离婚,这太意外了?”老邱说。 “说实话,我接了电话,听她说这事,我也感觉有点意外。”我说。 “我去找月荷姐说说,她可能是误会你了。”林可娇说。 “她急着要办离婚手续,多等一天都不行,看来没用了。”我说。 “你们这是开玩笑吧,也不吵也不闹,她说离婚,你就同意了?”林可娇说。 “有什么可吵的呢,缘分尽了。”我说。“这就是命,哎,改变不了了。” “哎呦,这太可怕了,你们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林可娇说。 “是一直很好,但也会突然就不好了。”我说。“我先回去了。” “离就离,没什么大不了的。”老邱说,“我离婚后,又自由又快乐,想干什么干什么,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岁,对了,房子你不能给她。” “我知道。” “我去送你。”林可娇说。 “不用了。”我说。“再见吧。” 我拿着提包从楼梯走下去,到了大门口,看到林可娇拿着头盔等着我,她身边停着一辆摩托车。 “走吧,上车。”林可娇把头盔递给我,“戴好了。” 我看了一眼头盔,“我想自己走走。” “走什么呀?少废话,上车。”林可娇说。 “好吧。” 我上了车,手扶着林可娇的腰。 摩托车很快开出了市委大门,车上了宽阔的解放北路。 “想听歌吗?”林可娇大声喊道。 “听什么歌?”我说,“去哪听歌?我要回家。” 摩托车突然有了动静,音响开了,一个女人柔柔的歌声响起: 温柔的晚风,轻轻吹过爱人的梦中,温柔的晚风,轻轻吹过,故乡的天空,温柔的晚风,轻轻吹过城市的灯火,今夜的晚风,你要去哪里,请告诉我~~。 我让林可娇停在前面花店,我买了一大束百合花。 摩托车开到楼下,林可娇拿掉头盔,我看到她脸颊上都是泪。 “我在楼下等你。”林可娇说。 我点了点头,上了楼。 进了屋后,客厅里燃了一只蜡烛。 “怎么不开灯?”我问。 “保险丝断了。”钟月荷说。 “那我去接。” “今晚就不用了,我觉得这气氛挺好。”钟月荷说。“花很漂亮。” 我把花递给她,“你想好了?” “没什么可想的。”钟月荷把几张纸朝我面前推了推,“你看看吧,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签字吧,我们没有孩子,这就简单多了,对了,房子我不要了,车我开走。” “房子你不要了?”我说。 “不要了。”钟月荷说,“这屋里所有的家具我都不要,我拿几件衣服就可以了。” “这房子不要,你亏大了。”我说 “我亏大了?我是亏大了。”钟月荷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我嫁给你,我太亏了。” “你怎么说离就离啊?” “不离怎么过?你都给在外面包养女人了,还不止一个,你说这日子怎么过?”钟月荷说。 “我包养女人?没有的事啊。” 钟月荷从提包里拿出两张相片,放在我面前,“这女孩你认识吧,你给她租了房子,租房协议我都看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拿着简小莲的相片看了看,“你真是误会了。” “好。”钟月荷又从包里拿出几张相片,“这是另一个女人,文明办的,叫甘小静吧,你以前的领导,你连她也包养了,她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你真是太无耻了。” “这,你真误会了。”我说。 “夏志杰啊,你还不承认?你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 “好,你外面有没有男人?”我问。 “有了,我不会向你一样死不承认,我是有了。” “是那个跳舞的?”我说。 “跳舞的?”钟月荷冷笑一声,“夏志杰,你真得给人家提鞋都不够格,他对我没有任何的歹意,我们就是跳舞而已,我现在很敬重他,我觉得他才是一个有责任心,有人品的好男人。” “你真的和他没有关系?”我问。 “没有,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钟月荷说,“我们现在到这个时候了,我不骗你。” “那你和哪个男人有关系?”我问。 “工作认识的,他喜欢我,他条件很好,我一直拒绝他,但有一天,他拿给这些相片给我看。” “然后,你就相信了?你就跟他上床了?”我说。 “起初我不相信,但我亲眼看到你和那两个女人进了屋。”钟月荷说,“我觉得你太阴险了,我被你骗了。” “然后,你就跟那男的上床?”我拍着桌子。 “对,你这么激动干嘛,你真我恶心,我太傻了,我被你骗了,你个流氓,伪君子,大骗子。” “我草,你就是个大傻瓜。”我说,“这婚我不离。” “不离,我就起诉你。” “起诉我也不离。”我说。 “不离,我拿这些证据在法庭上给法官看,你想不离都不行,再说我把房子都给你了。”钟月荷说,“对了,我不在那家房地产公司干了,我换了一家公司,也是房地产,是央企。” “那个男的是个骗子,你不要和他在一起。”我说。 钟月荷笑了笑,“夏志杰,我真得有点可怜你,对了,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我的孩子吗?”我说。 “可惜不是。” “我草。”我怒气冲冲,一拳打在桌子上。 “可以签字了吗?”钟月荷问。 “签,我现在就签。”我说。 我签了字后,钟月荷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过了一会,她又进来,“忘了拿百合花了,谢谢你送我的花。” 钟月荷出了屋后,我气得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打砸了一遍。 门忽然开了,林可娇站在门口。 我正砸着冰箱,看到她后,我把冰箱一脚踢倒。 “有意思吗?”林可娇说。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说着把椅子踢翻。 林可娇进来,把椅子拉起来坐下,“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突然就这么结束了?” “报应吧,也许是我的报应。”我说。 “什么报应?” 我双手抱着头,“我草,她,她,她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了。” “啊?” 我靠着墙角坐下,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第178章 喝酒 我挥挥手,让林可娇回家。 洗了把脸,躺在沙发上抽烟,看着凌乱的屋子,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墙上的石英钟突然掉了下来,吓了我一跳。 破碎的塑料差点击中我的脸。 我想拿茶杯喝水,茶杯已经碎在地上。 钟月荷就这样离开了,我心里隐隐作痛。 敲门声响起。 是钟月荷回来了?回心转意了?我急忙去开门,老邱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我说。 “是林可娇让我来的,她不放心。”老邱进了屋,“我去,你这是打算拆房子啊?” “嚷嚷什么?我没事,你回去吧。” “都砸成这样了,还没事,走,喝酒去。”老邱说。 “去哪喝酒?” “老地方啊。” “那走,我正口渴呢。”我说。 晚风有点凉,打车去了烧烤摊,人不少,全满了,等了一会,有人吃饱离去,我和老邱才坐下。 老板先上酒,我开了瓶盖,扬起脖子灌下半瓶。 “夏老弟,我给你说吧,女人,我看透了,你不能太在意女人,有句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什么意思?夫妻没有长久的,都是临时的,什么爱情啊?我去他大爷的,你不打她,你也没骂她,她就跟你离婚了,就算你外面有女人了,那又怎么样?那女人就得跟你离婚?这什么呀?现在的女人,比过去的女人差了一万倍。” “你说的是古代吧,要是古代就好了,古代的男人真没把女人当盘菜。”我说。 “对啊,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古代,你就是西门庆,三妻四妾,那个美啊,高兴了,找娼女过夜,家里的大小老婆没有一个敢说不的。”老邱说。 “你才是西门庆,就不能说个正面的人物。”我说。 “好,你就是水泊梁山的盖世英雄宋江,手下全是好汉。”老邱倒吸了一口气,“宋江就算了,你就是武松行吗?” “你是不是喝多了。”我说。 “我才喝了半瓶,武松不行吗?当年潘金莲调戏你,哎,夏老弟,你说历史上有武松这样的人吗?” “野史上说有,但被潘金莲调戏这事,就是编的了。” “肯定是编的,我要是武松,我立刻就和潘金莲私奔了。”老邱说。 “潘金莲,其实也挺委屈的。”我说。 我站起来,喊老板拿酒,突然看到一个面熟的人坐在一群人的后面,我再回头看,这个人却不见了。 “看什么?遇到熟人了?”老邱问。 我坐下来,“好像看到一个熟人,突然又不见了。 “对了,听说你老婆怀孕了?” “可能是吧。”我说。 “不会是你的孩子吧。”老邱说。“要是你的孩子,你得把孩子要回来。” “不会是我的孩子。”我说,“她一直不想要孩子。” “不想要孩子,那怎么跟别人有孩子了?”老邱说,“她这是玩你啊,你得告她,让她赔你的青春损失费。” “行了,不说这个了,喝酒。” 老邱喝了一口酒,“夏老弟,你在纪委干得好好的,怎么就想辞职了呢?你在文明办不想干,我能理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别提文明办了,我现在后悔啊。”我说。 “后悔什么?” “我在文明办的时候就应该辞职,坚决辞职,我怎么就没辞职呢?我要是辞职,月荷就不会离开我了。”我说。 “你这什么逻辑啊?你当初辞职了,你和月荷现在就不会离婚了?” “对,肯定不会离婚,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说。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夏老弟,你面对现实吧,重新开始吧。”老邱说。 “我不想重新开始。”我说,“我真不想离婚。” “那我去找月荷,劝她回心转意。”老邱说。“哎,她都有别人孩子了,算了吧。” “有别人孩子,我也不在乎。” “两三瓶酒脑子就糊涂了?”老邱说。 “我不糊涂,我清醒的很,老邱啊,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做人,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好人。” “这么说你以前是坏人?” “以前是坏人?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坏啊。”我说。 “点歌了。”老邱说。“要不,点首歌吧。” 我回过头,是弹吉他卖唱的女孩。 “先生,想听什么歌啊?”女孩问。 “怎么又是你?”我摆了摆手,“不点。” “要不你唱吧。”女孩说,“我不收钱。” “不唱。”我说。 “唱一个吧。”一个漂亮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上一次听过你唱,唱得特别好听。” “他唱歌可要收钱的。”老邱说。 “好啊,多少钱,我愿意出。”女人说。 老邱伸出两个手指,“这个数。” “两百?”女人问。 “不,两千。”老邱说。 “好啊,我给三千行吗?”女人说。 我仔细看女人,他面容娇美,身材匀称,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 “哥,三千唱吗?”老邱问道。 “唱什么歌?”我问。 “就唱你上次唱的那歌。”女人说。 “《永隔一江水》?我说。 “对,就这歌,你唱得特别好听。”女人说。 “真是遇到贵人了,来,美女,你坐。”老邱说。“怎么称呼你?” 女人坐到我对面,“我叫周小娜。” “这名字好听。”老邱说。“哥,赶紧唱啊?” 我拿过吉他,唱了起来: 风雨带走黑夜,青春滴露水,大家一起来称赞,生活多么美,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当我唱道,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时,这个叫周小娜的女人流泪了。 唱到最后,老邱也流泪了。 看到他们俩哭,我心里居然好受多了。 “喝酒。”周小娜拿着酒瓶碰了碰我面前的酒瓶。 我拿起酒瓶,灌了几口。 “这么巧,你上次也听到我唱这首歌了。”我说。 “是啊,这次唱得更好听。”周小娜说着从包里拿出钱包。 “哎,你还真给钱啊?”我说,“我不要钱。” “真不要吗?”周小娜说。 “不要,你喜欢听,下次我继续唱歌你听。”我说。 “好啊,一言为定。”周小娜说,“我请你吃饭。” “周小姐,看来,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老邱说。 周小娜笑了笑,“故事没有这个歌好。” “是不是想起你以前的男朋友了?”我问。 “是啊。”周小娜说,“我以前的男朋友也在街头抱着吉他唱歌。” “分开了?”老邱说。 “分开很久了。”周小娜说。“对了,我给你们留个名片,我要走了。” “好啊。”老邱掏出名片递给她。 “你的呢?”周小娜问我。 “我没有名片。”我说。 “那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可以吗?你打我电话。”周小娜说。 “好吧。”我点了点头。 周小娜走到马路对面,上了一辆宝马车。 “夏老弟,看看,你刚离婚,就走桃花运了,这女开的宝马啊,她肯定是看上你了。” “明天才离婚呢。”我说。 突然有人坐在我旁边。 “我去,这么巧,冯老板啊。”老邱说。 坐我身边的是冯起承,我忽然想起刚才看到一张面熟的脸就是他。 “刚才那女的,怎么样?”冯起承问。 “漂亮,你认识她?”老邱问。 “我女朋友。”冯起承说。 “真是你女朋友?”老邱问。 “这还能有假。”冯起承说。“她娘的,她把我给甩了。” “你这么有钱,还能被她甩?”老邱说。 “我命苦啊,总是被女人甩。”冯起承说。“夏主任,我老婆现在怎么样?” “杨柳月?她没给我联系。”我说。“冯老板,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真不多,就这两个喜欢的,都被你碰到了。”冯老板说。 “肯定不止这两个。”我说。 “最近怎么样?”冯起承问。 “夏主任不在纪委了,调到街道办了。”老邱说。 “去街道办当书记?”冯起承说。 “就是一般的科员。”我说。 “一般科员?怎么可能,违纪了?” “算是吧。”我说。 “那你跟我干吧。”冯起承说。“钱不是问题,比你现在工资高五倍如何?” “谢谢了,去办事处挺好的。”我说。 “夏主任,你真不如跟冯老板干呢。”老邱说。 “我再给你加两倍工资,怎么样?”冯起承说。 “谢谢了,我现在还不想经商。”我说。 “那好吧,对了,刚才我那女朋友都给你们说什么了?”冯起承问。 “没说什么,就想听我唱歌,还说她以前男朋友也在街头卖唱。”我说。“她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就是我。”冯起承拿起酒瓶,“来,喝酒,今天要一醉方休。” “夏老弟,我算是明白了,其实,这世上是没有爱情的,真正的爱情都在歌里了。”老邱说。 第179章 办事处 西城区街道办在老城区,街道两边种了很多法国梧桐树,树荫深处有一家医院,我上初中那会,有两辆救护车迎面相撞,一个车轮滚了两百多米远,滚进了包子铺。 街道办的大门有两个石狮子,狮子嘴里本来是有牙的,不知被哪个缺德的把牙给敲掉了,有一次,我骑车路过,看到一只石狮子头上套了////女/人/////粉hong///色的xiong///罩。昨天酒喝多了,我睡到十点才起床,十一点一刻才迈进了街道办的大门, 看门的老头趴在报纸上睡觉。 我敲了敲窗户,问书记办公室在几楼。 看门的老头睡眼惺忪,翻着白眼,手指戳着地,似乎告诉我在地下面,然后又趴下接着睡了。 真/他//ma的见鬼了,上了电梯,我直接按了最上面一层。 (此章有敏感字,分段发~~~~~~~~~~~~~~~~~~~~~~~~~~~~~~~~~~~~~~~~~~~~~~~~~~~~~~~~~~~~~~~~~~~~~~~~~~~~~~~~~~~~~~~~~~~~~~~~~~~~~~~~~~~~~~~~~~~~~~~~~~~~~~~~~~~~~~~~~~~~~~~~~~~~~~~~~~~~~~~~~~~~~~~~~~~~~~~~~~~~~~~~~~~~~~~~~~~~~~~~~~~~~~~~~~~~~~)) 第180章 办事处 出了电梯,看到一女清洁工,问了郭书记办公室在哪?清洁工伸着兰花指,给我指着最里面一个门。 我回头看了一眼女清洁工,怀疑她手指有毛病。 敲了敲门,有人回应,我推门进去,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姓夏,是纪委的,前来报到。”我说。“你是郭书记吗?” “我就是。”郭书记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看了看,“你叫夏志杰吗?” “对对,就是我。” 郭书记皱着眉头,“你是什么问题下来的?” “什么问题?我没问题啊。” “没问题怎么可能来我们这?这文件上可有你的大名啊。”郭书记说。 “你能把文件给我看看吗?” “好,你看看。” 我拿起文件,是省ji//wei的通报,关于机关dang员干部违纪的通报批评,文件中说经过省ji//wei在各地暗访,发现一些干部不能恪尽职守,上班打牌,脱岗,大吃大喝违法乱纪,严重违反中yang八项规定,甚至有纪委//干部也违纪,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什么时候来到文件?”我问。 “今天早上送来的。”郭书记说。“昨天你们领导就给我打招呼了,你可好,这大中午才来,我们办事处可是要打卡的,迟到早退要扣工资的。” “随便kou,没关系。”我说。 “扣完也没关系?”郭书记问。 “没关系。”我说。 “我们办事处可没有你们纪委福利好。”郭书记说,“好,我也不给你啰嗦了,你去城管卫生科,找刘科长。” “城管卫生科?让我gan城管?”我说。“能不能换个科室,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这工作态度不对,城管怎么了?”郭书记说,“你要不想干可以,我这就给上面打电话,我们庙太小,别影响你前途。” “不用打了,我干。”我说。 “你想清楚了?城管科是经常加班的,加班可没有加班费,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吧。”郭书记说。 “是不是一天到晚在外面溜达,像条狗一样,人见人烦,鬼见鬼愁?”我说。 郭书记阴沉着脸,“这工作吧,是有点委屈,我这就给上面打电话。” “不用了,这工作适合我。”我说。 “你再想想吧,前些日子,城管科一个tong志就被卖瓜的给打了,现在还在住院呢。”郭书记说。“去年有一个城管被卖凉菜的老太太tong了一刀,肠zi都出来了,现在还在家歇着呢,这工作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考虑考虑。” “是吗?你们这城管的战斗力也太差了吧?连老太太也打不过?这也太丢人了吧,我觉得对于破坏城市秩序,无证的小摊小贩,绝不手软,绝不能有同情之心。” “你的意思,要大打出手?”郭书记说。 “不是这个意思,对于人民nei部矛盾还是要讲究策略的。”我说,“那好,我现在就去城管科报到了。” 郭书记眼神定定的看着我,“好吧,你出了门,如果后悔,可以再来找我。” “城管卫生科在几楼。”我说。 “一楼。” 第181章 办事处 下了楼,来到城管卫生科,敲了敲门,屋里没动静,推开门,看到一中年男子翘着二郎腿看着我。 “我找刘科长,我姓夏。”我说。 “我就是,你是从纪委分配来的吧。” “对,郭书记让我来找你。”我说。 “好,那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城管科?”刘科长问。 “你是想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假话怎么说,真话又怎么讲?” “给我三千城管,我可以收fu台湾。”我说,“这是假话。” “真话呢?”刘科长问。 “真话是,真用不了三千城管,给我二十城管,我就能收fu台湾和日本。”我笑了笑。 “好笑吗?你这笑话,真不好笑。”刘科长一脸严肃,“城管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城管也有家庭,也有老婆孩子,也有父母,城管不是别人的出气筒。” “说得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说。 “你理解个/pi,我们城管科一个同志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刘科长说,“就你这工作态度,你还不能上岗,你要接受培训。” “还用培训?有什么好培训的,不就是在街上骑个电驴驱赶小摊小贩吗?” 突然砰地一声响,办公室的门被踹开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气势汹汹进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麻绳。 “领导在吗?”拿麻绳的大汉问道。 “刚下楼。”刘科长走到窗前,手指着窗外,“你们看,那个骑自行车的就是。” 两个男人朝窗外看了看,然后迅速跑出了门。 “这是干什么的?”我问。 “还能干什么,没看拿着绳子吗,这能干好事?”刘科长说。“胖子,你来了。” 我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胖子,这人很面熟。 “哎呦,是你呀,你怎么来了。”这胖子上前跟我握手。 我突然想起来,这人叫沈阳阳,是个城管,我和江珊在巷子里曾遇到他驱赶小商贩,后来,又在街上遇到他摔人家西瓜,他见到我,总是说,下次还会遇到我。 “你在这里上班?”我问。 “是啊,找我们刘科长有事?”沈阳阳问。 “我,我来你们科上班的,我调到你们城管科了。”我说。 “你不是在市纪委吗?” “是,我来帮助工作的。”我说。 “欢迎,热烈欢迎。”沈阳阳说。“你以后就叫我阳阳吧。” “胖子,你找件衣服给他穿上。”刘科长说,“以后你带着他。” “我怎么能带他,是他带着我。”沈阳阳说。 “流水,流水!流水!流水!”窗外有人喊道。 “胖子,你快出去,让他赶紧走。”刘科长说着蹲了下来。 “这又什么情况?”我问。“什么流水?” “在喊刘科长,科长名字叫刘水。“沈阳阳说。 “刘水,你个卖rou的,你给我出来,我//////日i///你///个///老婆,你快给我出来。”外面人喊道。 从窗口望去,喊叫的人是一个老头,这老头浑身脏兮兮的。 沈阳阳出了屋。 “这人是不是神经病?”我说。 “是脑子不好。”刘科长说。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刘科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我爹。” “亲爹?” “亲的。” “怎么成神经病了?”我说。 “哎,自从我干了城管后,他就疯了。”刘科长说。 “原来如此,没毛病。” 第182章 老鼠药 刘水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城管服,“这身衣服你穿吧,还是新款式。” “那个,能不能不穿?”我说。 “不穿?”刘水皱着眉头。 “或者我只在办公室里穿,出去不穿可以吗?”我说。 “出去不穿?那谁知道你是城管啊?你说呢?” “这,这样啊。” “我这话有毛病吗?”刘水把衣服扔给我。 “没,没毛病。” 沈阳阳进来,拍了拍衣袖,“你爹让我给撵走了,这老头子好像几个月都不洗澡,人都臭掉了。” 刘水叹了一口气,“行,我们开个会,你们拿笔,记一下,这周的工作安排。” “我没有笔记本。”我说。 刘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这笔记本还没有手掌大,“你仔细记好了。” “这本子也太小了。”我说。 “这还小?当年红军过草地的时候,还吃草呢。”刘水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翻开来,“现在开会。”他一边说一边拿笔在文件上面划拉着。 我琢磨着刘水刚才说的话,红军过草地吃草和他给我的这个小笔记本有什么关系?过草地吃草?笔记本?拿着笔记本吃草? “你说什么?”沈阳阳问。 “我没说什么啊。”我说。 “我听到你说吃草了。”沈阳阳说。 “安静一下。”刘水说,“下周重点是鸽子和狗,辖区内1890只鸽子和1651只狗的问题这周要全部完成,沈阳阳,上周,有多少宠物狗接种新型狂犬病疫苗?” “212条狗。”沈阳阳说。 “这进度也太慢了。”刘水说。 “现在狗主人不配合,他们对新型狂犬疫苗有抵触,说狗吃了就发烧,还抽风,哀嚎。”沈阳阳说。 “对了,记者什么时候来?”刘水问。 “记者不愿意来,让我们自己写稿。”沈阳阳说。 “夏志杰,写新闻稿的活,就交给你了,听说你写文章很厉害。”刘水问。 “写什么稿?”我问。 “就写我们辖区内,有一狗主人被狗咬了以后,就疯了。”刘水说。 “可以啊,人在哪?我可以去采访一下。”我说。 “采访?不用了,你自己编,然后编好了,就交给报社刊发。”刘水说。 “瞎编的?”我说。 “不是瞎编,这是有事实根据的,去年有狗把就孩子咬了。”刘水说。 “那可以啊,去年的事也行。”我说。 “写不了,去年狗把孩子咬了后,孩子变聪明了,会说话了。”刘水说。 “那个被咬的孩子是聋哑儿。”沈阳阳说。“这新闻都上国外报纸了。” “夏志杰啊,我觉得可以写的严重点,就说狗把主人咬了以后,主人变成疯狗了,到处咬人。”刘水说。 “这是新闻还是小说?报纸能刊发吗?这不造假吗?” “报纸上说的有真的?尤其是头版,你用个笔名吧,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要不,就写人咬狗?”刘水说。 “好吧,那我就看着编一个。”我说。 “刘科,光明小区有人偷偷放毒香肠,死了三只狗,说我们有责任,说他们的狗吃了我们放的老鼠药。” “放老鼠药的时候,我们已经通知过所有小区物业了,让他们看管好自家的狗,对了,狗怎么喜欢吃老鼠药了?”刘水说,“到底是狗吃香肠死的,还是吃老鼠药死的?行了,不管这个了,再说鸽子的事。” “禽流感预防的药发下去了,鸽子吃没吃就不知道了,这要是我们辖区内真出了禽流感,算谁的?”沈阳阳说。 “当然算我们的了。”刘水说,“奶奶的,这城里太乱了,人就是人,动物就是动物,非的杂交在一起住。” “听起来,事还不少。”我说,“我们这科,就我们三个人吗?” “算上你六个,两个阵亡了,一个逃跑了。”沈阳阳说。 “阵亡了?” “在街上被人打了。”刘水说,“其实,那伤一点都不重,有个大学毕业分配过来的,只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而已,哎,就住医院里了,说是耳朵聋了,什么也听不见,家属说,脑子也糊涂了,说脑浆有问题,这脑浆又不是豆脑,说散就散了,真扯淡。”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半月了,死活不愿意出院。”沈阳阳对我说道。“就是装病不上班,这叫带薪装病。” “哎,这是个好思路。”我说。 “你打算也带薪装病?”刘水说。 “我,我不会的。”我笑了笑。 “说到哪了?”刘水问。 “说到老鼠药了。”沈阳阳说。 “不对。”刘水摇了摇头。“说到挂条幅了,创建卫生城市的条幅,18条,你们这两天就挂上去,记住了,那一条大条幅,横挂在解放路上,要挂高点,要让我们郭书记看到。” “刘科,白天挂不了,车和行人太多了,很危险,只能夜里或者早晨挂。”沈阳阳说。 “那你们自己安排吧,夜里早晨都可以。”刘水说。 “这加班有补助吗?”沈阳阳问。 “有,你们一人一箱子汽水。”刘水说。 “汽水不要,老蒋家这百货店的汽水全是假冒的。”沈阳阳说。 “没事,我上个星期自己一人就喝了一箱,味道不错。”刘水说。 “还不错?老蒋他家的汽水是用洗衣粉和糖精勾兑的。”沈阳阳说。 “这喝了要出人命的,汽水我不要。”我说。 “好,你们不要汽水也行,那就一人两斤猪蹄。”刘水说。 “两斤不够吃的。”沈阳阳说。 “你就不考虑减肥吗?”刘水说,“人家卖猪蹄挣钱也不容易,行,那就多给你半斤。” “猪蹄我不要。”我说。 “不要?不要可不行。”刘水说。“这是规矩。” “听起来,这当城管也不错啊。”我说。“家里日用品都不用买了吧。” “你这话说的,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刘水说。 “谁家里还缺双袜子?”沈阳阳说。“你不知道,那卖袜子的商铺女老板见了我就送我袜子,还都是女人的丝袜,你说这不是有病吗?我这大老爷们的要女人丝袜干嘛呀?” “那卖袜子的女人脑子是有病。”刘水说。 “就算我需要女人的丝袜,我可以去网上买啊。”沈阳阳说。 “送的你不要,你去买?网上丝袜便宜?”我说。 “可不便宜,旧得比新的贵多了。”沈阳阳说。 “女人用过的裤衩更贵。”刘水说。“我说沈阳阳,就不能有点出息,就你这样的,怎么能找到媳妇?” “不说了,刘科,会开完没有。”沈阳阳问。 “好,接着说老鼠药。”刘水说,“还有两百斤老鼠药,你们务必在今天发完,不要再拉回来了,沈阳阳同志,我求你了,行吗?” “好吧,那我就想办法处理了。”沈阳阳说。 “动动脑子啊,千万别你这两百斤老鼠药倒鱼塘里。”刘水说。 “放心,我就是倒水库里,也不会倒鱼塘里的,这你放心。”沈阳阳笑了笑。“那我们就出发了。” “还有,市里要来检查,民主北路上绝对不能再有小摊小贩了,拜托了!”刘水说。 “好,我这就去把他们统统撵走。”沈阳阳说。 第183章 小巷 我正要出门,刘水一把抓住我,让我把衣服换上。 换上了衣服,照了照镜子,看上去还很精神。 “第一次穿吧?”沈阳阳说。”帽子戴上。” “帽子就不用戴了吧?怎么看起来,像国民党军服。”我说。 “帽子戴上吧。”刘水把帽子递给我。 我拿过帽子,戴上后,把帽沿压得很低,几乎盖住了半边脸。 “刘科,我们走了。”沈阳阳说。 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后面是一箱箱的老鼠药,车开到门口,我朝传达室看了一眼,看门的老头还在睡觉。 “这看门老头睡得真香,是不是夜里打麻将了?”我说。 “这老头你可别招惹他,他是市委书记的小孩舅。”沈阳阳说。 “啊?小孩舅?这么大年纪了?是项书记小孩舅?不可能吧。” “当然不是了,是项书记前任的前任书记小孩舅,现在离休了,但你可不能小看这离休干部,现任书记看到他姐夫都得毕恭毕敬,装得跟孙子一样。”沈阳阳说。 “不可能吧?” “不可能?中央的一个大领导都是这老干部提拔的,你说厉害不?”沈阳阳说。 “原来如此,现在去哪?”我问。 “去发老鼠药,记住了,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不能发。”沈阳阳问。 “为什么不能发?”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年纪大了,脑子就糊涂了,不小心把老鼠药吃了,就麻烦了。”沈阳阳说。 “还能吃老鼠药?这脑子有多糊涂。” “前两日,一个老太太把白枯草当酱油用了,一家人全拉医院去了。”沈阳阳说。 “白枯草可是剧毒农药,吃了就没救了。”我说。 “可不是吗?不过我们这老鼠药吃不死人,吃再多也死了不人。” “假药?” “现在人吃的药都造假,这老鼠药不造假那就太没良心了。”沈阳阳说。“不过呢,老鼠吃这药也吃不死,最多就是走路晕,晕一会就没事了。” “我听你说话,感觉我这脑子都转不过弯来。” “你是夸我聪明?”沈阳阳头上帽子摘下,扔车后面去。 “比我聪明。”我说。 车子一个急刹车,我的帽子掉了。 我把帽子戴好,“哎,慢点兄弟。” “看到没有?前面占道经营,行人就跟老鼠一样乱窜,你说危险不危险?”沈阳阳说。 “那就把占道经营的全赶走。” “等等,先去发老鼠药。”沈阳阳说。 沈阳阳把车开进胡同里,停好车,我们下来。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沈阳阳看了看电线杆上的灯箱广告牌,手指着给我看。“怎么了?”我问。 “他吗的,胆子也太大了,昨天还没有呢,今天就把广告牌他娘的给弄上去了。” “这上面不能挂广告牌吗?”我问。 “挂当然可以了,不经过我们审批和收费,这就是违法了。”沈阳阳说着回到车上,拿来一把长铁棍。 “砸了?”我问。 “必须得砸。”沈阳阳说着拿起铁棍砸向灯箱。 灯箱很快就砸烂了。 砸完灯箱后,沈阳阳又给我拿了几包老鼠药,看到行人过来,沈阳阳就发一包。一个女人骑着助力车,一手打着雨伞朝我冲过来。 我慌忙让开,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这么不长眼啊?” 这女人居然是沈娟。 我慌忙把帽沿拉低。 沈娟骑着助力车开了二三十米后,在路口停下,她回头看着我。 我急忙转过身去,然后上了车。 沈娟看了一会后,骑车离去。 “怎么又上车了?下来发老鼠药。”沈阳阳说。 我只好下来,“刚才遇到熟人了。” “遇到熟人了?行,那你别发了,去车上吧。”沈阳阳说。 “没事了,总不能再遇到熟人吧?”我说。 “我以前也是你这么想的,但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干城管的时候,我的同学啊朋友啊,都跑街上来看我,跟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沈阳阳说,“我那时候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三年后,哎,你猜猜怎么着?” “怎么了?”我问。 “我的同学朋友啊,不是失业就是下岗,我这工作可是事业编制,铁饭碗啊。” “你也太乐观了吧,以后是法制社会,人的素质提升了,城管也会失业的。”我说。 “不可能,你太高估我们中国人了,我给你说,只要我党不倒台,我这城管能干一辈子。”沈阳阳说。“吃饭去,先把衣服脱了。” “吃中午饭可以脱衣服?” “对,现在要混成普通的老百姓。”沈阳阳说。 沈阳阳换了便装,我也把衣服换上,然后跟着他穿街过巷,进了一家饭店。 服务员把我们带进包厢。 另一个服务员拿来三个餐具。 “我们两个人。”我说。 “三个。”沈阳阳说。 “还有谁来?” “刘科一会就到。”沈阳阳说。 “我们在这吃饭,单位给报销吗?” “饭店给报销。” “白吃啊。”我说。 “不白吃谁来?”沈阳阳说。 “每天中午都来家饭店吃饭吗?”我问。 “有天天去一家饭店吃饭的吗?”沈阳阳说,“明天换一家,我们吃小龙虾,前面那条街的麻辣小龙虾味道不错。” “看来我们这职业不错啊,提前过上共产主义社会了。” “哥,你说话和刘科一样,都喜欢理论联系实际。”沈阳阳说,“我们刘科常说,要深入群众,从群众中来,再到群众中去。” “兄弟,这是腐败啊,我可是纪委的。”我说。 沈阳阳笑了笑,“你这纪委的,不就是搞腐败下来的吗?再说,饭店老板看我们来店里吃饭,心里也踏实,我给你说,这里好多饭店老板都成我朋友了,对了,欢迎你来指导我们工作。” 我叹了一口气,“行,你别说,我最喜欢吃麻辣小龙虾呢。” 刘水推门进来,“你们来得比我还早。” 刘水从包里拿出两包茶叶扔在桌子上。 “西湖龙井啊,新茶吗?”沈阳阳问。 “当然是新茶了,前头茶业店老板娘给的,”刘水说,“喊服务员过来,把茶给我们泡上。” “刘科,你是不是和那茶业店老板娘有一腿?”沈阳阳说。 “一腿能行,我是想有两腿的,她看不上我啊。”刘水说。 “这老板娘年轻漂亮,穿着旗袍,那白大腿能闪瞎人眼。”沈阳阳说。“听说这老板娘被人包养了,好像是被一个当官的包养了。” “我还听说,这老板娘是从东莞来的呢。”刘水说。 “不可能吧?刘科啊,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给你说,东莞没有这种气质的。”沈阳阳说。 “你去过东莞?”刘水问。 “我没去过。”沈阳阳说。 “没去过,你就知道东莞女人什么样气质的?那你说说,东莞女人都什么样气质的?”刘水问。 “我,我不告诉你,不告诉你。”沈阳阳扯着脖子,“我就不告诉你。” 第184章 举旗 两个菜,红烧鱼,炒小青菜。汤是紫菜番茄鸡蛋汤。三碗白米饭,米饭粒很饱满,带着香气。 “这伙食行吗?”沈阳阳问。 “不花钱的,当然行了。”我说。“米饭不错,晚饭管吗?” “我说夏主任,人家开饭店也不容易。”刘水说。 刘水喊我夏主任,让我感觉很意外。 “我现在不是主任了,喊我小夏就行。”我说。 “过两天说不定你就回去了呢。”刘水说。 “回去难了。”我说。 “上面有人就能回去,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刘水说。 “我上面没人。”我说。 刘水冲我笑了笑,“来,吃鱼。” “刘科,今天上面来检查,是举红旗?还是举绿旗?”沈阳阳问。 “当然是红旗了,这你还用问?”刘水说,“吃完饭就去举旗。” “举旗什么意思?”我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沈阳阳说。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领着一个女孩进来,女孩的脸比刘水的脸都黑,屁股倒是不小。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夏主任。”刘水说,“这是这家饭店的吕大老板。” “幸会幸会。”吕老板说,“刘科,这是新来的,叫小芳,我让她陪你们吃饭。”老头说道。 “小翠呢?”刘水问。 “不好意思,小翠今天身体呢,不那么方便,小翠是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哎,这孩子不太懂事。”老头说。 “我刚才还看到小翠端着大虾上楼呢。”刘水说。 “吕老板,身体不方便没关系啊。”沈阳阳说。“我们老板又不会给这小丫头开苞,你怕什么?再说,今天我们夏主任亲自来你店里,你这就不太友好了吧?” “吕老板,我问你,是不是上面有什么领导过来?”刘水问。 “没领导过来。”吕老板说。 “真的?好,那我上楼去看看。”刘水说。 “是物价局的杨局长带人在上面吃饭。”吕老板说。 “杨局长在上面吃饭,那我家小翠就得上去陪她?”刘水说。 “杨局长是一个星期前就约好的。”吕老板说。 “是市物价局局长,还是区里的局长?”我问。 “区里的,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刚提拔没两天。”刘水说。 “吕老板,你说实话不就得了?”沈阳阳说。 “哎,我脑子糊涂了,这是我的错,我给你们加个菜,红烧肉。”吕老板说。 “不是肉的问题,这个姓杨的人品不行。”刘水说,“我担心小翠被他欺负了。” “这大白天不会的,再说上面有很多人在呢。”吕老板说。 “很多事就发生在大白天,这不能不防。”刘水说。 “要不,刘科,你去上面把小翠喊下来?”吕老板说。 刘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时间不够了,这样吧,你就加个菜吧。” “好咧,我这就给你们上红烧肉。”吕老板说。 “哎哎,吕老板,这姑娘不需要,带回去吧。”刘水说。 吕老板和女孩走了。 “这个杨局不就是白书记老婆的亲戚吗?”沈阳阳说。“真是小人得志啊。” “哪个白书记?”我问。 “白田礼书记。”沈阳阳说。 “妈的,这王八蛋上面有人。”刘水说。 “刘科,怎么吕老板说小翠是他亲戚?”沈阳阳说,“这小翠不是你朋友托你介绍来的吗?怎么成他亲戚了?” “不说这个了,吃菜。”刘水拿起筷子要夹鱼,突然又放下筷子,“你们有没有吃出来,这鱼是前门沟沟里的鱼。” 前门沟可是出名的臭水沟,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手捂着肚子,“刘科啊,你怎么不早说。” “没事,我瞎猜的,你们继续吃,我吃饱了。”刘水说。 “我也吃饱了。”沈阳阳说。 “吃饱那就走吧。”刘水说。 “番茄鸡蛋汤还没喝呢,太浪费了。”我说。 刘水朝鸡蛋汤里吐了两口唾沫,“阳阳,你让服务员把这汤端楼上去。” “好啊。”沈阳阳说。 我和刘水出了饭店,上了车。 过了一会,沈阳阳跑上了车。 “送上去没有?”刘水问。 “送上去了,我还甩了一鼻涕。”沈阳阳说。 “这我得批评你了,你这一鼻涕,那些人喝了这汤搞不好要送医院了,这就不好了。”刘水若有所思。“小翠不会喝汤吧?” “应该不会。”沈阳阳说,“刘科,现在举旗吧?” “好,让夏主任举旗吧。”刘水说。 沈阳阳从老鼠药下面拽过来一个小红旗和一个小绿旗,他把小红旗交给我。 “夏主任,你拿着红旗把手伸出窗外就可以了。”沈阳阳说。 我拿好小红旗,手放子外面。 沈阳阳开着车向前,到了前面一家饭店,车速慢了下来,沈阳阳按了按喇叭,然后再去下一个饭店,车就这样一直开到街尾。 “这是不是通知饭店什么事情?”我问。 “是的,红旗一举,今天晚上这条街所有的饭店都不可以把饭桌摆门口。”沈阳阳说。 “原来是这样。”我说。“这小绿旗呢?” “举小绿旗就是告诉饭店警报取消了,摆摊占道随意。”沈阳阳说。 “这办法挺好,挺省事的。”我说,“省了打电话一个个通知了。” “这是我党的优良传统。”沈阳阳说。 “你别胡说八道。”刘水说。 “刘科,这还是你给我说的,我党在抗日游击战中经常用。”沈阳阳说。 “我可没说过。”刘水说。“去下一个街。” “刘科,前门街那个开杂货店的姓刘的老板,处处跟我们作对。”沈阳阳说,“甭管我们举什么旗,他都不买账。” “这人是挺难缠的。”刘水说,“他上面真有人吗?” “他上面有什么人?”我问。 “宁州市纪委副书记是他表哥。”沈阳阳说,“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纪委副书记?姓什么?”我问。 “他没说。”沈阳阳说,“我还听说他黑道也有人。” “他这是拉虎皮,扯大旗,甭听他的,只要他敢在门口摆摊,占道经营,我们就把他的货拉走。”刘水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他可不会让我们搬的。”沈阳阳说。 “多喊点人来,人多势众。”刘水说。 “我们科就三个人啊。”沈阳阳说。 “喊你同学来,你上次不是喊了五个过来吗?”刘水说。 “上次是来五个,你让我一人发了一包烟,烟还是八块的烟,我给我同学说的烟是中华,这次不会来了。”沈阳阳说。 “我办公室那条中华烟是假烟啊。”刘水说。“别啰嗦了,先去找那个刘老板,先礼后兵吧。” 第185章 茶叶店 车过了一条街后,停在了路口。 “看看,他这水果都摆在哪了?太不像话了。”刘水说。 “哪家店?”我问。 “就那个伟业店。”沈阳阳手指着对面。 沈阳阳手指的店,正是我同学刘伟开的店。 “你确定是这个店?对了,这老板叫什么名字?”我问。 “姓刘,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了,挺横的。”沈阳阳说。 “好,我下车让他把东西收进去。”我说。 “他没那么容易听你的。”沈阳阳说。 “是吗,好,你们在这等着,我让他乖乖把东西搬进去。”我说。 我过了马路,朝店里走去。 进了店,刘伟拿着计算器在算账,他看了我一眼继续按着计算器。 按了几下,他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我。 “认不出来了?”我问。 “夏志杰!”刘伟惊呼道,“你怎么穿这身狗皮?” “什么狗皮?我现在调街道办干城管了。”我说。 “啊?你调街道办?还城管了?”刘伟说。 “违纪,被裁下来的,运气不好啊。”我说。 刘伟眨了眨眼,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违纪啊,查贪官把你也查进去了?” “是啊,我现在负责你这条街。”我说。 “老朱知道你干城管吗?” “他还不知道。” 刘伟笑了笑,“我这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你让他过来干球?你那个门口的东西,搬屋里去吧。”我说。 “搬屋里?在门口摆着有生意。”刘伟拿起手机拨着电话。 “我让你搬,你就搬,你少啰嗦。” “我要是不搬呢?”刘伟说。 “你不搬试试?我把东西全搬我车上去。” 刘伟对着电话说,“老朱,你赶快来吧,夏志杰被纪委裁了,下放到我们街道办城管了,快点来。” “你喊朱守成干嘛?看猴是吧?干城管丢人?” “不丢人,你一点都不丢人,我丢人。”刘伟说。“你被裁了,哎,你就不能干别的?非要当狗干城管?” “这又不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说。“城管跟你有仇?” “还真有仇,这些狗王八蛋,没事就来骚扰我。” “那些东西你到底是搬,还是不搬?”我说。 “这我得想想,对了,沈娟知道你干城管吗?你爸妈知道吗?你老婆知道吗?” “我和我老婆离婚了。”我说。 “真的假的?你媳妇外面有人了?” “你他吗的有完没完?我让你搬东西呢,你今天要是不搬,我就和你断绝一切关系。”我说。 “好啊,你还威胁我?断绝就断绝,我怕你。” 朱守成从外面进来,“怎么了这是?” “他要和我断绝关系。”我说,“就因为我干城管。” 朱守成打量着我,“夏志杰,怎么干起城管来了?” “被纪委裁了。”我说。 “在纪委你不是干得挺好吗?”朱守成说。 “违反了一点小纪律,哎,运气不好,运气不好。”我说。 “他离婚了。”刘伟说。 “离婚了?怎么突然就离婚了?”朱守成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事你也得跟我商量一下啊,我草。” “别扯这个了,我来这里,是因为他占道经营,我让他把东西搬进去,他还不听我的。”我说。 “我还就不搬了,怎么了。”刘伟说。 “刘伟,把东西搬店里来。”朱守成说。 “我不搬,要搬你搬。”刘伟说。 “好,我搬。”朱守成说着出了店。 我和刘伟看着朱守成把一箱箱东西搬进了店。 “行,我走了。”我看了看刘伟,“记住,以后不能再把东西放在门口了,再放,我就拉走了。” “你敢?”刘伟说。 “行了,那个老夏,晚上去喝酒,刘伟你也去。”朱守成说。 “我不去。”刘伟脸转过去。 “我晚上也没空。”我说。 我出了店,回了一下头,朱守成点着烟看着我。 上了车后,车子很快开了起来。 “不错嘛!”刘水拍着我肩膀,“可以啊,你说了什么,他这么听你的?” “很简单啊,我说,不搬的话,我把东西全部拉我家去。”我说。 “就这句话?”沈阳阳问。 “是啊,我就只说了这句话,这姓刘的就喊了个人把东西搬进去了。”我说。 “把东西全部拉走?我们以前也是这么说的,我上次给他说这话,他还拿刀要砍我呢。”沈阳阳说。 “我明白了。”刘水说。 “刘科,你明白什么了?”沈阳阳问。 “阳阳,你先停下车,刚才夏主任说,不搬的话,我把东西全部拉我家去。”刘水说,“听听,是拉我家去。” “拉我家?什么意思?”沈阳阳说。 “拉家里和拉我们单位去肯定不同。”刘水说。“拉家里呢?就归个人啦。” “然后呢?”沈阳阳说。 “我再琢磨琢磨。”刘水说。 我觉得这个刘科长有点好笑,看了一眼车窗外,看到沈娟骑着助力车过来,我慌忙把身子缩着下去,低下头。 “怎么了?”沈阳阳问。 “这女人过来要是问我,你们就说没看到我。”我说。 “明白了。”沈阳阳说。 刹车声响起。 “美女,你看什么呀?你找谁啊?”刘水问。 “没事,我不找谁。”沈娟说。 “那你看什么?有事?”沈阳阳说。 “没事。”沈娟说。 “没事就好。”刘水说。 过了一会,沈阳阳拍着我的肩膀,“人走了。” 我坐起来。 “这女的是你相好?”刘水问。 “不是相好。”我说。 刘水冲我笑了笑,“我明白了,开车,走人。” 车开了一会,突然停在了一家茶叶店门口。我朝茶叶店看去,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坐在帘子后面。 “刘科,我想进去欣赏一下。”沈阳阳说。 “欣赏什么?走吧。”刘水说。“你又不买茶叶。” “我买一盒行吗?”沈阳阳说。 “她那茶业不便宜。”刘水说。 “说不定,夏主任要买呢。”沈阳阳说。 “我买。”我说,“她这店里有西湖龙井吗?” “有,她这店里可是正宗的西湖龙井,不是假货。”刘水说。 “那就下去呗。”沈阳阳说。 “你就别下去了。”刘水说。 “我怎么就不能下去?”沈阳阳说。 “你奶奶的,你那賊眼睛总是不离开她的腿,我都感觉丢人。”刘水说。 “你不是也喜欢看她的腿吗?”沈阳阳说。 “我看她腿,也没有你这么看的,我是有意无意的瞥两眼,而你呢,你恨不得趴过去咬两口,上次去,你奶奶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刘水说。 “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沈阳阳说。“我今天不看她腿行了吧?” “看胸也不行。”刘水。 “好像她是你老婆似的。”沈阳阳说,“好,我进去后,她的脸,我都不看,我不看她的人,行吗?” “那行。”刘水说。 “这个女人是被哪个当官的包养的?”我问。 “听说是检察院的一个小头头。”沈阳阳说。 “别乱说话。”刘水说道。 第186章 车队 “我没乱说话,我亲眼看到上周检察院的车把孟雅接走的。”沈阳阳说。 “那是她表哥,她表哥在检察院。”刘水说着下了车。 沈阳阳也下了车,他下车后,身体转过去,倒着走路。 我跟着刘水进了店。 这个叫孟雅的女子朱唇轻启,“哎呦,刘科长来了。” 刘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女子穿着真丝的旗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真丝手绢,晃悠着,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眉眼带笑,莲步轻摇。 沈阳阳倒着走路,进了店来。 “这谁呀?怎么这么走路?”孟雅手绢捂着嘴窃笑着。 “是刘科不让我看你。”沈阳阳说。 “别听他胡说八道。”刘水说,“他有病。” “好,那我就转过身来了。”沈阳阳说。 “你爱转就转,关我什么事?”刘水说。 沈阳阳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天花板 “刘科,这会来,有事吗?”孟雅问道。 “我差点给忘了,这是我们科,新来的,他要买点茶叶。”刘水说。 “好啊,要买什么茶叶?”孟雅问。 “西湖龙井有吗?”我问。 “当然有了,我们这有上等的西湖龙井,散装的,两百块一百克。”孟雅说。 听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像钟月荷,神态也有点像。 “好,那就来两斤吧。”我说。 “哥,是两百块一百克。”沈阳阳依旧抬头看着天花板。 “那就来三斤吧。”我说。 我说完沈阳阳不再看天花板了,而是看着我,“哥,你听清楚了?这计量单位是克。” 我拿出那张金额五十万的银行卡,“来四斤吧。” “有钱人。”沈阳阳说。 孟雅把茶叶秤好,然后放在四个茶叶罐里,再放进精致的手提袋里,她手指纤细,在递给我茶叶时,手指有意无意撩了我一下手腕。 我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眼波流转,俏媚动人。 在拿起手提袋跨出门槛时,我心里暗想,这看上去曼妙娴静的女子难道真是出自东莞? 正要上车,刘水快步过来,帮我开了车门。 上了车,沈阳阳胳膊放在方向盘上看着我。 “有事?”我问。 “没事。”沈阳阳发动了车子。 “这女孩漂亮吧?”刘水拍了我一下肩膀。 “漂亮。”我说。 “你有没有觉得她不仅漂亮,骨子里还有一种风情,好像是一种放荡的风情,但这种放荡似乎又和你无关。”刘水说。 “刘科,你是学中文的吧?”我问。 “对,我是学中文的。”刘水说。 “我给你说吧,女人越是轻浮放荡,就越会使男人爱得发狂,同这种女人相爱,往往使人魂销骨酥,不能自拔。”我说。 “哎呦,精辟,说的好啊。”刘水说。 “我还没说完呢?” “您说。” “但是呢,如果一旦爱上这样的女子,男人又要求她对自己忠诚。”我说。 “说得太好了,还真是这样。”刘水说,“夏主任,你总结的真好。” “其实呢,这几句话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说的?”沈阳阳问。 “弗洛伊德。”我说。 “果然是大师。”刘水说。 “是啊。”我说。 车停了,沈阳阳下了车。 “他干什么去?”刘水说。 我头伸出车窗外,看到沈阳阳朝卖瓜的摊贩走过去。 过了一会,他抱了三个西瓜上来。 “没给钱?”我问。 “给钱他也不要。”沈阳阳说。“这老头卖的西瓜很甜,沙瓤的。 “我怎么感觉提前进入到共产主义社会了。”我说。 “夏主任,如果能把茶叶店的那个女老板娘抱走,那才是共产主义社会呢。”沈阳阳说。 刘水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后,神情很紧张。 “怎么了?”我问。 “刘科,是不是家里有事?你爹把房子点了?”沈阳阳说。 “不是,一个大领导要来检查了,正在路上。”刘水说,“赶紧的,把这路上的小摊贩全部撵走。” 沈阳阳打开车上麦克风,车顶的喇叭响了起来,“赶紧收好东西,这里不许摆摊,都走人,全部都走,一个不留。” 路边的小摊小贩显得很淡定。 “今天是怎么了?”刘水说。 “别急。”沈阳阳嘴凑向麦克风,“听好了,上面检查,大家先散了,先散了,等检查完了,你们继续摆摊。” 沈阳阳说玩,小商小贩开始收拾东西走人了。 “沈阳阳,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会出问题的。”刘水说道 “不这样说,他们不走。”沈阳阳说。 “都惯坏了。”刘水说。 刘水说的这句惯坏了,我听后感觉十分刺耳。 三分钟不到,人没了,街上干干净净。 一辆警车过来,停在我们车前面,车上喇叭响起,让我们的车退后。 沈阳阳把车倒上了路牙石上。 警笛声响起,很快有车队过来,前面是四辆警用摩托车,接着是两辆警车,再后面有五辆黑色轿车和两辆中巴车。 “什么大领导过来?”沈阳阳问。 “主管卫生创建的副省长过来视察。”刘水说。 “那早通知啊。”沈阳阳说。 “本来是不经过我们辖区的,这是突然改变路线,我估计昌平区那边有人上访。”刘水说。“怕上访的人拦车吧。” 车队过去,一辆黑色轿车停下来,下来一个人,这人是我们办事处的郭书记。 “你们都下来。”郭主任说指着我们。 我们从车上都下来,我看到车里副驾驶坐着区委书记郑芳,我慌忙把帽沿拉低 “你们是怎么干的?前面还有一个卖瓜的。”郭书记说。 “那老头耳朵聋。”沈阳阳说。 “哎,你怎么戴的帽子?脸都盖住帽子了。”郭书记说。 我把帽沿朝上抬了抬,看到郑芳在车里看手机。 “郭书记,我准备了几个西瓜,特别甜。”刘水说。 “是吗?抱车上来。”郭书记说。 我和沈阳阳把三个西瓜抱轿车后备箱上。 郭书记回到车里,黑色轿车开走了。 我们也上了车。 “刘科,西瓜是我们的,你怎么送领导了?你真会拍马屁。”沈阳阳说。 “我拍什么马屁?”刘水说,“这郭书记是不是脑子不好,他刚才说夏主任的脸都盖住帽子了。” “说得没毛病啊。”沈阳阳说。 “开车,回去。”刘水咧着嘴,“中午没吃什么啊,我牙疼了。 车开到办事处门口,就听里面有人喊: 流水,流水!你个卖肉的,赶快给我出来。 “赶紧的,沈阳阳,把我爹丢给我弄走,弄哪去都行,卖了都行。”刘水捂着腮帮子,“哎,这看门的,怎么老是放我爹进来?” 我看了一眼看门的老头,这老头这回没睡觉,正在看人民日报。 第187章 饺子店 刘水开了车门,也不进院子,一路小跑走了。 刘水的爹晃晃悠悠从里面出来,他走到车跟前,看了一眼沈阳阳,朝车身吐了一口唾沫,说了一句,你个卖肉的,然后一路斜歪过了马路。 院内有车出来,冲我们按着喇叭,看上去这看车的脾气不小。 沈阳阳也不介意,赶紧倒车,让里面的车出去。 里面的车出去,沈阳阳也不开进去了,直接调头上路。 “去哪?”我问。 “我们回办公室也没事,还是去发老鼠药吧。”沈阳阳说。 车开得很快,差点撞到一个骑助力车的。 沈阳阳冲骑助力车的人骂了一句,gou娘养的,但声音不大,只有我能听到。 开到路口,前面的红绿灯坏了,堵了,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沈阳阳递给我一只烟。 我掏出中华烟让他抽我的。 “堵吧,堵死算球了。”沈阳阳说。 “看看吧,没有红绿灯,中国人就不知道怎么开车了。”我说。 “有红绿灯,开车的不也是经常闯红灯吗?” “我就不明白了,到了路口,有红灯你就停呗,非要闯红灯扣分罚钱,这开车的都想啥呢?”我说。 “想啥?想孩子上学,老婆出轨,父母生病,买了假药,想这些能不走神吗?”沈阳阳抽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吐着烟圈。 “哎,中国人也不容易,对了,我觉得街上有个小商小贩卖点东西也没什么?现在经济不好,老百姓卖点商品,赚点钱,可以理解。”我说。 “你那么说,中国就不需要城管了?” “可有可无。”我说。 “可有可无?夏主任,我带你去明珠街看看吧。” “明珠街怎么了?”我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沈阳阳说着把车开到路牙石上,然后调头进了旁边一个小巷子。 过了两条街,到了明珠街,正是上下班时间,路边有很多卖东西的小商贩。 “这路是够拥挤的。”我说。 “看到没有,行人要走机动车道了,这条路经常出事故,上个星期,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被车撞着了,惨不忍睹啊。”沈阳阳说。 “是得要管。”我说。“对了,去电视台曝光啊。” “曝光?只好两天,两天以后又这样了。”沈阳阳说,“还有晚上路边搭棚卖烧烤的,那烟熏的附近居民天天投诉,还有,马路上污水横流,一夜过去跟垃圾堆一样。” “对了,把这些小商小贩,就不能集中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吗?”我问。 “集中什么呀?我要是当市长,我就把这些小商贩全部送牢房里,关个三年五年的,最好永远也别出来。”沈阳阳说。 “这有点狠了。” “还真不狠,卖羊肉串的,用老鼠肉替代,卖熟食的,都是病死的猪,我就知道一个卖凉皮的,肝炎患者,他这病还传染。” “没有卫生许可证。”我说。“看来这城管还很重要的。” “夏主任,我给你说,干了几年城管后,我对中国人真得是绝望了,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是不是竟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我说。 “损人不利己?就说这卖烧鸡的吧,病死的烧鸡,两毛钱一斤收来的,加工后买二十多块一斤,这是不是暴利?反正又吃不死人,这就叫损人利己。”沈阳阳说。 “你说的这些食品安全问题,让电视台曝光啊,曝光多了,就没人去吃了。”我说。 “有个球用?中国人只有三分钟的记忆,多一分钟记忆都没有。” “但城管也没用啊,今天赶走了,明天小商贩就来了。”我说。 “这就要看市领导的决心,并且要公安配合,如果下决心整治,没有整治不好的。”沈阳阳说。“共产党的小米加步枪都能把武装到牙齿的国民党赶走,这些不要脸的,手无寸铁的刁民会赶不走?” “也是啊。”我说。 “走,我们去喝酒,马路对面有家饺子店不错。”沈阳阳说。 “不发老鼠药了吗?刘科说,要我们务必发完。” “发老鼠药有个屁用?你这边发,他那边就给你扔垃圾桶里了,啊!”沈阳阳说。“刘科也是个神经病,他不能看你闲着,你发完老鼠药,他就给你准备其他的药发?” “除了老鼠药还要发什么药?”我说。 “多了去了,反正他脑子也不好。” “刘科他爹是怎么疯的?刘科说是他干城管后,他爹才疯的。”我问。 “别听他瞎扯,刘科他妈出车祸,走了,他爹脑子就受刺激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他爹给他说了个媳妇,农村的,生了一个胖儿子,但刘科却看不上这老婆,老婆一气之下抱着儿子走了,没有任何的音讯,他爹就疯了,还有传言,刘科这老婆,是他爹嫖娼认识的,然后介绍给刘科当媳妇,这事呢,又被刘科知道了,他心情不爽,就天天打老婆,老婆被打急了,卷着儿子跑了。” “这事还挺复杂的。”我说。 “先进饭店,再给你聊。”沈阳阳说, 进了饭店,坐下后,我手机响了,是老邱打来的,说要和我一起吃饭。我索性让他来这饺子店。 二十分钟后,老邱来了,穿着一身中山装,中山装口袋上还插着钢笔,我感觉有点好笑。 我把沈阳阳介绍给他。 “这饺子店环境不错。”老邱扫了两眼。 “他这里的小菜也不错,喝完酒吃点饺子,心里舒坦的很。”沈阳阳说。 “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倒着。”我说。 “什么呀?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老邱说。 “嫂子有什么好玩的,小姨子才是我的最爱。”沈阳阳说。 “你和你小姨子有一腿了?”老邱说。 “我还没老婆呢,我找老婆得看小姨子长得好不好,小姨子长得好,我才答应。”沈阳阳说。 老邱冲沈阳阳竖起大拇指,“有才。” “邱哥,我觉得你和夏主任都是干大事的人。”沈阳阳说。 “夏主任才是干大事的人呢。”老邱说。 “邱哥,今天又捉到什么贪官了吗?”沈阳阳问。 “贪官又不是老鼠,哪这么容易好抓的。”老邱说。 “邱哥,我想给你提供一个线索,有当官的包养美女。”沈阳阳说。 “好啊,举报有奖,你说,什么职务?当的是什么官?官不能太小了,我们是纪委的,这你应该清楚。”老邱说。 “官可能不小,我认识他包养的这个情妇。”沈阳阳说,“这女人开了一家茶叶店,今天夏主任还去那买茶叶呢。” “谁包养的?”老邱问。 “谁包养的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晚上,你们跟着我,说不定能抓到这个大贪官。”沈阳阳说。 “跟你去哪?”我问。 “现在先不告诉你们,等我们喝完酒,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带你们去。”沈阳阳压低声音。“我给你们说,绝对刺激,我不收费的,不像网上,到处收费,坑人,我草。” 第188章 楼上 酒喝得差不多了,沈阳阳看了看手表。 “是不是时候到了?”老邱问。 “什么时候到了?”沈阳阳夹着松花蛋。 “不是说带我们去看刺激的吗?”老邱说。 “刺激的?去哪看刺激的?”沈阳阳把松花蛋放嘴里,放下筷子。 “我去,你刚才还说呢,我草,你玩我的?”老邱说。 “邱哥,你还惦记着我说的话?”沈阳阳说,“不过,这才几点啊?9点都不到。” “阳阳,你说的那个刺激的,怎么个刺激法?和茶叶店老板娘孟雅有关吗?”我问。 “当然有关了,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沈阳阳说,“说不定这时候让我们碰上了呢。” “那就走呗。”老邱说。 结完帐,出店上车,沈阳阳开车带我们去茶叶店察看,老板娘孟雅不在。 十分钟后,沈阳阳开车进了小区,进了地下停车场,他从车里拿出一个箱子,箱子还不小,他招呼我们上电梯。 “你提的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老邱问。 “秘密武器。”沈阳阳说,“到了上面就知道了。” 电梯直上顶层,出了电梯,沈阳阳又领着我们上了楼梯,这楼梯看上去是通楼顶的,上面有门,有锁。 沈阳阳用手拧了拧锁,锁开了,原来这是假锁。 打开门,就是楼顶,视野极好,一览众山小。 “就这里?这有什么刺激的?”老邱说。 “别急。”沈阳阳打开手提箱。 箱子里是一个天文望远镜。 沈阳阳把天文望远镜的三脚架安装好。 “这玩意是用来看月亮的吧?”我说。 “能看到嫦娥。”沈阳阳笑了笑。 “我明白了,你是带我们来看嫦娥草大白兔的?”老邱说。 “错,这个年头是大白兔草嫦娥。”沈阳阳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嫦娥可是正经的女孩。”我说。“来这里看风景也不错。” “是不错,适合跳楼。”老邱说。 沈阳阳拿起天文望远镜,走到楼角处,他冲我们招手,“你们过来啊。” 我和老邱走过去。 沈阳阳撅着屁股看着望远镜,只是这望远镜不是看天上的,而是看远处。 “是不是看前面那个楼?”老邱说。 “那楼挺远的,能看清楚吗?”我说。 “我这是天文望远镜。”沈阳阳说,“茶叶店的女老板就住在对面楼上。” “能看到吗?”老邱说。 “非常清楚,你看看,绿色窗帘那家。”沈阳阳说。 老邱弯腰看着望远镜,“还真他吗的清楚呢,毛发都能看到,窗帘没拉开,那女人在脱衣服。” “那窗帘拉开一半了。”沈阳阳说,让夏主任看看。” “等等,还没脱完呢。”老邱说。“我去,这女人身材不错啊,人长的真漂亮,我草。” “脱完,夏主任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沈阳阳说。 “我不看,让他看吧。”我说。 “来了一个男的。”老邱说。 “多大年纪?”我问。 “你等等,我仔细看看。”老邱说。 看了一会,老邱的脸离开望远镜,沈阳阳接着看。 “什么情况?”我问。 “这女人可以,换了个裙子,没穿裤衩。”老邱说。 “屋里的男人多大年纪,你认识吗?”我问。 “男人我没注意。”老邱说。 “我去,你只看女人啊。”我说。 “你喜欢看男人?看男人去洗澡堂啊。”老邱说。 “这女人不是被包养的吗?你看看是谁包养的?”我说。 “管她被谁保养,这女人我愿意包养。”老邱说。 “你这还是纪检干部?”我说。 “我这不是下班了吗?下班我就是群众了。”老邱说,“沈阳阳,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两人在床上了,不过什么都没干。”沈阳阳说,“好像在聊天。” “怎么还好像在聊天?”我说。 “窗帘拉了一半,只能看到两个脚丫子。”沈阳阳说。 “为毛不把窗帘都拉开?”老邱说。 “邱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窗帘拉这么大的,以前窗帘拉的,床都看不到。”沈阳阳说。 “床都看不到,还看什么?”我说。 “按理说,她住那地方,前面没有楼,卧室不应该装窗帘,要是我,我就不装,浪费钱。”老邱说。 “邱哥,你说得对。”沈阳阳说,“他们还在聊天呢。” “好,你慢慢看,我和夏主任抽颗烟,等他们干起来,你立刻通知我。”老邱递给我一颗烟。 “只能看到脚丫子,还看个球?”我说。 “不可能这么老实吧?说不定就会把女人抱下来,弄窗前干。”老邱说。“要是我,肯定会这么弄。” “我想看看这女人背后的男人是谁。”我说。 “玩这么漂亮的女人,这男人看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老邱说。 “也可能就是个普通人吧。”我说。 “床上有三双脚丫子了。”沈阳阳说。 “怎么又多了一双脚丫子?”老邱说,“让我看看。” 沈阳阳让开,老邱脸凑过去,“哪有三双脚丫?不就是两双吗?” “我看到的真是三双脚丫。”沈阳阳说。 “你再看看。”老邱说。 沈阳阳又接着看,“这会是两双脚了。” “你真的假的?”老邱说,“好,就算三双,那多出的一双是男人的脚,还是女人的脚。” “这我没注意。”沈阳阳说。 “是大脚,还是小脚你看不出来吗?”老邱语气急促。 “真没注意,等会如果再多出一只脚,我就会注意了。” “别等会了,立刻,马上叫我。”老邱说。 “邱哥,两双脚丫变成一双了。”沈阳阳说。“你要不要看看。” “我又不是跑上来看脚丫子的。”老邱抽着烟。 “是一双脚丫在另一双脚丫的上面。”沈阳阳说。 “让我看看。”老邱慌忙过去。 沈阳阳过来,问我要了颗烟。 “有意思吗?”我问。 “当然有意思了。”沈阳阳说。 “我去,那个女的脚腕上纹着一只鹰。”老邱说。 “是右脚脚腕,是只母鹰。”沈阳阳说,“邱哥,是女的再上,还是男的在上?” “女的在下面。”老邱说,“阳阳,你过去,把窗帘给我拉开,真她吗的急死我了。” “我要是会飞,我还受着罪。”沈阳阳说。 “三双脚丫子,应该屋里还有一个人。”老邱说,“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会不会屋里三个人都是女人?”沈阳阳说。 “这上面的脚丫是男人的脚。”老邱说,“如果那屋里是三个女人,我立刻去查她们的房。” “现在起风了,希望能把那窗帘吹开。”沈阳阳说。 “没用,窗户没开。”老邱说,“住那么高的楼,开了窗户进进风多好啊。” “我能看一眼吗?”我说。 “来吧,你看看。”老邱说。 我过去看,对面的窗户是有个窗帘,床上一双脚丫子也没有。 “床上什么都没有啊。”我说。 “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了?”老邱说。“我看看。” 我让开,老邱看。 老邱看完,沈阳阳看。 “可能是抱去客厅了吧?”沈阳阳说。“那就等会吧。” “我不能等了,我要先回去了。”老邱说。 “你这就走?”我说。“在等等呗。” “不行,我受不了了。”老邱说,“我回家了。” “邱哥,你家里有充气的?”沈阳阳说。 “我还用充气的?走了,明天再来。”老邱说。 “你明天还来啊?”我说。 “明天看第二集。”老邱摆了摆手走了。 “夏主任,要不,你在这看,我先回去,别忘了把望远镜抱回去。”沈阳阳说。 “你家里有充气的?”我说。 “有。”沈阳阳说。“但有点旧了。” “我草,你厉害!” 沈阳阳转身走了。 楼上只有我和这架寂寞的天文望远镜。 我手机响了,是林可娇打来的。 “夏哥,在哪了?” “在楼顶看嫦娥呢?”我说。 “你赶快过来吧,我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了,我妈要见你。”林可娇说。 “好,我这就过去。” 第189章 苹果 我弯腰看了看望远镜,看了几分钟,脖子都看酸了,对面卧室里依旧没人。 把天文望远镜装手提箱里拿下来,发现沈阳阳已经开车走了。 我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 去了林可娇说的医院,进了病房,看到林可娇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打着吊水。林可娇和她小姨坐在旁边。 “你怎么才来?”林可娇说。 “怎么样了?”我问。 “还好,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林可娇说。 “志杰来了?”林可娇母亲朝我伸出手。 我把手伸过去,让她握住。 林可娇母亲又抓着林可娇的手,三只手交叠在一起。 “妈,你放心,没事的。”林可娇说。 林可娇母亲松开手,让我和林可娇的手握着,林可娇突然头靠着我的肩膀,我心里暖暖的。 “过两天去拍婚纱照吧。”林可娇母亲说。“我跟着去。” “妈,你不用去的。”林可娇说。 “我得去,我得亲眼看看。”林可娇母亲说。 “那好吧。”林可娇低下头。 “结婚证领了吧。”林可娇母亲说。“出了院,我也去。” “妈,领结婚证你就别去了。”林可娇说。 “去就去呗。”我说。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妈,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好,领了证,拿给我看。”林可娇母亲说。 “你们回去吧。”林可娇小姨说。 “好吧,那我们回去了。”林可娇撅着小嘴。 林可娇挽着我的胳膊出了病房,一出病房,她就放开了我的胳膊。 “明天去领证结婚证?真的假的?”我问。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眼神飘飘的,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怎么了?”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林可娇径直朝前走去。 出了医院大楼,林可娇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很快上了车。 我跑过去,“我呢?你把我扔了?” “那你就上车呀。”林可娇冷冷的说道。 我上了车,“你把我喊来的,就这态度?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冰火两重天?”林可娇说,“我听了耳熟。” “明天领结婚证是什么情况?你不是做个假证,打印的吧?” “让你猜对了。”林可娇说。“结婚证已经做好了。” “上面有我的相片?“ “有啊,当然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换别人,花不了多少钱的。”林可娇说。 “你换别人,你妈答应?” “这有什么?我给我妈说说就行了,这世界上,男人多的是。”林可娇说。 “这么说我可有可无了,那你喊我来干什么?” “你不愿意,可以不来。”林可娇说。 “奇怪了,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们女人怎么说变就变?” 林可娇不再言语了。 车开到她家楼下,她上了楼,我跟着也上去。 “你怎么还跟着?”林可娇问。 “我想和你聊聊。”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开了门进屋。 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 “你把这当你家了?”林可娇说。 “不让我喝,我就放回去。” “喝吧。”林可娇坐在沙发上,“你有什么需要对我说的?尽管说。” “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我问。 “你和月荷姐什么是原因离婚的?” “性格不合吧,当然具体情况你也知道。”我说。 “你在外面包养女人了?”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钟月荷说的?你别听她瞎说,她是污蔑我,诽谤我,以达到她离婚的目的,她这人真邪恶。” “我怎么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你就是个流氓骗子。”林可娇说。 “她真是诽谤我,你别听她的。” “你包养了简小莲,还包养了甘小静,你可以啊,能量很大啊,月荷姐给我看了你包养简小莲的租房协议书,非常完美。”林可娇说。“你真是一个完美的伪君子啊。” “你误会了,那是我帮她租房子而已。” “你还在骗我?我找过简小莲,她承认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她把你在床上的表现也给我说了,你表现很不好,很多时候都不及格。”林可娇说。 “没有的事,她撒谎,她在骗你,我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我说。 “撒谎?月河姐亲眼见到了,你和简小莲和甘小静在一起。” “她看到我和她们在床上了?你怎么听她一面之词呢?”我说。“你应该相信我。” “我现在一点都不相信你,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林可娇撩了一下额前的发丝。“今天焦书记还告诉我,你在外面有女人。” “焦书记告诉你我外面有女人?不可能吧?” “你如果不相信,明天去纪委和焦书记当面对证。”林可娇说。“你敢去吗?” “这不可能的,怎么会呢?你绝对误会我了。”我说。 “走吧,你走吧,我以后真不想再见到你。”林可娇说。 “我走了,那婚纱照怎么拍?” “我考虑换别人了。”林可娇说。“前两天,有一个留学回来的博士,我印象不错。” “那你也太急了吧,刚认识就和人家去拍婚纱照?”我说,“不就是演戏吗?还是我来演吧。” “你很会演戏?专业演员?”林可娇拿刀插着苹果。 “当然不专业了。” “你很专业。”林可娇把苹果插起来,“好吧,那就你继续演吧,我会付报酬的。” “报酬就不用了。”我说。 “你可以回去了。” “这么晚了,我能不能再你这住一夜?”我说。 “不行。” “你是怕我晚上对你耍流氓?” “我可不怕,不信你试试?”林可娇说。 “好,那我就不走了。” “好吧,你睡客厅吧。”林可娇说。 “我不喜欢睡沙发,我们以前不是睡一屋吗?” “好,可以,没问题。”林可娇说。 林可娇进了卧室,我打开电视机看着。 看了一会,我去了洗手间洗澡。 正洗着澡,林可娇突然把门打开,我慌忙用手捂住下面。 “你吓到我了。”我说。 “洗完没有?”林可娇说。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你没有插门。”林可娇说。 “你知道我在洗澡,那你也不能进来,你这是骚扰我啊。” “这是我家,你要是觉得不爽可以滚蛋。”林可娇说。 “能让我把澡洗完吗?” 砰地一声,林可娇把门关上。 我洗完澡出来,继续回到客厅看电视。 林可娇洗完澡后,把门锁上了,我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只好睡在沙发上。 咬了一口苹果,暗骂这钟月荷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敢陷害我。 夜深人静,迷迷糊糊中感觉厨房有动静。 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仔细听,好像有人在厨房切菜。 第190章 兰花 是林可娇在厨房里切莲藕,一边切还一边看着菜刀,似乎嫌菜刀不够快。 切好莲藕后,她拿着菜刀进了卧室。 又在梦游?她怎么还拿刀进屋里,难道一会出来要砍我? 我这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醒来后,看到林可娇不在卧室里,看了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打车去了办事处。 进了办公室,刘水坐在沙发上,沈阳阳站在他面前。 “给我站好了。”刘水冲沈阳阳说道,“你有没有腰?看你那胖样?还天天想着美女?谁要你啊,我让你们发个老鼠药,你们给我发哪去了,还舍不得发,你留着老鼠药泡方便面吃?” “刘科,那个老鼠药没人要,你总不能让我再扔垃圾桶里吧?”沈阳阳说。 “你,你,过来。”刘水冲我说道。 我走过去,“刘科,有什么指示?” “我让你写的狗呢?”刘水问。 “什么狗?”我问。 “疯狗。” “疯狗?写疯狗干嘛?” “你都忘了?啊?”刘水说。 “是不是狗把人咬了?”我说。 “是人把狗咬了。”沈阳阳说。 “狂犬疫苗,给狗打狂犬疫苗的新闻稿,写了没?”刘水说,“夏志杰,你到底写没有写?” “我,我是想写的,但没时间,这不一直和喜洋洋在街上吗?”我说。 “跟喜洋洋在街上?你有没有看到灰太狼?”刘水说。 我笑了笑,“行,那我今天就写,现在就写。” “晚了,看你这工作态度?别以为你是纪委下来的。”刘水说,“干不好,不服从管理,我立刻可以让你下岗。” “让谁下岗啊?”我背后有人说话。 我回头看到是郭书记站在门口。 “郭书记来了,您请坐。”刘水站了起来。 郭书记进来,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烟,他抽出一颗点上,抽了两口,看着我,又看了看刘水和沈阳阳。 我感觉这屋里的空气含氧量特别少,我扯了一下衣领。 郭书记从烟盒里掏出一颗烟,递给我,又把火机递给我。他并没有把烟发给刘水和沈阳阳。 “刘科,最近工作你们干得有声有色啊。”郭书记说。 “都是领导指导有方。”刘水说。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沈阳阳说。 “嗯,刘科,我的夏主任来你这科里,这两天干得怎么样?”郭书记问。 “那个,挺,挺好的。”刘水说。 “挺好的?不对吧。”郭书记说,“我刚才都听到了,你让他写什么狂犬病?他没写,你脾气还挺大的。” “他把我交代的事给忘了。”刘水说。 “刘科,狂犬疫苗的事,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我是让你去找记者写。”郭书记说,“夏主任是从纪委来的,他是来指导你们城管工作的,他怎么能写狂犬疫苗,还人咬狗,他不像话了,你知道夏主任一年抓多少贪官吗?你知道他都查什么案子吗?你知道马良,马书记那案子是谁办的吗?马良那么牛逼,还不得跪,你还让夏主任给你写什么狗咬人的新闻?” “是,是,是有点不妥。”刘水说。 我抽着烟,感觉这屋里的空气清新了许多,一缕风吹过来,吹得窗台上的兰花摇曳生姿。 “记住了,夏主任是来指导你们科工作的,有事你多和夏主任商量。”郭书记站起来,看了看手表,“我去开会,一个小时后,刘水,你带夏主任来我办公室。” 郭书记走时还拍了拍我肩膀,把那盒中华烟递给我。 沈阳阳把门关上。 我抽出一颗烟递给刘水。 刘水看了看烟,把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烟是假烟吧?” “这烟不假,是真烟。”我把烟扔给沈阳阳。 沈阳阳闻了闻,“这是真烟,刘科啊,你把假烟都当真烟抽了。” “今天这天气不错啊。”刘水说。 “是不错,晴空万里,这兰花真漂亮。”我说。“刘科,我这就去写狂犬疫苗。” “别,这稿子我写。”刘科说。 “行,那等会我就去和沈阳阳发老鼠药,今天就发完。”我说。 “老鼠药你就不用发了。”刘水说,“喜洋洋,后山村不是有个垃圾场吗?” “你让我把老鼠药扔垃圾场里去?”沈阳阳说。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听说那垃圾场老鼠不少。”刘水说。 “是不少,老鼠都三妻四妾了。”沈阳阳说。 “公老鼠少?”刘水问。 “不是,是大老鼠三妻四妾。”沈阳阳说。“还有,我听说有烧烤摊老板,没事就去后山垃圾场转悠,你懂的。” “所以啊,要坚决取缔烧烤摊,我们要为人民的食品安全负责。”刘水说。“我们肩上的任务很重啊。” “烧烤摊那些人不好对付啊,都是刁民,说砍人就砍人。”沈阳阳说。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他们闲聊,一边想着林可娇,我现在在林可娇眼里可是一个大流氓,不但包养简小莲,还包养了我以前的领导,有夫之妇的甘小静。想着想着,我在沙发上迷糊睡着了。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流水!流水!” 睁开眼,看到刘水站在我面前。 “夏主任,我们该去郭书记办公室了。”刘水说。 “好,是你爹来了。”我说。 “不管他,我带你去郭书记办公室。”刘水说。 我跟着刘水去了郭书记办公室。 郭书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我们进来,他慌忙起身。 “刘水,你先回去吧。”郭书记说。 刘水默默转身,把门轻轻带好,似乎那门是玻璃门,很容易就碎掉。 “郭书记,你找我有事?”我问。 “没事,来,沙发这边坐。”郭书记说。“最近工作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说。 “你要是不喜欢这城管工作,我可以把你安排到宣教科。”郭书记说。 “不用了,干这城管有点意思。”我说。 “行,不过你在我们这办事处,也干不了几天了。” “干不了几天?这什么意思?”我问。 “你这干纪委的,和一般人说话就不一样。”郭书记说,“你可是大神,我们这办事处庙太小了。” 我突然想起,来这办事处前,焦书记说有重要工作让我干,看来焦书记要把我调走?但他为什么又安排我来这办事处呢?让我干城管,也是焦书记的意思?” “郭书记,我来干城管,是你的意思吗?” “嗯,不是我的意思,但办事处还有其他领导,他们说城管卫生科缺人,我就想让你到基层锻炼几天,然后再把你调上来。”郭书记说。 “是这样,我明白了。” 第191章 卖菜 回到城管科,只有沈阳阳在屋里,办公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他拿毛笔写字,写了八个大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看那字写得歪歪扭扭,螃蟹爬的一样。 “练字呢。”我说。 “我一朋友结婚,哎,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沈阳阳说。 “人家结婚,你就送这字?” “当然不是了,夏主任,你觉得我这书法这么练下去,有没有希望?”沈阳阳问。 “希望还是有的。”我说。 “我觉得也是,我邻居会写书法,他在家里办了培训班,钱挣得不少,还有美女学生,看得我心里痒痒,我也希望有一天成为他那样的书法家,我想多挣点钱。” “行,你忙吧,我要出去办点事。” “正好我也要出去,我开车送你。”沈阳阳说。 “好。” 上了车,很快开上了中山北路。 沈阳阳喝了一口水,“夏主任,你们纪委不错,你们那地方缺人吗?我从小就想当侦探。” “你想去纪委?那肯定不缺人了,我都是从上面分流下来的。”我说。“人满为患了。” “不可能啊,中国这么多贪官,办案的人肯定不够。”沈阳阳说着放慢了车速,朝马路边上靠。 我朝窗外望去,看到马路边上有不少小摊贩,“要赶人吗?” “我下去看看。”沈阳阳说。 沈阳阳下了车,走到一个卖菜的妇女面前。我下了车过去。 沈阳阳蹲下来拿了一把菜,然后扔给妇女五十块钱,起身就要走。 “要不了这么多钱。”女人拽住沈阳阳的胳膊。 “那我把菜都买了吧。”沈阳阳说。 “不行,我不卖给你。”女人说。 “吴老师,我买菜呢,怎么不卖给我?”沈阳阳说。 “就是不卖给你。”吴老师说。 一个年轻的女孩走过来,长得很秀气,她冲吴老师说道。“妈,怎么了?” “婷婷,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城管。”吴老师说,“他买菜总是多给我钱。” “吴老师,我这次不买了,行了吧。”沈阳阳转身朝车走去。 沈阳阳上了车,点了一颗烟。 我开车门上去,“你这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怎么给人钱?你钱多的花不出去了?”我说。 “不是,这女人家里困难,两个孩子,都上大学,她老公卧病在床,我就想帮帮她。” “怎么老师还上街买菜?学校发不出工资了?”我问。 “她早年是老师,因为违法计划生育被学校开除了。” “是这样,那是她女儿吧?”我问。 “是她女儿,上大三了,学法律专业的。”沈阳阳说。 “你看上她女儿了?”我说。 “不是,怎么会呢?”沈阳阳说。 “这街上卖菜的家庭困难的多了去了,你都帮吗?她这女儿长得是不错,挺好啊。”我说。 “我不喜欢她女儿。”沈阳阳说。 “不喜欢?那你拿钱给这女孩她妈干嘛?”我说。 沈阳阳抽了一口烟,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他又朝母女俩看去。 “喜欢这女孩,就去追她,这没什么。”我说。“你的思路是对的,先让她母亲喜欢你。” “可她妈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沈阳阳说。 “怎么不喜欢你,嫌弃你长得胖?”我说,“如果是这样,你不如直接去追这女孩,这女孩喜欢你才行啊。” “夏主任,我对她女儿没什么想法。”沈阳阳说。 “没什么想法?什么意思?你不会是看上她妈了吧?” 沈阳阳咬了一下嘴唇,“那个,我,我是喜欢她妈。” “我去,她妈多大了?”我问。 “还不到五十,如果稍微打扮一下,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沈阳阳说。 “她女儿你看不上?年轻的你不喜欢,你喜欢老的?” “她不老。”沈阳阳说,“我喜欢成熟的女人。” “你是不是追她女儿没什么把握,才追她妈的?” “不是,我对吴老师有感觉,每次看到她,我心里都砰砰直跳。”沈阳阳说,“夏主任,我给你钱,你去买她的菜,让她早点回家休息吧。” “行。哎,她和你妈的岁数差不多吧?”我说。 “我妈比吴老师大几岁,夏主任,我是认真的,我想以后和吴老师结婚。” “你妈同意你和这么大的女人结婚?” “我妈不会同意的,不过,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 “你不说这女人不喜欢你吗?”我说。 “她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不喜欢我。”沈阳阳说着把五十块钱递给我,“谢谢了。” “你这钱我不用,我正好要买点菜。” “是吗?那好。”沈阳阳说。“她家里真的很困难,她老公都没钱看病,常年卧病在床。” “好吧,我去买菜。” 我走过去,仔细看这卖菜的吴老师,两鬓虽有白发,但徐娘半老,颇有姿色。 我拿起黄瓜看了看。 “这是刚摘下来的黄瓜,很水嫩的。”吴老师说。 “这样吧,你这菜我都要了。”我说。 “好啊,我便宜点给你。” 把菜都称好,我拿钱给她,她找了钱后,带着女儿离开了。 等她们走远了,我把菜抱上了车。 “谢谢了。”沈阳阳说。 “这菜你留着吧,我也不要了。”我说。 “你真不要了?” “真不要了,我一个人,也不开火的。”我说。 “那行,我把菜再送给吴老师,我这就去她家,这样她还能再卖一次。” “哎,你不会是坑我的吧?” “我怎么会坑你,这菜钱我出行吗,我给你。”沈阳阳说。 “算了,没几个钱,我要去办事,你赶紧送我吧。” “好好,这就走。”沈阳阳发动了车子。 沈阳阳开车把我送到简小莲楼下,我上了楼,敲开了门。 简小莲打扮光鲜,穿着短裙,长筒肉色丝袜,看样子要出门。 “你去哪?”我问。 “我哪也不去。”简小莲说。 “今天怎么打扮这么漂亮?”我说。 “漂亮吗?你看我哪里漂亮?”简小莲说。 “你过来,坐下,我问你个事。”我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看你一脸严肃。”简小莲说着坐在我身边,把腿朝我面前伸,“你觉得我的腿好看吗?” “还行。”我说。 简小莲站起来,她突然抬起腿把穿着高跟鞋的脚放在我膝盖上。 “感觉如何?”简小莲说。“我这鞋新的。” “没什么感觉,你也做腿模了?”我说。 “比腿模还要刺激呢。”简小莲双手放在腿边,一边慢慢tuo着丝袜,一边看着我,眉梢抖动。 我把她的脚拿开,“我问你个事,林可娇找过你了?” “找过了。”简小莲说,“怎么了?” “你给她说是我包养你的?” “是啊。”简小莲把丝袜朝上提了提。 “简小莲!谁包养你了?我什么时候包养你?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第192章 纪委办公室 “怎么了,哥哥,生这么大的气? 要不,我包养你?”简小莲穿好袜子坐下来。 “你怎么能随便乱说话?林可娇是什么人?我同事,纪委干部,你知道她叔是干什么的吗?你给她说我包养你,你这不是把我朝火坑里推吗?” “怎么了?她举报你了?她这么无耻?”简小莲说。 “比举报严重的多。”我说。 “她要抓你?你被双规了吗?” “什么双规?你现在跟我去找林可娇,你对她说,我从来没有包养你。”我说。 “好,我说,你放心,现在就去吗?” “等等,别急,你要好好说,说得让她相信才行。”我说。“对了,你为什么要对她说,我包养你?” “人家喜欢你呗!”简小莲搂着我的肩膀,“哥,你喜欢阿娇姐吗?你离婚,是不是因为林小姐?” “不是,先不说我的事,我给林可娇打个电话,我约她出来见个面,对了,以后她要再问我什么事,你可不能胡说八道了。” “那我能不能说我是被刘部长包养的?” “你想把刘部长也送牢里去?你怎么不动脑子啊,脑子是个好东西。”我说。 “我明白了,就是说我自己包养自己。” “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刘部长,也不要提我,如果别人问我,你就说不认识。” “好吧。”简小莲撅着鲜红的嘴唇。 “我给她打电话,你别出声。”我说。 打了几个电话,林可娇才接,她不愿意出来见,让我去纪委见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 打车去了纪委,进了办公室,老邱和林可娇有说有笑,两人显得关系很亲密。 “哎呦,大美女来了。”老邱说。 林可娇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依旧坐在椅子上,她拿起手机看着。 “人我给你带来了,你问清楚了。”我说。 林可娇一声不吭,还在看手机。 “什么事啊?”老邱问。 “是我乱说话,我说是夏主任包养我。”简小莲说,“其实,我是胡说的,没有的事。” “哎呦,我的天哪,这话怎么能乱说?夏主任可是国家干部,你这不是害他吗?”老邱说。 “阿娇姐,都是我的错。”简小莲声音低了下来,“我喜欢夏主任,我才这么说的。” “行,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林可娇还在看着手机。 我双手撑着林可娇的办公桌,“我可是无辜的,甘主任那事也和我没关系,是有人诬陷我,肯定是我办案得罪人了。” 林可娇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你还不相信吗?”我说。 “回去吧。”林可娇睁开眼。 “急什么呀?我好久没看到夏主任了。”老邱说。 外面有人敲了两下门,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焦副书记,他看了看我,又扫了一眼简小莲,似乎没打算进来。 “首长,您有什么指示?”老邱问。 焦副书记没搭话,而是冲我说道,“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我,我,我来看看老邱。”我说。 焦副书记语气依旧咄咄逼人,“这是上班时间,谁让你进来的?你城管不干了?你瞎溜达啥你?” “我,我这就回去。”我说。 “赶紧走。”焦副书记不耐烦的冲我摆着手,“记住了,以后没事不要朝这里跑,纪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焦副书记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人走茶凉啊。”老邱说,“今天这姓焦的是怎么了?” 林可娇吐了一口气,“你们怎么还不走?” “好,这就走。”我说。 “我送你们。”老邱说。 我和简小莲下了楼,老邱一直把我们送到市委大院门口,还要送我们过马路。 “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干什么这是?送什么送。”我说。 “这焦书记对你意见很大啊,你是怎么得罪他的?”老邱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得挺好的,怎么他非得让你走呢?” “我顶撞过他几次,都是因为工作。”我说。 “是吗?他心胸这么狭窄?”老邱说,“对了,有个事给你汇报,那个沈阳阳说想调纪委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纪委又招人了?” “焦书记说找两个临时帮助工作的,就是临时工,我觉得沈阳阳还行。”老邱说。 “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给我商量了。” “行,那我就说,是你极力推荐给我的,你回去给他说,下个星期来纪委报到。”老邱说。“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我打了一个喷嚏,“这两天忙,改天再说吧。” 过了马路,我接到焦副书记打来电话。 “说吧。什么指示?”我问。 “你怎么能来纪委呢?”焦书记说,“这么多眼睛盯着呢,你怎么一点不动脑子?” “谁盯着我?”我问。 “盯你的人多了,不说了,项书记打电话找我。”焦副书记挂了电话。 “哥,你被人盯上了?”简小莲说。 “是啊,都是你惹的祸。” “那怎么办?”简小莲说,“他们会抓你吗?” “还不会,记住啊,以后可别乱说话了。”我说。“你回去吧。” “不吗,我想跟你呆一会。”简小莲搂着我的胳膊。 “我要去上班。” “我送你去。”简小莲说。“哥,你现在离婚了,也没人给你做饭,要不,你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行,那就晚上去你那吃饭。”我说。 “好啊,我现在就去卖菜。”简小莲说。 “哎,你不送我上班了?” “不送了,我回去给你煲汤。”简小莲说。“前面就是菜市场,我先去了。” 简小莲走了,我站在路边上,打了半天的车,来了一辆还拒载。我打电话给沈阳阳。 十分钟左右,沈阳阳开车来了。 “哥,事办完了?”沈阳阳问。 “办完了。”我说。 “我刚才把菜送给吴老师家里去了,她很高兴。”沈阳阳说,“然后给了我五十块钱,还请我喝茶呢,吴老师还问到你呢。” “她知道我和你是一起的?问我什么了?” “她看到你上车了,她问你结婚了没有?问你多大年龄?是怎么进的城管?家里父母是干什么的?”沈阳阳说。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可能是单身,年龄我说你是23岁左右,是市纪委下来的,帮助我们工作的,过些日子就回去了。”沈阳阳说。 “我回哪去?”我问。 “这我怎么会知道?” “哎,你不是每次见到我,都说下次还能再见到我吗?”我说。“你是怎么知道下次会再见到我的?” “感觉呗,跟着感觉走,我又不可能有特异功能。”沈阳阳说。 “对了,老邱让我告诉你,下个星期你去市纪委报到。”我说。 “谢谢你推荐我。”沈阳阳说。 “老邱给你说是我推荐你的?” “他没说,我感觉是你在帮我。”沈阳阳说。 “我可没有推荐你,也没帮你,下个星期你走了,我怎么办?这么多老鼠药让我一个人发?” “哥,今天夜里吧,我带着家伙,我们上山,挖个大坑,把这些老鼠药都埋了。”沈阳阳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夜里搞不好要下大雨,也没事,车里有雨衣,南山那边人少,就去南山吧。” “我怎么听起来,像去埋尸?” 沈阳阳笑了笑,“我想去体验一下,因为以后要干侦探的活了,我要体验凶手那种犯罪的感觉,他心理是怎么想的?对吧,这是很重要的,哥,我对心理学有研究,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你去埋吧,一个人更刺激。”我说。 第193章 客厅 车开到办事处门口,看门的老头正在和刘水爹吵架,两人拉拉扯扯的。 沈阳阳下了车,“怎么了?怎么了?” “他要进去。”看门老头说。 “让他进去呗,他不是每天都进吗?”沈阳阳说。 “今天不行,郭书记说了,外人一律不准进。”看门老头说。 “他不是外人,他是刘水的爹。” “郭书记说了,外人一律不准进。”看门老头又重复着这句话。 “他找我呢,你让他进吧。”我说。 “你谁啊?”看门老头说。 “新来的夏主任。”沈阳阳说。 “好,那他得登记一下。”看门老头说。 “登记什么呀。”沈阳阳拽着刘水他爹进了门。 我把车开进大门,回到办公室,看到刘水的爹背着手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就出去了。 我倒了杯茶,喝了两口,茶叶不错,香气沁人心脾。 “夏主任,还有烟吗?”沈阳阳问。 我掏出烟盒,看了看,把烟盒扔过去,“还有一颗,你抽吧。” 沈阳阳点上烟,“夏主任,我觉得吴老师看上你了,想把女儿介绍给你,你觉得婷婷这女孩怎么样?” “一般吧。”我说。 “她年轻啊,搞不好还是处女呢。”沈阳阳说。“我觉得你们有戏,如果我和吴老师再成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小子是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我说。 沈阳阳笑了笑,“我没那个意思。” “你没什么意思?我觉得你家里有个充气的,就行了。”我说。 刘水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礼盒,他把礼盒放在我桌子上,一脸媚笑,他把礼盒打开,“夏主任,你看看我这紫砂壶怎么样?” 我拿起紫砂壶看了看,手指敲了敲,“这紫砂壶泥色不错,造型古拙,曲直流畅,盖口严密,是个好东西。” 刘水冲我伸出大拇指,“夏主任,你是行家,这壶我送你了。” “那不行啊,这我不能收。”我说。 “我看你喜欢喝茶,特意从家里拿来的,我也不懂茶,这壶放我家里有不少年了,去年我差点把这壶给扔了,这壶你留着吧,你要是不收,我就真扔了。”刘水说。 “扔了那就太可惜了。”我说。“要不,你说多少钱,这壶我买下来了。” “我这壶也是人送的,我不会收你钱的,给你吧。”刘水说。 “好吧,那我就收了,明天我请你吃饭。”我说。 “好啊。”刘水说。“我有点事,我先走了,你忙吧。” 刘水拿了把雨伞出了屋。 我又拿起壶看了看,这壶可不是普通的紫砂壶,价格不会低于千元,我把礼盒小心翼翼放进桌柜里。 “今天这小气鬼,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沈阳阳说,“夏主任,莫非你要高升了?” “升哪去?”我说。“我是被裁下来的,我还能高升?” “也是啊,但我怎么感觉刘科很巴结你,还有郭书记,他们对你越来越客气。”沈阳阳说。 “可能是觉得我是从纪委下来的吧?”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刘科这都给你送礼了。”沈阳阳说。 “有什么原因?” “不知道。”沈阳阳摸了摸后脑勺,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块石头,“夏主任,我这有块石头,我在山里面捡到的,我觉得是陨石。” 我过去,拿起石头,发觉这石头还挺沉的,石头上有很多小眼,“也可能是吧。” “你要喜欢,你就留着吧。”沈阳阳说。 “送给我?你什么意思?” “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和刘水郭书记可不是一路人,我觉得这石头你可能喜欢,哎,我是家徒四壁。”沈阳阳说。 “家徒四壁?你还有房子?” “没有房子,租的房子。”沈阳阳说。 “没有自己的房子,你就不能说家徒四壁。”我笑了笑。“现在房子很值钱的,说自己家徒四壁的人,那都是有钱人。” “对对,我穷得连墙壁也没有,不,还有俩砖头和一个充气的日本老婆。”沈阳阳说。 “中国的老婆不好用吗?”我笑了笑,“石头我不要,你收藏吧,我先回去了。” 我出了办事处,过马路去了便利店买烟。 简小莲家离我这边不远,穿过几条街就到了,我点着烟慢悠悠的走着,过了两个巷子,感觉有人在后面跟我。 再过一个巷子时,我突然转身过去,身后并没有人。 十分钟后,我进了小区,回头看了看,没人跟着。 到了楼下,我并不慌着上楼,而是坐在花园里的石椅上抽烟。 焦副书记说有很多人盯着我,是谁在盯着我?他让我来办事处城管科,什么意思啊?他给我安排什么任务?还有,郭书记和刘水突然对我态度变了,是不是我真要调走?高升了? 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感觉最近几天,或许就会有答案。 我按灭烟头,朝楼道里走去,正要进楼道,突然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 叫我的是林可娇。 “这么巧啊?”林可娇说。 “那个,我来找她有点事。”我说。 “我也是。” 上了电梯,林可娇看着自己的手指甲,默不作声。 我看到她左手有两个手指甲是刚染的,红色的指甲上镶着银色的亮片。 敲开门,简小莲围着围裙看到我们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进屋后,我和林可娇坐在沙发上,简小莲打开电视让我们看。 “这房子布置得不错嘛。”林可娇说。“在做饭呢?” “是啊,一会就做好了。”简小莲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 “阿娇,你来找简小莲有事?”我问。 “也没什么大事,来看看她。”林可娇说。“小莲,我想参观一下你的房子。” “好啊,你慢慢看,我去做饭了。”简小莲说。 简小莲去了厨房。 林可娇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她走到电视机前,看了一眼厨房后,迅速拉开电视机下面的柜子,朝里面瞄了几眼。 “找什么呢?”我问。 “不找什么。”林可娇说。 林可娇在卧室里转悠了一圈后,进了卧室。 我悄悄地走到门口,看到林可娇拉开衣柜,手翻弄着衣服。关上衣柜后,她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小盒子看上去是装避孕套的。 林可娇举起盒子,冲我扬了扬。 这避孕套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194章 车内 林可娇把小盒子放回了床头柜抽屉里,然后去卫生间转悠了一圈,背着手回到客厅。 “你在找什么?”我问。 “没找什么,那盒子里少了五个避孕套。”林可娇伸出五个手指。 “那又怎么了?” “卫生间里有男人的毛巾和牙刷,不过,看上去没用过。”林可娇说。 “怎么了?你来抓奸的?”我问。 林可娇打了一个喷嚏,“小莲约你来吃饭的?” “对啊。”我说。“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夏志杰,明天上午9点,我们在新娘子婚纱影楼见。” “拍婚纱照吗?”我问。 “对,不许迟到,记住了,迟到我就开除你。”林可娇说。 “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怎么?不想去?”林可娇说。“你不去,我就换别人了。” “好啊,那你就换吧。” “好,我换老邱。”林可娇说。 “行啊,你们挺般配的。” “夏志杰,怎么了?我招惹你了?”林可娇说。 “我不喜欢你这么咄咄逼人的说话语气。” 林可娇眨了眨眼,“我没有啊,好吧,那我温柔点行吗?”林可娇手抓着我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哥哥,明天能不能陪我去拍婚纱照?” 她这么一说,我胳膊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你这么说话我还真不习惯。” “那你要怎样呀?哥哥?”林可娇说。 “行了,那就明天去。” 简小莲把饭菜端上桌,菜很丰盛,有鱼有肉,她还煲了人参鸡汤。 “不错,还有夫妻肺片,这菜我喜欢吃。”林可娇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真好吃啊,手艺不错啊。” “夏哥哥,吃菜。”简小莲招呼着我。 “忙了半天,辛苦了。”我说。 “不辛苦。”简小莲看着我微笑着。 “小莲,你也吃呀。”林可娇说。 “我一点都不饿,我看着你们吃。”简小莲说。 “你菜做得真好吃,谁要娶了你,那就幸福了。”林可娇说。 “谁要娶了我,我就给他做一辈子饭。”简小莲说。 “那我娶你。”林可娇说。 简小莲笑了笑,“阿娇姐,你没事就来我这吃饭。” “我也来。”我说。“小莲,我把生活费交给你。” 林可娇瞥了我一眼,“你天天来吃饭,人家男朋友还不吃醋。”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简小莲说。 “你还没男朋友?我还以为你有男朋友了呢。”林可娇说。“这样吧,我帮你介绍一个。” “不用了,阿娇姐。”简小莲说。 林可娇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喜欢夏主任?” “是啊,我是喜欢他,可他看不上我。”简小莲说。 “他有什么好的?”林可娇说。 “吃饭吧,谈点别的吧。”我说。 “夏主任,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开心?”林可娇说。 “我没心事,我现在很开心啊,尤其是陪你们俩个美女吃饭。”我说。 “你撒谎,你有心事,我是学心理学的。”林可娇夹了一块鸡肉,放进我碗里,“夏主任,我帮你调一下工作吧。” “别,我不调工作,我在那工作挺好。”我说。 “干城管还挺好?不会吧?”林可娇说。 “我是干一行爱一行。”我说。 “行,随你吧。”林可娇说。 我喝了两口鸡汤,感觉这汤炖得香浓可口,一口气,我喝了大半碗。 简小莲看我喜欢喝,又给我盛了满满一碗。 我瞥了她一眼,她脸颊绯红,这么一个清秀聪慧的女孩子,怎么就卖身了?被各样的男人夜夜压在身下,想到这,我心里顿生寒意。 临走时,简小莲送了林可娇一条丝巾,林可娇欣然收下了。 我打车送林可娇回去,回去的路上林可娇默默无语,或许是她惦记着母亲的病。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我下了车,原以为林可娇会让我进去,不料她手一挥给我告别。 我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车已经远去了。 我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接了电话,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在哪了?” 感觉这声音熟悉,“我在民主南路了,通讯大楼前。” “好,你站在那别动,我去接你。”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这人是谁呢? 我点了一根烟,朝四下里看看,然后又看了看手表。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我跟前。 车窗落下,车里坐的是宁州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赵初唐,他穿着白色长袖衬衣。 他朝我招了一下手,“上车吧。” 我开了车门上去,坐在他身边。 “赵书记好。”我先给他打了个招呼。 赵初唐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挺好的。”我拧着瓶盖。 “干城管了?”赵初唐嘴边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对,还挺忙的。”我说。 “忙点好。”赵初唐说。“听说你是因为违纪被裁下来的?办案时收人财物了?” “我没有受贿,是那个焦书记看我不顺眼,因为工作,我顶撞他几次。” “这个姓焦的,真是胡搞。”赵初唐说。“小夏啊,我打算把你调回去,除了纪委,你想去哪个部门?” “去哪都行,赵书记,我听你的。”我说。 赵初唐点了点头,“把你调到市招待办如何?” “行,我听你的安排。”我说。 赵初唐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放在头顶,他歪头看着我,“要不,你来跟我当秘书吧?” “也行。”我说。 “你会开车吧?”赵初唐说。 “会开。” “这样吧,你先当我的司机。”赵初唐手指着前面开车的人,“正好,他要回家照看老母亲。” “好,我听你的。”我说。 “那你明天来市委找我。”赵初唐说。 “好的,谢谢。” “好好干。”赵初唐手拍了拍我肩膀。 赵初唐说完后,头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水击打着车窗,车速慢了下来。 我暗想,焦副书记说的给我安排重要任务,就是让我来赵初唐身边当卧底吗? 第195章 电话 手机响了,电话是焦副书记打来的,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接是不不接?我看了一眼赵初唐,他依旧闭目养神。 我接了电话。 “爸,我这就回去,大概二十分钟就到。”我说。 “好。”焦副书记随即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你爸多大了?”赵初唐问。 赵初唐突然这么一问,我心里有些谎,我爸具体多大我还真不清楚,是五十五?还是五十六?或者是五十七? 赵初唐看了我一眼。 “他五十多岁了。”我说,“赵书记,前面那个商场停一下就可以了,我想买点东西。” “好。”赵初唐说。“小夏,这样吧,明天你等电话,然后再去市委,我让人先把调动手续办了。” “好的,赵书记,谢谢你了。”我说。 赵初唐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 下了车后,等车开远了,我才进了超市,然后拿起手机拨通焦副书记的电话。“焦书记,现在可以说话了。”我说。 “什么情况?” “刚才在赵书记的车上,就是赵初唐。”我说。 电话那边有几秒钟的停顿,“嗯,好,他找你有什么事?” “他说要调我去市委,给他开车。”我说。 “让你当他的司机?” “对,一开始说让我去接待办,然后又说让我当他的秘书,最后才说让我给他开车。”我说。 “好,你怎么说的?”焦副书记说。 “我说可以,总比当城管强吧,他明天让我等电话通知,焦书记,你安排我下来,说有重要工作,不会就是这个吧?”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聊,我给你打电话吧,你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除非有急事。”焦副书记说。 挂断电话后,我怅然若失,突然有一种预感,很可能以后会卷入激流漩涡中,难以上岸。 我想打个电话给林可娇,正要按键时,铃声响了,是朱守成打来的,让我去解放路吃烧烤。 我打车过去后,刘伟,沈娟也在。 “大城管来了。”刘伟咬了一口羊肉串。 我看了看地上的酒瓶,“你们早就开吃了。” “打了你半天电话,都打不通。”朱守成说。“你去干城管,也不给我说一声。” “志杰,你是不是拿人钱了?”沈娟说。 “没有,违犯点小纪律,领导看我不顺眼。”我说。 “明白了,你是锋芒太露了,这就叫树大招风。”朱守成拍着我的肩膀,“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提醒你,我先喝一杯。” 我和朱守成碰了一酒杯,“是我太大意了。” “破了大案后,你就得意忘形了吧?”朱守成喝了一大口,“这是兵家大忌啊。” “你说的对。”我说。 “老夏,你那天穿着一身狗皮去我店里,真是吓到我了。”刘伟说。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去干城管。”我叹息着。 “干城管也没什么,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朱守成说。 “老夏这次下来了,要爬上去就难了。”刘伟说。 “夏志杰,上面没有人帮你说话吗?”沈娟说。 “没有,没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我说。 “是不是你查案子得罪人了吧?马良那个案子吧,马良上面是有人的,”朱守成说。 “也可能是的。”我说。“我不太走运。” “哎,真可惜了,市纪委啊,多好的工作啊,还是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我还到处给你吹牛呢。”刘伟说,“真没想到把你弄下去干城管,这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没事,先干两年,找找人调走。”朱守成说。 “现在调动工作要花钱。”沈娟说,“我接个电话。” 沈娟拿着手机走到路边接电话。 “她找男朋友了吗?”刘伟说。 “这两天她正忙着相亲呢。”朱守成说。 “还相亲什么?这不有现成的吗?”刘伟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喜欢沈娟吗?追她呀。” “追什么追?我这干城管的,她能看得上?”我说。 “我说夏志杰,你早干什么了?你现在干城管,想起来要追沈娟了?”朱守成说。 “再说城管名声也不好。”刘伟说。“工作也危险,经常被人弄死,我给你说,干了城管真不好找对象,还不如干殡仪馆的呢,工资福利比城管高多了,伺候死人的,不担心被人捅死。” “殡仪馆能吓死人,你们听说了吗?殡仪馆经常闹鬼。”朱守成说,“尸体放冷藏柜里好好的,第二天就没有了,听说还只剩下衣服。” “那有点邪门了。”刘伟说。 沈娟走过来,“聊什么呢?” “聊烤肉呢。”刘伟说。 “那个我先走了,约人了,去东湖喝咖啡。”沈娟说。 “你约的这人是干什么的?”朱守成说,“靠谱吗?” “靠谱,高干之弟。”沈娟说。 “高干之弟?”朱守成说。 “我要走了,他开车去我家楼下接我。”沈娟拿起包。 “那你赶紧走吧。”我说。 沈娟急匆匆打车走了。 “我有点不明白,沈娟说去她家楼下接,为什么不直接来这里接呢?沈娟还要回家?”刘伟说。 “回家不很正常吗?两人见了面,就上楼去办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朱守成说。 “不是去湖边喝咖啡吗?”刘伟说。 “女人的话你也信。”朱守成说。 “是啊,女人挺复杂的。”我说。 “复杂个毛?女人是对穷人复杂,对有钱有权的,那就简单多了。”朱守成说。 “朱哥,你说得对,女人就是男人的试金石。”刘伟说。“对男人,有没有钱,女人一试就出来。” “要是遇到骗子呢?”我说。“现在骗钱骗色的男人太多了。” “没错,就算是高干子弟,能有几个好的。”朱守成说。 “沈娟会不会被骗?”我说。 “这个不好说。”朱守成说。“老夏,你得加油啊,眼看你的羊,就要被别的狼牵走了。” “算了,随她去吧。喝酒。”我说。 喝了一会酒,刘伟接了一个电话走了,说是超市停电了。 朱守成说了一会话,被一个女人的电话叫走了。 我喝了一口酒,突然想起了钟月荷,眼泪流了下来。 我擦了擦眼泪,正要起身去买单,突然一个女人坐在我对面。 “喝两杯吧。”女人说。 我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 “认不出来我了吗?我叫周小娜。”女人说。 “想起来了,那天吃烧烤,你听我唱歌来着。”我说。 “可惜今天没有吉他。”周小娜说。“你朋友走了?” “走了,一个人喝酒挺好。” “我陪你喝。”周小娜说。 “好啊。” “看你脸色不怎么样,是不是被哪个女人伤了心?”周小娜说。 “是啊,我和我老婆离婚了,刚离没几天。” “那祝贺你单身,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周小娜拿着酒瓶碰了一下我的酒瓶。 “谢谢。” “这里喝酒不过瘾,要不要去酒吧喝酒?”周小娜说。 “好啊。”我说。 第196章 酒杯 酒吧音乐轰隆隆的响,好久没来酒吧了,电音震得我脚发麻。 周小娜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我的酒杯,一口气干了一整杯。 我犹豫了一下,一饮而尽。 周小娜拉着我去跳舞。 我扭动着腰挎,甩着头,周小娜冲我笑着,她妩媚的笑容,让我想起了钟月荷。我转了一个圈,突然看到林可娇在晃动的人群里,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果然是她。 我送她回家后,她居然又偷偷跑到酒吧来玩。 一个男人晃进我的视线里,这人是冯起承,他站在林可娇身边跳着舞,不时朝我们这边看着。 难道是冯起承约的林可娇?我心里忽然有些酸溜溜的。 我回头,发现周小娜不见了。 离开舞池,我回到座位上。 冯起承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这么巧啊?”我说。 “她去哪了?”冯起承问。 “你是问周小娜吗?不知道啊,刚才跳舞呢,我一转身不见了,会不会去洗手间了?”我说,“你是来找周小娜的?” “我跟着你们过来的。”冯起承说。“我去找她。” 我点了点头,看来冯起承是对周小娜情有所钟。 冯起承挤进人群后,又突然走过来。 “看到周小娜了?”我问。 冯起承凑近我耳语,“你的美人要被别人抱走了。” 冯起承说完离开了。 我站起来,朝舞池里看,林可娇被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搂在怀里。林可娇穿着高跟鞋扭着腰跳着舞,不时挑衅着男人。 我脑子里突然有两三秒钟的晕眩。 过了一会,男人拉着林可娇坐在吧台边上,手依旧搂着林可娇的腰,两人有说有笑的喝着酒。 这男的是林可娇的男朋友?还是林可娇刚刚认识的? 过了一会,男人拉着林可娇去了过道。 我跟在他们后面。 这男的把林可娇居然拉进了厕所里。 门咣铛一声关上,那声音犹如秤砣砸得我心脏蹦蹦直响。 透过门缝,两人亲上了。由于男人个子高,林可娇还踮起了脚跟,男人的手fu///mo着她的后背,uo着。 我呼吸急促,像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我慢慢走出厕所,头靠着墙壁深深呼吸了两大口。 林可娇很快出来了,她头发乱了,从我身边经过时,她看了我一眼,像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她快步离开。 不会林可娇梦游吧?想到这我心情松弛了下来。 我去酒吧里找她,转了几圈也没看到她。 出了酒吧,外面下起了雨,马路对面一个女人的身影很像林可娇,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她上了车。 我拿起手机给林可娇打电话,话筒里反复提示,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你稍好再拨。 一辆小车停下来,车里是冯起承,他招呼我上车。 我拉开车门上去,没看到周小娜。 “她人呢?”我问。 “走了。”冯起承冷冷地说道。 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他送我到大门口,下车时冯起承对我说了一句,女人太任性了不好。 回到家里,躺倒在床上,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枕头,枕头上绣着一对鸳鸯,毋庸置疑的是,此时,钟月荷已经在别人的男人床上了。 这发生的一切恍如在梦里,自从钟月荷去房地产公司上班,我就隐约感觉会出事,当那天夜里看到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把手放在钟月荷的屁gu上,而钟月荷并没有抗拒时,我就预感到这张大床的另一半早晚是空的。 历史一再证明,男人虽然对女人定下了无数的清规戒律,也无法禁锢女人的xing欲,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多数女人对xjing欲的渴望比男人更为强烈,这是女人生命的本能,也是自然的本色,肥沃的土地如果不孕育点什么,那就太浪费了。在酒吧里看到林可娇的所作所为,令我震惊,这不是我认识的林可娇,我认识的林可娇是矜持高贵的,是属于非常有理智有道德感的少数女人,难道她真是在梦游?还是她被xing欲压抑了太久?只有在梦里才能发泄出来? 但我又感觉她不像是在梦游? 早上被电话惊醒,是林可娇打来的。 “在哪了?” “在家了。”我说。 “你还在睡啊?”林可娇说。 “什么事?” “什么事?今天去拍婚纱照。”林可娇说。“我已经在店里了。” “拍婚纱照?我还以为你换人了呢。”我说。 “少废话,快点,我在婚纱影楼门口等你。”林可娇说。 在外面胡乱吃了点东西,我就打车直奔婚纱影楼。 远远就看到林可娇站在门口了。 下车过去,她已经化好妆了,美艳动人,我不由多看两眼。 她拉我上楼,进了化妆室。 “我还要化妆吗?”我问。 “废话,当然要化妆了。”林可娇说。 一个女孩把我按在椅子上,然后拿着小刷子蘸着白色fen末在我脸刷了起来。 “昨天夜里你出去了?”我看着镜子里的林可娇。 “什么?”林可娇问。 “昨天夜里我在酒吧看到你了。”我说。 “在酒吧看到我?”林可娇说,“我没去酒吧呀,你看错人了吧?” “我真的在酒吧看到你了。”我说,“你不会在梦游吧?” “不会吧。”林可娇皱着眉头。 “那么说你真在梦游。”我说。 “谁梦游啊,你才梦游呢。”林可娇说。“别说话了,会影响化妆师的。” 我闭上嘴,二十分钟,妆划好了。 林可娇拉我去了休息室。 “什么时候能拍照?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我问。 林可娇手按着我的小臂,“你说说昨天夜里的事,你真看到我了?我在酒吧里?真的假的?” “真看到了。”我说。 “我又在梦游?还去了酒吧?不可能吧?我最不喜欢去酒吧了。”林可娇说。 “你那次梦游去的可是火葬场啊。”我说。 “我在酒吧里喝酒?你有没有拍下来?”林可娇问。 我拍了一下头,“忘了,我怎么没想起来给你拍照呢?”我说。 “你个笨蛋,记住了,如果我梦游,你一定拍下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了,冯起承也看到你了,他可以作证。”我说。 “他作证我可不信,你们俩串联好的也说不定,一定要拍相片拿给我看。” “拍你的艳遇?你昨天夜里和一个男的都亲上了。”我说。 “啊?和谁?亲上了?哪个男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男的?”我说。 “真的假的,你不会问问这男的叫什么?他长得帅吗?” “你一点都想不起来吗?”我说。“我怎么觉得昨天夜里你没梦游。” “夏志杰,你是不是耍我?”林可娇说。 “我怎么感觉是你在耍我呢,哎,和你现在拍婚纱照,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我这离婚还没几天呢。”我说。 “好啊,那你是在我的梦里了。” “别扯太远了,就说昨天夜里的事,你到底是梦游呢,还是真去那个酒吧了?”我说。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真去了。”我说。 “那我听你的,我昨天是去酒吧了。”林可娇说。 “怎么是听我的?给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你昨天是在梦游吗?” “你说梦游就梦游了,就是我梦游,我自己也不知道呀。”林可娇说,“你给我说说昨天夜里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子?他真亲我了?他亲我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他亲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说,“你在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第197章 婚纱 “哪个酒吧。”林可娇问。 仔细看林可娇这张粉脸,其实还真不如她没化妆好看,厚厚的一层脂粉,像是个戏子。 “你的假睫毛要掉了。”我说。 化妆师走过来,“林小姐,我去给你补妆。” “好。”林可娇说,“夏志杰,你就在这呆着,不许乱跑。” “我就不能看看别人家的新娘吗?”我说。 林可娇撇了一下嘴,跟着化妆师进了屋。 手机响了,老邱打电话来。我接了电话。 “在哪了?”老邱问。 “我在解放路了。” “好,我马上到。”老邱说着挂了电话。 我看这手机,老邱都没问我在哪,我说个解放路,他就说马上到,这林可娇自己母亲病重和拍婚纱照这事给老邱说了? 一个服务小姐给我倒了杯水,倒完水后,她偷看了我两眼。 是不是我长得太帅,让她动心了? 我正要起身去照镜子,后面有人按住了我肩膀,这人正是老邱,他西装革履,油头粉面。 “这么快就来了?”我问。 “快什么呀?要不是堵车,我会比你先到。”老邱说。 “你找我有事?” “没事,我也是来拍婚纱照的。”老邱说。 “跟谁拍婚纱照?” “林可娇没给你说吗?她说得找一个备用的。”老邱说。 “谁是备用的?”我问。 老邱挺了挺胸膛,“就我这形象,我这么成熟的男人,我会是备用的?” “行,那就没我的事了,我就回去了。”我说。 “回去干嘛呀,拍完再走,我是备用的行了吧。”老邱说。 “这林可娇是不是有病啊,拍婚纱照还要找两个。”我说。 “是啊,又不是在床上。” “老邱啊,你天天能不能琢磨点正事。”我说,“别老在女人身上做文章,你那个女朋友呢?” “哪个女朋友?” “就是城中村那个女的,长得挺好看的。”我说。 “长得还行吧,就这女的吧,要求还挺多的,都把自己当公主了。” 林可娇穿着白色婚纱从屋里出来,“老邱,你怎么来了?” “我是替补,你忘了。”老邱说,“你不是同意了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林可娇看了我一眼。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走人。”老邱说。 “别走了,正缺个人拿东西呢。”林可娇说。“夏志杰,你的脸怎么给霜打的茄子似的,你给我精神点,我们现在是拍婚纱照,不是让你去刑场。” “什么时候拍啊。”我说。 “马上就轮到我们了。”林可娇说。“再等一会。” 看着已经穿着婚纱的林可娇,我感觉这生活是那么的不真实,人会梦游,这真的很奇异,会不会我坐在这里和林可娇拍婚纱照也是梦游? 自从认识林可娇,发现她会梦游后,我觉得人的精神世界太强大了,虽然现在科学技术很发达,但人对自我的认知,对精神的认知还停留在原始的阶段。 老邱拍了拍我肩膀,“进去拍照吧。” 进了影棚,有两个女摄影师,还有一个女孩在更换着背景幕布,背景一会换成冰天雪地的南极,一会换成埃菲尔铁塔,最后换成海边沙滩。 我和林可娇像是两个玩偶,被摆放上去。 “新郎的头,靠着新娘。”女摄影师说。“脸贴上去。” 我把脸贴向林可娇的额头,但摄影师感觉还不够近。 “算了,你们俩脸对着脸,亲一个,随便亲,怎么舒服怎么亲。”女摄影师不耐烦的说道。 “能不能不亲?”林可娇小声说道。 “不亲?为什么?不好意思?”女摄像师问。 “是有点不好意思。”林可娇说。 当林可娇说完这句话时,我脑子里想的是昨天夜里在厕所里,林可娇亲那男人时,还踮起脚跟,她还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那双高跟鞋,我从没见她穿过。 “我也觉得亲wen这个环节可以免了。”我说。 “不是,你们两个给我感觉太紧张了,能不能放松一点,新郎的脸都是僵硬的。”女摄影说,“你们不要在意别人,你们就当这屋里什么人都没有,你们现在在热恋中,我需要你们热恋的状态,懂吧,你们需要放松,情感需要交流,新郎,你抱一下新娘。” “算了,她太重了,我可能抱不动。”我说。 “我能抱动。”老邱举起手。 “你是新郎?”女摄影师问。 “我也算是。”老邱说。“我是备用的。” “备用的?明白了。”女摄影师说,“新娘,你要不要换这个备用的?” 林可娇阴沉着脸,“这个还没死呢,就先用这个吧。” “你们两口子这么闹矛盾,可没法拍,要不等你们关系缓和一下再来拍如何?”女摄影师说。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的。”林可娇说。 “但你们这种情绪,拍出相片的效果可不好。”女摄影师说。 林可娇看着我,手指着自己的脸颊,“夏志杰,亲我。” “能不能别亲,我有洁癖。”我说。“要亲也可以,最好拿着一张纸巾贴在你脸上,然后我再亲。” 女摄影师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 “好啊,那我就换人了。”林可娇说。 “可以啊。”我说。 老邱慌忙把手里的衣服放在椅子上,他走过来,“林小姐,我绝对配合你。” “你干嘛呀,回去,没你的事,我没说换你。”林可娇说,“把手机给我。” 老邱沮丧地回到椅子边,掏出林可娇的手机递给她。 林可娇拿起手机,手按了两下电话号码后就停下了,她看着我。 我做了一个手势,让她接着按电话。 “夏志杰,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妈都那样了,让你配合一下,就都不配合?你是诚心耍我是吧?”林可娇怒气冲冲。 “我配合啊,只是觉得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好意思。” 林可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摇了摇头,“你还不好意思?我不拍了,行了吧。” “不拍最好,在这里简直就是受罪,氧气太少了。”我手扯着领带。 “好,不拍了。”林可娇说着朝门口走去。 “夏志杰啊,你真是太过分了。”老邱说。“人家女孩主动让你亲,你还不乐意。” “我说了我有洁癖。”我说。 “不拍就不拍,也没什么。”女摄影师说,“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还有新郎和新娘拍婚纱照的时候,打起来的,头破血流,最后发展成群殴,奇葩的是,第二天他们又来拍婚纱照了。” 我打了一个哈欠,“我回单位了。” “你真行。”老邱抱着林可娇的衣服出了屋。 打车回去,在车上看了看手机,赵初唐说有人给我联系,这一上午过去了,手机也没有动静,我仔细看了看手机设置,没什么问题。 回到办事处,还没进屋,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慌慌张张从屋里跑出来,夺路而逃。 刘水站在门口冲他的背影喊道,“你给我回来,回来。” 男子很快跑没影了。 “怎么回事?”我说。 “进屋说。”刘水招呼着我。 进了屋,沈阳阳正趴桌上练毛笔字。 “这人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我问。 “不是,是送礼的。”刘水指着桌子上的礼盒。 “送礼的?送礼的慌成这样?”我说。 “送的是人参。”沈阳阳说。 “是啊,还都是假人参。”刘水说。 “要是真人参,科长早就收下了。”沈阳阳一笔一划写了一个福字。 “你胡说什么。”刘水说,“我这人从不收礼。” “对,廉洁奉公,一身正气。”沈阳阳放下笔,“刘科,我们走了。” “去哪?”刘水说。 “去哪?你管得着吗?”沈阳阳说。“我现在马上要去纪委上班了,我专场大贪官,你放心,你这级别的我不会查的。” “那你赶紧走,走了就千万别回来。”刘水说。 “夏主任,我们走。”沈阳阳拉着我的胳膊。 “去哪?”我问 “去吃饭。”沈阳阳说,“有人要请你吃饭。” “什么人请我吃饭?”我问。 “你跟我走就是了。”沈阳阳说。 “夏主任,你别听他的,郭书记中午要请你吃饭。”刘水说。“郭书记刚才来电话,让我问问你中午有空吗?如果有空,我们一起吃饭。” “后面排队,我先说的,这样吧,等夏主任吃完饭后,你们再吃。”沈阳阳说。 第198章 调动 上了车后,沈阳阳戴上墨镜。 “去哪吃饭?”我问。 “去吴老师家。”沈阳阳说。 “吴老师?哪个吴老师?” “就是那个卖菜的吴老师,你忘了?”沈阳阳说。 “嗯,去她家吃什么饭?我不去。” “哥,算帮帮我行吗?我都老大不小了,我是真想找个老婆,我家里那个漏气了,二手的质量就是不行。”沈阳阳说。 “你也真是个奇葩,这么多年轻的女孩不找,你却找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还没五十呢,你也见过,是不是显得年轻?那气质多好。”沈阳阳说。 “气质还可以,既然她请你吃饭,我就不去了。” “不行,哥,我给吴老师说了,你是法律学院毕业的,本来你留校当老师的,是宁州纪委把你要过去的,吴老师女儿是学法律的,她正想请教你,吴老师是想请你吃饭,我就帮你答应了。”沈阳阳说。 “我可不是法律学院毕业的,我也不在纪委,这不和你一样干城管吗?” “哪毕业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学历史的,邱哥给我说的,你在纪委干过,肯定懂法律,在说你现在干城管,也就是临时的,你上面有人,很快就提拨去别的地方当领导了。”沈阳阳说。 “我上面有人?你听谁说我上面有人?” “整个办事处的人都知道了,我是昨天问了刘科才知道的,他说你是省委耿书记的亲戚,到我们办事处来搞调查的。”沈阳阳说。 “没有的事,这是谁编的?太离谱了。” “没有的事?不会吧,大家都这么说。”沈阳阳看了看手机。 “我真不是什么人的亲戚。”我说。 “夏主任啊,大家说你是,那就是了,反正这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沈阳阳说。“你打一下我的手机。” “你手机怎么了?” “半天都没来电话了,这不对啊,是不是我手机坏了?没铃声了,我在等一个改变我命运的电话。”沈阳阳说。 我拿起手机打过去,很快就想起了电话铃声,“这不是有铃声吗?” “没坏就好,我这心一直悬着的,夏主任,你说邱哥不会骗我吧,他让我今天等电话通知,如果上面批准了就让我去纪委上班。” “那就再等等吧。”我说。 “这都快中午了,我还没接到他的电话,你说上面领导会批准吗?也没面试我。” “要不,我给老邱打一个电话问问?”我说。 “你别打,你一打,我怕他突然改变主意了。”沈阳阳说。 “好吧。” “过了红绿灯就到了,对了,吴老师对你印象很好,夏主任,她女儿你可以考虑一下,那天,我看到她女儿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说。 “你长得这么帅,可以说是属于英俊潇洒那种,哪个女孩不动心?” “我发现你这人,很会聊天。”我说。 “哎,我就是不会跟女人聊天。”沈阳阳说。“我见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就哆嗦,我就不会说话了。” 车停在小区门口,沈阳阳买了几斤苹果,香蕉。 上楼敲门进去,吴老师正忙着做饭。 “你们先坐。”吴老师说,“婷婷,你出来,夏老师来了,你给他们倒茶。” 沙发边上有个坐轮椅的男人,头歪在一边,在睡觉,口水流着。 我指了指轮椅上这个男人,“这是吴老师的老公吧。” “对,瘫痪,脑子完全坏掉了。”沈阳阳说,“早死早解脱。”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说。 婷婷进来客厅,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头上戴着一朵小红花。 “夏老师好,阳阳哥好。”婷婷说道。 “别叫我哥,你要喊我叔。”沈阳阳说,“你可以喊他哥哥。” “好的。”婷婷说。 “你也喊我叔叔吧。”我说。 “你这么年轻,怎么能喊你叔叔。”婷婷说。 “那就喊他夏老师。”沈阳阳说。 “来,吃饭了。”吴老师把菜端上来。 “做了这么多菜啊。”我说。 “不多不多。”吴老师说,“我再给你们烧个汤。” “吴老师,汤别弄了,我们下午还有事,要赶时间。”沈阳阳说。 “那好吧。”吴老师说。 沈阳阳手机响了。 沈阳阳拿起手机,冲我说道,“是邱哥打来到。” 沈阳阳接完电话后,表情非常严肃。 “怎么了?”我说。 “邱哥让我下午一上班就去纪委第一监察室报到。”沈阳阳说。 “这不是好事吗?”我说。“怎么不高兴?” “当然高兴了,我现在激动,这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想表达一下我的喜悦之情,但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激动地真想跳楼,这是几楼?”沈阳阳说。 “这是五楼。”吴老师说。 “五楼不算高。”沈阳阳站了起来。 “可以,跳吧,你反正现在脑子已经坏掉了,跳下去算是解脱了。”我说。 沈阳阳看了看吴老师的老公,然后坐了下来。 吴老师端起茶杯,“沈阳阳,来,祝贺你如愿以偿,去了市纪委。” “好,祝贺,今天晚上我请客。”沈阳阳说。 我手机响了,是赵初唐打来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赵初唐让我明天去找詹副秘书长,让我把驾驶证也带着。 赵书记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心情却很沉重,我有一种预感,以后恐怕很难再过上闲庭信步的生活了。 “出什么事了?”沈阳阳说。 “这真是五楼吗?”我说。 “你也要跳楼?”吴老师拿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没事,不跳。”我笑了笑。 “是不是你的车违章了?交警队我有人。”沈阳阳说。 “不是,明天我要去市委,给一个领导开车。”我说。 “好啊,哪个领导?是给市长开车吗?还是哪个副书记?”沈阳阳问。 “是政法委赵初唐书记。”我说。 “你给他开车?”沈阳阳皱着眉头。 “怎么了?”我问。 “他可是个厉害的大人物。”沈阳阳说。 “他怎么厉害?”我问。 “黑社会老大都得听他的。”沈阳阳说。 “哪个黑社会老大?”我问。 “你们吃菜啊,这么多菜,赶快吃吧。”吴老师说。 “对了,婷婷,你有什么问题要请教夏老师的?夏老师可是法律界的翘楚,关于法律的问题,你尽管问,对了,他还是历史方面的专家。”沈阳阳问。 婷婷放下筷子,“夏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哪个女明星?” 第199章 花茶 “喜欢哪个女明星?这我得想想。” “这还用想呀?”婷婷说。 “婷婷,你不是要问夏老师法律的问题吗?”吴老师说。 “妈,这正吃饭呢。”婷婷说,“吃完饭再问。” “对了,吴老师,你原来单位不给你发工资吗?”我问。 “哎,被学校开除了,就没有工资了,违犯了计划生育。”吴老师说。“我儿子今天去亲戚家了。” 沈阳阳看了看表,“我吃完了,我要走了。” “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吴老师说。 “下午就要去纪委了,我要回去准备准备。”沈阳阳说。 我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我也回去。” “那行,改天你们再来吃饭。”吴老师说。 我和沈阳阳出了门,我回头看到吴老师的老公冲我们摆着手,脸上带着微笑。 上了车,我有点困倦。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怎么了,想睡觉了。”沈阳阳手拍了一下我的腿,“我带你去一个提神的地方。” “什么提神的地方?我想回家睡觉。”我说。 “你先在车里迷糊一会。”沈阳阳说。 我把靠椅朝后放了放,躺倒下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车停了。 “这是哪?”我抬头朝窗外看了看,车停在一个街道边上。 “下车,你看这边。”沈阳阳给我指着一个店。“茶叶店。” 沈阳阳说的这个茶叶店,就是那个穿真丝旗袍叫孟雅的女人开的,那天夜里,沈阳阳拿着天文望远镜带着我和老邱还去楼顶窥视过她。 “来这干嘛?”我说。 “我看你没精神,来这里喝茶提提神。”沈阳阳说。“下车吧。” 下了车,跟着沈阳阳进了店,孟雅正在用秤称着茶叶,她穿着一条绿色百褶裙,上身白色蕾丝短袖衬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清新淡雅。 “老板娘,泡两杯茶。”沈阳阳说。 “没空。”孟雅说。“你自己泡吧。” “好啊,我自己来。”沈阳阳招呼我坐下。 “好啦。”孟雅走过来,坐在我对面,放好茶杯 “美女,以后,你可以去纪委找我喝茶了。”沈阳阳说。 “去纪委喝茶?”孟雅手捏着脖子,晃了晃头。 “我今天刚接到通知,我调去纪委了,市纪委,可不是区里的纪委。”沈阳阳说。 “去纪委看大门?”孟雅说。 “什么看大门?你太小瞧我了,是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沈阳阳说。“ 孟雅拿起茶杯,这茶杯很精致,上面印着一朵小花,她两条腿交叉着,红色绣花鞋,看着她那皎白光洁的脚面,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老邱和沈阳阳在望远镜里看到的孟雅的脚,这只白皙的小脚被一只男人的大脚压着,想到这,我下身突然有一种灼热在蔓延着。 她唇红齿白,看着我想说什么,却突然嘴角挂了一丝笑容,舌尖轻轻tian了一下上嘴唇。 “喜欢喝花茶吗?”孟雅冲我说道。 “还,还可以。”我说。 “我这有玫瑰花茶,勿忘我花茶,杜仲花草茶,还有百合花茶。”孟雅说。 她这是向我推销茶叶了,但她说的这些花茶似乎都是给女人喝的。 “我喜欢喝龙井。”我说。 “男人喝点花茶也好。”孟雅说。 “这花茶,男人也能喝,那给我来点勿忘我花茶。”沈阳阳说。 孟雅没有搭他的话,还是对我说,“夏主任,我送你一盒百合花茶吧。” “好啊。”我说。“那个,我给你钱吧。” “哎呀,给什么钱呀。”孟雅说。“你太见外了。” 她这么对我说话,我有点意外,她似乎对我有所了解,或许是听郭书记,刘水给她说了我的所谓的背景。 沈阳阳脸色不悦,看了看手表,“我先走了,我要去纪委报到,你们聊吧。” “胖子,也送你一盒花茶。”孟雅说。 “好啊,我要那个勿忘我花茶。”沈阳阳说。 “那是女孩喝的,我送你一盒菊花茶。”孟雅说。 沈阳阳鼓着腮帮子,拎着菊花茶走了。 店里来了一个戴墨镜的男子,这人看上去不像是好人,他趴在柜台上看着手机。孟雅看了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你这茶店装修得不错。”我没话找话说。 “是一个艺术博士设计的,他是日本人,多次获得过国家艺术大奖。”孟雅说。 “怪不得我一进来,看这装修有点像东瀛风格的。”我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开过服装店,咖啡店,但是做什么就亏什么。”孟雅说,“就是这卖茶叶,也不赚钱。” “开店不赚钱,是很辛苦的。” “是呀,但我最怕闲着,人一闲就会生病。”孟雅说。 戴墨镜的男人咳嗽了两声,那咳嗽声似乎是故意发出来给我们听的。 我喝了一口茶,就离开了茶叶店。 我点了一支烟,漫无目的的闲逛,走到购物中心门口,我掐灭了烟,想去买瓶矿泉水。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是钟月荷,她在打电话, 她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跟在她身后。 “你坏死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钟月荷说完咯咯笑着。 钟月荷说这话时,我头皮一阵发麻,不由停下了脚步。 钟月荷进了店,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不想再进店了,感觉心里一阵焦躁,我拿起手机拨老邱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你在哪了?”我问。 电话那边没用任何声音。 “怎么了?说话呀?你在干什么?”我问。 “有事吗?”电话那边传来林可娇的声音。 “怎么是你?”我问,“老邱呢。” “你打我的电话有事吗?”林可娇说。 我看了一眼手机,的确拨的是林可娇的电话,我居然打错电话,鬼使神差打给了林可娇。 “我有事找你。”我说。 “好,你在哪了?” “我在淮海路的星巴克等你。”我说。 我挂了手机,心里忽然有了些安慰,我原以为林可娇再也不会接我电话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想跟我见面。 我沿着河一路走过去,途中买了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进了星巴克后,看到林可娇戴着墨镜坐在沙发上等我了,她看到我后,摘下墨镜。 我正要坐在她对面,林可娇手指了指,让我坐在她身边,她身边的沙发不大,如果坐过去,就会挨着她很近。 “坐呀,夏主任,还愣着干什么?”林可娇和颜悦色的说道。 我挨着她身边坐下,林可娇侧着身子看着我,手里的墨镜轻轻戳着我的胳膊。 “有事吗?”我说。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林可娇说。 “是这样的,明天我要去市委上班了,给赵初唐开车,是赵书记给我打电话的,让我做他的司机。” 林可娇突然脸色严肃起来,“夏志杰,你要做赵初唐的司机?” “是啊。” “你就答应他了?”林可娇说。 “答应了。” “这是焦书记的意思?”林可娇说。 “不是,我在城管干得挺没劲的。” “别给他当司机,找个理由拒绝了。”林可娇说。“赵初唐可是只狡猾的老虎,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以前焦书记说让我去他身边,你也没有反对呀。”我说。 “以前我对他不了解,你还是别给他开车了,你想去哪个单位,我帮你调动,再说你一个副科级的公务员给他开车,是不是也太没面子了。” “我,我考虑一下吧。”我说。 “说说酒吧的事,就是你说我梦游的酒吧,在哪?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你去酒吧看什么?”我问。 “我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酒吧,那个男的还在不在?”林可娇说。 第200章 眼神 “我没空。” “怎么了?还生气呢。”林可娇说。 “我生什么气?” “拍婚纱照时,你的脸拉着比驴脸还长,是不是看到我梦游去酒吧,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吃醋了?”林可娇说,“你不会爱上我吧?” “爱上你,没有的事,如果真爱上你,我这辈子就完了。”我说。 “你还看不上我?” “你想想啊,如果我们俩在一起了,你天天夜里去找别的男人幽会,这谁能受得了?”我说。 “你这么说我理解了,但结了婚后,不是也去外面找别的女人吗?”林可娇说。 “是钟月荷先找的。”我说。 “好啊,夏志杰,你外面真的有女人,你今天承认了。”林可娇说。 “我的意思是说,她如果先出轨,那我也要出轨,我还没来得及出轨呢,她就跟我离婚了。” “月荷姐没有出轨。” “没有?她经常半夜喝得烂醉回来,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送她回家,还都是有钱有权的男人,所以她看我,怎么都不顺眼。”我说。“还有她跟那个舞伴,好像没有舞伴就活不下去了,你也亲眼看到了,你说,哪个老公看到自己老婆这样,心里能好受?我巴不得早点离婚呢,我他吗的受够了。” “那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林可娇说。 “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以前还是有很多美好的记忆的,是她变了?还是我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听你这么说,你也不容易,以后重新开始吧。”林可娇说。 “女人真靠不住啊,就说你吧,看你白天是一个爱憎分明,遵纪守法的女纪检干部,但夜里了,简直就是一个荡妇。” “谁荡妇?我不是梦游吗?”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恬不知耻,在厕所里跟一个陌生男人搂抱在一起。”我说。 “啊,在厕所里?怎么可能?”林可娇说。“绝对不可能,你骗我。” “我真没骗你,你们都亲上了,那个男的手还撩你的裙子,那手就伸进去了。”我说。 “别说了,现在,马上,立刻带我去那个酒吧,我要去看监控摄像头。”林可娇说。 “可以,但不知道那酒吧里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应该是有的。”林可娇说,“这样的场所都要求装的。” “好,那我带你去。” 打车很快到了那家酒吧。 林可娇站在门口看着招牌。 “进去呀。”我说。 “这酒吧怎么叫地雷阵酒吧?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林可娇说。 “进去看看吧。” 我和林可娇进了酒吧。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对不起,还没到营业的时间。” “我们是警察,我们要看你的监控器。”我说。 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我要先给老板打个电话。” “不用打了,我们赶时间的,昨天一个逃犯来你们酒吧了,这逃犯身背五条人命,非常危险。”我说道。 “好吧,但工作人员下班了,那设备,我不会查看。”服务员说。 “我会用。”林可娇说。 服务员带我们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台电脑,一个监控屏幕。 林可娇坐过去,敲着键盘。 我让服务员出去,然后把门关好。 “是夜里几点钟?”林可娇问。 “大概是夜里11点钟以后,11点到1点这个时间段你查一下。”我说。 林可娇把11点钟的画面调了出来,“没看到大门口的摄像头。” “是不是门口的坏掉了?” “酒吧里面有,厕所的过道有,有两个摄像头可以看到,酒吧里画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谁是谁。”林可娇说。 “那就查看厕所过道。”我说。 厕所过道的画面出现了,林可娇快进了一会,然后放慢速度。 “是他拉我一起进的厕所吗?”林可娇手指着屏幕。“是这两个吗?” 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出现了,只是摄像头拍的是背影。 “等等,找到了,这两个就是你们。”我说。 “那个女人是我?”林可娇说。 “是啊,你自己认不出来吗?” “感觉不是我呀。” “是你,看看,我也进厕所了。”我说。 “出来时,应该会有正面吧?”林可娇说。 “对。” 几分钟后,女人出来,但巧的是前面一个男人挡住了女人的半边脸。 “不是我,我家里没有这么短的裙子,这高跟鞋也不是我的,这么高的跟。”林可娇说。“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没有,绝对是你。”我说,“长相,身材,还有你那眼神,肯定是你。” “真不是我。”林可娇摇了摇头,“会不会有人很像我?再说,我怎么会跟一个陌生男人去厕所搂搂抱抱呢?这不可能啊。” “有人像你有可能,但是神态和眼神怎么会像你呢?我还是近距离看到的。”我说。 “是你在厕所门口看到的吧。” “是啊,你看看,就这个画面,你出来了,你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过去。”我说。 “我看你一眼,我没认出你吗?” “你看我一眼,极其冷漠,感觉好像你装得不认识我。”我说。 “冷漠的眼神?我什么时候对你有冷漠的眼神了?”林可娇说。 “有过。”我说。 “但我家里也没有这种白色的短裙,还有这么高的高跟鞋,这怎么解释?” “是不是,你把衣服藏在了什么地方?”我说。 “我藏衣服干嘛?” “我做一个大胆的解释,你别生气,比如你夜里,我是说你在梦游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接客的小姐,你白天在一个世界里,那是正常的你,梦里又是一个世界,是放荡的你。” “听起来,我有精神分裂症?”林可娇说,“把裙子和高跟鞋还藏起来?” “你回去后,可以在家里找找,床下面了,翻翻旧箱子,如果能找到这短裙和高跟鞋,那么我的推测就对了。” “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林可娇手指撩起耳边长发,“我怎么可能夜里是妓女呢?” “还有一个办法,我和你一个房间睡,然后等你梦游后,我就跟着你,这样我就能抓你个现行了。” “你以前也和我在一个房间睡过呀。”林可娇说。 “但你不是每天都梦游的,和你睡一个月,或许就能发现了。” “但看这监控器里这个穿白色短裙的女人,一点都不像我,你看这女人走路的姿势也不像我。” “妓女和普通女孩走路当然不一样了。”我说。 “怎么不一样?” “妓女不用夹着腿走路。”我说。 “那你是说我平时都是夹着腿走路的?谁会夹着腿走路?” “妓女走路不是女孩那么严谨,那屁股和腰会摆动的,像一只就要下蛋的母鸡。”我说。 “下蛋的母鸡?你还研究这个?” “这是我的观察。”我说。“不过,现在想想,我还是挺喜欢你那放荡的样子,太骚了。” “夏志杰。”林可娇瞪了我一眼,“你太过份了,走了,回去。” “去哪?”我问。 “我现在就回家找那个短裙和高跟鞋。”林可娇说。 “好,我跟你一起去找。”我说。 “不用了。”林可娇看了我一眼。 “等等,就这眼神,很冷漠的眼神,这就是你在酒吧里的眼神。”我说。 林可娇皱着眉头,起身出了屋。 她走出酒吧,追上去。“我陪你回去吧。” 她摆了一下手,“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林可娇上了一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回到家,感觉很疲惫,倒头就睡,醒来后,天已经黑了,去厨房下了两包方便面,加了两个鸡蛋。 吃饱了躺在沙发上看球赛,手机响了,是老邱打来的。 “在家了?”老邱问。 “是啊,有事吗?” “十分钟后,我去接你。”老邱说。 “什么事?” “见了面再说。 我换件衣服,下楼出了小区大门。 老邱一个急刹车停在我跟前。 我上了车,看到沈阳阳坐在后面。 “找我有什么事?”我问。 “我听阳阳说,你要去给赵初唐开车?”老邱说。 “是啊,明天就让我去,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呢。”我说。 “为什么不去?给赵书记开车,这吃香喝辣的,好事啊。”老邱说。“他怎么看上你了?” “谁知道呢。”我说,“你找我就这个事?” “不是,带你去楼顶上看星星。”老邱说。 “看星星?看哪家的星星?”我说,“还用天文望远镜看?不会还去看茶叶店那个老板娘吧?” “还是她。”沈阳阳说。“今天晚上孟雅被人接走了,还是市委的车。” “市委的车?谁的车?车牌多少?”我问。 “车牌是68号,明天查一下就知道了。”老邱说。“这次要抓个现行的,我要立功了。" ”邱哥,要不要多喊两个人?“沈阳阳说。 ”喊这么多人干嘛?“老邱说。“有夏主任在,我就放心了,等他们热身后,我们立刻跑去对面楼踢门。” “他们要是不开门呢。”沈阳阳说。 “夏主任,你给徐局说一下,让他派两个警察过来协助我们。”老邱说。 “这是抓奸啊,这事你有没有跟领导汇报?”我说。 ”汇报什么呀?还不知道是谁呢。"老邱说。“见机行事吧。” 第201章 星空 爬上楼顶,天上繁星闪烁。 沈阳阳把天文望远镜架好,撅着屁股望了起来。 “怎么样?”老邱问。 “好消息是,灯是开着的,窗帘全部拉开了,一片敞亮,客厅的窗帘也是拉开的。”沈阳阳说。 “我他吗的最恨窗帘,那么还有坏消息是吧?”老邱问。 “从客厅里看过去,她家里没人。”沈阳阳说。 老邱拿出烟,给我递了一颗,“等等吧,不急,等抽完这颗烟,我去看看星星。” “老邱,你最近忙吗?”我问。 “不忙,我每天早上去办公室签到后,就去花鸟市场溜达,你猜昨天我在花鸟市场遇到谁了?”老邱问。 “是老罗吧,他喜欢去那里。”我说。 “是焦书记,你想不到吧,就是他。”老邱说。 “他还去花鸟市场转悠?你们现在怎么这么清闲?”我说。“你们不查案子了?” “谁查呀,得罪人的事,现在没人愿意干了。”老邱说。 “纪委都不查案,那还要纪委干嘛?我记得你以前积极性挺高的。”我说。 “那是以前了,现在领导都是天天混日子了,我们下面的人还有什么积极性?前些日子,项书记在市委常务会上发火了,说省纪检委把一个县长带走了,导致全县工作瘫痪,半个月后,省纪委把县长放了,屁事没有,说这个县长是被人诬陷的,项书记就指示我们宁州纪委,没有确凿证据,绝不能把人带走,还说什么党员干部是党的最大财富,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焦书记给我们的指示是,以后不允许凭一个举报信就要调查党员干部,然后把人带走。” “老罗呢?”我问,“他在忙什么?” “他不是也有个天文望远镜吗?天天在家看星星,在地摊买了几本天文地理书,回来就跟我抬杠,他就是一个杠精。”老邱说,“他给我说人类的起源,来自于宇宙的绝对意识,这不荒谬吗?这不是上帝造人吗?宇宙哪有什么意念这种唯心的东西?” 沈阳阳坐过来,“邱哥,人类起源来自非洲。” “不对,那不是人类起源,说人类起源,要先说地球是怎么形成的。”老邱说。 “你说地球是怎么形成的?”我问。 “地球开始时,是很小的物质,不断被陨石和小行星撞击后,体积越来越大,巨大压力让地球中心的温度上升,温度越来越高后,开始熔化,就发生重力分异,什么是重力分异?就是比较重的元素,比如铁,镍等这些,沉积在地球中心,形成了地核,外围轻一点的物质,就形成地幔,更轻一点的物质在地球表层,形成蛋壳,这壳一般是薄薄的一层,渐渐冷却,这就是地壳了,而更轻的物质是气体,这些气体从火山喷出,这就形成早期的大气层。”老邱说。 “邱哥,你说,地壳这么薄,那些盖摩天大楼的打地基,会不会把地壳戳破了?戳破的话,那岂不是冒滚烫的岩浆,喷出火来?”沈阳阳说。 “这不是你关心的事,去看看那骚娘们来了没有?”老邱说。 沈阳阳起身去看望远镜了。 “地壳几公里厚,打地基才多深?”我说。 “也不知道他怎么上的学。”老邱说,“阳阳,怎么样了?屋里来人了吗?” “还没来人。”沈阳阳说。 “你过来坐吧,你现在家里还用充气的吗?现在市面上不是硅胶的吗?听说硅胶做得bi真。”老邱说。 我把烟盒扔给沈阳阳。 “bi真肯定是了,都是仿人体的,就是价格贵了点。”沈阳阳抽出一根烟来,“现在科技真是太发达了,这种硅胶的可以加热到37度,如果挤压她,她就会出¥@¥$¥¥#¥#的叫声,而下面的结构和真人一样,主要是听话,不会烦你,想什么时候干,就怎么干,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你用烟头烫她,当然了,用烟头烫,还要换手指头,感觉假的女人比真的女人用起来放心,现在中国不是男的多,女的少吗?我觉得政府可以给找不到老婆的男人免费发一个。” “是啊,发一个,社会就稳定多了。”我说。 “问题是那些当官的才不管呢,他们又不缺女人。”沈阳阳说。“邱哥,你刚才说地球上都是些实体的东西,海洋从哪来的?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老邱说,“地球慢慢开始冷却后,水蒸气组成的大云团在地球上空循环,然后不分昼夜的下雨,形成了海洋,生命就是从海洋里起源的。” “我觉得吧,还是中国古代人厉害,创造了阴阳的概念,海洋为阴,陆地为阳,水孕育生命,和女人一样。”我说。 “是啊。”老邱说,“古代中国人是其他国家人的导师。” “我去看星星了。”沈阳阳说着站了起来。 “和这浩瀚的星河相比,人实在是太渺小了。”我说。 “是的,所以啊,什么信仰啊,宗教啊,都是扯他娘个鸡蛋,共产党有一点就是好,不相信神,无神论。你说,这人生不满百,却怀千岁忧,这不是有病吗?人这一辈子,吃好玩好就行了。”老邱说。 “来了,来了不少人呢。”沈阳阳说。“你们过来看看。” 老邱看了一会后,让我过去看。 我一眼望过去,客厅里坐着几个男人,都是光着膀子,身上都有纹身,还有一个人手里拿着长刀,茶几边上还靠着一把双管猎枪。 卧室里,孟雅坐在床边抽烟,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在和她说话,男人拿起烟灰缸,孟雅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 这男人转身后,我看到他后背上纹着两条龙。 男人走到窗前,朝我这个方向望去,他一脸凶相,我想起今天在茶馆里和孟雅喝茶,不会被他盯上了吧。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把窗帘拉上,粉红的窗帘把整个窗户填满。 我让开天文望远镜,老邱和沈阳阳又看了一会。 “要不要过去踢门?”沈阳阳问。 “要去你去。”老邱手指点着他。 “我是说喊警察一起去。”沈阳阳回头看了我一眼。 “算了,我们纪委是专查贪官的,这些黑社会不归我们管。”老邱说。 “那现在就撤了?”沈阳阳说。 “你在这看星星,我也不拦着你。”老邱把手机塞进口袋,“夏主任,我们走吧。” “我还是回家看星星吧。”沈阳阳说。 我们三个下了楼。老邱喊我去喝酒,我想着明天还要去市委报道,还是早点回家吧。 和他们两个分手,我正要招手打车,电话响了。 是甘小静打来的,她说刘安邦喝醉了,让我过去,地点在东湖的菊花园附近。 我打车到了菊花园,走了两三百米后,在一个斜坡上看到他们两个人坐在草地上。 我走到他们跟前,刘安邦头靠在甘小静怀里,眼睛半睁半闭。 “喝酒怎么跑到这来了?”我问。 “谁,谁来了?”刘安邦问。 “是夏志杰来了。”甘小静说。 “是小夏来了?不,夏主任来了,夏主任,你请坐。”刘安邦说。 “喝成这样,还跑这里来?”我说。 “他非要打车过来。”甘小静说,“一喝醉,他就抽风。” “宝贝啊。”刘安邦手放在甘小静脸颊上,“这里可是我们风水宝地,第一次约会,我们就在这里。” “知道了,别说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甘小静说。 “我要回你家。”刘安邦说。” “那不行,他随时会来的。”甘小静说。 “你和他都离婚了,他还来干什么?”刘安邦说,“他还想占我老婆便宜啊。” “别胡说了,夏主任在这呢。”甘小静说。 “夏主任在这又怎么了?夏主任是我的亲弟弟,我是他亲哥,你不知道吗?”刘安邦说,“今天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睡了。” “你要是不回去,我们就回去了。”甘小静说。 “不行,你们俩谁都不能走。”刘安邦说。 “夏主任,你看看怎么办?让他回去,他就是不回去,真是急死人了。”甘小静说。 “刘部长,回去吧。”我说。 “我现在不是刘部长,我是你哥,你亲哥,来来,弟弟,过来,我给你说一会话。” “好,说个话,我们就回去行吗?”我说。 “好,我听你的,我听我弟弟的,你过来坐,坐我身边。”刘安邦说。 我坐过去,刘安邦头歪在我肩膀上,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我先要问问你,你想不想当官?” “我当然想当官了。”我说。 “好,弟弟,你过来,你耳朵拿过来。”刘安邦搂着我的脖子。 “你说吧。”我头凑过去。 “前些天,我在外地见了一个大人物,他告诉我,他草了一个女人,知道这女人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我问。 “你回去开电视机,只要一有广告,这女人就会出现。”刘安邦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只要在电视上看到这女人,我心里就难过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被一个糟老头子给弄了呢?怎么被这狗给草了呢?这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找我这样多才多艺的不行吗?我给你说,我一看电视,我他吗的心里就很不爽,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我理解。”我说。 “你们说什么呢?”甘小静说。 刘安邦冲她摆了摆手,“没说你,我,和我亲弟弟在说悄悄话呢,你不要偷听,男人之间的私事。” “好,说完赶快回家吧。”甘小静说。 “刚才说到哪了?嗯,想起来了,我问你想不想当官?你说你想是吧?你看我脑子不糊涂吧,我告诉你,怎么才能当官。”刘安邦眯缝着眼睛。 “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第202章 司机 刘安邦搂着我的肩膀,“小夏,想当官,记住了,我告诉你五条求官真言,第一条是专心,要把一切事放下,老婆孩子不用管,不经商,不务农,专心致志求官,第二条是钻营,有缝隙,有孔洞,必钻,无孔呢,也要钻,有孔者扩而大之,无孔者,取出钻子,新凿一孔,这个你能理会吗?” “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我说。 “第三条要会吹捧,吹捧毋需多言,分口头上和文字上吹捧。四呢?要会跑送,送谁,分两种,你上面的当权者要送,间接的权力人,有助于你仕途的也要送。最后一条是恰到好处的恐吓,凡是当权者,都有软处,只要寻着他的要害之处,轻轻点他一下,他就会惶然不安,立刻把官送来,恐吓与吹捧和跑送相互为用,善恐者,捧之中有恐,给当权者说话,句句阿谀逢迎,其实暗击要害,当权者听之,就对你上心了。善捧者,恐之中有捧,句句责备,其实为官者者满心欢喜。” “官场这学问很深啊。”我说 “那是。”刘安邦说,“等你当了官之后,我再送你五条做官真言。”刘安邦说。 “什么时候回去?”甘小静说。 “今天我是不想回家了。”刘安邦说。“晚上家里那个疯婆子跟我吵了一架。” “那就去宾馆开房吧。”甘小静说。 “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宜开房。”刘安邦说,“小夏,我听说你离婚了,要不今天就去你家暂住一夜。” “好,那就去我家吧。”我说。 打了车,我带他们回家。 刘安邦倒头躺床上就睡了,甘小静去洗澡,我在客厅看球赛。 二十分钟后,甘小静洗完了澡,坐在我旁边拿着毛巾擦头发。 “他睡了?”甘小静问。 “睡了。”我说。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甘小静说,“我真是瞎眼了。” “怎么了?” “刘安邦他外面有女人了。”甘小静说,“他老婆都知道了,是宁州电视台的主持人安琴。” 甘小静说的这个安琴,我见过,还和她吃过饭,那天刘安邦也在饭桌旁,当时觉得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他们俩搞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意外。 “她老婆怎么知道的?”我说。 “她老婆前天亲口告诉我的。”甘小静说,“有人给刘安邦的老婆寄送了几张两人一起吃饭和去开房的相片,还有,我怀疑他还和广电局的一个女干部有染,这个流氓,嘴上说对我一心一意,什么执子之手,与尔偕老,全是骗人的鬼话。” “刘安邦老婆没怀疑你吗?”我问。 “他老婆没怀疑我,倒是我那个前夫怀疑我和刘安邦有关系。”甘小静说。“我现在都不敢跟刘安邦去宾馆开房了。” “那你要小心点了。”我说。“今天晚上刘安邦老婆是不是因为电视台的安琴和他闹?” “是啊,他吵完架出来,就来找我。”甘小静说。“我现在真的后悔离婚,孩子太受委屈了。” “你还能复婚吗?前夫他想和你复婚吗?”我问。 “没有回头路走了,我那前夫可能现在已经知道我和刘安邦的事了,他恨死我了,我现在担心,他写举报信告我们。”甘小静说。“我那前夫,心胸狭窄的很。” “如果他写举报信给省纪委和中央纪委,那你们就麻烦大了。”我说。 “是刘安邦麻烦大了,如果一旦有人来查,他这官就被免了,我打算和刘安邦分手。” “分手?刘安邦同意吗?”我问。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他外面都包养两个女人,还想要我?他太贪心了。”甘小静说。“我想找一个踏踏实实的男人过日子。”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怎么离婚了?你老婆这么漂亮。”甘小静说。 “漂亮?找女人不能找漂亮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说。 “我这样的呢。”甘小静问。 “更没有安全感。”我说。“你太漂亮了。” 甘小静笑了笑,“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 “夸你,政府机关里很少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说。“我估计很多当官的盯着你呢。” “都是流氓。”甘小静说。“一个个眼睛跟贼一样,夏主任,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给女人有一种安全感,你不像别的男人那么油腻。”甘小静说,“你现在离婚了,是不是有很多女人都盯上你了。” “我现在干城管了,谁能看上我。” “刘安邦今天还说呢,要把你工作调动一下,去广电局怎么样?”甘小静说。 “去不了了,赵初唐书记让我做他的小车司机。” “你给赵书记开车?是吗?你们什么关系?”甘小静说。“你们是亲戚吗?你给赵书记开车,怎么没给刘安邦说?” “我是今天才知道的,不是什么亲戚,有一次赵书记的女儿在东湖被流氓搔扰,是我赶走的,这样才认识的赵书记。” “怪不得呢,原来你帮了他女儿,他这个级别的领导的司机,得用自己人。”甘小静说,“他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应该是吧。”我说。 “那我恭喜你了。” “有什么恭喜的,就是一个司机,过去在古代,就是一轿夫而已。”我说。 “现在领导的司机,古代的轿夫比不了,赵书记在宁州官场可是威风八面,一言九鼎,你当他的司机,我看,以后会有很多人巴结你。” “巴结我也没用,我就是一司机,给他开车,还不知道能开多久呢。”我说。 “其实,给赵书记开车,有利有弊,这利益就不说了,赵书记在官场是有敌人的,你现在是他的人了,那么他的官场对手也会注意你的一举一动,还有,如果赵书记倒台了,你也会跟着受牵连,不过,在宁州,很难有人扳倒赵书记,他毕竟在宁州经营多年,又控制着公检法。” “新来的项书记呢?”我问。 “我听说项书记来宁州镀金的,最多半年就去别的省当副省长了。”甘小静说,我还听说项书记的老婆对宁州没有好印象,她从不来宁州。” “我明天就去市委报道了。”我说。 “好,那你早点睡吧。”甘小静说。 第203章 沙发 甘小静不愿意跟刘安邦一个房间睡,我让她睡我的书房卧室。 我躺在客厅沙发上,关了电视后,睡不着,把阳台的窗户打开,抽了一支烟,还是睡不着。 我去洗手间,看到书房的门闪了一道两指宽的缝隙,甘小静坐在床头看书,她拿着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看。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正要点烟,抬头看到甘小静拿着书过来,她手撩了一下裙子,坐在我身边。 她身上有着一股洗发水的香味,闻起来并不是我家卫生间洗发水的香味。 “你会解梦吗?”甘小静手撩了一下额头发梢。 “谈不上会解梦,略知一二,对于梦这种潜意识,我很有兴趣,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比如周公解梦,还有像弗洛伊德一些关于梦的专著,也看了不少。”我说。 “那太好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人总是重复做一种梦?我曾经问过别人,都说不会重复做同样的梦。”甘小静问。 “大部分人是不会做重复的梦,只是极少数人,一般噩梦会重复做,这和做梦人的经历有关,比如年少时,做梦的人被别人xing侵,被别人虐待等等,你会重复做一种梦?” “是的,我总是梦见自己被捆绑着,有时候坐在客厅里,有时候坐在西餐厅里,有时候坐在大街上,或者坐在公交车里,还有一次坐在海边的沙滩上,都是手被绑着的。”甘小静说。 “哎,你这个梦挺有意思的,怎么个绑法?是反绑着,还是手放在前面绑着?”我问。 “是有人反绑我,是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我就是看不清脸,看身材就是个男的,他怎么绑我的,我记得很清楚,”甘小静说,“你家里有绳子吗?我给你演示一下,最好是粗一点的绳子。” “粗一点绳子倒是有,我家里有吊睡袋的那种绳子。” “可以,你拿来。”甘小静说。 我进书房,把书柜上面把吊带绳子拿给甘小静。 “怎么绑?这有椅子,要不,你绑椅子吧。”我说。 “绑什么椅子呀,绑你吧。” “也行。”我说。 甘小静拿着绳子,左一道,右一道捆绑着我,她绑得还挺紧的。我忽然有些疑惑,她给我讲她做梦的事,怎么突然就把我绑起来了?不会她去厨房,拿把刀,把我解决了吧? “疼不疼?”甘小静问。 “有点紧。” “是吗?”甘小静说着手放在我腰上。“那我松一下绳子好吧。” 我暗想别再折腾了,“不用松了,紧点好,就这样吧。” “你确定很紧,哪里不舒服?”甘小静说。 “没问题了。” “你有没有发现,这绳子绑到你肚子时,不是很紧?这是一点,第二点呢,绑绳子是,左边四道绳,右边三道绳子,这种绑法,每次都是一样的。”甘小静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左边四道,右边三道,这个好像没有什么意思,但看她很期盼我给她一个说法时,我改变了主意。 “这应该是三妻四妾吧,就是绑你这个男人告诉你,他想三妻四妾。”我说。 “有道理,原来是这样。”甘小静陷入沉思中。 “我也只是凭着一种感觉吧。”我说。 “你知道为什么绳子在绑你肚子时,会很松吗?” “为什么呢?”我问。 “因为我怀孕了。”甘小静说。 “怀孕了,怀了谁的孩子?是刘部长的?哎,你说的是绳子绑在我肚子上,你怀孕了?我没听明白。” “是在梦里我怀孕了,那个男人绑我肚子时,不会这么紧,会很松。”甘小静说,”小夏,在梦里,我为什么会总是被绑着?” “这个嘛,我要想一下,你别急。”我说。 “这样吧,你来绑我。”甘小静说。“我特别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绑你?”我说。 “哎呀,来吧。”甘小静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就像我刚才那样绑。” “好吧,那我就绑了。”我说。 我把甘小静反绑起来,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我突然头皮发麻,这刘安邦要是看到这个场景,会怎么想?我越想越害怕。 “可以解开了吧。”我说。 “哎呦,你再紧点,太松了。”甘小静说。 我把绳子勒了两下,甘小静突然呻吟了两声。她这呻吟,吓得我小腿肚子发软。甘小静坐到我身边,眼睛看着我,想听我继续解梦。 “我,我感觉吧,很显然,你被一个男人管束了,你呢,想摆脱他,但是呢,你怀孕了,很可能怀着他的孩子。” 甘小静点了点头,“你接着讲?” “这个管束你的男人是刘部长吗?” 甘小静摇了摇头,“不是,刘部长他管不了我。” “那么说你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不知道,我要知道了,就不会问你。”甘小静说。“你说我被绑在饭店椅子上,但大家似乎都看不到我,他们都在吃饭,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你这个梦还挺复杂的。”我说。 “是啊,我没事就琢磨我做的这个梦。好像我这梦吧,想告诉我什么?”甘小静说着朝我身后看。 我回头看到自己的头影在墙上晃动,“你,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你帮我解开绳子吧。”甘小静说。 我慌忙把绳子给她解开。 甘小静忽然冲我笑了笑,她这一笑,让我的心情轻松了下来。 “人对梦的研究,其实还是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人对自己精神的探索,也是一大片空白。”我说。 “这个我知道,刚才那梦,我还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没给你讲。” “什么重要的信息?”我问。 “就是,就是那个男的,强迫我做那事。”甘小静说。“我说不出口。” “是这样啊。” “他让我做那个,一下子就有很多人看,很多人围观,还有人指手画脚的说我,就这样被曝光了,我想拒绝,但是我拒绝不了他。”甘小静说。 “因为你是被绑着的。” “是的,感觉不仅是肉体,精神也是被绑着的,我想反抗,但我又无法反抗。”甘小静说。 “你的内心很复杂啊。”我说。 “但是,我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啊,我就想有一个男人爱着我,真正爱我,这就够了。”甘小静说,“我现在想把工作辞了,我不想在文明办干了。” “你可以调个单位,这个不难。” “我突然觉得当什么官,一点都没意义,昨天我还在想呢,我想去山上当尼姑,我都有这个念头了。”甘小静挠了挠头,冲我妩媚的一笑。“不说了,我想睡觉了,给你说完这些,我就特别痛快,谢谢了。” “别那么客气。”我说。 甘小静起身去了书房,门咔嚓一声锁上了,听到这声音,我有些失落,心里冷冷的。 她说完痛快了,而我这一夜要失眠了。 夜里四点钟,我才迷迷糊糊睡着。 忽然觉得书房有动静,我看一眼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我起身去洗手间,书房的门开了一些,刘安邦坐在床边搂着甘小静的腰。 甘小静推开他,“去去,一边去,我要去上班了。” “这还早呢。”刘安邦说。 第204章 市委大楼 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刘安邦只穿着裤衩,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烟。 “弄点吃的。”刘安邦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好,我这就下去买。”我看了一眼书房,然后出了门。 买了豆浆和煎包上来,出了电梯后,甘小静走过来,她提着小包气呼呼从我身边走过去,无视我的存在。 开了门进去,刘安邦已经穿好衣服坐在餐桌旁,碗筷已经放好等我了。 我把早点摆在桌子上。 “不错,有煎包吃。”刘安邦拿起筷子。“这上海生煎包是我的最爱。” “她生气了?”我说。 刘安邦咬了一口包子,擦了擦嘴边的油迹,“我给你说,女人不能惯着,吗的,她竟然敢骂我,什么东西?” “别跟她计较,女人都任性,哄哄就好了。”我说。 “不是每个女人都任性的,安琴就不这样。”刘安邦说完审视了我一眼,似乎觉得自己说漏嘴了,不小心把安琴给说出来了。 “你说的对。”我说。“太任性就不好了。” “昨天晚上我没喝多吧?”刘安邦说。 “没有啊,昨天你还给我讲怎么能当官呢,我受益匪浅。” “这个我记得,好,我现在给你讲讲,怎么能当一个让领导放心的下属。”刘安邦喝了一口豆浆,“这豆浆不错,应该不是转基因的,小夏啊,我觉得你的悟性很高,但是呢,你毕竟没有在官场上混过,文明办也好,纪委当个小主任也好,那都不是权力的中心,你呆的地方都很边缘,你也没跟过什么领导对吧,怎么和你的上级领导处理好关系?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想过,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领导相处。” “我给你说,领导的事没有大事小事之分,你觉得是小事,但在领导看来,那就是大事,反之也是,所以谨慎从事那是必须的。”刘安邦吸溜了一口豆浆,“首先阿谀奉承这个,光说好听的不够,还要付诸于行动,你要会察言观色,比如,领导想说但不便说的,你替他说,领导想做但又不便做的,你替他做了,领导厌恶的,你也要厌恶,领导喜欢的呢?” “我也喜欢。”我说。 “领导喜欢的女人呢?”刘安邦说。 “领导喜欢的女人,那我不能沾边。”我说。“刘部,我看甘主任,有离你而去之心。” “随她去吧,女人太贪心了,可不好,搞不好就是个祸害。” “对对,你说的对,早点放弃她,免得以后给你添麻烦。”我说。 “放弃?哪这么容易放弃的。”刘安邦说,“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对了,简小莲现在怎么样?” “她,她挺好。”我说。“我这两天就去看看她。” 刘安邦皱了一下眉,“今天你就去找她,你不是离婚了吗?把她接你家里住吧。” 我暗想,把一个妓女接家里住,这成啥了? “想什么呢?简小莲要是跟人跑了,我可拿你问罪。”刘安邦说,“你得给我看紧了。” “我今天就去找她。” “小夏,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现在下面有个县,一个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空缺,我想把你调过去。” “对了,有个事我想给你汇报一下。”我说。 “你说吧,什么事?” “赵初唐书记让我去给他开车,做他的司机,昨天他给我说的,让我今天去市委找詹副秘书长报到。”我说。 刘安邦正夹着包子朝嘴边松,听我这么一说,他手一抖,包子掉在了地上。 “赵初唐?你给赵初唐开车?”刘安邦一脸吃惊。 “是的。” “你给他开车?”刘安邦眨了眨眼,“怎么回事?” 我就把在东湖救赵初唐女儿的事告诉了刘安邦。 “这事挺巧的,让我遇上了。”我说。 刘安邦放下筷子,手捏了捏鼻梁,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他审视了我两眼,然后皱起眉头。 “看起来是个好事?”刘安邦说。 “这事我还正在犹豫呢。”我说。 “你给赵初唐开车,那就是他的人了?”刘安邦头靠着椅子思索着,“他要倒台,你也会跟着倒霉的,你说是吧?” “要不,我就拒绝他。”我说。 “拒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但是这机会也是挺好的。” “我觉得你刚才说,去县里,也挺好。”我说。 “去县里?”刘安邦咂了砸嘴,“去县里有利也有弊,我想想啊,给他当司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要去当他司机?”我说。 刘安邦突然手拍了一下桌子,当,这是个机会,你必须得去。” 我在想,刘安邦说这是机会?这是什么机会?是以后当我能当领导的机会吗?一个司机能当什么领导?如果赵初唐倒台了,我还有什么机会?” “行,那我就听你的。”我说。 刘安邦弯腰把地上的煎包捡起来,他用嘴吹了吹,把煎包放回盘子里,“小夏啊,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啊。” “对。” “赵初唐可是一个老狐狸,你跟着他可要小心了,谨言慎行,有什么不懂的,拿不定主意的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刘安邦说。 “好的。” “吃好了,那我们就走吧。”刘安邦说。 和刘安邦打车去市委。 宣传部在红砖楼里,这红砖楼有年头了,宣传部,统战部,工会妇联,团委,机关工委,科协都在那旧楼里办公,砖楼有爬壁的植物,几乎把整个楼全覆盖了,风一吹,枝叶摇曳,煞是好看,像一个移动的绿色城堡。 我去的是新盖的市委大楼,市委办公室在六楼。 我进市委大楼时,回了一下头, 看到刘安邦还站在砖楼旁的一棵松树下目送着我。 从电梯里出来,走廊里静悄悄的,似乎扔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 一个清洁工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问了这清洁工,詹副秘书长在哪个办公室?她给我指了前面的门。 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动静,我推了一下,门开了,詹副书记正在接电话,他看到我后,示意我去沙发那坐着。 这个詹副秘书长以前见过,他曾随一个副市长来过区里检查工作,他们开会时,我还给他端茶倒水,他头发浓密,但看上去却像是假发,人瘦,个字高,戴着幅眼镜,走路那腰怎么都直不起来,感觉风一大,他那腰就断了。 他在电话里跟一个什么领导在讲话,声音不大,他说刚才项书记就在走廊里发火,把一个科长给狠狠骂了。 怪不得今天这一楼层都特别安静。 第205章 市委饭堂 詹副秘书长挂了电话,他戴上眼镜,去饮水机旁拿了纸杯,接了杯水递给我。 我慌忙起身接过纸杯。 “是夏志杰同志吧。”詹副秘书长说。 “对,我就是。” “你本人比相片还要好看,真是年轻有为啊。” 詹副秘书长一开口说话,就让我感觉很舒服,我立刻对他这电线杆子身材有了亲切感。 “以后请多关照。”我说。 “别客气,对了,你以前和邱宝丰是一个办公室的吧?”詹副秘书长说。 “对,我和他是第一纪检监察室的,他人不错。”我说。 “对对,人挺好,很幽默,前两天,我还和他一起打乒乓球呢,他球瘾很大,每天吃完午饭,就去打乒乓球。” “是吗,我还不知道他会打乒乓球。”我说。 “我带你上楼吧。”詹副秘书长说。 电梯在9楼停了,我猜想,市委主要领导应该是在这一层办公。 “竹竿子詹。”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人冲詹副秘书长打着招呼,“赵书记在吗?” “他还没过来。”詹副秘书长说。 中年人点点头,进了电梯。 还没走几步,一个办公室门口,一个年轻女人探出头,“竹竿子詹,来屋里坐会。” “你,可不许叫我外号。”詹副秘书长说。 “领导都这么叫。”女人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叫?” 詹副秘书长不再搭理她,带着我朝里面走。 走到倒数第二个房间,停下了,房门是敞开的,里面没有人,詹副秘书长居然敲了敲门。 他敲了几下门后,示意让我进去。 这间办公室面积不大,有两张办公桌,办公桌旁边是一排文件柜,装修也很普通,看上去不像是赵初唐的办公室,难道司机的休息室?看着也不像。 我一屁股坐在双人沙发上,感觉这沙发弹性良好,可以和文明办的沙发媲美。詹副秘书长轻轻把门带上,就在他脸快要消失时,我问了他一句,“在这等吗?” 门还是合上了,这个副秘书长眼睛不好,看来耳朵也不怎么好使。 窗台上有两盆枝叶茂密的兰花,上面湿漉漉的,一只花蝴蝶在上面翩翩起舞。 办公桌铺了一层玻璃,玻璃下面压着一个纸条,上面是钢笔正楷字,写的是:慎独,主敬,求仁,习劳。 钢笔字清秀隽永,这几句来自清朝大臣曾国藩的修身四课:慎独则心安;主敬则身强;求仁则人悦;习劳则神钦。 我喝了两杯水,回到沙发上坐下,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 敲门声响起,一个女人推开门,手里拿着文件,看上去她有三十多岁,一头短发,黑色长裤,黑色高跟鞋,白色衬衣,身材修长,整个人显得素雅洁净。 “我想找赵书记的秘书。”女人说。 “他不在。”我说。 “他出去了吗?”女人接着问。 “应该很快就会来。”我看了看手表。 “那好,我在这等他。”女人说。 我屁股朝沙发那边挪了挪。女人很礼貌的冲我微笑着。 “那边有水。”我说。 “谢谢,我不喝。”女人说,“你也是等他的吧?” “是吧。”我挠了挠头。“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组织部的,我来宁州还不到一个月,怎么称呼你?”女人说。 “我姓夏,你呢?” “我叫王英,宁州这几天还挺热的。” “是啊,但也热不了几天了。”我说。 王英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去倒水,她喝了水后,坐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材料,看了一会,还咬着圆珠笔头思索着。 我拿着茶几下面的杂志翻了翻。 临近中午了,赵书记和他的秘书也没出现。 “不等了,我下午再来。”王英说。 王英临走时很礼貌的冲我微笑着。 我出了办公室,去了市委饭堂吃饭,进了饭堂后,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甚至我打饭的时候,打饭师傅还特意多看了我两眼,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是赵初唐的司机了? 我端着餐盘,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吃了一口饭,抬头看到王英端着餐盘过来。 “小夏,你也在这吃饭呀。”王英说,“那个秘书来了没有?” “没来。”我说。 “你下午还去找他吗?”王英问。 “我还去。”我朝旁边挪了挪。 但王英微笑着端着餐盘走了过去,她去了窗边的饭桌。 喝了一口汤,忽然有人拍着我的肩膀,我回头,是老邱。 “我猜你会在这。”老邱说着回头喊道,“他在这了。” “谁啊?”我问。 “还有谁,和你拍婚纱照的美女。”老邱说。 林可娇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在我对面。 “怎么样,一号司机。”林可娇说。 “什么一号司机?”我说。 “给赵初唐开车,还不是一号司机?”林可娇说。 “不对吧,赵初唐的司机最多拍三号,你可别乱说话。”我说。 “据我了解,赵初唐的司机才是真正的一号司机,大家都这么传的。”林可娇说。 “是吗?如果是这样,项书记听到了,怎么想啊?这不是反了吗。”我说。 “项书记才不管这事呢。”老邱说。 我摇了摇头,项书记要听到,肯定心里不爽。”我说。 “夏大司机,刚才那女的是谁?”老邱问。 “组织部的。”我说。 “没见过,新来的?”老邱问。 “应该是外面调过来的。”我说。 “能调组织部来,肯定有关系。”老邱说。 “对了,老邱,今天詹秘,就是詹副秘书长还提到你,说和你打乒乓球的事。”我说。 “竹竿子詹,他打乒乓球很厉害。”老邱说。“听说他去年打乒乓球在宁州机关单位拿过冠军。” “看他弱不禁风的,还拿过乒乓球冠军?”我说。 “人不可貌相,夏主任,在这市委机关里可是藏着龙,卧着虎呢,我以前还以为都是酒囊饭袋之辈。”老邱说。 “焦书记来了。”林可娇说。 焦书记端着餐盘过来,他看到我后,拐弯去了另一桌吃饭。 “这老焦怎么不愿意和我们坐一起?”老邱说。 “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我说。 “你现在可是赵初唐的司机了。”老邱说,“他太小瞧你了,这焦书记心胸真是太狭窄了,居然把你弄去干城管了,现在他不敢再小瞧你了吧。” “我就是一司机,还不如城管呢。”我说。 “在宁州,司机成千上万,赵书记的司机只有一个,谁敢得罪你呀。”老邱压低嗓音,“我听说有的领导司机还插手官员任职。” “老邱啊,你真瞎扯,一个小小的司机,难道能上天?”林可娇拍着桌子。“是不是要搞腐败?谁给领导的司机这么大的权利?这司机是多大的官?就是一抬轿子的,有什么好威风的?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别那么大声,项书记在看着你呢。”老邱说。 “我就要说个项书记听。”林可娇说。 第206章 组织部 吃完饭后,回市委大楼,去找詹副秘书长,想问问他。我的办公室在哪?或者问问他,我平时都窝在什么地方。 敲他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动静,我便上了九楼,寻思着赵初唐的秘书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上了九楼,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推了一下,门开了,屋里没有人,我记得去饭堂吃饭时,我是把门反锁上的,难道赵初唐的秘书中午已经来了? 我带上门,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看了二十多分钟,也没见人来,又看了一会,困倦不行,我歪倒在沙上睡着了。 醒来后,看到王英坐在办公桌前。 “没事,你接着睡。”王英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坐起来,“人还没来吗?” “没来,打他手机,关机了,这人不上班跑哪去了。”王英说,“这都下午三点了,真是耽误我一天的时间。” “可能是跟赵书记在外面有事吧。”我说。 “他没跟赵书记在一起。”王英说,“肯定是干私事去了。” “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我在这等,等他来了,我立刻给你电话。” “那也好。”王英抽出一张纸,把手机号写在纸上,“你找他办什么事?” “我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点事。”我说。 “你还挺有耐心的。”王英把纸条递给我,“那就辛苦你了,我就先走了,有空来组织部玩。” 我点了点头。 王英带上门出去了。 她说让我去组织部玩,我觉得有点好笑,那组织部是玩的地方吗?看来这女人也没正经事干。 我坐到办公桌前,又看了看桌上的纸条,觉得曾国藩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看到抽屉没有关严,小心翼翼拉了拉,竟然发现抽屉是空的。 门砰地一声开了,吓得我心里一哆嗦,我迅速把抽屉关上,詹副秘书长站在门口,他旁边站的是王英。 “夏秘书,怎么回事啊?”詹副秘书长说,“王部长找你一天了。” “王部长?找我一天了?”我说。 王英手指着我,“原来你就是赵初唐的秘书啊?你这是耍我?真是太不像话了。”王英跺着脚。“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这,我,我也不知道啊。”我说。 王英怒视着我,然后转身离去。 “等等,王部长,你等等。”詹副秘书说。 詹副秘书长喊了几声后,没有回应,叹了一口气进了屋。 “詹秘书长,你说我是赵书记的秘书?我真是他的秘书吗?”我问。 “啊?你还真不知道?不会吧?你给赵书记当秘书,你怎么会不知道 ?赵书记没给你说吗?” “他给我说了,让我给他开车,给他当司机。”我说。 “但赵书记亲口给我说的是,你是他新物色的秘书,他没说让你开车呀。” “当秘书?怎么又当秘书了?他的秘书呢?”我问。 “他秘书调走了,去省里了,走了有两个多月了。”詹副秘书长说。 “两个多月都没有秘书?” “是的,没有合适的人选,就一直空着的。” “那么说这办公室空两个月了。”我说,“刚才那女的是组织部长?我记得组织部长不是姓冯吗?” “她是组织部副部长,从省里调来的,好了,你把她气得够呛。”詹副秘书长说。 我不由笑了,“她上午来的时候还和我聊天呢,原来她是来找我的。” “她就是来找你的,是赵书记让她来的,你把她都快气疯了。”詹副秘书长说,“我估计,她现在正打电话给赵书记告你的状呢。” “就是个误会,我怎么知道她来找我的?”我说,“要不,我去给她解释一下。” “是要给她解释,这样吧,我陪你去组织部。”詹副秘书长说。 “那就麻烦你了。” “没想到你第一天来,就闹了一个这么大的笑话。”詹副秘书长说。 我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怪不得王英没打通我电话。 和詹副秘书去了红砖楼旁边的一个三层小楼,进了门就是一个大镜子。 詹副秘书长站着镜子前整理了一下仪容后,才上了楼。 走到王英办公室门前,詹副秘书长看了看我。 “要不,你先进去,给她解释,如果她听明白了,你在喊我进去。”我说。 “嗯,也好,那我就进去了。” 詹副秘书长敲门进去。 七八分钟后,门开了,詹副秘书长招手让我进来。 我进去后,王英坐在沙发上歪着身子看着窗外。 “王部长好。”我说。 “詹秘书长,你回去吧。”王英说。 “好的,王部长,你们好好谈谈。”詹副秘书长退到门口,然后带上门离去。 “不好意思,王部长,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是赵书记的秘书。 “很好,非常好。”王英身子还是歪向窗户。“你还有事吗?” “我想问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说。 王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瞥了我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在耍我呢。” “詹秘书长不是给你解释了吗?我还以为自己就是赵书记的司机,我是今天第一天来上班,是你误会了。” “误会?怎么会这么巧?”王英说,“你把我气得吧,我差点晕过去。” “真抱歉,真对不起。”我说。 “我从来没受到过这么大的侮辱,我居然还给你说,我来给你汇报工作。”王英说,“赵书记怎么找了你这样的人当秘书?” “就是个误会。”我说。“王部长,我再次给你道歉。” “道歉有用吗?我这一生气不说少活十年,最少也要少活三年。”王英说。 听王英这么一说,我心里很不爽,还少活三年,她这也太矫情了吧,也不知道是靠了谁的关系,当的这组织部副部长。 “那你说怎么办?”我说。“要不,你打我两拳?” 王英眼睛盯着我看,我也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着。 “好吧,我不跟你计较了,你把桌子上的材料看一下。”王英说。 “好。”我过去把文件拿在手里,“那我就回去了。” “别,你就在这里看,看完把你的意见说给我听听。”王英说。 我拿着材料,坐在她对面。 这是一篇关于政法工作的报告,大约有五千字左右,组词造字还算通顺,只是这主题思想,观点和思路都毫无新意。 “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王英问。 “没什么需要修改的。”我说。 “真的不需要修改?” “是的,一个字都不用修改,连标点符号都不用改,非常完美。”我说。 “这材料里有错别字,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但无伤大雅。”我说。 “你真是宁州的大笔杆子?不会又搞错了吧?你到底是赵初唐的司机,还是他的秘书?” “是司机,还是秘书,我说得不算,赵书记说得才算,他说我是司机,我就是司机,他说我是秘书,那我就是秘书。”我说。 “听詹副秘书长说,你是纪委调来的?”王英说。 “以前是纪委,后来下放到城管办,今天才来市委上班。”我说。 “好吧,姑且就算你是他的秘书,你说错别字,都不用改什么意思?” “因为,这整片文章都是东拼西凑抄袭别人的。”我说。“这样的文章,我十年前就看过。” “抄袭?你真能胡扯八道,这文章是我写的,这文章要发表在中央党刊上的。”王英说。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写的,既然是你写的,那就不是抄袭了,那就是我胡说八道。” 王英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七八秒,“说吧,给我说清楚,哪个地方抄袭了?我希望你说真话,我最讨厌说假话的人。” “好,那我就斗胆说两句,你对宪法和法律,民主和法制,司法独立这三个部分的论述,都是老调重弹,没有任何的新意,没有新意其实也不要紧,但你没有提出具体有效的实施办法,整篇文章空洞无物,毫无营养,你说。这样的文章,还不是抄袭吗?” 我说完后,王英低头陷入了沉思。 第207章 试车 “好吧,如果让你来写呢?你会从什么角度去写?”王英问。 “如果让我来写,我肯定不会写司法独立,其实,就你这篇文章写的司法独立,拿到上面也会被枪毙掉,这是一个禁区,可以说是生命禁区。”我说。 “什么生命禁区?写司法独立,我觉得没问题,我写的是社会主义的司法独立,又不是西方的三权分立。” “领导,我有点不明白,你是组织部的,怎么写一篇和法制有关的文章?”我说。 “我一个同学在中央宣传部工作,他分管一个党刊,他现在要做一个法制的专题,所以就让我写一个,我就把这事告诉了赵书记,因为他是政法委书记,赵书记让我把文章给你润色一下。” “你不如从组织工作的角度来写法制,这样和你的工作有关联,也算是你的工作成绩。”我说。 “可以,你这个立意和思路好,但我不知道怎么写,这样吧,还是你来写吧,如果写得让我满意,就算我们扯平了。” “好吧,那我就帮你写写看。”我说。 “太好了,那我就等着拜读你的大作。”王英说,“我现在要去开会,要不你在我这坐会?” “我有办公室。” “你还知道你有办公室呀。”王英冲我笑了笑。 王英的笑容让我一下轻松了很多,我觉得女人还是多笑笑比较好,没事就对男人笑笑,利己,也利于男人的身心健康。 回到九楼,看到詹副秘书长站着门口,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这是赵书记的办公室。”詹副秘书长手指着隔壁的门,然后递给我一把钥匙,“这个是你屋里的钥匙,这个是车钥匙,车在楼下,03号车,对了,车你要试开一下,赵书记明天要用车。” “他的司机呢?”我问。 “司机家里有事,赵书记说让你先开着。” 我点了点头,詹副秘书长帮我把门打开,然后才离去。 我关上门,心情特别愉快,以后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了,另一个办公桌的抽屉应该也是空的,我拉开,果然是空着的,我走到窗边朝下看,03号黑色奥迪车安静的卧在下面。哎,我这算是有房有车了。 文件柜旁边有一个书柜,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书,有小说《官场现形记》《初刻拍案惊奇》,一套崭新的《射雕英雄传》,还有汽车修理的书,和一本发黄的《妇女之友》杂志,在下面一层里,我居然看到了有天下第一禁书美誉的《商君书》,这书在古代只有皇上和皇上的儿子,以及一些大臣才能看,我把这本书抽出来,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看了一眼玻璃台板下压的曾国藩名言,我决定也写个纸条压在下面。 文章是山水化境, 富贵乃烟云幻形。 用钢笔写好后,我把这纸条压在玻璃下面,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掀开玻璃台板,我把纸条扔进垃圾桶里,又重新写了一个,把“文章”和“富贵”调换一下: 富贵是山水化境, 文章乃烟云幻形。 把这两句放在玻璃台板下后,我心情重新舒畅起来。 门边上有脸盆,拖把,我打算把办公室打扫一下。 拿了拖把,抹布和水桶,开了门后,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抱着文件袋站在门口。 “你是夏秘书吧?”女孩问。 “我是,有事您说话。” “我叫谷粒,谷子的谷,米粒的粒,你要拖地是吗?” “是啊。” “我早上拖过地了,桌子也擦过了,花也浇了。”谷粒说。 “没事,我在拖一遍。” “我说了我已经干过了。”谷粒说。 “没关系,我在打扫一下。” “你这人真奇怪,我都说了,这些我都干过了。”谷粒说。 “你找我就给我说这事?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办公室的,我是来告诉你,我以后不会来这上面打扫卫生了,这屋里的卫生,还有赵书记的卫生都归你了。”谷粒说。 “听明白了,好吧,行,你让一下。” “我说过了,我打扫过卫生了,你是不是嫌我打扫的不干净?”谷粒斜着眉毛。 我感觉这女孩脑子有问题,也懒得在和她计较了,“行,那我就不打扫了。” “这就对了。”谷粒微笑着转身离开。 我关了门,把拖把放好,然后点了一根烟。 抽完烟后,我拿着拖把开了门,朝走廊里看了看,没什么动静,我就把水桶也提出来,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叫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看去,还是那个谷粒。 “你有病啊。”我说。 “你才有病呢,我就知道你会偷偷过来。”谷粒说。“说话不算话,没有道德。” 我瞪了她一眼,“好吧,我以后再也不拖地了。” 我把水桶和拖把扔在了卫生间,然后回了屋。 她奶奶的,这女孩还管上我了? 拿着车钥匙,下了楼,上了03号奥迪车,车里有股香水味,特别刺鼻。 我把车窗按下来。 发动了车子,我在市委大院里转悠了几圈,感觉车子的性能还不错。 我正要调头,看到老邱和沈阳阳走过来。 我停下车,两人上了车。 “有事吗?”我问。 “你瞎转悠什么?”老邱说,“我在楼上就看到你了。” “试车呢。”我说。 “你还是司机呀,我听焦书记说,你是赵书记的秘书。”老邱说。 “是秘书,然后现在临时兼职司机。”我说。 “哎呦,我的哥啊,你厉害了。”沈阳阳说。 “你试车在大院里转悠什么?走,出去转转,把车跑起来。”老邱说。 “好吧,那就出去溜达一圈。”我说。“你们没事干嘛?” “刚才挺忙的,和老罗在打扑克牌呢,阳阳说你在下面溜车,我们就下来了。”老邱说。 “好吧,去哪转悠?”我说。 “去一趟办事处吧,我那边还有东西没拿完。”沈阳阳说。 “好啊,我有个水杯也忘拿了。”我说。 “我给刘水打个电话。”沈阳阳说。“让他给我们茶倒上。” “算了,别麻烦他了。”我说。 “不麻烦,我们这就叫衣锦还乡。”沈阳阳说。 “我头一次听说,衣锦还乡这词可以这么用的。”老邱说。 “有毛病吗?”沈阳阳问。 “没毛病。” 第208章 迎接 车开出了市委大院。 “停车。”老邱说。 “干嘛?这里不能停车。”我说。 “前面路口停一下,我来开。”老邱说。 “你开?好吧,你只能开一会,要是让赵书记看到了,肯定会骂死我。”我说。 “邱哥,你还是别开了。”沈阳阳说。 “哪有这么巧能碰到赵书记,前面停下。”老邱说。 我把车停下,和老邱换了座位。 老邱上了手后,就开始提速。 “能不能慢点开。”我说。 “你还不知道我的车技?没事。”老邱说。 “邱哥,还是慢点开吧。”沈阳阳说。 “放心,不怕,这车有气囊。”老邱说。 自从老邱离婚以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什么也不在乎了,变得玩世不恭了,胆子还特别大。 “邱哥,行了,还是我开吧。”我说。 “好,马上给你开。”老邱踩下油门。 “你把这当跑车开了。”沈阳阳说。 老邱放慢了速度,突然一个刹车,吓得我一哆嗦。 “刹车还行。”老邱说。 “我去,来来,下车吧,你这是开飞机。”我说。 “急什么呀,抽颗烟。”老邱说。 “这里不能停车。”沈阳阳说,“前面有交警,马上就会过来。” “没事。”老邱递给我一颗烟,“赵书记的车,谁敢查。” “这要是真过来查呢?”我说。 “他们要敢过来查,我输你一条中华。”老邱说。“我说夏秘,你现在胆子怎么这么小了?” “邱哥,你看,交警的车开过来了。”沈阳阳说,“邱哥,还是开走吧。” “没事。”老邱看了一眼,点上了烟。 警车开了过来,调头后和奥迪车并排,车窗放下,一个交警伸出头朝我们看了看。 老邱抽着烟和他对视着。 十秒钟后,警车开走了,开到前面路口停下。 “什么意思?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走了?”沈阳阳说。 老邱抽了一口烟,“我说吧,有什么事?这交警脑子不好,03这车牌他看不见吗。” “估计是个近视眼。”沈阳阳说。 老邱把烟头扔出去,发动了车子。 “你怎么还开?”我说。 “前面路口停,你来开。”老邱说。 老邱直接把车开到十字路口,停在两辆警车旁边。 老邱下了车后,一个交警冲他敬了个礼,老邱也给他敬了个礼。 我把车开走,老邱笑个不停。 “邱哥,你那个敬礼很专业啊。”沈阳阳说。 “我军训过。”老邱说。 “那个交警是个新兵。”我说。 “夏秘啊,我觉得吧,几百万的豪车名车,都不如这奥迪车威风。”老邱说。“这些豪车遇到我们这车,都得他吗的给我们敬礼。” “那是必须的,谁也不敢追尾。”沈阳阳说。 “追尾那是意外。”我说。 “看见领导的车,后车不会跟这么近的,你别看开豪车的人平时很牛,他们要见了这市委的车,比兔子还乖。”老邱说。 “没那么夸张,党的干部是没有特权的,党和人民群众是鱼水之情。”我说。 “可以啊,你这当了书记的司机,觉悟都提高了。”老邱说。 “前面拐弯就到。”沈阳阳说。 “前面是禁止拐弯的。”我说。 “你这车拐弯绝对没问题。”沈阳阳说。“我敢给你打赌。” “不行。”我说。“按规矩来,直行。” 五分钟后,到了办事处,郭书记带着一帮人在门口迎接,刘水的爹也在。 我们下车后,郭书记带头鼓掌。 老邱微笑着冲他们挥手致意。 “去楼上会议室。”刘水说。 “不去了,我们拿了东西就走。”我说。 “东西都在会议室了。”郭书记说。 郭书记领着我们上了楼,带我们去了会议室。 进了屋,桌子上摆了水果和茶水。 我们落座后,刘水的爹也坐了下来。 “去去,你跟着干什么?”刘水拽着他爹的胳膊,“这不你坐的地方。” “我在哪坐?”刘水爹问。 “厕所,出门左拐就是厕所。”刘水说。 刘水爹起身出了门。 郭书记掰了一个香蕉递给我,他介绍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给我认识,“夏秘书,这是李主任。” “夏秘书好。”李主任微笑着。 “坐吧。”我说。 李主任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刘水站起来,“我先说两句,欢迎市委领导来我们办事处视察。” “这里没有市委领导。”我说,“别那么客气,我们一会就回去了。” “要不,让纪委的领导说两句。”沈阳阳说,“这位是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市的领导,邱主任。” “好啊,欢迎邱主任做重要指示。”刘水说。 老邱放下茶杯,“好吧,我就说两句,中央现在对反腐败工作非常重视,上个星期我去北京开会,大领导都没有好脸色,现在形式非常严峻,一些党员干部大搞卖官买官,腐败透顶,有的领导干部三妻四妾,这都什么玩意,过去有这么搞的吗?这还是共产党员吗?这是地主军阀。” 老邱兴致勃勃,话匣子一开,引经据典,居然说起包公和海瑞来了,我踢了他一脚,他才把话匣子关上。 “晚上一起去吃个饭,饭店已经订好了。”刘水说。 “吃饭就算了,一会我和夏秘书还要去赵书记那边开会。”老邱说。 “那,那挺遗憾的。”郭书记说,“欢迎你们以后多来指导我们工作。” 我拿了茶杯下楼,上了车,沈阳阳提了几个袋子放在后备箱里。 车开了很远,郭书记和刘水还在目送着我们。 “郭书记请我们吃饭,怎么不去吃?”沈阳阳问。 “想请我们夏秘书吃饭,得预约。”老邱说。“得提前一个星期预约。” “他们送东西了?”我问。 “送了两个金华火腿,还有茶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沈阳阳说。“还是当领导好啊。” “其实,他们才是领导,那个郭书记比我级别高,我才是副科。”我说。 “你是市委主要领导的秘书,他这个郭书记和你可是天壤之别。”老邱说。 “就是一个秘书而已,给领导打杂的,没有什么?”我说。 “你是老虎身边的狐狸,他们下面这些小官都是狼,狼肯定都怕你了。”沈阳阳说。 “怎么听起来,你是在骂我。”我说。 “夏哥,那你是狼,他们是狗。”沈阳阳说。“邱哥也是狼。” “停车,把沈阳阳扔下去。”老邱说。 第209章 面包车 我回市委送车,老邱和沈阳阳去查案子。 路上堵车很严重,好像前面出事故了,车停下来后,行人穿梭不停,不时有路人多看几眼我这车,有的人还歪着头,朝里面看着,有几个闲人过来围观,像看猴一样。 前面果然出事故了,故障车被拖走,路畅通了。 车快到市委时,詹副秘书长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9点半去机场接赵书记。 挂了手机后,朱守成打电话过来,他从崔明亮那里得知我已经是赵书记的秘书了,让我晚上去刘伟家吃饭,他说沈娟也去。我看看时间还早,索性把车停在新华书店门口,进书店闲逛。 买了几本时政方面的书,回到车上翻看着。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才驱车去刘伟家。 进了刘伟家后,朱守成拿了瓶可乐递给我,刘伟在厨房里忙碌着。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让朱守成把电视机打开,我想看看宁州新闻。 宁州新闻正在放全市教育工作会议,主席团上坐着市委书记项安良,市长关思勤,副书记赵初唐,此外还有政协和人大的主要领导,看来领导们对教育很重视。 这会议三天前就开过了,今天才播出来。 项安良在讲话,大致内容是要教育引导学生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踏踏实实修好品德,成为有大德大情怀的人,还要引导学生树立远大志向,历练敢于担当、不懈奋斗的精神,以及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 都是一些大话套话,似乎每年的教育工作会议都是一个调子。项安良这个讲话稿估计是前两年的。 教育工作会议结束后,是项书记去污水处理厂视察的画面,然后又发表重要讲话,接下来,项书记陪同省农业厅的领导去了下面的县,调研养猪场。 菜已经上桌了,等我看完了宁州新闻,朱守成才招呼我吃饭。 “沈娟呢?”我问。 “路上堵车,她和她男朋友堵在路上了,她让我们先吃。”朱守成说。 “她谈男朋友了?”我说。 “听说条件还不错。”朱守成说,“老夏,没想到你去市委给赵书记当秘书了,真没想到啊。” “我也没想到。”我说。 “你文章写的好,可能是你发表在宁州日报的文章,引起了领导注意吧。”朱守成说。 “听说那篇文章,全市党员干部都学习了。”刘伟说。 “对,我运气还不错。”我说。 “我们先吃吧。”刘伟说。 “等等沈娟吧。”我说。 “沈娟还不知道你现在工作调动呢。”朱守成说,“你说这个沈娟,着什么急?跟着老夏什么都有了。” “感情这东西,不能勉强,不能勉强的。”我说。 门铃响了。 刘伟开了门,沈娟领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进了屋。 沈娟给我们介绍她新男朋友,昌平区物价局的一个科长,姓曾。 沈娟介绍我时,说我是办事处城管科的小城管,我不由笑了。 大家落座,曾科长先说了几句客套话,几杯酒进肚,他找到了优越感。 “你这城管是事业编制还是企业编制?”曾科长问我。 “他也不是事业,也不是企业,他是公务员。”朱守成说。 “公务员好,对了,我认识你们办事处的李主任,女的,几年前还给我谈过对象呢,我没看上她。”曾科长说。“给领导搞好关系很重要,你提我的名字,她就知道,前两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 “好的,以后有事我就提你的名字。”我说。 “夏志杰啊,曾科长在官场上很有能耐,你留个电话给他。”沈娟说,“看看能不能让曾科长帮你调动一下工作,调到物价局也行啊。” “小夏,你要不要去物价局?”曾科长问。 “可以啊。”我说。 我说完,刘伟捂着嘴偷笑着。 “刘伟,你笑什么?”沈娟说。 “我觉得物价局还不如城管呢。”刘伟说。 “物价局不如城管?”曾科长说,“我给你说,今年省里一个领导的孩子,想进我们物价局都进不去。” “看来进物价局挺难的。”我说。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曾科长说,“我呢,先走和市物价局一个副局长关系不错,我可以帮你问问,你本身是公务员,肯定比刚毕业的优势大。” “曾科长,你今年多大了?”朱守成问。 “我四十一了。”曾科长说,“我家里还做了点生意,我现在有两套房,有一套房还在解放路大剧院旁边。” “那可以啊,那可是黄金地段啊。”刘伟说。 “他那房子是三居室,南北通透,两房朝阳呢。”沈娟说。 “行,祝贺你了。”我举起茶杯,“祝贺你们白头到老。” “你说什么呢?”沈娟说。“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沈娟啊,你能把他带来见我们老同学,说明你们关系不一般啊。”朱守成说。 “我是带他认识一下夏志杰。”沈娟说,“看他天天站马路边上,太委屈了,曾科长,调动工作的事,你得给我用点心了。” “你放心,我明天就去给局长说这事。”曾局长说。 我突然感觉一阵反胃,喝了一口茶水。 “怎么了夏志杰?哪里不舒服?”沈娟问。 “我有点恶心,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说。 “是吃我的菜吃的?我烧的肘子不对你胃口?”刘伟说。 “没事,喝点水好多了。”我说,“工作调动的事,别再说了,聊点别的吧。” “志杰,你想不想复婚?”沈娟问。 “千万别提这个,你一提,我又恶心了。”我说。 “还是我来说说老夏工作调动的事吧。”朱守成说。 “算了,老朱,别说了,你们喝酒,吃菜。”我说。 “让守成说吧。”刘伟说。 “不就是调去当个司机吗?有什么好提的。”我说。 “夏志杰,你工作调动了?调哪去当司机了?”沈娟说。 “他调去市委了。”刘伟说。 “是吗?那好啊,是接待办吗?我认识接待办一个领导。”曾科长说。 “不是接待办,我给赵书记开车。”我说。 “赵书记?哪个赵书记?”曾科长问。 “夏志杰,是赵初唐吧?”沈娟说。 “就是他赵初唐,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朱守成说,“老夏啊,我听崔明亮说,你给他当秘书,怎么当他司机了?” “是当他秘书,这两天赵书记的司机家里有事,我帮着开车。”我说。 “哎呦,你现在是赵初唐的秘书了,厉害厉害。”曾科长冲我伸出大拇指。 “夏志杰,你怎么不早说?”沈娟说。 “我也是这两天才接到任命的。”我说。“来,你们喝酒吧。” “是,是得喝酒。”曾科长脸皮抖动着。“我还要给你调动工作呢,太丢人了。” “来,沈娟,端起酒杯呀。”朱守成说。 “我不想喝,你们喝吧。”沈娟低着头,皱着眉。 “那,我们喝。”刘伟说。“今天我是真高兴,我的好哥们,终于有出头一天了。” 吃了几口饭后,我看了看表,“我现在要去机场接赵书记,我先走了。” “我们也回去了。”沈娟说。 朱守成和刘伟送我们下楼。 到了楼下,我开了车门,朱守成低头看着车牌,“牛比啊,3号车。” “哪天带我去兜兜风。”刘伟说。 我回头看到沈娟和曾科长不见了。 “他们人呢?”我问。 “上了前面那台面包车了。”刘伟说。“这个沈娟啊,有好车不坐,非得做个破面包车。” “她就是这个命。”朱守成说。“居然找了一个中年油腻大叔,我都觉得丢脸。” 第210章 夜酒 机场离宁州市区有三十公里。 我开车上了高速,经过收费站,警车在查车,逢车必查,我放慢速度,但没人拦我的车。 十几分钟后,我下了高速。 到了机场,等了不到十分钟,赵初唐拎着公文包出来。 我迎过去,帮他拿包,他上了车后,我把公文包放在他旁边。 我上了车,赵初唐拍了一下我肩膀,递给我一个小长盒子,让我收下。 车开上高速后,赵初唐从包里拿出一个收音机,他拧着旋钮,调着频道,一个男人铿锵的声音响起: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话说晋景公即位三年,闻楚王亲自伐郑,谋欲救之。 赵初唐听的是评书《东周列国志》。 一路上,他都在听着评书,一声不吭。 送到他家门口,他说了一句,明天早上九点,便下车了。 出了大门,刘安邦打来电话,让我到一个ktv见面,说是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他先让我去接简小莲。 车开过去,简小莲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她上了车,拿起赵书记送的小盒子,“这是送我的礼物吗?” “这是别人送我的。”我说。 简小莲打开盒子,是一只钢笔。 “好漂亮的钢笔啊,送给我吧。”简小莲说。 “不行,这是赵书记送我的,你喜欢的话,明天给你买一个。”我说。 “听说你给市委书记开车了。” “是副书记。”我说。 “对了,我想给你说个事,我交了一个男朋友,我想让他搬来和我一起住,可以吗?” “不可以。”我说。 “为什么?”简小莲问。 “没有为什么。”我说。 “好吧。” 按照刘安邦给我发的地址,我找到了那家ktv。 上了楼,推门进房间,刘安邦正在跳舞,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女人在唱歌,女人回头看我,我才认出来,她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安琴。 刘安邦拉我坐下,“好小子,可以啊,给我说去干司机,原来是给赵初唐当秘书。” “司机兼秘书,见了詹副秘书长,我才知道的。”我看了看他身边的女人,“你给我介绍什么人?” “他去厕所了,一会就过来。”刘安邦说。“怎么样,第一天当秘书?” “刚才去机场接赵书记回来,送他回家后,我就过来了。”我说。 “我听说赵书记对下属不错,他以前的一个司机,小学文化,都当县委副书记了。” “那不错。”我说。 一个人推门进来,大肚子,脸上都是肉,看上去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来,白书记。”刘安邦说,“赵初唐的秘书来了。” 这个叫白书记的人坐下来时,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平昌区区委书记白田礼,他家被盗,我还去调查他。 “你就是夏志杰啊。”白田礼说。 “白书记好。”我说。 “长得还挺斯文的,你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听说了。”白田礼说。“听说你很有能耐,马良书记都被你拿下了。” “工作需要。”我笑了笑。 “哎呦,工作需要?”白田礼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你这么说话,思想意识有问题。” “所以吗。我就从纪委下来了,我不适合干这种断人财路,让人妻离子散的工作。”我说。 “说的好啊。”白田礼貌拿起酒瓶,“真是后生可畏,今天我们得好好喝一喝。” “白书记,我是开车来的。”我说。 “我也是开车来的。”白田礼说,“放心,有人送,车放在这。” “要不,我把车开回去,我再来行吗?赵书记的车,放在楼下,怕被人碰了。”我说。 “他的车谁敢动?没事的。”白田礼说。“喝酒。” “没事,我找人看着车。”刘安邦说。 白田礼扬起脖子,一瓶酒全灌进肚里,他喝完后,审视着我。 我只好也一饮而尽。 “白书记,唱首歌吧。”刘安邦说。 “好啊,我唱歌,安琴要在我身边跳舞。”白田礼说。 “好,我来跳舞。”安琴说。 音乐响起,白田礼搂着安琴的腰,晃着头,另一只手打着节拍。 “夏大秘书,今天好好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刘安邦说。 “你和白书记很熟吗?”我问。 “五年期,我在党校学习认识他的,那会他还在县里当书记。”刘安邦说,“我听说,你以前还查过他。” “是的,有个小偷偷了他家里的财物,后来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我说。 “这事我知道,对了,白书记是赵初唐一手提拔上来的。” “是吗?” “所以,我一提到你,他就想认识你。”刘安邦说。“这人不错,讲义气,很会办事,他的工作能力很强,市里领导对他很看重,就是一点不好,他这人太张扬了,做事为人都不够低调,以后你和他交往,你得和他保持点距离。” “好,我明白。” “还有,他这人好色。”刘安邦说。 刘安邦说这话时,白田礼正搂着安琴,要嘴对嘴亲她,安琴笑着躲开了。 白田礼唱完了歌,拉着安琴过来喝酒。 安琴坐在我身边,倒着酒。 “来,小哥哥,我敬你一杯。”安琴冲我说道。 “好啊。”我拿起杯子,很快干了。 “安琴啊,你什么时候结婚呀?”白田礼问。 “和谁结婚,我都没有对象呢。”安琴说。 “我也没对象。”白田礼说。“我们结婚吧。” “去你的,你的女人多得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安琴说。 “但哪一个都没你漂亮。”白田礼说。“说说,你想找什么样的?哎,夏大秘书,你不是也单身吗?你们两个凑成一对呗。”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凑成一对?”安琴说。 “好,我说错了,我罚酒,你们俩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两小无猜的一对金童玉女。”白田礼说。 “这还差不多。”安琴说。 “白书记,你可真会说话。”刘安邦说。 “我前两天刚给人主持过婚礼,那新娘子可真漂亮,但新浪长得比猪还丑。”白田礼说。“就是这男的家里有钱,太有钱了,钱都用麻袋装。” “开矿的吧?”刘安邦说。 “没错。”白田礼说。“夏大秘书,你和安琴喝酒啊,人家安琴都同意和你好了,喝完酒,你就带着美女去开房吧。” “去你的,说什么呢。”安琴说。 “怎么了?你看不上我们这个大秘书?”白田礼说。 “那怎么会,我可配不上夏秘书。”安琴说。 “来来,喝酒。”刘安邦说。 我看了一眼简小莲,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手机。 第211章 红酒 我手机响了,是郑芳打来的,约我见面,并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刘安邦他们,两人一手一个搂着姑娘,喝得醉醺醺的。 想着明天一早我还要去接赵书记,我悄悄溜出了ktv包厢。 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打了车,很快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一个女人撑着雨伞走过来,这人正是郑芳。 她挽着我的胳膊,带我进了小区。 进了电梯,郑芳看着我微笑着,她穿着短裙,白色短袖,扎着马尾辫,看上去显得年轻了许多。 电梯停在29楼,这一层只有两户。 进屋关门后,她双手搂住我的腰,身子贴着我。 我环视了一下房子,复式结构,里面装修富丽堂皇,水晶吊灯,宽大的真皮沙发。 “郑书记,这是你家吗?”我问。 “是我家呀,现在我可不是你的郑书记,我是你的女人。”郑芳说。“恭喜你,你是来这房子的第一个男人。” “你老公呢?”我问。 “他不知道我住这里。”郑芳说,“去洗澡吧,我在楼上等你。” “我不能太晚回去,明天一早我还有去接赵书记。”我说。 “好,我知道了。”郑芳手拍了一下我的胸口,“去洗澡吧,动作快点,鞋子给你拿好了。” 我去换鞋,看到地板上是一双女式拖鞋,换了鞋去洗澡。用不了五分钟,我就洗好了。 上了楼,看到郑芳换了身衣服,穿的是吊带裙,她脚下是厚厚的羊毛地毯。 坐在她对面的沙发,我朝窗外看去,视线极好,下面灯火闪烁,可以俯瞰半个宁州。 郑芳递给我一支酒杯,里面是红酒,“我这里风景不错吧。” “一览众山小。”我说。“你这是豪宅啊,这才是享受生活啊。” “你喜欢?” “是啊,我希望以后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我说。 “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郑芳说,“我今天才听薛启风说,你离婚了。” “是的,一开始很难过,现在稍微缓过来了。”我说。 “祝贺你自由了。”郑芳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我的酒杯,“还要再次祝贺你这个才子,没想到你给赵书记当秘书。” “一个小秘书,有什么好祝贺的,我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我说。 “是吗?这么说赵初唐是老虎了。”郑芳说。 “感觉吧,感觉有点不自由,恐怕以后处处要看他的脸色了。”我说。 “你只要看他一个人脸色就好了,而我呢,天天看不同人的脸色,看完脸色呢,你还得揣摩这脸色后面的意思,挺累的。” “你都贵为区委书记了,哪有这么多脸色要看?”我说。 “区委书记又不是什么大官。”郑芳说,“小夏啊,看你气色比以前好多了,我听说你被下到办事处当城管了。” “是啊,我当城管,你就把我给忘了。” “我可没忘记你,我还和薛启风说,要给你调动工作,但薛启风却不同意。”郑芳说。 “他不同意,为什么?” “他让我等等在给你调动工作,说什么你是吉人自有天相,还说你城管干不常的,哎,果然被他猜中了。”郑芳说。“薛启风虽然年轻,但那双眼睛跟贼一样,好像他总能察觉到什么。” “滨湖那块地你给他批下来,他要发大财了。”我说,“不过,你要小心点。” “我知道,你放心。”郑芳说。“你有没有听说,这次项书记来宁州上任,目标就是赵初唐,他要把赵初唐弄下去。” “我也听说了,好像他们面和心不和,不过,我觉得你说项书记是因为赵初唐来的,但这传言,也不可信,省里要想拿下,或者说法办赵初唐,直接让省纪委双规就行了,派项安良来宁州搞暗斗?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你说的也是。”郑芳说。“不过,赵初唐在宁州经营了那么多年,并且他做事非常谨慎,他又是耿书记一手提拔的,要拿下他,也没那么容易。“对了,我听说纪委那个焦书记是项书记的人,你是不是得罪了这个焦书记?” “是的,他看我总是不顺眼。”我说。 “那你现在当了赵初唐的秘书,他还不盯着你?” “盯着我干嘛,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的。”我说。“对了,你和刘安邦熟悉吗?” “刘安邦?宣传部的副部长,我和他打交道不多。” “他晚上喊我去ktv喝酒,对了,昌平区委书记白田礼也在。” “你怎么和他喝酒,他可是个老流氓了。”郑芳说。 “他生活作风不好?” “他外面有女人,以前网上还有他和女人乱搞那种视频呢。”郑芳说。“我都看过。” “有这事?纪委没查他吗?” “听说是查了,查来查去,说网上不是他本人,是有个人长得比较像他,但我觉得就是他本人。”郑芳说。 “这人早晚得出事。”我说。 “我记得八年前,有人也给我这么说,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郑芳说,“听说他还是副市长的候选人。” “这样的人还能当副市长?”我说。 “工作能力强呗,上面不是最看重这个吗?再说,他还是赵初唐的左膀右臂,对了,上次谁还给我说的,他家里被盗了,小偷偷了几十万,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案子是我查的。”我说,“查不下去了,阻力很大,这么说白田礼的后台是赵初唐了?” “听说省里也有白田礼的关系,好像说他是哪个副省长的亲戚。” “这宁州官场还挺复杂的。”我说。 “对了,政协谷主席的女儿在市委办公室。”郑芳说,“你看到她了没有?” “办公室是有个姓谷的女孩,叫谷粒。” “就是她,前两天我去谷主席家,还和她聊了一会。”郑芳说。“夏志杰,你很有才啊,文章写的这么好。” “文章写得好的人多了。” “文章写的好,被市领导看上的可不多,你现在跟赵初唐当秘书,那是前程远大呀。”郑芳说。 “不过,要是赵初唐下台了,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就跟我当秘书吧。”郑芳说着脚伸过来,放在我腿上。“以后我们一个房间工作,这样就方便多了。” “你就不怕你老公怀疑?”我说。 “不怕。”郑芳的脚得寸进尺,步步逼近。 我坐在她身边,郑芳顺势身子躺在我腿上,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 我嘴凑过去,她迎了上来。 第212章 别墅 从郑芳圆润的香肩看下去,宁州的灯火五彩斑斓,优雅迷人。 她的每一次颤动,以及从腹腔里传出的奇妙声音,都会让我心荡漾,我有一种想飞的冲动。 年少时,听阿拉伯飞毯的故事,听巫婆骑着扫帚神出鬼没的故事,仿佛此刻,女人骑在我的这条长棍上,迎风而上,自由飞翔在宁州的上空。 一个男人深入到女人的身体后,当他瘫软的躺下去之后,或许会思考一些哲学上的问题,比如,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人为什么要活着?男人活着就是为了女人吗?难道就是为了再次进入生命的通道?男人怎么回去?还会回到母体吗?男人可有可无吗?如果有一种六条腿的动物可以取代男人?那么女人会把两条腿的男人全部消灭吗? 思考完这些以后,你就会觉得,男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可有可无似的,而女人好像是这个星球的主宰,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男人,女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们会想办法让自己怀孕的。 郑芳俯身下去,用嘴和柔软的舌tou把我都身体弄干净,把我身下收拾干净后,她告诉我她有洁癖。 但我觉得我身体里溢出的东西,比我的灵魂还干净。 她去楼下,过了一会,她光着身子端着拿着托盘上来,两碗鸡汤。 鸡汤美味无比,我觉得成熟的女人和不成熟的女人差别很大,成熟意味着有鸡汤喝。 我光着身子喝着鸡汤,看着窗外的阑珊的灯火,心情舒畅。 远处数公里外有高楼,上面有光一闪一闪的,如果有人在窗前放了一台像沈阳阳那种天文望远镜偷看,一定会看到他想要看到的风景。 我觉得等我喝完鸡汤后,我可以再表演一次。 郑芳最美的地方是她的胸,圆润,洁白,弹性,柔美,舒适,自然,这是上帝造女人时的处心积虑,世间没有一件艺术品可以与之媲美。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水吧嗒吧嗒的敲打着玻璃窗。我半夜睁开眼,看到雨还在下,像是老头憋了很久的一场雨,要把这城市的灯火全都浇灭了。 早上醒来,郑芳还在睡觉,她身子卷缩着,我搂着她的腰,她睁开眼后,身体挨近了我。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多了,给她盖上毛毯后,我便起身离开。 打车到ktv拿车,去赵初唐家。 在他家门口等了几分钟后,赵初唐出来,他手指弹了一下胸前的一片羽毛,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然后上了车。 “昨天夜里雨下得很大。”赵初唐说。 “是很大。”我说。 赵初唐说完这句后,就沉默了,他看着手腕上的表,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进了市委,停车后,我看到一号车已经到了。 上电梯,遇到詹副秘书长,赵初唐又说了在车里的那句话,昨天夜里雨下得很大。” “是啊,我家里的花盆都被吹下来了。”詹副秘书长说。 赵初唐似乎很满意詹副秘书长的回答,对他微笑着。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赵书记是说雨很大,而詹副秘书长却说花盆被风吹掉了。我觉得,下雨的时候不一定有风。 在办公室打扫卫生,谷粒进来送了两份文件,我签字后,她特意看了我两眼。“怎么了?”我问。 “你好像昨天没睡好。”谷粒说。 我懒得搭理她,继续擦着桌子。 赵初唐进了办公室后,就把门锁上了,看来他不欢迎任何人打扰。 我觉得综合科或者秘书科应该做个牌子,上面写着,请勿打扰,然后挂在赵书记的门把手上。 这么一想,我不由笑了。 打扫完卫生后,我开始写组织部王英副部长的稿子。 思考了一下,找到一个切入点后,写得很顺,很快写了五千多字。写好后,把文字顺了一下,颇为满意。 门突然开了,赵初唐站在门口,他脸色阴沉,说了句,“下楼。” 我跟着他下楼,从电梯里出来,他急步出了大厅,我急忙跑过去。 他比我先到车旁,我过去迅速拉开车门。 车开出大门后,他才告诉我要去东湖,并让我开快一点。 赵初唐打着电话,听说话内容,好像是在东湖发生了一个命案,这是什么命案,居然把市委副书记也惊动了,并且看上去,赵初唐还很慌张,难道这个命案和他有关? 到了东湖后,赵初唐告诉我车朝那个方向开,十分钟后,来到了一栋别墅门口。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警车,徐副局长和张队长已经来了。 “人抓到没有?”赵初唐问。 “还没有。”徐副局长说。 赵初唐大步走进了别墅,我快步跟上,随他进了一楼客厅。 “在二楼。”张明说。“赵书记,我给你拿鞋套。” 赵初唐没有理会张明,直接上了楼梯。 张明递给我一个鞋套,我套上鞋后,上了楼。 上了二楼,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我放慢脚步,让张明从我身边过去。 我站在门口,看到这房间的地上,墙上都是血迹,地板上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身体臃肿,已经上了年纪,光着脚,肚子已经被划拉开,肠子流了出来,女人看上去年龄不大,身上一丝不挂,双手被丝袜绑着,脖子下有大量血迹,旁边有一把尖刀。赵初唐扑通一声跪在男尸身边,痛哭了起来。 看来这个死者和赵初唐有关系,是亲戚? 张明想扶起赵初唐,徐副局长摆了摆手,“让他哭会吧。” 张明点了点头。 徐副局长下了楼,我跟着下去。 “死的这人是谁?”我问。 “赵书记的弟弟。”徐副局长掏出烟,他递给我一支。 我点上烟,抽了一大口,吐出烟气,“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天夜里。”徐副局长说。 “昨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我说。 “是啊。”徐副局长说。“昨天夜里在昌平还发生了一起命案。” “是吗?是不是很多命案都是在夜里下大雨的时候发生的?”我说。 “我没有统计过。”徐副局长抽了一口烟,若有所思。 我看了看窗外,外面有几株向日葵,已经发黑枯萎了,一只小鸟飞进客厅后,又慌张地飞了出去。 两个戴着口罩,穿着白色大褂,带着警帽的人进来。 “怎么才来。”徐副局长说。 “路上堵车了。” “好好查查。”徐副局长说。 第213章 河边 “那个女的是谁?”我问。 “赵书记的弟媳妇。”徐副局长说。 “还挺年轻的。”我说。 徐副局长看了我一眼,出了屋。 我去了院子里,两个警察从旁边一间屋里出来,我朝房间里面瞥了一眼,看到地上有一条腿,没穿鞋子,脚上都是血。 “屋里没发现指纹。”一个警察给徐副局长汇报着。 “不会吧,怎么可能?那几个农民工在屋里住了两天了,怎么会没有指纹?不可能?”徐副局长说。 “徐局,真查不到任何指纹,那房间里连杂物垃圾都没有。 “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徐副局长问。 “头被砸烂了,看上去是从后面袭击的。”警察说。 张明从楼上下来,冲我说道,“哎,你怎么在这,去楼上看看赵书记。” 我转身时,听到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警察说话,说楼上那个女的,是先jian后杀。 我进了屋,正要上楼梯,赵初唐从上面下来。 我跟着他又出去。 一个警察拿了一把椅子,让赵初唐坐下。赵初唐看了一眼椅子,冲这个警察摆了摆手。 “赵书记,我给你汇报一下,嫌疑人是三个农民工。”徐副局长说,“他们在你弟弟家修理鱼池花园,他们是前天来的,这个情况,我们是向邻居了解知道的,对了,一共是四个农民工,有一个被杀了,死在旁边那间屋里,昨天夜里下大雨,围墙倒塌了,这三个人从围墙跑走的。” “跑哪去了?”赵初唐问。 “赵书记,你跟我过来。”徐副局长说。 我们跟着徐副局长走到坍塌的围墙边上,有很多人围观。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张明冲着人群嚷嚷着。 我们走过人群,又朝前走了三四百米,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河水湍急,流速很快。 “他们过河了?”赵初唐问。 “据我们勘察,河对岸没有脚印,他们应该是从河上走的。”徐副局长指了一下岸边一棵小树,“看哪,树上有根绳子,看上去像是船的缆绳,被割断了,很可能这三个人是坐小船走的。” “小船?这里还有船?”赵初唐说。 “据我们了解,附近的人说,以前没看到过这条河有船停在这。”张明说。“感觉这一切都是事先预谋的。” “预谋?”赵初唐说。 “很有可能,在二楼,没有发现任何第三人的指纹。”徐副局长说,“那把刀也没有指纹。” “你是说那三个农民工谋杀了我弟弟?”赵初唐说。 “很可能是的。”张明说。 “动机呢?”赵初唐问。 “劫财,卧室里保险柜打开了,里面全空了。”张明说,“卧室里也没有提取到指纹。” “这么说,像是事先策划好的。”赵初唐说,“这是谁干的?” “我已经派人沿着两岸追逃,相信会抓到那三个嫌疑人的。”徐副局长说。 “多派一些人。”赵初唐说。 “好。”张明说,“我们已经在各个路口,增派了警力。” 我走到栓绳子的树边察看,发现绳子打了一个死结。 赵初唐往回走,走到别墅门口,他进了小车里,我也随即上了车。 “抽烟吗?”我拿出烟盒递在他眼前。 赵初唐看了看我手里的烟,犹豫着,还是接过了烟盒。 他抽出一支烟,我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拿烟的手哆嗦着。 “四个农民工?死了一个?”赵初唐念叨着。“小夏,你怎么看?是为了劫财吗?” “也可能是吧,但感觉这些农民工很专业,楼上楼下都没留下指纹,睡觉的房间都没有指纹。”我说,“那条小船停在河边,看上去应该有人接应,绳子拴在树上,打了一个死结,所以他们割断了绳子。” “打了个死结?”赵初唐说。“为什么会打死结呢?” “这就不知道了,赵书记,你弟弟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说。 “应该有的。”赵初唐说,“他外面有个女人,开车吧,我们去找那个女人。” 我给徐副局长和张明打了招呼,便开车上路了。 车离开东湖,沿着西安路向北开了十多分钟,然后拐进一条小路。 开了几分钟后,来到一个小区。 一个保安露出头看了看我们的车牌后,便放行了。 电梯上了十八楼后,赵初唐敲了敲门。门开了。 一个漂亮的少妇抱着一岁左右的孩子,她微笑时,脸上的酒窝显现,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赵书记,有事吗?他呢?”少妇问道。 “韩颖啊,他出事了,卫东出事了。”赵初唐说。 “出什么事了?”韩颖问。 “死了,昨天夜里,被人杀了。”赵初唐说。 “死了?”韩颖说道,“不会的,前两天卫东还来我这呢?怎么会呢?不可能,你别给我开玩笑了。” “没给你开玩笑?我亲眼见的,卫东和他老婆都被人杀了。”赵初唐哀叹着。 韩颖搂紧孩子,眼泪掉了下来,“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不可能,不可能,卫东不会死的。” “你先别哭,我想问问你,我弟弟和什么人有仇吗?”赵初唐问。“他有没有跟你提到过谁?” 韩颖擦了擦眼泪,“前两天听他提过王学政,他们有矛盾,前些天,卫东和他打完电话后,对我说,说要杀了他。” “王学政?这人是卫东公司的副总,是管财务的吧。”赵初唐说。 “对,这个王学政有事瞒着他,好像还挪用公款炒股,卫东很生气。”韩颖说。 “卫东还有其他什么仇人吗?”赵初唐问。 “没听他说过。”韩颖说。 “好,这两天你不要出去,不要跟任何人开门,我会给你联系的。”赵初唐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夏,你给她留个电话。” 韩颖找了一张纸,我把手机号写给她。 “卫东不在了,我们娘俩怎么办?”韩颖说。 “有我呢,你不用急,有事你给他打电话,他是我秘书,还有。”赵初唐看了看我,小夏,这两天辛苦你,饭菜你来给她娘俩送吧。 “好的,赵书记。”我说。 第214章 会议室 市委大门口聚集了几百人,大批警察严阵以待。 有人喊着口号,“我们要见赵初唐书记,我们要见项安良书记!我们要成立我们自己的工会。” 有人朝警察扔酒瓶子,警察不干了,几个警察拿着警棍过去抓人。 “调头。”赵初唐说。 我倒车调头,从民主北路插过去,直奔市委后门。 从青年路下去,警察封路,所有的车要绕道,都不能经过市委后门。 有武警把通往市委的人行道堵上了。 开车进了市委大院,车还没停稳,詹副秘书冲我们挥手。 赵初唐下了车问,“什么事?” “项书记通知去南楼1号会议室开紧急会议。”詹副秘书长说。 “开什么会?”赵初唐问。 “没说什么会。”詹副秘书长说。 “好。”赵初唐看了我一眼朝前走去。 我暗想这紧急会议应该不需要我参加,再说就是我参加,我也没拿笔记本呀。 赵初唐走了二三十米回头看着我,我急忙跑过去。 “你愣着干什么?走呀。”赵初唐把公文包递给我。 南楼是一座新楼,院子里种有松竹梅岁寒三友,地上绿草成茵,景观非常雅致,大厅地面铺的是大理石,装修是按五星级标准,里面有餐厅,有一个大会议室,还有六七个小会议,省里领导来,都在这里接待,开会。 我随着赵初唐进了一号会议室,所有的常委都到了。 赵初唐入座后,我把他公文包里的茶杯和笔记本拿出来放在他手边上,然后坐在墙边。 项安良主持会议。 项安良咳嗽了两声,拿起讲话稿,“按照省委的要求,今天我们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尤其是这个几个精髓要点,要掌握好,并深刻领会,关于人民性这个大方向问题,马克思说,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让人民获得解放是马克思毕生的追求。我们要始终把人民立场作为根本立场,把为人民谋幸福作为根本使命,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贯彻群众路线,尊重人民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凝聚起众志成城的磅礴力量,团结带领人民共同创造历史伟业。这是尊重历史规律的必然选择,是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自觉担当。” 赵初唐拿起茶杯喝水,喝完水后,茶杯放的地方离他的身体较远,我慌忙起身,拿走茶杯给他倒水。 水接好后,我把茶杯放在他手边上,看到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一把梯子,梯子上站着一只小鸟。 我看到旁边的几个常委都在认真记着笔记,有常委不时对项书记点点头,对他的讲话表示赞赏,而赵初唐居然在纸上画画。 我的手机响了,坐在我对面的市长关思勤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慌忙把手机设置震动功能上,把声音调小。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越听越困倦,突然项安良拍了一下桌子,说了句,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听了这两句,我脑子清醒多了。 开完会后,赵初唐背着手离开,我把茶杯和笔记本放在他的办公包里,赶紧跟上。 回到北楼,跟着赵初唐进了办公室,把他的公文包放在桌边,我看了两眼公文包,觉得放在桌边很容易掉下去,就过去把公文包朝里面挪了挪。 赵初唐抽着烟,瞥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了窗外。 从下看过去,市委大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倒是很淡定啊。”赵初唐说。 “是啊。”我说。 我说完这句话后,赵初唐看了我一眼,走到桌边,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 赵初唐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小夏啊,中午你从饭堂打点吃的,给夏颖送过去。” “好的。”我看了看手表,“要不,我提前去把饭菜打好,这就送过去。” 赵初唐摆了摆手,“不用,等到了开饭时间吧,你先回屋休息吧。” 我进了屋,掏出手机,看到有不少未接电话,有焦副书记,刘安邦,郑芳,朱守成,薛启风,老邱,林可娇,还有沈娟打来的电话。 正想要给焦副书记打电话,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是詹副秘书长。 “夏秘,赵书记在休息吧?”詹副秘书长说。 “是的,有事?” “给你送张节日购物卡。”詹副秘书长把卡递给我。 我拿过来看了看,“节日购物卡?什么节日。” “市里第一人民医院送来的,每人一张,办公室的人都有,什么节日我还真不知道,反正拿这个卡去商店随便买。”詹副秘书长说,“夏秘,是不是赵书记的弟弟出事了?” “你也听说了?” “不是听说,网上到处都在传这个事,我还看到你和赵书记的相片呢,还有公安局的徐局长。”詹副秘书长说。 “我和赵书记的相片?今天上午吗?” “是啊。”詹副秘书长说,“你开电脑看看。” 我打开电脑后,詹副秘书长帮我找到网页地址,果然上面有我和赵书记从倒塌围墙出来的镜头。 “我去,这么快,我们就被拍网上了?” “信息时代,不比从前了,现在半个宁州都在传这个事。”詹副秘书长说着走到窗前,“你这个兰花要浇水了,叶子都枯了。” “这是谁传上去的,是不是别有用心?”我说。 詹副秘书长朝下面看着,“项书记,关市长,冯部长,还有宣传部的,都一起过来了,估计他们是来安慰赵书记的,对了,今天早上开了什么紧急会议?” “不是什么紧急会议,是学习马列主义。”我说。 “啊?学习马列?外面大门口都打起来了,他们还有心思学习。”詹副秘书长说,“我要下去了。” 詹副秘书长出了屋。 我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饭了,该去给韩颖那娘俩打饭了,我突然想起来,还得去买个饭盒。 我走楼梯下去,开了车,直奔超市。 买了饭盒出来,上了车,关车门时,发现有几个人盯着我看。 “是赵书记的车。”有人说道。 “没看到赵书记呀。”另一个人说。 我开车进了市委大院,去食堂把饭菜打好。回来时,看着这辆3号奥迪车,我暗想,看来很多人都知道这车是赵初唐的专车,我这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了,而赵初唐让我开车每天去给韩颖送饭,这还不被人盯上了?难道赵初唐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想到这,我给老邱打个电话,让他把车借给我开一下。 我提着饭盒去了纪委楼下,老邱下来后,把车钥匙扔给我。 “怎么了?3号车不开,你开我的车?”老邱说。 “这也不是你的车,这是纪委的车。”我说,“对了,我想借你家里的车开开,办点私事,对了,你那车卖吗?。” “你买?算了,你拿去开吧。”老邱说。 “好,你下午把车给我送过来。”我说。 “行。”老邱说。。 第215章 公安局 把盒饭送到韩颖家,下楼后,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家里有保姆,赵初唐还让我送饭?有必要送饭吗? 手机响了,是焦副书记打来的,询问我关于赵初唐弟弟的事,我把情况给他说了。挂了电话后,我拨了刘安邦的电话,他也是询问这事的。 打完电话,心想要不要给沈娟回个电话,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回头看,是一个陌生男子,这人让我把车挪一下。 上了车,我把车开出来,看了一眼这陌生男子,心想刚才打电话,不会让他偷听到了吧。 我忐忑不安的开车上了路。 车开到市委后门,我正要拐弯,一辆警车从后门出来,车上坐着赵初唐,车很快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把车停在纪委门口,打电话给老邱,电话没人接。 我回了北楼,去詹秘副秘书长办公室,看到老邱坐在沙发上喝茶。詹副秘书长在桌旁翻阅文件。 “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我把车钥匙扔给老邱。 老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静音了。” “赵书记出去了吧?”詹副秘书长问。 “刚出去,坐警车走的。”我说。 “刚才赵书记发了一通火。”老邱说。 “发什么火?”我问。 “是网友在网上发赵书记弟弟被杀的事,赵书记下来把詹秘书长给骂了。”老邱说。 詹副秘书长叹了一口气,“这事我已经给宣传部的黎部长汇报了,让他删帖,谁知道现在那帖子还在。” “赵书记骂你不冤,就不能打电话给公安局抓人?”老邱说。 “我给黎部长说过了,他说他来通知公安局。”詹秘书长说,“这个黎部长,真是把我坑了,太不靠谱了。” “黎部长这人可不好说话,这人很阴。”老邱说。 “是啊,我还真不喜欢和他打交道。”詹副秘书长说。 “宣传部长就是个摆设。”老邱说。 “摆设?黎部长可是市委常委啊。”我说。 “什么市委常委?”老邱说,“我给你说吧,是个人都能当宣传部长,因为我党的宣传部长没有自己的思想,在办公椅子上放条狗都行。” “别乱说话。”我说。 “老邱啊,你以后说话真得注意点。”詹副秘书长说。“祸从口出啊。” “我只是私下给你们俩说说。”老邱喝了一口茶,从嘴里吐出茶叶。 “隔墙有耳啊。”詹副秘书长说。 “没事,这墙厚着呢。”老邱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我,“我的车,你爱惜点开。” “你那破车,爱惜什么呀,开坏了,我赔你一辆。”我说。 “这可是你说的,行。”老邱说。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詹副秘书长接了电话后,看着我,打了一个哈欠。 “徐局长打来的,让你去公安局找江珊。”詹副秘书长说。 “好吧。”我说。 下了楼,我还是开3号车去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去江珊办公室,推门进去,看到江珊正在整理裙子。 “你怎么不敲门?”江珊穿好高跟鞋。 “忘了,你找我?”我说。 “没有啊。”江珊说。 “哎,是徐局长打电话让我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我没听他说有什么事。”江珊说。 “啊?那我给徐局长打电话。”我拿出手机拨了徐副局长电话。 拨了一会,没人接听。 “你坐吧。”江珊说。“对了,听说你给赵初唐当秘书了?“ “是的,秘书兼司机。”我说。 “你小子爬得挺快的。” “我又不是属猴的,不过,跟着他干,还不如在纪委呢,没有自由了。” “你现在没事吧?没事跟我去一趟超市,我买点东西。”江珊说,“就在前面不远。” “我怎么能没事,我回去了。” “你不是找我有事吗?”江珊说。“等一会,你再跟徐局长打电话问问什么事,你先跟我走吧。” “好吧。” 跟着江珊去了超市,她去买文具用品。 帮江珊拿着东西出来,忽然看到林可娇站在马路对面,一个穿花衬衣的瘸腿老男人走过来,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似乎要掐她,林可娇躲闪着,冲着老男人一脸媚笑。老男人招手叫出租车,车停下后,两人上车离开。 “你愣着干什么?走呀。”江珊说。 “你看到林可娇了没有?”我说。 “在哪了?” “坐车走了。”我说。 “走吧。”江珊说,“你喜欢她?” “不是。” 跟着江珊回到办公室,我又拨打徐副局长电话,依旧那边没人接听。 “听说你离婚了?”江珊说。 “是离了。” “我现在也在办离婚的事。”江珊说。 “是吗?那恭喜你以后自由了。” “的确是快要自由了。”江珊说。 “要不,今天晚上提前去庆祝一下。”我说。 “可以啊,我请你吃饭,你定饭店。” “好,那就去滨湖路吧。”我说。 江珊拨了一会电话,放下手机,“还是打不通徐局电话。” “算了,别打了。”我说。“难得这会这么清闲,对了,赵书记的弟弟和老婆被人杀了你知道吗?我去现场看了,死得挺惨的。” “我听说了,赵卫东我认识,他可是一个巧取豪夺的主。”江珊说,“你知道他以前靠什么发家的吗?” “靠什么发家?肯定是靠他哥这层关系吧。” “宁州市所有的路口监控摄像头被他垄断了。”江珊说,“他和一个商人安装的。” “路口摄像头,不是政府装的吗?”我说。 “不是政府装的,是赵卫东安装的,当年政府没有钱,赵卫东就拉着南方一个商人花了几千万,给宁州所有道路装了摄像头。” “他投了这么多钱?难道是无偿捐赠?”我说。 “怎么可能?政府给他四六开,他得四,政府得六。”江珊说。 “不会是交通违章罚款吧?” “就是这个,他赚的就是这个罚款的钱。”江珊说。 “我去,这真是发财了,超速也罚钱吧。” “当然了,比如有个道路挺宽敞的,就突然搞一个限速。”江珊说,“司机等反应过来,那就超速了。” “这生意真好,还是和国家一起做生意好。”我说,“不会他的死跟这个装摄像头的事有关吧。” “也说不定,他发的这是横财,有不少人发了横财后,没多久就横尸街头了,我听说,赵卫东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 第216章 停车场 “赵卫东死了,谁会受益?是那个南方商人吗?”我说。 “我见过那个商人,挺老实的一个人,哎,对了,庞龙。”江珊说,“庞龙和赵卫东有恩怨。” “庞龙是谁?”我问。 “庞龙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当年那个商人就是庞龙拉来的,介绍给赵卫东认识,想疏通关系,没想到赵卫东把庞龙踢开,自己拉着那个商人一起干。”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五年前,我还在分局工作,我给局长送文件,走到门口时,听到庞龙和我们局长说起这事,耿耿于怀,他还说赵卫东早晚要被人弄死。”江珊说道。“庞龙和三江集团的老板楚三江关系不错,他们有生意往来,听说庞龙还救过楚三江的命。” “你是说赵卫东是被庞龙谋杀的?”我说。 “我是说他有嫌疑。” “庞龙和赵卫东结怨,是不是很多人知道?”我问。 “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知道的,庞龙应该不敢到处传,被赵卫东知道对他没有好处,那个王局,就是分局公安局长进去了,因为贪污受贿,他和庞龙是穿一条裤子的,可以说是狼狈为奸。” “看来你对这个庞龙印象不怎么样?”我说。 “这个人是个大流氓,在外面包养了两个情妇,还是姐妹,很多人都知道。” “但他这样成功的商人没必要杀人吧?”我说。 “我是说这个人有嫌疑。”江珊说。 “你把这个信息通报给徐局吧。” “算了,我可不想惹事。”江珊说,“对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可别给赵书记说,也可能是我听错了。” “好吧。”我说。 江珊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然后很快挂上了。 “过来吧。”江珊拉开抽屉。“徐局让你领钱。” “领什么钱?”我问。 “奖金,破案的奖金,一千块。” “破案?你是说那个变态杀人案?”我说。“那案子破了?怎么破的?徐局让我来找你,就是来领钱的?” “那案子还没破呢,让你领钱你就领呗,这钱应该是,因为你提供了有价值的破案线索,才给你的。” “那好吧,拿这钱,我请你吃饭。”我说。 领了钱后,我塞进口袋里,手机响了,是赵书记打来的电话,让我去家里接他。“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江珊说。 “我给你电话吧,如果晚上没事的话,我再联系你。” 我开车离开公安局,直奔赵书记家。 还没到他家,赵初唐已经在路边等我了。 上车后,赵初唐戴了一副墨镜。 “去哪?”我问。 “去解放路沃尔玛地下停车场。”赵初唐说。 “买东西是吧?” “不买,对了,你给韩颖送饭开这车去的?”赵初唐问。 “不是,我开的是我自己的车。” “好的,今天晚上就不用给她送饭了。”赵初唐说。“等会,我要去见一个人。” 赵初唐说见一个人,难道是在沃尔玛地下停车场见人? 开到路口,前面堵车,一辆车撞倒了护栏了。 赵初唐把墨镜摘下来,脸色不悦。 “赵书记,我刚才去公安局了。”我说。 赵初唐嗯了一声,揉了揉眼睛。 “赵书记,庞龙这个人你认识吗?”我问。 “庞龙?嗯,我知道这人,怎么,你认识他?” “我听一个女警察私下里给我说,庞龙对赵卫东好像有情绪?” “有什么情绪?”赵初唐坐正了身子。 我就把江珊告诉我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赵初唐。 “这只是她的猜测。”我说。 “那商人是庞龙带过来?这事我没听说过。”赵初唐说,“卫东和庞龙关系一直不错。” “那可能就是那个女警想多了。”我说。 赵初唐手指搓了搓太阳穴,“会这么巧?” “也可能是那个女警听错了。” “好,我知道了。”赵初唐说。 车开进沃尔玛地下停车场。 赵初唐没有下车的意思,看来他是在这里等人。 我把车窗放下,朝外面看了看。 一辆奔驰车缓缓开过来,停在我的车头斜前方。 赵初唐下了车,朝奔驰车走过去,他快走到车门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我招了招手。 我急忙下车过去。 “你跟我一起走。”赵初唐说。 赵初唐上了车后,我紧跟着上去。 除了开车的司机,副驾驶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这男子回头说道,“赵书记,让你久等了。” “庞龙啊,我们也是刚到。”赵初唐说。 赵初唐出口就叫庞龙这个名字,我心里不由一惊,原来赵初唐刚才在车里说了一句,会这么巧?是说庞龙的。 “这是你的新司机?”庞龙问道。 “是我的秘书兼司机。”赵初唐说。“对了,楚三江打算接我去哪谈?” “还是老地方。”庞龙说。“卫东离去,我和三江都很伤心,今天一天,三江都茶饭不思,三江和卫东从小就在一起。” “哎,人啊,都是命。”赵初唐说。“我不也是差点被人杀了吗?” “你说的是那次车祸吧。”庞龙说,“有七八年了好像,我听卫东说过,到现在还没查到背后的指使人。” “司机死了,挺好一个人。”赵初唐叹了一口气。“死了两个司机了。” “听说有一个是被投毒的,死得挺惨的。”庞龙说完这话,看了我一眼。 庞龙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赵书记的专职司机已经死两个了。 “食物中毒。”赵初唐说。“不是投毒。” “对对,不是投毒。”庞龙说。 车开得很快,很快开上了高速,速度又提了上去,我看到火葬场很快过去了。十分钟后,车下了高速,开进一条林荫路里,拐弯爬坡后,再拐弯,车开进了一个大门里,进了门又开了几百米,才停在一个绿树掩映的三层楼房前。 下车,坐电梯上了三楼后,进了客厅。 茶水已经倒好,两个女服务员站在门的两边。 “他人呢?”赵初唐问。 “他很快就到。”庞龙说。“您先坐。” 坐下来后,庞龙招呼我喝茶。 我端起茶杯看了看,里面乌漆八黑的,嘴唇粘了粘水,我就把茶杯放下了。 “庞龙啊,三江最近在忙什么?”赵初唐问。 “在忙选美。”庞龙说。 “还是那个亚洲小姐选美?这事还得他亲自过问?”赵初唐问。 “他不放心,现在的人啊,为了选美是不折手段啊,贿赂评委,造谣生事。”庞龙说,“三江很生气,真是无法无天了。” “选谁不是你们定好的吗?”赵初唐说。 “是啊,有人净弄些幺蛾子出来,把什么评选内部的所谓黑幕放网上去造谣,对了,卫东那个网上帖子的事,我给你汇报一下,帖子现在全部已经删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赵初唐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三江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掉茅厕里了?” “我打电话问一下。”庞龙说道。 第217章 电影院 庞龙正要打电话,楚三江从外面进来,他衣冠楚楚,头发和皮鞋锃亮。 楚三江看上去要比电视上年轻一些,他是宁州市的明星企业家,三江集团的广告到处是,机场,火车站,市中心,东湖大坝,甚至菜市场都有三江集团的大广告,广告上还时常出现楚三江西装革履的光辉形象。 这些年,楚三江在宁州做了不少的慈善活动,曝光率就更高了。 我最早认识楚三江,是春节前的电视拜年,他总是最后一个出场,风度翩翩,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楚三江坐在赵初唐的另一边,他坐下后,扭头看了我一眼。 一个中年男子进来,把茶杯递给楚三江。 楚三江先不说话,先喝茶。 赵初唐歪着身子冲向我,对我耳语,让我开车先回市委,不用来接他了。 我起身离开,下楼上了车。 路上我寻思着,他们三个在开什么重要会议?赵初唐还有意让我避开。 车开进市委大院,项书记的车出来。 我想让他的车先过去,项书记的司机示意我先过。 车停好后,看见白田礼从一辆越野车上下来,朝办公楼走去。 我下了车,慢慢走进办公楼,等白田礼先上了电梯后,我才上另一部电梯。 出了电梯,我点了一颗烟,抬头看到白田礼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 “夏秘书。”白田礼笑容可掬。 “赵书记不在。”我说。 “我找你的。” 我开了门进去,白田礼小心翼翼把门关好。 “我给你泡杯茶。”我说。 “别,我给你说两句话就走。”白田礼说着从办公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打开信封,朝里面看了一眼,是一沓钱。 “一点小意思,祝你高升。”白田礼说。 “哎,这我不能收,我这不算高升。”我把信封递给他。 “夏秘啊,你就别客气了。”白田礼把抽屉拉开,把信封放进去。“改天我请你喝酒,昨天我去你家了,你爸说话很有水平啊。” “你怎么去我家了?”我说。 “也是凑巧了,我去社区检查工作,我的一个工作人员说你父母住在这个小区里,我就顺便去看了看。”白田礼说。“我还和老爷子下了盘棋呢,老爷子很开心,连赢了我两局。” “是吗?”我说。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白田礼说。 “这,这我真的不能收。”我说。 白田礼冲我摆了摆手,出了办公室。 我拉开抽屉,拿出信封,数了一下钱,两万块钱,这白田礼对我这么大方?堂堂一个区委书记,居然给我一个小秘书送礼了,还一出手就是两万。以前在纪委,我还查他的经济问题,没想到他今天来给我送钱了,难道这是拉拢腐蚀我?门突然开了,林可娇站在门口。 我慌忙把信封放进抽屉里。 “你怎么门也不敲?”我说。 “你慌什么?你看到我慌什么?”林可娇说。 “我有什么好慌的?”我说。 “我刚才看到白田礼从你办公室里出来。”林可娇说。 “他来找赵书记的。”我说。“赵书记出去了。” “你以后少跟他来往。”林可娇坐在我对面。 “我能和他有什么来往。”我说。“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你这办公室不错啊,哎,倒茶去。” “好,遵命。”我说。 “夏秘书,你给赵书记当司机,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想起来还挺害怕的。”我说。 “害怕什么?”林可娇说。 “我听说给赵书记当司机的,已经死两个了。” 林可娇突然手拍了一下桌子,“我今天就是来给你说这个的,他的两个司机都死于非命,你危险了。” “那怎么办?” “别干了,赶快找个理由调走。”林可娇说。 “我这刚来就要走啊?” “不行就请病假。”林可娇说。 “不可能再死第三个吧,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心我,我现在是赵书记的秘书,还不算专职司机。”我说。 “你还想干是吧?”林可娇说,“你不听我的,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我手机响了,是焦副书记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 “在哪了?”焦副书记问。 “在办公室了。” “说话方便吗?” 我看了一眼林可娇,“还可以。” “等会给我来个电话。”焦副书记随即挂了手机。 林可娇冲我眨了眨眼,“接个电话,你还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呀?” “没什么?来,喝茶。”我说。 “不喝了,我还是回去吧。”林可娇说,“对了,什么时候拍婚纱照?” 林可娇说完这句话,我突然心里一哆嗦,想起我和江珊去商场买文具,出来的时候,看到林可娇在街上被一个瘸腿老头搂在怀里。 “哎,想什么呢?”林可娇问。 “大概是,三四个小时以前,你在干什么?”我问。 “三四个小时以前?那是中午吧?”林可娇说。“我在吃饭呀。” “吃过饭以后,你在干什么?” “我睡了一会。”林可娇说。 “在哪睡的?” “在办公室啊。”林可娇说。 “谁能证明你在办公室睡觉?” “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想问什么?” “大概三个小时以前吧,我看到你在街上,被一个瘸腿老头搂着,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我说。 “不可能的,我哪都没去,一直在办公室。” “你确定?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吗?有谁证明你一直在办公室?”我问。 难道我又在梦游?还是你的幻觉?” “我的幻觉?应该不会吧,在酒吧那次不是幻觉吧?”我说。 “不,前两天我又回那个酒吧了,仔细看了监控摄像头,那个女人只是像我,再说,我家里也没有她穿的那种衣服,你肯定是把她当成我了,还有你说的在街头,我被一个瘸腿老头搂着,那就更不可能了,对了,我是穿这身衣服吗?” “不是你身上这套衣服。”我说。 “那就是你的幻觉了。”林可娇说。“我还去过医院检查,医生说我一切正常。” “你住我家那次,你去了火葬场,我可是跟着你去的。” “跟我去的,还不叫醒完?我明白了,夏志杰啊,是你在梦游,或者是你的幻觉。” “不可能。”我说。 “好,你说在街头看到我,你为什么不拦住我呢?你觉得我在梦游,你可以当场把我拦住,叫醒我,我才相信你,你为什么没这么做呢,我觉得有可能是你在梦游。”林可娇说。 “那老头叫了出租车,你们上车走了。” “你可以大声喊我呀,你可以去追出租车呀,你可以把出租车的车牌记下来呀。”林可娇说。 “别急,可以查监控摄像头。”我说。 “那地方有摄像头吗?” “可能有吧。” 林可娇摇了摇头,“要查你去查吧,记住了,下才再看到我,就把我叫住。” “行,下次我看到你再和哪个男的鬼混,我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我说。 “哎,夏志杰,你说什么?”林可娇手指着我,“我现在就想给你一个大嘴巴子。”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我说道。 詹副秘书长进来,“夏秘,文件您签收一下。” 林可娇怒气冲冲出了屋。 “怎么了?和林大小姐吵架了?”詹副秘书长说。 “没事。”我说。 “夏秘,我多言一句,你和林小姐闹别扭,还是在家里解决比较好。”詹副秘书长说。 “什么意思?什么家里?”我说。 “女人都这样,你哄一哄就行了,不要闹到单位来,对你影响不好,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我和林可娇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没有?我听外面传,你离婚就是因为林可娇,还有人说,你们还去拍婚纱照呢。”詹副秘书长说。 “是老邱说的?这都是谣传。”我说。“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我和这林大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真的?” “真的。”我说。 “那,那就太可惜了。”詹副秘书长说。“这么漂亮的女孩,那可是人见人爱啊。” “谁爱谁爱吧,反正我是不喜欢。”我说。 “你不喜欢?那,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詹副秘书长说。 “你没结婚?不会吧,我以为你孩子上小学了呢” “孩子是上小学了,但我没有领证,户口本上还是未婚。”詹副秘书长说。 “行,机会很大,你去争取吧。”我说。 “好,好。”詹副秘书长说,“我回去了,谢谢了,谢谢。” 詹副秘书长出了屋,我心想,他谢我什么呀?莫名其妙。 我拿起手机给焦副书记打电话。 电话通了后,他约我去钟鼓楼后面的电影院里会面,让我去看一部国产武侠电影。 我对飞来飞去不受地球引力控制,分分秒秒可是开山劈石的中国武侠电影没有丝毫的兴趣。 钟鼓楼就在市委前面,走路五六分钟就到。 我步行过去,走过拐角,忽然看到周小娜在一家礼品店里,我没有打扰她,直接走了过去。 买票进了电影院,票还不便宜,里面没几个人。 我四下看了看,然后坐在后面。 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吓了我一跳。 回头看是焦副书记。 “你吓我一跳,刚才我没看到后面有人?”我说。 “我先来了,就在后面躺下了。” “你得给我报销电影票。”我说。 “没问题,你计个总数,我一起给你报销。”焦副书记说。 “你的意思,我们以后见面都在电影院里了?” “电影院不是挺好吧?安静,没人打扰。”焦副书记说,“要不,你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动物园呢?动物园不行,两个大男人看老虎猴子,不合理。” “怎么感觉像地下党一样。”我说。 “不是像,我们纪委工作,干的就是地下党的活,我们是专门查腐败堕落的党员干部的,所以比地下党还地下党。”焦副书记说。 第218章 秘书办公室 电影里的几位大侠从悬崖底下,嗖嗖地飞到悬崖上面,然后又从悬崖上空,飞到悬崖下面。 “这都什么玩意啊?比直升飞机还牛比。”我说。 “挺好看啊,姿势不错。”焦副书记说,“接着说正事,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在赵初唐身边卧底了。” “赵初唐已经死了两个专职司机,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可你是他秘书。”焦副书记说。 “我是又当秘书,又当司机,这风险更大,不会哪天他把我也弄死吧?” “怎么可能?”焦副书记说。 “太有可能了,还有一个被毒死的,太危险了。” “怎么了?你不想干了?”焦副书记说,“夏志杰啊,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赋予给你,这是党对你的信任,现在是和平时期,又不是解放前那种你死我活的敌对状态,赵初唐也是归我当领导的,也要受到党纪国法约束和监督的,你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凡是腐败分子,我们都不会放过,都要绳之以法,坚决铲除一切依附在党组织上的毒瘤。” “赵初唐既然是毒瘤,是腐败分子,那就直接抓呀,还卧什么底呀?” “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告诉你,我们纪委陆兵的死,就和赵初唐有关。”焦副书记说。 “你是说赵初唐故意制造车祸,把卢兵害死?对了,卢兵那个同事李海怎么样了?被撞成植物人,还没有醒来吗?” “还没有,夏志杰,从今天开始,你两三天就要给我汇报一下赵初唐的行踪,比如他见了什么人,都说了什么话,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录音,你还要调查他的羽翼,最好能掌握他贪污腐败的证据。” “今天他去见楚三江了,他现在在郊外的一栋楼里,感觉他们好像要开一个秘密会议,对了,还有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叫庞龙,庞龙这个人以前和赵卫东有来往。”我说。 “这个我知道,你和赵书记去了楚三江的西郊庄园,你的车在那里停留了三十五分钟。” “你怎么知道的?你派人跟踪我们了?”我问。 “赵初唐的那个3号车装了追踪器。” “啊?这要是被赵初唐发现,那就坏了。”我说。 “发现也没关系,他也不知道是谁装的。” “如果赵初唐发现我是卧底呢,那我就危险了。”我说。 “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我们?还有谁知道我卧底?”我问。“项书记知道吗?” “我说的我们,是指我和党组织,目前就我一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你就多一份危险。”赵初唐说,“你放心,我会暗中保护你的,还有,据我观察,赵初唐还不是那么信任你。” “是的,我也感觉到了。” “你们还去了赵初唐弟弟,赵卫东的情妇家是吧?”焦副书记说。 “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连赵卫东的情妇都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查赵卫东?或许把他双规了,他就不会死了。” “放长线掉大鱼,他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焦副书记说。“还有,你和刘安邦,白田礼夜里喝酒的事,我也知道,你们都聊了什么?” “就是喝酒唱歌,没聊什么?你跟踪我了?” “我正好没事,路过那里。”焦副书记说。 “我打车走了以后,你有没有跟踪我?” “那我还跟踪你什么?看你走了,我就回家了。”焦副书记说,“你没回家吗?你又去哪了?” “我没去哪?”我说。 “你肯定没干好事吧?”焦副书记说。“是不是去哪个女人家里鬼混了?” “我的私生活,你就别管了,对了,还有一个事给你汇报,白田礼今天去我办公室,给我塞了两万块钱,说是祝贺我高升。” “好。”焦副书记伸出手,“把钱给我吧。” “我没带身上。” “你怎么不带过来?夏志杰啊,我警告你,这脏钱你可不能私下留着,要上缴的。” “这我知道,那我下次给你带着。”我说。 “以后,如果无论是谁给你送钱,你一律上缴,我全都给你记账。。” “好,这我知道。” “行了,没有别的事,你就回去吧。”焦副书记说。 我站起来,突然觉得还有个事想给他说说,我又坐了下来。 我挠了挠头,“好像有个事,想给你说的,这一会又忘了。” “不急,你慢慢想。” 电影里两个女人开始在树林里击剑,突然一张网把两个女人罩住,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哈哈大笑,一脚踩在一个女人腰上。 “想起来了,如果赵初唐让我干坏事,你说我是干,还是不干?” “那要看什么事?” “杀人放火强jian女人的事呢?”我问。 焦副书记侧身审视着我,“你觉得你能干吗?” “不能干。”我说。 “那还问个啥?” “比如,他要是带我去嫖娼呢?”我问。 “不可能。” “我是说比如。”我说。 “他要是嫖娼,你就给我发信息,我去捉奸,不过,赵初唐去嫖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别的事,那就这样了。” “好吧。”我说,“那个,我这卧底,有什么奖金吗?” “等把赵初唐抓了,案子办了,我就给你请功。”焦副书记说。 “那就算了。” “我先走了。”焦副书记说。“你半个小时以后再出去。” “别,还是我先走吧。” 出了电影院,阳光照得我眼睛很不舒服。路过街角的礼品店,我朝里面扫了一眼,周小娜已经不在店里了。 回到办公室,接到组织部副部长王英的电话,她说我文章写得很好,她很满意,想明天请我吃饭。 放下电话,外面有敲门声。 进来的是谷粒。 “有事吗?”我问。 “你的同学来找你。”谷粒说。 “好吧,让他们进来吧。”我说。 谷粒斜着身子,冲外面招着手。 朱守成,刘伟和崔明亮进了屋。 “哎呦,大秘书长啊。”崔明亮说,“你这可是飞黄腾达了。” “飞个毛?坐吧。”我说。 “你这办公室不错啊。”刘伟说,“怎么你对桌还有一个人?” “没有人,空桌子。”我说。 “他要是一个人占一间办公室,那就超标了。”朱守成说。 “你们怎么有空过来?”我说。 “我是来市委开会的。”崔明亮说,“我就把他们俩喊过来了,今天你得请客啊。” “请客没问题?问题是,我随时会有事,我是秘书兼司机。”我说。 “赵书记要是找你有事,你就走呗,没事就继续喝酒。”朱守成说。 ”也行。”我说。 “那就说好了,我去开会了。”崔明亮说,“开完会,我来叫你。” “我们两个去花鸟市场溜达一下。”朱守成说。 他们三个出了办公室。 我手机响了,是钟月荷打来的,她说她马上到市委了,说有事想见我。 我挂了手机,心想,她来找我干嘛?难道想复婚? 第219章 毛毯 钟月荷坐在沙发上,她一身蓝色小西装,里面是浅蓝色衬衣,金色项链,下身是蓝色短裙,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 她头发染了,亚麻金色,她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让我有些意外,记得有一次在和她去逛商场,上扶手电梯的时候,一个女人从另一部电梯下来,女人长得颇有姿色,尤其是那一头长发,我多看了两眼,钟月荷问我看什么呢?我说这女人一头焦糖色的长发很漂亮。钟月荷说我眼神不好,那不是焦糖色,是亚麻金色。我让她也染这种颜色,她摇头说不好看,像金毛狗一样。 而她今天坐在这里,也染了这样一头长发。 钟月荷嘴角似笑非笑,我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很陌生。 她解开西装扣子,拿着纸巾擦着额头的汗,“你房间没空调吗?” “有啊。”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我给你倒茶。” “我不喝,我来看看你啊。”钟月荷招手让我坐近一点。 我把椅子朝前挪了挪。“有什么事?说吧?” “离我再近一点。”钟月荷说。 “坐这么近干嘛?”我说。“有事赶紧说,我还有别的事呢。” “郑芳你认识吧?就是滨湖区的郑书记,一把手。” 钟月荷突然提起郑芳,我心里咯噔一下,“嗯,认识,怎么了?” “你和她什么关系?”钟月荷说。 “没有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不可能,你们的关系很不一般。”钟月荷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滨湖区有个二小,是重点小学,那个学校很难进去,但是郑芳却给你解决了一个入学名额。”钟月荷说,“是滨湖区教育局局长告诉我的。” “你来找我,是孩子入学的事,你朋友的孩子?”我问。 “不是入学的事,前两天我和那个教育局长吃饭,他告诉我,你和郑书记关系很不一般,我是想让郑芳给我批地,阳光大酒店旁边那块地,我们公司要搞房地产开发。” “找我没用,批地这事,你直接去找郑书记啊?”我说。 “要是能直接找她,我还找你干嘛?”钟月荷说,“你现在是赵书记的秘书,说话更有份量了,你给郑书记打个招呼就行,事情办成了,不会亏待你的。” “我跟郑书记真不熟。”我说。 “夏志杰,你到底想不想帮我?你真的假的?”钟月荷说。 “不是我不帮你,批地这事,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我给她打一个招呼,她就给你批了?那还要规划局,国土局干什么?你想得太简单了。” “其他不用你管,你就给帮我打个招呼就行。”钟月荷说。“夏志杰啊,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感情还是有的吧?” “还有什么感情?”我说。 “你对我没感情了?夏志杰,是你先出轨的是不是?是你背叛了我。”钟月荷说,“你这个王八蛋,我当初真是瞎眼嫁给你。” “离婚,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说。“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些了,要不,改天去别的地方再谈这事?” “还谈什么呀?你以为我还想和你复婚?夏志杰,今天就只谈批地的事,你就给郑书记打个招呼,就这么简单。” “怎么打招呼,我怎么介绍你?说你是我前妻?”我说。 “她应该没见过我,别给她说前妻,就说是你朋友,你把她约出来就行,边吃边聊。” “不是打招呼吗?怎么又约她出来?”我说。 “约她出来吃个饭?我请客,就这么点小事,怎么就这么费劲呢?事成了,我能亏待你吗?” “她是区委书记啊,没那么好约的。”我说。 “你是赵初唐的秘书,你约她,她不出来吗?”钟月荷说。 “那不一定。” 钟月荷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手放在我肩膀上磨蹭着,娇声娇气地说道,“行了,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这事你得帮帮我,行不行啊,行不行吗?” 我突然感觉脖子麻麻的,“你别这样,这是办公室。” “你要是再说办公室,我就坐你腿上。” “好吧,那我先给郑书记打个招呼,看看她有没有时间?”我说。 “行,约她明天出来吃饭。”钟月荷捏了一下我的脸,“我走了。” 钟月荷出了门,她突然又推开门,冲我妩媚的笑了笑,然后掉头离开。 我吐了一口气,但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窝里。 桌上电话响了,是综合科打来的,让我下去领毛毯。 我下了电梯,出来时,看到詹副秘书长抱着几条毛毯过来。 “夏秘,我正要找你呢。”詹副秘书长说,“毛毯我帮你领了,怎么能联系上你赵书记?打他电话关机了,很奇怪。” “什么事?”我说。 “省公安厅副厅长王峰带队来宁州,他们现在在大兴钢铁厂。”詹副秘书长说,“关市长让我联系赵书记,但联系不上啊,他现在在哪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说。“电梯来了。” 电梯门开了,赵初唐赫然站在里面。 “赵书记,王峰厅长来了,现在他们在大兴钢铁厂。”詹副秘书长说。 “上去说话。”赵初唐说。 上了楼,去了赵初唐办公室。 詹副秘书长把毛毯放在椅子上,我把门关好。 “打你手机,你手机关机了。”詹副秘书长说。 赵初唐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没电了。”他说着把手机放在桌角。 我过去拿起手机去充电。 “关市长打电话来,让你去大兴钢铁厂。”詹副秘书长说。 赵初唐拿起桌子桌上的烟,詹副秘书长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过去帮他点上火。赵初唐头靠着宽大的皮椅,抽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关市长在哪?” “关市长现在在大兴钢铁厂。”詹副秘书长说。 “他在那,还让我过去?”赵初唐说。 “可能是王厅长的意思吧。”詹副秘书长说。 “大兴啊,大兴。”赵初唐手掌拍着扶手,“这个亏损大户,年年要政府补贴,这要补到什么时候,还年年上访,年年出事故。” “是啊,现在财政那边意见很大,有的县,老师工资都发不出来。”詹副秘书长说。 赵初唐看了看手里的烟,“等会我们去看看。” “夏秘,你拿一个毛毯过去。”詹副秘书长说。 我抱了一个毛毯回办公室,给崔明亮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不能去吃饭了。 第220章 鱼馆 进了大兴钢铁厂后,就闻到一股焦炭味,还隐隐参杂着酒味。 有两辆警车出来,后面跟着五辆黑色轿车。 赵初唐让我停车,他从车上下来,詹副秘书长也跟着下去。 车队也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上下了一个人,这个中年人快步走过来。这人应该是省公安厅副厅长王峰。 “赵书记,我正要去找你呢。”这人朝车里看了一眼,“我上你的车吧。” “好啊。”赵初唐说。 “王厅长好。”詹副秘书打着招呼。 “小詹啊,你这个子又长了。”王峰说道。 “再长半米我就去打篮球了。”詹副秘书长说。 王峰上车时,冲前面警车挥了手,示意他们出发。 车一辆辆开出大兴钢铁厂的大门,我尾随在后面,没看到关市长的车。 “关思勤没来吗?”赵初唐说。 “来了,坐一会就走了,说去参加建设部在宁州开的什么建筑工程标准化现场会。”王峰说。 “大兴这边怎么样?”赵初唐问。 “还能怎么样?稳定压倒一切呗,关于上访问题,中央的态度是不能一味对下面高压,要对话,不要对抗。”王峰说,“不管对话也好,对抗也好,主要是一个钱字,没有钱,工人就不干了,还有钢铁厂干部的腐败问题,工人也是意见很大,赵书记,你们宁州拨点钱不是问题吧?” “我跟你看法不同,多少钱也填不了大兴钢铁厂这个窟窿,大兴一要改制,二是产品要升级。”赵初唐说。“给你说这些也没用,我看你要好好整顿一下公安队伍,他们上访怎么就能出人命案了呢,这几个警察怎么这么没脑子?这不是正好让人利用,大作文章了吗?” “是啊,这事我也很头疼,耿书记在北京开会,专门给我打电话,狠狠批了我一通,我是真冤啊,给人背锅的。”王峰叹了一口气,“去东湖吧,去我三叔的鱼馆吃饭。” “小夏,去东湖。”赵初唐说道。 在中山路口,和车队分道扬镳,我开车直奔东湖而去。 “你三叔身体怎么样?”赵初唐问。 “他身体好得很,大冬天还在东湖游泳,零下七八度,他都能下水。”王峰说,“我还约了蒋兵革,他今天刚到宁州。” 詹副秘书长回头说道,“王厅长,蒋总他弟弟前两天都上中央大报的新闻版了。” “我看到了,太不像话了,嫁个女儿也太张扬了。”王峰说,“几箱子的黄金就那么大白天的抬出去,让人看了能不眼红吗?能不招人嫉恨吗?” “将兵革呢?他怎么说的?”赵初唐问。 “他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他二弟。”王峰说。“他现在脑子也越来越糊涂了,你不陪嫁那么多金砖,别人也不会拿这作文章。” “陪嫁黄金没问题,夜里抬家里不就完了吗?”赵初唐说。 “不是显摆吗?宁州首富的弟弟,你看那豪车几十辆跟着,鞭炮放了十几里,这比古代皇帝招女婿还风光。” “风光?等哪天进了监狱,我看他还风光?”赵初唐说。“蒋兵革要是不管好他这弟弟,说不定哪天就得出事。” “赵书记,你今天要好好批批他。”王峰说。 “你是他发小,你说他,他可能会听进去。”赵初唐说。 “小夏,前面一个路口右拐就到了。”詹副秘书长说。 车开进鱼馆停车场。 王峰领着我们上了二楼一个包厢,从窗户看去,夕阳西下,几缕金色的光呈现在湖面上,犹如仙境。 王峰和赵初唐去了洗手间。 一个女服务员进来,这个女服务员看上去年龄很小,她在桌子上放了两包中华烟。 詹副秘书长拆了烟,递给我一支,然后拿出火柴盒给我点上。 “打火机不用,你用火柴盒?”我说。 “我喜欢听火柴棍这种摩擦出来的滋滋声。”詹副秘书长说。“听上去特别舒服,有时候火柴盒受潮了,一下不行,就两下,三下四下,一根火柴不行,就两根,三根,慢慢,突然擦着了以后,哎呦,我就特别的高兴。” “你还有这喜好。”我说。 “人吧,有点怪毛病挺好。”詹副秘书长说,“他这鱼馆的鲫鱼不错,特别鲜嫩,我上个星期还来这里吃过呢。” “蒋兵革会来吗?”我问。 “应该会来,你没见过他吧?”詹副秘书长说。 “在电视上见过。”我说。“听说他的财富都进中国富豪榜了。” “是啊,他早年开矿,后来又搞房地产,房地产你懂的,圈地就能赚大钱,我和他吃过两次饭,他人不错,很讲义气,就是他那弟弟,无恶不作,整天在外面惹事,也不正经干事,开赌场,放高利贷,女人是经常换,在街上看到哪个女人了,就想办法把女人弄床上去,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未婚的。” “他弟弟年龄也不小了吧。”我说。 “四十多了,不过看上去显年轻,太能玩了。”詹副秘书长说。 赵初唐和王峰进来,两人落座。 “小詹,你去把我三叔叫过来。”王峰说。 “好的。”詹副秘书长说。 两个女服务员上菜,看上去,这两个女服务员比刚才那服务员还小。 “你三叔招的这些女服务员,都是未成年吧?”赵初唐说。 “成年了,我问过了。”王峰说。“只是看上去显得小。” 一老头进了房间,他一头发白,上身穿着中式麻布大褂。我忽然觉得这老头好像在哪见过。 “赵书记,你总算来了。”这老头说道。 “我不会吃鱼,怕卡着。”赵初唐说。 “哎呦,这不用担心,我这有专人给你挑鱼刺。”老头说道。“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拿瓶好酒。” 老头出了房间。 王峰和赵初唐交头接耳说着话。 我低声问詹副秘书长这老头是谁? “他是宁州市委以前的副书记,后来在人大主任位置上离休的。”詹副秘书长说。 “叫什么名字?” “王耀武。”詹副秘书长说。 听到这名字,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林可娇带着我和卢贝贝去电视台,卢贝贝说在晚间新闻里看到那个性侵未成年少女的老头,去电视台辨认后,这老头就是这个王耀武,原宁州人大主任。 卢贝贝说,这老头还用少女身体里的液体给他治病。 想到这,我忽然感觉一阵恶心。 第221章 手表 蒋兵革进来,他穿着白色真丝短袖,手腕上戴着金灿灿的手表,他拿着一瓶洋酒放桌子上。 “你怎么才来?“喝洋酒?”王峰说。 蒋兵革答非所问,“下了飞机,我就被通知去市委开会,项书记和关市长又给我布置任务。” “是小堡经济开发区的事吧。”赵初唐说。 “对,就说这事,赵书记啊,你说,这不是瞎搞吗?那地方穷山恶水,搞什么房地产?基础设施什么的缺口很大?还让我带头先期投个五千万,这五千万投下去那就打水漂了。”蒋兵革说。“我这钱可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五千万对你来说也不多呀。”赵初唐说。 “不是钱的问题,这领导脑子一热,想哪出是哪出,宁州现在已经有三个经济开发区了,有两个经济开发区都半死不活的,还要再搞一个?”蒋兵革说。“你搞这个新开发区吧,也行,是不是央企得带头进驻啊, 央企没一个愿意干的,却让我们私营企业去干,这不是朝我们朝火坑里推吗?” “蒋老板啊,你发牢骚也没用。”王耀武说。“前几个经济开发区是上一任搞的,关市长和项书记搞的新开发区,这是他们的政绩。” “政绩非得搞这个?小堡镇离宁州市区有三十多公里远,交通不方便。”蒋兵革说,“那里的化工厂,环境污染很厉害,重要的是那边还要大拆大建,就说这拆迁工作吧,不好弄啊,都是刁民,漫天要价,十几年前,我去投一个厂,亏了几百万,当领导的官僚主义严重不说,还处处吃拿卡要,贪污腐败。” “那边不是查办了很多干部吗?没那么严重。”赵初唐说。 “查也没用,一个比一个贪,一个个简直就是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蒋兵革说。 “什么夺泥燕口?你这还一套一套的。”王峰说。 “就是说他们在燕子口中夺泥,在针头上削铁,在贴金的菩萨脸上细细刮金,在没有中找有。”蒋兵革说。“我还没说完呢,还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 “蒋首富啊,没那么夸张。”王峰说。 “蒋老板呀,你可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考虑问题。”赵初唐说,“宁州各个区县经济发展很不平衡,尤其是城北,在那边搞经济开发,也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先富带动后富,这是中央的精神,目标都是共同富裕。” “赵书记啊,共同富裕是不可能的,这是开倒车。”蒋兵革说。“现在经济很不好,我们私营企业赚钱很不容易。 “你是宁州首富呀,你得带头。”王耀武说。 “我什么首富啊,都是媒体瞎吹的。”蒋兵革说。 “不说这个了,喝酒。”王峰说。 “蒋首富啊,你这天天破事还真不少。”王耀武说。 赵初唐不再言语,只顾低头点菜,吃了差不多了,他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完,就要离开。 “赵书记,这还早呢?”蒋兵革说。 “我晚上有事。”赵初唐起身冲詹副秘书长说道,“我让小夏送我就行了,你陪着吧。” 出了门上车,赵初唐一路上闭目养神。 赵初唐下车回家,他公文包忘带了,我把包给他送家里,他正接着一个电话。 我开车出了大院,把车停在路边,想要给朱守成打电话,手机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问我在哪,我却不知道这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她接着告诉我,她是于凤,莎莎的母亲。 我才想起来她是赵初唐的老婆。她让我去火车站接她。 我开车去了火车站,在出站口等到她,她拉着行李箱,手里还拿着不少东西,看来是从外地购物回来的,我帮她提了东西,放在了车里。 出了火车站后,她说先要去平沙路食街吃饭,说自己饿坏了。那条食街离火车站不远,到了地房停好车,于风带着我去了一家饭店。 她拿着菜单问我吃啥,让我多少吃一点。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让她随便点点。她点菜的时候,我打量了她一下,她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在年龄上,她要比赵初唐小个十几岁,平时也会保养,她和赵初唐两人要是出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女呢。 听说于风跟赵初唐在一起的时候,才17岁。 于凤点了一桌子菜,她点了两瓶啤酒,我说开车不能喝酒,她说一小瓶啤酒没事,说这个德国牌子的啤酒特别好喝。 我倒了半杯,喝了一口,感觉这啤酒口感爽口。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盒,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问。 “送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于凤说。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劳力士手表。 “这我不能收啊,这手表很贵重。”我说。 “夏志杰,你可别跟我客气。”于凤说,“上次在东湖多亏你救了莎莎,这点不值钱的东西怎么能跟我女儿的命相比?收下吧。” “那,那好吧。”我说。 “最近忙吗?”于凤问。 “不是太忙。” “好好干,老赵很看重你,对了,你去当他秘书,还是我推荐给他的。”于凤说。 “谢谢于姐这么看重我。” “听老赵说,你离婚了。”于凤说。 “是的,没离婚多久。” “再找一个呗,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于风说。 “这刚离婚,我还没去想找对象的事。” “你可以先谈一个女朋友,这样就会忘掉以前的。”于风说,“这是忘却痛苦的最好办法,对了,我有个女友,条件不错,长得漂亮,还未婚呢,要不,我介绍给你?她开了一家公司,很有钱的。” “她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看上我?”我说。 “你条件也不差呀,我哪天约你们见见,等一下,我接个电话。”于风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 她接了电话,表情很不耐烦,很快她就挂了电话。 “真是个神经病。”于风说。 “是骚扰电话吗?”我问。 “一个死流氓,真恶心。”于风说。“这样的人,就该被抓起来了,蹲一辈子监狱。” “要不,你把那个骚扰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拿去公安局。” “谢谢了,不用了。”于风说,“对了,给你说个事,我一个朋友亲戚的女儿,她大学分配被分到了乡镇,她想调去昌平区委,我听说你跟刘安邦关系不错,你能不能找找刘安邦疏通一下,这点事,我就不想跟老赵说了。” “可以找昌平区的书记白田礼呀。”我说。 “也可以,要不,你明天去找一下白田礼?” “我跟白田礼不是很熟,但是刘安邦和白书记关系不错,我先去找刘安邦吧。”我说。 “那好,你就别提我了,就说是你家亲戚。”于风说,“事情办好啊,我请你吃饭。” “于姐,你别跟我客气。” 于凤笑了笑,“在吃点,吃饱了,我们去ktv,我把我女友约出来,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第222章 醉酒 于凤给女友打了电话,说她开车来接。 下楼等,几分钟后,一辆白色大奔驰威风凛凛地停在我们身边,开车的是一个靓丽的女孩。 女孩扭头微微一笑,我如沐春风。 于凤坐在前面,我坐后面,车里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这女孩身上的。 这个漂亮的女孩似乎在哪里见过。 有一次做梦,梦到一个漂亮的女孩,也是开大奔驰车,只是记得梦里的车是红色跑车,一阵刹车声,车停在我面前,上车后,我们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车开了很久,最后停在一片荒原上,女孩回身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爬过去,尖刀随即出鞘,来来回回两千多个回合,战斗结束后,她仍旧一句不言,头发一甩,开车走了,把我扔在荒原上,我记得自己是开着手扶拖拉机回去的。醒来后回头看床,床单都湿了。 潘若曦,若是若有若无的若,曦是晨曦的晨曦。于凤把这女孩介绍给我。 潘若曦又冲我微笑,我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去ktv包厢,走廊里的潘若曦穿着黑色棉麻纱裙,她袅娜着摇曳着,步态轻盈,我脑子里却呈现出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里的风景来: 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想到这出浴的美人,感觉朱自清和我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箱子啤酒上桌,我就被这两个女子的气势镇住了。 两个女人话不多说,开瓶就灌下去半瓶。 “喝呀,夏秘。”于凤冲我说道。 我举起脖子,真的是举起脖子,勉强干掉半瓶。 “小凤姐唱歌。”潘若曦说。 “好。”于凤站起来,她又坐下来,对我说道,“你去点歌。” “好,你们想唱什么歌?”我问。 “你点什么歌,若曦就唱什么歌,你点什么歌,她就会唱什么歌。”于凤说。 “没问题。”潘若曦说。 “好,那我就点一个冷门的。”我说。 我翻着歌页,点了三首,潘若曦都会唱。 索性点了王洛宾的《我俩永隔一江水》,她果然不会唱了。 我拿过话筒唱道:风雨带走黑夜/青草滴露水/大家一起来称赞/生活多么美~~~。 我唱的时候,潘若曦在偷偷笑。 自古形容美人的笑,有个词叫:倾城倾国。词本来是好词,可惜,古往今来,许多英雄豪杰得了倾城倾国的美人后,最后还是趴被窝里孵蛋了,俗话说,温柔乡,乃英雄冢。 “你笑什么?”我问。 “你第二句唱的是什么?”潘若曦问。 “风雨带走黑夜,青草滴露水啊。”我说。 “我听成青菜滴露水了。”潘若曦又笑。 于凤跟着笑起来,她笑着手捂着胸口,“若曦啊,你爷爷那一辈,就在城门口卖菜,你有这遗传。” “去你的,是我爷爷的爷爷卖菜。”潘若曦说。“但我妈妈的祖上,也就是我外公那边的人,都是在过去做官的读书人,还中过榜眼呢。” “厉害。”我说。 我又和两位美女划拳,半箱子啤酒很快下去了。 于凤至少比我大十岁以上,但玩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潘若曦竟然喊于凤叫,小凤仙。 一箱酒干尽,两人都有了酒意。 于风站起来去上厕所时,走路晃晃悠悠。 于凤这么醉醺醺回家,赵初唐不会怪罪吗? 又喝了两瓶,潘若曦和于凤开始胡言乱语,我看时间不早了,就劝她们回家。 “好,那就回家。”潘若曦说。 “怎么回去?”我问。 “你背我们俩回去吧。”于凤说。 “小凤仙,我去叫车。”潘若曦说。 于凤醉得更厉害,我不得不搀扶着她下楼。 潘若曦到了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她很快上了车。 我架着于凤的胳膊,正要走过去上车,不料,出租车开走了。 只得再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于凤歪倒在我怀里。 司机问去哪,我正要回话,于凤把手机递给司机,让司机照着手机上的地址开。既然给了地址,我也就没在意,但车开去了东湖,并且还过了东湖。 “这是去哪?”我问。 “去我家。”于凤头靠着我的肩膀,眼睛半睁半闭,“我这边有套房子。” 车进了一个偏僻幽静的小区里。 司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我暗想,这要回去,打个车都打不倒。 搀扶着她上了楼。 于凤进屋后,便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 “我扶你去床上睡吧。”我说。 “不用了,我想躺会。”于凤说。 “你要没事,我就回去了。” “现在没车了,晚上你住我这吧。”于凤说。 “这不方便吧?” “帮我倒杯水。”于凤说。 我倒了水,扶着她坐起来,看着她把水喝了。 于凤喝完水后,脑子似乎清醒了不少。 “夏秘啊,你说,人为什么活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于凤问的这个问题,我一般都在和钟月荷或者其他女人同床以后,才去思考这个严肃问题,当然了,怎么思考也没屁用?我自己解决不了,估计上帝面对这个问题,也会蒙圈。 “人活着吧,就是为了死,向死而生,或许是活着的最大意义。”我这么回答于凤,我忽然对自己这样的解释,很得意,有一种醍醐灌顶的大彻大悟。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啊。”于凤喃喃地说道。“说的好,开啤酒,今天我们就要向死而生。” “凤姐,别喝了。”我说。 “你喊我什么?” “于凤姐。”我说。 “不,你喊我小凤仙。” “你喝醉了。”我说。 “我没喝醉。”于风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好吧。”我轻声说道,“小凤仙姐。” 于凤大笑起来,笑得咳嗽着。 “有意思。”于风躺倒在地上。 “要不要去床上睡?” 于凤突然又坐起来,“今天若曦怎么样?漂亮吗?喜欢她吗?” “挺,挺漂亮的。”我说。 “有我漂亮吗?” “你,你们俩都漂亮。”我喝了一口水。 “你真会说话。”于凤说,“不过,我告诉你,她可是一个霸道的女总裁啊。” “她霸道不霸道跟我没关系。”我说。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于凤眉眼含笑。 第223章 报纸 于凤回屋睡觉,卧室的门咯噔一声锁上了。 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从抽屉里找了根红绳子,又找了两个铜钱和一根羽毛做了个吊坠,挂在天花板上的风扇叶片上,摆荡了两下,然后看着晃晃悠悠的吊坠,才渐渐有了睡意。 阳光穿透薄薄的纱窗,几声鸟鸣,显出这里的静谧。 于凤拉开窗帘,手指拢了一下头发,“夏秘书,起床,吃早饭了。” 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牛奶和面包片。 于凤坐下来,手指敲了敲桌子,她目光冰凉,一脸的严肃,像是一个尖酸刻薄的管家老太太,和昨天夜里那个妩媚的女人判若两人。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拉开椅子,把屁股放平稳了。 于凤把桌上的一张a4纸用两个指尖推向我。 纸上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写着她的工作单位以及她要调去的平昌区委,后面还注明几个选择的单位,区委宣传部,组织部,文明办,政研室,区委办和统战部。 我把这张纸放在包里。 于凤拿出一张银行卡,一边看着我,一边用一根食指按在卡上,慢慢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问。 “是你办事的活动经费。”于凤说。 “于姐,这不用了。”我把银行卡推给她。 “好,那等事成再给你。” “事成也不用给我,你太客气了。”我说。 于凤不在搭话,喝起了牛奶。 我也端起牛奶杯,一口气喝尽。 于凤把纸巾递给我,指了指嘴。 我慌忙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于凤看着风扇上的吊坠,眨了眨眼。 “那,我这就去把绳子摘下来。”我说。 “不用了,挂在上面挺好看的。”于凤说。“我喜欢。” 吃完早点,去停车场,上了一辆红色轿车,她开车时,有些漫步经心。 一路上,我和她无话可说。 她把我带到昨天夜里那个ktv,我下车后,她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算是和我友好的道别。 我开车去接赵初唐,他上车后,手里拿着几张报纸,专心致志的看着。 赵初唐看了一眼窗外,“到处挖路,怎么搞的这是?” “是啊,天天挖。”我敷衍着。 “我们宁州这么多的副市长,就,就管不好这路吗?路是年年挖,年年修,天天乌烟瘴气的,老百姓能没有意见吗?能不骂娘吗?”赵初唐说。 “是啊,挖得到处堵。” “小夏,今天我要在会议室开一天的常委会,你有事就去忙你的。” “好的,赵书记,我没什么事。” “国民党的税多,共产党的会多,我看共产党的税和会一样多。”赵初唐说。”我就不明白了,这个项安良怎么这么喜欢开会?” “可能每个领导的工作方式不同吧。”我说。 “我看开会和不开会没有什么不同。”赵初唐继续看起了报纸。 “前面堵车了。”我说。“车开不动了。” 赵初唐看了一眼窗外,“我看,以后开常委会,就来这车上开,来这马路上开。” “那就更堵了。”我说。 赵初唐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报纸拍掉,“这都写得什么玩意啊。” 赵初唐今天一出门就情绪不好,我不敢再接话了。 “小夏,你看看这张报纸,你拿起来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啊?有这么宣传的吗?”赵初唐说。 我捡起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报纸,小心拼接起来。 这是宁州日报的头版,上面有横竖着几条新闻,头条是项安良下县调研考察,占据了整个头版比较大的幅面,并配了项安良在稻田里插秧的大特写,看上去像是摆拍的。 报眼位置是关市长去滨湖区检查食品卫生工作,并在抽查中,发现食品加工间有一只死耗子。 报眼下面是全市组织工作会议,组织部长冯炳辉发表重要讲话,仔细看,冯炳辉的辉居然印错了,少了一半,只剩下了一个军字,按理说报社应该不会犯这么大的低级错误,感觉比较蹊跷。 头版下方通栏转载中央党报一个署名文章,文章标题是《科技超级大国,吸引世界目光》。 这是哪条新闻,把赵初唐气得大发雷霆? 是项书记下乡的新闻?还是关市长检查卫生工作,发现了死耗子?还是报纸头版里出现重大的错别字呢? “看到没有?”赵初唐说,“浮夸之风,这是害党还国家害人民啊,固步自封,这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还不是不知道,是不要脸了。” “是啊。”我说。 “小夏,你自己说说,你坐过国产飞机吗?” “我,我没做过国产飞机。”我说。 其实,什么波音777,麦道,空客那些国外先进时髦的飞机我也没做过。 上大学放暑假那会,几个同学心血来潮准备去大西北旅游,装一回比去做飞机,还到处跟女同学宣传,弄得全校都知道我们要去坐飞机了。 那天,一个同学叔叔开着一辆豪华面包车,送我们去机场,不料,半道上,面包车的车轮跑掉了一个。 飞机没等我们,但飞机也没能跑远,起飞后,一个后空翻加一个鲤鱼打挺栽进西瓜地里,当场伤了几十人,重伤,死亡七八个。 至今,据我所知,目前我们这几个同学都没有一人再去坐飞机。 开学回校,我们才知道,我同学这叔叔开的面包车是偷来的,还是偷修车铺的。我们几个同学买了张明信片,明信片的风景,是一个三点式的女郎踢着大长腿,我们写了热情洋溢又肉麻的祝福语,给这个叔叔寄去,并预祝他早日,早点娶上漂亮的媳妇。 “还科技超级大国,这他吗的还要脸吗?”赵初唐说,“我们国家有自己的客机吗?有人敢做自己生产的飞机吗?还有脸说自己生产的国产飞机到底有多大,多大的?有多大?有人敢坐吗?连个客机都弄不出来,还能吹自己是科技超级大国?”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是这个《科技超级大国,吸引世界目光》的转载文章,让赵初唐愤怒。 “是,是挺能吹的。”我说。“我们的指导思想那可是宇宙真理。” 赵初唐歪头看着我,“你什么意思?什么宇宙真理?夏秘书,你可不能混同于一般的老百姓,你的政治觉悟有问题,还宇宙真理?你怎么能有这种浅薄的认识?过去我们的党,可以说是伟大的党,经过枪林弹雨,爬雪山过草地,把一个愚昧落后的中国带成了现在富裕文明的世界强国之一,没有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我们还在黑暗中摸索呢,我们老百姓还吃不上饭呢。” “赵书记,你说的对,我回去好好学习。” “你今天要把马克思主义理论好好学习一下,我办公室的书柜里,还有好多书,你好好学学,我会抽查你的。”赵初唐说,“你作为党的一个重要秘书,要必须具备很高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素养,还有人文科学方面的素养,等等。” “好,我回去立刻深入学习。” 第224章 砖楼 我把赵初唐送到南楼后,就回了办公室,从书柜拿了本马哲书,放进公文包里。下楼去詹副秘书长办公室,他正忙着发毛巾和牙膏。 屋里的长沙发上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抽烟的男子有点面熟,他看到我后站起来,冲我点了点头,另一个男子也站起来,冲我点头致意,两人随即出了屋。谷粒从外面进来,手里托着着脸盆架。我帮她把脸盆架放好。 “老詹,刚才那两位谁啊?”我问。 “你不认识?”詹副秘书长说,“有一个是关市长的司机。” “怪不得看着有点面熟。”我说。 “你把毛巾和牙膏领了。”詹副秘书长说。 “领这个干嘛?”我掏出烟。 “福利,工会发的福利。”詹副秘书长说。“给我一颗烟。” “你们能别抽烟吗?”谷粒说,“这办公室烟雾缥缈得,都快成洗澡堂了。” 谷粒说完后詹副秘书长咧嘴笑开了,我也跟着笑,忽然觉得这办公室比以往温馨多了。 谷粒撅嘴跺着脚走了。 “这云雾缭绕的,我觉得挺好。”我说。 “要是这办公楼真成洗澡堂就好了。”詹副秘书长说。“你别说,真成洗澡堂,我们工作效率会更高。”詹副秘书长说。 “你确定会高?有小姐扭着屁股在跟前伺候着?”我说,“这来办事的人是嫖客,还是你是嫖客?” “夏秘,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还认真了,毛巾牙膏领走,不谢。” “我不要了,送你了。”我说。 “那感情好,谢谢了。”詹副秘书长说。“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老邱?” “没看到,怎么了,你想他了?” “最近几天,中午没看他来打乒乓球,是不是被哪个女人勾引走了?”詹副秘书拿着一个小镜子照着腮帮子。 “很有可能。”我说,“我去宣传部转转。” “去那干嘛?” “办点事。”我说。 我出了门,听到詹副秘书长嘴里还在咕噜着,“宣传部能办算什么事。” 宣传部砖楼前的一个洗水池旁,有一株柿子树,上面有不少柿子,个头很小,小得离远一点看,觉得那枝头上站着的是个小枣,但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些柿子长大过,以前办事来过市委宣传部,感觉这一年四季,至少有三季,这些柿子都挂在这高高的枝头。 有一次看到两个孩童用弹弓射,但子弹打光了,也不见小柿子掉下来。 我甚至有点怀疑这些小柿子都是假的。 宣传部的楼梯挺宽敞,宽敞到,可以并排跑两头驴。 从走廊里过,两边的办公室很热闹,有开会的,有练毛笔字的,有扎灯笼的,有踢毽子的,还有吃大肉包子的。 走过二楼,走到头,再上一层,就是部长们办公的地方。 我正要敲刘安邦的办公室门,一个抱着文件,扎马尾辫的女孩指了指另一个门。难道刘安邦办公室换了? 我敲了敲女孩手指的门。 听到里面刘安邦说了句,请进。 推门进去,刘安邦这新办公室比之前大了一些,他的办公桌后面是大落地窗,风景一览无余,外面就是那棵柿子树。 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条黑色羊皮皮裙,身材修长,肤色白皙,娇嫩的就像一瓣穿了皮裙的蜜桔。 多看了两眼后,我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在记忆方面,我感觉自己比一般男人强,我对漂亮的女人总是过目不忘。 刘安邦把这蜜桔冷落在一边,他端坐在桌前,在信纸上写字,似乎跟谁回信。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还有功夫写信? 我走到他跟前,他才抬起头。 他一脸诧异,似乎我的到来,把他吓着了。 “你来干嘛?”刘安邦放下钢笔。 “有点事找你。”我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 “你先坐沙发那边等我,我先处理点火烧眉毛的事情。”刘安邦说。 我走过去,坐在女人对面。女人冷眼看了我一眼,腿交叉起来,像只骄傲的野雉,然后继续看着自己的指甲。 她的双腿白皙修长,线条优美,我不由多看了两眼。 但目光总不能都放在她腿上,我又看了看刘安邦这间新办公室。 衣帽架上挂着一个金色的小鸟笼子,挺怪异的,这鸟笼子不大,里面没鸟,小门是开着的。 有人敲门进来,一个两鬓斑白的中老年男子走着八字道。 他走到刘安邦桌前后,非常恭顺的站他旁边。 刘安邦把装订好的文件资料摔在桌子上,“你这写着什么呀?社论就给我这么写的?群众路线不会写吗?从群众中来,再到群众中去,从实践中来,再到实践中去。” “我误会你的意思了。”这男子说道。“我这就拿回去重写。” 刘安邦冲他摆了一下手,不耐烦的说道,“你得抓紧时间,下午就得排版。” 这男子惶恐的拿过资料,快步出了办公室。 一个女孩拿着档案袋进来,“刘部长,你要打印的相片,打印好了,还有,明天的飞机航班取消了。” “我知道了,你放在桌子上吧。”刘安邦说。 女孩放下档案袋出了办公室。 刘安邦走到门口,探头朝外面望了望,然后缩回身子,把门反锁上,然后他坐在女人身边,审视着我。 “刘部,你挺忙的?”我没话找话说。 “哎,你还愣着干嘛?”刘安邦说。 “什么呀?”我不解地问。 “给我倒茶去,对了,给这美女也倒杯茶。”刘安邦说。 “好,我去倒。”我站起来。 刘安邦忽然起身,他手按住我的胳膊,“哎呦,我的大秘书啊,你来我这里,我可不能让你给我倒茶,给你开玩笑的。” “没事,我来倒吧。”我说。 “别,我来,我有好茶叶。”刘安邦说。“你坐吧。”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安邦冲我笑了笑,“小子,你来我这里,就跟你来自己办公室一样。” 刘安邦说完这句话,女人坐直了身子,冲我眨了眨眼,那眼神忽然温柔了起来。刘安邦泡好茶,先把茶杯端给我。 “夏秘书,说吧,什么事?有什么指示你尽管说。”刘安邦说。 “你别给我开玩笑了,找你,是有一点小私事。”我说。 “哪方面的?” “人事方面的。”我看了一眼女人。 “哎,对了,夏秘,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刘安邦说。 “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我说。 我说完,这女人冲我撇了一下嘴。 “好啊,你真是孤陋寡闻,竟然还不知道我们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我得罚你。”刘安邦说。 “我们宁州电视台的?”我问。 “不是,是省电视台的。”刘安邦说,“陈思思,听说过吧?” “听说过,也在电视看过,主持过一些综艺节目,还有大型晚会。”我说。 “这位先生是?”陈思思问。 “这位先生可不得了,他可是赵初唐书记的大秘。”刘安邦说。 “是吗,失敬失敬了。”陈思思说。 第225章 会场 “说吧,夏秘,什么事?”刘安邦说。 我把a4纸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刘安邦。“我一个亲戚家的女儿,想调动个工作。” 刘安邦扫了两眼,“要去平昌区?有这女孩的相片吗?” “相片没带,我可以打电话让她送过来。”我说。 “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去找白书记。”刘安邦说。 “要不,先给白书记打个电话,我们再去?”我说。 “他知道我下午过去。”刘安邦冲陈思思说道,“美女啊,你顺路吗?顺路就送我们去平昌区委一趟。” “不顺路,但我可以送你们。”陈思思说。 “好,那就麻烦你了。”刘安邦说。 “哎呦,你还跟我客气。”陈思思说。 陈思思把我们送到了平昌区区委大门口。 我抬头看着这区委区政府大楼,巍峨壮观,这楼盖得比宁州市政府大楼还气派。和刘安邦坐电梯上了十七楼。 十七楼是会议室,会议室里坐了不少人,白田礼和区委区政府的领导都在。 我跟着刘安邦坐在会议室的最后面。 白田礼在台上讲话,他把话筒摘下来,拿在手里,语气激昂,“我们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们的党是人民的党,是无产阶级政党,我们党和人民群众是血肉关系,不是你死我活针尖对麦芒,拼刺刀的敌对关系,对不对?” 前排坐着的人中,有人大声叫喊。我这才注意到前面有不少老百姓,大多都是中老年人。 白田礼继续讲话,“王区长,你给每个人发一个小挎包。” 王区长和几个保安把小挎包发给前面的群众。 “我们要个破包有个屁用?”一个老头说道。 “这可不是破包。”白田礼说,“这是我让人新买的,过去是部队用的军用小挎包。” “给我们发这小挎包做什么用?”一个老太太说,“你们不能阻拦我们去北京上访。” “大娘啊,你听我说,你看看这小挎包上印着什么?”白田礼说,“看到这黄色的小星星了吗?我让人绣上去的,知道这星星是干什么的吗?这是你们的特权,你们的专属特权。” 我看了一眼刘安邦,刘安邦忽然笑了,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 “白书记他这什么意思啊?”我问。 “什么意思?我还没完全弄明白,不过,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刘安邦翻开笔记本,“接着瞧吧。” 几个保安抬着纸箱子过来,他们从纸箱子里掏出很多搪瓷小茶缸,然后把这些小茶缸一一放进书包里。 “我们不要你这些茶缸,我们要公平,我们要吃饭。”一个中年妇女嚷嚷着。“我们的厂子被厂长偷偷给卖了,你们当看不见,你们这是在包庇腐败分子?” 白田礼手掌拍了拍话筒,接着说,“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一个月之内,如果我白田礼给你们解决不了问题,我就吊在这区委大楼门口。” “怎么吊?是要吊死吗?”一个老头说。 “对,就是吊死在大门口。”白田礼说,“你们别打岔,我接着说这些绣着黄色星星的绿书包,从今天开始,你们挎着这书包就有了特权,什么特权呢?挎着这小书包,进出区委区政府大楼是自由的,没人会阻拦你们,进出我白田礼的办公室也是自由的,进出王区长的办公室也是自由的,进出我们平昌区所有科室都是自由的,你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们党政领导,昌平区所有的党员干部,接受你们的监督,你们随时监督我们的工作进展情况,怎么样?” “你说话算话吗?”一个老太问。 “当然说话算话了,我这边有两台摄像正在拍摄,你们看,我所说的话全都录下来了。”白田礼说。“你们这下放心了吧?” “白书记,那我们就信你一回。”一个老太太说。 “那大家把小书包挎上吧,书包里还有我的手机号码,王区长的手机号码,和所有科室的负责人电话。”白田礼说。“一个月之内,你们的问题,只要有一个解决不了,我就吊死在这办公大楼门口。” 白田礼刚说完,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连响了两次。 “哎,这现场办公会开得好。”刘安邦说。 “是啊,我听得都新潮澎湃。”我说。 “这是个好新闻,可以发挥发挥。”刘安邦说,“不过,还得看他后面的工作落实情况。” 王区长挥了一下手,“今天的现场会到此结束。” “等等,让大爷大妈们先走。”白田礼说。 散会后,我和刘安邦去了白田礼办公室。 白田礼端着茶杯进来,“刘大部长啊,你还亲自真过来呀,我还以为你随口说说而已。” “你电话里给我说,你的这个现场办公会有戏,我当然要来了。”刘安邦说。“现场会开得很成功,但关键要落实,你有把握吗?上访,拆迁,下岗等都不是小问题,有的还是历史遗留问题吧。” “没把握的话,那我就真去上吊了。”白田礼说,“你放心,我已经做过调研了,我心里有数。” “行,如果你这工作抓得好,那你平昌区就上中央大报了,这新闻我亲自写。”刘安邦说。“长篇通讯,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白书记的小挎包》。” “别,我可不想出风头,枪打出头鸟。”白田礼说。 “老白啊,如果你是鹰,高高在上,俯瞰大地,那这鸟枪就打不到了。”刘安邦说。 “鸟枪打不到,可以用炮轰啊,一炮轰过去,连毛都没了。”白田礼说。 “白书记,宣传是我的本职工作,而这上访,拆迁,职工的权益被侵害等等这些关系老百姓切身利益的,从中央到地方都非常关心。”刘安邦说。“解决不了这些问题,这些人就是不稳定因素,人心不稳定,社会也就不稳定,人民就不能安居乐业。” “刘部长,你站得高,比我看得远。”白田礼说,“我只知道这些人心里有很重的怨气,时间长了,积累多了,就会爆炸,就会伤及无辜,是不是?社会上不是接二连三出现危及社会,危及百姓的自杀行为吗?我作为党政主要干部,为辖区百姓解决矛盾,化解矛盾,为百姓谋幸福,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不错,说的好。”我说。 “老白,你行啊 ,我看你适合干宣传工作。”刘安邦说。 白田礼笑了笑,“晚上去哪腐败?” “先不说晚上的事,今天夏秘找你有事。”刘安邦说。 第226章 区委大楼 我把a4纸递给白田礼。 白田礼拿着一只铅笔,在女孩名字下面划了一条线。 白田礼抬头问我,“你的意思呢?” “我听你的安排。”我说。 “去文明办吧。”白田礼说。“这事我让人去办。” “好,谢谢了。”我说。 “夏秘,别跟我客气。”白田礼说。“我给你们倒茶。” “老白啊,你这办公大楼真是气派。”刘安邦说。 “是气派,我就觉得平昌这大楼好,我才过来的。”白田礼说。 “真的假的?你就冲这大楼来的?”刘安邦说。 “这不给你说假话,这楼你知道使了多少银子吗?”白田礼说,“说出来,吓死你。” “花多少钱,我当然知道了,你上一任,还不是因为这个大楼的事被纪委带走的。”刘安邦说。 “就这上一任张书记。”白田礼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这里,他这里有病,还不是一般的病,这大楼盖得比宁州市委大楼都气派,他想干什么呀?啊,再说,他能在这大楼住一辈子?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他栽树,你乘凉,你还骂他?”刘安邦说。 “必须的骂,平昌区的钱,都让他吗的给盖大楼了。”白田礼说着食指放在鼻尖上。“这人,嘿嘿,真是误国误民啊。” “是啊,我听说因为盖这大楼,教师的工资都没按时发放。”我说。 “夏秘,教师工资没按时发放,不是因为大楼的事。”白田礼说。 “夏秘,你的事办好了,你就先走吧。”刘安邦说。 “好,那我先走。” 我出了办公室,暗想,这刘安邦故意让我走,看来他有很私密的事跟白田礼谈想让我回避。 我想站门口听听,忽然手机响了。 是钟月荷打来的,她催问我约郑芳的事,让我今天晚上务必约郑芳出来。 我挂了手机后,打郑芳电话,拨打了一会,没人接电话。 挂了电话后心想,她钟月荷说约郑芳出来,我就约她出来?我有病啊,我听她的?郑芳如果不回电话,这事就算完了。 出了区委大楼,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雄壮壮观气势不凡的大楼。 抽了一颗烟,我才过马路,走到马路对面,郑芳回了电话。 “找我有事?”郑芳说。 “也,也没什么事。”我说。 “在哪了?” “在平昌区委对面了。”我说。“我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 “你站在那别动,十分钟后我去接你。”郑芳说。 十分钟后,郑芳开车停在我跟前。 我上了车后,她一只手放在我腿上,另一只手开车。 她冲我妩媚地一笑,“是不是想我了?” “没有啊。”我说。 “没有?没有给我打这么莫名其妙的电话?”郑芳拉着裤链。 “别,别这样,你在开车呢。” “开车没关系呀。”郑芳的手摩挲着,“我的车技你不用担心,我喜欢开你这辆车。” “我的姐啊,你这开两辆车,可太危险了。” “有什么好危险的,还有人脚踩两条船,就像踩自行车一样轻松自如,想上天上天,想入地入地。”郑芳说。 “去哪?” “去东湖怎么样?” “去东湖?现在去?那边人多啊,会让人看到的。”我说。 “我是说去东湖吃饭。”郑芳说。 “好啊。” “夏秘,你是不是还经常和你前妻来往?”郑芳说。 “也没什么来往,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郑芳把手掏出来,“你前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就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后。” “是吗?她给你打什么电话?”我问。 “你不知道吗?她说是你让她打的,找我批地,文化公园旁边那块地。” “这事我听她说了,但我没让她给你打电话。” “她约我去东湖吃饭。”郑芳说。 “啊?你怎么还和她吃饭?” “怎么,不行吗?夏大秘书的前妻,我怎么敢怠慢?我得给你一个面子吧。”郑芳说。 “这事你不用考虑我,她是我前妻,我不想以后和她再来往了。” “是吗?这不容易就能把她忘掉了?”郑芳说,“我倒是有兴趣见识一下你前妻。” “批地的事,你自己定。”我说。 “当然我自己定了,难道还能让你定。”郑芳冷冷地说道。 “去哪吃饭?” “东湖大酒店,那里的猪蹄烧得很好吃。”郑芳说。“你前妻说的。” 东湖大酒店在几棵高大的柳树掩映下,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郑芳的鬓角上,呈现出一丝丝金光。 进大厅后,女服务员引领我们去了包厢。 钟月荷已经先到了,她穿着黑色吊带裙,嘴唇猩红,假睫毛假得如同古装戏子。“郑书记好。”钟月荷迎过去握手 “你就是钟女士吧。”郑芳说。 “是的,菜我点好了,入座吧。”钟月荷说,“你看,你们喝什么酒?洋酒怎么样?” “洋酒好啊,轩尼诗,xo什么的。”郑芳说。 “好啊,这就上。”钟月荷说。 菜上了一桌。 钟月荷热情的给郑芳夹着菜。 “小钟啊,夏志杰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不要了?”郑芳说。 “我们性格不合。”钟月荷说。 “性格不合?听你电话里说,你们是大学认识的,还在大学谈了四年。”郑芳说。 “这个吧,我们的情况很复杂,我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钟月荷说。 “郑书记,就别谈这个话题了。”我说。 “好啊,那就谈谈批地的事。”郑芳说。 “对于文化公园那块地,我们公司非常重视,我们有详细的规划图,还是请的英国的专家来设计的。”郑芳说。 “文化公园那块地,可不止你们一家公司有兴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目前有10家公司有意向。”郑芳说。“你公司请的是英国专家设计规划的,但别的公司也是请的外国专家呀,再说你找我,我也不当家呀。” “你是一把手,肯定当家了。”钟月荷说。 “小钟啊,这事可不是我一人独断的,我只是有否定权。”郑芳说。 “对,我打听过了,你这否定权就是大权,你把所有公司都否定了,只留我们一家就好。”钟月荷说。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这事也有回旋的余地。”郑芳回头冲我说,“夏先生,你觉得这事怎么办?” “这事我不管。”我说。 “你真不管?”郑芳手放在我手背上,“怎么了?你脸色不好,生气啦?” 第227章 地毯 我感觉胸口憋闷得慌,“我出去抽支烟。” “你烟瘾可真大。”钟月荷说。 “去吧。”郑芳冲我微笑着,手拍了一下我胳膊。 我出了饭店,走到台阶下,点上烟。 这郑芳想干什么?想把我和她的关系挑明了?她这区委书记不想干了?这女人是不是犯傻了?都说谈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看来她这干事业的女强人也不例外。 而钟月荷变得越来越陌生,她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为了利益,到处钻营,刚离婚没多久,就利用上了我,看来离婚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她已经把我当成生意伙伴了。 一颗烟没抽完,钟月荷提着包,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地低头从我身边走过去,她很快上了一辆红色越野车,她看了我一眼,头便转过去。车很快开走了。 郑芳走到我身边。 “你这前妻,真把自己当女wang了。”郑芳说。 “怎么了?你对她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我让她回去照照镜子。”郑芳说,“这女人,算你幸运,你早点和她分手是对的。” “走吧。”我说。 “你不吃饭了?” “不想吃了。”我说。 “车在地下停车场了。”郑芳说。 我跟郑芳去了地下停车场。 上了车后,郑芳探出头四下里看了看。 “看什么呢?”我问。 “这拐角好像没有摄像头。”郑芳手摸过来。 “我的姐啊,不会吧?去你家吧。” “不会什么呀?等不急了,再说,在这里多刺激。”郑芳得寸进尺,两个手指捏着。 “不会让人看到吧。”我说。 “这里光线很暗,看不到的,放心好了。”郑芳说着把我的车座放下。 “我可要收费的。” “好啊。”郑芳说着低下头。“说个价吧,大不了,我这车送给你了,但你不能低于两个小时。”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她的嘴,温热,我的心被揪了起来。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是赵初唐打来的。 “别接了,关机吧。”郑芳说。 “是赵书记打来的。”我说。 “不会吧?那你接吧。”郑芳抬起头。 我接了电话,赵初唐说他在家门口了,让我去接他。 “让我去接他,怎么办?”我说。 “去接吧,老娘忍忍吧,我等你回来。”郑芳把裤子拉链给我拉上。 “好吧,等我忙完,我给你电话。”我说。“你得先送我回市委拿车。” “好,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如果你不和我联系,我就找一个帅哥过夜了。” “好的,我尽快给你联系。” 郑芳送我回到市委。 我下了车,郑芳冲我伸出一根食指,然后开车离去。 我上了奥迪车,很快开出市委大门。 赵书记怎么在家门口等我?他下午从市委回去时,也没给我打电话。这晚上他要去哪?他要是出去吃饭,或许我还有空闲时间能和郑芳幽会。 开到赵初唐家门口,没看到他。 我打电话给他,他说马上就出来。 两分钟后,赵初唐拿着公文包上了车。他坐的是副驾驶的座位,这让我有些意外。 “你去哪了?”赵初唐问。 “和一个朋友吃饭。” “是吗?早知道我让詹秘书长过来了。”赵初唐说。“右拐,走解放西路。” “你打我电话时,我刚吃完。” “那就好。”赵初唐说,“今天开常委会,意见分歧很大。” “是吗?” “关市长啊。”赵初唐说,“他现在成了墙头草了,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赵初唐突然主动给我提到今天常委会的事,这又让我有些意外,并且,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说关市长的不是。 我嗯了一声。 解放西路快走完了,赵初唐没有指路的意思。 “是右拐吗?”我问。 “左拐。” 我转着方向盘向左。 “过路口后,在前面调头走西安路。”赵初唐说道。 西安路开到头后,赵初唐手一指,我开向了郊区,这是一条笔直的大路,直通机场。 二十分钟后,赵初唐让我从前面一条路下去。 路灯越来越暗,赵初唐这要去哪呢?他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要和什么重要的人见面?不会是他弟弟的事吧。 路的尽头,是一栋十几层高的大楼,上面霓虹灯闪烁,上面几个大字:合一集团。这个合一集团,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院子里停了不少的车,豪车居多。 车停好后,我跟在赵初唐后面进了大厅,大厅装修豪华,感觉像是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电梯在16层停下。 走廊里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很厚,质地很好。 赵初唐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门锁边,门滴滴两声开了。 进了屋,是一个豪华套间,里面也是地毯,赵初唐脱鞋,脱袜,光着脚踩上去,我也脱鞋光脚上去,这地毯比走廊的地毯更厚,质地更优良。 客厅有宽大的真皮沙发,茶几上有果盘和四盘凉菜,两荤两素,茶几边上有十几瓶啤酒,还有几个杯子。 看来这些酒菜,事先给我们准备好了。 电视墙对面是大阳台,风吹着白色的窗帘,哗哗地响。 液晶电视上放的是海边模特,一个个骚首弄姿,电视里的乐声不大。 里面有卧室,一张大床。 赵初唐招呼我坐下后,他朝卧室走去。 他进卧室后,我给郑芳打电话,想给她说,今天是去不了她家了,但拨了一会电话也没人接。 赵初唐从卧室里出来,“给谁打电话?” “给一个朋友,我想告诉他,不用等我了。”我说,“电话没打通,我给他发个信息。” “好,你发。”赵初唐坐下来。 我给郑芳发了一个短信。 赵初唐把啤酒拿上来,“来,喝酒,把酒开了吧。” 我开了啤酒,给赵初唐面前的杯子倒满,自己面前的杯子也倒上。 赵初唐拿了三瓶茶杯,让我也倒上。 看来一会还有其他人来喝酒。 赵初唐端起酒杯,“夏志杰啊,我可没把你当外人。” “这我知道。”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那天在湖边,你是救了我女儿的命啊。”赵初唐说,“干了这杯。” “赵书记,别这么说,别人看到也会救的。”我说。 赵初唐一饮而尽。 我不敢怠慢,一口气也干了。 “吃,多吃,来这里就是来自己家了。”赵初唐说。 “好的,赵书记。” “哎,来这里,你就不用喊我什么书记了,你就叫我唐哥就行,记住了,要是一会喊我书记,我就罚你喝三瓶酒。” “好,我记下了。” 门铃忽然想了。 “你去开门吧。”赵初唐说。 我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三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其中一个女孩还是银发碧眼的外国女孩,看上去像是俄罗斯的。 她们穿着高跟鞋,感觉这三个女孩的个头比我还要高一点。 我把门关好,三个女孩进来后,顿时整个客厅香气扑鼻。 女孩坐在赵初唐身边。 我坐下后,赵初唐招呼一个女孩坐在我另一边。 “来,喝酒。”赵初唐搂着一个女孩说道。 三个女孩很大方,都拿起了酒杯,其中一个女孩一饮而尽。 我把酒给她们斟满。 “小夏啊,今天你就放开了玩。”赵初唐说,“明天我放你的假,在这地毯玩起来,舒服的很。” “好的,赵,不,唐哥。”我说,“我听你的。” “喜欢俄罗斯女孩吗?”赵初唐说。 “还行。”我说。 赵初唐手指着我笑了,“还行?你还真能装,看看这腰身。”赵初唐说着拍了一下俄罗斯女孩的屁股,“上去坐。” 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孩训练有素,一下坐在我腿上。 第228章 阳台 两瓶啤酒下肚后,俄罗斯女孩搂//着我的脖子,依旧坐////////////在腿上,而宁州赫赫有名的政-----法-------委/////书记,市委副书记赵初唐左拥右抱,春风得意。一个女孩的嘴------yao着他的耳朵。 此情此景,让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拿着酒瓶,用瓶口敲着自己的牙齿,随即脑子里发出笃笃的响声,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甚至想扇自己两个大耳光。 这三个女孩应该都是模特,我记得前些日子宁州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楚三江在搞选美大赛,这三个女孩很可能是楚三江送来的。 第229章 女孩 一个长发女孩在给赵初唐/嘴dui———————————嘴/喂/酒,赵初唐歪头看着我,冲我笑了笑,显然他把我当自己人了。 俄罗斯女孩开始jie-----------我的衣服,我没有丝毫的抗拒,对这样的尤------------物,我打生下来就没有抵抗力,从这洋妞坐在我腿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投降了,或者说崩溃了。 我的意识并没有丧失,我这它吗的是真真切切的卧底,这应该算是卧底应该有的福利,好像有伟人说过这样的话,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福利,想到这我笑了,我觉得,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笑,如果现在有人拍下来,用拍电影那种大摄像机拍下来,那应该会是一种厚颜无耻的笑,一种放荡不羁的笑,通俗点说,就是一种不要脸的笑。 这大洋妞的牙/齿在寻找着什么,她试探着,像探雷一般。她的胸\\\\\\\\\\口犹如火山口,这火山口是雪bai————————的。 麻---bi的,随便吧,老子堕落可不是在这一天开始的。 ---------------------------------------------------------------------------------------------------------------- 第230章窗帘 赵初唐的ku——子被女孩拽下,扔在了阳台里。 他白--------------晃晃的---------------xia半身,让我看得一阵反胃,我差点把酒吐出来。 小时候,在洗澡堂里,看到不穿衣服乱溜达的男人,甩着//bang/槌,我都深恶痛绝,更不用说,那些在澡堂之外,guang着身子的男人,简直就和畜生一般。 我从小对我父亲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他时常早晨guang着身子躺在床上,躺在我母亲的旁边。 赵初唐把一个女孩拉去了阳台,女孩的qun子也被他扯掉,女孩的笑声,让我想起一个脸上带着酒窝的小学女同学在游船上的笑声,她们的笑好像都是发自心底的,一种纯真的笑。 ------------------------------------------------------------------------------------------------------------------------------------------------------------------------------------------------------------------------------ 第231章 bai/bu 窗lian拉上后,传来女孩一声jing叫,似乎赵初唐cai到她尾巴了。 我被两个女孩拽---------着//腿,tai到了地毯上, --------------- 那地毯rou软, -------- rou软的让我感觉在一条船上huang荡着。 ------------- 我居然想起了一首歌:让我们荡起双jiang/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hong墙~~。 -------------------------------------------------------------------------------------------------------------------------------------------------------------------------------------------------------------------------------------------------------------------------------------------------------------------------- 第232章 怎么玩 我任由---两个女孩bai---弄-------着-我-的---//// 四肢,,,,,,,,,,, --------------- 她们tai---我的腿,把我-------翻过来。 ---------------- 我像一条鱼。 -------------- 尼---ma的,只要不----让我上岸, ------------------------ 随,,,,,,,,,,,,,,你们怎么玩-------------------------------------------------------都行。 ----------------------------------------------------------------------------------------------------------------------------------------------------------------------------------------------------------------------------------------------------------------------------------- 第233章 屋里 窗帘外传来女孩的叫声,赵初唐在外面忙碌着。 我有点感激赵初唐,我觉得他的人品不错,他给我留了俩。 门铃声响起,屋里一下安静了。 什么人在此时骚扰?让我去开门是不可能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去开门的。 门突然开了。 进来了两个警察。 我脑子一下蒙了,完了,我完了,我的身体瞬间僵了,像一条快要被冻死的蛇。 两个女孩惶恐不已,跪在地上找衣服,遮掩身体。 我去找衣服,却没看到自己的衣服。我用脚勾沙发边上的裙子,遮挡着一部分身体。 一个警察盯着我,另外一个警察进了卧室。 “就你们三个人吗?”警察问。 我看了一眼阳台,“就,就我们三个。” 我突然觉得,我的眼神出卖了我。 进卧室的警察从屋里出来,然后去了洗手间。 我四下看看,想找我的衣服。 “你别乱动。”警察冲我说道。 “卫生间没有人。”另一个警察从卫生间里出来。 “去阳台看看。”警察说。 警察去阳台时,把窗帘拽了下来,他把阳台灯打开,阳台里什么人也没有。 奇怪了,赵初唐刚才和那个女孩明明在阳台里的,人哪去了,难道翻阳台跑了?还是阳台紧挨着旁边的阳台,他和女孩爬过去了? 警察朝阳台下看了看。 “把衣服穿上。”警察说道。 我去找衣服,俄罗斯女孩从沙发后面找到我的衣服,并扔给我。 穿衣服时,我看到警察在查看鞋柜旁边的鞋子。 他拿起一只鞋子,“这是你的鞋子吗?” “不是我的鞋子。”我说。 “那这双是谁的鞋子?”警察问。 “我不知道。”我说。 警察皱着眉头,冲我挥了一下,“跟我们走吧。” 他们没有在现场抓到赵初唐,这应该是幸运的事了。赵初唐没出事,那么他很可能会保我。 下楼,上了警车后,抓着冰冷的铁栏杆,我脑子彻底清醒了。 这是他吗的怎么回事?警察是来抓赵初唐的吗?警察能来这里随便抓人?是项书记和焦副书记安排的?如果是他们安排,我算是立功了吧?不对,警察没有抓到赵初唐呀。 两个警察上了车,两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个警察回头看着我,那眼神充满着敌意。 “你们误会了,这两个是我女朋友。”我说。 “你女朋友?他们叫什么名字?你说说。”这警察说道。 “叫,那个,我想想。” “夏志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警察突然直呼我名字。 “你认识我?”我说。 “你不就是赵书记的秘书吗?赵书记去哪了?”警察说。 “我没看到赵书记。”我说。 “赵书记和你一起进的酒店。”警察说。“你老实交代,他在哪个房间?” “我真得不知道他去哪?”我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警察发现我在抬头朝上看,他也朝上看去。 我发现这栋楼的所有的阳台都是凸出来的,如果想翻到隔壁,几乎是不可能的。那这赵初唐和那个女孩怎么突然消失了呢,还是他们趁我在地毯上和两个女孩qie磋的时候,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走吧,先回去。”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警察说。 第234章 问话 两个女孩在警车里很淡定,似乎她们对去派出所习以为常了。 俄罗斯女孩手指敲了敲车窗玻璃,似乎她觉得警车玻璃和别的什么门窗玻璃有所不同。 奇怪了?赵初唐和那个女孩突然在屋里消失了,是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的? 还是那阳台上有什么机关暗道?如果有机关暗道,赵初唐为什么不喊我一起逃走? 我突然感觉后脊背有一股凉意,难道赵初唐故意给我弄了个陷阱,让我身败名裂?这么想来,又感觉不像,警察进来后,就问赵初唐去哪了?显然警察的目标是赵初唐。 是别人举报的吗?赵初唐选的这个酒店怎么这么不安全? 赵初唐显然是被人监视了?是焦副书记吗?焦副书记和项书记是一帮的,是他们今夜通知警察去抓,想让赵初唐身败名裂?那我呢?如果是这样,我还卧什么底? 夜深人静,路灯昏暗,街上车很少,道路畅通无阻,警车开得很快。在一个路口,车停了下来。 两个警察下了车,一个看上去年纪大点的警察,让我下来。 我下车后,注意到那个年龄小一些的年轻男子是个辅警。 路牙石上有一个警察的岗亭,这警察拽着我进了岗亭,把我按在椅子上后,给我戴上手铐,手铐的另一头连着椅子。 看到手铐在椅子上,我的心咯噔一声,我现在是罪犯了? 这警察把门关上,房间不大,两面都是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警车。 我原以为会被带到派出所,坐在这岗亭里,面对着这一个警察,我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姓名?”警察问。 “我是赵书记的秘书。”我说,“我酒喝多了。” “我问你姓名。”警察说。 “我叫夏志杰。”我说,“同志,怎么称呼你?” “我姓杨。” “原来是杨警官。”我说。 “你认识我?”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我说,“我真是酒多了,我和我女朋友去酒店开房,后来她女友来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在搞(银)乱活动。”杨警官说。 “(银)乱活动?不会吧?我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 “我都给你拍下来了,你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竟然大搞(银)乱活动,你这问题严重了。”杨警官说,“如果你老实,坦白交代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就有可能被从宽处理。” “你让我交代什么?”我问。 “赵初唐和你一起进的酒店?他去哪了?”杨警官问。 “我喝多了,好像记得,和赵书记一起进酒店的,对了,你可以查监控啊,查监控不就知道他去哪了吗?” “要是有监控,早就查了。”杨警官说。“有三个女人进酒店,那个女人去哪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这酒店怎么没监控呢?” “你是赵初唐的秘书,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去哪了呢,还有,鞋柜边上有双鞋就是赵初唐的。”杨警官说。 “这我真不知道。” “你不老实交代是吧?好吧,那你等明天你们领导去派出所领人吧。”杨警官说。 “你刚才说有双鞋子,那么说赵初唐进我的房间了?”我说。 “你想起来了?他进你房间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呀?进来喝点酒,就走了呗。”我说。 “他没和女孩发生关系吗?” “没有,你们也进去看了,那房间就我和那两个女孩呀。” “不老实是吧,信不信我这扇你。”杨警官说。 “你这是逼供啊。” “你还知道逼供?好,你不说是吧,我去问那两个女孩。”杨警官说。 杨警官出了岗亭,上了车。 我暗想,捉奸拿双,这警察没在现场抓到赵初唐,问这些有用吗?是不是没抓到赵初唐很懊恼? 第235章 早饭 外面下起了小雨,杨警官从警车上下来,他在雨中接打着电话。 我的手机被杨警官拿去了,等他回来,问问能不能打个电话。 我想给焦副书记打个电话,只有他能救我了。 杨警官打完电话,进了屋。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 “想清楚了没有?”杨警官把笔记本递给我,“你把昨天晚上的经过如实写下来,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写什么?写和我女朋友开房?”我说。 杨警官手拍了拍我脸颊,“真的假的?还在装是吧,把你和赵书记昨天晚上银乱的事,写下来。” “这没法写,赵书记没和我在一起。”我把笔记本递给他。 “你在想想,只要你写和他在一起乱搞,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什么事也没有。” “没有的事,我怎么写?真不好写。”我说。 杨警官突然用笔记本拍了一下我的头,“还没有的事?那两个女孩都承认了,你它吗的还死撑着是吧?” “你怎么打人?”我说。 “我没打你啊,我是拍你一下。”杨警官说着又用笔记本拍了一下我的头,“这能叫打吗?我想让你脑子清醒清醒,你要是这么不配合,那明天让你单位领导来接你。” “行啊,那就明天让赵书记来接我吧,他是我领导。”我说。 “好啊,明天我通知电视台和报社记者,让他们都来,我让你出名。” “哎,你为什么和我过不去呢?”我说。 杨警官从包里掏出我的手机,“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可以。”我说。 杨警官把手机递给我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点上。 我拿着手机,翻开通讯录,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焦副书记打个电话? 杨警官抽着烟,偷瞄了我一眼,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靠着椅子养神。 我拨了朱守成的电话,拨了一会,电话没人接。 我又打了赵初唐的电话,也没人接。 “怎么?没打通电话?”杨警官说。 “没接。” “还打吗?”杨警官问。 “不打了。” 杨警官一把从我手里夺过手机,放进包里,“好吧,那就等明天早上吧。” “杨警官,有事好商量。”我说。 “好啊,说吧,怎么商量?” “你能不能放我一马。”我说。 “放你可以啊,刚才已经给你说了,只要你交代清楚赵书记的问题,我就放你走。” “我喝多了,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说。 “好,非常好,明天不用你单位领人了,等着罚款拘留吧。” “别,杨警官,我出钱行吗?你说个数,我们可以私了。”我说。 “你想贿赂我?”杨警官打了一个哈欠,“我不陪你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别走,我们再商量商量。” 杨警官转身出了屋。 门咣铛一声关上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我困倦不堪,把椅子放倒后,我就躺在地上睡了。 早上被人踢醒,一个警察在踢我,门口靠着一个警察。 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杨警官从外面进来。 “杨所长,这人是你昨天晚上抓的?”一个警官问。“是偷电缆的吧?” “不是,你们忙吧,我得带他走。”杨警官说。 杨警官把我手上的铐子打开,把我拽了出去。 我跟着他上了警车。 “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杨警官问。 “还行,你是派出所所长?” “是副所长。” “是哪个派出所的?”我问。 “和平派出所的。” “你带我去哪?”我问。 “去拘留所啊。” “杨所长,你的目标是赵书记,你抓我有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杨警官说。 “那不如放了我吧。” “你吃早饭了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说。 “好,那我就带你去吃早饭。”杨警官说。 “谢谢了。”我说。 车开到一个早点铺门口停下。 我和杨警官进去。 “早饭,我请了。”我说。 “你请,你有钱吗?”杨警官拍了拍包,“你的钱包还在我这里呢。” “那就用我的钱吧。” “不用了,我请你吧。”杨警官说。“吃完我就送你回市委。” “你放我走?” “留你有什么用?你刚才也说了。”杨警官说,“把你放回去,也不是白放你走,你是有任务的。” “有什么任务?” “帮我们监视一下你的头。”杨警官说。 “卧底?” “算是吧。”杨警官说。 “我没这个经验。” “夏志杰同志,怎么给你合作点事,就这么难吗?我提醒你,你和那两个女孩鬼混的事,我都已经拍下来了。” “我可以合作,能不能把你拍的那东西给我。”我说。 “可以啊,我给你复制一份,你回家好好欣赏。” “你用这视频来要挟我?我想问一下,你刚才说的,我们,这我们都是谁啊?”我说。“能不能告诉我?” “这不能告诉你,这是机密,国家机密。”杨警官把手机和钱包递给我。 “你是国家安全局的?” “你这么认为也可以。”杨警官说。“抓紧吃饭了,我送你回去,我还有别的案子要查。” “好的,给你添麻烦了。”我说。 警车进了市委后,一直开到办公楼下,我看到3号车停在草坪边上,昨天这车停在外面的,谁开回来的?难道是赵书记自己开回来的? “怎么了?下车呀。”杨警官说,“想什么呢?” “杨所长,我想问问,是谁同意让我回去的?” “没有谁啊?一场误会而已。”杨警官说,“下车吧。” “你给我留个电话吧,哪天我请你吃饭。” “我下次可不想再见到你。”杨警官说,“赶紧的,下车。” 我下了车,警车很快调头离去。 上了楼,我先敲赵初唐的办公室,屋里没动静。 一回头看到谷粒站在我后面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跟幽灵一样?”我说。 “你才是幽灵呢,看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谷粒说。 “我敲门怎么鬼鬼祟祟了?” “你找谁啊?”谷粒说。 “这不是赵书记的屋?”我说。“赵书记来了吗?” “你没去接他?”谷粒说。 “没有啊,他没来吗?” “莫名其妙。”谷粒说着转身走了。 办公室我也懒得进了,下楼去找詹副秘书长。 进了詹副秘书长的屋,看到有几个人在签字领钱。 手机响了,是朱守成打来的。 “老朱,你说。” “你手机拿到了?”朱守成说。 “什么手机拿到了?” “你不是手机丢了吗?”朱守成说。 “我手机丢了?是不是昨天有人给你打电话了?”我问。 “是啊,是一个警察打的,审了我半天,问我是干什么的。”朱守成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 “晚上聚聚。”朱守成说。 “等晚上再说吧。” 挂了电话,我要出门,詹副秘书长叫住我。 “有事?”我问。 “签字领钱。”詹副秘书长说。 “领什么钱?” “你管这么多干嘛?有钱就领呗。”詹副秘书长说,“赶紧的,我还有事要忙。” 第236章 鱼塘 领了几张票子,我转身要走,詹副秘书长叫住我。 “夏秘书,赵书记让我给你说一声,他去北京出差了。”詹副秘书长说。“今天早上走的。” “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没说什么时候回,哎,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詹副秘书长问。 “没事,有点感冒,我出去转转,去药店买点药。” “没事你就回家休息吧。” 我下了楼,走到市委大门时,我回头看了看绿树掩映下的纪委大楼,我掏出手机,给焦副秘书长打电话,电话没人接。 出了大门后,我记得钟鼓楼那边有家药店。 过了马路,朝钟鼓楼走去,路过一家小商店,我进去买了一盒烟。 点上烟后,精神大振,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天空上群鸽在俯冲,佛教说,人是有轮回的,如果真有轮回,下辈子托生为一只鸽子也不错。 掐灭了烟,朝前面走去,经过一间咖啡馆,不经意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林可娇坐在里面悠闲地喝着咖啡。 进了咖啡馆,我一屁股坐在她对面。 “好久不见了。”我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林可娇说。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上班,跑这里来喝咖啡,可以啊。” “你管得着吗?”林可娇说。“你别坐这里,我约了人了。” “约了什么人?”我问。 “你可真爱多管闲事,我约了一个医生,别人介绍的,说和我很般配,我和他约了这里见面。”林可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原来你在这相亲啊,行,我去别的地方坐。” “建议你换家咖啡馆,马路对面还有一家咖啡馆。”林可娇说,“你去那边喝咖啡吧。” “我不去,我去另一边坐。” “哎,你在这会影响我心情的,看到你我就浑身不自在。”林可娇说。 “怎么个不自在?”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浑身不舒服,刺挠着慌,走吧,你去对面吧,咖啡钱我出。” “这咖啡馆是你家开的吗?”我说。 “不是。” “那不就完了,你可以不看我,我去那边坐。” 我点了杯咖啡,找个沙发坐下。 林可娇冲我撇了一下嘴,脸转了过去。 女服务员送来咖啡。 “等一下。”我说。 “先生,有事吗?”女服务员说。 “你知道你们咖啡厅现在放的是什么曲子吗?”我问。 “不知道。”女服务员摇了摇头。 我拿笔写在便笺上写下:《悲怆交响曲》,贝多芬。 “麻烦你把这个交给那个穿白衬衣的女孩。”我说。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 女服务员把便笺交给了林可娇,林可娇回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我喝了一口咖啡,这咖啡居然甜中带辣,像红糖熬得姜茶。 我把服务员叫来,让她喝一口。 女服务员用鼻子闻了闻。“不会吧。” “不会?你喝一口尝尝,是不是拿错了?”我说。 “我先拿回去问一下。”女服务员说。 “你问问你们店长是不是来例假了。”我说。 女服务员皱着眉头端着姜茶走了。 我看到一个矮胖的男子坐在林可娇对面。 女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 “什么情况?”我问。 “不好意思。”女服务员说,“真让你猜对了,真是我们店长来例假了。” “咖啡我不喝了。”我说。 “先生,这杯咖啡,我们店长说了,她请你,咖啡钱退给你。” “好吧。” 五分钟不到,那个矮胖的男人走了。 林可娇招手让我过去。 “这么快就走了。”我说。 “医学博士。”林可娇叹了一口气。“怎么看都不顺眼,还不如看你顺眼呢。” “你刚才还说看我不自在呢,你说你折腾啥,找我不就行了吗?”我说。 “我怎么能找个结过婚的呢?找你,我就亏大了。” “那你就赶紧结婚,然后离了,再找我。”我说。 “你这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对了,给你说个正经事,那天吃饭,我遇到王耀武了,就是以前的人大主任。”我说。 “你和这个畜生一起吃饭?” “我也没想到会碰到他,他开了家餐馆。”我说。 “好,你和他多联系。” “联系他干嘛?”我问。 “夏志杰,他信任你吗?” “就吃一次饭,他怎么能信任我?”我说。 “那你就多和他在一起吃饭,然后盯着他。”林可娇说。 “这老头可不那么容易接近。” “你是赵书记的秘书,应该有机会。”林可娇说。 “有机会,我也不干,我现在又不在纪委工作。” “想想卢兵的死吧,想想这个老流氓丧尽天良干的坏事,你就帮帮那些可怜的女孩吧。” “哎,我怎么想起来跟你说这事。”我说。 “夏志杰啊,这畜生不能这么逍遥法外。” 我打了一个哈欠,“行吧,如果有线索,我立刻给你汇报,对了,焦书记在办公室吗?” “没看到他,这两天都没看到他。”林可娇说。 我手机响了,是焦副书记打来的。 “我去接个电话。”我说。 “接个电话,还要出去接?” 我接了电话后,出了咖啡厅,焦副书记让我在宁唐村鱼塘见面。 宁唐村鱼塘很出名,鱼塘多,鱼馆也多,每到周末,去钓鱼的人很多。我和朱守成以前就常去那钓鱼。 开车到了鱼塘,看到焦副书记在一棵柳树下垂钓。 我走过去,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水面。 他手里拿的鱼杆不错,价格不菲。 我朝水桶里看去,“钓几条鱼了?” 他没搭理我,水桶里一条也没有。 “说吧,什么事?”焦副书记说。 “我昨天晚上被警察抓了。”我说。“说我搞银乱活动。” “你干了?”焦副书记说。 “这事你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焦副书记回头看着我。 “这事你还真不知道?”我说,“不知道就算了。” “你说清楚,你昨天晚上搞什么银乱活动?” “没什么?就是和两个女孩一起喝酒,我喝醉了,但我什么都没干,警察就把我抓去,后来,他们问清楚了,一场误会,就放了我。” “你来就给我说这事?”焦副书记说。“赵初唐和你在一起吗?” “他,他没和我在一起,今天早上他去北京开会了。”我说。 焦副书记慢慢把鱼竿提起来,我看到他鱼竿上的鱼钩是直的。 “鱼不上钩啊。”焦副书记说。 “能咬住你这鱼钩的,那可不是一般的鱼。”我说。 “那是什么鱼?”焦副书记问。 “美人鱼。”我说。 焦副书记冲我笑了笑,我看到他嘴边有一个虎牙很锋利。 第237章 礼金 焦副书记把鱼钩荡过来,“是不是得弄点鱼饵。” “你这鱼钩,串香肠都没用。”我说。 “我这是高级钓鱼法,不伤鱼。”焦副书记说。 “是很高级,姜太公钓鱼,愚者上钩。” “知道什么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吗?”焦副书记把直鱼钩放进水里去。 “这个我不懂。” 焦副书记拳头捶了一下我前胸,“真的假的?你这大才子,还给我装比是吧。” “焦书记,我想问你个问题,就是,如果赵书记干了违法的事,我也跟着干了,哪天要是出事了,我这算是有罪吗?” “那得看什么违法的事?” “杀人放火,我肯定不会干了,比如收点礼金了,或者权色交易什么的。”我说。 “权色交易?什么权色交易?说具体点。” “假如有人把自己老婆或者情人送给领导,我呢也在,不小心粘了点光,直接说吧,我和领导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了,这事算我违法吗?”我说。 “漂亮吗?”焦副书记说。 “我是说假如,万一遇到类似这样的事。”我说。 “漂亮吗?我想问这个。” “母夜叉这样的,当下属的也不会送这样的老婆给领导玩吧。”我说。 “那就是说长得漂亮的媳妇,才送给领导玩。” “应该是这样的。”我说。 “是不是经常有人给老赵送自己老婆?”焦副书记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怎么没人给我自己的送老婆?” “焦书记,我现在不是给你谈送老婆的事,我是说,我现在是卧底对吧,万一哪天违法了,也是因为工作需要,等我这卧底工作结束后, 你不能定我的罪吧?” “收点礼金可以,礼金你要直接上缴给我。”焦副书记说。“至于你刚才说的,什么谁家的老婆漂亮不漂亮的,我没听明白,你也不用再给我解释了。” “好。谢谢你理解。”我说。 “我理解不了,还有别的事吗?” “焦书记,说真的,这卧底的活,我是真不想干了,我觉得再干下去,挺危险的,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我说。 “你现在感觉到危险了?”焦副书记说,“那就说明赵的问题很大。” “不是,焦书记,我有点不明白,查赵初唐这个级别的官员,应该不是我们市纪委干的活吧,应该由省委,省纪委来调查才对。” “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是省纪委领导同意的,今天就给你露个底吧,中央也是支持的。” “他的事,都惊动中央了?”我说。 赵初唐拍了一下脸上的苍蝇,“没有上面的支持,我敢这么大胆让你去卧底?” “有上面支持,我就放心了。” “收杆,不钓了。”焦副书记说。“对了,你带点鱼走吧。” “我自己一个人,又不开火,鱼我不要。” 跟着焦副书记走到他车边上。 鱼塘老板带着一个人过来,他们手里拿着网兜,里面有活物在动。 “螃蟹给你抓来了。”鱼塘老板说。 “好,放后备箱吧。”焦副书记回头问我。“要不要带点螃蟹?” “谢谢,不用了。” 焦副书记上了车,我开车跟在他后面,进了市区后,我和他分道扬镳。 手机响了,是老邱打来的,约我去星巴克见面。 把车放在停车场,进了星巴克,看到老邱在看杂志。 “看什么呢?”我说。 “看看这美女,三点式,看这屁股,感觉啊,这屁股啊,看着都觉得美。”老邱说。“你看看。” “没兴趣。”我说,“找我什么事?” “今天晚上有位漂亮的女士想和你同醉。” “谁啊?” “ 你猜。”老邱说。 “是沈娟吗?” “你还想着她呀?”老邱说。 “那是谁?” “不告诉你。”老邱说。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去。” “今天晚上你必须得去,郭书记,还有刘水请你吃饭,欢送酒宴。”老邱说。 “还欢送什么?我没空。” “我都答应了,给你直说吧,郭书记想挪挪位置,他想干副区长,请你帮忙。”老邱说。“当然,他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这事我还真帮不了。”我说,“他应该去找组织部啊。” “组织部那边我去找,你只要答应他这事就行了。”老邱说。“当然,赵书记如果也帮忙,那就更好了。” “这事我怎么给赵书记张嘴啊,我才干几天秘书啊,这事我不能说。”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答应他,他那个副区长的事,我来跑,最近,我跟冯部长联系上了。”老邱说。 “你能办,还扯着我干嘛?”我说。 “我自己不好收东西。”老邱说,“礼金,我们对半分。” “我去,你这是犯罪啊,老邱啊,你有没有搞错,你是纪委工作人员,你这不是知法犯法吗?”我说。“再说,我收他礼金,我也犯法呀。” “不能收礼金是吧?那这事我再琢磨琢磨?”老邱说。 “这事你不能干啊。” “这样行不行,我觉得这郭书记,人不错,我们不收他礼金行吗,我就想帮帮他。”老邱说。 “没有什么好处,你也愿意帮他?” “他人不错,工作能力也强,就是不会走上层路线。”老邱说。 “那你就帮他吧,别扯我了。” “好,晚上你得去,郭书记和刘水对你印象非常好。”老邱说,“沈阳阳也去,他昨天就给我说,要喊你喝酒,对了,还有一个神秘女人也来,她对你很有感觉。” “神秘女人,谁啊?”我说。 “你晚上来就知道了。”老邱说。 “好吧,那我晚上去,我走了。” “好,你走吧。”老邱说。 我出门回头看到老邱把杂志盖在脸上。 我开车回到市委,上电梯时,遇到詹副秘书长。 “对了,于凤刚才来,问你去哪了?”詹副秘书长说。 “她找我有事?” “你给她打个电话吧。”詹副秘书长说。 出了电梯后,我给打于凤的电话,她电话关机了。 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是甘小静打来的。 “有事吗?”我问。 “我在电梯里了。”甘小静说。 “什么电梯里?” “我已经出电梯了,马上到你办公室。”甘小静说着挂了手机。 很快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甘小静推门进来,“就你一个人吗?” “难道我屋里还藏着别人?”我说。 “没有人就好。”甘小静转身把门插上了。 “哎,哎,你别插门。”我说。“你插门干什么?” “我怕别人进来打扰我们。”甘小静说。 “你什么事?” “我有重要的事给你说。”甘小静说。 “再重要的事,你也不能插门,这要是来人了,看到我们在里面,还插了门,还不知道怎么想呢。”我说。 “怎么想都行,我才不管呢。” 第238章 部长办公室 “美女,找我什么事?”我问。 “赵书记呢?”甘小静问。 “你找赵书记?”我说,“他去北京开会了,你找他有事?” 甘小静走过来,屁股坐在我办公桌前沿,“我不找赵书记,我找你,夏志杰啊,你这当了大领导,气色不错啊。” “小秘书,不是什么大领导,说吧,是不是刘部长的事。” “我要举报刘安邦。” “举报他干嘛?”我说。 “他玩弄女性,贪污受贿,腐败堕落,思想下流,阳奉阴违,还妄议中央。”甘小静说,“我要去省纪委举报他。” “哎呦,还妄议中央?他又怎么招惹你了?”我说。 “我被他骗了,他欺骗了我。”甘小静说,“他在外面保养女人,还不止一个。” “有这事?不可能吧?” “有一个,已经被我找到证据了,这个骗子。”甘小静说。 “举报他,你也没什么好处啊,你冷静一下,你们好合好散。”我说。 “怎么可能好合好散,他必须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为了他,我才离婚的。”甘小静说。 “你的意思,是想让他给你分手费?你想要多少钱?” “我想要房子,他必须得在市区给我买一套房子,还有,他还得帮我把工作调动一下。”甘小静说。 “你想调哪去?”我问。 “市广电局。” “调工作这个应该不难。”我说。 “我想去广电局当副局长,就是分管后勤都行。” “姐,你直接给他说就行了,你们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我说。 “没有你怎么行,你得给我们当证人。”甘小静说。 “我当不了这证人,你们自己协商就完了。” “不行,你现在就得跟我走,现在去刘安邦的办公室,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甘小静说。 “姐,我这还有事,今天特别忙,我建议你啊,别去他办公室了,那地方不适合谈私事。” “夏志杰,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甘小静说,“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可就不客气了。”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打我?” 甘小静一屁股坐在我腿上,“去,还是不去?” “别,这让人看到了不好。”我说。 “插门了,别人看不到,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告你在办公室强(女干)我。”甘小静说。 “姐,我可什么都没干?”我张开双手。 甘小静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她胸口上,用力按着,“现在你能说什么都没干吗?” “姐啊,你怎么现在成这样的人了?” “都是被你们给逼的。”甘小静说。 “我可没有逼你。” “你跟我去还是不去?”甘小静说着拉我的裤子拉链。“你要说一个不字,我就喊人了。” “姐,我投降了,我服了,你是我亲姐,绝对是亲姐。” 甘小静笑了笑,把我的裤链拉上,她站了起来,“夏志杰啊,你说话,我是最喜欢听,好吧,你的刘部长只要满足我三个要求,我就可以不举报他。” “你刚才好像说了两个要求,一个是让他给你在市区买套房子,二是广电局副局长对吧,你这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你先跟我过去,去他那我在说。” “好吧。” 我和甘小静去了宣传部。 宣传部走廊里很安静,大多数办公室都是关着门的。突然一只花猫从门缝里跑出来,吓了我一跳。 这只花猫很快钻进了另一间办公室里。 敲了敲刘安邦的门,里面没有动静。 “他不在?”我说。 “再敲。”甘小静说。 我又敲了两下,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甘小静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刘安邦坐在沙发上,歪斜着身子在打盹。 甘小静把门反锁上。 我过去坐在刘安邦的对面。 刘安邦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拿起茶几上的眼镜戴上。 “昨天夜里很忙啊。”甘小静说。 “你怎么来了?”刘安邦抬起头。 “我就不能来吗?”甘小静说着坐在我旁边。 “有什么事?”刘安邦问。 “房子什么时候给我买?”甘小静说。 “房子几百万,我哪有这么多钱啊?”刘安邦说。 “那你怎么给她买房了?”甘小静问。 “给谁买房?” “广电局的那女的啊。”甘小静说。 “没有的事,外面瞎传的。”刘安邦说,“小静啊,你可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你是秀外慧中的女人,你千万别把我们的感情弄得很庸俗。” “别给我洗脑了,我要你兑现你当初承诺我的。”甘小静说。“广电局副局长,我们什么时候去上任?” “这个需要时间啊,你才一个副科,一下提拔你当广电局副局长,这怎么可能?”刘安邦说。 “不是可以破格提拔吗?”甘小静说。 “你别瞎闹了,你也是干部,也知道这干部提拔是有一套严格的程序的。”刘安邦说。 “你什么时候离婚?”甘小静说。 “离婚这事,我给她提了,她不同意啊。”刘安邦说。 “不同意,就不离了?你当初给我说过的,我离婚了,你就离婚。我现在离婚了,你却不离了,你这不是耍我吗?” “小静啊,名份有那么重要吗,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也不会变的,夏秘书可以作证。”刘安邦说。 “我不想再听你说的这没用的话了,我提出的这三个要求,你必须给我办了。”甘小静说,“并且是有期限的,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就去省纪委举报你。” “胡闹。”刘安邦拍着茶几,“甘小静啊,你太过份了?还举报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如果你不满足我的要求,我就疯给你看。”甘小静说。 “小静姐,有话好好说,你冷静一下,”我说,“说真的,你说的两个月的期限,有点太为难刘部长了。” “这两个月对我来说都太漫长了,就只有两个月期限。”甘小静说。“刘部长,这三个要求,如果做不到,你就等着被双规吧,我说到做到。” “甘小静,你这不是逼我吗?”刘安邦说,“你把我逼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刘安邦,别再废话了,就两个月期限,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能做到吗?”甘小静说。 “买房子,几百万啊,还有提拔的事,你让我考虑考虑,但两个月时间内运作,难度不小。”刘安邦说,“至于这离婚,那就更难了,不过,你给我一些时间,前面那两个要求,我尽量争取满足你,你看行吗?” “不行,你必须离婚。”甘小静说。 “好吧,我再回去给她协商一下。”刘安邦说。 “你现在就写个字据,把这三条写下来,日期从今天算起,签名盖章,按手印。”甘小静说。 “这怎么可能?这我不能写。”刘安邦说。 “你不写是吧?你今天要是不写,我现在就去纪委举报你。”甘小静说。 “小静啊,你是真想逼死我呀。”刘安邦说。 “抓紧时间,去写。”甘小静说。“你今天要是不写,我就不让你走出这宣传部的大楼,我要让整个市委都知道你干的好事,我要和你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好好,我写,我写。”刘安邦说。 刘安邦坐到桌前,照甘小静说的,写好后把字据给了她。 “把手印按上。”甘小静说。 刘安邦摇了摇头,在上面按了手印。 “可以了吧?”刘安邦说。 “好,可以了,刘部长,你抓紧去办吧。”甘小静说,“我回去了。” “好,走吧。”刘安邦双手捂着脸。 “夏秘书,走啊,怎么了?不愿意走?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和刘安邦商量怎么对付我?”甘小静说。 “怎么会呢?”我说。 “夏秘书,你替我送一下甘主任。”刘安邦说。 “好的。” 下了楼,甘小静长长吐了一口气,“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为我是只病猫。” “姐,你怎么来的?”我问。 “打车来的。”甘小静说。 “那我送你到门口。” “送我到门口?你得开车送我。”甘小静说。 “行,我开车送你。” “开3号车。“甘小静说。 “那是赵书记专车,他随时会用车的。”我说。 “赵书记不是去北京开会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去北京开会?”我问。 “是你告诉我的,我一门,你就说赵书记去北京开会了,赶紧的,去开车,我在这等你。”甘小静说。 “好,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开车。” 第239章 包厢 车开出市委。 “姐,去哪?”我问。 甘小静头靠着椅子,闭上眼睛,“去哪,我还没想好。” “不想回家吗?” 甘小静歪头看着我,“不想回,小夏,你说刘安邦会答应我这三个要求吗?” “你觉得呢?”我说。 “是不是他在敷衍我?” “他要满足不了你的要求,你真会去省纪委举报他吗?”我问。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甘小静说。 “哎,真是没有必要。”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甘小静说。“他玩弄了我的感情,现在有了新欢,就想抛弃我,我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斗不过他的。”我说。 “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我就不信,他不怕我举报他?”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他离婚呢?难道你以后还想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了,我们完了。”甘小静说。“我就想让他离婚,我就让他我可不是吃素的。” “静姐,我觉得吧,你不妨后退一步,争取前面两个要求,离婚的事,就算了。” “小夏,我仔细想过了,必须在字据上写上离婚这一条,这个字据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你要的是证据。”我说。“不过,前面两条,尤其是提拔你当广电局副局长,这个貌似有难度啊。” “刘安邦和项书记关系很好,他们是一伙的,你没看出来吗,上个月的人事调整,他们提了不少自己的人,只要项书记肯帮忙,我觉得这不是问题,广电局有一个副局长离休了,这是一个机会,我得逼一逼刘安邦,你要是不逼他,这事一定没戏。” “你这么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我说。 “小夏,你得帮我,在刘安邦面前,你要让他知道我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如果前面两件事如我心愿,我不会亏待你的。” “好吧,我尽力。” “小夏,我想见见赵书记,你给我安排一下。”甘小静说。 “你见他干嘛?”我说。 “他在宁州势力很大,项书记都得让他几分,如果他能在暗中帮我,这事就成了。”甘小静说。 “只要在你的任免上,他不反对就行了。” “对啊,你得抓紧给我安排一个机会见见赵书记,就说我是你表姐,一个远亲。”甘小静说。 “好吧,找个机会,让他认识你一下。” “小夏,我看好你,跟着赵书记好好干,你以后前途远大,姐以后跟着你混。” “以后的事不好说啊,宁州现在政局很复杂。”我说。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等我当了广电局副局长,姐要和你好好庆祝一下,就我们两人。” “好啊,希望你早日当上副局长。” “就在前面停吧,我下了。”甘小静说。“我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点了点头。 甘小静下了车,我车开了很远,甘小静还在目送着我离去。 回到市委。 老邱打来电话,让我在市委大门对面等着,他开车接我。 我停了车,走出市委。 十分钟后,老邱开车过来,车上还有沈阳阳。 “现在就去吗?是不是早了点?”我看了看手表。 “早点去,等下班再去就堵车了,他们已经到了。”老邱说。 半个小时后,到了酒楼。 进了包厢,郭书记和刘水都在。 “来来,领导上位坐。”郭书记说。 “夏秘书,你坐里面。”老邱说。 “夏秘书旁边留一个位置。”郭书记说,“一会美女就到了。” “什么美女?”我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老邱说。“先把酒倒上。” 刘水给大家把酒斟满。 郭书记站起来,“夏秘书,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荣升高位,我和刘科长都非常的开心,赵初唐书记,我是非常的尊敬和敬仰,宁州有今天的繁荣,是和赵书记有直接的关系,他是宁州的操盘手,他实际上就是宁州的一号首长,你作为他的秘书,那就是二号首长,夏秘书,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我和刘水一定效犬马之劳。” “赵书记不能说是宁州的一号首长吧?”我说。 郭书记伸出三根手指,“宁州先后有三任市委书记和二任市长,都是被赵初唐撵走的,其中有一个市委书记和一个市长直接就被双规了。” “是吗?”我说。 “千真万确,这几任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没有好下场。”郭书记说。 “外面还传,一个前任的市委书记都被赵书记折磨成疯子了。”刘水说。 “他这么厉害。”老邱说。 “厉害!赵初唐要是在宁州跺三脚,整个宁州都得地震。”刘水说。 “这也太夸张了吧。”沈阳阳说。 “这还真不夸张,不仅是宁州的公检法,连黑社会都怕赵书记。”郭书记说。“夏秘书,我听说你和赵书记关系可不一般,而且赵书记非常赏识你。” 我看了一眼老邱,“还行吧。” “这次县局领导任免,赵书记都和夏秘书商量。”老邱说。“郭书记,刘科长,喝酒。” “好,我敬夏秘书一杯。”刘水说。“我干了,你随意。” “好。”我说。 “刘水在城管卫生科干得不错,他年纪也不小了,组织该提拔提拔。”郭书记说。 “这事得经过组织部。”我说。 “夏秘书,我听说有个地下组织部。”郭书记说。 “地下组织部?什么意思?”我问。 “你不知道吗?就是赵书记,组织部的冯部长,市委姜秘书长,还有关市长,他们几个市委常委。”郭书记说。“还有财政局的葛局长,公安局的方局长,平昌区白书记,据说还有两个私企老板,宁州重要干部的任免都是他们来商定。” “那么说,他们把项书记架空了?”沈阳阳说。 “常委会一表决,都是赵书记的人,项书记也只有一票。”老邱说。 “怎么私企老板也参与我们宁州官员任免?”沈阳阳说。 “私企老板可不是普通人,都是亿万富翁。”郭书记说。“所以,我说是地下组织部。” “那个神秘女人不来了吗?”我说。 “不会不会。”郭书记摇了摇头,“她差不多该到了。” “她怎么还没来?”老邱说。“老郭,你打个电话问问。” “刚才我打过电话了,说路上堵车了。”郭书记说。“放心,她肯定会来的,二号首长在这,她敢不来吗?” “郭书记,你可别喊我二号首长,这要是传出去,事就大了。”我说。 “我们是私下喊你,有外人在,不会这么叫的,你放心。”郭书记说。 刘水接了一个电话后说道,“美女已经到了,在楼下了。” 第240章 绣罗衣 她进来后,满屋生香,包厢犹如荡漾在湖中荷叶之上。 她头插银簪,上衣着宝蓝色中式长袖,斜襟一字盘扣,小立领,衣摆开叉,荷叶袖,蕾丝包边。白藕玉腕,盈盈玉镯柔滑。她下身着黑色棉布百褶裙,柔顺如依依垂柳。 高跟鞋上镶着一点金,莲步摇曳,风情百种。 来者不是陌生女子,而是被老邱和沈阳阳用天文望远镜,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哆哆嗦嗦,从头到脚,窥探得一丝不露,体无完肤的茶业店女老板孟雅。 “来,美女,这就是夏大秘书。”郭书记介绍道。 孟雅坐在我身边,冲我微笑着含蓄点了点头。 “美女来晚了,要罚酒的。”沈阳阳说。 “好啊。”孟雅拿起酒杯,“我先干了。” 孟雅朱唇粘着酒吧,抬头一饮而尽,非常爽快。 “罚酒三杯,还有两杯,满上。”沈阳阳说。 孟雅斜睨了沈阳阳一眼,眼神轻蔑。 “且慢,我先吟诗一首,”老邱说,“如果美女觉得我吟得好,就再喝一杯,如果觉得我吟得不好,那就我喝,我认罚,如何?” “妙哉,非常妙哉。”郭书记拍手道,“邱主任,你快快吟。” “好。”老邱站起来。 “坐下吟吧。”刘水说。 “我必须得站起来,以表达我对美女的敬仰和尊重。”老邱清了清嗓子:“小小生金屋,盈盈在紫微。山花插宝髻,石竹绣罗衣。~~~~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 “这诗写的好,虽然我没听太明白。”郭书记鼓着掌。 “我也没听明白。”沈阳阳说。“是你写的吗?” 老邱冲我问道,“大才子,你知道这诗是谁写的吗?” 我微微一笑,“你这诗出自李白先生的《宫中行乐词八首》。 “美女觉得如何?”老邱问。 “不好,不喜欢。”孟雅说。 “美女说不喜欢,邱主任,你得喝酒了。”刘水说。“我陪你喝一杯。” “好,我罚酒一杯。”老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真豪爽啊。”郭书记说。 老邱吟诗时,我满脑子都是孟雅在床上,都是她被男人的厚茧粗脚压着的那双白嫩小脚,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我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一轮红日就要喷薄而出。 “夏秘书!夏大秘书。”老邱喊道,“我去,你想什么呢?该你了,轮到你了?” “什么?什么轮到我了?”我说。 “该你吟诗了。”沈阳阳说。“你吟的好,孟雅喝酒,你吟不好,你这大才子喝酒。” “好,让我想想。”我看了一眼孟雅,“有了。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不行,这什么呀,这是歌词。”老邱说。“要吟诗,吟吧,你吟完后,我再吟。” “好,那我就吟了,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这也是李太白的诗。”我说。“怎么样?” “这诗好,我听懂了,怀里醉,芙蓉帐,好诗啊,非常湿。”刘水说。 “我觉得不好。”老邱说,“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我们的美女脚上穿得可不是红棉靴,而是镶金挂银,踩石涉云的高跟鞋。” “好不好,这得让美女来评。”郭书记说,“孟雅,你觉得这杯酒是你喝呢?还是夏秘书喝。” 孟雅看了我一眼,眼波流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郭书记带头鼓掌。 众人跟着鼓掌。 “我还要再吟一首。”老邱说。 “别吟了。”刘水说。“这酒里都是水了。” 孟雅用湿巾擦了擦朱唇,“让他吟吧,如果这次吟不好,就罚酒三杯。” “三杯啊?好,三杯就三杯。”老邱又站起来。“我先酝酿一下情绪。” “哥,赶紧啊。”沈阳阳筷子夹着猪蹄子。“吟好了,这猪蹄归你。” “听好了。”老邱慢悠悠地说道,“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老邱说完,包厢里一片寂静。大家看着孟雅。 孟雅微微一笑,伸出三个手指,“三杯。” “好,我喝,我必须得喝。”老邱说。“这诗这酒,让我的人生圆满了。” 老邱喝酒时,我脑子里想着后面这两句,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这真是一首好诗啊,只是这几句来自《高凉村妇盼郎归情歌》的古诗,诗句流传了下来,而作者之名不可考了。 “夏秘书,孟雅唱歌可是拿过奖的。”郭书记说。 “是吗?那就唱一曲吧。”我说。 “好。”孟雅面带笑容,“我就唱一首老歌吧,我把这首歌献给夏秘书,唱完这歌,我就先走了,家里有点事,很抱歉,有机会,我们再聚。” 刘水开电视,把麦克风递给孟雅。 郭书记递给我一杯可乐。老邱把烟和打火机递给我。 孟雅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转动的风扇,唱道: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 歌声轻柔缠绵,这是罗大佑的《恋曲1990》,她唱时,眼神不时扫过我的脸庞,我感觉脸上痒痒的,麻麻的,像脸上爬着一只小虫子。她不徐不疾,柔声唱下去,不知为何,我有一种莫名其妙想哭的冲动。 歌唱毕,孟雅要走,大家让我去送她。 她踩着高跟鞋下楼梯时,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楼梯弯转向下,我觉得和孟雅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最好永远也走不到底,也是一件美妙的事。 下了楼梯,孟雅接了一个电话,有人在酒店外面接她。 我和她出了酒店。 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我们跟前,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黑色衬衣,脖子上戴着细细的金项链,手腕上金表闪烁,他目光傲慢,无视我的存在。 我想帮孟雅打开车门,只是想了想,并没有上前为她开车门。 孟雅自己开门,一手抄着裙摆上了奔驰车,上车时,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然后目光看着前方。 车轮滚动后,男子也没有看我一眼。但我觉得他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孟雅唱得那首,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或许孟雅是为了这个开奔驰的中年男子唱的。 奔驰车很快消失在车流里。 一只塑料袋迎着风,飘向酒楼屋顶。 在一缕凉风中,我怅然所失。 第241章 橙汁 回到酒楼,我去洗手间,看到沈阳阳也在。 “在纪委干得怎么样?比城管轻松多了吧?”我说。 “夏哥,纪委和我想得不一样。”沈阳阳说。 “怎么不一样?” “纪委是抓贪官的,这不会错吧?感觉我们现在都和贪官成好朋友了。”沈阳阳说。“我们应该是猫对吧?” “你的意思是猫和老鼠交朋友了。”我说。 “是啊,感觉挺没意思的。”沈阳阳说。 “谁跟贪官交朋友?是老邱吗?” “不是邱哥。”沈阳阳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没想到孟雅会来。” “是啊,我也没想到,是郭书记请来的吧?” “肯定是郭书记了,刘水可没那个能耐。”沈阳阳说,“她和我们一起吃饭,我感觉挺不自在的。” “怎么不自在?” “我还是喜欢从远处看她。”沈阳阳说。 “远处看得更清楚是吧?” “绝对的。”沈阳阳笑了笑。 “走,走吧。”我拍了拍沈阳阳的肩膀。 回到酒桌上,郭书记拉着女服务员的手,和她聊上了,问她多大了,哪里人,家里有几口人,家里有几亩地,一阵嘘寒问暖,像一个大领导下乡似的。 “夏老板,我们撤吧?”老邱说。 “好啊,那就回去了。”我说。 “以后有机会多聚聚。”郭书记说。 “好的。”我说。 “那个,我送夏老板回去,你们慢慢吃。”老邱说。 我和老邱出了酒楼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去哪?老邱说去阳光酒店。 “还要喝?”我问。 “那边开了一个房,一个套间,今晚我们在宾馆睡。”老邱说。 “我不住宾馆,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啊,我有事给你汇报。”老邱说。 “什么事?” “到宾馆在说。”老邱冲我挤眉弄眼。 到了宾馆,电梯上了顶层。 一个套房,里面非常豪华,从大玻璃窗看下去,宁州繁华尽在脚下。“这是总统套房吧?你开这么好的房间?这得多少钱?”我说。 “钱又不是我出的,昨天我就住在这了。”老邱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条中华烟,取出两盒扔过来。“我给你拿橙汁喝。” 我拆着烟盒,“这房谁开的?”我说,“有茶吗?我想喝点茶。” “这房谁开的,你就别管了,我给你冲西湖龙井喝。”老邱说,“你知道吗?昨天我就坐在这,不,我站在这,有一种踌躇满志的感觉,我邱宝丰从此有价值了,我觉得人就得这么活着。” “你是说住总统套房?” “对,就是住总统套房,这才是他吗的生活,我以前都白活了。”老邱说。“喝着啤酒,搂着美女,看着宁州的这么美的夜景,昨天就像做梦一样,真的像做梦一样。” “你让我来,就是想让我见证你住总统套房,搂美女?找存在感的吧。”我说。 “是滴,我住总统套房,搂着美女,我能跟谁说?为什么国产自拍这么火?你明白了吗?不拍出来,那就是搂着美女衣锦夜行啊,我觉得宋朝的项羽同志和我的境界不相上下。” “你喝多了,项羽宋朝的?”我说。 “秦时明月汉时关。”老邱说。“项羽是唐朝的,一会啊,美女就过来。” “就是昨天你搂的那个美女?” “对,我给你说,这美女还是个美丽动人的少妇,她孩子三岁了。”老邱说,“她虽然生孩子了,但她那个头长相可以和孟雅媲美。” “看来你这生活挺滋润的。”我说。 “相当滋润。”老邱得意的说道,“一会这小少妇就被他男人开车送过来。” “啊?我草,真的假的?”我说。 “你觉得呢?我都住总统套房了,你说还能有假?” 门铃声突然响起来。 “这就来了?”我说。 “应该是她来了,你先去洗手间躲一下,等我草完后,你再操,赶紧去。” 老邱把我推进洗手间里。 门开了。 有人进来。 “你这还有别人?”女人问。 “这包是我弟的,他在洗手间了。”老邱说。 “你弟弟在这?那我就回去了。”女人说。 “别,我亲弟弟,不是外人,来,喝点橙汁吧。”老邱说。 “你弟在这,不方便吧。”女人说。 “方便,他帮我们在这盯着点,最近公安查的紧。”老邱喊道。“弟,你好了没有,出来吧。” 我开了门出来,眼前果然是一个漂亮的少妇,楚楚动人。 “你好。”我友好的冲女人打了个招呼。 “她叫佳妮。”老邱介绍道。“我弟弟长得帅吧?” “是很帅,你这哥哥长得比你弟差远了。”佳妮说。 “我长得也不差啊,你去洗洗吧?”老邱说。 佳妮低着头进了洗手间。 “可以啊,不错。”我说。 “那还用说。”老邱低头看着裤裆,“这玩意真他吗的难伺候,还上瘾了,今天有吃的了,明天怎么办?” “一刀割了呗,了却一生烦恼。”我说。 “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等会啊,我先弄,弄得差不多了,我咳嗽两声,你就进来,大家一起玩,才好玩。” “不是,你这么玩,人家老公同意?”我说。 “哎,我不是说了吗?他老公亲自开车送来的。” “有这种稀奇的事?”我说。 “这事还稀奇,听说过换qi吗,现在在宁州最流行,我们宁州现在真是开放,比他吗的唐朝都开放,不,比商周时代,比奴隶社会都开放。” “你拿女朋友跟人家换的?” “我的哥啊,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等会你进来就行了。”老邱说。 “她同意吗?” “不同意,你就强jiang她。”老邱说。“你把她jian了,她屁都不敢放。” “老邱啊,你这越玩越大了。”我说,“你这样下去危险了。” “我这叫危险?你开什么玩笑?你要不想玩,我可不勉强你。”老邱脸色不悦,回头看着洗手间,“尼玛的,洗个比,怎么这么长时间?” 佳妮从洗手间里出来,低头进了卧室。 老邱把烟掐灭,也进了房间。 我感觉胸口闷得慌,解开了上衣几个纽扣。 手机响了,是于凤打来的。 “在哪了?” “我在一个朋友家了,有事吗?”我说。 “嗯,你在朋友家了?没什么事。”于凤说。“谢谢你帮我一个朋友的孩子调动工作。” “小事,不值一提。”我说。 “对了,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老赵去合一集团了?”于凤说。 “嗯,去了。”我说。 “好,那我就挂了,外面下雨了,雨下得挺大的。”于凤说。 于凤挂了手机。 我看了看窗外,果然下雨了,我拿起啤酒瓶,倒了一杯酒。 难道于凤知道我和老赵在合一集团干的坏事?于凤电话里说外面下雨,感觉她还想再和我聊几句。 卧室里传来了呻吟声,这呻吟声充满了整个房间,这呻吟声沿着门缝出去,或许已经传到了她男人的耳朵里。 她男人相比现在也在喝酒。 老邱这是自甘堕落啊。我叹了一口气,人要堕落,会很快,只需要一个念头,就掉下去了。 第242章 香菜 早上醒来,看到老邱穿着裤衩在地板上爬来爬去,跟头狗熊一样。 “你这是要进化成类人猿了。”我说。 “你醒了,昨天夜里我喊你开炮,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多好的机会啊,你居然能睡着了。” “她走了?”我问。 “弄完,半夜就走了,屁股都让我打肿了,被我打得嗷嗷叫。”老邱说。 “你打她干什么?” “她年纪轻轻的,就给人家当小三,自甘堕落,我教训教训她。” “给谁当小三?”我问。 “给一个老局长当小三。”老邱歪头看着我,“至于哪个局的老局长,这可不能给你说。” “明白了,你查了一个局长,和他做了一个交易,用她的女人做交易对吧?这酒店的钱,也是局长出的吧。” “谁日不是日,又日不坏,借我用用而已。”老邱说,“他也没什么损失,大家双赢。” “你收这局长钱了吗?”我说。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我懂,主要是他家里这美人鱼比熊掌更吸引我。” “你还是小心点吧,你玩了他女人,他以后不不会记恨?”我说。 “记恨?他敢,你不知道,这局长跪下给我磕头,如捣蒜一般,额头都磕破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啊,我心软啊,就放他一马,再说,这世上贪官多如牛毛,查谁不是查。”老邱说道,“对了,明天是周六,要不我们去钓鱼,我认识一个鱼塘老板,我带你去,一分钱不用花,回来还能送我们一筐鱼。” “送一筐鱼你打算在街头卖?”我说,“我对去鱼塘钓鱼没兴趣,还不如去水库呢,哎,你怎么还在地上爬?你有病啊?” “我还真有病,腰病,腰间盘突出,听人说在地上爬就能治这腰病。”老邱站起来,扭动着腰,“爬完以后,这腰特别舒服,你也爬试试。” “我腰没事,挺好。” “我提醒你啊,很多司机都有腰病,你现在开车,你还真得小心点。”老邱说。 “谢谢了,什么时候去上班,这五星级酒店不管早饭吗?。”我说。 “我这就让人送餐,吃完我们就走。” 吃完早餐,我洗了个澡,和老邱打车去了单位。 刚上电梯,刘安邦打来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 去了办公室,我屁股还没粘着沙发,刘安邦就咆哮了起来,“她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什么玩意,居然威胁我,恐吓我?” “你声音小点,这是在办公室。”我说。 “我一分钱都没有,什么副局长,她想都不用想。” “你昨天又去找她谈了?”我问。 “找了,态度很恶劣,这个甘小静啊,给脸不要脸,给我玩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刘安邦说,“她居然偷偷拍我的视频,说要放在网上。” “是吗?她这就不对了。”我说。 “吗的,我都给人拍视频的,没想到我自己却被她给偷拍了。” “刘部长,你冷静一下,如果她真拍了你们之间那种床上的视频,这要是放在网上,那就不妙了。”我说。 刘安邦扔给我一支烟,“你想想,怎么对付这个婊子养的,气死我了,我对她付出那么多的感情,我那么真心实意的对她,她居然玩我。” “现在不能激怒她,我觉得女人吗,必须得哄。” “你觉得她真会把视频放在网上,然后去纪委举报我?”刘安邦说。 “这种可能还是有的,刘部长,我觉得你不如退一步了。” “我他吗的是想退一步的,昨天晚上我去找她,也就是这个意思,她想买房子,可以,那就买一套呗,80平方米的房子行吧?市中心,新房,首付我出,贷款她还,这不是挺好吗?” “她不同意?”我说。 “她嫌80平方米小,要120平方以上的,还要我出全款,我哪有这么多钱啊,我又不是开印钞厂的,我草。” “她这胃口还挺大的,那副局呢?”我问。 “副局倒是不难,就是个时间问题,大不了我去找项书记,我的意思是想先调她去县里,当了宣传部的副部长,部长什么的,对吧,让她过渡一下,她坚决不同意,她火急火燎的,好像一天都不能等,立马明天就要去广电局当局长。” “离婚的事呢?”我说。 “离婚的事,她说等前面两件事都办妥了,她再考虑。”刘安邦说。“你帮我想想,怎么对付她?” “软硬兼施,既然他敬酒不吃,那就让她吃罚酒了,要不找黑社会威胁她?绑架她?” “绑架?”刘安邦问。“要这么大动静?要不,你去把她绑架了?” “我,我没干过这活,我再想想看看还有别的办法吗?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要不我去劝劝她。” “昨天你送她走的,你没劝她吗?”刘安邦说。 “我劝了,我说这三件事刘部长都很难办,会把人逼疯的。”我说。 “她怎么说的。”刘安邦问。 “她说你心理素质很好,疯不了。” 刘安邦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要不,就听你的,把她绑架了,狠狠的打,她给我拍视频,我也给她拍视频,这个臭娘们。” “还没到那一步吧。”我说,“房子的事可以再谈呀,这事还真不能急,还得慢慢做她的工作,要不,我约她出来谈谈?大家都退一步不就行了吗?我觉得这事情有得谈。” “好,你约她谈吧。”刘安邦说,“这事你要帮我处理好。” “行,我尽力而为,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去了。” 刘安邦点了点头。 出了宣传部,心想这甘小静做事还挺有心计的,居然偷拍了视频。 手机响了,是于凤打来的,她说在家里做鱼,忘记买香菜了,让我开车去帮她买香菜,她还提醒我不要开3号车来。 她说话轻声细语,温温柔柔,似乎有意讨好我。 这什么意思?中午要留我吃饭吗? 开车出门时,遇到老邱。 “去哪?捎我一下。”老邱说。 “你去哪?”我问。 “我去检察院。”老邱说。 “不顺路,好吧,那我先送你去。” “你去哪?”老邱问。 “我去菜市场买香菜。”我说。“中午吃鱼。” “去哪吃鱼?我也去。”老邱说。 “不方便带你去。” 老邱冲我笑了笑,“我懂。” 把老邱送到检察院门口,老邱下了车后,又返回来。 “怎么了?”我问。 “我给你说,检察院新来一个女检察官,长得跟女明星一样。”老邱说。“比林可娇都漂亮。” “好啊,你把她介绍给我。”我说。 “介绍给你?我回去就给林可娇说,你竟然有二心。” “林可娇可看不上我。” “她喜欢你呀,你真的假的?你们还没上床吗?结婚照不是都拍了吗?”老邱说。 “她不让碰啊。” “那简单,晚上喊她去喝酒,把她灌醉了,抱床上去不就完了吗?”老邱说。 “和她喝酒,我怕她没醉,我就醉了。” “那她把你收拾了。”老邱笑了笑,“要不,就给她下药。” “行了,走吧。”我说。 “好,我去找女检察官了。”老邱整理了一下衣服,雄赳赳气昂昂,进了检察院大门。 我去菜市场买了香菜,直奔市委宿舍大院。 第243章 厨房 门虚掩,里面传来小提琴的乐声,我轻轻推开门。 于凤在窗前正拉着小提琴,她穿着碎花真丝长裙,看到我后,她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拉着琴弦。 没想到她还会拉小提琴,悠扬的琴声,很像莫扎特的小夜曲。 我把香菜放在桌子上,静静听她拉琴。 琴声嘎然而止。 “怎么样?”于凤拿下肩上的小提琴,扯了一下裙摆。 “非常好听。”我说。 “我是问你我身上这身衣服,前两天买的。”于凤说。 “好看。” “哪里好看?”于凤半转身接着问。 “哪,哪里都好看。” 于凤笑了笑,“你知道我刚才拉的是什么曲子吗?” “好像是莫扎特的吧,是小夜曲吧,听起来有点像。”我说。 “没错,是莫扎特,是他的d大调小步舞曲。”于凤坐在沙发上,“你也过来坐呀。” 我坐在她对面,“没想到你小提琴拉这么好。” “我就只会拉两三个曲子,没事就拉,手熟而已。”于凤说,“我女儿学习小提琴,从小我就带她去学琴,慢慢我也跟着就学会了,这个莫扎特的曲子,我拉得最多,就这一首能拿出手,见笑了。” “非常优美,你真不简单啊。”我说。 “家里的阿姨回老家了,家里也没有人做饭,我买了鱼却忘买香菜了,对了,你会烧鱼吗?”于凤问。 “会烧,但厨艺不怎么样?” “行,那就你烧吧,。”于凤说,“我给你搭把手,顺便中午你就在我家里吃饭吧,我一个人吃饭,挺无聊的。” “好吧。” “那我们就去烧鱼。”于凤说。 去了厨房,厨房明亮宽敞,从窗可以看到花园里姹紫嫣红,双飞的蝴蝶飘向屋顶,一只猫在秋千上打盹。 菜板上塑料袋里有两条鱼,我把鱼拿出来,发现这鱼没有杀。 “菜刀呢?”我问。 “我找找。”于凤说。 于凤找了一把刀递给我。 “这鱼还活着呢。”我说。 “对了,我给你拿围裙。” 于凤拿了一个粉丝围裙先给自己系上,然后她又拿一个蓝色围裙,让我双手张开,给我系。 她给我系围裙时,身体离我很近,她的膝盖已经碰到我的腿了,她突然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捏了我一下。“你还挺结实的。” “还行吧。”我说。 “你杀鱼吧。”于凤说。 我一手把鱼按在菜板上,一手持刀,于凤站在我背后,依旧离我很近,这个距离已经越过陌生男女之间的安全线了,如果我稍微抬起胳膊,我的胳膊肘就有可能碰到她身体的某个敏感部位。 我有些紧张,鱼一下从我手里滑了下去,滑进了水池里。 “你小心点。”于凤说。 我把鱼从水池里拿出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吐出来,让自己镇定。这次我很利索的刮鱼鳞,切腹,拽肠子,两三分钟后,把鱼杀好,放于盘中。 “是红烧,还是清蒸?”我问。 “随你了,你想怎么吃,就这么吃。”于凤娇声说道。 听她娇柔的嗓音,似乎像是一个少女在跟自己的情人说话,我胳膊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用哪个锅煮鱼?”我问。 “我也不知道用哪个锅,你看吧,你看哪个顺眼就用哪个,上面的橱柜里还有锅呢,你看上面的柜子。” 我拉开上面的橱柜,发现上面有一排大大小小七八个锅,每个锅都做工精良。 “你家里的锅不错。” “都是德国产的,你要是喜欢,可以拿走几个。”于凤说。 “那就不用了,” “我去给你剥葱。”于凤说。“再炒两个素菜,炒个土豆丝吧。” “好的。”我说。 我拿了几个土豆在水池里洗,于凤剥了几个蒜和葱,也来水池洗,她的肩膀挨着我的肩膀,我心里一阵燥热,于凤这是干什么?勾引我吗?她是赵初唐的老婆啊,我要和她有什么暧昧,越了线,以后这日子我还能过安生吗? “夏秘书,你这人脾气好,前途远大,怎么你老婆跟你离婚了呢?” “性格不合吧,总,总是吵架。”我说, “如果是性格不合,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于凤说。 “赵书记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他要下周回来,他要在北京开两个重要会议。” “听说莎莎在外面上学?是学音乐吗?”我问。 “对,是学音乐。” “那挺好的。”我说。 “是挺好,不过,她最近有点忧郁。” “忧郁?因为什么?”我问。 “也没什么,不说这个了。”于凤说,“我去蒸米饭。” 于凤把米放进电饭煲后,就去了厨房。我心里一下松弛了不少。 做了四菜一汤,端上餐桌。 于凤拿了一瓶红葡萄酒。 “这酒可是好酒,是一个法国朋友送的。”于凤说。“这一瓶酒不少钱,我这有不少好酒。” 我开了酒瓶盖,倒在杯中,品了一下,果然是上佳的红葡萄酒。 “真是好酒。”我说。 “今天你不能多喝。”于凤说,“你下午没事吧,我要去外地,想让你开车送我。” “去哪?” “去长山。”于凤说,“去办点私事。” “好,我下午送你。” “那就谢谢你了。”于凤端起酒杯,又放下来,“对了,那天夜里你和老赵去合一集团干什么?” “赵书记去见一个人。”我说。 “他去见什么人?” “见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在楼下等他。”我说。 “你真不知道?我倒是听说老赵在楼上和几个模特鬼混。” “不会吧。”我说。 “不会?”于凤喝了一口酒,审视着我,“夏秘书,下次他再去鬼混的时候,你得提醒他一下,做那种事一定得戴套子,现在的女人什么病都有,万一中奖了,他就完蛋了。” “赵书记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我说。 “夏秘书啊,你刚跟着他,你还不了解他,我这可有他的录像的,他以前和两个有夫之妇鬼混的,很恶心的,你要不要看看?“ 于凤这么说,我心里一惊,一是这么私密隐讳的事,她居然说给我听,二是,她为什么突然给我说这些?是没有相信的人可说,今天给我说了,发泄一下?三是她是怎么知道那天夜里赵初唐和模特鬼混的事,那夜我也参与,还被警察抓了,难道她不知道?” 吃完了饭,于凤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休息。 “你想吸烟可以吸。”于凤在厨房里喊道,“你就当在自己家。” 就当在自己家? 我掏出烟点上一根,心里有些不踏实,这房子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第244章 乐声 于凤从厨房里出来,她去鞋架旁,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鞋盒,从里面取出一双崭新的黑色高跟鞋。 她坐在鞋凳上穿着鞋。 喝了一点酒,我有了一些睡意,下午要送她去长山,如果不堵车的话要三个小时,我把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想打一会盹。 头靠着沙发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就听到于凤踩着高跟鞋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高跟鞋的哒哒声离我很近,我感觉她就站在我的面前,香水味弥漫,我渐渐睡意渐无。 我似乎听到她的呼吸声。 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我微微睁开眼,看到于凤手里拿着一张唱片,她把唱片放在金色的留声机上。 乐声不大,她是有意放低的,怕吵到我,但这曲子却让我脑子异常兴奋,这是作曲家莫扎特的《g小调第40号交响曲》,这首曲子是他作曲生涯中最为挣扎,最为阴沉,也是最豪放和狂暴的音乐作品。 当年莫扎特创作此曲时穷困潦倒,妻子患病,他没钱买药,孩子饥饿,也没钱买面包,莫扎特四处借债,在窘困悲愤的境况下,莫扎特写下了这部交响乐。十三岁那年,我在十二中上学,那年我还没转学,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去找一个姓梁的同学,他家住在一栋七十年代的旧房子里,那房子过去是部队征用的,梁同学家住三楼,在我上了二楼时,就听到这首莫扎特的曲子,这悠悠的乐声是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我被这美妙的乐声吸引,从虚掩的门里,我看到一个女孩坐在窗下弹着钢琴。 当年我以为这么好听的曲子是这个女孩创作的,后来上大学,在校园的高音喇叭里听到了这首曲子,才知是奥地利音乐天才,音乐大师莫扎特创作的。 于凤坐到我身边,她手里拿着茶杯。 “你睡醒了?”于凤问。 “没睡,打了一会盹。” 于凤放下茶杯起身,她走到留声机旁,把乐声调高。 “喜欢这首曲子吗?”于凤问。 “挺喜欢的,这是莫扎特的《g小调第40号交响曲》,我上大学那会,我们学校的大喇叭经常放,通常都在下午上课前放,听这曲子很容易让人亢奋,我们校长是莫扎特迷,我们学校的师生舞会通常第一首舞曲,放的就是这首。” “这首曲子阴沉,又这么激烈,你们用来跳什么舞?”于凤说。 “适合跳自由舞,随便乱跳。”我说。 “你会跳舞吗?” “会跳一点。”我说。 “那好,我们来跳舞。”于凤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我起身拉着她的手,和她面对面时,当手搂着她的腰,觉得现在和她跳舞似乎是一个很危险的处境,但我也不好推辞了。 “这舞也可以慢下来跳吧?”于凤说。 “也是可以的。”我感觉有些口渴。 她穿着真丝长裙,我手放在她腰上后,柔滑无比,这柔滑中,带着她身上的体温和香味,我有一种想fu摸,想把她搂在怀里揉搓的冲动。 她的右手在我掌心里,左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她的胸口离我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忽然拿开她的右手,把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这样她两只手都在我肩膀上了,我的心砰砰直跳,她瞥了我一眼,似乎在等着我的回应。 我搂着她腰的手情不自禁的往里揽了一下,于凤双手交叉搂着我的脖子,她头低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和她身体贴在了一起,她的身子轻轻晃动着。 看到衣架上赵初唐的衣服后,我脑子清醒了一些。我的身体离她远了一些。 于凤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双手松开,右手抓住我左手,这样我们又恢复刚才跳舞的姿势。 于凤抬头看着我,“你有没有一边放着交响乐,一边和你老婆做那种事。” “放过吧。”我说。 “放过这首曲子吗?”于凤说。 “没有放过,但放过贝多芬的曲子。”我说。“有一次放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是吗?你还挺浪漫的,你为什么不放莫扎特的这首曲子呢?” “我觉得这首曲子有些阴沉,有一种让人不安的躁动。”我说。 “不是阴沉,也不是躁动,是疯狂。”于凤冷冷地说道,是波涛骇浪,是死神来临的疯狂。” 于凤说死神来临这句话时,左手掐了我一下肩膀,我突然感觉肩头有一种冰彻入骨的寒意。 “你什么时候去长山?”我问。 于凤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再过一会吧,你不喜欢和我跳舞吗?” “喜欢,挺好的,像是回到上大学那会,有一次我自己跑去舞厅里跳。”我说。“那舞厅还挺黑的。” “黑灯舞厅,一定很有意思吧。”于凤说。 “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 “第一次见到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这人很可靠,很有安全感。”于凤说。 “是吗?” “所以,我就极力推荐你做老赵的秘书。” “谢谢了。”我说。 “还有,你救了莎莎,你那天夜里的出现,是命运安排好的。”于凤说。“我相信命,人的命都是上帝安排好的。” “那么说和你一起跳舞,也是上帝安排好的吗?” “那当然了,都是上帝安排的,并且刚才的情景不是我们第一次。”于凤说。 “不是第一次?”我说。 “我在梦里就梦到过,现在发生的和梦是一样的,我就穿这身连衣裙,一双黑色高跟鞋,还有你的样子,你的着装,你靠着沙发休息的样子,完完全全和我做过的梦是一样的,还有,我现在给你说的这一番话,只不过是我梦中的重复。” “那么说你做梦就能预测到未来?”我说。 “也可以这么说,当然只是偶尔会这样,其实,我一般都不做梦,极少做梦的,所以,只要做梦,我就能记得清清楚楚。”于凤说着把我的手拉下来,放在她的后腰上,这样我双手都搂在她腰上了,她的身子软软的贴着我。 “这样不好吧。”我说。 于凤笑了笑,“在梦里,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天哪,我受不了。”我把她搂在怀里。 “想不想去卧室?”于凤柔媚地问道。 “可以啊。”我的手抓起她的裙子。 “不行。”于凤说。 “为什么不行?” “现在不行。”于凤又一笑,她一把推开我。“一会我们还要去长山。” “你去长山干吗?” “我去那边办点事,一个很有意思的事。”于凤说。 第245章 长山 于凤倒了杯茶给我,我喝了一口茶,随手翻着茶几上的一本书看,书名是《六韬》,这是一本兵书,成书于战国时期。 “老赵没事最喜欢看这书,他说这是本兵书。”于凤说,“我就不明白了,现在又不打仗,他看什么兵书呢?” “官场上的阴谋阳谋和古代行军打仗是想通的,比如这本书里说,凡攻之道,必先塞其明,而后攻其强,毁其大,除民之害。淫之以色,啖之以利,养之以味,娱之以乐。” “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于凤问。 “这几句话是说,一般进攻强大强敌的方法是,首先蒙蔽敌国君主的耳目,然后再进攻他强大的军队,摧毁他庞大的国家,以解除民众的痛苦。而蒙蔽敌君耳目的方法有那么几种:一是用女色腐蚀他,二是用厚利引诱他,三是用美味娇养他,四是用音乐迷乱他。” “女色,金钱,美食,动听的音乐。”于凤说,“如果用这几样来诱惑你,你会投降吗?” “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我扛不过第一条。” “看来你不是英雄。”于凤说。 “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呀。” “世上有能扛过美色的男人吗?” “没有,太监都扛不过。”我说。 于凤笑了,“看来再厉害的男人最后还是被我们女人所征服。” “没错,我8岁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看来你很有悟性。”于凤说,“对了,你会演戏吗?” “我觉得吧,是人都会演戏,人生就是喜剧,其实,戏里戏外都是人生。” “你挺喜欢听你说话的。”于凤说。 “我是学历史的,古今中外,那些英雄都是戏子,有的人演皇帝,有的人演大臣,也有的人演乞丐。” “还有人演乞丐?” “人生如戏,演乞丐容易。”我说。 “小夏,如果今天让你演乞丐,你能演好吗?” “演乞丐不难啊,穿一件破衣服,拿个破碗,在街上一蹲,这就是乞丐了。” “这次去长山,我想请你演个戏。”于凤说。 “演戏?你让我演乞丐?不会吧?” “不演乞丐,我想请你演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于凤说。 “啊?于姐,你是不是要拍电影?演戏我可不专业。” “不拍电影,就是想让你演生活里的戏,我去长山要见一个人,这个人很阴险,我想让你在暗中保护我。”于凤说。“如果你是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他就对你不会有太多防备。” “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去见他?”我说。 “你不认识,他是一个商人,我想从他那拿一样东西回来。”于凤抓着我的手,“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需要你帮我。” “是什么东西?” “还不能告诉你,如果拿到的话,我会给你看的。”于凤说。 “是不是他偷了你的东西?你可以去报警呀。” 于凤摇了摇头,“不能报警,小夏,这事,只有你能帮我,我只相信你。” “和赵书记有关吗?” “你别问这么多了,你不会有危险的,我向你保证。”于凤说,“这事不难,但你演聋哑人,一定别让他看出来。” “我不专业啊。” “演聋哑人还要什么专业,你不说话就行了。”于凤头靠着我的肩膀,手抚摸着我的胸口,“小夏,这事如果成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那行吧,是不是要换身衣服?” “我带你去批发市场买件衣服,还有,你把头弄乱一点。”于凤说。“走吧。” 上了车,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于凤打电话说家里烧鱼,没买香菜,让我去买香菜,香菜买来了,鱼是我烧的,烧完了鱼,吃完了饭,我应该走才对啊,她说要去长山,我坐沙发休息,她就放音乐听。 然后又拉着我去跳舞,搂着我,像情人一样跳舞,跳完舞,喝茶休息一会,准备去长山,我就拿本书看,是本兵书,她说赵书记喜欢看兵书,我就读了两句给她听,她让我解释,我就解释了,我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她说英雄以后都会被女人征服,我说我8岁就知道这个秘密,我又说什么,人天生都会演戏,有的演国外,有的演乞丐,她就问我会演乞丐吗? 我说演乞丐不难,她说想请我演聋哑人,去见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我就答应了,演聋哑人要换身衣服,她现在就带我去批发市场买衣服。 怎么给她买香菜开始,最后结局,我成聋哑人了,我这是进了她布置好的笼子里了?她还说,她最喜欢听我说话了。我去,我太低估她了。 “小夏,你在想什么呢?”于凤说。 “我在想去哪个批发市场?” “去小北批发市场,那边我听说有卖旧衣服的。”于凤说。“上高速,然后再下来,就到了。” 上了高速下来,很快就到服装批发市场,于凤拉着我进了一个大棚里,找了一件皱巴巴的旧西装,让我穿上。 我穿上西装,“是不是大了?” “就要大的。”于凤说。 “不是,这袖子得卷起来才能穿。”我说。 “这才好呢。” 于凤又给我买了一条绿色旧军裤,一双旧皮鞋。 穿好衣服,上了车,于凤冲我笑了笑。 “聋哑人都这种打扮?”我说。 “感觉挺时尚的,你这身装扮要是走t型台,肯定轰动。”于凤说,“该干正事了,你现在就装聋哑人给我看看。” “现在就装?”我说。 “先演练一下。” “啊,呀,啊呀咿依,哈哈。”我说。 “你先下车。”于凤皱着眉头。 我从车上下来,卷了卷袖子,“于姐,我就不明白了,我就给你买个香菜,几个钟头不到,我就成聋哑人了。” “聋哑人还不行,你走两步,一条腿瘸了那种样子,你走我看看。” “这聋哑人还是个瘸子?”我说。 “对,这样他就会更相信你了,走两步。” 我一瘸一拐走了十几米,然后又走回来,“行吗?” “太专业了,你很有演戏天赋啊。”于凤说。“我真没看错你。” “人人都是艺术家。”我说。 “行,上车吧。”于凤说。 “于姐,今天晚上还回来吗?”我问。 “今天晚上肯定回不来了。”于凤说。“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星期一应该能回来。” “今天是星期五,那么说要在外面住三天?” “你就当去度假了,我带你去的这个地方,那风景绝对美不胜收。”于凤说,“可以说是世外桃源。” “那就好。” 第246章 媚态 于凤给我沏茶,端过来,双手递给我,嫣然一笑,脸蛋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她撩了一下真丝长裙,坐在我对面,拿起竹扇轻轻摇着。 看上去她是给自己扇扇子,其实她手臂摆动很大,风扫过我的胸口,令我心潮起伏。 论姿色容貌,于凤不如钟月荷,但论媚态,气质和着装,钟月荷比于凤差了不少。在女人当中,于凤可称得上尤物。 何为尤物?古云,尤物足以移人,尤物为何?媚态是已。 明末清初著名的戏剧家和小说家李渔,对女人的媚态进行过论述,他认为女人媚态在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是无形之物,非有形之物,上苍造人之媚态是鬼斧神工,这媚态似乎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 女人一有媚态,三四分姿色,便可比得上六七分姿色的,试以六七分姿色容貌无媚态的女子与有三四分姿色却有媚态的女子站在一起,李渔认为,人们就只喜欢三四分姿色有媚态的,相比较而言,三四分姿色有媚态的不止胜过一倍两倍。 李渔说,同是皱眉,出于西施就觉得可爱,出于东施觉得可憎,这是天生和做作的区别,相面,相肌,相眉,相眼的方法都能言传,唯独看人的媚态,我心里明白,嘴上却说不出来。 李渔曾在扬州给一个贵人相妾,打扮漂亮的不止一个人,开始都是低头站着,等到命她们抬头,其中一个不害羞直接把头抬起来;另一个娇羞腼腆,强迫多次才抬起头;还有一个开始没有马上抬起,慢慢抬头时,先是目光一扫,像是要看人而实际上没有看人,扫完后眼神定住,然后才把头抬起,等人看完,又目光一扫把头低了下去,这就是媚态。 于凤和钟月荷站在一起,钟月荷虽然较于凤年轻不少,但是,如果选一个谈情说爱,或者浅吟低唱云雨一番,我更钟意于凤。 “走吧,夏秘书。”于凤把扇子丢在一边。 出门阳光有点刺眼,我开车,她坐我旁边。 路上于凤问了我家里的情况,我都一一说了。我问她家里情况,父母还好吗,她却避开这个话题,她聊了上大学和一个男生谈恋爱的事,她说也不像是谈恋爱,那个男生连手都没有碰过她,她觉得很可笑。 和她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不知不觉在高速上开了三个多小时。 下了高速,换了她开车,走的路越来越偏僻。 四十分钟左右,车开到了海边,一个码头上。 码头边上停着两条渔船,渔船上有渔民拉扯着渔网。 于凤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要见的人还没来吗?”我问。 “没来,没看到他的船。”于凤眺望着大海。 “要上船吗?” “上啊,我们要去一个小岛。”于凤说。“一个很美的小岛。” “要不,下来活动活动。”我说。 “也好。” 我和于凤下了车,大海茫茫,数十只海鸥掠过水面,风卷起浪花。 我走到码头边上眺望,回头时看到于凤盯着我看。 “风还不小呢。”我说。 “小夏,你再走两步给我看看。” “走两步,就是学瘸子走路吗?”我问。 “对,你是学又聋又哑的瘸子走路。”于凤一只脚踩在石头上。 “好吧,那我走几步。” 我歪着嘴,一只脚深一只脚浅,走了两趟来回。 于凤皱着眉头,鞋尖踢开小石子,摇了摇头,“不太对劲。” “怎么不太对劲?” “眼神不对,你的眼神有问题。”于凤说。“聋哑人的眼神不是你这样的。” “聋哑人是什么样的眼神?我刚才的眼神不是很呆滞吗?” 于凤一只手捂着脸颊,“虽然你极力掩饰,但你的眼神还是透着睿智和狡猾,这眼神一下就出卖了你,他只要多看你两眼,就能看出你是装的,这很危险。” “那怎么办?这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我说。 于凤看了看手表,“要不,你回去吧。” 听她说让我回去,我心里有些失落,她之前要去的地方是世外桃源,又说是个小岛,风景极美,我还挺期待的。 “那我回去,是开车回去吗?怎么接你回去?”我说。 于凤低着头,踱着步子,她的高跟鞋用力踩着小石头。 她停下脚步,回头说道,“要不,就说你是我的一个远亲,我的一个表弟吧。” “那也行。” “不行,你不能是我亲戚。”于凤又摇来摇头,手指着我,“我要对他说,你是赵初唐的秘书。” “你这么说,那个人还会让我上船吗?” “编个故事给他听。”于凤两根手指敲着额头,“你8岁那年,下河里游泳,是我救了你。” “然后呢?” “是我救了你的命,然后你就认我干姐姐了,并且你家里很穷,是我资助你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你大学毕业后,成为国家公务员也是我帮你的,你先在区文明办工作,然后我把你调到市纪委,然后推荐你当了赵初唐的秘书,而你和我的关系,赵初唐是不知道的,等于说你是我的卧底,就这么跟严力宏说。” “严力宏就是今天我们要见的商人吗?”我问。 “是的,记住了,我给你说的话,8岁那年,如果我不救你,你就淹死了,我比你亲姐还要亲,你把衣服换了,你身上这件衣服和鞋子扔了吧。” “好的姐,我听你的。” --------------------------------------------------------------------------------------------------------------------------------------------------------------------------------------- 第247章 上岛 天水一色间有一条小船,手指甲一般大小。 想必这船就是来接于凤的。 于凤手指撩了一下我的肩头,“一会他来了以后,你少说话。” “这我知道。” “这人很狡猾,以前也是官员。”于凤说。 “是宁州的吗?” “是的,原来他做过宁州文化局的副局长,后来去一个四线小城市,做过副市长,干了两年不到,就辞职经商了。” “还做过市长,那生意一定做的很大。”我说。 “你晚上陪他多喝点酒。”于凤说,“最好让他喝醉了。” “他喝醉是不是就能拿到你要的东西?” “是的,我们要把他灌醉了。”于凤说。 “好吧,那我尽力吧。” 于凤叹了一口气,“本来不想让你参与我的事的,但是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 “没事,于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夏啊,我不瞒你,我以前和这个严老板在一起,谈过恋爱,有那种很亲密的关系。”于凤说。“这事很少有人知道,赵初唐也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这个我明白。”我说。 “等我把东西拿到手后,我就和他说再见了。”于凤说,“我要过我的新生活,以后我们会一起携手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于姐,我听你的。” “小夏,我看好你。”于凤手指拨弄着我的头发,“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凤抬起一只脚,她身子朝前挪了娜,小腿便搁在我腿上。 她靠着椅子,心里想着事情。 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腿上,轻轻抚摸着,她小腿白皙,真丝裙子柔滑,让我想入非非。 船越来越近了,看上去是一艘游艇。 十分钟后,游艇靠了岸。 我和于凤下了车。 一个中年男子站着船边冲于凤招手。 “他就是严力宏,上船后,你喊他严哥。”于凤说。 我点了点头。 我跟在于凤后面上了船。 严力宏戴着眼镜,身材微胖,头发乌黑锃亮,手上夹着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小夏,快叫严哥。”于凤招呼我。 “严哥好。”我说道。 “力宏,他今天跟我一起上岛。”于凤说。 “他谁啊?你怎么还带人上岛?我把岛上所有的人都撤了。”严力宏说。 “这是我弟。”于凤说,“去里面说话。” 严力宏进舱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们两个在游艇里说话,我朝船头走去,这游艇不大,船舷两边拉着白色的网,或许是怕人滑落海里去。一只海鸟落在游艇驾驶舱的玻璃上,它爪子踩了几下玻璃,便倏地飞走。 我走近驾驶舱,看到驾驶游艇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秃顶老头,他很警惕的看着我。 于凤喊我进游艇。 游艇里面有吧台,真皮沙发,两张餐桌,墙壁上有相片,大多都是严力宏和别人的合影,其中有两张是他和一个女明星的合照,这个女明星现在常出现在真人秀的电视节目里。 于凤和严力宏坐在沙发上,我就去餐桌边上坐。 严力宏招呼我来沙发上坐。 我便过去坐在他们对面。 严力宏搂着于凤的腰,于凤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你是赵初唐的秘书?还给他开车是吧。”严力宏问。 “是的严哥。”我说。 “挺好啊。”严力宏说。 “力宏啊,这可是我亲弟弟,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叫夏志杰。”于凤说。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还有这么一个弟弟?”严力宏说。 “这不是带他来看你了吗?”于凤说,“他平时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好。”严力宏说。“没想到你在老赵身边安插了这么一个人。” “是啊,这样老赵的行踪,我们就全都掌握了,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于凤说。 “他死的话,对你没什么好处。”严力宏说。“小夏,“赵初唐最近在忙什么?他去北京开什么会?” “是维稳会议,中央政法委开的。”我瞎编了一个。 “现在时局是点乱,一看新闻到处都是集体上访的,还有不少群体事件。”严力宏说。 “没有吧,我最近经常看新闻,没看到什么上访的。”于凤说。 “我是翻墙看的,国内一片和谐能有什么新闻?”严力宏说。“现在中央对群体事情非常紧张,都调动部队了。” “这么严重?不就是几个上访的吗?能折腾什么?”于凤说。 “有一个群体事件,很多警察都被打了,警车也被砸了,还火烧了一个派出所。”严力宏说。“我现在研究社会心理学,你知道什么叫群体心理学吗?”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于凤说。”那些上访闹事的都是最底层的一些没有文化的盲流,傻不拉叽的,都是被人利用的,中央还下拨这么多维稳费用,真是没有必要。” “于凤啊,我告诉你,可不能小看这样的群体事件,中央的谨慎是对的。法国著名社会心理学家勒庞在他的《乌合之众》一书中说过这样的话。”严力宏说,“为什么法国国民公会中那些最残暴的成员竟然都是些平常表现最为温和的人,当环境正常的时候,他们是一些合法的善良人,而当环境突变,他们成为一个群体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那种残暴和邪恶,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相信,等到暴虐过后,他们又都恢复了此前的那种善良与谨小慎微。” 听严力宏提起法国心理学家勒庞,我对他有了点好感。 “力宏,最近生意怎么样?”于凤问。 “我还没给你说完呢,现在中央有不同的声音了,我说的是元老院。”严力宏说。 “你现在又不当官了,怎么还老是关心政治?”于凤说。“还有,我提醒你,现在中央在反腐败,力度是一天比一天大,你跟官员走得太近可不是好事,哪天也把你牵连进去了。” 严力宏脸色不悦,“我知道分寸的,不用你提醒我。” “有酒吗?我要喝酒。”于凤说。 “没有菜,喝什么酒啊?”严力宏说,“等上岸了,我们烤鱼吃,还有羊肉。” “好啊。”于凤说。 游艇速度很快,浪花飞溅,开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后,一个小岛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夕阳西下,严力宏和于凤站在船头,他从后面搂着她的腰。 于凤张开双臂迎着风,一脸陶醉。 看到他们的举动,我突然想起电影泰坦尼克号上的那对情侣,严力宏和于凤显然是学他们的。 还没下游艇,两只狼狗和一只斗牛犬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不停地叫我们叫着。岸边竖立着一个大木头牌子,上写:私人领地,禁止上岛。 第248章 海边木屋 山边有几个小木屋。 严力宏带我进了一个小木屋,让我晚上就住在这木屋里。 木屋里的家具是明清风格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画中有三个穿着古代衣装的女孩,一个抱着琵琶,一个吹笛,一个吹箫。 红木案桌上有几本书,分别是《金瓶梅》《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和《官场现形记》。 木屋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看到严力宏搂着于凤的腰朝对面木屋走去,他们后面跟着三条狗,严力宏边走边把手抄进于凤的裙子里,于凤身子靠在他身上。两人进了木屋,很快窗帘就拉上了。 三条狗蹲在门边静静的守候着。 我把门关上,看着于凤进木屋委身于别的男人,我心里郁闷不堪,感觉就要到嘴的红烧肉被别的男人一筷子夹走了。 赵初唐知道她老婆有外遇吗?哎,没想到宁州这么有权势的男人,也被戴了绿帽子。 我拿起《金瓶梅》翻了翻,恍兮惚兮中,书里的西门大官人,潘金莲,李瓶儿,应伯爵等人跃然纸上,他们喝酒,猜拳,玩骰子,吃酥油松饼,蜜饯金橙子茶,猩唇、烧豹胎、烹龙肝、炮凤髓。觥筹交错,开怀畅饮,莺歌燕语,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当今道德败坏,男盗女娼,让老百姓吃住都不安心的马列中国与西门大官人那个年代相比,似乎《金瓶梅》才像是繁荣昌盛的和谐社会。 看了一会书,肚子饿了,下了床开门,看到那三只狗还蹲在木屋门口。 只好在回床上看书,半个小时过去了,从窗户看过去,木屋的门开了,严力宏站在门口,扣着衬衣纽扣,于凤跟着也出了屋。 我从屋里出来,于凤冲我招手。 跟着他们去沙滩,一个木棚旁支着灯,有餐桌和木椅。 开游艇的秃顶老头在烧烤架旁边忙碌着。 白色餐桌上已经有烤好的鱼。 严力宏招呼我吃鱼,我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拿啤酒来喝。”于凤说。 我从箱子里拿了四瓶啤酒。 “我不酒,你们喝吧。”严力宏说。 “怎么不喝酒?”于凤说。 “医生不让我喝,前两天去医院检查,查出我有脂肪肝。”严力宏说。 “脂肪肝没多大的事,喝点酒没关系的。”于凤说。 “别,我还想多活两年呢,你们喝吧。”严力宏说。 “你不喝酒那多没意思,太扫兴了。”于凤说。 “行,那我就舍命陪夫人,我就喝一瓶,只喝一瓶。”严力宏说。 于凤脸色不悦,看了我一眼,扬起脖子,酒瓶对着嘴喝了起来。 我拿酒瓶碰了一下严力宏手里的酒瓶,“严哥,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看来你还挺能喝酒的。”严力宏说。 “我喝酒一般,最多只能喝三瓶,喝第四瓶,我就得倒下。”我说。 “是吗?”严力宏说,“你倒是挺直爽的,不像是干秘书的。” “小夏他文章写的好。”于凤说。 “是吗?”严力宏看着海边,“你们听这波浪声,多么和谐啊。” “这满天的星星,真美。”我说。“城里的天根本看不见星星,这里真好,很安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小夏,你还不知道吗,这小岛是力宏租来的。”于凤说,“租了五十年。” “以后不知道还能租多少年呢,中国这政策随时都会变,像婴儿的脸。”严力宏说。“我以前做了很多规划,现在都不敢再投资了。” “是啊,朝令夕改,这个要命。”我说。 “现在已经投资不少钱了,光这个码头就花了我不少钱。”严力宏说。 “这岛上就盖了这几个木屋吗?”我问。 “山那边还盖了一个木屋酒店,现在还没营业,这酒店只接待高端客户,属于私人定制。”严力宏说。 “那挺好的。”我说。 海上忽然出现了一团灯光。 “是不是船?”于凤说。 “是过路的船。”严力宏说。 灯光越来越亮,果然是条船,这船离岛越来越近。 “不对啊,是要靠岸吗?”于凤说。 “我去看看。”严力宏起身朝码头走去。 船开近了,这是一条游艇,有两层楼高,灯火通明,游艇慢慢朝码头靠去。 “这船真是要靠岸的。”于凤说。 “哪来的船?”我说。 二十分钟后,严力宏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于凤问。 “小凤,你们得回避一下。”严力宏说,“是楚三江来了。” “他来干什么?”于凤问。 “他带着模特在上海巡游,游艇出了点故障。”严力宏说,“你们去木屋吧,他们一会就过来,别让他看到你。” “真扫兴。”于凤说。 “真是碰巧了。”严力宏说。“他们可能要在岛上呆两天。” “好吧,明天一早你送我们走。”于凤说。 “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严力宏说。 起风了,海风吹起于凤的长发。 走出沙滩后,于凤挽着我的胳膊。 回到木屋,关上门,于凤鞋都没脱就躺倒在床上,一脸的沮丧,她今天的计划落空了,想灌醉严力宏,拿到她想要的东西,看来只能无功而返了。不知道她要从严力宏这里拿什么珍贵的东西? “你见过这个楚三江吗?”于凤翻了个身问。 “见过一次,是赵书记带我去的,是在楚三江的庄园里。” “老赵见他干什么?”于凤问。 “好像商量很重要的事,赵书记没让我在场。” “嗯,这个楚三江早晚得进去。”于凤说。“太能作了,带着一帮女人在海上乱搞。” “是吗?没人管嘛?” “现在是没人管,以后就不好说了。”于凤说,“这天说变就变,以为养了几个公检法的人,就为所欲为,这可是共产党的天下,不是美国。” “是啊,多行不义必自毙。” “睡觉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于凤说。 “行,那我就睡地板了。” “睡地板干嘛,睡床上吧。”于凤说,“搂着我睡。” 我上了床后,于凤转过声,背对着我。 我一手搂着于凤的腰,心潮比海浪的起伏都汹涌澎湃。 第249章 公安局 于凤突然坐起来,朝窗外看了看。 她下了床,打开门不声不响地就这么出去了。 我走到门口,看到她朝对面的木屋走去。 于凤推门进了木屋。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似乎比在沙滩上看到的大多了,月光给木屋和山林染了一层白霜。 风越来越大了,我把门关好,点了一根烟,心绪平静了下来。 抽完烟,上床睡觉。 半夜里听到狗叫声。 我起来,趴窗口朝外面看。 对面木屋的门是开着的,严力宏和于凤从屋里出来,两人搂抱着,隐隐约约听到于凤在笑。三只狗围着他们转圈。 于凤被严力宏按倒在地上,一条狼狗咬着于凤的裙子,不停地拽着。 两人忙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坐在地上抽烟。 我回到床上也点了一颗烟。 抽完烟后,再朝窗外看去,他们已经进屋了。 我上床接着睡觉。 鸟叫声把我吵醒,阳光照在脸上。 开了门,看到严力宏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朝我走过来。 “走吧,上船。”严力宏招呼着我。 “于姐呢?”我问。 严力宏回头看了一眼,”她快好了。” 于凤出了屋,她脸上戴着墨镜,拿丝巾盖在头上,遮了半边脸,裙子下摆破烂不堪。 到了码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游艇。 大游艇上,有两个男子在看着我们。 我低着头上了小游艇。 严力宏冲大游艇上的男人招了招手后,船很快离了岸。 于凤摘下丝巾,躺在沙发上睡觉,严力宏拿了件风衣盖在她身上,然后他掏出烟斗和烟袋出了屋。 游艇马力全开,船尾一片白色的雪浪,像是开垦着处女地。万里无云,天蓝水碧,两三个无人的小岛很快被游艇甩在后面。 游艇靠岸,我搀扶着于凤下了船。 于凤上车后,接着躺下睡觉,似乎她昨天一夜都没睡。 三个小时后,我把于凤送回了家。 开车从市委宿舍大院出来,接到徐副局长的电话,让我去市局辨认犯罪嫌疑人。我开车直奔公安局。 开车停在解放路口,焦副书记打来电话,约我在少年宫门口见面。 去市局正好路过少年宫。 我把车停在少年宫大门口,焦副局长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很麻利的上了车。 “你去公安局干什么?”焦副局长问。“给我支烟。” “你不是戒烟了吗?”我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他。 “抽完这支烟,再戒。”焦副局长打了一个哈欠。“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有精神,总想睡觉,哎,你这车里有女人的香水味。” “是吗?我没闻出来。”我说。 “你去公安局干什么?” “徐局让我去辨认嫌疑犯。”我说。 “那个变态杀人犯还没抓到?” “希望今天这个就是真凶。”我说。“你找我什么事?赵书记去北京开会了。” “这个我知道。”焦副书记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两千块钱,这是领导给你的生活补助。”焦副书记说。 “哪个领导给的?” “哪个领导你就别管了。”焦副书记说,“这点钱虽然少了点,但是领导对你还是很重视的。” “是不是每个月都有生活补助?”我朝信封里看了看。 “要每个月有钱拿,就费点功夫,我要给领导打报告,领导批示才有。”焦副书记说,“夏志杰啊,你是共产党员,金钱不是我们共产党员奋斗的目标,我们的人生价值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作为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一员,我们肩负着党的重托,我们是有神圣使命的,我们不是一般干部。” “这个我懂。”我说。 “小夏啊,你一定要提高政治觉悟,要出淤泥而不染,要保持一个共产党员的纯洁性,要拒腐蚀永不沾,不要被坏人引诱拉拢,你应该时刻要有为人民服务的思想。”焦副书记说。 “明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说,“你找我,就是来给我上课的?” “这可不是上课,反腐败工作,可关系到党的生死存亡,你要有这个认识,你不是普通干部。” “行,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党的期望,我会干好本职工作的。”我说。 “这江山是多少烈士打下来的。”焦副书记咳嗽了几声,“红色江山要代代,代代传。” “我看你脸色不好,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说。 “市里医院你有认识的人吗?”焦副书记说。 “你要看什么科?” “妇产科有认识的吗” “没有。”我说。 “下次见面不能在这里,这里人多。”焦副书记说。 “我这任务什么时候结束?”我问。 “不想干了,你这什么线索都没给我提供呢。” “不是,那个,我最近身体也不怎么样。”我说。 “行了,你这身体可以,我走了,你保重。” 焦副书记下了车,他四处看了看,然后咳嗽了两声,快步离去。 开车进了公安局。 上楼去徐副局长办公室。 徐副局长正蹲在沙发边上,他腿边有个电磁炉,上面有个小锅在冒着热气。 “你这煮什么呀?”我说。 “姜茶。”徐副局长说。 “你喝的?受凉了?” “哎,”徐副局长叹了一口气,咳嗽了两声,“这个天啊,不正常。” “看来你们领导都日理万机的,很忙。” 徐副局长冲我笑了笑,“什么日理万机的?哎,要不,弄个母鸡汤喝是不是见效快。” “打个电话给嫂子,让她在家炖鸡汤不就完了。”我说。 “别提她了。”徐副局长叹了一口气,“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想想我就来气。” “对了,你不是让我来辨认嫌疑犯的吗?”我说。 “我这就打电话,让江珊过来。”徐副局长说,“这个疑犯强jian了一个未成年少女。” 徐副局长打了一个电话,两分钟后,江珊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了,徐局,姜茶炖好了吗?”江珊问。 “炖好了,你端走吧。”徐副局长说。 “这姜茶是给美女炖的?”我说。 “是啊,她肚子疼,这个熬姜茶是我的强项。”徐副局长咳嗽了两声。“江珊,喝完姜茶后,带夏秘书辨认嫌疑犯。” “好的。”江珊说,“夏秘书,跟我来吧,哎,你帮我把锅端着。” 第250章 江珊 我端着锅进了江珊的办公室,屋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警,看到我们进来,拿着文件夹出了办公室。 “徐局长很关心下属啊。”我说。 “你想说什么?”江珊说。 “我没说什么。”我说,“你穿警服真好看。” “是吗?”江珊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手摸了摸肚子,“我看他熬姜茶,就问徐局讨要。” “他说你肚子疼。” 江珊笑了笑,“你要不要喝点?” “我不喝。” “这姜茶滚烫,我带你先去认一下嫌疑犯吧。”江珊拿起文件夹。“走吧,帅锅。” 我跟在江珊后面,她走到方局长办公室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还要找方局长?”我问。 “不是,你等我一下,我送个文件。”江珊说。 屋里没有回应,她推开门进去,过了一会出来,手里拿了一个苹果,她把苹果塞给我。 我把苹果塞进口袋里。 下楼去了审讯室,两个警察懒散地坐在桌前,其中一个警察还歪戴着帽子,他几乎是躺在椅子上,姿势很难看。 他们在审讯一个满脸胡子的男子,这男人歪着头像是睡着了。 “抬起头。”歪戴帽子的警察大声说道。 嫌疑犯抬起头,看到江珊后,他立刻精神了起来,两条腿不停抖动着,冲他挤眉弄眼。 “你仔细看看。”江珊冲我说道。 “不是。”我说。 “你确定?” “确定,不是他。”我说。 江珊朝嫌疑犯走过去,歪戴帽子的警察立刻从椅子上弹出去,他慌忙过去拉江珊的胳膊。 “别拦着我,我扇他。”江珊说。“这个王八蛋。” 另一个警察过来,两人把江珊连拉带拽推出了审讯室,然后把门迅速关上,这两个警察慌慌张张像是受到了惊吓。我忽然觉得他们有些好笑。 干警察不容易,尤其是人犯,刑讯逼供时常有,前几日有一新闻,一派出所所长拿扫帚打了一下年轻的嫌疑犯,不料嫌疑犯居然就这一扫帚被打死了,派出所所长被抓判刑,现在的年轻人脆弱的很。 “你打他干嘛?”我说。 “这个人渣把一个小女孩糟蹋完后,还用刀割。”江珊愤怒的说道。“真是畜生,畜生不如。” “看他那样子,你要是刚才打他,他说不定还开心呢。”我说。 “什么意思?”江珊瞪着我。 “姐,走吧,你打他会脏了你的手。” 江珊看了看我,“上楼。” 回到楼上办公室,江珊怒气未消,摔着桌上一个文件夹。 “你这样当警察,会被气死的。”我说。“他会被法律严惩的,用不着你出手。” 江珊掀起锅盖,朝里面看了看,“不喝了。” “是不是凉了?我帮你去热热。” “不用了。”江珊看着自己的手指,她手指上染着红色的指甲油。 “你们干警察的很辛苦,星期六还上班。”我说。 “回家。”江珊说。 “姐,我请你去吃饭。” “去哪吃?” “去哪吃都行。”我说。 “我家里炖了一锅萝卜牛腩呢,早上炖的,早上四点起来炖的,炖好后,我却不饿了。”江珊说,“要不,去我家吃吧。” “那好啊。”我说。 “你开车来了吗?”江珊说。“我没开车。” “我开车了。” 开车去江珊家,一路无话。 进了她家,窗明几净,收拾得很干净,江珊去换衣服,我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不知不觉睏意上头。 迷糊了一会,睁开眼看到身上盖了一个羊毛毯,顿时心里一阵温暖。 江珊在厨房里忙碌着,我闭上眼睛继续迷糊着。 江珊进了客厅,她动静很小,东西轻拿轻放,怕打扰我休息。突然感觉她离我很近,她双手抬起我的腿,把我整个身子移放在沙发上,又抬起我的头,在我头下,放了一个枕头。 她挨着我坐着,剥着橘子吃。 很想这么一直在她身边睡下去。如果能娶江珊这样的老婆,也不错。 江珊吃完橘子,又翻看着杂志,我睁开眼偷看着她。 她长发披肩,手指纤细,身子温婉如玉。 她突然转过头,“你醒了,饭做好了,吃饭吧。” 我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好,吃饭。” 江珊去厨房端菜,四菜一汤,我端坐在餐桌前。 她看完一眼,微笑着,给我盛了一碗牛腩萝卜汤,然后又给我夹菜。 我忽然感觉像是和她是多年相敬如宾的夫妻似的。 而那个娶了这么漂亮温柔的江珊的男人,居然和她分手了,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尝尝我这牛腩汤烧得怎么样?”江珊说。 我喝了一口,“人间美味啊,这汤烧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江珊笑了,笑得如绽放的牡丹。 女人啊,真得很容易被男人哄。不过,一旦男人把貌美如花的女人娶回家里后,就没那个功夫哄女人开心了。 和钟月荷热恋那会,她穿了一件新裙子,问我好看吧,我会说仙女下凡,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天上人间的尤物,嫦娥见了,都会自尽。 结了婚,钟月荷再问同样的话,我得懒得抬头看她,让她自己照镜子去。 不是有镜子吗? “你说什么?”江珊问。 “我是说你真好看。” “你说镜子了。”江珊说。 “白雪公主那个故事不是有个魔镜吗?当然你是白雪公主了。”我说。 “皇后问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吧?我肉都麻了,你真会哄女人。” “我觉得吧,家里没有个女人,这生活就像是在被窝里挤眉弄眼。”我说。 “什么意思?” “被窝里挤眉弄眼--自己糊弄自己。”我说,“茅厕里啃香瓜--不对味儿。” 江珊笑了,“你还一套一套的。” “我姑妈在乡下,小时候上学放暑假,我爱去我姑妈家,有一说书的老头住我姑妈隔壁,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听他说过不少评书,《岳飞传》《三侠五义》等等,这老头还爱说歇后语,刚才我说的那两句,都是听他说的,哎,对了,你未嫁,我未娶,我们不如凑在一起过得了。” “你这是猪八戒做梦娶西施——尽想好事。”江珊说。“谁和你一起过。” “那你说吧,你找什么条件的,我这样的还不行?” “你人挺好,身高长相也都不错,就是你那工作我没看上。”江珊说。 “我这工作怎么了?我是市委主要领导的秘书啊,我这工作不好吗?” 第251章 拿铁咖啡 “在别人眼里,赵初唐的大秘书当然好了,可我要找一个丈夫,每天给我做晚饭的男人,你能做到吗?你能每天下班就回家吗?”江珊说。 “那我调别的部门去不就行了?” “可以啊,你以前在那个精神文明办公室就不错,多好的单位啊。”江珊说。 “那地方是清闲。”我说,“不过,我这刚给赵书记当秘书还没几天,这就要走,恐怕不好办。” “那就算了。”江珊说。 “你的意思,只要我调个清闲的单位,你就跟我?我们在一起?” “谁跟你啊?我是说,我可以慎重考虑一下。”江珊说。“不说了,一会有人来。” “谁来?”我问。 “一个我喜欢的人。” “男的女的?” “来了你就知道了。”江珊说,“我去煮咖啡了,沙发那边有杂志,你先去看,也可以看电视,遥控器在抽屉里。” “我不看电视。”我坐过去,翻了翻杂志,都是一些时尚杂志。 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 进来的居然是林可娇。 “没想到是你。”我说。 “你没事瞎跑啥,哪哪都能看到你。”林可娇放下背包。 “你在哪看到我了?”我说。 “我在公安局看到你的。” “你也去公安局了?我没看到你。”我说。 “江姐。”林可娇喊道,“咖啡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江珊说道。 “坐吧,随便坐。”我说。 “什么坐吧?这跟你家似的。”林可娇说。 “你和江珊怎么弄在一起了?” “什么是弄在一起?听你说话真难受。”林可娇说,“夏大秘书,你最近很忙啊,赵书记不在家,你就去伺候赵夫人了。” “你说什么?你跟踪我了?”我说。 “你还真伺候赵夫人了?行啊,有出息,以后前途无量啊。”林可娇说。 “你真无聊。” “对了,老邱提拔了,现在是第一纪检监察室的副主任了。”林可娇说。 ”是吗?这是好事啊,我没听他说,这小子。” “我就不明白,就他那样的吊儿郎当的,什么正事都不干的人,天天拍领导马屁,就能提拔。”林可娇说。“纪委都是这样的人当领导,这宁州官场能不乱吗?” “是不是没有提拔你,你心里不爽?老邱对你不错,你别这么说。”我说。 “他对我好,那是别有用心,他这人心里阴暗。”林可娇翻看着杂志。 “咖啡来了。”江珊端着咖啡过来。“这是我现磨现做的咖啡。” 林可娇喝了一口,“比在咖啡厅还好喝。” “夏秘书,听说你学识过去,那我考考你,知道我做的是什么咖啡吗?”江珊问。 我看了一眼,“卡布奇诺咖啡吧?” “不对,是拿铁咖啡。”江珊说。 “夏大秘书,你还知道卡布奇诺,真不简单?”林可娇说。 “江珊姐,不对啊,这不是拿铁咖啡,这上面这么多奶沫,应该是卡布奇诺咖啡。”我说。 “是吗?”江珊说。“那你说说什么是拿铁咖啡?” “拿铁是意大利语,拿铁就是牛奶的意思,拿铁咖啡就是浓缩咖啡加牛奶。”我说。 “卡布奇诺呢?”林可娇问。 “是浓缩咖啡加牛奶和奶沫。”我说。 “摩卡咖啡呢?”林可娇接着问。 “摩卡是牛奶咖啡加巧克力,还有玛奇朵咖啡,就是浓缩咖啡加奶沫,如果称焦糖玛奇朵,就是牛奶咖啡加入焦糖糖浆,再盖以奶沫。”我说。 “美式咖啡呢?”江珊问。 “美式咖啡简单,就是浓缩咖啡兑水。”我说,“不管是美式咖啡,还是拿铁,卡布奇诺,都是意大利咖啡,都来自意大利。”我说。 “都是意大利咖啡?”林可娇说。“拿铁不是美国的吗?你说,星巴克卖的都是意大利咖啡?不对吧?” “星巴克主打产品就是意大利咖啡,你们可能不知道,十九世纪的时候,有两百多万意大利人移民美国。”我说,“不仅是意大利咖啡,还有披萨饼、通心粉、千层面,这些意大利美食很快征服了美国。” “没想到你对咖啡还有研究。”江珊说。 “这没什么,他是学历史的。”林可娇说。 “我还是喜欢喝美式咖啡。”我说。“拿铁咖啡奶香太浓了,其实本来意大利拿铁是不会放太多牛奶的,但是美国的星巴克多放了牛奶,这口味比较迎合女人,下次我给你们做拿铁咖啡。” “好。”江珊说。“喝完咖啡,我们去逛街,购物,夏秘书,你要不要去。” “给你们提东西是吧,我才不去呢。”我说。 我手机响了,是老邱打来的,约我晚上去吃饭。 江珊和林可娇去逛街,我开车回家睡觉。 醒来时,天快黑了。 老邱打来电话,把餐厅地址发给我。 我打车过去,找到饭店。 这是一家西餐厅。 老邱已经到了,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看上去油头粉面的。 老邱把菜单递给我,“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用考虑钱。” 我拿起菜单看了看,上面的菜奇贵,都没有低于两百块以下的菜。 “老邱,你是不是发财了?”我说。 “没有啊。”老邱说。 “这菜太贵,我还真舍不得下手。”我说。 “那我点行吗?”老邱招呼女服务员过来。 女服务员过来后,老邱把菜单递给女服务员。 “怎么了?不点了。”我说。 老邱看了我一眼,然后冲女服务员说道,“听好了,从第二页开始,到第五页,记住了,第二页到第五页里的菜,我全要,清楚没有?” “好的先生,我听清楚了。”女服务员说。“酒水呢?” “一瓶1984法国葡萄酒。”老邱说。 女服务微笑着离去了。 “中彩票了?”我说。 “哎,请你吃个饭,你怎么这么啰嗦,想给我省钱?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好吧,邱主任,你这当了领导后,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说,“对了,你提了副主任,怎么不告诉我?” “领导找过我谈话,但还没下文,没下任命的文件,能算吗?”老邱说。 “你还真谨慎。”我说。 “今天喊你过来,有个事得告诉你。”老邱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有人举报了赵初唐。” “真的?谁这么大胆子?” “还有,我发现焦副书记在暗中调查赵初唐。”老邱说。 第252章 东湖鱼馆 我从信封里拿出信纸,抖了抖信纸。 信纸里的内容是举报赵初唐徇私枉法,以权谋私,侵吞国有矿产,旗山矿的,把国企变成自己的私产。举报人是匿名,信纸是打印的。 “匿名举报,信纸都是打印的。”我说。 “别管是书名还是匿名举报,你把这封信拿开赵书记,你就说是从纪委弄来的,他肯定以后会重用你。”老邱说。 “你把这举报信交给我,你这是违反纪律的。”我说。 “纪律?纪律算老几啊。”老邱说,“我这可是帮你,这封举报信我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从焦书记那偷来的。” “偷来的?那焦书记不会发现吗?” “放心,我偷偷打印了一份。”老邱说。 “对了,你怎么知道焦书记暗中调查赵初唐?”我说。 “老焦和林可娇说话,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还避着我,老焦还是把我当外人了,他们现在想扳倒赵初唐,幕后的老板是项安良书记,明白吗?不过,赵书记可不是那么容易倒台的。” “你觉得赵书记更有胜算?”我说。 “那当然了,赵书记有靠山的,几任书记市长都想把赵初唐赶下台,结果呢?都没好下场,当然,官场上也有意外,志杰啊,我和你关系最好,焦书记是知道的,你给赵初唐当秘书,实际上也把我拉过去了。” “那老焦怎么还提拔你?按理说应该防着你。”我说。 “一是我干得不错,二是老焦想拉拢我,利用我。” “对了,老邱啊,我得给你提个醒,你和贪官做交易,这很危险。”我说。 “没事的,我的原则是,不拿他们的钱财,一分都不拿,给我订五星酒店,请我吃饭,还有给我送女人什么的,这个可以有。”老邱说。 “那也得小心点,尤其是在女人方面,别人给你设个桃色陷阱,你就完了。” “那些贪官没这个胆子,一听是纪委的,心理脆弱的,脸都惨白了。”老邱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摞纸。“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宁州科级以上干部的电话号码,家庭住宅,婚姻和子女状况,房产情况,我这统统都有,随便我打一个电话,比如,你看,这个卫生局的副局长,我让他明天来纪委一趟,他就得哆嗦。” “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贪官。”我说。 “不贪哪有钱跑官买官?对了,也有清官,就是我们的罗副主任。” “你还是小心点吧。”我说,“工作别那么认真。” “我知道,要是认真起来,我也没什么好处。”老邱说,“他们很多人都尊敬我,他们大权在握,我找他们办个事不用花一分钱,对了,那个办事处的郭书记不是当副区长吗?我直接找了冯炳辉,现在郭书记已经是副区长的候选人了。” “你和冯炳辉也熟吗?”我说。 “最近才熟悉的,有次下基层,我坐他的车回来,我给他说有人举报他,他立刻就重视我了。” “真有人举报他?”我问。 “真有,和女人有不正当的关系,是这女人老公举报他的。” “你离他远点。”我说。 “这我知道,女人问题最麻烦。”老邱说。“冯炳辉胆子太大了,我是说他玩女人。” “他早晚得被抓。”我说。 “他来了。”老邱说,“自来水的孙书记过来了。” “他来干什么?” “他想认识认识你。”老邱说。 “他不是认识我吗?” “他认识你时,你还在纪委,还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现在你是赵初唐的秘书了,他得重新再认识你一下,他是强烈要求重新认识你。” “夏大秘书好。”孙书记过来给我打着招呼。 “老孙,坐吧。”老邱说。 “邱主任,这点菜够吃的吗?”孙书记说,“我喊服务员过来,再上几个菜,他这里牛排不错。” “不用了,这都吃不完。”我说。 “老孙,菜不用上了,在上瓶酒吧。”老邱说。 “好的。”孙书记说。“匿名一定的吃好喝好。” “老孙,不好意思啊,今天让你破费了。”老邱说。 “能请到夏秘书是我的荣幸。”孙书记说。“夏秘书,这菜合你口味吗? “别客气。”我说。“菜不错,挺好。” “那就好,我这就放心了。”孙书记说。 老邱接了一个电话,把手机递给我。 “谁啊?”我问。 “刘部长。”老邱说,“说打不通你的手机。” 我接了电话,刘安邦让我迅速去东湖鱼馆,说有要事找我。 我把手机递给老邱,“他让我现在就过去。” “什么急事啊?行,那你过去吧,去哪个鱼馆吃饭?”老邱问。 “是不是王耀武开的那家鱼馆?”孙书记问。 “对,就是那个鱼馆。”我说。 “哪个王耀武?干什么的?听这名字,有点熟悉。”老邱问。 “王耀武是以前宁州的人大主任。”孙书记说。 “我想起来了。”老邱说。“你赶紧去吧,代我向刘部长问好。” 喝了杯中酒,我出了西餐厅,打车去了东湖鱼馆。 进了包厢,只有刘安邦一个人。 “刘部长。”我喊了一声。 “你坐吧。”刘安邦说。“我这就让服务员上菜。” “找我有什么事?”我问,“听你电话里说的很急。” “先吃点东西,我慢慢给你聊。”我说。 “是不是甘小静的事?”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去找甘小静?”刘安邦说。 “这两天忙,我明天就去找她。”我说。 “好,这事你得帮我办好,女人真麻烦。” “我觉得问题不大,你们双方都让一步,事情就解决了。”我说。 “好,不说她了,今天给你说王主任的事。”刘安邦说。 “你是说王耀武?” “对,他出了点事。”刘安邦说,“不,是他儿子出事了,这事只有你能帮他。” “出什么事?”我问。 “他儿子杀人了。”刘安邦说。 “啊?杀人的事?这是天大的事,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帮他?” “你别急啊,你先听我说。” 第253章 蹶于垤 “好,你说吧。” “今天喊你来,是王耀武的意思,你能帮到他。”刘安邦说。“当然了,也是我给他参谋的,给他建议的,这事只有你出马。” “说来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刘安邦说,“王壮壮和两个朋友在饭店吃饭,吃到高兴的时候。” “等等,王壮壮是谁?” “就是王耀武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刘安邦说,“王壮壮吃饭的时候,和两个税务局的干部发生了口角,然后,王壮壮和他两个朋友,把税务局的一个姓张的干部不小心打死了,现在据打听到的消息是王壮壮拿水果刀捅了这个姓张的,对了这个干部叫张先,这名字起得真不吉利啊。” 想到王耀武这老流氓骗jian幼女,恶贯满盈,罪大恶极,今天儿子有牢狱之灾,有可能被枪毙掉,我忽然觉得这就是报应,真是恶有恶报啊,当爹的是大流氓,当儿子流氓本色不输于当爹的。 “你笑什么?”刘安邦拿纸巾擦了擦嘴。“你想什么呢?” “那个,我在想,这么说来,这王壮壮是主犯了?”我说。 “现在法医鉴定还没出来,看看致死原因是不是刀捅死的?不过,看情况不妙,那两个参与殴打的人,只是用拳脚打人。” “因何发生口角?” “税务局的这两个人带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这事是因女孩引起的。”刘安邦说。 “是不是王耀武的儿子看女孩漂亮,就去调戏人家?” “有这种可能。” “把人杀了,又是主犯,我怎么能帮他?”我说。“王耀武当过宁州市人大主任,好像还当过市委副书记吧?他人脉广,有钱有势,我就是一小秘书,他找我能帮什么忙?这事我帮不了,无能为力,很抱歉。” “我觉得你能帮他。” “是不是让我去找赵书记?王耀武不是和赵书记很熟吗?这么大的事,用不着拐弯抹角找我吧?”我说。 “赵书记是要找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你不是和徐局长,还有刑警支队的张明熟吗?这个案子现在就是他们主抓的。” “我和他们不怎么熟。”我说。 “那也比我熟,你现在打探一下这案子的消息。” “王主任不是打听过了吗?那我再打听还有什么意义?”我说。 “小夏,这事你不想帮了是吧?就是让你打探一下案情,这难吗?” “打听可以啊,问题是我去问徐局,徐局未必会告诉我的,徐局这人原则性很强,泄露案情这事,属于严重违纪,我估计他干不出来。”我说。 “你还没去问呢,你是不是和王主任有什么矛盾?如果有什么过节,你给我说。” “没有啊,没矛盾,我以前不认识他。” “没矛盾就好,这事就当是我的事,不是帮他,你帮我行吗?”刘安邦说。 “刘部长,你和这姓王的什么关系?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我和王耀武还真没多大交情,我是和他儿子王壮壮有点交情,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和他就是朋友,他人品不错,哎,你笑什么?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又要离婚了吗?” 我笑了,“刘大部长,在你眼里这离婚都是喜事了。” “那当然,我就天天盼着早点离婚,给你说正事呢,一会王耀武过来,我们商量商量,今天晚上你就去找徐局和张明,找到他们其中一人就行,打听一下。” “好吧,那我就帮你打听一下,他们要是守口如瓶,我就没办法了。” “夏志杰啊,我对你很信心,凭你的聪明才干,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的。”刘安邦说。 “那就看运气了。”我看到墙上有一副山水画,上面画了一座山,山下有一草庐,一个女子拿着镜子,寥寥数笔,颇有神韵,空白处有几行字。 “看什么呢?”刘安邦问,“你喜欢这山水画?喜欢我就让王主任送你。” “不用了,对了,我记得上次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王峰来,他好像是王耀武的亲戚吧?怎么不找他?这个王峰还管着徐局呢。” “王峰被双规了。”刘安邦说。“真是不巧。” “这下热闹了。”我夹着一个猪蹄。“这猪蹄颜色不错,黑里透红。”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刘安邦说。 “谁幸灾乐祸?”王耀武拿着一瓶酒从外面进来。 “我们是说白田礼的。”刘安邦说。 “这个狗东西,提他干嘛。”王耀武坐下来,“等一会给你们上鲥鱼。” “这菜不少了,别上了。”刘安邦说。 “上个鲥鱼就不上了,对了,我听说夏秘书才学过人,是宁州有名的笔杆子,想必书看得不少吧?”王耀武说。“我这人也喜欢看书。” “喜欢看书好。”我说。 “夏秘书。”王耀武歪头看着墙上的山水画,“你看看我这山水画如何?这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 “画不错,上面的几句话写得更好。”我说。 “是吗?这画上的两行字,我还真不知是什么意思,你来给我讲讲。” 王耀武说。 “写的什么字这是?行书啊。”刘安邦说。 “这两句话是,不镜于水,而镜于人,则吉凶可鉴也;不蹶(jue音,声调:第二声)于山,而蹶于垤(die音,声调:第二声),则细微宜防也。”我说。 “没错。”王耀武说,“什么意思呢?” “第一句话是说,如果不以水为镜,而以人为镜来反照自己,那么,许多事情的吉凶祸福便可以明白了。”我说。 “说的好。”刘安邦说,“唐太宗曾言:“以古为鉴,可以知兴替;以铜为鉴,可以整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第二句呢?” “第二句,不蹶于山,这蹶字的意思是,跌倒;而蹶于垤,这垤的意思是小山丘。”我说,“这句的意思是说,在高山上不易跌倒,在小土堆上却容易跌倒,由此可知,愈是细微小事,愈要谨慎小心。” “讲的好。”王耀武双手击掌。 ”不错。“刘安邦说道,“不蹶于山,而蹶于垤,则细微宜防也。 “夏秘书,我敬你一杯。”王耀武说,“刘部长已经给你说了吧,我这不肖儿子的事,就麻烦你费心了,我先干为敬。” “别客气,等会我就去找徐局问一下。”我说。 第254章 徐副局长 “要是王峰厅长没有被双规就好了。”刘安邦说。 “是啊,有他在,我就没那么揪心了,这几日,我是寝食难安啊。”王耀武说,“如果壮壮不是主犯,判个几年很快就出来了。” “要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从主犯变成从犯。”刘安邦说。 “是的,钱不是问题。”王耀武说。 “死者家属怎么说的?可以给他们经济赔偿?”刘安邦说。 “我找中间人去死者家里谈这事了,但死者家境好,不要一分钱赔偿,说要一命换一命。”王耀武说。 “哎呦,这就麻烦了。”我说。 “那只能在公安局那边做文章了,比如死者本身就有重大疾病。”刘安邦说。“或者法医鉴定,捅的那一刀,不是致命的。” “还有一种可能,那刀是死者的。”我说,“你儿子抢过刀自卫而已。” “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王耀武说。 “都素不相识,因为一个女孩,发生点口角,就这么一命换一命,这也太不值得了。”我说。 “夏秘啊,你不懂刑法吧?怎么可能一命换一命,壮壮这可不是故意杀人,这只是失手意外,过失杀人而已,如果那刀是致命因素,壮壮是主犯的话,”刘安邦说。“最多也就十年,不能再多了。” “不行,十年也够长了。”王耀武说,“壮壮现在都三十六七了,还没结婚呢,再等十年,都快五十了,我还要抱孙子呢。” “壮壮如果早点结婚,就不会这么冲动了。”刘安邦说。 “他那两个朋友是不是都结婚了?”我问。 “都结婚了,孩子都上小学了。”王耀武说。 “哎,王主任,你应该认识徐局长吧?”刘安邦说。“我记得你好像也在公安局当过局长吧?” “当过纪委书记,我当纪委书记那会,徐局还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王耀武说,“他犯过错误,还是我处理他的,撤了他的职,他被调到了刑警支队。” “他犯了什么错误?”我问。 “他所里出了事,一个警察差点枪杀了副所长,副所长受了重伤,那个警察畏罪自杀了。”王耀武说。“后来,因为这事的刺激,这个副所长神经不正常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 “这么说徐局和你还有过节了?”刘安邦说。 “对他这个处罚我觉得没问题,但我听别人说徐局对我意见很大。”王耀武说。 刘安邦看了看手表,“现在十点多了,夏秘,要不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徐局,约一下,这事要当面和他谈。” “好,我这就打电话,和他约一下。”我说。 打通了徐副局长电话,他刚到家,让我去他家里谈。 “那你赶紧去吧。”刘安邦说。 “我让人开车送你过去。”王耀武说。 “我也去送他。”刘安邦说。 “好,那我就过去了。”我说。 “试探一下他的口风,谈完出来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刘安邦说。 王耀武派车送我过去。 徐副局长家住在公安局宿舍楼,很好找,按了门铃后,徐副局长给我开了门。 “茶给你泡好了。”徐副局长说。 我四下看了看,“你这房子不错啊,还是复式的。”我说。 “旧房子了。”徐副局长说。“喝茶,有橘子,你自己剥了吃,来我家,你千万别客气。” “好,我不客气。”我说。“嫂子不在家?” “去打麻将了。”徐副局长叹了一口气,“她是个麻将迷。” 徐加豪从楼上下来,他看了看我,“你怎么来我家了,赶紧走,我家不欢迎你。” “徐加豪,放肆!这是我的客人,你给我滚。”徐副局长说。 “滚就滚。”徐加豪气呼呼拿了一件外套出了门。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早晚会被他气死的。”徐副局长说。 “孩子还年轻。”我说。 “不年轻了,不说他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有话我就直说了,王耀武你认识吧?以前的宁州人大主任,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他那个鱼馆吃饭,还有刘安邦也在,其实,我和王耀武也不熟,我和刘部长还算比较熟悉,他们就让我过来问问案情,我知道你们公安局是有纪律的,我就这么一个来意。” “他儿子这事影响很大,这事都上门户网站了,现在我们压力也很大。”徐副局长说。 “依法办事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杀人尝命没什么好说的,王耀武的儿子应该是主犯吧?” “他都承认了,是他先挑衅的,骂人也是他,拿刀捅人也是他。”徐副局长说,“现在法医鉴定还没出来,如果那刀是致命的,他这主犯就无疑了。” “那这案子很简单啊。”我说。 “要说简单也简单,但也挺复杂的。”徐副局长说。 “是不是有人干涉你们办案?他们家毕竟有亲戚在公安系统啊。”我说。 “这个嘛,不好说。” “徐局,如果王耀武儿子认定是主犯的话,会不会被判死刑?” “怎么判,这要看法院了。”徐副局长说。 “我觉得这事很恶劣,影响很坏,杀的又是国家干部,必须判死刑。”我说。 徐副局长挠了挠腮帮子,“你是代表哪一方来的?” “我谁也不代表,我希望你们公安局秉公办理,不能贪赃枉法,不能受其他因素干扰。” “那是当然了。”徐副局长说。“王耀武是怎么看待这事的?” “他想着捞他儿子出来,说什么钱不是问题,还说,想通过你们公安局,把他儿子从主犯变成从犯。”我说。 “是这样啊,从主犯变成从犯,可不是钱的问题。” “对啊,拿钱想买通办案警察,这是行不通的。”我说。“对了,我还要给你反映一个问题,关于王耀武的。” “什么问题?” “王耀武生活作风有问题,乱,乱搞男女关系。”我说。 “有证据吗?” “证据还没有,我是听说的。” “听说的?夏秘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情绪有点不对劲。”徐副局长说,“你是不是和王耀武一家有仇啊。” “没有,绝对没有。”我说。“我这回去了,他们还等我回话呢。” “我什么都没说啊,你怎么回话?”徐副局长说。 “那好说呀,我就说你守口如瓶。” “我没打算守口如瓶啊,我可以给你透露点案情。”徐副局长说。 “那就没必要了,透露案情,你就违反纪律了。” “王耀武就这么一个儿子,听说他这儿子还没娶妻,如果真是主犯,那就可惜了。”徐副局长说。 “你千万别那么想,这是罪有应得的。” “你真不想知道点案情?”徐副局长说。 “我真不想知道,我这就走。” “好吧。” 我出了门给刘安邦打了一个电话,车很快过来。 我上了车。 “怎么样?”刘安邦问。 “主犯是定下来了。”我说。 “他还说什么了?”刘安邦接着问。 “其他就没说什么了。” “看来凶多吉少了。”刘安邦叹了一口气。 第255章 民主路烧烤 我在路口下车,刘安邦也跟着下来,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还有事?”我问。 “前面走几步,给你说话。”刘安邦说。 走了二十米左右,刘安邦把袋子递给我,感觉袋子沉甸甸的。 “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我问。 “人头。” “人头?”我吃了一惊,“什么人头?’ “里面是五十万块钱,王耀武让我给你的,他让你送给徐局。” “我这都从他家里出来了?还要求送?这么晚了。” “你明天送过去吧。”刘安邦说。 “我觉得徐局不会收的,他这人很有原则,也很清廉。” “清廉?哎呦,我的老弟啊,这都什么年头了,你还相信有人清廉?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你把这钱给徐局,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会收下。”刘安邦说。 “你怎么知道他会收?” “他的屁股也不干净。”刘安邦说,“你尽管送,我给你一个建议,这不是一百万吗?你自己留二十万,八十万给徐局。” “这钱我不能收。”我说。 “随你的便,就这一百万,你都给他也行。” “非要给徐局送钱吗?”我说。 “如果你能把事办成,这一百万你自己留下也没问题。” “给人送钱这事,我还真没干过。”我说。 “好了,不说了。”刘安邦打了一个哈欠,“我回去了,抓紧时间去办,明天你就去,这事可不能拖。” “是去他办公室还是他家里?” “这事你自己定。”刘安邦转身走了。 刘安邦坐车走了,我看着远去的小车,又看看手里的钱袋,心里叫苦,原以为糊弄一下就完事了,没想到我还要去给徐局行贿,这不是把我也拉进去了吗? 手机响了,是林可娇打来的。 “这么晚了有事吗?”我问。 “有事,十万火急,你赶紧来我家。”林可娇说。 “什么事啊,我先回家一趟。”我说。 “你在外面了?别回家了,赶紧的,快点过来。”林可娇说。 “好吧,我这就过去。” 我心里一沉,不会是林可娇的母亲突然去世了吧? 我挂了电话,打车去林可娇家。 车到了楼下,林可娇已经在等我了,我拉开车门,正要下车,不料林可娇却开车门上了出租车。 “你怎么才来。”林可娇说。 “出什么事了?”我问,“是要去医院吗?” “去什么医院?”林可娇说,“去民主路烧烤。” “去吃烧烤?” “对啊。” “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的事?”我说。 “这当然了,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吗?” “我去,要去你去吧,我吃过了,我要回家。”我说。 “不行,你得陪我去吃饭,我身上没带钱。” “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说。 “不行,你不去,我吃不下饭。”林可娇说,“哥,就赔我去吧?求求你了。” “今天你是怎么了?” “我有事给你说。”林可娇说。“非常重要的事。” “你就骗我,好吧,明天还得上班,不能太晚回去。” 到了民主路烧烤摊,下车,找了一个餐桌坐下。 “老板,先拿六瓶啤酒。”林可娇说。 “两瓶就行了。” “两瓶怎么够?”林可娇说。“老娘,今天很不爽。”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感觉浑身不舒服,很郁闷,看谁都不顺眼。”林可娇说。 “看我呢?” “看你也不顺眼。”林可娇说。 “那你还喊我出来吃烧烤?” “你从哪来的?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林可娇问。 “没什么,去商场买了一双鞋子。” “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结婚有意思吗?”林可娇说。 “那你得看跟谁结婚了,跟我这样的结婚,可能就会有点意思。” 林可娇突然笑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了?就这么好笑?”我说。 “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林可娇说,“夏志杰啊,你是个人才,对了,江珊怎么样?你去追江珊呀。” “她看不上我。”我说。 “那你觉得,我能看上你吗?” “你也看不上我。” “如果你还没结婚的话,我可以考虑。”林可娇说。 “你说有重要的事,什么事?” “王耀武的儿子出事了,杀人了,你知道吗?”林可娇说。 “我听说了,就这事?” “真是恶有恶报,我真希望他儿子坐一辈子牢。”林可娇说。 “能坐十年牢就不错了,王耀武还想捞人呢,还让我给徐局递话。” “是吗?他都找上你了?”林可娇说。“看来你和王耀武关系不一般啊。” “他是从刘安邦那得知我和徐局比较熟悉,我真不想管这事。” “捞人得花钱吧?他王耀武打算出多少钱?我帮他捞人。”林可娇说。 “你帮他捞人?你想赚他的钱?” “有钱赚不好吗?你去跟王耀武谈谈,谈个价,看他能出多少钱?”林可娇说。 “你真的假的?” “真的,我现在急需要钱,我妈这病,没钱可不行。”林可娇说。 “你找谁啊?你想贿赂徐局?你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你别管我贿赂谁,让他儿子少坐几年牢,这问题不大,但他得出钱。”林可娇说。 “就是给你妈治病吗?你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我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另有目的似的。” “有什么目的,我就是想弄王耀武的钱,听说他捞了不少钱,光房产就有几十套,我觉得现在钱比较重要,卢兵遇害后,他家里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另一个被害人王海,他家里情况更糟糕了。” “卢兵和王海出车祸,也可能和王耀武没关系啊。”我说。 “肯定有关系,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好人没好报,坏人活的这么好,天天山珍海味,还这么多房子,这不公平。” “你想弄王耀武多少钱?” “最少也得五百万吧。”林可娇说。 “这事得找徐局,但徐局可不那么好说话。” “所以,我得喊你,我们俩一起合作,就去磨徐局,让他松口。”林可娇说。 “我的姐啊,你是学法律的,怎么也干起违法的事了?” “我可不想违法,我想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运作,我想及早知道案情,并且,如果有可能,我可以给王耀武的儿子当辩护律师。”林可娇说。 “这么说来,这事还真有可能操作一下。” “现在的问题是,你得找王耀武,让他出钱,如果他出了五百万,这钱我也不要,全部给卢兵和王海家人。”林可娇说。 “哎呦,我的天哪,真是出乎我意料。” 第256章 寒鸦 “你妈身体怎么样?”我问。 “还是那样。”林可娇叹了一口气。 “你爸呢?” “我爸死了。”林可娇神色黯然。 “人啊,这生命何其短暂,再牛比的人都掰不过自己的命运,到头来都高不过狗尾巴草。”我说。 “我不想在纪委呆了,我想去大学教书。” “怎么,心灰意冷了?” “我算是弄明白了,这贪官永远也抓不完,繁殖的比老鼠都快,比苍蝇都快。”林可娇说。 “是的,这体制,就这国情。”我叹了一口气。“‘我给你说,’[阵亡]’在和平年代的将军比解放战争和抗日战争多了去了。” “现在我就不明白了,领导上台一讲话,就说要把权力关在笼子里,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林可娇说,“但一切都照常,还不如不说呢,越听越恶心。” “为人民服务不是年年讲月月讲吗?现在谁还在为人民服务,都是为金钱和权力服务,其实呢,权力关在笼子里操作起来也很简单,毛笔写两个大字,权力,然后扔进笼子里上锁,这活就算完了。” “是啊,这不就是掩耳盗铃吗。”林可娇说。“还有,这谎言说一千遍都成真理了。” “用不着说一千遍,领导说一遍就是真理了。”我说。“对了,老邱在纪委干得如鱼得水,他有个宁州全市科级以上干部的通讯录,想提谁提谁,很威风,他都把自己当东厂厂公了。” “东厂厂公什么东西?你说的是明朝的东厂锦衣卫?”林可娇说。 “东厂是东厂,锦衣卫是锦衣卫,在明朝,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东厂可以不经司法机关批准,便能随意监督缉拿臣民,其实东厂就是特权监察机构,有点像我们纪委,但东厂比我们纪委权力大多了,他们还是秘密警察,想抓谁抓谁,不经过审批,就可以把疑犯就地枪决。而锦衣卫是搜集军政情报机构,首领多是武将,平时作为皇帝侍卫,可以逮捕任何人,刚才我说的东厂厂公就是东厂的首领,一般首领都是掌印太监担任。” “这么说老邱是太监了,他要听你这么说,得跟你急。”林可娇说,“对了,我记得明朝太监是不能干政的。” “朱元璋有禁令,禁止宦官干预政事,到了明成祖朱棣,就这永乐帝把朱元璋的禁令废掉了,他的亲信都是宦官,这大明朝能不亡吗。”我说。 “我们纪委和明朝东厂有本职的不同,我们纪委是为党服务的,而我们的党是为人民服务的,但东厂是为皇帝一人服务的。”林可娇说。 “看来你很适合当一个大学老师。” “不说这个了,现在人怎么一结婚就离婚啊,我给你说,我大学的同学,结婚不到半年就离了,还有一个同学,小孩还不到两岁,就离婚了,太可怕了。”林可娇摇着头。 “所以你就不打算结婚了。”我说。 “我当然想结婚了,但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你不是也离婚了吗?你们还是大学同学呢。” “你妈最近有没有提到过我?” “提到了,我说你出差了。”林可娇说。 “好吧,你就骗吧,那今天我出差回来了,要不今晚我去你家住。” “可以啊,但是,我今天心情不爽,你得把我哄开心了。”林可娇说。 “你多大了?还要人哄?” “女人嘛,多大都得让男人哄。”林可娇说,“我未来的老公,要天天哄我开心,不然,我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我的天哪,我要是和你结婚了,那真是自投罗网,粪耙子摇头,这是要找(屎)死啊。” 林可娇笑了笑,“所以啊,你千万别打我的主意,晚上想去我家住的话,现在就得哄我开心了。” “好吧,我给你唱首歌吧,没有吉他,我就清唱吧。” “好,你唱我给你打拍子。”林可娇说。“就唱那个《我俩永隔一江水》吧。” “不,我要唱,我俩隔着一层牛皮纸。”我说。 “哎呦,快唱吧。”林可娇说。 风雨带走黑夜/青草滴露水/大家一起来称赞/生活多么美。 波浪追逐波浪/寒鸦一对对~~。 唱着唱着,我突然想到了于凤,恍然看到于凤站在窗前拉着小提琴,拉着莫扎特的d大调小步舞曲,于凤的真丝长裙随风飘动。 “都唱跑调了。”林可娇说。 “跑调了?不会吧。”我说。 “都跑到黄土高坡上去了。”林可娇笑着说。 “你现在高兴了?”我说。 “不高兴。” “你都笑了,还不高兴?”我说。 “来,喝酒,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吗?”林可娇倒着啤酒。 “为什么呀?我的公主。” “今天是我的生日。”林可娇说。 “明白了,我懂你。” “夏志杰啊,其实跟你在一起还是挺开心的。”林可娇说。 “开心就好。” “希望我们永远都这样。”林可娇举着酒杯。“我们永远都不会互相欺骗,也不会真的吵架,永远都是亲密的朋友,亲密的战友。” “亲密的革命同志是吧。”我说。 “你是我的男闺蜜。”林可娇给我碰杯。 “别,跟你做朋友太浪费了。”我说。 “浪费什么呀?” “没什么,喝完这瓶酒,我送你回家。”我说。“晚上我不在你家住,我可不想睡地板。” “今夜我让你睡床,我睡地板。”林可娇说。 “让我睡床?我夜里要是从床上滚下来,我们这革命同志就做不成了。” “去你的,不会的。” “其实,我,我挺害怕的,我觉得和你多做一天革命同志,好像就多一天幸福似的。”我说。 “你这么说我也害怕。”林可娇说,“如果我们真做夫妻了,估计得天天打,一三五小打,二四六大打。” “星期日呢?” “星期日我们可能会打孩子。”林可娇说。 “我想要个女孩,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正好又是你生日。” “夏志杰,你坏死了,你居然敢调戏我?”林可娇说。 “还不知道谁调戏谁呢?” “走,回家,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林可娇说。 “走就走,谁怕谁啊。” 风吹起林可娇的长发,她两腮带着红晕,美若天仙,我心里暖暖的。 第257章 巡警 打车到了林可娇楼下。 我先下车,然后扶着她下来。 “你没喝多吧。”我说。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林可娇说,“你回去吧。” “我回去?不是说去看你妈吗?” “这都几点了,我妈早就睡了,回去吧。” “要不,我睡地板也行啊。”我说。 “睡地板多凉。”林可娇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回去吧,姐晚上还要工作。” “你工作吧,我不影响你,你看这么晚了,今晚我就先在你家凑合睡一夜。” “我真要加班,你在我身边,会影响我的。“林可娇说。 “那我明天晚上来行吗?” “明天再说,走吧。”林可娇说。 “不是说好我睡地板的吗?你是耍我的吧?” “我上楼了,明天见。”林可娇冲我摆了摆手。 林可娇很快在我视线了消失了,我看了看手里的钱袋,然后点了一根烟。 走到路口去打车,站了半天也没出租车过来。 来了一个骑三轮自行车的,问我要不要坐车,我不耐烦的冲他挥了挥手。 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夜里有点凉,我大步朝前走,走到西安路时,一辆摩托车开过来,在我前面停下,车灯照着我。 我用手遮着灯光。 这是一辆警用摩托车,从车上下来两个巡警。 “站住。”一个巡警呵斥道。 “有,有事吗?”我说。 “把身份证拿出来。”巡警说道。 我掏出钱夹子,把身份证递给他。“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忙啊。” “大半夜你这去哪呀?”巡警看着我手里的袋子。“你这袋子装的什么东西?看上去还挺沉的。” 他这么一问,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袋子里装的是五十万现金,我怎么给他解释呢,他要是搜查出这五十万块钱怎么办?我心里暗暗叫苦,早知刚才上三轮车了。 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停在我跟前。一个警察从车上下来。 “我是市委的,我是赵书记的秘书。”我说。 “我问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巡警继续问道。 “装的是打印纸。”我说。 警车里出来的这个警车背着光,看不清楚脸,他冲两个巡警说道,“是自己人,他是赵初唐的秘书,没事了,你们走吧。” 两个巡警上了警车。 这人侧过脸来,我才看清楚,他是刑警支队的张明队长。” “张队长,这么巧遇到你。”我说。 “你这么晚了去哪?喝酒了?”张明问。 “是喝了点酒,我是从林可娇家里出来的,他妈身体不好,我去看她妈了,这回家却打不到车了。”我说。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我上了车,“今天你值班呀。”我说。 “我是刚忙完,前面那栋楼就是我家,要不去我家坐坐?”张明说。 “太晚了,改天吧。” “我们刑警队都是夜猫子,你们干秘书也是吧?” “对,写材料,写报告,经常干通宵。”我说。 “那挺辛苦的。”张明说,“对了,你晚上去徐局家了吧。” “去了,你怎么知道的?徐局给你说的?” “我也去徐局家了,徐局说你刚走没多会。”张明说。“听徐局说,你还挺关心王壮壮的。” “受一个朋友委托,哎,这个年头,还有人砍砍杀杀的。”我说,“这王壮壮年龄不小了,还这么冲动,估计得判个无期吧。” “不会的,如果不是主犯,也就三年到七年吧。”张明说。“并且王壮壮还自首了。” “他是主犯,少说也得十年以上吧。”我说。 “他不一定是主犯。”张明看了我一眼,“那一刀很可能不是他捅的,虽然他承认是自己捅的。” “什么意思,你们看饭店的监控视频了?”我说。 “那家饭店监控视频就是个摆设,没有用,我调查了饭店服务员,一个服务员说,王壮壮没有拿水果刀,是另一个人拿的。”张明说道。“还有,跟死者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也说那一刀不是王壮壮捅的,是另一个叫马涛的人捅的。” “但徐局说王壮壮已经供认那一刀是他捅杀的。”我说。 “他是这么供认的不假,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事情并非如此。” “王壮壮那两个同伙呢?他们怎么供认的?” “他们也说是王壮壮拿刀捅的人,我觉得在自首前,他们三个商量好了。”张明说。 “哎,那就奇怪了,王壮壮为何把杀人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一旦认定,这要判重刑的,难道他觉得杀个人没多大的事?他爹能把他捞出来?”我说。 “我觉得,王壮壮可能要保全那两个人,他愿意独自承担张先的死。”张明看了我一眼,他眼神有点怪异。 “是王壮壮讲义气吧?”我说。 “也有可能,王壮壮没有成家,也没有孩子,他那两个朋友都结婚有孩子了。”张明说。 “这事的起因是谁引起来的?” “是马涛,是他调戏那个女孩,并且辱骂税务局的两个干部。”张明说。 “看来这王壮壮和他爹王耀武不一样啊。” “什么意思?”张明问。 “我听说他爹不怎么厚道。”我说。“如果那刀不是王壮壮捅的,他动手殴打了吗?” “动手了,饭店服务员说,王壮壮踢了两脚,而其他两人持续殴打死者。” “那么说王壮壮没有多大的罪了。”我说。“那这事就简单了,王耀武还郑重的委托我,让我去找徐局说情,看来这事就不用我操心了。” “不过还要看法医的报告。” “要是踢中要害部位,也不得了。”我说。“但徐局认定王壮壮是主犯。” “一切都以事实为依据。”张明说。 “服务员和那个女孩会不会看错了?”我说。 “也有可能,服务员和那个女孩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那水果刀是王壮壮拿的,那女孩说不准,当时她吓坏了,另一个税务局干部当时被打昏了,就是说他当时也不知道谁动刀子的。”张明说。“按照目前案情来看,完全可以认定王壮壮为主犯。” “对对,你这个分析的很对。”我说。 “既然王耀武委托你,那你办呗。”张明说。“并且我刚才给你说的这事,只有我知道,那饭店服务员是我调查了解的。” “好,张队,谢谢了。” “谢我什么呀。” 张明送到我家楼下,他冲我摆摆手,开车离去。 我琢磨着张明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他似乎已经揣摩到我的心思了。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 第258章火柴 早上起来,去了民主路一家早点铺,他们家的豆浆油条不错,豆浆鲜嫩,油条粗da,香脆可口。 吃了四根油条,接到赵初唐的电话,告知我下午去飞机场接他。 一路畅通。 市委大院里摆放了很多鲜花,像是要过什么节,也可能是上面有重要领导光临。停车后,看到詹副秘书长,他拿着火柴棍在火柴上划,一连划了几根火柴棍,都没点着火。 我掏出手机给他,他摇了摇头。 “火柴受潮了吧。”我说。 “没有啊,刚买的火柴,奇怪了,就是擦不着火。”詹副秘书长说。 我也不急着去办公室,点根烟,抽了两口,抬头朝大楼看了看。 谷粒在楼上招手。 “叫我的吗?”我说。 “夏秘书,你快上来,有人找你。”谷粒说。 “一会上去。”我说 这大早上,谁来找我呀,我看了看手上的烟。 詹副秘书长终于把火擦着了。 “我他吗的还就不信了,弄不着你。”詹副秘书长把烟点上看了我一眼,“有人找你,还不上去?” “等这烟抽完,最近忙吗?”我问。 “忙啊,忙死了。”詹副秘书长说,“今天省里来三拨人,跟赶集似的,玩看你倒是很清闲,赵书记什么回来?” “他下午来。” “他来,你就要忙了,你们要下县了。”詹副秘书长说。 “是吗?没听他说,去哪个县?” “那我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市里常委一个人联系一个县,还要蹲一个乡,呆个十天半个月,抓农村干部工作作风问题。”詹副秘书长说。 “怪不得最近新闻里,中央频繁强调农村问题啊。”我说。 “现在很多农村干部精神涣散,理解政策能力差,工作方法简单,思想观念落后,家长作风严重啊。” “不聊了,我烟抽完了,我上楼了。”我说。 上了楼,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一个男子站在我办公室门口。 “夏秘书,你来了。”这人给我打着招呼。 我走过去,这人竟然是甘小静的前夫鲁迪。 “这么早你就过来,找我有事?”我说。 “进屋说话。”鲁迪说。 开门进去,我给要给他泡茶,他摆手不要。 “说吧?找我什么事?最近还好吧。”我说。 “挺好,玩也没多大的事。”鲁迪手拍了拍沙发,“你这办公室沙发不错,很有弹性啊。” “还行吧,你还在石油公司?”我说。 “对,还在石油公司,夏秘书,你的表妹怎么联系啊?” “表妹?哪个表妹?”我问。 “夏大秘书有几个表妹?简小莲不是你表妹吗?” “是,是啊,你找她?” “我找不到她了,她换手机了,你有她的电话吗?”鲁迪问。 “换手机了?我还不知道呢,你找他有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跟我说,想把简小莲调我们石油公司吗?我前两天跟新来的领导谈了谈,他想见一下简小莲。”鲁迪说。 “我没她的新手机号码。” “夏秘,你把你表妹的家庭住址告诉我,我去找她,这事还挺急的,我给领导看简小莲的相片了,他觉得挺好。” “她家不在本市,具体地址我还真不知道。”我说。“我回去问问我妈,然后再告诉你。” “也行,夏秘书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 “你知不知道,刘安邦和我老婆的关系?”鲁迪说。 “他和你老婆什么关系?” “我老婆和刘安邦弄在一起了,我朋友看到他们在宾馆开房,我想问问你,我没离婚的时候,是不是他们就搞在一起了?”鲁迪说。 “不知道,这我怎么知道?刘安邦真的和你老婆好上了?不会吧?” “你真不知道?”鲁迪说。 我摇了摇头,“对了,我听说电视台一个主持人和刘安邦很暧昧。”我说。 “我怎么感觉,我被人陷害了。”鲁迪说。 “啊?谁陷害你?” “我和简小莲去开房,你应该知道吧?”鲁迪说。 “我不知道,我从不关心别人的私生活。” “我要是查到害我的人,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了。”鲁迪说。“简小莲她还在本市吗?” “这我不知道,对了,你和甘小静可以复婚啊,你争取让她原谅你。”我说。 “你觉得我们有复婚的可能吗?” “当然有了,要不,我帮你说合一下。”我说。 “那好,如果你能说通甘小静和我复婚,我一定重谢你。”鲁迪说。 “重谢就不用了,这忙我一定帮。” “好,那我就回去了,你帮我找一下简小莲,让她和我联系。”鲁迪说。 “好的,找到她后,我就让她跟你联系。” 鲁迪走了,我突然感觉胸口有点闷,似乎有块砖压在胸膛上。 我给刘安邦打了一个电话,他正在开会。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谷粒。 “刚才那人怎么了?”谷粒问。 “什么?你怎么这么问?”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谷粒说。 “没有啊,跟谁吵架?” “他刚才把楼道里的垃圾桶踢倒了。”谷粒说。 “是吗?” “你惹他了。”谷粒问。 “没有,我这要写报告,你还有事吗?” “对了,竹杆子詹,让你去办公室领洗衣服。”谷粒说。 “我没空,洗衣粉我不要了,你帮我领了,你拿回家。” “好啊。谢谢了。” 谷粒出了屋。 我站在窗前,朝下面看了看,看到刘安邦走了过来。 几分钟后,刘安邦进了办公室后,坐在我桌前。 “甘小静怎么了?”刘安邦问。 “是甘小静的老公鲁迪来找我了。”我说。 “不是她老公,是前夫,他找你干什么?” “他现在怀疑上我了,在宾馆他和简小莲被捉奸,他怀疑我跟甘小静通风报信的。”我说。 “你报信很正常啊。”刘安邦说。“甘小静是你的表妹,你觉得自己妹妹被人欺负,所以会通风报信。” “但他怀疑这是一个陷阱,并且他还问我离婚之前,甘小静有没有和你有关系。”我说。“他现在在找简小莲。” 刘安邦手指敲了敲桌子,“那怎么办?” “我觉得甘小静可以和他复婚。” “复婚?不行,怎么可能复婚?”刘安邦说。 “刘部,他们要复婚你也要干涉啊?你不是和甘小静分手了吗?” “分手?怎么可能分手?这辈子也不可能和她分手,分手我还要给她买房子?你当我傻呀。” “也是啊。”我说。 “前两天我们还在一起呢。”刘安邦说。 “你们和好了?” “也不算是和好,但毕竟她和我是有感情的。”刘安邦拉开我的抽屉。“哎,你这抽屉里还有避孕套。” “书店赠送的。”我说。 “现在去书店买书还赠送避孕套?哪家书店,我也去。” “你还缺避孕套?”我说。“这抽屉里的避孕套你拿去吧。” 刘安邦推上抽屉,“今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徐局?王耀武这事,你得抓紧啊。” “刘部,先说鲁迪的事,看上去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他想干什么?不过,这人性情懦弱,应该闹不出什么事,玩阴的?”刘安邦说。“他要是给我玩阴的,他就死透了。” 第259章 路上 “老大,王壮壮的事,我给刑警支队张明说了,他可以帮着疏通一下。”我说。 “是吗,看来这事有眉目了。”刘安邦说。“他是具体办案人,找他就对了,不错。” “那徐局那边呢?”我问。 “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公安局的人不好打交通,你的小心点。” “这我知道。”我说,“王耀武给的五十万恐怕不够。” “五十万还不够?”刘安邦皱着眉头,“你觉得需要多少钱?” “我也说不好。” “好,钱的问题我给王耀武说说,但事情得有进展啊。”刘安邦说。 “我明白,有进展的话,我立刻给你打电话。” “好,我回去了。”刘安邦开了门,并没有出去,又把门关上,“那个鲁迪你帮我盯着点,还有,最近不要让简小莲出去。” “好。” 刘安邦走了。 我看了看表,到吃饭的时间了。 我下楼去了食堂。 打好菜,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吃了几口饭,林可娇走过来,把餐盘放下。 “帮我留两个人的位置。”林可娇说。“我还要去打一份饭。 “谁来?老邱?”我问。 “老邱?你想哪去了,是我朋友来。”林可娇说。 “什么朋友?” “你管得着吗?有病啊你。”林可娇转身离去。 我从她菜盘里夹了一个鸡腿。 几分钟后,林可娇又端了一个餐盘过来。 “你朋友呢?”我问。 “哎,我这盘子里的鸡腿呢?你给我吃了?你怎么吃我的鸡腿?你这个偷鸡贼。” “你再打一份不就完了吗?吃你个鸡腿,就这么骂我,这以后怎么和你过日子?要是偷吃了你的猪蹄,你还不打断我的腿。”我说。 “那是肯定滴,你要是和我过日子,吃饭你都不能上桌,我吃完了,才能轮到你吃。”林可娇说,“对了,你给王耀武说了没,他能出多少钱?” “还没说,这事我再想想。” “想什么呀?抓紧问他要钱。”林可娇说。 “你还挺着急的。”我说。“你还不如直接把他绑架了呢,这弄钱快。” “你懂什么?这事你不去找他,他肯定就找别人去捞人。”林可娇说。 “行,下午我就去找他。”我说。 江珊走过来,她穿一身崭新的警服。 “江姐,你才来呀。”林可娇说。 “你别老喊我江姐江姐的,江姐那是革命烈士,我还不想死。”江珊摘下帽子。 “你怎么来市委吃饭?”我说。 “你们这饭菜好吃啊。”江珊说。 “今天什么工作组下来检查?人不少啊。”林可娇说。“把你这个警花也喊来了。” “国家计生委,还有省里有关部门的领导。”江珊说。 “计划生育委员会的?”我说。“他们也要你这警花开道?” “当然要了,计划生育是我们的国策吗?”江珊说,“领导很重视的,哎,你们市委食堂的菜真丰盛,我们局里的饭堂简直就像是打发要饭的。” “你们局饭菜我吃过,也可以呀。”林可娇说。 “什么时候县里学校食堂的饭菜有你们市委的一半质量,那国家就进步了。”江珊说。 “会的,别急,再过十年就可以达到市委食堂标准了。”我说。 “十年啊?学生早就毕业了。”江珊说。 “学校食堂能做到食物干净卫生就不错了。”林可娇说。 “对了,音乐厅送了几张演出票。”江珊说,“是欧洲的一个交响乐团来演出的,一起去看吧。” “我晚上没空,再说,我对交响乐不感兴趣。”林可娇说。 “小夏,你晚上要不要去看?”江珊问。 “我是想去看,我喜欢听交响乐,不过,今天赵书记从北京回来,不知道我晚上有没有时间,你给我一张票吧,有时间,我肯定去。” “好啊。”江珊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给了我一张。 “我吃好了,先回去休息了。”我说。 回到办公室,我躺在沙发上睡觉。 醒来一看表,时间不早了。 我赶紧下楼开车去机场。 到了机场,看到赵书记已经出来了。 我走过去,帮他提着行李。 “怎么才来?堵车了?”赵初唐问。 “是有点堵车。” 赵初唐上了车后,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这次开会级别很高,连军委的将军都来了,参谋长就来了两个,”赵初唐喝了一口水。“一个中将给我们谈中美两国的军事对比,还有台海形势。” “开的是军事会议?要打仗?”我说。 赵初唐笑了笑,“打仗一时是打不了,不过,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开的是形势报告会,这是其中的一个会。” “早点把台湾收复了吧。” “没那么容易的。”赵初唐说,“小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是贪官可怕,还是清官可怕?” 赵初唐突然问这个,显然这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因为谁都知道,当然是贪官可怕了,清官有什么可怕的,但是,既然他这么问,就说明他说的这清官是有问题的。 “是清官可怕吧。”我说。 “何以见得?” “我记得有一本书曾经讲过,贪官可恨,人人知之,清官尤可恨,人多不知。”我说道。”这几句话意思好像是说。贪官虽然贪钱,但是还能给老百姓干几件实事,而这清官呢,认为自己清廉,两袖清风,闭着眼睛瞎决策,给国家带来的危害更大,因此相比贪赃的官而言,这种刚愎自用胡作非为的清官更可怕。” “说的好,这是哪本书说的?”赵初唐问。 “好像是明清时候的小说《官场现形记》吧,不对,是《老残游记》里写的,没错,就是这本《老残游记》。” “这书我年轻时候读过,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去书店买一本,我再好好读读,还是古人有学问,今人不如古人啊。”赵初唐说,“对了,现在去滨湖区,我要去检查他们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 “那我停车打电话通知一下。” 我停车打电话给詹秘书长,让他通知滨湖区委。 “对了,到了他们那后,你先写个简短的稿子给电视台记者。”赵初唐说。“从这两个方面写,一是打防结合,预防为主,二是,专群结合,依靠群众。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一把手要高度重视。” “好的,我记下来了。” 第260章 东湖波浪 滨湖区委大楼的造型很像一个官帽,大门两边有一对大石狮子,高大威武,面目狰狞,狮子两米多高,体积庞大。 不过,两年前,不是这一对大石狮子守门,而是较小的一对小石狮子看门护院,这两小狮子的样貌看上去温顺可爱,据说是个旧物件,康熙乾隆那个年代的。 一天夜黑风高,这一对小石头狮子突然不翼而飞,居然被人劫持走了,这可是宁州的大新闻,据说是劫匪把石狮子扔东湖里了,并且有人亲眼所见。 为何劫走石狮子,又扔进东湖里?没人知道。 政府征用民间船只和潜水员下水打捞,打捞的半个多月,一无所获。政府只得作罢。不料,半年后又出了一个关于石狮子的新闻,滨湖区一个姓朱的副区长,在打捞那对石狮子时,贪污打捞费,被判八年有期徒刑。 郑芳带着一众人在大门口迎接,我按了两声喇叭,开进了区委大院。 下车后,郑芳带我们去了会议室。 倒水沏茶,郑芳掰了一个香蕉递给赵初唐,赵初唐摆了摆手。 “赵书记,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郑芳说。 “不是给你们打电话了吗?”赵初唐说。 “我是说提前两天,我们好准备。”郑芳说。 “有什么好准备的?我是来检查工作的,不是来旅游的。”赵初唐说道,“吃了这杯茶我们就出发。 “赵书记,你打算去哪个办事处检查?”郑芳问。 “哪个办事处?那就东湖办事处吧。”赵初唐说。 “我一猜,你就去东湖办事处。”郑芳说。“你以前在东湖当过书记。”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了,我那是还很年轻啊。” “是啊,你那时候是宁州最年轻的科级干部。”郑芳看了我一眼。“对了,我们已经通知电视台了,他们直接去东湖办事处。” “好,茶不吃了,我们走。”赵初唐说。 下楼,上车,我开动车子,正要调头,郑芳走过来。 “赵书记,我上你的车吧,我好给你汇报工作。”郑芳说。 “好啊。”赵初唐说。 郑芳坐在前坐,她歪着身子冲赵初唐说,“赵书记你气色不错。” “是吗?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你这一上来,我这车就成香车了,香车宝马。”赵初唐说,“你用的香水是法国名牌吧?” “就是普通的香水而已。”郑芳说,“赵书记,你这秘书年轻又帅,真不错。” “你看上了?”赵初唐说。 “看上了,要不,你把他调到我们区委来吧。” “可以啊。”赵初唐说。“调到你们区委,你怎么安排呀?” ”郑芳说。“我办公室缺一个秘书。” 赵初唐笑了一声,“那小夏可就不会愿意了,市委秘书去你们区委当秘书,这不是降了一级吗?” “也是啊。”郑芳说。 车到了东湖办事处,门口停了四辆警车。 “怎么这么多警车?”赵初唐说。 “是东湖派出所来给你汇报的,他们所长出差了,来了一个副所长。”郑芳说。 下车后,我拿着茶杯,跟着赵初唐去会议室听取汇报。 会议室的气氛很严肃,赵初唐正襟危坐,官威十足,加之他脸色严肃,大家都很小心谨慎。 我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请东湖办事处刘主任汇报一下近期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情况。”郑芳说。 赵初唐摆了摆手,“先让派出所的同志汇报吧,他们工作忙,讲完就可以回去了。” 派出所的副所长汇报完工作就走了,接着办事处的主任汇报,然后大家坐车去东湖广场,赵初唐眺望着东湖,电视台记者扛着摄像机脚步轻快,跟上前拍摄。东湖波浪冲击着白色栏杆,远处是几艘小船。 电视台记者上车离去,检查工作到此结束。 郑芳依旧上我们的车。 “想想以前的东湖,现在的变化真大。”郑芳关上车门说道。 “但我还是觉得以前的东湖好,我小时候经常在东湖游泳,那时候的水很清。”赵初唐说。 “现在湖水经过环保治理后,水也很清啊。”郑芳说。 “那可比不上我小时候的东湖,那时候东湖水可以直接手捧着就喝了,现在这湖水能喝吗?”赵初唐说。“小芳,你没事吧,如果没事,我们去西岸走走。” “我没事。”郑芳说。“那就调头吧。” 车调头,直奔西岸。 路上柳树成荫,鸟语花香。 快到西岸时,赵初唐喊停车,他要去公共厕所方便一下。 我把车停在路边。 赵初唐下了车朝厕所走去。 郑芳也下了车,她开了后面车门上去。 “小夏,你过来,到后面坐,我有话给你说。”郑芳说道。 我有点纳闷,我坐在前面,难道说话不方便吗?如果我去了后面,这赵书记回来看到会怎么想? “过来呀,快点。”郑芳说。 我下车,开了后门上去。 我屁股还没坐稳,郑芳手就朝我腰带伸过来 “郑书记,这不行啊。” “什么郑书记,我是你姐。”郑芳说,“抓紧了,要不,我坐在你身上。 “别啊,赵书记一会就过来,被他看到那就完了。”我说。 “他是大解,我看到他拿手纸了,他一时半会出不来的。”郑芳起身撩起裙子坐上来。 “姐,不行啊,这太危险了。”我说。 “有什么危险的?难道比当地下党还危险?”郑芳说。“姐今天看到你,不知道怎么着,浑身就不自在,好像有虫子在下面爬来爬去。” “那动作快点吧。” “你动作快点。”郑芳说。“要不,我趴下来。” “就这样吧,抓紧吧。”我说。 “你可以啊,这火箭炮都竖起来了。”郑芳说。 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赵初唐从厕所里出来。 “赶紧下来吧,他来了。” “不行,还差一点。”郑芳说,“你别停。” “你疯了。”我看着窗外,赵初唐走到一棵矮树边上停了下来,他弯腰去摘草丛里的花。 “好了,老娘已经上天了。”郑芳说着从我身上下来。 我赶紧穿上裤子,爬到前座。 “吓死我了。”我说。 “真是刺激啊。”郑芳说,“下次,我们去山上吧,我想试一下野外作业,在月光下,那更带劲。” 赵初唐拉开车门上来,他把手里的红色野花递给郑芳。 “这花真好看。”郑芳说。“我插在头上。 郑芳把花插头上。 “哎呦,真好看。”赵初唐说。“小芳啊,你今天气色真不错。” 第261章 荷叶 车到了东湖西岸,岸边荷叶田田,荷花绽放。 有座小桥连着湖中的荷叶岛,这岛是个人工岛,赵初唐和郑芳走在前面。 我满脑子都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 “赵书记啊,这荷花池差点就被毁了。”郑芳说。“当年这地方,规划局批给东湖天地的戴老板做酒店,是你反对阻止的。” “这荷花池,我爷爷那辈就有了,可能更早,说不定在唐朝就有了,没有荷花还叫什么东湖,原来的那个市长真是瞎搞,他是我给撵走的。”赵初唐说。“没有文化,还当什么市长?” “是啊,现在东湖天地在南边盖了酒店,不是挺好吗?”郑芳说 “南边是我让规划局批的,那地方交通方便,地方也大。”赵初唐说。“那个戴老板,是个干事的人。” “戴老板人不错。”郑芳说,“赵书记,你看这东山真是巍峨壮美啊。” “东山再起,这东山可是所有中国人的东山。”赵初唐说。 “这满山苍翠的松树真是养眼啊。”郑芳说,“主席两次来宁州,都要爬我们的东山。” “哎,我想起一首主席的诗了。”赵初唐说道,“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赵书记,你不仅是书法家还是诗人。”郑芳说。 “我什么诗人?我接个电话。”赵初唐掏出手机,朝前走去。 赵初唐离我们有三十多米远。他接个电话离我们这么远,看来这电话是很私密的。 郑芳靠近我,手突然放在我小腹上,我慌忙把她的手拿开。 郑芳冲我撇了一下嘴,手捏了一下我的胳膊。 赵初唐接电话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他这么一看,我心里忽然有些慌乱,我和郑芳在他车里放荡乱搞,不会被别人看到,然后打电话给他吧? 我心里有些后悔,不该纵容郑芳,这郑芳胆子也忒大了。 赵初唐挂了电话后,我们走过去。 “今天什么日子?”赵初唐问。 “你问的是农历吗?好像是初一,还是十五?”郑芳说。 “初一和十五差得远了。”赵初唐说。 “我看看手机,是什么日子。”郑芳说。 赵初唐抬头看了看天空,几只鸟从头顶飞过。 “夏秘书,我记得李白曾经写过一首诗。”赵初唐说,“写了孤云什么的,众鸟飞得高,后面一句我想起来了,只有敬亭山,对吧?” “前面两句是,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我说。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赵初唐说。“李白啊李白,知我心啊。” “赵书记,你今天诗兴大发啊。”郑芳说。 “走吧,回去了。”赵初唐说。 “还没上岛呢。”郑芳说。 “改天再去吧,先送你回去。”赵初唐说。“下次再来的时候,我给你摘一朵荷花插你头上,郑书记啊,希望你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永远这么漂亮。” “好啊,那我就等你电话了。”郑芳说。 “好好干,郑书记,你前途光明啊。”赵初唐说。 “那还要你多多栽培。”郑芳笑容可掬。 “你这丫头啊,我可是看你长大的,走吧。”赵初唐说。 上车送了郑芳回区委。 我倒好车,“去哪?” “去市人民医院。”赵初唐说。 开车上了解放路,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赵初唐脸色很难看,刚才还和郑芳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一会就心情不好了?难道是刚才接了那个电话的缘故? 前面有红绿灯,我停下来。 赵书记打开车窗,探头朝后看了看,“小夏,先去宁州日报社,你去给我拿一张今天的宁州日报。” “好的。” 我开车进了宁州日报社大院,下了车直奔总编办公室,拿了两张宁州日报给了赵初唐。 “好,我们去医院。”赵初唐说。 赵初唐拿起报纸看起来,突然他手拍了一下报纸,把报纸扔一边去。 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知道今天的宁州日报上到底刊登了什么文章,让他如此生气? 车开进医院,我跟着赵初唐上电梯,去了院长办公室。 赵初唐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屋里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赵书记啊,我等你一天了,你才来呀。”老头说道。 “我下午才从北京飞回来。”赵初唐说。 “我给你倒茶。”老头说。 “不用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秘书小夏。”赵初唐说。“这是金院长。” “金院长好。”我说。 “老金,你给他一张名片,有什么事直接给他说。”赵初唐说道。 金院长拿出名片递给我,“你也给我一张名片吧。” “不好意思,我没带名片,我给你写一下。”我说。 金院长让我把手机号写在台历上。 “赵书记,我带你过去检查身体。”金院长说。 “小夏,你在这等着吧。”赵初唐说。 两人出了屋,我看到办公桌上有张宁州日报,便拿过来看,一版是宁州的主要领导新闻,头条是项书记在全市农村会议上的讲话,右边是一篇社论,标题是:企业家的历史使命。下面是关市长在乡镇视察工作和市委统战部的统战工作会议,还有一篇是石油系统的党建新闻。二版是地方新闻,有个新闻是结婚的豪车撞人了,还有,卫生防疫站站长驱车三十公里追查有毒烤鸭,还有一个农村结婚闹剧,新郎被绑在一颗树上,游街示众。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二十分钟后,赵初唐打电话让我去停车场。 我下楼,上了车。 赵初唐把那两张报纸扔出了车窗。 “去哪?”我问。 “去东湖天地酒店。”赵初唐说。“对了,你名片没印吗?” “我给詹副秘书长说了,他说明天给我拿来。”我说。 “这个竹竿子詹,天天不务正业。”赵初唐说。“我看他是不想干了。”赵初唐说。 我忽然感觉有一股凉意袭来, 赵初唐今天心情不佳,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詹副秘书长喜欢打乒乓球,难道赵初唐说的是打乒乓球的事? 第262章 东湖天地酒店 东湖天地酒店,竹林掩映,碧瓦朱檐, 雕梁绣柱。 里面池馆水榭,青松翠柏,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枝,一步一景。 服务小姐着装素雅,大方有礼。 二楼办公室宽敞明亮,空无一人,红木家具中柔和了西方风格的安闲舒适。 红木案几上有一书法: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落款是王维。 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赵初唐径直走到书案前,拿起笔,他看了我一眼,在宣纸上写下:无功而食,雀鼠是已;肆害而食,虎狼是也。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赵初唐问。 这两句我是知道的,意思是对于百姓没有功劳却享受着俸禄的官员,是老鼠、麻雀之类的害虫,而肆意残害百姓却享受俸禄的官员,就是老虎、豺狼之类的 恶兽。 看到赵初唐有得意之色,我摇头故作不知。 从外面走来三个人,一个是三江集团董事长楚三江,一脸倦容,一个是和赵初唐老婆于凤通奸的商人严力宏,他红光满面。另一个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看上去应该是这酒店的戴老板。 楚三江低头看字,“无功而食,雀鼠是也。好啊,写的真好,赵书记,你这书法苍劲有力,功力见长啊。” “肆害而食,虎狼是也。”严力宏说道,“写的最好的,是这几个字。” 赵初唐点了点头,“小夏,来,你写几个字,给大家看看。” 赵初唐忽然让我在这个商界大佬面前写字,让我非常意外,我慌忙推脱,“我不会写字。” “我看过你的字,你玻璃台板下面那两句写得极好。”赵初唐说道。“文章是山水化境,富贵乃烟云幻形。” 赵初唐把毛笔递给我,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下。 写什么好呢,我眉头一皱,想到这么两句话:刑罚当宽处即宽,草木皆上天生命;财用可省时便省,丝毫皆下民脂膏。 我用隶书写了这两句话。 严力宏击掌叫好,“夏秘书,你这字不但写的好,意思也好,戴老板,你觉得呢?” 东湖天地酒店戴老板看了看,点了点头,“这字体有东汉《曹全碑》的遗风。“ “这两句什么意思?”楚三江问。 “使用刑罚时能宽大的地方就宽大一些,就是小草和树木的生命都是上天赋予的。”严力宏说道,“第二句意思是说,财务费用改节省就节省,因为这一丝一毫都是民脂民膏,夏秘书,我说的没错吧?” “对,就这个意思。”我说。 “力宏解释得不错。”赵初唐说。“有文化啊。” “力宏可是当过文化局长的。”戴老板说。 “小夏,把笔给我,我再写两句。”赵初唐说。 赵初唐写了两句: 大智兴邦,不过集众思; 大愚误国,只为好自用。 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有大智慧的人能够兴国安邦,那不过是集思广益的结果,而愚蠢固执的当权者之所以误国误民,都是刚愎自用的结果。 赵初唐写完搁笔后,就坐到沙发上。 等大家落座,我才落座,坐在严力宏旁边。 赵初唐手拍了一下红木沙发的扶手,“三江,你说说吧,什么情况?” “好,真是瞎几把搞啊,我看这次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楚三江说。 “是吗?有这么夸张吗?”赵初唐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还真不是夸张,这是要走回头路了,文ge要来了。”楚三江说。 “先不要下结论,说说你那边的情况。”赵初唐说。 “纪委,公安局,审计局三家都来我们三江集团了。”楚三江说,“审计局查我们的帐,公安局跟上把我们财务科长带走了,今天纪委找我去谈话,他们现在拿我们三江集团开刀了。” “审计局查账这个先不说,公安局是哪个部门去的?”严力宏问。 “市局经侦支队的一个姓钱的支队长,这人说话口气还挺强硬的。”楚三江说。 “钱队长,是叫钱进吗?”严力宏说。 “对,就这个人。”楚三江说。 “纪委是哪位找你谈的?”赵初唐问。 “一个副书记姓焦,还有一个姓邱的主任。”楚三江说。“他们主要问宁州新区的房地产开发,问我向谁行贿了,莫名其妙,审问了我两个多小时,我什么都没说。” “蒋兵革那边呢?”赵初唐问。 “蒋兵革也被纪委带走了。”戴老板说,“还有红星批发市场停业了,说消防不过关,蒋兵革那个小北矿也被封,说是安全有隐患,要罚款。还有几家大型私营企业也是被各种理由整顿,要接受处罚,罚款,据说这次罚款金额不少。” “政府现在缺钱了?公务员发不出工资?应该不会吧?”严力宏皱着眉头,“前几个月,这政府卖地可是创了新高的,钱哪去了?” “还有更离谱的,项书记前两天在税务局检查工作时说企业家是有原罪的。”楚三讲说道,“说一些民营企业家早先在国企改革中弄虚作假,官商勾结,侵吞国有资产,还有投机倒把什么的,把我们这些人比喻成硕鼠,豺狼,这什么呀?我们给宁州贡献了多少税收?把我们砍了,对宁州有什么好处?” “这是哪年的事了?”严力宏说,“难道还要打地主,分田地不成?真是荒唐啊。” “更可怕的是,还说有的企业就是黑社会,要唱红打黑。”楚三江说。 “今天的宁州日报,我看有这个意思,现在舆论都开始造势了。”戴老板说。“我看,这次项书记要搞大动作,大运动了。” “真是瞎搞,没有民营企业,宁州还有什么未来?”赵初唐咳嗽了两声。 我拿起茶几上的宁州日报,第一版的社论,企业家的历史使命,内容里就提到企业家的原罪,以及有的私营企业充当黑社会的保护伞,甚至有的就是黑社会。原来在车上,赵初唐是因为宁州日报的这个社论发火的。 第263章 驴肉火烧 “赵书记,我觉得这是冲你来的。”楚三江说,“这宁州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我和你什么关系?”赵初唐脸色阴沉。 “那你说项安良为什么要搞我?”楚三江说。 “你说是项书记搞你?你有什么证据吗?”赵初唐说。 “这还用证据,这是明摆着的。”楚三江说,“不是他,难道会是关市长?” “关思勤没那个胆子吧?”严力宏说。 “如果后面有人撑腰呢?”戴老板说。 “那就不好说了。”严力宏说。 “关思勤不会。”赵初唐摇了摇头。 ”不是关市长,那肯定就是项安良了。”楚三江说。 “三江啊,你只盯着宁州,那宁州之外呢?省城呢?”赵初唐说。 “赵书记,这次力度不小,不但查三江,还查了宁州首富蒋兵革啊。”戴老板说。 “查了又怎么样?”赵初唐说,“不用慌,让他们查。” “查我也不怕,我就怕他们给我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楚三江说。 赵初唐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我掏出烟,递给他一支。 我拿出打火机要给他点火,赵初唐要过打火机自己点烟。 “赵书记,听说蒋兵革人在境外了。”戴老板说。 “是的,今天给他给我打电话了,说在加拿大了。”赵初唐说。 “他会不会这几日就飞回来,毕竟他那个批发市场被停业整顿了。”严力宏说。 “我看他最近不会回来。”戴老板说。 “哎,我这会有点饿了。”赵初唐说。 “那就去餐厅吃饭吧。”严力宏说。 “餐厅就不去了,让人把饭菜送到这里来吧。”赵初唐说。 “好,这书案就当餐桌了。”戴老板说,“对了,白田礼说带吃的来,不知道他带什么吃的?” 戴老板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 戴老板去开门,来的正是白田礼,他一手提着篮子,另一手提着塑料袋,胳膊还夹着包。 “来晚了。”白田礼说,“赵书记,你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什么呀?”赵初唐说。 “您老最爱吃的驴肉火烧,这个是正宗的保定驴肉火烧。”白田礼说。 “好啊,来来,上桌。”赵初唐说。 白田礼把篮子放在桌上,然后从里面拿出驴肉火烧,他先给赵初唐一个,然后每人发了一个。 我咬了一口,味道鲜美。 “好吃,不错。”赵初唐说。 “老田,你那塑料袋里也是吃的吗?”严力宏说。 “麻将,吃完打几圈麻将。”白田礼说。“三江啊,我今天找你翻盘的。” “我可没心情和你打麻将。”楚三江说。“我这都火烧眉毛了。” “没多大的事,放心,在宁州,没有赵书记点头,没人敢动你。”白田礼说。 “这话没错。”戴老板说。“哎,老白,你每天上班也带着麻将牌?上班也搓麻将。” “上班哪能。”白田礼说。 “老白就是麻将迷。”严力宏卷着袖子。“老白他每天打牌到半夜三更才回家,前两天,他老婆恼了,就警告老白,说,老白如果你再这样打麻将半夜三更回来,我就要把男人带回家睡觉了。你们猜老白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楚三江问。 “老白说,随便你啦!不过我也警告你,可别拉走我的牌友。”严力宏说。 赵初唐边吃边笑。 “哎,力宏,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戴老板说,“是不是你半夜三更在老白家了?” “那肯定清楚,我就在他家衣柜里。”严力宏说。 “严局长啊,哪天我就去你家找你老婆。”白田礼说,“我要把你的风流韵事说给她听。” “对了,于凤一会过来,还有若曦。”戴老板说。 “给她们留两个火烧。”白田礼说。 “若曦?是潘若曦吗?”严力宏说。 “是的,同创集团潘景泰的女儿。”戴老板说。 戴老板说的潘若曦,想必就是那天在ktv唱歌的潘小姐,她是于凤的闺蜜。她们来干什么?我暗想。 “她们来干什么?”赵初唐问。 “还不是老白的驴肉火烧勾引来的?”戴老板说。 赵初唐的手机响了,赵初唐接了电话,让于凤上楼来。 于凤和潘若曦进来,两人粉装玉琢,齿白唇红,绰约多姿。 “两个大美人来了。”戴老板说。 “火烧呢?”潘若曦说。 “给你们留着呢。”戴老板说。 “你们这一屋子都是烟,也不怕呛死。”于凤说。 “我去开窗户。”戴老板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严力宏,他把烟斗从嘴里拿下来,看着烟斗若有所思。 白田礼把火烧给了她们俩,“我给你们讲个笑话,是真事。” “说来听听。”戴老板说。 “好,听好了,有对年轻的夫妻与儿子同睡一张床,半夜里,夫妻俩偷偷亲密,哎,突然发现儿子不见了,找了半天,原来儿子抱着膝盖躲在门后了。孩子母亲急忙喊道,快回来,门后风大。儿子愤怒的说,少骗人,被窝里风更大。”白田礼笑了起来。 戴老板哈哈大笑。 “你这个老流氓。”于凤说。 “火烧吃不饱啊,菜可以上了。”严力宏说。 “好,我这就让人上菜。”戴老板说。 “吃饱喝足,我们打麻将。”白田礼说。 “好啊。”于凤说。 很快来人上菜,菜多的桌子都放不下了。 吃完饭,我送赵初唐回家,于凤他们则留在酒店打麻将。 送完赵初唐,老邱打来电话,让我去民主路烧烤摊。 我开车过去,老邱点了不少的菜。 “点这么多啊,我吃饱了。”我说。 “一会还有人来。”老邱说。 “谁来?”我问。 “美女,你见过的,上次在酒店见的。” “什么酒店?” “五星级酒店啊,我还让你弄呢,奶奶的,你竟然睡着了。”老邱说。 “就是那个局长的小三?” 老邱朝两边看了看,“别乱说话,什么小三小四的,现在跟我了。” “跟你了?那个局长送你的?他不要了?” “这女的不愿意跟他了,要跟我。”老邱说,“知道为什么吗?我活好。” “她有老公吗?”我问。 “你这话问的,她孩子都三岁了,怎么能没有老公?” “我去,你这是玩火啊。”我说。 “玩什么火?你不懂,哎,夏大秘书,我现在总结了一个人生的道理。”老邱给我倒着酒,“大秘书,喝酒啊。”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什么总结人生道理?” “就是什么呢?我给你说,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老邱说。“这两句话怎么样?我总结出来的,经典不经典?” “这是你总结的?”我说道,“我的乖乖啊,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是《增广贤文》里的名言,怎么就成你的了?” “喝酒。”老邱说,“别管什么贤文,我算是参透了这两句话的真意了。” 第264章 多浪羊 “在宁州没权没钱是不行的。”我说。 “没钱没权,男人就彻底完了,女人都懒得理睬你。”老邱说。“没有女人给你玩,除非你去嫖娼,再说嫖娼也不安全。” 老邱说完这话,我想起有一次老邱嫖娼被仙人跳,还是我拿了五千块把他赎来的。 “但是,除金钱和权力,我觉得人还得有点理想,有点追求为好。”我说。 “追求?理想?夏大秘书,有权有钱你才能去想这个,知道万佳妮为什么愿意跟我吗?” “就是那个局长小三?”我说。 “现在不是局长小三了,是我的情人了,我把她调到西城街道办了,就是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城管卫生科。”老邱说。“她高兴坏了,知道她之前的工作是干什么的吗?摆地摊的。” “局长包养了一个摆地摊的?”我说,“这什么局长啊?他怎么不给这女的调动工作?” “这局长说出来吓死你,他是不想让佳妮抛头露面,再说摆地摊是她的业余爱好。” “什么局的局长?”我说。 “这不用你管。” “学历呢?她什么学历?”我问。 “学历好办?我给她介绍一个弄假学历的,让她花了两万块钱买了一个。” “假学历也这么贵?”我说。 “和真的一样,能不贵吗?这是从大学买来的。” “哪个大学?”我问。 “哎,你问那么细干嘛?查我?” “老邱,你现在真是厉害了啊。”我说。 “厉害何止是厉害,前两天,你知道我在谁家吃饭吗?” “谁家吃饭?” “你猜。”老邱喝了一口啤酒。 “我不猜,我没那个闲工夫猜这个。” “你不猜我就不说了。” “你不说拉倒,你在谁家吃饭,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跟伟大领袖mao主席在一起吃饭,也不管我事。”我说。 “我在项书记家吃饭。” “哪个项书记?” “你真的假的?宁州市委书记项安良啊。”老邱说。 “你怎么跑他家吃饭?他请你的?” “先不说这个,等她们来了,我在给你细聊。”老邱说。 “等谁来啊?还有谁来?” “阿紫来。” “哪个阿紫?”我问。 “就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老邱说。 “住农民村那个吗?” “现在不叫农民村了,那边马上拆迁,以后就叫时代广场了。”老邱说。 “你喊她来,你这两个情人不得打架?” “要是打架才好呢。”老邱说,“这阿紫不上路,还给我玩清高,我打电话她还不愿意来,我说你在,她又说有时间了,我看她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 “真的看上我了?”我说,“她是你女朋友啊,不过,我对她印象不错,很通情达理的一个女人,长得也不错。” “通什么情?不过,给你说真话,我和她没拉过手。”老邱说。“大秘书,我给你说,跟她你别玩真的,她外面欠债呢,我估计是高利贷,别弄得太深。” “别弄得太深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我印象不错。” “我是说感情,别跟这样的女人玩感情,不是说那地方弄得深,不过,那地方的深浅我真不知道。”老邱看了看手表。“她们俩怎么还不来?” “两个女人一起来?她们还认识?”我说。 “是我介绍认识的,我带佳妮去她店里买衣服,两人就这么认识了。”老邱说。“佳妮说打车顺路带上阿紫过来,对了,你谈了没有?和阿娇现在怎么样了?上床没?” “阿娇看不上我。”我说。 “那你外面有别的女人吗?” “暂时还没有。”我说。 “没有女人和啤酒,这日子就完了,要不,这阿紫你先用着,烂梨也能解渴。”老邱说。 “你怎么说她是烂梨?你这心态不对,人家看不上你,你也不能说人家是烂梨啊。” “哎,来了。”老邱说。 阿紫和万佳妮手拉着手走了过来。 阿紫穿着碎花长裙,万佳妮穿着黑色短裙,长筒肉色丝袜。 “不好意思,来晚了。”阿紫说。 “堵车了。”万佳妮说。 “这兄弟,我就不用介绍了。”老邱说,“我先介绍一下这羊肉串,羊肉是新疆的,是新疆的多浪羊,这种用尾巴存贮能量的羊,尾脂存了大量脂肪,含水量少,后腿比前腿一般用力更多,脂肪更少,口感上后腿肉比前腿肉更嫩,这就是后腿肉做的羊肉串,非常嫩,是这家店的老板告诉我的,今天算我们运气好,有这种多浪羊吃。” “多浪羊,这名字好记。”我说。 “夏大秘书,吃完这多浪羊,你就可以去浪了。”老邱说。 “我去哪浪啊?”我说。“吃晚饭我就回家睡觉。” “好男人啊。”老邱说,“阿紫,看到没有,这是宁州最有名的好男人。” “小夏,听说你现在给赵书记开车?”阿紫说。 “看到车没有,黑色奥迪就停在那。”老邱手指着,“看那车牌,3号,阿紫啊,夏志杰可不是一般的司机,他还是赵书记的秘书。” “那工作一定很忙吧。”阿紫说。 “还行吧,也没多忙。”我说。 “夏大秘书,喝酒啊。”老邱拿起酒瓶给我倒酒。 “我不能再喝了,我还要开车呢。”我说。 “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你喝酒开车,谁敢查呀。”老邱说。 “不能这么说,不能搞特权。”我说。 “没事,前两天我还和宁州交警支队长卫虎一起吃饭呢,这人不错,脾气不错。”老邱说。“对了,还有宁州市委书记项安良,我们一起吃的饭,就在项书记家里吃的饭?” “项书记请你去家里吃饭?”阿紫问。 “是啊,她老婆从省城搬家具到宁州,项书记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老邱说。 “怎么还找你们纪委工作人员帮忙?不是有搬家公司吗?”阿紫说。 “东西很贵重的,不能随便让人搬的。”老邱说。 “听说还有玉器。”万佳妮说。 “焦书记也去了吧?”我说。 “是的,项书记喊我和焦书记一起过去搬家。”老邱说。“搬完东西,项书记就让我们在他家吃饭,也没什么菜,就是咸菜稀饭,两片腊肉。” “请你们吃咸菜稀饭,看来你和项书记关系不一般啊。”我说。 “还行吧,纪委吗,他比较信任。”老邱说。“我们纪委在宁州算是比较清廉的单位了,他比较放心,小夏,喝酒,干了。” “好,喝酒。”我举起酒杯。”我说。“来,佳妮,我们一起举杯,为邱主任的锦绣前程干杯。” “夏秘书,你不能喝酒,你还要开车呢。”阿紫拉着我的胳膊。 “怎么了?你还管他,你是他女朋友?”老邱说。 “不是女朋友,就不能管吗?”阿紫说。“夏秘书,别喝这么多酒,听我的。” “好,听你的,那我不喝了。”我说。 “我去,哎呦,你们俩可以啊,一唱一和的,这是妇唱夫随啊。”老邱说。 第265章 王耀武家 开车送他们回去,路上堵车。 “这么晚了还堵车?”万佳妮说。 “前面查车。”老邱说。 “会不会是查酒驾?”阿紫说。 “没事,交警认识赵书记的车。”老邱说。 我突然有些紧张,我看到有电视台的人在扛着摄像机,这要是真被查了,但就完了。 交警拦车,前面的车朝路边靠。 一个交警出现在车前时,我有些慌张,他给我一个让我前行的手势,我才松了一口气。 车开了二十多米后,老邱让我停车。 “干嘛?”我问。 “我看到徐局长了,我给他说点事,急事。”老邱说。 我把车停在路边,“什么事啊,这么急?” 老邱拉开车门,冲她们俩个说道,“市公安局的徐局长是我哥们,就是那个穿便衣戴眼镜的,志杰,把烟给我。” 我把一盒中华烟扔给老邱。 我下了车,看到徐副局长和张明站在一起。 老邱走过去,给徐副局长和张明发烟。 张明看到我后,叼着烟,朝我走过来,他朝车里看了看,“你这车里,还有美女啊。” 我把打火机递给他,“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张明拿打火机点上火后,拉着我的胳膊,“走,去那边说话。” 张明拉我去没有人的一棵树旁边。 “今天查酒驾?”我说。 “不是,给你说那个王壮壮的事。”张明说。“事情基本查清楚了,王壮壮没有拿水果刀捅人。” “他没捅人,怎么他说自己捅的?” “他这人很讲义气,比他爹强多了。”张明说,“他那两个朋友都成家了,他单身,主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他那两个朋友也交代了,还有,调戏女孩,也不是王壮壮调戏的。” “这么大的责任,王壮壮敢自己担着?” “所以,我说他很义气,比他爹强。”张明说,“法医鉴定也出来了,张先死于刀伤,还有肋骨被踢断了,这不是致命的地方。 “这么说,他没多大的事啊。”我说。 “要说没事也行,要说有事呢,王壮壮也踢死者了,如果说肋骨是他踢断的,这事就不小。”张明说。 “确定是王壮壮踢断的?”我说。 “不能确定,他们三个都踢了。”张明说。“如果想确定谁没踢着,那就容易,你自己琢磨琢磨,不过啊,我觉得王壮壮踢到死者的可能性大。” “我明白了,我给他爹说一下。”我说。 “行,你抓紧给我通气,最好别超过明天。”张明说。 “我一会就去他家。” 张明拍了拍我肩膀,“王壮壮这人不错,我很欣赏他。” 徐副局长走过来,“你们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我说。 “小夏,你喝酒了。”徐副局长说。 “就喝了一点。”我说。 “你喝酒开什么车?”徐副局长说,“这车你不能开了。” “徐局,要不,我开车送他们吧。”张明说。 “行,你送他们后,你就回家吧。”徐副局长说。 “夏秘书,走吧。”张明说。 送老邱他们回去后,张明也回了家。 我给王耀武打了一个电话。王耀武让我去他家里说话。 到了王耀武家,刘安邦也在。 我就把王壮壮的情况告诉了王耀武。 “夏秘书,那么说来,我儿子不是主犯了?”王耀武说。 “不是主犯。”我说。“但他踢断人的肋骨,这事也够判刑的。” “他们三个人都踢了,怎么就能断定是王壮壮踢的呢?”刘安邦说。 “是啊,能不能没踢着呢?”王耀武说,“夏秘书,你给徐局长商量商量,就说没踢着,怎么样?” “对,就是没踢着。”刘安邦说。“那饭店也没有监控视频啊,这事有商量的余地。” “这个嘛,我说说看。” “夏秘书,今天你带来的是福音啊,我真没想到,我这孩子自己没杀人,却偏偏说自己杀了,还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王耀武说,“真是作孽啊,哎,是我把他惯坏了。” “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公安局也不会只听他说的那样。”刘安邦说,“没事就好,这事还得继续辛苦夏秘书,希望壮壮早日出来。” “行,我明天就去找徐局。”我说。“那我就回去了。” “我也要走了。”刘安邦冲我说道。“我没开车,你送我。” “刘部长,你来我卧室,我给你拿点东西。” 刘安邦进了卧室,两分钟后,他挎着一个黑包出来。 我和刘安邦上车,很快开出了院子。 刘安邦打开包,从里面拿出现金,点了点。 “钱不少啊。”我说。 “一百万。”刘安邦说,“钱都给你。” “要不了这么多?”我说。 “你要多少?” “上次,石油公司的那个经理给了三十多万,是我把钱给弄丢了,现在这钱,一人一半,你就拿五十万吧。”我说。 “好啊。”刘安邦说。“夏秘书,你现在越来越会办事了。” “还不是在你的英明领导下。”我说。 刘安邦笑了笑,“小夏,我早就看好你了,你这人有灵性,对了,这两天赵书记的情绪怎么样?” “还好吧,今天宁州日报一个社论,他看了后,生气了,这报社可是归你管啊。”我说。 “这社论是项书记的大秘写的,是项书记指定版面刊发的,直接就拿到报社去发了,都没经过我。”刘安邦说,“我这个宣传部副部长的官太小了。” “项书记和赵书记是不是有矛盾了?” “矛盾肯定有,不过,问题不大。”刘安邦说。“很多事情没下面人想得那么严重。” “那就好。”我说,“如果这矛盾大了,下面的人都不好做事。” “是啊,真要撕破脸了,鱼死网破,下面的人都得站队。” “刘部长,你打算站在哪一边?”我问。 “那我问你,你大秘书站在哪一边?” “你站在哪一边,我就站在哪一边。”我说。 “这就对了。”刘安邦说。“我真没看错你,我站在哪边呢?这里面学问大了,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再决定。” “中庸,也挺好。”我说。 “小夏,这个骑墙派的中庸,都把中国人害死了,其实我党是最反对中庸的,做人要旗帜鲜明,尤其是共产党员,要爱憎分明,要高举什么旗,这是要清清楚楚的,这是不能含糊的,不能囫囵吞枣,当两面派。”刘安邦说。 “所以,我们以前的领袖是要坚决把孔家店打倒,再踩上一只脚。”我说。“但现啊,在又把这孔老二请来了。” “不说了,我先把钱分了。”刘安邦说。“包我给你留下,我拿塑料袋装就可以了。 钱分好后,刘安邦打了一个哈欠,懒得再说话了。 刘安邦下车回家。 我把包扔后面座位。 掏出手机给林可娇打电话,我看了看手表,发觉已经一点多了,赶紧挂了电话。林可娇回了电话,让我到她家楼下。 开车过去,林可娇开门上来。 “这么晚你还没睡觉?”我说。 “失眠。” “想你妈的事了?” “很多事。”林可娇说。“这两天都是早上三四点钟才睡,找我有什么事?” 第266章 赵初唐家 我回头朝座位后看了看,“也没什么事?我也是睡不着。” “你从家里来的?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呢,什么事?” “就想过来跟你说会话。”我说。 “王壮壮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林可娇撩了一下头发。 “哎,对了,正想给你说这事呢,公安局已经查明王壮壮不是主犯,他是主动揽下责任的,是他朋友捅死张先的,法医报告也出来了。”我说。 “不会吧?怎么可能?王壮壮都坦白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案子是谁办的?是张明办得吗?肯定有猫腻。” “对,是张队长办的,他今天亲口给我说的,铁板钉钉了。” “真的假的?是不是王耀武给张明行贿了?”林可娇说。 “办案的人又不只张明一个,要是行贿,那还得行贿法医吧?我觉得不太可能。” “不是主犯,那也是从犯吧。”林可娇说。 “是从犯,应该是吧。”我朝后车座看了一眼。 林可娇也回头朝后车座看去,“你看什么?你怎么总是看后面?” “没看什么?”我说。 “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我怎么感觉车座后面好像坐了一个女人似的。”我说。 “坐了一个女人?啊?”林可娇又回过头看了一眼,“你别吓唬我,这半夜三更的。” “没吓唬你,我只是感觉,感觉这车里有三个人。” “不会是女鬼吧。”林可娇说着朝我身边靠。 “也可能是。” 林可娇头靠着我的肩膀,手抓着我的胳膊,“我好怕。” 我搂着林可娇,“没事,有我呢。”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下车吗?”林可娇说。 “下车,我只能送你到楼下。”我说。 “要不,今天夜里你就住在我家吧?”林可娇说。 “可以啊,我不想睡地板。” “你睡床,我们都睡床行吗。”林可娇说。 “这还差不多。”我说。 下车,搂着林可娇上楼。 到了家门口。 林可娇突然推开我。 “干嘛,怎么了?”我说。 “夏先生,请回吧。”林可娇冷冰冰的说道。 “不是说留我在你家过夜吗?”我说。 林可娇打了一个哈欠,“怪叔叔啊,赶紧滚吧,能滚多远滚多远。” “我去,你耍我啊。” 林可娇笑了笑,“走吧,明天我请你这个怪叔叔吃饭。” “我没空。” “你没空拉倒。”林可娇说,“对了,开车慢点,小心车座后面的女鬼。” 我下楼,上车,回头朝后面看,发现那装钱的包不在座位上。顿时我心里发毛。我起身再看,那包掉到座位下了。 开车回家,我总觉得后车座有人坐在后面,我甚至不敢看后视镜,怕看了一眼,里面会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出现。 早上阳光明媚,我开车去接赵初唐。 到了赵初唐家门口,他还在吃早饭,让我进屋等。 于凤给我倒了一杯茶。赵初唐吃完早饭,去换衣服。 于凤过来,手摸了一下我的脸。 她再摸,我慌忙躲开,然后出了屋。 出了屋,我回头,看到于凤冲我笑着。 赵初唐上了车,我开车进了市委大院。 昨天一夜没怎么睡觉,头脑发胀。 进了办公室,我放下包,去洗手间洗了洗脸,脑子清醒多了。 回来后,看到赵初唐坐在我办公桌前,看着玻璃台板。 “富贵乃烟云幻形,这两句话真的不错。”赵初唐说。“古人比我们看得明白,想得清楚。” “是啊,古人有智慧。” “我的笔记本忘在家里了,你帮去拿,就在茶几上了。”赵初唐说。 “好,我这就去。” “拿到笔记本,你直接送到北楼会议室,今天开常委扩大会,你也参加。”赵初唐说。“快去快回,于凤在家里。” “好的。” 我下楼,上车,开出市委大院。 二十分钟后,到了赵初唐家。 “怎么回来了?”于凤问。“老赵呢。” “他让我来拿笔记本,说在茶几上了。” “好,你去拿吧。”于凤说着进了卧室。 我去茶几看,没看到赵初唐的笔记本。 我走到卧室门口,看到于凤躺在床上,一副慵懒的样子。“于姐,你有没有看到赵书记的笔记本?” “好像看到了。”于凤说。 “在哪了?” “好像在床上了。”于凤说。 “你给我。” “你过来拿呀。”于凤说。 “你给我吧,赵书记开会要用。” “你过来拿。”于凤说。 我只好过去,“在哪了?” “就在床上啊,你找找。”于凤说,“你看看那边枕头下有没有?” 我弯腰过去,于凤一把拉倒我。 我倒在她的身上。 她身子温软如玉,我有点控制不住大脑了。 于凤的嘴迎过来,我无法抗拒。 亲了一会,我按住她的双手,“先把笔记本给我。” “不,不给你。”于凤说。 “别闹了。”我说。 “笔记本在我裙子里了,你去拿吧。”于凤说。 我趴过去,一路亲着,果然在裙子里,在两tui之间jia着。 我把笔记本扔在椅子上,迅速脱着裤子。 “不行,不行啊。”于凤说,“我身上来了,昨天刚来的。” “啊?这么巧啊?不会吧,我这裤子都脱了。” “下次吧。”于凤微笑着。 “那,那我这怎么办?”我看着下面。“我这都要烧着了,怎么办啊?” “烧着好办啊,去卫生间洗个凉水澡,如果不行,冰箱里还有冰块。”于凤坐起来,整理着头发,“拿着笔记本,赶紧去吧,今天他要开常委会。” 我只好穿上裤子,心情郁闷。“真是受不了,哎。” “受不了?”于凤笑了笑,“这可不行,你还是个小秘书,这么一勾引就不行了,以后要是当了大官,那么多美女围着,那怎么办啊?” “那就一个一个办。”我说。 “那你就成西门大官人了,早晚被女人玩死,夏志杰啊,我给你说,你可不能用下面的脑袋思考问题,记住了,这可是危险的游戏。”于凤表情严肃。 “好的,于姐,我记住了,我今天差点就犯大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说。 “是吗?我不相信。”于凤手摸了摸我的胳膊。“亲爱的,走吧,对了,开会的时候,好好记笔录,下午我约你,你等我电话,带着你的会议记录本,我想看看。” “好吧。”我说。 第267章 市委会议室 开车到市委,下车前我翻了翻赵初唐的笔记本,在最近的一页纸上写有: 枢卿。龙头阁小学操场。寒冬腊月吃西瓜。雇工七个。红帽子。 这写的是什么意思?龙头阁小学在哪里? 进了会议室,市委书记项安良在讲话,他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 我把笔记本放在赵初唐桌前,市长关思勤回头看了我一眼。 回头找位置坐,看到刘安邦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手里的笔掉在地上,他也不忙着捡。 组织部副部长王英冲我微笑着,她从后面给我拿了把折叠椅。我坐了过去,翻开笔记本。 王英看了一眼我的笔记本,打了一个哈欠,拿笔尖戳了戳前额的头发。 赵初唐哗啦啦翻着笔记本,“我说两句。” “好,赵书记你请讲。”项安良说。 赵初唐一只手轻拍了一下桌面,“我们不妨把眼光放远一点,放多远呢,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我说一个真事,五一年镇反运动斗地主的事,当时有个地主叫查枢卿,有关人员召开了“斗地主”大会,让村里人控诉查枢卿的罪行,但在村民眼里,查枢卿积德行善,年年资助穷困孤寡,所以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控诉他。有一个邻村的人出来揭发,说他家里藏有一支手枪。” 赵初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大家想想,在那个刚刚结束了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大家族里有一支手枪防身,是很正常的,但这支手枪,就成了“抗粮、窝藏土匪、图谋杀害干部”的证物,有了一个人的控诉,批斗现场就像被感染了一样,又一位村民上主席台,揭发查枢卿,说解放后亲眼看见查枢卿在茶馆里喝茶,他发现查枢卿拿着一张解放前的报纸在看。已经解放了,还在看解放前的报纸,这不是反ge命吗?” “被枪毙了吧?”关思勤问。 “就因为这两个罪名,查枢卿被枪毙了,还是立即执行的。”赵初唐说。“查枢卿被枪毙的时候,不给换衣服,不赏酒饭,五花大绑,扔上囚车直接开往刑场,刑场的位置,就在龙头阁小学的操场,这个龙头阁小学还是查枢卿捐资建造的。人被枪决后,才通知家人来收尸,家人连夜掩埋,不敢留有坟头。” “那个年头枪毙了成千上万个地主。”王英说道。 项安良抬起手来,“你说的是当时的土改,那时候政策是有选择的,原则上只批斗作恶多端的大地主,但执行层面上,掌握尺度不统一,对政策理解也是不统一的,当时对地主过分批斗是存在的。” “这过分批斗冤死了不少的人啊。”市委副书记冯炳辉说道。 “在座的,有谁知道这个查枢卿是谁的父亲?”赵初唐说,“对了,关市长和冯书记是知道的?还有谁知道?谁知道可以举手。” 会议室鸦雀无声。 “我补充一下,查枢卿在八十年代给平反了,还是中央领导亲自过问的。”关思勤说。 “我来说吧。”冯炳辉咳嗽了两声,“查枢卿就是金庸的父亲,就是写《射雕英雄传》《笑傲江湖》的大名鼎鼎的武侠作家金庸。这事,还是金庸亲口告诉赵书记的,给你们透漏一个消息,赵书记和金庸还是亲戚呢。” 赵初唐摆了摆手,笑了笑,“不算是什么亲戚,是我小姨嫁到他们海宁查氏家族。” 会议室议论纷纷。有人说,两年前金庸来过宁州,还和赵书记合影呢。 “大家安静一下。”项安良说。“跑题了,跑题了。” “项书记,我这可没有跑题,你把私营企业老板和过去的地主相提并论,那我就告诉你,地主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初唐说道。“在我们宁州市,私营企业提供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就业岗位,吸纳百分之七十的农村劳动力,我们宁州来自民营企业的税收有多少呢?百分之七十以上,可以说没有私营企业的发展,就没有我们今天繁荣富裕的宁州,我们应该大力发展私营企业,而不是抑制私企发展。” “私营企业当然很重要。”项安良说,“但有不少私企老板违法乱纪,看一些人的发家史,劣迹斑斑,他们是有原罪的。” “什么是原罪?”赵初唐说,“投机倒把罪是不是原罪?” “当然也是原罪了。”项安良说。 “好,我给你说什么是投机倒把罪。”赵初唐说,“一个老奶奶病危,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是想吃西瓜。寒冬腊月,上哪儿去找西瓜?家人还真在市场上找到卖西瓜的,问大冬天这西瓜哪来的?摊主说,这西瓜来自南方。这家人就高价买了这个西瓜。这种高价贩卖外地产品的做法,在当时就是投机倒把罪。” “你这是抬杠。”项安良说。 “我给你说这个原罪起初是怎么来的?1980年的时候,中央有文件明确规定个体户不准雇工,后来放宽到允许七个雇工。有的人就突破了这个人数,因此这就是违法乱纪,但是私营企业要发展,就要突破这个禁区,这就是原罪的来由。”赵初唐接着说道。“当时,私营企业怎么避开这个禁区呢?就是戴红帽子,什么是戴红帽子?就是个体户挂靠在国有和集体企业。这么一来,个体户所有的资产都是集体经济名下的,你要是赚了钱,一个大队干部就可以把你的所有资产收走充公,然后再给你安个贪污盗窃集体财产的罪名。过去干私营企业真的不容易,要冒着杀头的危险,现在呢,有人居然还要再拿私营企业开刀。”赵初唐说完拍了一下桌子。“这不是开倒车吗?” “赵书记,你别激动吗?”项安良说,“你是误会了。” 赵初唐突然站起来,左右看了看,然后拿起茶杯和笔记本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一片寂静。 项安良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散会吧。” 第268章 赵初唐家 回到办公室,我整理着文件。 外面有人敲门。 “请进。”我说。 门推开,公安局方局长站在门口,“赵书记去哪了?” “没在办公室吗?”我说。 “刚才敲门没人啊。”方局长说。“他没出去吧?” “没出去,刚才我还看到他在办公室呢。”我说。 我出了屋,敲了敲门,“赵书记,方局长找您。” 门开了,赵初唐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赵初唐示意方局长先坐。 我去倒茶。 赵初唐挂了电话,“老方,你说吧。” “是这样的,经侦的钱进,去三江集团调查,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今天我把他批评了一顿。”方局长说。 “这是调查吗?把人都抓走了。”赵初唐说。 “今天一早,人就放了。”方局长说。“这个钱进啊,真不像话。” 我把茶杯递给方局长。 “小夏,你去忙吧。”赵初唐说。 我回到办公室,收到阿紫的手机短信,问我晚上有没有空,想约我吃饭。我给她回了短信,下午5点左右给她回复。 办公室的门开了,赵初唐露出头,“小夏,我和方局长去一趟检察院,你给于凤打个电话,说我中午回家吃饭,11点半左右,你到市检察院接我。” “好的。” 赵初唐关上门,我给于凤打了一个电话告知。 谷粒拿着文件过来,让我签收。 “竹竿子詹问你中午有没有空,他要请客。”谷粒说。 “请什么客?有什么好事吗?”我问。 “他没说,就让我问问你中午有空吗?”谷粒说。 “晚一点再说吧,中午我要先送赵书记回家。” “好,那我给他说。”谷粒转身扭着屁股走了。 手机响了,是刘安邦打来的,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翻看了一下文件,喝了几口茶,才去宣传部。 进了刘安邦办公室,他正在一个文件上作批示,然后把文件交给一个女工作人员。 女工作人员拿了文件走了。 “来,沙发上坐。”刘安邦说。“我刚才看到赵书记跟方局长走了。” “对,去检察院了。” “去检察院干什么?”刘安邦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 “嗯,上午的会你也看到了,赵书记很强势啊,拍桌子走了,根本没把项书记和关市长放在眼里。”刘安邦说。 “是啊,赵书记脾气不小。” “你别说,他说话有理有据,项书记都被他说愣了。”刘安邦说。 “他说的都是特殊的历史时期,和现在情况不同了。” “没什么不同,我爷爷就是地主。”刘安邦说,“这政策风向随时会变的。” “邓小平说过,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如果国进民退,那真是开历史的倒车了,其实改革开放,最主要的还是解放了思想,搞活了民营企业。” “开倒车可没那么容易的,你以为项书记要开倒车?你不了解他。”刘安邦说,“你问问徐局,什么时候把王壮壮放了?” “我这就打电话。”我说。 拨了徐副局长的电话,他没接听。 “电话也不接听?”刘安邦说,“他有几个手机?” “应该还有一个。”我说。 “那接着打。” 我拨徐副局长另一个手机,手机关了。 我看了看手表,“等会我要去检察院接赵书记回家。” “甘小静你有没有和她联系?” “这两天忙,这事我给耽误了,今天约一下,看她有没有时间,她最近有给你联系吗?”我问。 “我今天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接,她要去广电局的事,我给项书记说了,他给冯部长和纪委程书记已经打过招呼了。”刘安邦说,“过两天开常委会就讨论干部任职的事,不过,我担心赵书记这边,所以,我想让你给赵书记说一声。” “怎么说?” “就直接说甘小静是你的亲戚。”刘安邦说。 “区文明办的副主任,去广电局当副局长,这怎么好开口?恐怕我这一张嘴,就要挨批吧。”我说。 “她先去广电局纪委当个副书记,过渡一下。” “这还差不多,不过,常委会上,项书记最好不要提名。”我说。 “这还用你说,先由纪委程书记提议。”刘安邦说。“不过,甘小静调入广电局纪委,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怕她乱整人,这事你得提醒她,不要瞎搞。” “行,我给她说。” 离开刘安邦办公室,我开车去了检察院。 11点40分左右,赵初唐上了车。 看上去赵初唐心情不错,他一只手拍着另一只手背,居然唱起了黄梅戏: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带笑颜 随手摘下花一朵 我与娘子戴发间 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 开车进了大院,赵初唐留我吃饭。 进了屋,看到严力宏围着围裙在厨房掌勺,于凤在旁边搭手。 “赵书记,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严力宏说。“西湖糖醋鱼,两分钟后,就能上桌了。” “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赵初唐说。“听说你去做岛主了。” “赵书记,哪里都不如这宁州好,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严力宏说,“这宁州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熟悉的。” “你还熟悉什么呀?半个宁州城都拆完了。”赵初唐说。 “那还有半个呢。”严力宏说。 “严总,这两个菜我来炒。”于凤说。“你去客厅和老赵说话吧。” “好啊,那就辛苦赵夫人了。”严力宏解下围裙。 两人坐到沙发上,我去沏茶。 “严总啊,看你气色不错啊。”赵初唐说。 “你气色也不错,对了,我听说今天常委扩大会上,你和项书记吵起来了。”严力宏说。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赵初唐说,“你这消息也不准确啊,和他有什么好吵的。” “听说,你把武侠大师金庸都抬出来了。”严力宏说。 “不是金庸,是金庸的父亲。”赵初唐说。“今天会上,我还想说两句金庸爷爷的先进事迹呢。” “金庸爷爷还有先进事迹,金庸的爹都被我党枪杀了,他爷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严力宏说。 “他爷爷比金庸的爹还厉害。”赵初唐说,“金庸爷爷是知县,在丹阳教案中,因为不愿意杀中国人而辞职。” “有志气啊。”严力宏说。 “菜好了,来吃饭吧。”于凤说道。 吃饭的时候,于凤坐在严力宏对面,低眉顺目,一副温顺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 “赵书记,你这次拍案而走,项安良不会给你打小报告吧。”严力宏说。 “吃菜,不说这个。”赵初唐说道。 我忽然感觉于凤的脚轻轻蹭着我的小腿,我看了她一眼,她面无表情地吃着鱼。 第269章 甘小静 吃完饭,赵初唐和严力宏坐到沙发上,我去倒茶。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流血的。”赵初唐轻轻吹着茶叶。 “你说的那个丹阳教案是怎么回事?”严力宏说。 “你这文化局长连这个也不知道?”赵初唐说,“这金庸祖父查文清坐知县的时候,洋人作恶,残害儿童,当地老百姓在教堂育婴堂发现了几十具孩童的尸体,一怒之下把教堂烧了,这事在当时影响很大,上面要拿人问斩,是查文清查明原因后,决定私自偷放首犯,其他人犯也都放走,然后查文清断然辞官。” “原来如此,这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领导。”严力宏说。 “曾有一户人家,感恩查文清,留下遗嘱,说,凡我子孙,生男者到查家为奴;生女者,到查家为妻、妾,如不纳,为婢;如不用,才可另谋职业。”赵初唐说。“真是感天动地啊。” “对了,金庸对他父亲的死是怎么评价的?”严力宏说。“好像他父亲平反后,他还写信感谢当地的政府,政府还弄了一个旅游景点,金庸故居。” “感谢?金庸从不去海宁那个生他养他的家。”赵初唐说。 “明白了,太伤心了,金庸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吧?”严力宏说。 于凤走过来,“初唐啊,我中午想去超市买点东西,想让夏秘书跟我一起去。” “好,你去。”赵初唐说。“开你的车去。” “赵书记,我要走了,我约了人。”严力宏说。“你休息吧。” “好,夏秘,我下午在家休息,不去办公室了。”赵初唐说。 “好的。”我说。 出门,上了车,于凤开车,我坐后面。 严力宏上了车后,就把手放在于凤的腿上。 “你真能装啊,还问丹阳教案?”于凤说。 “这个我还真忘了,他一说,我想起来了。”严力宏说。 “丹阳教案还是你告诉我的,然后你让我告诉老赵,说给他听。”于凤说。 “不说这个了,今天老赵说了一句,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严力宏说,“看来他对我党的认识很深刻。”严力宏回头看了我一眼。 “土改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当时的口号就是消灭剥削阶级。”我说。“先从肉体上给你消灭了,肉体没有了,精神自然也没有了。” 严力宏回过头,“你可以啊,这叫斩草除根,抢了人家地主的土地,地主当然怀恨在心了,索性给你灭了,你大学学得什么专业?” “他是学历史的。”于凤说。 “哪朝的历史?”严力宏问。 “各朝各代的历史我都感兴趣。”我说。 “你们有共同语言,力宏,你不是要写历史小说吗?”于凤说。 “想写秦代的小说。”严力宏说。 “你上次说的可是要写春秋战国时的小说。”于凤说。“你去哪,在哪下?” “要不,你去我家里坐坐吧?”严力宏说。 “不去了,改天吧。”于凤说。 “那就在这路边停一下。”严力宏说。 “好。”于凤停了车。 严力宏突然掐了一下于凤的腿,于凤叫了一声。 于凤抬手要打他,严力宏慌忙开门出去。 “这个王八蛋。”于凤骂道。 严力宏头也不回的进了巷子里。 车停在超市门口,和于凤进了超市,她买了不少东西,我帮她把东西搬上车。 开车回去。 赵初唐在小院浇花。 “大中午浇什么花啊?花都让你浇死了。”于凤说。“你怎么不睡觉?” “等你呢。”赵初唐说。 我把东西搬进屋里,便开车回市委。 路上我妈打来电话,说前天有一个女的送了两箱水果,人长得挺漂亮,说是我以前的同事。 我以前的同事?难道是甘小静? 我打电话给甘小静,她约我去她家里,她又发短信给我地址。 地址在东湖小区,这小区有些年头了。 进了屋,甘小静在拖地。 “咖啡已经给你冲好了。”甘小静把我的鞋放在鞋架上。 “你租的房子?”我问。 “我自己的房子,我父亲以前分的福利房。”甘小静说,“前几年,父亲想卖的,我没让卖,你先坐,我把地拖完。” “前几年卖,你就亏死了。”我说。“现在东湖小区这房价翻了两三倍了。” “不止两三倍。”甘小静说。“你从哪来的?” “赵书记家,对了,前两天你有没有去我家?”我问。 “别人给我送的水果,我吃不完,就给你爸妈送去了。” “你还想着我爸妈,谢谢了,下午你不去上班?” “下午没什么事,不去了。”甘小静说。 “你调到广电局任纪委副书记的事,刘部长给你说了吗?” “他给我说了。”甘小静说。“他就这点能耐,还天天给我吹牛。” “不可能一步到位的,房子的事,你怎么考虑的?” “你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吧?一个二手的破房子就打发我了?” “那地方的房价升值不少啊,小静姐啊,别和他在纠结下去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是没功夫和他纠缠,我要过我的新人生。” “新人生?你不复婚了?”我说。 “复婚?我有病啊,凭本事离的婚,我还复什么婚?” “鲁迪这人不错。” “一个窝囊的男人,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窝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找了这么一个男人,还不如找你这样的呢。”甘小静说。 我笑了笑,“现在找正好啊,我未婚,你未嫁,我们正好一对。” 甘小静笑了笑,“等你当了市长,我就嫁给你。” “市长算什么呀?我要当省长。”我说。 “等你当省长,我腰都弯成这样了。”甘小静拄着拖把弯着腰。 “那就算了。” “那不能算,等你当县长吧。”甘小静说。 “此话当真?” “当真。”甘小静说。“等你当县长,我就嫁给你。” “好啊,那我有奋斗目标了,我现在是副科,然后是正科,副处,要不了几年吧。” “我只等你两年。”甘小静说。“今年,你赶紧先混个正科。” “好,那这两年,我们算什么关系啊?” “姐弟关系。”甘小静说。 “刘安邦呢,他好像对你还不想放手。”我说。 “明天我就给他说,我和你上床了。” “别,千万别这么说。” “怎么了,你怕他?”甘小静说。 “不是我怕他,我们不是还没上床吗?你不能撒谎的。” “和你上床不简单吗?”甘小静说。“先去洗澡吧,我去把卧室收拾一下,床上太乱了。” “真的假的?还收拾什么床?”我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热乎乎的。” “床上东西太多,我怕你伸展不开手脚,赶快去洗澡吧。” “姐,你真的假的,我真去洗了,你不会骗我吧?”我说。“我这情绪上来了,就不好在压下去,你懂的。” “我懂什么呀?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的。” “好,我去洗。” 第270章 借钱 喜滋滋从洗澡间里出来,看到甘小静站在门口背着包在穿鞋。 “出去?”我问。 “是啊,去相亲,不去还不行,我小姨给我介绍的对象,是个医生,看相片,人长得还不错。”甘小静说。 “不是,你刚才不是说收拾卧室吗?这怎么要出去了?”我说。 “卧室以及高收拾好了,夏秘书走吧。”甘小静看了看手表,“赶紧的,这都晚了。” 我只好穿上鞋,“你还说要嫁给我,你这就要相亲去了。” “放心,我相亲没那么容易成功的,我现在对男人很挑剔。”甘小静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帮我参谋参谋?” “我没空,我回单位。” “怎么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甘小静说。 “晚上再说吧。” 甘小静开车走了。 我打电话给林可娇,她说她在公交车上。我约了她在双拥碑广场的星巴克咖啡店见。 开车回家,老邱打来电话,约我去展览馆看车展。 到家后,我拿了一些钱放进包里后,然后开车先去展览馆。 把车停在展览馆东门门口。 一个保安走过来,“这里不能停车。” “哪里能停车?”我说。 “地下停车场。”保安说。 老邱走过来,““不能停车?你也不看看车牌。” 保安走到车前,看了一眼车牌,然后又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去。 我掏出烟,递给老邱一支烟。 “买车啊。”我说。 “是想买辆车。”老邱说,“你帮我选选。” “好啊,要买多少钱价位的车?” “二十万以上吧。”老邱说。 “二十万以上的那就算了,我只会选十万以下的,你要买新车了,你那辆旧车就卖给我吧。” “好啊,你出多少钱吧,我那车可是八成新的,也没跑多少公里,要不,你出个价吧。” “五万怎么样?”我拉开包,“钱我都带来了。” “行,那车归你。”老邱说。 老邱拿了钱后,咧嘴笑了。 “你笑什么?”我问。 “我那车的心理价位只有一万五,你给了我五万,你真是土豪啊。”老邱说。 “一万五?那你给我三万五。” “夏哥,你这大领导还缺这三五万吗?你就权当捐助残疾人了。”老邱说。 “你残疾了?” “我身体健康,但心理残疾。”老邱说。“晚上,我请你吃鲍鱼海参,再给你找两个美妞陪你,绝对让你满意。” “晚上不一定有空。我走了。” “哎,你进去帮我看看车。”老邱说。 “我没空,我约了林可娇。” “好,等你们结婚,我给你封一个大红包。”老邱说。 开车回到市委,把3号车停好,然后开老邱的车出来。 到了双拥碑广场,停车下来,两个保安走过来。 “怎么,这里不能停车?”我说。 “对,前面商场可以停车。”保安说。 “那远了。”我说。 “这里禁止停车。”保安说。 我拍了拍车前盖,“好吧,我开过去。” 开车去商场停好,然后步行了几百米才进了星巴克。 林可娇正拿着一本书看。 “看什么书?”我问。 “《乌合之众》,法国心理学家庞培的书。”林可娇说。 “你也看这书?”我说。 “你怎么才来?”林可娇说,“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就想和你聊聊,你刚才坐公交车去哪呀?” “陪我妈去医院回来。”林可娇说。“坐公交车真不方便,转来转去的。” “那打车呀。” “出租车不好打。” “买辆车吧。”我说。 “哪有钱买车。”林可娇说。 “要不,我借钱给你,你去买辆车。” “你借我多少钱?” “十万行吗?”我说。 “你发财了?” “最近炒股票赚了些钱。”我说。 “上班炒股票,你这是违纪啊。” “你看到我上班炒股票了?我借钱给你,你要不要?你要嫌少,我借给你二十万。”我说。 “利息多少?” “我不要利息,你什么时候还钱都行。”我说。 “这么好,有什么阴谋吧?这钱我可不敢借。” “这样吧,这钱我不让你还了行吗?送你了。” “那我更不敢要了。”林可娇说。 “你有病啊,给你钱,你都不要?求你了行吗?我钱多得花不完,你帮我花吧。” “你才有病呢。”林可娇说。“我又没说要买车,我看你才有病。” “我是有病,我心理残疾。”我说。“求你了,帮我花钱吧。” 林可娇笑了笑,“好吧,那我就借五万,我只借五万,你不用再啰嗦了。” “谢谢了,太感谢了。” “夏志杰啊,你这病不轻啊。”林可娇笑道。 “是啊,只有你能治疗我的心病。”我说,“我家里那房子,九成新的,如果你看上的话,你也可以拿走。” “你把房子送给我,你住哪?”林可娇说。 “我睡天桥下面。” “夏志杰啊,我可没看上你,你千万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林可娇说。 “这我知道,你是仙女下凡,怎么能看上我这个不懂风情的粗人。” “别说,和你在一起,还挺愉快的。”林可娇笑了笑。 “愉快就好,对了,我想问个事,我想给卢兵和王海的家人捐点钱。” “你还有这个善心?你打算捐多少?”林可娇问。 “怎么也得每家捐个两千吧。”我说。 “才捐两千?”林可娇说,“你也太抠门了吧。” “两千还少?” “你都愿意送我二十万。”林可娇说。 “送二十万也不多啊,古人云,美人一笑值千金,你坐这一会笑多少次了?” “夏志杰,你真会哄女人开心。”林可娇笑了笑。 “你千万别笑了,你再笑,我可就倾家荡产了。” “我有点喜欢上你了。”林可娇说。 “喜欢我就和我牵手啊,还有南太平洋塔希提岛七日行。” “塔希提岛,这真够远的,不过,我对你的这点喜欢,还没到牵手的地步。”林可娇说。 “好吧,我继续努力,那个捐钱的事,我觉得你可以找卢兵王海的家属,让他们弄个捐款账户,我认识很多有钱的老板,他们可以捐钱。” “好啊,那我今天就给他们说。”林可娇说。 我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我先捐点吧,一家两千块,你有空给他们送去。” “好的。” “你妈看病也需要钱,我先借给你二十万吧。”我说。 “好,谢谢了。”林可娇说。“夏志杰,认识你,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我也是。” 第271章 第一部结尾 早晨风和日丽,一群鸽子在市委大院上空翱翔。 詹副秘书长带着两个人搬了一盆凤尾竹放在走廊。 谷粒送文件放在我桌上,她脸上的白粉涂了不少。 我去洗手间倒茶叶,回来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拿着文件夹站在我门口。“找谁呀?”我说。 “我找赵书记。”女人说。 “赵书记去项书记那了,我是他秘书,你有什么事吗?”我推门进了屋。 女人跟着进来,“有个会议要通知赵书记参加。” 我拿着茶叶盒时瞥了她一眼,发觉她长得颇有姿色,“什么会议?我可以转告他。 女人看了一眼文件夹,“不行,这会议很重要,我们部长说务必让我亲口告诉赵书记。” “你是哪个部门的?”我问。 “我是统战部的,我叫吕忆彤 ,你是夏秘书吧?” “我是,你认识我?”我说。 “不认识,我在市委通讯录上看到过你的名字。”吕忆彤说。“我想在你这等一会。” “可以,我给你倒茶。”我说。 “不用了,我不喝茶。” “什么重要的会议?”我问。 “是后天下午的党外人士座谈会,会议内容是参政议政的,要请赵书记发表讲话,对了,我想问一句,赵书记讲话稿是我们统战部来写,还是你来写?” “这个得先看看赵书记后天有没有时间参加。”我说。 “他后天没有时间吗?”吕忆彤问。 “很可能没有时间。” “那不行啊,我们的会议很重要,我们部长说来,一定要赵书记来参加。”吕忆彤说。 “后天下午赵书记要去检察院开民主测评会,这是上个星期就定好的。” “那能不能让赵书记推迟一下,先让他去开我们的会?” “这怎么可能,检察院那个会议可是很重要的。”我说。 “那我给他说吧。”吕忆彤有些不高兴,低头看着文件夹。 门开了,赵初唐站在门口,他朝沙发上看了一眼,“哎,小彤来了。” “赵书记,我找你。”吕忆彤说。 “好,你来我办公室吧,小夏,你也过来。”赵初唐说。 进了赵初唐办公室,我先给他茶杯加水。 吕忆彤把文件夹拿给赵初唐,“赵书记,后天下午有个会,请你去参加。” 赵初唐看着文件夹,“小夏,后天下午好像是要去检察院吧。” “对,检察院的民主测评会。”我说。 “赵书记,我们统战部这个会议很重要,我们都准备一个多月了,你必须的参加。”吕忆彤说。 “哎呦,还必须的参加。”赵初唐笑了笑,“这得听你的了?” “你把检察院那个会推迟一天吧。”吕忆彤说。 赵初唐挠了挠额头,“小夏,你等会打电话给检察院,推迟一天吧。” “好吧,我这就去打。”我说。 “不急,等一会打。”赵初唐说,“小彤啊,袁海阳回来了吧?” “我怎么知道他回来?”吕忆彤说。 “你不知道?”赵初唐说,“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 吕记忆彤看了我一眼,“没有啊,赵书记,你在文件上签个名,我就回去了。” 赵初唐拿起笔,在文件上签名。 我突然想起,赵初唐说的袁海阳是市委秘书长,听说是在中央党校学习。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我说。 一个中年人推开门,这人油头粉面,西装革履。 “海阳啊,你可回来了。”赵初唐说。 “我早就想回来了。”袁海阳说。 “小彤正好也在。”赵初唐说。 “赵书记,我回去了。”吕忆彤说。 “好。”赵初唐点了一下头。 吕忆彤出门时,袁海阳回头看了她一眼。 “赵书记,我去给检察院打电话。”我说。 “等一下,袁秘书长,你认识一下。”赵初唐说,“这是夏秘书。” 袁海阳上前一步伸手跟我握手,“我在北京就听说了,你挺能干的。”袁海阳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肩膀,“好好干。” “海阳啊,小夏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赵初唐说。“过来,沙发这边坐,小夏,你去倒茶。” 两人坐下,我倒了一杯茶放在袁海阳面前。 “说吧,什么情况?”赵初唐说,“你都听到什么了?我可不想听传言什么的。” “上面在调查你。”袁海阳说。 “这消息准确吗?”赵初唐问。“是省纪委?” 袁海阳看了我一眼,“对,是省纪委,老k告诉我的。” 赵初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他咳嗽了几声,放下茶杯,“调查我什么呀?让他们调查吧。” “赵书记,我也被他们调查了,我的电话已经被他们监听了。”袁海阳说。 “监听?他们监听你的电话?”赵初唐说。 “对,他们在调查我的朋友圈关系,和什么女人来往,我的银行账户,他们都在暗查。”袁海阳说。“我觉得,这一切都和姓项的来宁州有关。” “项安良。”赵初唐说。 “要不是你反对,白田礼书记就被双规了。”袁海阳说。 “你有什么打算?”赵初唐问。 “我们要反击,不能坐以待毙。”袁海阳说,“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你,还有,纪委的程昭熙书记,很快就被调离了。” “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赵初唐说。“你想怎么反击?” 袁海阳从口袋里掏出烟,他抽出一支烟在烟盒上磕了磕,“我还没想好,这项安良不能再呆在宁州了,要想办法让他走。” “他刚来没多久,也没犯什么大错,怎么撵他走?”赵初唐说。 “据我调查,这人好像没什么缺点,表面上看,他不贪财也不好色。”袁海阳说。 “那就是清官了?包青天?”赵初唐说。 “现在哪还有包青天那样的清官。”袁海阳说,“不贪财不好色的官,我可没听说过,也没亲眼见过,要不,拿女人试一试?” “他家里什么情况?”赵初唐问。 “他老婆在省城银行上班,是一个普通干部。”袁海阳说。“他一个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宁州没有他的亲戚,但我听说他们夫妻以前闹过离婚,好像是他老婆出轨。” “是吗?他老婆出轨?被戴绿帽子了?”赵初唐笑了笑。 “所以,我想先用美色来试试他。”袁海阳说,“这一招,比什么都管用,四两可拨千金。” “好吧,但要小心,别出纰漏。” 赵初唐说。 “这个你放心。”袁海阳说。 “哎,小夏,我听说纪委的邱宝丰和你关系不错。”赵初唐说。 “是的,我和他以前都在区文明办。”我说。 “我听说这人在纪委很受重用,你打听一下,最近他们纪委在办什么案子。”赵初唐说。 “好的,我今晚就约他。”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