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让你消停点》 第1章 这炮灰当的比窦娥还冤
本王让你消停点 六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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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炮灰当的比窦娥还冤 看着眼前的粉红罗帐,楚瑜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醒来后居然会出现在妓院里。 前一刻她还拿着针筒要给心目中的男神打针,可下一秒,竟然成了要陪客人的雏妓。 粉红色衣裙罩在她还未完全长开的身子上,头上戴着的红色头花要多艳俗就有多艳俗。 典型的要出去卖的行头。 “小贱蹄子,即然你入了这一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还想以死威胁老娘,你当我花姐是吃素的?除非你死在这里,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面前出现了一个头戴大红花、脂粉涂了满脸的半老徐娘,血红的大嘴一张一合,唾沫星子几乎喷了楚瑜一脸。 楚瑜呆愣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身上被老鸨掐了一下,疼的她哎呦一声,这才发现老鸨正掐着她大腿上的肉当麻花拧。 “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老鸨一脸横肉,单手叉腰,肥胖的身体挡住了楚瑜头上大片的光阴。 下一秒,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老鸨的脸皱成了包子,眼白直往上翻,肥胖的身体,像面袋子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饶,饶命啊……哎呦……” 楚瑜懒洋洋的揉了揉手腕,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慢慢的伸向了花姐的脸,脸上的笑意威胁味十足。 “想活?还是想死?” 眼前的少女刚刚还是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女阎王? 花姐欲哭无泪,忙不迭的点头:“想活,想活。” “想活的话,就按照我的话去做。”花姐的表现令楚瑜很满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掰开花姐的嘴,一枚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在花姐惊恐和不解的眼神中,楚瑜好的心解释:“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会肠穿肚烂而死。” 花姐颤抖着手把衣袖拉开,看到上面出现了一条黑紫色的线,顿时吓的脸色煞白:“姑娘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呆会儿有个女人找上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楚瑜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沉的笑意。 如果这具身体的记忆没有错乱的话,堂堂楚国公的七小姐,被姐姐算计卖到了妓院里。 花姐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 楚瑜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身看向了花姐:“有男装吗?” 花姐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但看到楚瑜脸上的不耐时,急忙点头:“有,有。” 忙拿了一套男装递到了楚瑜的手上:“我这里全是姑娘家的衣服,唯一的男装是龟奴穿的。” “龟奴?”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心中虽然奔腾翻涌,但此时她也只能穿着男装走出青楼,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否则一旦传出楚国公的七小姐从妓院走出去的流言后,她这辈子可就全毁了。 这时,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我的女儿啊,母亲来救你来了……” 女人的哭声很夸张,声音更是大到整个红花楼都听得见:“你们带人,给我仔细的搜,一间都不要放过,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把我宝贝女儿卖到这里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什么人,胆敢擅闯红花楼?”楼下传来龟奴的声音。 “瞎了你的狗眼了?国公夫人你也敢拦?如果我家七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脑袋。”说话的声音楚瑜很熟悉,她是大夫人身边的桃红。 听着底下的动静,楚瑜不由的冷笑一声,这哪里是来救人了?分明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 只可惜原主的娘死的早,从小就过继在吕氏的房里,要不是她戏演的好,楚国公又怎么被她蒙蔽,把她抬上正夫人的位子。 花姐小心的在前面带路,楚瑜又是穿的男装,一时间还真没有人注意到她。 “你,过来。”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楚瑜的脚步没有停,可是下一秒,她的路却被人堵住了。 楚瑜有些恼火的抬头,却看到一名侍卫模样的人,站在了她的身前。 “去给我家爷斟酒。” 龟奴除了给客人介绍姑娘以外,同时也干伺候人的活儿。 楚瑜暗暗的咬了咬牙,回头看向花姐,却见花姐一副耗子见了猫似的表情,就知道指望不上她了。 “即然里面的爷有要求,你就去吧。”花姐都快哭出来了,里面的这位爷来头大的她更惹不起。 楚瑜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让花姐忌惮成这样的人,到底该是多大的人物啊? 楚瑜没有办法,只好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谁知,这一推门,里面的情景让她不由的羞红了脸。 第2章 爷就喜欢这种,雏 第2章 爷就喜欢这种,雏 只见几名穿着暴露的青楼女子,三三两两的陪坐在四周,透过缭绕的烟雾,楚瑜看到在坐的人皆是衣着华丽,富贵逼人的公子哥。 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楚瑜低着头,心里默默的吐槽着,只希望快点结束,她好溜走。 在侍卫的眼神示意下,楚瑜慢慢的走到座首的位置,这才看到面前坐着一个气势逼人的男子。 虽与她隔着一张桌案,但那男子身上冷冽的气势,却让楚瑜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慌乱。 “过来。”男子清冷的声音在这噪杂的环境中传来,如他的人一样,透着蚀骨的寒意。 在看到男子腰带上的白玉龙佩之后,楚瑜的心不由的紧了一下,怪不得所有的人都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原来竟是大齐大名鼎鼎的战神六皇子——南宫珏。 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带着俯瞰芸芸众生的睥睨之姿,冷漠的让人不敢直视。 只有在楚瑜在他身边跪坐下时,瞳孔才微微的一缩,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案,依旧惜字如金:“倒满。” 面前推过来一樽白玉双龙酒杯,质地上好的白玉通透润泽,楚瑜回过神,忙执起酒杯倒了酒,推到了男子的手边。 两人的手指轻轻一触,楚瑜便感到男子的手指冰凉透骨,下意识的急忙一缩,却不想南宫珏反手一握,竟将她的手握住。 狭长的眸子若有似无的瞄了眼她的指尖,唇上带了一丝冷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勾引爷了?” 楚瑜的脑子一阵嗡鸣,她现在穿的可是男装啊,早就听闻六皇子南宫珏有特殊喜好,该不会他喜欢男宠吧? 额上冒出一丝冷汗,楚瑜强挤出一抹笑容来,低着头道:“小人不敢,小人初来乍到,有许多规矩还不太懂。” 南宫珏的唇上噙着一丝笑意,并未理会楚瑜的局促,手上一个用力,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半认真半玩笑的道:“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未了,还在结尾又加了一句:“雏儿。” 你才是雏儿,你全家都是雏儿! 在战场上呆的久了,怪不得连性格都变态了。 看着眼前的外表冰山,内心闷骚的男人,楚瑜的眼睛里直冒火,也不知道倒了什么血霉,一穿过来不仅莫名其妙的成了雏妓,现在还被一个闷骚王爷揽在怀里。 两人挨的如此之近,几乎能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身上紧致的肌肉,淡淡的清冽香气直冲鼻孔。 楚瑜的脸倏的一下变的通红,此时的身份太过尴尬,堂下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让她更加难堪。 可是挣又挣脱不开,楚瑜在心里都快把南宫珏给骂死了。 别看他只用一只手揽住了她,可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劲儿,楚瑜竟然半分都动弹不得。 真是欺负她不会武功啊。 “乖乖别动。”楚瑜不安分的小脑袋蹭来蹭去,终于惹的南宫珏的眉头皱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 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眼里的杀气顿时让楚瑜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两人的动作很快引起了座下人的注意,一时间纷纷放下酒杯,看向了南宫珏的位子。 但碍于他的身份和战神的威慑力,众人皆都是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他俩。 “六哥,此次一举大败南蛮,真是大快人心,来,小弟谨以此酒,敬六哥一杯。” 说话的人是一位年轻的男子,面相看起来与南宫珏有些相似,但无论是气势和容貌,都比不上南宫珏。 而且此人的眼神飘乎,透着些许试探的疑惑,楚瑜不由的对这个人的好感,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总觉得这人跟他面上的奉承,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南宫珏似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是淡淡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随意的道:“八弟有心了。” 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 楚瑜心生诧异,原来这人竟是八皇子南宫锦,传闻此人极为凶残,杀人时连眼都不眨一下,向来诡计多端,是典型的笑面虎。 座下的南宫锦目光在楚瑜的脸上扫来扫去,脸上带了一丝促笑:“都道红花楼里的美女如云,如今一细看,就连这里的龟奴都长的如此清秀,难怪六哥不喜欢这里的美人,有此尤物还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他的话如此露骨,里面的挑衅意味儿十足,就连楚瑜都看不过去了,要是南宫珏能忍的了,他这战神也真是浪得虚名了。 “八弟若要喜欢,六哥岂有不送之礼……”南宫珏拉长了尾音,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意思。 楚瑜却是按捺不住了,他大爷的,这群龟孙这是要做什么? 第3章 玩的一手好计谋 第3章 玩的一手好计谋 把她当作玩意儿送来送去的,有没有问过她本人的意见? 可还未等楚瑜发话,就听南宫珏又道:“只不过八弟前些日子把修建水库的差事搞砸了,要是在这节骨眼上让父皇听到了你玩弄娈童的事情,只怕你不好交待,如此,六哥就不成人之美了。”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什么叫玩的一手好计谋,楚瑜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心里不由的对南宫珏点了32个赞。 被南宫珏当众奚落,南宫锦的面上有些挂不住,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沉起来,悻悻的放下酒杯,干笑了两声。 “六哥说的极是,极是。” 楚瑜缩在南宫珏的怀里,身子缩成了一团,还要忍受着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快被压扁了。 她不自在的动了动压麻了的腿,想要离南宫珏远一些,却突然看到他的衣服下面,浸出了一丝血迹。 他的身上有伤?而且还在一直流血? 楚瑜诧异的抬头,想要从南宫珏的脸上寻找些什么,可是除了那张面瘫脸,什么表情也没有。 一时间,她有些明白了。 为什么南宫珏不肯让那些青楼女子近身,为什么在这么多人给他庆贺的酒宴上,酒一直不离唇,为什么他要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楚瑜的身上。 原来,他的身上有伤,男宠什么的都是在遮人耳目。 想到这儿的时候,楚瑜的身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如此谨慎的男人,连面对自己的亲兄弟都如此小心。 要是被他知道,她发现了他身上的秘密,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就在楚瑜想着怎么逃脱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喧哗:“就剩下这最后一间了,来人,给我把门踢开,如果找不到我的女儿,我也不活了。” 还以为吕氏找不到人,便会自行离去,没有想到她居然还不死心,竟然闹到了这里。 今天被她这么一闹,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楚国公家的七小姐被人卖到妓院的事。 到时候,她的人生就只剩下悲催俩字了。 “吕夫人,不可啊,不可啊……”门外传来花姐苦苦哀求的声音,想要阻拦吕氏闯入。 “国公夫人,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呀。” “滚开。”门外传来吕氏的喝斥:“我是国公夫人,我想去的地方,谁敢拦?给我撞。” 吕氏抬出了自己的身份,向来官大能压死人,更何况是楚国公夫人的身份。 楚瑜暗搓搓的想,赶紧进来吧,她实在期待看到吕氏进入房内时,那张惊讶惊慌的脸,一定非常好看。 咣当一声,大门被人打开,大批的侍卫涌了进来,楚瑜急忙低下了头去。 座上的南宫珏没有一丝表情,在看到楚瑜的小动作时,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他身边的侍卫冷九早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身形一晃,已经移到了吕氏的面前。 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掏出怀里的令牌,在她的眼前一晃。 一瞬间,吕氏像看到了鬼一般,眼眸倏然瞪大,要不是旁边的桃红扶住了她颤抖的身子,只怕会晕过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除了这几个字,吕氏再也不会说第二句话,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其实,在吕氏进入房门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不寻常,可是她实在没有想到,南宫珏会出现在青楼里。 南宫珏被她呱噪的声音惹的眉头拧起,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南宫珏的杀气给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那些呆在房间里的青楼女子,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的客人,心思当然比常人活泛一些。 个个屏住了呼吸,有序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吕氏也紧随其后,跟着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房门时,不经意间看到坐在南宫珏身旁边的那个龟奴,总感觉那个身影很熟悉。 待到她再想仔细看时,冷九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声音跟他家主子一样平淡的没有任何调调:“我家爷脾气不太好,夫人见谅。” 吕氏毕竟是国公夫人,就算不给她面子,看在镇国公的面儿上,也该给她几分薄面。 “是,是我唐突了,还请王爷见谅。”吕氏满脸堆笑,能从晋王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简直是祖上积了大德了。 没有想到他的侍卫还这么体贴,吕氏的心里乐开了花,要是能够攀上晋王这个高枝儿,说不定她宝贝女儿的后半生,就有了着落了。 “不知王爷什么时候有空,楚国公府好设宴向王爷赔不是。” 第4章 闷骚王爷 第4章 闷骚王爷 冷九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女人怎么有点儿蹬鼻子上脸呢?主子明明说让她滚,难道她听不懂? “王爷很忙,恐怕没有时间赴宴。”交待完后,冷九做了一个请的手示。 吕氏就算再不甘心,可也只能压下心里的恼火,在桃红的搀扶下走下楼去。 回头看了看青楼,明明楚瑜就在这里,可是没有捉到那个小贱人,还真是不甘心啊! “老爷那边怎么样了?”出了红花楼的大门,吕氏伸手抚了抚鬓边的金钗,又端出了国公夫人的架子。 知道吕氏的心情不好,桃红回话很是小心:“夫人放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老爷已经全都知道了。” 听到桃红的话,吕氏的心情才微微舒缓一些,掀了掀眼皮对着她道:“走,回府。” 眼看着吕氏的轿子渐渐远去,围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渐渐的散了,可是花姐却还是一脸苦色。 虽然送走了吕氏,可是她这楼里还有两位煞神,这该如何是好哟,最主要的是。 因为有晋王在,那些侍卫把她的红花楼围的跟铁桶似的,还有哪个客人敢进门啊? 吕氏的这一番闹腾,南宫珏突然没有了兴致,挥了挥手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了。” 说罢,拿眼神示意楚瑜,给他的杯里填上酒。 楚瑜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往杯子里添满了酒,推到了南宫珏的手边,见他一饮而尽,只得认命的又添上一杯。 在座的众人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到晋王殿下不再与他们搭话,只顾闷头喝酒,便全都纷纷站了起来,向他告辞。 南宫珏依旧是一副祖宗的模样,对任何人都视而不见,更加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冷九好脾气的将诸位大臣一一送走,替南宫珏做足了面子上的工作,诸位大臣似乎也习惯了南宫珏的倨傲,非但没有表现出不快来,反而还跟没事人似的,乐呵呵的走了。 楚瑜缩着身子,偷偷的瞄了一眼还在自顾饮酒的南宫珏,不由的叹息一声。 什么时候,她也能像个大爷似的,这么牛逼一回。 不多时,送客回来的冷九又回到了房里,看向南宫珏的眸子里,明显的有了一分担忧。 “爷……”瞄了眼楚瑜,冷九欲言又止,眸中却多了一丝杀机。 楚瑜的眼皮子一跳,怎么地,这就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冷九带着杀意的声音:“请爷回府,余下的事,属下来安排。” 一直沉默没有作声的南宫珏,终于淡淡的出了声:“嗯。” 随即就推开了跪坐在一边的楚瑜,拿起桌案上的丝娟擦了擦手,站起了身来,冷漠的道:“利索点。” 利索你妹啊,楚瑜简直是欲哭无泪了,白给你做了半天挡箭牌了?不说一句谢谢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她的小命儿。 她招谁惹谁了,刚死过一回,这还不到小半天的功夫,就又要死回去? “王爷请慢。”在冷九快要出手时,楚瑜急忙跪坐在了南宫珏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都说酒壮怂人胆儿,但现在刀子都架在了脖子上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肋下与腹脐处,长七寸,肉外翻,深一寸,伤口已有数日,现在已经发炎红肿,带脓血,伤口始终不见愈合,如果再不治疗,只怕会危及生命,小人不才却懂医术,能治好王爷。” 生怕南宫珏没有耐性听她说完,楚瑜这番话说的又快又急,但吐字清晰,她不信,南宫珏会无动于衷。 果然,静默了两秒后,站在她身前的南宫珏终于开了口:“如若治不好呢?” 楚瑜的心咚咚的狂跳着,看着眼前的银丝绣的麒麟长靴,抬起头对上了南宫珏讳莫如深的眼睛,挺直了身板道:“再杀也不迟。” 她竟然猜到了他动了杀念。 南宫珏的眼眸微缩,小腹上的刀伤是前几日被刺客刺伤的,一直未愈,为了不让世人知道他受了伤,方才一直忍着。 没有想到,竟被这个龟奴发现了。 半响,南宫珏勾了勾唇,在楚瑜的头顶轻轻敲击了几下,声音低沉却带着瘆人的凉意:“楚国公的七小姐,真是有意思。” 世人都道七小姐胆小如鼠,见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可是在南宫珏看来,那些人都是有眼无珠了。 “带小奴儿回府。” 南宫珏的声音传来,楚瑜才感觉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放了下来,同时却又对这个晋王爷恨的有些牙痒痒。 怎么个意思,戳穿别人的伪装很有意思是吗? 第5章 不近女色,喜欢男宠 第5章 不近女色,喜欢男宠 冷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南宫珏非但没有杀楚瑜,竟然还要把她带回府里,顿时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爷,不可。”看了眼楚瑜,冷九下定了决心一般:“此人的话信不得。” 即然知道她是国公府的七小姐,就更加难以让人信服,随便糊弄两句就冒充神医,当真是可恨。 楚瑜的心里也着实窝火,对上冷九那张讨人厌的脸,声音也冷了几分:“如果不是刚刚我替你家主子止了血,你觉得他还有力气站在这儿吗?” 止血?冷九有些蒙圈。 看向南宫珏的脸,带着不解的疑惑,难道主子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 目光往南宫珏的腹部探去,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冷九的眸子倏然放大:“主子,你的伤?” “不碍事。”南宫珏出声打断他的问话,眼眸警惕的望向四周,这里鱼龙混杂,谁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 刚刚这个小奴儿在他伤口的附近按了几下,血竟然止住了,这也是南宫珏感到惊讶的地方。 冷九会意,缄了口,将楚瑜带出了红花楼,一行人出了门之后,花姐差点儿高兴哭了。 马车隆隆的响,楚瑜自然是无缘坐在那么高贵奢华的马车内,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缩在车头前,与冷九坐在一起。 最为可恨的是,她的身上还穿着红花楼里龟奴的衣服,不知道南宫珏是不是有意,马车竟然绕着京城走了一大圈,才回到了晋王府。 这一路上,几乎全城的百姓都睁大着眼睛看着楚瑜,害得她把脑袋差点儿扎到马车轮子底下去。 当然百姓不是在看她,而是看到晋王爷的马车上,竟然坐着一个龟奴,这才是让人心生恐惧的地方。 难道说战神晋王爷,真的是不近女色,喜欢男宠? 如此一来,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富家千金的心了。 回到晋王府后,按照楚瑜的吩咐,冷九拿来了缝合伤口用的银针,蚕丝,还有烈酒等物,便又退出了房,在门外守护。 南宫珏躺在了软榻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楚瑜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忙上前小心的解开了他的腰带。 腰带很精致,银丝绣的龙纹图案,中间镶嵌着一块羊脂玉,摸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知道这块玉的价值肯定不菲,楚瑜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随后将南宫珏的外衣,中衣都一一解开了来,待她的手摸向南宫珏最后的衣服时,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手上一个用力,就将楚瑜的手腕给握住了:“你干什么?” 楚瑜惊呼一声,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几乎让她飙泪,心里却把南宫珏给骂死了。 要是她的手被掰折了,还怎么给他看病啊,忙喊道。 “王爷,我给你处理伤口,疼,松开啊……” 听到楚瑜的呼喊,南宫珏微微回神,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看到楚瑜那张因痛而扭曲的脸,终于松开了手。 楚瑜揉着酸痛的手腕,看着又重新闭上眼睛的南宫珏,真想把手上的银针狠狠的扎到他的脑袋里去。 可这时,似乎有感应一般,南宫珏突然睁开了眼睛,阴恻恻的看了眼楚瑜手上的银针道:“怎么还不动手?” 这里可是古代,面前是杀人不眨眼的封建王爷,捏死自己简直就跟捏死蚂蚁似的。 楚瑜急忙收起心底的那点小邪恶,面上露出软软的笑容:“这就给王爷清洗伤口,会有点疼,王爷请忍耐一下。” 说完,便开始了手上的工作。 衣服拉开,露出了男人精壮的身躯,楚瑜本以为习武之人的肌肉一定会非常硬实。 可没有想到南宫珏的身体却完全跟楚瑜想象中的硬汉不一样,线条流畅却不生硬。 视线下移,在南宫珏肚脐三寸处停下,楚瑜不由的瞪了瞪眼。 看不出来啊,他的身材还挺有料的。 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楚瑜感觉自己的脸倏的一下烫了。 他伤的位置,只怕那杀手再往下几分,战神王爷就得变成瘸腿王爷了。 当然瘸的是他的第三条腿。 可是在看到南宫珏的伤口后,楚瑜立马回过了神来,在治病救人这方面,她可是无比专业。 伤口已经发炎有流脓有迹象,四周一片红肿,这么大的伤口如果不缝合就想让它自己愈合,简直是痴心妄想。 楚瑜看的直皱眉,真不知道这个闷骚王爷到底是不是肉做的,伤成这样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的。 南宫珏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刚刚看这小丫头一副呆样儿,还以为她会治病只是胡编乱造的。 第6章 我有那么可怕吗? 第6章 我有那么可怕吗? 但看她有条不紊的清洗伤口,剔除坏掉的烂肉,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没有个几年的功力,可做不来。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分明与她面上的软糯形成了反比,如果不是碍于自己王爷的身份,南宫珏相信,这个丫头绝不会像她表面上这么乖巧听话。 半响,楚瑜抬起头,擦了把额上的细汗,将手清洗干净后,仔细的用烈酒消了毒,才对南宫珏道:“伤口已经清理干净了,接下来我会为王爷缝合,会有点痛,王爷忍耐一下?” 南宫珏微眯着眸子,轻轻的哼了一声,面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看得楚瑜心里直窝火,这个男人的忍耐力也太好了吧。 换作一般人,早就痛的大喊大叫了。 即然他不嫌痛,忍耐力又这么好,倒是省了楚瑜不少麻烦,低下头去继续为南宫珏缝合。 针线刺入皮肉穿线而过,南宫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楚瑜不由的对这个晋王爷,生出一丝敬佩之情来。 待到最后一针结束,楚瑜看着缝合好的伤口,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又拿出一些金疮药来敷在伤口上,用纱布细细的包好。 “完成了,待过七天,就可以拆线了。” 楚瑜抬头轻浅一笑,本以为为换来南宫珏的一个笑脸,最起码也会赞美一下她的医术。 可是这个魂淡,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伤口,眼睛微微眯起,抬手就掐住了楚瑜的喉咙。 “说,你到底是谁?” 脖子被人攥在手里的滋味儿不太好受,楚瑜的呼吸有点困难,迎上南宫珏充满危险的眸子,笑的比哭还难看。 “王爷,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南宫珏倏然收紧了手指,冰凉的温度传递到楚瑜的身上,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看来装傻充愣,他根本就不相信,任谁看到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突然变成了神医,都要怀疑。 更别提是南宫珏这种人精中的人精了。 楚瑜换上一副诚肯的表情,迎上了南宫珏冰冷的眸子:“生长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没有点自保的本事,我怎么可能活到今日?” 楚瑜的话终于让南宫珏有了一丝动容,但指上的力道却不减,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说谎。” “不敢不敢,我这条命一直都攥在王爷的手里呢。” “油嘴滑舌。”南宫珏虽然不屑的冷嗤一声,但却松开了手指,显然他也认同了楚瑜的话。 胆小懦弱只怕是她的保护色,这一点上,跟自己倒有一些相似。 楚瑜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脖子感觉那股瘆人的凉意还在,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 “即然王爷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那我就告辞了。” 趁着南宫珏暂时放松了警惕,楚瑜急忙道出了自己离去的意思,这个王爷的反复无常,让她心里着实不安。 那边南宫珏已经站了起来,似乎没有听到楚瑜的话,摊开了双手,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伺候。” 你大爷,我伺候你大爷。 看着一副祖宗模样的南宫珏,楚瑜真的抓狂了,这算什么?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把她当成了丫鬟,还有没有人性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楚瑜握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起,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吐出,为了自己的自由,忍了。 不就是给他穿个衣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乖巧的走过去,把衣服替南宫珏一一穿好,两人挨的如此之近,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气。 楚瑜不由的撇了撇嘴,大男人居然还熏香。 居高临下的南宫珏低头,便能看到楚瑜挺翘的鼻尖,和她微微嘟起的红唇。 明明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偏还要强忍着,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最起码比起那些拼命讨好他的千金小姐强。 “王爷,穿好了。”楚瑜温顺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南宫珏发话。 这次南宫珏倒没有为难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去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 楚瑜忙点头:“那是自然,毕竟我是惜命的人。” 从晋王府出来后,楚瑜有点抓瞎了,外面的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里离楚国公府还有一段路程,要等她走回家去,还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呢。 可若是让她再回去求南宫珏给她配辆马车,说不定那个冰山男一个不爽,就让她把小命交待在了这里。 楚瑜回头看了一眼深幽黑暗的晋王府,感觉这里阴森森的,把头一缩头也不回的跑了。 站在阁楼上的南宫珏,看着她仓皇逃跑的小身影,不由的有些纳闷儿:“我有那么可怕吗?” 第7章 蠢女人 第7章 蠢女人 对于这个问题,冷九细细的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有吧?” 任谁见了两次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人,都会跑的吧? 这个楚姑娘没有被吓晕过去,已经算胆大的了。 知道自己的这个护卫心性耿直,南宫珏的眉头微微拧起,眼眸看向漆黑的夜色,心情竟莫名的好了起来。 “走吧,去看看。” “爷?去哪儿啊?”外面已经黑透了,现在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更何况冷九根本没有听懂南宫珏说的去看看,是看谁。 就在冷九发愣的功夫,南宫珏已经越过冷九,径直下了楼:“去看戏。” 冷九挠了挠头,这大晚上的,哪儿有唱戏的啊:“哎,爷,等等我。” 夜色深深,街上的行人屈指可数。 楚瑜身为女子,又是一个不会武的女子,在深夜赶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她走的极快,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动静,指尖捏着一枚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突然,一只灰色的大老鼠从她的脚上踩了过去,吓得楚瑜尖叫一声,指尖的银针刺到了手指,鲜血流出,随后就听到了机械化的声音。 嘀嘀,嘀嘀…… 药王启动认主程序,药王启动认主程序。 楚瑜的脚步猛的停了下来,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来自她的脑海里。 药王,这可是研究所最新的研究成果。 里面囊括了从古至今几乎所有的病情案例,还有解决的方案,各种疑难杂症都在药王的系统里。 她崇尚中医,从事的工作也是医药研究,从药王研究之日起,整整三年,楚瑜都一直跟进。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药王不仅有中西医药的系统,还植入了许多制毒的方子。 向来医毒不分家,当初为了研究同时植入了两种系统。 没有想到,她穿过来时,竟然把药王也带了过来。 楚瑜欣喜的抬腕,果然看到腕上戴着一枚古老的镯子,与寻常的镯子没有什么两样,但现在认了主,只怕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有了药王,楚瑜更加的安心了。 转过了一条街后,楚瑜的脚步更加快了起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南宫珏,在看到楚瑜刚刚被老鼠吓到的模样,唇上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笑意。 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竟然会怕一只小小的老鼠,真是可笑。 跟在南宫珏身后的冷九直觉得头皮发麻,主子这是怎么了?跟着人家姑娘不说,竟然还笑。 这简直是他二十年人生当中,见过最恐怖的画面了。 楚瑜快步疾走着,但总感觉她的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可是猛然回头,却又看不见任何人。 偏偏这时候,一阵呜咽的哭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楚瑜的身子一抖,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都揪在了一起,难道她这么倒霉,走个夜路还能碰到鬼? 四周一片漆黑,楚瑜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双手抱臂低头猛走,嘴里嘀嘀咕咕:“魂淡……就知道欺负弱女子,这么晚小气的连个马车都不给,还王爷呢……” 楚瑜嘴里叨叨咕咕的,说话的声音不大,偏偏南宫珏的耳力不错,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进了耳朵里,他眯起了眸子,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女子! “回府。”南宫珏的心情突然不好起来,停下了脚步,看着南宫珏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冷九又摸不着头脑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一会笑一会生气的? 说出府看戏的是他,戏没看着,就又要回去。 冷九下意识的哦了一声,便要往回走,却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惊呼。 哎呀…… 正欲往回走的南宫珏循声望去,只见刚刚还咒他的那个混账女人,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南宫珏的嘴角有些抽搐,连走路都能摔成这样,真是够笨的。 脚不自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摇了摇头正欲上前把那个蠢女人扶起来,却看到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楚瑜的手腕。 南宫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身上隐隐的透出一丝杀气,对于自家主子这种捉摸不定的脾性,冷九深深的感到了一种无力感。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老农伸手抓住了楚瑜,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因为离的远,听不太真切。 第8章 药王系统 第8章 药王系统 “主子,那个女人好像遇上了麻烦。”冷九虽然性子耿直,但他不傻,要是现在都看不出主子的异样是因为楚姑娘,白瞎他跟了南宫珏这么些年了。 冷九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南宫珏却听的清清楚楚。 “姑娘,你没事吧?”说话的是那个老农,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因为夜色太黑,楚瑜根本没有看到路边还躺着一个人,刚刚绊倒她的就是地上的那个人。 膝盖火辣辣的疼,楚瑜摇了摇头,看到对方只是一个老农,怒气也消了大半:“我没事。” “哦,对不起啊姑娘,我这老婆子犯了病,躺在这里了,没想绊倒了姑娘。”老农老实巴交的,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穷苦人。 “犯病?”楚瑜的声调拔高了一些,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盖着一件破衣服。 医者父母心,更何况对方是穷苦的百姓,楚瑜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她蹲了下来,伸手往那大娘的腕上探去,问道:“即然生了病,怎么不去看医生?” 问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如果大爷有钱的话,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妻子躺在这冰冷的地面上。 “我是医师,我来帮大娘看看。”这里是古代,人命如草芥,连吃喝都成问题,哪里还会有钱给人看病。 楚瑜的一席话,让老农的目光闪亮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姑娘你会看病?这,这……”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老农手脚有些无措,看着楚瑜认真的给老伴儿把脉,生怕打扰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半响,楚瑜才抬起头来,看向老农说道:“大娘是不是时常感到倦怠,头晕眼花,身子乏力?还会经常晕厥?” 老农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呀,姑娘你太神了。” 楚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大娘并非得的是不治之症,她只是有些贫血,以后好好的调养身子,把营养跟上来,是完全能够康复的。” “贫血?”老农有些不理解楚瑜说的这些新鲜词,但他却听清明白了康复这个词。 “我的老伴儿还有救?” “当然有救了,我这就给你开,给你一副药材,只要照着此方煎服,定能好转。”楚瑜本想说给他开个方子,可是看到他们的穿着,便改变了主意。 正好可以试试,药王空间内都能取出什么。 楚瑜转过了身,有着夜色掩护,根本没有人能够看清她在做什么。 伸手往腕上的药王探去,只见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小块地方,四周一片漆黑,楚瑜想要再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楚瑜有些失落,怎么就这么点东西? 但好在大娘需要的药材,抽屉里都有,为了避免老农生疑,楚瑜没有来得及细看,匆匆拿了药材,交到了老农的手上。 “这些东西,您拿去,还有这张方子。” 药材有一大包,约有一个月的份量,对于老农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了。 他激动的接过了药材,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伴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机械般的重复着一句话:“谢谢,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好人。” 楚瑜摆了摆手,拿起银针在大娘的人中穴上,轻轻的扎了一下,只见刚刚还昏厥的大娘,幽幽的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人有一瞬间的迷茫,在看到老农时才缓了过来:“我又晕倒了?” 老农点了点头:“是,多亏了这位姑娘,别看她小小年纪,可是神医呢,还给了我们药呢。” “那,那咱们怎么感谢她呢。”大娘激动的坐了起来,从随身的包裹里掏了掏,只摸到了几文钱。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拔下了头上的唯一一根银簪子,递到了楚瑜的面前:“我这也没有什么好谢姑娘的,这个簪子就权当一点谢意了。” 看着这对老夫老妻,楚瑜又怎么忍心要他们的东西,把簪子交到了大娘的手上,目光触及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破旧的驴车,笑道:“如果真的要谢的话,就请大爷送我一程吧。” 没有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这么简单,老农开心的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送姑娘一程。” 驴车渐渐走远,一直藏身在暗处的南宫珏,看着楚瑜渐渐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或许,这个女人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复杂,但也绝非她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简单。 对于这个迷一样的女人,南宫珏有种想要拨开她身上迷雾的冲动。 直到半夜三更了,楚瑜才回到了楚国公府,看着紧闭的黑色大门,她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可是再逃,她能逃到哪里去? 光是楚国公七小姐的身份,就足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第9章 不知廉耻的孽女 第9章 不知廉耻的孽女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可是没有爹疼没有娘爱的孩子,岂不是比草还可怜? 看着这副瘦弱的小身板,楚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去推门。 可她的手刚刚触到门板,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时间,灯火辉煌,明亮的光线差点晃花楚瑜的眼。 “孽女,你还有脸回来?”楚国公楚怀仁一脸怒意,看着站在门口一身狼狈的楚瑜,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楚瑜眨了眨眼,看着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式,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冲她来的了。 吕氏脸上戴着假笑,在一旁假悻悻的好言相劝:“老爷,千万不要动怒,可别气坏了身子,小七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孩子,她怎么会跑到妓院里呢。” “就是,爹,你别听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七妹可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她一天一夜没回家,可能是有事耽搁了。”楚若兰如她人一般,性子温柔婉约,就连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可是她的每一句话,都几乎把楚瑜逼上了死路。 渣爹、后娘、白莲花的姐姐,标准的穿越配置,全都齐全了,要是再来几个恶奴,就更完美了。 楚瑜这边浮想联翩,那边的楚怀仁听到吕氏和楚若兰的一番话,果然气的鼻子都歪了。 怒喝了一声:“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孽女,给我绑起来。” 呼啦啦,一队奴仆从门内冲了出来,把楚瑜围在了中间。 嗯,全齐了。 眼看着就要被绑起来挨打了,楚瑜却丝毫动静都没有,就连面上也没有一丝惊慌。 隐在暗处的南宫珏,倒对这个女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爷,要不要我出手。”冷九虽然对楚瑜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他实在看不过去。 本以为南宫珏会让他去,却没有想到,他只是淡淡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急。” 他倒想要看看,这个传闻中胆小如鼠的七小姐,是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 身边围了一圈恶奴,个个凶神恶煞,对她这个七小姐竟然一点尊敬之意都没有。 这个原主,还真是够悲催的。 楚怀仁简直都快被气死了,女儿家的名节有多么重要,这可关系到女人的一生。 可是今天一天竟然传出楚国公家的七小姐,出现在青楼里的消息,流言如长了翅膀一般,顿时吹遍了整个京城。 刚开始楚怀仁还不相信,想等楚瑜回来解释清楚,可是等到天都黑透了,人也没有回来。 他的耐性一点一点的被磨没,剩下的全都是满腔的怒火。 尤其是看到楚瑜穿着一身农妇的衣服回来后,更加气的浑身发抖:“把她绑起来,与其到外面丢人现眼,我现在就活活打死你,把家法给我取过来。” 吕氏装腔作势拽住楚怀仁,对着楚瑜喊道:“小七,你快认错啊,不要再气老爷了。” “是啊,妹妹,你快些认错吧,只要你保证不再去鬼混,爹爹会原谅你的。”楚若兰抹了抹眼泪,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看着这娘俩一唱一和的样子,楚瑜恶心的直反胃。 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呢,就给她贴上了荡妇的标签。 下人取了鞭子过来,递到了楚怀仁的手上,盛怒之下的他也没有看清手上的鞭子是何样。 但楚若兰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牛皮鞭上全是倒刺,一鞭下去别说是楚瑜了,就是壮年男子都受不了。 今天,她肯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老爷,不可啊,虽然这丫头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但毕竟是咱们的女儿啊。”吕氏又夸张的嚎叫起来,尤其是见不得人几个字,喊的几乎整条街坊邻居都听见了。 吕氏不说还好,一说楚怀仁的怒火又重新被勾起,一把推开吕氏,举起了手中的鞭子,指着楚瑜的鼻子骂道:“今天,我就打死这个孽女,就权当没有生养过她。” 本以为楚瑜今天会必死无疑,可是当楚怀仁又要把鞭子举起来时,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位妇人。 “敢问,这里是楚国公的府邸吗?” 众人的目光落到了楚瑜的身后,一位妇人的身上,楚若兰心中隐隐有丝不好的预感,首先发问:“你是何人?” 妇人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局促的扯了扯衣角,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民妇姓许,家住许家湾,前些日子民妇上山砍柴,不小心扭到了脚,多亏了七小姐伸手相助,将民妇送回了家去,却没想到七小姐将此钗遗留下,特来相送。” 第10章 烂泥扶不上墙 第10章 烂泥扶不上墙 楚怀仁高高举起的手,不由的放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吕氏:“许家湾,那里岂不是离怀光寺很近?” 吕氏的心中一惊,心中将这突然出现的妇人恨的咬牙切齿,但面上却做出一副恍然大恍的表情:“难道小七跟我们从怀光寺走失后,这才遇到了许氏,迟了回家的路?” 她这么一说,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过来,吕氏悄悄的给楚若兰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楚若兰会意,忙上前一步,搀住了楚瑜的手:“七妹,你怎么不早说呢,你看闹这么大的误会,徒惹爹爹生气不是。” 看着楚若兰那张虚伪的脸,楚瑜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幽幽的开口道:“父亲都没有给女儿辩解的机会,让女儿如何为自己开脱?” “怎么,你这是怪我这个当父亲的了?”面对着楚瑜的那张委屈的小脸儿,楚怀仁只觉得很恼火,厉声责问道。 明明同样都是女儿,楚若兰是他的骄傲,可这个孩子却是他的耻辱。 “可是再怎么样,七妹也该早早回家才是,又怎么会出现在妓院里,惹得满城闲话?”楚若兰假心假意,不把楚瑜打到谷底誓不罢休。 果然,楚怀仁的怒火又被挑起,手中的鞭子披头盖脸的打了下来:“来人,将这孽女送回屋子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出。” 楚瑜虽然极力躲闪,但胳膊和肩膀还是挨了几鞭子,血淋淋的伤口疼的她几乎晕过去。 一颗心也坠入了冰窖,凉到了底。 真不愧是渣爹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护着。 那边吕氏又惺惺作态的扯着楚怀仁的衣袖,轻声道:“老爷,天色都这么晚了,咱们回屋去说吧。” 不知道吕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碍于这个原主实在是不受宠,此时的楚瑜只能静观其变。 被吕氏这么一提醒,楚怀仁这才将手中的鞭子狠狠掷在地上,不再看楚瑜,扭头往屋内走去。 待到楚怀仁走后,楚若兰从衣袖中掏出一锭碎银子,塞到了许氏的手中,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果真是在许家湾碰到的七妹?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收买你的吧?”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楚若兰心里一清二楚。 当日说是去怀光寺庙进香,可是回来的时候却故意把楚瑜扔在了庙门口,暗中派人把楚瑜卖到了青楼。 本以为这个傻子这次会被赶出家门,可是没有想到,她不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整个人也感觉不太一样了。 许氏没有伸手去接银子,站在一边略有些惊慌:“小姐赎罪,老妇说的都是实情。” “烂泥扶不上墙。”楚若兰恨恨的将手缩了回来,眼神怨恨的瞪了许氏一眼。 “五姐,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吧?明明是你们将我丢弃,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楚瑜的一番话让楚若兰非常恼火,如果不是看楚杯仁在场,她怎么可能喊她一声七妹。 这个傻子,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不干不净的东西,谁是你五姐?你也配?”楚若兰的眼里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恨不得离楚瑜八丈远。 伸手抚了抚头上的凤钗,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本小姐将来可是要当王妃的,晋王爷大胜回朝,皇后娘娘已经命我在百花宴上献舞,到时定会得晋王爷的青睐。” 斜眼睨了一眼楚瑜,楚若兰冷笑一声:“至于你嘛,呵呵……” 看楚瑜这身打扮,不由的厌恶的瞪她一眼:“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一个傻子,怎么会懂。” 对着一边的仆人瞪了一眼,狠戾的道:“还不把这个傻子关起来,真是丢人现眼。” 楚若兰说完,扭着她的小蛮腰进了府,只不过在经过楚瑜的身边时,故意拿肩膀撞了她一下。 站在一边的许氏,有些心疼的看着楚瑜,没有想到明明都是千金小姐,怎么这待遇差的就这么大呢。 刚想跟楚瑜说些什么,但触到楚瑜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只得怜惜的叹了口气,离开了楚国公府。 整个楚国公府都沉浸在黑暗的夜色里,楚瑜被关到了一间屋子里。 透过破败的窗子,只见外面漆黑一片,地上的落叶足有一拳厚。 腐烂破败的气息,让人难以接受,这里竟是活人住的地方。 别说贴身的奴婢了,就连使唤的嬷嬷都没有一个。 怪不得原主胆子那么小,住在这种地方,没有关出恐惧症来已经不错了。 楚瑜深深的叹息一声,摸索着拿出蜡烛点燃,只见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床薄薄的棉被。 她伸手摸了一下,薄的几乎都挡不住风寒,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咕噜,咕噜…… 第11章 渣爹后娘 第11章 渣爹后娘 腹中空无一物,又冷又饿,被鞭打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楚瑜抱着双肩缩在墙角,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 这一关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放出来,无权无势,没有人可以依靠,难道就这样认命吗? 认命?她楚瑜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两个字。 破院子只派了一个家丁看管,估计谁都以为,不过是一个傻子,还能翻出天大浪来? 楚瑜悄悄的起身,从窗户溜了出去。 本想去给自己找点吃的,但路过吕氏的房屋时,她的脚不由的收住了,悄悄的蹲在了墙根底下…… 房间内,吕氏端了一杯热茶递到了楚怀仁的手边,轻声细语:“老爷,孩子回来了就好,你消消气。” 看看,多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蹲在窗外的楚瑜,不由的撇嘴,要不是她亲眼看见吕氏是怎么把她丢弃在寺庙,在青楼又是何等的一种嘴脸。 不然连她也难相信,吕氏竟是这么坏心肠的女人。 楚怀仁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消气,拨开吕氏手中的茶,手中的折扇啪啪的敲打着桌案。 “消气,出了这么大的事,让我如何消气?短短半天的时间,流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让我楚家的颜面何存?” 楚国公的脸色气成了猪肝色,一想到明日上朝便会受到同僚的耻笑,他就怒火难平。 楚瑜蹲在窗外,不由的替原主叹息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楚怀仁不去问问她受了伤没有,居然在乎的是国公府的颜面。 真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 吕氏见楚怀仁真的动了肝火,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却露出一副忧愁的神情:“老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楚怀仁本就心烦意乱,见吕氏支支吾吾的,哪里还有耐性。 吕氏在楚怀仁的对面坐下,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的道:“老爷,流言可畏,小七还这么小,又是一个姑娘家,她怎么受得住?” “难道你有本事让全城的人闭上嘴?”楚怀仁没好气的瞪了吕氏一眼。 “嘴长在人家身上,妾身又有何办法呢,不过,咱们也得为小七打算一下啊。”吕氏顺着楚怀仁的话,往下说道。 “打算?怎么打算?小七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痴傻不说,现在名节也毁了,有哪个好人家的敢要她?”提起这事,楚怀仁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七个儿女当中,各个都聪明绝顶,偏偏这个小七,是个痴儿。 因为她,整个国公府都已经被人当成了笑柄,现在又出了这种流言,一向好面子的楚怀仁,又怎么可能不动气。 “老爷,如今之计,也只能把小七送到家庙寄养了,等到过个几年,流言自然也就散了,到时再将小七接回,即保住了小七的名节,国公府也不至于丢脸,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吕氏的话让楚怀仁的心思略动了动,但楚瑜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要送出去,他还真是有些不舍。 “再者说了,就小七那个身子骨,能不能活过二十岁,都是个未知数……” 吕氏说着,竟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楚怀仁的脚下:“老爷,不能再耽搁了。” 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妾身知道老爷疼小七,但老爷也要为咱们的女儿打算啊,百花宴就快到了,兰儿已经被皇后钦点为羽衣舞的领舞,要是因为小七的事,影响到了兰儿的前途,到时老爷失去的,可不止一个女儿啊。” 楚怀仁握着扇子的手,倏然松开,是啊他还有兰儿呢,若兰知书达理,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出了名的才女。 就连皇后都对她赞誉有加,要是因为楚瑜的事,影响到了她,那晋王妃的位子,岂不是落了空? “对,我们还有若兰。”似是下定了心一般,楚怀仁恨恨的将扇子摔在桌案上。 “明日,不,一早就把小七连夜送走,最好天未亮就动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卧槽,蹲在墙根底下偷听的楚瑜,肺都快气炸了。 这要是出了国公府只怕她还没出十里地,就会命归黄泉,到时吕氏随便找个名头搪塞过去,谁还会在乎一个傻子的死活? 楚怀仁不仅不会掉半滴泪,肯定还会为甩掉她这个包袱高兴的要死。 好狠的吕氏,好渣的爹爹。 楚瑜真恨不得冲进去,冲着吕氏那张大饼脸狠狠的扇过去,但不行啊她一没武功二没背景的。 这么做的后果,无疑是自寻死路。 第12章 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第12章 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目光触及到了手上的镯子——药王,楚瑜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白森森的小白牙,嘿嘿一笑。 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楚瑜扭头看了一下四周,在东南方向,那里有一个厨房,猫着腰悄悄的摸了过去。 不多时,楚瑜重新回到了墙根底下,手上拿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她有些嫌弃的侧了侧头,腥臭的味道,实在不好闻。 又伸手从药王空间拿出一包迷药,捅开窗户上的窗纸,将迷药吹了进去。 轻轻的推开门,果然吕氏和楚怀仁睡的跟死猪一样,楚瑜瘪了瘪嘴,将手上带血的肺片放到了吕氏的手里,又将血液抹到了她的嘴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狡黠的一笑,从吕氏的房里退了出来。 等着吧,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楚瑜伸了伸懒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顿时觉得这一天受的委屈全都被驱走了。 趁着没人,又溜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夜色下,墙角处露出一双男人的靴子,一直隐匿在暗处的南宫珏,看着渐渐远去的楚瑜,眉头微微蹙起。 世上还真是有眼无珠,都道楚国公的七小姐是个痴儿,若是如此狡黠的女子是痴儿的话,这世上就再没有这么狡猾腹黑的人了。 跟在南宫珏身后的冷九,现在对这个楚瑜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看她居然能对吕氏出手,他还真是有些期待了。 “此女子若要长大,定会是一个祸害,爷还是少跟她接触为妙……” “哦?为何?”男子的声音低沉,流珠一般从喉间泄出。 被南宫珏这么一反问,冷九有些被问住了,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小女子玩的太阴了,生怕主人会吃亏。 可是等他回过味儿来时,也明白了过来,像主人这么强大的人,又有哪个人敢招惹。 只得硬着头皮想了想,冷九有些不赞成的说道:“这小女子行事太过诡异,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大丈夫?呵……”南宫珏的心情好像很好,轻呵一声,眼眸望向了楚瑜所在的小院,淡然开口。 “本王倒是很欣赏她的作风,瑕眦必报,爱憎分明,是一只善于隐藏利爪的小猫儿……” 小猫儿? 冷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小猫儿要是挠起人来,也是很疼的。 “那爷要不要出手?”冷九满怀期待的问道。 估计是在战场上呆的久了,这一回京城南宫珏就有些无聊,即然爷觉得那只小猫儿有意思,逗弄一下也是可以的。 出乎意料,南宫珏还是之前的态度,摇了摇头道:“不。” 其实他的心里清楚的很,那个混账小女子,绝对有自保的能力,他就是想插手,也没有机会。 冷九意外的嗯了一声,见南宫珏果真没有出手的意思,心里倒有些犯了嘀咕。 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测了。 回到屋里后,楚瑜按着饿的瘪瘪的肚子,把手里的油布包放到了桌子上,扑不及待的解开,露出了一只烤的焦嫩的鸡腿来。 这是她刚刚去厨房的时候,顺手拿的。 大口的咬了一下鸡腿,满嘴喷香,楚瑜吃的眉飞色舞,一想到明天吕氏被吓的花容失神的样子,心里就暗爽。 鸡腿下肚之后,楚瑜摸了摸半饱的肚子,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目光落到一边的铜镜上,楚瑜的目光不由的呆滞住了。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如画如含秋波,这双眼睛倒是生的不错。 鼻梁高挺,小嘴似果冻红润饱满,算得上是个美人。 只是这皮肤粗糙不堪,让楚瑜不由的蹙了蹙眉头,好在底子还算不错,只要经过她细心的调理,定能白皙嫩滑。 撩起侧面的头发,楚瑜的目光不由的被上面那一大块黑斑给吓住了:“我去,好丑。” 自额头到眉毛上方,占据了额头三分之二的面积,全是黑乎乎的胎记,楚瑜被那么大一块黑胎记恶心到了。 本以为这具身子底子还不错,就算不能寻个王爷,但当个候爷夫人,根本不成问题。 现在,她的美梦破灭了。 别说是候爷夫人了,估计连看守城门的小兵都不愿意要她。 楚瑜的眉头紧紧皱起,看着那块黑乎乎的胎记暗自生气,看着看着,突然她的目光明亮起来。 这胎记黑中带青,倒不像是天生的,有点像是中毒。 忙用银针将额头上的皮肉刺破,送到药王系统里去检验,果然过了没多久,药王就发出了警告。 有毒,有毒…… 第13章 教训恶毒后娘 第13章 教训恶毒后娘 看着黑透的针尖,楚瑜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怪不得吕氏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原来原因竟是出在这儿。 恨恨的握了握拳,楚瑜发誓,她定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药王在检测出有毒之后,连带着将解毒的药方也列了出来,具体的解毒汤药,还需要楚瑜自己熬制。 哎,这半自动的系统,真是不如全自动的好啊。 忙活了大半天,才用一个破药罐给自己煎好了药,吃完药以后,楚瑜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吕氏就醒了过来,黑暗中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一想到今天就要把那个丧门星送出府去,就兴奋的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看了眼躺在身侧沉睡的楚怀仁,吕氏轻手轻脚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外的丫鬟婆子听到了动静,忙端着洗漱用品,进了门来。 “去,把我那个金丝绣的紫菱花长裙拿来。”吕氏坐在床沿上,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夫人架子端的十足,只是语气比起以往,柔和了几分。 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一直近身伺候的桃红抬起了头来,刚想说几句恭维的话,但目光触到吕氏的脸上,竟吓的尖叫起来。 “夫人,你,你的脸……” 她这一尖叫,吕氏顿时拉下了脸来,走上前来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贱蹄子,鬼叫什么?” 衣袖纷飞间,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吕氏的袖中掉出。 桃红被打的眼冒金光,捂着嘴不敢再呼出声,目光在触到吕氏脚下的东西时,顿时瞪大了眼睛,竟被吓的晕了过去。 吕氏下意识的低头,在看到脚边的东西,不由的也被吓的倒退几步,颤抖的指着地上的东西,厉声问道:“谁?是谁干的?” 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了楚怀仁,他走到吕氏的身边刚想问个清楚,在看到脚底下的东西,不由的脸色都黑成了碳。 又看到吕氏满嘴的鲜血时,顿时吓的连连后退:“夫人,你,你怎可食生肉?” 楚怀仁如此一说,让吕氏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壮着胆子看向脚下的东西,果然看到上面的肉少了好大一块,明显的是被人咬下来的。 她扑向了铜镜,看到里面的女人满嘴鲜血,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也吓晕了过去。 可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极力的为自己辩解:“老爷,老爷你听我说,这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老爷……” 可楚怀仁哪里还会听,现在他躲吕氏都来不及,只丢下一句,还要上早朝,便急匆匆的出了府。 吕氏趴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虽然不明白这些脏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不会去食生肉。 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于她。 脑海中滑过楚瑜的脸,吕氏的目光就变的毒辣起来,从昨天回来的时候,她就感觉那个傻子有些不对劲了。 口齿清晰,思维敏捷,哪里还有傻子的样子? 楚怀仁昨天被气晕了头,根本没有发现楚瑜的改变,要是让他回过了味儿来,岂不是夜长梦多,不行一定要尽快把她送走。 说不定今天的这件事,就是那个小贱人做的。 打定了主意以后,吕氏冷声道:“来人,给本夫人梳妆。” 穿戴完毕,吕氏慌乱过后,镇定了下来,睨了眼屋内的下人,冷言喝斥。 “如果今日之事传扬出去,我撕了你们的皮。” 众丫鬟婆子早就被吓破了胆,哪里敢不听,纷纷下跪表示自己绝不外传。 告诫完这些下人之后,吕氏胸口憋闷的怒气才算找到了出气的地方,脸色有所和缓。 接下来,就该去收拾那个小贱人了。 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楚瑜被冻的手脚冰凉,整个身子都快僵了,尤其是这木板床,咯的她腰生疼。 躺在床上,没有了睡意,楚瑜睁开眼睛,看着屋顶的蜘蛛网,暗自发呆。 按说,都这个点儿了,吕氏早就该过来了,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正想着呢,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楚瑜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果然来了。 “七小姐?夫人来看你了。”门外传来婆子的声音,随后门就被打开,吕氏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看到还在睡的楚瑜,想到自己刚刚被楚怀仁嫌弃的眼神,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一个箭步把刚要起床的楚瑜打的耳朵直嗡嗡。 “贱蹄子,昨天晚上的事,是你做的?” 没有了楚怀仁在场,吕氏哪里还会装模作样,脸上恶毒的神情,恨不得要把楚瑜生吞活剥。 楚瑜冷不防挨了吕氏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摸了摸脸,看向吕氏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狡黠。 “夫人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吕氏恨恨的哼了一声,越看楚瑜这副样子,越看越生气。 眼睛里的寒芒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你还真是跟你那个娘,一样下贱。” 娘,下贱? 第14章 让她吃饱喝足上路 第14章 让她吃饱喝足上路 原主的娘亲虽然死的早,但待楚瑜却是极好,就算这副身子换了灵魂,可是那深入骨髓的温暖,却还是能感觉的到。 楚瑜脸上的笑容逐渐敛住,冷眼扫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吕氏,语气平淡的问:“你说谁——下贱?” 以前的楚瑜别说瞪人了,就连大声说话也不敢,吕氏向来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是刚刚楚瑜这冷冷的一眼,竟让她有种被寒气入体的感觉,如此冰冷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时间,吕氏竟被吓的身子一抖,连话也说不清楚了:“你,你敢瞪我?” “七,七小姐不会是疯了吧?”一边的婆子也有些害怕,缩着脖子瓮声瓮气的嘀咕:“疯子别说砍人了,就是杀人的事也做的出来。” 看着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的楚瑜,吕氏吓的步步后退,那么迫人的气势,真的好吓人。 楚瑜的手慢慢抬起,在吕氏的脸边停住,还以为她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正要尖叫时,却看到楚瑜只是从她的发鬓边捡下一根稻草,傻乎乎的看着。 到嘴的救命声,又咽了下去。 吕氏大口的喘着气,气急败坏的道:“又疯又傻,七小姐的病越来越重了,来人,给七小姐收拾细软,送到家庙静养。” 这个计划本就是定好的,吕氏一声令下,顿时就有丫鬟婆子来推楚瑜,把她往马车上赶。 楚瑜倒也乖巧,在那些丫鬟婆子还未近到身的时候,就已经自觉的往外走了。 害的那些丫鬟婆子扑了个空,差点儿摔个跟头。 吕氏现在越看这个楚瑜,越是心惊肉跳,总感觉这个丫头跟以前太不一样了,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一巴掌,我必会连本带利还你。”别有深意的说完这句话后,还未等吕氏反应过来,楚瑜就上了马车。 等到吕氏反应过来后,她恶狠狠的干笑两声:“就凭你,也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马车正欲驶出去的时候,紧闭的车帘又突然掀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干瘦的小手,晃了晃。 “干粮,水……” 路程遥远,要是亏了五脏庙,该怎么跟那些杀手斗? 吕氏的脸铁青成一片,为了夜长梦多,不耐烦的对着一边的婆子道:“给她送进去。” 左右不是个死,就让她吃饱喝足,再上路。 婆子把干粮递到了楚瑜的车上,楚瑜翻开一看,除了几张大饼还有一小块咸菜,当下也不起疑,拿起一张就啃。 吕氏是万万不敢在她的吃食上做手脚,要是被人发现楚瑜是被人毒死的,她这个国公夫人的位子,也就到头了。 马车缓缓启动,车夫驾着马车往城外走。 楚瑜嘴里咬着大饼,表面上看似毫无所觉,可是她知道,这个车夫绝不会那么简单。 刚刚上车前,她就已经看过了,车夫的虎口处布了一层茧子,只有常年握刀的人,才会如此。 过了大半个时辰,京城已经远远的看不见了,楚瑜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偷偷的撩起车帘往外看。 这里已经进入了山林地带,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吕氏肯定会在此地动手。 “车夫大哥,停一停。”甜腻的声音从马车内流出,车夫的心像被猫挠了一般。 不待他回话,便见车门外,露出来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车夫的眼珠子,像掉在了楚瑜的脚上一般,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这楚瑜怎么说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比那些山野村妇可强多了。 左右看了一下四处无人,车夫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伸手欲去摸那双小脚,却不想小脚往回一缩,他摸了个空。 “七小姐,你可是有事?”隔着车帘,车夫似乎都能闻到楚瑜身上的香气。 要是临死之前能尝一尝千金小姐的滋味儿,倒不也枉来人世走一遭了。 车夫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当然香了。”车门打开,蒙着面的楚瑜突然出现,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不香,怎么送你上路?” “什么?”车夫似乎没有明白过来楚瑜话里是什么意思,见楚瑜眼里的杀意顿起,刚想摸腰间的短刀,却突然发现混身使不上力。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楚瑜将车夫的短刀握在手里,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口。 噗嗤一声,刀入肉体的声音,温热的血液顺着车夫的胸口缓缓流淌,随即利落的将车夫踢下车去。 马车渐行渐远,传来楚瑜嚣张的声音:“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 好在马儿还算听话,按照原主的记忆,楚瑜驾着马车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家庙。 本以为会马上能吃到热饭菜,可是在看到家庙的瞬间,楚瑜就有种自杀再穿回去的冲动。 第15章 落难得忠仆守护 第15章 落难得忠仆守护 破败的小屋黑乎乎的,里面没有一丝光亮,窗户四处露风,别说住人了,估计连鬼也不愿意住在这里。 妈蛋,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是七小姐吧?”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花白的头发,佝偻着身子,把楚瑜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孟婆。 强自定了定神,楚瑜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正是。” 这下好了,自己的吃食还没着落呢,现在又多了一张嘴,暗自摸了摸身边的干粮,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天。 “七小姐,进来吧。”刘婆婆是国公府的仆人,自从老了以后,就被赶到了这里。 虽然人老,但规矩礼仪却一丝也不差。 屋子虽然破败,但好在里面却一尘不染,收拾的很干净,这让楚瑜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奶奶,是七小姐来了吗?”脆声声的女声,从屋内传了出来,门帘掀开。 一个拿着烛火的小姑娘,从屋内走了出来。 烛火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楚瑜这才看清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七小姐累了吧,快坐下,饭我马上端来。”小女孩对着楚瑜屈膝行了一个礼,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转身进了屋。 楚瑜挨着板凳坐下,就听到刘婆婆说道:“秋儿是我捡来的,当时她在路边快饿死了,我见她可怜就收养了,这孩子勤快,手脚利索,也多亏了她,不然我早就……” 说到这儿,刘婆婆便住了口,看着楚瑜有些歉意的道:“七小姐莫怪,家庙许多年来不曾来人,如今一见七小姐便感到亲切,老奴多嘴了。” “许多年不来人?”楚瑜抓住这话里的重要词语,有些疑惑的看向刘婆婆。 “父亲每年都会遣人送来银两,怎么你们没有收到吗?” 其实,在看到刘婆婆的样子后,楚瑜就明白了过来,要是收到了银子,又怎么会过成这副光景? 刘婆婆似乎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抿着唇轻笑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这时,秋儿端着一碗清粥,递到了楚瑜的面前:“七小姐,趁热吃吧。” 粥碗冒着热气,里面的米粒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楚瑜看着这碗热粥,心里不由的酸涩一片。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秋儿的身体瘦弱的像要随时被风吹走,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楚瑜的异样,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七小姐先将就着吃一口,明日,明日秋儿再去买菜。” 秋儿说的明日去买,楚瑜心里清楚的很,她要是有银子去买菜,何苦今天只熬了一些清粥。 为了不让她难过,楚瑜端着稀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把随身带来的干粮摆在了桌上。 “你们也别愣着了,一起过来吃。” “使不得,使不得。”刘婆婆和秋儿齐齐的摆手,可是她们的眼睛在看到那些干粮时,冒出来的渴望,又怎么可能逃脱出楚瑜的眼睛。 眼下已经入了冬,食物匮乏,也不知道她们多久没有吃到干粮了。 “这里不是国公府,没有那么多规矩,让你们吃就吃,不然,我要生气了。” 楚瑜故意拉下了脸,做出生气的样子,秋儿和刘婆婆这才小心的挨着桌子坐下。 “多谢七小姐。” “嗯,你们先吃,我去方便一下。”楚瑜话落,转身出了屋子,在一棵大树下站定,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直冒酸水。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女军医竟然穿到这么个地方,自保都成问题,现在还多了两个拖油瓶。 本想着在家庙呆些时日,好把额头的黑斑去掉,现在倒好,竟然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楚瑜靠着大树缓缓蹲下,心里直发愁,刘婆婆年纪大了,秋儿又瘦又小,三个人的口粮就像一座大山,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这里是荒郊野外,四处没有人烟,如果吕氏打定了主意要制她于死地,不用派杀手,就能饿死她。 楚瑜想着怎么挨过这个冬天,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嗖的一下跑了过去,随后就钻进了树丛里,不见了踪影。 虽然那东西速度快,但楚瑜却看的清清楚楚,长长的耳朵,不就是兔子么? 看着这茫茫大山,楚瑜的眉眼突然亮了起来。 这里是古代,生态环境保护的很好,山中的野兔野鸡一定很多,只要设几个陷井,还会愁没有食物? 解决了食物的来源,楚瑜一反刚才的沮丧,又回到了屋里。 桌子上的饼刘婆婆和秋儿只吃了一半,还留了一半给她,楚瑜会意的一笑。 来到这个世界,这是她得到的第一份温暖。 第16章 巧施妙计脱困境 第16章 巧施妙计脱困境 楚瑜这个人最重情重义,即是她认定了的人,必会真心相待。 简单的洗漱之后,楚瑜便进了秋儿给她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一夜冷风,再加上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还不到天亮,楚瑜就被饿醒了。 摸了摸呱呱乱叫的肚皮,她认命的叹息一声,从床上起身,往门外走去。 果然,这副肠胃跟她现代的是一样的,受不了没有肉的日子。 刘婆婆和秋儿还没有起,外面灰蒙蒙的,可就是这样,才好找野味儿。 楚瑜将一根麻绳绑在了腰上,转身钻进了深山里。 早间的林子被一层薄雾笼罩,楚瑜轻手轻脚的走着,就连呼吸也放轻了不少。 可是渐渐的,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统一服饰的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拿出随身携带的画卷看了一眼,对着楚瑜道:“你就是楚瑜?” 楚瑜的眼皮子一跳,大爷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吕氏这恶毒婆娘还没完没了。 眼下这里荒无人烟的,就算是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了。 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可是人在危急关头,这头脑运转的速度是最快的,从药王拿出一包毒药,楚瑜迎着那几个黑衣人就扔了过去。 “毒药,沾上必死。” 面前腾起黄烟,几个黑衣人下意识的用手捂鼻,屏住了呼吸,待到黄烟散去,哪儿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追。”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今天她非死不可。” 楚瑜跑的飞快,使出了在部队时的狠劲儿,想追她,做梦去吧。 十公里越野,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儿。 跟她比耐力,那些黑衣人还真不是个儿。 别看他们五大三粗的,毕竟不是真正的杀手,这一番追逐下来,个个都跟累弯了腰的大虾似的,气喘的比破风箱还难听。 “你,你别跑。”为首的黑衣人气喘如牛,只觉得胸间火烧火燎似的疼,因为缺氧,眼前冒起了金星。 可是一想到吕氏给他们的赏钱,不得不咬紧了牙关,继续追。 “我不跑,还等着你们来杀我啊?”楚瑜回头对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继续往前小跑着,还不时的回头气他们。 “靠,这小娘们儿,也,也太能跑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追了上来,看着前面一蹦一跳的楚瑜,气的眼睛瞪的溜圆。 “不,不说是千金小姐吗?可瞅她这样儿,再跑个几里地,也不成问题啊。” “废你娘的什么话,有你抱怨的功夫就追上她宰了她了,赶紧追。” 几名黑衣人互视了一眼,只得又追了上去。 楚瑜见这几名黑衣人又追了上来,不敢再怠慢,往前紧跑几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脑子却飞快的运转着,该如何把这些人给解决掉。 山下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男子粗狂的声音传了过来:“驾,驾……” 楚瑜放眼望去,只见山道上出现了一队骑着快马的待卫,中间华丽的马车被人团团护着,正往她这个方向赶来。 一时间,有了主意。 楚瑜顺着山坡往山下跑去,挥舞着双手对着那队人马喊道:“快跑,有山匪。”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那队人马停了下来,顺着楚瑜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她身后几个鬼鬼祟祟穿着黑衣的人。 立马拉弓搭箭,纷纷对准了那几个黑衣人:“保护主子。” 嗖嗖嗖…… 利箭如流星一般,冲向了那几个黑衣人。 眼看情势不利,黑衣人调转方向刚想逃,可还未等他们转过身子,一个个全都被穿了个透心凉。 噗通噗通,倒在地上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楚瑜看的心花怒放。 吕氏派出来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于非命,估计她会消停一些日子,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多谢出手相救,告辞告辞。”楚瑜很有自觉的退到了一边,静静的等待着这队待卫通过。 一秒,两秒,队伍居然没动? 面前出现了一双白底皂靴,楚瑜有些纳闷的抬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爷让你上去。” 冷九顶着面瘫脸出现,楚瑜只觉得脑中隐隐有根弦断的声音,半天她也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不太好吧?” 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南宫珏,第六感觉告诉楚瑜,一定没好事。 冷九的眉头皱起,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如果不是王爷好心救她一命,她怎么可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说来王爷也真是奇怪,本来在家里好好的练剑,却突然说想出去走走,这一走,竟出了京城,跑到三十里外的地界儿来了。 第17章 遇到冷王心胆颤 第17章 遇到冷王心胆颤 还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正在被追杀的楚瑜,冷九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王爷这是上心了? “姑娘,请。”见楚瑜不为所动,冷九又唤了一声。 楚瑜强挤出笑容,对着冷九笑了一下,硬着头皮上了那辆华丽的马车,要是她的眼神再好一点儿,也不至刚出了狼窝又进虎穴。 怪不得她觉得这马车眼熟,现在后悔也晚了。 掀开车帘,面前出现了一方小几,桌案上一只如玉的手指,把玩着一只琉璃盏,书本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可是声音却让楚瑜即熟悉又胆颤。 “倒满。” “是。”楚瑜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顿时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该死的奴性啊,刚才她竟然以为自己还在部队里。 见南宫珏根本没有抬眼皮,只盯着手里的书籍在看,楚瑜暗中撇了撇嘴,认命的拿起酒壶,倒满了酒。 眼角的余光撇到南宫珏的手上,楚瑜的眼睛倏然瞪大,刚刚她还以为南宫珏为国为民,就连在路上都在看奏章。 这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雪白纸张上,美女栩栩如生,画的比真人还要美上三分,每张画的下面,还标注着此女的一些介绍,兴趣爱好什么的。 合着他根本就不是在看什么奏折,而是在看美女图。 楚瑜对南宫珏的印象,一落千丈,冰山、闷骚之外,还给他加了一个好色的标签。 果然在封建王朝教育出来的富家子弟,没有啥好东西。 南宫珏不说话,只顾闷头喝酒,可是看画册美人的认真劲儿,却不得不让楚瑜都佩服几分。 除了看之外,居然还在下面做批注。 两人挨的极近,车内的空间又狭小,也不知道南宫珏用什么沐的浴,身上传来阵阵清冽的香气,让楚瑜的脑子都快短路了。 坐在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南宫珏刀削斧凿般的侧颜,他的剑眉飞斜几乎入鬓,随着手中的画册翻飞,睫毛微微轻颤。 指骨均匀,骨节分明,可能长期在战场上,手不像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柔软,但却为他的身上更添了一丝男儿气息。 最让楚瑜嫉妒的,却是他的肤色,白皙不说还透着健康的润泽,再加上他此时穿着白色的衣袍,飘逸中透着一股冷俊的英姿,任谁也不敢把他当成柔弱书生。 “你倒是挺多灾多难的。”清冽的声音从南宫珏的口中溢出,楚瑜忙回了神,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闷着头,不作声。 摆出一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姿态。 南宫珏的目光总算从画册上移到了楚瑜的身上,见她乖巧的坐在一边,脸上带出了一丝笑意。 “你总是这么藏着,不累吗?” “什么?”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迎上了南宫珏那双深邃的眼神,可是只一眼,便让她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眸。 那如深潭幽深的眼眸如探照灯一般,让楚瑜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心便是在时,胡乱的跳了起来。 脖颈再一次被人掐住,冰凉的感觉几乎让楚瑜窒息,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缓了:“王爷,你这是何意?” 楚瑜的手垂在两侧,双拳紧紧的攥起,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触到了南宫珏的逆鳞。 似乎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她都有种行走在悬崖边上的感觉。 南宫珏的手指,在楚瑜脖颈上的大动脉上轻轻一滑,轻声道:“下次不要再刺胸口,直接刺这儿。” 如果不是他派出去的探子看到了那一幕,又对车夫补上了一刀,此时的楚瑜,已经被当作杀人犯给关起来了。 冰凉的手指落在楚瑜的大动脉上,那种被人捏在手心里的感觉很不好受,楚瑜下意识的躲了躲。 南宫珏见她一副委曲求全的小模样儿,心里倒是生起一抹捉弄的心思,不知道被惹毛了的她,会不会像小兽一般朝自己亮出利爪。 马车已经驶出了一些距离,楚瑜有好几次想问南宫珏,到底要带她去哪儿。 可是一扫到他冰冷的侧脸,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南宫珏的冷酷她是见识过的,万一把他惹毛了,把自己丢在这荒郊野外,岂不是亏大了? 可一想到自己之前杀人的事被南宫珏知道了,楚瑜就有种想死的冲动,栽在谁的手里不好,偏偏栽到他的手里。 咬了半天唇,楚瑜终于憋不住了:“不知王爷要怎么发落小女子?” 南宫珏有些意外的扫了一眼楚瑜,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敢跟自己打太极,依旧不抬眼看她,只盯着手上的公文看。 半响,才溢出一句话:“杀人理当偿命。” 第18章 有话好好说 第18章 有话好好说 “什么?”楚瑜倏然惊呼出声,本以为这个南宫珏只是说说而已,可是看他一副铁面无私的黑脸,她就知道没戏了。 “这个不算是我杀人,只能算是自保,如果不是那人起了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又怎么会下手杀他?” 楚瑜颓然的靠在车厢上,叹了一口气,极力给自己开脱:“再说了,我不是也没杀死他吗?” “所以呢?”南宫珏抬眸,看她一副委屈的模样,心情竟莫名的有了几分愉悦。 “所以,我没罪。”楚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小嘴儿一张一合,麻溜的把话接了过来。 正想着要不要把救他命的事情掰扯出来,却见头顶出现一片黑影,楚瑜抬头,倏然撞见南宫珏放大的冰块脸,鼻尖处萦绕着他身上淡淡清冽的香气。 看着他身上复杂的纹饰,楚瑜的脑子一片空白,有些心虚的从南宫珏的脸上移开了眼。 南宫珏唇畔扯出一丝冷笑,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眼:“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 “那谁说了算?”楚瑜下意识的接话,心却在瞬间揪紧。 南宫珏退了回去,单手撑在额前,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懒洋洋的吐出几个字:“当然是本王说了算。” 靠,这个恩将仇报的泼皮无赖,楚瑜都快气炸了,小拳头握的嘎吱响,恨不得在他那张俊脸上,狠狠的打两拳出口气。 看着闭着眼睛假寐的南宫珏,楚瑜暗搓搓的想,要是她此时拿刀将他结果了,能有多大的胜算。 可是马车四周,全是南宫珏的人,只怕楚瑜还未动手,就已经被他身边的暗卫杀死了,她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说,我也救了王爷一命,您就不能放我一马?”楚瑜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可是要让她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一听她这话,南宫珏睁开了眼睛,思考了一下,道:“如此说来,本王还得感激你?” “不敢不敢,只要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楚瑜算是明白了,别看这个南宫珏表面上正派,其实他比谁都黑。 要是自己落到他的手里,准没好。 救命恩人四个字的分量太重,楚瑜可不敢接着,现在她就希望南宫珏能把她当股气儿给放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行,只是……”南宫珏拉长了声调,楚瑜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像南宫珏这么腹黑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条件,楚瑜很上道的回话。 “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 南宫珏满意的看了楚瑜一眼,觉得这个小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机灵,眸底闪过一丝笑意,说道:“现在战乱四起,各国奸细都乘机混入我大齐,皇上有令,凡是作奸犯科之辈都要严惩,如果此时将你放了,岂不是有负皇恩?” 南宫珏的大道理说的有鼻子有眼,楚瑜的心哇凉哇凉,说了半天,他就是不肯开后门呗。 靠,这个贱人! 身形往车厢上一靠,楚瑜破罐子破摔,翘起了二郎腿:“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说那么多废话,累不累?” 反正横竖都是死,俗话说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楚瑜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贱命一条,还怕他一个封建王爷? 大不了死了再穿回去,权当做了一回恶梦了,反正这个七小姐她也当够了。 被楚瑜这么一呛,南宫珏的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凤眸微眯杀意肆起,眼眸扫向楚瑜懒懒的哼了一声。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楚瑜却在这时突然想起来了,靠啊,当时子弹击中了她的头部,现在尸体指定已经化成了灰了。 那也就是说,就算她再死一次,也回不去了。 “爷,有话好好说。”眼看着南宫珏有要发火的势头,楚瑜忙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 可南宫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俊朗的面容似布上了一层阴云,阴沉的让人害怕。 手臂被南宫珏紧紧的攥住,楚瑜惊呼一声,还以为会被丢出马车外,谁知下一秒被南宫珏一拽,整个人都朝他扑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要潜规则她? 楚瑜的脑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听到耳边传来箭矢擦破空气的声音,南宫珏的大手一压,楚瑜脸跟车厢板来个了亲密接触。 利箭擦着她的发丝飞过,锵的一声,定在了马车厢壁上。 马车外传来南宫珏护卫的声音:“有刺客,保护主上。” 楚瑜被惊出了一头冷汗,再看这厮,丝毫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依然面不改色稳坐如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执起面前的酒壶,将酒杯斟满,浅浅的酌了一口,才幽幽的道:“处理干净。” 第19章 不必留活口 第19章 不必留活口 即然南宫珏都不急,便是有十分的把握,楚瑜的心也放了下来,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直起腰来。 却不经意见瞥见南宫珏警告的眼神,吓的她再也不敢动弹了。 只是心中却十分的好奇,到底是何路人马,竟然敢公然行刺南宫珏。 “想死么?”头顶传来南宫珏清冽的声音,楚瑜当然明白,要不是刚才南宫珏拽了她一把,此时她已经被穿成刺猬了。 楚瑜不屑的撇了撇嘴,根本就没有把南宫珏的把话放在心里,将压在身上的大手推开,痞里痞气的道:“王爷能够救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咱俩这也算是扯平了,你看,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国公府小姐,咱俩的路数本就不对,不如,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外面的喊杀声不断,楚瑜心里却十分惶恐,和这么个冰山王爷搅和在一起,保不齐哪天就小命不保。 还不如把话挑开了,跟南宫珏保持适当距离才好。 南宫珏冷嗖嗖的撇了一眼楚瑜,看着她那副讨价还价的模样,眼底的阴郁更加浓重了一些。 “怎么?你想走?” 这人,明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却还要打马虎眼,楚瑜也不管他那刀子一般的眼神,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王爷明鉴。” 南宫珏不阴不阳的掀唇一笑,就当楚瑜以为他同意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大手已经搭在了肩膀上。 随后就感觉到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丢了出去。 “你大爷的……”眼前豁然明朗,楚瑜像个炮弹一般飞了出去,就冲这力度要摔在地上,不断几根肋骨都难。 眼看着要撞上地面,楚瑜吓的忙捂住了脸,不管怎么样,先保住脸再说。 此时,腰间突然多了一双大手将她紧紧的缠住,身形一轻,楚瑜再睁开眼时,已经坐在了一匹油光水亮的马背上。 身后是南宫珏宽厚的胸膛,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有风吹起将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楚瑜此时的心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两人同乘一骑,而且还是以这么暧昧的姿势。 这让连男人手都没有拉过的楚瑜,只觉得脸上一阵紧一阵的发烧,根本弄不明白南宫珏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前出现了一排刺客,个个手拿长刀拦在了南宫珏的身前,除此以外,还有长索和钢网。 楚瑜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下意识的往南宫珏的怀里缩了缩,南宫珏却轻笑一声,浅淡的道:“怎么,害怕了?刚才不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混账模样?” “那,那不一样。”眼看着长刀越来越近,楚瑜心里直打颤。 “出息。”南宫珏冷冷一哼:“还以为你跟头犟驴似的,没有想到也有你怕的时候。” 言毕,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霸气的一挥手,楚瑜只觉得眼前红光闪过,再回头时,身后已经躺倒了一片。 杀人不过是眨眼之间,战神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马蹄得得声响,转瞬间已经行出数里,身后的卫队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 冷九勒紧缰绳,打马上前,恭声道:“爷,刺客已经全部被制服,要不要留活口?” 一直往前疾行的南宫珏听到,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冷然道:“不必。” 本以为他会留下活口审讯,查出幕后之人,却没有想到南宫珏行事如此决断。 纵然是被拥在怀里的楚瑜,也被南宫珏的杀伐之气给震慑的有些头皮发麻。 战场上的活阎王,果然冷酷无情。 冷九似乎早就习惯了南宫珏的处事做风,虽然有些微愣,却还是对着身后的手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噗嗤几声刀响,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随着马队渐行渐远,消弭在黄沙漫天的尘土里。 马队一直疾行,奔出了行军的速度,没过多久,面前便出现了点点的白帐篷。 楚瑜的眼有些发直,搞不懂南宫珏为何要把她带到军营里来。 直到被人带进一顶帐篷,闻到满屋的药味儿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以后,楚瑜才回过了味来。 何着,南宫珏是让她来救死扶伤来了。 原来活阎王也不是没有人情味儿,最起码对待自己手下算得上重情重义。 “可有把握治的好?”南宫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是求人,却是一点求人应有的姿态都没有。 最起码在楚瑜看来,他依旧是一副大爷的模样儿。 在南宫珏凉薄的目光中,楚瑜挺了挺脊背,大胆的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这个我得看过才知道。” 谁知道他的部下是怎么受的伤,万一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到时候医不好,这罪名还不是落到她的头上。 第20章 讨价还价 第20章 讨价还价 南宫珏让开一步,楚瑜走了过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眼睑下方发黑,嘴唇黑紫,明显是中了毒。 好在这是她擅长的领域,便点了点头:“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把人救活。”南宫珏丝毫不让,眼睛里的锋芒似要吃人。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南宫珏如此重要? 楚瑜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伸指探脉仔细把着,又拿银针将那人的指尖刺破,取了一些血液,趁着南宫珏不备,丢到药王里检测。 想要救人,她就得先要知道此人中的是什么毒。 药王很给力,很快结果就出来了,让楚瑜很吃惊的是,此人中的竟然是一种很罕见的蛇毒。 最起码这种毒,在大齐的境内很少见。 “如何?”耳边传来南宫珏略带焦急的询问声。 楚瑜收起了银针,面色有些凝重,看向了南宫珏:“七步连环蛇毒。” “蛇毒?”南宫珏的眉头皱起,听到是七步连环蛇脸色有些阴沉下来:“可有把握治好?” 明明是求人治病,却还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楚瑜的心里很不爽。 这一路奔波,又是刺杀又是又被踹下马车的,到这里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就被拽来救人,真当她是铁打的啊? 别人不把她当回事,可楚瑜自己却是惜命的很,走到一边的桌子前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又好心的给南宫珏斟上一杯。 “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南宫珏看了直皱眉,手中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却偏偏拿她没有办法。 “有什么条件,尽管开。” 楚瑜放下手中的茶杯,顿时喜笑颜开:“哎,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小手一摊,面色冷了下来:“救人可以,但我要诊金。” 真不是她趁火打劫,只是家里还有两张嘴等着吃饭呢,眼前有这么一个大粮票,不从他的身上挖点过来,怎么对得起自己? “诊金?”南宫珏冷笑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想要多少?” 要是他还板着一张脸,楚瑜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但听他一声冷哼,本来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下来。 想了想,伸出了一个巴掌:“这些。” 南宫珏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可以。” 咦?这个冰块儿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倒出乎楚瑜的意料。 即然对方松了口,她也就不再矫情,当下对着病人就开始诊治起来。 七步连环蛇毒虽然在大齐是很难解的毒,但楚瑜有药王系统,这一切都不在话下。 当下列出一张清单,交到了南宫珏的手上:“照着此方煎服。” 南宫珏看都没看,就交到了冷九的手上,不一会冷九就回来,面色有些凝重:“爷。” “何事?”南宫珏问道。 冷九有些为难的道:“楚姑娘开的药方,有一味白花蛇舌草,现在没有。” “没有?”南宫珏的声音不由的拔高了几分,同时往楚瑜的方向看去,冷嗖嗖的目光,让正在吃点心的楚瑜差点儿噎着。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药材库。”白了他一眼,继续开吃。 南宫珏回过头,对冷九道:“军中没有,就快马加鞭去宫里取。” “可是,爷……”冷九为难的道:“楚姑娘说了,如果不能在两天之内找齐草药,只怕军师的性命堪忧。” 从军营往返皇宫,最快也得要三天,南宫珏也深知,他有些焦躁的敲着桌面,看向了楚瑜:“我不信你没有办法?” 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楚瑜直起了身,坦然的道:“有。” “你?”冷九气急,瞪大了眼:“有为何还要戏弄于我?” 楚瑜瞪了他一眼,现在她可不怕任何人,慢悠悠的道:“救人可以,但我有条件。” 她可不会再好心救人,最后还要落一个被人宰杀的下场,上次南宫珏的冷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冰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说。”南宫珏的声音依旧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在这个活阎王面前,她不敢再打任何马虎眼:“第一,不许杀我,第二,救人完后,立马送我回去。” 想了一下,又道:“还有诊金。” “依你。”南宫珏冷哼一声,虽然眼神冰凉,可是唇角却分明带了一丝笑意。 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看到南宫珏笑,简直比看见夜猫子还恐怖,楚瑜的心里直打鼓,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传闻说战神在战场上喝人血食人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喜欢拿人头做酒盅。 正出神间,楚瑜只觉得脑袋上搭了一只大手。 第21章 被坑的骨头渣子都没了 第21章 被坑的骨头渣子都没了 抬头就看见南宫珏摸着她的脑袋笑的很是阴冷:“你,很好……” 见南宫珏没有别的动作,楚瑜松了一口气,偷偷拿眼角打量南宫珏,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只是可惜,除了他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什么也看不出来。 想想他堂堂一介王爷,又是大齐王朝的战神,自然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当下也不再疑心。 将药材取了出来,交到了冷九的手上。 只是冷九黑着一张脸,在看楚瑜时眼里分明在冒着火,想自家爷叱诧沙场,那是枭雄一般的人物。 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要挟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女子。 恨恨的从楚瑜的手中接过药材,对着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出了营帐。 楚瑜摸了摸鼻尖,无奈的耸了耸肩。 很快,药便煎好端了进来,从冷九的手中接过药碗,楚瑜见他还忤在这里不悦的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取些热水和白酒来。” “你?”冷九气的牙齿打颤,胸膛剧烈的起伏,他身为晋王的贴身侍卫,还真没有人敢这么使唤过他。 但为了顾洛尘,冷九只得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楚瑜无语的撇了撇嘴,不把他打发出去,怎么从药王里取出银针给那个顾医师针灸。 楚瑜欲上前解开顾洛尘的衣衫,手才探到他的衣衫,便被一只大手攥住。 疼得她直皱眉,抬眼儿就看到南宫珏冰若冰霜的脸:“你想干什么?” 这话问的,好不让人生气。 楚瑜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回道:“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病人针灸啊?” 他不会以为喝点草药,那深入肝脏的毒就能清除了吧? 手上的力道一松,南宫珏后退了几步,在一旁坐下,冷眼看着楚瑜到底是怎么个救人法。 楚瑜将他自动屏蔽,小手一挥将男子的衣衫扒开,露出他精壮的上身,捏了几枚银针在手,对着顾洛尘身上的几处大穴刺了下去。 一连几枚银针扎下,不多时,便看到有黑血从银针入冒了出来,楚瑜依旧不停手,又飞快落针。 这一瞬间,南宫珏的眼都看直了,他知道楚瑜的医术不差,却没有想到会精进到如此地步。 如此精湛的医术,只怕整个京城都无人能及。 躺在床上的男子虽然没有醒来,但眼珠却微微转动,直到楚瑜的最后一针落下。 他才猛的起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血。 南宫珏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却看到顾洛尘吐完浊血之后,人已经有醒过来的迹象,心也放下了大半。 再看楚瑜面对如此污秽的场面,没有半分嫌弃,不躲不避,还拿起帕子细心的擦去顾洛尘嘴上的血迹。 女子的身形纤细,虽然稚嫩,但已经有了女儿家的形态,衣袖卷起露出一截细瘦的皓腕,随着楚瑜的动作,衣领微微敞开,洁白如玉的肤色衬得里面一抹鲜红的布料更加娇媚,再往下…… 南宫珏突然别过了脸,只觉得脸有些发烫,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才觉得茶已经凉了。 凉茶虽然下肚,却浇不灭那突如其来的火焰。 楚瑜这边忙的不可开交,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小的汗珠,转头想要唤人来帮自己一下,却发现这大帐内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南宫珏。 想要让封建王爷来帮自己的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那人估计连衣服都不会穿吧。 楚瑜强撑着把顾洛尘又安放在床上,把银针拔下,收回到药王里,扭头对南宫珏道:“人我给你救回来了,以后按照我的方子煎药,不出十天,我保他痊愈。” 盯着南宫珏看了半响,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楚瑜有些心急,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我这事儿给你办了,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承诺?什么承诺?”南宫珏的眉头一挑,唇角溢出一丝笑意。 只是那笑意落在楚瑜的眼里,怎么看都不像善茬儿,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当然是我提的要求啊,把诊金给我,送我回家。” “哦……”南宫珏意味儿深长的哦了一声,眼眸里闪着明灭不定的光芒,在楚瑜期待的目光中,又道:“好说,好说。” 悬在楚瑜嗓子眼里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暗中吐出一口长气,笑的很是讨好:“我就说嘛,王爷一言九鼎,定不会食言的。” 可还未等她的笑容收起,却又听南宫珏道:“本王只知楚小姐的家是楚国公府,不知你何时动身呢?” “这,这……”楚瑜的眼睛倏然瞪大,心中暗骂南宫珏真不是东西,要是她现在被晋王的人送回了国公府,指不定还会掀起多大的浪呢? 再说了,她额头上的毒斑还没有祛除,现在是万万回不得。 “怎么了?”南宫珏突然靠近,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本正经的问道:“难道你不是楚国公府的七小姐?” 在楚瑜错愕的眼神中,南宫珏转身坐回桌案,摊开上面的纸张,喃喃的道:“那就难办了,如此一来,本王也只能把你交由衙门处理了,最近有敌国奸细潜入,半点马虎不得。” 楚瑜站在原地,只觉得血液嗖的一下飙的老高,眼前一阵晕眩,勉强定了定神,果然看到南宫珏已经磨墨了。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胳膊,表情那叫一个悲戚:“爷,有话好好说。” 南宫珏低头睨了楚瑜一眼,见她一副被压迫还要讨好的模样,面瘫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了然:“但,楚姑娘的来头,本王最是清楚不过了,甘愿到本王的军营做随行医师,是也不是?” 楚瑜张着大嘴似塞下了一个核桃,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闷骚王爷不仅没有放走她的意思,竟然还拐弯抹角的坑她在这里做苦工。 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工钱。 可是如果不顺着他的话,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被送回国公府被虐的体无完肤,要么被送到衙门,当作奸细给关起来。 依她那个便宜爹和狠毒的后娘,根本不会去救她,只怕到时她的尸体变成森森白骨,都不会有人理。 看着南宫珏笑的一脸狡猾的模样,简直比千年的狐狸还要有心眼子,楚瑜纠结了半天,只得溢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是,是,爷怎么说,小的就怎么做。” 南宫珏笔下不停在楚瑜纠结的功夫,已经写好了一篇苍劲有力的字,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 这才递到了楚瑜的手上:“签字,画押。” 嗯?后面是不是就该秋后处斩了? 楚瑜拧着眉,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了过来,大概的看了一眼,并未觉得有不妥的地方,这才签上自己的大名。 抬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南宫珏,想要再争取一下自己的利益:“爷,这要签字画押了,我是不是就成了公务员了?” “公务员?”南宫珏的眉头拧成一团,对于这个新鲜词汇很是不理解。 楚瑜忙改口:“我已经是朝廷的人了,那例银是不是多少也发一点儿?” 哦,原来还是想要银子。 南宫珏回她一个没出息的表情,态度依旧是模棱两可:“你只是本王的随行医师,算不上是朝廷的人。” “所以?”楚瑜的心又纠到了一起,隐隐的感觉要坏事。 “所以,有没有例银……”拉长了声调儿,南宫珏起身往外走去,与楚瑜擦肩而过,丢下一句话:“得看本王心情。” 嘎嘣…… 似乎有根弦断了的声音,楚瑜只觉得眼前发黑,腿脚发软,早就知道南宫珏不是东西,一时大意,现在被他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门帘掀起,外面的阳光洒了进来。 冷九的一脸凝重,大步走到南宫珏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爷,出事了。” “讲。” 见南宫珏并不避讳楚瑜,冷九虽然愕然,但还是说了出来:“军中又出现了中毒的兄弟。” 淡淡的扫了一眼还躺在病床上的顾洛尘,冷九又道:“跟军师的症状一样。” 居然又是蛇毒? 站在一边的楚瑜不由的有些疑惑,这七步连环蛇只生长在热带,可是京城却处于北方。 这,就值得耐人寻味儿了。 南宫珏的脸色更加暗沉了,顾洛尘为了救他而中毒,本以为是意外,却没有想到,这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中毒的士兵。 如果再说是意外,那未免也太牵强了。 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南宫珏的嗓音低沉凉薄:“去,给伤员解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楚瑜好脾气的吱了一声儿,低眉顺眼的往外走,大致的看了一圈,这次中毒的人有五、六个,与顾洛尘的症状一样。 几乎没有费什么事,依旧照葫芦画瓢开了方子,让人把药煎了,看着那些中毒的士兵服下,这才回到了营帐。 与外面的寒冷相比,帐内暖和的让人直想昏昏欲睡,虽然是行军在外,可是南宫珏却丝毫不会委屈自己。 厚厚的毛毯铺在地上,柔软的让人几乎不想再挪地方。 靠近暖炉的软榻上,南宫珏单手撑额斜斜靠在那里,双目紧闭,一缕墨发从他的额前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第22章 闷骚型的大骚包 第22章 闷骚型的大骚包 楚瑜忙活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想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可是南宫珏根本没有给她安排住的地方。 所以绕了一圈,只得又回到了这里。 看着南宫珏的方向,楚瑜搓了搓手,小声的唤了他一下:“爷……” 远远的传来南宫珏的一声轻哼:“有事?” “今天晚上我睡哪儿?”站在营帐门口,楚瑜问的别别扭扭。 软榻上的南宫珏,幽幽的睁开眼,睨了楚瑜一眼,眼眸扫向了帐篷的一个角落,那里卷着一个铺盖卷儿。 楚瑜顺着他的眼光扫过去,眼睛不由的瞪的溜圆:“不是吧,居然让我睡在地上?” “难道你想睡外面?”南宫珏撑起半个身子,眼里有着浓浓的警告:“你不过是爷的随行军医,还想单独睡一个帐篷,还是想和那些士兵挤在大通铺?” 楚瑜刚刚蹿上头顶的血,又降了下来,细细想了一下,前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后者嘛,打死她也不愿意。 军营里不许出现女人,楚瑜按照南宫珏的意思,一直以男装示人,她的身份除了身边的亲信,更是没有人知道。 可是此时让她跟南宫珏住在一起,心里却十分的不乐意,这就好比是羊钻进了狼窝。 她揪紧了领口,防备的后退两步:“男女授受不亲,万一你兽性大发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 南宫珏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凉凉的扫了一眼楚瑜,嫌弃的道:“你觉得爷会饥不择食到什么人都能下得了口?” 嗯?他那嫌弃的眼神到底是几个意思? 楚瑜的小拳头握的嘎吱响,虽然自己长的丑了点,那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更何况,这丑还是暂时的。 负气的扭过身子,往墙角的那个铺盖卷走去,楚瑜决定不跟贱人计较,那样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可手刚碰到被褥,又听到那事儿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去,给爷打桶热水泡澡。” 真是叔能忍,婶儿都不能忍了。 他如此的欺人太甚,就不怕遭报应? 楚瑜握着拳头的手,狠狠的往被窝里捶了两下,这才换上一副笑脸,转身去了厨房。 一桶热水虽然不太沉,可是这纯木水桶真真能把人累死,楚瑜累的连呼带喘,来回走了三趟才算把浴桶填满。 “爷,水填满了。”楚瑜手里拎着桶,累的满头大汗。 南宫珏懒懒的哼了一声,半响睁开狭长的眸子,看向了楚瑜,从喉间溢出两个字:“伺候。” 啥?楚瑜不敢置信的四下看了一眼,这账内除了她,还真就没有别人。 踱步过去,伸手扶住了那只尊贵的爪子,楚瑜笑的很是牵强:“爷,我怕伺候的不周全,要不还换以前的人伺候?” 可南宫珏对于这个不要工钱的小苦力,用的很是称心,随着起身的动作,回了楚瑜一句:“没了。” “什么没了?”楚瑜一头雾水。 南宫珏脚步不停,很久才淡淡的哼出一句:“冒犯了本王,当然是被斩了。” 好一个杀鸡儆猴…… 楚瑜的嘴角有些抽搐,强忍着把他按在水里的冲动,送南宫珏到了屏风后面。 看着他伟岸的背影,楚瑜不得不承认这闷骚王爷长的真是好看,腰杆笔直,双腿修长。 要放在现代,那可是小鲜肉级别的,不对,他比小鲜肉可爷们儿多了。 只是不知道南宫珏的脸皮是不是跟他的铠甲一样厚? 这样想着,楚瑜的心里生出一丝促狭,伸手就要搭上南宫珏的肩,声音也软了几分:“爷,我伺候你沐浴。” 不是让他伺候吗?那就伺候到底。 这么引人犯罪的身材,不知道摸上去感觉如何。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搭到南宫珏的肩,就见他猛的一回身,伸手脱掉了亵衣,露出了大片光裸的上身。 “好啊,如此良辰美景,不跟爷洗个鸳鸯浴,岂不辜负……” 楚瑜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尖叫一声伸手捂住了眼,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帐外。 “你这个臭流氓……” 果然禁欲系什么的都是假象,实际上他就是一个闷骚型的大骚包。 楚瑜愤愤的跑到外面,小脸儿像被开水烫了一般火热,虽然嘴里骂着南宫珏不是东西。 可是眼前却总是浮出刚才惊鸿一瞥的惊艳,除了他完美的身材之外,还有他身上的那条白亵裤。 就像魔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飘啊飘,飘啊飘…… “王八蛋……”一头栽倒在稻草堆里,寒冷的空气让楚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是脸上的热度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浓烈了。 楚瑜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儿,以往在部队的时候,没少看到过男人的身体。 怎么看到南宫珏,脸皮就烫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单的太久了?开始思春了? “啊,不要啊……”哀嚎一声,楚瑜往稻草堆里又钻了钻。 四周一片静谧,有风将远处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按计划行事。” 正微眯着眸子的楚瑜瞪时睁开了眼,这里是南宫珏的军营,可是这人说话的声音,分明不是京城的口音。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天。 楚瑜的脑子嗡的一声,隐隐的感觉要坏事,防守这么严密的军营,居然混入了刺客。 南宫珏有个习惯,睡觉时不喜有人守在帐外,如果此时被人钻了空子,正在洗澡的他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可是如果让楚瑜回过头去救他,说不定还没跑两步,就被那帮刺客发现,斩于刀下。 纠结了两秒,楚瑜终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南宫珏要是光屁股被人杀死,实在是太不雅。 嗯,死就死吧。 想到这儿,楚瑜轻手轻脚的掀开稻草,果然发现有一队黑衣人正往她这个方向摸过来。 将手中的迷药攥的更紧一些,看准时机在最后一名黑衣人经过时,突然扬了出去。 迷药的剂量很足,黑衣人几乎是立马就晕了,伸手接过快要倒地的黑衣人。 楚瑜三下五除二,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又拿一根绳子将他捆了,放到了稻草堆上,拿草盖住。 悄悄的跟了上去,楚瑜才发现,黑衣人不过才六个人,先前放倒了一个,还有五个。 按照先前的方法,又拿出一把迷药,又放倒了一个,等到她再使迷药时,走在前面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回过头。 阴骘的眸子淡淡一扫,楚瑜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飞出去了,小手一抖,迷药洒了一地。 “人呢?”黑衣人压低了声音,声音粗哑,看来是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楚瑜在最后,这个问题自然由她回答,生怕自己一开口就露了馅儿,只好伸手往另一边的方向指了指。 那人神情一顿,并没有疑心,吩咐下来:“算了,你们去那边。” 话音一落,四个人朝不同的方向奔了出去,只留下傻乎乎站在原地的楚瑜。 完蛋了,这么快就暴露了。 “跟紧我。”那人伸手递过来一把弯刀,对着楚瑜道:“在外面接应。” 呼,原来是虚惊一场,楚瑜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用力点了点头。 黑衣人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这才往南宫珏的营帐摸了过去,手中的暗器发出,守在周围的士兵全都无声的倒下。 楚瑜看他出手狠辣,那些士兵中了暗器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知道遇上了用毒的高手。 眼看着已经站在了南宫珏的帐外,握在手中的弯刀都出了汗,楚瑜心里都快急死了。 南宫珏要是被刺客杀了,她也逃不脱干系。 心下一横,将弯刀拔了出来,对着那黑衣人就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刀入肉体,怎奈她力气小又紧张,那弯刀刺过去,却只刺入了那黑衣人的肩膀,才没入一寸。 黑衣人遇刺,猛然回过头来,盯着楚瑜的脸不可置信的道:“你,你不是……” 楚瑜心中一慌,手中的弯刀拿的抖抖索索,看到黑衣人眼中的杀意,终于回过了神来:“来,来人,有刺客。” 这一嗓子喊的极有力,很快四周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火把如长龙一般聚了过来。 楚瑜还在暗挫挫的想,怎么不见南宫珏出来?难不成那厮还泡在水里? 这都被人杀上门了,丫还没穿好衣服,还战神呢,就这么点警惕性? 就在楚瑜愣神的功夫,那黑衣人却脚尖点地,腾空飞起,挥刀劈开头顶落下来的天网,如游龙一般逃了出去。 四周很快被士兵包围,冷九一身甲胄走在前面,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在原地的楚瑜,恨恨的将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 “爷,让他跑了。” 人群自动分开,尽头处一身王袍披着大氅的南宫珏赫然出现,银丝绣的龙纹长靴踩在冻的略有些硬的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俊美无双的脸上,除了阴郁的气息之外,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焦躁,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对着身后的众人道:“撤了吧。” “爷,我们好不容易布的局,如今打草惊蛇,只怕是再难捉住了。”冷九说这番话时,眼睛恨不得盯的楚瑜的身上钻出两个窟窿来。 第23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第23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楚瑜不傻,就算南宫珏没有明说,她也明白,她好心办错了事。 怪不得南宫珏将她吓出帐外,怪不得那些刺客这么容易就摸了进来,亏她还害怕南宫珏出意外,到头来不过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一切不过是南宫珏布的局,而她不过是其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王爷,贼人逃跑,如果不是她出声,只怕那贼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将领模样的人,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楚瑜直往外蹿火。 手中的两柄大板斧,散发着腥血的气息,坠的他腕上的青筋冒的老高。 楚瑜还没来得及收起心中的酸涩,就听见有人在她头上扣上一顶奸细的帽子,火气顿时就压不住了。 可她这人却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是越生气越发怒,她偏偏是越生气,笑的越灿烂。 “哟,这位将军,这话说的我怎么那么不爱听呢?”楚瑜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巾,调笑着看向那个黑将军。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把人放进来的了?没凭没据说话,可不要辱没了将军的威风。” “如果不是你,那贼人又怎么会到门口不进,反而跑了?”窦奎的两只板斧舞的呼呼的,胡子气的都翘起来了。 “你人长的黑,眼也蒙了黑布?”楚瑜的小嘴儿一碰,话脱口而出:“大黑牛还有脑子呢,我要是奸细,还会提醒王爷有刺客?” 嘶…… 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众人全都以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楚瑜。 军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窦奎最讨厌别人揭他短。 上次敌军嘲笑他长的黑,被一板斧劈成了两半。 现在楚瑜触到了他的短处,只怕不会是被劈成两半这么简单了,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 窦奎的脸顿时黑成了碳,握着板斧的手咯吱作响,咬牙切齿的道:“臭小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十遍也是,你不仅人长的黑,连眼也瞎,浑身上下黑透了。”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楚瑜,倔驴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脖子一梗就跟窦奎扛上了。 “信不信我宰了你。”窦奎气的火冒三丈。 就在大家以为楚瑜小命儿不保时,却听到南宫珏冷喝一声:“够了。” 微妙的气氛顿时化解,两人虽然不似刚才那么剑拔弩张,但也没有摒弃前嫌的痕迹。 楚瑜不服气的扫了眼南宫珏,见他一副活祖宗的模样,脸上没有半丝情绪,心中更加的气闷。 好心的给他军中的将士治病也就罢了,现在被人冤枉,他竟然连个屁也不放一个。 真的是好气好气。 这时有士兵押着一名刺客走上前来,对着南宫珏跪地行礼:“启禀王爷,抓到一名活口。” 居然还有活口,这倒出乎南宫珏的意料之外,那些刺客在听到暗号之后,全都四下奔逃,就算是抓住了也自杀而死。 而活着的这名刺客,却为找到幕后人,打开了一个缺口。 “带下去,严加审讯。”南宫珏冷淡的吩咐道,同时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 此时就算楚瑜不说,看到楚瑜身上的夜行衣,大家也都明白了过来,这名刺客是她抓到的。 窦奎自知言语不当,可他这人性子太直,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得罪了不少人。 其实他也是生气布了这么久的局,眼看着就要把人抓住了,却因为楚瑜的出现而被打乱。 可是让他跟一个臭小子认错道歉,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当下只对着南宫珏拱了下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瑜看着窦奎远走的背影,白森森的小牙一露,笑的有些森然。 虽然嫌疑被洗清,但是楚瑜被那个黑将军冤枉,心中实在难平,连个眼神也没给南宫珏,径直进了大帐。 只留下一众大眼瞪小眼的众将士,冷九的眼都直了,指着楚瑜的背影不住的道:“这也太没规矩了。” 本以为南宫珏这次必会严惩楚瑜,却不料他只是让众人退下,转身进了大帐。 被人冤枉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这一晚上楚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军营早早的就响起了号角,外面士兵操练的声音一波接一波,楚瑜被吵的头直疼。 幽幽的睁开双眼,四下望了一圈,帐内已经没有了南宫珏的身影,难得这厮这次有点人性,没有这么早叫她起来。 出了账外,冷空气让楚瑜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积攒了一晚上的废料急需排泄。 可是这军营四处全是男人,她一个女儿家也不好跟他们挤在一起,只得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那里有一处芦苇,可以遮挡。 刚刚蹲下,透过芦苇缝,楚瑜就看到河边上站着一道让她恨的牙根痒痒的身影。 四下看了一眼无人,楚瑜体内使坏的因子欢快的跳跃着。 伸手摸了一颗小石子在手里掂了掂,照着窦奎膝弯处的穴道就打了过去。 正在河边洗脸的窦奎哪里会料到有人偷袭,一个不防,膝盖一软,人已经栽到了河水里。 噗通一声,水花溅起。 再游出水面时,窦奎的整张脸黑成了碳,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怒声骂道:“谁,是谁?哪个小王八羔子敢害本将军?” 四下除了被风吹过的芦苇,哪里有人回答他,楚瑜躲在一旁手捂着嘴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该,让你冤枉老子。 那边在水里扑腾半天的窦奎骂骂咧咧半天后,终于拎着湿透的衣衫回了军营。 楚瑜又狂笑了半天才收住,脱下裤子痛痛快快的释放,刚提上裤子就发现面前站了一个男人。 四面相对,男人先是错愕的瞪大了眼,似乎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更没想到会碰到有人在此出恭,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不好意思兄台……” 本想给姑娘赔个不是,却没想啪的一声脆响,脸上挨了一巴掌。 半张脸顿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顾洛尘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瑜柳眉倒竖,一副炸毛的模样对着他一顿数落:“看你长的人模人样儿的,没有想到却是个偷窥的好色胚子,大白天的看人家出恭,还要不要脸?亏我还好心救了你的命,早知道让你被毒死好了。” 说完,气哼哼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洛尘站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先前的愤怒被那句“亏我还好心救了你的命”给冷静了下来。 摸着腮帮子,顾洛尘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原来她就是那个妙手小神医,楚瑜?” 还以为能有这么精湛医术的女子,必然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可是在见识过楚瑜的小腹黑之后,顾洛尘就把之前的观点全推翻了。 能轻易的把窦奎推下河的女人,可见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楚瑜溜达着一路往回走,刚到军营就见一个小兵正四处张望,见到她后两眼放光的跑了过来。 “楚医师,王爷让你去一趟。” “去哪儿?”楚瑜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牢。” “啊?”楚瑜的身形一顿,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掉在了地上。 一路忐忑,楚瑜刚走到牢门口,便被里面皮鞭打在肉体上的声音给惊的头皮发麻。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定然是在审昨天晚上抓到的那名刺客。 大牢阴暗潮湿,伴随着一股子腥气直冲鼻腔,楚瑜的腿有些发软,隔着重重铁栏,看到了被吊在半空的一个男人。 身上破衣烂衫,鲜血淋淋,牛皮鞭打在身上,裂出一条条血痕,虽是如此,却仍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不知是因为受刑过重,还是体力耗尽,在楚瑜进来的时候,那个男子头一歪,晕了过去。 “王爷,他又晕了。”狱卒收了鞭子,对着南宫珏拱手道。 坐在一边的南宫珏,浅浅的酌了一口清茶,轻轻的哼了一声:“把他救醒。” 站在牢房外面的楚瑜心里一紧,自然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虽然楚瑜是医师,救死扶伤是她的职责,可是要把受了重伤的人救醒再继续用刑,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别扭的。 “还不过来?”那边传来南宫珏冷冰冰的声音,楚瑜的脖子一凉,自己的小命儿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忙上前一番针灸,又喂了续命的药丸,这才将那犯人救了过来。 “滚开。”浮生一清醒,见到楚瑜这张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着了这个小子的道儿,他又怎么会落入敌手? 楚瑜不慌不忙的收拾着,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任谁见了仇人都会火冒三丈吧。 “爷,他的嘴太硬,到现在都没有问出来。”冷九有些愧疚的道。 本以为接下来又会是一番严刑拷打,可没想到,南宫珏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对冷九吩咐道:“不必审了,三日后,处斩。” “可是他还没有交待出幕后之人。”冷九有些摸不清南宫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边南宫珏已经直起了身,往外走去:“即然问不出来,留有何用?” 第24章 清蒸还是红烧 第24章 清蒸还是红烧 对于这些上位者玩的游戏,楚瑜一点介入的心思都没有,南宫珏一走,她也忙跟了出去。 虽然楚瑜不明白南宫珏在玩什么把戏,可是依他那腹黑的性子,此事必不会就这么完了。 两人一出大牢,就见到从远处走来的窦奎,虽然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衫,可是头发却还是湿漉漉的。 楚瑜猫在南宫珏的身后,抿着唇憋笑,心里好不得意。 窦奎脸色有些焦急,见到南宫珏后忙走上前来,对着他拱手道:“王爷,京城密函。” 说着,将一被火漆封着的竹筒,递到了南宫珏的手上。 拆开火漆,倒出里面的信件,南宫珏的脸色有些凝重,半响才幽幽的吐出一语:“临近皇后寿诞,漠北的世子携带公主来我朝贺寿,人已经到了怀阳县,那里地处偏僻,山匪经常出没,皇上有令,命本王速去接应,确保世子和公主安全到达京城。” 一听这消息,窦奎也吃了一惊,有些忧心的道:“可是王爷,如果要去怀阳,没有一天一夜是回不来的,岂不麻烦?” 信上指名道姓,要让南宫珏前去接人,窦奎有些担心,要是此时刺客再混入,那可怎么办。 南宫珏的眉头拧起,这也是他心中所虑的,但皇命不可违,此时就是他再不情愿,也得去接人。 “左右不过是两天就能回来,军中事务暂由你管辖。”交待完后,南宫珏又想了一下,说道:“楚医生留在大营,以防万一。” 楚瑜知道,他是怕再有人下毒,为了确保军中将士的安全,才把她留下。 不跟南宫珏一起去,她落得个清闲,高兴还来不及呢。 脸上刚露出点喜色,却看到南宫珏冷嗖嗖的扫了她一眼,目光里的探究像把锥子扎在她身上。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撂下这句狠话,南宫珏便带兵出了兵营。 楚瑜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两下,嗯?他知道了是她把窦奎推下水的? 不是吧?难道南宫珏有千里眼顺风耳? 站在军营门口,楚瑜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咬着手指甲暗挫挫的想。 等到南宫珏回来以后,是要把她清蒸呢,还是红烧呢? 别指望楚瑜这两天会过的心惊肉跳,实际上她的担忧没有超过两秒,便被丢到脑后。 因为她知道,她的价值南宫珏清楚的很,怎么就轻易的要了她的小命儿。 哼着小曲儿唱着歌,楚瑜开始治疗脸上的毒斑,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的。 南宫珏一走,他的窝就被楚瑜占了。 足足能睡三个人的大床,楚瑜在上面滚来滚去,好不惬意。 柔软的被褥,竟像云朵一般轻柔,虽然他是个男人,可是自小养在皇室,除了身上那股子尊贵的气势,南宫珏对生活的品质要求很高。 所用之物无一不是珍品,就拿这床被褥来说,那可是西凉进贡的蚕丝织就而成。 最重要的是,这上面泛出的丝丝冷香,让身为女子的楚瑜都有些汗颜。 一个大男人,居然熏香,骚包。 躺在大床上,楚瑜渐渐的有了困意,睡了几天地板,早就忘了床是什么滋味儿。 这身子一挨着床,舒服的就睡死了。 不知什么时候,楚瑜隐隐的觉得床边站了一个人,朦胧中睁开眼睛,却看到南宫珏一身鲜血,正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她。 睡意一下子醒了大半,楚瑜猛的站起来,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却见南宫珏凭空消失了。 “啊……”一声尖叫,楚瑜从梦中惊醒过来,摸了摸头,竟是满头的大汗。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可是梦中的情景那么真实,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楚瑜摸了摸胸口,心脏嘭嘭的狂跳着。 “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梦,真是奇怪。”楚瑜打了个哈欠,喃喃的起了身。 门帘掀起,一名侍卫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恭敬的道:“楚医师醒了。” 楚瑜懒懒的哼了一声,不经意间看到那名侍卫觉得有些眼生,便问道:“你是新来的?” 侍卫站在一边,老实的回答:“是。” 楚瑜见那侍卫生的老实,心中起了捉弄之意,踱步到他跟前,拿肩膀撞了他一下,调笑道:“哎,小侍卫,想不想发财?” 见她笑的不怀好意,小侍卫惶恐的缩着脖子摇了摇头:“不敢,不敢。” “真没意思。”楚瑜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本想贿赂一下小侍卫,偷偷溜回去看看刘婆婆她们,谁知却是个不上道儿的。 简单的洗漱之后,楚瑜坐在椅子上摸着滚圆的肚皮,打着饱嗝。 可是一直在账外吹冷风的窦奎,却是急的满头大汗,那牢中的犯人不知为何,今天早上突然昏迷。 要是一般的犯人,死就死了,可偏偏这个南宫珏交待过,一定要留着他的命,有大用。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冲进营帐时,却见楚瑜从里面出来了,窦奎忙上前一步,对着楚瑜道:“楚医师,请快去牢房一趟。” 楚瑜抬眼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什么事?” “那名犯人,又晕了。” 事关南宫珏的大事,楚瑜可半点不敢马虎,忙随着窦奎去了大牢。 如他所言,昨天还是硬汉的犯人,如今却是奄奄一息了。 楚瑜心中大吃一惊,不知为何会这样,忙上前给犯人把脉。 “奇怪呀,这人的脉象怎么如此奇怪?”半响,楚瑜有些疑惑的道。 窦奎站在一边,心中很是着急,正欲上前询问时,却听见营内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那是只有出现紧急情况才会响起的号角。 “有刺客,有刺客……” “我出去看看。”窦奎只得先放下这边的事,如今南宫珏不在,他便要为南宫珏守住这营地。 外面的喊杀声不断,楚瑜在牢内细心的给犯人医治,左右不过是几个刺客,还能把这军营掀了不成。 可是让楚瑜疑惑的是,这刺客的胆子也忒大了,大晚上的来也就算了,居然白天也敢出没。 可是这不是楚瑜该操心的,眼下她的工作就是救治犯人,伸出手对着一边的人道:“把碗拿来。” 刚刚她刺破了浮生的手指,想要提取一点血液化验一下。 可是等了半响,也不见那名小侍卫递她东西,楚瑜不耐烦的抬头,便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 随即,腰间一麻,她就动不了。 “你,你是谁?”居然身子不能动,但话还能说。 刚才还一副奴才相的小侍卫,转眼就换了一副阴森森的模样:“姑娘好忘性,那天晚上使的一手好迷药,怎么如今再见,就不记得了呢?” 迷药? 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小侍卫,楚瑜的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 她怎么就忘了,当天晚上还有一名被她迷倒的黑衣人呢?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暗骂了一声南宫珏你害死我了,楚瑜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误会,这纯属误会。” “误会?”小侍卫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变的阴骘起来:“如今我倒要看看,你死在南宫珏的手里,是不是也是误会。” 说完,小侍卫掐住楚瑜的嘴,快速的塞进去一枚药丸,药丸入口即化,还没等楚瑜尝出什么味儿来,就下了肚。 “你给我吃的什么?”楚瑜的眼睛瞪的溜圆。 小侍卫轻笑一声:“送我们出营。” 楚瑜本想反驳,但思维却不受控制,竟然对着那小侍卫点了点头,道:“是,主人。” 好强大的傀儡术。 不知给地上躺着浮生吃了什么,他便幽幽的醒转过来,见到眼前的人先是露出警惕的眼神,仔细辨认一番才激动的道:“殿……” 话未说完,便接到小侍卫警告的眼神,浮生这才发现,楚瑜跟个木头似的杵在一边。 “臭小子,我杀了你。”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浮生随手拿起一边的长刀,便要对着楚瑜的身上刺去。 “且慢。”浮生的长刀,被小侍卫拦下,看了眼身侧的楚瑜,冷笑道:“杀了她,我们怎么出去?” 等到楚瑜从牢中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刺客早没了踪影,原来这些刺客只在营地四周晃悠了一下,根本不敢进来。 窦奎是个爆脾气,哪里容得下这些人如此放肆,拎起两板斧,便追了出去。 楚瑜虽然受控,但脑子却清楚的很。 心中不由的酸涩一片,如今连救她的人都没有了。 身后跟着小侍卫和浮生,三人一路畅通无阻,楚瑜不由的对那些把她放行的士兵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但凡有个人问她一声,她这条命兴许就能保住了。 “楚医师,要去哪里?”终于,他们三人引起了一个大头兵的注意。 楚瑜的心兴奋的快要跳起来,可是到嘴边的话却成了:“我要出去采些药材。” 她惊讶的张了张嘴,果然看到身侧的小侍卫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个挨千刀的。 军中谁人不知楚瑜是随行医师,听到楚瑜这么说,士兵露出了然的笑容:“哦,原来是这样,那楚医师早去早回。” 楚瑜欲哭无泪,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军营外走,刚走两步,又听到见身后的士兵喊道:“等一下。” 第25章 小女子太歹毒,留不得 第25章 小女子太歹毒,留不得 楚瑜的脚步停了下来,心中按捺不住的激动,老天果然开了眼,她终于得救了。 眼前出现了一个药篓,士兵的笑容亲切又和蔼:“楚医师,你忘了拿这个。” 把她叫住,居然只是来给她送药篓? 看着眼前笑的跟朵菊花儿似的士兵,楚瑜有种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当灯泡踩的冲动。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接过了药篓:“多谢兄弟提醒,药篓我来替楚医师拿。” 楚瑜本想恶狠狠的瞪了小侍卫一眼,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不受控制,竟对他感激的一笑。 啊,这该死的药物。 出了军营,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顾洛尘看着楚瑜消失的方向略一沉思,眉头微微皱起,转身面向刚才的那名士兵,问道:“楚医师这是去做什么?” …… 被小侍卫控制着,楚瑜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路上,忽听到山林间响起一声清脆的鸟啼。 小侍卫收住了脚,转头望向楚瑜,不阴不阳的笑道:“就送到这儿吧。” 话落,楚瑜就发现自己能动了,她晃了晃手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玉卿言,咬牙切齿的道:“送,我是该好好送送你。” 在小侍卫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楚瑜扯开了嗓子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刺客在这里……” 可是喊了半天,别说人了,连个鸟都没有。 望着空荡荡的四野,楚瑜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知道这里没有人,她还拼着吃奶的力气喊救命,最为可气的是,那个男人居然还一副看猴耍戏的表情看着她。 “喊完了?” 楚瑜的身子一抖,不由的后退两步:“喊完了。” “死心了?”小侍卫上前一步,楚瑜后退两步。 站在一边的浮生有些焦急的看了下四周,上前把小侍卫拦住:“主子先走,这个臭小子,交给我。” 说完,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楚瑜。 楚瑜的身子不由的一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的穿到这里,三番两次差点儿丢掉性命。 还真当她是软杮子随便捏啊。 “南宫珏,我在这儿……”楚瑜突然对着小侍卫的身后大喊,在他们两人失神之际,一把毒粉就洒了过去。 可还没等楚瑜嘴角的笑意散去,那挨到小侍卫身边的毒粉,却被他手一挥,又刮了回来。 亲娘哎,这可要了命了。 楚瑜忙屏住呼吸,掉头就跑,没跑两步,身前的路就被小侍卫堵了个正着。 他眯着眼一步一步靠近,含笑的眼睛里,满是杀意:“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用毒的行家。” “主子,这臭小子太歹毒,留不得。”浮生适时的出现,火上浇油。 楚瑜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对着步步紧逼的玉卿言急忙道:“你们杀我一个小医师,算什么本事?” 闻言,小侍卫停住了脚步,冷笑一声:“杀你?错了,我现在不想杀你了。” “不杀了?”楚瑜惊愕的道,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 小侍卫慢悠悠的走过来,看着楚瑜那张不太相信的脸,掀唇一笑:“如你所愿。” 林中又响起几声尖锐的啼鸣,两人看了眼天际,伸指在口中打了个口哨,不多时便见两匹油光水滑的马跑了过来。 小侍卫翻身上马,意味深长的看了楚瑜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打马而去。 直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野中,楚瑜才回过了神来,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后背已经一片冰凉。 “楚医师。”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楚瑜回头,便看到不远处奔过来一道人影。 顾洛尘骑着高头大马,奔至她的面前,欣喜道:“可算找到你了。” 刚刚他与那名士兵问完话,并无觉得不妥,但恰在这时,窦奎却领着一队人马回来了。 却发现大牢内,已经空无一人。 这一发现可谓是吃惊不少,再加上刚才的事情,顾洛尘明白了过来,楚瑜定是被刺客劫持,从军营里跑了。 对方先是用一股人马调虎离山,把窦奎引走,再潜入军营,从而救走刺客。 身后尘土飞扬,窦奎火急火燎的飞奔过来,见到楚瑜后松了一口气,问道:“刺客往什么方向跑了。” 楚瑜忙指着刚才玉卿言逃走的方向,说道:“他们往这边跑了。” 窦奎命身后的一队人马去追赶,又回头对顾洛尘道:“麻烦军师大人把楚姑娘带回营地。” 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私自走动。” 这是变相的软禁啊! 楚瑜的头嗡的一下空白了,这才想起刚才玉卿言临走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人犯是从她的手里放出去的,无论她说什么,也逃脱不了嫌疑了。 楚瑜被丢到了一顶帐篷里看管起来,用顾洛尘的话说,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们不敢私自把她放出来。 后面的话,顾洛尘没有说,但楚瑜又怎么会不清楚。 不管南宫珏回不回来,审与不审,这个黑锅,她是背定了。 好在虽然是关着她,但吃喝啥的全都一应俱全,这让楚瑜的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 如此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南宫珏还没有回来。 关在这帐子里不见天日,就连出恭这样的事情都得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解决。 自由散漫惯了的楚瑜,终于爆发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关我。” 直到喊子的嗓子都冒了烟儿,也没见有人过来看她,就连一向每天准时来给楚瑜送食物和水的顾洛尘,也没有露面儿。 突然之间,楚瑜觉得自己有点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儿。 在帐子里烦躁的走来走去,不知怎么的,楚瑜突然想起前几天做的那个梦来,心莫名的乱跳了两下。 目光触及到了墙上的地图,楚瑜的呼吸为之一紧:“我的天啊,这是要出大事啊。” 虽然南宫珏很讨厌,但如今楚瑜和他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的这条命也得跟着陪葬。 “来人,来人,我要见窦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他。” 一连喊了几嗓子,都不见有人过来。 原因无他,只因为前几日被关的时候,楚瑜大骂窦奎是公报私仇,又拐弯抹角的骂他是大黑牛。 但因为楚瑜的身份有些特殊,窦奎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只得吩咐守卫仔细看管其他的事一概不理。 这些守卫还真是尽责,楚瑜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应她,想想南宫珏危在旦夕的小命,再想想自己也要跟着他陪葬,楚瑜就觉得冤的慌。 大好的年华才刚开始就要死了,最主要的是,还是陪着南宫珏那个招人恨的一起死。 “来人,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帐篷。” 拿起桌上的蜡烛,楚瑜做出要火烧房子的架式,门外的士兵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调转了目光,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没人权,没自由,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楚瑜怒了,反正左右不过是死,一狠心,便将蜡烛丢到了帐篷边上。 布料遇到了火,很快就燃烧起来,再加上有小风助阵,很快,就越烧越旺。 守在门口的士兵回过头,魂儿都快吓飞了,忙拎了一桶水把火扑灭,可是那火势却收不住了。 看着被火包围的帐篷,楚瑜简直是欲哭无泪,如果她知道这两个士兵这么没用,她也不会如此作死啊。 浓烈的烟刺激的嗓子又呛又痛,炙热的火焰烤的人几乎变成了人干,就在楚瑜以为自己快要葬身火海时,一道人影却冲了进来。 顾洛尘身披着一条被水浸湿的毯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快,跟我出去。” 被顾洛尘拉出了火海,楚瑜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拉着他的手连连道谢:“多谢多谢,今天要不是你,我就真的死翘翘了。” 掌中的小手纤细柔软,顾洛尘白皙的脸皮倏然一红,忙松开了,礼貌而又温和的道:“楚医师不必客气。” 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喝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会起火?” 火势终于惊动了窦奎,一看到被烧的所剩无几的帐篷,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两名士兵灰头土脸,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只拿眼睛斜斜的瞟向楚瑜。 在窦奎发怒之前,楚瑜顾不得一身狼狈,上前抓住了窦奎的胳膊,焦急的道:“快,王爷有危险。” 窦奎虽然人粗,但神经不粗,听闻楚瑜这样说,冷笑两声:“一派胡言乱语。” “你不信?”楚瑜生气的道,但随后一想,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她人微言轻,任谁也不会相信她的话的。 但事关重大,现在不是跟窦奎怄气的时候,楚瑜换了一副笑脸,嗤笑道:“王爷奉命去接漠北世子,如果在他护送的过程中出了意外,你猜王爷会有何下场?再加上他的随行军医,放走了犯人,这两条罪加在一起,你觉得就算王爷有三头六臂,能不能够逃的过去?” 第26章 小人物的悲催 第26章 小人物的悲催 窦奎的浓眉紧紧蹙起,细细揣摩楚瑜说的这些话。 其实这几天他也慌,但南宫珏有令,他只能呆在此处等待,可是王爷迟迟未归,表面上他镇定无比,内心却比谁都慌。 半响,他的声音平缓下来,看向楚瑜问道:“你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楚瑜也镇静下来,指着地图上一点:“是这里。” “这是,一线天。”顺着楚瑜的手指望去,顾洛尘出声道,身为军师,自然对地形熟的很。 楚瑜点了点头:“不错,一线天地势险恶,若要到达怀阳县,必须从此地过。” 窦奎也明白过来了,眉宇拧成一团,担忧的道:“如果有人在此地设伏,王爷必定凶多吉少。” “哎,明白了就好。”楚瑜舒了一口气,身子瘫在椅子里,再也不想动弹。 为了能把消息传到窦奎的耳朵里,她可是拼了命呀! “现在,你明白我跟那刺客不是一伙儿的了吧。”楚瑜看着窦奎,又恢复了以往的痞相。 “难说。”窦奎粗声粗气的道。 楚瑜的心头一跳,这怎么跟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再一看顾洛尘,竟然扭开脸,轻咳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楚姑娘说的这些,王爷早就料到了。”估计是不忍心再看到楚瑜再被蒙在鼓里,顾洛尘只得将实情告之了她。 看着一脸不耐烦的窦奎,再看看脸色为难的顾洛尘,楚瑜终于明白了过来。 自己上蹿下跳的为人家王爷担心了半天,合着这跳来跳去,不过是南宫珏自己挖的坑罢了。 而自己却还乐不思蜀的往下跳。 无力的挥了挥手,楚瑜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把我关起来,恐怕也是你家王爷的意思吧?” “姑娘聪明。”窦奎的夸赞,没有让楚瑜有半分愉悦,心里反而像堵了一块巨石。 她点了点头,像是认命了一般往外走去,可还没走两步,便感觉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昏迷前,隐约记得自己说了一句话:“南宫珏,我跟你誓不两立……” 楚瑜这一病,却是病来如山倒。 她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经过这些日子奔波,上一次又一次的差点儿丢掉小命,每天都活在刀尖上,今天再被南宫珏这一气,终于给气倒了。 就算是梦里,楚瑜也是郁结难平,手里拿把刀追着南宫珏的身影,可是无论她怎么刺,却都刺不到南宫珏的身上。 南宫珏是傍晚时分回的军营,一身的风霜让他看起来略显疲态,却丝毫不损他战神的风采。 跟随他回来的,还有一队衣着怪异的人,其中的象牙白马车上悬挂的珠宝真真是快要晃瞎人眼。 窦奎和顾洛尘早就收到了南宫珏回营的消息,是以南宫珏刚到,两人便迎了上去。 “王爷。” 南宫珏翻身下马,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身后走过来两道人影。 顾洛尘和窦奎又急忙行礼:“见过世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漠北公主才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年龄小再加上刁蛮,对他们二人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便不再搭话。 顾洛尘和窦奎怎么说也是南宫珏身边的人,她却连这分面子也不给,两人的心中有些不痛快,但碍于身份,也只得压下。 倒是她身边的世子殿下脾气极好,忙上前打着笑脸道:“二位不必客气,此行前来叨扰,还需得劳烦诸位。” 听到他如此说,顾洛尘和窦奎才算有了个台阶下。 “世子殿下,今日先在此处歇息片刻,明日本王便带着二位回京城。”因为天色已晚,南宫珏只得带着他们回到军营歇息。 玉卿言温润的一笑,如果此时有女子在场的话,必定会拜倒在他绽放的风华之下。 “多谢王爷。” 玉无双的眼睛一刻也未从南宫珏的身上离开过,眼里的柔情几乎都能滴成水。 “王爷,无双自小在漠北长大,从未见过中原的景色,不知能否请王爷带着无双四下游玩一番呢?” 眼前的女子一袭红色的衣裙,虽然没有中原女子的柔美,却自有一股英气,倒也让人眼前一亮。 要是碰到了一般男子,绝对会被她的姿容所倾倒。 只可惜,南宫珏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碰上了他,只会撞的头破血流。 “这山中多野兽,公主殿下无事还是不要出来的好,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吧。” 态度不冷不热,语气诚恳,噎的玉无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照着她以往的性子,早就一个巴掌扇过去了,可是在南宫珏的面前,她却心甘情愿。 “王爷说的是,多谢王爷体恤。” 说完,也不见有丝毫的生气,跟着玉卿言两人进了帐内。 顾洛尘和窦奎两人,生生的捏了一把汗,生怕南宫珏拂了公主的面子,让她下不来台,引起两国的嫌隙。 看到玉无双并无半点不快,这心才放下来。 “人呢?”走进帐内,南宫珏脱去身上的披风,头也不回的问道。 跟在身后的顾洛尘和窦奎揣度不出南宫珏是什么意思,只得老实的回道:“依王爷的意思,已经看管起来了。” 南宫珏淡淡的点了点头,声音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有侍卫进来奉上热茶,他抿了一口,却还是没有提起该怎么处置楚瑜。 其实顾洛尘和窦奎心里都明白,楚瑜什么也不知道,更加不可能放走犯人。 但南宫珏不说,他们二人也只好装聋作哑。 南宫珏将手中的热茶放下,抬眸看向了窦奎,又道:“本王去看看她。” 这前一刻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此时却说去要探望,窦奎愣了一下,但还是带着南宫珏,来到了关押楚瑜的地方。 外面寒风刺骨,帐内却是温暖的很,楚瑜躺在床榻上,烧得稀里糊涂,嘴里嘀嘀咕咕:“南宫珏,我要砍死你,砍死……” 刚刚进入帐内的南宫珏,脚步一滞,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紧闭着眸子,最终还是伸手摸向了楚瑜的脑门,眉头瞬间拧起。 该死的,居然发烧了。 “窦奎,滚进来。” 正在帐外等候的窦奎一个激灵,忙进了帐内,看到南宫珏阴沉的脸色,回话也小心了一些:“王爷,有何吩咐?” 只是这一瞬的功夫,南宫珏已经恢复如平,声音没有起伏的道:“去,找个大夫。” 窦奎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楚瑜脸色有些苍白,一怔之后也明白了南宫珏的这怒气是从何而来。 “是,王爷。”窦奎抹着汗津津额头出了帐子。 躺在床上的楚瑜睡的昏昏沉沉,丝毫不知道南宫珏就坐在床边,直到额头上覆上了一只冰凉的大手,她才猛然惊醒。 眼前的视线模模糊糊,继而露出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斜挺的眉,薄削的唇。 那模样儿和神情,跟南宫珏丝毫不差。 可是楚瑜此时迷糊的很,只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就觉得委屈。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栽在你的手里。” 顿了一下,又觉得不甘心,将那只覆在头上的大手拉下一些,又道:“先前救了你的命,不报恩也就罢了,但三番几次的要我的命,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眼前的人眉眼更加清晰了一些,俊逸的脸配着万年不变的冰块表情,实在是让人看着不爽。 楚瑜伸出手指,往南宫珏的眉间伸去,想要伸手抚平眉间的那个川字。 南宫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她跟前凑了凑,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怎么?你就这么怕死?” 停在空中的手一滞,楚瑜哀哀的叹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不玩了不玩了,没劲儿。” 其实南宫珏早就知道她是在装糊涂,就是想看楚瑜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儿。 两人挨的如此之近,呼吸都能听得见,再加上南宫珏淡淡的气息扑在楚瑜的脸上,让她的心莫名的狂跳起来。 一把推开南宫珏,楚瑜挣扎着坐了起来,对上他那双不悲不喜的眸子,竟有些无措。 “生病了,为何不医治?”头顶传来南宫珏的声音,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漠,但细细一品,还是能听出些温软。 楚瑜烧的头晕,斜斜的靠在床榻,有气无力的道:“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何区别?” 她就不相信,依南宫珏的性子,能这么容易饶了她。 果然,南宫珏听闻,轻笑一声:“你倒是很了解本王。” “不是了解你,只是了解在这皇权倾轧之下小人物的悲催罢了,自古多少上位者不都是拿鲜血铺的路?”楚瑜挑衅的挑了挑眉,语气之中的嘲讽让南宫珏渐渐黑了脸。 “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一旦被人听了去,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那不知王爷,想要何时送楚瑜上路?”楚瑜抬了抬下巴,又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或者是,王爷改变了主意,想要放我走?” 第27章 把他轻薄了 第27章 把他轻薄了 楚瑜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南宫珏,随着他脸上的冰块渐渐融化,心也激动起来。 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还了自己自由。 可是等了半天,南宫珏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敲了敲楚瑜的脑门,站了起来,居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要往外走。 这什么意思?敲她脑门是在说她蠢吗:“站住。” 楚瑜一个箭步拦在了南宫珏的跟前儿,问道:“到底是放还是不放,给句痛快话。” 明明知道她是冤枉的,竟然还如此待她,真的是太寒心了。 南宫珏低垂眼眸,睨了眼拦在身前的楚瑜,幽幽的道:“放,如何?不放,又如何?” 或许是他太过镇静,或许是眼里的冷漠让人胆颤,楚瑜准备好的一大堆措辞竟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放我走,我,我就……” “就怎样?”南宫珏的脸沉了下来。 楚瑜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一头撞进了南宫珏的怀里,伸手将他的腰搂的死死的,大喊道:“那就一起死吧。” 不知道是因为楚瑜正在生病的缘故,原本中气十足的冲刺,竟然半道失了力气。 可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原本想着要扑倒南宫珏的手,却因为脚下一软,生生的扒开了他的腰带。 嘭的一声,楚瑜终于栽倒在了地上,手里还抓着那条腰带。 这一跤跌的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疼的喘不过气来。 南宫珏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楚瑜,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攥起,身子如被电了一般颤抖起来。 楚瑜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副吃人的表情,还有敞开的袍子里露出大片的胸膛。 轰的一声,天塌了,地陷了,整个脑子都空白了。 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有算到,竟然变成了如此状况。 直到嘴里有了血的腥味儿,楚瑜才回过了神来,她不仅撞倒了大齐的战神,竟然还把他轻薄了。 她一定会被清蒸了的吧?一定会的吧? 楚瑜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恨不得此时此刻当场死过去,也好过看着南宫珏那双惊讶、愤怒、冒火的双眼。 就当楚瑜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寻个合理的解释时,帐帘却不合时宜的掀起,伴随着窦奎的粗嗓子:“王爷,大夫找来了……” “滚出去……”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让刚踏进来半个身子的窦奎猛的又缩了回去。 因为动作太快,连累了跟在身后的一个背药箱子的老头,摔了个大马趴。 帐外的冷风呼呼,窦奎却惊出一脑门子汗,他摸着狂跳的胸部,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不会的,不会的……” 王爷绝对不会是断袖的,这一切肯定是幻觉。 窦奎踉跄着往一边走,脚步都浮了,跟在身后的老大夫却是一脸不解:“将军,请问病人在哪儿?老朽好为他诊治啊。” 大半夜的被拎出来,他很辛苦的好不好。 “治,治你娘的病。”一嗓子怒吼过去,老大夫一脸的莫名其妙,拢着袖子站在一边,满腹委屈。 楚瑜此时此刻,只能用悲催来形容自己,看着南宫珏越来越黑的脸,她忙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抖抖索索的将手里的腰带,递到了南宫珏的面前。 “滚,滚出去。”南宫珏的脸色一片铁青,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任谁也看得出,此时他杀人的心都有。 楚瑜哪里敢睁眼,好不容易拿稳的手一抖,腰带又掉了下去。 “是,是,我这就滚。”楚瑜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往帐外奔去,可手还没碰到帐帘呢,又听到身后传来南宫珏的声音。 “滚回来。” 一会儿让滚,一会又不让滚的,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楚瑜垂着头,哪里敢看南宫珏的脸,缩在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待到南宫珏出来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冷嗖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往她身上飙,等到南宫珏走到跟前,楚瑜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刺猬,还是一只冰冻的刺猬。 “本想今天晚上就放了你。”对上南宫珏冷如刀锋的眼神,楚瑜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想想也是,他是王爷,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医师,南宫珏又怎么会突然来看她? “只可惜,是你自己作死。”丢下这句话,南宫珏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楚瑜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封建王爷的屁股,也同样摸不得啊! 这一夜实在是惊心动螝,楚瑜翻来覆去好半天,才堪堪睡着。 一夜冷风,待到天明时,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而天上的雪花也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痕迹。 外面冰雪交加,帐内却是温暖如春。 南宫珏一身白衣若仙,手执毛笔端坐在桌案后,粗黑的眉毛拧成一团,似在犹豫该如何下笔。 站在他身侧的冷九,见王爷如此难做,便小心的提醒道:“即然王爷觉得为难,何不舍小取大?” 他说的小,自然是楚瑜。 虽然南宫珏身在军营,但这军中的一草一木,都难以逃脱宫中的那双眼睛。 军中犯人逃脱这事,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 毕竟这是南宫珏自己军营的事务,他身为王爷,自然有处事的能力,但就怕有心人会将此事小题大做,于南宫珏不利。 现在朝中暗潮汹涌,虽然太子之位早早立下,但奈何南宫寂是个浪荡性子,终日游走在女人堆里。 若不是皇后一直保着他,只怕大齐皇帝早就废了他了。 是以各个皇子间都心知肚明,全都卯足了劲儿使出浑身解数,极力的表现自己,同时也在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冷九说的这些,南宫珏心里当然清楚,但面上却是无动于衷,冷冷的瞥了一眼冷九,道:“罗嗦。” 冷九有些不服气:“即然爷不想杀她,为何又要把她关起来?” “烧了爷的帐子,难道不该罚?”南宫珏将写好的书信装入竹筒,用火漆封了口,递给了冷九:“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冷九接过了信,愣了一下:“难道就是因为烧了帐子,才把她关起来的?” “不然呢?”南宫珏冷冷的问。 冷九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主子即然这么安排,定然是有他的用意,他一个做奴才的,哪里有过问的权利。 “关了几天,那毛驴脾气也该顺溜了,放她出来吧。”知道南宫珏说的是楚瑜,冷九低低的应了一声,退出了帐外。 因为大雪的缘故,所以回京的时间便拖延了。 南宫珏这边刚给皇上呈了一封书信,信中表明为了世子和公主的安全,要晚两天动身。 可这信刚送出去,便有一队人马往军营的方向赶来。 楚瑜此时正在帐外伸懒腰呢,抬眼就看到漫漫大雪中,一匹红色的汗血宝马朝她飞奔过来。 马脖子上的金铃铛清脆有声,伴随着得得的马蹄声,一张惊艳脱俗的脸跃入了眼帘。 马背上的男子丰神俊朗、剑眉星目,薄削的唇微挑勾出一抹醉人的笑意。 银白色的狐裘在身后飞扬,扯出一道旗帜的波浪。 几乎是眨眼之间,便行到了楚瑜的面前,没等楚瑜反应过来,一人一马已经飞奔过去了。 “大哥,等等我……”身后传来女子娇俏的声音,楚瑜回头,便看到一袭火红衣袍的女子,骑着马也到了跟前儿。 女子眉眼英气,头上的发饰明显的不是齐国人的打扮,眉眼之间,与先前的男子颇为神似。 真是男的风华绝代,女的倾城倾国啊。 楚瑜暗暗的想,这军营中何时来了这么两位人物,就见那刚刚还温顺的马儿突然发起了狂。 竟然驮着马背上的女子,朝她冲了过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眼看着那碗口大的铁蹄就要踢到楚瑜的头。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她的腕上一紧,身子便腾空飞了起来,抬头便撞见一双深遂的眸子里。 身子被那个如画的男子带着旋转了一圈,才落到了一处安全的地界,没等楚瑜道谢。 那男子便如一道闪电冲了出去,将失控的马儿控制住,扶着那惊魂未定的女子下了马背。 女子一落地,便扑到了男子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大哥,吓死我了,呜呜……” 玉卿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叫你不要在雪天出去骑马,就是不听,看看你刚才差点儿惹下祸事。” 闻言,玉无双抬起落泪的小脸,看着站在一边的楚瑜,任性的哼了一声:“大哥,你居然为了一个臭小子教训我,哼,我再也不理你了。” 站在一边的楚瑜莫名的躺枪,心想可不要再惹上什么麻烦,还是早些溜走的好。 还没迈步呢,就见那红衣女子一个箭步拦在了她的面前:“臭小子,见了本公主殿下,为何不跪?若不是你惊了我的马,我怎么会差点儿摔下来,又被大哥教训。” 这雷踩的,也太无辜了。 第28章 雪中猎狐治公主 第28章 雪中猎狐治公主 明明是这公主的马差点儿伤了人,现在她居然倒打一耙起来。 楚瑜本想息事宁人,奈何有人却偏偏引火烧身。 她脸上堆了假笑,极力的讨好:“公主息怒,小人行事莽撞,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人这一回。” 玉无双本想好好的教训这个臭小子一下,却见楚瑜一副卑微的模样,心里很是瞧不起她。 冷嗤的一笑:“竟然这么没种,枉为男子。” 在漠北虽然也有等级之分,但全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就算是犯了错,也绝不会像楚瑜这么卑微的求饶。 “公主教训的是。”楚瑜的脸上带着笑,伸手擦去玉无双袖上的泥点,玉无双厌恶的抽回手,更加看不起她。 “大胆奴才,本公主的衣服,岂是你随便摸的?还不给本公主跪下认错?” 前面的帐帘掀起,南宫珏一身白衣雪狐大氅适时出现,目光往他们这边探来。 “无双。”玉卿言忙扯了一下玉无双的衣袖,轻声喝斥了她一下:“这里是大齐,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地。” 玉无双委屈的看了玉卿言一眼,终于把火压了下去,神情有几分落寞,低声对着楚瑜道:“今天算便宜你了。” 楚瑜咧了咧嘴,笑的很是柔和,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多谢公主殿下。” 玉无双眨眼之间换上了一副笑脸,小步的朝南宫珏跑去,脸上带着女儿家的娇俏:“无双拜见王爷。” “公主无需多礼。”南宫珏淡淡的出声,眼睛却还是往楚瑜那边看去,见她笑的一副蔫儿坏的模样,有些捉摸不透。 “刚刚可是那小医师冲撞了公主?” 玉无双刚想让南宫珏狠狠的整治一下楚瑜,却看到玉卿言对她微微摇了摇头,便不轻不淡的道:“小事一桩,王爷无需放在心上。” 南宫珏点了点头,轻哼一声,便要进入帐内,玉无双忙唤住了他:“王爷留步。” “何事?”南宫珏转身,问道。 看着南宫珏面无表情的脸,玉无双咬了咬唇,露出一抹娇笑:“听闻大齐的雪狐很是闻名,不知王爷能否带无双见识一下?” 雪狐皮毛如白雪,在雪天才会出现,只有拥有顶尖箭术的猎人才会猎到,很是难得。 皇后寿诞在即,南宫珏正为生辰贺礼烦心,听闻玉无双的话,他倒是有了主意。 遂朝着玉卿言道:“不知世子有没有雅兴,跟本王去雪中逐狐?” “即然王爷有此雅性,本世子当然奉陪。”玉卿言朝玉无双望去,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只得眼神示意她不要心急。 现在风雪渐渐小了,正好适宜出行,南宫珏吩咐冷九装备好吃食,便带了弓箭准备出行。 只是在出门时,对着冷九道:“去把楚医师也带上。” “啊?”冷九张大了嘴巴,不明白为何要带她一起去。 “让你去就去,这几日本王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冷冷的扫了一眼冷九,南宫珏的脸上布了一层阴郁。 冷九脖子一缩,头也不回的去了。 在军营北面有一座雪狐山,正是以这里的雪狐命名,山上常年积雪不化,野物很多。 所以这一趟出行,南宫珏除了带足了吃食以为,还带了十几个精兵随行,顾洛尘是活地图,自然也在其中。 他性子随和,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再加上他比较细心,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暖男一枚,玉无双被他的风趣逗的很开心。 南宫珏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跟着冷九,楚瑜就在他们后面,身上虽然也穿着大氅,但还是冻的哆哆嗦嗦。 她这人生性就怕冷,最不愿意在这大雪天出来。 现在被南宫珏拽出来,少不得心里有抱怨。 最主要的是,身后还有一个视她为眼中钉的漠北公主,要是万一在山中对她下黑手,那可就吃亏了。 正想着呢,脑袋后面就挨了一雪球,冰冷的雪钻进了楚瑜的脖子,冻的她一哆嗦。 回头一看,玉无双正挑衅的看着她,还示威的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楚瑜好脾气的向她一笑,却换来玉无双的一个白眼。 小红马从她身边经过,顺带着在楚瑜的马背上狠抽了一鞭子,身后传来玉无双嚣张的声音:“小军医,让本公主看看你的马术。” “啊?啊……我不会骑马啊……”楚瑜没有想到这个公主这么阴险,队伍才刚刚启动,就开始找她麻烦了。 心里暗叹一声麻烦,人已经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歪歪斜斜的小身板儿挂在马背上,像是随时都要摔下来。 身后传来玉无双夸张的笑声:“小军医莫要谦虚,本公主看你骑的好着呢。” 说着,竟打马追了过来,又在楚瑜的马背上狠抽了一鞭子。 马儿吃痛,果然撒开蹄子跑了起来,楚瑜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所有的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只有南宫珏淡淡的看着,眼底升起一丝精芒,喃喃的道:“公主殿下要吃苦了。” “爷,你说什么?”跟在身边的冷九,没有听清南宫珏的话,还以为他在吩咐什么事,不由的问了一下。 “无事。”南宫珏淡淡的道。 冷九微愣,看着渐行渐远的楚瑜,有些担忧的道:“要不要属下去帮一把楚医师?” “帮忙?”南宫珏轻笑一声,狭长的眸子微挑,笑意凉薄而复杂:“我看需要帮忙的只怕不是她。” 嗯?冷九一头雾水,近来越发猜测不出主子的意思了。 “哎呀。”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众人回头望去,却见玉无双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如见了鬼一般。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玉卿言就在她身侧,急忙探过头去看,只见玉无双原本白皙的小手上布满了红点儿,密密麻麻的很是可恐。 “大哥,这,这是什么东西?”玉无双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她堂堂公主长了这些恶心的红包,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不由的摸了摸脸上,尖叫起来:“啊……我的脸,好痒啊。” 说着,就要用手去抓,吓得玉卿言急忙阻止:“千万不要抓,万一破了相怎么办?” 玉无双只得忍着不去碰,可是那痒却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咬,别提有多难受了。 南宫珏见此,只得掉转马头过去看看,玉无双见他走过来,忙用围巾把脸蒙了起来。 “公主殿下无需担忧,我军中的楚医师医术精湛,定能让公主痊愈。” 玉无双只露出一双眼睛,抽泣着道:“可,可是现在楚医师的马受了惊,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呢?” 现在玉无双这个后悔啊,早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小子有这份能耐,就不一鞭子抽跑他了。 “进入雪狐山只有这一条路,想必楚医师就在前方,本王已经派人过去追了。” 南宫珏的话让玉无双吃了一颗定心丸,现在她比谁都期盼看到楚瑜,忙催促道:“那,那我们快点过去寻她吧。” 原本慢悠悠的骑马变成了狂奔,地平线上扬起了一道雪雾。 楚瑜此时骑在马背上,正悠闲的雪中漫步,一想到那个玉无双现在的样子,她就莫名的觉得开心。 “想要看我摔下马,真是不好意思,骑马这种小儿科怎么会难得倒我,哈哈。” 看了看身后,根本没有南宫珏人马的影子,楚瑜不由的更加得意了。 她料定南宫珏一会儿就要追过来,所以在马背上狠狠的抽了几鞭子,就是想把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大一点儿。 雪狐山上的野物非常多,尤其是到了冬季,想要发一笔小财的猎人,就打起这座山的主意。 雪狐皮毛价值千金,但是却很难打到,虽是如此,但每年上山猎狐的人还是不少。 有生意头脑的商家,就在此地支了个茶棚,自己小赚一笔之外,也给上山猎狐的人行了方便。 楚瑜骑着马走了一段儿,果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茶棚,不由的眼前一亮,忙骑着马走了过去。 “小二,一壶热茶,一盘牛肉,一屉肉包子,要快。” 说完,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小二见他气势不凡,料定是哪家的小公子跑出来了,忙将楚瑜要的东西端了上来。 喝了口热茶,楚瑜的身子暖和起来,趁热吃了些东西,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此时上山的人还不算太多,毕竟冒雪进山的人没有几个有南宫珏的这份胆识。 楚瑜吃着吃着,就不由的有些慌了,原因无他,她的身上没有钱。 眼看着又一壶茶见了底,店小二瞅她的眼神都不对了,楚瑜心里那个急啊,南宫珏怎么还不来啊。 “小二,再来壶热茶。” 楚瑜的这嗓子喊的有些心虚,小二走过来看着桌上吃剩的碗碟,终于不客气的问道:“客官,你这都三壶茶了。” “怎么,怕我给不起钱啊?”楚瑜的眼一瞪,想要装出几分南宫珏的气势,只可惜店小二不吃她这一套。 身边瞬间围了几个伙计,伸胳膊挽袖子佯装要揍她:“有钱你就拿出来,要是让哥几个动手,可就不是伤筋动骨这么简单了。” 第29章 欺负到头上了 第29章 欺负到头上了 楚瑜的心里害怕起来,眼下这里四处无人,就是被这几个人打杀了,也不会有人管。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楚瑜一边慢慢后退,想要趁他们不备逃走,一边暗中骂南宫珏是个坑。 明明一刻钟就能赶上她,却拖了一个时辰,他要再不来自己的命可真就难保了。 店小二一看楚瑜这副模样,气的鼻子都歪了:“看你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原来竟是个吃霸王餐的小白脸儿。” 店小二撸了撸袖子,对着身边的向个伙计喝道:“兄弟们,揍他。” 楚瑜步步后退,被逼到了一个墙角,眼看着就要挨一顿胖揍,急忙蹲下抱住了头。 “打人别打脸啊!”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锵的一声钉在了地上,让正欲上前的店小二和伙计,都愣了。 “好热闹啊……”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贵公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来人衣着华丽,气势不凡,身上穿着上好的狐裘,尤其是他身下的那匹坐骑,一看就是千里良驹。 马背上的鞍子镶金嵌玉,就连马脖子上也戴着纯金的铃铛。 众人都看傻眼了,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是个不能惹的主儿。 楚瑜抬眼偷偷的看了一眼,这一看不由的眼都直了,除了那个衣着华丽的公子不认识,这中间居然还有一个她认得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万花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八皇子,南宫锦。 想当初,还因为他跟南宫珏讨过自己,被南宫珏羞辱了一番。 却没有想到,居然在今天碰上了。 真是狗熊掉陷井,熊到家了。 “你们在做什么?”南宫锦扫视了一圈,打马上前,冷声问道。 店小二和伙计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全都被吓的魂不附体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小人冤枉,全都是因为这个小哥儿吃霸王餐,所以我们才想教训他一下。” “吃霸王餐?”南宫寂轻笑一声,眼神里露出一抹趣味儿,在茶摊扫视了一番,问道:“是谁吃霸王餐,让本太子殿下也开开眼。” 店小二指着楚瑜,热情的道:“就是他。” 楚瑜暗呼一声完蛋了,居然碰到了当朝太子,也不知道她这命是不是太好,不是碰到王爷就是太子。 论哪一个都是站在顶峰的人物,可是她哪个也不想跟他们有关系。 抬起头的瞬间,就跟南宫寂的眼神碰上了。 虽然没有跟这个太子接触过,但只一眼,楚瑜就觉得此人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简单。 看着像是玩世不恭,但谁也不会看到他眼底的阴骘。 南宫寂看着缩成一团的楚瑜,心里直觉得有趣,本来还以为出来打猎也太没意思了,没有想到,乐子却送上门了。 “原来是个干巴巴的瘦小子,来人,拉出来。” 很快,就有两名侍卫走上前来,跟拎小鸡子一样把楚瑜丢到了南宫寂的脚下。 “抬起头来。”南宫寂的眉眼含笑,声音温和一点太子的架子都没有,可是楚瑜却没有抬起头的勇气。 因为南宫寂的身边,还有一个南宫锦。 “让你抬起头,怎么?聋了?”南宫锦看着跪在地上的楚瑜,心里暗自思忖好熟悉的背影。 见楚瑜不抬头,蹭的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太子殿下的命令,你也敢不听?” 剑架在脖子上,楚瑜哪里敢不听,急忙抬起了头。 在看到楚瑜的那张脸后,南宫锦突然阴森森的一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六哥的心头肉啊,哈哈……” 南宫寂不明所以,转头看向笑的莫名其妙南宫锦,问道:“怎么?八弟认得这人?” 楚瑜微微闭了闭眼,心想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的南宫锦,这才回南宫寂的话:“回太子殿下,此人正是皇弟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小奴儿。” “哦?这么巧?” 南宫寂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压下身子细细的观看着楚瑜的眉眼,半响才幽幽的道:“长的倒是清秀,也难怪六弟上心,只是……” 他的话锋一转,手中的马鞭敲打着手心,疑惑的道:“这冰天雪地的,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早就听闻这个太子殿下好女色,好像还男女通吃,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准没好。 搞不好,上次在万花楼吃的闷亏,这个南宫锦会把气撒在她的头上。 思来想去,楚瑜觉得还是南宫珏的身边安全些。 “回太子殿下。”楚瑜行了一个礼,恭敬的答道:“王爷带着世子和公子出来散心,让小人先到此处打点,但小人愚钝丢了钱袋,是以跟店家有些误会。” 冷风呼呼的吹,楚瑜的后背却浸出了一层细汗,一张小脸儿也被吹的通红,这样的她倒生出几分可爱。 半响,南宫寂才轻笑一声,拿马鞭抬起楚瑜的下颌,语气有些揶揄的道:“如此清秀的小公子,本宫看着甚喜。” 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道:“若不是六弟先看中了你,养在太子宫里,倒也有趣,即是六弟的人,那本太子也不能夺人所好。” 听着南宫寂的前半句话,楚瑜只觉得头皮发麻,暗骂这皇宫里养的皇子,个个都不是东西。 不是变态,就是冷血。 直到听到后半句,这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多谢太子殿下。” 谁知,南宫锦的话锋却陡然一转:“虽然你是六弟身边的人,但王爷犯法,与民同罪,更是不能轻饶,太子仁慈,但本王却看不过去,就罚你被吊在这里一个时辰,以示惩戒,你,服是不服?” 果然,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 现在南宫锦明摆着是借由这次的事件,示威南宫珏,而楚瑜就成了他们玩弄权术的炮灰。 事到如今,还由得她说不服? 楚瑜跪拜在地上,诚肯的道:“小人心服口服。” 由始至终,南宫寂只是拿看戏的表情看着她,就连南宫锦说要对她惩戒的时候,连个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一招杀鸡儆猴。 楚瑜很快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被吊到了一棵大树上,虽然身上还穿着大氅,但如此寒冷的天气,想必也撑不了多久。 南宫锦和南宫寂见楚瑜被吊了起来,便打着马进了雪狐山。 待到他们一走,缩在一边的店小二和几个伙计,才回过了神来,连摊子也顾不上收,就跑了。 冷风呼呼的吹着,楚瑜像个鱼干似的被吊在半空中,冻的大鼻涕都快流出来了,看着南宫寂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tmd……” 好在没过多久,南宫珏的大队人马就赶到了,在看到被吊在半空的楚瑜后,所有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楚瑜冻的哆哆嗦嗦,为了给南宫珏一种你的人被欺负了的错觉,愣是挤出了两行热泪。 “王爷,救我……” 这一声喊的哀怨婉转,还夹杂着满腹委屈,任谁听了都得落泪,偏偏南宫珏是石头做的。 面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打马到了楚瑜的跟前儿,抬头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做什么?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你的人被欺负了,人家间接的跟你示威呢,这都看不出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楚瑜面上却不敢这么做,她抽泣着将怎么被南宫寂那个变态欺负了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要是连这口气都能忍的话,他还叫个男人? 南宫珏听闻之后,半响,才幽幽的吐出几个字:“他是太子殿下。” 楚瑜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依着南宫珏的脾气,不把太子和那个八王戳一千个窟窿,根本对不起他“活阎王”的称号。 可是如今他轻描淡写一句话,这事儿就翻篇儿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除了冷九有些气愤之外,玉无双虽然满脸的红包,却也遮掩不住内心的雀跃。 从她微微耸动的肩膀,就不难看出来,她肯定是在憋笑。 玉卿言则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 只有顾洛尘注意到楚瑜还被吊在半空,走到南宫珏语气有些委婉的道:“王爷,是不是先把楚医师放下来再说,公主殿下还等着呢。” 提到玉无双,南宫珏一副恍然醒悟过来的表情,对着身侧的冷九吩咐道:“还不快把楚医师放下来。” 冷九忙上前,飞身一纵,手中的长剑一挥,吊着楚瑜的那根绳子就被砍断了。 好在离地面不高,楚瑜摔落在地后,几乎没感觉到疼。 南宫珏依旧一副面瘫脸,让人看不出情绪,可是不知道为何,楚瑜愣是有一种被他坑了的感觉。 她与南宫珏的队伍只差了一刻钟的距离,怎么到这雪狐山却偏偏用了一个时辰?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南宫珏是故意的。 难道,他在报复昨晚的事? 想到这一层,楚瑜都快要气炸了,可是又不能去跟南宫珏对峙,只能老实的对他行了个礼后,说道:“谢王爷。” 看吧,被坑了还要给人家道一句谢。 南宫珏淡淡的应了一声,挥手道:“不必客气。” 第30章 太不是东西 第30章 太不是东西 要是以往他说这句话,楚瑜根本不会多想,现在听来却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儿。 “无双公主身子有些抱恙,你去看一看,记住,千万不能让公主落下病根。” 头顶上方传来南宫珏的声音,尤其是加重了那句“千万不能让公主落下病根”,似乎别有深意。 楚瑜抬头,便看到南宫珏对她挑了挑眉,深邃的眸子散发出来的锐光,让有人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楚瑜的心一震,难道他猜到玉无双身上的毒,是自己下的了? 她有些心虚的笑了两声,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明白就好。”马鞭在楚瑜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南宫珏看了眼四周的茫茫大雪,对着身后的队伍道:“回营。” 一时间,大队人马又按照原路往回返,南宫珏又加快了脚程,似乎有意要远离这个地方。 嗯?这还没有打照面儿呢,就被吓的要逃了? 楚瑜不由的撇了撇嘴。 玉无双一听小嘴儿也撅起来了,正要发作时,却看到玉卿言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即然太子殿下已经到了,我们还是先不要碰面的好。” “为什么呀,大哥?”玉无双对这皇宫里的门道儿,不是很清楚,小声儿的问道。 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玉卿言只得耐心的解释:“太子殿下之所以把楚瑜吊在这里,就是想警告晋王,这雪狐山,他不能进。” 原来是这样,玉无双不由的张大了嘴。 “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越来越激烈了,无论晋王多么不甘心,但他毕竟只是个王爷,如何跟太子抗衡。”说到这里,玉卿言也不由的唏嘘了一下。 就算是南宫珏握着三分之一的兵权又怎么样,太子的势力强大,身后又有皇后撑腰,想要撼动他绝非易事。 “可是晋王不也是王后的孩子吗?”对于大齐皇室的内幕,玉无双不是很清楚。 “嘘……”玉卿言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南宫珏,见到他没有反应,才对玉无双道:“小点儿声。” “哦。”玉无双点了点头,把帽檐又拉低了一点。 “虽然晋王也是皇后的孩子,但他并非是皇后所出。”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鲜少有人提及。 玉无双不由的瞪大了眼,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晋王殿下不想与太子有正面冲突。” “这些你知道就好,切不可外传。”似是不放心,玉卿言又叮嘱了玉无双一下。 “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 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前方那道高大的身影,玉卿言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小王倒是对这出戏,越来越有兴趣了。” 此时的风雪又大了一些,漫天的雪花阻挡住了视线,放眼望去四周皆是一片白雪。 楚瑜冷的缩着身子骑在马背上,整个小脑袋都被帽子遮住,却还是冻的瑟瑟发抖。 突然,她看到队伍后面的几个士兵,鬼鬼祟祟的离开了队伍,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楚瑜不仅有些好奇,南宫珏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因为雪大,也没有人发觉队伍少了人,可是楚瑜却敢肯定,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回到军营后,楚瑜就去给玉无双解了毒,原本就不是什么大毛病,再加上有南宫珏的关照,自然是药到病除。 这一来一往,回到军营时,天色已经黑了。 大家都各自呆在自己的账子里,并未有人出来走动,只有楚瑜不同,依旧在南宫珏的身边伺候。 从雪狐山回来,南宫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谁也看得出,王爷的心情不好。 南宫珏从回来后,就一直在喝酒,面前的菜丝毫没有动。 被太子羞辱,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就连楚瑜也同情起南宫珏来。 想要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尤其是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她饿啊。 可南宫珏没有动筷子,她哪里敢吃? “王爷,酒喝多了伤身。”在南宫珏又拿起杯子时,楚瑜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这么多的菜,好歹吃一点啊儿。 拿起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南宫珏侧头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眸子里的凉意,让楚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饿了?”南宫珏问道。 楚瑜刚想摇头否认,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一下,只得老实的点了点头:“有点儿。” “坐下来,一起用吧。”南宫珏今天出奇的大方,不仅没有为难楚瑜,还邀她一起用餐。 楚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南宫珏一眼,暗想他莫不是受打击太大?战王的威风被太子一脚踹没了? “怎么?不饿?”见楚瑜半天没有动静,南宫珏又道。 “饿,当然饿。” 楚瑜回过神,拿起筷子对着桌上的菜开始扫荡,这吹了一天的冷风,现在能吃上热乎的饭菜,简直是太幸福了。 或许是看楚瑜吃的太香,南宫珏终于被她吸引了,只是对于她的吃相却不敢恭维。 这时,帐帘掀开,一袭大红衣裙的玉无双,出现在门口。 看得出来,她今天是费了心思的,淡扫的峨眉下,黑漆漆的大眼睛闪耀着灵动的光华,粉润的红唇莹润而饱满,再配上她苗条的身段,属于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 见到她突然到访,南宫珏有些讶异,公事公办的问道:“公主殿下,找本王可是有要事?” 楚瑜不由的替玉无双惋惜起来,若坐在这里的是个懂得情趣的男子,定不会辜负她的这番深情厚义。 只可惜啊,遇到石头南宫珏,玉无双注定会落得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下场。 玉无双在见到楚瑜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她在这里,自己的好事还怎么进行的下去。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端着酒坛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玉无双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抬了抬手道:“这是无双特意从漠北带来的大漠醉,特意拿来给王爷尝一下。” 早就听闻大漠醉是上等的好酒,藏在漠北的王宫中,也就只有那么十几坛,只有在国宴上才会开启。 玉无双能拿出来给南宫珏,可见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只是这大漠醉非常烈,寻常人喝上几杯,就会醉的不醒人事,玉无双大半夜的拿着这么烈的酒来找南宫珏,她打的什么算盘? 楚瑜微眯着眼,暗暗腹诽。 见南宫珏不作声,玉无双还以为他是默许了,正要找个借口把楚瑜支出去时,却听南宫珏清润的嗓声响起:“公主有心了,去,把酒接过来。” 嗯?好意外啊! 这送上门来的艳遇,南宫珏居然拒绝了。 可是要不要把她当作炮灰啊,看着玉无双那张惊讶的脸,楚瑜都替她心疼。 “多谢公主殿下。”楚瑜想要从玉无双手里接过酒坛,却没想到,居然没拿过来。 “公主?”直到楚瑜又唤了她一声,玉无双才回过了神,微微松开了手。 “天黑路滑,替本王送送公主。”南宫珏的声音响起,玉无双的整个人都像定住了一般,脚步僵硬的往外走去。 楚瑜小心的跟在她身后,快到门口时,才听到玉无双轻飘飘的声音:“不必跟着。” 看着玉无双虚浮的脚步,楚瑜深深的叹一口气,看样子受到的打击不小啊。 回到桌前,楚瑜把那坛大漠醉放到了南宫珏的面前:“爷,这酒要不要放起来?” 南宫珏有些古怪的看了楚瑜一眼:“只不过是一坛罢了,为何要放起来,岂不辜负了公主的一番美意。” 在楚瑜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南宫珏淡定的拍开酒坛,倒了两杯,一杯推给了楚瑜:“过来,陪本王喝。” “啊?我不会喝,而且……” 南宫珏冷嗖嗖的瞥了楚瑜一眼,她把那句“酒品不好咽了回去。” “感觉如何?”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句话,楚瑜想了半天,才明白南宫珏是指她被南宫锦吊在树上的事情。 楚瑜有心想说,这是你们哥俩之间的事,把她牵扯进来是不是太冤枉了些。 但看着南宫珏一副冰山阎王的表情,她决定把实话咽回肚子里:“很冷,很不好受。” “除了这些呢?”南宫珏幽幽的问。 她能说想把南宫锦那张变态脸按在雪里吗? “很无助、无奈。”偷偷看了一眼南宫珏,见他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楚瑜又道:“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儿,不好受。” 其实前面的话都是她胡编的,唯有这最后一句,才是心里话。 “嗯。”淡淡的哼一声,南宫珏端起白玉杯又浅酌了一口,道:“你倒是老实。” 细碎的烛火下,南宫珏的双眼熠熠发亮,几杯酒下肚,他的脸上浮出一团红晕,似乎有了醉意:“皇权的倾轧向来刀不见血,也许你会怕、会痛、会失望,可是在这条路上走的远了,也就渐渐麻木了,如果不想死在别人手里,你就得韬光养晦,你的敌人狠,你就要比他更狠,唯有这样,才能把曾经踩在你身上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第31章 腹黑无人能及 第31章 腹黑无人能及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楚瑜,南宫珏轻笑一声,眼底的狠戾散去,将杯中的酒一饮尽。 楚瑜的心里忽然有些酸楚,原来每一个上位者,他们走过的路都布满了荆棘。 只是不知道在这条路上,有多少人还没走到头,就流光了血。 “王爷,我敬你一杯。”这是楚瑜第一次主动敬南宫珏酒,两人平心静气,就像普通的朋友一般。 就连楚瑜也不明白,为何要敬他酒,或许是觉得两人之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南宫珏有些意外的看了楚瑜一眼,面前的姑娘五官算不上精致,但明亮的双眼却说不出来的动人,就是这双清澈的眸子,总是有着让人沉溺其中的吸引力。 楚瑜见南宫珏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他不屑跟自己喝酒,正要为自己找个台阶下时,却见南宫珏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酒逢知已千杯少,王爷,干。” “好一句酒逢知已千杯少,干。” 一个时辰后…… 楚瑜端着一杯酒,坐在南宫珏的脚下,两眼发直,舌头都大了。 “南宫珏,你……嗝……”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就连王爷的称号都免了,直呼起他的大名了。 南宫珏依旧白衣如雪,身姿笔挺的端坐着,有一搭无一搭的喝着酒,除了略皱了皱眉之外,居然没有喝斥楚瑜,直是接过她的话茬儿,问道:“我怎么了?” 楚瑜转过身,眼神迷离的看着他,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指着南宫珏道:“你,你不觉得你很闷吗?整天像个冰块似的……” “有吗?”听到楚瑜这样评价自己,南宫珏难得没有生气,唇角反而还带了一丝笑意。 其实他也有了醉意,只不过长年的戒备已经让他养成了这种习惯,就是醉,也不会让人看出来。 “当,当然有啊,你看你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任人,当然了你也不愿意相信别人。”楚瑜踉跄的爬起来,往他的身边挤了挤,眼看着要扑倒在他的身上,南宫珏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她扶住了。 楚瑜现在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脚步更是虚浮的厉害,晃了晃才勉强坐直了身子。 “你,你说你身为王爷,有钱,又,又有权,长的还帅气。”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儿,楚瑜伸手往南宫珏的脸上摸去,嘴里叨叨咕咕的:“在我们那里,拥有这种配置的男人,可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可以说得上是完美的男人了,只不过有一样……” 南宫珏的脸沉的更黑了一些,伸手将揩他油的那只咸猪手拿了下来,牢牢攥住:“哪一样?” 楚瑜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抽回手,点着南宫珏的胸口道:“你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太臭,太,太不是东西。” 南宫珏微微眯眼,闪过一丝寒芒:“哦,本王不是东西?” “嗯,不是东西。”楚瑜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重重的点了点头,又道:“不仅小气,还腹黑。” “那本王还真是够差劲的。”握着酒杯的手指已经泛白,南宫珏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你认识到就好啦,嘿嘿……嗝……”楚瑜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天旋地转间,一头栽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舒服的她再也不想起来,失去意识前,她嘟囔了一句:“啥时候给工钱?” 看着醉倒在怀里的女人,南宫珏微愣了一下,连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状况,最终伸出一根手指头捅了捅楚瑜的肩:“喂,醒醒。” “嗯……别闹……” 叹了一口气,南宫珏却轻笑出声:“酒品真是够差的。” 本想让冷九进来把人抱走,可是看到楚瑜那张通红的小脸,南宫珏却改变了主意。 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了自己的大床上,并细心的给楚瑜盖好了棉被。 在转身之际,却冷不丁的被楚瑜的小手拽住,本来他就有了醉意,之所以强撑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毅力罢了。 现在被楚瑜一拽重心不稳,便栽倒在了床上,南宫珏的身材高大,这一摔就撞到了床头。 咚的一声响,头上传来一阵巨痛,随后人也失去了知觉。 楚瑜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中她被南宫珏扔到了一个坑里埋了,生怕她会跑出来,还在上面压了一块巨石。 空气越来越稀薄,尤其是那块石头实在是太重了,楚瑜害怕的手刨脚蹬,想要把石头推开。 终于,在她的奋力一推,巨石移开了,她得救了。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楚瑜从噩梦中惊醒,伸手拍着心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这个梦好真实,到现在她还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醒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楚瑜扭头就看见南宫珏放大的脸。 吓得她哎呀一声,就往后退了一步:“王,王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南宫珏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惊魂未地的楚瑜,声音慵懒的道:“这里是本王的大帐,我不在这,你说,本王该在哪儿?” “啊?”楚瑜抬头扫视了一下,看到四周的摆设,果然是南宫珏的营帐无疑。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目光落到地上散落的酒坛子,好像有些明白了,昨天晚上她跟南宫珏喝酒聊人生来着,后面越喝越多,就不知道了。 “怎么,想不起来了?”南宫珏倏然靠过来,淡淡的酒香钻入了楚瑜的鼻孔,让她有些晕晕的。 “昨天晚上,本王记得有人说本王脾气臭?” 楚瑜如同被雷击中,大脑一片空白,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个作死的人,就是自己啊。 “不不不,王爷脾气好着呢。”楚瑜急的忙摆手否认。 “哦……”南宫珏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道:“那本王即小气,又腹黑,还不是东西?” 楚瑜只觉得自己都快成了软脚虾,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哆嗦,几乎快哭了:“王爷一定是听错了,像王爷这么英俊潇洒、宰相肚子能撑船的人,古往今来根本无人能及。” 这马屁拍的,楚瑜都要鄙视自己了。 “昨天晚上本王还听到有人要讨要工钱……”南宫珏幽幽一语,楚瑜的目光突然看到南宫珏额头上的大包,简直都快被吓的背过气去了,连忙否认。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南宫珏冷嗖嗖的盯着楚瑜,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在她觉得魂儿都要飞了的时候,南宫珏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 这时,帐外传来了冷九的声音:“启禀王爷,昨夜雪崩,把雪狐山的入口给堵住了。” 咦?居然这么巧? 楚瑜偷偷的看了一眼南宫珏,见他的脸上没有半丝情绪,只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这雪崩的倒是蹊跷哈。”楚瑜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对着南宫珏挤眉弄眼。 “即然是天灾,本王也没有办法。”南宫珏回答的理直气壮。 嘶……装逼装到这种境界,也是没谁了。 忽然之间,楚瑜有些明白南宫珏在打什么主意了,不由的对他的敬仰,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论腹黑,论狡诈,南宫珏敢当第二,绝对无人敢当第一。 一夜宿醉,直到快中午了,楚瑜才随南宫珏出了帐外。 听到雪崩的消息,玉无双气的直跺脚:“大哥,好端端的,怎么就雪崩了呀?” 玉卿言站在她的身边,则是一脸无奈:“无双,这天灾人祸,岂是我们能预料的。” “可是好不容易就能打到雪狐,太扫兴了。”玉无双揪着袖口的兔毛,有些遗憾的道。 “即然已经来到了这儿,本王又怎么会让公主空手而归呢?”南宫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玉无双抬眼望去,只见他白衣似雪,银狐大氅罩在他的身上,伟岸的身形更加挺拔。 一时间一颗心狂跳不已,只觉得自己的眼里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王爷,可是有办法?”盈盈的行了一个礼,玉无双只觉得面上一片臊热,可是眼睛却大胆的在南宫珏的身上扫视着。 只是目光触及到跟在南宫珏身后的楚瑜时,不由的闪过一丝厌恶。 南宫珏命人将三只大木箱打开,只听哗啦一声响,随着落锁的声音,木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楚瑜的眼睛都直了,没有想到这木箱里头,竟然是三只半人高的白头雕。 这么大的雕别说是抓狐狸了,就是抓鹿也不成问题啊。 木门一打开,三只白头雕就焦躁的扑打着翅膀,眼里的凶光毕露,一副随时都要飞出去的样子。 南宫珏从袖中拿出一支木笛,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一下,悦耳的声音从他的唇边溢出。 那三只白雕早就按捺不住,纷纷从木箱中扑打着翅膀飞了出来。 经过楚瑜的身边时,强大的翅膀带起一片雪雾,几乎让人站立不住,好在南宫珏暗暗扯住了她的手腕,否则肯定会被吹个跟头。 “好厉害的白雕。”玉无双丝毫没有被吓到,看到这么大的白雕,兴奋的又蹦又跳。 “大哥,这白雕比我们草原上的雄鹰还要厉害。” 第32章 计中计 第32章 计中计 玉卿言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看到玉无双这么开心,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若是你喜欢,以后大哥也给你养几只玩玩。” 所有的人都在赞叹南宫珏的这几只白雕,楚瑜的眼珠子瞪的都快掉下来了。 这么大的白雕,要是自己的该多么拉风。 “哎呀,这雕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众人抬眼望去,就见顾洛尘从一棵树下面走过来,身上一片白雪,想必是刚才三只雕经过时,带起的风把他吹到了那边。 玉无双看到顾洛尘的那副囧样,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道:“你怎么这么没用,一阵风就能把你刮跑?” 顾洛尘擦着身上的雪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让公主见笑了。” “咦,难道你不会武功啊?”玉无双丝毫没有给顾洛尘面子,直言不讳的道:“不会武功的人,还能在军营里混?” 或许是玉卿言觉得玉无双有些过分了,忙斥责了她一声:“无双,不可对军师大人无礼。” 玉无双朝他吐了吐舌头,收敛了几分,玉卿言对着南宫珏拱手道:“无双孩子心性,还望王爷和顾公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南宫珏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却不似刚才那般和缓:“虽然洛尘不会武,但却为本王立下汗马功劳,有的时候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好过一副空架子。” 楚瑜有些意外的看了南宫珏一眼,见他的脸色果然阴沉了几分,没有想到他跟顾洛尘的关系是这样亲厚。 当初抓自己去军营,也是为了给顾洛尘解毒,如今为了顾洛尘,竟然得罪漠北公主。 说他冷酷无情吧,偏偏对身边人维护的很。 这样的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男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陪在他身边。 玉无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所以对于南宫珏的责骂,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可是她堂堂的公主,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气,眼圈顿时红了起来,眼框里蓄满了泪。 玉卿言虽然心疼妹妹,却也只能忍了,毕竟是玉无双有错在先。 气氛一时微妙起来,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但楚瑜好奇的是,为何南宫珏会对顾洛尘被人说不会武功,如此在意。 难道,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正在出神间,头顶上生起一股强大的气流,楚瑜抬头望去,只见刚才的白雕去而复返。 一个俯冲之后,地面扬起一片雪雾,随即扑腾了几下,又飞上了天空。 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待到平静之后,冷九的手里多了一只雪狐,对着南宫珏扬了扬,兴奋的道:“爷,你看,白风好厉害。” 原来这只雕叫白风,真是好霸气的名字。 楚瑜暗暗的想着,眼睛往冷九的手上看去,居然是一只雪狐,可是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原来那雪狐的头,被人一箭贯穿,箭头还留在上面呢。 楚瑜有些无语的看了看南宫珏,向他丢了个抢人东西不太好吧的眼神。 南宫珏却回她一个不抢白不抢的表情。 天,这还是那个高冷的王爷吗?楚瑜的世界观崩塌了。 “这只雪狐,就送给公主殿下吧。”南宫珏借花献佛,丝毫没有觉得有啥不妥。 玉无双刚刚还觉得有些委屈,现在一听南宫珏要把雪狐给她,顿时一扫之前萎靡,开心的接了过来。 就连玉卿言也对她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得不说,南宫珏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腕,使的真好。 后来陆续的又有白雕飞回来,每一次回来,必定会抓着一只雪狐,有时候是两只。 如此往返了几次,再也没有雪狐可抓,南宫珏才将白雕关进了木箱,并给它们投了食。 这时,冷九拿着一支羽箭走到了南宫珏的跟前,面色沉重的道:“王爷,不好了。” “何事?”南宫珏淡淡的问道。 “王爷,你看此箭。”冷九面色凝重,将手上的东西,交到了南宫珏的手上。 南宫珏接过来一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怎么会是太子殿下宫里的羽箭,难道昨夜雪崩,将太子埋在了雪狐山?” 楚瑜的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心里暗想着,要是南宫珏生在现代的话,影帝就非他莫属了。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都是人家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是楚瑜却非常喜欢他的这种小腹黑。 估计南宫寂和南宫锦这俩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窝在山里冻了一个晚上的成果,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抢走了。 虽然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全都出奇的配合,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可如何是好。” “冷九。”南宫珏此时露出了行军打仗时的气势,快速的将人点齐:“你带领一百人,速速去往雪狐山,务必要把山挖开,一定要救出太子殿下。” “是。”冷九大声的应了一声,带着一百精锐先行离去。 “窦奎,你护送世子和公主前往京城,随时等候本王的消息,以做应变,楚医师跟随本王,前往雪狐山救驾。”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南宫珏就已经部署好了,利落的翻身上马,便要带着楚瑜打马离去。 玉无双拦在他的马前,哀求道:“王爷,带无双也一起去吧。” “此行本王是去救驾,这里条件艰苦,公主身子娇贵,还是随窦将军前往京城。”丝毫不给玉无双反驳的机会,南宫珏已经带领着队伍冲了出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南宫珏,玉无双恨恨的跺了跺脚,本来昨天晚上的事就让她很不痛快。 谁知,南宫珏这次居然不带她。 回到大帐后,玉卿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道:“无双,你太心急了。” “我……”玉无双本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无奈的说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玉卿言看了看天际,呼出一口寒气,幽幽的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回京城再说了。” “难道就这么走了吗?”玉无双的话有所指,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才轻声道:“现在可是大好的机会。” “你觉得那东西南宫珏会放在这里,让你来取?”玉卿言冷笑一声:“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落得个鸡飞蛋打。” 玉无双有些恼怒的坐到椅子里,一拳砸在桌子上:“真是可恶,如果不是有那个臭小子在,昨天晚上我就成功了。” “你太幼稚了。”听闻玉无双这样说,玉卿言动了怒:“你以为几滴酒,就能让南宫珏醉倒?使个美人计,就能让他放松警惕?那你就错了,南宫珏绝非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此人城府极深,心狠手辣,稍不不慎,我们就会落入他的圈套。” “不能吧?”玉无双有些不赞成的说道:“他连个太子都斗不过,我看他不过是空有虚名罢了,大哥何需怕他?” “太子?”玉卿言轻笑一声:“太子现在不也栽在他的手里了吗?” 玉无双像是反应过来了:“大哥,你是说雪崩?” “不然呢?”玉卿言嗤笑一声。 “那他还真是够可怕的,就算太子不会被冻死饿死,这山上还有猛兽,南宫珏这一招还真是狠呐。”想到这一层,玉无双的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的抱紧了双臂。 “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丝毫不留情,你还觉得他简单吗?”玉卿言睨了一眼玉无双,见她是真的怕了,才道:“记住,以后不可擅自行动,否则一旦落入南宫珏的手里,就连大哥也保不了你。” 玉无双的后背生出一层冷汗,乖巧的点了点头:“无双知道错了。” …… 楚瑜跟随南宫珏一路疾行,现在她越来越佩服南宫珏了,能把套设这么完美,还不露出马脚,真是不服都不行。 昨天先是假意被吓走,晚上又收下了玉无双的那瓶大漠醉,故意延迟救援的时间。 就算把山挖开了,南宫寂和南宫锦,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最重要的是,南宫珏不费一丝力气,还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看着南宫珏冷硬的侧颜,楚瑜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队伍一直都在极速奔跑,南宫珏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眉头紧皱,薄唇微抿。 表面上看似是在为太子担心,可是他心里在想什么,楚瑜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待到雪狐山时,冷九已经带领着众人开挖了,虽然有搭好的帐篷,但南宫珏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雪地里等着结果。 楚瑜站在他的身侧,有些搞不懂他为何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即然有心想要南宫寂和南宫锦的命。 怎么刀到了脖子跟前儿,又停下了? 难道只是为了玩玩心跳儿?找找刺激? 眼见着四下无人,楚瑜便大胆了一回:“即然已经下了决心,王爷怎么又心软了?” 南宫珏侧头,有些意外楚瑜的大胆,这个每次见他都会被吓的发抖的小兔子,竟然也有露出牙齿的时候。 本想喝斥她两句,可是在看到楚瑜那双清澈的眸子时,南宫珏就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无虚隐藏自己的想法。 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南宫珏回了楚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幽幽的道:“时机未到。” 第33章 生一堆猴子去看星星 第33章 生一堆猴子去看星星 时机未到?楚瑜细细的咀嚼着南宫珏的这句话,却猜不出他到底是何意。 日暮渐渐西斜,山里的空气更加寒冷起来,就在楚瑜等的快要失去耐心时,前方传来了冷九的声音。 “王爷,挖通了。” “迅速进山。”南宫珏一声令下,大批的人马往山内涌去,他也紧随其后,看到身侧的楚瑜时,似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阖动了一下嘴唇,说道:“你也随本王进山。” “哦。”楚瑜呆呆的应了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侍卫早就燃起了火把,呼喊的声音传遍了四野,却未见有任何人应答,南宫珏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阴沉的非常可怕。 “王爷,这里有血迹。”前方传来了士兵的呼喊声,南宫珏提步过去。 只见雪地上一片杂乱的脚印,鲜血已经将雪染成了红色,就连空气里都漂浮着淡淡的腥味儿。 顺着血迹往前走,众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匹被狼啃的只剩下蹄子和头颅的马倒在地上,周遭全是撕裂的碎肉,光看这场景,就知道昨天晚上有多么惊险。 南宫珏阴测测的看了一眼那匹被啃的只剩下骨架的马,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涟漪,冷声道:“继续找。” 众人只得举着火把,又往前找去,四周时不时的传来野狼的哞叫,很是吓人。 南宫寂是在一处山洞找到的,待到众人寻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倚靠着冰冷的山石,眼看着就不行了。 他的身上凝固着大片的血迹,地上散落着一地狼尸。 看到从天而降的南宫珏,南宫寂先是有些错愕,随后却轻笑起来,笑着笑着,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举起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慢慢的指向了南宫珏,明明眼睛里满是杀意,唇边却溢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六弟来的,可真是时候……” 啪嗒一声,手中的长剑落地,南宫寂的身子也倒了下去,惊得冷九和众人忙上前将他扶起,一路抬出了雪狐山。 看到还呆着的楚瑜,南宫珏冷声命令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是,我马上救治。”楚瑜回过了神,露出了专业的一面。 这些南宫珏都想到了,来时已经带了马车,遂将南宫寂安顿到了马车上。 楚瑜看了看他的伤口,发现南宫寂的伤非常恐怖。 一道撕裂的伤口,从他的胸口蜿蜒至肚脐,血肉外翻,明显的是被野兽咬伤的。 这种伤口最难愈合,尤其是狼牙还有剧毒。 所以楚瑜先给南宫锦清洗伤口,好在马车的地方小,南宫珏进不来,否则她还得解释这双氧水是从何而来。 一番清洗之后,楚瑜才开始给南宫寂缝合伤口,要是现在不救治,只怕到不了军营,太子就要归西了。 南宫珏的行军速度非常快,马车颠簸的不行,楚瑜努力让自己的手不抖,一针一线,缝的很是认真。 待到缝合完毕后,楚瑜才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 众人只寻到了南宫寂,却没有找到南宫锦,莫非他已经葬入了狼腹? 可是细细一想,又不对,如果遇到了危险他们肯定是在一起的,绝不对单独行动。 为何现在只有南宫寂呢,楚瑜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个所以然来。 回到军营后,楚瑜又给南宫寂开了一副药,煎服了让他服下,他身上的伤口太大,如果不消毒,只怕难以痊愈。 看到南宫寂把药吃了,又替他号了号脉,发现他脉象虽然微弱却已经平稳了,楚瑜这才放下心来。 进到南宫珏的大帐时,他正坐桌案后面看书,细碎的烛光映在他的半张侧颜上,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 楚瑜不由的看呆了眼,心想这么好看的男子,如果背景不那么复杂,手段不那么狠戾,倒也是个不错的成亲对象。 可惜啊,南宫珏这样的人注定是要站在高峰上,而楚瑜只有膜拜的份儿。 听到门口有动静,南宫珏头也没有抬,低沉的声音从喉间如流珠一般滑出:“太子可是无碍了?” 楚瑜真是好生奇怪,她还没有开口,南宫珏居然就猜到是她了,往前走了两步,如实的回道:“太子殿下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现在没有大碍了。” 似是知道楚瑜会这么说,南宫珏淡淡的嗯了一声,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才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看到楚瑜还站在这里,挑眉问道:“你还有事?” 他突然这么问,让楚瑜有些无措,正想说没事时,却想到自己来找他的目地。 只得清咳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心的问道:“爷,太子殿下找到了,那八王爷……” 楚瑜还以为会从南宫珏的嘴里,听到南宫锦的噩耗,谁知他却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有八王的尸首。” 没有尸首,那不就是说明,人还活着? 可是即然人活着,怎么不见人影呢? “活着?”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山口被堵,南宫锦是如何从山里逃出来的? 难道他是从里面飞出来的? 看到楚瑜猜的头疼不已,南宫珏出声替她解了疑惑:“早在雪崩时,他已经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 可是楚瑜还是有些不明白:“八王爷为什么会提前出山?” 他不是跟太子一起打猎来的吗?又怎么会独自先走呢?而且那天看他跟南宫寂的关系,好像很亲厚的样子。 南宫珏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又把目光转回了书上。 看到南宫珏波澜不惊的脸,楚瑜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南宫寂了。 难道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南宫寂,而是八王南宫锦? 楚瑜的身上生出一层冷汗,隐隐的觉得暗中有一只手在操纵着这盘棋,而她和南宫寂,只不过是这盘棋上的棋子。 至于下这盘棋的人,楚瑜不敢想,更加不敢深想。 “王爷,楚瑜有一事相求。”这么郑重其事的跟南宫珏说话,还是第一次。 看楚瑜一脸正色,南宫珏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浅酌了一口茶,淡声道:“说。” 楚瑜耷拉着脑袋,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道:“王爷,我想回家庙。” 偷偷的瞥了一眼南宫珏,见他并没有动怒的意思,楚瑜深吸了一口气,干笑了两声又道:“毕竟我是一个女子,呆在军营这种地方,有些不适合。” “你想回去?”深邃的眸子沁出一丝凉意,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酷,就连看楚瑜的眼神,也凉薄的让人胆寒。 楚瑜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该也不能说这些话,可是他们之间玩儿的权术,又岂是她能参与的? 搞不好,那可真是会掉脑袋的呀。 好不容易穿一回,虽然不能像别人一样当一回牛逼哄哄的女帝,那最起码得找个小白脸儿,生个猴子、看回星星吧。 这些在前世都没有享受到,可不能因为一个南宫珏,就断送了自己大好的理想。 想到这里,楚瑜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想回去。” 说完,楚瑜几乎不敢看南宫珏的眼睛,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她扔到外面咔嚓了。 半响,南宫珏才掀起眼帘,如水目光竟隐藏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却让楚瑜感到有些冰凉:“可是本王觉得,你还是呆在这里的好。” 再好也不是自己的,还有送命的危险呢。 不明白南宫珏为何会这么说,楚瑜干笑了两声,说道:“王爷说的是,但我实在挂念的家庙的刘婆婆和秋儿,这老的老小的小,大雪封山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食,哎。” 说着说着,竟有些红了眼圈,她的这副样子,倒让南宫珏的神色有些缓和了:“看不出来,七小姐还是很重情重义的。” 楚瑜接过话茬:“多谢王爷缪赞,还望王爷成全。” “哦,即然是这样,本王也不能强留你了。”半响,南宫珏才吐出这一句话来,声音有了一丝落寞。 “即然太子殿下已经无碍,明日一早,你就走吧。”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楚瑜差点儿就要欢呼蹦起来了。 她强忍着兴奋的冲动,面上带着开心的笑:“多谢王爷成全。” 南宫珏淡淡的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再看她,楚瑜见他不作声,只得从帐内退了出去。 天气寒冷,她无处可去,又回到了南宫寂的帐内。 只是照南宫寂的这个伤势,没有个三天,是醒不过来的。 躺在榻上思来想去了半天,楚瑜连退路都想好了,待快要天明时,又拿出药材和写好的药方放在桌子上,对着守在外面的侍卫交待了一番。 冷九进了帐内,递给了楚瑜一个包裹:“这是王爷给姑娘的一点心意,还望楚姑娘不要嫌弃。” 包裹里鼓鼓囊囊的,楚瑜掂了掂里面哗哗作响,这么沉的分量,该有多少银子啊。 “谢了啊,没有想到王爷还挺够意的。”楚瑜接过包袱,就要往军营外走。 见楚瑜美滋滋的样子,冷九只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第34章 身陷牢狱 第34章 身陷牢狱 楚瑜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一路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直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 如今梦醒了,浑身轻松。 摸着包袱里的银子,她直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此开启了一个新的篇章,算算日子,吕氏也该来接自己了。 到时候虐渣渣,收拾恶奴,斗白莲花,人生一片大好啊。 等玩腻了宅斗,她就想个法子脱身,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置办田地开医馆,挤身白富美的行列,再遇上个多情公子,跟他生几个猴子。 这样的人生,想想就美。 可还没等楚瑜从美梦里醒过来,她就又进入了噩梦模式。 一个麻袋将她从头到脚的扣了下来,动作利索的都没让她反应过来,那麻袋口就扎紧了。 里面一片漆黑,天地倒了个个儿,楚瑜被人丢到了马背上。 她刚想喊救命,后脖颈子一痛,就晕了过去。 楚瑜是被冷水泼醒的,冰冷的水顺着她的衣领钻进了衣服里,冻的她浑身直哆嗦。 呛了两口水,连连咳嗽了几声。 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个黑漆漆的牢房里,四周不见一个人影,冰冷又潮湿。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想要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却冷不防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醒了?”男人的声音虽然冰冷,可是比南宫珏更加冷血,楚瑜绝对相信,只要她回答错一个字,一定会血溅当场。 但事到如今,轮不到她害怕,即然对方没有要她的命,而是虏到了这个地方,就必定有所图谋。 想到这里,楚瑜反而冷静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只见男人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模样。 可是从他的声音来听,楚瑜绝对认识他。 “楚瑜见过八王爷。”微微福了一下身,楚瑜对着南宫锦行了一个礼,从容的样子倒让南宫锦有些吃惊。 “你不怕本王会杀了你?” “相对比怕王爷会了我,我更加想知道王八为何要把我虏到这里,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呀。” “好一张伶牙俐齿。”南宫锦冷哼一声,有侍卫搬来了椅子,他一撩衣摆,坐了下去。 面前又摆上了一张桌案,很快瓜果香茶,也摆了上来。 楚瑜一看,心不由的跳了两下,怎么着,这是来真格的了? 刚才醒过来,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现在适应了一看,不由的被墙上挂着的刑具给吓的腿肚子发软。 “本王问你,可曾在晋王的帐中见过一本行军阵法图?”南宫锦的声音不阴不阳,眼睛却如毒蛇的信子在楚瑜的身上扫来扫去,害得楚瑜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缩了缩身子,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行军阵法图?我从来没有见过。” “本王劝你想清楚了,再回话,否则……”南宫锦的话锋一转,目光阴森的往旁边的侍卫看过去。 那侍卫会意,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到了楚瑜的身上,啪的一声,鞭声过后,楚瑜的身上被打出了一条血痕。 啊的一声,楚瑜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王八蛋,还真的下狠手啊! “说,还是不说?”南宫锦阴骘的声音响起,用手中的折扇指着墙上的刑具说道:“我这里的玩意儿,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恐怖,就是再嘴硬的人到了我这里,也受不过十种,难道,你想试试?” 哗啦一声,一件刑具扔到了楚瑜的面前。 “不如就从这最小的试起?”南宫锦阴森森的道。 地上的刑具楚瑜认识,这不就是所有电视剧中都会出现的夹指棍吗?虽然物件小,但保证会让人疼的死去活来。 不待那侍卫把刑具往她的手上套,楚瑜的腿一软跪了下来:“我说,我全说。” “嗯?讲。”南宫锦没有想到楚瑜这么不经吓。 楚瑜抹了把汗,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王爷说的那本书,我还真有幸见过,是不是一个牛皮册子?薄薄的几张纸,纸上画着人看不懂的图案?” 听到她这么一说,南宫锦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急切而激动:“你果真见到过?” 看南宫锦的表情,楚瑜就知道自己押对宝了,电视上不都那么演的吗? 凡是机密的东西,左右不过是长这样的。 “对啊对啊,我见过。”楚瑜说谎不打草稿,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连她自己都信了。 “快说,东西在哪儿?”南宫锦急不可耐的从桌案后面站起来,几步行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东西就在晋王殿下的枕头下面。”楚瑜想了一下,认真的说道。 “哼,怪不得本王找不到呢,原来一直在他的身上。”南宫锦一拳打在牢房的木栏上,声音有了几分狠戾。 过了半响,他的怒火下去了一些,又问道:“太子殿下的伤势怎么样了?” 不知道南宫锦在打什么主意,楚瑜想了想,模棱两可的回道:“伤势很重。” “哦?居然伤的这么重?”听到南宫寂重伤的消息,南宫锦非但不难受,还隐隐的有了一丝兴奋。 看了眼缩在一边的楚瑜,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太子受伤滋事体大,就连晋王也逃脱不了干系,你身为他的人,自然也会受牵连。” 话点到为止,楚瑜是个聪明人,忙装出一副胆小的样子:“可我是冤枉的,我家王爷也是冤枉的。” “如果晋王殿下是冤枉的,那雪狐山怎么会有他的兵队出没?此事已经呈报给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怒,晋王这次一定逃不脱了。”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楚瑜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王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她的表现让南宫锦很满意,真的以为吓住了她。 楚瑜故作惊慌的道:“我想活,我想活……” “想活,就得按本王的话去做。”南宫锦阴险的笑道。 “只是不知,王爷要我说什么?” “你只需要把在雪狐山口遇到本王和太子殿下的事说出来,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南宫锦狡猾的像只狐狸,表面上诱导着楚瑜像是为她好,实际上这是在把南宫珏往死里整。 只要楚瑜承认了在雪狐山口见到了太子和南宫锦,那么晋王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更何况,晋王的手里还有太子殿下打到的猎物雪狐,这样一来,一出争夺雪狐而对太子下杀手的戏码,不就被导了出来吗? 再者,还有南宫锦这个受害人在,到时候他再添油加醋一番,皇上没有可能不相信。 楚瑜装作思考了一番,很痛快的答应了:“成交。” 南宫锦一点也不惊讶她变脸变的这么快,因为任何人在危及到自身的安全时,肯定会选择正确的路。 看到楚瑜还算老实,南宫锦叮嘱了看守一番,这才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 后背火辣辣的疼,楚瑜趴在稻草堆上,心里恨的不是南宫锦,而是另一个人。 没错,这个人就是南宫珏。 他明知道南宫锦会有动作,却在楚瑜要回家庙时,也没有拦住她,直到她走的时候。 冷九才委婉的告诉她一句话:“包袱里有东西,等到出了兵营的范围后再打开。” 楚瑜当时还以为是南宫珏给她的是什么好东西,可一打开,除了几块碎银子,就只有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不要反抗,按照他的话去做。 当时看到这张纸条时,楚瑜整个人都蒙圈了,好在她的脑子反应快,看完之后立马把纸条塞进了嘴里。 事情如南宫珏所料,南宫锦果然在路上守株待兔,而这只兔子就是楚瑜。 怪不得南宫珏在听到她要走的时候,还委婉的告诉她,还是呆在兵营里比较好。 楚瑜恨恨的捶了一下地,暗骂自己真是蠢的无可救药,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那老狐狸利用。 嘶,背上的伤好疼。 楚瑜趁着看守不备,从药王空间拿了一些药膏抹上,才稍稍好受一点。 如此过了两天,南宫锦并没有再来到这里。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楚瑜才被人从牢房里带了出来,捆了手脚,押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走的很快,几乎是没有停歇,楚瑜在马车里想着,南宫珏既然知道她被南宫锦抓了,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来救她。 如此一想,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楚瑜被人粗鲁的拽下了马车,连推带搡带着她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因为被人押着,楚瑜连头也没敢抬,这样一路被带到了大殿中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楚瑜暗暗的打量了一圈,只见她的身侧跪了一地的人,有南宫珏,南宫锦,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大臣。 当时心就咯噔一下,完了,看这架式,南宫珏都自身难保啊。 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人说话。 “你就是楚瑜?”威严的声音自头顶升起,楚瑜的心猛的一惊,终于明白过来,大齐的皇帝在问她话呢。 “回皇上的话,民女正是楚瑜。”她这番话一出口,最震惊的就数跪在身边的南宫锦了。 偷偷的看了一眼楚瑜,南宫锦的脸色当真是难看的很,如果不是碍于皇帝在这,只怕他早就扑过来了。 第35章 光明殿上咄咄逼人 第35章 光明殿上咄咄逼人 眼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还没等楚瑜反应过来,就见楚怀仁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楚瑜的身边。 身子几乎抖成了筛子,对着高座上的皇帝砰砰就磕了几个响头:“启禀皇上,此女正是微臣的女儿,都怪微臣教导无方,方才闯下这弥天大祸,还请皇上看在小女脑袋不清楚的份上,饶她一命。” 说完,身子便伏在地上,颤抖不已。 楚瑜惊讶的都不会说话了,平常这个楚怀仁对自己都是爱搭不理的,除了冷眼对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哼,滚之类的话。 当时楚瑜还以为这个渣爹这么冷漠刚正不阿的性子是天生的,却没有想到今天能看到他如此狗腿的一面。 皇帝现在有些糊涂了,一脸疑惑的问道:“这个楚瑜一会儿是晋王的随行军医,怎么又是楚国公府的千金?脑子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楚国公家的七小姐是个痴儿,几乎满朝的文武都知道,只是碍于国公府的面子,没有人敢乱嚼舌根罢了。 皇帝每天在深宫中,这种八卦他又如何得知。 不待楚瑜出声,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珏,终于出声了:“启禀父皇,此女确实是国公府的千金,但不是痴儿,儿臣见她医术精湛,便让她在军营中做了随行军医。” 大齐王朝先前女子的地位并不高,直到先祖皇帝有一次被敌军追杀,承蒙一位妇人相救,将他藏身在菜窖躲过一劫,从那以后先祖皇帝就颁布了一道命令,女子可以外出做事,有才能者亦可以在朝做官。 听说,三百年前还曾出过一位女将军,很是骁勇善战。 皇帝心中的疑惑解开,神色有所缓和,话题又回到了楚瑜没来之前上面。 “朕问你,当日在雪狐山,你可见过太子和八王爷?”皇帝问道。 楚瑜跪在地上,心里非常紧张,这要说错一个字,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深吸了几口气,回道:“民女看到过。”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倒吸冷空气的声音,整个光明殿内的大臣纷纷窃窃私语。 “啊?怎么会是这样?” “难道太子真的是被晋王所伤?” “哎,晋王真是不该啊。” 当然除了一片惋惜的声音之外,不泛一些太子党尖酸刻薄的声音。 “如果真是这样,那晋王必将受到严惩。” 跪在楚瑜身边的南宫锦,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晋王,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话说?”如今他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皇帝虽然气愤,但还是决定给晋王一个机会。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南宫珏不慌不乱,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淡定的说道:“虽然儿臣去过雪狐山,但儿臣却没有进入山内,当天漠北公主和世子想要去猎雪狐,谁知风雪太大,楚瑜的马受惊比我们先行到山口,因与茶摊的老板起了争执,却不巧碰到了太子和八王爷,八王爷秉公职守,并没有因为楚瑜是儿臣身边的人而徇私,便将楚瑜绑在了山口,以示惩戒。” 顿了一下,南宫珏又道:“儿臣到达的时候,公主因为身子抱恙,便只得沿路返回,若父皇不信,大可以招公主和世子上殿对证。” 皇帝听了之后,浓眉紧锁,因为南宫珏说的句句在理,便宣了玉无双兄妹二人上殿。 经过一番询问,果然与南宫珏所说没有丝毫偏差。 南宫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珏会布置的如此滴水不露。 一张脸顿时煞白起来,额上的汗也滴滴滑落。 但此人心计太过狠毒,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却还是要将南宫珏咬上一口:“父皇,当日儿臣的确是与太子殿下进的山,可是儿臣不慎崴了脚,就先行离去,只是儿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雪崩将太子困在了山里。” 这番话他说的声情并茂,表面上看似与太子情同手足,可是话锋一转,却指到了南宫珏的身上:“可是请父皇想一想,为什么在发生雪崩之后,晋王殿下就第一时间赶到了雪狐山?难道这里面没有蹊跷吗?依儿臣看,这雪崩定是为人的。” 虽然南宫锦没有明说这事是南宫珏做的,可是意思也差不多了。 楚瑜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真是辛苦的很,偷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南宫珏,只见银线勾勒的祥云袖袍之下,白皙如玉的手指微微拳起。 被自己的兄弟如此赶尽杀绝,想必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皇帝似乎听进去了南宫锦的话,目光也严厉起来,冷喝一声:“晋王,八王所说可是实情?” 南宫珏姿态从容,唇角噙了一丝冷笑:“父皇,八弟如此血口喷人,当真让人寒心。” “六哥,你就算想要争储,也不能对太子下手。”南宫锦咄咄逼人,丝毫不松口。 “儿臣之所以知道太子出事,这纯属偶然。”南宫珏一拱手,对着皇上道:“早先儿臣驯养了几只白头雕,这雕甚是凶猛,抓狐狸乃是一绝,儿臣见公主殿下真心喜欢雪狐,不想让公主遗憾,遂放出了雕儿,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雕儿却抓回来了太子殿下猎到的雪狐,看到上面的羽箭,儿臣才明白,太子被困在了雪狐山,这才带了人去救。” 听到这儿的时候,皇帝的脸色终于有所缓解,一双威严的眼睛落在了玉无双的身上。 “晋王所说,可是实情?” 玉无双虽然明白自己被人利用了,但这确实是实情,只得跪下,对着皇帝道:“回皇帝的话,晋王殿下,所言不假。” 南宫锦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到跪在殿内的玉无双,眼睛通红的几乎渗出血来。 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就这样被南宫珏轻易化解了吗? 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握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攥起,南宫锦却依然不肯醒悟:“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告。” 对于这个一而再而三刁难南宫珏的八王爷,皇上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太子还昏迷不醒,他哪里还有心情听他们在这里吵架。 “八王,如果你所奏再无凭据,你可知污蔑皇子是什么罪?” 南宫锦一看皇帝动了怒,知道此时不适宜再开口,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他哪里肯放弃? “父皇,此事关系到我大齐的安危,请父皇一定要听儿臣一言。” 皇帝本来要起来的身子,在听到关系到大齐的安危时,又重新坐了回去,沉吟了半响,才开口道:“哦?到底是何事?” 南宫锦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看了身边的南宫珏一眼,指着他道:“晋王玩忽职守,丢了行军阵法图,一旦阵法图被有心人拿走破解,那么我大齐再不是固若金汤,随随便便的一个小国,便能让我大齐陷入危难之地。” 听到南宫锦拿行军阵法图说事,楚瑜就知道他离死不远了,不由的为他默哀了一下。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此话真是不假。 就这种脑子还想争储君的位子,只会成为争储路上多余的那滩血迹罢了。 皇帝听到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看向了南宫珏怒声问道:“晋王,八王爷的话,可是真的?” 南宫珏的眉头微蹙,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向南宫锦,又看向皇帝,淡定的说道:“八弟的话真是莫名其妙,行军阵法图乃是我军中的机密,本王将它看的比儿臣的性命还要重,又怎么会轻易将它丢失?” “没有丢失?我不信。”南宫锦的冷汗噌噌的下,那阵法图明明按照楚瑜所说的地方,给偷了去,他不信南宫珏会不为所动。 看到跪在身边的楚瑜,南宫锦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着皇上说道:“父皇明察,儿臣查到前几日有刺客进了军营,只是不知为何刺客又跑了,因为这件事,晋王还处罚了楚医师,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儿臣当时还在想,犯人逃跑为何只不轻不重的处罚了一个小医师,现在想来,细思极恐啊。” 南宫锦的话一落,满朝文武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晋王的生母不是大齐人,而是漠北王庭的一位大妃。 说起这件事,乃是宫中秘闻,当年齐帝南征北战,一举平定了四方小国,却也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晋王的母妃对她念念不忘,明明知道他的母妃已经嫁了人,却还是命漠北王将她献了出来。 本以为佳人在怀,能享齐人之福,却不想这女子性子是个刚烈的,一直郁郁寡欢,生下了南宫珏后,便撒手人寰了。 从那以后齐帝便下了一道旨意,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及此事,又可怜南宫珏从小没了娘,便交给皇后抚养。 南宫珏也真是争气,十五岁就上战场,勇猛无敌,十八岁便平定了边疆的叛乱,被封为战神将军。 可是齐帝却完全不信任他,在给他诸多荣耀的同时,也在扼制他的成长,虽说是战神将军,可是南宫珏手里的兵马,却只有五分之一。 好在南宫珏这些年安分守已,齐帝也就慢慢的放下了戒心,如今被南宫锦一通胡言乱语,多年前的旧事,便又浮了上来。 第36章 峰回路转转了又转 第36章 峰回路转转了又转 如果南宫锦所言不假的话,南宫珏里通外合,将行军阵法图拱手相送给敌国,那大齐危矣。 齐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整个光明殿都沉浸在死一样的寂静中,目光定格在南宫珏的身上,眸中已经隐隐的现出一丝杀气。 “晋王,当真有此事?” 楚瑜被夹在当中,心跳如鼓,半响才听到南宫珏的声音,幽幽的传入耳朵里:“八弟,说的可是这个?” 掌中突然多了一物,对着南宫锦晃了一晃,南宫珏冷漠的星眸染上了一丝寒芒。 “这,这,这怎么可能?”南宫锦擦了擦眼,生怕自己花了眼,但看到那册子的确是行军阵法图,顿时慌了神。 “父皇,前几日的确是有刺客闯入军营,虽然又逃走,但却不是八弟所说的那般,之所以处罚楚瑜,只是因为她不慎将帐篷点燃,行军阵法图在此,请父皇过目。”南宫珏说这番时脸色平静,丝毫没有被诬陷的情绪。 齐帝细细揣摩他的话,将目光落到了楚瑜的身上,问道:“晋王所言可有虚假?” “回皇上话,事实的确如晋王所言。”楚瑜回道。 齐帝沉吟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即是如此,你为何又会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替八王爷做证?” 楚瑜的心头一跳,忙说道:“皇上明察,民女万万不敢陷害晋王爷,只因民女被八皇子囚禁,如果不按照他的话去做,便会被用刑,而且民女所说的是实情,不敢欺瞒皇上,何来诬陷之说。” 说到最后,楚瑜的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汗,生怕自己说错了一个字,便会触怒龙颜。 正在这时,跪在她身侧的南宫锦却恼羞成怒,一把掐住了楚瑜的脖子,凶狠的道:“你居然敢耍我?” 楚瑜没有想到南宫锦居然会在光明殿公然行凶,一时不防,竟被他掐的死死的。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楚怀仁早就吓傻了。 还是南宫珏反应快,一把抓住南宫锦的手腕,只稍稍用力,便将他的手扭开。 一拳打在了南宫锦的胸上,他的身子滑行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现在的他已经丧心病狂,居然还想抽出腰间的宝剑,再想行凶,却被大殿上的禁卫军给死死按住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南宫锦扭着身子,想要摆脱侍卫的钳制,可是一个人又怎么能敌得过两个人。 “够了。”高座上的皇帝终于动了真怒,蹭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南宫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八王,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污蔑兄长还公然行凶,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皇帝?” 看到皇帝动了肝火,南宫锦的脑子猛然清醒过来,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父皇息怒,父皇息怒,都是儿臣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做出如此错事,求父皇看在母妃的面子上,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住口。”听到南宫锦提起他死去的母妃,皇帝再也忍不住:“你还有脸提你母妃,如果她泉下有知,看到你如此不争气,她该有多伤心?” “父皇……”南宫锦哀嚎一声,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你真是太让父皇失望了,来人……” 楚瑜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偷偷的看了眼南宫珏,心想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轻易这么放过南宫锦。 果然,眼看着皇帝有要松口的迹象,南宫珏也加入了进来,砰的一声磕在了地上。 “父皇,儿臣一向恪守本份,身为皇子上敬父皇下敬兄长,身为男儿顶天立地,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从未有过半分埋怨,即便是父皇亲授战神将军的称号,儿臣也不敢有丝毫的骄傲,只会更加谨慎,怀着一颗无比感恩的心,只想为我大齐多尽一分力,今天,八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实在让人寒心,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他这番控诉真是闻者落泪,听者心寒。 身为大齐的战神,竟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而且这些罪责哪一样都是置他于死地。 如果让外人听到了,战神的脸面何存,皇家的威严何在啊? 皇帝其实是很心疼南宫锦的,知道他从小没了娘,对他便有些纵容,可是如今他犯下如此错事,即便是他有心偏袒,但面对诸位大臣和南宫珏的控诉,他也有心无力了。 挥了挥手,皇帝微微闭上了眼,随后将对南宫锦的处置念了出来:“八皇子南宫锦,残害兄长,品德败坏,实在不配为我皇室子弟,如今罪证确凿,除去王爷封号贬为庶民,即日发配幽州,没有传诏,不得入京半步。” 皇帝一说完,朝堂上便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全都高呼吾皇英明。 南宫锦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一场博弈中,他竟落得如此下场。 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宫珏,便被人拖了出去。 楚瑜跪的膝盖都要麻了,身为其中的一枚棋子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现在胜负已分,想必笑的最得意的人,便是南宫珏了吧。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颗棋子,他是继续要用呢,还是要弃呢? 皇帝处置了南宫锦,脸色并不好看,众人心里都清楚,今天对南宫锦的处罚并非出自皇帝的本意。 但南宫锦能保得一条命,这也是皇帝尽的最大的努力了。 就在众人准备谢恩退朝时,却见从光明殿外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位太监,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道,急声说道:“皇上,太子,太子不好了。” “什么?”皇帝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年迈的脸上一片担忧,他才刚刚失去一个儿子,可不能再失去一个。 “快带朕去宸光殿。” 说着,就下了龙座,在太监的搀扶下,往外走去。 恰在此时,南宫珏一个箭步跪在了皇帝的身前,沉声说道:“父皇,楚医师医术精湛,当初太子的伤势就是她照看的,何不让她去给太子看看?” 皇帝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楚瑜,想到太子之前伤势虽重,但却没有大碍,如今一群太医都束手无策,也只能把希望再寄托在这个楚瑜的身上了。 楚怀仁跪在一边,吓的魂儿都快飞了,他的这个女儿有几把刷子他还不清楚吗? 别说是治病了,就连十以内的加减法都不会啊。 可是南宫珏的话都说了出去,他就是想反驳,也不能反驳了,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有奇迹出现。 “即然如此,你就跟来吧。”略一思考,皇帝就答应了南宫珏的请求,对着跪在地上的楚瑜说道。 “是,民女遵旨。”楚瑜应了一声,淡淡的瞥了一眼南宫珏,却见他唇角带笑,面上依然平静无澜,心不由的咯噔一下。 一时入宸光殿,就听见屋内传来了轻轻的啜泣声,只见皇后身着凤袍,满脸哀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子,不停的抹泪:“我的儿,你怎么伤的如此重?呜呜呜……” 随行的太监一声高呼皇上驾到,皇后才回了神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过来。 还没等皇后请安,皇帝已经摆手让她免了,焦急的看向南宫寂,见太子脸色苍白,气息若有若无,不由的怒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屋内的太医包括宫女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谁都不敢抬头,皇帝怒气冲冲的看了几位太医,怒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老太医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小心的回道:“皇上饶命,太子殿下伤势实在太重,臣等已经尽力了。” “一群庸医,朕要你们有何用?”皇上怒喝一声,那群太医又如鹌鹑一般缩在了地上。 最后将目光落到楚瑜的身上,冷声道:“你,快来给太子医治,如果治不好,朕要让你们通通为太子陪葬。” “皇上息怒啊……”众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一片鬼哭狼嚎。 皇后有些吃惊的看了看皇上,想不明白,他为何会相信一个小丫头,也不相信太医院的太医。 可是皇上的表情太过阴冷,就算是不相信,皇后也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楚瑜抹了把汗,快步走到了太子的床前,伸手往他的脉上探去,这一探可吃惊不小。 原来平稳的伤势,如今居然又加重了。 楚瑜暗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边南宫珏,却见他眉眼低垂,俊美无比的脸上一派雍容,高冷漠测的气势在他身上隔出一层屏障。 如今,这道屏障隔断了楚瑜对他的一切臆想。 南宫珏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能把南宫锦轻而易举的踢掉,还会在乎楚瑜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吗? 收敛了心思,楚瑜从一边的医药箱拿出了银针,对着南宫寂的身上几道大穴刺了过去。 屋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是如何让太子起死回生的。 半响,有眼尖的太医发现,南宫寂刚刚还喘气的胸膛,现在却停止了呼吸,不由的失声叫了出来:“啊,太子殿下……” 楚瑜的心一凉,忙探上了南宫寂的脉搏,心沉到了谷子里。 四周一片哭泣之声,皇帝的声音却从中清晰的透了出来:“来人,把楚瑜拖出去斩了……” 第37章 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第37章 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耳边嗡嗡声响,四周似乎陷入了静谧的空间,楚瑜有些愣神的看着“死去”的太子殿下,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白。 直到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被人按往外拖时,楚瑜才激动的大喊起来:“放开我,太子殿下还没死,太子殿下还没死……” 所有的人都被楚瑜那句太子还没死震住了,就连抓住她肩膀的侍卫都愣住了。 趁着侍卫愣神的功夫,楚瑜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侍卫的钳制,扑到了太子的身上。 接下来,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 楚瑜扒开了太子,露出大片胸膛,然后双手交叉一下又一下的按压着。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皇后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太子才刚刚死,就这样被楚瑜侮辱,她如何能受得了。 “来人,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开,本宫要把她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耳边全是闹哄哄的吵闹声,楚瑜被吵的眉头直皱,一边专心的给南宫锦做心脏复苏,一边对着众人吼了一嗓子:“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要太子活过来?” 一句话,顿时让整个辰光殿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张大着嘴巴,不知所措的看着楚瑜在那儿施救。 或许是真的对楚瑜抱了一丝希望,皇帝出乎意料的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退下。 额上的汗一滴滴落下,楚瑜的整个人都陷入了高度的紧张中,她不相信南宫寂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可是掌下的心脏,却丝毫没有跳动的迹象,楚瑜的咬了咬唇,手握成拳,狠狠的砸了下去:“醒过来,醒过来啊……” 一下,两下,三下…… 她的每一下捶打,都让人的神经为之一跳,所有人的内心都不由自主的呼喊着同一个声音,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吧? 施救了这么半天,太子却连一丝活过来的迹象都没有,时间在流逝的同时,也消耗了皇帝的最后一丝耐性。 楚瑜的这番行为在皇帝的眼里,只能是让皇帝更加震怒:“够了……” 一声怒吼,辰光殿内的所有人都不由的抖了一抖,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从门外进来的侍卫,朝着楚瑜走过来,楚瑜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最后一拳重重的砸下:“醒来……” “咳……”一声轻咳,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惊掉所有人的眼珠子。 他们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太子,明明已经没有气息的人,却在楚瑜的一顿暴揍下,醒了过来,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皇上,太,太子殿下醒了。”跟随皇帝身边的海公公,手拿着拂尘颤巍巍的指向了南宫寂。 其实不用他说,皇帝也看到了,只是他还沉浸在太子死而复生的事件当中,没有回过神来罢了。 听到海公公的话,木纳的点了点头:“太子,活过来了。” 皇后此时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也不管什么仪容不仪容的了,扑进皇帝的怀里,捂着嘴嘤嘤哭泣。 虽然人是活过来了,可是楚瑜却丝毫不敢懈怠,擦了把额头的汗,对着皇帝道:“请皇上和皇后,到门外等候。” 一堆人都忤在这儿,空气都不流通了,再加上周围这么多直勾勾的目光,楚瑜的压力好大呀。 要是以往有人这么跟皇上说话,只怕早就被拖出去砍了,但现在太子刚刚苏醒,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楚瑜。 当下便领着皇后,去了殿外。 皇上都走了,太医们自然也不好再留在这儿,虽然想知道楚瑜是如何让死人复生的,但也只能压下这份求学的心思,一并跟着往外走。 南宫珏还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样子,深深的看了楚瑜一眼,也去了殿外。 这人一走,整个寝殿都空荡起来。 刚才的压迫感没有了,空气也流通起来,楚瑜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用药王系统里的东西。 只可惜药王现在只是个半成品,要是成品的话,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给太子一剂强心针,就救活了。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楚瑜呼出一口气,刚才真是被吓尿了。 就在这时,脑海里响起了一声叮的声音,楚瑜一愣,神识进入了药王一看,不由的想骂娘。 原本只有中药材的几个抽屉,四周又出现了一些西药柜子,虽然不大,但应急措施的药,全都有。 什么跌打损伤喷药剂,消炎止痛、治疗发烧感冒的药全都有,就连治疗便秘的药物都有。 看到这楚瑜的脑门上不由的出了一头冷汗,因为她还看到了几支天花疫苗。 这可是好东西,古代的孩子存活率低,生下来极易感染病毒死去,有了这几支疫苗,那就相当于多了一张保命符。 来不及再细看,楚瑜快速的拿了几支药剂就退了出来。 将南宫寂身上的纱布解开,露出了他胸前的伤口,楚瑜不由的吸了口气。 那伤口红肿不说,有的地方居然都流脓了,怪不得南宫寂的伤势恶化的这么严重。 眼下虽然是冬季,但南宫寂身为太子,养尊处优,他居住的寝殿更是温暖如春。 这样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他的身上捂的这么厚,那么厚的一床被子捂在身上,不发炎才怪。 楚瑜拧了下眉头,只得重新给南宫寂的伤口消毒,又将他身上的纱布重新换好,摸了他的额头一下,还在发热。 楚瑜从药王里拿了一些消炎针剂,趁着南宫寂还在昏迷,把药剂给他注射进去,看到他的呼吸平稳了以后,这才呼出一口气。 一番忙碌之后,楚瑜开始给南宫寂写药方。 西药见效虽快,但像南宫寂这种重伤病人,还是适合温补的方子,慢慢调理。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楚瑜才开始收拾室内的东西,要是让别人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不得把她当妖怪烧了啊。 此时,躺在床上的南宫寂微微的睁开了眼,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他此时还有些迷糊。 朦胧间只看到一个青衣女子在他的屋内收拾东西,但是却看不到正脸。 喉咙间如火般一烧,干渴的厉害,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这声轻哼,楚瑜却听到了,看到南宫寂醒了过来,她走上前去,又替他把了一下脉。 南宫寂迷迷糊糊间,只看到有个人影在他眼前晃,可是长的什么样,却看不清楚,只看见那人的额头上,有一块黑色的印记。 心里不由的感叹一声,好丑的女人。 即然人醒了,也该给外面的人报个平安了。 在楚瑜打开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迫切的,紧张的,焦虑的,还有冷漠的…… 故意忽略那抹冷漠的目光,楚瑜对着皇上和皇后行了一个礼,说道:“太子殿下醒了。” 皇上和皇后自然是喜不自禁,太子失而复得,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呢? 太医院的那群老头,竟然像个孩子一般互相搂在一起,太子醒了,他们不再陪葬了。 但自始至终,楚瑜却能感受到那抹森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凉薄的几乎冷入骨髓。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从今天起,她楚瑜的命运将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变化,是所有人一生所向往的。 权力,财富,还是名誉。 淡淡的朝南宫珏笑了一下,楚瑜无害的小只小白兔,可是南宫珏知道,这只小白兔已经开始亮出她的爪牙了。 “晋王殿下,太子醒了,你不进去看看么?” 笑容温软,语气温和,可是南宫珏却从她那无害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挑衅。 半响,南宫珏淡然出声,平淡无波的脸上,露出一抹醉人的笑意,清冽的嗓音从喉间缓缓流出:“要看,当然要看……” 他倒要看看,她的命是不是如她的性子那样,倔强、顽强。 在他的手心里,如何逆转乾坤。 被大雪覆盖的皇宫掩去了它璀璨的光华,四周白的刺眼,唯有辰光殿外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夺人眼目。 半响,两人相视一笑,一个笑意森凉,一个虚情假意。 “王爷请。”楚瑜退开一步,躬身让开了道路。 眼前的白色衣角滑过,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楚瑜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南宫珏却在她的跟前站定,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一会儿北宫门见。” 楚瑜呵呵了两声,去,我去你大爷! 后面的事就如楚瑜所想的那般顺利,皇帝不仅夸赞了南宫珏一番,还赏赐了她一百两黄金外加不少的珠宝。 领旨谢恩之后,楚瑜便往宫外走,这来时五花大绑,回去时却是万众瞩目。 楚瑜实在受不了这些人的目光,趁人不备,便拐入了一条小路,从这里可以直接到达南宫门。 却突然被一只大手给攥住了,楚瑜刚要尖叫便看到南宫珏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王八蛋,陷害她一次还不算,现在还想来暗杀是吧。 楚瑜撸胳膊挽袖子便冲了上去:“老子跟你拼了。” 第38章 你教给本王的信任,本王想试试 第38章 你教给本王的信任,本王想试试 一个飞身过去,楚瑜一头撞在了南宫珏的胸口,冷不丁的被她这么一撞,南宫珏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胸口被撞的闷疼,可是他却没有还手的意思,只是盯着那只快要炸毛的刺猬,轻描淡写的道:“你疯了?” 偷袭成功的楚瑜,笑的很是得瑟:“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薄情寡意的样子,有本事你打我啊。” 他要敢动手,就立马大喊杀人了,这四周全都是御林军。 如果被人发现堂堂晋王爷居然敢在宫中公然行凶,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似洞穿了楚瑜的意图,南宫珏笑意森然:“这里没有御林军。” “怎么可能?”话说出口,楚瑜就后悔了,依着南宫珏狡猾的性子,这宫里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势力。 他若要真想杀人的话?还会露出马脚吗? 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园子,楚瑜的心咚的一下沉到了谷底,前面就是一片人工湖。 只要南宫珏的大手一挥,这片人工湖,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可能什么?”南宫珏带着笑意步步逼近,身上清冽的气息伴随着一股子冷香钻进了楚瑜的鼻子里,让她的大脑空白起来。 半响,楚瑜被抵在了一块石头上,看着居高临下的南宫珏,没骨气的抖成了一团:“别,别过来。” 南宫珏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看着缩成一团的楚瑜,像极了一只即将把她吞入腹中的大灰狼。 俯身,低头,在距离楚瑜鼻尖一公分处停住,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灼的耳朵根子都红了。 “七小姐怕是记性不好,本王一直在等你。” 两人的姿势太过于暧昧,楚瑜几乎忘了反抗,更加忘了刚刚还要跟这个男人拼命,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不要太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爷公务繁忙,楚瑜怎么敢耽误王爷的时间,就此别过,别过……”说完,就要绕过南宫珏,一点一点的往外蹭。 真是快要被自己蠢哭了,本以为南宫珏会傻乎乎的在北门堵她,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猜到了自己的路线。 南宫珏长臂一拦,拦腰将她抱在了怀里,楚瑜被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只得睁着一双大眼恼怒的道:“南宫珏,你到底要干嘛?”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南宫珏深邃的眸凉薄而淡漠,清冽的声音缓缓流入楚瑜的耳朵:“七小姐为何这么怕本王?” 装,丫使劲儿装。 虽然他喜欢演,但楚瑜可不愿意当个傻子陪他看,嗤笑了一声,楚瑜抬了抬眼皮,不屑的道:“南宫珏,你这么玩儿,就没意思了。” “哦?此话是何解?”被直呼大名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果然能当上王爷的人,都非同常人。 即然他不明白,那干脆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怎么说咱俩也是坐过同一条船的,你这气量也忒小了点儿,你把我当成棋子也就算了,还三番五次的陷我入危险之地,我都没找你算帐,你居然还跑来杀我灭口,是不是有点太不仗义了?” “哦?你竟然这么想?”这回换南宫珏惊讶了:“可是本王从来没有想过杀你。” “没有想过杀我?还挖坑让我往里跳。”楚瑜快要被他的厚脸皮气炸了,一把揪住南宫珏的衣领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把他跟自己的位置调了个儿,抵在了墙上。 “你明明知道南宫锦就在外面等我,你还让我自投罗网,明明知道太子殿下重伤,你还让我去治,不就是想要借刀杀人?”楚瑜的小脸儿因为气愤一片通红,一半是被他气的,一半被自己蠢的,明知道他南宫珏生性冷酷,却不多长个心眼儿,被他骗的团团转。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吃什么长大的,居然长这么高,就算是吼的再有气势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仰视他。 看着抓着自己衣领上的那双小手,南宫珏的浓眉微挑,在楚瑜凶神恶煞的表情中,平静的说道:“你的工钱,还要吗?” “啊?”楚瑜的嘴张成了半圆,半天没有合拢。 这就好比她拼着必死的决心要跟对方干一架,可是对方却像看神经病一样,默默的走开了。 这tmd的就尴尬了。 南宫珏晃了晃手里的钱袋,里面传来哗啦哗啦银子的碰撞声:“怎么,你的工钱,不要了吗?” 楚瑜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直到手里塞进了那个钱袋,南宫珏的身影走出了很远,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远处传来了南宫珏飘远的声音:“你教给本王的——信任,我想试试。”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楚瑜看着手里的钱袋子,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南宫珏说的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何意。 “信任,我教过他吗?” 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怎么说楚瑜也是现代人,可是她却看不懂南宫珏演的是啥了。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国公府。 楚瑜甩了甩头,怒力不再去想那个傲娇王爷,现在的她可是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要怎么说世事无常呢,前一秒楚瑜的一只脚还在鬼门关,现在却扬眉吐气的衣锦还乡了。 齐帝为了表示对楚瑜的感谢,特派了八人抬的轿辇送她回国公府,以示皇恩浩荡。 这份荣宠无不让人眼红,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都纷纷猜测,到底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回府探亲了。 楚瑜有些心虚的坐在轿子里,根本不敢往外看,直到轿子停在了国公府的门口,她才不得不掀开轿帘偷看了一眼。 国公府门口红毯铺地,红色丝绸将整个国公府装点的喜气洋洋,楚怀仁携带家眷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想想也是,被当作耻辱的女儿,被当成笑柄的女儿,如今却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他怎么能不开心,只怕做梦,都会笑醒了。 轿辇停下,海公公手拿拂尘亲自接楚瑜下轿:“七小姐,国公府到了,老奴扶您下轿。” 轿中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楚瑜探出了半个身子,对着海公公浅浅一笑:“有劳公公了。” “哎,七小姐言重了,以后杂家还要仰仗您呢。” 在海公公的搀扶下,楚瑜步下轿辇,一步一步的往国公府门口走去。 看着熟悉的国公府大门,想到冷夜被堵在门口鞭打,父亲的冷漠,继母的狠毒,还有白莲花姐姐的虚伪,往事一桩桩浮上眼前,楚瑜不由的冷笑一声。 老子回来了,这次回来,就必会搅得满府鸡飞狗跳,让你们谁也消停不了。 先前加在她身上的屈辱,她要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捏扁搓圆的软包子了。 楚瑜的脸上带着乖巧的笑,盈盈走上前来,对着楚怀仁微微屈膝:“女儿见过父亲大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楚怀仁乐的合不拢嘴,他显然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把楚瑜扫地出门了。 看到站在楚瑜身边的海公公,楚怀仁抢先一步下了台阶,对着海公公弯腰拱手,态度很是谦卑:“哎呀,小女何德何能居然劳烦海公公亲自相送,真是罪过,罪过呀。” 海公公打着哈哈,脸上堆满了笑:“国公大人不必客气,皇上让老奴送七小姐回府,这是老奴的荣誉啊。” 说着,海公公侧身闪开,指着一个小太监说道:“这是皇上赏赐给七小姐的,七小姐接了谢恩,杂家的差事也就办妥了。” 小太监端着一个红漆的盘子走上前来,将盖在上面的黄绸布掀开,露出了满满一盘子黄金。 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赏了这么多金子,真是让人眼热。 吕氏看到那盘黄金,眼睛都直了,楚若兰更是嫉妒的要命,一双小手几乎掐进了肉里。 这个傻子居然能得到这么多金子,真真是气死她了,而且这金子还是指名道姓说是给楚瑜的,旁边连摸都不能摸。 楚瑜接过了盘子,叩首谢了恩,楚怀仁将准备好的一袋银子,塞进了海公公的手里:“小小意思,请公公喝茶。” 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海公公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哎哟,这怎么好意思,老奴还急着回宫复命,就不叨扰了,国公大人留步。” “送海公公。”楚怀仁弯着腰相送,直到海公公的队伍走出视线之外,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抬眼看着这个一直给他抹黑的七女儿,楚怀仁心里一阵唏嘘,有些话想问,却又不知如何问起。 只得打着哈哈,对着楚瑜道:“女儿啊,为父给你准备了接风宴,咱们进屋聊。” 楚瑜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俏皮的一笑,说道:“好啊。” 看着站在一边的吕氏和林若兰,楚瑜面上不露声色,声音里像掺了蜜:“夫人和姐姐,一起吧。” 吕氏的面色一白,这个小贱蹄子居然这么命大,躲过了她派出去的刺客,而且还回来的这么高调。 现在的楚瑜今非昔比,再想要动她,可就难了。 楚若兰又何尝不是心惊肉跳,楚瑜就像一只笑面狐狸,一肚子坏水,说不定母亲脸上的这些红斑,就是她的杰作。 母女俩悻悻的对看了一眼,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第39章 让你们鸡犬不宁 第39章 让你们鸡犬不宁 大厅里已经摆好了上好的酒菜,楚怀仁坐在上位,红光满面,对着身侧的楚瑜一番嘘寒问暖,楚瑜也假意的应承了几句。 其间,楚瑜瞅了瞅这桌上的菜肴,呵,天上飞的地上的游的,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桌。 就连楚怀仁平常不舍得喝的秋露白,也摆了上来。 看来,他对现在的楚瑜,还真是好的没话说。 但楚瑜知道,这些都不过是表面,现在她有利用价值,一旦她失去了利用价值,楚怀仁还会一脚把她踢开。 酒过三巡,楚怀仁放下了酒杯,眼神充满了慈爱看向了楚瑜:“小七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如果为父知道你的病能好,也不至于忧虑这么些年了,先前都是为父的错,今天咱们一家团聚,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一家团聚? 楚瑜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在座的几位,楚怀仁虽是她的生父,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任由她这么些年自生自灭,不闻不问。 甚至吕氏的一些做为,他明明知道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楚若兰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现在他的上下嘴唇轻轻一碰,以往的过节就清了?哪那么容易! 在楚怀仁期待的目光中,楚瑜端起酒怀,笑的很是甜美无害:“父亲言重了,以前女儿有病,让父亲没少操心,如今女儿病好了,定会好好孝敬父亲和夫人的。” 她故意把孝敬两字咬的很重,抬眼看了看吕氏,果然见她一副惊呆的样子,不自然的轻咳了几下,说道:“小七,有心了。” 楚若兰也趁机端起酒杯,乖顺的说道:“恭喜七妹大病初愈,恭喜父亲又多了一个健康的女儿,若兰也定不会辜负父亲所望,在百花宴上一定会为父亲争光的。” 哟哟哟,瞧这小嘴儿甜的,就跟抹了蜜似的,楚瑜撇了撇嘴,不愿意看她那副虚伪的嘴脸,扭过了头去。 楚怀仁却激动的老泪纵横:“好,好哇,如今小七的病好了,又得到了皇上的嘉奖,我定要让朝堂上那些人看看,我楚怀仁的儿女,个顶个的强,哈哈哈……” 楚怀仁有七个儿女,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大姐、二姐、三姐是府里的一个姨娘所出,后来吕氏登上了夫人的位置,便将她们打发到了外地,嫁了人,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 那姨娘思女心切,再加上身子不好,没多长时间也就挂了。 吕氏这肚皮也实在争气,头胎就生了个儿子,只可惜那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没长到周岁就夭折了。 楚怀仁为此伤心了好长时间,好在没多久,吕氏就又怀孕了,居然还是个龙凤胎,便是楚若兰和她的弟弟楚若云。 “小七啊,你这病好的这么利索,难不成你是有什么奇遇?”在众人高兴的兴头上,吕氏突然抛出了这么句话,成功的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楚怀仁似乎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一脸疑惑的看着楚瑜:“对啊小七,你这病好的甚是蹊跷,还有你这身医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姐也感到奇怪呢,妹妹这病好了以后,性格也跟以前有所不同了呢。”楚若兰简直是神补刀,在所人的问题抛出之后,把最关键的问了出来。 重头戏来了,楚瑜微微眯眼,她就说嘛,这对母女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呢。 “这个嘛……”楚瑜拉长了声调,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轻笑了一声道:“女儿病好了还得感谢夫人。” 楚瑜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惊的楚怀仁和吕氏都不由的对视了一眼,尤其是吕氏,惊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这怎么还跟我有关系了,呵呵……” 楚瑜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道:“当然跟夫人有关系了,如果不是夫人派的那个车夫技术不过关,我也不会从车上跌下来,就不会磕到头,然后病也就不会好了。” “什么,居然有此事?”楚怀仁阴沉的目光朝吕氏看过去,吓的吕氏的脸都白了,急忙摆着手否认:“老爷,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车夫虽然是我派遣的,但我真的不知他如此不中用啊,老爷……” 半响,楚怀仁收回目光,看向楚瑜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车夫摔下悬崖死了,我被一个神秘的老医师给救了,等我醒来以后,脑子也清楚了。” “就这么简单?”楚若兰一副怀疑的样子,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楚瑜眉眼一挑,反问道:“那姐姐认为该是什么样的呢?认为妹妹没有如此好的福分,继续傻下去?” 被楚瑜问的语塞,看到楚怀仁不悦的目光飘了过来,吕氏忙给她打眼色,楚若兰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有些好奇而已。” 楚怀仁有些埋怨的看了楚若兰一眼,估计连他也觉得她说的话有些过了,清了清嗓子打着圆场道:“天色不早了,都散各自歇息去吧。” 一顿饭在各怀鬼胎的心思中结束了,楚瑜乖巧的退了下去,路过吕氏和楚若兰的时候,还热情的拉着她们的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吕氏和楚若兰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想要赶快结束却看到楚怀仁正笑容满面的看着她们,只得强忍了下去。 楚瑜又带着她们二人,往一边的亭子里走了走,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吕氏说道:“脸上长红斑的滋味儿是不是不好受?” 在吕氏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楚瑜忙压下了她的手,故作温顺的道:“如果你想好的话,家庙里的那两位,还劳烦夫人亲自接回来。” “你,你你……”吕氏颤抖着手指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伸出手把楚瑜的这张笑脸给撕破了。 天知道自从她长了这些红斑之后,楚怀仁都多久没有碰过她了,要不是今天楚瑜得到皇上嘉奖,恐怕楚怀仁早就忘了她这个大夫人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脸上的红斑竟然是楚瑜下的手,一时间想要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楚若兰也明白了过来,刚想冲上去就被吕氏拦了下来,真不愧是国公夫人,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端庄。 对着楚瑜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笑道:“正好明天我要去上香,路过家庙便把她们接来,小七大可放心。” “哦,如此就谢过夫人啦。”楚瑜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看在楚怀仁的眼里,真真是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他不由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家里好久不曾有这么欢喜的场面了,楚怀仁被她们的笑声吸引了过去:“都在说什么呢?连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听?” 楚若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楚瑜抢了先:“姐姐说我今天晚上让我跟她一起睡,想要跟我说一些悄悄话,怎么,父亲大人也要偷听吗?” “哦?是吗?哈哈哈……”楚怀仁开怀的大笑了几声,摇了摇头道:“你这个小鬼头啊。” 瞬间,楚若兰的脸就惨白一片,看到楚怀仁在看她,忙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是啊,妹妹现在没有地方住,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说起这个,楚怀仁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是为父疏忽了,小七原先的园子就不要住了,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搬到漪澜院去住。” 提起漪澜院,吕氏就有些急了,那个院子是府里最好的院子,也是当初楚瑜的娘住的院子。 她曾好几次提起要搬到那里,却被楚怀仁拒绝了,没有想到,这个楚瑜才刚回府,就给了她了。 真真是气死人了。 “老爷,这是不是有些不妥,那个院子虽然宽敞,但让小七一个姑娘家住那儿,是不是太冷清了?” 楚怀仁沉吟着点了点头,吕氏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却听到楚怀仁悠悠的说道:“确实是冷清,这样吧,明天你亲自出府挑几名手脚勤快的婆子和护院来,多安排些人手进去。” 吕氏听完,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过去。 这个小贱人一回府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现在都敢使唤起她来了,这要以后还了得? 吕氏气的半死,但还要维护夫人的体面,脸上端着假笑点头:“是,妾身也觉得是,明天我就亲自打点。” 府里的家务一向都是由吕氏管理的,对于她楚怀仁很是放心,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 待到楚怀仁走了以后,吕氏恨恨的瞪了一眼楚瑜,便要往回走,刚走两步,楚若兰就追了上来:“母亲,女儿今天跟你一起住。” 吕氏沉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反正她这个样子,楚怀仁也不会来她的屋。 楚瑜站在后面,贱贱的笑道:“谢夫人哦!” 走在前面的吕氏,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站在原地的楚瑜露出白森森的小牙一笑,今天不过是给你们上了一道开胃小菜,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第40章 让人刮目相看 第40章 让人刮目相看 夜色寂静,一团乌云遮在了晋王府的上空,让整幢王府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今夜的王府除了往日的庄重之外,还多了一分肃杀之气。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黑暗中传来棍棒打在肉体上的声音,隐隐的还夹着人的闷哼。 侍到最后一声棍落,冷九紧咬的牙关慢慢松开,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 行刑的侍卫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有些不忍的移开了目光,上前走了一步道:“冷统领,小人扶您。” 冷九咬了咬牙,摇了摇头,硬撑着从板凳上慢慢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 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对着屋内的人道:“爷,冷九领罚完毕。” 屋内只燃了一盏豆大的油灯,透过昏黄的灯光,窗户上映出一道人影。 半响,才听到从里面传来南宫珏冷淡的声音:“今日罚你,你可有怨言?” “冷九不敢。”冷九跪在地上,疼的脸色煞白,虚弱的回道。 “可知道错在哪儿了?” “属下不该,不该擅自替爷做主,险些害了楚姑娘。” 屋内传来翻书声,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这次,就给你长长记性,再有下次,爷就容不得你了。” “爷?”冷九有些意外的抬头,脸上一片惊恐,虽说他与南宫珏是主仆,但却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 虽然以往冷九也有做错事的时候,可是南宫珏从未像今天这般动怒,打了他板子不说,竟然还说出容不得他的话。 冷九默默的低下头去,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握起,虽然挨了打,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这个计策他想了很久,简直是一箭双雕,不但能除了太子,还能把楚瑜一起灭了口。 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王爷呀。 “下去吧。”屋内传来南宫珏的声音,冷九应了一声,便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侍到外面没有声音后,南宫珏把守在门口的一名侍卫叫了进来,伸手扔给他一个药瓶:“去给他送去。” 小侍卫下意识的一接,只见药瓶上写着玉露膏,当下便欣喜起来,这可是最好的外伤药膏了。 没有想到王爷嘴上说着不留情的话,但内心还是很软的,忙小跑着往冷九的房里跑去。 …… 大齐王朝自建立以来,齐帝就奉行重工农的治国宗旨,是以经济很是繁华,再加上他治国有道,短短几十年内,齐国的兵力已经是四海无人能及。 朝中官员更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将手伸到了各行各业,齐帝见他们家中富足,鲜少有人贪污,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这样的话,就造成了某些员官与商户狼狈为奸,将市场扰的混乱不堪。 那价格高的平常百姓根本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如此一来,百姓倒生出了许多怨言,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楚国公府家大业大,名下的产业各行业多有涉及,茶楼、酒肆、甚至连药铺都有。 而这当中赢利最大的,就属楚怀仁开的仁济堂的药铺了。 今日一大早,楚瑜就跟着楚怀仁来到了药铺,虽然楚怀仁没有说,但楚瑜的心里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 楚家虽然儿女众多,但在跟前儿的也就楚瑜和楚若兰,虽然还有一个楚若云,但那个儿子却从小就好武,是以小小年纪就被送上了名剑山庄,随师学艺去了。 楚若兰一心扑在女红和歌舞上,是闻名京城的才女,想让她来药铺抛头露面,别说她不答理。 恐怕楚怀仁也不答应,要知道他在楚若兰的身上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小七。”楚怀仁回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指着仁济堂说道:“这家药铺,以后就交由你打理了。” 要不是楚瑜恰好通医理,再加上家里实在没人,否则这份美差也不会落到楚瑜的头上。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面上却十足的乖巧:“父亲大人,真的要把仁济堂交给我吗?”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信任你,又能信任谁呢。”楚怀仁面上表现的十分大方,可是骨子里对楚瑜还是不十分放心,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呢,你年轻气盛又没有经验,这些日子就先跟掌柜老甲,先磨练磨练再说。” 楚瑜丝毫没有半分不悦,乖巧的应了下来:“父亲说的极是,正巧我还想个找师傅带带我呢。” 楚怀仁一听也乐开了花,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出奇的顺利,便领着楚瑜进到了药店。 柜台后面一个头戴着小帽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算盘,突然看到楚怀仁进了店里,当下便诚惶诚恐的迎了出来:“不知国公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楚怀仁伸手拦住了他,指着身侧的楚瑜对老甲道:“小七喜欢钻研医术,你且先带她一些时日。” 老甲微微一愣,早就听闻国公府的七小姐是个痴儿,怎么还要跟他学医呢?这开什么玩笑? 可是楚怀仁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敢妄言,心想大不了带她几天,等到哪天儿她厌烦了,也就自己走了。 楚怀仁似乎很忙,把楚瑜交到了老甲的手里,就走了。 老甲向楚瑜虚虚的一笑,指着柜台上的一些药材道:“七小姐即然想学医,就从先熟悉药性学起吧,您要是学的闷了,那边有新买的点心,您可以歇息一下。” 这架式,显然没有把楚瑜放在眼里,楚瑜也不点破,径直在桌前坐了下来。 早就听闻这仁济堂是吕氏的远房亲威在打理,如此一看,这老甲便是了。 即然对方小瞧了她,这样也好,正好趁着对方对她没有防备,她好暗中打探。 这么一坐便是一上午,其间药店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老甲也应付的十分得当。 除了他之外,店里还有几名小伙计,看到楚瑜坐在那儿,也没有把她当回事儿。 虽然不恭敬,但也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老甲是这家店里唯一的郎中,但他这人向来眼高于顶,认为自己的医术整个京城都无人能及。 所以偶尔有穷苦的百姓来求诊,皆被他打发了出去。 看到这儿,楚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个老甲的医术在她的眼里,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凭着仁济堂的名声才有了点儿名气。 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势力眼,看不起穷苦的百姓,亏他还配称自己为医师。 恰巧刚才有个富商来请老甲出诊,见对方给的银子多,老甲二话没说就跟人去了。 临走时,还嘱咐店里的伙计,照看好楚瑜。 待老甲走后,楚瑜便进了后堂,找了一身郎中的衣服穿上,像模像样的坐在了大堂里。 她的这种行为看在那些伙计的眼里,只觉得好笑,一个傻子居然还学郎中给人看病,真是笑死人了。 可怜这些小伙计太过孤陋寡闻,就连楚瑜被当朝皇上嘉奖的事都不知道。 可是很快,他们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门口出现了一名穿着粗布的老者,看着药店不时的攥紧了手里的钱袋,站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走进了店里。 从他出现的时候起,楚瑜就看见他了,见他进来便对他招手道:“老人家,过来坐。” 小伙计一看那老者的穷酸相,本想把他轰出去,可是看这七小姐装的像模像样,便想看看她演的是什么戏。 几个人挤眉弄眼,明显的想看楚瑜的笑话。 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局促不安的道:“敢问这位小郎中,贵店的诊金是多少?” “一文。”楚瑜笑眯眯的道。 “一文?”老者的眼睛都睁大了,像这种级别的药店,没有二两银子谁给你诊病? 楚瑜点头:“老先生是自己看,还是给人求药?” 听到楚瑜问话,老者才回过神,忙说:“我自己看。” 楚瑜示意他伸出手,替他诊了诊脉,说道:“你可是咽喉干疼、咳嗽胸痛、干咳无痰或痰少而黏、口鼻干燥、潮热盗汗、手足心热?” “对啊。”老者眼睛都瞪大了,本以为这小郎中年纪小不会看,没有想到跟他的症状说的一模一样。 “你这是内热引起的咳嗽,没有什么大碍,吃几副药就好。”说着,楚瑜就要写药方,可是她的手却被老者按住了。 “小郎中,不知这药得要多少钱子?” 楚瑜淡淡的一笑:“老先生放心,你这病用不了什么药材,十文就够。” 十文?两个包子的钱? “怎么,老先生是不信我的医术,如果药到不能病除,我分文不取。”楚瑜笑眯眯的道。 老先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楚瑜出声,才回过神来。 “没有,没有,多谢小郎中。” 老先生拿着药方到了柜台,将药方递给了小伙计,刚才还一副看戏的表情,顿时惊呆了。 这上面的药材搭配的特别好,完全对症,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药材非常便宜,简直跟白送没两样。 此时小伙计们看楚瑜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那膜拜的光芒恨不得立刻去拜她为师。 第41章 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第41章 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老先生拿着药材走了,临走时千恩万谢,直称是遇上了活菩萨。 楚瑜倒没觉得有什么,这些百姓生活的够苦的了,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举手之劳竟然出现了连锁所应。 此时的仁济堂被前来求诊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队伍从门口排到了大街上。 几名小伙计忙的脚打后脑勺,连口水都喝不上。 “你这个属于虚寒之症,切勿再贪凉,每晚用热水泡脚,再加上我开你开的方子,必能将你这身子调好。” 楚瑜一边说着,一边刷刷几笔写好了药方,塞进了那名妇人的手里,头也没抬对着后面喊道:“下一位。” 面前出现了一个肥头大耳的暴发户,手里拽着一个漂亮的小老婆,笑眯眯的看着楚瑜,递上了一个银锭子。 呦呵,大手笔啊。 楚瑜抬头,就看到暴发户的旁边站着一位抱孩子的大嫂,急的满头是汗,正被富商的小跟班往后推。 楚瑜眯了眯眼,不开心了。 她在这儿悬壶济世,却有人在砸她的招牌,将手边的银子推开,指着那位大嫂道:“过来。” 暴发户眼一瞪:“哎,你识不识货啊?” 楚瑜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要么排队,要么滚蛋。” 左右这药店是国公府开的,还怕有人砸场子不成?天塌下来还有她老子顶着呢。 那暴发户微愣了一下,拉着小老婆恨恨的去了后边,临走时,还不忘抓走桌子上的银锭子。 这一忙活就到了日落时分,楚瑜实在是累的吃不消了,正要吩咐伙计把门关上,却又走进来一个人。 “今天关门了,明日再来。”楚瑜累的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老甲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她可是顶了他一天的班。 “麻烦小郎中出趟诊吧。”来人虽然一身小厮打扮,但身上的衣料却比普通百姓高了不知多少档次。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的银锭子足够吸引人出这趟诊,一般官宦人家的小费给的也足。 楚瑜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好说,好说。” 让小伙计打包了几包药材,楚瑜就跟着那小厮出了门,果不其然,外面已经停好了马车。 这待遇,啧啧,楚瑜美滋滋的上了车,直到下车时看到门口的那块牌匾,不由的黑了脸。 她是上辈子欠了南宫珏的银子还是怎么地?这躲都躲不及,居然请个郎中也能请到她的身上。 楚瑜站在原地没有动脚,踌躇着要不要进去,那小厮看她这样,还以为他害怕,忙说道:“小郎中放心,今天我家爷不在。” 啊?不在?何着受伤的人不是南宫珏,那会是谁呢? 楚瑜这样想着,脚却往府里走去,拐了几道弯,路上碰到的丫鬟婆子倒也很少。 没有想到,这么大的王府,这么冷清。 “小郎中,到了。”小厮站住了脚步,推开了门示意楚瑜进去。 可她的脚还没踏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我不需要郎中,出去吧。” 听声音还挺熟悉,楚瑜不由的更加好奇了,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进去。 只见冷九趴在床上,身上一片血迹斑斑,样子好不凄惨。 “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楚瑜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将药箱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冷九回头便看到楚瑜站在了他的床前,激灵一下子便要起来:“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很意外?”楚瑜说着,便要伸手掀开他的衣服。 “别,啊……我没有事,不需要你给我看。”冷九的脸色突然通红一片,想要制止楚瑜的手,可哪里使得上半分力气。 楚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喊一声疼,居然还会怕我看?” “走开,走开,别,别……”在冷九的哀求中,楚瑜轻轻的掀开了他身上披着的衣服,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哇,好壮观。” 冷九的脸埋进了枕头里,身子不停的颤抖…… “说,你犯了什么错,惹得你家爷生这么大气?”楚瑜嘴上虽然挖苦着,但手却将药王里的消毒水拿了出来,用棉签沾了轻轻给他擦拭,好在她先前有调制好的药膏,倒也不费事。 冷九始终不发一言,闷在枕头里的声音很是有气无力:“关你屁事。” 小样儿的,气性还挺大。 楚瑜嘴角一勾,将沾了药膏的棉签往他的伤口上抹去:“是我不关我的事,但这关你的事啊,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你……”趴在枕头上的冷九突然回头,眼睛都红了,刚想说什么,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血。 站在一边的小五吓的魂儿都要飞了,刚要大呼小叫的过来,却被楚瑜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急什么?死不了。” “可是,可是冷统领都吐血了。”小五瘪着嘴,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要是王爷回来知道冷九的伤又重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郁结在心头的浊血而已,他不吐出来病怎么好?”楚瑜慢悠悠的收起了药膏,丢给小五一副没见识的表情。 趴在枕头上的冷九,有些意外的抬眼看了看楚瑜,现在从他这个角度看,这个女人好像没有那么该死了。 “看我干嘛?还不赶紧给银子。”楚瑜的小手一伸,冲着冷九摆了摆手:“诊费,五两。” 虽然有点多,但冷九也不是小气的人,对那小厮道:“小五,去取吧。” “药膏要不要留?”楚瑜好心的提醒道。 说来也是奇怪,被这女人的药膏涂抹过的地方清清凉凉的,比市面上那些药不知道好用多少倍。 冷九有些小傲娇的回过头,轻咳了一下,说道:“看在你大老远跑来治病的份上,这药我就收下了。” “嗯,好,一共是一百零五两。”楚瑜笑眯眯的答道,漆黑的眸闪过一丝狡黠。 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冷九在万花楼的时候想弄死她的事了,真是主子奴才一般黑。 坑了她那么多回,现在可换她扬眉吐气了。 “咳咳……”冷九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看着楚瑜嘴都抽搐了:“你这什么药,居然这么贵?” “本店的药都是珍稀药材炼制而成,价格嘛当然有点小贵。”楚瑜答的一本正经,见冷九的脸都被气红了,脸色沉了下来又道:“怎么?这么大的王府,难道是想要赖账?” 冷九心都快揪成麻花了,王府再有钱也不是他的啊,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敲诈。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给晋王府抹黑,咬了咬牙对着那小五道:“去取。” 好几个月的工钱,就这么没了,肉疼。 楚瑜接过了银子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临走时对着冷九道:“好好养伤,以后再有这种伤,再来找我,这包药材算我送你的。” 眼看着冷九被气的脸都白了,小五忙把楚瑜请了出去,这要再呆下去,保不齐会出人命了。 又叫了府里的马车,将楚瑜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楚瑜的眼前不时的出现南宫珏那张冷情的脸,此人杀伐果断,定不会是浅湾里的一尾锦鲤,若要寻得适当的时机,只怕会一飞冲天。 这样的人,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南宫锦是皇子又怎么样,得罪了他还不是落得个流放的结果,依着南宫珏的性子,南宫锦只怕小命难保。 一路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一个大汉的声音:“马车里的人,给我滚出来。” 楚瑜无奈的叹口气,想过两天安生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出来出来。”车帘被人猛的掀开,露出一张圆圆的胖脸,楚瑜认得这个人,正是白天来求医,被她骂跑的那个暴发户。 “小兔崽子,可算逮着你了,给我揍,往死里揍。”暴发户嘴里骂骂咧咧的,指挥着人把楚瑜从车里拉出来。 楚瑜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在他们不备的时候,一把粉末洒了过去,并大声嚷嚷着:“毒药,沾上必死。” 这些人哪里知道啊,一看粉末洒过来,丢下楚瑜就混乱中抱头鼠窜,暴发户被撞翻在地,楚瑜趁机还踢了他好几脚,真是解气。 楚瑜一溜烟儿的跑了出来,顺势一拐进入了前面的巷子,本以为能逃出生天,却没想到进入了一条死胡同。 “臭小子,你还敢跑,这回看你往哪儿逃。”紧紧跟过来的暴发户累的气喘吁吁,白胖脸活像一个大馒头。 楚瑜抬眼看了看他,只见他背上还有好几个大脚印,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打手一脸的凶神恶煞:“福爷,刚才就是这个臭小子踹的你,小的看的清清楚楚。” 楚瑜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这无论是群殴还是单挑,她都不是个啊,左右看了一下,周围啥也没有。 手边上就有一堵摇摇欲坠的砖墙,一股茅厕的味道正从里面散发出来。 她一边后退,手上一边暗暗使劲,没有想到还真被她拽出来一块。 轰隆一声,墙塌了。 第42章 小兔崽往哪儿跑 第42章 小兔崽往哪儿跑 嗷的一嗓子尖叫,楚瑜只看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从里面蹿出来一个肥胖的女人,捂着脸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臭流氓不要脸,嘤嘤嘤……” 楚瑜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心里默默的说道对不起啊! 周围传来了一阵轰笑声,趁着那些人笑的七扭八歪时,楚瑜如小猫儿一般冲了过去。 刚回神来的一个打手冷不防的就挨了一板砖,哎呦一声顺手捂住了脑袋,再一摸竟是满手的鲜血,顿时惊恐的大叫道:“啊……杀,杀人了。” 其他的人纷纷回过神来,没有想到,这个臭小子下手居然这么狠,拔腿就朝楚瑜追了过去:“拦住她,拦住她,别跑。” 楚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大路上跑去,仗着自己的身子轻盈,竟也与那些打手拉开了距离。 谁知刚拐过一道弯,前方就出现了一队巡捕,楚瑜暗叹一声不好。 大齐律例,严禁打架斗殴,轻者打三十大板罚银百两,重则关到牢里下放到矿场俗称“学习再教育”。 这两样无论是哪一样,她都吃不消啊。 偏偏不凑巧的是,在那巡捕的旁边还站着刚才从茅厕吓出来的胖姑娘,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儿告状呢。 “大人,你要为小女子做主啊,想我一黄花闺女现在被贼人看了去,以后让我还怎么嫁人啊,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啦,嘤嘤嘤……” 说着,头一拧撞入了那巡捕的怀里,被她肥胖的身子这么轻轻一撞,巡捕顿时就喘不上来气了。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被撞个跟头,亏得他身后的兄弟扶了他一把:“队长小心啊。” 那个巡捕队长气的捋了捋身上的衣袍,打着官腔道:“姑娘自重,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你说遇见色狼了,在哪儿呢?” 胖姑娘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四处看了一下,猛的看见刚从胡同里钻出来的楚瑜。 伸出胖手指头一指:“就是他。” 楚瑜暗叫一声倒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了。 “你,站住。”身为衙门的巡逻队长,自从上任以来,还从没有碰上大案子,每天闲的做梦都想过一把抓犯人的瘾。 现在好不容易让他碰上一个,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过她。 楚瑜正想着怎么脱身呢,就看见那帮打手也追了上来,心思活泛的她对着队长喊道:“大人,那色狼就在后面。” 又蹦出来一个色狼,巡逻队长有些懵圈了,而被楚瑜反咬一口的那个暴发户反应也够快。 把受伤的那位仁兄往前一推,几个人后退了一步,正义凛然的道:“我们都是过路的。” “到底是哪个?”巡逻队长皱着眉头,看向了胖姑娘。 胖姑娘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楚瑜,又看了看那几个打手,其实刚才她光顾着害怕了,哪里还看得清那色狼长什么样。 如今一细看楚瑜长的眉清目秀、细皮嫩肉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怎么也跟流氓沾不上边,倒是她身后的那几个打手,看起来比较面目可憎一些。 最主要的是,其中的一人手里还拿着那块砖头,胖姑娘柳眉一吊,指着脑袋流血的那人喊道:“就是他,他手里还拿着砖头呢。” 确认了人犯,巡逻队长手一挥,几个捕快冲了上来,一道绳索把那打手捆了个结实。 暴发户十分上道,顺手把一袋银子塞进了巡逻队长的衣袖里,笑嘻嘻的道:“请官爷喝茶,辛苦辛苦。” 巡逻队长掂了掂,咧嘴一笑,大手一挥对着胖姑娘道:“走,你也一起回衙门做笔录。” 临走前,胖姑娘意味深长的看了楚瑜一眼,忽然对她咧嘴一笑:“小公子贵姓啊?” 楚瑜有些恶寒的抖了抖身子,正不知如何作答时,却听到巡逻队长冲着胖姑娘吼了一嗓子:“跟上跟上。” “凶什么嘛,来了,来了。”胖姑娘不耐烦的吼了回去,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楚瑜一眼,对她喊道:“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楚瑜被那胖姑娘给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才刚松口气,就听身后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小兔崽子,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几个人一拥而上,就将楚瑜堵在了墙角,恰在这时前面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何人在此喧哗?” 楚瑜从来没有觉得南宫珏的声音这么好听过,此时的他身上笼罩着一层烟雾,似梦似幻让人分不清真假。 简直就像话本子里写的从天而降的神仙,专门来救她的。 “南……吾……”楚瑜刚喊出一个字,就被一双肥腻腻的大手捂住了嘴,她呜呜了几声暗自祈祷,南宫珏你可千万别瞎啊。 “大人,是小的兄弟喝多了,正撒酒疯呢。”暴发户一边捂着楚瑜的嘴,一边对着南宫珏说道。 楚瑜一听鼻子都气歪了,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他们的钳制,可是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敌得过这几个人? 南宫珏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竟连马也没有下,只颇为严厉的对着他们说道:“即然如此,还不快快离去。” 暴发户等的就是这句话,捂着楚瑜的嘴拖着她就朝一边走去。 楚瑜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珏的身影优雅的消失在视线里,心里直呼,完了完了,这次少不得要缺胳膊断腿了。 南宫珏,我要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片刻后,楚瑜被带到了一处类似于库房的地方,暴发户手持一根胳膊粗的木棍,一步步的朝她逼近:“臭小子,本想揍你一顿出出气,没想到却连累我兄弟进了大牢,今天不废你一条腿,我黑蛇还怎么在这儿片儿混。” “说,你要废哪条腿?”原来这个暴发户叫黑蛇,居然还是个地痞混混,楚瑜暗暗的观察,想要寻找逃出去的路。 黑蛇身后的一个小弟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想跑,一个箭步过去手一挥,楚瑜猛的低头,棍子擦着她的头发飞过。 当啷一声,发簪掉落在地上,一头乌黑的秀发铺了满肩,黑蛇和他身后的几个小弟全都看傻了眼。 “哟,哥几个今天这是赚了啊,没有想到臭小子居然是个女的。” 一名小弟咽了咽口水,补充了一句:“长的还算清秀。” 几个人不怀好意的互相看了一眼,嘿嘿嘿的坏笑起来。 楚瑜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去摸头发,知道自己的身份掩不住了,只好把楚怀仁端出来。 身姿一挺,学着那些千金小姐怒声道:“放肆,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楚国公府的七小姐,你们谁敢?” “楚国公府?”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老子还是万贵妃的大表哥呢。” 万贵妃是当朝右相万柄臣的长女,因自小学得四书五经再加上长的貌若天仙,早早的就被皇上看中,如今可是最受宠的妃子了。 传说为了博美人一笑,齐帝不惜斥重金为她盖了雨薇宫,把她当仙子一样供着。 如今这黑蛇说的话不管是真假,如果跟万贵妃扯上关系,这里面的门道儿可就大了。 后宫虽然不能干政,但如果跟宫外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只怕皇上也容不得她。 更要紧的是,右相万柄臣可是太子党啊。 “万贵妃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娘娘,娘娘尊贵无比,岂能跟你们有所牵连?”楚瑜故作不信的说道。 “你一个小丫头懂个屁,如今落到我们的手上,定要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嘿嘿。” 这黑蛇原名叫潘赖子,从小就是个混混,因与万贵妃沾了点亲,一直在右相府上的钱庄做事。 此人做事凶狠手辣,又雇了一帮打手放高利贷,经常欺压百姓鱼肉乡里,万柄臣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黑蛇的胆子也就越发的大了。 今天被楚瑜当着那么多人扫了他的面子,他怎么可能甘心,这才带着一帮人来找她晦气。 “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让爷几个乐和乐和,说不定爷心情好了,就给你卖一个好点的青楼,少让你吃点苦头。” 说完,不怀好意的朝楚瑜的胸前扫了几眼,有些扫兴的道:“也就这脸儿还有点滋味儿,这身材嘛,啧啧……” 一片惋惜之声。 被一直评头论足的楚瑜肺都要气炸了,欺负她也就算了,但侮辱人就有点过分了。 从药王系统里扫了一眼,将里面的一瓶辣椒喷雾暗暗的捏在手里,这本来是她前几日弄出来准备对付南宫珏的,却没想到倒让他们先尝了个鲜。 伸出手指对着黑蛇勾了勾手,飞了一个媚眼过去:“有话好好说嘛,动刀动枪的多吓人。” 黑蛇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嘿嘿一笑,没想到这个小娘们儿这么不经吓,三言两语就把她镇住了。 几个人傻乎乎的围了上去,刚走到跟前手还没伸呢,就见眼前喷出一团浓雾来。 先是愣了一秒随后便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啊……我的眼睛,咳咳……这是什么东西?” “好辣好辣,咳咳……这是什么鬼东西?阿嚏,阿嚏……” 第43章 惩治地头蛇 第43章 惩治地头蛇 现场一片鬼哭狼嚎,楚瑜一边后退捂住口鼻,一边不解气的将手里的喷雾全都喷了出去。 “让你们尝尝本姑娘自制的超级无敌霸王辣,保准让你们这一生都回味无穷,看你们还敢不敢害人。” 她这喷的兴起,丝毫没有注意后墙角一名打手,正拿着长刀悄悄的朝她走过来。 “去死吧你。”银光闪过,带着呼啸的风声,楚瑜惊讶的回头便看到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朝她头上劈过来。 完了,小命休矣。 锵的一声尖锐的声响,原本落在楚瑜头上的长刀,竟然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长刀飞过之处,从一个打手的胯下经过,嗖的一下将他钉在了墙上,打手惨白着脸叫了几声,头一歪晕死过去,再看裤档下面早已经湿了一大片。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举着火把的士兵从门口涌入,为首的一名士兵中气十足的喊道:“晋王在此,谁敢造次?” 楚瑜心有余悸的回头,便看到尽头处,一身紫色蟒袍腰缠玉带的南宫珏,正从门外走进来。 南宫珏面色阴沉,比起从门外涌进来的寒气,楚瑜只觉得他身上的杀气比千年寒冰还要冷冽。 一听到晋王的大名,几名打手早就吓的浑身哆嗦了,顾不得眼睛上的疼痛,纷纷朝不同的方向跪拜下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比起这些没胆子的,黑蛇倒是个硬骨头,顶着核桃大的眼睛站在中间,不服气的道:“王爷怎么了,老子可是万贵妃的大表哥……” 话未说完他的膝盖上就挨了一棍子,哎呦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直到这时黑蛇才有些害怕了:“王爷惜怒,你不能杀我,我的舅舅可是当朝右相,他一定会保我的。” “哦?”轻淡的语气从南宫珏的口中吐出,他站在黑蛇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近乎亲切的问道:“你当真是右相的大外甥,万贵妃的大表哥?” 那黑蛇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腆着一张脸厚脸皮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万贵妃是娘娘,有了这层关系,咱们多多少少也沾亲带故了不是,你看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啊……” 话未说完,众人都没看清南宫珏是怎么出的手,就见黑蛇的一只手应声掉了下来。 断腕之处的血液不停的往外喷,黑蛇的身体蜷缩在地上,弯成了一只虾,疼的连声也发不出来。 “刚才是不是他这只手碰的你?”南宫珏虽然没有回身,但楚瑜却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刚刚黑蛇想要伸手来抓自己的时候,就是这只手。 楚瑜暗暗的想,她如果说不是,南宫珏是不是也要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砍下来? “怎么?不是这只?”南宫珏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手上的长剑似乎又要落下,吓得黑蛇大声哀求起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的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敢?本王看你倒是敢的很。”刷的一声,长剑架在了黑蛇的脖子上,锐利的剑锋紧紧的挨着他的大动脉,南宫珏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厉声道:“此人在皇城底下居然敢公然行凶,简直是罪大恶极,如今铁证如山还敢抵赖,来人。” “属下在。”身后传来士兵嘹亮的声音。 “将此人押入大牢,再交由大理寺严刑拷问,一个小小的地头蛇也敢如此猖狂,本王倒要看看他借的是谁的势,靠的是谁的台,押下去。”南宫珏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两名士兵上前,一道铁链将黑蛇和其他的几个打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黑蛇现在才明白过来,南宫珏果真不是说着玩的,进了大理寺如果不脱层皮,谁都出不来。 “饶命,饶命啊……”很快,黑蛇的呼喊声就消弭在黑夜里。 待到所有人都走以后,楚瑜盯着地上的那只断手,身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世人都说晋王爷冷酷无情,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只是他的这份冷酷,在楚瑜的眼里,却有了另外一层意境,毕竟南宫珏是为了给她出气,才会如此。 “走吧,本王送你回去。”看着闷头站在一边的楚瑜,南宫珏真真是快要被气死了。 这个女人有胆子跟自己张牙舞爪,遇到了这种事却是蠢的要死,居然连自救也不会。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楚瑜猛的抬起头来,不确定的问道:“什么?” 刚刚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南宫珏说要送她回去? “这,这不太好吧,王爷公务这么繁忙。”楚瑜有些推辞的说道。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南宫珏却像没听到她说话,自顾自的往外走了。 看到楚瑜拒绝他,心情该死的烦闷,能让他相送这是多么大的面子,她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看了眼地上的那滩血迹,楚瑜猛的打了个激灵,紧紧的跟上了南宫珏。 其实,刚刚她只是在想如果让楚怀仁看到了南宫珏,这肯定又是一堆儿的事,到时她该怎么解释呢? 明明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关系,可是命运却偏偏把他们凑到一块儿。 回去的路上,马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南宫珏自上车以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身上还有股酒味儿,似乎很是疲累。 楚瑜当然有自知之明,缩在车厢的角落里,尽量忽视他的存在。 半响,南宫珏微闭的眸子缓缓睁开,面无表情的看了楚瑜一眼,眸底一片深沉:“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这个女人不是教他要学会信任吗?现在他主动的迈出了第一步,她为什么要连连后退呢? 感觉到南宫珏的不耐烦,想起他刚才手起刀落的狠戾,楚瑜忙回过了神来,小心的问道:“王爷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问完楚瑜就后悔了,肯定是认出她来了啊。 果然,南宫珏回她一个你很蠢的眼神,淡淡的开口道:“本王之所以没有当时把他拿下,只是因为没有证据。” 啥?楚瑜的三观简直被毁的不要不要的。 他的意思是,他早就有了拿黑蛇的想法,只是因为手上没有证据,而今天楚瑜这个白送上门的鱼饵,他也只不过是捎带手用了一下罢了。 顿时什么英雄情情结、高大上的身影通通消失不见了。 楚瑜掀起一边的嘴角,漫不经心的回了一个哦字。 又一次被当了炮灰,楚瑜感觉好心塞。 看着楚瑜沉下去的小脸儿,南宫珏不由的纳闷起来,虽然刚才她的兴致虽不算高,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失落啊。 女人,果然是一个奇怪的物种,上一刻还在欢呼雀跃,下一刻就悲春伤秋起来了。 话题因为楚瑜的沉默沉了下去,气氛变的有些尴尬起来,南宫珏有王爷的傲娇,自然不会主动与她攀谈。 楚瑜还沉浸在自己又一次当了炮灰的世界里,哪里还有心情哄王爷开心。 南宫珏沉着脸,看着楚瑜。 楚瑜被他冷嗖嗖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哆嗦了一下,往后缩了缩。 南宫珏的脸黑的更彻底了,世人都说他是美男,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用一种看野兽的目光看着他? 楚瑜欲哭无泪,南宫珏要是再这样瞪她,是逼她要跳车吗? 好在,南宫珏把眼神收了回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楚瑜摸着砰砰乱跳的心口,感觉再和他多呆一秒,说不定就会心梗而死。 马车骨碌碌的响,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越发的放大了。 没过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楚瑜暗中舒了口气,一想到终于不再跟南宫珏同乘一车,就开心的要跳跃起来。 可还没等她把告辞的话说出口,南宫珏已经动了身,下车的时候顺便把她也提了下来。 “王爷,你其实不必这么客气……”回家的路,她是识得的呀。 可是南宫珏根本没有在乎她的话,站在原地如同玉雕,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威严,让楚瑜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即然赶不走,那就只能客气一回了:“王爷,夜深露重的,要不要到府上喝杯茶?” 本以为南宫珏会瞥她一眼就走,谁知道他竟然淡淡的哼了一声,不待楚瑜同意,人已经进了大门了。 这完全不按套路来啊,刚刚不过是跟他客气客气,怎么还就当真了? 楚瑜忙拎着裙角追过去,门口的小厮还算有眼力,见到晋王驾到急忙一溜烟儿的去通传了。 楚瑜跟在后面悲催的想,晋王他老人家的情商,不是一般的低啊,连这最起码的客套话都听不出来呢? 眼下已经是亥时了,相当于现代的22点。 在所有人都要入睡的时候,南宫珏在这个点儿来国公府,无疑是天上掉陨石,惊动了整个王府。 楚怀仁睁着睡眼惺忪的眼不确信的问道:“什么?晋王殿下来了?” “没错,现在已经进了院子了。”小厮跑的满头大汗,指天誓日的说道。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老夫更衣?”回过神来的楚怀仁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的穿好衣袍,连衣带都没系好就往外走。 晋王殿下驾临国公府,可千万不能怠慢。 第44章 白莲花耍心机 第44章 白莲花耍心机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都迅速的亮起了灯,就连吕氏和楚若兰都惊动了。 听到晋王来府上了,楚若兰高兴的差点儿都要蹦起来了,忙手忙脚的把衣服穿好,开始往脸上画妆。 楚瑜本想带着晋王悄悄的往自己院子走,可谁知一进院门,就看到楚怀仁和吕氏站在那里,一副迎接的架势。 这速度快的,简直可以称得上火箭了。 “参见晋王殿下。”楚怀仁打头行了礼,客气的道。 南宫珏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到来,会惊动府里的人。 他看向楚瑜,眼里一片迷茫,楚瑜哀哀的叹息一声,晋王殿下您显然已经打扰到人家了,还是快点离去的好。 南宫珏的疑惑一闪而逝,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对着楚怀仁道:“不必多礼。” 楚怀仁满脸堆笑,上前一步道:“不知晋王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这一问,倒把南宫珏问住了。 送楚瑜回家不过是举手之劳,进了国公府的大门,纯属是想看看她现在住在哪里。 现在楚怀仁问起来,他又不好意思明说,恰在此时一股寒风吹过,南宫珏便胡乱编了个借口:“听闻国公大人府上有上好的龙雀舌,本王来此讨要一些。” 楚怀仁不由的面露欣喜,龙雀舌是极其珍贵的茶叶,有一两黄金一两茶之说,这整个京城除了他的茶庄上有,别的地方还真没有。 更重要的是,他从小就请了师傅调教楚若兰烹的一手好茶,香味儿萦绕在舌尖三日都不曾散去。 更有世家大儒名人诗客专门写诗赞美楚若兰的茶技,送她“妙手兰香”的美称。 可是这些南宫珏并不知情,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没有想到楚怀仁会错了意。 急忙使眼色,让吕氏把楚若兰叫过来。 吕氏会意急忙去了后院,楚若兰听闻后,开心的几乎落下泪来,认为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能给晋王殿下烹茶,这可是多少年修来的福分。 “兰儿啊,今天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千万要在晋王殿下面前好好表现。”吕氏叮嘱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她会出差错。 楚若兰一边整理身上的衣裙,一边检查脸上的妆容,直到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瑕疵,这才信心十足的道:“放心吧母亲大人,女儿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两人又互相打气一番,这才往前厅走去。 那里已经摆好了茶盘,一切都已经就绪,就等楚若兰来了。 看着遥遥坐在那里的南宫珏,楚若兰的一颗砰砰乱跳起,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晋王,真的好幸福。 “兰儿,来啊。”楚怀仁眼尖的看到楚若兰走了过来,忙向她招手。 楚若兰迈着碎步,提裙进了大厅,如若轻风拂柳般的走了进来,其实单若她的容貌,确实是数一数二的。 只是与楚瑜的清秀不同,楚若兰的骨子里带着一股子媚劲儿,尤其是她的眉眼流转间,只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酥了骨头。 “小女见过晋王殿下。”婉转如夜莺的声音从楚若兰的口中流出,含羞带臊的她根本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看,大齐的战神到底是何等风姿。 南宫珏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轻轻的哼了一声,但在楚若兰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盈盈屈了下膝,楚若兰站直了身体,抬头的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晋王殿下身边本该由她坐的位置,现在却被楚瑜占了。 楚怀仁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忙清咳了一声:“兰儿,快把茶烹好,给晋王殿下尝尝。” 一句话唤回了楚若兰的神智,只要南宫珏看出了她的好,还会在意那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楚瑜? 暗中瞪了楚瑜一眼,楚若兰跪坐在蒲团上,开始烹茶。 楚瑜无奈的叹口气,其实她真的好想去睡觉的好吧,可是南宫珏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就是不让她走。 让楚若兰嫉妒的位置,也不过是给他端茶递水罢了。 很快,茶就烹好了,一股清香自杯中散了出来,楚若兰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纤细的手指端起茶盏递到了南宫珏的跟前,轻声细语的道:“王爷,请用茶。” 美人在侧,南宫珏竟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更加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楚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上前伸手去接,楚若兰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眼底的寒芒一闪而过。 手上一歪,那滚烫的茶水就要倾斜出来,眼看着就要烫到她的手指上,一把折扇却恰时伸了过来,将那倾斜的茶盏接了过来。 这一幕差点儿把楚怀仁的魂儿给吓飞了,好在虚惊一场,他偷偷的拿手抹了把汗。 楚瑜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楚若兰心机这么深,在南宫珏的眼皮子底下还敢使心计。 要是这茶水烫到了她的手上,自己定会在众人眼里落得个恶毒的印象,如此一来,她楚若兰就可以在晋王面前扮演小白莲了。 果然,楚瑜这边刚猜想完,那边楚若兰就啜泣起来:“对不起殿下,都是兰儿不好,这跟妹妹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啧啧,这戏演的。 楚瑜都不由的暗中对她竖大拇指了,这也太走心了,拿小金人一点问题也没有。 楚若兰一边假惺惺的给楚瑜脱罪,一边暗暗看着南宫珏怎么让她滚出去,只要她一走,她有的是法子让南宫珏注意到她。 可惜的是,如果换了旁人早就顺手推舟了,毕竟美色当前,男人的脑子都会少根弦。 可是南宫珏岂是一般人,楚若兰耍的那些心机他全看在了眼里,顿时对这个姑娘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来试试,看看口感如何?”面前推过来一茶盏,南宫珏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瑜意外的抬头,正撞见他墨一般漆黑的眸子里,盈盈碎光如星辰一般闪耀,不由的让她看呆了眼。 “怎么?不想喝?”不等楚瑜回神,南宫珏已经将茶倒掉了,轻描淡写的道:“如此粗鄙,想必味道也好不到哪儿去。” 品茶如品人,如果一个人的品行不好,就是再好的茶叶也烹不出香甜的味道来。 楚若兰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想她倾城之姿竟然被人说成粗鄙,真是想撞死的心都有。 南宫珏说的这番话,可谓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楚怀仁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晋王就翻了脸。 再看楚若兰一副委屈的模样,不由的对楚瑜有些恼怒起来:“你这孩子毛手毛脚,徒惹殿下生气,还不快快退下。” 虽然有些委屈,但楚瑜却巴不得早点走,一听楚怀仁这样说,便自觉的要起身出去。 可还未等她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一角衣袍正压在南宫珏的手下,楚瑜只得给他打眼色想让南宫珏让开一点。 南宫珏高傲的站起身,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楚怀仁和一边满脸通红的楚若兰,只对着楚瑜道:“送本王出府。” 被晋王爷这般无视,楚怀仁真是尴尬的很啊,但又不能得罪他,只得强挤出笑容来,道:“小七,快去送送殿下。” 楚瑜看着一边强忍着泪水的楚若兰,痛快的应了一声,就随着南宫珏出了大厅。 随后身后就传来一阵抽泣的哭声,楚瑜听着楚若兰的哭声,不由感叹道真不愧是美人啊。 就连哭声都这么销魂儿,要是一般的男人看见了会心疼的要命,只可惜她碰上的是一块硬疙瘩。 捂不热,烫不化。 她的这点心思,必将会付水东流。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冷不丁的听到南宫珏冒出来这么句话,楚瑜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脸,她有那么明显吗? 这南宫珏就连走路都跟块木头似的,站的笔直头都不曾歪一下,他又哪只眼睛看到她笑了? “我哪有,王爷莫不是看花眼了吧?”楚瑜嘴上说着没有,眼睛却飘忽着有些心虚。 南宫珏也不戳破她,点了点头道:“以后像什么猴子屁股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说完,便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楚瑜彻底玄幻了,合着南宫珏不仅有顺风耳,他还有千里眼啊。 回到前院的时候,楚若兰的哭声还没停,抽抽搭搭的几乎都快要背过气去,旁边似乎还有吕氏和楚怀仁在安慰她。 即然没有人顾得上她,楚瑜也懒得去凑热闹,正好回她的院子睡觉。 …… 南宫珏一路回到晋王府,想着今日被皇上召进皇宫听闻荣华公主出逃的事,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先帝在时后宫可谓是波澜壮阔,生的孩子都能组成足球队了,所以在南宫珏还未出生时,荣华也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奶娃。 别看人小,但辈分倒挺大,因为深受先帝的宠爱,又是齐帝最小的妹妹,所以在这宫中也称得上是一霸了。 说来荣华也真是奇怪,对哪个皇子和公主都不亲,唯独对南宫珏喜欢的不得了,再加上他们两个年纪相仿,是从小玩到大的,所以也更加亲厚了。 说起这个小姑姑,南宫珏就有些头疼。 第45章 我想要个人 第45章 我想要个人 她那么副刁钻的性子,在宫里或许有人让着她,这要出了宫,肯定会吃亏的呀。 齐帝有令,公主出逃的事只能暗中寻找,切不可声张,可这大街小巷南宫珏都找遍了,也没发现她的综迹。 就连她爱去的茶楼和戏院,也没有她的身影,这人到底去哪儿了呢? 夜色已深,府里的下人都已经睡下了。 南宫珏回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推开门走进去,抬眼便看到屋内坐着一个人。 待看清那个人的模样儿之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我早就该猜到,你会到我这儿来。” 南宫珏反身把门关上,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接过荣华手里递过来的茶,说道:“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碧海东珠?还是我屋里的那个双龙琉璃盏?” 荣华幽怨的看了一眼南宫珏,不满的道:“在你的眼里,小姑姑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这次居然不是为了他屋里的东西来的,南宫珏有些意外的看了荣华一眼,叹口气道:“那你想要什么?” 说到这个,荣华来了精神,往南宫珏的身边凑了凑,神秘的一笑:“我想要个人。” 南宫珏的身子一僵,不由的多看了荣华两眼,见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犹豫的问道:“你是看上哪家公子了?” 想到那个清秀小子的小模样儿,荣华的脸上飞起两团红晕,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别以为她没有看清楚,推倒墙的那个人分明就是那个小子,要不是自己放他一马,现在早就蹲大狱去了。 说起来,这都是缘分啊。 哪天不出宫不行,偏偏今天出宫,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恰好在那儿蹲茅房,就遇上了那个小子。 再说了,自己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被那个臭小子看了去,怎么着他也得负责任。 南宫珏看荣华一脸兴奋的模样,犹豫着问道:“那人可是在我的府上?” “不是。”荣华摇了摇头。 “姓甚名谁,这总该知道一样吧?” 荣华依旧摇头:“不知道。” 南宫珏有些无语了:“你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找?” “大侄子,你就帮姑姑这一回吧,我是一定要找到那个臭小子的,不然,我就在你府上不走了。”荣华使出了杀手锏,一副耗死在这的样子。 “随你便。”南宫珏丝毫不受她胁迫,轻笑道:“反正王府这么大,你就是住到明年都没关系,不过……”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意味儿深长的看了荣华一眼,说道:“如果父皇知道你在我这儿,只怕会立即把你捆回去。” “臭小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荣华见威胁不成,有些恼怒的道:“你忘了你八岁那年,打碎了我哥心爱的花瓶,当时是谁给你求的情?” 南宫珏无语的摇头:“如果不是你把我摔出去,花瓶也不会碎。” “那,那次你把蛇扔到贤妃的宫里,害得她大病一场,如果不是我掩护你,你早就被抓住屁股打开花了。” “那蛇分明是你放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被南宫珏堵的词穷,索性使出了无赖的方法,一把扑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把南宫珏压住。 可是她忘了,现在的南宫珏根本不是以前那个小毛孩儿了,身手敏捷的他一个滑行,人已经飘到了门外。 就连手上的茶都没有洒出来一滴,潇洒的冲着荣华抬了抬手,说道:“天色已晚,小姑姑还是安分的呆在这里,等着明日一早跟我回宫。” 说完两手一挥,便让侍卫把门关起来,不许荣华出门。 “哎,你别把我关起来啊,开门啊。”荣华把门拍的啪啪响,简直不敢相信,以前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南宫珏,居然敢把她关起来。 看着紧闭的大门,荣华恨恨的一脚踹了过去。 …… 楚瑜这一觉睡的非常沉稳,等到她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正欲下床时,却看到门帘掀起,秋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见到她起来了,快走了两步上前,笑道:“七小姐,你醒了?” 楚瑜眼前一亮,欣喜的道:“秋儿,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那天跟吕氏说让她把人接回来,结果这一堆的事砸下来,她根本没有时间问吕氏。 还以为得晚两天才回来,谁知一大早就见到了人,真是让她欢喜。 说话间,刘婆婆也走了进来,手上端着做好的饭菜,摆在了桌上:“七小姐,快来用膳吧。” 楚瑜应声坐了下来,见她们也不问,不禁心生疑惑:“我消失这么久,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回的府中?” 秋儿和刘婆婆对视一眼,笑道:“那日小姐不见以后,可真把我急坏了,但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楚瑜问道。 “后来有一位自称是晋王府的侍卫,说是晋王爷把小姐接走了,还给我留了银钱和粮食,否则我们也撑不到今日。” 南宫珏竟然这么好心?楚瑜有些不相信的嘀咕道,秋儿见她有些发愣,忙问道:“小姐,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楚瑜回过神,开始用桌上的早膳,今天吃完还得去店里。 就在这时,帘子掀起,蒙着脸的吕氏走了进来,见到楚瑜后直奔直题:“人我已经接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了?” 楚瑜抬眼扫了吕氏一眼,嬉皮笑脸的道:“好说,好说,夫人拿出了诚意,我自然也不会食言。” 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交到了吕氏的手上,得了药后,吕氏几乎是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生怕再被楚瑜下了药。 秋儿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待吕氏走后,她才小心的道:“七小姐,这个大夫人的样子好可怕。” “怕什么?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们。”楚瑜豪气的道,现在她可没时间跟吕氏磨嘴皮子。 她要让吕氏眼睁睁的看着整个楚国公府,是怎么落到她的手里的。 想到今天药店还有事,楚瑜忙换了衣服就要外出,秋儿见她换了男装,不免有些担心:“小姐,你穿成这样出去,会不会惹老爷生气啊?” 其实,这也是楚国公的意思。 毕竟她是女子,又是楚国公府的七小姐,老是这么抛头露面的,定会惹人闲话。 楚瑜自己倒没什么,大大咧咧惯了,可是这是古代,一些规则她不得不遵守。 再者嘛,男装示人,也好办事。 “放心啦,没事的。”楚瑜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临近皇后寿辰越来越近,楚若兰的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羽衣舞上,每日都加强了训练。 为了达到身轻如燕的境地,她已经把两餐减成了一餐,可是跳出来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对。 有一个动作是空中飞舞,要求舞者抓着一条丝绸飞身而上,如蝴蝶一般来回飞舞。 可是楚若兰每次做这个动作时,都做不好,现在临皇后寿宴已经越来越近,她急的都要上火了。 又一次的动作失败后,楚若兰赌气的把舞具扔到了地上,暗自跟自己生气。 旁边的下人见状,全都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惹怒了她。 吕氏见她这副样子,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便提议道:“出去转转吧,我女儿这么好的年华,总是闷在家里可怎么成?” 其实,楚若兰也是正有此意,这几天总是看到楚瑜往外蹦跶,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现在听吕氏这么一说,顿时起了精神:“母亲说的对,女儿听闻新开了一家绸缎庄,正好去那看有没有好料子,好为母亲添套衣裙。” “你这小嘴儿哟,就跟抹了蜜似的。”明知道楚若兰是在哄自己开心,可吕氏就是受用的很,自己的女儿怎么看怎么讨喜。 不像那个楚瑜,天天给自己脸子看。 一提到楚瑜吕氏的整个脸色都不好了,楚若兰看她这样,便问道:“母亲可是在为那个小贱人忧心?” 吕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在一株梅花树下站定,伸手碰了碰花瓣上的雪,忧心的道:“是又能怎么样,现在她颇得老爷欢心,就连我也忌惮她三分,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只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难不成她还能爬到我们的头上去?”想起那天晚上楚瑜坐在南宫珏身边的事,她就恨的双眼通红。 她要材没材,要貌没貌,却能得晋王的欢心,也不知道这个楚瑜走了什么狗屎运,运气会这么好。 “母亲,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楚若兰的眸底闪过一丝毒辣:“今天她能勾搭上晋王,明天就能勾搭上太子,等到我们想要再动她就动不了了。” “哦?你可是有了什么计策?”吕氏问道。 楚若兰勾起唇角,在吕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吕氏一边听一边点头,心情也舒朗起来:“不错,不错,果然我的女儿是极其聪明的。” “那母亲还忧心什么,不如陪女儿去选几匹布料,散散心吧。”楚若兰娇羞的一笑,拉着吕氏的手撒娇道。 “好,好,都依你。” 第46章 设计陷害 第46章 设计陷害 楚瑜坐在药店里,依旧忙的不可开交,自从昨天的事情以后,老甲就对她刮目相看了。 可是让她一个黄毛丫头抢了自己的名号,实在是有点不甘心,现在来店里看病的人,几乎都不找他了,指名道姓的要让楚瑜诊病。 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他就得卷铺盖卷走路了。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楚瑜忙的顾头不顾尾,看到闲在一边的老甲,便唤了他一声:“甲师父,那边还有一位老伯要看病,麻烦你去看一下。” 老甲听言,鼻子都快气歪了。 那哪里是什么老伯,分明是街头乞讨的叫花子,一身臭味儿不说,只怕给他诊完病不但赚不到钱,还得再搭进去几两银子。 可是楚瑜说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连脉都没有诊,便挥手打发他:“你这病小店看不了,还是另寻他处吧。”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那位小郎中就能看得,你看不得?昨天他给我开的药吃了好多了,你今天却说看不了?是不是欺负我们乞丐又脏又臭,没有银子?” 这个老乞丐在这一片还挺有名气,手下养着十几个小叫花子,都把当大爷一样供着。 如今他一嚷嚷,顿时从外面涌进来了好几个小叫花子,手里拿着棍子对着老甲要打要杀。 老甲毕竟在外面混的时间长了,再加他有国公府这座大山撑腰,哪里会怕他们。 腰杆一挺,便凶巴巴的道:“大胆,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就连国公府的药堂,你们也敢闹事?信不信我喊来官差,把你们全都扔进大牢里。” 向来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以乞讨为生的小乞丐,害怕官差都来不及,一听要拿他们,全都不作声了。 其实他们起争执的时候,楚瑜就看到了,只是因为手上有一位棘手的病人,一直腾不出来手。 现在病人走了,她忙走了过去:“老甲,不得无理。” “可是七小姐,他们要在这儿闹事。”老甲很不服气的道,仁济堂的大名在这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以前别说这些乞丐了,就是寻常百姓见了哪个不是绕道走呢? 可是这个楚瑜才来了一天,好好的仁济堂就成了三教九流都敢来的菜市场。 现在她竟然为了几个臭叫花子训斥自己,老甲真的是很不服气。 眼看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楚瑜不想把事态再扩大,只得对老甲道:“甲师傅,你还是去看看新来的药材到没到吧?” 这声甲师傅已经是给他极大的面子了,可是老甲却根本不买帐,主要是楚瑜让他做的这些事,是店里伙计做的,他认为楚瑜是在故意刁难他。 可是他怎么不想想,如果他要还在这里,只怕那些乞丐不会善罢甘休。 “还不去?”楚瑜见他不为所动,少不得加重了些语气,老甲只得垂头丧气的,从后门溜了。 “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各位不要计较,众生皆平等,只要是来我仁济堂求医的,我楚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她的一番话说的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扭捏之态。 正所谓是行的端,坐的正。 再加上国公府的这个身份,丝毫没有官架子,很快就赢得了一片掌声。 “即然是这位小兄弟说的,我们自然是没有异议,大家都散了吧。”听了老乞丐的一番话,那些围在这里的小叫花子全都纷纷离去。 待到人散了以后,楚瑜却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她今天还得去晋王府上去看看冷九。 那个家伙的伤那么重,要是再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 “呸,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点医术,倒是扮起菩萨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教训老夫,哼。”老甲一边走,嘴里一边骂骂咧咧。 冷不丁的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拦住了老甲的去路,老甲正要抬头怒骂,却看到吕氏正冷眼看着他。 顿时像找到主心骨,扑到了吕氏的跟前,刚要喊表妹,却被吕氏一个眼神瞪了回来,忙改口道:“夫人,你可要帮帮我啊。” 吕氏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楚若兰拽了拽衣袖,低声道:“母亲,这里人多口杂。” 现在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老甲这么一哭喊,行人都纷纷侧头看向她们。 吕氏忙用帕子掩了口,四下看了一眼,低声怒道:“跟我来。” 一行人进了茶楼,寻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了下来,看到左右无人,吕氏一副恨不成钢的道:“到底是什么事,竟让你如此丢人现眼?” “表妹,你不能不管我啊。”听到吕氏骂他,老甲都快要哭出来了。 看到他这个窝囊的样子,吕氏就有气,如果不是看在是亲戚的面儿上,她才懒得管他。 “到底是何事,你倒是说啊?” 楚若兰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老甲的手边,轻声细语的道:“就是,表舅有何话尽管说,母亲会为你做主的。” 听到楚若兰这么说,老甲才定了定神道:“我以为七小姐是个痴儿,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她来药店几天,不仅不像痴儿,医术反而还很精湛,仗着自己会两手,硬是把药店搞的鸡犬不宁,就连我也沦落成给她打下手的了。” “什么?竟有此事?”吕氏面上不动声色,和楚若兰交换了一个眼色,又道:“她竟如此欺人?” 听到吕氏要为自己撑腰,老甲忙信誓旦旦的说道:“表妹,这事我能说假吗?她这个人也真是奇怪的很,都是看人收诊金。” “哦?看人收诊金,这是何意?”楚若兰抓住这句重点,问道。 说到此事,老甲满脸的不屑:“这位七小姐可真是有趣,穷人的只收一文,富商的收一锭银,官宦人家的收一锭金,你说说这,从未有过这么荒唐的事。” 吕氏和楚若兰会心一笑,真想着法儿的抓她小辫子子,现在就送上门来了:“那,周围商铺,就没有反应吗?”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注意。”老甲摸着胡须说道。 楚若兰见他那副样子,柔柔的一笑:“表舅也无需忧心,她一个女流之辈,想要在这里立下足,是何其艰难?若要安分守已也就罢了,现在她公然的跟整条街的药铺对抗起来,那些药铺能容得下她吗?大不了表舅把帐本子交给她,由着她闹去,等到事情大了收拾不了了,你说父亲会怎么样?” 此话正中老甲的下怀,他不由的竖起大拇指对着楚若兰连连称赞:“哎呀,还得是大小姐好计策,妙啊,妙啊……” 楚若兰唤他一声表舅,那是客气,老甲可不敢沾这个光,依旧喊她大小姐。 “那还不快去办。”楚若兰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眼睛对着老甲一瞥,他立即明白了过来。 将桌上的茶一口喝尽,拿袖子抹了把嘴,阴险的一笑:“夫人大小姐尽管放心,此事就交到我的手上。” 吕氏点了点头,拿茶杯遮住嘴,低声道:“去吧。” “哎。”老甲应了一声,美滋滋的出了茶楼。 “真没想到,那个小贱人胆子还挺大的。”楚若兰绞着手里的丝帕,得意的笑道。 “还以为她有三头六臂呢,如今一看,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到底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这才惹下祸端,如今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收场。”吕氏恨恨的道。 “此次正好给母亲出出气。”楚若兰安抚性的拍了拍吕氏的手背。 吕氏舒了一口气,面上甚是得意,被那个小贱人压了这么多天的火气,终于能发出来了。 …… 晋王府。 几十名侍卫紧紧的围住一间屋子,却全都不敢上前,还要接住屋内不时扔出来的东西。 “公主殿下,不要扔了……” 嗖的一声,一樽双耳海棠缠枝的琉璃花瓶从屋内飞出,侍卫眼疾手快,飞身扑起在半空中将花瓶紧紧抱在怀里,在地上翻了几翻,这才安全落地。 看了眼手里的花瓶,小侍卫的脸上冒出一层汗。 这可是王爷最喜爱的花瓶了,听闻价值千金,要是被摔碎了,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让你们限制我自由,再敢进来抓我,本公主就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摔了。” 荣华气呼呼的对着的小侍卫喊道:“去,把南宫珏给我叫来,居然敢关我,反了他了。” 外面的小侍卫面面相觑,一副为难的样子,要是王爷能出现的话,早就出现了,还能由着这位小公主胡闹吗? “公主殿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还是听王爷的劝,赶紧回宫去吧。”小侍卫苦口婆心,就差给这位小姑奶奶跪下来了。 “我不回,我就不回,没有找到那位小郎君,打死我都不回宫。”荣华气哼哼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对着外面吼道:“告诉南宫珏去,赶紧给我张贴告示,凡是有小公子线索的人赏银百两,找到人的赏银千两。” 听着荣华公主这么不靠谱的话,几个小侍卫都愁坏了,这茫茫人海,上哪儿去找她要的人啊? 几个人互视了一眼,只得派一个人去给南宫珏汇报去了。 第47章 漂亮的反击 第47章 漂亮的反击 听到侍卫的传话,南宫珏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扬了扬手里的书本说道:“随她吧。” 他这个小姑姑是出了名的死心眼,犯起倔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如果强行把她送回宫。 只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还不如让她留在王府呆上一段时间,等找不到人她又玩腻了,自然就会回宫了。 听到南宫珏松了口,小侍卫欢天喜地的出去了,要是天天陪着公主闹腾,他们的骨头都得散了架。 “什么?老六果然是这么说的?”听到小侍卫的禀报,荣华开心的原地蹦跶了几下。 “我就知道,我这大侄子最好了。” 几个小侍卫苦着一张脸站在一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荣华忙换了个身衣服就要出门,可是在门口又被小侍卫拦住了:“公主,您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寻我要找的人啊。”荣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侍卫,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一起跟着。” 外面的世道这么乱,她可不敢再一个人出去了。 待荣华出了门后,南宫珏又唤了几名暗卫远远的跟着,见管家老徐还站在跟前,拧了眉头问道:“还有何事?” 老徐恭敬的回道:“世子和公主正站在门外求见,王爷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居然是玉卿言和玉无双。 他们二人此番来大齐的目地,无非就是想跟大齐联姻,齐帝的态度模凌两可,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 但的确叮嘱过南宫珏,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如今他们二人寻上了门来,这不是有意要接近晋王府么? 南宫珏细细的斟酌了一下,便对老徐道:“让世子和公主在大堂等候,本王换件衣服就来。” 老徐应了一下,就出去回话了,临出门时,又对南宫珏多说了一句:“一会儿那位楚郎中还要来府上给冷九看病,银子,还照常给吗?” 南宫珏的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看向了老徐,淡淡一笑:“为何不给?” 被南宫珏的笑容给震的有些失神,老徐僵硬的点了点头:“是,王爷。” 随后就摇着头走开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还从来没有看过挨宰挨的这么开心的。 王爷这是怎么了?好担心啊! 楚瑜走到晋王府的时候,恰好遇到一顶蓝花小轿从她面前经过,里面的女子好像吨位不小啊,抬轿的几个轿夫都呲牙咧嘴的。 “快点,快点,耽误了我找人,你们吃罪的得起吗?”里面传来了女子的喝斥声,听着还有些耳熟。 楚瑜有些同情的看了看那些轿夫,摇着头进了晋王府。 又听守门的小厮说王爷正在设宴招待客人,便没有去跟他禀报,直接去了冷九的屋子。 经过这几天的调理,冷九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又是练武之人,身体自然比平常人好的快。 如今已经能下地了。 看到楚瑜前来,冷九的态度较之先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七小姐,你来啦?” 楚瑜点点头,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好的差不多了:“不错啊,恢复的这么快。” 冷九嘿嘿一乐:“这多亏了七小姐的神丹妙药。” 楚瑜也不跟他客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好说好说,我身为医师治病人是我的职责,就咱俩这交情,应该的。” 冷九嘿嘿的一笑,都这交情了,每次都坑他一百两,偏偏王爷还不许他反驳。 也不知道王爷图的是啥。 “这天儿快要暗下来了,我就不多呆了。”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楚瑜就要站起身来,意有所指的看向冷九。 冷九怎么不知道她的用意,忙唤了小五过来,将诊金送上。 收了银子,楚瑜大大方方的又放下一瓶药膏,对着冷九笑道:“虽说这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但药还得抹,万一落下病根儿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冷九苦笑着点点头:“那是那是。” “行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拿了银子还不赶紧走,万一碰上南宫珏指不定还有什么事儿呢。 就在楚瑜想要开溜的时候,帘子掀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对着冷九行了个礼,恭敬的道:“冷统领,王爷有话,让你带楚医师一起去如意亭。” 啊?楚瑜不由的轻呼一声,南宫珏设宴款待客人,为什么要把她也叫过去? “王爷实在是太客气了,只是今天实在不巧,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楚瑜打着哈哈收拾着药箱,便想要开溜。 冷九看出了她的意图,急忙拦住了她,笑眯眯的道:“七小姐,王爷让咱们过去呢。” 真是开玩笑,要是让南宫珏知道他放走了楚瑜,只怕又会挨上一顿板子。 楚瑜无奈的对着冷九翻了个白眼:“这友谊的小船还真是说翻就翻啊。” 由小丫鬟领着一路往如意亭走去,楚瑜的心情就跟上坟似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经过跟南宫珏的这几次接触,她绝对相信,今天指不定又挖了什么坑等着她跳呢。 冷九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为自家王爷辩解:“七小姐,王爷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其实他人挺好的。” “好?呵呵……”楚瑜干笑两声,算是对他的回答。 待走到如意亭的时候,那边的灯笼都点上了,一片欢歌笑语,舞姬穿着轻薄的舞裙,正卖力的扭动着腰肢。 看到楚瑜他们过来,南宫珏挥手示意身边的女婢退下,迎上楚瑜的目光,淡声道:“过来。” 楚瑜抬眼一看,没有想到南宫珏宴请的人居然是玉卿言和玉无双。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玉卿言给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是楚瑜每次对上他淡蓝色的眸子,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南宫珏给人的压迫感是光明磊落的,可是玉卿言给人的感觉就像躲在暗处的毒蛇,趁你不备就会咬上一口。 尤其是现在,他静静的端坐在那里,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明明美的让人心醉,可是那笑意却是深不达眼底,无端的让楚瑜生出了满身的防备。 “真是没有想到,居然在此地能遇到楚医师,自从在皇宫一别,本世子还以为无缘再见到七小姐呢。”玉卿言淡淡的一笑,执起杯中的水酒浅酌了一口。 玉无双有些意外的看了玉卿言一眼,不知道他为何怎么把话题扯到了楚瑜的身上。 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玉无双也吓了一跳,不是被她的身份吓到,而是知道她是女子,还能呆在南宫珏的身边,就足以让她吃惊了。 本来宴请的是她和玉卿言两人,南宫珏居然把她也叫了过来,玉无双不免有些吃味儿。 想她堂堂的一介公主,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清汤寡水的楚瑜。 “听闻七小姐一直在药堂做事,可真是让人羡慕,想我们漠北的女子就没有这个福气喽,哪个不是安安分分的守在家里,相夫教子呢?” 这话说的,表面上是夸赞楚瑜,实际上是暗讽她不安分守已,在外面抛头露面。 玉无双的话楚瑜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她无心与人为敌,但也容不得别人这般践踏。 楚瑜的嘴角缓缓绽开一抹醉人的笑意,似是没有听懂玉无双的话一般,执起酒壶给南宫珏斟满酒。 这才从容不迫的说道:“在大齐境内,凡是女子皆可经商、上学,更有大材者甚至可以在朝堂上与男人一争高下,说起来,这还要感念我皇皇恩浩荡,治国有方,否则我们这些女流之辈,哪里有这等福气,少不了也得在家里守着那一两面,两捆柴,糊涂的过完此生,相夫教子虽然能保得一家和平,但全民富强才会让百姓安居乐业,实现真正的国泰民安。” 说到这里,楚瑜勾着唇笑的很是随和:“公主,您说是吗?” 玉无双简直都快要被气炸了,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却换来楚瑜这么多句。 而且每句都是棉里藏针,针针刺她要害,偏偏楚瑜把皇上搬了出来,玉无双就是想反驳,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真真是狗吃刺猬,不知该从何处下嘴。 “你……”玉无双被噎的满脸通红,漠北虽然民风彪悍,但的确是只限于男儿身上。 女子的地位可谓是非常低下,不但要伺候夫君还要忍受他们的责骂,再加上那些粗野汉子只懂得舞刀弄枪,哪里会懂得怜惜,所以光在这一点上,她玉无双虽然贵为公主,但却比楚瑜活的憋屈。 眼看着玉无双有些下不来台,玉卿言及时的救场,轻笑了一声,举起酒杯道:“七小姐果然是有大将之风范,这番言论说的至情至理,就连我也自愧不如,来,我自罚三杯,以此谢罪。” 玉卿言正要举杯时,却被南宫珏拦下了,清润一笑道:“世子无需多虑,本是女儿家的玩笑罢了,你又何必认真呢?” 啧啧,这漂亮话说的。 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这场矛盾化解了。 楚瑜暗暗的瞥了一眼南宫珏,心想您老人家出声还真是恰到好处。 第48章 王爷太风骚 第48章 王爷太风骚 刚才她被玉无双刁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头?这仗打完了,收拾战利品的时候,南宫珏出来了。 “王爷说的是,来,喝酒。”玉卿言知道南宫珏是在给他找台阶下,忙顺势而下。 几杯酒下肚,席间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玉无双似乎也不再介意刚才的事情,对着南宫珏笑道:“听闻大齐的舞娘身姿十分活软,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再活软也没有西凉女子的腰肢纤细,此次进京,我们带来了一位西凉的舞妓,特意给王爷开开眼。” “哦?”南宫珏轻轻的应了一声,放下酒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那本王可有眼福了。” 楚瑜暗暗的瞥嘴,这男人啊果然都离不开酒、色二字。 看着南宫珏一副冷漠疏远的模样,一听到美女还不是两眼放光。 玉无双得到了南宫珏的许可,这才轻拍手掌,音乐声突然变成了浓郁的西域风情。 与先前的悠扬曲调不同的是,曲调突然变的欢快大胆,热情奔放。 银铃声响,很快一名穿着大红衣裙,露着一截白嫩软腰的蒙面女子迈着轻快的步子上了舞台。 舞台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座小桥,桥面由大理石铺就而成,尽头处是一个露天的圆形舞台。 从楚瑜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大红衣裙下雪白的腰肢正欢快的舞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奔放、大胆。 对于这样的舞,楚瑜早就见惯了,丝毫没有任何羞涩。 可是对于这些古代人,当真是稀奇的很,以冷九为首的小侍卫们全都脸红的缩着脖子,像被开水烫过的大虾。 玉卿言和玉无双自然是看过这种舞,没有他们那么局促。 但南宫珏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就有点招人恨了,那眼睛几乎都快掉到了舞娘的细腰上了。 可是待楚瑜细看时,那双含笑的眸底却是森寒一片,那模样就像在品一个物件,竟然一丝男女之间的情欲都没有。 果然是冷情冷血,没有一丝热乎气儿的冰雕。 就在楚瑜愣神的功夫,眼前刮过一阵红雾,伴随着浓浓的香气,就见刚才还在台上跳舞的舞娘,不知何时跑到了南宫珏的跟前儿。 玉臂撩动薄纱,一双玉腿若隐若现,当真是吸引人的很呐。 这样儿的美人别说是男人了,就连楚瑜都不由的看呆了眼,感觉人生就是个大写的草字,充满了不公平。 南宫珏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酌了一口,这副优雅从容的模样,却比那舞妓更吸引人。 音乐更加的欢快起来,舞妓的腰妓扭动的更加卖力,身上的薄纱随着她的旋转几乎都要飞起来。 见着南宫珏对她没有抗拒,一个旋转便要往南宫珏的身上凑去。 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刚想看看冷漠如冰山的王爷是怎么被美人给烫化的。 却看到那美人堪堪要倒下的身子,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方向,虽然她的步伐有些凌乱,但很快就跟上了节奏。 而刚刚还媚眼如丝的眼神,明显的出现了一丝惊慌。 南宫珏始终一副欣赏歌舞的表情,仿佛刚才的那一幕都只是楚瑜的幻觉。 可是她清楚的很,刚才那美人倒下的时候,明显看到南宫珏将一粒豆子打到了美人的脚踝上。 舞蹈不知不觉中结束了,伴舞虽然退了下去,可是那美人却留在了场上。 玉卿言将她唤到自己的身边,给他斟酒夹菜,这才对着南宫珏道:“王爷,以为如何?可比您府中的舞娘可有所不同?” 南宫珏淡淡的扫了一眼玉卿言,端起手中的酒怀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好一个娇眼如波入鬓流,哈哈哈……晋王殿下果然是风流人物,霓裳,还不谢过王爷?” 经玉卿言提点,霓裳才回过神来,半蹲着款款一福,对着南宫珏道:“多谢王爷。” 见南宫珏不作声,玉卿言便自作主张道:“即然王爷欣赏你的舞姿,你便留在王府教给府上的舞姬,直到她们学会为止。” 楚瑜在一旁不由的暗道,好一个狡猾的玉卿言,怕被南宫珏拒绝,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他不说把霓裳给了南宫珏,只是说让她留在这里给舞娘们当老师,如此一来,她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即不是南宫珏的舞姬,便不能对她打骂责罚,更不能寻个借口把她赶出王府。 最毒的就是玉卿言的那句,直到教会为止。 谁人不知这西凉舞最是难学,打小就要学起,柔软的腰肢也不是一天就练成的。 只要霓裳说不行,那她们就不算学会。 这么大一个难题扔到南宫珏的面前,也够他头疼的了。 可是南宫珏却只是淡淡的勾唇一笑,面上并无任何的不悦,点头道:“如此,就多谢世子的美意了。” 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楚瑜有些意外。 再看那个霓裳,脸上明显的带着几分得逞的笑容。 没有想到南宫珏这个冰山美男,还挺能招桃花的,只是这么个美丽炸弹放在身边,他能吃得消么? 之后的宴席就没啥新意了,无非是几人互相对饮,大有不把对方灌醉不罢休的意思。 待到最后,玉卿言直接喝趴在了桌子上,这场宴席才算完。 南宫珏虽然也有了醉意,但还清醒的很,指挥着冷九道:“一定要好生把世子和公主送回驿站,半点马虎不得。” 又差了人把那位美人安顿好,这才让楚瑜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将南宫珏安顿在软榻上,楚瑜见他酒气很浓,估摸着这一睡少不得明天早上才能醒。 便想着将他身上的衣衫解了,好让他睡的舒服一点。 可是指尖伸到他的衣领,便被开水烫了似的缩了回来。 眼前的男子双眸紧闭,密而长的睫毛似蒲扇一般微微轻颤,直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淡淡的酒气自他的唇中呼出,扑到了楚瑜的脸上。 灼热的气息让她的呼吸都为之一震,两人挨的如此之近,彼此的呼吸互相交融、纠缠,在这昏暗的室内,竟生出了一股子旖旎的味道来。 虽说美男楚瑜也见过不少,可是还从未与一个男子这么近距离的呆在一处。 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间,砰砰砰的狂跳起来。 “也不知亲上去是何滋味儿?”看着南宫珏俊逸的睡颜,楚瑜就像受了蛊惑似的,一点一点的朝他双唇凑去。 指腹轻轻描绘着他的唇形,指尖带来的触感柔软而滑腻,这份悸动让她感觉神秘而诱惑,忍不住想要去探索,想要尝尝那双薄唇是否如她的想象中的一样,柔软、甜腻。 “唔……”睡梦中的南宫珏似是酒意上了头,斜飞的眉染着远山的黛色微微拧在一起。 他的这声轻哼也让楚瑜彻底的清醒过来,一张脸瞬间如红透的浆果,染着醉人的红晕。 在离南宫珏双唇一厘米的地方停住,楚瑜猛的直起身,试图用手扇风想要把脸上烫手的温度给降下来。 心中直呼好险好险,刚才差一点她就把南宫珏轻薄了,这要被他知道了,一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的吧。 忙撇去心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楚瑜三下五除二,就把南宫珏的外衣脱了下来。 又拿了一床薄被,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这才退了出来。 “七小姐,王爷睡了吗?”冷不丁的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楚瑜有些心虚的摸着脸颊,没好气的道。 “这么大的王府连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还得我来动手,你家爷给我多少工钱啊?” 说起这个,冷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王爷性子寡淡,不喜有人在跟前儿伺候,先前皇上可不是派了几个,可都被爷以各种理由赶出去了。” “他还性子寡淡,盯着人家美人大腿的时候,可是连眼都不曾眨一下呢。”楚瑜不以为然的瞥了瞥嘴。 “小祖宗,你可小点声儿吧。”听到楚瑜这么说,冷九吓的魂儿都要飞了,忙用手打手势。 楚瑜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瞧把你吓的,里头的那位醉成那样,估计明天早上都醒不过来。” “那也不行,爷是主子,我们当下人的可不能编排主子。”冷九有些愤愤的道。 “得得得,那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主子好吧。”一看冷九的轴劲儿上来了,楚瑜就头疼。 像他这种从小被洗了脑的人,哪里懂得自由的美好? 眼见着天色都暗下来了,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得了,告辞,今天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就不要工钱了。”说完,楚瑜提步就往外走。 冷九愣了一下,把解酒汤送到了南宫珏的屋里,看到他睡的沉便退了出来。 黑暗中,紧闭的云眸缓缓睁开,修长的指尖轻轻的压在唇上,似在梦中呓语咕哝着:“软的、香的……” 第49章 一计不成生二计 第49章 一计不成生二计 药店这几天的生意相当的红火,楚怀仁看在眼里乐在心上,心中对楚瑜的认知早已经翻了个天地。 再加上他早就有意让楚瑜接手药店,所以老甲说要把帐本交给楚瑜的时候,他痛快的就应下了。 生意这些事他不懂,只知道能赚钱就是好的。 “七小姐,这是仁济堂的账簿,请您过目。”今天的老甲特别的恭敬,没了先前的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劲儿,倒是生出了一丝奴才相来。 楚瑜啃着手里的苹果,有些意外的瞄了他一眼,暗道今天这老甲吃错了药还是怎么地。 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笑,笑个屁啊。 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而且还笑的这么猥琐。 让她接手药店,楚怀仁早就告诉了楚瑜,所以在看到那些帐本时,她一点也不惊讶。 点了点头,对着老甲挥手道:“知道了。” 老甲满面堆笑的退下了,目光掠过的笑意有点阴森,看着坐在桌案后面的楚瑜,冷冷一哼。 一个黄毛丫头,还妄想跟夫人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老甲本以为楚瑜会找他来问账簿的事情,可是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偶尔能听到苹果的咔嚓声,就没了声音。 待到老甲再抬头看时,就见楚瑜已经累的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半个没有啃完的苹果。 他暗自偷笑了两声,小姐的计策果然厉害。 那账簿都是一些陈年老帐瞎账,有的都没有记完整,这要想捋顺没有个五六天,根本整理不完。 就在老甲暗爽的功夫,门口突然站了一道人影。 他定睛一看,顿时喜欢望外,吕氏和楚怀仁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惊得他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老爷,夫人。” 楚怀仁摆了摆手,提步进了店里,四下环视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待看到呼呼大睡的楚瑜时,不由的拉下脸来。 这才刚把掌柜的权力交到她的手里,就如此的不成体统,这让他如何放心的把店给她? “这丫头,想必是累的睡着了,到底是年轻,哪里就能一下子担得起这么多事呢,待我上前唤她起来。”吕氏轻言细语,一副慈母护女的模样。 可暗中却指楚瑜太年轻,根本掌管不了这么大的店面。 楚若兰上前一步,轻摇着吕氏的手道:“母亲,你对妹妹比对兰儿还好呢,兰儿吃醋了。” 看着吕氏那副温软的样子,楚怀仁不由的恼怒起来:“你就护着她吧,这孩子早晚被你惯坏了。” 吕氏故作害怕的退后一步,低下了头去。 清咳了两声,楚怀仁正要上前把楚瑜叫起来时,却见她伸了个懒腰醒了,看到楚怀仁后大方的一笑:“爹爹怎么来了?” 楚怀仁踱步到桌前坐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她:“这才刚当掌柜第一天,你就如此的懒怠,让为父怎么放心?” “懒怠?”楚瑜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爹爹为何如此说?” “你如此不思进取,刚当上掌柜第一天就呼呼大睡,难道为父冤枉了你?”楚怀仁瞪大了眼睛道。 “哦……”楚瑜拉长了声调:“爹爹误会了,女儿刚才只是在对账簿,不是在睡觉。” “对账簿?”楚怀仁不由的伸长了脖子,看向柜台后面,刚才被柜台挡着根本没有看清,如今一细看,可不是。 柜台上面铺满了账本,楚瑜就趴在那堆账本中间,再加上她生的瘦小,猛的一看可不是像在睡觉。 楚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本新的账簿,递到了楚怀仁的手上:“爹爹请过目,这是女儿新整理出来的账簿。” “新整理出来的?”楚怀仁不可置信的问道,就连老甲和吕氏也是一脸迷惑。 这账本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看不懂,她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时辰就整理清楚了? “这,这是什么?”谁知,楚怀仁只翻看了几页,就一脸茫然,如看天书一般。 上面的繁体字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奇怪的符号,原本要一页纸才能交待清楚的进出账,只用了小半页纸就写完了。 “小七,这是怎么回事?”楚怀仁有些不解的道。 似是早就知道他会如此问,楚瑜把一张字符对照表递给了楚怀仁:“爹爹看这个,就能明白。” 楚怀仁疑惑的接了过来,只见那页纸上,上面一行全是用来记数的文字,每一个数字下面就有一个奇怪的字符。 “小七啊,你这写的是什么呀?”吕氏不解的问道。 就连名为才女的楚若兰,也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妹妹的字怎么如此奇怪?莫不是在作画?” 楚瑜不由的白她一眼,谁家画能画成这样? 知道这些古人的接受能力差,楚瑜只好一个一个的教他们:“这个呢是简单的数字,可以运用加减法来算,即简单又快捷。” 跟他们讲了半天,一个个的还是一副听天书的模样,楚瑜知道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索性简单的说道:“那爹爹看看,这帐目算的对不对?” 只要结果是正确的,过程就不那么重要了。 楚怀仁让老甲拿了算盘过来,一笔一笔的对过去,果然都丝毫不差,一点偏差都没有。 不仅如此,就连其中几笔错帐,楚瑜也都纠正过来了。 “小七,你是从哪里学得这些本事的?”楚怀仁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他的这个小女儿了。 自从病好了以后,这智商简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不是看着楚瑜长大的,这张脸跟自己的女儿丝毫不差,楚怀仁都怀疑她是不是换了一个灵魂。 知道他们定会如此问,楚瑜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这个是我师父教的。” “你师父会的可真多。”楚若兰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又说道:“也不知是何方高人,家住哪里?不如把你师父接到府上,我们也好瞻仰瞻仰?” 楚瑜轻浅一笑:“我师父行踪飘忽不定,他这个人向来自由散漫惯了,又高傲的很,根本不愿与那些红尘凡夫俗子来往,只怕五姐的美意,要落空了。” 被楚瑜比作凡夫俗子,自命不凡高人一等的楚若兰差点儿急红了眼,要不是看楚怀仁在这儿,只怕她早扑过去了。 “高人嘛,向来是眼高于顶,不愿与人接触也属正常,只是可惜了,如此大能之人如果愿为朝廷效力,那定会是我大齐之福。”楚怀仁向来爱才,听到楚瑜如此说,不免有些唏嘘。 “父亲大人也不必忧虑,如果女儿有幸再见到师父他老人家,必定会将父亲这番话如实转达,师父他老人家听了,定会欢喜。” 楚怀仁点点头:“不错,小七只跟着高人学了几日,就有如此才能,为父很是欣慰,又看你把账簿打理的井井有条,就更加放心了。” 听到楚怀仁夸奖楚瑜,楚若兰都快要怄死了,本想借由账薄把她打到谷底,却没有想到竟成了成就她的一块垫脚石。 楚若兰焦躁的看了一眼吕氏,想要让她想想办法,吕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那边老甲也惊出了一头冷汗,这帐本交到了楚瑜的手上,他这掌柜的职位算是彻底的被夺了。 一想到要在这个黄毛丫头手下做事,被她呼来喝去,老甲就觉得好不甘心啊。 但好在,他还有第二招。 现在店里没有什么事情,楚怀仁还有公务要处理不便多呆,就想要回去,可就在他要往外走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大家快来看看啊,仁济药店卖假药,吃死人了。”现在本就是大中午,街上行人非常多,被人这么一喊,闲得无聊的百姓,全都呼啦啦的围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 围观的百姓有的好奇,有的疑惑,有的还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不知道啊,听说是卖假药吃死了人。” “啊?不会吧?这可是老店了。” 一时间众说纷芸,说什么的都有,再加上外面的那个男子卖力的哭嚎,人是越聚越多。 “大家评评理啊,我的老爹自从吃了仁济药店的药以后,这病非旦没有治好,反而还越来越重,今天早上就没了气息呀。” 看到这一幕,楚怀仁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对着楚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吃死人?” “哎呀,好可怕啊。”看到外面蒙着白布的尸体,楚若兰如兔子一般躲到了吕氏的后面,小脸儿都煞白起来。 “老爷,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吕氏有些慌乱的道,目光慈爱的看向楚瑜:“小七,要不,你还是逃吧,这人命官司可不比别的,弄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这还没有定论呢,就要让她跑? 楚瑜不由的暗笑一声,吕氏待她还真是好啊,如果真要跑了,这官司可就吃定了。 就算不是她的错,也会把杀人的罪名担到自己的头上。 到时候天涯海北的通缉令一发,她就算是回来自首,也得落得个逃逸的罪名。 “爹爹先去后院歇息一下,女儿出去看看。”即然来者不善,那就不必跟他们客气了。 楚瑜把袖子一放,正了正身上的衣衫,提步往外走去。 第50章 巧施妙计破栽赃 第50章 巧施妙计破栽赃 门外早就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世人多薄凉,看到别人落难免不了幸灾乐祸,更别提是楚国公府这样的权贵了。 “看到没有,知道自己理亏,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扯着嗓门嚷嚷的这人叫李树,是京城人士。 早先家里做过一些小买卖倒也富裕,可是自打染上了赌博,家中被他败的一干二净,就连自己的老婆也被当作赌注给输了出去。 如今只剩下老父亲与他相依为命。 对于这个人,大家也都熟悉,知道此人好吃懒做,如今他的父亲命丧在仁济堂,只怕这事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爹啊,孩儿不孝啊,如今你命丧黑店,孩儿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也要为你讨个公道啊……” 李树哭的黑天昏地,嗓门挺高可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周围的百姓全都围在外面看热闹。 这李树是光棍一条,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倒想要看看楚国公府怎么收场。 “哭够了吗?”从人群的窃窃私语中,楚瑜大概知道了此人的来历,不由的心里冷笑一下。 还以为能唱出什么大戏呢,原来是老套路。 这李树若当真孝顺,又怎么会让他爹的尸体横放在大马路上? 古人不是最重孝道吗?那这李老爷子瘦骨嶙峋,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被人长期虐待所至。 再一看那老者的面容,楚瑜不由的倒吸了口气,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来药店有内热病症的那个老先生。 当日她本以为救了老人家一命,没有想到,今天他就遭了毒手。 李树嚎的正欢听到楚瑜的声音,猛的就收住了声儿,扒拉开拥挤的人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瑜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鄙夷的一笑:“你是楚国公府的什么人?快快寻你们掌柜过来,此事可不是你一个小郎中就能摆平的。” 听这口气,要是不把楚国公府咬下一块肉来,他就誓不罢休。 老先生,你的仇今天我来给你报。 楚瑜压下心中的怒火,不急不恼,客气的道:“小子不才,是这家店的掌柜,你说我作得作不得主?” “你就是掌柜?能解决我的事情?”李树有些怀疑的看着楚瑜,面上满是不屑,任谁也想不到名满京城的仁济堂掌柜,竟是一个半大的黄毛小子。 楚瑜双手往背后一负,自信满满的道:“自然能解决。” “好。”李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指着地上李老汉的尸体,说道:“前几日我老爹在你们仁济堂买了一副中药,结果吃完没几天就一命归了西,如今你是想私了还是想公了?” 绕了半天,终于说到正点上了。 楚瑜瞥了眼地上的尸体,淡淡的道:“公了如何?私了又如何?” “公了嘛,当然是对簿公堂,私了嘛……” 还没等李树说完,楚瑜就飞快的截断了他的话:“我选公了。” “好,痛快。”李树洋洋得意,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楚瑜竟然说的是公了,一时有些语塞:“啥?你居然愿意公了?” 公了就是请县太爷升堂断案,一旦坐实李老汉确实是吃了仁济堂的药材死的,那楚瑜不仅要承担赔偿还会被下大狱。 周围的百姓全都拿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楚瑜,明明可以拿银子摆平的事,这年头居然有人愿意打官司。 李树也没有想到,剧情竟然没有按他的剧本走,一时骑虎难下,有心想要离去,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只得硬着头皮道:“行,那我们就去衙门,小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背了案子丢了命,那可怨不着我。” 楚瑜面上始终带着自信的笑意,那份淡定和镇定,倒让李树这个有理的人,莫名的心慌起来。 偷偷的瞄了一眼人群中的老甲,见他一副镇定的样子,他的心里也安定下来。 这么想着,一路人也来到了县衙。 张县令看完了状纸,捋了捋胡须,开始审理此案:“你说仁济堂的药是假药,可有证据?” 李树似乎早有准备,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包药材摊开:“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这些药材全是从仁济药店买来的,当天有人亲眼看到我老爹从药店走出来。” “那你可有人证?”张县令可不好糊弄,仅凭李树的一面之词就定人罪,这显然不合乎律法。 “有,那天老爹从仁济药房走出来后,逢人就说仁济药店小郎中的好话,正巧遇到了陪同夫人逛街的潘赖子,他都快四十了,一直都想有个儿子,听到我老爹说那楚郎中医术不错,便领着他小老婆去了。” 李树信誓旦旦的道。 楚瑜倒是有些意外了,没有想到这其中的曲折,竟然跟当朝右相万柄臣扯上了联系。 这个潘赖子游手好闲,为人凶狠无恶不作,借着在右相府上的钱庄做事,放高利贷,雇了一帮打手横行乡里,于是百姓便给他起了个绰号,黑蛇。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潘赖子是晋王爷交待要送到大理寺的,那可是重案犯人。 提到此人,张县令也是眉头紧锁,前几日他刚刚接到一名囚犯,正是潘赖子。 因为当时这人断了一只手血流不止,还是由晋王的手下亲自送过来的,所以他极有印象。 张县令思索了一下,对着差役道:“去把犯人潘赖子提上堂来。” 不一会儿,张赖子便被提上堂前,此时的他蓬头垢面,衣衫上血迹斑斑。 被提到堂上的时候,明显的是受过大刑的。 差役将他往堂上一按,张赖子就跪了下去,张县令看他这副样子,不由的觉得奇怪。 前几日送来时,虽然身上有伤,但也不至于这么虚弱,便问道:“潘赖子,本县令问你,前几日你在仁济药店,可曾见过这位老者?” 潘赖子抬起头,四下看了一眼,目光落到一边躺着的李老汉身上,不由的缩瑟了一下,点了点头:“小人见过。” 即然有了人证,张县令看向了楚瑜,问道:“现在人证、物证都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楚瑜悠悠的看了李树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憎恨,对着张县令道:“启禀大人,李老汉在小人店中拿过药不假,但他当时只是有些内热,并无大碍,小人给他开的药虽然是非常普通的药材,但治疗效果却很好,绝对不会要人性命。” “即然你说没有用错药,如今这李老汉却因此丧命,你又有何话说?”张县令刚正无私,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小人斗胆,想亲自查验那药材一番。”楚瑜说道。 即然都说药材有问题,那她便查证清楚,以证清白。 张县令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即然你说是普通药材,那只要找位郎中前来,便能认出,堂下可有郎中?” “有,大人,小人就是郎中。”从看热闹的百姓人群中,走出来一位郎中,对着张县令道。 “去,细细辨认。” 那郎中得了令,便将张树跟前的药材拿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看着看着,脸色不由的一变:“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有什么不妥吗?”张县令虽然不懂药材,但从那郎中的脸上,也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郎中将手里的药材递到了张县令的跟前,说道:“大人请看,此物名叫芫花,与杜芫极为相似,如果不是经验老到的郎中极为容易混淆,一旦使人误服,有致命的危险。” 说着,从里面拿出了那根芫花,递到了张县令的面前。 张县令接过芫花,看了两眼放到了桌上,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问道:“楚小郎,这位郎中所言可有虚假?” “不曾有假。”楚瑜平静的回道。 “那你是认罪了?”张县令现在有些佩服这楚瑜了,能在堂上这么平静的回他话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大人,小人只是承认这东西确实是芫花,但却不是从本店里卖出去的。” 听到楚瑜如此说,李树一下子急眼了:“哎,你这人,即然都承认现在还狡辩,实在是可恨。” 对着张县令磕了一个头,李树恨恨的道:“大人,此人实在狡猾,如果不给她用刑,只怕她是不会招的。” “放肆,本官断案,岂有你插嘴的道理,来人,掌嘴。”张县令话一落,不等李树求饶,立马有差役上前抢圆了手臂,噼里啪啦的就打了李树十几个嘴巴。 看着李树肿的跟猪头似的脸,楚瑜凉凉的想,自古以来公堂之上禁止咆哮,连她这个现代人都懂,没有想到这个李树这么蠢。 “楚小郎,你可还有话说?”教训完了李树,张县令回头问楚瑜。 “大人。”楚瑜行了一个礼,恭敬的道:“服用芫花者会出现恶心,呕吐,腹痛,严重者可见痉挛,抽搐,昏迷呼吸衰竭而死,可是您看……” 楚瑜走过去,掀开李老汉身上的白布,说道:“李老汉的症状完全与芫花不同,他的面色发黑,七窍流血,嘴唇发白,这明显是中砒霜所致。” 第51章 被关进大牢也不安生 第51章 被关进大牢也不安生 “什么?居然是中砒霜死的?”周围传来百姓的窃窃私语,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李树,楚瑜的这番话再明白不过。 李老汉根本就不是药材中毒,他是被人毒死的啊。 “大,大人……”李树的嘴巴肿的老高,说话都模糊不清,但还是极力的给自己辩解:“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药材确实是从仁济堂买来的,至于老爹为什么会中砒霜的毒,小人确实不知啊。” “大胆,死到临头还狡辩。”张县令的惊堂木一拍,震的李树和跪在旁边的潘赖子都哆嗦了一下。 “来人……”张县令一声令下,就要处置李树的时候,却见师爷从后堂走了进来,对着张县令的耳朵嘀咕了几下。 张县令的脸色突然一变,随后就恢复了平静:“来人,把李树押入大牢,严刑拷打。” 话音一落,李树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对着张县令大喊道:“大人我招,我全招,其实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 居然还有幕后人,张县令问道:“此人是谁?” “正是仁济药店的老甲,他不服新来的小掌柜,这才给了小人药材,想要诬陷楚小郎,小人看老爹吃了药材,只是呕吐并没有死,这才想到了用砒霜以为能蒙混过关,大人,小人全招了,求大人饶小人一命吧。” 周围的百姓听到李树的供词,气的全都嚷嚷起来。 “绝不能放过他,此人如此狼心狗肺,一定要判他极刑。” “对,对,一定要砍他的头。” 啪…… 张县令的惊堂木再次拍响,周围安静了下来:“来人,速去拿老甲。”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名差役,对着张县令道:“大人,刚刚在河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此人正是老甲。” 居然死的这么凑巧?楚瑜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吕氏为了自保,竟然连自己的远亲表哥也舍了出去。 周围的百姓唏嘘一片,没有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成了这副样子。 李树被押入了大牢,本以为楚瑜会被释放,却没想到张县令却道:“虽然此事与楚小郎无关,但你身为仁济药店的掌柜,有识人不明的过失,因此本县令罚你关押三日,你可有怨言?” 张县令的话一出,周围的百姓都沸腾了,这明明就不关楚瑜的事,怎么到最后连她也一起关了呢。 百姓心里有疑问,可是对于张县令的话,却不敢反驳。 毕竟谁也不想挨十几个嘴巴。 “大人即然想关楚瑜,楚瑜又怎么会有怨言?”楚瑜平静的道,心里却在想,刚刚让张县令面色一变的,到底是什么事呢? 难道跟自己有关? 大牢暗无天日,楚瑜坐在墙角,嘴里叼着根稻草,明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在想,吕氏虽然贵为国公夫人,但暗中买通张县令根本不可能,一是她七小姐的身份在这儿。 二是楚怀仁根本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顾,这缘由嘛,自然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当然是给太子治病得到皇上赞赏,这可是楚国公府的荣誉。 即然不是吕氏,那到底是谁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好在只有三天,三天后就可以出去了。 想着想着,楚瑜不由的打起了瞌睡。 直到夜半三更,隔壁的牢房突然响起了动静,楚瑜猛的睁开了眼睛。 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潘赖子被人死死的捂住了嘴巴,正被人往一根绳索上吊。 他可能知道自己为何要死,眼睛睁的大大的,身子不停的扭动,可是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最终还是被吊在了绳索上。 楚瑜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老甲被淹死是为了保住幕后的指使人,潘赖子被灭口,难道是为了保全右相万柄臣? 这些掌权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丝毫不在乎别人的性命。 看着吊在不远处的潘赖子,楚瑜的心为之一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这种困境。 就在楚瑜想要继续安睡时,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她本以为是那些人办完事要离去。 却没想到,脚步声在自己牢房门口停住了。 楚瑜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她怎么会这么蠢呢,即然那些人连潘赖子都不会放过,又怎么会放过跟这件事有关的自己呢? 想起张县令那么惊讶的神色,楚瑜现在才想明白,能令一个小小县令失了神色的人物,又岂会是平常角色? 隐约中,楚瑜明白了是谁想要她的命了。 万贵妃在后宫权势极大,但在皇上的眼里却是个十全十美的女人,如此一想,她能对楚瑜动杀心,也就说的通了。 门口传来悉悉索索开锁的声音,因为是夜晚,这点动静也就格外的被放大。 可是纵然是这样,那也不该所有的囚犯都睡的死死的啊? 难道是被下药了?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的胃口都极叼,这牢里的饭菜连个荤腥都没有,所以今天的饭菜都没有动。 如今想来,还真真是出了一脑门的汗,这饭菜要是入了口,只怕她会成为第二个潘赖子。 锁很快被打开,门外的人就要走进来了,楚瑜的双眼四下转动着,想找到自救的法子。 可是这牢里除了稻草,就只有一盏油灯,连根防身的木头也没有。 楚瑜看着那微弱的火苗,眉眼顿时亮了起来,她找到自救的法子了。 一个翻身,她翻到了油灯的旁边,装作睡着的样子,一脚踢了出去。 油碗被踢倒,里面的油顿时泼了出来,稻草本就是易燃物,再加上被油浸泡,遇到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哎呀妈呀,着火啦,着火啦……”楚瑜一咕噜爬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扯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又动作利索的拿起一旁的破碗,使劲的扔了出去。 哗啦一声脆响,再加上她的大嗓门,所有的囚犯都成功的被惊醒了。 “啊,啊,起火了,起火了……” “来人啊,救火啊……” 顿时,安静的牢房像烧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所有的犯人都拼了命的喊叫起来,生怕自己的牢房被殃及烧成焦炭。 趁着那两名差役愣神的功夫,楚瑜像尾泥鳅一般从牢房里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拽了那俩差役一把。 整个过程都不过十几秒,动作流利的像演练过千百回,直到楚瑜跑了出来,那俩差役才回过神来。 “多亏了两位差大哥前来,才救下我这条小命。”那边火势冲天,楚瑜这边还不忘道谢。 “如果我爹爹知道你们救了我,楚国公府必有重谢啊。” 那俩差役先是一脸错愕,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就连楚瑜说重谢时,他俩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楚瑜看在眼里,暗叹道,对方果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否则这两名差役在听到自己的身份时,怎么会这么惊讶? “嗯,好说,好说。”回过神来的差役借坡下驴,对着楚瑜说道:“我兄弟二人正好巡逻到这儿,便看到你的牢内起了火,正想冲进去救人,没想到你自己就醒过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楚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干笑了两声:“二位可真是尽职尽责啊。” 要不是自己警惕,只怕现在都做了冤死鬼了。 牢房起火顿时让所有的狱卒都跑了过来,一番扑救后,总算是把火扑灭了。 楚瑜不能再回到原来的牢里去,被安排到另一个相对舒服的牢房。 看着黑漆漆的房顶,她不由的叹息一声。 好险,差一点儿就又翘辫子了。 经过这一次,今晚算是安然渡过了,他们绝不会再下第二次手,可是还有两晚,那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每次都烧一次牢房吧? 再说了,他们极有可能在食物上下毒,总不能不吃不喝,就这么干耗着吧? 楚瑜都快愁死了,躺在稻草堆上,半天都没合上眼。 待到天亮的时候,周围响起了哗哗的水声,睡醒的囚犯正在出恭,突然有人惊恐的喊叫起来:“啊,死人了,死人了。” 楚瑜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潘赖子死的事她早就知道了,昨天晚上虽然有起火这个小插曲。 可是潘赖子的牢房离的比较远,他的四周又没有人,所以没被人发现。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担惊受怕了一夜,大清早的就又被人吵醒。 有严重起床气的楚瑜,再也忍不了自己的暴脾气了。 “哦?即然你这么想睡,那本王就不打扰了。”清冽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让睡意朦胧的楚瑜顿时睁大了眼。 回过头去,就看到南宫珏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冷淡,可是楚瑜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佛光普照。 一定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声音,特意派南宫珏来救她了。 “爷,王爷……”楚瑜一下子扑到了牢房的栅栏上,伸出双手向他摇晃着,喊出了一句俗不可耐的话:“我可爱的爷,我帅气的爷,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哒。” 南宫珏拧了拧眉,对于楚瑜的这些话表示极为不赞同:“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一点规矩都没有。” 第52章 打哪儿来送回哪儿去 第52章 打哪儿来送回哪儿去 嗯?他不是该走到自己的面前,心疼的抱住自己,深情的说本王来救你了吗? 怎么画风有点不对? “是,是是,王爷万福金安。”要是以往楚瑜一定会还嘴回过去,可是在性命攸关面前,还要什么面子里子。 对着南宫珏福了福身,楚瑜站直了身体,一脸期待的看着南宫珏:“多谢王爷相救。” 这下该合乎规矩了吧? 南宫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看到她被烟熏的灰头土脸的小脸,面上总算是有了一丝动容,对着身边的狱卒说道:“把牢门打开。” “这……”狱卒有些为难的看着南宫珏,这一大早的就迎来了这位祖宗,二话不说就闯到了牢房里,还叫让他放人,要是上面知道了,他该怎么交待啊? “还不赶快打开牢门,连王爷的话都敢不听?”身后响起一声炸雷,楚瑜循声望过去,只见张县令一身狼狈的小跑着走了过来。 身上的官服穿的歪七扭八,连乌纱帽都没戴好,看来南宫珏前来的事,根本没有通知任何人。 张县令一声爆喝,让小狱卒终于回过了神,忙上前打开了牢门,楚瑜欢喜的正要抬脚迈出来。 却听到南宫珏冰冷的声音响起:“不知我的小军医犯了什么罪?竟会被关起来?” 这话一出,张县令整个人都蒙圈了,本来关押楚瑜就是他理亏,现在被南宫珏冷不丁这么一问,他竟连合适的罪名都想不出来。 “这,这……”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张县令终于想到了:“回王爷的话,他,他犯了识人不明的罪。” “哦。”南宫珏轻轻的哦了一声,话锋陡然一变:“依大齐律例,我朝是有这项罪名,可是这种罪名对于关押的犯人也是有讲究的,依罪名的轻重,住的牢房也不一样,楚小郎只不过是识人不明顶多住个普通牢房,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可是关押死囚的地方,怎么县衙现在很挤吗?嗯?” 最后嗯的这声,南宫珏加重了语气,狭长的眸子像把利剑一样,扫向了脸色煞白的张县令。 张县令再也承受不住南宫珏的眼光,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道:“王爷饶命,是本官的失职。” 被这些强权夹在中间,张县令是有苦难言啊? 他总不能说,是奉了万贵妃的令,故意要整楚瑜的吧? 只好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即不能得罪万贵妃,也不至得罪王爷。 看着张县令像小猫一般跪在地上,楚瑜的心情真是爽透了,连带着看南宫珏的目光,都变的崇拜起来。 啧啧,我家王爷就是这么炫酷狂霸吊炸天。 “即然知道错了,本王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南宫珏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县令,目光森凉的让人心惊。 张县令缩着身子像只鹌鹑,不住的点头:“下官甘愿领罚。” “即是如此,就罚你在衙门门口跪上两个时辰,以示惩戒。”南宫珏悠悠的说完,对着还傻站着的楚瑜道:“还不出来?” 回过神来的楚瑜急忙从牢房里走了出来,紧紧的跟在南宫珏的身边,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在强权和强拳面前,任何人都会屈服的。 对于南宫珏的话,张县令哪里敢不从,忙点头称是,南宫珏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却没让他起身。 直到南宫珏领着楚瑜从牢房里走出去,张县令才敢站起身来,恭敬的送他们出了大门。 坐在马车上,楚瑜透过车帘往后看,只见张县令在衙门口虽然跪的笔直,但脑袋却恨不得扎到地上去,原来他也要脸啊? 想必南宫珏这次来,给他带来心理伤害是难以磨灭的。 懒懒的靠在马车壁上,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的身上暖融融的,楚瑜这才感觉自己像又重新活了一回。 有心想要跟南宫珏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是这厮自打上车就闭着眼睛,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就算是楚瑜想跟他道个谢,都无从下嘴。 看着南宫珏紧闭的眉眼,楚瑜心里不免暗自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 这脸长的俊俏不说,就连这皮肤也像牛奶泡过似的,光滑细腻的跟美玉有的一拼。 害得楚瑜总是忍不住想在他的脸上捏两把。 “为什么来救我?”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楚瑜终于问出了憋了半天的话。 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南宫珏淡淡的回了她一句话:“爷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楚瑜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能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来,真不愧是活阎王南宫珏。 楚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看着南宫珏那张能迷倒万千少女的脸,不由的感慨了一下:“只是不知王爷因为一个小小的我而得罪万贵妃,这笔帐划不划得来?” “如果你想再回去,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不知道触到了南宫珏的哪块逆鳞,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楚瑜也看出来了他的不悦,忙摆了摆手:“别,别,您就当我没说。” 南宫珏这气来的蹊跷啊,楚瑜摩挲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能令一个人动气的原因有很多,要么很爱,要么很恨。 楚瑜的脑子向来活泛,只这么想了一下,便觉得有些苗头了,难不成是南宫珏跟这万贵妃以前有过一段儿,然后被皇帝棒打了鸳鸯? 所以他因为痛失所爱,一直冷情冷性,否则以他的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就在楚瑜满脑子八卦的时候,马车停在了晋王府。 冷九早就在府门口候着了,见到南宫珏回来,急忙迎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南宫珏除了眉头有些微拧之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两人就进了府里。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理楚瑜。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这俩人这么神秘。 跟着南宫珏进了府,刚拐进院子里,楚瑜就被眼前的几个美女给震惊的合不上嘴了。 这还没到春天呢,南宫珏这株铁树就开满花了? 瞧瞧这一个个水灵的,就跟刚从枝头采下来的鲜花儿似的。 红的绿的黄的紫的,娇媚的、婉转的、秀气的、小家碧玉的,像是百花齐放,将整个晋王府的园子都照的失了颜色。 美人们儿一见到南宫珏回来,都跟排练好了似的,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奴婢拜见王爷。” 那小声儿酥麻的让人都要软了骨头,楚瑜虽然不是男子,但也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南宫珏却从始至终都拉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根本都没正眼儿看那些女人。 只对着冷九淡淡的道:“打哪儿来,送回哪儿去。” 说完,抬脚就要离去。 冷九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小心的提醒了一句:“爷,这是皇上送来的第三批了,再要这么送回去,只怕会龙颜大怒啊。” “怎么?你的屁股是好了?”南宫珏不轻不淡的声音响起,慢悠悠的扫向了冷九:“还是有喜欢的,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回去?” 冷九满头冷汗,急忙摆手:“爷,属下哪有这个福分呐,属下这就送她们回去。” 那些美人儿一听被王爷退了回去,各个都哭天抹泪儿,可是碍于南宫珏的威严,谁也不敢造次。 全都捂着嘴嘤嘤的啜泣。 楚瑜对于南宫珏这种视美人如粪土的行为表示很不解,他能容得下一个霓裳,怎么就容不下这些美人? 按说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多了这么几张吃饭的嘴,晋王府还不至于到破产的地步。 只能说南宫珏的心思,真的是很难琢磨啊。 美人们抹着眼泪儿迈着小碎步依次往外走,就在这时,一名绿衣女子却突然转过身,猛的跪在了南宫珏的身前。 脸上带着泪,哭的好不伤心:“王爷,绿衣愿意为王爷当牛做马,求求王爷不赶绿衣走。” 事发突然,冷九根本来不及阻拦,当他看到绿衣拦了南宫珏的路时,整张脸都青了。 “大胆,王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楚瑜也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蠢了,南宫珏的冷情是出了名的,她这么做根本不会让南宫珏对她产生任何好的印象。 说白了,送上门的女人只能说她很廉价。 南宫珏的面上依然没有半丝温度,他低头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即没动怒把她丢出去,也没有拔剑将她一剑刺死。 而是用一种近乎柔和的声音问道:“你当真要留在王府,为奴为婢?” 绿衣不知道南宫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点头道:“是,绿衣甘愿伺候王爷。” 说完,便深深的低下头去,根本不敢看南宫珏的眼睛,可是她的心里在害怕的同时,却也隐隐的在雀跃。 世人都说南宫珏性子寡淡,冷酷无情,如今一看倒也不全是。 最起码对她,还是有些不同的。 南宫珏伸出手指,钳住了绿衣的下巴,细细的看了两眼:“模样儿倒是不错,即然你愿意留,就在爷身边端个茶倒个水吧。” “王爷?”绿衣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容易就入了南宫珏的眼,真不知道祖上烧了什么高香,竟让她如此幸运。 “怎么,不愿意?”南宫珏凉凉的问。 “不,绿衣愿意。”绿衣忙磕头谢恩:“绿衣愿意。” 看到这一幕,那些正往外走的美人儿们全都红了眼,早知道这么容易就留下了,她们也要学着绿衣哭一哭,闹一闹,说不定就成了呢。 可惜啊,冷九早就看出了她们的心思,忙让侍卫把她们轰了出去。 楚瑜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石化的动作,直到南宫珏走后,她才僵硬的拍了拍冷九的肩膀:“你说,爷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第53章 大龄公主 第53章 大龄公主 对于说自家主子坏话的人,冷九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楚瑜的身份不同,他早就一棒子打了出去。 冷冷的哼了一声,冷九白了楚瑜一眼:“关你屁事。” 楚瑜眨吧两下眼睛,心头有些窝火:“小兔崽子,有种你再说一遍?要不是我,你的屁股现在还开着花呢。” 这才刚好几天啊,就敢给她甩脸子了,真是反了他了。 冷九脚下抹油,跑的飞快,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这一大清早的就被迫看了一场戏,楚瑜从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早就困的不行了。 好在晋王府里有她的房间,楚瑜便想先睡个回笼觉。 楚国公府先不回去,让他们着急几天再说,否则现在回去,又要跟吕氏她们斗智斗勇,累人的很。 楚瑜推开房门,打着哈欠往自己的床走去,伸手一掀床幔,刚想躺下去的身子不由的僵住了。 金丝软被铺就的床上,躺着一个俊生生的大胖姑娘。 她有些懵逼的眨眨眼:“你是谁啊?” 床上的这位姑娘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楚瑜正要推那姑娘起来,却见胖姑娘睁开了眼。 迷蒙的眸子见到床前的楚瑜,先是有些惊恐,随后掠过一丝惊喜,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飞扑把楚瑜牢牢的抱住了。 “小公子,我果然找到你啦。” 楚瑜被那胖姑娘勒的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挣脱,喘着粗气拍着那胖姑娘的手臂道:“美女,你先松开,咱有话好好说,你这吨位,我承受不起啊。” 荣华光顾着高兴了,经过楚瑜这么说才看到她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不好意思的松了手却还没有放开她:“小公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是你知道我在寻你,所以你感动的不行,找到了我,对吗?” 楚瑜被荣华的话给震惊在了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眉目来,自打她来了这个世界,孽缘倒是种下不少。 这桃花债,又从何说起啊? 她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身子,想要逃出荣华的魔掌,她退荣华进,她再退,荣华再逼近。 眼看着离床越来越近,楚瑜额上的冷汗已经快淌成小溪了,忙用一手拦住了荣华:“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荣华眨吧眨眼,激动的一把握住楚瑜的手:“我不会认错的,那天晚上,分明就是你把墙推倒的。” 经她这么一说,楚瑜彻底的想起来了,怪不得眼熟呢,原来这胖姑娘就是那天晚上在茅厕的胖丫头。 当时天黑,也没看真切,就算看真切了,她也记不住,在楚瑜的眼里胖人都是长一个样儿。 “敢问,你是哪位啊?”能在晋王府呆着的人,肯定不会是普通人,楚瑜这话问的很是小心。 提到自己的身份,荣华留了一个心眼儿,在宫里的那些人哪个见了她不都是耗子见了猫似的,一点也不好玩儿。 好不容易有了个玩伴,可不能再吓着他了,于是荣华编了个借口:“我是晋王府里新买的大丫头,我叫荣华,你呢?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嗨,原来是个小丫头啊,楚瑜终于舒了一口气。 在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想来她也不会骗自己。 推开了荣华,楚瑜瘫软在床上,幽幽的道:“一言难尽呐。” 自从上次被南宫珏单方面的认定她是小军医后,这厮就对她呼来喝去的,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在南宫珏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说是朋友吧有些牵强,说是敌人吧还够不上。 “怎么,你是被抓进来的?”荣华看楚瑜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顿时急眼了。 “那兔崽子要是敢对你用强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看着荣华一脸的气急败坏,楚瑜不由的好奇起来,目光落到她腰间的玉佩上,不由的惊呆了眼。 那上好的羊脂玉雕刻的双鱼玉佩,只有皇室的人才有资格佩戴,难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小丫头,而是宫里的? 可是整个皇宫像她年龄这么大的公主,全都嫁了出去呀,唯一没嫁的就剩齐帝的小妹妹了。 相传齐帝对这个妹子很是爱护,拿她当心肝宝贝儿一般疼着,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 这小公主都年过二十三了,却还没有嫁人,也真是一件奇事。 楚瑜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再加上刚才荣华说的那些话,明显是针对南宫珏的。 所以她断定,这个胖丫头正是他的小姑姑,皇宫里的大龄剩女,大齐王朝唯一的长公主。 “民女见过长公主殿下。”即然认出了身份,楚瑜可不敢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免到时候问罪起来,她吃不起。 “什么?民女?”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楚瑜,荣华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小公子,怎么就变成了女子了? 楚瑜知道她不相信,只得将头巾摘下,露出一头瀑布般的青丝,低声回道:“刚才民女不知是公主殿下,多有冒犯,还望公主赎罪。” 荣华张大着嘴巴,一屁股坐在了床板上,巨大的身体压的床板吱扭扭的叫了几声,好像承受不住她的重量,随时都会散了架。 “我这好不容易红鸾心动一回,怎么就半道儿夭折了呢?” 那边荣华在感叹自己夭折的感情,这边楚瑜心有戚戚焉,暗道和南宫珏真不愧是一家人呐。 就连动心都动的这么奇葩。 “哎,算了,罢了,就当我没有见过你。”荣华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才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从悲伤中回过了神。 “反正我被人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都习惯了,只是这次闹出了这个笑话,倒是让你见笑了。”荣华可怜巴巴的低着头,看向了窗户外面,神情有些落寞。 “只是可惜了,这次从皇宫跑出来,还没有看过这繁华的景象,就要被抓回去。” 楚瑜也不由的对这个权力最大的长公主同情起来,虽然她一身荣华,但却像个失了翅膀的鸟儿一般,一辈子都要老死在那皇宫里了。 再加上她又生的这副尊荣,只怕这天下没有哪个男子能倾心于她。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可是从遗传角度来讲,这不同也只是性格上的不同,外貌不会有太大的差异。 看那齐帝仪表堂堂,虽然比不上南宫珏生的俊美,但也不丑啊,怎么到了这个长公主的身上,却生成了这副尊容? “如果公主不嫌弃,楚瑜愿意陪同公主游这京城可好?”楚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自己揽这么一份苦差,只是觉得这个长公主人虽然丑了点,但心却是很好的。 “什么?”荣华听到楚瑜的话后,欢喜的蹦了起来:“你愿意陪我玩儿?你不嫌弃我?” “民女怎么会嫌弃公主,能有幸伺候公主,是楚瑜的福分。” “如果你不嫌弃我,就不要自称是民女,你我以朋友相称多好,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也不知道这朋友怎么相处。” 荣华这话说的很是可怜,想她身为公主,却过的如此悲惨,虽然人人都对她恭敬无比,那也只是碍于她的身份。 除去这些,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孤立的可怜人罢了。 “好,我即然认你为朋友,一定会让你在这几天,过的开开心心的。”楚瑜把胸脯拍的啪啪响,豪气的说道。 “太好了。”荣华一脸向往的样子,开心的说道:“我要去吃那个串成一串的红果子,还要吃酥油饼,桂花糕,糯米烙,驴打滚,香酥荷叶鸡。” 晕,全是吃的啊! 两人打定了主意,说动身就动身,为了不引人注意全都穿了男装,也没跟南宫珏打招呼,便出了晋王府。 虽说楚瑜打小就在京城长大,可是具体的是哪有好玩儿的地方她却不太清楚。 只知道城南有一处黑龙河,那里河岸宽阔,眼下已经是隆冬腊月,那河水早就上了冻,再加上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正是滑雪的好地方。 打定了主意以后,楚瑜和荣华两人包了一辆马车,又带了两个随从,两人便往那走去。 楚瑜想着两人先滑冰,等到玩上半日,再从城外往回返,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八大碗八大碟,再来一坛上好的十里香,那人生真是圆满了。 荣华知道了楚瑜的主意后,也觉得这个非常好,想想自己被关在皇宫里二十三年,别说滑冰了,就连小跑也有人管着。 如今能跟楚瑜疯玩上一回,就算是被抓回皇宫也值了。 马车骨碌碌的响,楚瑜又使足了银子,赶车的车夫自然很是尽心尽力,不消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黑龙河边上。 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远处的山尖露出了黑褐色的土地,这么一看,心胸也顿时开阔起来。 荣华眼都直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雪景,就算是皇宫里落了雪,还没等她睡醒,那雪就被宫女太监打扫干净了。 如今见到这么厚的雪,她像个孩子似的奔了过去,扬起一捧雪大声欢呼着:“天啊,这真的是雪啊,好漂亮啊。” 第54章 我那大侄子对你温柔不 第54章 我那大侄子对你温柔不 楚瑜看她玩的开心,自己的心性也被调动起来,用手团了一个雪球扔了过去。 荣华正玩的开心,没有防备被雪球砸了个正着,回头一看楚瑜一手一个雪球,笑得很是蔫坏。 “好哇,你居然敢偷袭本公主,看我不打死你。”荣华嘴上说着狠话,脸上却带着孩子气的笑容,伸手在雪地上抓了一把揉成了两个雪团子,照着楚瑜扔了过去。 她虽然身体肥胖,但动作却非常灵活,好像还有点武功底子。 那两个雪球砸过来,楚瑜躲闪不及,落了一头的雪沫子。 很快,两人就滚成了一团。 楚瑜拿出两双滑冰鞋,自己穿了一双,给荣华穿了一双。 前世她骑马射击滑冰样样在行,所以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虽然荣华不太会滑,但楚瑜教的好,再加上有她在一边扶持,荣华又有武功底子,居然也摇摇晃晃的滑起来了。 这黑龙河人上就她们两个人,就算是笑破了天也没有人管,着实的放肆了一回。 不知不觉,两人越滑越远,沿着河道往远处滑去。 前面有一座拱石桥,连通着河岸两侧,这座桥就是为过往的行人和商旅建造的,眼下到了寒冬没有商人往来,石桥也显的有些孤寂起来。 桥体宽大,上面就算是站了人,也看不到下面的景色。 楚瑜拉着荣华,两人本想钻过石桥再滑个来回,就打道回府。 可是在穿过石桥的时候,楚瑜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不由的站住了脚。 “娘娘身躯娇贵,不该来如此寒凉之地。” “再娇贵没有心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如今的我还指望有人来关心我吗?”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线细柔,带着哀婉的柔媚,让人听了心生怜惜。 荣华也愣住了,她伸手指了指桥上,在楚瑜耳边轻声道:“完了完了,我哥这头上怕是要绿啊。” 楚瑜回头看她,一副八卦的表情:“怎么的,这小娘子你认识?” “哼,岂止是认识,我俩简直是势同水火。”一提到桥上的那个女人,荣华就一脸的不愤。 “如果不是因为万贵妃,我那大侄子何苦会单身到现在,我看那女人就是个狐媚子,勾引完了我哥,又来祸害我大侄子,不要脸。” 果然是有这么回事,楚瑜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是同情南宫珏还是该同情他的老子。 自古皇家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南宫珏身为战神却还要受他老子的打压,想必这其中的原委也跟这个万贵妃有关系。 头顶上又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隐隐的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不待楚瑜示意,荣华已经拉着她的手往一边的河岸上潜伏过去。 一块巨石正好遮挡住了她俩,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桥上的风光一览无余。 万贵妃一身大红的衣裙,妖媚似火,虽然离的远,但她精致的妆容和窈窕的身段儿,也够勾魂儿的。 此时她站在南宫珏的对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眼角通红似乎刚刚哭过,正拿着帕子抹眼泪儿。 “展宏,你就一点也不记当年之情吗?再怎么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一点也不为过,如今你怎么对我如此无情?” 展宏是南宫珏的小字,这个称呼一般人可不敢叫,这万贵妃敢这么叫他,也是吃定他不会动怒。 南宫珏不为所动,身姿挺拔如松,身上的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楚瑜窝在巨石后面,只能看得到他脖领子上的狐毛,表情却看不真切。 “万贵妃自重,今昔已经不同往日,虽然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但现在你我身份特殊,还是称呼我晋王为好,以免坏了规矩。”南宫珏的回答不咸不淡,态度不冷不热。 他这般铁石心肠,倒让万贵妃的一腔热血顿时冷了下来,想要上前拽他衣袖的手,不由的垂了下来。 嘴角漾起一丝苦笑,万贵妃被南宫珏冷冰冰的拒绝,清醒了过来:“是啊,如今你已经贵为晋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拉着薇儿手的展宏哥哥了,可纵然如此,你我当真要决裂到如此地步吗?” 说到这里,万贵妃哽咽了一下,眼底一热涌上了一行热泪:“王爷,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爹爹网开一面吗?” 楚瑜躲在巨石后面,暗暗咋舌,没想到万贵妃冒死出宫,竟然是为了让南宫珏放她父亲一马。 先不说万贵妃身为后宫,就她干政这一条就已经犯了死罪,再者她私会南宫珏,这要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只怕她和南宫珏,都不能活命。 怪不得选了一这么一处僻静的地方,可惜她的命不好,这一幕让楚瑜和荣华看了个正着。 那边又传来了南宫珏的声音:“如果万贵妃只是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赎我不能奉陪,告辞。” 南宫珏说完,就要转身离去,那身孤冷的劲儿看得楚瑜热血沸腾,莫名的感到开心。 就在这时,万贵妃一个飞扑竟将南宫珏拦腰抱住,哭的那叫一个凄凉:“展宏,你我真的回不去了么?” 就在南宫珏回身的功夫,他锐利的眸子竟往楚瑜这边扫了过来,惊的楚瑜和荣华两人急忙缩了回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不会看到我们了吧?”荣华问的心惊肉跳。 楚瑜答的很没底气:“应该,没有吧?” 离的这么远,他的眼睛又不是望远镜,怎么就这么巧发现了听墙角的她们。 俩人在这儿心虚的猫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更加不敢挪动身体,蹲了半天脚都麻了。 等到四周再没有一丝声音的时候,楚瑜才偷偷的看了一眼,果然石桥上面没有了人影。 想必南宫珏和万贵妃,已经回去了。 “走了,可算走了。”楚瑜像泄了气儿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上,正想喘几口气呢。 却不想,荣华一个飞扑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面色虽然痛苦但却非常坚定的道:“楚瑜虽然你我相识一场,但事情重大,我不得不为我大侄子打算,如今只有杀了你,才能守住这个秘密,我今天杀你也是迫不得已,等我死了以后,再去阴间给你赔罪。” 说着,手上就要用力。 惊的楚瑜连忙说道:“你手下留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无凭无据,我怎么相信你?”荣华显然不信。 楚瑜咬了咬牙,脸色一红说道:“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南宫珏啊,今天真是被害惨了,果然这皇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上一秒还跟你称兄道弟,下一秒就给你使刀子了。 “啥?”荣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啥时候把身子给了我那大侄子了?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谁说古人保守的?这长公主要是彪起黄料来,连个磕巴都不打。 死就死吧,楚瑜眼一闭开始瞎话连篇,把她怎么被南宫珏骗到军营,一连好几个夜晚都宿在他的营帐,连编带骗的说了出来。 荣华都听傻眼了,手上的力度慢慢的减小,看着楚瑜那张憋红的小脸儿,喃喃的道:“我的个乖乖,还以为这小子已经被万雨薇给伤的千疮百孔了呢,没有想到,是你把他的雄风给唤醒了啊。” 荣华手搭在楚瑜的肩上,使劲的摇晃了两下,眼神也逐渐坚定起来:“他这棵铁树开次花不容易,怎么着我也得保你,哎呀,刚才吓坏了吧?其实我就是吓唬吓唬你,你可别往心里去。” 楚瑜都快哭了,心想你们南宫家的人怎么都这么暴力啊? 荣华把楚瑜从雪窝里拉起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的很是尴尬:“你看你跟那臭小子有这一腿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差点儿动了杀念,罪过罪过。” 楚瑜无力望天,心想您老人家啥时候信的佛?她怎么不知道? “行了,今天我们就去城里最大的酒楼,我请客就当给你压惊了,侄媳妇儿。” 刚站起来的楚瑜听到那句侄媳妇儿,差点儿一口气没喘匀给憋死,忙拉住荣华的手,可怜巴巴的道:“在王爷面前你可别提这件事啊,那天我俩喝了点酒,其实他也是不太乐意的。” “放心。”荣华丢给楚瑜一个我懂的眼神,笑的很是荡漾:“女人嘛,脸皮总归是薄一些的,哎话说,第一次是不是真的很疼?你什么感觉?我那大侄子对你温柔不?” 噗…… 楚瑜感觉自己要喷血了,这什么长公主啊? 说起这些话来也不嫌害臊,要不是她说自己是在深宫长大的,楚瑜都以为她是青楼里出来的。 “哎?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呢。”身后传来荣华的声音,楚瑜捂着脸低头猛走,感觉自己上一世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从黑龙河回来,荣华带着楚瑜一头钻进了太白居,点了一桌子的好菜,美其名曰是给楚瑜陪罪。 荣华一边给楚瑜夹菜,一边说道:“楚瑜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把我大侄子上府上的那些莺莺燕燕全给赶跑了,那些女人是我哥硬塞给他的,还不是盼着他能早点开枝散叶。” 第55章 想不想玩个刺激的 第55章 想不想玩个刺激的 说到这里,荣华凑到楚瑜的身边,笑嘻嘻的道:“现在不同了,你是我大侄子的枕边人,又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帮你当上晋王妃。” 正噙了一口水的楚瑜,在听到晋王妃那三个字时,终于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现在想逃都来不及,怎么还奢望当什么晋王妃。 “荣华,你想的太远了,王爷心里没有我,我不求别的,只求王爷能长命百岁就好,别的可不敢想。”楚瑜这话绝对是掏心窝子的,她的本意就是如此。 等到攒够了钱,便揣着银子找一处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开个医馆过日子。 “那怎么行?”荣华一拍桌子,把楚瑜吓一跳,筷子上的排骨都落到了碗里。 “即然他要了你,就得把你纳了,哪怕是个侧妃也好啊,不然你一个女人家的,谁还敢要你啊?”荣华长长的叹息一声,一副看失足妇女的眼神看着楚瑜。 在她看来,一旦女人跟这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那便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打楼下又上来一桌客人。 楚瑜本就无心吃饭,尤其是被荣华这一番话给唠叨的更加没有胃口,透过帘子看向屋外,只见两道人影从屋前掠过。 楚瑜顿时来了精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吕氏和楚若兰。 就听隔壁包厢里传来了楚若兰说话的声音:“母亲,你说那个小贱人的命怎么就那么大呢?这么周全的计划居然也让她给逃了过去,真是气死我了。” “她能逃得了初一,还能逃得了初五?”吕氏冷冷一哼,想到自己死去的表哥,就把这笔帐算到了楚瑜的头上。 “现在那个小贱人被关在牢里,只要我们买通那里的狱卒,我就不信她还能活着出来。” 楚若兰冷冷一哼:“母亲说的是,如果不是父亲老糊涂,把药店交给了那个小贱人打理,我们如今也不会如此拮据。” 药店交到楚瑜的手上,生生掐断了她们的钱财来源,吕氏和楚若兰大手花钱习惯了,以前有老甲在的时候,她们不知道挪用了多少银两,现在老甲一死,自然没有人再去给她们做这件事。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把药店再握到我们的手上,只要那个小贱人一死,你爹爹自然没有办法,只能交给我打理,到时候再找个妥帖的人,还怕我女儿没有银子花吗?”吕氏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楚若兰被她这么一哄,拉下来的小脸顿时扬起一抹笑意。 “母亲说的是,女儿喜欢点翠阁的那支金步摇好长时间了,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从中搅合,我早就把它买下来了,只要药店再落回我们手中,何必为了区区五千银两发愁?” 楚若兰花钱一直都大手大脚,楚瑜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败家。 一支步摇都要五千银两,她居然还不当回事儿,可想而知,她身上的那些东西加起来,又值多少银子。 楚瑜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头顶一枝白玉簪子还算值点钱外,居然找不出任何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 其实她不是爱攀比的人,只是被楚若兰的这番话气的够呛,明明是她们做错了事,居然还把错推到她的头上。 这个黑锅,她不背。 捅了捅正在跟鸡爪子奋斗的荣华,楚瑜一脸坏笑的往她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想不想玩个刺激的?” 一听有刺激可寻,荣华顿时瞪圆了眼:“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楚瑜就知道她会答应,朝着身后的包厢笑了笑:“后面那包厢里的人跟我过节,咱们去找点乐子?” “成啊,她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我就是跟整个皇族过不去,这样的人我不灭她九族,都不对起我长公主的身份。” 眼看着荣华说的越来越玄乎,诛九族都出来了,楚瑜忙打住了她,要是诛九族这里头也包括自己哪。 “用不着那么麻烦,咱们用别的法子。” 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两副人皮面具,给自己戴了一副,给荣华戴了一副。 不出片刻功夫,包厢里就出现了两个粗糙大汉。 荣华还是第一次戴这个东西,感觉新奇的很,再配上她那张胖脸,神情就有些猥琐。 楚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正合她的心意。 将酒往身上洒了一些,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会意的一笑,走了出去。 太白楼本就是达官贵人才会来的地方,眼下客人又少,所以楚瑜和荣华两人也没有人注意。 谁又能想到,在这种高档地方会出现土匪似的人。 所以,当楚瑜和荣华两人出现在吕氏的包厢时,俩人全都吓傻眼了。 楚若兰刚要尖叫,就被楚瑜一个鸡爪子塞进了嘴里,把她的声音堵了回去。 拿着小刀的手慢慢的在她脸上比划着,嘿嘿一笑:“小娘子不必害怕,我们哥俩儿初到贵宝地,盘缠用光了,想跟你们借俩钱儿花。” 楚瑜回头见荣华还在发呆,忙给她使了个眼神,让她把吕氏控制住。 荣华会意,也照样学样,一把刀架在了吕氏的脖子上,比她还狠:“赶紧把值钱的东西给老子交出来,否则让你们血溅当场。” 吕氏和楚若兰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么高雅的地方居然会碰到土匪,两人都吓的抖成了筛子。 楚若兰最宝贝她的这张脸,看到楚瑜的刀子不停的在她脸上比划,吓的脸都白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些钱你都拿去。” 说着,将腰间的钱袋扔到了桌子上,吕氏也急忙掏出了钱袋,也一并扔到了桌子上。 荣华一看差点儿乐出声,没有想到这两个女人这么有钱,正想把钱抓在手里。 却见楚瑜拿了过来,掂了掂,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你们当我哥俩是叫花子呢,这么点银子就想打发我们?” “可是我们的钱,都给了你了。”楚若兰吓的花容失色,险些没晕过去,好在撑住了。 楚瑜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几下,笑的很是猥琐:“是么?我看你这张脸就挺不错,要是卖到青楼里,保准你大红大紫啊。” 上次要不是她跟吕氏使坏,楚瑜也不会落到万花楼那种地方,还阴差阳错的遇到南宫珏这个混蛋。 想起这个,楚瑜的心里就憋闷。 一听青楼这两个字眼,楚若兰吓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呼吸都不平稳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苦苦哀求道:“别,别,我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 说着,将身上戴的项圈玉佩戒指手镯全都摘了下来,铺了满满一桌子,看起来很是壮观。 楚瑜毫不客气的把这些东西全都收到自己的钱袋里,摸了摸楚若兰白嫩的脸蛋儿,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娘子长的如此水灵,不如就随大爷去山上当个压寨夫人怎么样?” 还未等楚若兰说话呢,吕氏就急了,把身上的首饰全都摘了下来,交到了楚瑜的手里,哀求道:“大爷,求你行行好,我女儿还小,经不起吓啊。” 荣华看吕氏很不顺眼,把刀子往她脖子上又抵紧了一些,恶声恶气的道:“死老太婆,你再罗嗦我就把丢下去。” 被荣华这么一吓,吕氏终于闭上了嘴,想她堂堂国公府夫人,走在哪儿不都是受人恭敬的称一声国公夫人啊。 如今被荣华一声死老太婆给气的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楚瑜将刀尖往楚若兰的腰间一划,她那条昂贵的腰带便被割成了两瓣。 “小娘子,来让大爷乐和乐和。”楚瑜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儿,往楚若兰身上扑了过去。 楚若兰哪里受得了这个,眼白一翻居然晕死过去了。 吕氏看到自己的女儿晕了,刚想呼喊就被荣华一个手刀给劈晕了,两人把桌上的首饰扫荡一空,又恢复了本来面貌,从容的走了出去。 楚若兰刚才也只是装晕,看到楚瑜他们走了,立马尖叫起来:“抓贼啊,抓贼啊……” 这里本就是闹市,楚若兰这么一喊,立马就有巡捕房的人过来,一看喊抓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公府的五小姐。 一个个忙巴结着上前问道:“五小姐,贼人在哪儿?” “饭桶,白痴,那贼人刚刚下楼,两个长着满脸胡子的男人,你们没有看到过?其中一个长的跟猪一样胖,另一个瘦一些。”楚若兰心有余悸,把刚才受的屈辱全撒在了这些小捕快的身上。 再加上她受惊过度,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小捕快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 再者说了,他们刚才上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楚若兰描述的那两个土匪,倒是有一胖一瘦两个男子,从楼梯上经过。 刚走到门口的楚瑜和荣华,就听到楼上楚若兰杀猪般的尖叫,尤其是那句胖的跟猪似的。 荣华气的身子都抖了,想自己堂堂公主被人说成是猪,这口气怎么咽得下:“不行,我得回去亮出身份,我要灭她九族。” 第56章 又被耍了 第56章 又被耍了 楚瑜急忙拽住她的手,好言相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者说了,现在你我这身扮相,还是赶快逃离这里为妙,不然一会儿官差搜人,咱俩就没跑儿了。” 荣华一想也是,现在两人身上都带着脏物,这要是被抓住了,皇上知道了还不得被她活活气死。 “哎,你们俩是干什么的?”身后传来一声喝斥,楚瑜回头,便看到一个小捕快正朝她们走过来。 不是她们俩太显眼,主要是荣华这体形,太好认了。 “怎么办?”荣华问? “还能怎么办,跑啊。”楚瑜忙拽了她的衣袖一把,就想往前奔,可是一想荣华这体形,想死的心都有。 这么胖,肯定会被追上的啊。 “别跑,站住。”小捕快见她们俩不对劲,抽出腰刀就追了过来:“快来人啊,那俩贼人在这儿呢。” 靠,楚瑜暗骂一声,拽着荣华就往前奔。 眼看着小捕快追的越来越近,她几乎都要放弃了,可是身子却越来越轻,脚尖离地面越来越远。 回头一看,荣华抱着她的腰,两人正在屋顶上飞驰呢。 “你居然会轻功啊?”楚瑜的眼都瞪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突然感觉心好塞。 一个胖子都能飞的这么飘逸,她啥时候也能学会轻功,不再被人夹着走啊。 荣华得意的点了点头:“我小时候顽皮,就爱舞刀弄枪,父皇没有办法,只好给我找了个师傅,结果我武功只学了个皮毛,轻功却不错,遇上坏人,逃跑倒是一个好手。” 没有想到荣华的父皇,还真是够溺爱她的,想必这皇宫内也就只有她有这份殊荣了。 两人一路飞奔,虽然荣华轻功不错,但她身体胖又带着楚瑜,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飞了一段儿之后,明显的支撑不住了。 “哎呀不行了,我要掉下去了。”荣华的身子一沉,连带着楚瑜也一同往下坠。 现在这距离离地面还有七八米呢,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断胳膊断腿儿。 楚瑜暗骂一声坑货,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护住了头,以减少身体受到的冲击。 本以为会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谁知腰间一紧,楚瑜就觉得身子又轻盈起来。 鼻尖闻到一股冷香,抬眼便看到金丝织就衣袍上的祥云纹,再往上是男人刚毅的下巴,薄削的唇,以及冰冷的眉眼。 “带着公主出来胡闹,你可知罪?” 楚瑜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南宫珏,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不管荣华而是先接住了自己,一时间心里还是有些小感动的。 “多谢王爷相救。” “你也不必谢我,本王只是刚好路过。”冷冰冰的字眼从南宫珏的嘴里说出,浇灭了楚瑜的一腔热情。 没有了楚瑜的拖累,荣华身上一轻又提起一口气飞行了一段,这才缓缓落地。 “楚瑜,你没事吧?”荣华落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头找楚瑜,可是刚往回跑没几步,就看到一脸阴沉的南宫珏拎着楚瑜的衣领子,正在前面等着她。 荣华哎呀一声扭头就往回跑,边跑还边喊:“小七,我现在顾不上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楚瑜满额黑线,遇到这么不靠谱的公主,她也真够悲催的。 南宫珏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一个眼神示意冷九,冷九会意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之后,就把荣华带了回来。 站在南宫珏的寝室,楚瑜有种即将被凌迟的感觉,从外面回来后,南宫珏就让她在这里思过,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他的人。 荣华就更不用说了,肯定又被他关起来了,隔着两幢院子都能听到她的大嗓门:“展宏,你不能这么对你姑姑啊,你就我这么一个姑姑还把我关起来,你不孝哇……” 如此之类的话都不带重复的喊了一个时辰了,别说南宫珏头疼,就连楚瑜也被荣华给搅的都快炸了。 也不知道荣华吃什么长大的,长成那样儿也就算了,这脑子也够奇葩的。 楚瑜站的双腿发抖,一屁股蹲跪在了地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哈欠连天,把她扔在这就算了,连口水也不给喝。 是打还是罚,南宫珏连个面儿也不露,把她关在这儿是几个意思? 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外面钻进来一股子冷风,吹醒了楚瑜昏睡的头脑,抬眼望去,只见一绿衣女子正从外面走进来。 此人她认得,正是前几日从皇宫送来的那个绿衣。 绿衣手上托着茶盘、糕点,目不斜视的从楚瑜的面前走过,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 又掀开帘子,对着外面的小丫头吩咐道:“都端进来吧。” 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小丫头走动的身影,她们训练有素的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就退了下去。 整整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那香味儿直往楚瑜的鼻子里钻,她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站了起来往桌子前走了两步,回头问绿衣:“这饭菜是给我的?” 绿衣笑的很是端庄:“王爷说了,楚医师陪公主游玩了一天很是辛苦,这些饭菜是专门犒劳你的。” 看着绿衣的笑脸,楚瑜怎么也想不明白,南宫珏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起来。 身上的警钟长鸣,楚瑜像是陷入了一个张着口袋的陷阱,她防备的看了一眼绿衣,露出一丝乖巧的笑容:“王爷真是有心了,只是这么大一桌子饭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不如,你陪我一同用膳?” “这?”绿衣有些为难的垂下了头:“王爷说了,此饭菜是专门赏给楚医师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敢染指,王爷还说,如果楚医师没有胃口,也不必勉强,后院已经备了马车,您尽管走。” 居然这么好?非但不责怪,还好吃好喝的招待,连回去的马车都给备好了? 要不是知道南宫珏这个人的性子,楚瑜都以为他也是被穿越了。 “楚医师,您看?”见楚瑜走了神,绿衣好心的提醒了她一下。 楚瑜回过神,她想好了:“东西我就不吃了,留着你们享用吧,天色已晚,我就不叨扰了,告辞告辞。” 绿衣面上一片平静,笑道:“那好,绿衣这就送楚医师回去,只是……” 说到这里,她有些为难的垂下了头:“只是今天京城出了一件大事,国公府的夫人和千金小姐,被贼人抢了,官差正满城搜查呢,楚医师路上可要小心些。” 绿衣说的无心,楚瑜听的却有意。 虽然她早就料到了吕氏不会善罢甘休,但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动干戈,调动了官府来查理此案。 一时间,走还是不走,楚瑜有些犯了难。 “王爷的意思呢?”楚瑜看着绿衣的脸色,小心的问道:“王爷就没说什么吗?” 绿衣摇了摇头:“王爷就让奴婢把刚才的话儿,给楚医师带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楚瑜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她就说嘛,这绿衣的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何着全是南宫珏的意思。 生平第一次,楚瑜感觉自己遇到了对手,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 “算了,现在天黑路滑的,我还是呆在这里好了。”楚瑜迈到门口的脚又缩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桌子边,大吃特吃。 绿衣的神色始终淡淡的,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妥,楚瑜也就放下了心来。 依着南宫珏的性子,应该不会做下毒这么low的事。 一顿饭酒足饭饱,楚瑜打了个饱嗝,坐在椅子上喝着绿衣端来的香茶,那叫一个惬意。 喝着喝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驴,一?”话一出口,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张着的嘴再也合不拢了。 怎么回事,舌头怎么麻了? 不仅麻了就连知觉也没有了,一滴口水沿着她的嘴角淌下,楚瑜想死的心都有了。 再看屋内,哪里还有绿衣的影子,整个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在这傻坐着流口水。 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有防住。 刚才的饭菜明明都没有问题的啊,楚瑜的目光落到了这杯茶上,不由的傻眼了。 这人一吃饱喝足,防备就容易降下来。 这杯茶里除了有上好的龙雀舌之外,还有一些细小的东西沉在杯底,楚瑜伸出小指挑了一根凑到鼻尖闻了闻,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这里面竟然还掺杂了南星子,这种东西与茶叶长像相似,但却有小毒,人食了以后会舌头发麻,丧失味觉。 “感觉如何?”南宫珏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大氅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头,银白色的狐裘毛领衬得他的脸色更加出尘。 那一双深邃的眸子似蕴含了万千星光,正幽幽的看着她。 楚瑜拿袖子抹了把嘴,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领,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 “啊,啊啊……”你这个混蛋,虽然做这么没品的事,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南宫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唇角绽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低头俯视着炸毛的楚瑜。 如玉石般清冽的嗓音,说不出的动听:“怎么?到现在还敢骂爷混蛋?” 第57章 行周公之礼 第57章 行周公之礼 楚瑜的手一僵,眼睛瞪大了一些,有些心虚的眨吧眨眼,这厮除了有千里眼顺风耳以外,还会读心术? 但不管是什么,他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跟他没完:“啊啊啊……”你干嘛给我下毒? 南宫珏似是听懂了她的话,高大的身躯往前逼近一步,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楚瑜,竟心虚的后退一步。 看着南宫珏俊逸的眉眼,明明美的让人窒息,可是从他身散发出来的寒气,硬是让人感觉如寒冬腊月天儿。 “啊,啊?”你,你想干嘛? 身后就是床板子,楚瑜的脚后跟贴到了床板上,已经无路可退了,她看着紧逼过来的南宫珏,身上冒出了一股子冷汗。 “干嘛?”南宫珏挑起唇角,邪邪的一笑,倏然凑到楚瑜的面前,在离她鼻尖一公分的距离停住。 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迷惑诱人,喷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子冷香,直扑楚瑜的门面:“当然是行周公之礼。” “啊?”楚瑜颤抖着声音啊了一声,眼看着南宫珏慢条斯理的开始解腰带,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急忙紧紧的抱住了他的手把他解开的腰带利索的绑好,用非常诚肯的眼神看向南宫珏,连连摇头:“啊,啊啊……”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爷身份尊贵对我这种青菜豆腐肯定看不上,千万别一时冲动酿成大错后悔终身啊! “现在知道怕了?”南宫珏将缠在他腰间的手拿开,用一种近乎温和的语气对着楚瑜说道:“可是爷却是小气的人,对于背黑锅这种事,爷不在行,也不开心,什么要了你的身子这种话,爷也不爱听。” “啊……”那你想怎么样? 原来是秋后算帐来了,楚瑜还以为他是因为她偷听了他和万贵妃的话不开心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荣华这个大嘴巴,早知道她这么不靠谱,当初就该编个别的借口。 说来也是奇怪,楚瑜这啊啊南宫珏愣是听的懂,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踱步到一边的桌案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桌面,漫不经心的道:“爷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最近有一桩事让爷很是头疼,如果你办好了,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放你一马。” 这人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刚才还说自己是小气的人,现在脸一抹就成了不小气的了。 楚瑜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狂点头:“啊啊……”您说。 “爷向来喜欢清静,如今这府里的脂粉味儿太浓,我很不喜欢,你想个法子,把这些味儿给去去。” “啊?”楚瑜不由的张大了嘴巴,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要是当时寻个理由不留那些脂粉,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现在嫌人吵了,还要拿她当枪使,当楚瑜是真傻啊? 一个是世子派来的人,一个是他老子塞进来的,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哪里搬得过这些大腿? “怎么,不愿意?”南宫珏的脸色突然变的阴沉起来,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有些为难的道:“今儿个本王去大理寺卿办事,凑巧在他的桌案上看到了这个。” 南宫珏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把不起眼的匕首,可是楚瑜却瞬间白了脸。 那东西不是别人的,正是她今天拿来吓唬楚若兰的凶器。 要是别的也就罢了,偏偏这个东西她闲来无事,在上面刻了一个瑜字,只要有人细看,定能看出匕首柄上的字。 看着楚瑜呆若木鸡的表情,南宫珏嘴角笑意越发大了些,微微上挑的眉眼说不出的得意:“听说大理寺的牢房比任何地方都舒适,你要不要进去住一段儿?” 论腹黑和狡诈,楚瑜还没有服过谁,但今天她对南宫珏是彻底的服气了。 不住的点头,笑道:“啊,啊。” 行啊,你狠,你真狠。 南宫珏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还傻站在原地的楚瑜挥了挥手,便开始埋头处理公务。 楚瑜憋了一肚子的气,抬脚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写了一行字,递给南宫珏看。 只见上面写着:你是要以绝后患,还是留有余地? 南宫珏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对楚瑜道:“以绝后患。” 这个难度可就大了,即要让对方知难而退,还要不露痕迹,对于楚瑜来说,这无疑是难上加难。 从南宫珏的房里出来,楚瑜就发愁的长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逃脱他的魔掌,天地间逍遥去? 待楚瑜走后,冷九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将一碗热汤放到了南宫珏的手边,有些踌躇的张了张嘴:“爷……” 南宫珏端起热汤喝了一口,首先发声:“有话就说。” “咳……”冷九手握成拳,轻轻的咳了一下,正色道:“那些人属下就可以轻易的解决掉,爷何必还要给七小姐出这么大一个难题?” “难题?”南宫珏轻浅的一笑,深邃的眸子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闪光,眸底的阴沉一闪而过,仿若那丝狠戾从未出现过。 “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公府,如果她连这点狠劲儿都没有,还怎么跟那些人斗,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她的仁慈,恰恰这也是她的缺点,如此致命的缺点有朝一日,总会害了她。” “可是,爷不就喜欢七小姐的这份天真吗?”冷九踌躇了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 却惹得南宫珏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将手中的汤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声音冷酷的没有半丝情感:“喜欢?本王不会喜欢任何人,感情的牵绊会是我致命的弱点,在这条道路上,本王绝不允许出现任何阻拦我脚步的存在。” 听着南宫珏的话,冷九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即然爷不喜欢,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 “本王要证实一个猜测,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一旦这个猜测成真,便会让我如虎添翼。” 南宫珏说完这些话,对着冷九又吩咐道:“有一件事,你暗中查探,先不要走漏风声,一有线索便来与我汇报。” 说完,将手里的一枚残缺的白玉,扔到了冷九的手里。 那枚白玉晶莹剔透,触手生温,玉感细腻一看就是玉中极品,如此美玉可惜只有一半残缺不全。 可是上面精美的图案,却很是与众不同,冷九看着不由的紧紧握在了手里。 王爷于五年前就开始调查此事,可是一直都没有线索,如今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爷,那我去了。” 南宫珏挥挥手,淡淡的道:“去吧。” 北风呼呼的吹了一夜,楚瑜也失眠了一夜,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南宫珏给她出的难题。 她在想,要如何不动声色的把那两个美人干掉,还不能让她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好在她前世爱看个宫斗的电视剧,肚子里也积攒了不少点子,如此琢磨了一番,到了天亮,也就有了主意。 有句话不是说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她就要做那只黄雀。 窗外的阳光洒进了屋里,照的地上一片金黄,楚瑜动了动眼睛,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了动嘴发现药效已经过了,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很快从屋外进来一个小丫头,恭恭敬敬的对着她行了一个礼,问道:“七小姐有何吩咐?” “去点翠阁买一套上好的首饰,再去成衣铺买几套上好的衣裙。”楚瑜捏着下巴说道,想了一想又道:“不要太贵的,也不要太次的。” 小丫头惊愕的张了张嘴,一脸茫然:“啊?” “哎呀,就是那种看起来高档,但花钱不多的,这都不明白?”楚瑜白了小丫头一眼,见她还站在原地,斥责道:“还不快去,要用银子去找冷九要。” 小丫头不明白楚瑜要做什么,只好按着她的吩咐去找冷九。 楚瑜简单的吃了点饭,无所事事的在园子里散着步,其实她是在观察绿衣。 其实要说绿衣长的也挺好看的,典型的古典美人,一双明媚的眸子似含着一汪秋水,只是眼角太过上挑,看起来有些刻薄。 行走如弱柳扶风,如果单看她身段儿,身材也还不错,只是不知她是刻意还是无意,前后摆动有些过大。 如此一看,就多了一些媚态,再加上她那双眼睛,风尘之气就多了一些。 总之一句话,楚瑜很不喜欢。 “七小姐一直盯着奴婢看,莫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被楚瑜盯的浑身发毛,绿衣放下手中的活儿,款款的向她福了福身。 委委屈屈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楚瑜忙收回眼神,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怎么会,我是看你这身衣服倒不错,跟你倒是挺配。” “谢七小姐夸奖。”绿衣的脸上终于带出了一丝笑容,有些害羞的道:“要是王爷喜欢就好了。” “喜欢啊,他当然喜欢了。”楚瑜说起谎话不打草稿,亲热的拉着绿衣的手:“王爷就喜欢这种绿油油的颜色,昨天还跟我说,这府里也就你能把绿色穿出不一样的风情来。” 第58章 好一只黄雀在后 第58章 好一只黄雀在后 绿衣惊喜的抬头,看向楚瑜:“王爷果真是如此说的?” “那还有假,不信你问王爷去。”楚瑜信誓旦旦的说道。 绿衣的脸上露出一丝娇羞,咬着嘴唇声若蚊蝇:“若是王爷喜欢,那绿衣就天天穿着。” “如此甚好,你这么懂王爷的心思,王爷喜欢你都来不及呢,我还听王爷说要择个日子把你纳了,往后这王府里就只有你能穿得起这绿色,王爷真是好体贴哦。”楚瑜笑的蔫儿坏,伸手捅了捅绿衣,小声儿的道。 “哎呀,七小姐这是说什么哪,绿衣听不懂。”看着绿衣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这哪里是听不懂啊,分明就是喜不自禁呐。 这时,从外面回来的小丫头正翘着脚四下找楚瑜呢,看到她在花园里,便走上前来:“七小姐,东西买回来了。” 楚瑜点了点头,示意她把东西放下,突然捂住了肚子:“哎呦,哎呦,我这肚子怎么这么疼呢?” “七小姐可是肚子不舒服?”经过刚才的一番话,绿衣对楚瑜的好感上升了好几个阶层,忙关心的问道。 “是啊,肚子好疼。”楚瑜眉头拧成一团,一脸焦急:“这可怎么办,王爷吩咐我把这个东西给霓裳送过去,眼下我是不成了,要是误了时辰,王爷只怕要怪罪了。” 绿衣的脸色一僵,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霓裳,是哪个主子啊?” 她进府晚,又一直在南宫珏的跟前儿伺候,哪里知道先前霓裳的存在,现在一听楚瑜这么说,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不是主子,是来府里教府上舞娘跳舞的,你是不知道霓裳的舞跳的那叫一个热情奔放,那小蛮腰扭的连我这个女人家看了,都害臊呢……” 不等楚瑜说完,绿衣就端了东西在怀,对着楚瑜急急的说道:“即是如此,那这东西我帮七小姐送过去,你好生歇着吧。”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那就多谢喽。”待绿衣的身影走远,楚瑜的嘴角绽开一丝狡黠的笑意,悄悄的跟了上去。 绿衣托着拖盘,一路往如意亭走去,刚才她已经打听到,进入府中的那位霓裳往常这个时候,都会在如意亭练舞。 还没走到跟前儿呢,就听到一阵阵欢快的音乐,打眼望去只见在那亭子中,霓裳正穿着舞衣翩翩起舞,光滑的脚踝上戴着一串银铃,随着她的步伐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这么冷的天,她居然只穿着单薄的衣裙,雪白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媚态百出。 绿衣哪里见到过这个,看着霓裳那大胆的舞姿和柔美的身段儿,脸上一阵臊热,急忙低下了头去。 倒是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嘴角一撇不屑的道:“呸,狐狸精,不要脸。” “就是,穿成这样整天勾引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绿衣的眉头一蹙,心里虽然气闷,但面上却端出一副大度,对着那小丫头训斥道:“放肆。” 那俩小丫头知道绿衣的身份特殊,是在王爷跟前儿伺候的人,顿时低下了头去,不敢再造次。 就在这时,前方湖岸上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对着亭中的那道曼妙身影驻足凝视。 亭中的霓裳似乎感觉到了南宫珏的到来,身形扭动的越发欢快起来,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想要博得他的眼球。 自打进了这王府,她每天必要在这里舞上一个时辰,就是想要再见南宫珏一面。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现在南宫珏果然注意到她了。 眼前的这一道风景,生生的刺痛了绿衣的眼,端着托盘的手不由的紧了一紧,指骨都泛白了。 看着亭中的那道身影,眼底生出浓浓的恨意来。 可是很快,绿衣就将这恨意压在了心底,面上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因为她知道,南宫珏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所以,她要笑,一定要笑。 深吸了一口气,笑容再次浮现在绿衣的脸上,挺直了脊背,朝南宫珏走了过去。 虽然眼前的风景实在吸人眼球,可是南宫珏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亭中的霓裳身上。 他的目光如深泉般幽深,透过重重阻隔,落在了对岸那抹娇小的身影上。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敢让他放下繁重的公务,来这里站上一站。 他倒要看看,楚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奴婢参见王爷。”一道柔媚的声音传进了南宫珏的耳朵里,他回头便看到绿衣正站在他的面前。 目光落到绿衣的身上,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笑容,淡淡的道:“这绿衣倒是配你的很。” 天知道他说出这话,有多恶心,如果不是楚瑜告诉他要这么说,眼神要温柔,只怕这辈子他都不会这么做。 “王爷?”绿衣激动的热泪盈眶,楚瑜果然没有骗他,王爷的心里,果真有自己。 “手上的这是什么?”南宫珏问道。 绿衣忙回过神,细声答道:“王爷给霓裳姐姐的东西,我这就送过去。” 南宫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那颗小脑袋上,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来:“脑子还不笨。” “爷说什么?”跟在身后的冷九,不解的问。 南宫珏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副欣赏舞蹈的样子,样子很是惬意。 亭中的霓裳看到南宫珏非但没有离去,准备停下去跟他说上两句话,可是刚裹上大氅,便看到一名绿衣女子朝她走来。 “姑娘,这是王爷命奴婢给您带来的。”绿衣说着,将手上的托盘递到了霓裳的跟前儿。 “王爷给我的?”霓裳开心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白皙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托盘,轻轻的掀开了上面的盖布。 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睛不由的瞪大了:“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相对于霓裳的欣喜,绿衣在看到东西时,脸都白了,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喊,怎么会,怎么会? 王爷明明说我穿绿衣最好看,怎么还会赐给一个舞娘? “王爷真是细心,前几日我无意中向人提起过想要件绿色舞裙,今天他就送来了,霓裳真是太开心了。” 霓裳只顾着抚摸着衣裙和上面的头饰,根本没有看到绿衣越来越嫉妒的脸。 原来是这个狐狸精勾引的王爷,真的好可恨。 霓裳看着看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怎么她这衣裙,跟这个奴婢身上的颜色一个样? 笑容僵在了脸上,霓裳的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冷冷的将托盘放在桌上。 寻了一处凳子坐了下来,对着绿衣不阴不阳的道:“虽说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但有的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贱婢也妄想登上枝头变凤凰,简直是不自量力。” 霓裳的冷嘲热讽,让绿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明明是这个女人不要脸勾引王爷,现在她居然还倒打一耙,当着众人的面把她骂的如此难听,简直是实在可恨。 一包眼泪噙在绿衣的眼睛里,身子都气的发抖了,旁边的小丫头气不过,帮衬着说了两句:“霓裳姑娘,绿衣是在王爷跟前儿伺候的人,您,您不能这么说她呀。” 本以为霓裳听了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她冷冷一哼,抚了抚鬓上的簪花,风情万种的道:“就算是在王爷跟前儿伺候的又怎么样,还不是奴婢一个,再说了,王爷心里喜欢的人是我,否则他怎么会站在岸边看我跳舞,又给我送衣裙和首饰。” 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小丫头,霓裳恶声恶气的道:“劝你们最好识点相,千万不要惹怒了我,否则有朝一日我得了势,必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让身后的小丫头拿起托盘,便朝南宫珏走去。 可是等霓裳再想找南宫珏时,岸边上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怒火攻心的她一个巴掌甩在了绿衣的脸上,将这气撒在了她的身上:“如果不是你在这碍眼,王爷怎么会走了?” 啪的一声脆响,绿衣的脸上出现了五道手指印,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霓裳,没有想到她居然敢对她动手。 “你,你凭什么打我?”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打了你又怎么样。”霓裳说完,便高昂着头,气势汹汹的走了。 待到霓裳走后,小丫头有些心疼的拽着绿衣的衣袖,小心的说道:“姑娘何不去告诉王爷,让王爷来惩治她?” 看着霓裳远走的身影,绿衣缓缓的把手抚上了脸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神情慵懒的道:“王爷日理万机,咱们后院的事怎么好让王爷操心,不就是一耳光吗?我还受得住。” “那这口气,姑娘就咽下了吗?”小丫头有些不平的道,自从绿衣来到府里,隔三差五的就给她们一些好处,像这么好的姐姐怎么就得不到王爷的疼爱呢。 “走吧,看看王爷的参汤好了没?”本以为绿衣会委屈的哭一阵子,却没有想到,她平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59章 女人间的斗狠 第59章 女人间的斗狠 窝在大树后头的楚瑜,眼神越发的深沉了,这个绿衣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只能说明她的心机很深,怕是不好对付啊。 现在她倒有些后悔后答南宫珏了,女人要是斗起狠来,比男人还要可怕十倍。 男人斗狠无非是武力征服对方,不会使阴招,但女人斗狠可就不一定了,全都是因为她们的身体结构比男人弱,打架打不过,可不就动脑子吗? 看着刚才这架式,只怕绿衣接下来的动作小不了。 楚瑜暗暗的想,自己的那番话,她能猜得透几分呢?要是被绿衣知道了借由她的手打压霓裳,到时候自己也难逃。 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养在深宫里的女人,比较变态。 楚瑜拖着僵硬的步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深坑,心塞的很。 “小七,过来。”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楚瑜抬头,就看到窗户旁边有一张被挤变形了的大圆脸。 “公主,你叫我啊?”楚瑜凑过去,隔着窗子喊道。 荣华不乐意了:“那不是废话吗?这儿除了你,还有谁?” “这么多侍卫呢,张三李四王五赵四,我哪儿知道你叫谁啊?”楚瑜故意插科打诨,痞笑着说道。 “赵四,四你个头啊。”荣华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突然从房檐上伸下来一个脑袋,来人面无表情的道:“公主,你叫我?” 楚瑜吓的后退一步,不停的拍着胸口,没好气的道:“关你屁事,赶紧消失。” 嗖的一下,那人又没影儿了,楚瑜看了看四周,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影卫吧。 “去去,别给我贫。”荣华瞪了她一眼,把脸又往窗户上贴了贴,低声道:“把门给我打开。” 楚瑜一怔,随后露出一丝苦笑:“这不太好吧,王爷说了要让公主在这里静养。” 听到楚瑜这么说,荣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随即恶狠狠的道:“你要不打开门,我就把你失身的事嚷嚷出来,让全王府的人都知道。” 这哪里是个公主,分明是个地痞无赖,难道他们南宫家的人只会使这一招。 先前被南宫珏耍了一回也就算了,现在被荣华也威胁了,楚瑜的火气一下子发出来了。 “好,随便你说,我反正是无所谓,倒是你家王爷被人传出去和一个丑女有了肌肤之亲,我看是丢你的脸还是丢我的脸。”说完,把额头的头发一掀,露出了那块黑斑,生怕她看不清楚似的,凑到了荣华的跟前。 其实,她脸上的毒早就好了,只是为了怕麻烦,才用特殊的墨汁又画了上去。 荣华被那块黑斑吓了一跳,要不是楚瑜掀开头发给她看,她都不知道她脸上长了这么一块东西。 虽然是吓了一跳,可是却没有嘲讽她的意思,有些心疼的道:“哎,这好好的一张脸,怎么长了这么个东西,可惜了。” 楚瑜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荣华那张胖脸,不知为何心窝子里感觉热乎乎的。 她居然没有嘲笑她,真的好感动。 她这人就是这样,你对我好一分,我便对你好一倍,楚瑜想了想便对荣华说道:“我可以替你跟王爷求求情,但有一条,你不准乱跑了啊?” “行,我绝不乱跑。”荣华言辞肯切的道,关了两天身上都长毛了,她算是见识到了南宫珏的狠,哪里还敢出妖蛾子。 楚瑜慢慢的往南宫珏的房里走,心里想着该用个什么法子,让他把荣华给放了。 进去的时候,南宫珏正坐在桌案前看书,柔和的灯光打在他俊逸的侧颜上,将他一身戾气消减了不少,显得他整个人都温和了几分。 看他这闲散样儿,想必是公务都处理完了。 要说这古人也真是无聊,在这没有互联网的时代,除了看书就是写字儿,不过这样也有好处。 被书本浸泡出来的人,没有现代人那么浮躁。 “王爷。”楚瑜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轻轻的唤了他一下。 南宫珏从书本上移开眼,淡淡的扫了楚瑜一眼:“何事?” 眼见着四下无人,楚瑜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在南宫珏的对面站定:“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看爷看书乏了,特意来给爷捏捏肩。” 见南宫珏没有反对,楚瑜便站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按上了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揉起来。 眼角偷偷的瞄了一眼南宫珏的书,楚瑜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上面哪里是什么正经书,而是她上次在马车里看到的美女画册。 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楚瑜的语气连她自己都没觉察出酸味儿来:“爷真是好兴致啊。” 南宫珏翻画册的手一顿,难得的没有生气,用一种朋友之间拉家常的语气说道:“你懂什么,这是给太子殿下选妃的人选,内务府交到了本王的手上,本王自然要尽心尽职。”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不知为何,楚瑜听到南宫珏如此说,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以为什么?”南宫珏揪住话题不放,侧头睨了她一眼:“以为本王是好色之徒?泡在温柔乡里的纨绔子弟?” “不敢不敢。”楚瑜急忙否认:“王爷为人正派,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冷冷的哼了一声,南宫珏又低下头专心做事,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要是不说话真是尴尬的很。 楚瑜咽了口口水,没话找话:“要是公主也真是可怜,从小被关在皇宫里,虽说衣食不愁,可是也太可怜了,还没有一个平民活的潇洒,好不容易出宫一回,就又要被送回去。” 啪,书本重重的扔在桌上,南宫珏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想说什么?” 虽然他摔了书,可是却没有发怒的征兆,楚瑜知道他在等着她的下文呢,便壮着胆子道:“女人的青春也就这么几年,等到将来嫁了人就更加出不去了,王爷如果真为公主好,何不趁这几天,带着她好好的玩一玩,全了她的心意?” 南宫珏沉默不语,仿佛听了进去:“接着说。” “公主只是玩心大,王爷就带着她逛逛戏园子,听听书,等到公主都玩腻了,自然就想起皇宫的好来了,到时候公主欢天喜地的回宫,同时也去了皇上的一块心病,岂不是皆大欢喜?” 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跳跃的烛火印在南宫珏幽深的眸子里,显得他更加神秘莫测。 楚瑜不敢出声儿,她知道南宫珏在思考。 半响,才听到南宫珏淡淡的出声:“去把衣服换了。” 楚瑜错愕的啊了一声,见到南宫珏正盯着她的衣服看,顿时明白过来,要是穿着一身女装出门,的确不方便。 “好,我马上去换。” 等到楚瑜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南宫珏也换好了,虽然是一般的富家子弟的衣服,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偏偏生出不同的味道来。 可是哪里不一样,楚瑜瞧了半天也没有瞧出来,直到南宫珏步履翩翩的走在前面,那一身卓然的姿态才让她惊醒。 原来是气势。 就算是他穿着粗布衣衫,也难以掩饰他的超凡脱俗。 荣华重获自由,对楚瑜简直是感激涕零,要不是有南宫珏在,估计都能拉着她的手拜成干姐妹。 “小七,你简直是太好了,还是你孝顺啊,不像我那没良心的大侄子……唔……” 楚瑜眼见着荣华的嘴又开始没个把门的,生怕她又说错话惹南宫珏不高兴,急忙把一串糖葫芦塞进她嘴里:“荣华,你尝尝这个。” 急忙拽了荣华一把,压低声音道:“你如果还想被关起来,尽管胡言乱语,到时候别怪我不救你。” 荣华经她一提醒,也醒悟过来,急忙点头:“嗯嗯,不说了。” 京城内很繁华,各种店铺排列在街道上,虽说不上是擦肩摩踵,但人流也不小。 南来的北往的,穿着鲜艳服饰的吐藩人,衣饰华美的公子哥儿,粗衣布裙的平常百姓,各种画色交织在一起,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荣华还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在京城里闲逛,以前偷跑出来的几次,哪次不都是易了容化了妆,跟小偷似的东躲西藏。 往往找到一个好去处,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请回了宫里。 如今正大光明的在城里闲逛,再也不必担心被捉回去,她当然最开心了。 “咱们去前面的茶楼吧,上次来这儿听书,刚听到一个开头,就被捉回去了。”荣华开心的说道。 出来大半天了,楚瑜也感觉有些累,便满怀期待的看向南宫珏:“咱们去歇一会儿?” 南宫珏点了点头,本来陪她们俩出来逛街就很无趣,现在他巴不得找个地方坐着。 一行人找了二楼的雅间坐下,南宫珏又替她们要了果盘和干果,几碟小菜和清茶,他也落得个清静。 荣华对于说书的很感兴趣,有吃有喝当然也不会再闹,楚瑜就有些失望了。 虽然说书的讲的很是生动有趣,可是对于一个看惯了电视的人,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第60章 小公子,进来玩玩 第60章 小公子,进来玩玩 楚瑜坐在座位上东瞅瞅西看看,感觉相当乏味。 还好能透过窗子看看街上的景色,否则她一定会郁闷死。 就在这时,一抹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此人虽然把脸蒙住,可是那身形和她脚上的银铃,还是一下子被楚瑜认了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晋王府教舞娘跳舞的霓裳。 楚瑜看着她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好奇起来,眼下正好闲的发慌,不如跟上去看看。 凑到南宫珏的耳边,楚瑜说道:“后面的那条街好像挺热闹,我过去看看。” 后面是小吃一条街,张记的包子、李记的板面,还有百年老店糕点铺子,再加上香飘十里的桂花酿,渐渐的就成了有名的小吃街。 南宫珏看楚瑜不停的望向窗外,还以为她馋了,便点了点头道:“快去快回。” 得到了南宫珏的允许,楚瑜从桌上拿了一个李子咬了一口,拍了拍荣华的肩膀,跟她说了一声。 荣华正听的入神,听到她走也没什么表情,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楚瑜不敢耽搁,生怕霓裳走远了找不到人,一溜小跑儿的下了楼,从茶楼的后门追了过去。 四下看了一眼,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没有了她的影子,正着急呢,却看到霓裳在前方的街巷又出现了。 楚瑜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她居然进了一座规模挺大的阁楼。 忙跟上前去,抬头看了一下牌匾,只见上面写着风花雪月四个大字。 正想着这是个什么地方呢,就见门口的小厮上前来搭话了:“公子,想要进来玩玩儿啊?” “玩玩儿?”楚瑜有些惊讶的道。 “哟,是头回来我们风花雪月吧?”小厮拢着袖子,笑的很是含蓄。 好在楚瑜现在穿的是男装,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是又怎么样?” 小厮打量了她一眼,有些不客气的道:“来我们这儿消费的可都是富家子弟,呵呵……” 哟,敢情是人家看她一副小厮打扮,以为她没钱呢。 好在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了银子,楚瑜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银锭子,扔到了小厮的手上:“这总该够了吧?” “够,够,公子请进。”小厮笑的很狗腿,忙把楚瑜请了进去。 进入大堂,并没有像楚瑜想像中的那么不堪入目,反而给人一种很雅致的感觉。 四周的摆设虽然极其奢华,但很有格调。 与这里的气氛非但不相冲,反而还增添了一种情调,看得出来,这个阁楼的主人,不是个俗人。 迎面走来一名待女,款款的对着楚瑜行了一个礼,柔声问道:“公子,新月来服待您。” 说着,上前就要揽楚瑜的胳膊,楚瑜心中一惊,忙退后一步,不耐烦的道:“不用你服待。” 那名叫新月的待女看她那副样子,明显的被吓了一跳,楚瑜看到她那样子,突然改变了主意:“哎,等下,今天就由你服待本公子吧。” “公子,这边请。”新月带着楚瑜进了她的房间,熟门熟路的去给她倒茶。 楚瑜懒懒的哼了一声,不动轻色的往她身边凑过去,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脖子上。 将新月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又在脸上蒙了一块纱巾左右看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走了出去。 就在楚瑜四下找人的功夫,霓裳正跪在地上,跟玉卿言报告这几天的情况。 “主子,霓裳无能,一直未能接近南宫珏,拿不到阵法图。”霓裳有些为难的道:“他虽然准许奴婢呆在晋王府,可是暗地里却对我防备的很,奴婢无从下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想办法把东西弄到手。”玉卿言的面上有了一丝烦躁。 已经来到大齐快两个月了,可是对于阵法图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看着皇后寿诞在即,如果再不动手,可就没有机会了。 “主子,依奴婢看,南宫珏也未必不近女色,前一阵子他还收下了一名美人养在府里。”霓裳说道。 “此话当真?”玉卿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南宫珏是出了名的性子冷清,从来不近女色,怎么如今却转变了心思? “奴婢也觉得奇怪,而且看那个女人,在南宫珏的面前似乎还很有分量,要知道,晋王的身前可不许有女人在。” “不许有女人?”玉卿言轻笑一声:“那可未必。” 眼前浮出楚瑜的一张脸,玉卿言的眸子沉了一些,想起当初如果不是她给了自己一刀,只怕已经落入了南宫珏的陷阱当中了。 说起来,她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主子,有人找过来了。”门外响起声音,惊醒了屋内的人。 “这怎么可能,我来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霓裳有些恼火的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行离开。”玉卿言瞥了一眼霓裳示意她快走,霓裳会意,急忙从后门溜了出去。 风花雪月真不愧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这里的地方大的简直像一座迷宫。 楚瑜一间间的找过去,浪费了不少时间,却是一无所获。 这时,前面的房间传出女人说话的声音,楚瑜的眸中一亮,这声音像极了霓裳。 房门虚掩,里面传出阵阵脂粉香气,楚瑜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尽量不惊动里面的人。 透过门缝,只看得到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因为有障碍物,看不清里面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楚瑜还想再看清楚一些时,门突然咯吱响了一下。 “是谁?”屋里传来问话声。 楚瑜闭了闭眼,硬着头皮道:“我是来送酒的。” 好在出门时端了一壶酒,不然就麻烦了。 “进来。”里面的人说道。 楚瑜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酒放在桌子上,暗暗的扫了一眼那个女人,不仅有些失落,居然不是霓裳。 正想着要出去时,却看到了屋内的男子,不由的眼都瞪大了。 玉卿言怎么在这儿? 与他对视的时候,玉卿言也在看楚瑜,眼底先是有些疑惑随后就清明了。 就在楚瑜转身的功夫,他开口了:“这位姑娘好像是新来的吧?” 楚瑜的脚步一顿,僵硬着点了点头:“是。” 本以为玉卿言会让她离开,没有想到他居然对着屋子里的姑娘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楚瑜急了,忙摆着手解释道:“公子误会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言卿言笑的很是温润,要不是楚瑜亲眼看见,恐怕谁也不能把如此儒雅的男人跟嫖客扯上关系。 她正想着说自己不是这里的姑娘,可是一想又不对,忙住了口,扯出了一个让男人扫兴的谎来:“奴家今天身子不爽,还请爷担待。” 这么明显的借口,在风月场所泡久了的男人都会明白。 玉卿言却仿佛没有听明白似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楚瑜的身上打量了片刻,轻笑道:“那还真是不巧。” 伸手指了指一边的坐位,漫不经心道:“来,陪本公子坐一会儿。” 楚瑜真想亮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又怕坏了南宫珏的事,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心想,等把玉卿言灌醉再走。 可是一壶酒都快喝光了,玉卿言连点醉意都没有,倒是她自己因为陪喝,有点东倒西歪的了。 “公子,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方便一下。”再喝下去就坏事了,南宫珏还在茶楼里等着她回去呢。 玉卿言这边死拽着她不放手,楚瑜只好找了个借口要尿遁,总不能连出恭他也跟着吧。 可楚瑜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晕眼花,也不知道她喝的是什么酒,劲头居然这么大。 晃了一晃,便朝前栽去。 腰间多了一双大手,及时的将楚瑜拽了回来,玉卿言一个用力,便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前。 “姑娘好像不胜酒力?”掌下是他结实的肌理,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温热的气息顺着他的话语传送了过来。 楚瑜抬头便撞他幽蓝的瞳孔里,点点跳跃的星光似带着蛊惑人的吸引力,一点一点的将人吞噬。 “我们去躺一会儿。” 话音一落,没等楚瑜反驳,玉卿言一个打横便将她抱了起来,转身放到了雕花的大床上,而他自己也顺势躺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楚瑜急眼了,想要从床上爬下来,却被他一个胳膊轻飘飘的按住。 玉卿言拿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她,眉头拧了拧:“姑娘即然肯为我费心思,还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感情他以为楚瑜拿着酒进来,又蒙着面,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风花雪月里抢客人的事有的是,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这也怨不着谁。 “谁为你费心思了。”眼见他说的越来越离谱,楚瑜急忙爬起来,一个翻身翻下了床。 可能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再加上酒劲没有把控好力度,这一跤跌的她呲牙咧嘴的。 玉卿言本想逗逗她,见她真的摔了想要伸手去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楚瑜刚想站起来,就被一股大力拽起,玉卿言死死的搂住她的腰,将她抵在了床边上。 “喂,你放开我。”楚瑜惊慌的道。 第61章 王爷公报私仇 第61章 王爷公报私仇 没有想到玉卿言看着道貌岸然的,其实也是个下流子弟,搂着楚瑜的大手如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如果我不放呢?”好听的声音从玉卿言的口中吐出,就连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对这个女人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她相貌并非出众,眉眼也不够勾人,性格不温柔婉约,比起那些真正的千金小姐,她就像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可偏偏就是她身上的这股野劲,让他觉出不一样的滋味儿来。 忍不住就想逗逗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能让南宫珏屡屡打破禁忌。 听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玉卿言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在楚瑜冒火的眸子里,俯低了身子,压低了嗓音:“跟了我,如何?” 说完,玉卿言不由的一愣,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竟然有了想把楚瑜留在身边的想法。 “跟你?”楚瑜嗤笑一声:“做梦。” 玉卿言的眸子骤然阴沉下来,眸底暗潮翻涌泛起一股冷意,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有女人拒绝他。 门被推开,他的唇角弯起,对着眼前那片柔软的红唇,猛然亲了上去。 楚瑜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无耻,可是身子被他紧紧的抓住根本动弹不得,急忙扭头。 一片温凉的唇,落在了她的脸颊边上,虽是隔了一层面纱,却还是让楚瑜感觉有些烫人。 “世子好兴致啊。”凉薄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南宫珏如天神降临一般,适时的出现在门口。 冷嗖嗖的目光透过玉卿言看向了他身后的楚瑜,不知道为什么,楚瑜总感觉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敞开的大门口,站了几个小厮,正歉意的对着屋里的人道:“不好意思客官,这位爷我们拦不住。” 他们是拦不住,南宫珏想要来的地方,只怕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了。 好事被打断,玉卿言只是淡淡的一笑,又恢复了以往的人模狗样,极为大度的点了点头:“无妨,这位爷与在下认识。” 楚瑜看他那样,恨不得把他张面皮扒下来,让众人看看他里头的肠子是不是黑的。 人人都说,相由心生。 怎么到了玉卿言这儿,就不一样了呢? 他的心肠那么黑,人却美的跟妖精似的,真是不公平。 “王爷来此是有何贵干?”玉卿言一副热络的样子,丝毫没有被打搅了好事的懊恼。 他一身黑衣优雅从容,南宫珏一袭白袍如雪中冰雕。 一黑一白在视觉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两道目光在空中碰撞,浓浓的火药味开始四下蔓延。 空气似乎也凝滞下来,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的放轻放缓,生怕因为自己的存在惹怒了眼前的男人。 半响,才听到南宫珏冰冷的声音响起:“过来。” 虽然他的眼睛没有看见楚瑜,但楚瑜就是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脖子一缩,忙挣脱了玉卿言的手,跑了过去。 自始至终,南宫珏都没有给玉卿言一个好脸色,显然已经把他当成了空气。 “不是说出去买吃的?怎么跑到这种污秽的地方来了?”南宫珏的声音不冷不淡,可就是有种让人臣服的压迫力。 他的那句污秽意有所指,楚瑜明显的看到玉卿言的脸色黑了一下。 “我走错了地方……”楚瑜的声音低的如同蚊蝇,虽然没有明说,但却让人明白了,她不是有意进来的。 南宫珏低低的哼了一声,脸上总算是带了一丝笑意,对着玉卿言道:“本王不过是让她出来买包栗子,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这里,还搅了世子的雅兴,真是该罚。”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将楚瑜摘了个干净,玉卿言的脸色又黑了一分。 几人谈话间,便看到冷九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对着南宫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南宫珏先是不住的点头,眉头紧紧拧起,惊呼道:“果真如此?” “是的爷。”冷九重重点头:“刚才属下看的清清楚楚。” 南宫珏重重的哼了一声:“天子脚下居然有如此荒唐之事,简直是可恶至极,如果不是今日本王恰好路过,还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沦为这里的工具。” 他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神色一僵,纷纷露出惶恐的神情。 风花雪月这种地方,本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至于里面的姑娘是什么来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就连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怎么王爷今天为此事如此大动肝火? 众人一脸不解,楚瑜心里却凉凉的想,王爷他老人家哪里是大动肝火,他明显的是公报私仇。 刚才她站南宫珏的边上听的清清楚楚,冷九根本说的不是什么姑娘的事情,而是这家阁楼的幕后主人不是别人。 正是站在他对面的世子殿下,玉卿言。 他送一个舞娘进了晋王府,南宫珏就抄了他在京城的老窝,这一来一去,也算得上是礼尚往来了。 玉卿言的修养真不是盖的,要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只怕脸都要绿了,而他只是稍拧了拧眉,便释然了。 很快,就有官兵涌入了“风花雪月”,各个房间的门被粗鲁的踹开,里面传来了女子和客人惊慌的喊叫。 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南宫珏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环视着这座富丽堂黄的阁楼,吐出两个字:“查封。” 楚瑜站在南宫珏的身边,看着玉卿言那张快要笑僵了的脸,顿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偏偏南宫珏还要往他心口插一刀:“京城之中出现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让世子殿下见笑了,放心,只要有本王在,就不会让这等黑店再有立足之地。” 玉卿言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强压着涌到喉咙的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爷还真是深明大义。” 对于他的恭维,南宫珏受的理所应当,点了点头道:“那就不打扰世子雅性了,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说完,便一撩衣袍,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看着南宫珏的背影,玉卿言脸上的笑容收起,眸底掠过一丝冷丝,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柱子上。 “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通知在京城内的各部,先暂时撤出,不要轻举妄动。” “难道我们就这样退出去吗?主子,这可是我们花了十多年的心血啊?” 玉卿言冷冷的瞄了一眼身边的属下,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退出去?等着他南宫珏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去吧,速度要快。”玉卿言挥了挥手道。 矗立了半响,玉卿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风花雪月,不由的冷笑两声。 南宫珏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要查封他的风花雪月,真有意思。 …… 从风花雪月出来后,楚瑜跟着南宫珏去了原先的茶楼,荣华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听书,只不过她的对面,还坐了一个人。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那人回过了头来,楚瑜的眼前一亮,忙上前走了两步,款款福了一礼:“顾大人怎么有如此雅兴,也来这里听书?” 顾洛尘站起身来,还了一礼,笑道:“我哪有如此好命,我是特意来接公主殿下回宫的。” 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南宫珏安排的。 荣华一听来接她回宫,顿时撒腿就要跑,冷九早就料道,一个箭步挡在了荣华身前,恭敬的道:“请公主殿下回宫。” 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荣华急的都快要掉泪了,求救的看向楚瑜:“小七,你快帮我求求情啊。” 楚瑜苦笑了一下,她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闲功夫管她呀。 只得拉着她的手,诚肯的道:“公主,你先回宫,等到得空了,我就去皇宫找你,你在外面皇上肯定担心。” 荣华哀怨的叹了口气,虽然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在是听进去了:“那行吧,你可得记着我的话,一定要去皇宫找我。” 你以为皇宫是我家开的啊,想进就去,如果没有皇上的宣召,谁敢没事儿往皇宫溜达。 但这话楚瑜不能跟荣华说,只能先暂时稳住她,点了点头道:“好,有空我就去找你,皇后娘娘的寿诞快要到了,到时宫里肯定很热闹,我们不就能见到面了?” “哎,那行吧。”荣华点了点头,看来今天回宫是势在必行了。 顾洛尘站在一边,双手抱拳,对着荣华道:“臣恭迎公主回宫。” 荣华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回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南宫珏,怨恨的道:“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大步的随顾洛尘出了门。 冷九站在一边连连闷咳,暗暗瞅了自家主子的脸色一眼,发觉南宫珏的脸黑的都能拧出墨了。 不由的心里叹息一声,这普天之下敢如此对自家主子的,只怕只有皇宫里的这位长公主了。 “怎么,很好笑?”南宫珏冷冷的瞥了一眼在旁边憋笑的楚瑜,冷不丁的冒出一语。 楚瑜脖子一缩,顿时收住了笑脸:“没有,没有,我是觉得公主实在太可爱了。” “哼。”南宫珏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道:“回府。” 楚瑜刚想应声随他回去,猛的一想又不对,她为什么要跟他回府去啊,她是有家的人好不好? “王爷……”盯着南宫珏的背影,楚瑜问的有些心虚:“我想要回国公府了。” 第62章 打了他一耳光 第62章 打了他一耳光 南宫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楚瑜,神情看不清喜怒,幽幽的回道:“怎么,你想回国公府,嗯?” 因为他的神情太过平静,楚瑜想都没想就回了话:“我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也该向父亲大人报个平安不是?” 其实,楚瑜想说的是,她不想跟南宫珏回晋王府。 刚才在风花雪月楼的时候,南宫珏看到她被玉卿言抵在床边,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 要是这个时候跟他回晋王府,那不是自己找死? “你确定现在就要回国公府?”南宫珏突然逼近,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在楚瑜满脸疑惑的表情中,他伸出手将她的那把匕首拿出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本王听说楚国公怒火连天,誓要把抢劫国公夫人的小贼找出来,要把她碎尸万段……” “啊,我突然不想回去了。”不等南宫珏说完,楚瑜急忙截住了他的话。 这个混蛋,又拿她的软肋来要挟她。 南宫珏满意的点了点头,睨了楚瑜一眼,又道:“本王已经捎了口信儿去国公府,说七小姐一直呆在晋王府,你猜国公大人怎么说?” “啊?他怎么说?”虽然知道南宫珏没有什么好话,但楚瑜的心里还是存了一分希望。 毕竟,她的身上流着楚怀仁的血,骨子里的这份血亲是抹不掉的。 “国公大人说,你愿意在晋王府住多久就住多久,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南宫珏幽幽的吐出一语,神情说不出的慵懒高贵。 可是楚瑜的心里,却像塞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果然在利益面前,她只是拉进国公府和晋王府的一个筹码。 用一个女儿换来他的大好前程,这不是很划算? 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楚瑜决定不再去想那些事情,跟上了南宫珏的脚步。 回了晋王府南宫珏居然没有为难她,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吃过晚饭他便去处理公务。 楚瑜无所事事,便在房里研究她的药王系统。 自从上次救了太子一命之后,药王就开启了西药系统,楚瑜也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怕药王的开发跟她所救的人数是挂钩的,救的人越多,功能也越大,后面还有什么楚瑜也很期待。 这些日子东奔西走,她都没有好好的保养自己,一张小脸儿被糟蹋的皱巴巴的。 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倒胃口,更别提有哪家公子能够看上她了。 楚瑜暗暗的想,等到把晋王府的事情了结了,就恢复自己的容貌,在百花宴上露个脸,好跟那些公子哥儿混个脸熟。 毕竟靠脸吃饭,在哪个朝代都是吃的开的。 如果有看对上眼的,她就跟那个公子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不枉来这个世界走一遭了。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楚瑜的美容觉刚睡下不久,便被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外面的小北风呼呼的吹,屋里面的热气本就不怎么足,楚瑜睡的正香便被人揪起,很是恼火。 啪的一下打掉拽住她胳膊的手,中气十足的喊道:“你有病啊?” 南宫珏的脸色像开了个大染坊,赤红黄绿青蓝紫各个颜色都走了一遍,最终定格在黑色上。 他俯低身体,大手钳住楚瑜的下巴,阴森森的问道:“你说什么?” 楚瑜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给吓了一大跳,脑子顿时清醒了:“王爷,你怎么来这儿了?我刚才做梦正给人治病呢,那人有病他不信,所以我才告诉他,你有病啊。” 南宫珏冷冷一哼,似乎没相信她的话,但也没深究,挥手将衣架上的衣服扔到楚瑜的怀里:“穿好。” 楚瑜抱着衣服缩在被窝里看着南宫珏,南宫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不爽。 南宫珏瞪着她,楚瑜仰头看着他,见他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吧,她承认这位爷的情商有点低。 如此看了足有三十秒,楚瑜忍不住开口:“爷,男女授受不亲,我要换衣服,麻烦您回避。” 南宫珏的身子没动,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在楚瑜的身上扫了两眼:“男女授受不亲,那也得你是女的才行。” 啊,这个杀千刀的。 楚瑜仰天长吐一口气,闭了闭眼,猛的把棉被掀开,露出一丝痞笑:“麻烦您看清楚,我是有料的。” “有料?”南宫珏的眉头微微拧起,只一瞬便明白了楚瑜所说的有料是什么意思,但他的情绪也没有多大起伏。 有一种近乎温和的语气道:“你这也叫有料?” 士可杀不可辱! 楚瑜还是头一次被男人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说她的身材,简直是太伤自尊啦。 一个飞扑扑向南宫珏,却被他用手轻飘飘的挡了住了,楚瑜扑了半天竟连半分便宜也没有讨着,一怒之下,把他的胳膊抱在了怀里使劲一拽。 整个人都滚到了床上,南宫珏也因为她的力道一并摔倒在床上。 楚瑜使出浑身的力气,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终于,南宫珏的脸一点点的黑透,压低了声音道:“松开。” “不松。”楚瑜的倔劲一上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你给我道歉,否则我死也不松开。” “果真不松?” “不松,要么给我道歉,要么咱俩就这么耗着。” 在受了南宫珏那么多天的气后,楚瑜可算是扳回了一回,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他颜面尽失一回。 “那你休怪我了。”南宫珏眯了眯眼,手上一个用力,竟一个翻身将她压住。 身上像压了一座大山似有万斤重,楚瑜都快喘不上气来了,竟然一点也动弹不得。 南宫珏高傲的抬着下巴,竟像个孩子一般洋洋得意:“看你还敢不敢再撒泼。” 楚瑜无力的摇了摇头:“不,不敢了,你快下去。” 面前是他放大的眉眼,鼻尖有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楚瑜低头目光在自己的胸前停住,不由的瞪大了眼:“王八蛋,你手摸哪呢?” 楚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抽出手反手就给了南宫珏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南宫珏的脸被打的歪向了一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楚瑜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张着嘴傻眼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大齐的战神冷面活阎王,众多女子心中爱慕的晋王爷,竟被她扇了耳光。 如果不是手上传来的麻痛感,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刚才,打了本王?”冷嗖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响起,楚瑜有种要被无常勾命的错觉。 身上的冷汗起了一层又一层,毛孔全都炸开了。 “王,王爷……”楚瑜的话说的结结巴巴,几乎不成语调,她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南宫珏幽幽的回过头,借着微弱的灯光,楚瑜看到他的半边脸都高高肿起,上面赫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嘶…… 她倒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想要去摸南宫珏的脸,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力气大的几乎把她手骨捏碎。 “王,王爷,疼……”楚瑜疼的快要哭出来了,早知道他的怒火如此可怕,就不打脸了。 “你刚才,打了本王?”南宫珏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快要炸了。 “那是一个意外。”楚瑜欲哭无泪,小声的辩解。 “本王从来不打女人,但是……”南宫珏的眸子沉了沉,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了狠戾:“也绝不会轻铙。” 还未等楚瑜想明白是什么怎么回事,就见南宫珏低头,猛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的吻毫无章法,确切的说那根本就不叫吻,应该叫撕咬。 带着懵懂的探索。 楚瑜疼的眼泪哗哗,想要躲又躲不掉,想要逃都又逃不脱。 直到她感觉南宫珏的气息逐渐的不稳,楚瑜才猛然清醒起来,牙齿一个用力,就听南宫珏闷哼一声,腥咸的味道布满。 疼痛让南宫珏也清醒了,他的眼睛逐渐的清明,在看到楚瑜那副委屈的模样时,心情竟然莫名的烦躁。 “对本王这样狠,玉卿言这样对你时,怎么不见你反抗?” 被他强吻了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算起白天的帐来了,楚瑜拿袖子抹了抹嘴,怒声道:“你有事说事,半夜跑我房里强吻我,是什么意思?” 经楚瑜提醒,南宫珏才想起来此番找她是为何。 冷冷的哼了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摸了摸被咬破的嘴角,南宫珏又恢复了白天的高傲,仿佛刚才的旖旎从未出现过。 “跟本王出来。” “我要说不去呢?”楚瑜现在呕的很,初吻就这么稀里湖涂的没了,任谁能高兴。 “你想被本王丢出去?”冷漠的声音从南宫珏的口中吐出,他的心里好像燃着一团火,再呆在这个房里,他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让自己都感到惊讶的事来。 看着南宫珏的背影,楚瑜恨恨的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出了屋子。 两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屋子,里面有许多的兵器,刀枪棍棒,地方大的吓人。 只怕是十几个人在里面都能跑的开。 第63章 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第63章 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楚瑜不明白南宫珏半夜抽什么疯,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楚瑜太了解南宫珏这个人的性子了,他强势霸道还有些傲娇,他肯定不会主动跟楚瑜说话的。 果然,听到楚瑜的问话,南宫珏转过身来,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看好了。” 说完,一脚踢飞放置在一旁的长剑,飞跃而起如游龙一般,在空旷的场地上舞了起来。 四周听见唰唰的剑气声,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 南宫珏的剑法非常高超,虽然他已经刻意放慢了速度,可楚瑜还是看不太明白。 他只舞了几招简单的,就收了手,将剑丢给楚瑜,说道:“把我刚才舞的,你舞一遍。” 楚瑜接过剑,不由的啊了一声:“我,我没看明白。” 南宫珏是什么人,他可是从小就习武的,让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就想学会他的招式,那是何其的艰难。 “真是笨死了。”虽然嘴上说着她笨,但还是很耐心的握住楚瑜的手,将刚才的招式又耍了一遍。 刚刚南宫珏舞的那些招式,他只使出了三成功力,看似简单,实则危力巨大。 楚瑜只觉得眼前剑光缭乱,晃的她眼都快睁不开了,南宫珏带着她行动丝毫不受限制,可见他剑术之高超。 “会了吗?”一连舞了三遍,南宫珏才收了手。 被他的大手包裹着,温暖的热度从他的掌中源源不断的送出,身后就是他厚实的胸膛,楚瑜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烫。 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会了。” “以后每天都练习,若再要碰到小毛贼,你也不至于任人宰割。”南宫珏松开了她的手,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楚瑜不由的想起今天白天被玉卿言轻薄的事来。 不过看他如此的护短,楚瑜倒真的是挺开心。 其实她并不是一点防身技能都没有,在部队的时候,也学会一些搏斗的技巧,只怪她当时一直拿医生当借口,并没有学好。 “这几招对付一些小毛贼还行,遇上高手只怕你就没有机会了。”南宫珏淡淡的道。 “啊?那万一我被人群殴怎么办?” 南宫珏扫了一眼她的腿,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不会跑啊?” 楚瑜:“……” 其实,她想说的是,为什么不教她轻功呢,那样跑起来也轻松一些啊。 似是看穿了楚瑜心中所想,南宫珏吐出一口气:“内力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等你学会只怕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 楚瑜感到好心塞,难道说她以前看的就是假穿越,什么女主穿越过来便会遇到大师教她绝学,学成之后各种炫酷狂霸吊炸天。 怎么到她这儿,就这么让人绝望。 “今天就到这儿吧。”南宫珏看她一脸失落,难得的没有数落她。 楚瑜惊讶的看着南宫珏,总感觉他今天像吃错了药似的,南宫珏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问道:“本王有那么好看?” 好吧,果然他的本质还是这么欠揍。 目光落到南宫珏红肿的嘴角上,楚瑜从药王系统里拿出一瓶药水,递到了南宫珏的跟前:“这个,对你的伤口有帮助。” 他教她武功,她送他伤药,这也算扯平了。 南宫珏迟疑看了她两眼,终于明白她所说的伤口是哪儿了,脸色又黑了一层,最终接了过来:“早点睡。” 丢下这句话,南宫珏便自顾自的回了房,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楚瑜一眼。 如果楚瑜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傲娇的晋王爷,耳朵根都红了。 楚瑜打了个哈欠,一头钻进房里又睡了过去。 …… 因为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夜,楚瑜这一觉就睡的特别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了身。 这身上就跟被人打过似的,没有一处不酸疼。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丫鬟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惊声急呼道:“七小姐,七小姐不好了。” 楚瑜其实早就醒了,之所以没起,就是因为身子太乏了,如今被这小丫头一喊,觉就睡不成了。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楚瑜不情愿的撑起身子,眼皮都没睁开。 小丫鬟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没睡醒,整个王府里谁不知道七小姐有严重的起床气。 上次柳儿来喊她,就被一个茶杯扔了出去。 “回七小姐的话,府里出事了。”小丫鬟回的话小心翼翼,轻声细语的,眼睛时刻盯着楚瑜的手,生怕她又扔出什么东西来。 “出事,出什么事了?”楚瑜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问道。 “绿衣姑娘,死了。”小丫鬟回道。 楚瑜猛的睁开了眼睛,惊呼了一声:“死了,居然这么快就死了?” 小丫鬟被她的神情吓了一大跳,在来的路上想过好几种楚瑜的态度,或悲或惊,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瑜这两种都没有。 她居然脸上带笑,这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七小姐,你,你没事吧?”小丫鬟实在是害怕极了,这个七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楚瑜忙收了脸上的笑,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来:“我没事,走,我们去看看。” 说完,忙下床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楚瑜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她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并没有南宫珏的身影。 细细一想也对,像他那种人物,这种小事怎么可能会劳烦他。 虽然他不在,但冷九却在,见到楚瑜过来,忙上前道:“七小姐,你快来看看。” 楚瑜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回事?” “看样子像是不小心失足掉落水里的。”冷九让人散去,只留下一两个打下手的。 绿衣的尸体就平放在地上,双手向上曲起,大张着嘴巴,双目突出,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怖。 楚瑜绕着她的尸体走了一圈,回头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旁边有个家丁回道:“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奴才刚要来湖边打水,就看到湖面上飘着一团绿衣服,走上前一看,才知道是个人。” 楚瑜点了点头,上前摸了一下绿衣的尸体,只觉得触手一片冰凉。 可惜她不是仵作,无法判断出绿衣究竟是自己失足,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七小姐可是看出了些什么端倪?”冷九见她半天不语,不由的问道。 楚瑜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仵作,我怎么知道,” 抬头看了冷九一眼,楚瑜淡淡的出声:“找副棺木,先装上吧。” 其实府上死个奴婢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这绿衣是皇上送来服待南宫珏的,这于情于理,都要把死因报上去。 冷九让人把绿衣的尸体抬走,立马有两名家丁上前,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尸体都已经僵硬了,倒也不费劲。 只是搬起的瞬间,从绿衣的手中叮当掉出来一物件儿。 楚瑜咦了一声,探出头去看,只见青灰的砖面上躺着一枚做巧精巧的耳环。 她拿了起来,捏在指尖,若有所思的道:“这耳环从绿衣的手上掉出来,可真是稀奇。” 众人听她一说,纷纷围了过来,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此物,惊呼一声:“哎呀,这不是前些日子王爷赏给霓裳姑娘的首饰么?” “哎,是啊,当时霓裳姑娘还拿着这首饰炫耀了一阵子,我认得此物。” 楚瑜惊呆了,没有想到女人的妒忌心这么重,仅仅是因为一套衣服,就引出了一桩血案。 “冷九,你看这事?”楚瑜有些为难的道。 冷九面色阴沉,果断的下了命令:“来人,将霓裳送到衙门,连同此物一周交到张县令的手上。” 有侍卫应了一声,带着一队人往如意亭的方向走去。 楚瑜和冷九留在原地,等候消息,不多时那名侍卫又回来了,神色显的很慌张:“大人,霓裳不见了。” “不见了?”冷九和楚瑜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了疑惑,难道她真的是犯了案后,便逃走了? “知道了,此案就交给衙门审理吧。”冷九对着那侍卫道。 待到所有人都散去后,楚瑜的后背一片冰凉,虽然是她种下的因,可是这果她还没来得及尝,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行,这事她得去找南宫珏问个清楚。 去南宫珏房里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楚瑜见四下无人,便走上前去,问道:“绿衣的事,是你做的?” “不是。”南宫珏眼皮儿都没抬,神情慵懒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楚瑜不死心的追问:“可,我也没做啊?” “那便是天意。”从书本上抬起头,南宫珏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模棱两可的道。 天意,去他大爷的天意。 这话哄小孩子行,楚瑜可不相信,这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有她和南宫珏心知肚明。 扫了她一眼,南宫珏终于出声儿了:“昨夜本王路过湖边的时候,正好看见绿衣和霓裳两人起了争执,但我的性子你也是晓得的,女人家的事,本王从不理会,绿衣突然死了,本王也很意外。” “事情果真就是这么简单?”楚瑜不相信的道。 “那你想要多复杂?”南宫珏的语气总是淡淡的,仿佛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不过是空气里的尘埃,渺小的很。 第64章 太子驾到 第64章 太子驾到 被南宫珏三言两语的挡了回来,楚瑜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左右这些事情她也想不明白。 霓裳背靠玉卿言这座靠山,绿衣有皇上撑腰,南宫珏谁也不好得罪,如今的结局,或许对南宫珏来说,是最好的。 楚瑜无所事事的在府内闲逛,说起来她在晋王府住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可这园子里的景色,却还没真正的看过。 正当楚瑜想要欣赏下晋王府的景色时,迎面走来一个小丫头,对着楚瑜款款一福,将一封书信递到了她的手上。 楚瑜接了过来,拆开一看,不由的大吃一惊。 只见信上写着,太子驾到,速归。 娘也,真是要了亲命了,太子那么尊贵的身躯,不在皇宫里好好呆着,跑到楚国公府去做什么。 楚瑜只觉得脚下发软,问那个小丫头:“见到送信的人了吗?” 小丫头摇了摇头:“没有看到。” 烦躁的挥了挥手楚瑜忙往门口跑去,好在在门口碰到了冷九,急忙对他吼了一嗓子:“帮我向王爷请假,就说我有急事,先回府了。” “哎?什么事啊?”眼见着楚瑜跳上了马车,冷九急忙问道。 要是王爷追问起来,他也好回话啊。 “你就说国公府来了位祖宗……”话音未落,马车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冷九有些无语的站在原地,要论祖宗他家王爷敢称第一,还没人敢称第二呢。 马车载着楚瑜一路疾奔,沿途还差点儿撞到了人,总算在最短的时候内赶到了楚国公府。 楚瑜赶到的时候,门口早已经停了一排的仪仗队,只是却不见太子的身影。 想必是已经进了府了。 她抓住一个小厮问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已经来了有一个时辰了。”小厮老实的答道。 楚瑜的脑子轰的一声,暗叫一声完了,楚怀仁不可能这么晚通知她回去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吕氏和楚若兰从中作的梗。 因为从晋王府出来,她身上穿的还是小厮的衣服,所以回到府里后,楚瑜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秋儿站在门口,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呢。 “七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看到楚瑜回来,秋儿忙上前迎了过来:“老爷都快急疯了,现在正陪太子殿下在前厅喝茶呢。” 楚瑜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急,我看他现在应该不急了。” 有楚若兰在,还能让太子殿下寂寞了? 况且,都这么长时间了,南宫寂也没有走的意思,八成是王八看绿豆,跟楚若兰看对眼了。 秋儿虽然不明白楚瑜为何如此说,但还是将她的衣服拿了出来,替她换上。 又梳了精致的发髻,抹了淡妆,本想在楚瑜的头上插一些首饰,却被她拒绝了:“这样就很好。” 如果楚瑜没有猜错的话,楚若兰定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自己打扮的跟朵花儿是的。 楚瑜走到前厅的时候,果然听到从里面传出阵阵笑声,楚若兰身着华服,正坐在南宫寂的身旁说话呢。 只是让楚瑜惊讶的是,短短几天不见,她居然瘦成了一道闪电。 为了跳那支舞,她也够拼的了。 “楚瑜见过太子殿下。”她的出现,让正在和南宫寂说笑的楚若兰笑容僵住了。 回头看向楚瑜,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问道:“七妹,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让太子殿下好等。” 楚若兰说话间,还不忘看看南宫寂的表情,果然在听到那句好等,他的脸沉了下来。 落井下石这种事,楚若兰做起来得心应手。 楚瑜知道自己今天理亏,便不再理会楚若兰的话,亲热的握住她的手,有些伤感的道:“听闻前几日姐姐遭遇了歹徒,真是吓死妹妹了,那歹徒捉到了吗?你有没有事?” 互相捅刀子,谁不会啊。 论玩心计和手段,她还嫩了点儿。 果然,听到楚瑜如此说,楚若兰顿时白了脸,当天她们从酒楼出来时,大街上围满了人。 她和吕氏一身狼狈,衣衫都被扯歪了,真的是好丢人。 “七妹,我……”楚若兰看了南宫寂一眼,见他一脸疼惜,索性轻轻啜泣起来,样子好不委屈。 南宫寂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拍桌子而起:“简直是岂有此理,楚姑娘放心,若抓到那歹徒,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如此,就谢过太子殿下了。”楚若兰止住哭声,感激的看了一眼南宫寂。 那哀怨的小眼神儿,几乎把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楚瑜暗中撇嘴,楚若兰还真是好本事,短短的一个时辰,就把南宫寂的心给抓住了。 只是自己回来的不凑巧,生生的打断了他们,否则再晚些回来,只怕两人都要私定终身了。 “怎么了这是?”有事出去了一下的楚怀仁,刚回来就看到楚若兰在抹眼泪儿,心疼的问道。 看到站在一边的楚瑜,又看了眼南宫寂,他转身向楚瑜说道:“你这丫头简直是没大没小,在太子面前也敢放肆?还不快向太子陪罪?” 楚瑜无力的张了张嘴,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好嘛,只不过是说了两名实话,谁知道楚若兰就跟水龙头似的,关不上了。 南宫寂无力的挥了挥手,他自然没有忘记此次来楚国公府的正经事:“此事与七小姐无关,本宫今天来此,一是来感谢七小姐的救命之恩的,二来呢,母后寿诞在即,想邀请七小姐在寿诞那天参加百花宴。” 他公事公办的说着此行的目地,楚瑜和楚若兰都不由的发出了啊的一声。 “楚瑜能得皇后亲自相邀,简直是三生有幸,自然是要去的。”楚瑜其实心里很苦,那种寿宴说起来能去的人很有面子,但其实压抑的很,都不如平常百姓家的来的自由。 可是皇后亲自邀请,又让南宫寂亲自传话,这份殊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求得来的。 她也只能应下了。 楚若兰在听到楚瑜也能去寿宴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脸拉的老长,都快要被气死了。 可为了给南宫寂留个好印象,也只是拼命的挤出僵硬的笑。 这些人当中,最高兴的就数楚怀仁了,家中有两位千金能去百花宴,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小七,还不快谢过太子殿下。”见楚瑜站着不动,楚怀仁忙拽了她的衣袖一把。 南宫寂见楚瑜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中好不气闷,这个女人果然讨厌,她以为仗着救过自己的命,就这么目中无人。 “不必,本宫还有事急着回宫。”说完,便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楚若兰。 那双狭长的眸子,似染上了一汪秋水,真真能把人融化进去。 南宫寂看楚若兰的时候,楚若兰也在看他,见到太子殿下深情的看着自己,一颗芳心不由的狂跳起来。 “若兰,送太子殿下。”楚若兰微微屈膝,南宫寂忙上前将她扶起,手掌所触之处,是女儿家柔嫩的肌肤,如凝脂一般丝滑。 再看她面若桃腮,小巧的鼻子下樱红的小嘴微微翘起,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南宫寂总觉得这才是一位千金该有的姿态。 而不是像楚瑜那种,不识大体、傲慢无理,做事毛毛躁躁,怎么看都觉得楚若兰才是他心中的良配。 轻轻拍了一下楚若兰的手背,南宫寂放低了声音,柔声说道:“本太子过几天,再来看你。” 自始至终楚瑜都被当作了透明人,表面儿上南宫寂说是来看她,实际上却与楚若兰上了心。 楚瑜心知肚明,没有一丝不开心,反正她对南宫寂也没有半分兴趣。 反倒是楚若兰今天一天嘴都没合拢,她也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会对她一见钟情。 送走了南宫寂,楚若兰整个人都仿佛打了鸡血,仿佛她现在已经飞上了枝头,成为了所有女人都盼望的那只凤凰。 “七妹。”身后传来楚若兰的声音,楚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挤出一抹甜笑:“五姐,你叫我?” 她的这副样子实在让人看着生气,明明心里不想搭理自己,面上却装的比小白兔还乖。 楚若兰的心里滑过一丝不痛快,但一想到今天的事情,脸上便又笑了出来。 走过去想要拉住楚瑜的手,却不想她的手刚伸到半道,楚瑜就捂嘴打了个哈欠,一副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儿。 楚若兰略显尴尬的缩回了手,在楚瑜的身前站定,略带惋惜的说道:“今天太子殿下,并不是故意冷落妹妹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这才刚入了南宫寂的眼,就迫不及待的来找她炫耀了。 楚瑜心中肚明,故作惊讶的道:“怎么会呢,太子殿下亲自登门看望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失落。” 看着楚若兰僵硬的笑脸,楚瑜故意笑的很开心:“一想到能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我就欢喜的不得了,你说是吧,五姐。” 后退了两步,看着楚若兰苗条的身段儿,楚瑜故作惊讶的道:“倒是五姐你,这几天是不是吃多了,我看这腰上的肉都长了一大圈。” 说完,惋惜的摇了摇头。 第65章 悄悄的把她解决掉 第65章 悄悄的把她解决掉 府中谁人不知道,楚若兰最讨厌有人说她胖,她对饮食的挑剔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吃的菜恐怕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现在好不容易瘦到了自己理想的状态,听到楚瑜说她又胖了,楚若兰晃了两晃,差点儿没有被气晕过去。 她真的好嫉妒,不是嫉妒楚瑜的容貌,而是嫉妒她的身材,楚瑜是属于那种吃多少都不长肉的人。 可是她不行,只要稍微吃多一些,身形立马便圆润了,是以这么多年,她只吃素。 “你,你怎么如此说话?”楚瑜的话像把尖刀一样刺入她的心窝,楚若兰觉得委屈,明明自己瘦的都快要虚脱了,却还要被她奚落。 楚瑜装作不解的样子:“五姐,我说错什么了吗?” 被楚瑜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楚若兰恨恨的一跺脚,捂着嘴呜呜的跑开了。 长着一颗玻璃心,还学别人来找事儿,楚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楚若兰一溜小跑儿的进了吕氏的房里,伸手就将桌上的茶盏摔落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茶盏碎成了无数片。 她依然不解气,挥舞着手大喊道:“滚,滚,你们全都滚出去。” 见她这副样子吕氏不由的皱了皱眉,挥手让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这才在楚若兰的身侧坐了下来。 “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楚若兰抽泣了两声,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对着吕氏说道:“母亲,我等不了了,我一刻也等不了了,那个小贱人现在就敢在我头上耀武扬威,若是她也去参加皇后的寿宴,那我岂不是被她比了下去?” “什么,她也去参加寿宴?”吕氏前几日被风无邪一气,都病了好几日,为了不冲撞到太子殿下,所以楚怀仁没有让她露面儿。 楚若兰点点头:“谁说不是,她不就是因为救了太子一命,现在连皇后也对她另眼相看了,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得到父亲的赏识,到时女儿该怎么办呢?” 吕氏的心一惊,没有想到楚瑜的脑子清醒了以后,竟然变的这么厉害,严重危及到了楚若兰的地位。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楚瑜不动声色的除掉。 在屋内来回的踱步,吕氏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目光触及到床上的大红的锦被,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计策。 “眼下离寿宴还有一段日子,在这期间,我们完全可以把她解决掉。” “解决掉?”楚若兰止住哭泣,不解的问吕氏:“母亲,想要怎么个解决法?” 吕氏坐回到椅子里,目光露出一丝狠意:“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接下来的几天,只需要接近她,讨好她,取得她的信任,剩下的就交给母亲来做。” 楚若兰向来依赖吕氏,看到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道她心中有了主意。 便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女儿照着做就是了。” 京中接连的几场大雪,让整个冬季都萧条起来,楚瑜这几天一直都呆在国公府里,闲的骨头都僵了。 自打她回了国公府,南宫珏居然也没有来找她,让她不禁好奇,那个家伙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秋儿端起茶进来的时候,楚瑜正无所事事的趴在窗前,扒拉着窗台上的雪沫子。 看到她那样,秋儿不仅有些好笑。 这个七小姐呀,是个片刻都闲不住的主儿,前几天还老往药房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倒在家里闲起来了。 “七小姐,你要觉得闷的话,为什么不去药店呢?”秋儿问道。 楚瑜哀哀的叹了一口气:“药店有什么好看的,每天呆在那里也很闷的好不好?” 自从她又请了个可靠的郎中以后,楚瑜就清闲起来,隔几日就去店里照看一下,收收银子,真正的做起了甩手掌柜。 生意上的事秋儿不懂,听楚瑜这样说,便点了点头。 随后,将放在桌子上的一件棉袄,递到了楚瑜的手上:“七小姐你看,这是刘婆亲手做的,快试试看合不合身。” “新衣服?”楚瑜回过头,就见秋儿的手上托着一件绣工精美的棉袄,她伸手摸了摸,开心的道:“真好看。” 秋儿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刘婆的手可巧了,见七小姐连件像样的棉袄也没有,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做好呢。” 听秋儿这样说,楚瑜的心中暖暖的,能被人心疼的感觉真好。 “快,拿来,我试试。”楚瑜忙将身上的薄裙脱了下来,伸开手臂,秋儿将衣裙抖开,替她穿了上去。 衣裙是白色,上面用银丝绣着复杂的花纹,衣领和袖口都用狐毛镶了边,即轻巧又保暖。 楚瑜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开心的合不拢嘴。 她实在太喜欢这件衣服了,肥瘦恰到好处,样式可谓是独一无二,只怕整个京城也找不到第二件来。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腰间用一条淡金色玉带缠住,腰带上镶嵌着一块白玉,华美异常。 “太好看了,刘婆的手怎么这么巧,就她这绣工,只怕连宫里的绣娘也比不上。” 楚瑜美滋滋的站在镜子前,不住嘴的夸赞道。 “真的是好漂亮,七小姐你是不知道,刘婆从来不轻易动针线的,这次她花费了这么久的心思给你做衣裳,想必是知道了你要去宫中参加皇后的寿宴,特意给小姐缝制的。” 秋儿的眼睛都快掉在楚瑜的身上移不开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这样啊,那我还是脱下来吧。”楚瑜说着,就要把衣服脱下来。 刘婆不知道什么出现在门口,看着穿着新衣的楚瑜,似是想起了什么,久久的回不过神来:“怎么会如此的相像呢,太像了……” “刘婆,你来啦。”秋儿眼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刘婆,忙迎上前去,将她接进了屋里。 “刚才你说什么像?”秋儿眨着眼睛问道。 回过神来的刘婆摇了摇头,不自然的道:“没什么,刘婆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看到楚瑜在脱身上的衣服,刘婆走上前去制止了她,拍着她的手背,慈爱的说道:“七小姐这是做什么,刘婆做了新衣裳,就是要给你穿的,瞧你天天穿的那些衣服,刘婆心疼,我这老婆子如果不是七小姐惦记着,早就冻死在家庙了,如今就只剩下这手艺了,若七小姐不嫌弃,以后你的衣服我就全包了。” “可这也太漂亮了,我都舍不得穿了。”说实在的,楚瑜真心的不想脱下来。 可是一想到皇后的寿宴,她就犯起了愁,依吕氏的性子不陷害她就不错了,怎么还会给她准备衣服? “小姐尽管穿,刘婆再给你做件更好看的。”刘婆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道。 “真的吗?”楚瑜开心的问道。 看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秋儿和刘婆都不由的笑了起来。 “妹妹,你在吗?”外面传来楚若兰的声音,屋内的笑声嘎然而止,秋儿有些紧张的看着楚瑜,不知道这个五小姐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去,迎她进来。”她倒要看看,楚若兰今天又要唱什么大戏。 秋儿点头,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楚若兰屈膝道:“见过五小姐,七小姐请您进去呢。” 楚若兰点了点头,扭着水蛇腰进了屋里,见这屋子的摆设虽然不华丽,但每一样拿出来,都绝对是珍品。 心里不由的怨恨了几分,也不知道这个楚瑜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把这么好的院子从父亲手里哄骗过来。 心中的怨恨只是一瞬,进屋的时候楚若兰就换上一副笑脸,款款的走到楚瑜跟前儿,说道:“七妹,你这是做什么呢?” 目光落到楚瑜身上的衣服时,不由的瞪圆了眼,天啊,她敢保证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比楚瑜身上这件更美的了。 “这衣服,好美……”楚若兰的眼珠子都掉在楚瑜的身上移不开了,倒不是她有意恭维,她是真的喜欢呀。 “七妹从哪家铺子买的衣服?我怎么没有看到?” 楚瑜踱步到桌子边,从容的坐了下去,并没有理睬楚若兰的话,漫不经心的问道:“五姐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了?” 提起这个,楚若兰才想起找楚瑜的目地,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强笑了两声,道:“你看我这记性,今天来找七妹,完全是父亲大人的意思,京中连下了几场大雪,郊外的梅林全都开了花,父亲大人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梅林小住几日,这不,特意让我来喊你呢。” “去那儿做什么?”不怪楚瑜不知道,以前她的脑子不清楚,又一直被关在院子里,家里有什么活动,也不会叫上她。 楚若兰柔柔的一笑,轻声细语的道:“父亲大人爱喝茶,你也是知道的,往前的这个时候我们早早的就去了,今年算是晚了,好在这几天梅花开的精神,父亲便想让我去存一些梅花风干,好做梅花茶。” “何时动身?”楚瑜漫不经心的问道,傻子都看得出来楚若兰没有安好心,她才不会上当。 “这几日往梅林去的人挺多,父亲说今日便动身,妹妹你快些收拾东西吧。”楚若兰说着,便站起了身,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楚瑜身上的衣服,往外走去。 第66章 这个闷亏吃的实在冤 第66章 这个闷亏吃的实在冤 待楚若兰走后,秋儿有些担心的看着楚瑜:“七小姐,你要去吗?” 拿起桌上的一颗梨子,楚瑜咬了一口,顿时满嘴清香,她狡黠的一笑,对着秋儿眨眨眼:“去啊,有这么好的事,为何不去?” 想要害她,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更何况闷在府里实在无聊的很,她倒要看看这次她们又出什么妖蛾子。 “哦,那奴婢这就去收拾几件衣服。”秋儿说完,便去衣柜收拾了几件衣服包了起来。 等到楚瑜出来的时候,楚国公府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外面,看到楚瑜出来,楚怀仁对着她道:“小七,你坐最后一辆。” 前面的马车已经吕氏和楚若兰占了,楚怀仁自己坐一辆,就剩下最后一辆没有人。 楚瑜谅她也不敢在马车上做手脚,便点了点头道:“是,父亲大人。” 楚怀仁见她如此听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了车帘。 秋儿扶着楚瑜上了马车,又将包袱塞到了她的怀里,楚瑜见她还在外面傻站着,不悦的道:“你也上来。” “啊?”秋儿张大着嘴巴,小心的看了一眼前面,急忙摆手:“小姐,使不得,这不合乎规矩。” “什么狗屁规矩,你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话,在我这儿没有那么多规矩。”这里离梅林还有很长一段路,真要用两条腿走过去,只怕走到那儿,腿都要废了。 秋儿被楚瑜这么一吼,吓的脖子缩了缩,急忙爬上了车。 心里却在暗暗想着,七小姐虽然看着凶,其实对人却好的不得了,能跟着这样的主子,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就在官道上跑了起来,楚瑜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子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很是壮观。 秋儿却有些坐立不安,心思压根就没有放在这趟行程上,踌躇了半天,才说道:“小姐,我们这趟出行,秋儿很怕。” “怕什么?”楚瑜伸手接过北风吹来的雪沫子,只觉掌心一片冰凉,这感觉竟让她想起了那个人的手,也如冰雪一般寒凉。 “奴婢总觉得大夫人很可怕,她瞧小姐的眼神,太恐怖了。”秋儿虽然进府不长时间,但谁好谁坏,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大夫人面慈心狠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对楚瑜关怀备至,可是秋儿却知道,她都是装出来的。 若是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把楚瑜赶到家庙那种地方去。 这些话本不是一个奴婢该说的,可是秋儿看楚瑜一副没有心机的样子,怕她吃亏才不得不提醒她。 楚瑜回过头,对着秋儿咧嘴一笑:“这些我当然知道啊。” 看秋儿一脸的不信,楚瑜知道有些话不能跟这个丫头说的太明白了,便安慰性的对她笑了笑:“好啦好啦,我会小心的。” 她不仅会小心应对,这次还要让吕氏和楚若兰栽个大跟头。 秋儿还是没有放下防备,握着拳手一脸的认真:“小姐放心,秋儿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小姐的。” 楚瑜不置可否的笑笑,转头又看向了窗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才不会提惊受怕的过日子。 驾,驾,驾…… 车队后面传来马蹄的声音,很快一队人马从楚瑜的车前掠过,马蹄扬起的雪沫子飞的满天都是。 秋儿怕楚瑜着凉,忙把车帘放了下来:“小姐小心,这些人也真是的,丝毫都不顾虑到别人。” 好在楚瑜快速的钻回到车里,否则被这些人碰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楚瑜因为呛了一嗓子的冷风,咳了两声,等到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再去看外面的人马,早就跑没影儿了。 她有些郁闷的捶了一下车窗,堵气的道:“要不是他们跑的快,我非收拾他们不可。” 对于楚瑜的话,秋儿表示很忧伤,她家小姐手无缚鸡之力,连武功也不会,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再者说了,看刚才的马队阵仗,肯定不是一般人。 不是皇子就是哪家的官宦子弟,这些人楚瑜谁也惹不起。 秋儿拍了拍楚瑜的肩膀,露出一丝笑容:“小姐别生气了,秋儿带了甜饼,你来尝尝。” 他们出来的有一会儿了,现在正是响午,楚瑜早就饿了,现在听到秋儿那儿有吃的,立马就不再纠结刚才的事了。 从秋儿的手中接过饼咬了一口,顿时感觉满口留香,一丝丝桂花的清香味儿在舌尖蔓延开来。 楚瑜满足的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口,不住的赞叹:“好吃,真好吃。” …… 其实刚才的马队不是别人,正是晋王府的人马,今天接到线报,说是在梅林一带发现了霓裳的踪迹。 南宫珏立马点齐了人马,往那边飞奔。 冷九打着马跟上前,隔着车帘对着南宫珏道:“爷,刚才的车队好像是楚国公府的,七小姐也在车里。” 喝茶的手一顿,南宫珏的手指捏紧了一些,面上一片冷凝,就连语气也不怎么和善:“她来这里做什么?” 那天南宫珏在书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楚瑜的人影,等到问起时,冷九才告诉他,楚瑜回家是因为见太子殿下。 当时南宫珏的脸黑了一圈,这个女人居然为了着急回去见太子殿下,连个招呼也不打,简直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本想着等她回府后,好好的教教她规矩,可是让南宫珏没想到的是,他傻乎乎的坐到半夜,都没见她回来。 简直是气死他了。 南宫珏的话让冷九有些为难,据他所知今日一同去梅林的,并不是只有楚国公府这一家。 其中还有尚书府的、户部侍郎的、左相府的公子和千金小姐。 先前他倒是得到一些风声,说是要在梅林举办一次茶会,可是明眼人谁不知道,这是变相的去相亲呢。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冷九有些违心的说道,他可不敢说楚瑜来这里是去相亲的,那样的话南宫珏会撕了他的。 车内半响没有声音,但冷气已经不往外冒了,冷九擦了把额头的汗,只觉得后背凉嗖嗖。 “加快速度,务必要找到他们的据点。”车内传来了南宫珏的声音,看来他暂把楚瑜的事情放下了。 冷九应了一声,命人马加快了速度。 如果不是南宫珏作了一个局,引霓裳入局,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据点。 车速猛然加快,南宫珏的面上露出一丝冷笑。 玉卿言,本王这次定要让你露出狐狸尾巴。 …… 梅林之所以称为梅林,只不过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梅树,再加上这里占地面积十分广,以至于引来许多的文人雅士经常聚集这里。 后来四周又多了客栈和商铺,再加上梅山后面有一处天然的温泉,有商业头脑的人便在此地开了一家温泉山庄,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吃喝玩乐一条龙,梅林也因此渐渐出了名。 玉卿言此时就在温泉山庄,前几日他接到霓裳的线报,说是她得到了南宫珏的行军阵法图,约他来这里见面。 虽然对此事的可信度不高,但玉卿言还是很信任霓裳的,毕竟她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 在他的这些影卫当中,是属一属二的佼佼者。 就在玉卿言焦急的等待中,就听到窗户被人轻轻的,有规律的敲击了几下,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条缝,果然看到霓裳正站在门外。 忙打开了门,让她进来。 “主子。”霓裳一身风尘,易了容一副中年男人打扮,如果不是她特定的敲门信号,只怕是玉卿言也认不出来。 “东西呢?”玉卿言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行军阵法图他可是图谋了许久,只要拿这张图,齐国就再也奈何不了漠北了。 霓裳四下看了一眼,从胸口把书掏了出来,交到了玉卿言的手上:“主子,霓裳终不负所托。” 玉卿言把书翻开,快速的翻看起来,随着他翻书的动作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把将书撕了个粉碎。 他极少动怒,如今这失控的模样,让霓裳吃了一惊,隐隐的猜到了几分:“难道,这阵法图是假的?” 玉卿言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眸底有火苗在四下乱蹿:“这个南宫珏,当真是可恶至极,在大殿上他当众从身上掏出阵法图,不过是为了引诱我们上钩上罢了。” 冷冷的笑了一声,玉卿言闭了闭眼又道:“好一个晋王爷,为了让我露出马脚,竟作了这么久的局。” “主子,那,那我们怎么办?”霓裳听到玉卿言这么说,也慌了神,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有些想明白了:“怪不得昨天南宫珏不在自己的房内,他是为了引我上钩。” “你真是糊涂。”玉卿言有些恼怒的道:“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小看了南宫珏,如今你落入了他的陷阱,稍有不慎只怕我们在大齐的据点,都要被他连根拔起了。” 霓裳听到他这么说,顿时也害怕起来:“属下该死,实在不该逞一时之勇,着了他的道,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第67章 土豪真是有钱啊 第67章 土豪真是有钱啊 玉卿言颓废的往椅子里一靠,唇角勾起一抹无力的笑,幽深的眸子似蕴藏了可怕的风暴。 “现在只怕他已经在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落网呢。” 顿了一下,又嗤笑了一声,幽幽的道:“他这一招可谓是一箭双雕,利用你除掉了皇帝安插在他府里的眼线,又能把你除掉,简直是太完美了,论心计和智谋,他当真是无人能及。” 霓裳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可是到现在,也于事无补了:“属下明白了,昨天晚上从南宫珏房里出来的时候,属下正好遇上了绿衣,他借我的手杀了绿衣,又故意露出空子让我逃走,就是想跟在我的后面,找到主子,这个南宫珏实在可怕。” 霓裳说着,想起在晋王府里的种种,不由的揪紧了衣领。 “发出信号,让人迅速撤退,能走多少,是多少。”玉卿言冷静的说道,顿了一下,又道:“如果被他抓住,你们该知道怎么做。” 霓裳凝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含有泪光对着南宫珏抱拳说道:“主子放心,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会让兄弟们都撤出去的,如果有万一的话,霓裳定不会拖累主子。” 身为死士,她当然懂得到时该怎么做。 玉卿言的面上一滞,但也只是一瞬,便对霓裳挥了挥手,轻声道:“去吧……” 等到霓裳走后,玉卿言有些无力的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景色,眉宇间多了一抹狠戾。 南宫珏真不愧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对手,如果大齐没有了他的存在,到时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世子殿下,好巧啊。”在玉卿言出神的时候,南宫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门口。 一袭银狐大氅将他衬托的更加出尘,紧抿的薄唇勾出凌厉的弧线,淡淡的扫了一眼玉卿言,目光略显深沉。 不等玉卿言点头,他已经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环视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南宫珏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不住的点头:“世子真是好雅兴,居然也来到了这里。” 玉卿言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对着南宫珏轻笑一声:“王爷不也是一样吗?如此美景在我们漠北可看不到,如果不是舍妹缠着我来这里,只怕是要错过了。” “哦,公主殿下也来了这里?”南宫珏明知故问。 玉卿言轻笑着点点头:“她那个性子,谁能管得了,这不刚到就跑去泡温泉了。” 南宫珏点了点头,似想到什么似的对着玉卿言道:“本王有一事,正好要通知世子殿下,即然你在这里,倒省去了一些麻烦。” “哦?何事让王爷如此郑重?”隐隐的感觉他要说什么,玉卿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慌乱。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事关系到世子殿下,本王想还是要给世子一个交待的好。” 南宫珏的面上露出一丝为难,斟酌了一下说道:“前几日世子殿下送给本王的那名舞娘,跟府里的一名奴婢起了争执,将人推下了河里淹死了,霓裳连夜逃走,今天本王一早得到了消息,说她在梅林便带了人前来将她捉拿归案。” 说到这里的时候,南宫珏瞄了一眼玉卿言,见他的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捏着杯子的手,却已经泛了白。 南宫珏不由的莞尔一笑,有些遗憾的说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霓裳做贼心虚,刚一碰到本王的人,就服毒自杀了,其实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本王也只是猜测,如今她一死,倒有些做贼心虚了。”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玉卿言的面上露出一丝疑惑,没有丝毫的紧张。 将茶杯放回到桌上,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送王爷舞娘也不过是想让王爷欣赏一下异国的歌舞,可是没有想到竟引出这等争风吃醋的事来,我实在是感到惭愧。”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公主将来是要嫁到大齐的,无论是哪一位皇子有此福气,漠北和大齐有了这层关系只能亲厚,不能薄了,卿言兄,你说是也不是?”南宫珏淡淡的笑着,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可是玉卿言的心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憋气的很。 漠北是大齐的附属国,这就像一块疤痕一样在他心上烙着,除了每年要上供大量的牛羊、金银珠宝以外,还要利用公主联姻来维持表面的和平。 玉卿言的脸色一僵,心中掠过一丝不快随即消逝,心中快要把南宫珏给恨死了。 “王爷说的极是。”玉卿言不冷不淡的答道。 南宫珏见他如此,薄唇勾起一丝笑意,站起身来道:“都说梅林景色如画,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即然来都来了,那本王就在此暂住几日,世子有事,大可以来找我。” 说完礼貌性的冲玉卿言点了点头,领着众人出了房去。 楚瑜一行人赶到梅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颠簸了这么长时间,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听到车夫说到了的时候,楚瑜高兴的几乎都要高呼万岁了。 天知道,这古代的马车虽然看起来豪华,但却不实用,因为车轮是木制的,跑起来那叫一个颠簸,连减震都没有。 她就跟颗跳跳糖一样,在马车里不停的弹跳,要不是抓着车窗,都能飞到车顶上去。 手软脚软的从马车里爬下来,狠狠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楚瑜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呕,呕……”前面的楚若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那副瘦弱的小身体没有晕过去,就算不错的了。 吕氏扶着她,不停的给她拍着背,心疼的都快要掉泪了:“女儿,好点没有啊?” 楚若兰干呕着摇了摇头,小脸煞白,有气无力的道:“母亲,女儿好难受。” 一旁的楚怀仁见她们如此不中用,气的直摇头:“还不快把小姐扶进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温泉山庄虽然不是人满为患,可是从京城中来的富家千金和公子少爷也不少。 他们一行人如此显眼,楚若兰又是这副样子,很难不让人把她跟怀孕联系到一起。 经过楚怀仁一提醒,吕氏才反应过来,忙搀扶着楚若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所有的人都进去了,这期间根本没有人告诉楚瑜她的房间在哪儿,想要问问楚怀仁,一看她那渣爹早就没影儿了。 再看吕氏和楚若兰,早就一阵风似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楚瑜愣在当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拽住一名小厮问道:“楚国公府订的天字号房,在哪儿呢?” 小厮见她穿着不凡,又问的是国公府定的房,便知道她肯定是国公府的千金。 于是便客气的道:“小姐,请跟我来。” 楚瑜点了点头,跟在小厮的后面往山庄内走去。 不得不说这温泉山庄的主人可真是花了心思的,庄内假山环绕大理石铺地,道路两旁种着各种奇花异草,就算是在隆冬也都争相开放。 小桥流水绿草茵茵,亭台楼榭,雕梁画栋。 楚瑜虽然是生活在现代的人,但是见了这如此精美的景色,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小姐,好漂亮啊。”秋儿跟在楚瑜的身后,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楚瑜点了点头:“是啊,真是够美的,不过听说后山还有一处天然的温泉,也不知道是哪个土豪如此阔绰,把整座山都买了下来。” “土豪?”秋儿不由的瞪大了眼:“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太过忘乎所以了,一不溜神把现代词给说了出来。 “土豪的意思是,就是超级有钱,用通俗的话说是富可敌国,明白了吧。” “哦,明白了,这山庄的主人真土豪。”秋儿很聪明,有样学样。 隔着一座假山的后面,南宫珏的步子不由的停了下来,本来他是想出来散散步,却没有想到听到了如此稀罕的词语。 他转过头,面色不善的看向冷九:“本王是土豪?” 冷九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七小姐可真是王爷的冤家,就连来温泉山庄也能碰得到她。 点了点头,言不由衷的道:“七小姐这是夸您呢。” 咳,土豪应该不是个贬义词吧? 南宫珏的面色缓和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冷九道:“本王去后山走走,你不必跟着。” 冷九的神情一愣,但很快就释然了,这温泉山庄里到处都有自己的人,王爷应该不会遇到危险,便对着南宫珏应了一声,退下了。 楚瑜所住的天字号房是在二楼,整个楼层都被楚国公府包下了,是以环境非常安静。 只是小二特意交待了,楼上那里有位贵人住下了,没有那位贵人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踏入。 楚瑜暗暗的撇嘴,来这儿的非富即贵,包下整幢楼的都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包了一层,还摆什么谱说不让任何人靠近。 真当自己是皇子皇孙,天家老子了? 虽然心里一阵吐槽,但楚瑜也不是不识趣儿的人,人家说了不让人靠近,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接近自找没趣。 楚瑜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吕氏和楚若兰都没有出来,只有桃红不停的进进出出,端茶递水。 想必是楚若兰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们来找自己的麻烦。 第68章 你在勾引本王 第68章 你在勾引本王 跟秋儿两人进了房后,楚瑜躺在床上本想休息一下,可是说来也奇怪,这一挨到陌生的床,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秋儿见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拿了换洗的衣物到楚瑜的床头,对着她道:“小姐睡不着,想必是累过头了,秋儿这就去为小姐打水,好好的泡泡澡去去乏。” 说着,便要出门去,却被楚瑜叫住了:“等下,回来。” 秋儿不明所以,转过身看向楚瑜:“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咱们来都来了,还泡什么澡啊,直接去泡温泉啊。”要不是秋儿说泡澡,楚瑜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秋儿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看了眼天色,发现日头已经快要降下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又是饭点儿,想必人也不会多。 便点了点头:“小姐要现在去吗?不如吃了晚饭再去。” 楚瑜说动就动,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换洗的衣物便要往外走:“还吃什么晚饭,等到吃完人就多了,跟下饺子似的,那还有什么乐趣。” 秋儿想想也是,忙跟上楚瑜的脚步,可是刚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差点儿瘫软在地。 楚瑜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也没缓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一边的软榻道:“你就不要跟着了,去睡一会儿。” “可是小姐没有人服待怎么行?”秋儿强撑着道。 “有什么不行,我又不是没有手。”楚瑜说完,便拿着换洗的衣物出了房门。 按着路引,往后山的温泉走去。 日头一点点的落下,整个山庄都沐浴在昏黄的夜色里,路灯早早的就燃上了。 红色的灯罩下,烛火欢快的跳跃,衬得整个山庄都有种朦胧美。 楚瑜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享受着古人智慧的结晶,感觉真是爽到爆了。 这一路走来,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大老远就看到从温泉方向,飘来阵阵蒸腾的雾气,更使得如同坠入仙境一般。 有风刮过,树上的梅花纷纷飘落,楚瑜忙用手挡了一下,也就是在此时,那标明男字的牌子,却掉落在地上。 等到楚瑜的手放下来时,上面只剩下了一个女字。 她看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便走了进去,心中暗想这山庄的主人果然阔气,男女温泉都是分别建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可她哪里知道,自己却走错了地方。 温泉内热气蒸腾,一进去便感觉热浪扑面,楚瑜进了更衣室把衣服脱下,又将头上的发饰摘下,将一头秀发只用一根头绳缠住,围了一块浴巾便走了出来。 温泉内安静的落针可见,楚瑜光脚走在里面也没有一丝声音。 唯一的不好就是,这里的灯光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雾气蒸腾,简直跟睁眼瞎没啥区别。 这程度跟她在现代遭遇雾霾的感觉一样,都是出门遛狗不见狗,只有狗绳牵在手。 伸脚试了试水温,楚瑜不由的舒服的叹息一声:“古人还真是会享受啊,虽然这里的文明不如现代,可是该有享受却一点也不少。” 刚开始水深只到她的膝盖,楚瑜往里走了两步,顿时感觉浑身舒畅无比。 摸索着往深处走了一段儿,楚瑜寻了一处可以靠着的地方,坐了下来,伸手扒拉着水,像个孩子一般嬉戏着。 她在这儿玩的不亦乐乎,可是却没有发现,在她左边三米处,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正牢牢的盯着她。 南宫珏来此只是因为身上的旧疾复发,左肩疼痛忍,本想要用温泉缓解一下,可是没有想到,楚瑜却突然闯了进来。 怪都怪这温泉水太舒服,让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一不小心竟睡了过去。 等到他发现楚瑜时,已经晚了,她已经坐在了他的不远处。 楚瑜的身上裹着浴巾,怎么泡都觉得不舒服,左右看看没人,心里不由的觉得好笑。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不如把浴巾脱下来好好的泡一下,这池子这么大,就是游泳也足够用了。 想到这里,楚瑜开始解身上的浴巾。 坐在她旁边的南宫珏看见她的动作,脸都黑了,这个女人是想要干什么? 刚想出声阻止她,却见面前白光一闪,那浴巾已经朝他飞了过来。 噗通一声,楚瑜一头扎进了温泉里,像条鱼一样游了起来。 抓着浴巾的南宫珏,彻底的僵在了原地。 他缓缓的靠在温泉的石壁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楚瑜在温泉里蝶泳、蛙泳,自由泳的游了不下十个回合。 楚瑜游痛快了,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靠坐在温泉石壁上,伸出胳膊往旁边划拉了一下,嘴里还喃喃的道:“我的浴巾呢?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呀?” 旁边没有,又往那边够了够,还是没有。 “你在找这个?”一只抓着浴巾的大手,及时的递了过来。 楚瑜的眼前一亮,下意识的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正要往身上围的时候,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如果刚刚自己没有幻听话,说话的声音,是个男人? 男人,这里居然会有男人? 楚瑜猛的回头,就看到南宫珏双手环胸,正一脸不爽的看着她:“你是来勾引本王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瑜慌手慌脚的把浴巾往身上裹,脸上又羞又臊,心里都快要气死了。 南宫珏这个人渣,社会败类,色胚。 “不用裹了。”看着楚瑜慌乱的样子,南宫珏适时的开口:“本王全看过了。” “我,我杀了你。”楚瑜几乎被他气吐血,身上的血液都要倒流了,从岸边抓起一块石头,就朝南宫珏扑了过去。 只是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又哪里是南宫珏的对手,他只轻轻的一抬手,便把她的手腕攥住。 再一用力,那石头就从楚瑜的手中脱落。 楚瑜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虽然一只手腕被他攥住,但还有另一只手呐。 小手一挥便往南宫珏的脸上扇去。 上一次被她打了,纯属是意外。 同样的错误,南宫珏不会犯第二次,眼眸一眯便将她的另一只手攥住,面上说不出的冷漠,低头看向身前气炸了毛的楚瑜,低声道:“闹够了没有。” “没有。”楚瑜的身子一挣脱,裹着的浴巾再次滑落,眼看着春光就要乍泄。 楚瑜一个飞扑直接扑倒在南宫珏的怀里,她这一撞用了十足的力气,南宫珏踉跄着后退几步,身体撞到了石壁。 尖锐的石头刺入他的皮肉,后背火辣辣的疼,他闷哼一声,浓眉稍稍拧起。 “你,你这是做什么?”南宫珏的脸黑成了锅底,他还没有见过哪个女的如此大胆,竟然敢对他投怀送抱。 楚瑜咬牙切齿的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以为我是对你投怀送抱,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罢了。” 南宫珏:“……”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保住自己的清白的。 “起来。”他的身体里像着了一团火,偏偏那个混帐女子还不知,使劲的往他怀里拱。 “你倒是松开我啊。”楚瑜都快要气疯了,这个王八蛋直到现在还攥着她的手,她若现在起来,不就被南宫珏一览无余了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南宫珏敢保证,他生平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弄的如此手忙脚乱。 “我就想让你放开我的手,放开啊……”楚瑜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句话,后知后觉的南宫珏,这才想起来,他还攥着她的手呢。 南宫珏的手一松开,楚瑜就急忙把浴巾牢牢的裹在身上,对着还站在跟前的南宫珏狠狠的道:“无耻,流氓……” 南宫珏懒洋洋的环起手臂,幽幽的道:“我看无耻,流氓的人是你吧,这里是男温泉。” “男,温泉?”楚瑜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坚定的道:“不可能,我来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这里明明是女温泉。” “不信,你现在出去看看。”南宫珏冷哼一声。 看着南宫珏的样子,楚瑜的心里不由的打起了鼓,难道自己真的走错了地方,这才出了乌龙?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嘴上却不服输:“但你把我看光了,这是事实。” 楚瑜心里憋屈死了,初吻丢了也就算了,现在自己还被他看光了,偏偏她还拿他没有办法。 封建王权害死人啊,要是在现代,她会告到他跪地求饶。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道想让本王娶了你?”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飘入了楚瑜的耳朵里。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南宫珏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真想把他脸皮狠狠撕下来,看看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我呸,就算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楚瑜被气到口不择言,一张小脸儿因为激动显出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气的,还是因为南宫珏说的那句娶了你。 “娶你?”南宫珏冷冷一哼,低头打量着身前的楚瑜,说出来的话真真能把人气死:“做个侍妾本王都嫌弃。” 第69章 给你们加点料 第69章 给你们加点料 看着楚瑜炸毛的样子,尤其是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南宫珏只觉得心口一阵堵塞。 想他堂堂大齐战神,多少女人哭着喊着都想要嫁进晋王府,他都从来没有多看过那些女人一眼。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冷冷的哼一声,便要转身出去,可就在这时,门口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展宏,你在不在?” 南宫珏的身子一滞,回头看着还在堵气的楚瑜。 她的身上只裹着浴巾,这副样子有多诱惑人,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 南宫珏本想不管这个女人,由着她在这里丢人现眼,可是他的手却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一把拽过楚瑜的手往温泉的深处走去。 楚瑜正要惊呼,却被南宫珏捂住了嘴,紧接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入了水底。 她的身子紧紧的被南宫珏抱着,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一下。 突然被水漫过头顶,楚瑜虽然急忙闭住自己的气息,却还是被呛了一大口水。 在水中睁着眼睛怒瞪着他,却见南宫珏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示意她岸上看。 “展宏,你在不在?”水面上人影卓卓,看不清是什么人,楚瑜正要看清楚时。 却见水面一阵荡漾,噗通一声,那人也下了水来:“不是说在这里吗?怎么找不到人呢?” 南宫珏也没有料到那人不走,反而也下了水,眼看着那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他没有办法,只得从水底浮了上来。 哗啦一声,顾洛尘被突然冒出水面的南宫珏吓了一跳,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笑道:“展宏,你果然在这里。” “你有何事?”南宫珏不动声色的揽住他的肩,便往温泉外走去。 南宫珏不喜有人靠近,今天却主动揽住了他的肩,顾洛尘有些奇怪:“怎么,你泡完了吗?这么着急出去?” “嗯,肩膀已经不那么痛了,回房你再给我推拿一下。”南宫珏谎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见到他们走远,楚瑜才悄悄的浮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要是他们再不走只怕她就要憋死在水里了。 目光不经意间扫了前面的人影一眼,楚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一张脸跟烫红的烙铁一样,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个顾洛尘真是的,进温泉也不说把自己的重要部位围一下。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噪杂的声音。 “啊,为什么不能进了?” “不都说温泉全天免费开放的吗?” 原来是那群公子哥儿都吃饱了饭,来泡温泉了,好像是被南宫珏拦在了门外。 悬在喉咙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楚瑜暗暗的想,这次南宫珏倒挺仗义,知道她还在里面,就把所有人都轰回去了。 “本王说不能进,就不能进。”冷冷的一句话,便让所有的人都住了嘴。 楚瑜在里面听着,觉得南宫珏简直是霸气外露啊。 待到门口再没有一丝声音时,南宫珏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出来吧。” 楚瑜急忙的从温泉里走了出来,在门口扫视了一下,果然没有看到有一个人在。 当然,除了南宫珏。 裹着浴巾从他的身前走过,楚瑜忙进了更衣室,把衣服穿上,等到她出来时,南宫珏居然还在。 但她仍旧没有给南宫珏好脸色看,别以为帮她解了围,就会对他说谢谢。 “本王,会对你负责。”南宫珏思虑再三,虽然嘴上对楚瑜说着狠话,但他骨子里却还是很保守,不管楚瑜愿不愿意,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南宫珏便步出了更衣室。 楚瑜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负责?怎么负责? 难道像养鸟一样把她关在笼子里,好吃好喝的养着,然后想起来了就来逗弄逗弄她,想不起来就把她晾在一边。 楚瑜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南宫珏真的会娶她。 更何况,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三妻四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到时候她会像那些苦逼的后宫女人一样,天天上演宫心计,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 想到这里,楚瑜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她觉得这个事情有必要跟南宫珏说清楚。 “等一下。”楚瑜追了上去,拦在了南宫珏的面前。 南宫珏微微拧眉,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不用王爷负责。”楚瑜的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语气平淡却坚定:“刚才虽然与王爷有些误会,但我想还没有到非负责不可的地步,咱们不如让它随风而逝,如何?” 楚瑜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了,可是南宫珏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直到脸上隐隐的出现了一丝怒气,楚瑜才有些心慌起来。 难道自己说的话他没有听懂,惹得他老人家不痛快了? “我的意思是,刚才的事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会尽快的忘了它,咱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明白了吧。” 南宫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两下,他的心里从未有过任何女人,可是当他说出会负责的话后,就连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天知道他迈出这一步,究竟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可是这个女人,这个混帐女人,却把他的自尊和骄傲,践踏的一无是处,简直是气死他了。 “随你便。”气哼哼的说完这句,南宫珏转身便走。 楚瑜完全的愣在了原地,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不让人负责还生这么大气的,南宫珏简直是个怪胎。 前面走来几个富家子弟,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有些忘乎所以。 只听其中一名男子怪笑了两声,很是猥琐的说道:“都说那个七小姐丑的见不了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哎呀,她丑不丑又有什么关系,把脑袋蒙上,不还是一样睡?哈哈哈……” “那咱们明天就拭目以待喽,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看上那个公子,怎么样,要不要赌一赌?” “赌就赌,谁怕谁啊,来来来下注。” 不堪入耳的话传了过来,南宫珏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楚瑜,眉头微微拧起。 原来,她拒绝他,不过是因为安排了相亲。 好,当真是好极。 刚才那些纨绔子弟的话,楚瑜也听见了,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亲自听到这些人的讲话,她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很在意在南宫珏面前的形象。 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烧,楚瑜真恨不得现在冲上去,那把些人的嘴全都缝起来。 可是南宫珏却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潇洒的离去了。 顿时,楚瑜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双眼睛痴痴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阵冷风吹过,吹醒了陷入沉思的楚瑜。 她拍了拍脑袋,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是不是神经错乱了,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明明对南宫珏没有一丝好感,又拒绝了他的负责,怎么心里还会感觉有点难受? 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楚瑜奥恼的抓了抓头发,觉得脑子里面有一团乱麻,她越去想理清就越乱。 此时那些纨绔子弟已经走远了,楚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将他们的脸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心中的那团火,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地方。 楚瑜看了看左右没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待到他们转弯时,楚瑜将写好的字条用石头包裹了,瞅准了一个人的后脑勺,丢了过去。 哎呦一声,有人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四下看了一眼没人便破口大骂:“谁,刚才是谁扔本公子?” “哎,你看地上有个东西。”眼尖的人发现地上有个被纸团包裹的石头,捡起来摊开一看,不由的乐出了声。 其余的几个人好奇的围了过来,在看到上面的字后,也不由的笑出了声音。 “有这等好事,我们还等什么,嘿嘿嘿……” 几个人相视一笑,顺着来时的路又返了回去。 毕竟任谁看了“请公子到温泉鸳鸯戏水”这样的话,都会把持不住,说不定是哪家的千金寂寞难耐,来约他们一起玩呢。 几个人迫不及待的又回到了温泉,这里没有南宫珏把守,几人总算是如愿走了进去。 四周还是一片热气蒸腾,有人心急难奈小声儿的喊着:“美人,美人,你在哪儿呢?” 躲在暗处的楚瑜冷笑了两声,掐着嗓子对着他们喊道:“几位公子,往里面来呀……” 那几人一听,顿时乐开了花,原来不是骗局,果真有美人在等着他们呢。 全都纷纷脱了衣服,一个个的往里跑去:“美人,我们来了。” 待到最后一人跑了进去,捂着口鼻的楚瑜从暗处走了出来,迅速的拿走了他们的衣服。 掏出怀里的药瓶对着里面嘿嘿一笑,将里面的东西点燃放到了屋内:“给你们加点料,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第70章 疯狗在叫 第70章 疯狗在叫 嘴贱就该付出代价,只是这代价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那就不在楚瑜的考虑范围内了。 拿起衣服楚瑜迅速的出了门,将大门咣当一声关死,又落上了锁。 此时已经是半夜,所有的人都睡觉了,只怕他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了。 楚瑜抱着衣服走到河边,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扔了下去,看到他们的袍子顺着水流被冲走了,这才拍了拍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真是没有规矩,凭你一个刚入府的小丫头,也敢跟我顶嘴。”外面传来噪杂的吵闹声,楚瑜在睡梦里烦躁的翻了个身,唤了一声:“秋儿,秋儿……” 喊了半天也没有人理她,楚瑜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外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楚瑜侧耳听了一下,才发现是秋儿的声音,正疑惑着呢。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有人恶狠狠的压低声音道:“小贱蹄子,你再敢哭,若要吵醒了夫了,小心夫人扒了你的皮,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敢跟夫人抢洗脸水。” “桃红姐,秋儿没有……” 桃红趾高气扬,看着秋儿那副样子冷笑一声:“以后做事机灵点,免得招人讨厌,滚开……” 说完,就要用脚去踢站在一边的秋儿。 “哟,大早上的就听到疯狗在叫,我当是谁呢。”凉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让正在抬腿的桃红顿时僵在了原地。 她转过头,就看到楚瑜正倚在门边凉凉的看着她,一双锐利的眸子似带着刀锋的寒芒,正牢牢的盯着她。 以前这个七小姐脑子还不清楚的时候,桃红可没少暗地里整她,经常让她趴在地上学狗叫,骑在她的身上当马骑。 如今她的脑子清楚了桃红就有些害怕,不知道这个七小姐,还记不得记得以前欺负她的事。 桃红的脸抽搐了一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人叫做疯狗着实让她不好受。 对着楚瑜屈了一下膝,桃红的目光触到吕氏的房门,背脊不由的挺了挺:“七小姐,早。” 嘴上说着请安的话儿,可是态度却倨傲的很。 要是不知道的认为她才是七小姐,楚瑜是奴婢。 桃红的这个态度,楚瑜当然明白她的硬气是从哪儿来的,如果不是有吕氏给她撑腰,她如何敢对她如此无礼。 “恩,早。”楚瑜面色和善,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桃红对她的无礼,在看到秋儿脸上的红印子时,这才哎呀一声故作惊讶的道:“秋儿,你这脸是怎么了?” 秋儿泪眼朦胧,看到桃红对她恶狠狠的瞪了瞪眼,有些害怕退缩了一下,摇了摇头,违心的说道:“奴婢,没事。” “怎么会没事?我看这事小不了。”楚瑜的话半真半假,一边的桃红暗自冷笑,都说七小姐脑子清醒了以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依她看呐,跟以前一个样儿。 还是那么窝囊。 “回七小姐的话,秋儿不懂规矩,奴婢就教教她,省得她丢了国公府的脸。”桃红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得意。 她是吕氏身边的一等大丫头,教训几个小丫头那是常有的事,别说是秋儿了,就是园子里的老嬷嬷也不敢惹她。 “哦,不懂规矩啊。”楚瑜拉长了声音,转过身看向桃红,面上带着笑,手却冷不丁的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我看不懂规矩的人,是你吧。”语气倏然变冷,楚瑜眯了眯眼。 在桃红瞪大的眼睛中,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连甩了她四个耳光。 动作流畅的都快出了虚影,手都打麻了。 “嘶,真他妈疼。”楚瑜甩着打的通红的手,连连倒吸冷气,早知道就让秋儿打了。 秋儿站在一边吓的脸都白了,看到桃红那张跟开了大染坊的脸,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这个七小姐平常看着平易近人的很,从来没有跟人红过脸,今天这一出,着实刷新了她的三观。 “小姐……”秋儿的嘴一撇差点儿哭出来,却被楚瑜一记冷眼瞪了回去,原本想说这可怎么办的话,也变成了:“你的手,要不要紧?” 她不是害怕桃红,是怕吕氏刁难楚瑜。 桃红仗着是吕氏的贴身丫头,经常为难下人,打骂人那是常有的事。 就像今天早上,秋儿本想给楚瑜打一些热水来洗脸,她到了厨房打了热水正要走的时候,碰到了桃红。 那桃红二话不说,端了她打好的热水扭头就走,秋儿只不过跟她争辩了两句,就被她打了一记耳光。 秋儿没敢回嘴,刚才在走廊又遇到了桃红,只因让路慢了一些,就遭到她一顿教训。 桃红捂着火辣辣的脸,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直到两行鼻血流下来,她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你为什么打我?”她平常蛮横惯了,仗着吕氏信任她,哪一次不是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 如今被楚瑜甩了四个耳光,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楚瑜揉着手腕的动作停住了,目光一凛,冷嗖嗖的看向桃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刚才说什么?” 桃红的嘴张了张,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情急之下她没有用奴婢自称,而是用了跟楚瑜平起的我字。 “秋儿。”楚瑜唤了一声,秋儿忙应了一声:“奴婢在。” “对主子不敬,该当如何?” 秋儿咬着唇,艰难的说道:“对主子不敬,轻则打三十杖,重则赶出国公府,永不再用。” 桃红的脸瞬间煞白起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现在她才明白过来,楚瑜是真的清醒了。 “七小姐饶命,饶命啊,奴婢罪该万死,请七小姐饶奴婢一命。” 说完,便砰砰的开始磕头。 对于这样的恶奴,楚瑜一点也不会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 可是现在,她还动不了桃红,一来是没有证据,二来有吕氏保着她。 楚瑜居高临下的看着桃红,面上带着惯有的甜笑:“本小姐也不是小气的人,如今你也得了教训,你就跪在这里两个时辰,权当长长记性吧。” 桃红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还以为今天会掉一层皮呢,没有想到楚瑜这么轻易就饶了她,忙点了点头道:“是,奴婢遵命。” 楚瑜伸了伸懒腰,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就好,这风水啊轮流转,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桃红死咬着唇低着头,眼睛如毒蛇的信子一般闪着寒芒,可是楚瑜是主子,她是奴婢,就算再不乐意听,她也得受着。 “怎么了这是?”外面的动静,终于吵醒了吕氏,推开门就看到桃红跪在地上,脸上的巴掌印顿时就刺痛了她的眼。 打她的身边人,就是在打她的脸。 “夫人醒了?”楚瑜好脾气的向吕氏问安。 吕氏点了点头,强忍住内心的怒火,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桃红这是犯了什么错,让小七发这么大脾气?” “夫人来的正好,小七正要向夫人禀报此事呢。”楚瑜款款的向吕氏行了一个礼,把刚才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吕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胸膛起伏不定,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看着桃红那张通红的脸,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子,一边打一边骂道:“我平常是怎么教导你的,没有想到你却如此不知轻重,生生的丢尽了我的脸。” 桃红刚被楚瑜打了四个嘴巴,本以为吕氏会护着她,却没有想到又挨了吕氏两个嘴巴。 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却连声也不敢吭。 吕氏将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桃红的身上,发完威便重重的一甩袖子,便往自己的房里走去:“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吕氏的一声怒吼,让桃红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楚瑜,一时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跪不足两个时辰,我可不依哟。”轻轻的说完这句话,楚瑜打了个哈欠瞅了秋儿一眼,见她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唯唯诺诺,就知道今天这课没白上。 朝她招了招手,说道:“走着,回房,一会儿还有许多事呢。” 秋儿应了一声忙跟在楚瑜的后头,随她进了房。 一进房门,秋儿就把门关严实了,目光晶亮的看着楚瑜,小拳手握的紧紧的:“小姐,刚才你好帅。” “帅个屁,我都快要困死了。”大清早的就让她舒展筋骨,刚才手都差点儿扇骨折了。 不过一想到今天把吕氏将了一军,她就感到痛快。 楚瑜往床上一滚刚想再补个觉,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声音。 “又有什么事啊?”楚瑜哀嚎一声,把被子蒙在头上,可是那声音无孔不入,生生的往她耳朵里钻。 秋儿忙出去打听了一下,不一会回来了,神色有些为难的道:“七小姐,外面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楚瑜小声儿的嘀咕一声,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目光晶亮的看向秋儿问道:“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几个世家公子,昨天晚上做错了事。”其实到底是怎么样的,秋儿也不太明白。 第71章 恶心人谁不会 第71章 恶心人谁不会 只是听周围的人说,那几个公子哥儿光着身子被人发现在温泉里,场面那叫一个“香艳”。 隐隐的还听有人幸灾乐祸的说什么断袖之类的。 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听得了这个,脸上一红就回了房里。 秋儿不懂,可是楚瑜心里却清楚的很,只怕经此一事,那些个世家公子爷的名声,就彻底的毁了。 一想到那些衣冠禽兽被她折腾的不像人样,楚瑜就笑的喘不过气来,看得秋儿一个劲儿的皱眉头。 笑了好半天,楚瑜才止住了,起身拉着秋儿的手道:“听说中午的时候还有茶话会,赶紧给我梳个头。” 她这思维跳跃的太快了,刚才还在笑那些世家公子,转眼就跳到了茶话会上。 秋儿知道这是正经事,便也敛了笑容,认真的给她梳起头来。 很快,那些世家公子在温泉做的混账事,在整个温泉山庄都传开了,流言像被风刮过一般,席卷到了各个角落。 就连一向淡定的南宫珏听到此事,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小妮子,耍起手段来,倒也个黑心肠的主儿。” 本来他还想寻个什么由头,把那几个公子哥儿给轰出去,可还没等他动手呢,楚瑜就给他露了这么一手。 简直是又损又毒又辣。 冷九的额上冒出一层冷汗,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没有得罪楚瑜的地方,这才觉得心放宽了一些。 再看自家主子,黑了一晚上的脸,终于缓和了,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从昨天晚上回来以后,南宫珏就拉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自己跟自己较劲,愣是下了一晚上的棋。 直到快天亮了,才浅浅的睡了一会儿。 冷九知道自家爷的脾气,他要不说的事情,就是拿铁钳子也撬不开他的嘴。 主子不睡觉,他也只得陪着。 现在看南宫珏的脸色有所缓和,他才壮着胆子看了看南宫珏,说道:“爷,熬了一宿,要不您再睡会儿?” “不睡了,中午有个什么茶话会,咱也去凑凑热闹。”南宫珏揉了揉眉心,面上带着惯有的冷漠,扭头看向呆立在原地的冷九,露出一丝不悦。 “怎么?很奇怪吗?” 何止是奇怪啊,简直是八百年都看不到的景象啊。 冷九从小就跟着南宫珏,他的性子他最了解,别说是茶话会了,就连年夜饭都不一定陪着皇上的主,如今竟会对一个茶话会感兴趣。 冷九彻底的摸不清南宫珏的脾性了,他家爷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喜怒无常也就罢了,就连性子也变的古怪起来。 “爷,当真要去?”冷九怕自己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南宫珏幽幽的回过头,冷眼扫向他:“我说的不够清楚。” 这好不容易脸上才有点喜色,被冷九这么一问,又没了,他奥恼的直捶自己的头。 真是嘴贱,问了不该问的。 从南宫珏的房里退出来,冷九犯了难,人家办茶话会是为了给楚瑜相亲。 如今他家爷也要去掺一脚,他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要说以晋王的身份,不显得有些小题大作吗?这也不合乎规矩,更何况人家也没有递贴子过来。 冷九正犯难呢,就看到顾洛尘提着一个鸟笼子走过来,他顿时眼前一亮,迎了上去。 “洛尘,你这是……”他的目光落到鸟笼子上,沉了沉。 顾洛尘见是冷九,忙把鸟笼子提到冷九的面前,一脸苦楚的道:“小虎子前几天跑出去,被一只野猫差点儿咬死,我这不是想要给它找个大夫给看看。” 小虎子是只鹦鹉,红嘴绿毛,很是可爱,顾洛尘一直把它当成心肝宝贝儿一样养着。 冷九也知道他对这只鹦鹉很重视,看了看小虎子的伤,发现它的右腿红肿一片,上面的伤口已经流脓了。 顿时,冷九心里有了主意,忙把鸟笼子接过来,对着顾洛尘道:“我知道有人能治,你把它给我吧。” “你是说,七小姐?”顾洛尘不确定的道。 楚瑜的医术他也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能着急过来找她。 “对啊,你整天这么忙,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冷九拍着胸脯说道。 他正愁该怎么给王爷找个去茶话会的借口呢,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吗? 只要南宫珏拎着鸟笼子往那一闲逛,依着楚瑜的性子看到小虎子的伤势后,她不会不管的。 到时,王爷有了台阶下,也不会整天别别扭扭的了。 经冷九这么一提醒,顾洛尘拿扇子敲了敲头说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些事没办完,那小虎子就交给你了。” 顾洛尘说完,就把鸟笼子给了冷九,自己则一拎衣袍小跑的往回跑去。 他表面上是温泉山庄的主人,替南宫珏处理一些锁事,自然忙的不可开交。 拎着鸟笼子,冷九像揣着一个宝贝回了南宫珏的房里,见他正闭着眼睛养神,也没敢惊动他。 把鸟笼子轻轻的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又拿了一些水和吃食,给小虎子填上,站在一边等着南宫珏醒来。 谁知,南宫珏根本没有睡实,早在冷九进来的时候,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案头前多了一只鹦鹉,拿起桌上的毛笔,逗弄着小虎子的羽毛,问道:“你怎么把它拿来了。” “洛尘现在忙着不得空,放王爷这养两天。”冷九故意没说小虎子受伤的事,生怕他家爷听了不乐意。 想他一介王爷,想要亲近个姑娘还得靠一只鹦鹉牵线搭桥,化解两人的矛盾,那多丢面儿。 趁着南宫珏没有察觉,冷九适实的道:“爷,这屋子里闷,要不带着小虎子出去遛遛?” 眼看着中午就要到了,南宫珏也正有此意,以前他也没少带着小虎子游园子,遛它倒也熟练。 当下把大氅披在身上,带着小虎子就出了门。 第一步初步成功,冷九跟在南宫珏的身后,也算是放松了身心。 温泉山庄很大,吕氏特意把茶话会办在了一处地界开阔的地方,这里基本上能容纳二十多个人。 各家的千金小姐都穿的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公子哥儿们一个比一个精神,只不过人数少了几个。 正是被楚瑜“坏”了名声的那几个纨绔子弟,不过倒也不受影响。 楚瑜看着这场面办的这么隆重,就知道吕氏是下了血本的,今天非要把她“处理”掉不可了。 淡淡的扫了一圈,一个个全都长的跟歪瓜裂枣似的,也不知道吕氏从哪儿淘的这么些个人。 黑的像碳也就算了,偏生那眼睛还小的要命,要不是楚瑜看到有一条线在那动,还以为那人没眼呢。 那边有个胖的,那吨位都够得上四个她了,一双油腻腻的大肥手不停的扣鼻孔,看得楚瑜直想吐。 胖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傻子。 这场面,就连秋儿也看不过去了,想她家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却要让她嫁给这些人,心里就替楚瑜感到委屈。 “小姐。”轻轻的拉一拉楚瑜的衣袖,秋儿的眼眶里溢了一包泪:“我们还是别去了。” 她家小姐这么一个妙人要是配了那些粗夫,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楚瑜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深深的叹一口气,秋儿还是太小了一些,遇上事儿沉不住气。 动不动就把心情挂脸上,只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心里有分寸,咱们来都来了,不好好的玩上一玩,怎么对得起这么大的排场?” 两人正说话间,便看到楚若兰走了过来,只是今天不同的是她并没把自己打扮的像朵花儿。 穿着极为朴素,就连身上的裙子也是不显眼的。 楚瑜一看就明白了过来,人家这是怕抢了她的风头,故意这么做的。 “七妹。”楚若兰眼睛还挺尖,在这么多人中,一下子就把楚瑜找了出来。 亲昵的喊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走到了楚瑜的跟前,装作很是开心的样子赞叹道:“今天来此的世家公子可真是不少,你看看一个个的都是青年才俊,若是妹妹今日能找到自己的良配,那该多好啊。” 青年才俊?你瞎啊…… 楚瑜暗中翻了个白眼,心里对楚若兰睁眼说瞎话儿的本领佩服的很,这演技绝对是走了心的。 见楚瑜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楚若兰也觉得自己说的太过牵强,干笑了两声,指着刚才扣鼻子的那个胖子,神秘兮兮的道:“七妹,你看人不能看外表,就这位公子来头可大着呢,他可是丞相府的大公子,万贵妃的亲哥哥。” 说完,还拍了拍楚瑜的手背,一副你看我多么仗义,把这么好的资源都让给你了的表情。 楚瑜被她这一拍,愣是拍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把手抽了回来,痞笑着道:“五姐,这么好的姻缘,你可千万别让给我,我看这个万公子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有家世,那可都是万里挑一的,要是五姐能与他结成夫妻,那才叫羡煞旁人呢。” 恶心人谁不会啊,要是楚若兰再敢多说半个字,楚瑜绝对敢把她推到那个胖子怀里。 “妹妹莫不可开这样的玩笑,五姐,哪里有这样的好福气。”听楚瑜这么一说,楚若兰的脸都白了几分。 第72章 让你再可劲的装 第72章 让你再可劲的装 正巧那个万世权朝她看了过来,咧开大嘴朝她嘿嘿一笑,哈喇子流了一地,给楚若兰恶心的差点没吐了。 装,让你再可劲的装。 就是这么惊鸿一瞥,就把万世权的魂儿给勾了过来,如果不是听万柄臣说给他讨房媳妇,说什么他也不来。 他的脑子不清楚也就算了,还特么极其好色。 楚若兰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吓的腿都软了,忙找了个借口开溜:“七妹,刚才母亲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跑了,楚瑜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这小胆儿还想要害她,等她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吧。 “妹妹,你真好看。”万世权傻乎乎的看着楚瑜,一双眼睛却在她的身上扫个不停,嘴里只会说一句话:“给我生儿子,好,好。” 楚瑜强按着自己要吐的冲动,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些距离:“小公子,你觉得我好看吗?” 说着,撩开了头上的斜流海,露出她画上去的胎记,万世权一见她的脸黑乎乎的,顿时摇着头说:“丑,丑。” 这傻子,居然还懂得美丑。 “刚才那个姐姐,好不好看?你想不想要?”楚瑜继续哄骗他,万世权想了想,说道:“好看,好看。” “如果你想要她,就得跟你爹说,看到那边的那个妇人没?”楚瑜指了指吕氏:“你只要对她撒泼打滚,砸东西,她就依你了。” 楚瑜说话间,将手上的药粉弹到了万世权的身上。 为了祝他马到成功,楚瑜可是把自己珍藏的兴奋药粉都拿了出来。 说起来这可是个好东西,能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简直跟嗑了药似的,不过对人体是没有害的,顶多让人疯癫一些。 他们两人一直站在原地有说有笑的,让正在和吕氏楚怀仁攀谈的万柄臣,不住的点头:“没有想到七小姐出落的如此标致,还会一手的好医术,如果能与我儿凑成一对儿,真的是天大的喜事啊,哈哈……” 吕氏陪着笑脸应和着:“相爷说的极是,能与相府结成亲家,是我们国公府的荣幸。” 相较于吕氏的喜笑颜开,楚怀仁却有些闷闷不乐,他先前不喜欢楚瑜只因为她是个傻子,还生的极丑。 这件事一度成为他的心头刺,都怀疑楚瑜不是自己亲生的。 现在楚瑜的脑子清醒了,还会一手的好医术,除了额头上有块黑胎记以外,这孩子也很得他的心的。 如今却要让她跟一个傻子过一生,怎么想怎么咽不下这口气,可是不这么办的话。 楚瑜的这副模样,又有哪个王爷世家公子愿意要她呢? 眼瞅着一天天的大了,竟连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楚怀仁愁啊。 这好不容易有个不嫌弃她的,偏偏是个傻子,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跟傻子扛上了? 吕氏见他这个样子,生怕得罪了万柄臣,忙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儿的嘀咕:“老爷,你可别再犹豫了,我看这孩子就挺好,虽说脑子不清楚,但咱家小七不吃亏啊,以后什么事不还得听她的?” 楚怀仁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不认同吕氏的话,但碍于丞相在这里,不咸不淡的说道:“看看他俩什么意思吧。” 这自古儿女的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楚怀仁如此说显然是没有看上万世权。 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就算是千不好万不好,那也是自己的骨血,万柄臣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我家世权虽说有些小毛病,但待人却是极好的,尤其是心地善良,从未与人红过脸,又孝敬父母,极其有教养。” 他的话音一落,就看到那边正与楚瑜说话的万世权,突然像疯了一般大吼大叫起来。 捶打着自己的心口,还扯头发。 周围的人全都被他的突然发疯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全都离得他远远的。 楚怀仁指着万世权,手都抖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疯癫了? 吕氏也吓了一大跳,要是万世权是这副样子,楚怀仁肯定不干啊,忙向万柄臣投去求救的目光:“右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儿,小儿从来没有这样过。”万柄臣也蒙圈了,他这个儿子除了傻一些,根本没有疯癫的毛病,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骇人的举动。 几个人正瞎猜着,就看见万世权已经跑到了他们的跟前,在地上一阵撒泼打滚。 无论万柄臣怎么吼他都没用。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吕氏只得上前想要把万世权给拉起来,可是他一看到吕氏,竟一个恶虎扑食将吕氏压在了身子底下。 周围的人全都石化了,瞪着大眼珠子全都傻了。 直到吕氏传来呼救的声音,大家才回过神来,这一看可不得了,全都倒吸了口冷气,那万世权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撕扯良家妇女。 他生的身宽体胖,力气又大,死死的压着吕氏。 “救我呀,救我呀老爷……”吕氏哪里还得上什么身份体面,像个村妇一般嚎叫起来。 要是再没人救她,她可就被脱光了。 回过神来的楚怀仁只觉得血液一个劲儿的往头上飚,几乎站立不稳,还是万柄臣喊来几个小厮,把发疯的万世权给拉了起来。 “畜生,我打死你。”万柄臣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扬手就打了万世权两个耳光。 啪啪两个耳光过去,万世权丝毫感觉都没有,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看着万柄臣,一头朝他撞了过去。 他这一撞,万世权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冲击力,却下一个踉跄就朝后倒去。 万柄臣的双手在空中一阵划拉,正好抓到了刚刚站起来的吕氏,两个就这么直挺挺的栽倒在了荷花池里。 噗通一声,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现在是寒冬腊月天,就算是山庄内有温泉,那水的温度也够人一呛。 吕氏冷不丁的被拖下水,一连喝了好几口水,等到她再浮上来时,梳好的发髻已经像乱糟糟的水草一样趴在她的头上。 “救,救命……”眨眼之间,吕氏就被冻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万柄臣虽然会一些水性,但到底是年纪大了,再加上水冰凉刺骨,他就是想要拖着吕氏上岸,也是有心无力。 周围的人全都吓坏了,呼啦一下全都趴到岸边看着水里的吕氏和万柄臣,高声喊叫:“来人呀,来人呀,国公夫人和丞相大人掉进水里了,快来人啊。” 一时间喊人的,朝着水里的他们伸手的,但就是没有一个跳下去救人的。 楚若兰吓的花容失色,想要跳进水里去把吕氏拉上来,可是她自己都不会水性,如何下得去? 虽然哭的梨花带雨,但也没有舍命救母的意思:“来人啊,救人啊,快来人啊。” 只是她那点儿微弱的声音,早就淹没在噪杂的声音里了,在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她。 有些富家千金还拿帕子捂着鼻子,拎着裙角不动声色的退后一些,生怕把自己的衣裙弄脏了。 “哎,大家不要慌,你们看,这水也就到齐腰深,淹不死人的。”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纷纷好奇的看着站在水里的吕氏和万柄臣,一看之下果然如此,全都松了一口气。 站在水里的吕氏和万柄臣脸都气红了,被人当猴子看也就算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下水救人。 “还不把本相拉上去?”万柄臣憋了一肚子气,指着一个站在岸边最近的男子,怒声道。 那男子一看跑不了了,只得解下腰带朝着万柄臣扔了过去:“相爷别急,小人这就拉你上来。” 经过万柄臣这么一吼,人群才回过味儿来,纷纷装作热络的样子,你拽胳膊我拉手的,把吕氏和万柄臣从水里拉了出来。 人虽然是拉上来了,但在水里冻了这么半天,早就快支撑不住了,所以一上岸后,吕氏和万柄臣就晕了过去。 “母亲……”楚若兰哀嚎一声,趴在她的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着身边的丫鬟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楚瑜一看,此时不出手也不行了,忙挤过人群扑倒在吕氏的身旁:“让开,都让开一些,我是医师,快让我看看夫人。” 人群自动的散开一些,楚瑜摸了摸吕氏的脉搏,又看了看万柄臣,忙对着众人喊道:“两位都没有事,只不过是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晕过去了,大家赶快把人抬回屋里去。” 众人一副见鬼的表情,纷纷看向楚瑜,窃窃私语:“哎,她是谁啊?” “她好像是楚国公府的七小姐。” “什么?她就是七小姐?不是说她丑的不堪入目吗?” “或许传言有误吧。”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人都在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楚瑜,虽然长的不算惊艳,但也实在跟丑扯不上关系啊? 第73章 给本王穿衣 第73章 给本王穿衣 楚若兰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今天本想把楚瑜跟那个傻子的婚事敲下来,顺便恶心恶心她。 却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没有恶心到楚瑜,吕氏却丢了大人,看着衣不蔽体的吕氏楚若兰只得先把她送回房里,省得让人看了笑话。 “你们几个,送夫人回房。”楚若兰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在了吕氏的身上,唤了几个小厮过来抬人。 “怎么回事?”突然而至清冽的声音,让众人都吓了一跳,回过头就看到南宫珏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儿。 晋王殿下突然出现,让楚怀仁终于回了神,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恭敬的道:“拜见晋王殿下,刚才人多相爷和夫人不小心落水,如今已经没有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刚才南宫珏一直都在,整件事情他看的清清楚楚,楚怀仁为了一已之私竟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真是枉为人父。 因此,南宫珏对他的态度,更加冷漠起来:“身为国公大人竟让事情出现如此纰漏,好在相爷没有大事,如果相爷有个三长两短,难免有心人不会乱想,加害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事情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你难辞其咎。” 楚怀仁不想细说,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没有想到南宫珏的话头一转,竟把事情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连谋害国家栋梁的话都说出来了,楚怀仁当时就傻眼了,他在朝堂上的时间不短了,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如果真有人为此大做文章,只怕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不保啊。 “王爷赎罪,王爷赎罪啊,微臣绝对没有如此心思,请王爷明察。”楚怀仁的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其余的人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小事,竟惹的晋王殿下大怒,也纷纷跪在了地上。 都说晋王殿下喜怒无常,如今一年岂止是喜怒无常啊,他那张嘴轻轻一碰,便能置人于死地。 地上呼啦啦的跪了一群人,南宫珏淡淡的扫了一眼,在楚瑜的身上落定,见她虽然也跪着,可是面上却没有一丝害怕。 低着头,不知道在打什么小九九。 “都起来吧,今日的事切记不要外传,如果有嘴巴不严的,就自己去大理寺领罪吧。” 南宫珏淡淡的说完,众人这才如释重负,本来还有几个活跃分子想要弄清楚万世权为何突然发疯。 如今晋王的命令一下,谁还敢再问。 南宫珏大手一挥,让所有人都自行散去。 楚瑜不屑的撇撇嘴,看着南宫珏小声的嘀咕:“多管闲事。” 这时,虎子突然啼叫起来,楚瑜发觉这鸟的叫声有些不对,细看之下这才发现它的腿上有伤口。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身为医者的职业命一犯,楚瑜也顾不上昨天晚上的事,几步走到南宫珏的跟前儿,细细的查看。 “爷,你这鹦鹉的腿受伤了。” 南宫珏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在小虎子身上,经楚瑜提醒这才发现,可不是,那腿上红肿一片。 淡淡的扫了冷九一眼,冷九有些心虚的道:“属下也没发现,可能是刚才在哪儿碰的吧。” “你们这些男人呐,就是粗心大意。”楚瑜怜悯的把小虎子抱在怀里,轻轻的去扯它受伤的腿,想看看它伤成什么样了。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大叫起来:“谁,谁。” 哟,感情还是只会说话的鹦鹉。 楚瑜起了逗弄它的心思,抚摸着它的毛,嬉笑道:“我,我。” 小虎子歪着头,瞅了楚瑜半响,估计没搞明白这个人是谁,此时又被楚瑜捏在手里一时不敢动弹了。 “这小鹦鹉我抱回去了。”楚瑜越看越是喜欢,抬眼瞥了一眼南宫珏,见他脸上布了一层寒霜顿时吓了一跳。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没事呢,一眨眼就自带空调体质了。 “它腿伤比较严重,我得带它去治疗。”生怕南宫珏不让她带着小虎子回去,楚瑜忙解释了一下。 南宫珏都快被气死了,他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这个女人居然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抱着个鹦鹉却温言软语的。 “小虎子认生,不习惯呆在陌生的环境。”不顾往楚瑜怀里钻的小虎子,南宫珏大手一伸,便将它捉了回来。 “若是你真心想为它治疗,就来本王的房里。” 楚瑜不由的瞪大眼睛,这什么人,明明这小鹦鹉一点也不抵触她好吧,哪只眼睛看到小虎子认生了? 但鹦鹉是他的,楚瑜也不好强抢,只得按照他的意思,上门去诊治。 可是等南宫珏走后,楚瑜才想起一件事来,温泉山庄这么大,她上哪儿找他去啊。 “冷九。”楚瑜忙跑了两步,追了上去,问道:“王爷的房间在哪里?” 听了这话冷九郁闷的快要撞墙了,合着他们两个楼上楼下的住了一宿,楚瑜到现在都不知道南宫珏就住在她楼上。 轻咳了一声,冷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着楚瑜说道:“王爷就住在你楼上。” “啊?这么巧?”楚瑜不由自主的轻呼一声,她是真不知道好吧。 再说了,那小二再三叮嘱,不许打听楼上,不许踏入一步,她哪里有那个闲心管别人的事。 冷九叹息一声,真不知道说啥好了。 王爷嘴上说着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可他自己都不知道,心已经一点点的被这个女人占据了。 只是这两人一个太冷傲,一个神经太大条,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发现自己的心意。 楚瑜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看着空荡荡的园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秋儿见她的心情似乎不好,小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楚瑜回过神,一脸认真的问道:“秋儿,你知道鹦鹉喜欢吃什么吗?” “啊?”秋儿惊讶的张大嘴巴,亏她还以为楚瑜是在为茶话会的事伤心,没想到她关心的只是那只鹦鹉。 摇了摇头,想了想:“鹦鹉说起来也不过是鸟,是鸟应该喜欢吃虫子的吧。” 楚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往前走去。 她心里惦记着小虎子的腿伤,所以回到房里准备了一些伤药,便往楼上走去。 不知道是南宫珏的胆子大,还是他自认为武功高强,没有人能伤得了他。 楼上没有一个人,就连冷九也不在,楚瑜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 轻轻的敲了敲门,从里面传出来了南宫珏的声音:“进来。” 楚瑜推门走进去便看到从屏风后面,升腾起丝丝缕缕的雾气。 这家伙,居然在洗澡? 楚瑜的脸上一红,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就要退出房去:“我不知道你在洗澡,这就出去。” “是你。”想必是南宫珏也没有料到来的人居然是楚瑜,正当楚瑜惊愕的时候,却见他已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单薄的亵衣裹在他的身上,透出他肌理分明的身躯,领口微微敞开,给此时的南宫珏增添了说不出的迷人。 楚瑜觉得自己的脸腾的一下,如火烧云一般烧了起来,偏偏南宫珏还不自知的,拿起床上的长袍穿了起来。 只是穿了两下,便停住了手,抬头睨了一下站在门口的楚瑜,头一偏说道:“过来。” 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楚瑜像受了诱惑一般,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谁说女人才是妖精,这男人妖起来可真没女人什么事儿。 抬头看着南宫珏俊逸非凡的脸庞,楚瑜只觉得舌头都要打结了,偏偏他身上的淡淡冷香一个劲儿的往鼻孔里钻,那味道好闻的像给人施了定身咒,楚瑜的整个身子都僵了。 “做什么?”楚瑜问道。 南宫珏看她这副样子,薄唇竟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给本王穿衣。” 穿衣?楚瑜的目光落到他的衣袍上,再看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果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像他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爷,不会穿衣服太正常了。 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楚瑜伸出小手将他的两片衣衫合拢,这么诱人的画面再放一会儿,她很难保证不会对南宫珏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这屋子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爷你平常的衣服,都是谁给穿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尴尬,楚瑜只得出声打破沉默。 “我自己。”南宫珏平静的答道。 他平静,楚瑜可平静不了了,拽着他衣衫的小手一紧,怒声道:“你自己会穿,干嘛还要使唤我?” 又不是他买来的,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南宫珏的目光落在她揪紧衣衫的手上,轻描淡写的道:“抓皱了,脱掉。” 嘶……楚瑜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南宫珏闷骚也就算了,居然还有洁癖。 这扣子好不容易系上,再脱掉多麻烦啊。 楚瑜松开了手,把抓皱的地方用手扫了两下:“凑合穿吧,一个爷们儿哪那么多讲究。” “脱掉。”冷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且还加重了语气。 第74章 职业病犯了 第74章 职业病犯了 楚瑜咬着唇闭了闭眼,决定不给自己找气受,面上挤出一丝恶狠狠的笑意:“行,你是爷,你说换,咱就换。” 也不知道古人为什么给衣服做这么多扣子,扣着费劲,解着更费劲。 扣的楚瑜的手指头都酸了,才把扣子解开。 南宫珏长的人高马大,楚瑜的这小个头才到他肩膀头,费劲的把衣服给他脱下来。 在看到南宫珏后背的那一片伤痕后,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背上何时多了这么多的擦伤? 许是泡了水的缘故,那擦伤已经红肿,有了发炎的迹象。 “你这受了伤,怎么还能洗澡呢?”楚瑜说着,从药王系统中拿出了消毒药水,往他的背上抹去。 南宫珏似是感觉到她在做什么,拧了拧眉,没有动,声音却隐约有了丝不悦:“我怎么受的伤,与你何干。” 开玩笑要是让楚瑜知道,这是她昨天晚上把他抵在温泉石壁上受的伤,还不得把她笑死。 给他擦药膏的手一顿,楚瑜暗地里白了他一眼:“我才懒得管你,只是看这好好的皮肉受了伤,我这职业病犯了而已。” 南宫珏:“……” 这个女人说句软话会死啊,非得往死里怄他才开心。 “好了。”终于把南宫珏背上的伤处理完了,楚瑜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衣衫给他换上。 不得不说,他还真有傲气的资本,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在,容貌还有背景上,绝对是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对象。 只是这样的男子楚瑜不敢要,不是她觉得配不上他,而是觉得自己没有勇气陪着他走在那布满荆棘的路上。 换好了衣服的南宫珏,一声不吭的走到桌案旁,拿起一本书自顾自的看起来。 楚瑜无语的撇撇嘴,都不会说声谢谢啊。 “小虎子这几天不思饮食,你帮它看看。”南宫珏说着,想要用左手去够鸟笼,可是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这一幕怎么可能逃得过楚瑜的眼睛,盯着他三秒,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这胳膊是不是抬不起来?” 这次南宫珏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多长时间了?”楚瑜承认自己是没事找事,但看他这个样子,实在做不到装作看不见。 “有十多天之久了。”南宫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又加了一句:“无妨,只是小伤而已。” 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长年征战,天南地北的奔波,那战场上的环境有多恶劣,楚瑜怎么可能不知道。 饥一顿饱一顿更是家长便饭,风餐露宿只怕是经常的事。 伸手按上他的肩膀,楚瑜顺着他的穴道一点一点轻柔的捏着,除了见他偶尔的皱眉,竟没有一丝疼痛的样子。 是该夸他能忍呢,还是该说他没有疼痛神经。 像这种程度的肩周炎,只怕是个人都受不了。 “王爷这是旧疾复发,先前的伤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总有疼痛的迹象,虽然王爷没有当回事,但这伤势加重,对你以后的恢复会更加不利。” 楚瑜一针见血,就将他的病因说了出来,南宫珏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两眼,点了点头:“嗯,的确是旧疾。” “算了,看在你我相识的份上,这诊金我就不收了。”楚瑜大方的说道,却见南宫珏抬起头,深沉的看了她两秒:“诊金不收,药钱得收是不是?” 楚瑜嘿嘿一笑:“那是当然,药材又不是我凭空变出来的,这个钱你还是得给的。” 南宫珏回她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却也没有跟她抬杠,大方的从怀里掏出一颗金锭子,放到了楚瑜的手上。 “我和小虎子的诊金,药费。”末了还加了一句:“剩下的不用找了。” 楚瑜摸着这沉甸甸的金子,顿时瞪大了眼,可是有钱不拿白不拿,再说了南宫珏这么有钱,她要不拿那就是不给他面子。 “好,诊金我先收下,等我回去配好药,再来给王爷送药。”楚瑜说完,便将小虎子抱在怀里,开始给它的伤腿治疗。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历害的伤势,只不过是有点发炎,楚瑜拿消毒水给它清洗了伤口,敷上药又拿纱布包好,也没费什么事。 下了楼,往回走的时候,楚瑜听到从吕氏房里传出楚怀仁的声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瞒着我跟右相府结亲,明明知道他家有个傻儿子,你居然还巴巴的凑上去,是生怕我这张脸丢的不够是不是?” 把窗户捅开个洞,楚瑜看到楚怀仁正气急败坏的打自己嘴巴子:“现在好了,连你这张老脸也赔了进去,我整个国公府都成了全城人的笑话,这下,你满意了?” 吕氏白着一张脸,被楚怀仁吼的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楚若兰紧紧的抱着吕氏,生怕楚怀仁对她动手。 听到楚怀仁说她老,吕氏木然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怒意,抬眸看向楚怀仁:“老爷,妾身也是为了小七好,你,你怎可这么说我?” 吕氏如今也不过是四十出头,再加上保养的得宜,看起来与三十多的少妇没有什么区别。 楚怀仁说她老脸,明显的让吕氏的身体一震,想着自己如今人老珠黄,要是楚怀仁再纳几房小妾,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事实上,楚怀仁还真就有此打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他是朝廷大员。 别的府邸都纳了七八房小妾,就他国公府,如今只有吕氏一房。 楚若兰看楚怀仁动了怒,急忙起身拉了楚怀仁一把,楚楚可怜的道:“父亲,您别动怒,今天的事也不是母亲愿意看到的,谁知道那个万世权会突然发疯,惹出这些事来?” “哼。”楚怀仁丢了面子,这些气只能撒在吕氏的头上,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出了门去。 楚瑜忙躲到一旁,看到楚怀仁离去,她也懒得搭理吕氏,要不是她心肠恶毒,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正要抬步时,却听到让她更加惊讶的一件事。 “兰儿,你看到了吗?呜呜呜……”吕氏头发散乱,脸色白的像张纸,从落水到现在。 楚怀仁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还对着她一顿臭骂。 “我累死累活的忙碌了这么些年,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容颜老去,却遭了他的嫌弃,呜呜呜……” 吕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楚若兰只得在旁边陪着她抹脸泪儿,轻声安慰她:“母亲,你不要怪爹爹,他只是太心急了,爹爹在朝廷做官不容易,这么多年才熬到国公的位置,母亲还是愿谅他吧。” “熬?”吕氏突然拔高了声音,怨毒的说道:“兰儿,我告诉你,你的爹爹他就是个伪君子,他的心肠比毒蛇还毒,如果不是他当年占了小七的娘,哪里有他的今天……” “娘……”楚若兰突然惊叫一声,向她递了个眼色:“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说起了胡话?” 吕氏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楚若兰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慌张的左右看了一眼,又把门紧紧关上。 楚瑜双手抱胸,从墙角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看来吕氏母女知道的挺多啊。 虽然她们说的话不多,但也不难猜,如果不是楚怀仁用计占了楚瑜的娘安若素,否则也不会有他的今天。 只是对于原主的娘亲安若素,竟连一丝印象也没有。 自从安若素死后,府里的老人都被赶光了,就算楚瑜想要查,也非常困难。 吕氏在房中呆了半天,想着楚怀仁对她的态度,真是越想越心惊。 如今楚怀仁也不到五十岁,要是他真再纳一两个小妾回来,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来。 细细了琢磨了一下,便把楚若兰又叫了回来。 “兰儿,母亲想了一下。”说到这里,吕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眼圈儿都红了:“你的爹爹,怕是想纳妾了。” “母亲。”楚若兰哽咽了一下,自从吕氏出了食生肉和脸上长疹子的事后,楚怀仁就几乎不再与她同房。 她就是想安慰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劝阻爹爹打消这个念头的。” 吕氏摇了摇头,凄苦的笑了一下:“不,兰儿你不要劝,就算他一时断了这个念头,难保外面的那个小狐狸精不想着法儿的勾引老爷。” “那,母亲的意思是?” “我远房有个表妹,前几年死了夫婿,我想把她接来。”吕氏的话一出,楚若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急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圆了眼,低声道:“母亲,你疯了?家里有一个小贱人就够了,你怎么还往家里拽人?” “就算是我不拽,你防得住你爹爹不拽?”吕氏冷冷的哼了一声:“到时他在外面置个宅子,瞒着我,人不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那,母亲真的愿意,与那个远房表妹,共待一夫?”楚若兰怀疑的问道。 “不愿意又如何,说到底我把她接来享福,是她的恩人,再加上有这层血亲关系在,她也不敢生出什么事来,给她个姨娘的身份,那是抬举了她。” 第75章 听我给你讲道理 第75章 听我给你讲道理 吕氏对于这一点,倒是很有把握,柳梦雪那时不过才八岁,还是一个乡下的丫头片子,见了人都恨不得脑袋钻到土里,吕氏最看不惯她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虽说是亲戚,可到底是远亲,其间柳梦雪倒是托人求过她几回,都被她挡了回去。 要不是事情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会打柳梦雪的主意。 “即然母亲已经下定了主意,那女儿就去张罗。”见吕氏下定了决心,楚若兰便不再拦着她。 吕氏点了点头:“现在柳梦雪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寡妇,正是年轻的时候,再加上她死了丈夫,境况想必很窘迫,我此时接她出苦海,她少不得会对我感恩戴德。” 吕氏别有深意的又看了一眼楚若兰:“想要让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就要让她先跌入谷底,兰儿你明白吗?” “女儿明白。”楚若兰阴险的一笑。 楚瑜回到房中后,开始给南宫珏配制治疗肩周炎的药,只是不巧的是,药王系统现在还没有完全开放,里面的药材很稀缺。 其中有几味重要的药材,得要去离这里十几里地的梅花镇上去买。 所以跟楚怀仁简单说明之后,知道她是给南宫珏配的药,楚怀仁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为了方便楚瑜出行,还给她专门雇了一辆马车。 从梅林到梅花镇,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楚瑜走到那的时候,各个商铺才迎来客流的高锋期。 她进的是一家规模比较大的药店,里面药材比较齐全,价格也很公道,楚瑜选好了药材,并不急着往回走。 好不容易才出来溜一圈儿,难得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楚瑜拎着药材,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突然,拥挤的人群自两边分开,一名妇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楚瑜冷不防被她撞了个满怀,差点儿摔倒在地。 手上的药材也被撞飞了出去,刚想去捡,却又被身后追来的人给踩了个稀巴烂。 刚到手的药材,还没有捂热乎,全和了稀泥。 楚瑜这个恨呐,更让她恨的是那几个大汉追一名妇人,手里居然还拿着棍棒绳索。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可是遇到这种情况,即然让她碰上了,那也不能当睁眼瞎。 更何况,那些人还踩烂了她的药材。 眯了眯眼,楚瑜的眸光沉了沉,从药王系统里拿出一些让人手脚发软的毒粉,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追了上去。 那群人转眼间就进了一条小胡同,楚瑜赶到的时候,在一间破败的小院里找到了那名被追的妇人。 此时,她的院子里围满了大汉,正举着手里的棍棒对她的屋子打砸,小院儿一片狼藉,妇人被人按着捂住了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柳氏,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谁不知道我们春香楼是数一数二的青楼,凭你的样貌红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劲,我劝你乖乖的跟我走,可不要吃尽了苦头。” 院子中央站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点着柳氏的额头,一脸嚣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男人死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欠了那么多银子拿什么去还?” 柳氏费力的摆脱了按着她的大汉,噗通一声跪在了刘妈妈的脚前,哭的好不哀戚:“刘妈妈,我求求你,不要抓我去春香楼,我会洗衣、刺绣,一定会把银子还上的。” “还?”刘妈妈一个窝心脚狠狠的踢在了柳氏的胸口,目露凶光:“你拿什么还?就凭你这一双手挣的那么点银子,只怕你到死都还不上我的钱,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我借银子给你家男人治病,你一年内还上,是也不是?” 刘妈妈说的句句在理,柳氏毫无反驳之力,只是低声啜泣:“可是,当初借我的银子不过是二十五两,如今变成了五十两,这让我如何还得起?” “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刘妈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当初说好了是利滚利,给你家男人治病下葬花了十五两,后来给你婆婆治病,又借了你十两。” 刘妈妈冷冷一哼,冷眼瞥了一眼柳氏,语音陡然升高:“你当我是开慈善堂的?这与规定你交银子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我可算是仁之意尽了。” 瞪了一眼围在院子里的大汉,刘妈妈的脸上泛起一抹阴险的笑来:“如今这银子你是还不上了,我也只能拉你去抵债。” 刘妈妈的一声令下,几名大汉上前又去撕扯她,就在这时,从屋内传出一声惊呼:“住手,住手,你们这群恶人……” 柳氏泪眼汪汪的回头,便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一路敲敲打打,从屋内走了出来。 楚瑜的心一紧,没有想到这婆婆居然还是个瞎子。 “婆婆……”柳氏哭着喊了一声,由于被人拽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默默的流眼泪。 “梦雪,我的好媳妇。”婆婆一路摸索着走了过来,伸手抱住了柳梦雪颤抖的身体。 像是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想要保护住她。 可是她的手才一摸到柳梦雪就被人一把拽开,刘妈妈的脸上带着不阴不阳的笑容,毫不客气的道:“你这婆子好不识趣,我这是接你儿媳去享福,你还来阻拦。” 老婆婆摔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但人却是很有骨气:“我李家就是穷死饿死,也不会卖儿媳换来一时的安稳。” “哈哈哈……哎呦,真真是笑死我了。”刘妈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都快要饿死了还跟我谈什么骨气,你的儿子有骨气还不是被人欺负落得个病死的下场,我这是看你娘俩儿可怜,这才给了你们一条活路,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 刘妈妈夹枪带棒,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将李家骂了个底儿朝天。 “我不许你说我当家的。”柳氏实在气不过,对着刘妈妈喊了一嗓子,顿时挨了一名大汉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柳氏的头歪了过去,嘴角流下一丝血液。 “梦雪,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老婆婆心疼的无比伦比,可是她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只有两只手在地上胡乱的摸索着。 “懒得跟你们废话,带走。”刘妈妈不再理会她们,便要强行把人绑走。 这时,一道调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呦喂,这是怎么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呐?” 墙头上,蹲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正嬉笑的看着院中的人。 楚瑜刚才蹲在院外,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 她的突然出现,把刘妈妈吓了一大跳,在看清来人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后,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哪儿来的黄毛丫头,也敢到这儿来撒野。”刘妈妈腰一叉,毫不客气的道。 “来人,把她给我打出去。” 几名大汉应了一声,上来就要对楚瑜动手。 如果是以前的楚瑜可真不敢跟他们叫嚣,但自从上次跟南宫珏学了几招之后,她有了几分信心。 不过是几个小毛贼,只要她制住一个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想必也能吓唬住他们。 在那几个大汉冲上来的时候,楚瑜抽出一旁的柳树枝,瞅准了一个长的瘦小的人就冲了过去。 南宫珏说过,如果对方力量悬殊太大,就不要正面迎敌,用最快的速度,速战速决。 捏紧了手中的软筋散,楚瑜痞痞的坏笑了一下。 大汉近至身前楚瑜手中的柳枝快速的舞了出去,她的脚步诡异,招式奇特。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其中的一人就捂着脸倒了下去。 柳枝过去,皮肉翻飞,大汉哀嚎不已,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大汉们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没有想到她瘦瘦弱弱的,可是出手却是狠辣的狠。 面前腾起一片白雾,大汉们睁大了眼睛,随之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 “让你们欺负人,让你们欺负人。”手中的柳条狠狠的抽打在那些大汉的身上,疼的他们嗷嗷直叫。 可无论怎么喊叫,身体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楚瑜直抽的手都酸了,这才住了手,抬眸看了眼站在一边已经吓傻了的刘妈妈,勾了勾手指:“来,听我跟你讲道理。” “姑娘,大侠。”刘妈妈一下子扑在了楚瑜的脚下,哭声堪比杀猪叫,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楚瑜是在欺负她似的。 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在欺负人家。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摆着手,刘妈妈的身子抖成了一团,可怜巴巴的看着楚瑜。 生怕她一个不顺心,手中的柳条会落到她的身上。 “起来说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楚瑜生平最看不惯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她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来当土匪的。 “哎,哎。”刘妈妈见她真的不会杀她,这才手软脚软的爬了起来,一脸谄媚的对着楚瑜笑。 “我听着就是,姑娘怎么说,老身就怎么做。” 第76章 算算咱俩的帐 第76章 算算咱俩的帐 楚瑜瞥了一眼她那副小人样,看着抖成一团的柳氏,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然这位姐姐欠了你的银子,就理应还上。” 她这言一出,顿时惊呆了刘妈妈,就连柳氏和她的婆婆也是一脸茫然,还以为这姑娘是出手相助,没有想到是来落井下石了? “姑娘这是何意,还请明示。”毕竟刚才楚瑜露的这一手,让刘妈妈心生忌惮,虽然听楚瑜的这话里话外是向着她的。 但她也吃不准楚瑜到底是何意。 楚瑜的手一指柳氏:“你说她欠了你的银子,是多少?” “是,是五十两?”刘妈妈不确定的道,见楚瑜的眼一瞪,急忙改口:“许是我记错了,不是五十两,是二十五两。” 楚瑜瞪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即然是二十五两,理应归还。”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个银锭子,在刘妈妈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看的她的眼睛都直了。 刚要伸手去抓,楚瑜却又缩回了手,展颜一笑:“银子归还可以,可是咱得白纸黑字说清楚了,您说对吗?” 她的目光狡黠,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甜美,清纯于腹黑结合在一起,让人竟生不出一丝疑心来。 刘妈妈恨不得早点送走这位瘟神,忙不迭的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当下,便让人取来了笔墨,写好了给楚瑜过目,楚瑜大略的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让刘妈妈按了手印,又让柳氏过来按了手印,这才把手中的东西递到柳氏的面前:“这个收好了。” 柳氏感激涕零,将契书紧紧的握在手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姑娘,您看这……”刘妈妈满脸带笑,伸出手指捻了捻,贪婪的看向楚瑜手中的银锭子。 楚瑜轻笑一声,把她的手推了回去:“你先别忙,柳氏的帐算清了,接下来,该算算咱俩的帐了。” “咱俩有什么帐?”刘妈妈的眼都瞪圆了,她都从来没有见过楚瑜,跟她又有什么帐可算? 楚瑜不慌不忙的把腰间的一包药材解了下来,递到了刘妈妈的跟前:“我是讲道理的人,大齐的律例摆在那儿也不是摆设,刚才你的人把我的药材踩烂,总共是七十二两,这个钱,你是不是该赔给我?” 楚瑜的话一落,刘妈妈顿时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今天本来是出来收帐的,怎么到头还欠了人家银子? “怎么,不想给?”楚瑜幽幽的一语,叹了口气道:“即然你不想给,我也只能如实跟我家王爷说了,说这春香楼的……” 听到王爷两个字,再看楚瑜的穿着和气势,哪里像小门小户的人家,梅花镇不过是个小镇,何时见过皇室的人。 刘妈妈顿时像霜打了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吧了:“姑娘言重了,老身哪里敢得罪王爷。” 说着话儿就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包银子,也没看数目就塞到了楚瑜的手中。 楚瑜掂了掂,感觉沉甸甸的,为难的说道:“你这太多了,我身上没有带零钱,不然你到晋王府找我要零钱?” “哎呦,折煞老身了,这点钱请姑娘喝茶,哪里还敢找姑娘要零头。”一听晋王府三个字,刘妈妈感觉身上多了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了。 哪里想到楚瑜这么个毛丫头,来头居然这么大。 “那,我就收着?”楚瑜故作推脱。 “收着,收着。”刘妈妈都快哭了:“只要您不嫌弃就好。” “哦……”楚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见日头正烈,对着刘妈妈道:“要不,我请您喝茶?” 刘妈妈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忙摆着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如果姑娘没有什么事,我这就走了。” 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听到晋王府三个字,立马换了一个人,这样的人楚瑜打心底看不起。 挥了挥手,对着刘妈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刘妈妈急忙把地上的人叫起来,对着楚瑜点头哈腰的,一行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 “姑娘,请受我一拜。”柳氏心存感激的对着楚瑜一跪,惊得她急忙把她扶了起来。 “谢我倒不必,我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今天她们踩烂了我的药材,我来找他们理论。”楚瑜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钱袋。 看着破败的小屋,心里不免同情心泛滥,索性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依我看,那个刘妈妈不是个好打发的主,今天我得罪了她,等到我走后,难免会把气撒到你们婆媳二人身上。” 柳氏的心一惊,看了眼她的瞎眼婆婆,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那,这可如何是好?” 楚瑜把手上的钱袋子塞到她的手里,豪爽的一笑:“这些钱你就拿去用,带着你婆婆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合适的地方过日子去吧。” 摸着手里的钱袋,柳氏的心里翻过万般滋味儿,正要把银子还给楚瑜时,她婆婆先出声了:“梦雪,这银子咱不能要,快还给恩人。” 柳氏点点头,对着她婆婆会心一笑:“婆婆放心,媳妇是不会要的,这就还给这位姑娘。” 说着,就要把手里的东西又还给楚瑜。 楚瑜深知这婆媳一身傲骨,如果强行塞钱给她们,只会让她们无地自容,于是便不再强求。 “即然二位心中有了打算,那我也就不再强求了。” 她已经给她们二人指点了方向,柳氏虽然弱小,但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她的婆婆虽然年迈,但却懂得大道理。 对于她们的未来,楚瑜一点也不担心,只要柳氏带着婆婆离开这里,找一处农庄住下,生活自然不成问题。 “天色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去办,就此告辞。”楚瑜说着,就要离去。 柳氏却叫住了她:“恩人,你如何称呼,来日我好报答。” “小事一桩,不值得一提。”说完,楚瑜就离去了。 今天遭此大难,让柳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的男人死了没多久,这日子却是一天天的越发艰难了。 “婆婆,我们要不要离开?” 老婆婆深深的叹了口气,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叹了口气道:“这是他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如果我走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人老了,就不想再背井离乡的奔波了。 柳氏心里明白,便点了点头,安慰她道:“儿媳知道了,我这就收拾东西,给婆婆做饭。” 再说刘妈妈一群人狼狈的逃走后,就直接回了春香楼,刚推门进去,便看到她的房内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恶狠狠的瞪着她。 “办点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楚若兰刚刚得到消息,刘妈妈事情办砸了不说,还被人坑了银子,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就跑回来了。 刘妈妈心里苦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将半路杀出来的楚瑜的事跟楚若兰讲了一遍。 “大小姐,这事也怨不着我,那姑娘背景大的很,她的身后有晋王府在撑腰,我这一个小小的春香楼,哪敢跟晋王府的人硬碰硬啊?” 刘妈妈嘤嘤的哭了两声,满腹的委屈。 “晋王府?”楚若兰往前走了两步,秀眉一蹙,惊讶的问道:“怎么会有晋王府的人出现?” 刘妈妈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晋王府的人,细细的想了一下,说道:“那姑娘与大小姐个头差不多,穿一身白衣腰间有条白玉腰带,模样看着很是秀气,说起话来能噎死人。” 刘妈妈的嘴撇了撇,又说道:“也不知道那姑娘用了什么妖术,凡是靠近她的人全都趴在了地上,手脚发软,真的是可怕的很。” “妖术?”楚若兰细细的想着,听着刘妈妈的描术,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人的脸来。 “难道是她?” “姑娘说的是谁?”刘妈妈下意识的问,却换来楚若兰一记冷眼。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楚瑜,早上出门前还得知她有事要出门,难道这么巧,竟与她在梅花镇遇上了? 楚若兰的心中想着顿时一条妙计袭上心头,即能让柳氏断了念想,还能让她对楚瑜生出恨意来。 心中冷冷的一笑,楚若兰让刘妈妈附耳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刘妈妈一脸惊讶,但她的话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天黑,柳氏的心中一直记挂着楚瑜的救命之恩,想着等以后有缘碰到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 洗涮完后,缸中的水见了底,柳氏见婆婆坐在炕上正闭目养神,便提着水桶出了门。 离家门口五十米处,有一口水井,正好打水。 柳氏提着水桶到井边打完水,往回走,突然看到家的方向冲进了好几个黑衣人。 她的心一惊,丢下水桶就往回跑。 在门边摸索着一根木棍,就进了屋子,虽然心中害怕,可是她不能不管婆婆。 进到屋子里的时候,里面的情景吓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第77章 被扔入冰窟窿 第77章 被扔入冰窟窿 两个黑衣人正拿着绳索勒着婆婆的脖子,老太太的嘴里溢出了鲜血,已经没了气息,她的出现惊动了那些黑衣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柳氏哆哆嗦嗦的往外退,手中的木棍几乎都要拿不稳。 “快放了我婆婆,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几名黑衣人邪恶的一笑,慢慢的朝她走过来:“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咣当一声,门被死死的关上。 柳氏的脸色煞白起来,她已经为人妇,自然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强装镇定的摸到桌子旁,上面有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黑衣人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手一扫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其中一名黑衣人早就按捺不住,一把拽过柳氏将她推到了桌子上。 柳氏尖叫起来,她的惊慌取悦了那些黑衣人,空气中响起柳氏的哀求,好不凄凉。 “没有想到,我们小姐对我们这么好,能找到这么美的小娘子,哈哈哈……” “那是,谁不知道七小姐最是体恤下人,今天救人也无非是心血来潮,想要看看那些人对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哈哈……” 救人,七小姐? 柳氏的眼眸突然睁大,难道说今天白天来救她的那个小姑娘,并不是什么好心人。 只是为了想要体会一把穷人跪倒在她脚下,尝尝被人感激的感觉,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什么善良,什么仁意,通通都是骗人的。 身上一凉,想到自己即将要遭遇到什么,柳氏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快,有贼人在此,快进去看看。” 外面人的声音让黑衣人都收了手,很快从屋里撤了个干净。 门被人踢开,涌进来了很多家丁,柳氏的这副模样,无不让人不忍直视。 “这,这是什么怎么回事?”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楚若兰有些惊慌的看了屋内一眼,随后一个箭步扑到了柳氏的身前。 忙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肌肤,同时回头呵斥那些家丁:“还不都滚出去,如果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别怪我这个当主子的不讲情面,把你们通通卖到苦寒之地。” 楚若兰的话一出,家丁们立马从屋内撤了出去,一时间整个房内只剩下了柳氏和她两个人。 柳氏紧紧的抱着身体颤抖不已,眼眸突然睁大,几步冲到了婆婆的跟前儿,伸出颤抖的手指往她的鼻前一探。 不由的瘫软在地上,发出凄戾的哭喊声:“婆婆,婆婆,呜呜呜……” “论辈份,我该唤你一声姨母的,节哀吧。”楚若兰柔柔弱弱的声音,让柳氏寻回了一丝理智。 那声姨母,让她有些迷茫,露出困惑之情:“多谢这位小姐的救命之恩,怕是您认错人了,我哪里有你这样富家亲戚。” “姨母,我是若兰呐。”楚若兰拉着她的手,亲热的说道:“虽然咱们没有见过面,但我母亲一直记挂着你呢。” “若兰?”柳氏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楚若兰,激动的说道:“表姐,她没有忘了我?” “姨母,你怎么会这样说呢?”楚若兰的眼睛一热,一滴热泪就流了下来。 “前几年母亲的日子着实不好过,虽然是府中的夫人,可是却不得爹爹的心,就算是有心帮衬着你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柳氏半信半疑的道:“果真是如此?” “姨母,我怎么会骗你,如今我们府中是七小姐一手遮天,很会拉拢人心,就连爹爹也被她哄的团团转,如果不是她,母亲也不会一病不起,心中一直惦记着姨母,我对爹爹哭求多次,才允许我来寻姨母。” 楚若兰说的声泪俱下,添油加醋把楚瑜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直听的柳氏心中的怒火是噌噌的往上涨。 “没有想到这个七小姐的心肠如此恶毒。” 怪不得她几次去国公府寻求吕氏的帮助都进不得门,原先还以为吕氏是有意疏远她,现在看来,都是这个七小姐从中作的梗。 看着柳氏的样子楚若兰心中很是得意,居然这么简单就给楚瑜找了一个对手。 心中想着恶毒的计谋,楚若兰的面上却是装作不解的问道:“姨母,难道你遇到了什么仇人吗?” “仇人?”柳氏冷冷一哼,手紧紧的握在胸前:“都怪我轻信了她人,否则也不会招惹了今天的事端,只是可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姨母,如今若兰找到了你,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我现在就带你回府。”楚若兰动情的说道,脸上净是虚情假意。 柳氏还以为她真对自己好,经过此大难,现在的她就像抓到了一根稻草,紧紧的拽着楚若兰不放。 “谢谢大小姐,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楚若兰的眸中闪过一丝毒光,她真的很期待楚瑜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难题。 从梅花镇出来,因为马车遇到了点故障,以至于迟了回家的路。 坐在马车上,楚瑜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心情倒也惬意。 今天无意中做了一件好事,心情真是莫名的开心。 突然,正在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楚瑜猛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两名黑衣人掀开车帘就钻了进来。 泛着寒意的杀气扑面而来,楚瑜暗叫要坏事,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被黑衣人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 黑衣人将楚瑜装进麻袋,系上了口,驾着马车一路飞驰。 不知过了多久,楚瑜悠悠的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四周一片黑暗,可是身下的马车却还在疾驰当中。 心中哀叹一声,不知道自己无形当中又碰上了什么仇家。 “喂,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总不能到死也不出个声儿吧。”楚瑜的脖子疼的厉害,身体又被麻袋困住动弹不得,缩在这片黑暗的天地里,很没有安全感。 外面没有人回应,除了马车咕噜噜的声响,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你看,我这将死之人,又跑不了,你总不能让我当个糊涂鬼吧?”楚瑜说的口干舌燥,就是没有人回答她。 马车突然停下,楚瑜的心情不由的紧张起来,她的鼻尖隐隐的嗅到了梅花的清香。 难不成她已经到了梅林? 车厢里钻进了人来,楚瑜感觉自己正被人抬下车,这里除了梅花的香味儿,还有一股子冰雪的腥气。 而让楚瑜更加恐惧的是,除了河边,没有哪个地方的腥味能有如此之重。 “哎?各位有话好好说,是缺钱还是缺什么尽管提啊,害人这么low的手段你们应该不会做吧?”楚瑜心中暗暗祈祷,真希望这些人是图她的财来了。 “挖好了吗?”楚瑜的身下传来一股寒凉之气,她感觉自己正悬在冰层上。 “是的。”有人应了声。 “把她扔下去,再把冰层盖上。” 靠,好恶毒的法子。 扔进麻袋沉河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她扔到冰层下面,现在离开春还有两个月之久。 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等到找到了尸体,也只能是以不小心失足落入河中草草结案。 楚瑜正这么想着,就感觉头顶的麻袋被人解了开,呼吸到新鲜空气,楚瑜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跑了起来。 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救命啊,救命啊……” 虽然这么做的效果微乎其微,可是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得救的机会。 可是她又怎么敌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刚跑两步便被人抓住,反手一推,将她推进了冰窟窿里。 噗通一声,楚瑜顿时感觉周身袭来一股冰冷的河水,寒冬腊月河水像钢针一样刺入身体。 顿时让她的四肢都僵硬起来,就算她想浮上水面也困难的很,那些杀手冷眼看着她在水中挣扎了两下,便沉了河底。 料定她不会再浮上来,草草的把碎冰扔进河中,趁着夜色的掩护很快就散了开。 楚瑜在冰冷的河水中睁开了眼睛,如果不是她假死骗过了那些杀手,又怎么会有眼前这么好的机会。 心中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不能睡过去,一定要咬牙挺着。 这么想着,手脚有了一丝力气,脚下开始蹬水往冰面上游。 冰面上传来了人的脚步声,楚瑜冷的几乎昏厥过去,刚一露出水面,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楚是谁,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玉卿言一把拽住楚瑜的胳膊,手上一个用力将她从冰冷的河水中提起。 随即便将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娇小的身体紧紧裹住。 刚才他沿着河边散步,无意中走到了这个河段,隐约中听到了有人呼救的声音。 这个声音熟悉的让他的心一紧,忙跟了上前,谁知他刚跑到就看到楚瑜从河水中浮了上来。 第78章 我的女人我来救 第78章 我的女人我来救 “七小姐,你醒醒?”摇晃着楚瑜的身体,玉卿言想要把她唤醒,可是看她的一张小脸儿冻的苍白的像张纸一般,心里真是复杂的很。 “疼,冷啊……”楚瑜被冻的浑身哆嗦,嘴里说着胡话,人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玉卿言知道若要再耽搁,只怕她的命都不保,一个打横将她抱起,急忙往温泉山庄的方向赶去。 河岸边拴着他的坐骑,玉卿言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将楚瑜瘦小的身体紧紧的搂在怀里。 浓眉皱起,玉卿言一向温润的脸上,生出了一丝杀意。 等他赶到山庄的时候,大老远的就看到玉无双正站在山庄的门口四下张望。 见到他回来,忙迎了上去:“大哥,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一顿好找。” “现在来不及跟你说这些了,快去找大夫来。”玉卿言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楚瑜,整个人都湿淋淋的,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寒风吹的结了冰硬邦邦的,就连眉毛上都结了一层霜。 “快去啊。”见玉无双正盯着楚瑜看,玉卿言不由的吼了她一嗓子。 玉无双被吓了一大跳,虽然心中有千万个问号,可是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就在她转身的功夫,便看到了一脸寒霜的南宫珏站在那里。 他身上迸发出的寒意竟比玉卿言身上更重,玉无双不由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王爷。”看着南宫珏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玉无双的心一紧,忙对着他福了福身。 可是南宫珏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从头到尾,他的眼睛一直都落在玉卿言怀里的楚瑜身上。 几步走了过去,在玉卿言的身前站定:“本王的人,不需要劳烦世子。” 说着,便要从玉卿言的手中接过楚瑜。 可是自从上次吃了南宫珏的亏之后,玉卿言的心中一直窝着一股火,如今见他二话不说就要抢人,心中着实不快,说出来的话也夹枪带棒。 “七小姐怎么会是王爷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七小姐并没有与王爷有婚约在身。” 本以为南宫珏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往前走了一步,在与玉卿言只有一拳距离停下,轻描淡写的说道:“婚约?没有又怎么样?” “如果没有婚约,那七小姐就是自由之身,算不得王爷的人。”玉卿言摆明了要刁难南宫珏,丝毫不会退步。 南宫珏的大手将楚瑜接住,对着玉卿言挑唇一笑:“那与本王睡了呢?” 这话让玉卿言如遭雷击一般,僵在了原地,就连南宫珏把楚瑜从他手中接走,也没有缓过神来。 明明如此下流的话语从南宫珏的口中流出,本该让人厌恶才是,可是他的从容和自信,却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让人觉得楚瑜本就该属于他。 玉无双更是瞬间白了脸,她堂堂的草原公主,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明珠,竟然还比不过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 看着南宫珏伟岸的身影,玉无双的心中酸涩一片,凭什么那个楚瑜这么好命,竟然能走入冷情晋王的心? “无双。”肩上多了一双大手,玉卿言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有说不出的落寞。 “大哥。”玉无双痴痴的看着南宫珏离去的背影,双拳握的紧紧的:“为什么他就不喜欢我?” 玉卿言凄凉的一笑,摇了摇头道:“南宫珏这个人冷情的很,你真不该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我好不甘心。”玉无双说着,不由的红了眼圈。 “再不甘心又怎么样,他的心中没有你,就算你把心掏出来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玉卿言知道他这个妹子钻了牛角尖,他最了解玉无双,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追捧的对象。 这次遇到南宫珏这样的人中龙凤,却让她碰了壁,小丫头一时想不开而已。 “不,我一定要得到南宫珏,哼。”玉无双冷冷的一哼,拍开玉卿言的手,转身回了房。 南宫珏抱着楚瑜一路疾行,直接送到了自己的卧房,将她安顿在床上,让下人在屋内生起了碳盆,将室内烤的暖哄哄的。 大夫很快来了,替楚瑜把了脉,感觉她的脉搏微弱的很,摇了摇头道:“这姑娘在河水中泡的太久,只怕是无力回天了。” 南宫珏安静的像一尊雕塑,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可冷九知道,他越是平静的外表,内心就越愤怒。 “她活你活,她死你死。”淡淡的吐出一语,让大夫顿时慌了神,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王爷饶命啊,不是老夫不救人,是这姑娘病的太重,老夫无能为力啊。” “本王的话,从不说二遍。”南宫珏的话一出,老大夫就知道没有了退路。 只能硬着头皮开了方子,让人下去煎药。 “王爷,眼下最要紧的是让这姑娘醒过来,老夫有一法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大夫话说的哆哆嗦嗦,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丢了性命。 可是左右不过是死,这法子虽然笨,但万一有用呢? “讲。”南宫珏冷冷一语,双眼看着床上躺着的楚瑜,感觉自己的心脏揪的生疼。 想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体会到失去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心如刀绞这般疼痛,更是从未有过。 难道,在乎一个人的感觉,竟是如此吗? “这个法子是老朽无意中听来的,说是掉入冰窟窿的人醒不过来,只要用人的体温将她暖着,就有醒转的迹象。”老大夫的话说的很是委婉,不时的抬眼偷看南宫珏,见他没有动怒的意思,人也大胆起来:“王爷,何不找人试试?” “出去。”南宫珏冷冷吐出一语,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冷,老大夫的心一惊,忙拎着药箱出了门。 见冷九还站着不动,南宫珏又扫了他一眼,冷九顿时醒悟了过来:“王爷不可,你的肩上还有伤,此等小事还是找个姑娘家来的稳妥。” “滚。”南宫珏的面上露出一丝不耐,显然已经没有了耐性。 他如何不知找个姑娘来,可是女子的身体实在太弱,根本经不住,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冷九见南宫珏动了怒,便不敢再劝,抿着唇走了出去。 待到屋内再无一人,南宫珏踱步到床边,摸着楚瑜冰冷的小手,眼中一片深沉。 伸手将她身上的棉被掀开,几下就把她的衣服脱净,躺到了她的身旁。 她的身上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不是感觉到她微弱的心跳,几乎让人以为她是一具尸体。 南宫珏的心一紧,将身上的扣子一颗颗解下,将楚瑜冰冷的身体缓缓的贴向自己。 冰冷与炙热互相碰撞,南宫珏的身子为之一颤。 她比他想象中的要瘦,让人不由的生出一丝怜悯,握着她的大手不自觉的放松了手劲,只怕他手劲再大一分,便会折断。 “本王不许你再睡,赶快醒过来。” 睡梦中的楚瑜一直在说糊话,她此时就好像掉进了一个火坑,烧的身上滚烫滚烫的,可是骨子里的透出来的冷,又像把她推进了那个冰窟窿,冷的让人从心底里打颤。 一冷一热,相互交替,生生能把人折磨死。 可是耳边不断传来的声音,让陷在冰山火海里的楚瑜头疼的直想撞墙。 “不行,困……热啊,好热……”楚瑜无意识的低喃着,直想逃离这个大火炉。 可是她的手刚伸出去便被人紧紧的握住,将她又塞回了火炉旁。 “别闹。”冷漠的语气有了一丝无奈,南宫珏看着窝在怀里不安分的女人,握着她纤细手腕的大手不由的加重了力气,俊逸的面容像抹了一层黑墨。 南宫珏忍的辛苦,可是在睡梦中的楚瑜哪里管得了这些。 刚才是热的要命,现在又如同坠入了冰窖,下意识的就往那个火炉贴了过去。 “好冷,好冷,还是这个暖和……” “你这个女人……”明明知道她是无意中这样做的,可是南宫珏的胸中像燃了一团烈火,瞬间将他的身体点燃。 从未尝过儿女情长滋味儿的他,面对着眼前与自己相拥而眠的女人,内心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要再闹了,赶快醒过来,否则爷可不客气了。”略带沙哑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压抑的难耐,可是她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下意识的将身前的暖炉抱的更紧。 南宫珏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他现在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女人到底该怎么办。 “爷,汤药端来了。”门外传来冷九的声音,南宫珏伸手将床幔放下,遮住了床上的春光。 这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门外吩咐道:“端进来。” 第79章 坦诚相见 第79章 坦诚相见 门被人推开,冷九目不斜视,端着汤药快步走进来,放在了离南宫珏只有一臂之远的茶几上。 随后,便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南宫珏伸手将汤药端在手里,轻轻的拍了拍楚瑜的脸,声音里有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温柔:“起来,把药喝了。” 楚瑜感觉自己的身上忽冷忽热,可是有双大手却还在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脸,让她好不厌烦。 “妈蛋,好难受,好难爱……” 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南宫珏的浓眉不由的又蹙在一起,伸手揽过她的肩,将药碗递到了她的嘴边:“本王命令你,喝下去。” 楚瑜的牙关咬的死死的,汤药根本灌不进去,南宫珏的心不由的沉了下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脸上的阴云更加的厚重了。 “王爷,汤药一定要这位姑娘喝下去,若要再耽搁下去,只怕性命不保啊。”门外传来了老大夫焦急的声音,他可没有忘记南宫珏说过的话,只有这位姑娘活,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南宫珏略一沉思,将汤药含入了口中,对着楚瑜的唇就凑了上去,紧咬的牙关被他撬开,汤药顺利的渡到了楚瑜的口中。 许是睡梦中突然喝了一大口苦汤药,楚瑜下意识的就扭转开脑袋,想要躲避,可是南宫珏哪里肯放过她。 薄唇紧紧的追随,直到一碗汤药见了底,他才停了下来。 “爷,国公大人想要见一见七小姐。”门外传来冷九的声音。 楚瑜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理由瞒着楚国公,现在他得到了消息,自是要来看一看女儿的。 更何况楚瑜现在在南宫珏的房里,楚怀仁当然要亲眼看一看,才放心。 如果南宫珏真的对楚瑜有意思,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告诉他,七小姐在本王这里,很好。”许了药效起了作用,楚瑜苍白的脸色有所缓和,一抹淡淡的红晕浮在脸颊上。 像刚刚熟透的蜜桃,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南宫珏的手指摸索她的脸颊,毫不在意的道:“七小姐静养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站在门外的楚怀仁脸上一僵,嘴角不由的抽搐两下,再怎么说楚瑜也是他的女儿。 现在睡在南宫珏的屋子里,这成何体统? 就连他想要见一面,也被南宫珏阻拦在门外,他的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转念一想,这也为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说明,晋王爷对他家小七是上了心的呀。 如此一想楚怀仁的心放宽了不少,经此一事就算是南宫珏想要推卸责任,也推卸不了了。 “即然有王爷亲自照料,那下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楚怀仁老奸俱滑,特意把亲自二字咬的很重,惹的冷九不由的深看了他一眼。 他却像没有察觉似的,脸上的笑容都快开出花儿来了:“那下官就不打扰了,王爷早些歇着。” 说完,便对着冷九点了点头,转身步下了楼梯。 对于这样的爹,冷九简直是无言以对,明面上是来看望楚瑜的病的,可是他却连问也没有问,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儿的死活。 反倒是对一些别的事,上了心。 有这样的渣爹,真不知道楚瑜是福还是祸。 南宫珏不让楚怀仁探望,一来是不方便,二来,他不想让人看到楚瑜跟他如此模样的躺在一张床上。 他是男子倒无所谓,可是楚瑜身为女子,万一有人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虽然自己有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想法,可是他也不想让楚瑜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 喝了药的楚瑜现在情况很稳定,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又冷又热了,南宫珏的心稍稍放下来。 可是目光触及到她苍白的唇时,眼眸里的戾气便再也藏不住了,扭头对着门外道:“查,一定要把幕后之人给本王查清楚,调动十鬼去查,两天之内,给本王回复。” 十鬼是南宫珏暗中培养的势力,专门替他收集情报,暗中铲除对他不利的人,他们身为南宫珏的死士,永远都只能活在黑暗当中。 对于他的命令,只有无条件的服从,永不会背叛。 听到南宫珏要调动十鬼的力量,冷九的面上凝重起来,十鬼有多么重要,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是南宫珏最后的底牌,也不为过。 在朝廷局势如此紧张的时候,动用十鬼有多么凶险南宫珏不会不知道。 “爷,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冷九的话南宫珏心里清楚的很。 为了一个女人,要动用他的底牌,这实在是有点大题小作。 “怎么,你觉得本王是沉迷女色的人?”南宫珏冷冷一哼,一股杀伐的气息顿时外泄。 “冷九,不敢。”门外的冷九感觉到南宫珏的杀意,急忙单膝跪地。 “对方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想必是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如果此时不将他查出,还要等到他把刀架在本王的脖子上吗?” 对于未知的敌人,南宫珏自然不会畏惧,把潜在的危险除去,永远要防备着他来的稳妥。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知道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冷九不敢再阻拦,急忙就去下达命令了。 楚瑜这一觉睡的十分的沉,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想着自己被人扔进冰窟窿里活活冻死,就觉得冤枉的慌。 还以为这阴曹地府有多么恐怖呢,没想到这里没有那些吓人的恶鬼,也没有传说的中炼狱,反而四周都暖洋洋的,舒服的让她不想睁开眼睛。 “可惜的是,居然没有穿回去。”嘀咕了两声,楚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陌生的环境。 咦,居然没有死? 她缓缓转头,因为身上的酸痛动作缓慢而有些无力,楚瑜抬眸便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居然是南宫珏。 楚瑜的心莫名的跳了两下,没有想到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南宫珏。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就好像是有个经常欺负你的人,却在你性命垂危的时候守着你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楚瑜下意识的问,目光有些防备,南宫珏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让她有些害怕。 “这里是本王的房间,我不在这儿?去哪儿?”说的很是理所当然,南宫珏悠悠的吐出一语。 刚刚醒过来的楚瑜,脑子还有些迷糊,根本没有察觉出南宫珏话里的意思。 目光落到他身上,脸顿时滚烫起来:“你,你流氓。” “若我这样算流氓,不知七小姐你现在的样子,算什么?”南宫珏睨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小女人,薄唇勾起一丝笑意。 如果不是南宫珏提醒,楚瑜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吊在他的身上。得知这一情况之后,楚瑜的感觉不亚于世界毁灭,彗星撞地球引起全球火山喷发。 在心里尖叫一嗓子之后,她快速的缩回了手脚,身子一缩与南宫珏拉开了距离。 楚瑜有些心虚的别开眼,根本不敢看南宫珏黑透的脸。 “王爷,我想这肯定是个误会。”脑子都转不动了,楚瑜没头没脑的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南宫珏却接的相当顺口:“不是误会,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性命,本王也不至于如此。” 救命? 楚瑜晕倒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对啊,她被黑衣人扔进冰窟窿里了之后,剩下的事就记不起来了。 难道说,是南宫珏救了她,又用他的体温暖着自己,将自己救醒? 事情的大致方向往脑子里转了一圈,楚瑜这才明白过来,忙对着南宫珏道:“谢王爷救命之恩。” “不必,只要你负责就可。” “嗯。”楚瑜下意识的嗯了一声,随即便感觉有些不对,抬眸便看到了南宫珏那双清亮的眸子,正灼热的盯着她。 吓得她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棉被,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王爷,你脑子抽了?”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南宫珏从楚瑜坏笑的脸上,感觉到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侧妃。”这是南宫珏的又一次让步,还记得上次他说过想要纳楚瑜为妾,当时这小妮子气的都要炸毛了。 还对他说出一顿让他下不来台的话,气的他好几天心情都不好。 如今,他做出让步,许她侧妃的位子,她应该高兴了吧? “侧妃?”楚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封建王爷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怎么就笃定他开口说娶,她就会上赶着的嫁呢。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观念根深蒂固,楚瑜就算是想要解释,只怕他也听不进去。 干笑了两声,楚瑜的脸沉了下来:“我不愿意。” 第80章 你是吃错药了 第80章 你是吃错药了 又一次被打脸,饶是南宫珏再好的耐性,也要被她磨光了,黑眸幽深一片,里面翻涌着楚瑜看不懂的波浪:“本王这是为你好,你不要不识趣。” “为我好?”楚瑜拔高了声音,轻笑了两声,“原来,你说的是这档子事儿啊?” 她的满不在意落在南宫珏的眼里,脸上的黑云更加厚实了,磁性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悦:“怎么,难道你觉得过了今日,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 看看,明明是一番好意,偏偏说的好像是施舍她似的。 若是楚瑜一直接受的是古代的思想教育,恐怕也就顺了他的意了,毕竟跟一个王爷较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可是她生来就不是安分的主儿,别说是今天跟南宫珏光着身子睡了一觉,就算是有了什么,她也不会在意。 她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自由。 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只会消磨它的意志,最后窝囊的死去。 从南宫珏的手中抽中,楚瑜恢复了以往的痞样,故作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王爷,你想太多了,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嫁人的?” 不嫁人?难道她想当尼姑去? 想到这一层,南宫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个该死的女人,就算是当姑子,也不肯跟了他。 “本王说过的话,便不会再反悔。” 就算是绑,他也会把她绑在身边。 楚瑜的眼一瞪,这人怎么回事,她都已经明确的告诉他,她不想嫁了,怎么还油盐不进了。 知道跟他说不通,便不再白费口舌,楚瑜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那随你的便。” 她不想嫁,难道南宫珏还会硬抢? 楚瑜的这番态度,南宫珏就只当她是答应了,脸色有所缓和,说道:“百花宴上,你要夺得头筹。” 平静的日子突然被南宫珏塞进来这么一个任务,楚瑜的身子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南宫珏却一丝情绪也没有显露。 “这是什么意思?”楚瑜下意识的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南宫珏耐着性子道。 百花宴虽说是为了皇后寿诞办的宴会,可每年的第一名,除了有皇后赏赐的各种珠宝,皇上还会在那天,答应给第一名一个要求。 无论提出什么,都会满足于她,当然除了危害国家社稷的要求之外。 南宫珏之所以让楚瑜去争,并非看中了那些珠宝,他的目地在皇上的身上。 侧妃的位置的重要性堪比正妃,像楚瑜这样无德无才的女子,是没有资格当他的侧妃的。 如果她能在当天夺得第一名,这让她进府就容易多了。 南宫珏的心思楚瑜根本不知道,她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拔得头筹,说的轻松,但做起来可不容易。 谁不知道各家的千金小姐为了在百花宴上露脸,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又是节食,又是加紧训练的。 楚瑜长这么大,唯一跳过的舞还是六一儿童节上跳的小螺号,让她跟那些练了几十年舞蹈的人去争,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王爷,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楚瑜试探着问。 南宫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想着两人一直都躺在床上这么聊天,实在不雅,便从一旁取了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 “你觉得本王很闲?” 被他这么一噎,楚瑜顿时泄了气,看着南宫珏结实的后背,胆子也大了起来:“即然要争,那不如咱们就争个大的。” 系扣子的手一顿,南宫珏回头凉凉的瞅了楚瑜一眼:“如何争大的?” “侧妃什么的,我不稀罕,虽然我身为女子,但我一点也不觉得低你们男子一等,在我心里,一个男子一生只能娶一个女子,即然你认了我,那你就不能再有别的女人,否则,你就是用强的,我也会一头撞死,以死明志。” 楚瑜这番话说的正是她心中所想,以前拒绝南宫珏,是她顾虑太多,如今她与他有扯不清的关系,那就挑明了讲。 如果他不愿意,正好放了她,如果他愿意,她也不亏。 南宫珏有些错愕的看着楚瑜,真想不明白,她这么一个小女子,胆子小的要命,每次见了他都躲躲闪闪的。 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却能这么拼命,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 要,就要全部,要么,就不要。 “你图的是,正妃?”南宫珏问道。 楚瑜掀唇一笑:“怎么,你怕了?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如果你真是这么觉得,那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从此两不相欠。” 她巴不得自己这番言论,刺激的南宫珏不再与她纠缠,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珏只是略一沉思,极其认真的看着楚瑜,说道:“好。” “好?好什么?”楚瑜有点吓蒙了,刚才她连唬连吓,不过是为了逼南宫珏收回说出的话。 怎么跟她预想中的不一样,难道他吃错了药? “本王说,许你去争正妃的位子。”南宫珏加重了语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娶妻,生子,似乎也不错。 更何况,是楚瑜这样的女人,他愿意许她一世安宁,做她坚强的后盾。 “爷,我要是说着玩的,你会打死我不?”到现在,楚瑜才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 南宫珏细细的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半响,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温润的声音透着些许寒意:“不,不会打死你。” 顿了一下,又道:“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戏弄于他。 “哎呦,干嘛这么严肃啊,死相……”看着南宫珏露着丝丝寒气的脸庞,楚瑜娇俏的笑了两声。 声音酥麻入骨:“人家只是开玩笑的嘛,嘿嘿……” 南宫珏点了点头,眉眼一挑,便道:“本王也是在跟你开玩笑。” 妈蛋,开玩笑用得着摆出杀人的表情? 要不是看他是王爷的份上,楚瑜恨不得拿针在他脸上戳出十几个窟窿来。 南宫珏说完,便出了门。 楚瑜苦哈哈的坐在床上,无精打采的穿着衣服,想着自己大好的前途就这么被南宫珏扼杀了,心里就憋屈的要命。 见过抢钱抢地抢房子的,可是抢人做媳妇的王爷,楚瑜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说是他小时候缺少母爱,以至于现在三观不正,连她这样的丑女都能下得去嘴? 摸了摸额头的胎记,楚瑜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怕这保命的胎记,要留不住了。 不知道南宫珏跟楚怀仁说了什么,不等到楚瑜身子好利索,竟然领着吕氏和楚若兰,回了楚国公府。 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楚瑜,一定要好好的呆在南宫珏的身边,那模样已经把楚瑜当作了王妃看待。 除了叮嘱她这些,楚怀仁还特意告诉她不必着急回府,一切都要以王爷为重。 楚瑜突然有种被卖到了晋王府的感觉,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她的未来很是让人担忧。 对于南宫珏楚瑜虽然没有像先前那么讨厌,可也没有对他上心到非要嫁给他的地步。 只不过是因为南宫珏救了她一命,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的转变,现在的她是骑虎难下,暂时只能依靠着南宫珏这棵大树。 否则,光是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至于要夺百花宴头筹的事,楚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要是她不想办的事情,南宫珏就没有办法留住她。 一连几天楚瑜都呆在南宫珏的房里养病,身子一天天的也好了起来,每天除了研究研究药材,逗逗小虎子,她这日子过的倒的舒坦。 只是不知道南宫珏在做什么,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就算有时回来也是急匆匆的又走了。 楚瑜百无聊赖的逗弄着面前的鹦鹉,这几日南宫珏不在,喂小虎子的事情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小胖子,你说你都幸福,每天张开嘴就有人喂。”楚瑜看着小虎子肥嘟嘟的身体,语气酸溜溜的道:“哪像我,每天都拼命的挣扎,跟这个斗法,跟那个斗心眼子,眼看着幸福的大门就要朝我打开了,可那个南宫珏倒好,咣当一声,又给我关上了。” 叹了口气,楚瑜把手中的菜叶丢给小虎子,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七小姐。”门突然打开,小五出现在门口,轻轻的唤了她一声:“顾大人来了。” 楚瑜一抬头,便看到顾洛尘正对着她笑:“七小姐,身子可大好了?” 被关在屋子里这么多天,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这个屋子以外的人,而且还是楚瑜的熟人。 忙对顾洛尘招了招手:“进来坐,你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几天没见小虎子,我来接它。”顾洛尘说着,便抬脚往屋里走,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鸟笼子时,眼睛不由的瞪的溜圆:“啊,小虎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81章 会老相好去了 第81章 会老相好去了 面前的小虎子身体圆的像个球,听到顾洛尘喊它,缓慢的歪过头,黑豆豆的小眼睛看着他,嘴里的菜叶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 顾洛尘心疼的把小虎子搂在怀里,脸上的表情比见着了怪物还可怕,楚瑜看他这个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个,是有些胖的过分了哈……” “这哪里是胖的过分,这简直是不可饶恕。”顾洛尘一脸愤慨,可对楚瑜却半分脾气也发不出来。 无力的挥了挥手,道:“算了,我现在就带它回去。” “哎,你就这么走了?”在他起身前,楚瑜叫住了他:“这都好几天了,我连南宫珏的人影都没见着,把我关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顾洛尘诧异的回头:“你不知道京中发生了大事?” “什么大事?”楚瑜一脸八卦的表情,问道。 顾洛尘左右看了一下,见四周没人,这才凑到楚瑜跟前儿,悄声说道:“右相家的公子,出事了。” “啊?那个傻子?”楚瑜惊呼一声:“他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意外失足,掉进冰河里冻死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冻成了冰雕,右相大人伤心过度,已经病倒在了床上。”顾洛尘一脸可惜的道。 “右相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脑子不清楚,但最起码还是他万家的香火,如今啊……”他不由的拉长了声调:“这香火到了丞相大人这里,算是断了。” 万世权居然死了,而且死的还这么蹊跷。 想到自己前几日被人扔进冰窟窿里的事,楚瑜就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那跟王爷有什么关系?”楚瑜问道。 顾洛尘摩挲着下巴,拿手指顺着小虎子的毛,悠悠的道:“右相大人死了儿子,心中郁愤难平,他直呼此事蹊跷已经闹到了皇上那里,再加上万贵妃在皇上面前哭哭啼啼,说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她兄长报仇,所以啊,这事就交给了大理寺督察院,虽然与王爷没有直接关系,但他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原来他这几天没有露面儿,竟是去忙这件事去了。 “万贵妃为了给兄长守灵,已经回到了丞相府,皇上特派王爷率领玉林军去保护万贵妃。”顾洛尘最后,才把实情道出。 听得楚瑜的牙直酸,怪不得是不出面儿,原来人家会老相好的去了。 “我的病好的也差不多了,今天我也要回去了。”伸了伸胳膊,楚瑜就要起身,呆在这里多一秒,她都觉得烦。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锅里,还看着碗里的。 呸,什么玩意儿。 “啊,别啊。”顾洛尘急了:“要是展宏知道我把事情告诉了你,他还不得跟我急?” “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他还想绑着我不成?”楚瑜也火了,凭什么他去会老相好,自己就得乖乖的守在这里。 “现在京中一团乱,到处都在抓犯人,百姓都不敢上街了,你现在回去,那不是自讨苦吃,还不如在这里清静些。”顾洛尘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让楚瑜的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她歪了歪头,斜眼看向顾洛尘,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洛尘明显不是说谎的好手,被楚瑜这么一逼,就慌了。 两只桃花眼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敢看楚瑜。 楚瑜轻笑了一下,换下凶巴巴的表情,拿出一条软帕就要去给顾洛尘擦汗,却被他躲了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咱俩谁跟谁啊,那可是哥们儿关系,用我们那儿的话说就是瓷儿,你说对不?” 知道顾洛尘没有说实话,楚瑜变换了一种策略,亲切的攀上了顾洛尘的肩膀,细声软语:“我知道,王爷是为我好,有些话不肯告诉我,就是怕我多想。” 顾洛尘扒拉掉搭在他身上的小手,笑的很是牵强:“哥们儿只有男子之间才会如此称呼,我是男子,你是女子,咱们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说完,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惹得楚瑜对他翻了个大白眼:“瞅你那出息,迂腐。” 顾洛尘还想据理力争,想到南宫珏的对他的嘱咐,只得把话又咽了下去。 “王爷现在肯定很心烦,这么多的事压在他的身上,他怎么吃的消啊?”楚瑜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换上一副哀怨的神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真有几分小媳妇儿担心自家夫婿的样子。 顾洛尘顺着她的话,也是重重叹一口气:“展宏如此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如今也被这件事扰的头都疼了,想那万家还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仗着自己的女儿得宠,右相是越发的猖狂了。”楚瑜说道。 顾洛尘浑然不觉,恨恨的道:“万家现在势力越来越大,就连王爷的面子也不肯给,竟然逼迫着国公府交人。” “啊,交谁?”楚瑜紧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你啊,你那继母已经偷偷的背着你,与他家定了亲,现在他儿子死了,要你过门去守寡呢。”顾洛尘说到动情之处,拍案而起,突然看到拉下脸来的楚瑜,惊的连嘴也合不上了。 “要我,守寡?”楚瑜眯了眯眼。 “不,不是这个意思,他们不敢,王爷正在周旋。”顾洛尘被楚瑜的表情吓的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心想完了完了,不小心着了这个小妮子的当,怎么把实情说了出来。 “小七,你别急。”顾洛尘擦了擦脸上的汗,忙安抚她:“就算是订了亲又怎么样,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你,再说了,这还有王爷给你撑腰呢。” 顾洛尘越解释,脸色越苍白,心中懊恼的直想抽自己嘴巴子。 “那万柄臣痛失爱子,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别说他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只怕他想做,也做不成。” 偷偷的瞄了一眼楚瑜,见她悠哉的喝着茶,顾洛尘又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国公府的小姐,如果真的让他做成了此事,楚国公也没有脸面不是?” 没有想到只不过窝在山中几日,外面就闹翻了天。 现在只怕全城的人都在找楚瑜,想要看国公府的笑话。 万贵妃守灵是假,想要楚瑜的命,才是真。 “王爷怎么说?”冷静下来的楚瑜,很快就理清了思路,万贵妃死咬着他们二人定亲的事不放,只怕已经知道了她看到了当日她与南宫珏相会的情景。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只要楚瑜的人到了右相府,还不是由着她捏圆搓扁? 顾洛尘思忖了一下,道:“王爷说了,让小姐在此安心养病,剩下的事,他会安排好。” 他倒会心疼人,让自己在这里躲清闲,只是楚瑜心里清楚的很,只要她这个当事人不露面。 就是皇上出面,都未必管用。 万柄臣和万贵妃这两个人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了南宫珏的身上,就算他是王爷又怎么样。 这不过是右相府和楚国公府的家事,他就算权力滔天,也管不到人家后院的事去。 吕氏打着主意要楚瑜生不如死,当然也不为自己说话,那个渣爹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就能卖了她。 如果右相府许他个什么利,他又怎么会护着自己? “几天了?”楚瑜问道。 “已经有七天了。”顾洛尘也是烦心的很,语气很是无奈。 都七天了,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足以说明这件事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摆平。 “我要回京。”打定了主意,楚瑜就不想再坐以待毙。 路虽然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智慧,寻不出一条活路。 “不行。”顾洛尘一口拒绝:“王爷说了,现在非常时期,七小姐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再不露面,这事儿闹的再大了,就不好收场了。” 楚瑜瞄了顾洛尘一眼,朝他勾了勾手指:“虽然咱们打不过人家,但我们可以讲道理啊?有的时候,面对强权光靠武力不行,还得靠这儿。”楚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勾唇一笑。 看她这么信心百倍的样子,顾洛尘的眼前一亮:“莫不是七小姐,有了什么好计策?” 楚瑜眯眼一笑,收回笑脸:“没有。” 顾洛尘:“……” “走一步算一步吧。”楚瑜站起身,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对顾洛尘道:“现在,你就送我回去。” 见顾洛尘不动,楚瑜坏坏的一笑:“你要不送我回去,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屁股上有个蝴蝶胎记。” “啊?”顾洛尘惊呼一声,一张白皙的脸涨的通红,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臀部:“你,你怎么知道?” 楚瑜把包袱往肩上一送,回头对他展颜一笑:“我瞎猜的。” “你,你这个女人。”顾洛尘差点儿被她气的呕出一口血。 回去的路上,楚瑜手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顾洛尘见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是担心:“七小姐,你不必着急,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呢?” “即然他家说要接我过门,日子是不是定下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年代丧事要办几天,但楚瑜估摸着,也不会太久了。 第82章 拿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第82章 拿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顾洛尘微垂下头,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小声的说道:“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了,万家说了,如果那天见不到七小姐的人,是不会罢休的。” 也就是说,算上今天,楚瑜还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时间虽然紧迫了点儿,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马车的速度突然加快,车外的景色都出现了虚影,楚瑜的眼眸一亮,突然想出了一条计策。 “如果要娶亲,是不是要六礼?”楚瑜问的没头没脑,顾洛尘茫然的点了点头。 “即然要六礼,想必我和那万世权的八字,也要合一合,是不是?” 顾洛尘略一沉思,疑惑的问道:“七小姐,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啊。”楚瑜勾了勾唇,面上呈现一丝得意:“即然他右相府想要迎我过门,怎么着也得按照六礼来娶我,否则我不是亏了。” “你真的要嫁过去?”顾洛尘急了眼:“那怎么行,那可是个大火坑。” 楚瑜白了他一脸,这行军打仗顾洛尘是行家,可是涉及到这方面,他却没有女人心思缜密:“我要真想嫁,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说说,我好安排。” 楚瑜轻浅一笑:“这件事,还真的要你帮我去办。” 她凑到顾洛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听的顾洛尘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告诉王爷。” 等到楚瑜赶到国公府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右相府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楚瑜从马车上跳下来,就立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快看,是七小姐回来了。” “啊,真的是七小姐,她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哎呦,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都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居多。 虽然楚瑜没有看他们,但也能感觉到他们同情的目光。 “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楚瑜回来了,让他把人撤走,备了六礼来我国公府提亲。” 楚瑜大大方方的往台阶上一站,声音洪亮,顿时让噪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楚瑜,都说七小姐脑子不清楚,如今一看这不是又犯了疯病? 哪个姑娘家会愿意往火坑里跳? “怎么?听不懂人话?”楚瑜伸手一指人群中嘴上长着大痦子的媒婆,朝她抬了抬下巴。 “婚礼的流程,想必你比我清楚,告诉右丞相,缺了哪一样儿,我楚瑜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应了这门亲事。” 媒婆没有想到这个七小姐如此利害,忙小心的上前回话:“七小姐,这六礼之前,可是要先上门提亲的。” 楚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那就找个资历重的上我国公府的门来,可别说我没有给你们留脸面,今天我这话就放在这里,只要他敢来提,我就敢嫁。” 媒婆的身子一僵,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的就办成了,忙陪上笑脸对着楚瑜拱手道:“那老身就先恭喜七小姐了。” “喜,喜从何来?”楚瑜眼珠子一错,话噎不死人不休:“人家刚刚死了亲儿子,你就在这道喜?” 媒婆本想拍她的马屁,却没想到拍到了马蹄子上,她哪里知道楚瑜的嘴这么厉害。 打着哈哈干笑了两声,忙抽了自己俩嘴巴:“老身糊涂了,糊涂了,七小姐莫怪罪。” “知道错了,那还不快去?”楚瑜冷冷的剜了她一眼:“难道还想留下来喝茶?” 媒婆讨了个没趣,悻悻的退下,也带走了跟她一起来的人。 大门口一空,楚瑜转身进府,对着门卫吩咐道:“把门关死了。” 收拾了外面的人,接下来该收拾里面的了。 门咣当一声紧紧关上,楚瑜提步往院中走,使劲挤了挤眼睛,却连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发了发狠往自己的胳膊上一拧,痛的她眼泪飚了出来。 那边吕氏正在哭嚎呢,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倒在楚怀仁的脚边:“老爷,妾身也没有想到啊,谁知道那个万世权是个短命的,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妾身说什么也不会跟右相府偷订了亲呀……”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楚怀仁咆哮了一声,一把将一个茶盏扔到了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吕氏也没敢动方。 “如果不是你贪图人家的十万两聘礼,我国公府又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如今闹成这样,我看你怎么办?” “老爷,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吕氏哭哭啼啼,明面儿上眼泪哗哗的流,心里却乐开了花。 “如今那十万两银票,已经收下了,右相府的人是不会松口的,现在他们拿着这钱说事,我们,我们没理呀……” “你还知道你没理?现在晋王府那边不放人,右相府又冲我们要人,你说,如今我该怎么办?” 楚怀仁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膛气的剧烈的起伏:“右相接亲的日子就要到了,到时候小七回不来,你就自己嫁过去吧。” “老爷?”吕氏抬起流满泪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人家要的是七小姐,妾身,妾身哪里有这个福气。” 眼看着里面越吵越不像话,楚瑜一把推开门,脸上带泪走了进来:“爹爹,女儿回来了。” 楚怀仁惊讶的抬头,就看到楚瑜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跪倒在了他的脚下,心中一酸问道:“小七,你怎么回来的?” “爹爹,女儿不孝,没有想到短短几日,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楚瑜一声声的爹爹喊的楚怀仁心尖疼。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女儿啊,他哪里就舍得让楚瑜嫁过去守活寡,更何况这关乎到他的脸面。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楚怀仁别过了脸去:“如今我国公府遭了难,小七没有离我们而去,反而挺身而出,实在让我这个做爹的,感到羞愧。” 吕氏见到楚瑜居然回来了,忙擦了把眼泪,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小七,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害了你呀。” “夫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要国公府能够渡过难关,牺牲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吧?” 楚瑜笑的没心没肺,她的这副样子让楚怀仁更加心疼,吕氏的面上却有些挂不住,但却想在楚怀仁的面前做出样子:“小七放心,只要你愿意嫁过去,母亲愿意拿出二十万两给你当嫁妆。” “我这个当姐姐的虽然没有什么银两,但也愿意拿出体已给七妹,当作补偿。”楚若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站在门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好不怜惜。 这母女唱的这出大戏,让楚瑜简直是心花怒放,为了把她推入火坑居然出了这么大的血。 她们虚伪歹毒,联合着打起了亲情牌,楚瑜自然要顺着她们的戏唱下去:“那小七就在此先谢过了。” 盈盈一屈膝,楚瑜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就请夫人和五姐现在就把银两送到我的房里,我已经答应了右相大人,只要他上门提亲,我就嫁。” “什么?”几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吕氏一脸的不可置信与楚若兰和楚怀仁三个,面面相觑。 “你果真会嫁?”楚若兰半信半疑的问道。 “我不嫁,难道五姐想替我去?”楚瑜反问了一句,噎得楚若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五姐,只是太心疼你了。”真不愧是演员,眼泪说有就有,说收就收。 楚若兰假惺惺的拿帕子抹着眼泪,与吕氏对视了一下。 吕氏会意,忙上前亲密的拉起楚瑜的手:“小七如此识大体,是我国公府的福气,也是老爷的福气。” 看着楚怀仁略有缓和的脸,吕氏趁热打铁:“一会儿我就差人把二十万两白银,送到我女儿房中,我要让他右相府看看,国公府是把小七放在心上的,就算是嫁过去,我们也要让他们高看一眼。” “我也愿意奉上十颗夜明珠,十串翡翠玛瑙,十支金步摇,另有金簪十支,金镯十副,当作给五妹的贺礼。”楚若兰假情假意,但为了能让楚瑜嫁到右相府,不惜拿出了自己多年的家当。 “好,好好哇。”楚怀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吕氏和楚若兰如此识大体,心里总算是宽慰一些。 “不仅如此,为父还要把名下的药店、茶庄、绸缎庄都过继到小七的名下,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他的话一出,吕氏和楚若兰犹如吃了个苍蝇,别提有多恶心了,两人给楚瑜的钱财加在一起,都要过百万了。 如今楚怀仁还要给她这些不动产,这让她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老爷,这,这不太好吧?”吕氏小心的问着话,委婉的说道:“小七一个女人家,哪里懂得什么经营之道,依我看这些东西先不要急着交给小七,等到嫁过去之后,再给也不迟。” 吕氏有她自己的打算,只要楚瑜先嫁了,其它的慢慢说,到时候她寻个由头,说那些铺子根本不盈利。 楚怀仁碍于面子,也不会再想着把铺子交给楚瑜了。 第83章 爷先睡了你 第83章 爷先睡了你 “简直是一派胡言,小七为了国公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这个当爹的给她几间铺子,是应当的,人家右相府的人说了,只要小七愿意嫁,城南的百亩良田,可是要给楚国公府的,我给小七几间铺子,难道不是应该的?” 楚怀仁说的一脸正色,吕氏和楚若兰却是听的嘴角抽搐,还以为他有多么大方呢,原来他是看上人家的百亩良田了。 那先前装出痛心啊不舍的样子,都是做给谁看的? 吕氏和楚若兰偷偷的瞄了一眼楚瑜,嘴角不由的撇了撇,还以为她有多么入老爷的眼呢,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楚怀仁自知自己刚才说漏了嘴,忙正了正神色,对着楚瑜道:“小七啊,爹爹不是贪图那些田地,只是觉得我国公府的女儿,怎么着该有个体面的聘礼不是,这样你的面上也好看一些。” 本以为楚瑜还会大闹一番,没想到她只是淡淡一笑:“爹爹怎么说,女儿便怎么做。” 吕氏和楚若兰彻底的搞不明白了,今天这个楚瑜怎么这么好说话,难道她在酝酿什么阴谋? 待到晚上,吕氏看楚瑜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寻死或是逃跑的迹象也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当天晚上就把二十万两银子运到了楚瑜的房里,楚若兰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把东西也一并送了过去。 楚怀仁更是当天就把铺子的房契和印章也给了楚瑜。 看着满箱的银子和金光灿灿的首饰,楚瑜乐的见眉不见眼,倒在床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 要是吕氏知道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她还不得气死? 不知什么时候,楚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脸上的笑容看的南宫珏的浓眉直皱。 对于她的计划,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趁着夜色潜入国公府,想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谁知一进屋,便被满屋的金银珠宝晃花眼,而楚瑜则躺在床上,睡的没心没肺,就连屋内进了人都毫不知情。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南宫珏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楚瑜是他的人,就连此时他躺在楚瑜的身旁,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睡梦中的楚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笑出了声,一个翻身便将手臂搭到了南宫珏的身上。 “这就是你的计划?”南宫珏的目光掠过屋内那些晃的人眼花的东西,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冷冰冰的声音钻入了耳朵,让正跟周公下棋的楚瑜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面前那张放大的俊脸,黑曜石一般的星眸,仿佛天生就带着致人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楚瑜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南宫珏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入她的闺房,还这么不要脸的躺在她的床上。 楚瑜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珏,语气酸的像打碎了醋缸:“王爷公务繁忙,怎么没有去保护贵妃娘娘,反而跑到国公府来了,莫不是天黑,王爷走错了路?” 南宫珏的面上黑了一黑,听到她的话后,不由的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尖下巴,语气狂傲的气人:“本王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一把抓住捏在下巴上的手,楚瑜张开嘴就咬在了他的手背上,带着这些天积攒起来的怨气,发了狠的不松口。 “你这是,在吃醋?”懒洋洋的语调自头顶升起,南宫珏抬眼看着突然发狂的楚瑜,俊逸的面上带着些许自得的笑意。 就连被楚瑜咬在手背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松开咬住的手背,楚瑜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像极了喝人血的狐狸精,面上带着不屑的笑睨着躺在床上的南宫珏。 本来满腹的怒气在看到他那张俊逸的面容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咬了他一口,这气无形中竟然消了一大半。 “吃醋?”楚瑜冷哼了一声,学着刚才南宫珏捏她下巴的神情,拿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一眼才道:“就你这种姿色,还入不了我的眼。” 如果说先前还没有跟南宫珏有了那一夜的事,楚瑜根本不敢做出如此大的举动。 可是自打南宫珏说许她去争王妃的位子后,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好像隔在两人中间的那层鸿沟没有了,是以楚瑜跟他说话,也越发大胆起来。 “入不了你的眼?”南宫珏的眼微微一眯,黑眸迸出危险的警告,手上一个用力便将楚瑜拉到了怀里。 身子一翻,两人的位置调了个个儿。 “我倒要看看,今天爷睡了你,还敢不敢如此猖狂。”作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南宫珏的王权被藐视,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身上重如千斤,楚瑜被压的喘不气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这只浅眠的狮子给激怒了。 在封建视会男人向来不会把女人当回事儿,在他们眼里,想要让一个女人乖乖听话最快的办法。 就是睡了她。 “爷,你今天来不是因为这个事才来的吧?”楚瑜的双手紧紧的挡住南宫珏,头左右晃动着躲避着他的亲吻。 虽然南宫珏现在想要她,可她心里清楚的很,他对她根本没有感情。 只不过是想要征服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儿而已。 “先前不是,现在是了。”南宫珏丝毫不听她的解释,眼眸里的黑云翻涌的更加汹涌。 “爷,我错了。”知道他是来真的,楚瑜彻底的怂了,忙举手投降。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南宫珏冷冷一哼,看来被气的不轻:“明知道让你呆在梅林是为了你好,结果呢,你居然跑回来拆爷的台。” 楚瑜的眼眸瞪大了一些,面上浮出一丝甜笑,原来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只是他这问罪的法子,有些让人吃不消。 “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事,我可不是那种只会依靠男人的女人,再说了,这都过去七八天了,王爷不也是没想到法子么?”最后一句楚瑜问的无心,南宫珏的心却被揪了一下。 轻叹了一声从她的身上倒在床上,大长手一伸便将楚瑜揽在了怀里,声音有些虚无的缥缈:“谁说爷没有法子,爷有一万种法子能制住他,凭他一个小小的右相还想威胁本王,简直是痴人做梦。” “那你为什么没有出手?”楚瑜来了兴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南宫珏比她想象中的强大。 “爷在等一个时机。”南宫珏幽幽的吐出一语,神情自信无比,那感觉就像在下一盘棋。 他已经悄悄的吃掉了对方的棋子,就等着最后致命一击。 “那,这个时机到了吗?”楚瑜问道。 南宫珏白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无奈:“原本是到了,但却被某个人给破坏掉了,罢了,就让他再多活几日。” 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楚瑜还想再问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秋儿的声音:“小姐,你是醒了要喝水吗?” 楚瑜的心一惊,两人聊的太过忘乎所以,把门外守夜的秋儿吵醒了,忙捂住了南宫珏的嘴,对着门外道:“没事,我说梦话呢。” 秋儿疑惑的应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楚瑜却被吓的心砰砰直跳,推了推南宫珏的肩膀,低声道:“快些走吧,难道你想让我难堪?” “爷的人,谁敢?”狷狂的语气从南宫珏的口中流出,楚瑜的脸一红,便觉得脸上烫手。 这个闷骚王爷,就连说个情话也这么霸气。 虽然嘴上说着不服软的话,但南宫珏到底还是顾念着楚瑜的名誉,从床上起身,整了整衣袍,回头看了一她,丢下一句话:“以后多吃点,身上没有几两肉硌的慌。” “我去你大爷的。”楚瑜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不由的怒了起来,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 平胸怎么啦,我随我爸。 两人的动静终于再次吵醒了秋儿,隔着门板传过来了她的声音:“小姐,你怎么了,用不用秋儿伺候?” 楚瑜吐了吐舌头,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回道:“不用,屋子里有只蛾子,被我拍死了。” 门外又没了声音,可是南宫珏的脸却是黑透了。 深深的看了楚瑜一眼,身上的冷气嗖嗖的往外冒,本以为还要跟他较量几个回合。 却没想到闷骚王爷只是对她勾唇一笑,就要从窗子翻出去。 楚瑜忙叫住他,从药王系统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那是楚瑜先前就调配好的,手一扬就扔了过去:“爷,您老可悠着点儿用,这玩意儿劲大,要是闹出了人命,我可不负责啊。” 南宫珏接住她扔过来的药瓶,拿在手里看了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翻窗而去。 想到南宫珏吃瘪的表情,楚瑜乐的就直打滚儿,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他的较量中占了上风。 乐不思蜀的代价就是兴奋过头,以至于整夜都没有睡好觉,如果不是第二天还有硬仗要打,楚瑜都恨不得早起锻炼去。 “小姐,小姐,快醒醒,万家的人来了。”耳边传来了秋儿的声音,楚瑜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睁开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看了秋儿一眼,脑子顿时清醒了。 “居然来的这么早?” 第84章 戴孝上花轿 第84章 戴孝上花轿 秋儿有些心疼的看着楚瑜,眼圈红了红,吧嗒就掉下了一滴眼泪:“小姐,你不要怕,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秋儿也陪着你。” 楚瑜愣了愣,看着这小丫头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这才明白她说的是她要嫁到万家,当寡妇的事。 没想到这小丫头瘦瘦弱弱的,但却忠心的很。 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啊,没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怎么不严重,现在人把轿子都抬来了,今天就想要把小姐接回去,给他家公子守灵呢。”秋儿哭的抽抽搭搭,眼泪哗哗的掉。 呦呵,这还没有答应呢,就着急的把东西送了过来,生怕楚瑜长翅膀飞了。 楚瑜呵呵一笑,拍了拍秋儿的肩膀:“走,咱们看看去。” 待到她们走到前院的时候,那里已经闹翻了天,右相府的人把聘礼摆了一院子。 王媒婆脸上带喜,正与楚怀仁和吕氏说着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高兴处,三个人笑成一团。 “我看呐,七小姐是个有福气的人,右相府就这么一个公子,如今归了天,那万家还不是七小姐一个人说了算,待到过个几年领养个孩子在身边,那也有个盼头不是。” 王媒婆口吐莲花,生生把一桩丧事,说成了喜事:“再者说了,万贵妃如今可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贵人,七小姐过了门,有万贵妃照拂着,谁敢欺负我们七小姐。” “这么好的事情,王媒婆你怎么不把自家姑娘嫁过去?”门口突然出现了楚瑜的身影,嘲讽的语气,让在场热闹的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楚怀仁面上露出难色,与吕氏对了对眼,王媒婆忙赔着笑脸道:“我家那丫头片子连给七小姐提鞋都不配,哪里能攀得上如此好事,要是真被看上了,就算是过去当个妾,老身也愿意。” 在外人眼里能嫁到右相府,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更何况那个傻子又死了,更是衬了这些人的心。 王媒婆说的这些话,就只有这句是真心实意的,楚瑜心知肚明,也不戳破她。 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看着王媒婆道:“自古子女婚事,媒妁之言,一切都听凭父母做主,如今这大礼都送了来,什么时候迎亲呐。” 一听楚瑜这话,王媒婆就知道这事成了,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急忙道:“右相大人说了,今日就把事情办了。” 停顿了一下,略有些有为难的看了一眼楚瑜和楚怀仁,王媒婆收敛了笑容,小心的道:“右相大人所有的要求都按着七小姐的意思办了,不过呢,他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楚瑜端起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歪头看向王媒婆:“右相大人有何要求,说来听听。” 王媒婆拿帕子捂了捂嘴,干笑了两声,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公子刚过世,府中上下都披麻戴孝哀痛万分,七小姐也不能例外,只有穿了孝衣进门,方能显出诚意……” “放你娘的屁。”没喝完的茶水顿时泼向了王媒婆,滚烫的茶水泼到脸上,疼的她哎呦哎呦的嚎叫起来。 “七小姐饶命,这话可不是老身说的,是右相大人说的呀。”王媒婆被烫的起了一脸的水泡,手捂着脸身子抖成了一团。 “新妇进门从来都是大红色,我体谅大公子刚过世,不穿红也就罢了,如今连堂都没拜就要披孝进门,把我们国公府当成什么了?是地上的烂泥,随意践踏吗?”楚瑜将手中的茶盏扔到了地上,哗啦一声脆响,碎片溅的满屋都是。 这声响也惊醒了还处于蒙圈中的楚怀仁,双眼一瞪,对着王媒婆道:“右相府欺人太甚,当我国公府是软柿子随意揉搓吗?今天我就是拼着我这条老命,也决不答应这门亲事。” 眼看着就要谈不拢,站在一边的吕氏急了眼,忙拽了拽楚怀仁的衣袖,小声的道:“老爷,银子我们都收了,那地契人家也送来了,如今说退婚,是不成了?” 今天一早楚怀仁就收到了百亩良田的地契,他刚才说毁婚也不过是呈口舌之快,哪里就真的要退了。 如今话说出去了,骑虎难下,进入了两难的境地。 只得把求救的眼神瞟向了楚瑜,希望她能站出来,解了自己的困境。 可是楚瑜却像没有看到似的,根本就没理他,正在这时楚若兰站了出来,打着圆场道:“今天是小七大喜的日子,爹爹可不要说这气话,以免伤了两家的和气。” 王媒婆首先反应了过来,干笑了两声:“是,是,五小姐说的是,虽说这事是头一遭,但只要七小姐应了今天的事,右相大人定会记着七小姐的好,以后会更加厚待她的。” “爹爹,是啊。”楚若兰顺着话头,对着楚怀仁一笑:“大公子刚过世,右相大人伤心欲绝,要是我国公府披红挂绿的进门,那不是在打人家的脸吗?” 这漂亮话说的,都能把方的说成圆的。 楚瑜轻飘飘的瞥了楚若兰一眼,嗤笑一声:“五姐说的这么在理,不如你陪着妹妹我嫁过去,来个娶一送一,如何?” 一番话说的楚若兰瞬间白了脸,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听得了这个,差点儿哭出来。 吕氏忙上前一步,半嗔半怒的对着楚瑜道:“你这孩子,又冒傻气不是,大喜之日可说不得这话。” 好歹毒的心思,一句话即择清了楚若兰,又拿楚瑜以前脑子不清楚的事做文章。 这话听在外人耳朵里,还以为楚瑜的傻病没有好利索。 正当几人吵的不可开交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海公公到。” 屋内的人面色一僵,纷纷露出复杂的神情,还是楚怀仁回过了神来,忙迎了出去。 “不知海公公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海公公赎罪。” 海公公手一挥,持着拂尘对着楚怀仁拱了拱手:“杂家拜见国公大人,今天来此,是托了万贵妃的嘱咐,还望国公大人行个方便。” 楚怀仁这才看到,海公公的身后站着一队羽林军,他故作不解的问道:“海公公,您这是?” “杂家也是奉命办差。”海公公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凑到楚怀仁的身边,小声儿的道:“昨儿万贵妃在皇宫外面跪了一夜,请求皇上为她做主,你说老奴这儿……” 海公公无奈的一摊手,意思很明显,皇上见自己的心肝伤心成这样,再加上有定亲的事在也不好装作不管。 所以今天便遣海公公来国公府,帮衬着把事办完,一定要让楚瑜如期嫁到右相府。 楚怀仁的面色大惊,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惊动了皇上,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忤逆皇上啊。 海公公的到来,楚瑜确实没有料到,对着海公公福了福身,说道:“海公公亲自前来,实在是国公府的荣幸,只是今日之事,小七却不能从命了。” 刚才他与楚国公说的话,楚瑜听的一清二楚。 海公公一脸惊讶之色,对着楚瑜半是劝说半是威胁道:“七小姐是个聪明人,可千万不要做了糊涂事,如今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这事惊动了皇上,就由不得你了。” “海公公此言差矣,我国公府虽与右相府订了亲事,却只有口头上的,并没有交换信物,更加没有下达文书,如今他右相府想要一手遮天,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我想皇上是不会被蒙蔽,让民众寒心的。”楚瑜说的议正言辞,一双黑眸分外有神,别说是楚怀仁看直眼了,就连海公公也暗暗对这个小女子赞叹不已。 刚刚他的话模棱两可,并未说是奉了口上的口谕,前来办此差事。 海公公老奸俱滑,嘴里的话说的不清不楚,可意思却足以让人误会,他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海公公心里清楚的很。 如果不是收了万贵妃的好处,他也不会来此趟这浑水。 现在话被楚瑜堵死,他没有了台阶下,免不了有些怨恨:“七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话一旦说死,可就没有了余地。” 楚瑜掀唇一笑,对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只要海公公拿出圣旨,小七自然会奉旨办事,否则……” 看了一眼海公公身后的羽林军,楚瑜冷冷一笑,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右相如愿,到时候他落得一个逼迫女子丧命的罪过,就算是有万贵妃,也保不得他。” 她这番话噎的海公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确实是没有圣旨,也没有皇上的口谕。 他理亏呀。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迎亲的队伍却迟迟没有动,海公公着急,王媒婆更是着急。 “贵妃娘娘到……”太监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众人不由的又是一惊,没有想到这件事,就连万贵妃也参与了进来。 众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嘴里山呼着贵妃千岁千千岁,随着呼喊的声音,就见仪仗队进了院子。 第85章 耍你没商量 第85章 耍你没商量 远远的就看见一位仪态万千的女子,身着素服,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国公府。 虽然是一身素衣,但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不会因为化了妆而显的妖艳,也不会显得憔悴,她的美恰到好处。 再加上微蹙的眉头,和精致的脸庞,真真是我见犹怜。 原本还担心的吕氏和楚若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今天就算是楚瑜抹了脖子,恐怕也得嫁到万家了。 “都起吧。”说话的是万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春香,扶着万贵妃在座位上落座后,便站到了她的身后。 众人都起了身后,万贵妃秀气的眼眸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楚瑜的身上:“这位就是七小姐?” 她的眼神凌厉,语气带着不屑,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众人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可别人怕她,楚瑜却不怕,上前大大方方的道:“楚瑜拜见贵妃娘娘。” 她礼数周到,言辞和动作都挑不出毛病。 惹得万贵妃的脸有些沉了下来,但仅仅只是一瞬,便缓和了:“你我不必如此客气,说起来本宫是该唤你一声嫂嫂的。” 又来一朵白莲,楚瑜暗笑了两声,这还没过门呢,就先把她的名分给坐实了。 “小七惶恐,小七并未与大公子成亲,又怎么会是娘娘的嫂嫂?” 万贵妃的脸上的笑容一僵,她身后的宫女立马发声:“大胆,娘娘唤你一声嫂嫂,那是抬举你,你怎可如此无礼。” 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在国公府的千金面前出言教训,楚瑜的眼眸迸出一丝寒光:“我看放肆的人是你,娘娘贤良淑德,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深浅的宫女伺候?我虽然身份不及娘娘尊贵,但也是国公府的千金,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了?知道的人以为是娘娘宽厚,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纵容宫里的人没了规矩。” 楚瑜的这番话说完,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白了脸,谁人不知道万贵妃是皇上的心尖儿,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别说了指着鼻子骂,就是见了万贵妃也都是细声细气的,生怕自己的嗓门大吹倒了这位柔弱的娘娘。 一屋子的人全都抖成了筛子,可是各个的心思却不一样,有焦虑担忧的,有看好戏的,还有心里暗自得意,想看万贵妃怎么收拾楚瑜的。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万贵妃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绿,最后深吸了口气,平静的道:“春香,你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还不掌嘴?” 这个春香蠢就蠢在,今天这里人多口杂,如果万贵妃教训了楚瑜,可不就应了她句话。 纵容底下的人狗仗人势,如果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对她的印象会大打折扣。 春香抿了抿唇,也知道自己失了言,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楚怀仁脑门上的汗都快淌成河了,今天楚瑜得罪了万贵妃,指不定哪天就会把这笔帐算到他的头上。 一时间,对楚瑜真是恨的牙根痒痒,低声对着她道:“小七,还不快向贵妃娘娘陪罪。” 楚瑜却像没有听到似的,故作认真的道:“娘娘千万不要动怒,刚才小七也只是随口一说,娘娘却一点也不徇私,可见娘娘是深明大义的人。” 万贵妃喘了几口气,脸上带出一丝笑意:“本宫今日前来,是为了兄长的事来的,如今这聘礼国公府都收了,那就没有退的道理,七小姐还是随了本宫去往右相府,才是正理。” 真不愧是在后宫呆着的人精,一来就切中要害,不与楚瑜说着没用的,直接从聘礼入手。 在这方面,国公府确实是没理。 谁叫她那个贪心的爹和后娘收了银子和地,弄的楚瑜现在很是背动。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外面进来一个小厮,面色有些慌张的对着楚怀仁支支吾吾的道:“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何事?”楚怀仁很是恼怒,如今这府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儿? 小厮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小心的回道:“外面有个道士,说是,说是府内有血光之灾。” “简直是一派胡言。”楚怀仁把一腔怒火都撒到了小厮的身上,抬脚就要踢他。 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无量天尊,老道今日云游至此,见到府内祥瑞冲天,斗胆前来查看一番。”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一名老道手持拂尘正从外面走进来,他的双眼囧囧有神,身上不染俗气,很是仙风道骨。 楚怀仁见他如此做派,也忘了发火,老道进入大堂目不斜视,直奔万贵妃而去,眼露欣喜:“怪不得怪不得啊,老道修道几十载,还从未见过福泽这么绵厚的贵人,今日一见,此生足矣。” 这道士说话有模有样,万贵妃又听到他对自己如此夸赞,居然忘了来国公府的目地。 直被老道的话迷的颠三倒四,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高人,不必如此多礼,你快与本宫说说,本宫怎么个福泽绵厚?” 她进宫已经有三四年了,可是这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虽然说现在皇上对她十分宠爱。 可是万贵妃却知道,皇上迷她的不过是她的外表,等到再过几年她的容颜老去,只怕就入不了皇上的眼了。 所以方才听老道话里有话,直戳她的心田,不由的多问了几句。 老道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随后露出惊讶的神色,对着万贵妃道:“贵妃娘娘乃是凤星转世,此生必定会大富大贵,但是……” 说到这里,老道卖了个关子,惹得万贵妃忙上前问:“怎样?” “娘娘虽是凤星转世,但却与天狼星相克,只要娘娘家中没有属蛇的女子,此生必定会一世平安。” “若要有呢?”万贵妃追问了一句,她身边属蛇的只有楚瑜一个人,昨天看她八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 现在听这老道如此说,心里少不得有些疑惑。 老道的面色沉了沉,凝重的道:“大则家破人亡,小则重病缠身,终身抑郁而终。” 这话说的过分了些,若要平时万贵妃定会把老道下了大狱,可是如今关系到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思量一番。 楚瑜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姿态,听着老道的这番言辞,心里都快要笑死了。 也不知道南宫珏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几乎连她都要唬住了。 再看屋内的所有人,个个都面如死灰,纷纷拿同情的目光看着楚瑜,如果今天万贵妃借此发挥,胡乱编个理由治楚瑜的死罪。 只怕她今天逃不了了。 “娘娘也无需忧心,虽然天狼星戾气很重,但只要娘娘不主动招惹,是不会危害到娘娘的。”老道适时的加了一语,万贵妃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同时,也对这老道的身份,起了怀疑。 怎么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道长,你可知道口出狂言,对本宫不敬,可是死罪?”万贵妃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显然没有全都信了老道的话。 老道士不慌不忙对着万贵妃道:“贫道不敢,今日机缘巧合得以窥探天机,老道泄露天机太多,出门不出百步,必定会遭到反噬,娘娘如若不信,一看便知。” 老道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难道世上真的有如此邪乎的事儿?真的会有天罚一说? “好,本宫便随你出去看看。”万贵妃怎么可能会全都信了,站起了身来,宫女扶着她往门外走去。 老道一扬手中的拂尘,便缓步出了楚国公府,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后,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道出了国公府一路往西,在众目睽睽之下,果然不出百步,便瘫软在地,口吐鲜血。 等到楚怀仁派人上前查看时,老道已经陷入了昏迷。 现在所有的人,都对老道的话深信不疑,万贵妃一个踉跄差点儿瘫软在地。 楚瑜则在人群后,看着这群人被她耍的团团转。 只是唯一有点内疚的是,给那个老道服的药有些过量,少不得会睡上个三五天了。 “娘娘,这,怎么会是这样?”说话的是海公公,手中的拂尘几乎拿捏不住:“老奴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邪乎的事。” 楚怀仁也傻了眼,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嘴唇都哆嗦了,吕氏和楚若兰更是抖成了一团,连看楚瑜的眼神都变了。 现在所有的人都认定了,她是一个灾星。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就跪倒在了万贵妃的脚下:“娘娘,不好了……” 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连声音都变了调:“府上出事了。” 老道刚说会有灾,此时就应了验。 万贵妃强挺着内心的慌乱,面上平静的道:“出了什么事?” “大公子,诈尸了……”小厮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了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诈尸,这可是家宅不宁的征兆啊。” “对啊,只怕是大公子不喜欢七小姐,所以才会如此吧。” 第86章 老虎嘴里拔牙 第86章 老虎嘴里拔牙 古人向来比较迷信,楚瑜只稍微做了一个小手脚,就引起了这么大的恐慌。 万贵妃的脸已经白成了一张纸,见那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又斥责了他一声:“还有何事?” “老爷受了惊吓晕了过去,现在病倒了。” 一连串的打击万贵妃再也受不了了,整个人的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春香忙一把扶住她,尖叫道:“快来人呀,娘娘晕过去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万贵妃扶到了凤辇上,海公公的魂儿都快被吓飞了,要是万贵妃有个三长两短,他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 “回宫,赶快回宫。”海公公手中的拂尘一挥,忙招呼着身后的队伍起驾。 楚瑜上前拽着他的衣袖,一脸认真的问道:“海公公,那今天还娶不娶亲了?” 海公公现在对楚瑜忌惮的很,见她来拽自己恨不得跑开八丈远,客气又疏离的道:“我的小姑奶奶,这玩笑可开不得,开不得啊,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就不打扰了。” 说完,一溜小跑儿的跟上了回宫的队伍,楚瑜站在他的身后,挥着小手喊道:“海公公,有空常来啊……” 海公公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崴了脚。 待到众人散去,楚瑜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 秋儿早就眼泪吧嚓的在门口等着她了,见到她回来忙高兴的迎了上去:“小姐,你没事就好,刚才老爷下了令不让奴婢上前院儿,奴婢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哎呀,你哭什么?”楚瑜见她哭的满脸泪痕,忙用手给她擦了擦脸:“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这小丫头哪都好,就是泪点太低,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掉金豆子,要是遇上大事儿,她还能指得上她吗? 看来啊,以后得好好的锻炼一下她。 进了屋后楚瑜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两,开始琢磨以后的路,这些银子体积太大,带在身上着实不方便。 不行,她得找个妥当的银号,把银子存起来。 “秋儿,你去找辆马车,把这些装银子的箱子给抬到马车上,我要出门一趟。” 正准备给楚瑜摆饭的秋儿手一顿,有些心疼的看着楚瑜:“那也得吃了饭再去办事呀。” 这一上午净跟人斗智斗勇了,楚瑜不心疼自己的身子,可秋儿是真心疼。 “不吃了。”摆了摆手,楚瑜换了一身衣裳把头发在头顶挽了个发髻,左右看了一下,又把额头的黑斑擦掉。 顿时,镜中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秀公子,楚瑜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穿男装也挺帅气的。 待她从屏风后面出来,秋儿的嘴都合不拢了,指着她光滑的额头惊讶的道:“小姐,你这胎记,没有了?” “嗯,有位高人给我治好了。”有个高人就是好,遇到难题时不时的把他拉出来当作挡箭牌。 反正高人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是有人想找,也找不着。 秋儿低低的哦了一声,在她的眼中高人不是凡夫俗子,小姐能得到高人相助,那是楚瑜的福气。 楚瑜并没有把所有的银子都带在身上,留下一些零花其余的包括楚若兰给她的“嫁妆”,全都搬到了马车上。 趁着府里大乱,她得把这些财宝运走才成,万一她们反悔怎么办。 现在楚国公府三分之一钱财她都拿到了手,等到哪天住得烦了,就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浪迹天涯去。 管他什么王爷,管他什么皇帝老子和贵妃,谁也奈何不了她。 在来时楚瑜就已经问清楚了,全京城最大的银号就是银泰钱庄了,这家店的规模最大,信誉最好。 当楚瑜让小厮抬着三大箱东西进来的时候,掌柜的眼直了两秒,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大主顾,忙上前将楚瑜请到了雅间,还让小二奉上了热茶。 “这位公子,你来小店算是来对了,本店的利息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楚瑜满意的点了点头,压着嗓子说道:“小弟不才,前几年做生意发了一笔,想着存够了本钱过几年买房置地娶媳妇。” 手中的扇子指了指那几个大箱子,楚瑜又道:“这些如果全都存在贵庄,我能拿到几分利?” “这个……”掌柜的思量了一下,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您看这个数,如何?” 居然才二分的利,楚瑜有些不乐意了,虽说她是后来的,可到底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了,市场行情早就摸清了。 “至少得这个数。”摇了摇头,楚瑜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掌柜的一下子为难了,正在这时,小二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掌柜的眼睛顿时亮了。 “好,四分利就四分利。”掌柜的答应太痛快,楚瑜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别说整个京城了就是整个大齐,也没有四分利的啊。 “如果不是我家爷今天心情好,小兄弟你可拿不到这个价。”掌柜的是个人精,见楚瑜神色有些犹豫,忙追了一句。 楚瑜思量了一番,这么大的银庄里面成千上百万的银子,还会吞了她的这小小百万两? 如此一想,心里也踏实了:“成,就这么定了。” “小兄弟真是个痛快人,我这就让小二起草合同,咱们按了手印交了货,这生意就算成了。” 掌柜的办事效率很快,不长时间小二就拿着一叠宣纸走了进来,交给楚瑜看。 随手翻了几页,上面的繁体字看的楚瑜头疼,大概意思也明白了,无非就是生意上的一些专用术语。 见没有问题之后,楚瑜便用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又按了手印。 “小哥,这里还有一张。”楚瑜签名签顺溜了,根本没看小二递过来的纸有何不同,大笔一挥便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起草的合同双方人手一份,楚瑜把自己的那份贴身保管好了,正要出门时,却看到小二笑的很是含蓄:“小哥,我家爷说了,请你后堂一叙,有惊喜。” 都说古代人迂腐,可楚瑜看来人家头脑灵活的很,像这家幕后的老板就很会做人。 懂得给大主顾一些甜头,好做长久的打算。 “要是再送礼物,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暗自想着小二嘴里说的惊喜,楚瑜笑的没心没肺。 见这小二生的眉清目秀,心情一好,嘴上便没了把门的:“小兄弟,看你生的如此俊逸,家中可曾娶亲了?” 她的话太过露骨,小二顿时红了脸,低着头小声儿的回道:“让客观见笑了,小人才年方十四,还未娶亲。” 瞧瞧这含羞带臊的小模样儿,楚瑜就觉得他招人疼,亲热的攀上小二的肩,热络的道:“男人总得先成家再立业,如今你也不小了,也该寻个娘子回来才是。” 前些日子被万家的事压抑的心情难受,调戏调戏这个小郎君,楚瑜才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店小二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走到二楼一处雅间,对着楚瑜轻声道:“我家爷就在里面,您请进。” 说完,人就一溜烟儿的下了楼,看的楚瑜直摇头。 轻叩了下房门,楚瑜正要推门时那门竟然从里面开了,眼前多了一道人影儿,还没等她看清楚就被捞了进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楚瑜的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黑店,腰间被人搂住她抬腿就朝着那人的胯下就袭了过去。 “连爷也敢打?”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可拒抗的威严,楚瑜的腿还没抬起,就被紧紧夹住。 身子被抵在了门板上,鼻尖是让她熟悉的冷香,再往上便看到了南宫珏低沉的眉眼,正一脸不爽的看着她。 “怎么,爷不在身边,皮就痒痒了?” 刚才楚瑜在楼梯上调戏店小二的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得点银子就开心的忘乎所已,看来这银子是不能还给她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店小二说的惊喜,楚瑜没看着,看到南宫珏后她倒是觉得比鬼还可怕。 下意识的扫了一下眼前的房间,屋内清香雅致,燃着淡淡的熏香,桌案上还有一壶上好的龙雀舌,还有一个精致的杯子。 楚瑜的脑子空白了三秒,顿时明白了过来:“你是这家银号的老板?” 冷冷的哼了一声,南宫珏松开了握住她腰的手,踱步到桌案边拿起上面的小册子,开始勾勾画画。 “爷本来是来这里图个清静,却被你搅和了。” 楚瑜的大脑反应极快:“那我就不打搅王爷处理公务了。” 说完转身就走,那模样简直是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在她的手摸到门板上的时候,身后传来南宫珏欠揍的声音:“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心急,把嫁妆都提前送了过来。” 楚瑜像被施了定身咒,顿时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我要知道这银号是你开的,打死我也不来这里。” 心里一急,话就秃噜了出来。 南宫珏的面上一冷,雍容的身姿往椅背上一靠,唇上勾起一丝邪笑,对着楚瑜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不。”背后紧靠着门板,楚瑜的心思转了十八个圈,想着老虎嘴里拔牙,怎么把她的银子再拿回来。 第87章 南宫珏的心思 第87章 南宫珏的心思 南宫珏的眼眸一眯,黑眸迸出危险的气息:“果真不过来?” “嗨,我说着玩儿的。”楚瑜暗骂自己没骨气,在银子和强拳面前,她不得不屈服。 一步三蹭的走到南宫珏的跟前儿,楚瑜斜眼儿看着他,见他居然不提银子的事。 干净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姿势那叫一个帅气,看得她心都苏了。 楚瑜的眼睛无意中往他的本子上瞄了一眼,在看到上面的名字时,顿时急了:“你怎么把我名字写到上面去了?” 她记得这个本子是给太子殿下选妃造的花名册,当时她还说南宫珏好色来着。 南宫珏冷嗖嗖的瞄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这虽然是给太子选妃,但各个王爷的府中,也要添人的。” “所以呢?”楚瑜问道。 “所以,你不用得第一,依你的资质,拿个第二即可。”南宫珏说的一本正经,楚瑜却快气炸了。 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凭什么她不能得第一,非得要个第二。 “第一名,已经有了人选。”南宫珏又道,楚瑜了然,原来太子殿下的正妃已经有了内定的人。 那还走这个过场干什么呀,直接由皇上下一道旨,昭告天下得了。 还办什么百花宴,真是劳民又伤财。 要说这太子也真是够可怜的,表面上是给他选太子妃,可实际上呢他却做不了一点主。 路都由皇帝老子和皇后娘亲给他铺好了,他只要不作死,照着这条路走下去,那宝座迟早都是他的。 见楚瑜不说话,南宫珏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额头上扫了扫,又道:“那个胎记,你还是要画上。” “哦。”楚瑜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可随即又想到不对劲,忙捂住了额头一脸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咱俩睡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了。”南宫珏答的理所应当,楚瑜却气的要吐血了。 再怎么着自己也是个黄花闺女,他就不能迁就一下自己,把话说的隐晦一些? 还睡一起,睡你个大头鬼哦。 “那太子妃的位子?”楚瑜还想八卦一下,往南宫珏的小本子上看去,他也不避嫌,竟也不阻拦,由着她看。 在看到太子妃的内定人选名单时,楚瑜不由的了然一笑,果然是她。 “你让我参加选妃,不会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也要娶亲,才会如此的吧?”这话问的有些酸溜溜的,楚瑜的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太子的正妃已经有了人选,那剩下的自然是由各个王爷来挑选了,南宫珏想让她参加竟选,也无非是因为两人相识罢了。 “你怎么就知爷心中所想?”南宫珏反问她一句,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目光,楚瑜就觉得心慌。 淡淡扫了她一眼,南宫珏移开了目光,漫不经心的道:“每名入选的千金都会一样特长,你可会什么?” 楚瑜细细的想了一下,跳舞她不会,唱歌她跑调,这些千金都会一些琴棋书画,再不济也会一些女红。 若要论特长,她还真比不过。 “我会吃,行吗?”双手托腮,她趴在桌子上,一双清亮的眼睛泛着晶莹的光亮。 南宫珏闻言,差点儿把手中的笔杆子捏断,一本正经的道:“你要是能一口吃下半扇猪,也算你能耐。” “噗……”楚瑜刚含下的一口水,差点儿喷到了南宫珏的脸上,还以为冷情王爷只会闷骚,可是他要幽默起来,也真够冷的。 虽说这些玩意儿她不会,但她怎么说也是来自现代,一个现代人还能被古人打败了? 楚瑜不是不会,而是看她想不想。 只要她想,别说第二了,就是第一她也能拿下。 “你只有这一个选择。”南宫珏仿佛能窥探出她的内心,拿笔杆子敲了敲她的头,正色道:“如果你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尽管不尽力。” 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摊开递到了楚瑜的面前:“这是你自愿签署的捐献书,上面可是你的字迹?” 上面文绉绉的一长串文字,楚瑜费了好半天的力才弄明白写的是什么,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自愿把银子捐给银泰钱庄,权当做了善事。 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她把银子全捐出去,她怎么不知道,更加恐惧的是上面的字迹,还真就是她的。 “你居然阴我?”她终于想了起来,店小二最后拿的一张纸肯定有问题。 悠然自得的收回手中的纸,南宫珏充满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拿到晋王妃的位子,这家银号就是你的,如果过个三年五载你想离去,本王也不会阻拦。” 世上居然有如此好事?楚瑜的黑眸眨呀眨,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那你费这么大劲,搭钱又搭物的,图的是什么呀?” “在没有找到一颗真心之前,本王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把终身大事交付到任何人手上。” 皇子的婚姻向来都是不由已,南宫珏想要选择自己的人生,但又不能忤逆皇上的旨意,思来想去只好想出这么一个计策。 楚瑜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酸酸的胀胀的,但碍于自己的面子,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要是三年之内,你没有找到自己的真爱,到时又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找到,本王也会尊贵你的意见,你想留在王府,自然不会亏待你,你想离去,本王也会给你一笔银两,保你的下辈生无虞。” 前进后退的道路,都替楚瑜想好了,可是南宫珏越是思虑的周全,楚瑜的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那种酸涩中夹杂着淡淡的失落,瞬间充满了她的心间。 仔细想想也是,身为王爷的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把真心交出,把心中的那股酸涩压下,楚瑜抬了抬明媚的小脸,对着南宫珏绽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好,成交。” 反正她也到了要婚配的年龄,与其把宝押在别人身上,不如就跟南宫珏合作一把。 她倒要看看,这颗捂不热的石头,到底有没有心! 没有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痛快,南宫珏虽然有些意外,但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他开出来的条件,真的很诱人。 “你的时间不多了,可想到了什么制胜的法子?如果没有,本王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南宫珏这番话本是好意,即然与楚瑜达成了共识,他这个“夫婿”自然是要向着她的。 可是落在楚瑜的耳朵里,却生生的变了味儿,再加上她心里现在别扭着,语气也就疏远了一些:“不劳王爷挂心,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想着自己刚刚冒出头来的热情,还没热乎就被南宫珏一瓢冷水泼灭了。 楚瑜怎么想怎么窝火,合着她又一次当了炮灰,真是窝囊的要命。 对于楚瑜突然冷漠的态度,南宫珏也没有多想,在他看来女人喜怒无常,还真是应了书里的那句话。 女人心,海底针。 不想再与南宫珏呆在一处,楚瑜找了个借口就开溜,在门口却碰到了冷九。 她心不在嫣的往外走,差点儿一头撞上,冷九正要跟楚瑜打招呼却见她杏眼一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楚瑜这个人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可若要惹急眼了她,那必定是真真戳到她的伤心处了。 看了眼坐在里面的南宫珏,冷九有些头大,这位爷哪哪儿都好,就是在感情上非常迟钝。 被他无意中伤了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还不滚进来。”里面的那位显然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冷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走了进去。 “查的怎么样了?”南宫珏俊逸的侧颜落在夕阳的余辉里,五官更加立体深邃了,虽然他是在对冷九说话,可是眼睛却落在街道上那抹小小的身影上。 今天的楚瑜少了一些活泼,整个人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南宫珏的心莫名的一紧,还来不及细细体会,便见楚瑜拐进了另一条胡同。 正巧冷九来跟他回禀一些事情,但暂时将楚瑜的事情放下。 “爷,属下查到,那天推七小姐入冰湖的人,正是贵妃娘娘派去的。”对于这件事,冷九也是感到很气愤。 万贵妃居然敢公然对南宫珏的人下手,显然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女人的嫉妒心,真的是很可怕,如果一旦失去理智,就什么事也做的出来。 “知道了。”出乎意料,南宫珏的声音平淡让冷九怀疑,这个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晋王爷吗? 依着他的性子,如果查出来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爷,您打算怎么做?”对于南宫珏和万贵妃的事,冷九最是清楚不过。 虽说两人有从小在一起的情分,可是自家爷对万贵妃,却是半分男女的心思都没有的。 再加上现在万贵妃已经是皇上的宠妃,他就更加不会逾越。 只是万贵妃自已却不知,现在做的事也越来越过分。 先前想在往晋王府安查自己的人也就算了,现在连爷身边的女人她都想插手了。 第88章 娘娘有请 第88章 娘娘有请 南宫珏轻笑一声:“她现在应该知道本王的人是她不能染指的,否则再死的可就不是她哥哥了,万柄权的死对万贵妃,无非是个警告,如果她再一意孤行,也就不要怪本王不念儿时的旧情了。” 从钱庄回来的路上,楚瑜就一直在想要如何在百花宴上露个脸。 每年除了唱歌就是跳舞,看的多了也腻歪了。 如果想要制胜,就要出奇招。 脑子里一边想着事情,楚瑜一边往前走,刚拐过弯就看到了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路。 “七小姐,好巧。”若要论长相的话,玉卿言绝对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俊朗的面容上永远带着令人舒服的笑,微微向上的唇角让他的气势永远都那么温和。 这样的美男子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对少女有着绝对的杀伤力。 只可惜,楚瑜不是那些小女生,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玉卿言这样的暖男还入不了她的心。 “好巧啊,世子殿下。”楚瑜皮笑肉不笑,能在这里遇到玉卿言还说是巧合,那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探头看了一眼南宫珏的身后,见他的手上拎着一壶酒,楚瑜的眼珠子转了转:“世子殿下这是想要找人喝酒?不过可惜了,我现在没有空。” 玉卿言拎出身后的酒壶,轻笑了两声:“怎么,七小姐现在很忙?” “忙,相当的忙,别过。”对着玉卿言福了福身,楚瑜绕过他就要往前走。 玉卿言也不恼,只是对着她的身后喊道:“我在太白楼等你。” 楚瑜疾步前行,权当没有听到他的话,心里却有些纳闷,玉卿言来找她做什么。 两人的关系虽说只是相识,但还没有熟悉到一起喝酒的程度。 天色渐暗,街人的行人也稀少起来。 楚瑜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沿着街道慢慢走,却在此时,前面出现了几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七小姐,我家娘娘有请。”来人身着统一服饰,语气虽然客气,但神情可没有把楚瑜放在眼里。 要知道她可是国公府的千金,一般人见了可是要行礼问安的,可是这几个人却对她丝毫恭敬都没有。 楚瑜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将手背在身后从系统里拿出一包药粉,面上露出笑容,问道:“敢问是宫中哪位娘娘唤我? “七小姐去了就知道了。”那人的声音阴沉了几分,往前跨了一步,将楚瑜围了起来。 “七小姐不必紧张,我家娘娘身体有恙,请七小姐随我们走一趟,给娘娘诊病。” 楚瑜冷眼看着这些黑衣人,心中暗自懊悔,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玉卿言去太白楼呢。 “在下的医术登不得大雅之堂,娘娘身子金贵,依我看还请宫中的御医比较妥当。” 谁知道对方安的是什么心,要是真心想让她去诊病,何不光明正大的去楚国公府。 把她堵在这个无人的巷子里,又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楚瑜要是信了他们,就有鬼了。 “七小姐就不要推辞了,娘娘说了她的病只有七小姐能医,你就乖乖的随我们去吧,我们这些人手脚粗糙,若要碰疼了七小姐,那可就罪过了。” 说完,那人的手一挥,一辆马车就停在了楚瑜的面前。 看着这些来者不善的人,楚瑜刚想把手中的毒粉洒出去,脖子上就架了一把钢刀。 冰冷的刀锋紧紧的贴着她的大动脉,仿佛只要那人稍一用力,她的这小条小命儿就交待了。 “七小姐,请吧。”虽说是请,可是手上的劲儿却没有松一分,那人的脸上一片肃杀之色。 属于杀手的气息顿时将楚瑜包围,她明白自己碰上了真正的杀手,还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 “这位小哥这是做什么?”冷静下来后,楚瑜反倒不慌张了,轻笑一声将架在了脖子上的钢刀推开。 “我这小命儿金贵的很,要是不小心弄伤了我,想必你也不好跟娘娘交待,我跟你们去就是了,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楚瑜一边跟他们周旋,一边悄悄的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扔在地上,好在天色暗沉,倒也没让那些人发现。 那些人见她如此识实务,便收起了长刀,将楚瑜送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而此时的太白楼内,却俨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本来等着楚瑜来喝酒的玉卿言,面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狠戾,手中的酒怀早已经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厉声质问玉无双:“你明知道那个万贵妃没有安好心,为何还要将暗中保护她的人撤去?” 如果不是偶然间得到消息,万贵妃要对楚瑜对手,他也不如有如此闲心到这里来堵楚瑜。 本想救她一命,谁知却被玉无双搅了局。 对于他这个妹妹,玉卿言真是感到深深的无力。 “大哥。”玉无双被他爆戾的脾气震住了,从小到大,玉卿言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他居然凶她。 “你还教训我不要让我陷入感情当中,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是那个我心目中敬重的大哥?你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们的大业不顾,现在公然与万贵妃做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万贵妃记恨于你,那我们在大齐将又会多一个劲敌。” 虽然明知道玉无双说的句句在理,可是玉卿言就是没有办法做到看着楚瑜有危险而不去救。 一边是国家大事,一边是他个人的情感,他夹在两者之间,真的很难抉择。 无力的挥了挥手,玉卿言叹息了一声:“无双,不要以为大哥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能有什么心思。”玉无双不以为然的道,表面上镇定,可是眼神却飘乎不敢直视玉卿言的眼睛。 “你陷楚瑜于危险之地,无非是想要借助万贵妃的手,除掉她而已。”玉卿言与玉无双从小一起长大,自家妹子的心思,当然逃不过他这个当大哥的眼睛。 “笑话,我与她没仇没恨的,我干嘛要设计她。”玉无双撇了下嘴,不以为然的道。 “你不过是嫉妒她与南宫珏走的近罢了。”玉卿言的语气一软,突然有些心疼她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楚瑜有个三长两短,凭他南宫珏的本事,会查不出这其中的内幕?如果到时他大发雷霆,到时你该如何自处?” “大哥……”不等玉卿言说完,玉无双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那个楚瑜有什么好?论相貌她给我当丫鬟都不配,论出身我更是比她高贵,可是你们一个个的却视她如珠如宝,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让她死,免得她这个狐媚子勾引完了南宫珏,又来勾引大哥。” 玉无双说完,便不顾玉卿言的阻拦,朝外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玉卿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玉无双说的没有错,论相貌她楚瑜确实算不上出色。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却一点一点的走入了他的心。 是在军营中惊鸿一瞥,雪中的那抹纤细身影,还是在朝堂之上她无所惧的目光,亦或是在梅林,她柔软冰冷的身子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那苍白的面容,像钢针一般刺痛了他的心。 情不之所起,而一往情深。 玉卿言无声的苦笑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对着窗外吩咐道:“去给晋王爷带句话……” 这次,就让他南宫珏捡个便宜。 马车一路颠簸,楚瑜在皇宫门前下了车,被那几个侍卫模样的人一路带进了皇宫。 高大的建筑沉浸在黑暗的幕色里,少了白日的雄伟,多了夜晚独有的幽静和寂缪。 走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沙沙的脚步声如同大鼓一样敲打在楚瑜的心头。 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在这魏巍的皇宫中,有多少人无声无息的送了命,她在电视里可没少看。 带领她的侍卫有意绕开了人多的路,专挑安静偏僻的小路行走,大约一刻钟之后,才带着她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前停下。 有人上前进入内殿通报,楚瑜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牌匾,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雨薇殿。 不多时,楚瑜便被人带了进去,待她进去后身后的宫门咣当一声,就关了个严实。 殿内的灯光昏暗,楚瑜进去后就被人推倒在地,隔着粉红色的珠帘,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美人榻上,半躺着一个身着华服的贵人。 虽是隔着珠帘,但楚瑜却还是看清了此人的容貌,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万贵妃。 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视她为眼中钉的万雨薇。 楚瑜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面硌的她膝盖生疼,可是万贵妃微闭着眼睛养神,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期间也没有宫女去通传,楚瑜也只能干等着,她知道人家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珠帘后面传来一声轻咳,万贵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身后的宫女立马把茶递到了她的跟前儿。 万贵妃只喝了一口,便把茶盏扔到了地上,厉声训道:“混帐东西,凉了的茶也敢拿给本宫喝,我看你是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第89章 用刑 第89章 用刑 那宫女满腹委屈,茶是不是凉的她心里最清楚,但万贵妃心里不痛快拿她开刀,她就算是知道也得忍着。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高呼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磕头的砰砰声让万贵妃不厌其烦,她轻皱着眉头,纤细的手指揉了揉眉间。 春香心领神会,上前就打了那小宫女十几个耳光:“不要脸的东西,连娘娘也不放在眼里,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她拖出去。” 声音刚落,便从门外进来几名侍卫,将满脸是血的是小宫女拖了出去,不多时,院中便传来棍棒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小宫女没哭喊几声,便没了声音。 这招杀鸡儆猴显然是冲着楚瑜去的,她心中哀嚎一声完了,今天落到她的手里,只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出去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便听到那美人开了口,声音说不出的一股子娇媚,让人听了酥了骨头。 “可知本宫唤你前来,是为何吗?” 真是好笑,深夜把她弄到皇宫里,能是喝喝茶谈谈心那么简单吗? 楚瑜压低了身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恭敬的答道:“回娘娘话,是来给娘娘看病的。” 她动作标准,语气恭敬,态度不卑不亢,可就算是如此,万贵妃还是鸡蛋里挑骨头。 从贵妃榻上走下来,绕着楚瑜走了两圈,语气陡然凌厉起来:“我说从刚才开始空气中就有股子怪味儿,原来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狐媚味儿。” 人家打定了主意要治她,楚瑜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心中压抑着那股子不快,面上不敢有半分情绪泄露。 只欺盼着南宫珏能够看到她掉在地上的荷包,赶来救她一命。 见楚瑜乖乖的跪在地上,万贵妃的脸色阴沉下来,狠狠一脚踢在楚瑜的胸口:“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肖想你不该有的,染指你不该染指的。” 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楚瑜被万贵妃这一脚踢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滴落。 别看万贵妃的身子柔弱,可是踢起人来,却十分的狠。 显然也会些功夫,否则依她的力量,不可能伤了楚瑜。 踢完楚瑜,万贵妃风情万种的抚了抚鬓边的金钗,款款坐回贵妃榻上,伸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对着楚瑜道:“本宫最近身子不爽利,听闻七小姐的医术高超,可否给本宫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先前的开胃小菜上完了,现在才是重头戏。 楚瑜的心里清楚的很,万贵妃想要弄死谁,那不还是有一百种方法,虽然明白,但不得不做。 擦了把嘴角的血迹,楚瑜走上前去,跪在了她的脚边,伸手就要搭上她的手腕。 可是她的手刚伸出去,就听耳边传来一道鞭声。 呼啸而来的鞭子,从楚瑜的脸颊滑过,落到了她伸出去的胳膊上。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楚瑜死咬着嘴唇,生生的挨了这一鞭,面色顿时苍白起来。 她转头,就看到春香手持缠了布条的鞭子,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七小姐,奴婢少不得提醒你一句,娘娘身子金贵,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你这样冒然的把手搭在娘娘的腕上,可是大不敬。” 缠了布的鞭子打在人身上,不会把人的衣衫打破,可是这种的疼痛却深入骨髓,比打在皮肉上更疼百倍。 楚瑜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粉唇也被牙齿咬出了血,她嗤笑了一声,对上万贵妃狠毒的目光,轻蔑的道:“万贵妃,你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万贵妃脸上的笑容僵住,双眸迸出毒辣的光芒:“你是觉得本宫对你太仁慈了?” 眼神示意了一下春香,万贵懒洋洋的躺回到贵妃榻:“春香,即然七小姐嫌我们招待不周,拿出你的本事来,让七小姐好好看看。” 在楚国公府的时候,春香就吃了楚瑜的大亏,那几个耳光就像一把刀刺在她的心口。 现在听到万贵妃如此说,便冷笑了一声,说道:“娘娘放心,春香一定会好好招待七小姐的。” 说完,手中的鞭子就不停的落到了楚瑜的身上,每一道鞭子落下楚瑜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被撕裂了。 肉体上的疼痛,让她的意识越发的模糊起来,可是她心里却窃喜,最起码她的目地达到了。 如果让这些鞭子落到她的手上,就算治好了她的手也会落下病根,到时只怕连金针也拿不住。 后背上的疼痛深入骨髓,楚瑜几乎都要疼的窒息,一想到这顿打是因为南宫珏才挨的,她的意识就清醒几分。 脑海中就有一个念想,等到她出去后一定要找他算帐去。 春香打了她十几鞭子,累的气喘吁吁,楚瑜此时已经瘫软在地,意识都几乎陷入了昏迷。 看着她的样子,春香不由的有些心慌,小心的看向万贵妃:“娘娘,她人晕过去了。” 再怎么说,楚瑜也是国公府的千金,不同于其她的奴婢,想杀就能杀的。 如果楚瑜在宫里出了事,皇上少不得会追究。 万贵瞪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七小姐何时进的宫,可有门卫看见?本宫一直在深宫里养病,怎么会知晓?” 听万贵妃如此说,春香的心不由的揪了一下,她虽然见识到她的狠毒,可是没有想到,她却如此大胆。 “是,娘娘说的极是,七小姐从未进过宫,奴婢刚才是糊涂了。”在万贵妃的身边呆久了,春香深知她的脾气。 虽然这位娘娘表面上看着很和气,但她骨子里的阴毒,只怕这宫中无人能及。 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盛宠不衰了。 “把她泼醒,想这么容易就死,没那么容易。”万贵妃的手指深深的掐入掌心,如果不是她今天收到一张纸条,她还不知楚瑜居然藏了这么深的心思,居然敢觊觎晋王妃的位子。 春香一瓢冷水泼醒了楚瑜,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万贵妃那张阴沉的脸。 咧了咧嘴,楚瑜睁开眼,有气无力的低喃了一句:“原来不是梦。” 刚刚她以为自己进入了梦魇,没想到睁开眼之后,还是在这里。 “梦?”万贵妃冷笑了一声,在她面前缓缓的蹲了下去,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本宫会让你知道,招惹了本宫,会比噩梦可怕百倍千倍,本宫要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慢慢的死去。” 那张如花的面容,如今却因为嫉妒而扭曲的可怕,楚瑜突然有些可怜起万贵妃来。 现在她才明白,南宫珏为什么放着她这样的美人不动心。 “我明白了。”楚瑜幽幽的一笑,突然笑出了声儿,这让万贵妃凌驾于人的优越感顿时消失。 “你笑什么?”万贵妃问道。 楚瑜挣扎着坐了起来,迎上万贵妃的目光无所惧的道:“我,我笑你啊,哈哈……” “你敢嘲笑本宫?”万贵妃的面色一沉,想都没想一掌甩到了楚瑜的脸上。 刚刚支撑起来的身子,又轰然倒地。 楚瑜现在是连爬的力气也没有,被万贵妃这么一打,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不是硬气吗?那就尝尝这个。”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排钢针,灯光照在那排钢针上,泛着森寒的光芒。 这是什么东西,楚瑜再清楚不过了,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没有想到她有幸能体验一回。 她这个人要说胆小,那是胆小的要命,可要是硬气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就是扎入指甲里么,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楚瑜绽开了一个惋惜的笑容:“可惜了这双好手。” 受了这种刑,十指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就算是医得好了,灵活度也不如以前了。 这双手,再也行不了医,治不了病了。 “南宫珏,这可是你欠我的,以后我就要赖着你,让你养着我。”她的自然自语,无疑是在给万贵妃的心头上添堵。 在万贵妃的眼里,楚瑜抢了她在南宫珏心中的位置,坐上了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位子。 而她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嘲笑她、讽刺她,这让她心中如何不恨? 春香拿起一枚钢针,面露狰狞的对着楚瑜一笑,慢慢的将钢针靠近,楚瑜轻蔑的嗤笑一声:“今天你们若整不死我,我一定会千倍百倍的奉还。” 她的面容太过狠戾,就连杀过人的春香,手也抖了抖。 抬眸朝万贵妃看过去,见她眉头一挑,春香咬了咬牙,对着楚瑜的指尖扎了过去。 就在这时,殿外却传来了哭爹喊妈的叫声。 春香愣神的功夫,便见一股力量摧毁了殿门,伴随着门板的碎屑,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南宫珏俊逸的面容阴沉无比,天生的王者气势衬得他如同君王降临,只是他在看到屋内的情形后,一股可怕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泄露出来。 “杀,一个不留。” 第90章 私闯寝宫意欲何为 第90章 私闯寝宫意欲何为 冷九领命,手一挥,殿外的哭喊声全部嘎然而止。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全都没了气息。 南宫珏如此狠戾的手段,震慑的万贵妃颤抖不已,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如此对她。 就连握着钢针的春香,在南宫珏走到她跟前,都没有回过神来。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头上大片的光线,一股杀伐的气息迎面扑来,带血的长剑抵在了她的喉间,春香吓的魂不附体,哆哆嗦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身上的伤,是你打的?”冰冷的字眼从南宫珏的口中吐出,握着长剑的手死死的抵住春香的喉咙。 在看到她手上的钢针时,南宫珏的眉眼微微一蹙,冰冷的声音从口中吐出:“吃下去。” 什么?吃下去? 春香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珏,从他进门到现在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 可是天地已经翻了个个儿。 “晋王爷……”万贵妃虽然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可是声音依然抖的不像样子。 “你私闯我的寝宫,到底意欲何为?” 虽然万贵妃是一副质问的语气,可是她的话对南宫珏造不成任何威胁。 从始至终南宫珏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目光只落在昏迷的楚瑜身上,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一根都不能剩,全都要吞到肚子里。” 南宫珏的话一落,冷九便将一枚钢针递到了春香的面前,春香被吓的抖成了一团,向万贵妃投去求救的目光,哭喊道:“娘娘救我,救救我……” 可是现在的万贵妃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了她,不再理会春香的哭喊,万贵妃看着紧紧抱住楚瑜的南宫珏。 内心的恨意,开始疯狂的增长。 万贵妃挺了挺身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的扫了一眼外面死去的侍卫,不由的拔高了声音:“晋王爷,你夜里私闯本宫的寝宫,就不怕皇上责罚吗?” “私闯?”抱着楚瑜的南宫珏,脚步一顿,回头冷嗖嗖的看了一眼万贵妃,冷哼一声:“今晚宫中闯入了刺客,本王身为玉林军统帅,自然不能任由刺客来去自如。” “你……”万贵妃气的身子都抖了,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中,她怎么忘了,南宫珏是玉林军统帅负责皇宫的安危。 别说是她的寝殿了,只要南宫珏愿意,就连皇上的寝宫都能去得。 可是就这样让南宫珏带着楚瑜走,她又十分不甘心,目光落到春香的身上,万贵妃的眸光沉了沉。 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刺入了春香的胸口。 “娘娘,娘娘……”春香的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看着刺入胸口的长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忠心耿耿,却换来如此结局。 冷九大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贵妃把长剑从春香的胸口拔出来,对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去。 “晋王爷,宫中出现了刺客,刺伤了本宫,是不是应当封锁宫门,查出刺客?” 万贵妃使的这一招相当歹毒,身为贵妃被刺伤,在皇宫中可谓是大事一件。 再加上她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那事情的严重性,更加非比寻常,任何不该在皇宫中出现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嫌疑犯。 而楚瑜,就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南宫珏的星眸黝黑一片,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给楚瑜疗伤,可是现在却被万贵妃咬的死死的。 如果再拖延下去,事情惊动了皇上,到时候万贵妃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楚瑜的身上,他想要保楚瑜,也保不住了。 “你觉得你能威胁得了本王?”南宫珏的长剑再次举起,不过这次对准的是万贵妃的喉咙。 声音冰冷的像千年寒霜,字字诛血:“本王能血洗了你的宫殿,自然也能杀了你,不杀你只不过是可怜你,但你别逼本王脏了我的手。” 伤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在她的身上增加伤口。 这种无形的伤,才是使人最痛最绝望的。 胸口的血不停的流出,万贵妃不由的冷笑两声:“你现在竟然想要杀我?” 目光落到楚瑜的身上,万贵妃的语气悲伤的让人心醉:“你为了一个如此平常的女子,竟然要取我的命?” “你不该不听本王的劝告。”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南宫珏不想再与她纠缠不清,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涌进来了大批的玉林军,迅速的排列在两旁,随着海公公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一队持着灯笼的宫女从殿外走进来,大齐帝身着龙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的突然驾到,让众人都慌了神,急忙跪倒在地,山呼皇上万岁。 在见到满地的尸体后,齐帝不由的大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万贵妃一个踉跄奔至齐帝的身前,她满身是血的样子,着实把齐帝吓了一大跳。 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见到她胸口的伤后,对着身后的海公公咆哮起来:“快,快去宣太医。” 海公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院子里全都是鲜血,浓重的血腥气呛的人作呕,到处都是红色。 听到齐帝吼他,海公公才回过了神,忙打发身后的小太监去太医院请太医。 “爱妃,这是怎么回事?”万贵妃扑倒在皇上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去,毒辣的目光看了眼南宫珏,有气无力的道。 “皇上,有刺客要杀臣妾。 第91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91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众人的目光落在门口,果然看到胖胖的荣华正从门外走进来,她一向傲慢无礼,进来后也只是对着齐帝福了福身,就奔到楚瑜的跟前,一脸痛惜的道:“你怎么样啊,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是不是刺客来的时候,你为了保护贵妃娘娘才受的伤啊?” 经她这么一搅和,事情显然已经变了味儿,齐帝探究的目光往万贵妃的身上看去:“爱妃,是这样的吗?” 万贵妃心里恨啊,事情全都由荣华说了,她若敢说不是,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虽然除了楚瑜,但却树立了一个更大的敌人。 咬了咬唇,露出一抹浅笑对着齐帝道:“皇上,还没等臣妾说完,你就问了话儿,也太心急了些,臣妾的意思是七小姐为了救臣妾,与刺客周旋,受了伤。” “原来是这样。”齐帝的心里虽然犯嘀咕,但也没有起疑心,本来荣华公主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自从上次出宫以后,荣华就时常把楚瑜挂在嘴边,想要接她进宫,却被他制止了。 她若要把楚瑜偷偷的接进宫里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荣华见打消了齐帝的疑虑,便对着冷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七小姐带到本公主的寝宫?” 说完,一脚便狠狠的踹在冷九的屁股上。 想她在晋王府被关在屋子里,就是这个冷九亲自看押的,当时他那叫一个不近人情,无论她怎么喊,就是不开门。 冷九挨了一脚拧了拧眉,看到荣华得意洋洋的脸,知道她是在公报私仇,也不好吱声。 只得把楚瑜扶着走了出去。 看着冷九吃瘪的样子,荣华心里非常痛快,对着齐帝嘿嘿一笑:“皇兄,那我就走啦。” 对于她的没大没小,齐帝也很是头疼,有心想要教训她两句,可是碍于人多,也便不再跟她计较。 再加上万贵妃受了伤,屋内确实不宜有太多人,挥了挥手道:“去吧。” 荣华对着万贵妃挑眉一笑:“娘娘好生养着哦。” 转身对南宫珏招了招手:“大侄子,今天晚上有刺客,小姑姑好害怕,你得到小姑姑的寝宫保护我。” 说完,便将南宫珏也一并拽走。 万贵妃的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本来她还想用这个借口把南宫珏留下,眼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跟着荣华走出去。 出了语薇殿,楚瑜便由南宫珏接了过来,一路往荣华的福泽殿走去。 挥退了身后的侍卫,荣华便拍了拍楚瑜的脸:“哎,醒醒,别装了,我都看到你眨眼睛了。” 楚瑜暗暗磨牙,这个荣华真是一点脸也不给她留啊。 刚才她确实是晕了过去,但从皇上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只是当时那个局面她确实不适合醒过来,再加上有南宫珏抱着,为免尴尬还是晕着吧。 现在被荣华发现了,楚瑜也不好再装了,睁开眼睛缓缓的看了一下四周,茫然的问道:“怎么了?刚才是怎么了?” “醒了?”南宫珏低眉看她,黑眸微眯像极了一头危险的野兽:“在本王的怀里很舒服,舍不得下来了?” 握着楚瑜的大手不自觉的收紧一分,却惹的楚瑜身上的伤痕又加深了一分。 本来以为这个小妮子是装的,可是看她那痛苦的神情南宫珏不自觉的又松开了手。 疑惑的问道:“她们对你用了刑?” 他进来时只看到春香正准备对楚瑜用针刑,还以为她是被吓晕了过去,如今看到楚瑜的这个样子,不由的猜到了几分。 楚瑜无力的白了他一眼,语气酸溜溜的道:“宫里的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想要收拾一个人,法子多的是……嘶,好疼……” 先前疼晕过去还好,现在一放松下来,那疼痛就更加明显了。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冷汗就打湿了她的后背。 “小七,你不会被那个毒妇快打死了吧?”荣华一脸同情的看着她,伸手就要解她的衣衫带子:“快让我看看,她打你哪里了?” 这个荣华虽然是一片好心但做事却不经过大脑,虽然南宫珏是她大侄子,但毕竟楚瑜是个女子。 这上来就解衣衫,着实把楚瑜吓了一跳,忙抬起手臂想要阻拦,袖子随之滑落,露出了胳膊上那一条青紫的鞭伤。 “你给我助手。”楚瑜死命的按着荣华的手,可她现在的力气又怎么比得过荣华。 反手抓住楚瑜的手,荣华的眼睛瞪的比鸡蛋还大:“哇,那个毒妇真是歹毒,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触到楚瑜胳膊上的伤,南宫珏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生长在帝王家,那里后宫里面的手段虽然没有见过,但多少也知道一些。 “先带她去疗伤。” 南宫珏转身便带着楚瑜进了福泽殿,身上冰冷的气势让宫里的宫女都噤若寒蝉。 “去打热水来,顺便把御医也叫来。” 宫女面面相觑,抬眸看了一眼这个宫殿的正主荣华公主,见她瞪了她们一眼,吼道:“王爷的话你们都不听,还愣着干什么?” 小宫子身子一哆嗦,急忙跑了出去。 不是她发呆呀,实在是不经过荣华的允许,她不敢去啊。 将楚瑜安顿在床上,后背一挨到硬邦邦的床板,疼得她冷汗直冒。 伸出手死死的拽住南宫珏的衣袖,更是疼的上气不接下气,南宫珏见她这副痛苦的神情,忙把耳朵凑过去,低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要你个大头鬼啊,老子都快痛死了。 “你大爷的,碰到我伤口了。”楚瑜拽着南宫珏手,借由他的力量缓缓的把身子翻过来,趴在了床上。 还不忘再次提醒他一句:“今天我这身伤,完全是因为你才受的,南宫珏,你欠我一个人情。” 说完就再也没有力气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直喘粗气。 后背的疼痛深入骨髓,这种痛苦的折磨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万贵妃,你好歹毒的心肠。 南宫珏的眉头皱了一下,并未与她计较,声音低沉的道:“本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楚瑜点了点头:“算你有良心。” 南宫珏:“……” 小宫女的办事效率挺快,不大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热浴汤,太医也随后到了。 见到南宫珏也在此处后,明显的愣了一下,但还是给他和荣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只是这太医年老体迈,再加上刚才一路小跑已经要了他半条命,行动上就有些迟缓了。 荣华是个急性子不待太医行完礼,就一把将他的脖领拎起,拽到了楚瑜的床前,厉声道:“你就别那么多规矩了,赶紧给我这个妹子看看,她到底伤到哪儿了?” 老太医冷不丁的被荣华拎起,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勉强定了定神,才伸出手去探楚瑜的手腕。 只是他的手腕还未碰到楚瑜,就听她无力的声音响起:“内脏破裂出血,淤血阻塞排不出会引发昏厥高烧症状,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把体内的淤血排出,烦请太医准备纸笔,把我要的药材记下。” 都说医者不自医,这话一点也不假。 楚瑜之所以等到太医前来,也无非是要一个懂医术的人来把她要的药材记下来。 她自己的病她最清楚,虽然太医的手法也十分老到,但她更加信任药王系统。 太医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抬眼瞅了瞅南宫珏和荣华,见他们二人并没有反对。 便起了身,准备了纸笔,把楚瑜要的药材,全部记了下来。 之后又亲自去太医院抓了药,亲自熬制,这才让宫女端到了楚瑜的房里。 这些太医虽然医术精湛,但长年居在深宫,表面上看着工作很体面,是给皇上看病。 实际上到底有多苦,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稍有不慎,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是以这些太医在用药时,是慎之又慎,除了正常的药材之外,还增加了许多温补的药材。 楚瑜早就摸清了他们的门路,她现在的身子虚弱的厉害,要是以温补的方子来治,只怕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好。 汤药下肚,楚瑜的身上稍有了些力气,趁着没人注意,从药王系统里拿出一些先前配制的药膏,递到了荣华的手上。 “烦请公主找个人,帮我擦上一擦。” 这种伤就得内外兼治,荣华接过她手上的药膏,凑到鼻尖闻了闻,隐隐的闻到一股药香味,很是好闻。 清清凉凉的,似乎有点像薄荷的味道,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便好奇的问道:“这个是什么?怎么这么好闻?” 楚瑜无语的叹了口气,她总不能告诉她,这种药膏来自另一个世界,那还不得把她吓死。 便胡乱的编了一个药名:“这个是红药,专门治跌打损伤的,等到我好了,再送你一瓶。” 荣华哦了一声,便上前去解楚瑜的腰带,见到南宫珏还杵在这里,便对他道:“你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出去。” 南宫珏的面上一热,原来他不知不觉中竟然站在这里这么久了,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便对荣华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行一步。” 说完,便一拂衣袖,往殿外走去。 第92章 原来她中了毒 第92章 原来她中了毒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荣华的嘴一撇不爽的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句担心她有那么难?” 将楚瑜的外衫脱下,荣华被她身上的伤痕不由的吓住了。 背上满是青紫的瘀伤,纵横交错,高高的肿起,有的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楚瑜的背上没有一处好皮肉,光是看着就疼,更别说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跟她说笑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一定要告诉皇兄,让他看看他宠爱的妃子,到底是多么歹毒的女人。” 荣华嘴上说着一手打开玉露膏的盒子,伸指挑了一些药膏,便抹到了楚瑜的背上。 手指碰到她的伤口,楚瑜便觉得疼的窒息,眼泪不自主的从眼角滑落。 一半是因为疼的,一半是因为荣华感动的。 “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妹儿,我值了。”紧紧的咬着丝帕,豆大的汗水与眼泪融合在一起,不停的从楚瑜的额头流下。 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必将会对她好十分。 “你当然值了,我可是公主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荣华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睛酸酸的,真是替楚瑜心疼。 “有公主伺候你,你就偷着乐去吧。” 虽然与楚瑜相识不长时间,但荣华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楚瑜是第一个拿真心相待她的人。 被荣华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楚瑜喘息了一下,顿时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嘴一张开,便吐出了一口浊血。 楚瑜的这个样子,着实把荣华吓坏了:“小七,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这样会不会死啊?” 在荣华的眼中,吐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当年她的母妃就是因为吐血,才去的世。 楚瑜擦了把嘴角的血迹,吐完这口浊血,才觉得胸口那股憋闷的感觉下去了不少。 “别怕,这是正常反应,吐出来我就好了。” “你是不是糊涂了,哪里有吐血就好了的?一定是那个太医给你用错了药,我要让他下大狱。”荣华的小圆脸白了不少,紧紧的抓着楚瑜的手,生怕她会死掉。 “我是真的没事了,你没看到我现在的精神都比刚才的好了?”楚瑜还真是不忍心看荣华掉金豆子,忙安慰了她几句,生怕她这公主性子一上来,就把太医的脑袋咔嚓了。 荣华细细的看了楚瑜一眼,见她的面色比刚才真的好多了,便放下心来,嗔怒道:“小七啊,你可是吓死我了,要不是南宫珏派人通知我来,今天你这小命儿就难保了。” 楚瑜还疑惑呢,荣华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原来是南宫珏给她报的信儿,不得不说,他这一步棋走对了。 荣华在这宫里几乎都是横着走,还真没有人敢拦她。 这一夜可谓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到现在已经是午夜了,荣华到这个时候已经困的不行了,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 可是看楚瑜这个样子她又不忍心丢下她,只得硬挺着。 让一个公主来看护自己,楚瑜的心中还真不忍,轻推了她的手一下:“去睡吧。” “不,我要守着你。”荣华强睁着眼睛,就是不走,她不走宫里的那些宫女也都得硬挺着。 楚瑜只得继续劝她:“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吃了药睡一觉就能好,再说了你这宫里这么多宫女,还怕伺候不了我?” 荣华一听也觉得有理,打着哈欠含糊的道:“那行吧,今天晚上我就睡在你隔壁,有事一定要叫我。” 说完,便让她贴身的一个小宫女留下来,又细细的叮嘱了一遍,这才往隔壁走去。 荣华一走,楚瑜也困的闭上了眼睛,这里是她的寝宫,再加上有南宫珏安排的人,楚瑜很放心。 小宫女就守在外屋,楚瑜只要一喊她就能听得到。 药里加了让人沉睡的药材,楚瑜知道人一旦静下来,疼痛就会更加明显,从系统里拿出一颗止痛药扔进嘴里,这才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感觉身上一凉,似乎有一双大手拿着药膏在往她的背上轻轻的抹。 清清凉凉的感觉让楚瑜舒服的忍不住轻叹一声,背上的那双大手顿时一滞,南宫珏的眼眸沉了沉,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替她上药。 看着楚瑜青紫的后背,竟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心疼。 除了心疼,剩下的便是无边的愤怒。 这种感觉让他很想去杀人,把欺负了楚瑜的人,全部杀死。 甚至比战场上的敌人,还令他憎恶万分。 身上的疼痛缓解了,楚瑜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睡的更加香甜了。 南宫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替她把棉被盖好,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伤了她的人,必定要付出代价。 不知是因为药效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楚瑜这一夜睡的极为安稳,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看着床头那剩下半瓶量的玉露膏,楚瑜的眉头皱了一下,昨天虽然荣华给她用了一些,可还剩下大半瓶。 怎么睡了一夜,就只剩下了半瓶?难道说,在昨天晚上有人给她又抹了药? 正想着,便听到荣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赶紧把这些都端进去,等七小姐醒了,就给她食用。” 两三个小宫女轻手轻脚的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端着加了盖子的菜肴。 见到楚瑜醒了以后,对她款款的福了福身,便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退到了两边。 “咦,你醒了?”荣华走进来,看到楚瑜睁开了眼睛,忙凑到跟前儿嘘寒问暖。 “我让宫里人给你做了些清淡些的小菜,你尝尝看。” 话落,便有宫女来给楚瑜端来了漱口水,楚瑜漱了口后,便对荣华道:“谢了哈。” 见她又恢复到以前的活泼,荣华不由的赞叹道:“说你是神医一点也不为过,这才短短的一夜时间,你居然恢复的这么快。” 要是让太医来看,只怕是十天半个月也下不了床。 “还是公主照顾的好。”楚瑜忙把马屁奉上,荣华乐和的接了,点了点头骄傲的道:“那是,我可是长公主,整个大齐福泽最厚的人,要不是你沾了我的光也不能好这么快。” 楚瑜被她逗的嘿嘿直笑,心里却不免为这个胖公主感到忧心,按理说她的五官挺精致,但就是因为太胖,反而看不出美丑了。 暗暗下了决心,等到自己好了以后,一定要给荣华制定一个减肥的计划。 楚瑜还真不是嫌弃她,只是她身为医生知道肥胖给人带来的疾病有多么可怕。 宫女端来了一盅炖好的汤,荣华一边说着一边把汤端了过来,得意对楚瑜道:“来,尝尝宫里厨子的手艺,这道乌鸡海参汤最补,我特意命人给你做的。” 说着,便将汤碗递到了楚瑜的手边。 荣华没有伺候过人,自然不知道楚瑜这个样子是拿不住汤碗的,但能让一个公主自降身份给她端茶倒水,楚瑜还是蛮感动的。 忙伸手将汤碗接了过来,谁知她的手上没有力气,汤碗一歪便掉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汤碗破裂碎片溅的满地都是,有几片碎瓷片溅到了荣华的手上,将她的手背划破了个口子。 见此情景,殿内的宫女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让公主受伤的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她们难逃一死。 楚瑜也吓坏了,虽然荣华跟她亲密,但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忙歉意的道:“公主赎罪,公主赎罪。” 本来不过是一个小口子,荣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见楚瑜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倒是把她气的不轻。 “小七,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她的性子直来直去,掏心窝子的对楚瑜好,就是把她当朋友看待的。 可是楚瑜呢,却依然把她当公主看,荣华觉得特别委屈,眼睛一酸泪就流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楚瑜慌了手脚,有心想安慰她几句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碍于身上有伤,也不能起身,只得焦急的道:“别闹,快把你手拿来给我看看,都流血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七。”像个孩子似的,荣华别扭的把手伸到楚瑜的跟前。 伤口并不大,楚瑜忙拿纱布给她擦了,又抹了些消炎的药水,这才给她包扎上。 看着手里染血的纱布,楚瑜的心里疑惑了一下,便试着将它扔到了药王系统里。 果然,没过多久,便传出了滴滴,滴滴,有毒的声音。 楚瑜的心不由的沉了沉,都说皇宫里的肮脏事特别多,可她没有想到,就连荣华都能遭到毒手。 她一个长公主,又能碍了谁的路?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荣华还在对手上的纱布好奇,根本没有看到楚瑜变了神色的脸:“你这布是从哪里来的,绑着好舒服。” 闻了闻手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药香,直充鼻尖,荣华陶醉的道:“哇,就连味道也这么好闻。” “荣华,你小时候也这么胖呀?”知道这么问,肯定会让荣华伤心,可是楚瑜不得不问,因为荣华把她当朋友,她自然也把她当作自己最重要的人。 第93章 君心难测 第93章 君心难测 荣华的神情一愣,随即就释然了,她胖是事实,性格刁蛮惹人讨厌也是事实。 从小到大暗地里受了多少人的白眼,背后又有多少皇子公主不屑的眼神,荣华心里都知道。 “我小时候并不胖,但自从生了一场病之后,就越来越胖了。”荣华的声音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也没有感到自卑。 受到的伤害多了,也就麻木了。 楚瑜的心被揪了一下,想自己当初也是因为身体不好,被同学嘲笑是病秧子,否则她也不会走上学医这条路。 幼年的经历,让她的心磨练的比别人更加坚强,可是这层坚强的外衣之下,却让她更加敏感。 趴的久了整个身子都是麻木的,微微侧了下身,楚瑜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对着荣华勾唇一笑:“我知道有个法子,能让人一点一点的瘦下来,你想不想试试?” 她的话无疑让荣华的眼前一亮,这副肥胖的身躯除了给她带来许多白眼以外,就连一些日常的生活也非常不便。 “可是,能行吗?我都试过了,不行的。”荣华的目光一暗,她自己的体质非常清楚,为了减肥她节过食,甚至到了饿晕的程度,可是就是减不下去。 无论是做运动还是针灸减肥,对她都毫无用处。 楚瑜暗自叹息了一声,傻丫头照你那减肥法子肯定是没有用的啊,因为你是中了毒啊。 可是这话,她不能对荣华讲,一旦知道荣华被下了毒,将会在整个皇宫里掀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受到波及的人有多少,会添多少冤魂,只怕楚瑜自己都难以想象。 而且,这样还会打草惊蛇,只怕幕后下毒的人,会狗急跳墙对荣华下死手。 “当然行。”也必须行,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小神医,现在有了药王,那就是神医祖宗了。 怕荣华不相信似的,楚瑜眼神示意荣华往她的身上看:“你看看我,这么些年,一直都保持着这个身段儿。” “你是节食才这么瘦?”荣华试探着问。 楚瑜摇了摇头:“错,我非常能吃,而且对肉情有独钟。” 这话一点也不假,她爱吃肉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无论是清蒸还是红烧,顿顿都必须有。 荣华羡慕的眼神在楚瑜的身上扫了一下:“还真别说,我要有你这个身段儿,早就嫁出去了。” 何着她自己也知道啊! 二十三岁的年纪,在现代那可是水灵灵的花一朵,可若要放在古代,那就是老姑娘了。 这里的姑娘十五六就能嫁人,十七八孩子就满地跑了。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女孩儿的身体还未完全成熟就生孩子,难产的机率就很大。 因为怀孕生子而死的女子不计其数,否则男人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三妻四妾了。 荣华握了握拳,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对上楚瑜的眼睛,说道:“行,我就信你这一回,反正我也吃不了亏,大不了就再长几斤肉。” 噗,楚瑜差点儿喷了。 虽然她没有减过肥,可也知道一旦减完肥过不了多久,又会反弹回去。 “放心,我一定能让你瘦下来。”楚瑜信心十足的样子,并没有让荣华有多么安心。 毕竟自己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已经陪伴她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楚瑜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也不戳破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自己的伤养好,才能给荣华除去体内的毒素。 一连几天楚瑜都呆在荣华的殿内,她受伤的事除了荣华宫里的少数人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可能是南宫珏给国公府去了信儿,楚怀仁知道楚瑜进了宫,早就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哪里还会在意别的。 如此过了有十天半个月,离年关也越来越近了,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雪,空气就越发的冷了起来。 楚瑜身上的伤刚好也不能出屋,整天都闷在屋子里,研究着怎么把荣华身上的毒去除掉。 一连十几天,南宫珏都不见人影,他身为王爷自然不便往后宫跑,可楚瑜心里凉凉的想,他若想进来探病,谁能拦得住他?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家伙没良心,害得她受了伤,连句像样的话也不说,就没了踪影。 可是楚瑜不知道的是,在她养伤的这几天里,前朝已经闹翻天了。 一连几天,弹劾右丞相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到了齐帝的桌案上,上奏右丞相霸道乡里、鱼肉百姓、贪脏枉法,草菅人命的事件数不胜数。 对于右丞相齐帝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是万贵妃的爹,齐帝不想让万贵妃难堪。 可是现在,事情却突然严重起来,弹劾的奏折铺了满满一桌案,齐帝就算是想要压制,也压制不住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看着眼前的奏折,齐帝也对右丞相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 他竟然仗着有个贵妃女儿撑腰,如此胆大妄为,显然没有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齐帝的袖子一挥,桌案上的奏折全都扫落在了地上,连带着笔筒都掉到了地上,洒了一地。 海公公忙上前小心的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 齐帝发怒,整个光明殿内都被一股浓重的杀气充斥着,海公公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 齐帝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偷偷的拿眼瞄了一眼齐帝,海公公将奏折全都码好,对着齐帝道:“皇上息怒,气大伤身呀。” 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心腹,齐帝对海公公当然不同于别人,脸上的怒气稍稍退去,重重的哼了一声:“朕自问是一个明君,此生上不负天,下不负百姓,唯一做的错事,就是对万贵妃的宠爱,朕许她一世荣华,视她如珠宝,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就算是被世人骂成昏君,也无怨无悔,可是她,让朕太失望了。” 说到这里,齐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锐利的眸子被一层悲伤覆上:“你说,如今右丞相做出如此让朕失望的事,朕怎么还能保他?” 奏折上的罪状齐帝都没放在心上,如果说贪脏枉法,只怕在朝的每一个官员,都不是清白的。 可是最让齐帝痛心的是,右丞相居然打着万贵妃的幌子,暗地里买卖官职。 此等危害社稷,霍乱朝纲的事,齐帝怎么还能忍? “皇上,您说的那些老奴都不懂,老奴只知道,您这身子受不了气,若要因为动怒让您头疾复发,老奴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海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了齐帝的太阳穴两侧,轻轻的替他按摩起来。 自古太监不能涉政,刚刚齐帝气晕了头,才会向他倒苦水。 从十多岁起海公公就在皇宫里混,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火眼金睛,说他是个人精都不为过。 齐帝的国事他怎么可能去参与,于是便借着拍马屁,把话茬给混了过去。 “你啊……”齐帝被海公公的一番话感动的心里一暖,摇了摇头轻笑了两声:“也就是你能让朕心里舒坦。” 微微闭上了眼睛,齐帝靠在椅背上,享受着海公公的按摩。 “皇上心疼老奴,老奴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老奴此生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让皇上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哪怕让老奴折寿二十年,也心甘情愿。” 海公公的拍马屁功夫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番话把齐帝哄的高高兴兴的。 思索了片刻,齐帝的心中有了主意,黑眸缓缓睁开,里面的精光一闪而过:“这桩案子,就交给晋王去办吧。” 听到齐帝的话后,海公公的心咯噔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便平静了下来,按着齐帝头的手,依旧不轻不慢的揉着,应了一声:“是,老奴遵旨。” 心中却在暗暗思忖,都说帝王的心思不可测,如今可不是见着了。 谁人不知万贵妃在进宫前与晋王爷相交甚好,齐帝如今把这件案子交到了晋王的手上。 这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如果晋王手下留情,那就说明他对万贵妃余情未了,齐帝可以趁此将他的兵权夺了。 另一方还能试探一下万贵妃,看看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一个是床上的枕边人,显然齐帝谁也不相信。 拟好了旨之后,海公公就出了光明殿。 看着布满阴云的天际,海公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皇宫里啊,要是没有个血腥味儿,那还叫皇宫吗?” 一旁的小太监凑到他的身边,讨好的笑着:“干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一拂拂尘,海公公的眼一瞪,拿指头狠狠的戳了一下小太监的脑袋,尖声尖气的骂道:“小兔崽子,以后你可机灵点儿吧,不然哪天丢了脑袋,可别怪干爹没提醒你。” 莫名的被骂了一顿,小太监不怒反笑,忙把袖子里的一颗夜明珠,偷偷的塞到了海公公的手里:“干爹疼小德子,小德子自然是记在心里的,您快给我说说,是不是要变天了?” 手中的夜明珠又圆又大,见过不少稀罕物件的海公公顿时眉开眼笑,不动声色的将珠子往袖子里塞了塞。 第94章 又一条毒计 第94章 又一条毒计 海公公又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恐怕还有大雪,告诉娘娘一声,没事就不要出来走动了,万一被冻着了,心疼的还是皇上。” 说完这句话,海公公就清了清嗓子,步下了台阶。 “送干爹。”身后传来小德子恭送的声音,海公公点了点头,便走远了。 待海公公走远以后,小德子细细品味着他的话,眼眸突然睁大:“哎呦我的娘。” 忙一溜小跑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因为上次的刺客事件,最后只找了一个不相关的侍卫顶了罪,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春香凄惨的死状就像噩梦一样,不停在浮现在万贵妃的脑海里。 加上身上的伤没有好,连惊带吓,这身子就一直没有好起来。 此时,她正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却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即一个小宫女领着小德子到了她的跟前儿。 “娘娘……”小德子轻轻唤了一声,万贵妃睁开眼睛后,见是他,便细着嗓子问道。 “怎么样了?” 小德子的眼睛往四周瞥了一眼,万贵妃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宫女都退了下去。 “娘娘,海公公说了,近日怕有大雪,娘娘不要出门走动,免得着了凉。” 这是海公公的原话,小德子不敢有任何添油加醋,说给了万贵妃听。 “海公公真是这么说的?”万贵妃的睡意顿时全无,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后,她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事情被南宫珏压了下来,齐帝也没有要为她出头的意思,万贵妃的心里不痛快,便一直佯装生病拒见齐帝,想以此要挟他。 本以为齐帝还会像以前一样,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可万贵妃忘了,齐帝非比寻常的男子,他是帝王,自然有他的傲气。 可是骑虎难下,万贵妃又不想自降身份去讨好齐帝,两人便一直堵着气。 谁知,这气堵着堵着,就堵出了事来。 从贵妃榻上下来,万贵妃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不停的来回踱步,两手不停的交搓,看向了小德子:“快去再打听一下,海公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公公一直跟万贵妃有着联系,否则万贵妃也不能如此得宠,这里头少不了他的功劳。 如今海公公说出这一番话,让万贵妃的心里犯起了嘀咕,如果不是事态严重,他也不会发出警告。 可是听他那意思,这件事小不了。 “是,娘娘。”小德子应了一声,便要往外跑去,却被万贵妃叫住了,唤了新来的一名小宫女,让她拿出了一个钱袋出来。 “这东西拿着。” 小德子接了过来,一看竟是满满一袋金子,便知道万贵妃是下了血本了。 忙拍着胸脯道:“娘娘放心,小德子一定会把事儿办好。” 万贵妃的脸色缓和了一下,对着小德子道:“去吧,机灵点。” 一下午的时间,万贵妃就在忐忑中度过,这还是自打她入宫以来,过的最难熬的一天。 索性小德子入夜时分,就回来复命了,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消息却如晴天霹雳,让万贵妃乱了手脚。 “什么?消息准确吗?” 小德子的脸上全是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的压低了嗓音道:“娘娘,千真万确,这件事已经交由晋王处理了,依奴才看,左右不过是这两天的事。” 万贵妃千算万算,她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如此不念旧情,想要将右相府连根拔起啊。 不,不行,她一定要救右相,救他也是在救自己啊。 如果没有了右相府给她撑腰她在这宫中,还不是任人宰割? 可是怎么救,如何救,万贵妃陷入了两难之中。 皇上即然下了决心要收拾万家,自然也会对她有所防备,如果此时出宫非但救不了万家,就连她自己也会赔进去。 思考了一会儿,万贵妃决定铤而走险,她要出宫一趟,亲自会一会南宫珏。 眸光落到小德子的身上,万贵妃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在他耳边低语道:“本宫要让你去办一件事。” 小德子附耳过去,万贵妃低语了几句,他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娘娘,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如果你敢坏了本宫的事,就不只是你死那么简单了。”被万贵妃一威胁,小德子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 他之所以为万贵妃办事,还不是因为她握着他全家老小的命? 咬牙点了点头,对着万贵妃道:“奴才,遵命。” “去吧。”万贵妃一挥手,小德子识趣的走了出去。 待到屋内再无一人之后,万贵妃开始脱掉身上华丽的宫装,穿上了小太监的服饰。 不多时,一个面相普通的小太监,就出现在镜子里。 易容对于万贵妃来说,这都是小儿科。 因为万世权是个痴儿,从小万柄臣就把她当男孩子对待,不仅教她识文断字,更是请了名师教她武艺和易容术。 一心想要把她培养成下一代的接班人,可是让万柄臣没有想到的是,长大后的万雨薇出落的婷婷动人,竟然入宫当了娘娘。 吃过晚饭以后,荣华便出去散步,只留楚瑜一人在宫中。 趁着无人打扰,楚瑜开始分析荣华中的毒,想要把它分解出来,好为她配制解药。 正要进入系统中时,一枚石子突然打在她的脚前,楚瑜忙后退一步,四下看时,哪里还有人影。 到底是谁呢? 把地上的石子捡起,楚瑜便看到上面包了一层纸,将纸摊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后。 楚瑜的秀眉不禁挑起,脸上露出一丝甜笑,还以为这死鬼把自己忘了呢,没想到他居然约自己在花园相见。 见荣华还没回来,楚瑜便对宫女支会了一声,不必跟着,告诉她们自己出去走走,披了大氅便出门了。 走在无人的小路上,楚瑜的心里犯了嘀咕,依南宫珏的性子,想要见她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就他那祖宗的脾气,就是闯入后宫妃子的寝殿,也会表现出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 如此一想,楚瑜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多加了一个心眼。 纸条上约她在一个偏僻的走廊相见,楚瑜不动声色的攥了一包毒粉握在手心,如约而去。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待楚瑜走到那长廊时,便看到那里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可是虽然背影很像,但气势却与南宫珏差了十万八千里。 南宫珏就算是不说话,光一个背影就能带给人威严、冷酷的感觉,可是前面的那个人,背虽然挺的很直,可是脑袋却左顾右盼,一副怕人发现的神情。 双手拢在袖子里,站在那里抖抖索索,明显的是宫里的太监。 知道此人是冒牌货后,楚瑜心里冷笑了一声,便朝前走去,离那人三步之远时,站住了:“晋王爷?” 听到楚瑜的声音,背影突然僵住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似乎在酝酿什么。 就在楚瑜眨眼之间,人影突然转身对着楚瑜就扑了过来。 如果不是她早有防备,肯定就着了这人的道儿。 在人影发动攻击时楚瑜手中的毒粉也扔了出去,只听那人哀嚎一声,便捂住了眼睛。 楚瑜趁此一个飞踢上前,将人踹了出去,不待那人起身,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楚瑜差点儿笑出声儿,居然还有长的跟男人一样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出了声音,楚瑜还以为她就是男人呢。 “哎,我问你,为什么算计我?”掌中的匕首又往里刺入了几分,楚瑜的眼眸迸出一道冷光,明明在笑的脸却让那宫女顿时白了脸。 见过杀人不眨眼的,但把杀人当游戏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哟,不出声儿是吧?”楚瑜眯了眯眼,将匕首挪到了那宫女的脸上,来回的比划着。 “要是这张脸再花了,你可就啥也没有了。” 是女人就免不了爱臭美,哪怕她长的再丑,也会在意自己的容貌。 宫女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两只眼睛来回的转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幕后的人招出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楚瑜冷冷的笑了一声:“除了你家娘娘,还有谁对我恨之入骨呢?” “谁叫你挡了万贵妃的路,你不死她便活不成。”小宫女一着急,便把话说了出来,在看到楚瑜狡黠的笑脸后,顿时神情大变急忙拿手挡住了嘴。 可是已经晚了,楚瑜已经听到了。 本来心中只是猜测是万贵妃,现在确凿无疑了。 “如果你家娘娘知道是你出卖了她,你猜她会怎么对付你?”楚瑜的话一落,小宫女的脸就苍白起来。 摇了摇头,急急的说道:“并非是我有意出卖娘娘的,是你,是你诈我。” “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一巴掌拍在小宫女的脑袋上,楚瑜恨铁不成钢的道:“兵不厌诈,你不知道啊?” 小宫女咬着唇,眼泪汪汪,突然四肢抽搐起来,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她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楚瑜:“你,你居然下了毒。” 第95章 诡计被识破 第95章 诡计被识破 “你才知道啊。”对于这个笨的要死的小宫女,楚瑜感觉很没有成就感,碰上这么个蠢笨的,简直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说,你家主子到底有什么目地?”楚瑜懒得再跟她废话,语气也狠了起来:“再不说,等你肠穿肚烂,就算有解药也活不了。” 气势一变,小宫女陡然害怕起来,急忙就招了:“娘娘只说让奴婢把你打晕,送到福寿宫,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送到福寿宫? 楚瑜思索着,福寿宫可是齐帝的寝宫,把她送到那里,那不成了…… 这个万贵妃还真是个害人精,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恶毒的法子。 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宫女,楚瑜一个手刀便将她劈晕过去。 即然她敢做初一,就别怪自己做初五了。 …… 出了皇宫,万雨薇就立马脱掉了小太监的衣服,换了一身女装,易容一番之后,一张与楚瑜相似的脸,便诞生了。 虽然很讨厌这张脸,但为了拯救万家,她必须得这么做。 因为她发现,南宫珏对这张脸,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换了张脸,行走起来也非常方便,以至进到晋王府时,冷九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七小姐,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楚瑜被荣华公主留在了皇宫养伤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学着楚瑜的调调,万雨薇挑了挑眉,笑的很是甜美:“怎么,我来找你家王爷,你还要挡着?” 眼前的楚瑜不知道为什么,冷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跟以前的楚瑜有些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上来。 总感觉她的这双眼睛,阴森森的,没有以前明亮了。 “七小姐说哪里话,我这就去替你通传。”冷九说着,便要往院里走,却被万雨薇叫住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冷九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万雨薇已经往里走了,他想了想反正七小姐与王爷这么熟,便由着她去了。 走到南宫珏屋外的时候,万雨薇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见没有一丝瑕疵之后,这才敲了敲门,学着楚瑜的声音道:“王爷。” 接到皇上的旨意后,南宫珏这几日正在收集右丞相的罪状,准备将他一网打尽。 听到“楚瑜”的声音,他疑惑的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因为劳累出现了幻觉。 可是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确实是楚瑜之后,南宫珏拧紧的眉心便舒缓开了,心中翻涌着喜悦,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怎么来了?” 南宫珏的冷漠让万雨薇有些失望,难道说楚瑜在他心中的份量不重?可是那天在她的宫中,南宫珏的狠戾她却是见识过的。 从来不喜怒于色的晋王爷,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血洗了她的宫殿,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只怕现在的她,早死了。 “见王爷劳累,我便带来了些好酒,与王爷共饮,解解乏。”万雨薇说着,便步入了殿内,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南宫珏头都没有抬,仍然在处理公务,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万雨薇今天是带着目地来的,自然不能任由气氛冷淡下去,主动上前斟了一杯酒,递到了南宫珏的跟前。 “王爷,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不理我呢?” 南宫珏手中的笔一顿,眉头蹙起,声音冷淡了下来:“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王爷……”听到南宫珏的逐客令,万雨薇情绪突然激动,一个飞扑便将南宫珏抱在了怀里。 温软的嘴唇紧紧的贴着南宫珏的耳朵,呵气如兰:“王爷,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多少次想要紧紧的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关爱,可是自从进了那个大牢笼以后,万雨薇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她是万家的长女,承载着万家的荣辱,一道圣旨便决定了她的命运。 个人感情和整个万家相比,显的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还没等万雨薇嘴角的笑容勾起,便听到南宫珏冷冰冰的声音:“滚。” “王爷,我喜欢你啊,一直都很喜欢你。”借由着楚瑜的这张脸,万雨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南宫珏的眉头紧皱,一把将挂在他肩上的“楚瑜”推开,随即站起了身来:“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被南宫珏拒绝,万雨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轻笑起来:“王爷,小七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然王爷对我有意,小七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说着,伸手便将身上的衣衫拉开,露出了雪白的肩头。 “王爷,你不抱抱我?小七好冷……” 南宫珏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可知,你现在是在自掘坟墓?” 他的态度,终于引起了万雨薇的警惕,心虚的看了四周一眼,不解的问道:“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小七不懂。” “本王话尽于此,凭你的聪明不可能参不透。”南宫珏说着,随手将一件衣服扔到了万雨薇的身上。 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却如刀锋一般刺入她的心口。 看着他冷冰的眼神,万雨薇突然醒悟过来,皇宫戒备森严,怎么可能她易个容换个装,就这么轻松的出了宫。 细想之下,不由的冷汗直冒,好像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谢了。”冲着南宫珏低低的一语,万雨薇转身便往外走。 可是南宫珏却丝毫不逞她的情,冷冷的道:“你不必谢本王,本王不过是为了自保。” 如果今天万雨薇被人发现在他这里,无论南宫珏是不是清白的,他都逃脱不了与后宫妃子私通的罪名。 到时齐帝还会信任他吗?说不定会落得个和八皇子一样的下场。 可是万雨薇却认为,南宫珏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冒死让她逃走。 “那,我的父亲?”她还是不死心,想要从南宫珏的嘴里套出些话来。 “本王只是按章程办事,其他的不在本王的考虑范围之内。”南宫珏低低的一语,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万雨薇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深深的看了南宫珏一眼,哀怨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惜。 可也仅仅是一瞬,便被一抹狠辣代替。 虽然今天南宫珏救她一命,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放楚瑜一马,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南宫珏又怎么会对她不理不睬。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哪怕你日后怨恨我,我也不后悔。” 按照时间来看,楚瑜现在怕是已经到了齐帝的床上。 就算是南宫珏进宫,也救不了她了。 “你什么意思?”南宫珏冷冷一问。 万雨薇轻浅一笑,不答反问:“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一眼就可以认出我不是那个女人?” 她自认易容术做的可以以假乱真,就连冷九也没有发现破绽,怎么南宫珏却将她认了出来。 “味道。”南宫珏面无表情的道。 楚瑜的身上总有一种不同常人的味道,是那种香气和药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不同于脂粉的香气,却也不像是药材的味道那么刺鼻。 总之闻着很舒服,让他很安心。 万雨薇不由的后退一步,原来从她进入这个房间起,南宫珏就发现她是假的了。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南宫珏之所以先回答她,完全是不想浪费时间。 如今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也该回答他了。 “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狠狠的丢下这句话,万雨薇便翻墙而去,轻功卓绝点尘不沾。 任谁也想不到,在皇宫中受万人瞩目的万贵妃,竟然是个高手。 “冷九。”南宫珏朝门外喊了一声,冷九便推门而入。 “爷,有何吩咐?” 放下手里的公务,南宫珏抬眸看向冷九,俊朗的面容有些阴沉:“七小姐现在何处?” 在荣华的宫中,南宫珏派了暗卫保护楚瑜,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冷九正想跟南宫珏回禀这件事,便道:“爷,有人假扮你,骗七小姐出了福泽殿。” “然后呢?”南宫珏不相信他的人这么没用,连个人也看不住。 冷九的面容抽搐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把这件事说出来:“七小姐很聪明。” 酝酿了半天,冷九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楚瑜,可是在他的心里,却不由的感到一阵森寒。 这七小姐若要发起狠耍起手腕来,简直比自家的主子还腹黑。 简单的跟南宫珏说了楚瑜做的事后,冷九抬眼偷偷的看了南宫珏一眼,发觉他的面色竟然缓和了。 刚刚还弥漫在他身上的杀气,竟然不知不觉中散开了。 “只要对父皇无害,由着她去吧。”南宫珏幽幽的道,然后像没事人一般,又开始处理手上的公务。 冷九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心中暗想爷您也太好说话了,楚瑜陷害万贵妃是她活该。 可是这里头,还有你的亲爹啊。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不追究了不过问了? “怎么?还有事?”见冷九还立在这里,南宫珏不由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冷九便觉得身上的汗毛又张开了,忙摇了摇头:“没事,今天晚上天寒,我这就给爷烫壶酒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第96章 示威 第96章 示威 施展轻功万雨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皇宫,刚刚脱下衣服还未来得及卸妆,就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她的心一惊,忙把头发打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做成一副将要就寝的模样。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齐帝入了殿门,万雨薇忙屈膝:“臣妾拜见皇上。” 齐帝走到她的面前,并未伸手去扶,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起吧。” 随后,便坐在了太师椅上,一副淡漠的模样。 都说伴君如伴虎,万雨薇此时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如果在她以前受宠前,齐帝定会亲自将她扶起,哪里会像今天这样给她冷脸看。 不知道齐帝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小心点总会没错,万雨薇脸上带笑,娇媚的道:“皇上今日怎么过来了?” 齐帝带着审视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万雨薇的身上:“爱妃,这是要就寝吗?” 明明是关爱的询问,可是与他冷冰冰的语气参和在一起,就让人感到无端的恐惧。 万雨薇的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难道齐帝发现了什么? 还是她的计划出了岔子,这个时候他应该宠幸了楚瑜,怎么还会跑到她的宫里来。 心中一番胡乱猜测,万雨薇的心也跟着慌了。 “白天散了会儿步,到了晚上就觉得乏了,臣妾不知皇上要来,正要睡下呢。” 齐帝淡淡的哦了一声,锐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在万雨薇的身上一扫,话锋一转,严厉的道:“爱妃虽然不知道朕要来,但却把人送到了朕的床上,这份心意,朕是该收下呢,还是不该收下呢?” “皇上……”万雨薇顿时慌了神,忙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看齐帝的眼睛。 心如打鼓一般乱跳着。 这时,几名侍卫押着一名宫女进了殿来,重重的一推便将那名宫女推倒在了地上。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万雨薇杀了她的心都有。 这个小德子怎么回事,明明她说的是让身边的死士去做这件事,怎么到头来却换了个蠢的要死,倒夜香的粗使丫头来。 站在一边的小德子,也是一脸的惊讶,万雨薇的话他可是记在心里的,明明他找的是死士,怎么到头来,却换了这个笨丫头? 两人的脸上完全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坏了她的事。 “爱妃,这就是你对朕的心意?”齐帝都快要气炸了,本以为万贵妃知错了,专门送了美人到他的床上以此来挽回他的心。 可是走到床前,掀开帐幔一看,齐帝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不假,可却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丑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一个哑巴。 身为帝王的尊严被挑衅,齐帝愤怒到极致,这才命人将这宫女拿了,特意到万贵妃这里兴师问罪。 万雨薇有口难言,明明陷害的是楚瑜,可是现在却成了她宫里的粗使丫头,如果这个丫头有几分姿色也就罢了,偏偏丑的不堪入目,她连说谎的余地都没有。 几步上前,对着那个丫头狠狠的就是一耳光,尖着嗓子质问道:“大胆奴婢,本宫明明让你把秋兰送过去,你怎么会爬到皇上的床上?”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耳光,那小宫女呜呜的哭喊起来,可是苦于不能出声,只能胡乱的摇着头。 见她这副样子,万雨薇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定是你前几日挨了本宫的话,怀记在心,想要报复本宫是不是?” 小宫女委屈的不得了,她是接到一个小太监的话,让她到一个地方等着,等有人过来就扑过去。 说要是差事办好了,万贵妃少不了她的好处。 可是差事没办成,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 “皇上,臣妾有罪。”知道小宫女成了哑巴,万雨薇的胆量也大了起来,反正她也不能说话,黑与白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是臣妾管教不严,才会出了此等丑事,臣妾恳请皇上治罪。”说完,便对着齐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几个头磕下来,额头已然是通红一片,隐隐的有血迹流下。 齐帝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虽然他气恼万雨薇,还不是因为自己的面子作祟。 几天不见,想要来见她,可是苦于找不到台阶下。 如今,正好借着今天的事,挽回一下帝王的颜面:“你太让朕失望了,如此不懂事,怎么为后宫做表率?如果朕今天不严惩你,难以服众。” 其实齐帝想的是,先小小的吓唬一下万贵妃。 让她想想清楚,在这后宫之中,如果没有他,她是寸步难行。 再加上万柄权的事,齐帝也感到如今的万贵妃,权力也实在太大了一些。 “如今,朕便去了你的六宫协理之权,从今日起,你就好好的在宫中闭门思过,等到想清楚了,朕再诏见你。” 这是要被打入冷宫了吗? 万雨薇的身躯微微一震,随即感到一股凉意从头袭到了脚,宫中多少受宠的女人,因为一步棋走错,便悔恨终身她不是没有见到过。 难道她要步那些女人的后尘,也要老死宫中吗? 不,她绝不那样活。 “皇上。”在齐帝起身的瞬间,万雨薇便扑到了他的脚前死死的抱住了他,哽咽的道:“皇上是不喜欢薇儿了吗?难道皇上先前对薇儿说的甜言蜜语,都不作数了吗?” 一声声音哭诉,让齐帝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可是一想到万雨薇和万柄臣的所作所为,他的心就凉了起来。 如果此次不能给万雨薇一个教训,只怕日后她的胆子更大,想到此冷冷的一拂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乱棍打死。”威严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海公公会意,对着殿外的小太监一挥手:“还不赶紧把这个碍眼的东西拉出去。” 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皇上的脸面往哪儿放? 小太监进来,把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拖了出去,空气中只留下她呜呜的哭喊声。 待到人全部走后,万雨薇抹了把泪水肆虐的脸,反身一个耳光打在了小德子的脸上:“大胆狗奴才,居然敢坏本宫的事。” 挨了一记耳光小德子急忙也跪在了地上,从皇上进来他的心就噗通乱跳,再看到那名宫女时,更是吓的魂儿都飞了。 好在皇上对万贵妃还有一丝不忍,只是夺了她的六宫协理之权,打死那个宫女了事。 否则,只怕现在整个雨薇宫的人,都小命不保。 “娘娘饶命,小德子不敢撒谎,奴才确实是找了死士去做的,可是后来怎么变成了那个宫女,奴才也不得而知啊。” 整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万雨薇瘫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小德子的话细细思索起来:“你去把那死士找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不到万不得已万雨薇是不会正面与死士见面的,她的一切命令都是由小德子传达。 对啊,只要把死士找来,不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 小德子忙退出殿外亲自去寻,可是才刚出了宫门,便见一个黑影从高处落下,砸到了他的面前。 吓得他哎呦一声,出了一身冷汗。 壮着胆子去看,不由的魂儿都飞了,只见躺在地上的人双目圆瞪,满脸是血,已经没有了气息。 这,这不就是他正要去寻的死士吗? 小德子连滚带爬的跑回了雨薇殿,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万雨薇讲了。 “娘娘,这件事太邪乎了,难道真的是应了老道的那句话?” 在楚国公府内,那老道的话还响在耳边,只要娘娘不主动去招惹,定能保你一世荣华。 当时听这话时,万雨薇差点儿就信了,可是她这个人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又心狠手辣,楚瑜挡了她的路,她怎么会善罢甘休? “大胆狗奴才。”万雨薇重重的一拍桌子,杏目圆瞪:“如果再让本宫听到这样的话,小心你的皮。” 被万雨薇一呵斥,小德子哪里还敢多言,缩着脖子站在一边。 可是万雨薇却想明白了,在这皇宫之中一定还有高手在暗中保护着楚瑜,刚才的那个死士,就是对她的警告。 齐帝回到宫里以后,还是余怒未消,转身问海公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 海公公当然明白齐帝的意思,他问的是监视晋王和万贵妃的影卫。 提到这件事,海公公有些为难的道:“回皇上,至今无人复命。” 一连派出去了三个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身为暗中保护皇上的人,他们就是哑巴、聋子、瞎子,没有生命,没有情感。 就像影子一样,无条件的服从皇上发出的命令,他们不知后退只知前进,如果有人挡了他们的路,只会与敌人拼死搏斗。 如今已经过了复命的时辰,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全都死了。 齐帝的手攥起,一拳砸在了桌案上:“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连我的人都敢动。” 现在晋王的势力越来越大,齐帝千防万防,却还是防不住。 在这几个皇子当中,最被人看好的就是晋王,他文才武德手上又有兵权,如果他想夺位,那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第97章 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第97章 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按理说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齐帝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想到他的母妃齐帝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 有心想要下了他的兵权,可是整个大齐却找不到一个像晋王这样的武将。 可是不下他的兵权,任由他坐大,又怕他将来有朝一日,会起了争储的心。 虽然现在的太子不得齐帝的心,最起码他对这个儿子是放心的,不会让江山送到外人的手里。 挥了挥手,齐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难道是自己老了吗? “皇上。”海公公极少参与朝政,可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还是会适时进言的。 只果任由晋王坐大,到时他还得落得了好? “您不必忧心,眼下各个皇子都已经成人,何不早早的为他们成了家,安定下来?” 这话算是说到了齐帝的心坎里,成家就意味着大局落定。 只要百姓认定了一个继承人,就算是他们起了造反的心,也不敢擅自行动。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甚好。 齐帝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向海公公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也就是你能宽解宽解朕。” “哎呦,瞧皇上说的,为皇上鞠躬尽瘁,那不是老奴该做的吗?”一面谄媚的笑着,一边拍着马屁,齐帝被海公公的样子逗的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选谁做晋王妃,齐帝却犯起了难来。 即要选一个身家不那么厚实的,还要一个不能太聪明的,否则这两夫妻联手,那还得了? “依老奴看,不如百花宴上,皇上挑几个妥当的,从中选一个?” 齐帝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那些千金小姐他都没有见过,又怎么选出人来。 …… 虽是入夜时分,可是整个公主府却是灯火通明,拳头大的夜明珠高悬在屋顶。 柔和的光线自从头顶洒落,室内一片明亮。 楚瑜一手托腮,一手执棋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要陪着荣华下棋。 哈气一个接一个,直困的头像小鸡啄米。 在这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人们便也想出了许多个自娱自乐的法子,下棋便是其中之一。 也不知道荣华从哪里学了来,非要拉着楚瑜一起玩儿。 “啊,不行不行,我要落到这里你便会吃了我,我要悔棋。”说着,胖乎乎的小手便往棋盘上伸去。 楚瑜的困意顿时全无,一手按住了她:“还悔?我都让你几步了?” 要是再这么悔下去,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 有心想让她赢吧,荣华虽胖人却不傻,非得要让她拿出实力来,否则就没完没了。 “你再让我一回,就一回好不好?”荣华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像个包子,可怜兮兮的道。 “悔吧悔吧。”最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好像不让她悔棋自己就像十恶不赦的坏蛋。 楚瑜重重的叹息一声,头磕在桌上,心想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下棋这种活动即枯燥又乏味,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玩的。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从这里面解脱出来。 咬着手指想啊想啊,突然楚瑜的眼前一亮:“荣华,想不想玩个更好玩的?可以四个人一起玩,还能赢钱的。” 荣华正闷头思考,听到楚瑜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想啊,你脑子里的弯弯绕那么多,快说与我听听。” 在这皇宫里每天都跟坐牢似的,都快把她逼疯了。 “那你给我准备136块玉石,我把图纸画下来,你让工匠照着上面去做,到时我再教你玩法。”对于荣华来说,玉石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别说要136块,就是再多她也拿的出来。 “要多大块的?这么大?”荣华财大气粗,比划出了一个西瓜的大小,看得楚瑜直咽口水,忙把她的手按下,用手比出了二三寸长大小的样子:“用不了那么大,这么小的长方块就行。” 要是照荣华的大小,那不还得是巨人玩的啊。 荣华哦了一声,一脸兴奋:“好,你先画图纸,我这就差人去找。” 眼下已经是午夜了,这个夜猫子却精神头儿十足,楚瑜忙一本正经的道:“不急,做这个我必须精神力十足,今天先缓一缓,明天再做。” 荣华了然:“你放心的养精神,没人敢打扰你。” 说完一挥衣袖,让宫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楚瑜一脸高深的点了点头:“公主明天就能见分晓。” 待到荣华一走,楚瑜整个人便如没了骨头一般,嗷一嗓子就扑在了大床上。 伺候这些权贵,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可是她刚扑在床上,便觉得窗外有道黑影如鬼魅一般滑了过去。 虽是不信邪,但楚瑜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以前就看电视上说,皇宫里有多少冤魂因为投不了胎,长年飘荡在原地不得解脱。 难道说自己如此好命,碰见了阿飘? 这样想着,身上的汗毛便一根根的立了起来,裹了裹身上的棉被,楚瑜嘴里小声儿的嘀咕:“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我只是在此借住几晚,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若说我不呢?”突兀出现的声音,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身子一滚便缩到了床里头。 正要高声尖叫,便见床前多了一抹黑影,倏然凑到了跟前儿:“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乌漆麻黑的夜色里,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低沉的声音一入耳,楚瑜丢了的魂马上归了位。 狠狠的一拳打在面前男人的身上,压低了嗓音道:“南宫珏你这个混蛋,装神弄鬼的是不是想吓死我?” 将伸过来的小手攥住,南宫珏的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也有怕的时候?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居然还会怕?” 他的眼神太过锐利,带着洞穿一切的精芒,让楚瑜的气势一下子矮了下去:“什么意思?” “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玩调包计,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南宫珏的这番话说的不紧不慢,神态更是带着一股子慵懒散漫的劲儿。 可是他的这副模样落在楚瑜的眼里,就跟上了刑场差不多,心里一急便将晋王爷的嘴捂了个严实。 “你知道什么了?”揪着南宫珏的衣领子,楚瑜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别忘了咱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把我抖出去,小心你也逃不了干系。” 掌心底下是温软的唇瓣,均匀的呼吸洒在手背上,如火烫了一般,楚瑜的心猛的狂跳一气儿,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轻轻的扯下她的小手,南宫珏回她一个没出息的眼神,身子往后一靠,一副祖宗的模样:“把你抖出去本王能捞到什么好处?” 嗯?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楚瑜算计的可是他的老子,身为儿子能说出这种话,让楚瑜觉得…… 嗯,真他娘的爷们儿。 “你一点也不生气?”拿指头戳了戳倚在床头的南宫珏,楚瑜问的小心翼翼。 半夜三更的潜入她的房间,不是来找她秋后算帐,难道还是来聊天的? “为何生气?”南宫珏淡淡的一语,黑眸流转间似有无数光华闪耀,看的楚瑜的眼都直了。 这货,还真是一个祸害。 长的这么好看不说,还挺会疼人。 “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事,让本王不痛快?”在楚瑜心思转动间,南宫珏抛出一个让她语塞的话题。 算计皇上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谁知道这墙后面有没有什么耳朵贴着。 坏笑了一番,楚瑜的心落到了肚子里,长出一口气:“怎么可能,像我这么乖的人,怎么会做让王爷不痛愉快的事?” 即然他有心掩盖,楚瑜也不会傻乎乎的再提,可是怎么看,南宫珏都像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只是对于他时不时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楚瑜很反感,再怎么说自己跟他还不是夫妻呢。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半夜老往自己的房里跑,这叫什么事儿? “夜深了,王爷是不是还有许多公务处理,我就不留你了。”对于楚瑜的逐客令,南宫珏根本没放在心上。 手枕在脑后一条大长腿屈起,身子一侧似是呢喃似是梦语的道:“给爷捏捏,这几日肩膀疼的厉害。” 这几日寒气重,再加上不注意疼的更厉害了。 楚瑜嫌弃的撇了撇嘴,虽然不情愿,但小手还是捏了上去。 想她一个穿越人士,居然不按套路走,人家穿过来之后是美男在怀,金山银山用不完。 她倒好,这白天伺候公主,晚上还得伺候王爷,整个一苦哈哈的小力工,而且还不敢要工钱。 许是楚瑜捏的舒服了,南宫珏的鼻腔轻哼了几声,惹得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谁说女人的声音像妖精似的勾人魂儿,这男人要浪起来,还真就没女人什么事儿。 别看南宫珏外表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式,可他此时在这一躺,那勾人的模样,任哪个女人见了都恨不得扑上去。 楚瑜一边按着,一边苦中作乐意,脑海里全是一些少儿不宜的镜头,不知不觉嘴角就勾起来。 第98章 王爷也八卦 第98章 王爷也八卦 她的唇形本就好看,微微向上翘着,这么一笑脸颊上就露出一对小酒窝。 可偏偏没有那乖巧的模样,任谁一看都知道她在转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呢。 “好笑吗?”一直闭着眼睛的南宫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黑眸生出了些许凉意,顿时让楚瑜脑海里的小黄人全都跑了精光,后背都浸出一层冷汗。 心虚的别过脑袋,楚瑜的专注点放在了手上,很是一本正经:“爷这胳膊要是再不精心养着,只怕以后很难痊愈了。” 淡淡的哼了一声,南宫珏应的漫不经心,好看的眉眼盯着楚瑜一眨不眨的看着。 老被他这么看着,任是楚瑜有再大的定力,此时也怂了:“爷,我错了。” 又是一声冷哼,不过较刚才的冷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楚瑜感觉身上的汗毛全都炸开了,难道说南宫珏会读心术,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额上挨了一记弹指,楚瑜疼的眼泪哗哗,却见南宫珏一副慵懒的模样,不疾不徐的道:“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点也不长进。” 刚刚有些得意忘形,被南宫珏猜到楚瑜一点也不意外,虚心的道:“是,受教了。” 老这么按着也是治标不治本,楚瑜见南宫珏的眉头紧皱,便猜到他的伤又加重了。 “给王爷扎两针吧,再配着药吃,能好的快些。” 南宫珏微微点了点头,得到他的允许,楚瑜便将他的外衣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 目光落到他白皙的肤色上时,脑海里蹦出了上次两人在温泉里的情景来,楚瑜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忙收敛了自己的心思,从系统里拿出一套银针,往南宫珏肩膀上的穴位扎去。 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楚瑜便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他说着话儿:“要是王爷再疼了,便叫人唤我一声儿,我去府上给王爷治病。” 老是这么大半夜的往她房里头钻,他受得了,可楚瑜却受不了。 白天黑夜的这么熬着,她的皮肤都要老了。 还是轻轻的一哼,南宫珏点了点头:“其实,本王今晚也只是好奇,想要来看看宫里闹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一出,楚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何着王爷他老人家闲的没事干,打听八卦来了? “其次,就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不等楚瑜消化完,南宫珏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什么事儿?”楚瑜惊讶的道。 南宫珏黑亮的眼眸掠过一抹玩味儿,眸光在楚瑜的身上转了转,这才悠悠的道:“本王要恭喜你。” “恭喜什么?”怎么看南宫珏都像夜猫子进宅,楚瑜有种感觉,他说的肯定不什么好事。 “恭喜你又多了一个小娘啊。”低沉的声音如流珠一般从南宫珏的喉咙溢出,楚瑜却顿时惊呆了眼。 小娘?这是唱的哪出大戏? 见楚瑜一脸惊愕,南宫珏轻笑一声,又道:“楚国公老当益壮,前些日子纳了一房小妾,如今可是春风得意……” 后面的话楚瑜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南宫珏那句小娘甚是刺耳。 他大爷的,万恶的封建社会。 她怎么忘了,现在的楚怀仁正当壮年,纳几个妾那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如果他愿意,就是再纳十房,也没人管得了他。 到时再生出一堆小萝卜头,因为争夺家产而打的头破血流,那国公府可就热闹了。 一想到那样的日子,楚瑜就头疼,不行她得尽快从国公府抽出身来。 “如果皇上下旨,你我什么时候能完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现在她名下还有几间铺子,到时带着这些嫁妆到晋王府,她也好躲个清静。 整个晋王府就她一个女主人,府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如果愿意的话,抬出自己王妃的身份,那整个京城还不是由她横着走?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南宫珏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楚瑜,见她一副认真脸,心思一转便猜到了几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十六岁便能嫁过来。” 他说的不出意外,是指没有战事,还得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遇到战事南宫珏就得带兵出征,这仗什么时候打完,谁也不知道。 要是顺利,三五个月就完事了,要是不顺利,三年五载只怕也完不了。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就更好理解了,如果连年灾害不断国库空虚,哪里还有心情给王爷操办婚礼。 一瓢凉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浇了下来,让楚瑜从心里凉到了骨子里。 现在她十五岁,也就是说,十六岁才能嫁人。 这一年的时间她都得呆在国公府,看着府里的勾心斗角。 “前些日子才送了嫁妆,今天就想着过门了?”南宫珏凉凉的声音响起,虽然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楚瑜就是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在幸灾乐祸。 她都怀疑,南宫珏这个人是不是从小缺爱,嘴才这么毒。 正了正身子,楚瑜认真的道:“爷,明天我想回府。” 楚怀仁娶几个都跟她没有关系,但百花宴近在眼前,她得赶紧回去准备着。 老在这儿陪着荣华瞎闹,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你随时都能出宫。”南宫珏给了她一个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的表情,看得楚瑜心里直憋屈。 她要是随时都能走,还用得着跟南宫珏讲? “我的意思是,明天王爷能不能把我带出去?”荣华整天缠着她,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宫的话。 见南宫珏紧闭着眼眸,一副沉思的样儿,楚瑜生怕他不答应,忙又道:“我要是出了宫,也好给王爷治病不是?” 半响,南宫珏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从嘴里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听说,你答应给荣华做什么牌子?” 楚瑜下意识的嗯了一声,顿时觉得不对,她给荣华做麻将的事不过是刚才的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南宫珏就知道了。 对上楚瑜疑惑的眼神,南宫珏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了过来:“要是没有个心腹在你身边,现在你小命儿早就没了,依万贵妃那么心狠的人,怎么可能会找那么不中用的人?” 心腹、小命儿、万贵妃,不中用的人,这些词汇连在一起,楚瑜顿时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你把万贵妃派来的人,全杀了?”楚瑜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南宫珏回她一个凉凉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顿时,楚瑜只觉得身上直冒冷气,她在这宫里住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发现有个影卫在她身边盯着。 “那我起床洗澡出恭,岂不是被他看了个精光?”身为女人被一个陌生男子看了这么多天,那感觉就像有个人在家里安了望远镜,时时偷窥她。 “除非他不要命了。”南宫珏的语气陡然阴冷起来,让楚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心里替那位仁兄默哀了一下,遇上这样的主子,也算他倒霉。 “那就好,那就好。”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楚瑜笑的很是牵强,又听南宫珏道:“把牌子给她做完,本王再来接你。” 提起这个小姑姑南宫珏就头疼,要是让荣华知道他把楚瑜带走了,那还不掀了他的晋王府? “好说好说,明天就能做完,王爷按时来接我就行。”说着话,楚瑜的瞌睡就袭了上来。 哈欠一个接一个,困的眼泪汪汪,可是再看南宫珏,双眼炯炯有神,一点儿想走的意思也没有。 他不走,楚瑜也懒得再理他,装作很困的样子,头一歪便栽倒在被褥上。 果然,没多久南宫珏便识趣的起了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瑜,便翻窗而去。 本来是装着不理他,假睡一会儿,可谁知这一闭眼再睁眼,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想着今天答应要给荣华的东西,楚瑜只得撑着身子起来,先把图纸画好,然后再送到工匠那里去。 如此忙碌了一个时辰,楚瑜才算凭着记忆把一副牌画好。 “小七……”楚瑜这才放下笔,外头就传来了荣华的声音,没等她回答,门就被人大力推开:“做完了没有?” 因为昨天晚上楚瑜的话,荣华一早就醒了过来,本来想过来的但因为楚瑜说不能让人打扰,便一直忍着没有过来。 眼下快日上三竿了,实在忍不住了便跑了过来。 “早就画好了。”指着桌子上叠的画稿,楚瑜扭了扭脖子,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看着那堆画稿,荣华的眼都直了:“居然这么多,看起来就很好玩儿。” 岂止是好玩,楚瑜心中默默的吐槽,这玩意儿玩起来,能让人倾家荡产。 “我这就送到工匠那里去。”荣华说着,便命人将画稿小心收好,装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 正当楚瑜想着怎么跟荣华说告别的话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倒在荣华的脚下,那表情跟过年似的:“公主,雨薇殿出事了。” “万雨薇死了?”荣华一脸欣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自打知道楚瑜吃了她的亏以后,她就想着法儿的要跟她过不去。 “不是。”小太监一脸着急:“皇上下旨,要抄了右相府。” 第99章 收拾小白莲 第99章 收拾小白莲 “什么?”荣华惊讶的张大着嘴巴:“我那皇帝哥哥居然想通了?终于舍得动他那心肝宝贝儿了?” 整个皇宫,只怕也只有荣华敢这么说话了。 站在一边的楚瑜,默默的汗了一下,看着四周一脸惶恐的小宫女和太监,忙拽了一下荣华的袖子:“公主,小心隔墙有耳。” 荣华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得意忘形,忙收敛了情绪,端着公主的架子道:“去把我给皇上准备的参汤端过来,这大冷天的只怕他的头疾又要犯了。” 说完,便扫了楚瑜一眼:“七小姐,你医术精湛,也一起去吧。” 趁着没人,荣华向她狂眨眼睛:“走啊,看热闹去。” 楚瑜的心扭巴成了一团,特想对荣华说,这种掉脑袋的事儿,能不能别拉上她? 被荣华拉着,一行人到达光明殿的时候,大臣们正往外走,人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浓重的阴郁。 皇上一直宠信着万贵妃,如今却把右相府连根拔起,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谁也不信。 一旦某个势力大到他不能掌控时,就该那家倒霉了。 虽然人人心里清楚,但面上却还带着僵硬的笑脸,只是那笑容却达不到眼底。 见到荣华公主出现,各个都恭敬的行礼,荣华却懒得搭理他们,径直往内殿走去。 走到光明殿外面时,便看到万贵妃满脸泪痕的跪在殿外,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晕倒。 跟在荣华身边的小太监在她耳边低语:“万贵妃得到消息后,就一直跪在殿外,想要皇上对右相大人网开一面,看这样子,最起码跪了有三个时辰了。” 荣华挑了挑眉,一脸了然的模样,随后对着楚瑜道:“看我今天怎么为你出气。” 楚瑜虚虚的拉住荣华的袖子,样子很是为难:“公主三思,再怎么说她也是贵妃,这样不好吧?” 其实,从见到这个万贵妃开始,楚瑜的心里就开始磨刀了。 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在雨薇殿里受的那些罪了,到现在后背上的青紫伤痕还没有好呢。 只是可惜啊,自己人微言轻,斗不过她。 “怕什么,有本公主在。”荣华一拍胸脯,豪气万丈的道。 不怪她看万雨薇不顺眼,只能说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身为皇上的妃子还妄想着跟南宫珏勾勾搭搭。 那不是陷南宫珏于不义,给她哥头上戴绿帽子吗? 说话间,荣华已经走了出去,像是没有看到万雨薇这个人,对着一边的小宫女骂道:“你们眼都瞎了吗?万贵妃身娇肉贵的,怎么让她跪在这里?” 几个小宫女面面相觑,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动万雨薇啊,再者说了她是自愿跪在这里的。 万雨薇的心里也生着嘀咕,她跪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见皇上一面,想当面向他求情。 现在这个荣华冲出来表面上看似是为她好,谁知道她心里再想什么? “谢公主关爱,臣妾只想见皇上一面,求公主成全。”一大早她就跪在了这里,可是皇上像是有意在躲着她,根本就没有出殿。 万雨薇心里着急啊,现在也不知道右相府是什么情况,如果再见不到皇上,那右相府就完了。 “来呀,给万贵妃换个地方跪着。”荣华的命令一出,立马有两个小宫女走上前来,将万雨薇给搀扶了起来。 按照荣华的意思,将她扶下了台阶,跪在了一处让人看不到的地方。 “万贵妃,本宫也是一片好意,你跪的地方又冷又硬的,万一被我皇兄看见了,岂不心疼?”荣华拿手挡了挡太阳,调皮的一笑:“这个地方又背风,又有阳光照着,最是合适不过了。” 万雨薇心里这个恨啊,她跪的地方被一块大青石挡着,背风的同时也把她给挡住了。 就算是皇上出来了,也看不见她。 阳光照在她白嫩的脸蛋儿上,只怕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把她娇嫩的皮肤晒伤。 心里虽然气的几乎要晕过去,但面上万雨薇却还是一副感激的模样:“谢长公主。” 荣华胖乎乎的小手一摆,笑的很是无害:“万贵妃还真是客气。” 万雨薇被气的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 “小七,快把参汤端来,我要亲自给皇帝哥哥送过去。”被荣华点名儿,楚瑜只好上前,将参汤端到了手里。 可还没等她拿稳,荣华伸手过来接,中听咣当一声,那参汤扣到了万雨薇的头上。 汤汤水水顺着她的黑发往下流淌,万雨薇做梦也没有想到,荣华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收拾她。 旁边几个路过的小太监看见了,恨不得把头扎到裤裆里,看都不敢看小跑着就走了。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参汤虽然不烫了,但这么冷的天气泼到身上,也实在不好受。 万雨薇是娇贵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个气,顿时就按奈不住了。 料想她就会是这种反应,一向在皇宫里横走着的荣华,还会怕她一个小小的贵妃。 抬着下巴,摇晃着脑袋道:“怎样,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噗,楚瑜差点儿喷了。 要不是以她对荣华的了解,都以为她也是穿过来的了。 一口气卡在万雨薇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气的她浑身颤抖,脸都成了白色。 虽然万雨薇收拾不了荣华,但她能收拾楚瑜啊。 目光一扫,如刀子一般落在楚瑜的身上:“小贱人,当初我就该一刀杀了你。” 先前楚瑜吃了她几次亏,可现在有荣华这个金牌在,她可不怕:“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命大,让贵妃娘娘失望了。” 或许是被荣华气的失去了理智,万雨薇竟忘了自己跪在光明殿前的目地,现在被楚瑜一气,竟然站起了身来,伸手便往她的脸上打去。 可还未到楚瑜的跟前,她的身体便被荣华抱住了:“万贵妃,你小心脚下。” 同时眼神示意楚瑜,揍她。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楚瑜顿时抡圆了胳膊照着万雨薇光滑的脸蛋就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是报你在楚国公府咄咄逼人。 啪又一声脆响,万雨薇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两边的脸上出现了五道手指印。 这一巴掌,是报你在雨薇殿的心狠手辣。 万雨薇的脸被打的歪向了一边,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副快要吃人的模样:“你居然敢打本宫?” 楚瑜揉了揉发麻的手掌,嗤笑一声:“我说过,如果你整不死我,我必千百倍的奉还。” 荣华见仇报的差不多了,猛的松开了抱住万雨薇的胳膊,突然的失重让她跌倒在了地上。 现在的她头发散乱,脸颊红肿,一身华丽的衣裙也皱皱巴巴,坐在地上俨然像个村妇。 楚瑜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万贵妃不必觉得委屈,有因才有果,您说,对吗?” 比起这两记耳光,加在楚瑜身上的伤痛那不是小巫见大巫。 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楚瑜直觉得这些天来受的窝囊气,全都散了出去,整个身体都说不上来的愉悦。 “如果你觉得委屈,尽管去我皇帝哥哥那里告状。”半威胁的丢下这句话,荣华重重的一哼:“要是我皇帝哥哥看到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看他还会不会宠你。” 说完便拉着楚瑜耻高气昂的走了。 身后传来万雨薇低低的啜泣声,楚瑜知道就算是荣华不警告她,她也不敢去告状。 在右相府如此落魄的时候,她一个失宠的妃子,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呢? 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看着巍峨的宫殿,楚瑜才真正的认识到,皇权有多么的可怕。 想要一个人生,便生,想要一个人死,便死。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华衣墨发,白狐大氅披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如落入凡尘的嫡仙。 英挺的身姿像一尊恒古的玉雕,在见到南宫珏的时候,楚瑜的心开始狂跳。 “哎,大侄子。”大老远的荣华就朝南宫珏飞奔过去,楚瑜被她一路拉扯着,几乎都快飞起来。 南宫珏此次进宫是来复命的,将右相府查抄之后,万柄臣的罪状远比齐帝想象中的要重。 光是府中的奇珍异宝,三天三夜也捡不完,更不用提其他的了。 齐帝大怒,一个小小的右相,竟然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富有,当时就下旨把万柄臣下了大狱。 出了光明殿,南宫珏刚在殿门口不远处站定,便看到了前方一抹小小的身影。 虽然是昨天晚上见到了,可是今天一见,心中却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似乎每次见楚瑜,她都有不一样的一面,她的委曲求全,她的狡诈,以及今天的大胆。 这样的女人非但没有让他反感,南宫珏反而还有些欣慰,懂得拿捏分寸、审时度势,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面前的两人稍稍站定,楚瑜被荣华拽着一路狂奔,鼻尖都渗出了些汗珠,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很是可爱。 “大侄子,你来的刚刚好。”荣华一口一个大侄子叫的很是顺口,南宫珏的脸也越来越黑。 “走,跟我们玩游戏去。” 第100章 猪一样的队友 第100章 猪一样的队友 算算时间,工匠应该画完送到她的宫里了,荣华还记得楚瑜说过,这是四个人玩的。 如今逮到南宫珏,她能不开心? “我还有公务在身。”对于她们的游戏,南宫珏没有丝毫兴趣,瞄了眼一旁的楚瑜,说道:“近几日我的旧疾复发,正好七小姐也在,随本王一同回府吧。” 楚瑜巴不得想要离开这里,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行。”荣华一声冷喝,拦在了南宫珏的面前:“如果你不陪我们玩,今天别想出宫。” 她的蛮横整个皇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南宫珏淡淡的拧眉,语气平静的道:“可是我们只有三个人,现在还少一个。” 荣华也犯起难来,眼睛四处一扫,便看到了前方的一个人影,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太子……” 她唤了一声,前方的南宫寂不由的回头张望,随后目光就落到了他们几人的身上。 见到荣华后,只得走上前来,对着她恭敬的一拱手,说道:“小姑姑叫我?” 他这个人比南宫珏年长,虽然人品不怎么地,但对于长辈倒是很恭敬,由其是对荣华,有些惧怕。 虽然都是皇上的儿子,但荣华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大侄子,总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虚伪。 对着南宫寂勾了勾手指,荣华神秘的道:“小姑姑这里有好玩的东西,你要不要一起来?” 南宫寂的眼眸倏然放大,刚想问是什么好东西时,却看到站在一边的楚瑜和南宫珏。 脸上的神情顿时收起,防备的看着楚瑜:“你怎么在这儿?” 那表情就好像皇宫是多么了不起的地方,楚瑜一个小小的千金居然能进来,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楚瑜是我的客人,你说话客气点。”不待楚瑜发声,荣华便为她解了围。 被南宫寂当贼一样防备着,荣华也很生气。 “哦,原来是小姑姑的客人,我还以为……”南宫寂的眼中露出鄙夷之色,他还以为楚瑜是专门来找他的。 人数凑好了,荣华便对楚瑜着急的道:“走吧,快教我们去玩。” 虽然不想与南宫寂有交集,但荣华的话已经说了怎么着也得给她这个面子。 再者说了,玩麻将她可是祖宗,今天不把南宫寂输的掉裤子,她就不姓楚。 “是。”楚瑜的眼珠子一转,便生出了许多坑南宫寂的点子,看得一旁的南宫珏直摇头叹息。 简单的跟他们说明了玩法,荣华从小就泡在游戏堆里长大,自然不难理解。 南宫寂一脸傲娇,跟他玩游戏那不是自寻死路,掷筛子、牌九、赌大小,他可是里面的霸王。 两人都表明了态度,只有南宫珏一脸淡漠,似是没有听到楚瑜的话,也不见他有任何的表示,只淡淡的唔了一声,算是应了。 看得楚瑜直摇头,听没听明白您老人家倒是回个话啊,唔了一声算怎么回事? 刚打第一圈,南宫珏明显的没有上心,发出去的牌不是被杠就是被吃,急的楚瑜都替他的腰包发愁。 最后一张牌打出去,南宫寂顿时眉眼一亮,将手中的牌一推,胡了。 气得楚瑜直向南宫珏飞眼刀,明明知道他就等着条子呢,居然还巴巴的往上送。 真是不怕熊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几人输了银子,南宫寂全都揽到自己的手边,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没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楚瑜那个憋气啊,几十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对于她来讲,那可是她的肉啊。 荣华倒也财大气粗,百十两银子打出去,连个眉头也不皱一下,南宫珏就更不在话下了。 生怕玩的不够大似的,竟然提议到:“如此玩着不尽兴,不如我们来玩个大的。” 博了个头彩的南宫寂高兴的忘乎所以,问道:“哦,六弟还想怎么玩?” 这几把他都看出来了,南宫珏根本不会玩,要赢他的银子,不还是分分钟的事。 “我这里有一块白玉龙佩,一直都戴在身上,说不上稀奇,但多少也值点银子,就拿这个当赌注吧。”南宫珏说着,一边把腰带上的玉佩解下来,放到了桌子上。 他的这一做法,着实震住了南宫寂,两只眼睛都瞪大了,盯着那玉佩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此话当真?” 这玉佩说是价值连城,一点也不为过,世间只此一枚。 当初是由南宫珏的母妃带到了大齐,后来辗转到了他的手上,南宫寂一直想要把它据为已有,只是苦于没有办法。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南宫珏的态度很坚决。 “好。”南宫寂豪气的一拍桌子,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了一串玛瑙石串成的珠串,放在了桌子上。 这珠串是他满月时,齐帝送给他的礼物,虽说比不上南宫珏的那块玉佩,但也是世间少有。 两人都下完注,荣华当然也不例外,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到了桌子上,笑嘻嘻的道:“我也押。” 三个人把世间珍宝都押在了桌子上,楚瑜顿时有种大眼瞪小眼的感觉,她穷的叮当响,拿什么跟人家比。 “七小姐若是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不如就用你的人来抵吧。”南宫寂懒洋洋的轻哼一声,神态说不出的不屑,这话里的轻佻劲儿,让楚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不动声色的从药王系统里拿出一瓶药剂,放在了桌上:“此药剂是我耗费了好些时间才做成了的,对各种刀伤和箭伤,有着出奇的效果,不知此物,算不算一宝?” 在医疗如此落后的古代,这绝对算得上价值千金了。 有此药剂在身,哪怕在外受了伤,也不必担心会流血过多而耽误了抢救。 南宫珏和荣华自然没有意见,本来他们就想好了为楚瑜解围的法子,见她自己有办法,这心自然也放了下来。 南宫寂也知道一瓶保命药有多么重要,当下也没有意见:“这自然算得上是宝物。” 几人开始打牌,结果打着打着,南宫寂就开始慌了,这次南宫珏虽然看似与上次是一样漫不经心。 可是手法却越来越老到,这哪里像刚摸牌的人,简直是玩了十多年的老手了。 “不好意思,糊了。”将面前的牌轻轻一推,南宫珏的嘴角噙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 直看的其他三个,都瞪着大眼。 面前的清一色让南宫寂像失了魂儿一般,瘫软在椅子里,嘴里直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南宫珏不理会他的表情,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拢到了自己的桌前,拿起南宫寂的珠串无心的朝楚瑜怀里一扔:“这可是好东西,留给你玩儿吧。” 价值连城的玛瑙珠串,就这么给了楚瑜。 手里一凉,楚瑜下意识的攥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不由的啊了一声:“谢王爷。” 南宫寂终于从石化当中回过神来,丢了珠串简直比剜他的心疼还要疼,更别提南宫珏随手将珠串扔给了楚瑜,带给他的伤害简直像火上浇油。 有心想拿回来吧,可是太子的身份,像座大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不拿吧,万一皇上问起来,他要如何作答? 难道说,因为玩牌而弄丢了?那不还得把齐帝给气死。 心不在焉的又玩了几局,又输了好些珍品,南宫寂终于玩不下去了:“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楚瑜将桌上的银钱全都扫到了自己的荷包里,伸了个懒腰点了点头:“好啊,今天就到这里吧。” 几个人都散了后,南宫寂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门。 荣华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赚了个盆满钵满,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 从荣华那里出来,南宫珏和楚瑜一道往宫外走去。 握着手里的珠串,楚瑜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南宫珏坑他这个东西到底有何用。 “你不会就想给我赢个玩的东西吧?” 他这个人做事,从来都带有目地性,楚瑜才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玩心。 南宫珏凉凉的瞥她一眼,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是又如何?” 他这个人就是这么没劲,你若要问吧就装起高深来了,你若不问,他绝对有把话烂死在肚子里的功能。 偏偏楚瑜还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舔着脸问:“这么贵重的东西落在我的手里,怕是不妥吧?” 不能怪她胆小,依着南宫寂那个狠毒的劲儿,他若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还不跟玩似的。 到时他寻个由头,再治楚瑜几个罪状,这珠串还不是落回他手里。 想到此,楚瑜把珠串塞到南宫珏的手里:“太贵重的东西拿着烫手,还是王爷你拿着吧。” 还想让她背黑锅,简直是痴人做梦。 南宫珏的手一顿,修长的手指挑起珠串,对着楚瑜晃了晃,一脸无害的道:“你果真不要?” 楚瑜想了想,态度很坚决:“不要。” “那可就别怪本王没提醒你,少了这张保命符,你连这个宫门都出不去。”南宫珏说完,便自顾自的往宫外走去,真的不管楚瑜了。 第101章 多灾多难的人生 第101章 多灾多难的人生 楚瑜的心一紧,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忙跑上前去拽住了南宫珏的衣袖,从他的手里将珠串拿了过来,调笑道:“哎呀,你怎么这么开不得玩笑呢,刚才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虽然南宫珏没有说明这个珠串到底有何用意,但听他这语气,这个东西的价值可远远不止这些。 否则南宫寂也不会表现的那么心痛。 两人慢悠悠的往宫外走,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楚瑜耷拉着脑袋跟在南宫珏的身后。 想着怎么从他的嘴里套话,便听到低沉的声音从南宫珏的喉中溢出:“当年父皇子嗣凋零,皇子公主夭折的很多,表面上是夭折,实际是后宫的嫔妃为了争宠,相互使的手段,父皇大为心痛,为了保住太子,父皇便组织了一支影卫,专门保护太子。” 话到这里,楚瑜也听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顿时醒悟过来:“你别告诉我,这珠串便是调动那支影卫的信物。” “正是。”毫无意外,南宫珏痛快的承认了。 楚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想南宫珏这只老狐狸,连太子也敢算计,若是自己不留神,只怕被他卖了,还要替他数钱呢。 “那你把东西给我,是觉得有人要暗杀我?”楚瑜的心里一惊,她怎么忘了,今天才刚得罪过万贵妃。 在宫里有荣华罩着她,她不敢动她,但出了宫外,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谁来保护她呢? “不是觉得,是一定。”南宫珏肯定的道,万雨薇有多么狠毒,他怎么会不知道。 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把南宫珏的血菩提给要了过来。 他不能时时刻刻的保护楚瑜,如果有了血菩提这支影卫,她的安全便不用他费心了。 “那我可得好好的收着。”被南宫珏说的汗毛直竖,楚瑜忙把血菩提往袖子里塞了塞。 她这副样子,让南宫珏又拧起了眉:“东西还是要归还给太子的。” 要是让齐帝知道他诳了太子,到时只怕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依太子的性子,就是打死,他也不敢让齐帝知道此事,他只会先瞒着,寻找机会慢慢的把血菩提要回去。 楚瑜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一时也犯了难:“那该怎么个还法呢?” 总不能她傻乎乎的把血菩提交到太子手上,那不是打南宫珏的脸吗? “至于怎么个还法,就不用你操心了。”悠悠的扫了楚瑜一眼,南宫珏便登上了马车,只留下楚瑜一个人。 宫门外早已经停了另一辆马车,是荣华专门为楚瑜准备的,深深的看了眼南宫珏的马车,楚瑜也一头钻了进去:“回楚国公府。” 被关了这么些天,一出宫门楚瑜只觉得自己的浑身说不出来的舒畅,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夜晚的凉风吹起马车的帘子,透过帘子一角,楚瑜欣赏着古代街道的夜景。 干净,静谧。 像含羞带臊的大姑娘,静静的释放着她的美丽。 趴在车窗上吹着冷风,楚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她想验证一下南宫珏到底有多神。 能够未卜先知,料到万雨薇会派人刺杀她。 就在楚瑜想着刺客会从哪个方向过来的时候,前面的道路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几个黑影。 驾车的车夫手一抖,惊恐的张大了嘴巴正要叫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些黑衣人纷纷中了暗器,全都倒了下去。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又全都被人挪开,愣是没有耽搁楚瑜经过。 车夫的嘴一直夸张的张大着,像被勾了魂儿一样。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七小姐,这……”车夫犯了难,这路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 车内传来了楚瑜平静的声音,让紧张的车夫放下了心来:“只管走你的路,其他的事不用管。” 车夫闻言,顿时也回过了神来,驾着车从道路中间走过。 黑漆漆的车外,只见几道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掠过,瞬间消失在原地,楚瑜的眸子微微眯起,血菩提,果然名不虚传。 眼眸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手腕上的珠串,她的心里却起了别的心思。 太子无德无才,如果不是大齐有立长子为太子的规矩,只怕这个太子的位子,也轮不到他来做。 南宫珏若是想要那个王位,势必会付出更多的代价,怪不得他这么些年撼不动南宫寂。 光是一个血菩提就够他头疼的了。 如果这支血菩提能够为南宫珏所用,必将能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怎么把血菩提给要过来,这倒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 一路平安的回到了国公府,可是还没来得及进府,楚瑜便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走了过来。 车上不时传来娇俏的笑声,听起来很是悦耳,这个声音楚瑜相当熟悉,除了她那个虚伪的五姐,还能有谁。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那也得是在有力气的情况下,楚瑜这一天天过的就跟跑火车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 架什么时候都能打,但觉可不能缺了。 打了个哈欠,提了裙角楚瑜就想回自己的小院儿,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七妹,你回来了?” 抬起的脚不得不又放了下去,楚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那股子不快,转过头去露出了一个深深的笑颜:“哟,这大晚上的五姐不在屋子里呆着,怎么也学起那些不正经的往外跑了?” 她的心情不好,嘴也便毒了起来。 古代的这些千金小姐别说晚上出门了,就连白天也很少,生怕别人说闲话,落得个不检点的名声。 若是以往楚若兰被楚瑜这么揶揄,肯定会气的小脸煞白,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中了五百万似的,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七妹,你说你这么些天不回家,也不稍人带个信儿回来,让我们好一通惦念。” 捎信儿? 楚瑜心中暗想,若是让楚若兰知道她被万贵妃收拾了,她还不得乐得买鞭炮放庆祝啊。 “五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向来粗心大意,被荣华公主一邀请,就开心的忘乎所以了。”楚瑜故意把荣华公主四个字咬的很重,有这么一个大靠山,顿时心安了不少? 果然,听到荣华公主楚若兰的脸色都变了,谁人不知道荣华是宫里的小霸王,谁都不敢惹。 楚瑜居然跟她攀上了关系,那还得了? “公主,可好相处?”似是不相信楚瑜的话,楚若兰试探着问道。 “当然好相处了,荣华公主根本不像世人说的那样,特别随和的一个人。”掏出赢来的那些珍宝,把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拿出来把玩,楚瑜故作向往的道:“我只不过是跟公主说了一个笑话,让她开心了一下,就赏了我这么大一个珠子。” 夜明珠的光亮在夜色中显的更加明亮,楚若兰的眼珠子都快掉在上面出不来了。 虽说楚国公府也有许多的珍宝,但哪里有宫里出来的稀罕、珍贵呢。 “真是漂亮。”尴尬的笑了两声,楚若兰抑制住想要过去摸一摸的手,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身子一挪露出了身后的人。 “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介绍了。”把身后的人往前拽了一步,楚若兰对楚瑜道:“小七,这是新进门的柳姨娘。”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楚瑜的眸子亮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眼前的女人虽然穿着绫罗绸缎,梳着高贵的发髻,可是那模样和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楚瑜是怎么也忘不掉。 这不就是那次她从一名老鸨手里救下来的那个女人吗? 当初她还给了她银子,让她赶紧离开那个地方,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变成了国公府的姨娘? 楚瑜一头雾水,但柳梦雪却温和的对她一笑,屈膝盈盈的行了一个礼,柔声道:“柳氏拜见七小姐。” 这标准的姿势,拿捏的恰到好处的仪态,若说她没有受过人调教,打死楚瑜也不相信。 她依稀还记得柳梦雪被那群大汉堵住,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越是教养良好,越是笑的温和,楚瑜就越觉得她像被人换了一个灵魂,尤其是看她笑的时候,那没有温度的眼神,直叫她硬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 “小七,快叫柳姨娘起来啊,她身子可不好。”许是见楚瑜半天没有回过神,楚若兰忙唤了她一声。 楚瑜这才发现柳姨娘还行着礼呢,听到说她身子不好,更是应景的咳嗽了两声。 “瞧我,一看到如此标致的美人便失了魂儿,柳姨娘快起吧。”虚虚的一抬手,楚瑜又恢复了平常的姿态。 不待她的手挨到柳梦雪的胳膊,她便起了身,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让楚瑜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谢七小姐。”还是端庄的姿态,还是温和的语气,可是楚瑜就是知道,如今的柳梦雪,只怕已经不像先前那么简单了。 第102章 打她嫁妆的主意 第102章 打她嫁妆的主意 外头风寒,几人自然不能在门外说话儿,楚若兰笑了两声,便招呼大家一起进府:“小七,我们进屋说话儿,爹爹还在等着呢。” 这时楚瑜才看到,柳梦雪的手中提着几盒点心,不动声色的勾唇一笑,问道:“刚才我还想问呢,这夜冷风寒的怎么还出了门?” 几人一路往府里走,楚若兰似是有意让楚瑜难堪,故意大声的说道:“小七你可不知道,因为你的事爹爹可没少操心,这一着急一上火,便病了。” 指着柳氏手中的东西,心疼的道:“柳姨娘虽然初到国公府,但心可细着呢,看到爹爹这几日没有胃口,便央求着我带她出门,去买了几样可口的点心回来。” 这话里话外不是说她不孝嘛? 楚瑜唇角的笑容顿时僵住,声音也冷了几分:“五姐这话可不对吧,听你这么一说,是我把爹爹气病了,可是前几日晋王爷给我带话儿的时候,他分明说爹爹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满面呢,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另外的模样了?难道说,是晋王爷说了假话?” 被楚瑜的话一噎,楚若兰顿时慌了手脚,晋王爷这座大山压下来,足以把她吓的魂儿都飞了。 忙摆了摆手,语无伦次的道:“你看我这张嘴,五姐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怎么还把晋王爷给拉进来了?” 她越是解释,楚瑜就越是冷静,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给自己圆着话儿。 不得不说,晋王这尊大神就是好使,别管他人在不在这儿,只要把他的名号往外一抬,任你是猫也得变成老鼠。 “七小姐赎罪,都是妾身没有照顾好老爷,不关五小姐的事。”柔柔的话音传过来,顿时解了楚若兰的围。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柳氏,顺坡下驴:“柳姨娘你也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你自己不也病着呢?要是让爹爹看到了不得心疼?” 俩人一唱一和算是把话茬儿叉了过去,楚瑜却在一边暗自冷笑,她怎么不知道楚若兰还有一副菩萨心肠? 虽然夜深了,楚瑜还是要给楚怀仁请安,几个人一同往他屋子走去,还没走近,便听到从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兰儿近日的舞蹈已经大有长进,就连我这个做娘的看了也是很开心,眼下日子越来越近,该给兰儿准备着了。” 说话的是吕氏,她正跟楚怀仁谈论着给楚若兰做衣裙的事,百花宴近在眼前,这衣裙自然也要提上日程。 楚怀仁卧在床上,倚着床头,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吕氏喂到嘴边的参汤,面色凝重起来:“这个是自然的,不光是衣裙,就连首饰,那也得是要拔尖儿的,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女儿是如何的光彩照人。” “是,老爷。”吕氏开心的眉眼都笑弯了,可是笑着笑着,那嘴角的笑容就缓了下来,有些为难的道:“老爷心疼兰儿,妾身知道,可是这府中的银子如此吃紧……” 其实,吕氏打的是楚瑜的那些嫁妆的主意,右相府出了那么大的事,聘礼也被大理寺给收走了。 可是除了这些,楚瑜的手里还攥着吕氏给她配制的嫁妆呢,那可是不少的钱呢。 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要回来。 “原来是要给姐姐置办东西啊。”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随着声落,楚瑜和楚若兰柳氏从门外走了进来。 吕氏的眼前一亮,忙迎了上去:“怎么,小七你有银子?” 她满怀希望的看向楚瑜,她就不信,楚瑜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敢说没有。 “爹,娘,我,我怎么能用小七的嫁妆,这是不行的。”楚若兰适时的跳出来,手里绞着丝帕有些为难的看向楚瑜,一脸的深明大义:“虽然嫁妆是娘给小七的,但入了她的手,就是她的东西了怎么能往回要,府中有困难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生怕楚瑜忘了这笔银子的来历,楚若兰忙又给她提了个醒儿。 “你这个丫头,永远都是这么宽厚,她是你的亲妹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吕氏丢给楚若兰一个心疼的眼神,话锋转向了楚瑜:“小七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刚才在跟我们开玩笑呢,是吧小七?” 可惜,她的算盘落空了。 楚瑜嘴角一翘,露出个无害的笑容来,干脆利落的道:“没有。” 居然跟她玩起捧杀这一套了,只可惜,又要让她们失望了。 吕氏的心一惊:“怎么没有了?” “夫人,我是真没有了。”楚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上一派愁容。 楚怀仁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支撑起身子急忙说道:“小七,你就先拿出来给你五姐用一下,等到时为父再给你补上。” 话儿说的好听,一旦拿出来再想拿回来,谈何容易。 好在楚瑜有先见之明,把银子存到了钱庄。 “真的是没有了,我怎么会骗爹爹呢?”楚瑜叹了一口气,对上楚怀仁和吕氏焦急的眼神,才悠悠的道:“银子存到了钱庄,却被钱庄给坑了,明明说好的存活期,可是却变成了五年。” 生怕她们不信似的,从衣袖中拿出了那张存单,往楚怀仁和吕氏的眼前一晃:“都怪女儿年轻,没有看出这里头的门道儿。” 吕氏和楚怀仁狐疑的对视一眼,纷纷伸脖看向了楚瑜手里的存单,这一看不由的白了脸:“岂有此理,居然有这样的商家,明日我定当告到衙门把它给查封了。” 在看清楚上面的字样后,楚怀仁气的不由的破口大骂,连连咳嗽起来,柳氏一看,忙上前替他拍着后背:“老爷别动气,小心身子。” “这是哪家的钱庄,居然如此奸诈?”吕氏恨的牙根都痒痒了,本以为能把银子要回来,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银泰钱庄。”楚瑜一副无辜的样子,捏紧了拳:“如果抬出我国公府,银子是不是能要回来?” “什么?”那边的楚怀仁在听到这个钱庄的名字后,眼睛瞪的老大,又重复了一句:“居然是银泰钱庄?” “怎么了,这个钱庄有什么不妥吗?”楚若兰听的一头雾水,事关她的行头,心里着急忙问道。 “是啊老爷,有什么不对劲吗?”见楚怀仁这副神情,吕氏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哎。”楚怀仁重重的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以后这事,谁也不许再提。” 他的反应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吕氏一脸的不甘心追问道:“老爷,那可是百十来万两的银子啊,怎么能说不过问,就不过问呢。” 一把将楚若兰拽到跟前,吕氏像找到了正当理由连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再说了,我们兰儿能不能出人头地,没有银子可怎么行?” 这京城里哪家的千金不是穿金戴银,拼命的往自己的身上戴稀罕玩意儿,为的是什么呀? 还不是为了把别人比下去,显出自己来能够让皇后高看一眼,能够让太子殿下注意到自己? 楚怀仁被吕氏的声音嚷嚷的头疼,眼睛一闭吼了一嗓子,顿时让场面安静下来:“那是晋王爷的店,你有本事你就去拿。” “什么?”吕氏的脸一僵,她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这店是晋王爷的,看着楚瑜的脸都恨不得冒出火来。 “小七啊,你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把钱存到了晋王爷的钱庄上?” 矛头指向了她,楚瑜不得不收起看戏的表情,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来:“我也是害怕嘛,那么多的钱万一丢了被贼偷了怎么办?” 一句话,把吕氏的话噎了回去。 恨恨的瞪了楚瑜一眼,坐在一边暗自生闷气。 “算了算了。”气氛尴尬起来,楚怀仁无力的挥了挥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钥匙,塞到了吕氏的手里:“我国公府还没穷到非要拿小七的嫁妆过生活的地步,你拿着钥匙,从库房里挑一些东西换成银子,先把若兰的行头给她配上。” 吕氏拿了钥匙,目地达到也不再哭喊了,抹了抹眼角,笑道:“妾身也是为小七着急,这孩子一向都不让人省心。” 楚怀仁挥了挥手,闹腾了一晚上他早就累了:“行了,就这样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一行人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做在一边的楚瑜却发话了:“爹爹,我也要行头。” 刚要闭上眼睛的楚怀仁不由的又睁开了眼,脸上露出怒色:“你要那做什么?” “爹爹你忘了?上次太子来府里,可是指名道姓的说让我也参加百花宴呢。”抖了抖身上的衣裙,楚瑜一脸愕然的道:“难道你想让我穿这身去?” 她身上的裙子还是几年前的样式,早就不流行了,要是穿这样的衣裙去,还不被人笑死。 吕氏的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张了张嘴硬挤出一丝笑容,只得说道:“倒是我疏忽了,是有这么档子事的,即然如此,那便一齐配了。” “行,有劳夫人费心了。”目地达到,楚瑜也不再跟她们客气,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得吕氏心里这叫一个恨呐。 第103章 陷害反遭打脸 第103章 陷害反遭打脸 府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姨娘,吕氏竟然丝毫都不介意,这事儿便让楚瑜觉得有意思了。 凭吕氏好妒的性子,她又怎么会容得下她? 一晚上,楚瑜都没有睡好,一方面是在想柳氏的事,另一方面,她在想先前在梅林,吕氏和柳若兰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怀仁假仁假义,她是心里清楚的,可是这件事又关系到原主的亲娘,楚瑜就不得不往细里想了。 可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安氏虽然是她的亲娘,可是还没等楚瑜三岁,便一命呜呼了。 安氏到底长什么样子,楚瑜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而府里的丫鬟婆子全都被楚怀仁换了个遍,她就更无从得知了,如果想要查找当年的真相,只能从楚若兰和吕氏的身上下手。 这么迷迷糊糊的想了一夜,直到天明楚瑜才小睡了一会儿。 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第二天起的时候便晚了一会儿。 秋儿端着水盆进来,见楚瑜哈欠连天,忙上前替她收拾着:“小姐快些吧,老爷和夫人都在前厅等着呢。” 因为府里新添了人,楚怀仁又把以前的那套规矩搬了出来。 吃饭时必须都得到场,等人齐了他发了话,才能开动。 “府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楚瑜淡淡的拧眉,更可笑的是,她对这事竟然一无所知。 秋儿的面上露出惧色,一面替楚瑜穿衣,一边说道:“小姐赎罪,都是秋儿没有顾虑到。”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楚瑜伸展着手臂,尽量让秋儿的动作快一些:“如果有人不想告诉我,故意看我出丑,我们就是再防,也防不住。” 全院的人都通知到了,单单她的院子没有搭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小姐,现在已经晚了,怎么办?”秋儿替楚瑜穿戴好了以后,又忙着给她梳妆。 小小的脸上全是担忧。 “都已经晚了,还怕什么?”就算她现在飞过去,肯定也会得到楚怀仁一顿臭骂。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现在所有的人都坐在原位上,看她笑话呢。 纤细的手指敲在桌子上,楚瑜的目光落到她的药王镯子上,眉眼突然一亮。 顿时有了主意。 趁着秋儿不注意,从空间里抓了一些药丸包好,对着秋儿道:“把这个拿上。” 楚瑜装作从抽屉里拿出来的样子,把药送到了秋儿的手边。 “小姐,这是?”秋儿疑惑的问道。 楚瑜狡黠的一笑:“好东西。” 当两人走到前厅的时候,果然如楚瑜猜测的一样,所有的人都端坐在原位,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从楚瑜的脚进入前厅的那一刻起,吕氏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眼底的寒芒一闪而过,随即面上就堆起了温和的笑意:“老爷,小七到了,年轻人贪睡,你就不要说好了。” 说着,便夹起一块排骨递到了楚怀仁的碗里,却被他拿手一挡,连同吕氏的碗和那块排骨,都摔到了楚瑜的脚下。 “都说慈母多败儿,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她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楚怀仁从一个时辰前就到了前厅,他来的时候吕氏和楚若兰都已经到了。 柳氏扶着他的胳膊,自然也没有迟到。 单单楚瑜,像是故意挑衅他的权威一般,竟让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现在被吕氏这么一挑,这股火哪里还压得住,全撒在了吕氏的身上。 “老爷,妾身,妾身……”话未说完,吕氏的泪珠子就掉了下来,惹的坐在一边的楚若兰,也红了眼。 “爹爹息怒,自从您生病以后,母亲每天晚上都为您念经到很晚,这,实在是怪不得母亲啊?” 看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楚怀仁担忧着,唯独她楚瑜不知好歹,不把他放在眼里。 楚怀仁的怒意稍减,但看到楚瑜时,那股火便又提了上来:“孽女,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两人的惺惺作态落在楚瑜的眼里,她在心里不由的冷笑两声,踢开脚边的东西,平静的走了进来。 “爹爹赎罪,女儿来晚了。”上前给楚怀仁行了一个礼,楚瑜脸上带着坦荡的浅笑。 “你还知道来晚了?”楚怀仁没好气的道。 “女儿来晚,是有原因的。” 楚瑜示意秋儿上前,从她的手中接过药盒,递到了楚怀仁的跟前儿:“女儿知道爹爹这几日身子不爽利,特意早起给爹爹配制了这副药丸,希望爹爹的身体能够早日康复。” “这是给为父配制的?”楚瑜会医术的事,楚怀仁是知道的,可是一直都未曾见她施展过。 柳氏把药盒接过来打开,从里面挑了一颗,递到了楚怀仁的嘴边:“老爷,试试看。” 楚怀仁狐疑的接了过来,张开嘴吞了下去。 本以为药效不会那么快就见效,可是药丸吃到嘴里,他才知道这药有多么神奇。 干痒的喉咙立马清凉起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楚怀仁瞪大了眼睛不住的点头称赞:“不错,真是不错。” 楚怀仁的面色缓和下来,知道刚才是误会了楚瑜,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有心想要让她坐下来,可是碍于面子却不开口。 柳氏察言观色知道楚怀仁心中所想,适时的轻笑一声:“七小姐真是有心,老爷就不要责任她了,让七小姐坐吧。” 有了台阶下,楚怀仁也不绷着了,点了点头:“坐吧小七,开饭。” 吕氏和楚若兰的脸上一僵,互相看了一眼,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明明想要看楚瑜出丑的,结果又让她过关了。 本以为楚瑜会借着台阶也下了,可是她刚坐下,便对着正欲夹菜的吕氏说道:“若是以后有什么重大事情,夫人还是通知一下的好,否则闹成今天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七不懂规矩呢。” 吕氏的手一僵,面上一片惊愕:“怎么?桃红没有通知小七吗?” 这明显的是找了一个替死鬼,站在吕氏身后的桃红脸一白,忙跪倒在地:“夫人饶命,刚才桃红正要往七小姐的园子去的时候,却碰到府里的张嬷嬷说了会儿闲话儿,便把这件事给忘了。” “哦。”楚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脸上带着恬淡的笑,话锋却陡然凌厉起来。 “你这个丫头真是好不懂规矩,身为夫人的得意丫头却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若是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本小姐和夫人不合呢,依我看夫人还是好好的教导一下才是。” 在场的人都不由的吸了口冷气,谁不知道桃红是吕氏身边的一把手,楚瑜现在公然的要惩罚她,那就是在打吕氏的脸。 吕氏刚想替桃红分辨几句,眼睛的余光却看到楚怀仁一脸不爽的看着她,只好把肚子里的话咽了下去。 “来人,把桃红拉出去,重打二十,罚三个月的月银。” 这个结果让楚怀仁很满意,轻轻的哼了一声,便是应了,很快就有两个小厮进来,把跪在地上的桃红拉了出去。 “夫人做事如此公允,小七实在惭愧,本想让夫人口头训斥几句,却没想到让夫人动了肝火,小七真是该罚。”嘴里说着该罚的话儿,楚瑜的态度却一点也不让人,见吕氏一脸错愕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她不介意在她的伤口再撒上一把盐。 “桃红做错了事,就算是身为我的大丫头,更该受罚,小七不必心疼,免得让人说我国公府没了规矩。”吕氏的心里如浪潮一样翻涌,面上却笑的慈眉善目,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楚怀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当家主母的样子。” 得了楚怀仁的夸奖,吕氏的面上也带了些喜色,这些日子以来竟遭他白眼了,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了她脸面,尤其是那句当家主母,吕氏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可还没等她嘴角的笑意完全绽开,便听到楚瑜若有所思的道:“这个桃红虽然有时会做错事,但对夫人却是十心十意的,这么好的人夫人往后可得给她指个好的人家。” 说到此事,吕氏的脸一黑,端着碗的手也颤抖起来,吃到嘴里的肉也没了滋味儿。 桃红是她的陪嫁,按理说早就该由楚怀仁收了做填房的,可是吕氏看的紧呀。 楚怀仁就是心里有这个念想,也没有机会得逞。 楚瑜的这番话,就像两把利箭,同时戳到了两人的痛处。 “府里的丫头过了二十四,就该打发了,我看桃红也不小了,是该定个人家了。”像是偷腥的猫没有吃到鱼,楚怀仁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怒气的。 想他堂堂国公府,居然连个妾室都没有,这让他很没有面子。 “老爷。”知道他要来真的,吕氏顿时急了,桃红可是她的左右手,要是没有她,以后谁来给她办事? “桃红如今才二十三,离规定的年龄还有一年呢,她跟在妾身身边这么多年,妾身是不会亏待她的。” 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吕氏的眼圈都红了,生怕楚怀仁会把桃红打发了。 第104章 让你长长见识 第104章 让你长长见识 “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夫人何必如此?”见吕氏落了泪,楚怀仁的心里多少爽快了一些,假惺惺的出言安慰。 一旁的柳氏面上依旧很平淡,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时不时的给楚怀仁夹菜,看着对他很是照顾。 有美娇娘在身侧,楚怀仁的注意力才被柳氏拉了回来,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可是吕氏就没有他这么悠闲了,筷子搅到碗里两眼发直,如果不是她恶毒的眸光时不时的扫向楚瑜,楚瑜都得为她的大度点个赞。 能给楚怀仁纳妾,这得是多大的胸怀。 可是她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楚瑜的心情也不会受半分影响,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楚若兰到底是吕氏的亲女儿,见母亲被楚瑜逼到了这个份上,忙小心的跟她夹着菜:“母亲,多吃些这个。” 一边给吕氏夹菜,一边拿胳膊碰了碰她,眼神示意吕氏,可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楚瑜置气。 吕氏心不在焉的扒拉着饭,那边楚怀仁已经吃饱了,由柳氏搀扶着要回自己的屋子。 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楚瑜:“小七的药不错,回头记得再配制一些,我让柳氏去你院里拿。” 说完,便大步离去,柳氏自然紧紧跟随。 一顿饭在硝烟弥漫中度过,楚瑜也吃饱了,便起了身,正欲离去时,就看到桃红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连续在楚瑜的身上吃了两次亏,这次她学乖了,扶着腰站在门边给楚瑜行礼,生怕楚瑜又挑她的毛病。 “恭送七小姐。”她低垂着头,声音不大,却咬牙切齿。 刚才挨板子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楚瑜说要把她打发了的事,如今对楚瑜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楚瑜浅笑着看着这个面服心不服的丫头,掸了掸裙上不在的灰尘,淡然的说道:“本小姐没有什么优点,但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这个人呢好说话,也不好说话,如果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耍什么花花肠子,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收拾的她哭爹喊妈。” 顿了一下,长吐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又道:“像你们玩的这些小手段,都是我看不上眼的,有什么大招尽管使,但前提是……” 她回头,对着一脸煞白的吕氏楚若兰又道:“她得有命在,您说是吗?夫人?” 刚刚她的这番话明显的是在指桑骂槐,吕氏又不傻当然知道楚瑜针对的是她。 可是现在的楚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子了,由着她打骂,况且这前厅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努力的压下心头的那口恶气,硬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小七你这孩子,弯弯绕还真是多。” “弯弯绕可不敢讲,只是我近来闲的慌,看了不少的话本子,里面讲的不少都是高宅大院里的那些事儿,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冲着吕氏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楚瑜笑的很无辜:“夫人可别对号入座啊。” “你……”被楚瑜连噎带嘲讽,吕氏再也绷不住了,如花的美颜像挂了一层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楚瑜装作没有看到一般,抬头看了看天,见日头正烈,便对着秋儿道:“自从接手了父亲的铺子,我还没有去看过呢,秋儿,我们走,逛街去。” 刚才这一番争斗,秋儿可是看在眼里,怕在心上。 吕氏是什么人她清楚的很,如今七小姐公然跟她扛上,她岂会善罢甘休? 听到楚瑜说要走,忙低着头跟在了身后。 背后吕氏那吃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一般扎的她不敢回头看。 果然在楚瑜她们走出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了摔碎碗碟的声音。 “小姐。”秋儿忙上前跑了两步,与楚瑜并行小声儿的道:“你惹怒了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楚瑜无所谓的嘀咕了一句。 她算看出来了,无论是她柔弱也好,霸气也罢,吕氏都是铁了心的要跟她扛。 即然如此,她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秋儿的魂儿都快吓飞了,还以为楚瑜有多大的靠山呢,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一颗心便七上八下的。 “秋儿以为,小姐还是收敛一些的好,这样夫人挑不出毛病,你也少吃点苦头。” 楚瑜当然知道秋儿是为了她好,如果她一直生活在这个年代,必定也会如秋儿一样。 可是她不一样,她是穿越过来的人,受到的教育就不一样。 她站住了脚步面色凝重起来:“秋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秋儿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 她从小无父无母,自打入了这个府,听到最多的话便是主子的话要绝对服从,不能忤逆。 “意思就是你可以善良,但你不能软弱,你可以强势,但不能恶毒,如果你软弱很容易就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要打回去,这么说明白了吗?” 楚瑜的一番说辞,让秋儿大开眼界,她只知道自己是下人,对于主人的命令只有听从的份儿。 像楚瑜嘴里说的强势,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明白了。”三个字说的毫无底气,但楚瑜也不奢望她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自己的观念。 天长地久,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 说是出来瞧她的铺子,可是楚瑜却懒得搭理,那几个铺子她早就打听过了,没有一个盈利的。 反正都一直在亏本,索性就再亏一段日子,现在楚瑜最要紧的事,就是查出当年安氏是怎么死的。 她隐隐的觉得,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吕氏和楚怀仁。 见楚瑜边走边想事情,似乎没有目地一般,秋儿忍不住开口了:“小姐,我们要去哪儿?” 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楚瑜拉着秋儿快速的进了一家成衣铺,等到再出来时,两人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揪着身上的长袍,秋儿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生怕别人认出了自己:“小姐,我们怎么穿男子的衣服?” “当然是好办事啊,笨。”拿着扇子在秋儿的头上敲了一下,楚瑜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秋儿捂着脑袋哎呦一声,还是不明白:“我们要去干什么?”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十几岁的小丫头人不大,问题倒不少,楚瑜无语的瞪了她一眼,摇着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惹得路上不少的女子纷纷朝她侧目。 之后楚瑜又去了一趟当铺,把荣华给她的东西拿出一部分,换成了银票,这才叫了一辆马车,一路奔驰而去。 不多时,两人在一处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前停下。 秋儿的眼都瞪成了鸡蛋,缩在楚瑜的身后低着头压着嗓子道:“小姐,我们来这儿,不太好吧。” 楚瑜抬起头望向那楼上的牌匾,不由的眯了眯眼睛,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摸着下巴笑的很是猥琐:“没错,本公子找的就是这儿——天香楼。” 楼里不时传来女子娇俏的笑声,秋儿的小脸不由的通红起来,样子很是不情愿:“公子,这里不是正经人家来的地方,咱们回吧。” 她的头连抬都不敢抬,更别提欣赏着周边的景色了,楚瑜却不管她那一套,拎着她的脖领子就进了楼:“怕什么,今儿个就让你大开眼界一回。” 扔给门卫一锭银子,楚瑜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秋儿见劝阻无效,只得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进门就有穿红戴绿的女子迎了上来,楚瑜朝她们摆了摆手,径直往楼上走去。 见她的穿着气势不凡,女子们倒也识趣,纷纷散开让开了道路。 楼上是贵宾才能去的地方,当然价格也很让人肉疼,楚瑜在扔了两个金元宝后,才被人请了上去。 秋儿一脸痛惜的在楚瑜耳边嘀咕:“小姐,两个金元宝都可以买下一幢宅子了。” 扔了那么多钱就为了来这个楼里,看那些露胳膊大腿的女人跳舞? 她就差说楚瑜快要疯了。 楚瑜不以为然,流水的银子花出去连个眉头也不皱一下,拿扇子拍了拍秋儿的脑袋,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小爷带你出来见识一下,你怎么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说话间,两人被小厮领进了一间雅间,从她们这个位置望下去,正好能将整个天香楼一览无余。 不多时干果、酒水也一一的端了上来,小厮很尽职,亲热的问道:“客官,要不要姑娘来陪?” 秋儿正想说不要,便看到楚瑜丢了一粒银子到小厮的手里:“你家的头牌,什么时候出来?” 得了银子,小厮办起事来很卖力:“回这位爷的话,玲珑姑娘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出现。” 挥退了小厮,楚瑜开始欣赏起天香楼里的景色来,虽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妓院,可是这里面的客人却都是很懂规矩。 对这里面的姑娘虽说不上客气,但绝不会像其他的青楼那么蛮横,看得出来这天香楼的主人,倒是挺会做生意。 如果楼里的姑娘可以任人轻贱,只怕再漂亮的美人,也会被人瞧不起,更别提见识过各色姑娘的那些富家子弟了。 第105章 小表砸,是什么意思 第105章 小表砸,是什么意思 楚瑜喝着小酒,吃着点心,样子好不惬意,无意间看到秋儿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差点儿一口酒喷出来:“你见过这里的哪个公子像你似的?” “我怎么了?是被人发现了吗?”秋儿急忙拿袖子捂上脸,紧张的左看右看。 她的这副样子看的楚瑜直叹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道:“你再这么下去,就把官差招来了。” “什么意思?”秋儿一脸的不解。 “把你当贼抓起来啊。”恨恨的点着秋儿的脑袋,楚瑜真是后悔把她带出来了。 秋儿的嘴一瘪:“小姐就知道欺负我。” 楼下传来了喧哗声,把楚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探头望去只见刚才舞台上的舞女全都退了下去。 周围的那些富家子弟,全都兴奋的摩拳擦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出场。 “来了来了。”楚瑜也来了精神,看这架式,天香楼的头牌要出来了。 她这边刚探出脑袋,就感觉到对面有一道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循着目光望过去,楚瑜不由的愣住了。 这世界还真是小的很,居然到哪儿都能遇上熟人。 没有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玉卿言,也好这一口,果然男人都是不可貌相。 楚瑜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斯文败类。 举起手里的杯子朝着对面的玉卿言一举,算是打过招呼了。 玉卿言没有动,可是他对面一身男装的玉无双,却挑衅的冲着楚瑜抬了抬下巴,嘴一张一合的动了动。 “贱人。” 两人虽然隔的远,但楚瑜却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嘴形,好脾气的举起杯子,也用唇语还击:“小表砸。” 对面的玉无双一愣,没有看懂她说的是什么,负气的重新坐回去,气哼哼的道:“大哥,那个贱人骂我,我要教训教训她。” 说着,便要起身去找楚瑜打架。 一口一个贱人,惹得玉卿言的眉头直皱,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语气也冷了几分:“坐下。” “大哥。”玉无双咬了咬唇,脸上的怒意更甚:“她骂我,你还向着她?” “是你挑衅在先。”自己的妹妹几斤几两,玉卿言清楚的很,那个楚瑜如此狡猾,玉无双几次三番的都栽在她的手里。 要是还上赶着往上凑,指定还会吃亏。 玉无双气哼哼的重新坐下,一副面服心不服的模样,看了眼玉卿言道:“我要上茅厕。” “不许出去惹事。”玉卿言的态度很坚决。 玉无双急了:“大哥,我真的内急。” 见她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玉卿言才不得不点了点头:“去吧,若是让我知道你惹事,看我饶不铙得你。” “知道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玉无双快步消失在楼梯拐角。 对着一旁的小厮勾了勾手指,对他低语了几句,又把手里的银子塞到了小厮的手里。 小厮先是一脸惊愕,但看到银子后便点了点头,几步下了楼出门去了。 玉无双回来的这么快,倒是出乎玉卿言的预料,依她的性子居然不报复楚瑜,实在难得:“双儿今天怎么如此乖巧?” 知道她受了气,玉卿言只好夸奖了她几句。 玉无双轻笑一声,故意揶揄玉卿言:“我一直都很乖巧,只是大哥被狐狸精迷住了眼,没有看到罢了。” 玉卿言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并未与玉无双计较。 楼下的鼓声越来越激昂,楚瑜知道头牌就快出来了,便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继续喝酒。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集中,并未看到对面玉卿言似有若无的目光。 “小表砸,是什么意思?”冷不丁的被秋儿一问,楚瑜愣了一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的时候自己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问家长,若是不好解释的时候,通常她们都会用这句话打发自己。 没有从楚瑜的口中得到答案,秋儿失落的哦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跟盘子里的干果较劲。 不多时,门被人推开,一个小厮提着个盒子走了进来:“客官,这是对面的小公子赏你的。” 说着,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正在喝酒的楚瑜手一顿,眼睛朝对面看去,玉卿言倒是一脸茫然,玉无双却朝她勾唇一笑,抬着下巴示意她:“赏你的。” 楚瑜本想不与这个小丫头计较,可是在这里干等着也实在熬人,有送上门来的乐子,干嘛不玩儿。 对着玉无双做了一个多谢的手势,当着她的面儿把盒子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了一条花斑大蛇来。 大蛇眼睛黑亮亮的,楚瑜却一点也不害怕,捏着它的七寸玩的好不惬意,可是秋儿却险些吓的背过气去。 “公子,这东西好吓人,快放回去。” 楚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抓着蛇对着玉无双拱了拱手:“谢了啊。” 玉无双见蛇没有吓到楚瑜,一张小脸儿顿时垮了下来,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楚瑜还真是疯女人,居然连蛇都敢抓。” 一想到蛇身上密密麻麻的鳞片,玉无双就感到头皮发麻,抱着双臂都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她,你怎么就是不听。”刚才那条蛇被楚瑜抓出来的时候,玉卿言就知道肯定是玉无双的杰作。 现在被楚瑜给吓到了,他心里即气即又心疼。 忙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玉无双的面前:“打小你就怕这些东西,为了吓她居然连自己都搭进去,何苦来哉?” 几口热茶下肚,玉无双的身上感觉好受了一些,瘪着嘴气呼呼的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不出这口恶气,我心里不好受。” “那你现在出气了?”玉卿言接着她的话头问道。 被他的话一噎,玉无双顿时颓废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随即又像给自己打气似的握拳道:“那也只是暂时让她得意,我就不信她没有弱点?” “你啊。”玉卿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学一次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秋儿被吓的脸色煞白,知道她是真的害怕,反正也玩够了,楚瑜把蛇重新装回了盒子里。 顺手丢给了那个小厮一锭银子,装出一副大爷的模样:“刚才我的兄弟跟我闹着玩儿呢,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把这蛇拿到后厨宰杀了做成一盘,然后给我那兄弟端过去,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来天香楼的哪个不是富家子弟,他们之间的玩闹小厮见的多了,根本一点也不奇怪。 接过银子,便点头哈腰的笑道:“客官,您放心吧。” “嗯,记得做的时候干净点,可千万别让我那兄弟看出来是蛇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楚瑜又细细的叮嘱了一遍。 小厮自然明白,拎着盒子就去了后厨。 此时,喧嚣的楼下,突然安静了下来,不仅如此,就连灯光也突然熄灭,只留下几盏昏暗的灯光照在头顶。 楚瑜忙放下酒杯,眼睛朝楼下望去,只见无数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纷纷洒洒的落在舞台上。 “哇,好美啊。” “好香啊……” 就在大家全都被花瓣吸引了目光时,却见一道如同鬼魅的影子嗖的一下飞过。 待到众人回过神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枝玫瑰花。 花瓣雨越下越大,灯光一熄一灭间,舞台上空已经多了一个人。 大红的薄纱裙覆在玲珑曼妙的身躯上,红与白的碰撞是那么的惹人注目。 如瀑布一般的秀发披散在身后,只留出一截纤细的腰肢,惹得周围的男人全都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玲珑姑娘到……”一道高声唱腔响起,人群顿时兴奋起来。 “玲珑姑娘,看我,看我。” “玲珑姑娘,我都来了不下一百回了,这次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吧。” “我呸,你一个暴发户还想入玲珑姑娘的眼?” “你一个卖茶叶的,凭什么说我?” “我呸。” “呸。” 底下打成了一团,上空的玲珑缓缓飘落在地,大红的衣裙随着她的下落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 纤细的脚踝上戴着一串金铃,随着她的走动,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她轻笑一声,风情万种的眼眸在人群中一扫,娇媚入骨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今晚,不知哪位公子有幸陪玲珑赏月呢?” 玲珑的话一落,底下顿时如开了锅的沸腾起来,我我的喊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把手中的银票撒向了舞台。 玲珑娇笑一声,像是故意戏耍这些人一般,缓缓的躺在软榻上,莹白如玉的双腿在红裙下若隐若现,更惹的底下的人打成了一团。 “周公子,你下手轻一点呀,那边的刘公子,可千万不要动刀哟,哈哈哈……”玲珑肆无忌惮的娇笑着,眼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像是很享受这些男人带给她的快乐。 楚瑜坐在楼上看的一清二楚,都说男人来天香楼是找乐子的,可是现在看来,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玲珑姑娘向来高傲,不知本公子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呢?”话音一落,只见刚才还漆黑的天香楼顿时明亮起来。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玲珑的身前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第106章 死鬼,今天便宜你了 第106章 死鬼,今天便宜你了 此人的速度太快,快到众人都没有看到他的动作,等到众人回神时,那男子已经坐上了玲珑的软榻。 修长如玉的手指抬起了玲珑的下巴,细细摩挲着她红润的嘴唇,一副轻佻的模样:“不知姑娘的红唇,是不是也如你身上的香气一般,让人着迷?” 说着,便要欺身上前。 可是却被一根白皙的手指,挡住了他的嘴唇:“公子好功夫,只是我玲珑向来不喜遮遮掩掩的,何不把面具摘下,让玲珑一睹公子风姿?” 说着,便要伸手去摘那男子的面具,只是她的手刚伸到半空,便被攥住了。 身形一个旋转,已经被那男子拎了起来,再回过神时,两人却是调了个个儿。 腰身被人搂住,玲珑的身躯弯的朝下,面色变了变却还是保持着镇定:“公子,你就是这么怜惜玲珑的?” 只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玲珑的身子向下一压,腰肢弯了下去,双掌着地便是一个360度的翻转。 待到众人再回神时,玲珑已经逃脱了那男子的掌控,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把短仁:“即然公子这么有雅性,那玲珑就陪你玩玩。” 身为天香楼的头牌,若是被人传出去她被人调戏,还怎么在道儿上混? 只是可惜了,这么丰神俊朗的男子了。 眼眸微眯,玲珑的身形已经弹发出去,手上的双刃直取男子的喉咙。 众人都知天香楼的玲珑是个会武的,可是却从未见过,一来天香楼是个取乐子的地方,谁闲的没事干,会来这里闹事? 二来嘛,也没人敢在这里闹事,只因为传言天香楼不仅是个青楼,背后却是一个杀手组织,专门窃取别人的秘密。 来这里的达官贵人,哪一个没有点秘密? 因为这两点,天香楼在江湖上,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玲珑自持武功高强,可是在这个戴面具的男子面前,她却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不仅如此,还被人轻易的打掉了武器。 男子却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对着玲珑拱手道:“玲珑姑娘,好功夫。” 将手中的武器递上,玲珑没有一丝恼怒,娇笑了一声便去接那男子手中的双刃:“死鬼,今天便宜你了。” 周围传来了众人的哄笑声,谁都知道玲珑向来都是凭心情选客人,任你是再有钱再有权,到了天香楼,也得按这里的规矩办。 如今这位戴面具的男子虏获了佳人芳心,就算是众人再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 玲珑扯着那男子的衣带往自己的闺房走去,看得周围的人心酸的不行。 “玲珑姑娘,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一见你?”旁边的男子不由的发出一声感慨,流水的银子也花了百十来万两了,来了半年连个手都没有摸过,找谁说理去? 玲珑弯了下腰,隔空送给那人一个香吻,娇笑道:“小哥哥,你再等等。” “哎呦。”那人像失了魂儿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了,要不是身后有人扶了他一把,现在都躺在地上了。 “玲珑姑娘,亲我了,亲我了……” 看着楼下的一幕,楚瑜只觉得这些人莫不是疯了? 那个玲珑虽说长的也算标致,但她遮着面只露出一双狐媚的眼睛,就能把人迷的颠三倒四,这也太不寻常了。 难道说,她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到她脚踝上的金铃,似乎有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楚瑜站在楼上一副兴冲冲的模样,可是在此时,一声尖叫却从对面楼上传了过来:“啊……蛇……” 回过头去,正好看到玉无双对着桌子上的一盘菜,正浑身发抖着。 似是感应到了楚瑜的目光,玉无双蹭的一下回过头来,对着楚瑜大喊大叫:“小贱人,我今天要杀了你。” 平静的天香楼被玉无双打破,玉卿言根本就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玉无双将手里的那盘蛇肉扔了下去。 咣当的几声脆响,盘子下落沿途砸碎了许多花瓶,随着一声啊的惨叫,四周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周公子,你怎么了?” 被砸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玲珑隔空香吻弄的七荤八素的男子,他刚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就被从天而降的汤碗砸中了脑袋。 啊的一声,又晕了。 被身后的声音所吸引,玲珑往阁楼上的迈的脚一顿,回头看到被砸烂的花瓶,花容顿时失了色:“啊,我的古董。” 楚瑜的眉头一挑,感情这个玲珑,还是个贪财的。 下一秒就看到刚才还一副矜贵模样的玲珑,脸上顿时布满了杀气,朝着玉无双的方向,也就是她这个包厢望了过来。 没错,玉无双恼羞成怒,已经拎着鞭子找楚瑜算帐来了。 “双儿,不许无理。”玉卿言在身后紧紧跟随,想要阻止玉无双,可惜他慢了一步,玉无双的鞭子已经指到了楚瑜的鼻尖上。 “小贱人,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一定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不过是拿蛇吓一吓她,可她倒好,居然让人剖了那蛇,给她炒了盘菜端了上来。 一边说着,一边干呕了几声,显然那蛇肉玉无双已经吃到了肚子里。 楚瑜轻轻拨开指在鼻尖的鞭子,笑得无辜又无害:“这位公子,这话从何说起?我与公子无冤无仇,何来陷害一说?” 被楚瑜这么一提醒,玉无双才记起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可是要让她吃这个哑巴亏,她怎么肯干? 吃到嘴里的蛇肉,到现在还泛着腥味儿。 玉无双压下心头的恶心,冷笑一声:“本公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教训教训你,怎么样?” 说着,手中的鞭子又要扬起,可是手伸向半空,却被人握住了,玉无双恼怒的回头:“松开。” “公子,何必动怒呢。”面前出现了玲珑娇俏的容颜,手轻轻一用力便将玉无双高高举起的手按了下来。 “来我天香楼,那就是玲珑的客人,公子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朝我施展,何必跟我楼里的东西过不去呢?” 被砸坏的碎片就在楼下,玲珑秀眉一扫,惋惜的道:“可惜了我大老远的从西凉带过来的珍宝了。” “你算什么东西?”被玲珑阻拦住,玉无双气的直想杀人,可是她却忘了,刚才玲珑轻松的就把她的手按下,人家可是会武的。 被玉无双当众辱骂,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楚瑜见玉卿言的面上一变,身上防备了起来,那模样像是随时要为玉无双出头。 就连楼下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也不知何时到了她这个包厢,森凉的目光在楚瑜的身上一扫,她便感觉到彻骨的冰凉。 真是奇了怪了,这种感觉怎么会如此熟悉? 楚瑜的心下一惊,想要再仔细看一下那男子的面容时,却见他扭过了头去,明显的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容貌。 居然这么怕自己认出来,莫不是心里有鬼? 楚瑜心里正琢磨着,便看到玲珑的脸一僵,随即便绽开了一个绝美的笑容:“这位公子真是无礼,虽然我玲珑算不得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天香楼,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就在众人以为两人会大打出手时,却见玲珑一个转身便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金算盘。 手指在上面快速的拨动着,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缠枝牡丹琉璃瓶三百四十万两,白玉福禄双全酒怀六十六万两,再加上人工费运送费加在一起,撇去零头一共是四百二十万两。” 啪的一声,玲珑把小金算盘扣在了桌子上,抬起下巴对着玉无双道:“赔钱。” 她的这番动作太快,直到听见赔钱二字,众人才回过了神来,楚瑜抬眼看了看玉卿言只见他身上的防备已经放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全都一副扫兴的模样,没有看到大戏,明显的一脸失望。 玉无双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便气红了脸,张了张嘴却也只说了一句话:“你这是敲诈,你可知道我是谁?” “怎么,砸了东西还想赖账?”玲珑可不吃她那一套,双掌拍了一下:“关门,今天要是赔不了钱,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出这个门。” 大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楼里的客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纷纷露出一副倒霉的表情。 “你这小公子,砸了人家东西还不赔钱?哪里有这个道理?” “就是啊,你惹了祸却连累了我们。” “赶紧赔钱,别耽误爷行乐。” 人群顿时不满起来,让玉无双到嘴边的漠北公主给咽了下去,要是被人知道她一个公主被人逼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有人活吗? “大哥?”直到这时,玉无双才向玉卿言投去求救的目光。 玉卿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轻声道:“这些可够?” 见到银票,玲珑的双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够,当然够,这还多了,小二,找零。” “不急。”玉卿言挥手让小厮退下,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笑:“这笔银子,就当我向玲珑姑娘赔罪了。” 第107章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第107章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哟,还是这位公子说话让人听着舒服。”得了银子的玲珑,自然不再冷脸,秀眉一挑看向了站在一边戴面具的男子:“老规矩,今天我只回答这位公子的问题,不过嘛,看在银子的份上,你倒是可以问一个,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秋儿朝楚瑜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花了这么多银两,却只能问一个问题。 用她家小姐的话说,就是一个坑啊。 玉卿言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这些,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图纸,递到了玲珑的手边:“我想要找到这张图的另一半。” 玲珑的眼眸在纸上一扫,轻阖了下眼睫,面上呈现几分凝重:“此事有难度,老规矩,加钱。” “好。”玉卿言连价都不还,直接从衣袖中又拿出几张银票,塞到了玲珑的手中:“玲珑姑娘费心了。” 手指握起,将银票攥在了手里,玲珑娇笑了两声:“好说,不过能不能寻得到,我可不敢保证,老规矩,如果不能如约完成,银钱退一半,公子可愿意?” “天香楼威名在外,自然不会让玉某失望。”玉卿言轻笑一声,朝着玲珑拱了拱手,拽着玉无双便要往走。 临出门前,玉无双指着楚瑜骂道:“小贱人你等着。” “等着,等什么?”楚瑜对她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辜的道:“等着晚上给你送蛇肉啊?” “呕……”听到蛇肉两个字,玉无双的胃里又翻腾起来,连连干呕了好几声。 她还想再跟楚瑜打架,却被玉卿言半拉半拖的出了天香楼。 待到人一走,玲珑把银票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看到屋内的楚瑜不由的眉头一皱:“这位小哥哥,你怎么还不走?” 面具男子的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似是也不理解她为何,还要呆在此处。 “我也有一问题,要问玲珑姑娘。”虚虚的朝玲珑拱了拱手,楚瑜也学着玉卿言把一叠银票,送到了她的手边。 玲珑看着那叠银票,明显的心动了,可是不知为何手又缩了回去:“天香楼有规矩,一天只能接待一位客人,这位公子若有问题,明天请早吧。” 明天再来,楚瑜的心不由的凉了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被砸破了头的倒霉蛋儿可是等了半年,也没有见到玲珑的面儿。 再者说了,这个玲珑行踪不定,谁知道她明天会不会出现在天香楼呢? “这位公子,不如把这个机会,卖给我如何?我愿出十倍的价钱。”见玲珑那头攻不下,楚瑜转向了目标,对着那面具男子说道。 “哦?你愿出多少?”本以为这人会不好说话,没有想到他居然松了口。 可是看他一身冷冰冰的,楚瑜的心里不由的打起了鼓,这个人的气息跟一个人实在太像了。 目光落到面具男子的手指上,见他的食指若有若无的轻敲着,楚瑜顿时醒悟了过来。 正巧面具男子的眸光扫了过来,朝着楚瑜一挑眉头,勾起一抹邪笑:“公子可是想清楚了?” 果然没有猜错,居然是南宫珏这个混蛋。 真的是好险,差一点儿就又被他骗了银子。 可是他怎么会来天香楼,南宫珏又来调查什么? 这些问题在楚瑜的脑子里绕了几个弯,却依然无所获,要怪也只能怪南宫珏的心思藏的太深了。 “算了,公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我怎么能忍心呢?”朝着南宫珏呵呵笑了两声,不顾他已经黑透的脸,对着玲珑神秘一笑:“玲珑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当我玲珑是什么?你想让我借一步说话,我就要过去?”对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子,玲珑显的没有耐心了。 正欲让小厮把她轰出去时,却听到楚瑜不紧不慢的说道:“难道容颜永驻玲珑姑娘也不动心吗?” “什么意思?”是女人就会在乎自己的容貌,更不用说是玲珑这样的女人了。 “意思就是能让你的脸蛋白嫩的就像剥了壳的鸡蛋。”楚瑜解释了一句。 玲珑对身体的保养可以称得上是丧心病狂了,每天都坚持用牛奶沐浴,经常擦脸用的香粉更是珍贵到价值千金。 可纵然如此细心保养,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不自觉的摸上眼角的皱纹,玲珑的脸上一片黯淡。 如今听到容颜永驻四个字,顿时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她平静的心田,挥手让小厮退下,玲珑挑眉看了看了楚瑜:“你说的可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楚瑜一脸认真。 侧目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南宫珏,虽然他的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可是他微微攥起的手指,还是表露了他略带浮躁的内心。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可是却要被楚瑜搅和了,他怎么能不烦躁。 “这……”玲珑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南宫珏,面上呈现出犹豫之色,天香楼有规矩,每天只能接待一位贵人,回答一个问题。 可是由于玉卿言的银子,玲珑已经破了次例,要是再接下楚瑜的委托,只怕会坏了规矩。 沉思了一下,玲珑对楚瑜道:“不如这样,明天我与小公子单独约个地方见面,如何?” 其实楚瑜也并非是要今天跟玲珑说上话儿,只是想得到一个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已。 如今玲珑松了口,她自然答应。 “好,一言为定。”从衣袖中拿出早就研制好的面霜,放到了玲珑的手边,楚瑜浅笑道:“这个小礼物就当是给玲珑姑娘的见面礼,至于好不好用,明天就知道了。” 然后对着玲珑一拱手,朝着南宫珏点了点头,退出了房去。 待到四周无人时,玲珑才看向了南宫珏:“不知这位公子,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南宫珏的面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此人如此神秘,倒让玲珑多了一份好奇:“哦?不知阁下想要找什么人?可有什么特征?身份背景?” 把玩着手里的珠子,玲珑问的很是随心所欲,来她这儿的人无非就是两种,要么是找人,要么是找东西。 她天香楼没有别的优势,在找人找物这方面上,可是无人能及。 可是等了半响,南宫珏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无。” 握着珠子的手一滞,玲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小公子,你逗我玩儿呢?” 身侧的南宫珏真是个养眼的,光是这么一个侧面儿,就让人脸人心跳的紧。 那优美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仿佛天生带着吸引女人的诱惑力,就连玲珑这样久经风月场所的人也有一些把持不住。 玲珑眨了眨风情万种的眼睛,伸手想要摸一摸南宫珏的脸,却被他反手一攥给握住了。 男人的大手强劲有力,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四处扩散,手腕上的疼痛让玲珑清醒了几分。 收起脸上的笑容,玲珑的脸上多了一丝警惕:“你到底是谁?” “天香楼向来不打听客人的来历,怎么现在要破例了?”淡淡的扫了一眼玲珑,南宫珏的黑眸深邃的像一潭湖水,神秘莫测又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怎么会呢,是玲珑见公子不凡,心中好奇罢了。”玲珑的心不由的紧了一下,仅仅是他的一个眼神,竟让她的后背浸出一层细汗。 凉意退下,玲珑也回过了神,压下心头的紧张想要抽回手腕,可是南宫珏的力气很大,任她怎么用力也抽不回来。 正要发怒时,南宫珏却一点点的松开了她,低沉的嗓音如流珠倾泻出来:“那就好。” 手上一松,玲珑抽回了手腕,揉着腕子眼眸中多了一丝哀怨:“公子的手劲真大,把人家的手都攥疼了。” 刚才玲珑的心里的确是起了疑,看这男子的谈吐和气势,倒很像是大齐的战神南宫珏。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以晋王爷在大齐的势力,他根本不会来找她天香楼,更何况听人说那个王爷向来高傲,不喜女人亲近。 可是想到刚才南宫珏的所作所为,根本跟那个高贵的晋王殿下沾不上边,倒像一个有钱有势浪迹于风月场所的高手。 淡淡的轻笑一声,南宫珏不再跟她闲扯,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才道:“我要找的人虽然无名无姓,没有相貌特征,但依着你们天香楼的能力,应该不难查。” 高帽子被戴上,玲珑得意的笑了一下:“哦,那你说说,你要找的人是谁?” “十六年前,西凉外族入侵,西凉皇族被屠杀殆尽,这事你可知?”南宫珏淡淡的道。 玲珑愣了一下,这事她当然知道啊,西凉皇族被屠杀,四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怎么这个人又旧事重提了呢? “这事玲珑自然知晓,又不是什么秘密。”玲珑娇笑一声,媚态横生的看向了眼前的男子,犹豫的问道:“你是找人,还是找物?” 传闻西凉女皇在大莽山埋下了无数的金银,惹得四国的人垂涎欲滴,可是只听见有人去,却从未见到有人回。 第108章 西凉旧事 第108章 西凉旧事 从那时恐怖的谣言四起,说这大莽山里藏着吃人的妖精,渐渐的这事也就被人忘在脑后了,那到底是不是个传闻,现在已经无人考证了。 “我找人。”南宫珏淡淡的一笑,抬眸看向了玲珑:“我要找一个从西凉皇宫逃出来的宫女。” “什么?宫女?”还以为他也是找财宝的那群傻子中的一个,却没有想到是要找人。 玲珑手托香腮,陷入了沉思:“据我所知,当年那场内乱,并未有宫女逃出来啊。” “有还是没有,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此人对我有着重大意义,还请玲珑姑娘上个心。” 天香楼的情报网遍布四国,任何事都逃脱不了天香楼的眼睛,虽然听玲珑说没有这回事,但南宫珏还是报了一丝希望。 当年年仅四岁的他随父皇去西凉,见到了高贵的女皇,本以为女皇是一个严厉的人,可是没有想到她人非常随和。 记得有一次他在园中玩耍,不小心磕破了膝盖,当时照顾他的嬷嬷不在身边,疼的他小声儿的啜泣起来。 正巧这时女皇路过,见他如此,便命人将他抱回了自己的行宫。 摸着膝盖上的那个小小疤痕,南宫珏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虽然过去了十六年,但他现在依然能感觉到那双手的温暖。 只是好景不长,西凉由于内乱引发了外族入侵,西凉皇室被全部屠杀,无一人存活。 想起那桩旧事,南宫珏的心里就难受,怪只能怪自己当时年幼,没有能力。 如今他有了能力,能为女皇做的事,当然会尽心。 这个想法缘起于他无意中得到的一块残破的玉佩,当时玉佩残破不全正被人摆在地摊上卖。 看到这块玉的时候,南宫珏如同遭到雷击,这块玉正是女皇身上所佩戴的凤玉啊。 在他幼小的记忆中依稀记得那展翅欲飞的凤凰,是何等的华丽,就像一只浴火的凤凰更努力迎来自己的新生。 这枚玉佩女皇从不离身,自打那时起,南宫珏就怀疑女皇没有死,她逃了出来。 可是一转眼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却连女皇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现在南宫珏只能把赌注压在天香楼上,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查清当年的真相。 “这个嘛……”天香楼的规矩,无论客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会满足。 玲珑看了看南宫珏的穿着,心中有了定夺:“单子我可以接,但这价格。” 说到此,她伸出手指捻了捻:“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价格可能会有点高。” “不知这些够不够?”南宫珏早就备好了东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圆润的珠子,递到了玲珑的手边上。 珠子圆润通体碧绿,在室内散发出幽幽暗芒,玲珑先是有些迷茫,随即眼睛瞪大:“碧海东珠?” 传闻此珠通体碧绿,握在手里令人神清气爽,男子拿着能强健体魄,女子拿着能延缓衰老。 五百年前的西凉女皇驾崩之时,此物陪同着一并埋藏于地宫,待到西凉被外族入侵,皇陵也被人为挖开。 本以为女皇的尸体早就腐烂了,可是当棺椁一打开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女皇不但容颜未损一分,就连整个地宫都香气暗浮,实在是让人惊奇不已。 再加上地宫的财宝几乎全都塞满,所有的人都心都狂跳不止。 可惜啊,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财宝这么容易得手时,不知谁把女皇手中的碧海东珠拿走了,一道火龙从天而降,将进入地宫的人全都烧死了,地宫再次关闭,从此再无人打开。 当时这件事轰动了四国,世人皆知,人人都道女皇有圣物保护,从此再无人敢靠近女皇陵寝。 世人也以为碧海东珠也随之埋入了地下,却没有想到,如今还有重现天日的一天。 而且,它居然就在南宫珏的手中。 “你倒是个识货的。”南宫珏淡淡的开口,并不掩饰点头道:“正是此物,不知此物可否让楼主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本以为眼前的这个男子不过是个富家子弟,可玲珑根本没有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大的来头。 如此宝物居然像个玩具似的,说丢就丢,在佩服他的阔绰时,玲珑的心里也对他生出了一丝敬意。 “满意就好,那我就等楼主的好消息了。”南宫珏说完,便要起身,可是却被玲珑叫住了。 “如果有消息了,我该如何通知阁下呢?” 南宫珏停下脚步,并未回头看玲珑,只是依旧用他平淡的语气道:“到时天香楼挂红绸,自然有人前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握着手中的碧海东珠,玲珑的心里感到一阵恶寒,她天香楼有着四通八达的消息网,可是对这个男人却一无所知,实在是可怕。 轻轻叩击了一下桌案,对着空气道:“追上去,查清楚这个男人的来历。” 从天香楼出来,楚瑜便遇到了一直在前面等她的玉卿言,本想着去铺子里看看,结果就这样与他在茶楼里坐了半天。 喝着香茶赏着美景,楚瑜反正是乐得逍遥自在,至于玉卿言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左右不过是他的妹妹吃亏,来找她理论? 可是这茶都喝了一壶,点心也吃了不少,玉卿言还是一副悠哉的模样,哪里像找人打架的样子? 他有时间在这儿消磨时间,但楚瑜却不想陪着他在这里消遣,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楚瑜压下心头的那股子不快,瞄了眼玉卿言:“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就此别过了。”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银锭子,放到了桌子上,对着玉卿言略带滞愣的脸,粲然一笑:“这次,算我请。” 玉卿言的脸顿时僵了下来,握着杯子的手指不由的加重,指骨都泛白了,可是碍于他良好的教养,脸上愣是没有出现一丝怒意。 “七小姐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将桌上的银子推回到楚瑜的手边,玉卿言的唇上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玉某虽然不才,但喝茶还是能请的起的,七小姐何必故意寒碜人呢?” 这番话要是在以往,楚瑜必不会跟他计较。 可是他那个妹子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接二连三的对楚瑜出手,都说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是人呢。 “可不敢,世子殿下实在是多虑了。”楚瑜勾起嘴角,可是眼底实在没有笑意,看的玉卿言的眉头直皱。 “楚瑜,我记得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一口一个世子殿下,叫得他心里真难受,可是对楚瑜,他确实是有愧疚的。 如果不是玉无双,他跟楚瑜也不会生分到此地步。 呦,这是恼了? 瞧着玉卿言略带红晕的脸,楚瑜暗暗的想,跟这些古人说话真是费脑筋,非得七小姐八小姐的称呼,也不嫌累。 你看直呼名字多好,简单,还显得亲切,最重要的是能准确知道别人对你是什么意图。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楚瑜脸上的笑意也敛了几分:“虽然你没有得罪过我,但我对你这个人就是喜欢不起来,咱俩的关系也没有亲热到直呼其名的份上,依我看还不如你唤我七小姐,我尊称你一句世子殿下来的妥当。” 如此大胆的言论,直叫站在一旁的秋儿直冒冷汗。 坐在楚瑜对面的可不是什么三教九流之辈,他可是漠北的世子,将来的草原王啊。 偷偷的拽一下楚瑜的衣角,秋儿压着嗓子忙提醒她:“小姐,不可与世子殿下这般无礼。” 若是这个世子一个恼怒,将楚瑜的行为告到了皇上面前,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楚瑜只是浅浅一笑,对上玉卿言黑漆的眸子,意有所指的道:“秋儿你多虑了,像世子这么大度的人又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呢?告状这么没品的事,世子殿下更不屑于做。” 被楚瑜一阵呛声,玉卿言姣好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无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冷哼一声道:“你这张嘴,还真有把人气死的本事。” “所以啊,咱俩还是桥归桥,路归路。”调笑了一声,不顾玉卿言那张快要绷不住的脸,楚瑜莞尔一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虽然不明白这个玉卿言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找上自己,但没弄明白事情之前,楚瑜还真不想与他撕破脸。 尤其是像这么一个暖男,就算是不说话光看着,也觉得挺赏心悦目的,但前提是他对自己没有目地。 “妈?”玉卿言显然对这个新鲜的词不太明白,眉头皱在了一起,疑惑的眼神像个呆萌的傻狍子。 “就是你的额娘?母亲?母妃?”不知道草原上是怎么称呼自己母亲的,楚瑜一连抛出了好几个称呼为母亲的词,心想着总有一个能蒙对的。 果然,下一刻玉卿言的脸舒缓开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不回家找妈,我还要在大齐呆上一段时日。” “噗,哈哈哈……”跟这些古人说话真是太好玩儿了,楚瑜被逗的哈哈大笑,手捂在肚子上不停的抽气,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她笑的都快背过气去,秋儿却被吓的魂儿都要飞了,看着玉卿言渐渐黑透的脸,真想捂着脸遁地逃走。 第109章 关于晋王的传闻 第109章 关于晋王的传闻 半响,楚瑜才止住了笑声,再抬起头时玉卿言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润,仿佛刚才他的黑脸,只是楚瑜的错觉。 其实细想一下也是,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喜怒形于色,这么一想,楚瑜便觉得跟这些人打交道,就更没意思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不打扰世子雅性了。”说完,便要起身告辞。 只是在她站起来的同时,眼眸不经意的瞄向窗外,就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 白色衣衫仿佛就是这个人的标志,明明那么平淡的颜色,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忘记了身在何处。 南宫珏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注视他,在街道上走的不紧不慢。 街上的行人很多,可是那道修长的身影却是那么的出挑,让楚瑜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所在。 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楚瑜的心里像多了一只小手在挠,心里有个声音在纳喊,想让南宫珏回头,可是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她都没有勇气喊出声。 就在楚瑜起身的瞬间,玉卿言的折扇拦住了她:“七小姐,急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楚瑜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怎么回事,她都说了要走,居然还百般阻拦。 其实楚瑜好奇的是,南宫珏为何会出现在天香楼,她要上去问个清楚。 “你是在看晋王殿下?”循着楚瑜的目光望去,玉卿言只看到一片洁白的衣角,不由的问道。 被人戳破心事,楚瑜心虚的别过目光,有些底气不足的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大街上的人这么多,我怎么会看他?” 毫无意外的,玉卿言轻笑了两声:“哦,那就好,像晋王爷这样的人中龙凤,自然会有许多倾慕他的女子,我还以为七小姐也是其中之一呢。” 他这番话就有些过分了,楚瑜不由的拉下来脸来:“你是吃饱了撑的吧?我是不是其中之一,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宫珏的身份是高贵,可还轮不到一个跟她毫无相关的人来提醒她配不上他的事实。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提起,他南宫珏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皇家子嗣,她一个小小的国公府千金,怎么可能会成为晋王妃? 楚瑜的心里很不爽,非常不爽。 玉卿言愣了一下,自知失言急忙跟楚瑜赔礼道歉:“七小姐赎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曾听到过一些关于晋王爷的传闻。” 说到这里,玉卿言便停了下来,拿起茶盏慢慢的喝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瑜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有大料要爆了,偏头看了一眼秋儿:“秋儿,你去李记帮我买些糖炒栗子来。” “啊?”秋儿瞪大了眼睛,不满的撇了撇嘴,李记的栗子虽然好吃,但离这可有好几条街,一来一回,没有半个时辰她回不来呀。 她倒是不怕吃苦,只是害怕楚瑜在她不在的这个时间内,单独跟一个男子在一起,再传出不好听的传言来。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见她不动弹,楚瑜又朝她挥了挥手。 秋儿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玉卿言,见他依然是一副慢条斯理喝茶的模样,想着他一个世子殿下,自然是光明磊落不会做出小人的行径,只得低低的哦了一声。 待到秋儿走后,楚瑜才看向玉卿言,道:“现在这里没有人了,可以说了吧?” 放下手中的茶盏,玉卿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还在打太极:“七小姐果然要听?” 这不是废话么?好比一个人做了一锅红焖羊肉,楚瑜闻到了味儿刚想夹一块尝尝,肉却被端走了。 “你且说来听听,就当是解个闷子了。”虽然心里已经翻涌成了一团,但楚瑜面上却不会表露出来。 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表现的没有兴趣,他越想让你知道,而你一旦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他反倒不说了。 见她的表现淡淡,玉卿言也不失落,开始给楚瑜讲关于晋王爷的一个传闻来:“这事还得追溯到王爷小时候,那时他跟随皇上出使西凉,本来是商议两国边境互市的事情,当时他生的极为好看,深得女皇的喜欢,便与齐帝口头定下了一桩事。” 似乎是故意在吊楚瑜的胃口,玉卿言又停了下来,楚瑜见他又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只得问道:“什么事?” “女皇与齐帝商议,若是她一胎得女,便许给晋王殿下做王妃。”提起那桩旧事,玉卿言的脸上挂着寡淡的笑意。 黑漆的眸子在楚瑜的身上轻轻的扫了一眼,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却让他失望了。 别说惊讶了,楚瑜就是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是这事?” “难道七小姐知道?”玉卿言追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楚瑜的面上一片轻松,可是内心里却像打翻了醋坛子一片酸楚:“他是王爷,定个娃娃亲,有什么稀罕的?” “可是据我所知,晋王爷这些年可是一直都在寻找那位女皇以及她的后代,可是西凉皇族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被灭了,晋王爷到现在都未娶,难道说他在等那位素位谋面的王妃?”玉卿言若有所思的道。 说心里不烦躁那是假的,只是楚瑜一直在强压着罢了,现在听到这么一桩旧事,再加上之前南宫珏跟她提的合作,心里更加的堵了。 原来,在他南宫珏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位正牌王妃,怪不得这么多年他都空着王妃的位子,府里连个待妾都没有。 若说情深,他晋王当得了天下第二,只怕没人敢称第一。 “他等就等吧,世子殿下你操什么心?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心里一烦躁,楚瑜的话就有些伤人了。 按说玉卿言也是好心跟她分享这些事,可谁知却踢到了她这块硬铁板。 玉卿言也不急不恼,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七小姐何必动怒,我也是闲来无事跟你说着玩儿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这些皇子公主,哪个人没有些风流韵事的,南宫珏的这个事儿比起他们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只因他是晋王爷,皇位争夺最强有力的对手,所以才会更加引人注目。 当然这些事也是极少数的人知道,平民百姓哪会晓得。 “真是笑话,我又不是他晋王爷的什么人,我犯得上生气么?”楚瑜面上表现出的平静,可远比她内心的波涛来的汹涌。 “再说了,你也说了那西凉皇族早就被灭了,哪里还有什么西凉女皇和公主?晋王爷要找,那也只能说明他这个人重情意,不落井下石。” 楚瑜表面上越是为南宫珏开脱,心里就越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上来气。 玉卿言点了点头:“那倒也是,晋王爷重情义可是人尽皆知,若是能寻得到西凉遗孤,将来在史册上,也是一桩美谈。” 他的这句话,半真半假,看的楚瑜的眉头直皱,往玉卿言的身前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挺失落的,难道你也对那个什么西凉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 玉卿言端起茶盏的手一滞,抬眸看了眼楚瑜,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挺翘的鼻子下是一双红润的小嘴儿,兴许是喝了茶的缘故。 红唇沾着水的色泽,混合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竟让玉卿言一瞬间看呆了眼。 清咳了一下,不着痕迹的与楚瑜拉开了一些距离,玉卿言的面上浮出一团红晕,眼神也闪烁起来:“七小姐言重了,西凉公主到底存不存在,都未可知,我又怎么会有非分之想一说?” 这些古代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死板,楚瑜只不过是想逗玉卿言一下,竟使得他脸红起来。 瞧着他白净的面皮染着朵朵红霞,就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楚瑜就觉得心里好爽。 轻拍了一下南宫珏的肩膀,楚瑜笑的很是欠揍:“都说了不存在嘛,这也只是个假设,你脸红什么?不过依你的身份,想要哪个美女还不是张张嘴的事儿,何况你还长的这么好看,就算是西凉公主,她也会倾慕于你的。” 这番话完全是为了弥补他受伤害的心灵,可是让楚瑜没有想到的是,玉卿言却拿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她:“如果你是西凉公主呢?” “当然也会喜欢你啊。”楚瑜连想都没有想,不加思索的说道。 她之所以回答的这么痛快,就是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什么西凉公主,因为在原主的这具身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西凉事情的记忆。 “那就好。”玉卿言的面上染上了一丝笑意,黑亮的眼睛溢出来的幸福感,甚至都感染到了楚瑜。 没有想到古人居然这么好骗,只是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让他美上天。 “先前的事,谢了啊。”没头没脑的抛出来这么一句话,让玉卿言愣了一下。 随后他就明白了楚瑜说的是上次,她被万贵妃请进宫的事情。 “小事一桩,无需记挂。”如果不是玉无双暗中做了手脚,楚瑜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对于此事,玉卿言其实是很抱歉的。 可是玉无双是他的妹妹,他不能对楚瑜说出此事。 第110章 公主中毒了 第110章 公主中毒了 又与玉卿言闲聊了一会儿,不一会儿秋儿也带着栗子回来了,楚瑜便与他分开了。 走在回府的路上,秋儿跟在楚瑜的身后,小心的问道:“小姐,那个世子殿下虽然人看着不错,但我总感觉他阴森森的,像是,像是……” 秋儿的文化有限,根本描绘不出玉卿言带给她的感觉。 “皮笑肉不笑?”楚瑜接过话头。 秋儿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点头:“对,对就是这种感觉,看着他在笑,可是又感觉不到他在笑,总之很可怕。” 居然连秋儿都看出来了,楚瑜有些意外的扫了秋儿一眼:“可以啊小妮子,如今都会看人了。” “小姐,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之前跟刘婆婆住在山上,我们接触的都是朴实的庄稼汉子或是农妇,跟他们说话根本不会防备,可是今天我看到这个世子殿下,就没有那种感觉了,总感觉他很可怕,像是随时都能咬我一口。” 秋儿的这个比喻,把楚瑜逗坏了,捏了捏她的包子发髻,调笑道:“你以为他是毒蛇啊,还随时咬你两口,就算是毒蛇,我也能拔得了他的毒牙。” “小姐你可别,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人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福分了,所以秋儿也希望小姐一辈子,都平安。”秋儿憨憨的道。 她的这话,着实让楚瑜感动了一把,眼圈都热了起来,剥了一颗栗子递到了秋儿的嘴边,大气的道:“尝尝,看看甜不?” 知道楚瑜的性子,秋儿也不扭捏,接过来一口吞下,连连点头:“好吃,真好吃。” 比起在家庙的那段苦日子,跟着七小姐简直像是到了天堂。 有衣穿,有饭吃,这些在以前是秋儿想都不敢想的。 “傻样儿。”楚瑜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眼睛闪闪发亮,唇角向上扬起,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秋儿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也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了楚瑜的面前,她一个不防,差点儿撞了上去。 好在及时停住了脚,可纵然是如此,手中的栗子,也还是沾染上了那人洁白的衣袍,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 “南宫珏?”他的突然出现,让楚瑜不由的连名带姓的呼了出来,南宫珏倒没有什么情绪,秋儿可是吓坏了。 世人都说晋王如何冷酷无情,手段狠戾,如今一见秋儿的三魂都只剩下了五魄。 再加上楚瑜直呼晋王的名字,更是把秋儿吓的魂不附体。 大齐有律,不能直呼王爷的名讳,那可是大不敬。 “王爷饶命。”秋儿吓的跪倒在地,浑身发抖但依然还是为楚瑜开脱:“小姐是无意的,请王爷见谅。” 眼前有人影闪过,秋儿没有敢抬起头来,可是她知道南宫珏一定是生气了,因为他一言不发,还带走了楚瑜。 “王爷……”秋儿正要为楚瑜求情时,却见头顶响起一道声音:“告诉楚国公,就说晋王请七小姐去了晋王府。” 秋儿茫然的抬起头来,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圆圆的脸上满是惊恐。 冷九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没有听懂,便又重复了一遍,秋儿这才放下心来,低低的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冷九的眉头有些微皱,自己长的有那么可怕? 怎么会让这个小婢女如此害怕? 直到上了马车,楚瑜还没有回过神来,手中依然拿着那袋栗子,有些无措的看着面瘫的南宫珏:“王爷,你找我有事?” 从刚才出现到一言不发将她掳走,整个过程就像演科幻片似的,楚瑜有些纳闷儿,南宫珏是不是在她的身上安了什么追踪设备。 怎么每次他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 “嗯。”淡淡的哼了一声,南宫珏又成了那尊冷冰冰的玉雕。 话被南宫珏硬生生的掐断,楚瑜没有了接下去的话茬儿,不由的觉得无趣。 每次他有事的时候,都会是这种表情。 楚瑜一边剥栗子,一边暗暗的想,看你什么时候开口。 栗子香甜的味儿瞬间将整个车厢都包围了,在楚瑜吃到第九个的时候,南宫珏终于忍无可忍。 大手将她指尖上的栗子抢走,眼眸凉凉的看向她,语气有些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气:“世子殿下的茶,可好喝?” “好喝,当然好喝啊。”楚瑜不气死他不罢休,脸上带着的甜笑,让南宫珏的心里像扎进了一根刺。 自从听了玉卿言的那番话后,楚瑜的心里也窝着一股火,虽然不明白这股火为什么来,可是在看到南宫珏后,她明白了。 这股火是由南宫珏引起来的,她心里不痛快,他也甭想好。 “想跟爷叫板?”一眼就洞穿了楚瑜的意图,南宫珏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的臭了,凉薄的眼神直扫的楚瑜的心里像长了毛。 将手里的栗子壳扔出去,楚瑜撩起昂贵的窗帘就擦了擦手,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哪能呢,一个茶有什么好喝的。” 真是恨呐,明明想指着南宫珏的鼻子,问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西凉公主的事,可是一看到他凉薄的眸子,她的底气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快速的瘪了下去。 真是怂蛋。 扫了眼楚瑜身上的男装,南宫珏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暖意:“天香楼那种地方,你一个女子,还是少去为妙。” 是,她要不去,又怎么会遇见您老人家? “你认出我了?”干笑了两声,楚瑜问道。 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南宫珏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点了点头:“嗯。” 都说电视剧害人吧,怎么可能女人换身男装,梳个男人的发髻,就认不出来了呢? 楚瑜的心里一边大骂那些坑人的电视剧,一边看向南宫珏:“那你去干嘛了?” “查一些事情。”听到南宫珏这么说,楚瑜的心里不由的凉了半截,她还以为南宫珏不会隐瞒她,可是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分量。 也是,他是晋王爷,要是什么事都肯和外人说的话,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要她问南宫珏那个西凉公主的事,她没法问,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怎么问都是打自己的脸。 压下心头的那股子酸楚,楚瑜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南宫珏似乎也是心事重重,并没有在意楚瑜的情绪,两人在相对无言的气氛中,回了晋王府。 果然不出楚瑜的所料,她的到来,也不过是因为南宫珏的肩痛又发作了。 严重到了他抬胳膊,都费劲的地步。 “怎么这么严重了?”捏着他的肩,楚瑜直皱眉头:“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先前早就为南宫珏配了汤药,如果他按时吃的话,此时只怕都要好的差不多了。 南宫珏倒是诚实,点了点头:“忘记吃了。” 一句话把楚瑜噎的没了话儿,病人不听话她见的多了,以前还能拿着医生的架子,狠狠的训斥一下病人。 可是那是在人人平等,不用三跪九叩的年代。 但是在这里,楚瑜可不敢冒险,只能咽下心头的怒火,轻声细语的劝慰:“王爷,这个药你得吃啊,要是再不按时吃的话,这旧伤只怕是不会好了。” 楚瑜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王系统里拿出一套银针,给南宫珏针灸。 他这个伤是长年作战遗留下来的,想要立马治好,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调理。 捏着银针的手,慢慢的刺入南宫珏的肩头穴,楚瑜此时又想起一桩事来。 有些犹豫,该不该要让南宫珏知道此事。 思考了再三,楚瑜觉得还是跟南宫珏通个气儿比较好,斟酌了一番才开口:“王爷,有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楚瑜如此的吞吞吐吐,惹得南宫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有话就说。” “那我就说了哦?”看到南宫珏隐隐有要发怒的意思,楚瑜急忙道:“是关于荣华公主的。” 听到荣华公主,南宫珏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疑惑的道:“她有什么事?” 在他的印象中,荣华除了脾气不好,霸道蛮横了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让他操心的吧。 “若我说公主中了毒呢?”不等楚瑜把话说完,南宫珏就情绪激动起来,全然不顾楚瑜还在施针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此话当真?” 他的这番大动作,将肩上的银针都弄歪了,惊的楚瑜忙喊他:“爷,小心针,要是扎错了可是会出人命哒。” “我再问你一次,此话可当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南宫珏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浓,就连攥着楚瑜的手也不觉的大力了一些。 一向靠手吃饭的楚瑜,心疼的拍打着他的胳膊:“你松开,松开,我的手啊。” “本王在问你话。”南宫珏显然是动了怒,字从牙缝里一个一个的挤了出来,就连对楚瑜也用起了尊称,看来是被气的不轻。 “当然是真的啦。”楚瑜疼的眼泪哗哗,早知道他是这个样子,还不如悄悄的给荣华解了毒。 第111章 有温暖的地方才叫家 第111章 有温暖的地方才叫家 听到楚瑜的痛呼南宫珏总算是慢慢把手松开了,可是脸上却像布了一层阴云,阴郁的很:“此事莫要声张。” 小心的把南宫珏肩上的银针扶正,楚瑜连连点头:“王爷放心,这个我自然是懂的,否则也不会跟你说了。” 说来也是奇怪一直习惯了别人的三拜九叩,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王爷的称呼,如今听到楚瑜以我自称,南宫珏竟然觉得舒心的很。 面上的神色也在不知不觉中舒缓开了,看着不停为自己忙碌的楚瑜,南宫珏竟感觉这种生活很温馨。 或许晋王府该添一位女主人了。 “知道就好。”公主中毒的事事关重大,此事绝对不能从楚瑜的口中泄出。 否则一旦惊动了下毒的人,只怕她的性命也难保。 可是到底是谁,会对公主下如此重的手呢?南宫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王爷,好了。”楚瑜将他肩上的银针尽数拔下,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轻声唤他。 南宫珏回过神来,正好对上楚瑜一双清亮的眸子,他微微一愣,这才发现楚瑜正扶着他的胳膊让他起身,要为他穿衣。 抓着他胳膊的小手柔软无骨,淡淡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像被火烫了一般,连带着他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正在为他穿衣的楚瑜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变化,依然专注的为他系着纽扣。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可就要走了。”将最后一粒扣子系牢,楚瑜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对着南宫珏说了一声。 半响,都没有听到南宫珏的声音,楚瑜意外的抬头,便看到南宫珏正以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她。 他的这副样子,让楚瑜不由的心里一惊,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王爷?” “唔?”似是刚刚回过神来,南宫珏轻挥了一下手:“去吧。” 从晋王府出来,楚瑜就直接回了楚国公府,因为有了南宫珏的命令,车夫很快将楚瑜送了回来。 夜色已深,楚瑜一身寒气,身上都快凉透了,楚国公府都陷入了一片黑暗,看来所有的人都睡下了。 明知道温暖对于自己而言是一种奢侈,可是真正的体会到,却还是觉得心里发凉。 家?有温暖的地方才叫家,这里算吗? 轻叹了口气,楚瑜推开了自己小院的门,却意外的发现,她的屋内燃着一盏油灯。 刘婆婆和秋儿两人正坐在火炕上做着针线活儿,看到她回来,立马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迎了上去:“七小姐,你回来了?” 楚瑜的身上全是寒气,秋儿急忙把她身上的外衣脱下,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的手上:“小姐快喝,暖和暖和。” 热茶在手,暖烘烘的,一口热茶下肚,楚瑜只觉得身上瞬间暖和起来,这股热流从身上一直暖到了心口。 “你们一直在等我?”看着衣着整齐的刘婆婆和秋儿,楚瑜的心里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溢的满满的。 原来,这个世间还有人在意自己。 “小姐不回来,我们怎么可能自己先睡下。”刘婆婆走上前,抓住楚瑜的手搓了搓,心疼的道:“手怎么这凉,快来烤一烤。” 说着,将楚瑜拉到了炕上,又为她把绣鞋脱下,盖上了一床棉被。 不一会儿的功夫,楚瑜的身上就热乎乎的了。 秋儿将一直温着的饭菜端上了桌,饭菜的香味刺激的楚瑜肚子咕噜噜直叫,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晚饭还没吃呢。 “哇,好香啊。”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楚瑜简直是幸福的快要飞上了天。 突然,楚瑜吃饭的手一顿,目光落到了秋儿的胳膊上:“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秋儿的手腕上通红一片,刚才因为灯光昏暗楚瑜并没有看到,如今一细看,只觉得触目惊心。 手腕上的伤虽然擦了药膏,但是已经起了水泡,这明显的是烫伤的。 秋儿似乎害怕被楚瑜看见急忙把袖子往下拽了拽,强笑道:“不碍事,这是我不小心烫的。” “不小心烫的?”楚瑜怀疑的道,伸手将秋儿的脸扶住,指着她脸上的血道子问道:“那这儿是不是被猫抓的?” “小姐,是,是被猫抓的。”秋儿的言辞闪烁,目光更是带着哀求:“小姐这个真的不碍事,你快些吃饭吧。” 刘婆婆似乎也没有注意到秋儿受伤的事,听到楚瑜讲她不由的凑近一些,在看到秋儿身上的伤后,也是大吃一惊:“你这丫头,受了伤怎么不跟婆婆说呢?我这就去拿药膏过来。” 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楚瑜将手中的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就连筷子也放下了,不悦的道:“秋儿,你老实说,这是怎么回事?” 白天出门的时候还完好无损的一个人,怎么回到府里,反而受了伤? 知道瞒不住了,秋儿只好把事情跟楚瑜说了:“小姐今天不在,按规矩我们的饭菜是要自己去前院拿的,可是等我拿饭菜时,却碰到了柳姨娘身边的丫鬟青儿,当时地上一片碎瓦,她非说是我把柳姨娘的参汤给打破了,我气不过便与她争论了两句。” “然后你就挂了彩?”楚瑜没好气的瞪了秋儿一眼,她这么个柔弱的性子吃亏,太正常不过了。 “不是的。”秋儿急急说道:“当时我只想把事情说清楚,却不防身子被人推了一把,朝着青儿扑了过去,她以为我要打她,便与我动了手,然后就成了这副样子。” 这个秋儿,真真是能把人急死。 要不是楚瑜看到了她身上的伤,只怕这个傻丫头还要瞒着,不敢让她知道。 “你可看清了推你的那个人?”楚瑜问道。 秋儿点了点头:“是大夫人身边的桃红。” “居然欺负到我的头上了。”楚瑜冷笑了两声,只怕是桃红记恨自己上次打她板子,便挑唆秋儿和青儿打架。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找她们算帐去,只是一些小伤,不碍事的。”生怕楚瑜会为自己出头,秋儿急急的一语。 楚瑜端起碗,重新吃了起来,淡淡的扫了一眼秋儿:“只怕你现在就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即然对方出了手,就不会罢休了。 楚瑜隐隐的觉得那个柳姨娘,正式向自己发起了挑战。 事实上楚瑜并没有料错,一大早,她就被秋儿叫了起来:“小姐小姐快醒醒,柳姨娘来了。” 睡得正香的楚瑜咕哝了一声:“来了就好生招待着……” 话未说完,她便睁开了眼睛,睡意顿时全无了:“你说什么?柳姨娘来了?” “是啊,一大早柳姨娘就过来了,现在正在前厅喝茶呢。”秋儿也是一头雾水,这个柳姨娘向来为人谨慎,从不与府里的人争执,怎么今天反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人家找上了门来,楚瑜怎么可能还睡得下去,揉了揉眼睛吩咐秋儿:“给我穿衣吧。” 待到楚瑜收拾好,走到前厅的时候,柳姨娘已经喝了两杯热茶了。 刚过二十出头的她有着姣好的面容,本来清秀的五官如今被滋润更加妩媚了。 一身桃红的衣裙将她衬托的如出水的蜜桃,浑身上下散发的青春气息,让楚瑜都感觉她美的不可方物。 难怪楚怀仁把她捧在心尖上疼着。 “七小姐。”看到楚瑜出现,柳氏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盈盈起身朝着楚瑜福了福身。 “柳姨娘好早啊。”楚瑜轻轻一抬手,便坐到了太师椅上,对着柳氏微微一笑:“不知柳姨娘来找我,所谓何事?” 柳氏的面上露出一丝浅笑,柔弱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七小姐,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 “哦?什么话?”明知道她话里有话,楚瑜还是装作不解的样子,她就想看看,这个柳梦雪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七小姐对我的救命之恩,柳氏没齿难忘。”柳氏的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可是她眸底的森寒却让楚瑜的心中一惊。 “不过是举手之劳,何来难忘一说,即然你现在已经入了国公府,那便是姻缘造化,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如果她想在国公府兴风作浪,楚瑜第一个便不会容她。 这一番话,想必冰雪聪明的柳氏,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柳氏的面上依然保持着浅淡的笑意,整个人显得即端庄又雅致,比起这个府里的大夫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七小姐教训的是,虽然七小姐心胸宽广,但柳氏心中却是万万不敢忘的,更加不敢与七小姐平起平坐。” 咬了一下红唇,柳氏对着身后的青儿冷声道:“你还不快过来,给七小姐认错。” 青儿一个哆嗦,便从柳氏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楚瑜跪了下去,嘴里高呼着:“七小姐赎罪,昨天青儿并非有意伤了秋儿,只是因为秋儿打碎了姨娘的汤碗,青儿与秋儿起了争执才伤了她,还请七小姐原谅。” 嘴上说着求原谅的话,可是骨子里却还在反咬一口,楚瑜还未出声,便听到青儿又道:“姨娘的身子一向不好,一直都用血燕参汤吊着,因为没了昨天的那碗,柳姨娘的病又重了几分。” 敢情这不是来赔礼道歉了,这是来告状了。 第112章 贱人就是矫情 第112章 贱人就是矫情 秋儿毕竟年轻,听到她如此胡说便按捺不住了:“你怎可如此胡说?分明是你自己打破了汤碗,如今还赖到了我的头上。” “青儿不敢,当时青儿正端着汤碗往外走,秋儿姑娘便闯了进来,与我碰了个满怀。”青儿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楚瑜,见她没有动怒的意思,更加大胆起来:“我与秋儿争辩了几句,她扑过来就要打我。” 听到这儿,楚瑜的火便有些压不住了:“你的意思是,因为秋儿打碎了汤碗所以害得柳姨娘的病情加重,而本小姐纵容下人,对你大打出手?” 一番话说的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可是楚瑜身上的气势,却让青儿有些傻眼。 不都说这个七小姐的性子最好,从不打骂下人,不跟人红脸吗? 怎么今日一见,反倒有些与传闻不符了? “大胆,谁让你说这些没用的话儿的?七小姐向来心善,岂能容你编排?”柳姨娘气势十足,秀眉吊起,如果不是别人看见,都以为她是府中的大夫人。 “来人,把这个乱嚼舌根的丫头给拉下去,剪舌。” 柳氏的话一落,青儿便如被踩了尾巴似的尖叫起来:“柳姨娘饶命,饶命啊……” 两人在那边好一番惺惺作态,不管是真心赔礼道歉也好,假意剪舌也罢,楚瑜都不会在意。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如果真的由着人把那个青儿的舌头剪了,到时传扬出去,只怕会给她安一个毒辣的名声。 “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敢编排我,念她年纪小不懂规矩,打二十板子吧。”轻轻一语,便解了青儿的围,可是她却没有对楚瑜感恩戴德,反而拿一种恶毒的余光,狠狠的看着楚瑜。 “即然七小姐为你求了情,那你便去领罚吧。”柳氏轻言细语,似乎早就料到楚瑜会这么做。 “是,奴婢遵命。”青儿忙磕了一个头。 柳氏正欲让家丁进来把青儿拖出去时,却听到楚瑜的声音响起:“且慢。” “七小姐,对此事还有何异议?”柳氏不解的看着楚瑜。 “我说的打她二十大板,是因为青儿不懂规矩,对我不敬,可没说是因为打架的这件事。” “那,七小姐你是何意?”摸不清楚瑜的心思,柳氏问的很小心。 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楚瑜款款起身,对着柳氏轻轻一笑,神态说不出的自信:“我只是好奇,那杯血燕参茶到底是谁打破的。” 朝着青儿慵懒的一笑,楚瑜样子说不出的轻松,在她们眼里价值千金的血燕,于她而言不过是粗茶一杯。 “是,是……”青儿这次没敢再胡乱说话,而是小心的扫了一眼柳氏,见她的眉头皱起,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可是被胡乱扣了帽子的楚瑜却不开心了,人家都说了血燕是给柳氏补身子的,间接的说出了血燕的重要性,要是这件事被传扬出去,还不得给她扣上一个容不下人的名声。 “据我所知,血燕的采买并非是易事,就算是国公府家大业大,每年也都会有定量。”楚瑜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柳氏,见她的面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雍容,隐隐的惨白起来。 心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便继续道:“可是最近国公府的开销非常大,再加上气候的原因,早就没有血燕可采买了,我想问一问这个青儿,你真的看清了,那汤碗里的东西是血燕?” 楚瑜的这番话可谓是神来之笔,青儿的额头渗出一片冷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楚瑜的目光如锥子一般扎在身上,她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个,这个,奴婢也记不清了。” 青儿的话一出,柳氏的脸色就更加惨白起来了,胸口急促的起伏,声音也有了几分冷意:“大胆奴婢,那汤碗里是不是血燕,你还分不清吗?” 青儿欲哭无泪,她哪里知道血燕最近府里没有啊,都说七小姐不问府里的事,可怎么她却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奴婢奴婢……”青儿吞吞吐吐,吓的浑身直哆嗦,最后定了下心,只得硬着头皮道:“姨娘赎罪,虽然府里确实没有血燕了,可是桃红姐姐却给了青儿一些,正因为跟秋儿撞了个满怀,血燕全洒在了地上,青儿心疼这才与秋儿起了争执。” 好一番自圆其说,楚瑜不由的佩服起青儿的智商了,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台阶下。 “果真如此?”柳氏半信半疑的道。 “青儿不敢隐瞒。” 柳氏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面对如此“忠心”的奴婢,她的菩萨心肠又出来了:“虽然你是为了我才如此,但伤了七小姐身边的秋儿是事实,再加上你言行不当,打你三十板子,你可愿意?” “是,奴婢没有怨言。”青儿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青儿被家丁拖了出去,柳氏这才重新看向楚瑜:“七小姐,不知如此发落,可令你满意?” “满意称不上,青儿做错了事理应受罚,毕竟柳姨娘是公道的人,并不是做给我看的,您说对吗?”楚瑜的话让柳姨娘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轻声应道:“七小姐教训的是。” “教训可不敢当,万事不过一个是一个理字,柳姨娘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懂的。”柳氏话里话外的想给楚瑜下套,可是楚瑜也不是傻子,由着她主导了整件事情。 “七小姐,说的是。”柳氏面上的笑容依然平淡,似乎对任何事都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就连被楚瑜摆了一回,也依然得体大方:“如果七小姐没有什么事,那柳氏便告退了,老爷这个时辰该出来散步了。” 她倒是一副贤妻的模样,就连散步这种事都是亲力亲为。 楚瑜点了点头,便道:“那就不送了。” 这厢楚瑜的话一落,那边柳氏便起了身,只是还未等她迈开步子,身子就跟被风吹了似的,开始摇晃起来。 楚瑜眼疾手快,急忙扶了她一把:“柳姨娘,小心啊。” 她身后就是桌角,这要是碰上了少不得会头破血流,到时若追究起来,这责任还不得是楚瑜来扛。 “谢七小姐。”柳氏弱弱的一笑,苦笑道:“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给七小姐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何来麻烦一说。”楚瑜扶着柳氏的胳膊,对着秋儿道:“即然柳姨娘的身子不好,那咱们就送她回去。” 柳氏一听面上出现了一丝惶恐:“使不得啊,七小姐金枝玉叶,妾身怎么配?” “若是柳姨娘晕倒在我的院子里,只怕到时我更难洗脱嫌疑了。”楚瑜不再管她的争辩,与秋儿一同将她扶出了院子。 前几日的大雪已经融化,今日的天气晴的正好,被雪水滋润的院子散发出一股冰雪的气息。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楚瑜一身素白的裙子,倒显的不太起眼,反倒是柳姨娘桃红的衣裙更加的艳丽。 “这身子真是越发的不中用了。”才走了没几步,柳姨娘便连连咳嗽起来。 穿过前面的石桥,就有一座凉亭,柳姨娘有些歉意的看着楚瑜:“七小姐,不如你扶我去那儿坐坐吧。” 楚瑜放眼望去,只见凉亭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是把她扔在那里,好像也不太妥,于是便对秋儿道:“你去取个汤婆子,再拿个厚垫子来吧。” 秋儿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不妥,便独自去了。 楚瑜扶着柳氏上了石桥,眼下四下无人,有些话楚瑜便敞开了说了:“柳梦雪,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进的王府,但如今你已经成了柳姨娘,那我希望你最好忘记前尘,好好的做你的姨娘,那些害人的招式你害不了我,那些也不适合你。” 楚瑜说这番话时,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她明亮的眼睛中柳梦雪没有看到丝毫毒辣的痕迹。 她就像一个老朋友一般,对着她说话一样。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就像噩梦一般时时的围绕着柳梦雪,被那些糙汉压在身下,无助又惶恐的感觉如同影子一般紧紧的将她缠绕。 婆婆临死前瞪大的眼睛,就像一把利剑刺在她的胸口。 柳梦雪也想放下仇恨,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她知道,自打她踏入楚国公府,自打看到了楚瑜,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因为她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为婆婆报仇,手刃仇人。 眼前的女子明媚的脸庞就如这晴朗的天空,可是无论楚瑜再怎么笑,也照亮不进她阴暗的内心。 “七小姐,你试过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吗?” 柳梦雪虽然在轻轻的笑,可是眼底化不开的怨恨,就像一团推不开的墨。 在听到她的话后,楚瑜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隐约中觉得,这其中一定会有什么误会。 “你是不是遭遇到了什么?”楚瑜试探着问道。 怪不得楚若兰说这个七小姐深藏不露,难怪大夫人屡次栽到她的手里,柳梦雪看着楚瑜认真的脸,心中的恨意更加的浓郁了。 第113章 再次被赶出府 第113章 再次被赶出府 含恨的情绪只是一瞬而过,柳梦雪便恢复如常,手扶着汉白玉的桥栏杆,看向了从院子那头正走过来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狠笑。 “七小姐,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她脸上带着笑意,扶着栏杆的手,却不觉中紧紧攥起。 楚瑜不明所以,问道:“赌什么?” “就赌我这条命,看看是不是真的斗不过你。” 桥下便是上了冻的冰层,池水虽然不深,可是若要从这么高的桥上跳下去,那冰层必定会破裂,人若跳进冰水之中若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只怕性命难保。 那边的楚怀仁在吕氏和楚若兰的搀扶之下,正慢慢的走过来。 一时间,楚瑜好像明白了柳氏的意思,急忙伸手去拽她:“你不要做傻事。” 她一伸手,柳氏的身子便往后倾,从远处看可不就像是楚瑜在推柳氏。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楚瑜的耳边充斥着柳氏的这句话,想要把她抓住的手,却也只抓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嘭的一声巨响,随之便传来了重物砸入河水的声音。 楚瑜的手僵在空气中,周身一片冰凉,似乎她又回到了那个冰冷河水的感觉。 “柳姨娘掉进河里啦,快来救人啊……”吕氏和楚若兰连连尖叫,呼喊声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 正欲踏上桥头的楚怀仁脚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河水,又看了看呆立在桥上的楚瑜,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吼:“你这个畜生,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咳咳咳……” 楚怀仁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出,惊到了那边还在大呼小叫的吕氏和楚若兰,两人忙上前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这时家丁赶过来,几声噗通声响,便下了水将浮浮沉沉的柳氏给拉上了岸。 原本梳得精致的发髻,被河水一泡全都贴在了脸上,柳氏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但她青紫的嘴唇,还是把大家吓的不轻。 有人上前轻试了一下她的鼻息,顿时大喊起来:“快去请郎中,柳姨娘还有气。” 楚瑜终于从呆愣中回过了神,扒开人群挤到前面:“都让开,我是大夫,我能救活她。” 虽然不知道柳氏为何以命相拼也要拉她下水,在事情的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楚瑜不可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若死了,自己的罪名就难以洗清了。 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楚若兰高抬着下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七妹,你怎可如此狠毒?就算是柳姨娘不得你的心,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无辜的啊。” 什么?柳梦雪居然这么快就怀上了楚怀仁的孩子,楚瑜的身体一僵,不顾楚若兰的阻拦,快速的蹲下搭上了柳梦雪的脉搏。 这一探不打紧,楚瑜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柳梦雪的气息很微弱,她的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冰冷河水的刺激,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快,把她送回房里,孩子怕会流产。”楚瑜一心只扑在救人上,根本没有看到楚怀仁在听到她说孩子保不住时,那悲伤郁愤的神情。 在楚瑜招呼大家抬人时,楚怀仁推开吕氏的搀扶,一个健步走到楚瑜的跟前,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 “混帐,我不许你再碰她,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畜生,不配为国公府的千金,从今日起,不许你再踏进国公府半步。” 啪的一声脆响,楚瑜的半边脸高高的肿起,嘴边溢出了一丝鲜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让她看清了面前的人。 楚国公府的当家人,她的父亲,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打了她。 不仅如此,还要把她赶出国公府,只因为她推了楚怀仁心爱的小妾入河,害得她没了肚子里的孩子。 “爹爹,你当真如此无情?”虽然楚瑜不奢望楚怀仁能多好的对待她,可毕竟她是他的女儿。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怎么到了楚怀仁这儿,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 他连问都不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断定了楚瑜是凶手。 “你当真要赶我出府?”胸口憋闷着一股气,楚瑜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问的平静而自然。 “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没出府呢,居然连爹爹都不叫了?”楚怀仁被楚瑜的那个你字刺激的不轻,连连咳嗽起来。 吕氏见状忙上前做好人,轻抚着楚怀仁的胸口,柔声道:“老爷你可别动气啊,要是气坏了身子我和柳姨娘该怎么办啊?” 说着,嘤嘤的哭泣起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向了楚瑜,略带责备的说道:“小七啊,你也太不懂事了些,就算你不满意柳姨娘,可是她的肚子里毕竟有老爷的孩儿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呢?” 吕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柳氏肚子里的孩子,目地就是想挑起楚怀仁的怒火。 果然,听到这些话后,楚怀仁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指着楚瑜的鼻子大骂道:“滚,赶紧滚,我楚国公府没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儿,就当是我养了一头白眼狼。” 楚瑜一一掠过众人的目光,不解的、疑惑的、得意的、茫然的还有幸灾乐祸的,最后定格在楚怀仁冒火的眸子上。 就在大家以为她会跪在地上哭泣求饶,哭着求楚怀仁原谅的时候,楚瑜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国公大人,也不过如此。” 楚怀仁气的咆哮起来:“孽障,孽障啊,她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滚,让她滚,我再也不要看到她。” “老爷息怒啊,小七不是这样的孩子,她只是鬼迷了心窍啊,小七你快向爹爹求饶,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是出了府,该怎么办?” “爹爹,七妹还小不懂事,你不要责怪她。” 吕氏和楚若兰两个人,丑陋的嘴脸让人作呕,虽然嘴上说着为楚瑜求情的话,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把她往深坑里推。 “小姐,让我跟你一起去。”当秋儿抱着楚瑜要的东西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闹成了一团,她正好听见楚瑜要被赶出府的事。 通过家奴的七嘴八舌,秋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扑在楚瑜的脚下,哭的好不伤心:“如果小姐都不在府里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爆喝,吕氏瞪着眼睛恨不得在秋儿的身上挖出两个洞:“秋儿,你不许胡闹。” 若是让秋儿也随了楚瑜出府,那个小贱人不还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吗? 秋儿的卖身契还握在吕氏的手里,楚瑜也知道吕氏不可能放秋儿跟自己出来。 便伏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外面险恶,我一个人倒是应付自如,如果再加上你,只怕会照顾不周,不如你留在府里留意着府中的情况,等我回来?” 前面的话秋儿根本没有听进去,但最后一句话,秋儿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楚瑜,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姐,我知道了。” 安慰完了秋儿,楚瑜站起了身扫视了在场的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吕氏假意的挽留:“小七,你等等,桃红还不快把这包银子给七小姐送过去?” 楚瑜的脚步停都未停,果然听到楚怀仁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看谁敢送?” 果然一声爆喝之后,桃红停住了脚步,只听得吕氏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小七,母亲现在帮不上你,你在外面可要照顾好自己,等到老爷的气消了,定能接你回府。” 楚瑜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等到老爷气消了,只怕自己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就算是能够回来,可是她两次被楚国公府赶出家门,如果有人再故意编排些故事给她。 只怕这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了,等到她再回府,只怕府里又是另一番光景,哪里还有她的立身之地。 楚瑜暗暗的发誓,若要自己再回来,定会让她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是楚瑜第二次被赶出府,说来也是好笑,第一次被赶出去好歹还有个马车,有份干粮不至于挨饿受冻。 可是这第二次被赶出来,竟落得个流落街头的凄凉光景。 抬头望着天上的那厚重的云层,楚瑜惨兮兮的想,只怕这穿越里头,混的最惨的人就是她了。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完全可以耍个赖,住到晋王府里去。 可是自打跟南宫珏的关系有了改变以后,楚瑜越发的重视起自己的尊严来了。 她不想让南宫珏看到自己如此凄惨的一面,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瞧不起自己。 只会让自己更加清楚的看到,她跟南宫珏,是多么的不相配。 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楚瑜漫无目地的行走在街头,一大早的就打了一场架,如今已经是饿的饥肠辘辘了。 摸了摸咕噜噜乱叫的肚皮,望着香喷喷的包子铺和香粥店,楚瑜叹了一口气,懒洋洋的往前走去。 第114章 有人送钱上门 第114章 有人送钱上门 都怪自己太要强了,早知道挨饿的滋味儿这么不好受,她就该厚着脸皮把自己的私房钱拿上。 如今好了,她的兜里比脸还干净,住宿都是个问题,哪里还有钱吃饭? 楚瑜望天长叹,难道老天真要亡她吗? 眼眸不经意的一扫,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最重要的是那人的手上,还拿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 哟,刚说着没钱,就有人送来了。 楚瑜搓了搓手,正了正衣衫,迎了上去:“哟,世子殿下怎么也吃起路边摊来了?难道是吃腻了山珍海味,对这清粥小菜有了兴趣?” 玉卿言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上的包子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白白胖胖,热热乎乎的一团,被他如玉的手托着,惹得楚瑜的口水连连。 光是看包子就足以让人流口水了,更何况还是那样一双好看的手。 “七小姐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明知道楚瑜在损他,但玉卿言还是保持着温润的笑意。 那双含笑的眸子似能将万物融化,可是细细一看,却又发现他的笑容不达眼底,眼底的森凉让人心中一惊。 毫不客气的从玉卿言的手中拿过一个包子握在手里,包子的热气传递到楚瑜的手上,让她快要冻僵的手,捂热了几分。 狠狠的咬了一口,满口馨香,楚瑜吃的不亦乐乎,待到一个包子下肚才含糊不清的道:“哎呀,你看我光顾着吃了,都忘了世子殿下你吃不吃了?” 捏起一个递到玉卿言的嘴边,楚瑜的眼眸闪亮:“你也尝尝?” 玉卿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有些事想要跟七小姐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听闻太白楼那里新来了一位厨子,做的菜肴很是精致,七小姐可否赏个脸一同前去?” 刚要想找个借口诳他一顿饭,他居然就巴巴的送上门来。 望着手里咬的只剩下一角的包子,楚瑜突然打了个嗝儿,斜着眼坏笑道:“是不是所有的菜都由着我挑?” 玉卿言很大方的道:“即然是我请客,当然是由我买单。” 望着快要被夕阳的吞没的天际,楚瑜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跟着玉卿言一前一后的进了太白楼。 正值傍晚,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太白楼已经人满为患,玉卿言由店小二带着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 两人坐定,又叫了一些精致的菜肴,喝着烫好的小酒,楚瑜的身子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见玉卿言迟迟不发声,楚瑜只好首先打破沉默:“到底有何事?” 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不是有一句话说么,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即然吃了玉卿言的饭菜,自然是要为他办事的。 “七小姐的性子还真是急。”轻浅的一笑,玉卿言放下手中的酒杯,斟酌了一番才道:“舍妹这几日身子不爽利,烦请七小姐给开个方子。” 说到这个的时候,楚瑜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不是玉卿言提起,她都忘了给玉无双下毒的事了。 那天在那道蛇肉的菜肴里,她稍稍的加了一点料,想要让那个刁蛮的公主长长记性。 玉卿言还真是好哥哥,就连这种事都亲自拉下脸来求,看来他还真是宠他那个妹妹。 楚瑜也不再隐瞒,大方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了桌上:“这个拿回去早、中、晚分三次服用,切不可多吃,也不要少吃,这几日就把荤腥忌了吧。” 将桌上的药瓶收起,玉卿言对着楚瑜一拱手道:“多谢。” “哎,那倒不必,咱俩现在是两清了。”楚瑜抬手阻止了玉卿言的道谢,她整治了玉无双,玉卿言请客吃饭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她没有抓住人的小辫子不放的道理。 玉卿言微笑的着点了点头:“那我送七小姐回府?” 听到他这么说,楚瑜真想拿包子塞到他的嘴里,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无处可去,偏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膈应她。 看着玉卿言腰间鼓鼓的荷包,楚瑜的脑子快速的转动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浅酌了一口,一本正经的道:“如果要想让公主身上的病症彻底痊愈的话,最好还是搭配着擦洗的药物,你想啊公主如花似玉的,要是落了疤,那多不好啊?” “还能落疤?”玉卿言半信半疑的道。 “那当然了,那些红包肯定有被抓破的,如果不及时的拿我特制的药水擦洗,肯定会感染的呀。” 楚瑜说的一本正经,玉卿言不由的点了点头:“即然如此,还麻请七小姐给舍妹开一些擦洗的药物。” 等的就是这句话。 楚瑜麻利的从袖中拿出一包药水,放到了玉卿言的手边,脸上带着忍痛的神情:“这个叫消毒水,专门防止感染的,这种药水极难配制,但看在你我认识的份上,就五百两卖你吧。” 五百两对于像玉卿言这样的人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他伸手将药水接了过来,放到鼻端闻了一下,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好大一股怪味儿。” 还没等楚瑜的心吊起来,又听到他道:“虽然有些味道,但不难看出的确是好东西,不知七小姐还有没有?我想要两瓶。” 这个可不算是她骗他,是他自己要上钩的。 正为银子发愁的楚瑜见有冤大头送上门来,不由的眉开眼笑起来,急忙从空间又拿出来了一瓶,脸上一片惋惜之色:“就只有这两瓶了,是我压箱底的了,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但谁叫咱俩是哥们儿呢,就给你了。” “七小姐真是仗义。”玉卿言也不含糊,从衣袖中拿出两张银票,递到了楚瑜的手中。 楚瑜将银票接过来,塞到了自己的荷包:“要是你以后还有需要,尽管跟我提。” 玉卿言温和的一笑:“那是自然。” 看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都黑透了,玉卿言便问道:“天黑路滑,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楚瑜的手里有了银子,心也踏实起来,想了一下便回道:“那你就送我到前面的街上吧。” 记得前面那条街有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客栈,今天晚上就去那里投宿好了。 两人出了太白楼,坐上了玉卿言的马车,一路往南而去。 跟玉卿言分开以后,楚瑜直接就去客栈开了一间房,跟店小二要了一些热水简单的洗漱之后,便睡下了。 只是她刚睡下没多长时间,便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在陌生的环境她的警惕性非常高,随之就睁开了眼睛。 透过窗子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似乎正往她的屋子里瞧,楚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只见窗户纸被人捅了一个洞,一根管子从外面伸了进来。 楚瑜的眉头一挑,没有想到她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还是被人发现了。 管子里面的迷烟散了进来,楚瑜忙捂住自己的口鼻,拿了一根木棍藏到了门的后面。 她刚藏好,便看到一柄尖刀将门栓一点点的拨开,一双黑色的靴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黑衣人进来后,先眯着眼睛四处看了一下,随即疑惑的咦了一声。 刚刚从外面还看到那个女人躺在床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你是在找我吗?”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黑衣人意外的回头,便看到高举着木棍的楚瑜,还没等他啊的声音喊出来,楚瑜手中的木棍便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脖子上。 嘭的一声,黑衣人的脖子上一疼,眼睛一黑瘫软在了地上。 放倒了黑衣人,楚瑜拿脚踢了踢他,见他一动不动,冷笑了两声:“赶我出府不算,居然还想要我的命,真的是好歹毒的心肠。” 晃了晃手上的血菩提,随即一个人影便出现在楚瑜的面前,看到地上的黑衣人后,将人拎起就飞了上屋顶。 待到四周又归于宁静,楚瑜没有重新睡下,她直接换上了一身男装,又将随身的一枚玉佩扔到了地上,这才悄悄的从房里退了出去,连夜出了城。 因为她要去办一件,一件大事。 楚瑜的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摸到了她下榻的客栈,将浸了油的稻草堆在了楚瑜的房门口,一把火烧了她的屋子。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等到大火被人发现时,早已经烧的火光冲天,扑都扑不灭了。 客栈内的人都尖叫着冲出了屋子,所有的人都心有余悸看着冲天的火光,颤抖不已。 这要是发现的再晚一些,只怕他们都得葬身火海。 城中起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晋王府上。 冷九此时正一脸焦急的在门口来回的踱步,从他接到消息到现在,心就跟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似的。 这七小姐也真是命薄,好不容易不痴傻了,还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被赶出了国公府,如今葬身火海,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听闻街人的人言,那大火烧了一夜,好好的一座客栈愣是被烧成了灰,索性其他的人没有伤亡,却单单的死了一个楚瑜。 看着紧闭的房门,冷九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委婉的转达给爷呢? 第115章 金蝉脱壳 第115章 金蝉脱壳 依爷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把那条街给拆了啊? 就在冷九犹豫着怎么把事情说了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站在那儿也不怕挡了爷的光线,还不滚进来?”里面传来南宫珏低沉的嗓音。 冷九的心一颤,知道他家爷的心情今天不太好。 可是被点名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往前走了两步,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容:“爷,你叫我?” 正在看书的南宫珏连头都没抬,声音冷的像这寒冬腊月,让人从骨头缝里打颤:“有事瞒着爷?” 南宫珏抬起头扫了冷九一眼,见他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不由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不敢。”被南宫珏盯的遍体生寒,冷九回的磕磕巴巴,惹得南宫珏的眉头又皱了。 “如今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是不是上次的板子没有挨够?” 提起上回挨板子事的,冷九就想到了楚瑜为他疗伤的事来,那么活生生的七小姐,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的眼圈一热,就要落下泪来:“爷,属下不敢。” “不敢就从实说。”南宫珏没了耐性,将手中的书重重的扔到了桌子上。 知道南宫珏恼了,冷九知道此事再也瞒不住了,单膝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的道:“爷赎罪,是关于七小姐的事。” “楚瑜?”南宫珏低喃一声:“她又闯什么祸了?” 每每一提到楚瑜,南宫珏的脸上就会出现淡淡的微笑,或许他自己没有发现。 可是一直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冷九,却是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他家爷的性子一直都很冷淡,只有对这个七小姐才会露出不一样的情绪,本以为楚瑜会成为南宫珏身边的人,可是如今看来…… 冷九真是不忍心告诉南宫珏事情的真相,但迫于南宫珏的威压,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爷,七小姐,没了。” “去哪了?”似乎没有觉出冷九话里的意思,南宫珏问的面不改色,提起笔便要批改公文。 “爷,七小姐死了,被大火烧死了。”冷九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把真相说了出来。 握着笔的姿势一滞,南宫珏有些意外的抬头,便看到一行热泪从冷九的脸上流下。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就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半响,才听到南宫珏幽幽的问:“怎么死的?” 他问的太过平静,脸上没有半丝悲伤的情绪,感觉就像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 冷九压抑住心里的悲伤,迎上南宫珏没有半丝情绪的眸子,回道:“七小姐昨天被赶出了国公府,投宿在一家客栈,客栈半夜起火,七小姐没能跑出来……” 抽了一下气,冷九抹了抹眼睛,终于说出了那个残酷的真相:“大火烧了一夜,尸体都没有找到……” 说到这里,冷九再也说不下去了,一个响当当的汉子,竟然哭的抽噎起来。 可是一看到南宫珏呆愣的表情,冷九只得把悲痛的心情压下,劝慰南宫珏:“爷,事已至此,您还是节哀吧。” 从知道楚瑜烧死的消息开始,南宫珏始终保持着握笔的姿势,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在这冷九看来,他家爷一定是悲伤过度,就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爷,您好歹吱个声儿,您这样不言不语的,属下真的担心,如果您感到憋闷,就放声哭出来吧。”见南宫珏还是一副呆愣的表情,冷九生怕把他憋出个好歹来,急忙劝道。 “你是说七小姐死了?”南宫珏总算是有了反应,话问的比任何时候都平静,可他越是这样,冷九越担心。 “爷,是真的,七小姐真的被烧死了。” “还被烧的连尸首都寻不见?”南宫珏的眉头皱了皱,面上呈现出古怪的表情来。 冷九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是啊。” 南宫珏淡淡的唔了一声,竟然连半丝难过的表情都没有,低下头又继续看他的公文:“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七小姐已死的消息?” 话到这里,冷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抬头看向南宫珏:“爷,您的意思是?” “她根本就没有死。”南宫珏依旧淡定的看公文。 “啊?”冷九意外的啊了一声,眼睛都瞪的溜圆:“这怎么可能,店小二都证实了,那间客房住的客人正是七小姐。” 当时听到消息后,冷九也不相信专门找店小二问了话,一打听果然是楚瑜,他才信了。 更重要的是,在火堆里还找到了一枚玉佩,正是楚瑜身上所佩戴的。 将烧的黝黑的玉佩放到了桌子上,冷九问的又急又快:“爷,你看,这不正是七小姐的东西吗?” 南宫珏伸手将玉佩接过来,拿在眼前看了看,便扔到了桌子上:“东西是她的,但她人根本没有死。” 冷九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南宫珏的聪慧他可比不了,知道事情肯定有玄机,冷九只得向他请教:“还请爷解惑。” “一具尸体再怎么烧,也会留下残骸,怎么可能会只烧了一夜,就完全化成了灰呢?”南宫珏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书本,清冽的目光往冷九的身上一扫,拿着书本在他头上一敲:“真是愚蠢,亏你还跟在本王的身边这么久。” 挨了一巴掌,冷九沮丧的情绪总算是没有了,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意:“爷,七小姐果然没有死?” “她若要死了,这出戏还怎么唱?”南宫珏说的话很是高深莫测,冷九又有些想不明白了。 可是再迷惑,也比不上心里的高兴。 原来七小姐没有死,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眼前有人影掠过,冷九抬头便看到南宫珏披了大氅往门外走去,他急忙喊道:“爷,你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看看那个不省心的小七,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儿。” 楚瑜一路疾驰,直接奔到了梅花镇,一番乔庄打扮之后,扮成了过路的商客进了城。 即然事情由柳梦雪引起,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楚瑜要想知道真相,就得从她的身上着手。 楚瑜寻了一处茶楼,要了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上好的热茶,便坐了下来。 茶楼自古以来就是八卦的发源地,大到朝廷动向,哪位高官升职,哪位高官又娶了几房小老婆,生了女儿还是儿子。 只要你有耐心,都能打听到。 小到万家百态,谁家的女儿嫁了什么样的人家,谁家的公婆苛待儿媳,谁家的新妇偷了汉子,简直是应有尽有。 眼看着菜见了底,茶了喝了两壶,楚瑜除了灌了一肚子水之外,竟然连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或许是今天出师不利,楚瑜正想起身出去时,却看到门外进来了几个壮汉,吵吵嚷嚷的走了进来:“掌柜的,人呢?” 这几个人一进来,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说来也奇怪,在看到这几个壮汉的时候,茶楼里的人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全都闭上了嘴。 低着头喝茶吃点心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可是一双双眼睛,却都在无声的打量着这几个壮汉的行为。 楚瑜正要站起的身子,也因为这几个人的出现,又重新坐了回去,因为这几个人把大门都封死了。 “掌柜的呢?人呢?”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子一脚踢倒一个桌椅,惊的四周的人集体的哆嗦了一下。 他嘿嘿的一笑,对着一边的人骂了句:“滚蛋,给爷让个地儿。” 身后蹿出来两个人,将坐在桌子边上吓的走不动道儿的人拎出来,一行五个人坐了过去。 这几个瘟神进了茶楼后,店小二就一溜小跑儿的去后堂请掌柜的了,等到李掌柜的出来,整个茶楼安静的跟棺材铺似的。 “哟秦帮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帮主赎罪。”李掌柜的对着那个络腮胡子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秦苟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赎罪?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这茶楼是不想开了吧?” 他的话一落,立马有两个随从对着茶楼打砸起来,顿时桌椅板凳毁了无数,地上一片狼藉。 李掌柜一边向秦苟求饶,一边央求道:“哎呦使不得啊秦帮主,有话好好说,不要砸东西呀。” 秦苟一脚踢在李掌柜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恶狠狠的道:“老东西,我问你,这个月的银子怎么少了这么多?” 李掌柜被踢的脸色惨白,话都快说不出来了:“秦帮主饶命啊,实在是这个月的进帐不多,求您宽恕几天,宽恕几天。” “我呸。”秦苟一口浓痰吐在了李掌柜的脸上,凶神恶煞的道:“没有银子,那拿你的女儿来抵啊。” “帮主饶命啊,小女年纪还小,实在是不行呀。”李掌柜哭的老泪纵横,遇到这么个恶霸,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小?”秦苟哈哈一笑,将李掌柜从地上拽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半认真的说道:“都十三啦,不小啦,如果不是看在你家小月长的还算清秀的份上,你哪儿能摊上这么大的好事呢?” “小月,她还是个孩子啊,求秦帮主念在我年老丧妻的份上,就放过我们这一家吧。” 第116章 亲自来寻她 第116章 亲自来寻她 可是李掌柜的哀求没有换来秦苟的半点怜悯,反而换来他一记狠拳,打得李掌柜直哭爹喊娘。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是吧?”秦苟揪住李掌柜的衣领,冷笑了两声:“告诉你,你家闺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说完,一把将李掌柜推倒在地上,对着茶楼里的人大声道:“大伙做个见证,今日李掌柜就将他的女儿李月嫁与我妻,后天我便来娶亲。” 说完,便领着随从扬长而去。 大门重新打开,茶楼里的人却没有了先前的闲散,纷纷不作声的把茶钱放在了桌子上,出了茶楼。 待到人快要走完后,一个小女孩儿的哭声从后堂传了过来。 楚瑜的眼前一晃,便见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女孩儿,从后台走了进来,扑在了李掌柜的身上大哭不已:“爹爹,我嫁,我嫁,女儿不想再看到你被他们打了,呜呜呜……” “女儿,是爹爹没用啊。”李掌柜也是哭的痛心不已,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女儿不放。 看到这里,楚瑜的心里也是唏嘘一片,可是她现在都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闲事。 默默的在桌案上放了十几两银子,从茶楼里走了出去。 眼见着太阳又要落山,可是却连柳梦雪的丝毫线索都没有打听到,楚瑜只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沿着街道往前走,想要寻个客栈投宿一晚,却突然见到了那几个壮汉正在一家酒楼吃饭。 楚瑜本不想理会他们,可是其中一人说话的声音,却吸引了她:“老大,你说你为啥非得跟一个小女孩儿过不去,人都没长开呢,玩着也不尽兴啊。” 说话的是一个瘦子,尖声尖气的,神情很是猥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正在给那个秦苟倒酒。 楚瑜的心中一动,也进了酒楼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当着听客。 好在酒楼里的人多,楚瑜又坐在隐蔽的位置,那些人还真就没有发现她。 从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将那些人的话听清楚,而不被发现。 “滚蛋,我看你还是惦记那个小寡妇呢吧。”秦苟大口的喝着酒,吃着肉,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虽然他的嘴里在骂瘦子,可是神情之间,却也露出向往之情:“你还别说,老子还挺想念那个小寡妇的,只是可惜啊……” 秦苟砸吧砸吧嘴,抹了把嘴角的酒渍:“那小娘们儿现在飞黄腾达了,老子也只能是想想了。” “哟,老大这话是怎么说的?”听到秦苟的话外之音,几个人来了兴致,凑到一起问道。 “你们是不知道,咱们上次接的那个单,那主儿可是大有来头的。”说到这里,秦苟的眼睛四下望了一眼,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又说道:“那主顾可是从京城来的。” 秦苟的话顿时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忙低声央求道:“大哥,你说的京城,可是天子脚下的京城?听说那里的美食美酒天下第一,就连女人也比别的地方的长的水灵。” 说话的还是那个瘦子,他三句不离女人,惹得秦苟一筷子打在了他的头顶:“女人,女人,你他妈一天就知道想女人。” 瘦子摸了摸被打的头顶,委屈的道:“老大你还说我,你不也是想着嘛,否则你干嘛非得要娶那个李月,还不是因为她长的跟那个小寡妇有几分相像。” “得,打住啊,打住啊,此事不能再提了,否则咱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秦苟眼见着四周人多口杂,立马住了嘴。 “上次差点儿就办了她,真是可惜了。”瘦子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就像没有偷到腥的猫,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想也白想喽,如今那女人可是飞黄腾达了,做了高官的姨太太了。”兴许了喝了几口酒的缘故,秦苟终究是没有把持住自己,不由的将话说了出来。 一直藏在角落里的楚瑜,听到他们的话后,顿时有些明白了。 小寡妇成为了某个高官的姨娘,这全都对上了号,说的可不就是说的柳梦雪吗? 只是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个主顾,到底是谁? 楚瑜还想再继续听时,却见那群人已经吃饱喝足,离开了酒楼。 她急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饭。 待到那群人出了茶楼,她急忙在桌上放了锭银子,偷偷的跟了出去。 跟了一段路后,楚瑜大致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原来这个秦苟是梅花镇的地头蛇。 经常仗着自己会点武鱼肉乡里,在这一带是有名的霸主,再后来随着他收的小弟越来越多,直接组成了一个帮派,专门收保护费。 先前他们接了一单,便是柳梦雪的事情,得了一大笔银钱挥霍完了之后,又做回了老本行。 不知怎么的,这个秦苟竟然看上了李掌柜的小女儿李月,见人家长的有几分姿色,便经常的调戏人家。 李掌柜是有苦难言,只能忍气吞生拿钱财将他们打发了事。 可是最近这个秦苟却是变本加厉,竟然想娶了那小女娃做自己的夫人。 李掌柜本来是死也不同意,可是这个秦苟三天两头的便到茶楼闹事,轻则把顾客驱赶一空,重则李掌柜便会遭到一顿毒打。 再加上这伙人与官府暗中勾结,李掌柜也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 而楚瑜今天碰上的,便是秦苟来逼亲的场面。 没有想到,她的运气还真不赖,居然让她查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柳梦雪到底遭遇过什么,只怕这个秦苟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瑜想了想,便调头又回了茶楼。 秦苟的老窝不好进,那她便在茶楼守株待兔,他不是说了后天便来迎娶李月吗? 那楚瑜便在这里等他。 只是还未等楚瑜想好周全之策,她的兔子没有等着,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一袭白狐大氅将他紧紧包裹住,挺拔的身躯似玉雕,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肩头落了一层雪花,就连脚步都未曾移动一步。 这么冷的天,他就在这里一直等着吗? 见到南宫珏的那一刻,楚瑜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酸楚,像漂泊了很久的小船,终于寻到了港湾。 “你怎么来了?”楚瑜轻轻的走到他的跟前,有些局促的拽了拽身上的衣衫。 为了方便调查,她穿了一身小贩的衣衫,破烂不堪不说,脸上还有许多的污泥。 与高贵冷艳的南宫珏相比,她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半响南宫珏都没有出声,就在楚瑜的心里七上八下时,却忽然感觉肩头一暖。 带着冷香的大氅已经落在了她的肩头。 楚瑜抬头,便看到南宫珏紧皱的眉头,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为何不来寻本王?” 原来他都知道了? 楚瑜的心中一暖,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街头,她能与南宫珏相遇,更让她欢喜的是,南宫珏会亲自来寻她。 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楚瑜答的漫不经心:“原来王爷都知道了。” “嗯。”淡淡的哼了一声,南宫珏的面上一片凝肃:“你故意伪装成被烧死的假象,只怕也是为了迷惑人罢了。” 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她的计划,楚瑜稍有些尴尬,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完美的计划,只一眼就被他识破了。 轻咳了一声,楚瑜看向南宫珏:“那王爷觉得如何?” “不是很好。”这么直接的回答,让楚瑜险些背过气去,要知道这个计划她可是想了好久。 被南宫珏给打击的有气无力,楚瑜懒洋洋的问道:“那依王爷高见,该应当如何呢?” “直接将人抓来审一下,不就知道了?”南宫珏回的很是轻松,楚瑜的嘴张成了鸡蛋。 果然有权有钱就是好啊,要是她也有这么个背景,还用得着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又是制造自杀假象,又是扮演苦哈哈的小贩寻找真相? 她也可以这么简单粗暴,把人抓起来大刑伺候一遍。 “走,跟爷去看看。”南宫珏抓住楚瑜的小手,便往前走去。 惊的楚瑜直呼:“要带我去哪儿?” “爷带你去长长见识。”两人直奔了一间牢房,南宫珏说带楚瑜去长长见识,还真让她对古代的刑讯开了眼。 老虎凳辣椒水,那些只能是算是最下等的。 眼前的人一字排开,呈大字型绑在刑架上,上身脱的精光,先不问话,直接就是一顿牛皮鞭伺候。 听着那些人哭爹喊妈的叫声,楚瑜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比起那边的哭喊,南宫珏倒像一幅宁静的水墨画,静谧的样子倒不像是来审犯人的,而是来看山水的。 点心、果盘、茶水一应俱全,就连他坐的太师椅都是黄花梨木的。 一口接一口浅浅的喝着上好的龙雀舌,南宫珏悠闲的样子直惹得楚瑜大翻白眼。 她可没有他这么好的定力,在面对如此残酷的画面,还能喝的下去。 但南宫珏没有发话,她也只能干等着,因为楚瑜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意义。 第117章 母女一对黑 第117章 母女一对黑 一顿牛皮鞭过后,以秦苟为首所有的人都直呼冤枉,秦苟更是疼的连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这位爷咱有事说事,您这一言不发就把我们毒打一顿,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冷九慢悠悠的拿起一把小刀,在秦苟的身上比划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下刀的位置。 最后小刀停在了秦苟的胯下,惊的他急忙大喊:“爷,爷,小的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吧。” “柳梦雪的事,是你做下的?”冷九见下马威差不多了,适时的提问道。 秦苟的喉咙耸动了一下,眼珠子开始乱转:“这,谁是柳梦雪,小的不知道。” 他的回答,冷九很是不满意,手中的刀一飞便飞到了秦苟旁边人的胯下。 啊的一声惨叫,地上掉出来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旁边的人痛的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这招杀鸡儆猴可把秦苟给吓坏了,急忙回道:“知道,小的知道的,她是一位京城千金小姐来找我做的。” 哟,居然这么快就招了,楚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待冷九提问,便问秦苟:“你可知那位小姐姓甚名谁?” 被吊在刑架上的秦苟脸上一片苦瓜色:“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只知道那位小姐长的很漂亮,来头挺大,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冷九又开始把那把小刀往秦苟的身上晃,惹得他哭喊不停,就连裤裆都湿了一片。 南宫珏适时的抬手,冷九把刀收了回去,只听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必审了。” 像他们这种只为钱财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主顾是谁。 秦苟的身子抖成了一团,对着南宫珏连连道谢:“谢大人,谢大人,谢大人……” “闭嘴。”冷九呵斥了一声,秦苟急忙闭上了嘴。 楚瑜手托着下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突然眼睛亮了一亮,凑到了南宫珏的耳边,低语道:“我有个办法,能让他找出幕后之人,不过至于能不能成还得靠王爷。” “哦,什么办法?”南宫珏问道。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只是我的一些猜测罢了。” 南宫珏抬眸看了楚瑜一眼,唇角绽起一抹柔和的笑:“如今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连爷也敢瞒了?” “不敢不敢,只是在没有证实之前,不想给爷添麻烦。”见他的脸上露出不悦,楚瑜急忙解释道。 谁知南宫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什么叫怕给他添麻烦,说的那么见外让人心里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儿。 冷冷的扫了楚瑜一眼,南宫珏的声音凉薄的像这晨曦的雾气:“准了,去吧。” 有了南宫珏的支持,楚瑜接下来的事情就做的非常顺利了。 将秦苟从刑架上放了下来,楚瑜对着他耳边低语了几声,他连犹豫都没犹豫,连连点头:“大人怎么说,小的就怎么做。” 瞅了眼身上的衣服楚瑜不由的挑了挑眉,难怪秦苟把自己当成了男子,就她这副尊荣,只怕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楚国公府,凉亭内。 楚若兰这几日可谓是春风得意,除了楚瑜那个眼中钉不说,就连那个柳姨娘也是一病不起。 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伤了她的身子,只怕这一躺没有个半年的光景,是好不了了。 可纵然是如此,吕氏还是不满意。 柳氏虽然病了可是楚怀仁的心还在她的身上,成天的对她嘘寒问暖不说,还一直给她用昂贵的药材补她的身子。 想到这里,吕氏便觉得烦心,将手中的佛珠重重的扔在桌子上,脸拉的老长。 正在喝茶的楚若兰见她如此,便知道她心中所想,忙挥手让下人全都退了下去。 待到四周没有了人后,楚若兰才宽慰她道:“母亲,你何需为一个病秧子烦心,除去她是早晚的事,何必忧心呢?” 听着楚若兰的话,吕氏眉间的烦忧去了不少,但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兰儿,你的那个爹爹你还不知道吗?这么些年对我们母女怎么样,我是心知肚明的,现在他的心全都扑在了那个柳梦雪的身上,虽说她的身子现在是不成了,可保不齐哪天就好了,我怎么能不忧心?” “那母亲何不找个理由,让她自己搬出去呢?”楚若兰的嘴角挑起一抹毒辣的笑意,轻描淡写的说道。 人命在她的眼里,只不过是世间的蝼蚁一般,可以任她践踏。 “现在那个小贱人刚死,若是现在就动柳梦雪,只怕老爷会起疑心的。”提起楚瑜的死,吕氏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天的折腾,总算是没有白费。 “那个小贱人命也真是薄,这才刚出府不出一天,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命丧火海了。”提起楚瑜,楚若兰也很是得意,本想着派个人去把那个小贱人的清白要了,却没有想到,那个楚瑜命是如此的不好,竟然丧身火海了。 说起那场火灾,吕氏倒没像楚若兰这般轻松,她凑近楚若兰压低了声音道:“兰儿,我怎么觉得这场火灾来的这么莫名其妙呢?怎么就那么凑巧,偏偏的把她烧死了呢?” “怪她自己作的孽太多了,连老天都要收她呢。”楚若兰不屑的说道,眼眸中的恨意非但没有楚瑜的死而减少,反而还越来越浓了。 如果不是那个贱女人,只怕她早就成了晋妃了。 虽说太子那天对她一见钟情,可是一连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太子殿下连面儿都没有露过,这让楚若兰的心里直打鼓。 “你确定她真的死了?”吕氏半信半疑的道。 “这是自然,女儿可是找店小二对证过的,那天她确实是住进了那个客栈,所有的人都没有事,单单烧死了她一个。”楚若兰笃定的道。 “若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跟那个小贱人斗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没有白费她的心思。 “一个野丫头也妄想跟本夫人斗,简直是不自量力,不过到底是一条人命,我这心还是有些不忍的。” 吕氏说着,拿起桌上的念珠又转了起来,嘴里低低的念着往生咒。 楚若兰见她这样,不由的心疼起来:“母亲,你就是心太慈了,那个小贱人死就死了,你还给她念什么往生咒,要我说啊,她死也就死了,省得在这世上遭罪了,母亲你这是积德呢。” 楚若兰的小嘴儿能说出花儿来,惹得吕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连带着这几天的内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我的女儿贴心,没有枉费母亲白疼你。” “所以啊,女儿能不能在百花宴上露脸,可就全靠母亲了呢。”楚若兰娇笑一声,扑到了吕氏的怀里。 吕氏拍着她的肩脸上满是慈爱的表情,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母亲不疼你疼谁?” 望着满园的景色,楚若兰也不免唏嘘一声:“那个小贱人也真是命薄,这死都死了,咱们国公府连个灵堂也没有给她设一个,爹爹的心还真是够狠的……” 楚若兰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吕氏捂住了嘴,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才放松了一口气:“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点儿声儿吧,若是这话被你爹爹听去,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将吕氏的手上从嘴上移开,楚若兰瘪了瘪嘴,不悦的道:“母亲,你为何那么怕爹爹呢?如今整个国公府都在我们的手中,你还怕他干什么?” “话虽是如此,但他毕竟是国公府真正的主人,如果你不想落得跟那个楚瑜一样的下场,还是收敛一些的好。”吕氏毕竟是过来人,许多事情都看的比较透彻,这番提点楚若兰自然不会往心里去,敷衍的点了点头,不耐烦的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母亲我们去点翠阁吧,女儿听说那里又新进了好些珠钗。” 吕氏本不想去,可是一想到百花宴就近在眼前,楚若兰也确实需要行头,便带着她出了门。 今天的天气晴的非常好,楚若兰和吕氏一向比较奢华,出门的轿子可谓是镶金嵌玉,惹人眼的很。 街道上的人纷纷驻足,对着她们的轿子指指点点,引来了好些男子踮脚观看。 毕竟第一才女的名声还是有吸引力的,大家都想看看,传闻中的才女到底长的如何的娇媚。 感受着四周的目光,楚若兰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嘴角的笑容从出府起就没有散过。 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看着那些男人疯子似的追着她的轿子跑,她的心里就十分的满足。 果然除去了那个眼中钉,就连阳光都是明媚的。 伸出手掀起轿帘的一角,楚若兰娇俏的脸庞立马被围观的人看见了,那些想一睹她容颜的男人全都惊呼一声:“原来国公府的五小姐长的如此的惊艳,真不愧是第一才女。” “是啊是啊,简直是太美了。” 听着四周赞美的声音,楚若兰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国公府小姐的架子倒是端的十足。 就在她要放下轿帘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蹿入了她的眼帘,楚若兰的心中一惊,急忙的把轿帘放了下来。 第118章 放长线钓大鱼 第118章 放长线钓大鱼 楚若兰手捂着狂跳的胸口,小脸儿一片煞白喃喃的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刚刚她分明在人群中,看到了秦苟的身影。 当初找上他的时候,楚若兰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大笔银子,然后让他远走高飞。 秦苟也满口答应了下来,保证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出现在楚若兰的面前。 楚若兰也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给了一大笔封口费,她看到了秦苟离开了梅花镇。 可是今天却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身影,楚若兰的心里怎么能不惊?难道说,事情有变? 她的这副模样,惹得吕氏担心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探着问道:“兰儿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难看。” “母亲,他来找我了,来找我了。”似是找到了主心骨,楚若兰一把抓住吕氏的手,不停的道。 刚刚虽然只是一瞥,可是秦苟脸上阴险的笑意,却像利箭一般穿透了楚若兰的心。 当时,他分明说,别来无恙。 “兰儿,到底是怎么了?好女儿,你别吓母亲啊。”知道事态的严重,吕氏忙拿帕子擦了擦楚若兰额头的汗:“有事跟母亲说,母亲会给你做主的。” “母亲,那个秦苟来找我了。”透着轿帘的缝隙,楚若兰一眼就看到了秦苟正随着人流的涌动,紧紧的跟着她的轿子。 毒蛇一般的眸子带着森冷的笑意,让她不寒而栗。 “秦苟?”吕氏陷入了沉思,不解的问道:“他是谁,为什么要来找你?” 楚若兰咬了咬唇,便将如何陷害柳梦雪的事,说了出来。 当时这主意是吕氏出的,她不过是执行,为了不牵扯到国公府,只好找了这个秦苟。 楚若兰现在害怕的不行,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太知道这个秦苟不是好惹的。 如果被他盯上,只怕自己做的那些事,会被他全都抖出来。 到时候如果被楚怀仁知道的话,一定会把她赶出去,就像对待楚瑜那样。 不,她才不要被赶出去流落街头。 “母亲,这可怎么办?”楚若兰像惊弓之鸟,吓的浑身发抖。 长叹一口气,吕氏恨铁不成钢的道:“母亲早就警告过你,凡是接触过这件事的人,通通的都要杀掉,你怎么如此的不中用,竟然留下了后患?” “女儿也是害怕,本以为给了他银子之后,便两清了,可是他现在又找上了门来。”楚若兰也是满腹委屈,当时那种情况,她也只能这么办。 再说了,那个秦苟本就是个混混,手上还有些功夫,她就是想要动他,只怕也动不了。 吕氏闭了闭眼,轻拍了一下楚若兰的手,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怕什么,你可是国公府的千金,有这么多人保护你,还怕他不成?即然他能找上你,必定是图你的银子,只要用银子把他喂足了,还怕他威胁你吗?” 顿了一下,吕氏又冷笑了一声:“更何况,这银子他有没有命拿,还是两码事。” “母亲,你的意思是?”听着吕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楚若兰犹豫的伸出手,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吕氏点了点头:“这不能怪母亲心狠,实在是这个秦苟太贪得无厌,拿了他不该拿的。” 楚若兰忧心仲仲的点了点头:“那也只能如此了,母亲想怎么做?” 看了眼窗外的人流,吕氏发现秦苟已经不在了,抚了抚鬓间的珠钗,若无其事的道:“那就等着他上门。” 看吕氏有了主意,楚若兰的心也稍稍的安定下来,之后随着吕氏去了点翠阁,买了一些她看中的首饰,便将秦苟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可是等楚若兰出了点翠阁门的后,便被一枚石子打中了肩头,楚若兰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便发现了地上的石子。 在吕氏授意的眼神下,桃红捡了起来,递到了她的手上。 摊开纸条,楚若兰也凑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准备十万两银子,于明日午后带到十里坡的凉亭,否则后果自负。” 吕氏的手都气抖了,一向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痕:“简直是岂有此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本夫人的头上来了。” “母亲,这该如何是好?”字条上的意思那么明显,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他敢找上门来,就不怕我们耍花样,难道这口气我们就要吞下吗?” 十万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一想到要被秦苟讹去十万两,楚若兰就觉得肉疼。 “即然他上门来送死,本夫人怎么不成全他?”吕氏的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可还未等她嘴角的笑意散去,便看到一个小童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对她行了一个礼,将一个信封交到了她的手上。 “夫人,有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吕氏的脸上绽开一抹温和的笑意,对着小童道:“小娃娃,你可知是谁让你送信的?” 小童摇了摇头:“是有个叔叔,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让我把信送到夫人的手上。” “那他人呢?”楚若兰急急的问,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根本没有见到秦苟的影子。 “不知道。”小童依然茫然的摇了摇头。 吕氏挥了挥手,对着楚若兰道:“不用再找了,他人肯定不在这里。” 楚若兰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个混蛋,若是落到我的手里,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她们一行人实在太打眼,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吕氏拉了一下楚若兰的衣角,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先回府再说。” 楚若兰只好随着吕氏一同上了轿子,吕氏将信封拆开,只见上面把楚若兰买凶害人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全都写了下来,信的末尾还有秦苟的签字画押。 更为可气的是,这个秦苟做事居然滴水不露,信中警告吕氏和楚若兰,若是她们敢下杀手,他就把备份了十份同样的信封,交到晋王府上和楚怀仁的手里。 吕氏看到这里,恨恨的一拳捶到了壁厢上,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混蛋,居然如此狡猾,如今倒是动他不得了。” “那,这可怎么办?”事到如今,楚若兰也慌了手脚,脸上一片煞白,抓着吕氏的衣袖惊慌的道:“母亲,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能想什么办法?”吕氏被楚若兰吵的头疼,揉了下额角头痛不已:“如果此信交到了晋王的手上和老爷的手里,那老爷知道是早晚的事,到时晋王爷把信交到大理寺,你就全毁了,要是那个柳氏闹腾起来,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最重要的是你啊。” 吕氏拍着楚若兰的手背,痛心的道:“到时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别说是太子妃的位子了,只怕是楚若兰还要背上罪名进大牢,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母亲救我,救我呀……”楚若兰听吕氏一分析,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一想到她要被关进臭烘烘的牢房,要跟那些女犯人关在一起,她就不寒而栗。 而且她还听说,那牢里满是臭虫,还会在身上爬来爬去。 “不,我不要被关进牢里,我不要。”楚若兰被吓的连连摇头,整个人都极度恐惧。 吕氏见她这副样子,极为心疼的将她揽入怀里,轻声安慰道:“兰儿,你是我的女儿,母亲怎么会让你受苦呢,这十万两银子母亲就是凑,也要给你凑齐。” “可是,国公府现在已经空虚了,母亲你又要去哪儿凑这十万两银子?” 府里什么情况楚若兰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又哪里有钱来填补这个窟窿呢? “母亲自有办法。”吕氏安慰的拍了拍楚若兰的手,长吐一口气道:“其实,母亲的手中一直有样宝物就连你爹爹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吕氏的面上呈现出一丝得意,她的样子惹得楚若兰很是惊讶:“什么样的宝物。” “本来这件宝物,是母亲准备给你当嫁妆的,可是现在事情紧急,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母亲,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让我看看吧。”楚若兰的胃口被吊了起来,连连央求吕氏,更何况这还是她的嫁妆。 “待到回府,母亲再给你看。”吕氏拍了拍楚若兰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一回到国公府,楚若兰就迫不及待的让吕氏把她口中的那个宝物拿出来。 屏退了丫鬟和婆子,吕氏把门反锁上,这才将头上的一枚钗子拿子下来,轻轻一拔,竟然是活动的。 楚若兰看的眼都直了,连连惊叹道:“母亲果然是好计策,谁能想到你头上的这枚发簪是钥匙呢?” 吕氏得意的笑了笑,将床铺掀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红漆描花的一个匣子来。 这个匣子的形状很是精美,最起码在楚若兰看来,整个齐国都没有能与此相媲美的。 “母亲,好漂亮啊。”楚若兰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匣子上精美的花纹,眼睛都快要放出光来。 单是一个装宝物的匣子就如此精美,还不知里面的物件是何等的惊人呢。 “母亲,快打开呀。” 吕氏宠溺的看了楚若兰一眼,便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匣子。 第119章 玉匕首 第119章 玉匕首 匣子打开的那一瞬间,楚若兰不由的瞪大了眼,她敢保证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匣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羊脂玉做成的匕首,手柄处用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手柄的顶端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在烛火的照映下,熠熠闪光。 楚若兰情不自禁的摸上匕首,只觉得玉匕首极为细腻,触手生温,单看这品相就知道是世间极品。 更不用说做成了这样一件精美的物品了,只怕这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件能跟这匕首相媲美的珍宝了。 “母亲,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好漂亮啊。”楚若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玉匕首,久久的回不过神来,眼眸之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吕氏得意的笑了笑,凑到楚若兰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见她卖了个关子,楚若兰便央求她道:“母亲,你就告诉我吧,难道你连女儿都不相信吗?” “好吧,母亲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这可关系到你我二人的性命。” 见吕氏一脸郑重,楚若兰不由的点了点头:“母亲放心,此事兰儿保证,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见楚若兰起了誓,吕氏便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件东西,母亲是从安氏的手里得来的。” “安氏?楚瑜的亲娘?”楚若兰沉思了一下,说道。 “正是那个贱女人。”提起楚瑜的亲娘,吕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安若素已经死去了多年,可是被她夺去宠爱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让吕氏无时无刻不感到紧张。 “当年她年轻貌美,在外面就勾搭上了老爷,如果不是她怀了身孕,这国公府的大门岂是那么好进的?” 当年虽然没有正夫人,可是吕氏好歹也是个侧夫人,可是自打安若素进了国公府后,楚怀仁就把她抬上了正妻的位子。 吕氏的心里怨恨,她怎么可能让安若素如愿? “那后来呢?”对于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楚若兰没有兴趣,她只想知道这个匕首的来历。 “后来啊安若素就在府里待产,可不知怎么的,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你的爹爹心疼啊,就请了许多名医来瞧,可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一个和尚说安氏的胎与这个府相冲,你的爹爹不得已,才把她送到山上的寺庙静养,那个小贱人就在是那间寺庙生下来的。” 说到这里,吕氏就更加得意了:“或许连老天也看不过去了,这安氏也真是命薄,生下来的女儿竟是个傻子,哈哈哈……” “那跟这匕首有什么关系啊?”楚若兰有些闷闷的道。 “这匕首就是安氏给那个小贱人的满月礼物,只是可惜啊,当时她放到那个傻子的手里,就闭上了眼睛,当时如果不是我正好进去,只怕安氏的死府里人还不知道,说起来我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楚若兰一听这匕首是楚瑜的满月礼物,一张俏脸顿时拉了下来:“什么,这个宝贝竟是那个小贱人的?这怎么可能?” “你小点儿声。”吕氏急忙瞪了她一眼,紧张的左右看了一下:“就算是她的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到了我的手里?再说了,那个小贱人都死了,你还担心什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此事。” 经吕氏一番安抚,楚若兰总算是平静下来,可是那双眼眸却充满了嫉恨的光:“她一个傻子,怎么配得到如此宝物,我看这东西就该是属于我的。” 将匕首蛮横的握在手里,楚若兰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脸上露出丝丝得意。 这个匕首真是越看越喜欢,可是一想到那十万两的空缺,楚若兰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母亲,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个匕首女儿是真的喜欢,能不能不要拿出去典当?” “眼下你我手里的银子根本就不够十万两,如果不把它拿出去典当,拿什么换来银子?”吕氏苦口婆心的劝解,见楚若兰那副不舍的样子也着实让她心疼。 “傻女儿,只要典当票子在我们手里,东西迟早有回来的一天,等你当上了太子妃,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玉匕首了,那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啊。” 虽然不舍得,但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楚若兰点了点头,听吕氏的话把玉匕首又放了回去,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指着匕首的一侧,对着吕氏道:“母亲,你看这上面还有字。” 东西自从到了吕氏的手里后,她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一次也没有看过,如今听到楚若兰说有字,便凑到跟前儿来看。 这一瞧,果然如楚若兰所说,那上面雕刻着一个形状怪异的字符,可是俩人却看不出这是什么。 “真是怪了,好好的匕首怎么刻了字。”吕氏小声的嘀咕道,随即面上呈现一厌恶:“我早就看那个安氏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她果然有问题,这个字符我们都不认得,说不定她是从别的地方跑出来的妖精,专门来迷惑老爷的。” “说的也是,像我们几个兄妹哪个不是聪明绝顶,偏偏这个楚瑜是个傻子,说不定啊她是背着爹爹在外面生的野种。”楚若兰说的无心,可是吕氏却听到了心里,想着多年前的种种,她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说来也是奇怪,那个安氏的家中是做生意的,以当时安氏一门的财力随便嫁个王爷都是有可能的,怎么就偏偏挑中了你的爹爹?”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有听娘提起过?难道是爹爹看中了安氏的钱财,才娶的她?”楚若兰不由的问道。 一想到楚瑜的背景可能比她大,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哪怕是她已经死了。 “我呸,虽然安氏的娘家有两个臭钱,但当时已经没落了,要不是她勾引了老爷,还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呢。”吕氏的这番话说的违心的很,完全是为了安慰她自卑的心。 轻咳了几下,又说道:“就算她家大业大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看老爷对她没有几分真心,否则她死了以后,连个牌位都没有给她立。” “什么?就连国公府都是那个贱女人的?”楚若兰一听都要气炸了,一想到现在她坐的太师椅,睡的罗汉床全是楚瑜的母亲留下的,她就好恨好恨。 “母亲,我要把我屋里的东西全都换掉,那个小贱人的东西,我一件也不要留。” 见楚若兰又耍起了小性子,吕氏叹了一口气只得安慰她:“你这个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要不是我跟你说了这些,你不还是用得好好的?” 见楚若兰还是撅着嘴,吕氏只得苦口婆心的劝她:“若是这事被你爹爹知道了,他还不把你赶出府去?” 吕氏连唬带吓,总算是把楚若兰给治住了,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母亲,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又怎么真的会换呢?再说了,咱们府里不是没有银子了吗?” “你知道就好。”吕氏狠狠的戳了一下楚若兰的头,把装有玉匕首的匣子递到了她的手上,郑重的说道:“趁着天黑,你现在就去把它典当了。” 吕氏伸出了一个手掌,对着楚若兰晃了晃:“没有这个数,绝对不要撒手。” “五百万?”楚若兰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吕氏神秘的一笑:“五千万两。” “什么?”楚若兰突然拔高了声音,知道自己太激动了急忙捂住了嘴,心脏砰砰的狂跳着,眼眸之中全是惊喜,压低了声音道:“居然值五千万两?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有了一大笔银子,这辈子下下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那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一直藏到了现在。”吕氏洋洋得意的道。 可是随即楚若兰就愁眉苦脸起来:“可是这么多银子,万一让爹爹知道了,那该怎么办?” “怕什么,我即然敢拿出来,就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吕氏的脸上一派轻松,似乎在为自己的妙计得意不已。 “什么万全之策?”楚若兰问道。 吕氏瞄了她一眼,小声的道:“虽然我的娘家人都没了,但却给我留下了一个院子,如今那院子破败许久没有人住,可是在院子里却有一个密室,把银子放在那里,别说是你爹了,就是鬼都想不道,更何况那条密室,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没有想到吕氏的心机如此之深,楚若兰对她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母亲,你真是太精明了。” “不精明怎么在这个府里呆着,不精明怎么给我女儿大好的前程铺路。”吕氏说着,疼惜的捏了捏楚若兰的脸,这么年轻的脸蛋儿,真是越看越喜欢,太像她年轻的时候了。 “好,女儿这就去。”一想到从今以后,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楚若兰的斗志就起来了。 披了一件大氅,将帽子戴上,又在脸上蒙了一层面纱,准备妥当之后,便准备出门。 第120章 被吓晕过去了 第120章 被吓晕过去了 为了绊住楚怀仁不让他发现她们的动作,吕氏找了个借口,便把他绊在了柳氏的房里。 又安排了四个壮实的家丁跟着楚若兰,这才让她出了门。 抱着怀里的盒子,楚若兰激动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一双纤细的小手不停的抚摸着盒子,心里暗暗的想,等到她当上了太子妃,就把这个玉匕首再赎回来。 正当楚若兰憧憬着当上太子妃的风光样子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随后便安静了下来。 被人打断了美梦,楚若兰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刚想要发火,一想到怀里的东西,便又紧张起来。 吕氏给她派的这几个人都是手上有些功夫的,一般的人可不敢轻易招惹。 可是怎么突然之间,就全都没有了声音? 一想到外面可能有劫匪,楚若兰的心里就更加慌了,抱紧了匣子壮着胆子问道:“谁,是谁?” 突然之间,外面仿佛更加安静了,刚才还能听到狗叫,可是现在静的却让她害怕。 外面没有人回答,楚若兰的心狂跳起来,在轿子里坐立不安。 “到底是谁在外面,如果再不说话,我可是要喊了?” 本以为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没有声音,突然一道幽幽的声音隔着轿帘传了进来:“是我呀,五姐姐。” 楚若兰的眼眸突然瞪大,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轿厢,呼吸也加重了起来。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分明是那个死去的小贱人的声音。 “不,不,你不是,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楚若兰的声音抖的没有了声调,可是抱着匣子的手却不自觉的抓紧了。 这个本就是楚瑜的东西,楚若兰不想撒手。 “五姐姐,我好冷,下面好冷,你来陪陪我吧……”呜呜咽咽的声音传了进来,楚若兰感到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 尤其是那句,你来陪陪我吧,更加让她害怕的恨不得晕死过去。 她颤抖着手掀起起了轿帘,壮着胆子往外望去,只见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鬼魂,难道一切都是幻觉吗? 楚若兰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刚喘了口气,便看到一个女人的头突然倒吊着垂了下来。 “你是在找我吗?”头颅说话了,楚若兰连尖叫都没有发出一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楚瑜从轿子上翻下来,扯下脸上的鬼面具,看着晕倒在轿子里的楚若兰,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脸,见她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顿时感觉无趣:“真是不经吓。” 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楚若兰的嘴里,将从她怀里把匣子抽出来,楚瑜好奇的打开,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啧啧,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吕氏的手里居然还真有好东西。” 前面传来了马蹄声,马背上的南宫珏看着楚瑜贪财的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对着她道:“还不快上来,难道你想被人发现?” 南宫珏被楚瑜的计策也是惊叹不已,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古灵精怪的很,居然想出这么一个整治人的法子。 不过,她这个腹黑的样子,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好咧,你拉我一把。”望着高大的马儿,楚瑜只恨自己的腿没有再长长一些。 南宫珏对着她伸出大手,轻声道:“快。” 楚瑜将自己的小手在他手里一放,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提起,再回神时,她已经坐在了南宫珏的怀里。 他居然没有让她坐在后面,这倒出乎楚瑜的意外。 身子被一具宽敞的胸膛包裹着,暖流从身上一直暖到了心里,楚瑜有些恍惚起来。 要是能一辈子窝在这个怀里,那该多好。 其实南宫珏并不像世人传言那样,暴戾、狠辣,不择手段,最起码在楚瑜看来,他不是这样的人。 就像今天的事情,明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可是南宫珏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做了。 她杀人时他递刀,她放火时他放哨。 他身为王爷,能够放下他的高贵姿态陪着她疯,怎么不让人感动? “里面是什么东西?”知道这个女人是贪财的,可是看她刚才的样子,只怕这里面的东西所值的银两少不了。 头顶传来南宫珏低沉的声音,楚瑜急忙回过了神,嘻嘻笑了两声:“是一个镶金的羊脂玉匕首。” “哦?居然是羊脂玉的?”南宫珏意外的应了一声:“没有想到,你还真是赚到了。” “啊?此话怎么讲?”上好的羊脂玉本就难寻,更何况是这么大的玉,还是做成了匕首的样子,光看它的样子就知道此物价值连城了。 现在一听南宫珏这么说,楚瑜不由的好奇起来:“难道它价值千金?” 金子够贵重了吧,千金岂不是更贵重? “千金?”轻浅的一笑,南宫珏俊朗的眉眼里满是笑意,黝黑的眸子映着天上的星辰,似蕴含了无穷的智慧:“此物可抵一个国。” “什么?”实在太出乎意料了,楚瑜激动的一个回身,本想细细的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却意外的碰到一片柔软的唇,冰凉带着清冽的香气,让她清醒的大脑顿时空白一片。 南宫珏的身子一僵,似乎他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眼前的女人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紧张无措的看着他,像一头迷失的小鹿。 清澈的眼神充满了彷徨、无措,朱红的唇瓣微张。 南宫珏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心没由的狂跳让他很不适应,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很糟糕。 看到南宫珏皱起的眉头,楚瑜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转过了头去,声音细小的几乎听不见:“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脸红的烫手,楚瑜只感觉身上像着了火一般,就连这刺骨的寒风都吹不透她身上的躁热。 可还没等她消化完这枚算不上吻的时候,身子被一股大力拉扯,她整个人都已经转了过来。 随即一个狂热的吻便贴了上来。 没有谈过恋爱的楚瑜,彻底的蒙圈了,刚开始她还挣扎了两下,可是没过多久整个身子便软成了一滩水。 南宫珏的吻算不上好,他的吻毫无章法,但他一点一点的探索着、试探着,竟也让他找到了窍门。 每当楚瑜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便稍稍离开一些让她喘上一口气,越往后越狂乱。 两人的身体挨的如此近,楚瑜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楚瑜倒吸了一口气,急忙用力推他,她可不想在马背上就把第一次交给了他。 她的情绪一改变,南宫珏就感觉到了,抱着她安静了下来。 “别动,爷现在很辛苦……”南宫珏埋在楚瑜的肩头,暗哑的嗓音似有魔力一般,让楚瑜不再动弹。 他喘息声响在耳边,一想到刚才两人发生的事,让楚瑜的脸红了白,白了红的。 用手指戳了戳南宫珏的身体,发现他的肌肉绷的紧紧的,就连身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想他一介王爷想要哪个女人,还不是张张嘴的事儿,可是南宫珏却偏生对她疼惜的很。 想到这层,楚瑜便觉得他这个王爷当的真是窝囊,长吐了一口气道:“你该不会还是处吧?” 处这个字眼,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实在不雅,可南宫珏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楚瑜。 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声音依然很是暗哑:“等爷办了你,就不是了。” 噗…… 楚瑜终于憋不住了,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她狂笑的样子终于惹得南宫珏拧紧了眉头。 握着她细腰的手不由的紧了一分,沉着脸道:“你在考验爷的耐性?” “不,不是的。”被南宫珏的大手攥的疼死了,楚瑜感觉自己的腰都快他掐断了,急忙求饶:“爷饶命啊。” “饶命?”南宫珏黝黑的眸子更加的沉了一些。 “我看你得意的很。”说着,竟然挠起了楚瑜的痒来。 楚瑜生平最怕痒,被南宫珏这么一挠直感觉生不如死,偏偏还逃脱不得,只得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求饶:“我错啦,我真的错啦,爷您就放过我吧……哈哈哈……” 马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慢了速度,在马背上的两个人却还毫无所觉,欢笑的声音直冲到云霄。 冷九看着在马背上嬉笑打闹的南宫珏和楚瑜,直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不然他家一向高冷的王爷,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开心的笑容来? 看着南宫珏开心,冷九也跟着高兴,说不定啊这王府很快就能迎来一个女主人了。 眼见着马儿越走越近,冷九的身上冒出了一股子冷汗,急忙对四周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第121章 楚若兰被吓疯了 第121章 楚若兰被吓疯了 这些侍卫本就是训练有素,什么是该看的,什么是不该看的,心里明白的很。 接到冷九的眼神,一个个顿时成了瞎子、哑巴、聋子。 马儿停了下来,南宫珏顿时又恢复成了高冷的王爷,将臊的不行的楚瑜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淡定自若的一路将她抱回了王府,从始至终,楚瑜发挥了鹌鹑的功能,脑袋一直都扎在南宫珏的怀里,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行了,可以下来了。”看了眼怀里的楚瑜,南宫珏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人,居然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窝在他怀里的楚瑜慢慢的抬起头,四下望了一眼,发现已经到了南宫珏的房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见南宫珏还抱着她,脸上顿时又火辣辣的了:“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南宫珏的手一松,楚瑜的脚沾到地,这才感觉踏实了一些。 将手上的匣子放到了桌子上,楚瑜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敲着匣子看向南宫珏:“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那么值钱?” 三句不离钱,惹得南宫珏回了楚瑜一个白眼,打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玉匕首,凉凉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是西凉的宝物。” “西凉?”楚瑜不由的惊呼一声:“据我所知,吕氏不过是一个富家千金小姐,她的祖上三代都是贩茶为生,根本没有跟西凉扯上关系的人,她的手里又怎么会有西凉的国宝?” 更何况,西凉早在十六年前就被灭了,那时的吕氏也不过是楚怀仁的侧夫人,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看着手中的玉匕首,南宫珏的眸子一片暗沉:“或许这个问题只有吕氏能回答了。” 居然连南宫珏都不知道,楚瑜心里的疑惑更加的大了。 “天香楼,难道也查不出来吗?”楚瑜问道。 她先前找上天香楼,就是想借由天香楼的势力,查出安氏的死因。 可还没等她找玲珑呢,她就被楚怀仁扫地出门了,说起来也真是悲催,她好像就不是楚怀仁的女儿似的,说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 而且在她假死以后,居然连个灵堂都没有给她设,未免也太凉薄了。 “天香楼的势力范围虽然广,但事情太过久远,好多线索都没有了,现在想要查,只怕很难。”被南宫珏泼了冷水,楚瑜的心里冰凉一片,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居然又要断了。 “东西先收着吧,说不定会有用。”南宫珏将玉匕首又放回了匣子里,对上楚瑜的眼睛,问道:“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行动?” 陪着她疯了一次,南宫珏仿佛上了瘾,不搞出点事情来,整个人都觉得乏力。 “接下来,我要一步一步的榨空吕氏,要让爹爹看清她的真面目,还我一个公道。”楚瑜说的掷地有声,丝毫不留情。 这才是她真正的反击,先前的那些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好,即然你喜欢,本王陪你。”这么刺激的事情,南宫珏怎么可能错过。 本想杀了她们为楚瑜出气,可是楚瑜的法子仿佛更有趣,这不比杀了她们,更好玩儿吗? 楚瑜被南宫珏的话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有这种恶趣味。 不过,她喜欢。 楚若兰是被人抬着回的楚国公府的,一连几天她都处在极度的惊恐当中,满嘴说胡话。 “她回来了,她回来害我了,啊……”楚若兰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空洞的眼神看着屋顶,疯疯癫癫的。 她的这副样子,让吕氏心疼不已,更加让吕氏崩溃的是玉匕首不见了,那十万两银子的空缺,还是她瞒着楚怀仁,将他喜欢的一些珍玩给典当了拿去给了秦苟的。 现在楚怀仁还不知情,只怕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又是一顿雷霆之怒。 可是吕氏却管不了那些了,现在只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先保住楚若兰再说。 “女儿,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楚若兰疯癫的模样,吕氏心疼的不行,不停的拿帕子抹眼泪儿。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找了好多大夫都说无能无力,这种症状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医治,只能让病人自己打开心结,才能慢慢好转。 “来了,来了……”一声比一声的尖叫声音从楚若兰的嘴里喊出来,惹得吕氏的心更加的揪在了一起。 眼看着百花宴近在眼前,要是被人传出去,这不就全完了吗? “老爷,你快想个办法啊。”看着在一边唉声叹气的楚怀仁,吕氏哭的抽抽搭搭的:“咱们可就这一个女儿了,老爷你不能不管她啊。” 被吕氏哭的烦心不已,楚怀仁烦躁的将抓住他衣袖的吕氏手拂下去,气恼的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兰儿的,你没看到我暗中请了这么多的郎中来吗?” 可是大夫都说了,这楚若兰是受惊过度所至,普通药物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些大夫也只是开了一些安神的汤药,让楚若兰多休息,可是对她的病,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哇。 楚怀仁愁啊,怎么这国公府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时候呢,刚死了一个女儿,现在又轮到了他的另一个女儿身上。 难道,这是上天在报复他吗? 深深的叹息一声,楚怀仁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疙瘩,就在这时楚若兰不知道又受到了什么惊吓。 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了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衫,神经兮兮的道:“小七回来了,你看她就在窗房旁边看着我呢,她是在报复我和娘,对她下的毒手……” 楚若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吕氏给捂住了,情急之下楚若兰一口咬在了吕氏的手上,疼的吕氏的手一松,楚若兰又喊又叫:“你们谁都跑不了,谁都跑不了……啊……啊……” 被家丁强行的送到了床上,四肢都捆了起来,楚若兰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子,嘴里唔唔的叫着,看着很是吓人。 吕氏的手被咬出了血,众人七手八脚的为她包扎伤口,乱成了一团。 看着屋内这杂乱的一切,楚怀仁闭了闭眼,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造孽啊!” 如果不是他对楚瑜太过分了,国公府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可是一切都晚了,大错已经铸成,再也更改不了。 桃红一边为吕氏包扎着伤口,一边察言观色,看着吕氏惨白的脸,小心的道:“夫人,桃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吕氏疼的心直突突,烦躁不行的她挥手就给了桃红一巴掌:“有话就讲,还嫌这不够乱吗?” 桃红挨了一巴掌,捂着腮帮子小心的道:“夫人,依我看小姐这个样子像是中邪呢。” 正疼的呲牙咧嘴的吕氏,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反正现在汤药都不管用了,还不如请人来跳跳大神。 “老爷。”吕氏唤了楚怀仁一声,楚怀仁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吕氏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急速的说道:“不如请萨满大师来吧。” 楚怀仁的心里犹豫不绝,请萨满驱邪倒是可以,只是他请了萨满师父来,这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他国公府上不干净吗? 更何况,小七还死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指不定会乱嚼什么舌根呢。 “老爷,不要再犹豫了,要是再不请大师来,兰儿可就完了。”相比起名声来,吕氏更在乎的是楚若兰的生命。 她太了解楚怀仁人,死要面子不说,还爱逞强,最见不得别人对他冷嘲热讽。 床上的楚若兰还在疯疯癫癫的乱叫,惹的楚怀仁的眉头拧的更深了,握了握拳,楚怀仁终于下了决定:“让管家去请萨满大师。” 见楚怀仁答应了,吕氏总算是停止了哭泣。 一直趴在房顶上的楚瑜见目地达到了,便对着南宫珏作了一个ok的手势。 见南宫珏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急忙对他低声道:“走吧,咱们撤。” 自打得到这个玉匕首以后,楚瑜就想搞清楚它的来历,为什么吕氏一个小小的侧夫人,居然能够有如此宝物。 本来想偷偷的听下墙角,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是在听到吕氏说要请萨满时,楚瑜顿时有了个主意。 南宫珏见她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就知道她的肚子里又起了坏水,刚要伸手将她拉起时。 楚瑜的脚下却一滑,一块青瓦便摔掉在了地上。 楚瑜的身子一僵,不敢动弹了,眼见着一队家丁举着火把从远处跑了过来,嘴里嚷嚷着:“什么人,什么人?” 她的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南宫珏将她一拉直接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脚下一个轻点,已经拥着她飞上了一棵大树。 家丁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青瓦,纷纷一头雾水,又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却见周围空无一人。 “怕是野猫吧?”有人说道。 “咱们府里从来没有野猫,又怎么会有那东西在?”冷风刮在人的身上,直冻的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 第122章 请萨满大师驱邪 第122章 请萨满大师驱邪 一个家丁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要我说啊,这院子恐怕不干净,上次我去茅房,还看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呢。” “真的吗?真的吗?”有人惊恐的问道。 “我怎么会骗人呢,当时给我吓的这冷汗一层层的起,当天夜里就发起了烧,要我说啊,肯定是七小姐觉得自己冤,想要回来报仇呢。” 眼见着这些人越说越玄乎,连自己的鬼魂都扯出来了,楚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捏着鼻子尖笑了几声,用女鬼哀怨的语气说道:“我好冷啊,你们来陪陪我吧。” 几个家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的顿时僵在了原地,互相看了一眼,哎呀一声全都抱头跑了出去。 “鬼,有鬼啊……” 站在树杆上的楚瑜看着他们抱头鼠窜的模样,开心的低笑起来,南宫珏摇了摇头,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啊,这么损的招数也就你能使的出来。” “这样咱们的计划才能进行的顺利啊。”楚瑜低笑道。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两人在这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暴露目标。 南宫珏搂紧了楚瑜,脚下一个用力,人已经翻出了院子。 回到晋王府后,楚瑜便把自己的计划跟南宫珏细细的说了一下。 “想要查清楚玉匕首的来历,现在只能从吕氏的身上找突破口。”楚瑜的大眼睛咕噜噜的乱转,惹得冷九和南宫珏的眉头紧皱。 到底是什么个查法,她倒是说啊,居然还学会卖关子了。 “七小姐你想让我做什么?”冷九转了转手腕,一副要为楚瑜当先锋的模样。 不说这份情谊,就冲着她对自己的这份信任,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帮。 “这个嘛。”楚瑜的眉眼笑的弯弯的,伸出手扯了扯冷九的黑发,压下他的手腕,说道:“你见过跳大神的吗?” “啊?”冷九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不由的反问了一句:“见是见过,有何意义吗?” “当然有啊。”楚瑜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上前在冷九的头发上捣鼓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跳大神这个活,就交给你了。” “什么?”冷九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堂堂的一品侍卫,身为王爷的贴身侍从,居然让他去跳大神。 “不去,我不去。” 冷九的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这种事别说让他去做了,就是想都别想,要是被别人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看了眼一旁忍的很辛苦的南宫珏,冷九只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要完,忙向他投去了一个哀求的眼神:“爷,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我还没有做完呢,要不这活就找别人吧。” 拜托,千万不要让我去做啊。 可惜冷九心里的哀求南宫珏根本就没有看到,或者说是假装看不到。 他揉了揉眉心,一本正经的道:“那就这么定了。” 不要啊! 听到南宫珏的声音,冷九只觉得世界末日都要到了,开什么玩笑,居然让他去跳大神,还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痛快。 当然这些话冷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看了眼在一边笑的幸灾乐祸的楚瑜,他咬牙切齿的道:“是。” “不要这么沮丧嘛,大不了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几瓶那些药膏怎么样?”楚瑜拍着冷九的肩膀,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可是冷九的神情却更加惊慌了。 他一边扒拉掉到肩上的小手,一边给楚瑜暗中使眼色:“那就谢七小姐了。” 姐啊求你别再玩我了,你没看到王爷的脸都快拧出墨来了吗? “还是小九够仗义,有你这么个好朋友,我真是太开心了。”楚瑜仿佛没有看到冷九的挤眉弄眼,拿袖子抹上他的额头,关心的问:“你这眼怎么了?抽风了?还有你这额头上,怎么全是汗呐。” 实在受不了南宫珏的眼刀了,冷九拿袖子抹了把汗,逃脱了楚瑜的魔爪对着南宫珏道:“王爷,那我就先下去准备了。” 说完,不等南宫珏点头,人已经像一阵风刮了出去。 “玩够了?”待到冷九跑出了门,南宫珏才抬眸扫向楚瑜那张坏笑的脸。 他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妮子是在故意整他。 “当然……”楚瑜拉长了声音:“没玩够,哈哈。” 真是太有趣了,冷九刚才的这副样子,足够她笑半年的了。 知道她的性子只是有些玩劣,其实没有坏心眼,南宫珏也就由着她去了。 之后,两人又把计划细细的碰了一下,这才散去。 楚怀仁的办事效率很快,隔天就请了京城最为有名的萨满法师到府上。 萨满法师这次只带了三个随从,还没进府就觉察到了府里的不对劲,让随从在门口拿着柳枝沾水,把门口都洒了一遍。 楚国公府的下人都拿一种敬畏的神情看着萨满法师,包括楚怀仁和吕氏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大师,您这是?”两人都不知道萨满是何意,不解的问道。 冷九装模作样的在屋内巡视一番,手上的摇铃不停的作响,猛然回头看向楚怀仁,喃喃的道:“大凶啊,大凶,这府中的阴气太盛,如果再不驱邪,轻则病重,重则家破人亡啊。” “什么?”古人都信奉鬼神,就连楚怀仁这样的官员也不例外,一听到冷九这么说,顿时慌了神。 吕氏更是对他连连叩拜,不停的哀求道:“求萨满法师,救救我的女儿吧。” 冷九点了点头,但面上却是一片为难的神色:“说起来,这府中的厉鬼可不只一个,他们长年徘徊在府中,就是想等到时机一到,便会对主人行施报复。” 一句话,说的吕氏顿时白了脸。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府中的阴魂有多少,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命,只怕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求大师,救救我们。”刚才还在说救她的女儿,转眼就成了为她自己保命。 扮做随从的楚瑜乐的都快要绷不住了,要不是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只怕现在都露了馅。 楚怀仁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直看的吕氏的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知道自己的嘴说漏了,急忙圆话:“我的意思是,求大师为国公府驱邪,保我们府上平安。” 听着这话楚怀仁觉得还像个样儿,脸的上神色舒缓了一些,向冷九问道:“那依大师的意思,该当如何?” 冷九掐指一算,唰的回头看向吕氏:“这位夫人身上的阴气极重,本法师会亲自为夫人驱邪,其他不相干的人还请退出屋外。” 楚怀仁一愣,怎么这话头一转就跑到了吕氏的身上,中邪的不是楚若兰吗? “大师,那我的女儿呢?” “大人放心,令千金受邪祟侵体,无非是因为府里的阴气重,只要把源头找到了,还怕小姐不醒吗?”先前他们就计划好了,此次要在吕氏的身上找突破口。 再说了,楚若兰到现在疯疯癫癫的,也没法找她问话啊。 所以啊吕氏就成了楚瑜他们的目标。 楚怀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却被一个随从拦住了:“国公大人请出屋,不要打扰萨满法师为夫人驱邪。” 听到随行这么说,楚怀仁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下,点了点头退出了房外。 门嘭的一声关上,吕氏被吓了一跳,眼见着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她的心不由的揪了起来。 “法师,这是为何?”自从听到法师说她身上的阴气重时,吕氏就觉得自己的身边老是阴风阵阵的。 那种入骨的冰冷像毒蛇一般无孔不入,让吕氏的心狂跳起来。 冷九悄悄的看了眼楚瑜,见她对他作了一个ok的手势,便对吕氏道:“若想消除孽障,夫人就得为自己的过往忏悔,再由本法师为你消灾祈福,方可达到驱除的效果。” 没有想到冷九的话一套一套的,藏在暗处的楚瑜不由的为他坚起了大拇指。 扫了眼吕氏,冷九见她的脸上一片犹豫之色,就知道她没有全信,便对楚瑜使了一个眼色。 楚瑜会意,将手里的制作的简易烟雾点燃,室内立马升腾起一股白雾,朦朦胧胧的感觉,让人感觉如同到了黄泉路。 吕氏见这样子,吓的直捂着胸口,嘴唇哆嗦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想喊法师时,却见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屋子里。 “吕氏,你害的我好惨啊……”幽幽怨怨的女声,仿若立体声从墙里透出来。 吕氏一个激灵,便看到从烟雾中走出来一个女人,那模样那身段,可不就是死去的安若素? “你,你,你……”吕氏被吓的连连喘气,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人影,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你忘了我吗?”楚瑜暗道好在吕氏现在被吓的不轻,否则听她的声音一定会怀疑不可,虽然易容对她来说小意思,但这声音模仿却不是她的强项。 “安若素,不,你不要来找我,你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吕氏被吓的步步后退,姣好的面容因为极度恐惧,已经变的扭曲。 “不是你,是谁?”看吕氏的样子,肯定跟安若素的死有关系,楚瑜不由的拔高了声音,厉声道。 第123章 二百五 第123章 二百五 被她这么一喝,吕氏的脚下一软就瘫软在了地上,浑身抖个不停:“我我我当时进去的时候,你已经没有气了,你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除了拿了那个玉匕首,我真的没有杀你,你不要来找呀,不要呀……” 吕氏被吓的连连摆手,这让步步紧逼的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原来这玉匕首是安若素的。 可是即然她不是被吕氏杀死的,那又是被谁杀的呢? 安若素和西凉,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楚瑜的脑海里快速的串连在一起,那边的冷九见时间快差不多了,急忙对她使了个眼色。 楚瑜会意,几步走到吕氏的跟前,手刚要抬起便见她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得,还省得她将吕氏打晕了。 怪内的烟雾散去,四周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只有冷九还在装模作样的跳着唱着。 楚瑜将吕氏扶到了椅子上,示意冷九可以开门了。 门一打开,外面的光线透进来,楚怀仁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看到晕倒的吕氏后,不由的更加心焦了:“法师,这是怎么了?” 捂着胸口的冷九适时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虚弱的看向楚怀仁:“大人不必心急,夫人身上的阴气本法师已经驱除干净,大人尽管放心。” “那,那我的女儿呢?”楚怀仁又问,显然他已经对冷九的说辞深信不疑。 “邪祟驱除干净,令千金自然也会痊愈,只是小姐的身子虚弱,还得需要汤药配合治疗。”冷九说着,楚瑜适时的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包递到了楚怀仁的手上。 “此药分三次煎服,不出五日,小姐即能痊愈。” 听冷九这么说,楚怀仁才信以为真,对着他又拜又谢:“法师果然是高人,果然是高人呐,来人。” 楚怀仁的话落,便有一个小厮拿着托盘走了进来,将上面的盖布掀开,露出了满满一盘银锭子。 “这点心意,还望法师收下。”楚怀仁说的诚肯,冷九也不跟他客气,大手一挥楚瑜便上前将银子接了过来。 “谢大人。”楚瑜压低了嗓子说道,冷九迈出去的步子不由的僵在了原地,不动声色的将手放了下来。 “大人留步。”说完,迈着步子出了国公府,楚瑜自然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一行人上了马车,又刻意的绕了好几个弯,这才转向晋王府。 楚瑜这次不仅知道了玉匕首的来历,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安若素也就是这具身子的亲娘,她的死因的确有蹊跷。 不仅如此,安若素的身份也有些怀疑,如果楚瑜猜的没有错的话,她肯定跟西凉皇室有关系。 楚瑜将这些信息都一一的讲给了南宫珏听,他听完后也是有些惊讶,不为别的,只因这玉匕首竟然是楚瑜的亲娘所有。 他看向楚瑜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西凉皇室的公主,生来肩上都会有凤形胎记,你……” 他的眼睛落在楚瑜的身上,惊的楚瑜急忙的一抱胸,瞪了回去:“你拿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什么西凉公主,再说了你不是都看过了么。” 南宫珏确实是怀疑过,想到先前楚瑜落入冰河之中,他用自己的体温将她温暖过来的时候,确实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什么胎记。 难道自己怀疑错了吗? 南宫珏的眼神有些失落下来,没有想到自己寻找了那么久的人,居然还是没有消息。 可是这玉匕首确实是安若素的,她是西凉人或者说她与西凉有关系,这是板上定钉的事。 轻咳了一下,南宫珏又继续道:“即然此事没有了线索,那就先放一放吧。” 十六年的事情,岂是说查就能查的出来的。 楚瑜也表示赞同,现在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东西我先收着?”她抬眸看向南宫珏,眼睛里全是狡黠。 即然自己不是什么西凉公主,那玉匕首南宫珏当然有理由不放在她这里。 “罢了,你先收着吧,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南宫珏淡淡的一语,顿时让楚瑜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 她当国宝在乎的物件,在人家眼里不过是根头发丝儿。 果然土豪就是财大气粗。 “嘿嘿,谢王爷。”得了便宜,楚瑜当然会卖乖,生怕南宫珏改变了主意,一把将匣子抱在了怀里。 她这副贪财的样子,落在南宫珏的眼里,惹得他直摇头。 “但你可不要太贪了,怎么着也得分冷九一半。”南宫珏的这句话,顿时让楚瑜像炸了毛的小猫。 她惊讶的抬起头,眼睛瞪的溜圆,但看到冷九气愤的脸,顿时喜笑颜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毕竟他也是出了力的。” 楚怀仁这次可谓是出手大方,拿出了整整一千两银子,整个一大出血啊。 想着被冷九要分去一半,楚瑜就觉得肉疼。 但面上还要装作大方的样子,分了一半给他:“小九,这是犒劳你的,不要客气。” 冷九根本不跟她客气,将银子揽到自己怀里,粗声粗气的道:“谢七小姐赏。” “嘿嘿,不客气。”楚瑜笑的很是开怀,眉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眼角的余光看着一边正悠悠喝茶的南宫珏,她肚子里的坏水又冒了出来,又分出了一半,推到南宫珏的手边上:“王爷这次也出了力,这一半是你应得的。” 接啊,你接啊,接了你就是二百五! 楚瑜一脸期待的坏笑,她笃定南宫珏不会当这个二百五,坚信他不会拿银子。 可是啊,这次她的算盘落空了。 南宫珏不仅将银子揽到了自己的手里,还轻笑着道:“如此,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眼见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楚瑜石化在了原地,心像被掏了个窟窿,空落落的。 果死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南宫珏的眉头一挑,锐利的眼眸扫了一眼冷九,目光落到了他手里的银子上,意思不言而喻。 一直在南宫珏身边伺候的冷九怎么会不明白,急忙双手奉上:“上次属下犯了错,愿用银子抵了。” 南宫珏轻轻的一哼,转眼间手边上的银子,就堆成了山:“即然如此,那你下去吧。” 冷九抹了抹眼,拉着个苦瓜脸出去了。 握着手里的二百五十两,楚瑜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怎么忙活了半天,到头来被南宫珏占了便宜不说,自己还落了个二百五? “王爷……”看着他手边堆成山的银子,楚瑜咽了咽口水,不争气的道:“这些银子对于您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想必你也看不上眼,即然如此,那我就收回来了。” 伸出去的小手,却被一双略带冰凉的大手按住,南宫珏漆黑的凤眸流转着华丽的光彩,看得楚瑜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虽然我晋王府家大业大,但这开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在府上住了这几日,这些就权当是你的住宿费了。” “什么?”楚瑜炸毛了,小拳头握的紧紧的:“你家是吃的金山还是银山呐,我不过住了四五日,就要我七百多两银子?” “不信?”南宫珏仿佛就知道她会这样,眉头微微一挑,将楚瑜的那双小手扒拉开,从善如流的道:“不说别的,就今天早上的三参鹿肉、八宝鸭、红焖熊掌,金丝芸鱼戏水等等哪一样的用料不是上百两银子,更不用提那些名贵的点了。” 看着一脸呆愣的楚瑜,南宫珏难得的扯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往她跟前凑近一些,手敲了敲桌子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菜可都是你吩咐厨房点的。” 一番话说的楚瑜的眼眸倏然放大,她还以为那天跟南宫珏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以后,他的本性就会变了。 谁知他非但没有变,居然还变本加厉了,也是自己太大意了,又招了他的道儿。 “诳我的银子,你就觉得那么受用?”眯了眯眼,楚瑜决定先咽下这口气。 “受用,当然受用啊。”南宫珏轻叹一口气,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惜:“如果本王知道你的手里还有那么多银子,就该全都诳了过来,省得你去天香楼那种地方鬼混。” 嘭,楚瑜被气的一头栽到了桌案上。 牢房内,楚瑜一脸深沉的看着睡的正香的秦苟。 这个家伙自从被关到牢里以后,每天除了睡就是吃,简直过的跟猪一样。 见秦苟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楚瑜轻咳了一声,秦苟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 涣散的眼神在看到楚瑜后,立马清醒过来,三并步作两步奔到了牢门口,隔着栏杆向她哭诉:“姑奶奶,你快把解药给我吧,事我也帮你做了,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怕秦苟坏了她的事,楚瑜给他喂了一颗毒药,每天按时服用,否则便会让他七窍流血而死。 秦苟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怎么碰上了这几个比他还横的人? 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解药,楚瑜扔到了秦苟的手上:“再去帮我办件事。” 秦苟忙将解药服下,连连点头:“别说是一件事,就是三件事我都愿意。” 只要让他活着,干什么都行。 楚瑜点了点头:“再去找吕氏要十万两银子。” 第124章 让你卖房卖地流落街头 第124章 让你卖房卖地流落街头 楚国公府。 自从萨满法师给府里驱过邪后,这楚若兰当真是清醒了过来,不过这功劳少不了楚瑜的汤药。 看着一天比一天清楚的楚若兰,吕氏真是打心眼里高兴,握着她的手泪水涟涟:“女儿啊,你可真是担心死娘了。” 楚若兰也是偶多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自已先前疯疯癫癫的,不由的摸了摸脸,不可思议的道:“娘,我果真是那样的吗?” 想起前几日楚若兰那吓人的模样,吕氏违心的道:“你别听那些下人瞎嚼舌根,你只是睡了几日,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样子。” 说到这里,吕氏的秀眉一皱,对着身边的桃红吩咐道:“这几日府里的事太多,我也疏于管理,竟滋生出这么多驻虫,桃红你去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丫头都打发了去,再买一批新的来。” 当时虽然她晕了,可是听桃红说她被抬出去的时候,样子极其恐惧,落入了不少下人的眼里。 楚怀仁本来就好面子,把这些下人打发了,正合他的意,吕氏的这一步棋走的也不算错。 桃红知道吕氏的心思,便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待到屋内再也没有人时,楚若兰也下了床来,走动了几步,躺了几天这身子都乏了。 “母亲,我想出去走走。”楚若兰苍白的小脸落入吕氏的眼里,惹她心里一阵疼惜。 点了点头,道:“好,母亲依你,就算是出府散心母亲也依你。” “我就知道母亲对我最好了。”楚若兰的脸上带着浅笑,对着吕氏一顿撒娇。 两人出了院子,往花园中走去。 因是寒冬腊月,园子里的花木都凋谢了,走了没几步楚若兰便觉着没意思了。 两人正要寻一处坐着说话时,却见桃红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递给了吕氏一个信封:“夫人,刚刚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这是什么?”吕氏疑惑的接了过来,拆开了信封,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吕氏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气,脸色白惨惨的,看着很是吓人。 “母亲,怎么了?”见她脸色如此不好看,楚若兰急忙问道。 吕氏颤抖着手指,眼睛都红了:“那个秦苟,简直是个地痞无赖,给了他银子居然还如此贪得无厌,这次又要十万两。” 先前给他的十万两,还是吕氏东拼西凑拆了东墙补西墙才凑齐的,现在又是一笔巨款,她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又是他?”楚若兰急的声音都变了调,本就大病初愈的身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差点儿瘫软在地上。 “快,快去书房找老爷。”吕氏像想到什么似的,急急的对着楚若兰道:“那个混蛋把信放到了老爷的书桌上了。” 楚若兰一听,急忙点了点头,强挺着身体的虚弱,一溜小跑的往书房跑去。 这个时辰楚怀仁应该不在书房,每到中午的时候,他都会休息一会儿的。 楚若兰一边跑着,一边心中默念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让楚怀仁到书房里去啊。 推开书房的门,好在楚怀仁不在,楚若兰奔到书桌边,果然看到上面静静的躺着一封书信。 楚若兰急忙将书信拿了起来,还没等她拆开看呢,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她的心中一惊,急忙的将书信撕成了碎片,还没等她藏好纸屑,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身后传来了一声炸雷:“你在干什么?” 楚若兰的手一抖,碎纸片掉了一地,看着楚怀仁气的通红的眼,楚若兰的心中一惊,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我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楚怀仁拔高了声音,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指着地上的纸屑道:“这是什么?” “我,我刚才在练字,没有写好……”不等楚若兰说完,楚怀仁的眼睛往桌案上扫去。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儿把他气的背过气去:“你,你这个混帐。” 楚怀仁转身就给了楚若兰一巴掌,手指着她气的胡子都颤抖了:“滚,你给我滚出去。” “爹爹,你为什么打我?”挨了一巴掌的楚若兰委屈的不行,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时挨过打呀。 “为什么,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把我给皇上的奏折给撕了?”楚怀仁压着怒气,放低了声音问的咬牙切齿。 虽然楚若兰该打,但若是传出去她撕奏折被有心人听了去的话,还不得在皇上的面前参他一本呀。 “奏折?”捂着腮帮子,楚若兰的眼睛瞪的溜圆,这怎么可能?刚刚吕氏说有人把书信放到了楚怀仁的桌子上,难道这个不是吗? “怎么,你认为我在说谎?”楚怀仁气的眼睛都红了,这奏折他可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写给皇上的治国之道的草稿,可还没等他正式在奏折上落笔,却被楚若兰撕了个干净。 见楚怀仁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楚若兰不由的向地上看去,果然在一堆纸屑中看到了信封上奏折两个字。 天啊,楚若兰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就把楚怀仁的重要文件给撕了呢。 “爹爹,女儿不是故意的,这是一个误会。”楚若兰的脸火辣辣的疼,可现在她也顾不上了,先过了楚怀仁这一关再说吧。 “滚,滚出去。”楚怀仁被气的脑袋疼,无论楚若兰怎么说就是不解气,如果不是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早就把她嫁了。 “是,女儿现在就出去。”楚若兰不敢再烦楚怀仁,急忙从书房里退了出去。 吕氏就在离书房不远的凉亭里等着楚若兰,见到她过来,急忙迎了上去:“女儿,怎么样了?” 她光顾着关心书信的事了,却没有看到楚若兰通红的脸和不快的神色。 不顾吕氏的问话,楚若兰到桃红的跟前,啪啪就是两个嘴巴,一边打一边骂道:“贱蹄子,如此的办事不利,要你有何用?” 桃红莫名被打,实在是觉得冤枉,眼泪哗哗的掉,但还是急忙跪在了地上:“小姐息怒,小姐息怒。” 发泄完了胸中的怒火,楚若兰的脸色依然很难看,恨恨的道:“这个秦苟实在是太可恨了,母亲你我都太大意了些,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岂会由那个泼皮无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吕氏细细的一想,也对啊,国公府的守卫如此森严,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都怪她刚才太心急,一心扑在了书信上,被人给钻了空子。 “是,是母亲大意了。”吕氏这才看到楚若兰脸上的红印,心疼的道:“兰儿受苦了。” “母亲。”楚若兰挨了一巴掌后,现在反倒清醒了许多,看着吕氏若有所思的道:“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呢?” “哦?此话怎讲?”听楚若兰一讲,吕氏也提高了警惕。 “我怎么觉得有人像在故意整我们呢。”楚若兰皱着眉头道:“如果真的是图财的话,怎么会拿了银子不走,还敢再我们府里兴风作浪呢?我怎么觉得他的用心没有在银子上呢?” 吕氏听的冷汗淋淋,心口一阵比一阵慌,自从这个秦苟出现后,楚若兰不是撞邪就是挨打,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难道真是有人在整我们?”吕氏的脑子也清醒了一些,看向楚若兰疑惑的道:“可是这整个国公府,该死的人都死了,谁还会跟我们作对呢?” 楚若兰思考了一番,眼眸不经意在落在了一个小院儿,与吕氏的眼神一碰,眼中迸出恶毒的光来:“母亲,只怕你养了一头白眼狼。” “你是说柳姨娘?”吕氏的心中一惊,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楚若兰冷哼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柳姨娘,她也配?在我的眼中,她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显然,楚若兰已经把这两笔帐,都记在了柳梦雪的头上。 “小贱人,枉费我一番苦心,竟没想到她如此恶毒,如此的戏弄我,看来不能再留她了。”吕氏恶毒的说道。 反正她手上的人命已经够多了,再添她一个也不多。 而此时的柳梦雪,手中拿的正是那封秦苟的认罪书,上面详细的写了楚若兰怎么雇佣秦苟陷害她的事情。 看着上面的字迹和秦苟的签字画押,柳梦雪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的她透不过气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好恨啊,恨自己有眼无珠,竟把恩人当仇人,还害了楚瑜的性命。 恨自己眼瞎,看不清吕氏的毒蝎心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不择手段,婆婆还因此命丧九泉。 恨自己被仇人利用,还差点儿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将手中的书信一点一点撕碎,柳梦雪含恨的眸子一片通红,望着这雕梁画栋的屋子,只觉得这一切都异常的讽刺。 恩人是被自己害死的,仇人却还在逍遥法外,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如何颜面? 怒极攻心的柳梦雪,挣扎着下了床,拿起桌上的剪刀,抬脚便要出门,可是却被推门进来的丫鬟,给拦住了:“柳姨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第125章 同归于尽 第125章 同归于尽 连一个丫鬟都可以对她呼来喝去,柳梦雪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抽出剪刀对准了她:“挡我者死。” “难道这就是你报仇的方式?”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柳梦雪吓了一跳,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丫鬟,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你到底是谁?” 丫鬟转身将门关上,对着柳梦雪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柳姨娘,别来无恙。” “你,你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柳梦雪眼中的惊恐一转而逝,随即被狂喜所代替:“你是七……” “柳姨娘,您的身子不好,还是好生歇着吧。”楚瑜急忙截住了柳梦雪的话,眼神示意她往屋里去。 柳梦雪会意,急忙往内室走去,警惕的看着梦瑜,显然还不相信她就是七小姐的事实。 “她们不是说你死了吗?”对于楚瑜的死,柳梦雪是深信不疑的,现在看到活生生的楚瑜,她怎么不惊恐。 楚瑜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拉着柳梦雪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你觉得我像死了的人?” 面颊上温热的温度传递到柳梦雪的脸上,让她如梦初醒,可是随即便觉得惭愧起来:“是我害了你。” 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柳梦雪羞愧的无颜面对楚瑜,还好老天有眼,让她逃过了一劫,否则她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的确是你害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会遭受这么大的苦。”本以为再见柳梦雪,楚瑜会恨不得杀她。 可是看到她苍白的脸,看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对她的恨就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更何况,柳梦雪也因此而小产,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对不起,柳梦雪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她低着头始终不敢看楚瑜的眼睛,这个对她有恩的人,她却做出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计较了。”楚瑜扮成丫鬟混进来,并不是来找她算旧帐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算了?”柳梦雪没有想到楚瑜居然会不计前嫌,这让她颇有些意外:“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算帐的?” “如果我来找你算帐,还会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你吗?”楚瑜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道。 “你是说,那封信?”柳梦雪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信的由来。 楚瑜点了点头:“不是我是谁?” 为了这封信,她可是费了一番周折,楚若兰和吕氏现在一定会忙的不可开交。 “长话短说,我此次来找你,是找你合作的。”楚瑜认真的对着柳梦雪道。 她的自信,她的从容,让柳梦雪自愧不如:“可是,你怎么就笃定我会跟你合作?” “难道你刚才不是想跟吕氏同归于尽?”楚瑜轻笑了一声,眼神瞄向柳梦雪手中的剪刀。 “就凭一把剪刀就想置吕氏于死地?你未免也把她看的太轻了些。” 楚瑜的不客气,让柳梦雪有些泄气,将手中的剪刀放在桌上,她低下了头,眼神有些黯淡:“她把我害的如此惨,我不杀她,婆婆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每到午夜婆婆那双含恨而死的眼睛,便会出现在柳梦雪的眼前,柳梦雪做梦都想找出仇人。 “可是你别忘了,大齐律例向来严厉,对待凶手会施以重刑,砍头、凌迟、腰斩,皆是对待大凶大恶的人,就算你不怕死,可是你们柳氏一门也会因你而蒙羞,你觉得这样做划算?” 楚瑜的一番话,让柳梦雪纠结不已,轻拭了下眼角的泪,无奈的道:“可是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她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有。”楚瑜坚定的道:“只要你想,办法就会有。” “你有办法?”不知为何,柳梦雪看着这个比自己小的七小姐,她就是有一种信任她的感觉。 她相信楚瑜会有办法惩治恶人,这种信任打从心底里信服,缘于楚瑜异于常人的气势。 “那是当然。”楚瑜信心十足的道,看着柳梦雪哀怨的眼神,心中一软:“如果你可以,我可以助你逃离这里。” “逃离这里?”柳梦雪苦笑了一声:“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就算活在世上,又有什么用呢?” “残花败柳?”楚瑜不由的拔高了声音,这些古人的思想怎么这么迂腐呢? “你才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以你的贤惠完全可以无虞的过完下半生,你怎么会生出轻生的念头来?” “我,我还可以吗?”没有人不希望好好的活着,就连柳梦雪也是如此,只是她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的太久,早已经失去了自我。 “当然可以,你的不幸并不是你造成的,你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让那些害你的人看你笑话?” 柳梦雪被楚瑜的一番话,说的眼睛逐渐明亮起来,似是迷茫的人又重新找到了方向:“对,我不能让她们看扁我,我要好好的活着。” 可算是把她说通了,楚瑜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她还真不是要给柳梦雪倒心灵鸡汤,实在是因为她这副样子,对她的计划起不到半点作用。 接下来,楚瑜便对柳梦雪说了自己的计划,柳梦雪听的心惊肉跳的,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就在楚瑜要跟柳梦雪说进一步计划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丫鬟的声音:“夫人,柳姨娘正在休息,奴婢给您通报。” 柳梦雪的心一惊,没有想到吕氏居然会杀上门来,她慌张的看了一眼楚瑜,见她已经戴好了人皮面具。 拿起一个杯子就扔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柳姨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啦……” 她这转变也太快了些,柳梦雪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梦瑜给她使眼色,才恍然醒悟了过来,对着门外骂道:“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何用,还不滚下去?” 柳梦雪虽然嘴里骂着楚瑜,但气势却不足,难免让人怀疑。 楚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眼见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抱起桌子上一壶滚烫的茶水,朝着门口扔了过去。 哗啦一声,碎片溅了满地,一壶滚烫的茶水就扔在了吕氏的脚下,精美华丽的衣裙上沾上了许多的水渍。 吕氏被这突然袭来的东西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缩脚就跟身后的楚若兰撞了个满怀。 几个人一团混乱,楚若兰更是夸张的尖叫声连连:“啊,我的裙子。” 楚瑜暗道可惜,要是那壶茶水扔的再准确一些,吕氏那张老脸怕是就保不住了。 “还不给我滚。”柳梦雪见此,急忙对楚瑜使眼色。 趁着她们混乱,楚瑜从地上爬起来,抹着眼泪就往外走。 那边楚若兰更慌手忙脚的整理裙子上的茶叶,看到楚瑜往外走,将她喝住:“站住,去把我那件披风给取过来。” 楚瑜的脚一顿,抬眼看了眼楚若兰一眼,见她的裙子上全是水渍,楚若兰正嫌弃的皱着眉头看她,见楚瑜不为所动,又吼了她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楚瑜低低的应了一声,暗中对柳梦雪做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便走了出去。 待到楚瑜出了柳梦雪的屋子,大门便嘭的一声音关上了,不仅如此,周围还增加了许多的家丁,将整个院子围的密不透风。 楚瑜暗叹一声不好,这吕氏向来心狠手辣,今天她来找柳梦雪,可不像是找她喝茶聊天那么简单。 怎么办?就凭她一已之力,救不了柳梦雪只怕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楚瑜这里急的团团转,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现在也只有他能救柳梦雪了。 大门一关上,吕氏和楚若兰两人就杀气腾腾的进了屋子,吕氏也不说话,往太师椅上一坐,眼神凌厉的看向柳梦雪。 “妹妹的身子,近日可好些了?”吕氏阴阳怪气的问。 看着自己的仇人就坐在眼前,柳梦雪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为了楚瑜的计划,面上只得装作平静的样子。 上前几步,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水,给吕氏斟上,轻言细语的道:“谢姐姐惦记,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的差不多?”吕氏的眼眸一眯,迸出毒蛇一样的光,冷笑一声:“我看妹妹的气色好的很呐,都会在府里兴风作浪了。” 吕氏的话里有话,柳梦雪当然听的出来,可是她是夫人,她一个妾室又怎么敢顶撞,只得压着心里的愤怒,柔声道:“妹妹不敢,生病这些天来,一直都安分守已,从不敢有半分逾越。” 吕氏恨的牙根都痒痒了,想想她的银子,想想楚若兰这些天受的苦,就恨不得扒了柳梦雪的皮。 “妹妹?我看你分明就没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我惦念你孤寡一人,想着把你接进府里来享福,可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养了一头白眼狼。” “娘,跟她废什么话,依我看还是早点把她送走的好。”楚若兰向来看不起柳梦雪,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更是恨不得弄死她。 第126章 蛇蝎心肠 第126章 蛇蝎心肠 看着这对凶狠的母女,柳梦雪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恐慌:“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吕氏狠毒的一笑,对着身边的桃红使了一个眼色:“当然是送你上路。” 屋内的几个婆子把门死死的堵住,桃红得到了吕氏的授意,对着那几个婆子道:“给我死死的按住她。” 这些婆子干的都是粗活,身上有的是力气,就算是柳梦雪拼尽了力气,也挣扎不开。 “表姐,你为何要如此狠毒?如此害我?”柳梦雪被人死死的按住了手脚,眼睛通红的看向吕氏。 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吕氏竟然会对她下狠手,毕竟她们的身上还有共同的血液呐。 “因为你不死,我就没有好日子过,把她吊上去。”吕氏的一句话,彻底的浇灭了柳梦雪心中的那点念想。 几个婆子抱着柳梦雪,就往房梁上吊,柳梦雪的心中一片冰冷,对吕氏的恨意到达了顶点:“吕氏,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吕氏和楚若兰相互对视一笑,眼神瞄向了那些婆子:“手上利索点,还不快套上去?” 绳索套到了柳梦雪的脖子上,婆子们一用力便把她吊了起来,突然的窒息让柳梦雪呼吸困难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时,却看到大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突然的一声爆雷,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吕氏和楚若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突然出现的楚怀仁,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老,老爷,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楚怀仁明明说有事要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若兰也是害怕的要命,一脸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楚怀仁,话都说不清楚了:“爹,爹你回来了?” 昨天挨的那一巴掌,到现在脸上还感觉得到疼,如今被楚怀仁碰到她和吕氏如此凶狠的一面,还指不定怎么对待她呢。 楚若兰灵机一动,急忙拽住了吕氏的手:“母亲,快救柳姨娘啊?” 那边的几个婆子早在楚怀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柳梦雪放了下来,急急的解着套在她头上绳索。 “柳姨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夫人说,夫人会给你做主的。”桃红还算机灵,看到楚怀仁杀气腾腾的进来,愣是把死的说成了活的。 可是楚怀仁又怎么会相信,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对着桃红的身上就踢了过去。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看着连连咳嗽的柳梦雪,楚怀仁心疼的不得了。 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梦雪,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梦雪抬起头,眼中噙满了泪,对着楚怀仁弱弱的喊了一句:“老爷,我……” 话未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都是妾身不好,惹姐姐生气。” 听到柳梦雪如此说,吕氏和楚若兰的脸都惨白起来,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楚怀仁一向都知道吕氏狠毒,可是只要她不过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没有想到,她如今竟然变本加厉,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凶。 “吕氏,你居然如此狠毒。”楚怀仁怒火攻心,快步走到吕氏的身边,一脚踢向了她的肚子。 他这一脚毫不留情,吕氏被踢的直直飞了出去,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血丝从嘴里不住的往下淌,吓的吕氏连连后退,嘴里不停的道:“老爷,老爷饶命啊。” 楚怀仁哪里会轻易的放过她,指着吕氏的鼻子恨声骂道:“如此狠毒的心肠,我岂能容你?” 眼看着楚怀仁又要对吕氏对手,楚若兰急忙扑了过去,护住了吕氏,对着楚怀仁哭诉道:“爹爹息怒,娘亲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爹爹手下留情啊。” “一时糊涂?”楚怀仁怒不可遏,双眼瞪的溜圆:“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些下人的说辞。” 刚才楚怀仁坐着轿子出了国公府,可是还没有走多远,便发现重要的公文没有带在身上,只得又返回了府里。 可他刚一进府,就听到一些下人说吕氏去了柳梦雪的屋子,要把她治于死地。 刚开始楚怀仁还不相信,认为这些下人都是在嚼舌根,可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便来看看。 这刚一进屋子,便看到柳梦雪正被人往房梁上吊,最可恨的是,吕氏还一脸得意的在一旁边笑。 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竟是他的正室夫人,国公府夫人。 “爹爹,都是柳氏顶撞母亲在先,还请爹爹赎罪,请爹爹原谅母亲这一回。”知道此次在劫难逃,楚若兰急忙向楚怀仁求情。 “爹爹,您如今气也出了,看在女儿就要参加百花宴的份上,饶了母亲这一回,求您了。” 听到百花宴三个字,楚怀仁的怒气小了一些,恨恨的瞪了吕氏一眼,怒声道:“如果不是看在兰儿的份上,老夫岂能容你,如今你这夫人的位子暂时先给你留着,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作恶,到时定会把你扫地出门。” 吕氏一听楚怀仁饶了她,顿时感激的不行,连连点头:“老爷,妾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楚怀仁重重的哼了一声,瞪向了吕氏:“那还忤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下去?” 楚若兰急忙扶起吕氏,两人便要出屋。 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跪倒在了楚怀仁的跟前儿:“老爷不好了,库房走水了。” “什么?”楚怀仁惊的心头一跳,那库房里头藏的可都是他的珍品,一听到走水了,哪里还坐得住,急忙就往外走。 就连柳氏也顾不上了。 等到一行人走到库房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看着冒着浓烟的库房,楚怀仁心疼的跟剜掉她的肉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库房好好的,又怎么会走水呢?”楚怀仁瞪向家丁,一张脸因为激动变得都通红了。 可是家丁们也是一脸茫然,刚才明明都看到冒起了浓烟,等到他们拎着水桶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火苗根本就不大,一桶水就浇灭了。 “快把房门打开。”生怕里面的珍藏品受到损坏,楚怀仁对着吕氏道。 库房的钥匙一直都在吕氏的身上,听到楚怀仁让她把门打开,吕氏的眼睛闪烁着,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支支吾吾的道:“老爷,这火也没有烧起来,就,就不必看了吧?” 她心虚的样子惹得楚怀仁更加怀疑起来,声音也严厉了几分:“我让你把库房的门打开,难道你没听见?” 吕氏的心砰砰的狂跳,身子都哆嗦起来,将库房钥匙拿了出来,可是迟迟不去开门。 楚怀仁见她这个样子,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上前把钥匙抢了过去,急急的打开了库房的门。 一走进去,楚怀仁就傻眼了,望着所剩无已的库房,只觉得气血都倒流了:“这,这这……我的青玉百寿如意、金嵌宝石葫芦瓶、银鎏金无量寿佛、还有我最喜欢的那件珐琅玉石荷花盆景,都,都哪里去了?” 楚怀仁在外人眼里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楚国公,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过如此失态的一面。 得知他的那些珍宝全都不见了,楚怀仁是又哭又闹,简直像被丢了玩具的三岁的孩童一样。 他的这副模样,让吕氏更加心颤不已,面对楚怀仁的逼问,吕氏哪里敢回话,只一个劲的往楚若兰的身后躲:“我,我我……” 吕氏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让楚怀仁生气,将挂在墙上的长剑蹭的一下拔了出来,架在了吕氏的脖子上:“说,我的那些藏宝都哪里去了?” “老爷,我我都卖了。”脖子上的长剑冰冷刺骨,紧紧的贴着吕氏的大动脉,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丈夫打杀一个夫人根本算不了什么,更何况他是国公。 “卖了?”楚怀仁一字一顿的重复着,眼里迸出的寒意让吕氏的魂儿都快要吓飞了:“老爷,妾身也是为了这个家呀,您知道的,兰儿需要置办行头的。” 吕氏一边说着,一边向楚若兰投去求救的眼神,现在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若兰的身上。 楚若兰被楚怀仁的暴戾惊呆在了原地,连为吕氏求情都忘了,直到接到吕氏求救的眼神,才回过了神来。 急忙上前,揪着楚怀仁的衣袖,小心的道:“爹爹,都是女儿不好,看上了点翠阁的一套首饰,缠着母亲要,母亲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但是女儿保证,只要我当上了太子妃,一定为爹爹寻更好的来。” 楚若兰可怜兮兮的为吕氏求着情,只希望楚怀仁能够看在她的面子上,饶过吕氏这一回。 只是可惜,吕氏这次触犯到了楚怀仁的底限,那些珍玩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常他可是连摸都舍不得摸一下,如今却被吕氏全都拿去卖了。 这口气,让他如何咽得下?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楚怀仁无力的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出库房。 第127章 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第127章 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楚怀仁这副凶狠的样子,杀了吕氏的心都有,楚若兰哪里肯,揪着楚怀仁的衣袖哭成了泪人儿:“爹爹,求你饶过母亲吧,求你了。” “滚……”一声咆哮过后,屋内的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顿时全都出了库房。 楚若兰就是再不舍,眼下也只能保着自己,深深的看了吕氏一眼,也退了出去。 待到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后,吕氏的整个人都抖成了一团,她太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果然,楚怀仁丢掉了手里的长剑,直接拿了一副鞭子出来。 “老爷,不要啊,求你了。”吕氏吓的连连后退,可是那鞭子还是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身上。 一下又一下,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抽在了吕氏的身上,顿时她的身上就出现了一条条血痕。 剧烈的疼痛让吕氏险些背过气去,刚开始还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到后来她连声音都没有了。 站在库房外面的所有人,都被吕氏的惨叫给吓的毛骨悚然,就算没有进去,也能想象得到那里面是何等的惨烈。 楚若兰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回踱步,虽然她也想冲进去,可是一想到楚怀仁手里的鞭子,她就打消了去救吕氏的念头。 “爹爹,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母亲就没有命了。”虽然不敢冲进去,但楚若兰哀求的声音却没有停。 眼见着里面没有了吕氏的哭喊声,楚若兰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生怕楚怀仁一个失手,再把吕氏打死。 里面挥舞鞭子的声音停了下来,门吱呀一声打开,楚怀仁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冷冷的哼了一声:“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关到柴房去。” 几个家丁走进去,顿时被里面的惨像给吓住了。 一向尊贵无比的国公夫人,如今却像一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衫被抽成了一条条的破布条,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夫人?”有人壮着胆子上前,轻轻的唤了一声。 “走开,都走开,不要碰我母亲。” 楚若兰推开那些家丁,扑到了吕氏的身边,被她的惨状吓的嚎啕大哭起来:“母亲,你怎么样啊,爹爹真是好狠的心。” 趴在地上的吕氏,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轻轻的看了楚若兰一眼,嘴角溢出一丝阴冷的笑:“楚怀仁,你好狠……”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母亲……”楚若兰一声凄厉的哭喊,见吕氏晕了急忙对着那些家丁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母亲抬出去,快找大夫来。” 众人七手八脚,将吕氏抬了出去,可是因为楚怀仁有令,只能把她扔到了柴房。 晋王府内。 虽已经是深夜,但府里却灯火通明,南宫珏一身月牙白的衣衫,坐在桌案后面处理公务。 时而蹙眉,时而沉思。 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也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更加生动起来。 楚瑜坐在他的一侧,看着他处理公务的样子,不由的轻叹一声,就算是王爷又怎么样,还不是每天忙的团团转。 连自己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除了上朝就是处理公务,如此一想他这王爷当的也真够累的。 本来还想着跟南宫珏分享分天国公府里的事情,可是看南宫珏这个样子,只怕再有两三个时辰,也处理不完。 楚瑜自己呆着实在无趣,刚想站起来找冷九玩儿去,听见南宫珏低沉的声音响起:“今天可玩的尽兴?” 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呀! 楚瑜刚要抬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眼眸里的欢喜,根本掩饰不住:“当然开心啊。” 以前欺负自己的人,今天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她怎么不开心? “嗯,开心就好。”南宫珏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又埋头在公务的处理上。 见南宫珏不作声,楚瑜往他的手上探去,从刚才起就见他的面色不太好,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难题。 “王爷可是有烦心事?”对于朝政楚瑜虽然不懂,但至少能当个听众,不至于南宫珏像个闷葫芦似的全都憋在心里。 本以为南宫珏不屑与她说,谁知他却淡淡的嗯了一声:“淮扬一带山匪猖獗,经常下山掳掠百姓,现在已经严重到了占山为王的地步,简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山匪每个朝代都有,想要灭绝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楚瑜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南宫珏:“王爷可是想带兵去清缴?” 因为山匪的事情,齐帝发了怒,本来想命南宫珏带兵前去的,可是这件差事,却让太子南宫寂抢了。 自从南宫珏回朝以后,他的名声已经远远的大于太子,南宫寂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这次便请命亲自带兵前去。 “已经有人去了。”说完这句话,南宫珏便又恢复了沉默。 身为王爷,竟然也有他的无奈之处,楚瑜看着略带失落的南宫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不受宠的王爷。 虽然他贵为王爷享有封地,又是大齐的战神,可是齐帝却从没有想过要把江山交到他的手里。 一来他不是嫡子,齐国向来都是立长不立贤。 所以纵然是他有卓越的才干,也得屈居在南宫寂之下。 他的这种状况,倒跟自己有些相似,明明自己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可是却过的如此的不顺心。 说要扫自己出门,便扫自己出门。 听到自己命丧大火的消息,楚怀仁竟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掉,真的是让人寒心的很。 “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楚瑜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深沉的看着南宫珏。 “什么话?”南宫珏反问。 “狡兔死,走狗烹。”楚瑜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可是却如巨石一般砸在南宫珏的心头。 手中的笔一顿,他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眼眸之中迸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这种话,以后你莫要再讲。” 楚瑜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话大逆不道,可是她不能看着南宫珏,将来把自己困住。 南宫寂登上大宝,那是迟早的事。 可是依他的狠辣,怎么可能会放任南宫珏做他的晋王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上说的轻松,可是楚瑜的心里却感觉沉甸甸的:“我就是最好的栗子呀。” 只是一个国公府,里面的尔虞我诈就斗成了这样,更何况是身处于皇宫里的皇子呢。 那龙椅那么诱人,谁不想去坐一坐呢? 将桌案上的笔又抬了起来,南宫珏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意有所指的道:“你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楚瑜反问道,唇角噙了一抹讥讽的笑:“我斗来斗去,还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争取着自己的该得的那份儿?如果我不去争,不去抢,只怕现在早成了灰了。” “本王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南宫珏稍稍加重了一些语气,轻叹了一口气,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本王的事,本王心中自有定夺。” 说完,便又埋头处理起了公务。 看着南宫珏那副样子,楚瑜只觉得气的脑仁疼,自己的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本来还想好一大堆的措辞,想要跟南宫珏一起上刀山入火海,为了那个心目中的位置争上一争。 可还没等她热血沸腾起来,就被南宫珏一盆凉水浇个彻底。 “行,算我多事。”也不管南宫珏的脸色差成什么样,楚瑜抬脚便出了书房。 他们二人在书房里的话,冷九都听的清清楚楚,身为南宫珏的心腹,冷九这个旁观者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替南宫珏倒上了一杯热茶,小心的道:“爷,七小姐也是一番好意,您这未免,也太……” “不近人情?”南宫珏将他的话茬儿接了过来,眼神凉凉的扫向冷九。 冷九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楚瑜对他如何,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两人明明都有意,可是这话头子怎么就赶不到一块呢? “你可知道,如果万一失手的话,会怎样?”南宫珏说话向来简洁,从来不说废话,只说重点。 见冷九一副呆愣的表情,他轻笑一声,被烛火映着的黑眸如星辰一般明亮起来:“即然本王认定了她,在没有把握之前又怎么会让她跟着本王担惊受害,那个位置本王走的如此艰辛,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一番话说的冷九的眼框不由的热了起来,他身为南宫珏的近身侍卫,自然知道他过的如何。 都说晋王冷酷无情,那是外人不明白爷,不懂爷,像爷这般处处为心中在意的那个人着想的王爷,只怕这世间无人比得上。 “爷,属下懂了。”冷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随即眉头又皱了上来,小心的对着南宫珏道:“那七小姐那边该怎么办?刚才我看她好像有些生气了。” 第128章 对虾过敏 第128章 对虾过敏 “生气?”南宫珏莞尔一笑,绝美的笑容挂在脸上,侧头看向了窗外的那轮明月,轻叹一声:“若是她这么不懂我,就不配留在爷的身边。” 冷九愕然的张大了嘴巴,王爷说话总是这么高深莫测的,他怎么就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出了南宫珏的书房后,楚瑜就直奔了厨房,将厨房里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自己在里面一顿叮叮当当,又是烧火又是煮的,忙碌的好一番,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南宫珏虽然凶了她,可她心里却清楚的很,那是他在保护自己。 楚瑜将包好的馄饨一个一个的扔到了翻滚的大锅里,一边拿勺子搅着一边恨恨的道:“就你能耐,就你聪明,全当别人是傻子啊?大男子主义有什么好?天天端着不累啊?作低一下姿态,会死啊?” 锅里的馄饨全都飘了上来,楚瑜又去添柴,嘴里嘀嘀咕咕的:“要不是看你今天晚上没有吃多少饭的份上,我才不给你做馄饨,让你给我瞪眼,再瞪眼?” 将锅里的馄饨捞了上来,光是闻着就让人流口水,又在上面撒了一些香菜和调料,楚瑜才拿托盘端了出去。 府里的下人全都被香味给勾的口水直流,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楚瑜手里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一转眼,楚瑜就拐进了南宫珏的院子。 正巧遇上冷九出来,楚瑜的面色一沉,唤住了他:“煮多了,给你家主子端进去。” 冷九刚要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楚瑜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我还有事,这个就劳烦七小姐端进去吧。” 说完,人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楚瑜嘀咕了一声,端着托盘到了南宫珏的门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这才推门进去。 南宫珏正伏在桌案上处理公务,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 看到是楚瑜愣了一下,目光随即落到了她的手上,目光柔和起来:“怎么还没睡。” “我饿了,做了点饭结果煮多了,这个就给你吧。”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楚瑜掀开了盖子,顿时一股清香飘了出来。 “馄饨?”看到碗里面的东西,南宫珏喃喃的道,拿起汤匙轻搅了一下,热气顿时迷了他的眼。 不知是因为热气的原因还是别的,楚瑜竟然看到南宫珏的眼睛有些湿润,调侃道:“不是吧,只是给你煮了一碗馄饨,就感动成这样?” 浅浅的喝了一口汤,南宫珏的唇瓣润上了一层鲜亮的光泽,又舀起一个馄饨咬了一口,顿时呆住了:“虾?” “是啊。”楚瑜还以为他被自己的手艺惊呆了,自卖自夸的道:“韭菜鲜虾最好吃,再配上热乎乎的汤,那可是一绝。” 见南宫珏不动筷子,楚瑜又催促他一下:“快点趁热吃,别辜负了我的心意。” 南宫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低的哦了一声,便默不作声的吃了下去,似乎他吃的很尽兴,一口气吃了几个,很快碗就要见了底。 可是碗里还剩下几个,便不再动了,楚瑜有些不高兴起来:“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点饭量怎么行,快全吃完了。” 南宫珏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架不住楚瑜劝说,只好把剩下的全都吃了下去。 直到碗里的汤见了底,楚瑜才眉开眼笑的收拾了,又替他泡了上杯热茶,这才端着碗走出去。 刚到门口,便看到冷九搓着手向她走来:“七小姐有心了,我替爷谢谢您。” “只要他不再气我,就好了。”楚瑜没好气的白了冷九一眼,将手里的空碗端起来给他看:“若是再气我,我就馋死他,再也不给他煮了。” 看着空碗,冷九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韭菜和鲜虾的?” “对啊,你家爷喜欢的很呢。”想到南宫珏将她做的馄饨全都吃了下去,楚瑜就乐的合不拢嘴。 做饭一直都不是自己的长项,仅凭着记忆就做了出来,还真是有些佩服自己。 “七小姐,难道你不知道王爷他对……”冷九的话未说完,便被里面的南宫珏打断了。 “冷九,你进来。” 他明显的是不想让冷九再说下去,冷九懊恼的应了一声,只得咽下到嘴边儿的话,推门走了进去。 楚瑜看着他们这一仆一主神秘兮兮的样子,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爷,你为何不让属下说?你明明对虾过敏啊。”冷九急的不行,王爷对虾过敏整个府里人尽皆知,偏偏七小姐不知情,还给他家主子做了那么一碗馄饨。 “爷,你怎么样了?”冷九一脸担忧的看着南宫珏,眼见着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想必现在他的腹部一定疼痛难忍。 小的时候南宫珏吃了虾,就会引起腹泻,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扶爷一把。”南宫珏的脸色煞白起来,因为疼痛难忍整个人都虚弱无力。 冷九一见他如此,急忙上前扶住了南宫珏的手腕,带着他往净房走去。 隔着屏风,冷九在外面唉声叹气的:“爷,你这又是何必呢?虽说是七小姐的一份心意,可您也不该如此的糟蹋自个儿啊。” 看这架式,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要是不跑个十趟八趟的,只怕是消停不了。 “爷,我去给你拿些药来吧。”冷九心疼的对南宫珏道。 半响,里面才发出一道闷闷的声音:“去吧,另外再给爷准备一壶水。” “啊?爷,您很渴吗?”南宫珏向来都是喝茶的,怎么今天还喝上白开水了? 似是忍的很难受,半响里面才传出南宫珏的声音:“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话?” 那馄饨虽然卖相不错,可是却咸的很,南宫珏咬了一口整个舌头都麻了。 本想吃几个就放下,也不至于让楚瑜难堪,谁知她竟然逼着自己吃了一整碗,最后还喝了汤。 而且,那汤也是咸的。 被南宫珏吼了一嗓子,冷九只当他是心里不痛快,急忙应了一声,对着门外的人吩咐了下去。 待到南宫珏喝了汤药,又折腾了几次,直到药起了作用,才浅浅的睡了过去。 可是这一来二去的,天也要大亮了,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上朝的时间,南宫珏又要爬起来上朝。 冷九看着他憔悴的脸,心疼的直叹气。 也不知道爷这是图什么,知道自己对虾过敏直接跟七小姐说不得了,何必把自己折腾的这么惨? 楚瑜这一晚睡的倒是舒心,等到她起床过来用膳时,见饭桌上居然不见南宫珏的影儿。 在她的印象里,南宫珏无论睡多么晚,但一早就会起床,绝没有赖床的习惯,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家爷呢?”楚瑜喝着粥,漫不经心的问冷九。 冷九上前答道:“昨天晚上爷有些累着了,今天便有些不舒服,现在在休息呢。” 楚瑜轻哦了一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有些担忧的道:“什么病啊?要不我替你家爷看看?” 她可是医师,有什么病还不是医师能解决的? “啊,不用了。”冷冷连连摆手,苦哈哈的笑着:“爷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要是让南宫珏知道他没有拦住,只怕他又要挨板子了。 “你家爷的性子还真怪。”楚瑜嘀咕了一声,抬眸不经意间看到了冷九的眼窝,惊讶的道:“你这黑眼圈可真够大的。” 冷九猛然捂上了脸,心虚的道:“有吗,有吗?” “当然有了,告诉你一个小秘方。”楚瑜朝冷九勾了勾手,示意他近一些:“把黄瓜切成片,敷在眼皮上可以减轻一些,不过啊还是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说完,楚瑜拍了拍冷九的肩膀,一副要外出的样子。 冷九急忙唤了她一声:“七小姐,你要去做什么?” 要是王爷一会儿问起来,他也好回话儿不是。 “当然是祸祸人去啊。”楚瑜朝冷九眨了眨眼,一脸神秘的样子。 别以为吕氏挨了一顿鞭子,这帐就一笔勾销了,她欠自己的,永远都还不清。 吕氏被楚怀仁关进了柴房,除了楚若兰每天给她送饭菜以外,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看来这次楚怀仁是动真格的了。 身上的鞭痕带着血迹,吕氏在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在楚若兰的哀求之下,楚怀仁给她叫了大夫来。 看着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吕氏,楚若兰哭的梨花带雨,眼泪止不住的流:“母亲,你快醒醒吧,你这样兰儿害怕。” 也许是药效起了作用,也许是楚若兰的哭喊,吕氏终于从晕迷中醒了过来,睁开了双眼,看到楚若兰后喉咙一阵哽咽:“兰儿,我的兰儿。” “母亲,你终于醒了。”看着悠悠转醒的吕氏,楚若兰急忙抹了把眼角的眼泪。 吕氏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兰儿,你爹真是好狠啊,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他的那些古玩,为此毒打我一顿不说,还把我关到了柴房。” 第129章 一起合作发财 第129章 一起合作发财 想着之前自己的锦衣玉食,再看看如今的处境,吕氏真的是心如死灰,对楚怀仁的恨意更是达到了空前绝后。 “母亲,这只是暂时的,等到过一阵子我跟爹爹求情,他必定会把你放出来的。”楚怀仁是什么样的人,楚若兰再清楚不过,这次吕氏触到了他的底限,想要再接吕氏出去只怕很难。 可是楚若兰如果不这样说,只怕吕氏寻死的心都有了。 “兰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爹爹真的会放我出去?”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吕氏是一刻也不想在这柴房里呆。 楚若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就连大夫都是爹爹找来的。” 听着楚若兰的话,吕氏总算是宽慰了不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柴房的门突然推开,桃红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对着楚若兰道:“小姐不好了,那个人又来了。” “谁来了?”楚若兰不悦的问。 桃红急忙把纸条递到了楚若兰的手上:“他说了,这次要是再不把钱送来,就真的把信送到老爷的桌上。” “秦苟,这个杀千刀的。”看着纸条上面的内容,楚若兰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因为他楚国公府现在都已经闹翻了天,吕氏挨了鞭子还被关进了柴房,他居然还紧咬不放。 吕氏因为气愤,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吕氏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血来。 惊的楚若兰急忙上前看她:“母亲,你千万不要动怒,好生的养着吧,一切都有女儿在呢。” “他这是要把我们逼上死路啊。”吕氏痛心的道。 “可是现在如果让爹爹知道了我们买凶杀人的话,爹爹肯定不会保我们的,母亲。”买凶杀人,这可是重罪,楚怀仁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大义灭亲的事他肯定做的出来。 吕氏刚才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眼下的处境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压着心头的怒火,对楚若兰道:“兰儿,去把老宅抵了,换了银两拿去用吧。” 这座宅子是吕氏最后的保障,听到吕氏要把老宅拿去抵了楚若兰不由的瞪大了眼:“母亲,不可啊。” “去吧。”吕氏无奈的闭了闭眼:“只要能渡过眼下的难关,以后母亲自有办法,再把宅子赎回来。” 将地契交给了楚若兰,楚若兰急忙就去了典当行,拿着换来的银两就到了秦苟跟她说的指定地点。 这次楚若兰多长了几个心眼,有一大队的随从暗中跟着她,以防上次在半路被人劫了。 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秦苟露面。 楚若兰无奈,只好把银票放到了一个箱子里,领着人又回了国公府。 一直藏在隐蔽地方的楚瑜,看到楚若兰走后,才走了出来,将箱子里的银两全部取走。 为了防止南宫珏再把钱哄走,楚瑜直接就用一部分钱买了一幢宅子,做为自己的秘密据地。 再怎么说,没有个自己的家,她就像浮萍一般居无定所。 现在好了,不管说宅子有多么大多么豪华,毕竟是自己的地方了。 国公府那个地方,她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剩下的钱,盘了一处空置的铺子,想着以后做药店用。 忙活完这一切,楚瑜才回了晋王府。 可是在半路上楚瑜就被人截了下来,来人一身大红衣裙,面上蒙着红纱。 在朦胧的灯火下,身姿妖娆,像勾人的妖精。 “玲珑姑娘?”楚瑜眯了眯眼,她那身大红衣裙就是她的标志,让人一眼难忘。 玲珑背着双手,款款的走到楚瑜的身边,绕着她打量了一圈,调侃着道:“你假死就是为了对付楚国公府。” 她说的是肯定,不是疑问。 天香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全国各地消息的集中地,只要玲珑想知道,只怕哪个大臣晚上睡的哪个小老婆,她都一清二楚。 “即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楚瑜有些不悦,虽然她的这些事情瞒不过玲珑,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 “你的家事我不感兴趣,说这些也不过是拉进咱俩之间的感情嘛。”玲珑说着话,便将手臂搭在了楚瑜的肩上。 一副跟她很热络的样子,捏了捏楚瑜的脸蛋儿:“别生气啊,咱俩谁跟谁啊?” 浓郁的香气直往楚瑜的鼻子里钻,她实在消受不了这种艳福,拎着玲珑纤细的手指头从肩上扒拉下来,没好气的道:“有话说话,别勾肩搭背的。” 玲珑也不生气,立马正色起来,对着楚瑜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儿,细谈?” 一看玲珑的样子,楚瑜就知道她来找自己,肯定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便痛快的答应了:“行,我请客,你买单。” “好。”玲珑痛快的答应下来,才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对劲:“你这小妮子,怎么又给我挖坑?” “不是你说的嘛,咱俩谁跟谁啊?”楚瑜拿肩撞了撞玲珑的身子,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再说了,你不是有钱嘛!” 被有钱人的高帽子一压,玲珑有些得意起来,点了点头道:“那是,我的钱在排行榜上,那可是前三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听到玲珑这么说,楚瑜不由的张大了嘴巴:“你这么有钱才第三名?那第一名是谁啊?” 说着话儿,两人已经走到了一个酒楼里,由小二引着进了雅间,又叫了一些酒菜端上来。 落座后,玲珑咬着红唇,细细的想了一下才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那个财富榜上的人很神秘,就是天香楼也查不出他的底细。” “居然这么牛。”天香楼可是有着属一属二的情报机构,要是连她们也查不出来,那就太恐怖了。 “先不去想那些了,眼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玲珑从衣袖中拿出先前楚瑜给她的那盒护肤品,对着楚瑜道:“这个东西,你能不能再多给我一些?” “能啊。”楚瑜答的很是痛快,但脸上的表情随即一换,变的高深莫测起来:“但是,你得先帮我做一件事。” “哦?什么事?”玲珑问道。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我的亲娘安若素的来历。”安氏的死绝不可能像她表面上死的那简单,先前吕氏和楚若兰的话,更加让楚瑜猜测,安若素的身后,肯定还会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但这到底是什么秘密,她还没有理出头绪。 再加上之前从吕氏手里得来的玉匕首,更加让楚瑜如同坠入了云里雾里。 “安若素?”玲珑喃喃的道,沉思了一下:“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安氏是一位世家小姐,跟随家族从外面迁入到了齐国,后来嫁给了楚国公为侧夫人,即然你想调查她,那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这样我们调查起来,也比较省力。” 玲珑的话不无道理,可是玉匕首关系重大,楚瑜还没有那个把握完全的信任她。 于是便摇了摇头道:“你所知道的,便是我知道的,但我总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一个世家小姐,为什么要嫁给当时还没有名气的楚怀仁? 她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的嫁给他为侧夫人。 “即然是七小姐的委托,那我就接了,十日之内,无论查得查不到,我都将会给你一个交待。” 即然是玲珑亲口保证的,楚瑜当然是很放心,当下便应了:“好,即然玲珑这么爽快,我自然也不会小气,那个玉露膏我再给你十盒。” 谁知玲珑却摇了摇头:“十盒恐怕不够,我天香楼里的姑娘少说也得上百。” 不待玲珑说完,楚瑜便截住了她的话头:“姐姐,你这个量太大了,我恐怕做不来啊。” 那一盒玉露膏就得花费她五天的时间,要是上百盒,还不得累死她啊。 “可是你那个玉露膏真的很好用,你看我的脸先前有许多干纹,自从用了你的东西后,干纹都不见了。” 楚瑜给玲珑的那盒玉露膏,她也只是报着试试看的态度,可是没有想到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即然是好东西,那么正好给天香楼里的姑娘用,如此一来,天香楼不更是闻名远扬了吗? 玲珑的算盘打的很好,楚瑜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计划,她碰了碰了玲珑的手臂,调笑着道:“哎,姐们儿,你想想赚钱?” “钱?当然想赚啊。”虽然玲珑坐拥金山银山,但谁还怕钱啊?她这辈子的梦想,就是成为有钱人。 虽然她现在已经很有钱了。 “你有人力,我有资源,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发财?”楚瑜试探着问。 “怎么个发财法?”玲珑一向都是个人精,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当然是玉露膏啊。”楚瑜笑着道:“我可以把方子给你,你按照方子批量制作,然后拿去卖,赚得的钱我们五五分,怎么样?” “这……”玲珑陷入了沉思,虽然她的手里有人脉,但这个东西操作起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第130章 爷的滋味儿如何 第130章 爷的滋味儿如何 见玲珑有些犹豫,楚瑜忙又道:“效果你也看见了,这个玉露膏定会卖的很好,价格又是你自己定,你可以把它卖给那些高官夫人,千金小姐,甚至可以销售到皇宫里……” 后面的话,楚瑜不必说明白,玲珑也能清楚。 当下一拍桌子,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楚瑜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容易就谈妥了,这无疑又给自己多了一笔进账。 跟玲珑告别之后,楚瑜就回了晋王府。 可是当她回了晋王府后,才发现王府里多了两个人。 在看到秋儿和刘婆婆之后,楚瑜整个人都呆住了:“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们不是在国公府吗?怎么跑到晋王府来了? 刘婆婆和秋儿两人更是一脸惊讶,看到楚瑜后激动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七小姐,你,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刘婆婆年老了,因为楚瑜的事情更是大受打击,才一个多月没见,人更加苍老了。 “秋儿,这是怎么回事?”楚瑜转头看向秋儿,见她一脸的泪痕,心里着实有些心疼。 秋儿上前,拉着楚瑜的手哭的成了泪人:“自从知道小姐的死讯之后,我跟奶奶就天天哭,夜夜哭,根本不相信小姐死了的事实。” 楚瑜在她们的身上打量了一圈,见秋儿和刘婆婆身上的衣物单薄,连个包袱都没有,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你们是被赶出来的?” 秋儿有些低落的点了点头:“是,自从夫人被毒打一顿之后,五小姐就把气撒在了我和奶奶的身上,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把我们赶出了国公府。” 楚瑜不由的握紧了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恨的道:“这个楚若兰,还真是恶毒的很。” 现在是寒冬腊月,她连一文钱,一件衣物都没让秋儿她们带出去,这不明摆着是让她们饿死冻死街头吗? 目光落到了冷九的身上,见他也是一脸愤慨,楚瑜顿时明白了:“是你把秋儿她们接来的?” 晋王府戒备森严,如果不是冷九,秋儿她们又怎么会进得来? “冷九,谢了啊。”没有想到冷九看着面冷,但心地却很善,怪不得是南宫珏的属下,简直跟他的作风一模一样。 被楚瑜道谢,冷九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七小姐严重了。” 说到此事,楚瑜少不得对南宫珏又心存感激,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冷九再热心肠,这晋王府还由不得他说了算。 说到底,这好事是南宫珏做的,却是由冷九执行的。 看了眼关的紧闭的房门,楚瑜的心也不由的抽了一下,这都一天没有见着南宫珏的面儿了,怎么这心就空落落的呢? “王爷,他……没事吧?”楚瑜再次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南宫珏不是脸皮子薄的人,不至于做了好事还不露面儿,那也太矫情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肯定身子不爽利,起不来床了。 想到这一层,楚瑜终于回过了味儿来,不待冷九说话,便急急的打断他:“麻烦你帮我安顿一下秋儿和刘婆婆。” 冷九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按着楚瑜的话去做了。 王爷都撑了一天了,也该让七小姐知道了。 招呼着秋儿和刘婆婆,冷九带着她们往后院走去。 本以为南宫珏身子不舒服,会早早的睡下,可是当楚瑜推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他居然还在处理公务。 本来俊逸的脸庞疲态尽显,黑眼圈竟比冷九的还大。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南宫珏明显的愣了一下,刚要喊冷九,就被楚瑜打断了:“别喊了,我把他支开了。” 说着,人已经进了屋子里来,毫不客气的走到南宫珏的跟前,将他手中的笔抽走,细细的为他诊起脉来。 片刻后,楚瑜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情绪先是惊讶、疑惑,随后便了然了。 看着南宫珏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楚瑜也渐渐的回过了味儿来,这位晋王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好面儿。 如果昨天晚上他说自己对虾过敏,少不得让自己会轻视他,一个战神王爷竟然不能吃虾,这要传出去有损人家高大的形象。 所以啊,他宁肯把虾当毒药吃了,也绝不肯吐露半个字。 “本王无事。”被楚瑜的手把着脉,她身上特有的药香让南宫珏的脑子像糊了一团浆糊。 明明那么清晰的思路,现在却怎么也转不开了。 南宫珏淡定的抽回手,目光又落在了刚才的公文上,可是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以说是烂熟于心。 可是现在连起来,他竟然看不懂了,不仅如此就连自己的心也跟着不受控制的狂跳。 这种感觉让南宫珏有些恼火,可楚瑜却丝毫都未察觉,竟把小手摸向了南宫珏的肚脐处,用力的按了按。 “这里会不会痛?”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自然是要望闻问切,才能对症下药。 楚瑜的医生角色扮演的很投入,可是南宫珏的脸却像被水煮过的虾,红的那叫一个明艳。 连带着身上的体温,都飙高了。 将按在腹部的那只小手拿开,南宫珏的镇定几乎快要崩溃,却还是平静的回道:“不痛。” 楚瑜挑了挑眉,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南宫珏,他都对虾过敏成这个样子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昨天晚上他最起码跑了不下十次茅厕。 知道又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楚瑜暗自的白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那就好,王爷只是吃坏了肚子,我这儿正好有特效药。” 楚瑜装作去给南宫珏倒水,从空间里取出了治腹泄和抗过敏的两种西药,一并交到了南宫珏的手上:“这两粒,都吃下去。” 白白的小药粒,衬着楚瑜白嫩的掌心很是可爱,看着那两粒黄豆粒大的药丸,南宫珏难得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也是药?” “当然是药。”楚瑜对于他的求知欲不予理睬,把手上的药递到了南宫珏的嘴边,像哄小孩儿似的,说道:“把嘴张开。” 不待南宫珏有所应,楚瑜的手已经快速的将他的下巴一捏,手上的药一倒再一提,那药便入了南宫珏的口。 这动作流利的简直不可思议,就连南宫珏这样的人也被她的手法给哄的一愣一愣的。 果然是简单粗暴。 将水杯递到了南宫珏的手边,楚瑜示意他赶快喝,否则那糖衣一旦破了,必会苦涩的很。 南宫珏却有些负气的推开了她的手,冷冷的道:“不必。” 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对着南宫珏竖起了大拇指:“行,你真行,是条好汉。” 因为南宫珏在她的目瞪口呆中,把嘴里的药当糖豆一样嚼了,他显然会错了意,认为这药不是吞服的。 更让楚瑜服气的是,从头到尾,南宫珏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他的味觉突然消失了一样。 让楚瑜有心想要告诉南宫珏这药不是这么吃的话,硬生生的又咽回了肚子里。 将楚瑜手里的杯子接了过来,南宫珏喝了几口水,看着她纠结的神色,面上呈现一丝疑惑:“你有话跟我说?” 被南宫珏这么一问,楚瑜激灵的一下回过了神,脸上的笑憋的实在很辛苦,摇了摇头很牵强的答道:“没,没有啊。” “没有?”南宫珏显然不相信,眼眸扫向了她快要把持不住的脸,凉凉的道:“你很开心?” 噗…… 楚瑜终于憋不住了,但还是极力否认:“没有开心啊。” 她嘴里说着没有开心,可是肩膀却还在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在说谎。 凭着南宫珏对她的了解,一下子就猜到这小妮子肯定在冒什么坏水,凤眸眯了下,透出些危险的光芒:“刚才的药,有问题?” 我去,他要不要这么敏感?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药上面。 楚瑜实在是憋不住了,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还是头一遭看到有人把药片嚼碎了还能面不改色的吃呢。 “哈哈哈……”楚瑜笑瘫在椅子里,小拳头不停的捶在桌案上,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竟然,竟然把药片嚼碎了吃了,哈哈哈……味道怎么样啊?” 她这边笑的肚子都疼了,南宫珏的脸黑的简直都成了碳,面对她如此张狂的笑声。 南宫珏做出了一个让楚瑜始料未及的举动。 待到楚瑜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南宫珏按在了桌案上,两人以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 他上,她下。 “你,你要干什么?”被人制住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看着南宫珏突然勾起的坏笑,楚瑜突然有种不好的想法。 “让你尝尝爷的滋味儿。”他的薄唇毫不留情的覆了上来,随即,楚瑜的嘴里就布满了药的苦涩味儿。 伴随着他的气息,一股脑的钻进了她的脑子里,让她再敏锐的大脑,也被如此香艳的场面给刺激的回不过神来。 半响,南宫珏似是泄恨一般,才离开了楚瑜的唇,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爷的滋味儿感觉如何?” 第131章 再敢戏弄爷 第131章 再敢戏弄爷 楚瑜砸吧砸吧嘴儿,似还在回味刚才那个算不上吻的吻,毫不扭捏的道:“苦。” “再敢戏弄爷,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南宫珏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得楚瑜的心头这顿乱撞,漆黑的眼珠子瞪着南宫珏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只感叹自己这张脸竟比不上一个男人。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正准备向南宫珏汇报的冷九出现在门口,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转身就朝外走去:“我好像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冷九的出现,让楚瑜颇为尴尬,她清了清嗓子推开了南宫珏:“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真的是好郁闷,怎么每次都会被冷九撞见,楚瑜真的有种捂脸遁地逃走的感觉。 相比于楚瑜的局促,南宫珏倒是淡然的很,像个没事人一般又坐回了椅子上,开始处理公务。 “你买的那幢宅子不错。” 他突然的出声,让楚瑜刚要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被人夸奖自然心里高兴:“还好吧,地方虽然没有你这儿的大,但最起码是我自己的小窝。” 即然应了要当南宫珏的王妃,楚瑜怎么着也得为自己寻一处“娘家”,自从被楚怀仁赶出了国公府,她就没有再想着回去。 反正该到手的钱财,都已经拿在了手里,现在的国公府看着大气,实则已经是一个空架子了。 南宫珏点了点头,顺着楚瑜的话头儿道:“这样也好,将来等你过门的时候,倒少了一些麻烦。” 听他这么说,楚瑜的脸上一烫,这人怎么三句不离那件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说道:“就算不过门,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房子啦?简直是一点人权也没有。” 在古人的眼里,女人就像附属品,在家要靠父母,嫁了人就靠夫婿,楚瑜说的人权南宫珏根本听不懂。 在他的思想里,他是王爷有实力有地位,要养活一个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楚瑜做的这些事简直就是多余。 但是他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却不会露出来,因为无论楚瑜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感。 顶多是楚瑜找了一些乐子打发时间罢了。 “看你那院子挺空的,明天我送些东西过去。”前几日南宫珏得了一些好东西,他留着也没有用,更何况那些东西,本就属于楚瑜的。 南宫珏送人东西,还能是小手笔吗?一听他这么说,楚瑜的好奇心就吊起来了。 “要送我什么?这么大的夜明珠吗?”楚瑜用手比划了一个西瓜大小的形状,问道。 南宫珏被她贪财的样子逗的一笑,拿手指弹了她脑门一下,宠溺的道:“哪里有那么大的珠子?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不过,本王手里倒是有一颗比这个小点儿的,就给你拿着玩儿吧。” 楚瑜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听到南宫珏说要送她夜明珠,不由的眼前一亮:“这感情好,否则这晚上就是点再多的蜡烛,也不太明亮。” 这个没有电灯的年代,楚瑜刚穿过来时还真的是特别不习惯,要是能有十几颗夜明珠放在屋子里,那该多好。 南宫珏点点头,笑道:“依你。” 这人,冷的时候能把人冻死,暖的时候能把人暖死,偏偏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呈现在他的身上,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楚瑜被他的话暖的心窝子热乎乎的,脸上的笑容直到回了房里,也都没有退下去。 梳着自己的秀发,楚瑜不经意的瞥见铜镜里那个傻笑的女人,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摸着红润的脸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恋爱了。 她爱上了自己的死对头,大齐的王爷,一个外冷内热的汉子,嘴上虽然毒舌,但心思却很细腻的男人。 一想到男人这个词,楚瑜的脸不由的又烫了几分,如果一个女人在心里称呼一位男子为男人。 那就是打心眼里认定他,想跟他过一辈子。 躺在床上,楚瑜头一次失眠了,翻来覆去的想着她跟南宫珏的种种过往,第一次笑的那甜蜜。 这几日京城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说称得上奇事的话,那就是京城中来了一位女大夫。 只是此女给人看病一向都是蒙着面纱,别说是脸了,就是连眼睛都看不见。 一时间,京中的千金小姐,名门贵妇纷纷上门求诊,但这位女医向来只凭自己的喜好给人瞧病。 就算是你有黄金千两,没有对上她的胃口,哪怕是宫里的娘娘来了,也得吃闭门羹。 但不得不说,那女医的医术真的是出奇的了得,奇难杂症到了她的手里,保你药到病除。 大家纷纷猜测这名女子的来历时,也暗中给她起了个鬼医的称号。 不为别的,就为她这出神入化的医术和神秘的身份,就当得起鬼医的名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瑜。 并非是她要弄的如此神秘,实则是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谁知这么一弄,反倒让她有些尴尬起来。 有心想澄清吧,但流言已经像大风刮过一般,整个京城乃至京城边上的都已经都知道了。 即然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反正自己也不会少一块肉,也就由着外面的人去瞎传了。 楚瑜坐在屋内正分捡药材,却看到秋儿拿着一包药材,从外面走了进来,气呼呼的把门关上一屁股坐到了楚瑜的对面。 “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恨了。”秋儿恨恨的道:“满嘴的胡言乱语。” 楚瑜抬起头扫了秋儿一眼,无奈的道:“这又是怎么了?” 自打秋儿和刘婆婆跟她住到一起后,没有了那些条条框框的管束之后,秋儿就放飞自我了。 “小姐,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说你说的可过分了,说你神出鬼没也就算了,居然还说你长的难看,更有过分的是居然说鬼医专门食人血,否则怎么查不出你的来历。” “哈哈,真的是这么说的?”对于那些话,楚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每天都有不同的传言进入她的耳朵里。 要是每件事都较真的话,那她不得被气死啊。 查不出她的来历,楚瑜当然知道,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南宫珏的帮忙,对于他的好意,她向来是知道的。 “小姐,你还笑啊?”秋儿一脸愤慨,小小年纪就开始为楚瑜担忧:“要是这么下去,谁还敢上门提亲啊?” “我老婆子还没操心呢,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操什么心。”刘婆婆端了一盏茶走了进来,放到了楚瑜的桌前。 指着秋儿的额头故作生气的道:“就算是要嫁,也得先把你嫁了。” “奶奶。”现在不是国公府,楚瑜又没有那么多规矩,秋儿自然跟刘婆婆的感觉越发的亲厚了。 “我还不是为小姐担心吗?外面的人简直是好过分。” “你呀。”刘婆婆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眸看向了楚瑜,对着她道:“小姐,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瑜见她犹犹豫豫的,就知道她肯定是事,便点头道:“当然当讲啊,在我跟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婆婆坐了下来,点了点头,对着楚瑜道:“眼下离百花宴已经不足半个月了,小姐是准备怎么办呢?” 楚瑜被皇后是点了名的,这个宴会她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可是她现在还是假死的状态,国公府都已经认为她死了,可是这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楚瑜被人认出来,她再不去百花宴,那不是欺君吗? 刘婆婆的担忧不无道理,楚瑜自然也是想过的。 否则,她也不会又是安置家宅,又是开药店的了。 “刘婆婆你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有了楚瑜这句话,刘婆婆也放下了心来。 虽然楚瑜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却很细腻,只要是她认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那就好,我也放心了。”刘婆婆点了点头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小二的敲门声:“姑娘,门外有病人求诊。” “来者是谁?”秋儿替楚瑜问道。 “是国公府的人,说是替她家柳姨娘来求诊。”小二回道。 秋儿一听是国公府的人,顿时就气炸了:“姑娘今天累了,不见。” “慢着。”楚瑜出声,制止了秋儿,眼神示意她不要声张。 秋儿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但还是很听话的闭上了嘴。 “让人在后门等候,我这就去。”得了楚瑜的命令,小二忙应着声走了。 楚瑜是如何出的国公府,秋儿比任何人都清楚,看到楚瑜居然还要去会诊,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信儿是我透给柳梦雪的,因为我还欠她一个人情。”早在先前,她就答应过柳梦雪,如果她想离开国公府,她有的是法子。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柳梦雪也不会想离开。 将人皮面具戴上,楚瑜将蒙了面纱,直到连她自己也认不出,秋儿才放下心来:“那小姐小心啊。” “现在,还没有人能伤得了我。”轻笑了几声,楚瑜便披了披风,从后门出了门。 第132章 巧施妙计出苦海 第132章 巧施妙计出苦海 知道鬼医一向都很神秘,小丫鬟也不敢正眼看她,请楚瑜上了马车后,便让车夫回了国公府。 多日不见柳氏,再见她楚瑜不由的有些同情起她来了。 以前的柳氏虽然不如那些千金小姐衣着光鲜,最起码她是自由的。 现在被养在国公府,虽然表面上光鲜,但她空洞的眼睛已经让这个可怜的女人,没有了一丝活气。 见到楚瑜进来,柳氏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光亮,忙抓住楚瑜的手,喃喃的道:“你说有法子让我摆脱这里?” 楚瑜点了点头:“你现在想通了?” “是,我想通了,如果我的婆婆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也会不开心的,只要我好好的活着,就有我复仇的一天。”吕氏虽然被楚怀仁关了起来,但吕氏的地位在这府中早已经稳固。 柳氏想要动她,也绝非易事。 “而且,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柳氏就更加的担心起来。 “什么消息?”楚瑜问道。 “吕氏的儿子,楚若云快要回来了。”柳氏忧心的道。 “楚若云他不是在学武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回来了?”楚瑜反问了一句。 “前些日子的匪患,正好离楚若云不远,他的师父带领着他们,与官兵一起,将匪患都清除了,只怕这次回来,是要加官进爵了。” 这个消息一出,楚瑜也感觉到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吕氏好不容易被打压下去。 要是楚若云回来,只怕她又要扬眉吐气了。 “那你想好去哪里了吗?”即然柳氏已经做好了决定,楚瑜定会帮着她逃离这里。 柳梦雪点了点头:“想好了,我要去边境的清风县,在那里我有一个舅舅,现在年纪也大了,我要去投奔他。” 即然柳梦雪有了目标,楚瑜便点了点头,从衣袖中拿出早就为柳梦雪调制好的药物,递到了她的手边:“把这个吞下去,你会有一些症状出现,但你不要怕,此症状会很快消失。” 柳梦雪接过楚瑜手里的药物,犹豫了一下,吞到了肚子里:“这样我就能出府吗?” “难道你不相信我?”楚瑜调笑着问。 柳梦雪浅笑了一声:“你的医术,我怎么会不相信。” “不出三天,国公府定会放人,到时你去鬼医堂找我。”交待完这些之后,楚瑜便跟柳梦雪告辞,出了她的院子。 因为与楚瑜相见是暗中来往的,所以谁也没有惊动,楚瑜从后门又溜了出去。 在经过国公府的时候,正好与楚怀仁的马车撞上,楚瑜也懒得搭理他,跟他擦肩而过。 楚怀仁最近被两件事缠着,一件是喜事,他的儿子在此次剿匪行动中表现出色,回来后定会受上皇上褒奖。 另一件事就有些闹心了,本来他的仁济堂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药铺,可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个鬼医,竟把他的药店挤兑的一点生意都没有了。 再这么下去,非得关门不可。 回到府里以后,楚怀仁便让下人去把吕氏从柴房里接了出来,吕氏被关了一阵子,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了。 可是突然被楚怀仁又接了出来,她的心里不由的嘀咕起来:“兰儿,你说你的爹爹怎么又突然转性了?” 得知吕氏被放出来,楚若兰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想到其他,安慰吕氏道:“母亲,爹爹把你放出来,只怕是还念着旧情,母亲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多了心思?” 要是吕氏也是像楚若兰这般年幼的话,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对楚怀仁了解的太透彻了。 那个人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下此狠手,更不要提她了。 摇了摇头,吕氏冷哼了两声:“只怕这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到了正堂,楚怀仁正在喝茶,吕氏看到他就会想到那天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痛苦。 可是就算是再怨恨又怎么样,他是国公府的老爷,她只是一个女人,就算她是夫人,也得对他低头:“多谢老爷宽恕。” 吕氏对着楚怀仁微微屈膝,面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虽是过了这么多天,但身上的鞭痕还在,动作稍一大些,便是钻心的疼。 楚怀仁看到吕氏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就觉得心烦,根本不正眼看吕氏,只对楚若兰道:“还不扶你母亲去梳洗一番,这叫什么样子?” 楚若兰对楚怀仁也是怕的很,听到他说,急忙道:“是,女儿这就带母亲去梳洗。” 说完,便要拉着吕氏回房。 这时,门外进来一名小厮慌张的走进来,对着楚怀仁道:“老爷,不好了,柳姨娘怕是不行了。” “什么?”正在喝茶的楚怀仁,手一抖茶杯差点儿掉在地上,他这好不容易纳了一个让他喜欢的,怎么就不成了呢? “快,快带我去看看,请大夫了没有?”楚怀仁一边走,一边急急的问道。 小厮忙回话:“请了,正看着呢。” 楚若兰和吕氏对视了一眼,吕氏忙唤住了楚怀仁:“老爷,我也去吧。” 见楚怀仁的脸上露出不悦,吕氏忙又道:“妾身已经知道错了,现在妹妹身子又这般,我这当姐姐的真是愧疚死了。” “那还不快跟上?”楚怀仁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跟吕氏计较那些,不耐烦的对着她道。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到了柳氏的院子,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见楚怀仁进来,丫鬟婆子都跪了一地,个个的面色如死灰。 见她们这般,楚怀仁不由的怒火冲天:“一个个的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伺候着?” 刚才楚怀仁只顾着着急了,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些丫鬟婆子的脸上都蒙着面巾,离柳氏的屋子远远的。 “老爷,使不得啊,柳姨娘得的是传尸,您不能进去。”府里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子见楚怀仁要进去,急忙的阻止道。 “什么,传尸。”一听到这两个字,几乎所有的人都面色一变,传尸也就是现代的肺结核,这病在现代算不上什么。 可是在缺医少药的古代,这无疑是给病人判了死刑。 这种病的传染率相当高,探视病人接触病人用过的东西,都容易被传染上。 所以吕氏和楚若兰一听到是这个病,急忙的拿袖子捂住了口鼻,顿时退出了院子,生怕自己被传染上。 楚怀仁更是吓了一大跳,柳梦雪有咳嗽的毛病他是知道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传尸啊。 见一院子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楚怀仁当下做了一个众人松了口气的决定:“来人,把柳姨娘送到郊外静养。” 他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对视了一眼,说是静养,只怕是让柳梦雪自生自灭了。 郊外根本就没有楚国公府的庄院,把她扔出去也只有那个破庙可以住人了。 听到命令后,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动弹,都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楚怀仁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便点了两个人:“你还有你,还不进去送柳姨娘出府?” 被点的那两个人垂头丧气,用巾帕捂了鼻子就要去推门,可是这时,门却突然开了。 柳梦雪扶着门框突然出现,她一脸惨白的样子,活像一个女鬼,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楚怀仁,更是被吓的倒退三步,脸上强挤出笑容:“你,你不好生养着,怎么出来了?” 他们在外面说的话,柳梦雪全都听到了,看到楚怀仁这样对她,柳梦雪的面上不悲不喜:“妾身得了这个病,实在不敢连累府上,只是我这一去,少不得会有闲话,为了不连累老爷,希望老爷能给妾身一纸休书,也算是堵了众人悠悠之口。” 柳梦雪的话,正合楚怀仁的意,还以为这个柳氏会大哭大闹一番,却没想到她如此的通情达理。 心里不由的有些愧疚:“梦雪,不是老爷不留你,实是你这个病不适合住在府里,老夫不能顾府中百十来口人的性命不顾,你如此懂事也不枉老夫疼你一场。” 说着,便命人取了百两银子,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又亲自写了休书,一同放下。 “这银子你就拿去看病,如果有难处,再来找我,老夫不会不管你的。” 楚怀仁表面上做的仁至义尽,可是谁心里不明白,得了这个病只怕活不过一个月。 这百两银子,也当作是给柳氏的棺材本了。 柳梦雪步履蹒跚的走出来,将银子和休书,一并拿在手里,对着楚怀仁道:“谢老爷。” 楚怀仁倒退几步,捂着口鼻道:“不必谢,不必谢。” 柳梦雪又走到吕氏的跟前,惊的吕氏差点儿夺路而逃,急忙的后退几步强笑道:“妹妹,还有何事?” “谢姐姐对梦雪的照拂,若有来世,妹妹定当回报。”柳梦雪垂着头,脸上虽带着笑,但对吕氏的恨,却是深入骨髓。 吕氏和楚若兰急急摇头:“不必不必,都是一家人。” 深深的看了一眼吕氏,柳梦雪强挺着身子,对着被楚怀仁点名的家丁道:“不必送了,我还能走的动。” 第133章 早晚都是他的人 第133章 早晚都是他的人 听到柳梦雪这样说,那两名家丁如释重负,几乎都快给她跪下了:“谢柳姨娘,柳姨娘真是好人。” 其实,他俩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把柳氏送出去的话,他们也别想回来了。 毕竟他们两个也碰过柳梦雪,会不会被传染这都是不好说的事,楚怀仁又怎么会冒这个险。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牢笼,柳楚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本以为还要等三天,没想到楚怀仁如此的无情无义,如果不是楚瑜的药,她又怎么看得清楚怀仁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出了国公府,柳梦雪便雇了一辆马车,往北而去,中间又下了一趟车,给楚瑜去了一封信。 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柳梦雪便出了京城。 而柳梦雪前脚刚走,楚怀仁便命人将她用过的衣物,甚至是整个院子,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看着熊熊燃起的火光,吕氏和楚若兰简直高兴的不知道要拿什么来形容。 怎么这好事就接二连三的来呢? 先是吕氏被放出了柴房,后就有柳氏得了不治之症,连她们的手都不用动,就又除了一个眼中钉。 如今吕氏重新坐回了夫人的位置,这国公府还不是由她们两人说了算吗? 从国公府回来,楚瑜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当初买这院子的时候,就是看上这院子雅致,三进三出的院子,还带一个花园。 五万两银子,花的实在是太值了。 应了南宫珏的那句话,自己真的是很有眼光。 尤其是门口用金漆描的那个楚字,更让楚瑜得意洋洋,看看就算是在古代,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自己的宅子,自己的院子,自己的丫鬟婆子。 赶明儿再养几条大狗,当护院使,任谁来了也不敢冒然进来。 这边楚瑜还没有从她的完美计划中回过神来,就被她屋里的不速之客给愣住了。 在她柔软的云被上,躺着一个敞开着长衫的男子,白瓷一般的肌肤从领子里露出来,让她的眼睛差点儿掉出来。 “王爷?”要不是看着这屋子里的摆设,她还真以为是走错了门儿。 南宫珏这副居家的样子,实在让她感到有些窘迫。 在她的屋子里,穿成这样,干嘛啊?来诱惑她的? 闭目养神的南宫珏,轻轻的哼了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扫了眼楚瑜淡淡的开口:“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楚瑜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像回了他家似的。 楚瑜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王爷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让人通知我一下。” 她主人架子摆的十足,可惜对南宫珏却没什么用。 “爷,饿了。”不顾楚瑜瞪大的眼,南宫珏悠悠的吐出这几个字。 楚瑜却瞬间炸毛了,凭什么,凭什么他饿了就来这里蹭饭,看着南宫珏那张俊脸,楚瑜调笑了两声,好言相劝道:“爷,我这里庙小,实在容不下你这尊佛,再者说了我这里清汤寡水的,哪里比得上你府里的山珍海味儿,你还是回家吃去吧。” 楚瑜就差点儿说自己穷死了,南宫珏的胃口那么刁,她上哪儿弄那些山珍海味去。 可是不等楚瑜的逐客令说完,南宫珏就打了个响指,一队丫鬟每人捧着个物件,走了进来。 青玉百寿如意、金嵌宝石葫芦瓶、银鎏金无量寿佛、珐琅玉石荷花盆景。 越看这些东西,楚瑜就越觉得眼熟,眼前一亮她突然想起来了,这些不全是吕氏卖掉的楚怀仁的那些珍品吗? 怎么就到了南宫珏的手上,现在又送到了她的这里? “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楚瑜现在越来越觉得南宫珏深不可测了,就连吕氏卖的物件,都能原封不动的找回来。 相比于楚瑜的大惊小怪,南宫珏就显得平淡无波了:“无意中得来的,知道你肯定喜欢,便给你留下了。” 这岂止是喜欢啊,这简直是太喜欢了。 这些东西表面上是楚怀仁的,可却是他从安若素的手里得来的,换言之,这些物件儿本就是楚瑜的。 要是让楚怀仁知道这些东西到了楚瑜的手里,他还不得活活被气死啊。 “现在可以开饭了?”南宫珏三句离不开吃,不知从哪拿出了一颗夜明珠,顿时黯淡的屋子被照的通亮。 楚瑜开心的忙点头:“当然可以,就算是你想吃多久,都没关系。” 冷九看着楚瑜开心的样子,心里不由的凉凉的想着,要是七小姐知道她买的这幢宅子,也是王爷的院子,只怕她这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吧。 当初他本想跟七小姐说这件事的,可是却被南宫珏制止了,用他的话说,楚瑜本就是他的人。 说不说,都一样。 冷九听到这话,也差点儿没噎的背过气去,王爷说的好听,但他收银子的时候,手可没软。 可怜七小姐手里的那点银子,就这么的全都进了南宫珏的口袋。 而王爷还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七小姐的嫁妆,先替她好生收着。 那边楚瑜欢天喜地的摆碗筷,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当中,根本对这些事情毫无知情。 热情的招呼冷九:“来啊,过来一起吃。” 冷九忙活了半天早就饿了,那些饭菜虽然看起来可口,可是有南宫珏那尊冰山在,他哪里敢放肆。 咽了咽口水,违心的说道:“不了不了,我吃过了。” 说完,便知趣的退了下去,还好心的给楚瑜他们关上了门。 一阵冷风吹过,冷九只觉得胃里更空了,看到秋儿他们在小厨房吃饭,蹭了过去:“还有吃的没?” 饭桌上,楚瑜自己吃的不亦乐乎,再加上她心情实在好,整个人都显的非常有活力。 相对于她毫无形象的吃相,南宫珏却显的从容平淡的多:“荣华的毒,你能把解药配出来吗?” 先前知道荣华中了毒后,楚瑜就暗中的为她配制解药,只是这一阵子事情太多,便有些耽搁了进度。 荣华的毒说白了,就是她体内的系统紊乱了,致命倒不至于,就是会让她不停的发胖。 这也是她这些年瘦不下来的原因。 如果是这种病的话,是需要慢慢调理的,如果是现代的话,很容就能调整过来。 可是现在楚瑜的系统还没有完全开放,里面的许多药材都不完善,这让她多少有些恼火。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楚瑜对上南宫珏波澜不惊的眼睛,只好实话实说:“虽然知道病因,但有些药材却寻不到。” “缺什么?”南宫珏问道。 楚瑜细细的想了一下,说道:“紫母莲、无根藤和百里香。” 这几种药材很是稀缺,楚瑜之前寻遍了各个药店,也都没有售,有的掌柜更是对这种药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南宫珏细细的想了一下,迎上楚瑜黑亮的眼睛,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直迷的楚瑜头晕眼花。 “你说的其中两味,爷这里有,单单就少了一味无根藤。” “那太好了,只要找到无根藤就行了。”从失魂中回过神来,楚瑜眨吧眨吧了眼睛,一脸欣喜。 可是随即楚瑜又犯起了难,那无根藤一般都长在极寒之地,悬崖边上,就算她找到了,也无法将它取回来啊。 楚瑜犯了难抬眼看了看南宫珏,见他正慢悠悠的喝着汤,那尊华无双的姿态,愣是把一碗普通的番茄汤喝出了鲍鱼海参味儿。 连带着他手里的那只普通的白瓷碗,楚瑜都觉得成了价值千金的白玉。 轻咳了一下,楚瑜回过了神,不得不对眼下的情况跟南宫珏讲了讲:“无根藤只有在冬季出现,极为难寻,一旦天气变暖,便会消失,我想明天去一趟大罗山,看看能不能找得到。” 南宫珏喝汤的手一顿,面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波澜不惊的眸子闪过一丝犹豫,对着楚瑜道:“大罗山崎岖难行,山上又有野狼出没,你一个姑娘如何去得,不行。” 他上下嘴唇一碰,便打消了楚瑜的想法,这多少让楚瑜有些泄气。 叹了口气,楚瑜抬眼看了看南宫珏,见他的态度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硬,便软着嗓子道:“要不,你让冷九陪我去一趟?” “胡闹。”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放在桌上,本就冷酷的脸隐隐的透着寒气,南宫珏的心里有些憋闷:“现在是大雪封山,你这样去,岂不是把自己送上死路?” 楚瑜本想说你不是教我过功夫么,可一看到南宫珏那张黑透的脸,便把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可是无根藤是解荣华身上毒最重要的一株药材,别的药材根本达不到这个药效。 没有了无根藤,荣华的毒就不能解。 她也知道南宫珏是怕她出危险,可是这种药材又及其的稀缺,就连普通的郎中都不一定清楚,更不要说是别人了。 楚瑜一下子陷入了两难,这天气马上就要变暖,如果错过了今年,只怕还要等一年。 她倒无所谓,可是荣华呢,她的身体可等不了。 重重的叹息一声,楚瑜拿眼角偷偷的瞄向南宫珏:“这可怎么办啊,没有无根藤,我就配不出解药,没有解药,荣华的毒就越来越深……” 第134章 打劫的反被抢 第134章 打劫的反被抢 楚瑜在这边唉声叹气,眼神哀怨,语气悲苦,本想着装可怜博同情,可是南宫珏的定力太好,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却只换来了他两个字:“不许。” 南宫珏说不许,那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他这个人看似风轻云淡,可是骨子里却强硬的很。 他说不让楚瑜去寻无根藤,就真的不许她去,无声无息的在她院子四周,布了许多的暗哨。 只要楚瑜一有动静,南宫珏马上就会知道。 楚瑜别说去大罗山了,只怕出城都困难。 可是她这个人也是死犟的很,如果错过今年,还要再等漫长的一年,她不想让荣华再受罪。 看着眼前挡住她的人,楚瑜垂了垂眼帘,对着那暗卫道:“去告诉你家主子爷,就说如果今天不让我出城,我就绝食。” 以死相逼这么拙劣的戏码,楚瑜以前是非常看不上眼的,可是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她也只能用小女人的手段,哭一哭闹一闹了。 几名暗卫面面相觑,南宫珏说让他们保护楚瑜的安全,他们能够应付一切对楚瑜不利的事情。 可是她自己要为难自己的话,那他们可就无能无力了。 看得出来,南宫珏是非常在意这位姑娘的,细细的想了一下,一名暗卫终是调转马头,跟南宫珏汇报去了。 外头的寒风呼呼的吹,楚瑜坐在马车里虽然冷不着,但心里却是慌的很。 这是她第一次跟南宫珏唱对台戏,第一次挑衅他的权威。 封建王爷的性情难以捉摸,楚瑜不知道自己的这场博弈,到底能不能胜。 如此忐忑的坐了一刻钟,终于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得得声,由远而近,到了她的马车跟前。 “出来。”南宫珏的声音说不上恼怒,算得上平和而压抑,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可是楚瑜却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 心稍稍的放了下来,楚瑜往里缩了缩,梗着脖子道:“我不。” 要是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南宫珏按在马背上,像上次那样对待她。 想起上次那个火辣的吻,她的脸就热的烫手。 “真不出来?”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南宫珏的声音稍稍重了一些,隔着帘子让楚瑜的心惊的一跳一跳的。 正待楚瑜不知该如何回答时,紧闭的车帘突然被一双大手掀起,露出了南宫珏那张俊逸非凡的脸。 “还不快出来?”轻扬的唇角勾起,南宫珏的脸上分别写着戏谑二字,楚瑜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 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他不过是在吓自己。 可是南宫珏是王爷,外面又有他的侍卫,要是在此时跟他闹起来,免不了让他失了面子。 楚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将小手搭在他的大手上,脸上带着无害的笑,用力一拉便将南宫珏拽到了车里。 冷不丁的被她这么一拽,南宫珏不好在侍卫面前跟她拉拉扯扯,只好顺着楚瑜的力道进了车里。 “别胡闹。”虽然脸上是一派正经,可是那柔软的身子撞进他的怀里,让南宫珏平稳的呼吸顿时有些紊乱。 楚瑜的小手搭上他的脖子,软着嗓子,在他胸前画圈圈:“我就胡闹,有本事你把我扔出去啊?” 笃定他不会做出如此骇人的举动,像是捏住了他的软肋,让南宫珏哭笑不得。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吓唬这小妮子。 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南宫珏的声音沉了沉:“你如此不听话,还不该给你长长记性?” 听他这意思,根本就没有打算带自己去的意思,楚瑜的心一横,将他的脸摆正对着自己:“爷在外人眼里,可有衣衫不整,仪态尽失的时候?” 南宫珏一愣,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老实的答道:“不曾。” “那如果让你的侍卫看到这一幕,爷会颜面扫地,惹人笑话不?”楚瑜又问。 几乎没有思索,南宫珏立马回答:“除非是他们不想要命了。” 回答的如此霸气,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让楚瑜顿时哑了口,却还是不死的道:“那也就是说,无论如何,王爷都不会让我去了?” 抚着她的长发,南宫珏的态度虽然强硬,可是语气却稍稍的软了些:“阿楚,不是爷不让你去,实在是那大罗山凶险异常,爷,不放心。” 一句阿楚,顿时让楚瑜的心化作了一滩水。 心里像抹上了一层蜜,甜的她晕头转向,几乎就要沉溺在南宫珏的甜言蜜语当中。 可是楚瑜却又惊醒了过来,冷不丁的便咬上了他的唇。 当她的贝齿咬上南宫珏的薄唇时,楚瑜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身体紧绷起来。 瞪着黑漆的眸子,南宫珏的呼吸有些粗重,声音含糊不清的道:“放开。” “除非你答应我。”楚瑜咬着他的唇角,就是不松口,南宫珏想要挣脱,又怕把自己弄伤,好不狼狈。 静默了半天,看着楚瑜那双清亮的眸子,南宫珏终是松了口:“爷允了,依你。” “真的?”楚瑜半信半疑的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南宫珏信誓旦旦,如果不是他的唇被楚瑜咬在嘴里,真想把她狠狠的揍一顿。 “那你不会报复我?”似是相信了他,楚瑜又给自己的后路要了一个保障。 被她这么威胁,南宫珏的火气憋在心里实在不好受,见她一副狡黠的样子,趁着楚瑜一个不备,便将她压在了车厢壁上。 咚的一声,楚瑜的后背撞到了车壁,随即主导权便被南宫珏调了个个。 反守为攻,一顿翻江倒海。 似是发泄着自己心里的郁闷,毫无温柔可言,楚瑜被他突然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挣扎着唔了两声,却丝毫都挣不脱,反而惹得南宫珏又粗暴了几分,直到他被外面马打的响鼻给惊醒了。 松开了钳制楚瑜细腰的手,南宫珏的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这才不慌不忙的回答楚瑜的问题:“不会。” 抚着被南宫珏吻的有些红肿的嘴唇,楚瑜感觉自己像打劫不成的匪徒,被人反抢了有种说不出的苦。 一个小脚飞踢过去,却被南宫珏躲了开,淡定从容的掀开帘子跳了下去。 楚瑜的脚虽然落了空,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掩饰不住,看着南宫珏欣长的身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外面没有一丝声音,可是马车却又重新驶动起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空寂的道路上,更显的清晰。 坐在晃悠的马车里,楚瑜的身子靠在车厢壁上,随着马车的颠簸看着马背上那抹修长的身影,心中凉凉的想。 王爷他老人家的神功简直是练的出神入化,经过刚才一番激战,她的气息还没有喘匀,可人家已经没事人一样又恢复了那副高冷无华的王爷模样。 似是有感应一般,坐在马背上的南宫珏突然回头,与正偷偷看他的楚瑜眼神正好撞上。 见她小脸儿通红,眸光含羞带臊的模样,很是让人心动。 对着楚瑜勾了勾唇角,南宫珏又回过头,大手一挥,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又加快了。 大罗山位于京城的西北角,那里全是绵延起伏的山脉,中间隔了一条长河,将整个京城都围了起来,简直是天然的屏障。 这面大山就像天堑将危险阻隔在外面,却又像母亲的怀抱,保护着京城。 是以外族入侵,根本就毫无办法,除非他长了翅膀能飞进来。 当楚瑜一行人到达大罗山脚下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几颗繁星点缀在苍穹顶上,衬着远处的雪峰,倒颇有一些意境。 走在通天索桥上,虽然有南宫珏牵着,但楚瑜还是觉得有些眼晕。 那高度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受得了的,再加上一阵紧似一阵的寒风,整个索桥被吹的摇摇欲坠。 楚瑜的腿肚子直打颤,被南宫珏攥住的小手却生出了一层细汗,掌心滑腻腻的。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南宫珏回头看她,黑眸如星辰一般明亮:“怎么,害怕?” 虽然楚瑜不想承认,但也由不得她不点头:“害怕是人的本能,我要说不害怕,才矫情呢。” 说自己害怕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更何况是在南宫珏的面前。 本以为南宫珏会奚落她几句,可没想到,南宫珏却当着一队侍卫的面做出了一个让楚瑜大为惊讶的举动。 深深的看了楚瑜一眼,南宫珏半蹲下身子,拍了拍肩膀,声音温柔又不失威严的说道:“上来。” 虽然楚瑜也幻想过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背在身上,可是面对这么多的侍卫她又有些腼腆起来:“这不太好吧。” 侍卫们都像心有灵犀一般,全都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南宫珏和楚瑜两人。 这倒让楚瑜害臊的脸,热度稍稍减轻了一些。 南宫珏正冷眼看她,急忙爬到了他的肩上,顺手扒住了他的宽肩,一颗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 第135章 我没得罪你吧 第135章 我没得罪你吧 南宫珏毫不费力的就站了起来,掂了掂身上的楚瑜,又发挥了他的毒舌本能:“瘦成这样,只怕风一吹就会刮跑了。” 楚瑜不以为然,趴在他的肩上瞥了瞥嘴:“我要是长到二百斤,看你还说不说得出来风凉话。” 前面有侍卫为南宫珏开道,光是走在上面就看得楚瑜心惊胆颤的,真害怕他们一个小心,就会掉下去。 就连冷九也是浑身戒备,护在南宫珏的身后,生怕他有个闪失。 可是南宫珏背着楚瑜,不仅步履轻松,还腾出一只手来扶铁索,那轻松的模样不像是在走索桥,反而像走在一马平川的大道上。 惹得楚瑜忍不住搂紧了他的脖子,根本不敢看脚下的万仗深渊,在南宫珏耳边小声的道:“喂,小心些啊。” 南宫珏头稍稍侧过来,看着楚瑜跟小猫儿似的缩在他的身上,不由的勾唇一笑:“怎么,怕了?” “我才不怕。”楚瑜死鸭子嘴硬。 南宫珏不置可否的一笑,一个提气脚下一点,竟腾空飞起。 楚瑜眼看着自己也跟着飞了起来,惊的忙把眼睛闭上,死死的抓着南宫珏不放。 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待到她再睁眼里,南宫珏已经飞到了铁索桥的对面。 那感觉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别提有多么酸爽了。 “还不下来?”南宫珏皱着眉头出声,楚瑜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估计指甲都掐到了他的肉里。 就连冷九都是一脸纠结的看着楚瑜,估计也在心疼他家的主子爷。 楚瑜清咳了一下,从南宫珏的背上跳下来,脚一着地,她的胆子就又回来了。 伸着懒腰叹息了一声,调笑着看向冷九:“不如回去的时候,就换你来背我吧。” 她说这话丝毫不带男女之情,可是冷九却瞬间白了脸,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看向楚瑜:“七小姐不可,这男女有别,还是让王爷来吧。” 如此福利,他可承受不起。 楚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眼睛看向南宫珏,见他一脸不爽的表情,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 “你身为护卫却不为你家主子分忧,居然还敢使唤起王爷来了?”楚瑜说的一本正经,脸上带了一丝寻常不易寻见的严肃,直听的冷九眼珠子瞪的更大了。 想要诚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当真是难受的很。 最后还是南宫珏出声,解了他的围:“阿楚,不要胡闹。” 见冷九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楚瑜心里爽了不少,对着冷九眨了眨眼,跟上了南宫珏的步伐。 两人故意跟南宫珏保持了几米的距离,冷九压低了声音,对着楚瑜咬牙切齿的道:“七小姐,我没得罪你吧?” “没啊。”楚瑜答的理所当然,听得冷九直抽冷气。 “那你干嘛老害我?”冷九满脸的无辜,被当作炮灰的他,一想到南宫珏那冷冰冰的眼神,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瑜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冷九的眼睛,突然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玩儿啊。” 冷九的身子一僵,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但又碍于楚瑜的身份,不好跟她起冲突,最后点了点头无可奈何的道:“行,你是我姑奶奶,我怕了行不行?” 说着,便要大步朝前走去,可是却被楚瑜给拽住了衣袖,惊的冷九像被火烧了一般,忙把袖子抽了出来。 拿一双不解的眸子,看着楚瑜,言辞肯切的道:“七小姐,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拍了拍冷九的肩,楚瑜一脸温和的道:“其实,我是有事求你。” “别,您可别说求这个字,有事您吩咐。”楚瑜求人办事的方法实在奇葩,冷九惊的身上的冷汗一阵一阵的,忙离她三步远。 见他被自己害的不轻,楚瑜这才敛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他道:“前几日,从国公府里出来的柳梦雪,我想让你帮我查查她现在在何地,往哪里去了。” 对于柳梦雪,楚瑜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上次她跟柳梦雪说等她出了府,便让她来寻自己。 可是人没等到,却只等来了她的一封书信。 原本的计划是想送柳梦雪一些银两,助她出了京城后能有所依,可是却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她骨子里却是要强的很。 竟给她去了一封书信,便独自上了路。 如今柳梦雪已经走了有一段日子,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楚瑜的心却是越发的不安起来。 “就这么点事?”冷九以一种奇怪加无奈的眼神看向楚瑜,又怕自己的声音惊到了南宫珏,急急的放低了声音,对着楚瑜诚肯的道:“七小姐有事直接吩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 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不必再用这么,这么……” 那个词想必很难说出口,可是楚瑜却恍然的明白过来:“不必这么损,是不是?” “对对,是这个意思。”冷九忙点头,可是一看到楚瑜一脸不爽的样子,他又把表情收了回去。 低垂着眉眼,小心的看了一眼前面那道欣长的身影,对着楚瑜可怜巴巴的作揖:“还望七小姐可怜。” 楚瑜眉开眼笑的拍了拍冷九的肩,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两人正勾肩搭背的说着话,冷不防前面射来一道森冷的目光:“冷九,去前面打探一下。” 被南宫珏点了名,冷发有苦说不出,幽怨的看向楚瑜,却见她一脸无辜的玩着自己的头发,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她坑惨了。 应了南宫珏一声,便带着人小跑着去了前面。 面前伸过来一只大手,南宫珏的眉头皱在一起,脸色阴沉的看向楚瑜:“过来。” 知道他是在恼刚才的事情,楚瑜忙跑过去,搀住了他的胳膊,讨好的道:“爷,有何吩咐。” “吩咐?”南宫珏的眉头一挑,目光微凉:“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跟爷说,不必花那些心思。” 循着着他的目光,楚瑜看到冷九正和一帮侍卫费力的清理的路面的树枝和碎石。 精致的衣衫上满是泥土和化开的雪水,一时间倒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了。 可是一看到南宫珏那张阴郁的脸,楚瑜的心里就一惊,心里的那点罪恶感顿时全跑光了。 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探照灯一样,把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照的无所遁形。 吐了吐舌头,楚瑜偷偷的看了眼南宫珏,见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便知道他没有生气,小声儿的软着嗓子道:“我那不是看爷忙吗?不好意思扰你。” 是啊,他多忙啊,忙的净看着她了。 要是楚瑜能跑的出去的话,还用得着把这件事托给冷九去办? 南宫珏不乐意了,眼眸有些森凉的看向楚瑜:“不好意思扰,你给爷添的麻烦,还少吗?” 这个问题楚瑜细想了一下,这真的不关她的事,纯粹是南宫珏多管闲事,可是这话打死她,她也不可能说出来。 依着南宫珏的脾气,要是知道她是这么想的,非得在这冰天雪地里办了她,跟她上演一出激情戏。 垂着头,楚瑜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少了。” 看她这么听话,反倒让南宫珏的心里生出了许多疑惑,但他也没有深究,大手握着楚瑜的小手往前走去。 上山的路还算好走,最主要的是有冷九这帮苦力,就算是再不平坦的路,他们也能变得平坦。 等到楚瑜他们一行人登上峰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看着脚底下缩小的房屋,楚瑜只觉得自己快要累的失了半条命。 “怎么没见这山上出个boss啊?”楚瑜的话一出,南宫珏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呆愣了一下,楚瑜才发觉自己不经意间,又说出了他不懂的词,为免让他起疑心,楚瑜只好解释:“话本里不是说这高山之上多猛兽,怎么我们这一路走来,连只鸟都看不见?” 其实,她还蛮期待那种场面的,周围有这么多的侍卫和南宫珏这个实力高手在,如果出现了野兽,那一定是非常惊险刺激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在混乱的场合,南宫珏一定会拼命保护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不时的给她一记冷眼。 南宫珏的眸光在楚瑜的身了扫了两眼,才拿指不轻不重的敲在楚瑜的脑袋瓜上:“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这儿又不是深山老林,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野兽,再者说了,现在是冬季,就算是有野兽也全都藏起来了。” 经他一提醒,楚瑜才醒悟过来,可是随即暗暗的瞥了一眼南宫珏,都怪他对自己的压迫,让自己这个现代人的智商竟然掉到如此地步。 果然应了那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零。 突然,前面的侍卫躁动起来,随着人群的呼喊,只见两旁的树林突然晃动起来。 冷九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东西,整个人都亢奋不已:“兄弟们加把劲,今天能不能吃上肉,全看咱们的了。” “冷统领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它跑的了。” 嗷嗷……吱吱…… 怪叫声不停的传来,楚瑜踮起脚想要看看前面到底出现了什么,可是奈何自己个子小,什么也瞧不见。 第136章 敢娶别的女人剁了你 第136章 敢娶别的女人剁了你 反倒是南宫珏一见这场面,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丢给楚瑜一句话,拔出腰间的长剑就迎了上去。 “乖乖在原地等着。” 待到楚瑜回神时,哪里还有南宫珏的影子,只能看到前面一抹飘逸的身影,忽左忽右,手中的长剑横扫、竖劈、斜刺、上挑。 手中的长剑似有了灵魂一般,招式千变万化,看的人眼花缭乱,激烈的场面再配着他那卓越的身姿,就连楚瑜这样不会武的人,也热血沸腾起来。 最主要的是南宫珏不仅人生的好看,就连他的身手也是相当的有看头,简直比电影里的那些高手,还要打的漂亮。 楚瑜的一双眼睛几乎陷在他的身上,拔都拔不出来,在那么多人中,她一眼就能找到他的所在。 长剑送出,准确的刺入了野猪的喉咙,冷九他们一群人一拥而上,又砍了几刀,这才把野猪刺死。 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冷九他们扛着一个大家伙到了楚瑜的面前。 将肩上的野猪往地上一摔,楚瑜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头野猪足够他们这一行人吃三顿的了。 “我的乖乖,个儿可真大啊。”地上的野猪个头大的吓人,楚瑜的眼睛也跟着放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野猪。 不待南宫珏发声,冷九他们就将野猪收拾的干干净净,楚瑜看南宫珏坐在一巨石上,拿着丝帕正擦拭他的长剑。 说来也真是奇怪,冷九他们身上都溅了一身血污,可是南宫珏却一滴污垢也没有。 卓越出尘的气势,跟刚才那个一剑刺穿野猪喉咙的狠辣男人,简直像两个人。 别人都在忙碌,楚瑜也不好自己闲着,左右看了看,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些松枝没有被雪埋上,便过去捡。 这些松枝就暴露在地皮表面,很容易就捡起来,再加上经过太阳的暴晒,最适合引火了。 楚瑜专心的捡着松枝,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降临。 她脚下的这方土地虽然没有被雪覆盖,可是不远处就是积雪,楚瑜还沉浸在刚才南宫珏飘逸的身形中,不知不觉的就踩上了那块积雪。 当她捡起最后一根松枝,直起腰的时候,就听咯吱一声。 似乎是冰层断裂的声音,楚瑜的身子一僵,慢慢的回头,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脚下的这层积雪竟是悬空的,怪只怪她刚才走了神,竟然没有发觉。 积雪长年累月的变成了冰层,上面又覆了一层白雪,如今楚瑜站到了这块冰层上,根本经不住她的重量。 咔嚓咔嚓…… 断裂的声音不停的从脚下传来,似催命符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楚瑜想过自己n种方法,却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一想到自己会被摔的四分五裂,她就不敢再看。 过程虽然摧残人心,可是时间却也只是几秒钟,咔嚓一声,最后一声声声响,楚瑜的脚下一空,人也跟着坠了下去。 似乎是察觉到楚瑜这边有些不对劲,南宫珏回头的功夫,便看到她正在下坠的身体。 身形一闪,人已经飞了过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楚瑜知道这次必死无疑,能在临死之前看到南宫珏,她满足了。 只好像交待遗言似的,冲他喊道:“别找我的尸体,娶个女人……” 话未说完,人已经如直线般掉了下去。 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楚瑜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敢看,生怕自己一睁眼就看到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静静的等着那从高空坠落带来的痛感,静静的等着自己被摔的脑浆迸裂,四分五裂。 突然,她下坠的感觉消失了,睁开眼便看到了南宫珏整个人以一种倒吊的姿势,正死死的抓着她的一只手。 一向没有情绪的脸上,呈现出惊慌和恐惧的神色,似是怕吓到了楚瑜,声音轻的让楚瑜都以为这是幻觉:“别怕,我这就拉你上去。” 脚底悬空的滋味儿真的不好受,尤其是一只手腕被人攥住,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 身体的拉伤疼的楚瑜眼泪哗哗,再加上刺骨的寒风,那滋味儿别提有酸爽了。 楚瑜仰头,看到南宫珏的一只脚正卡在一处岩石缝隙中,那雪白的靴面上,已经被鲜血浸湿。 她的心狠狠一痛,要是没有这块岩石,只怕自己和南宫珏都会摔死。 咧了咧嘴,本想给南宫珏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刚才她被吓的眼泪哗哗,笑的比哭还难看。 远处传来了冷九惊慌的声音,楚瑜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只有真正接触过死亡,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楚瑜没法儿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遇到危险时能够为了队友舍去自己的生命。 看着南宫珏焦急的眼睛,她对死亡反而淡定了,定了定神,对着他吼了一嗓子:“那还不快拉我上去。” 南宫珏一愣,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楚瑜居然还这么彪悍,冲她露出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想起了刚才楚瑜没有说完的话,问道:“你说的娶个女人,后面是什么?” 胳膊吊的生疼,楚瑜的手被冻的都麻木了,可是在这么危险的关头,南宫珏居然还想着娶媳妇的问题。 楚瑜没好气的瞪他:“你要是敢娶别的女人,老子剁了你。” 噗嗤一声,南宫珏被她逗的笑了出来,眼眸里全是深深的宠溺。 经两人这么一调侃,楚瑜倒是不怎么害怕起来,身子被风吹的晃来晃去,就当是吊秋千了。 哪怕现在她跟南宫珏,真的摔下去了,也无憾了! 可是冷九又怎么会让南宫珏掉下去呢,寻了一根绳索,垂到了楚瑜的面前,焦急的道:“七小姐,快绑在身上。” 楚瑜接过绳子,没有矫情直接捆在了身上,因为她看得出来,南宫珏快要撑不住了。 “先把王爷拉上去。”楚瑜对着上面的冷九说道。 又一根绳索放下,楚瑜被冷九拉高了一些,利索的在南宫珏的腰上绑好一个结,这才让他们用力,把南宫珏拽了上去。 虽然南宫珏想让冷九先拉楚瑜上去,但他挡住了楚瑜上去的地方,只好先冷九把自己拉上去。 待到南宫珏一落地,虽然他的脚上有伤,但还是站在那里,神色焦急的看着吊在下方的楚瑜。 “快,拉她上来。” 就在冷九准备让人用力拉绳索的时候,底下却传来了楚瑜的声音:“等一下。” 刚刚只顾着害怕了,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雪层下面,居然有许多的无根藤。 不仅如此,还有一株长势极好的雪莲。 天啊,发财了。 按照楚瑜的意思,冷九只得放缓了绳索,让楚瑜把下面的无根藤和雪莲采了,这才拉她上来。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楚瑜直呼自己的心脏实在受不了,刚才可是差一点儿,她就掉下去摔死了。 可是一想到南宫珏刚才奋不顾身相救,她的心里又充满了感激,感谢老天能把这么好的男人,送到她的面前。 感谢她能够穿越时空,在这个异世遇到如此好的他。 南宫珏的右脚被石缝卡住,还在流血不止,按照楚瑜的意思,冷九替他脱去了鞋袜。 一条狰狞的伤口,出现在楚瑜的面前。 见他伤的如此之重,楚瑜的心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让冷九他们去一边戒备,她则为南宫珏清洗伤口。 转过身从空间中拿出消毒水,细细的为南宫珏清理着伤口,伤的这么重,几乎深可见骨。 楚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来大罗山了,否则也不会连累南宫珏,让他受如此重的伤。 可是又有些庆幸,如果不是经此一事,她又怎么知道南宫珏会如此的紧张自己,甚至能拿命相博。 此地不适宜缝合伤口,楚瑜简单的为南宫珏包扎了一番之后,便让冷九他们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南宫珏抬下山。 可是在看到那副担架的时候,南宫珏竟连看都不看一眼,愣是瘸着腿往山下走去。 几名侍卫想要去扶他,却被南宫珏狠狠的瞪了回去,缩着手脚不敢碰他。 对于他的这种行为,冷九很是无奈,楚瑜则是不解,拿手捅了捅冷九,试探着问:“爷这是嫌这担架,不漂亮?” 冷九无力的摇了摇头,迎着楚瑜清亮的眸子,长叹一声:“王爷可是大齐的战神,战神啊……” 从冷九的叹息声中,楚瑜似乎有些明白了。 要是被人知道南宫珏只是伤了脚,便由人从山上抬下来,那还不笑掉大牙? 可是那脚上的伤口有多恐怖,别人不清楚,楚瑜自己还不知道吗? 要是由着他的性子,这么走下去,只怕他的那只脚就要废了。 不顾冷九的长虚短叹,楚瑜快步的走到南宫珏的身边,在他身后轻轻的喊了一声。 南宫珏疑惑的回头,便看到眼前腾起一片烟雾,他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虽然极力的撑着,但还是晕了过去。 楚瑜拍了拍手上的药沫,对着扶着南宫珏的小侍卫瞪了瞪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家爷抬到担架上去?” 第137章 挖个坑让你跳 第137章 挖个坑让你跳 别说小侍卫了,就连冷九都是一副见鬼的神情,对着楚瑜竖了竖大拇指,忙上前招呼小侍卫把晕倒的南宫珏,抬到了担架上。 这敢对南宫珏下绊子的人,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楚瑜了。 因为南宫珏的脚受了伤,下山的路程出奇的快,几乎是上山时间的一半。 将南宫珏安顿在马车上,冷九命人快马加鞭的就赶回了晋王府。 虽然一路颠簸,好在平安的回来了。 将南宫珏安顿在床上,楚瑜命人烧上热水,又开了方子抓了药让人煎上,便急忙的为南宫珏缝合伤口。 迷药的药效还没有散,正好免了缝合的痛苦,楚瑜抓紧时间为南宫珏缝合伤口。 虽然伤口很深,但好在楚瑜是专业的医师,又及时的为伤口做了处理,待到楚瑜最后一针缝完时,南宫珏也幽幽的醒了过来。 将线头剪断,楚瑜拿着纱布细细的为他包好,瞄了一眼南宫珏,云淡风轻的道:“醒了?” 刚睁开眼的南宫珏,先是看着屋顶出了会神,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楚瑜的身上,眼眸迸射出幽深的寒芒:“你敢对本王下药。” 话从南宫珏的嘴里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就连本王都用上了,可见对于此事,他有多么恼怒。 可是楚瑜却丝毫不怕他,瞪着无辜的眸子,看向南宫珏:“你的脚伤成那样,要是让你自己下山,只怕这双脚也就废了,比起你的面子,难道脚不重要?” 南宫珏虽然很要面子,可是楚瑜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眼眸沉了沉,便不再说话了。 对于这个傲娇的男人,楚瑜真是又气又好笑,手上的力度又轻又缓,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几天先不要碰水了,也不要下床走动,免得落下病根。”楚瑜这里细细的交待着,南宫珏却仿佛没有听进去,看着屋顶发呆。 见他这个样子,楚瑜便知道他在想事情,便不再跟他说话,将清理伤口的纱布收拾好,端了出去。 楚瑜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冷九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楚瑜,冷九急急的道:“太子,太子殿下到了。” 楚瑜的心一惊,南宫寂和南宫珏两人虽然是亲兄弟,可是平常却素无往来。 再加上因为夺储,两人势同水火。 怎么南宫寂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晋王府,他到底是何意呢? 冷九这头却顾不上楚瑜心里在想什么,几步闪进了内堂,去跟南宫珏汇报去了。 当他的脚踏进去的时候,南宫珏已经坐在了床上,刚才他跟楚瑜二人的对话,已经听到了。 不等冷九开口,淡淡的吩咐道:“扶我起来吧。” 虽然南宫珏是王爷,可是太子的头衔毕竟比他大,就算是身上有伤,也得咬着牙硬撑着起来。 冷九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上前将南宫珏扶了起来。 为了避嫌,楚瑜没有出现,南宫珏由冷九扶着,去了前厅。 简单的寒暄过后,南宫珏和南宫寂两人落座,冷九早就命丫鬟沏好了茶,端了上来。 为南宫寂斟好茶后,便让众人退了下去。 楚瑜就藏身在大厅左边的房间里,透过一个细小的缝隙,可以将整个大厅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是以,南宫寂和南宫珏的对话,她自然也能听得见。 今天南宫寂着一身便服,虽然没有着太子服,可是太子的气势倒是十足。 虽然面上带着笑,可是字里行间,却显不出多少兄弟情深来:“听闻六弟伤了脚,本宫甚是担心,这不母后特意让我带了些补品,前来探望?” 南宫寂一摆手,立马有随从把带的礼品送了上来。 千年人参、灵芝自然不在话下,更有许多珍贵的药材,满满当当的铺了一桌子。 看来,此次南宫寂可是下了血本啊。 轻撩袍角,南宫珏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对于南宫寂的好意,并未有多大的情绪变化,不卑不亢的道:“多谢太子美意,本王记在心里了。” 南宫寂摆了摆手,淡声道:“虽然你我不是一母同胞,但毕竟由母后亲自抚养长大,再者说了你我的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脉,说谢岂不是太见外了?” 南宫寂三言两语,话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南宫珏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把南宫寂给勾的心焦起来。 长叹了一口气,南宫寂换上了一副苦瓜脸:“这几日,我经常梦到我们小时候,一起学习骑马、射箭的情景来,光阴似箭,一转眼我们都已经这般大了,虽然父皇身体康健,可是母后,却是久病缠身……” 见他的话里有话,南宫珏依然不动声色,充公的发挥了装聋作哑的本领,除了偶尔轻哼一声,便像一尊玉雕一般坐着。 看得躲在隔壁房间的楚瑜,心里直呼他腹黑,太子深夜前来,必是有事。 人家在那边演的如此卖力,不仅扯出小时候的事情,就连自己的母后都搬了出来,可是南宫珏却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这让南宫寂准备好的亲情牌,无疑是打了水漂。 可是南宫寂此次前来,又怎么会空手而归,颇为尴尬的清咳了几下,抬眼看着南宫珏完美的侧脸。 南宫寂终于把话扯到了那个红珠串上:“老六,母后这几日病的有些重,甚是想念父皇送给我的那个红珠串。” 说到这里,南宫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对上了南宫珏深邃的眼神:“虽然上次把珠串输给你了,但我们毕竟是亲兄弟不是,你把珠串让我拿几天,等到母后的病好了,我再还给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南宫珏要是再不答话儿,那就是有点太过分了。 在南宫寂充满期盼的眼神中,南宫珏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道:“话虽如此,可是那珠串,却不在我的手上。” 南宫寂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事,当时他可是亲眼看到南宫珏,把珠串送给了楚瑜。 可是楚瑜跟他非亲非友,他实在不好意思去跟人家要。 再者说了,从南宫珏手里出去的东西,本该由他要回来,这个脸也该由他拉下来。 南宫寂笑着点头:“我当然知道,可是楚姑娘与六弟走得亲近些,又是你送出去的,你再要回来,也合情合理。” “可是楚姑娘已经失踪多日了,二哥你不知道吗?”南宫珏淡淡的出声,顿时把南宫寂惊的够戗。 “什么?失踪?什么时候的事?”他一直都在深宫,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再者说了,楚怀仁又有意封锁消息,对外只说楚瑜走失,对于她葬身火海的事,根本就不承认,所以连灵堂也没有设。 这个消息,无疑让南宫寂掉入了深渊。 楚瑜失踪了话,那他的血菩提岂不是找不到了?如果皇上哪天问起来,他该如何自圆其说? “就在前几日,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七小姐被赶出了国公府,然后就失踪了。”不理南宫寂绝望的眼神,南宫寂淡淡的一语。 一时间,南宫寂的心七上八下,就连神情也焦急起来:“那,可曾派人找过?” 自从知道他把血菩提输给了南宫珏,皇后差点儿没打死他,对于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连如此重要的物件都当作赌资给输了,皇后被气的病倒了在床上。 可是对外却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尤其是皇上,皇后简直是费尽了心思,才将此事压了下来。 为了让南宫寂有时间把珠串找回来,她又极力的怂恿他去打土匪,以便此事真的露了馅儿,期望皇上看在他有功的份上,也能减轻责罚。 南宫寂奉旨剿,虽说他是太子,可是却是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对于带兵打仗却是一窍不通,险些丧命在土匪的手里。 亏得楚若云一行人相救,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所以回来后,他便得到了南宫珏受伤的消息,找个借口就来到了他的府上。 南宫珏颇为同情的看着南宫寂,摇了摇头:“不知。” 他的意思是,国公府都不着急,他晋王府更没有道理替人家寻人的道理。 南宫寂重重的叹一口气,拳手握的紧紧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楚怀仁,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果楚怀仁在这柳,南宫寂杀了他的心都有,那血菩提本该好好的由楚瑜戴着,他却将人赶出了府去,还失了踪,简直是可杀可恨。 南宫珏也叹一口气:“可怜七小姐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亏得本王还有意于她,没想到,却是个命薄的。” 一番话,说的唏嘘不已,他这副样子,让南宫寂不由的深看了他两眼,试探着问道:“六弟喜欢七小姐,为何不亲自去寻?” “二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皇子的婚事向来都是身不由已,就算是喜欢如果得不到父皇的允许,也是枉然。” 南宫珏的这番话,说的南宫寂也深有体会,虽然他是太子,可是大婚的事却是由皇上说了算。 就算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只要皇上认准了,他便不得反抗。 第138章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138章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太子的位置虽然看起来让人羡慕,可是坐在上面是什么滋味儿,也只有南宫寂自己知道了。 “是啊,如果得不到父皇的允许,又有什么用呢。”南宫寂低叹一声,说到此事他便想起了楚若兰来。 第一眼看见她,便对她动了心,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正妃是别人,他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南宫珏淡淡的扫了一眼南宫寂,见他也是一副落寞的神情,便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将来再寻几个贴心的在房里收着,何必扰得父皇忧心?” 听他这么说南宫寂的眼神才又明亮起来,虽然不是正妃,但可以是侧妃啊,如此一想心里才宽慰不少。 两人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才有了几分兄弟拉家长的意思,南宫寂不由的看了南宫珏一眼,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若是六弟能寻得到七小姐,母后那边你且放心,本宫自然替你去说,只是那个红珠串……” “必会完璧归赵。”绕了半天,南宫珏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这话让南宫寂甚是开心,当下就跟南宫珏拍了板:“如此就多谢六弟了。” 可是随即,他又忧愁起来:“只是这七小姐到底在哪儿呢?” “即是失踪,想必是七小姐有意躲着国公府,毕竟被赶出府,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一个姑娘家脸皮薄,也是有可能的。” 南宫珏说谎不打草稿,把南宫寂带到了坑里,他还不自觉,细想着点了点头:“也是,哪里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定是藏起来了。” 他们二人过招,个自都有自己的算盘,南宫寂装傻充愣,南宫珏也乐于奉陪。 反正一个图人,一个图物。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三言两语,还是绕到了南宫珏大婚的事情上,最起码在楚瑜看来,南宫珏给自己拉了一个大的筹码。 那就是皇后,只要有了皇后给他当靠山,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想到这里,楚瑜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十里红妆铺满了整条街道。 南宫珏一身新郎服骑着高头大马,不时的看向坐在花轿里的楚瑜。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楚瑜坐在屋里傻笑的样子看的南宫珏直皱眉头,缓步走过去,轻敲一下她的脑袋,低声道:“想什么呢?” “想王爷的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看着南宫珏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楚瑜暗暗的想,这样的男人只怕世间少有敌手。 轻笑一声,南宫珏并未对楚瑜的马屁有反应,而是叮嘱她:“早些休息,无事多在城里走动走动,这个面纱戴不戴都无所谓了。” 即然南宫寂已经打了保证,那南宫珏自然要卖力的寻找楚瑜,做出一副情深的样子来。 楚瑜明白南宫珏话里的意思,便点了点头:“行,一切都听爷的。” 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用把话说全,只需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一场完美的计划,便由此拉开了序幕。 其实楚瑜要做的事很简单,她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一些特定的地方,让南宫珏的人正好碰上,便可。 依南宫珏的意思,这几日她还是先不要露面儿,吊一吊南宫寂的胃口,这也是为了保证楚瑜的性命。 万一南宫寂为了拿回珠串再杀人灭口,那南宫珏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所以纵然是楚瑜碰到了南宫珏的人,也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更何况她脸上还戴着面具。 这样看来,南宫珏还真的做到了答应南宫寂的事,按照两人的约定去寻楚瑜,然后还回他的珠串。 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博弈,楚瑜没有兴趣,她现在的心思都扑在了跟玲珑的计划上。 对于赚银子,她可是比任何事情都上心。 将方子递到了玲珑的手边,楚瑜喝着她沏的上好的茶,样子那叫一个惬意:“因为是第一次做,先不要多了,就做二十盒吧,先看看市场,如果好了,我们便可以放开手大干了。” 对于楚瑜说的市场啊这些词儿玲珑不懂,她只知道听楚瑜的准没错,将方子收到自己的袖口里,又想起一件事来:“如果万一卖好了,那咱们是不是得开个店啊?” 天香楼可不适合卖玉露膏,这里是她的老窝,玲珑自然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底细。 再说了,她有的是银子,想要盘个铺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说到此事,楚瑜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若想做大做好,没有好的门面那是万万不行的。 再者说了,她这东西是要卖给那些千金小姐的,更需要包装一下:“铺子的事最好还是尽快敲定下来,如果你今天没事的话,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 即然是合作,那么铺子的位置和规模大小,一定都让两人满意才行,此事楚瑜一个人做不了主,再者说了,她也没有银子啊。 正百无聊赖剪指甲的玲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在天香楼成天无所事事,要不是楚瑜跟她合作谈生意,她还在虚度光阴呢。 当时就拍了下桌子:“正好,我也想出去逛逛。” 说完人就去了别的屋子,待到玲珑再出来时,已然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 只是那双妩媚的眉眼看着实在勾人的很,不太像正经人。 轻佻的挑起楚瑜的下巴,玲珑一脸促笑:“小娘子,可否陪小爷出去游玩?” 楚瑜本也是个爱玩的,见她如此,自然也不甘落后,便道:“公子风姿卓越,玉树兰芝,甚得我心,即然公子诚心相邀,岂有不从之礼?” 两人你一句酸文,我一句拽语,玩的不亦乐乎,到最后估计也是嫌自己太恶心了,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女装,楚瑜也觉得有些碍眼,毕竟在这个年代没有女子经商的先例:“等一下,我也换身男装出来。” 待到楚瑜也换好了男装出来,与玲珑走在一起,真是让周围的人大跌眼镜。 两人一个妖孽无双,一个清逸出尘,让那些怀春的少女直捂胸口大呼受不了。 更有大胆的对着她们二人直挑媚眼儿,把香帕和荷包都塞到了楚瑜的手里。 玲珑虽然人放得开,但毕竟是古代,深受那些条框的约束,面对如此情晃反倒慌了手脚。 手里的荷包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而楚瑜则淡定的多,心情好了把荷包收下,时不时还调戏那些少女一两句,惹得玲珑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若是男子,也定会是花心的。”玲珑感叹着道,看着楚瑜把那些荷包一一扔回到少女的堆里,直惹得身后啜泣连连。 不知道又碎了多少少女的心。 怀里的东西清空了,楚瑜轻松不少,看着被丝帕和荷包困扰的玲珑,大笑不已:“花心又怎么了,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浪子回头金不换,越是花心的男子,就越忠诚。” 她的这番言论让玲珑惊诧不已,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便索性闭了口,细细的查看起周边的铺子来。 朱雀街两旁皆是鳞次栉比的商铺,这里是胭脂水粉的聚集地,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是皇城的中心。 各个高官大员的府邸都建在四周,以皇宫为中心,一直向外扩散出去,所以这里也最繁华。 经常看到有衣着光鲜的美妇,和穿着气派的千金小姐在这里走动。 隔着一条胭脂河,那河堤两岸、绿柳垂荫之处皆是灯红酒绿,娇声笑语从河的那头传扬过来,直惹得河岸这头的富商公子个个垂涎三尺,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去。 所以,这里的客流量是最大的。 楚瑜拿手比划着这里,对着玲珑道:“若是能把商铺建在这里,最是理想不过。” 玲珑虽然是天香楼的楼主,可是对于做生意,却是一窍不通,她只顾着看那些千金小姐的衣裙了,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 听到楚瑜这样说,不由的瞪圆了眼:“你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楚瑜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不然她俩干嘛来了。 往里面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玲珑:“我们进去看看。” 若是有商铺盘出那最好不过,到底能不能找到,那就得碰运气了。 其实,楚瑜的名下还有几间铺子,是楚怀仁送给她做嫁妆的,可是那几间铺子说起来,还不如没有。 地方小不说,还非常的偏远,就算是白给都不见得有人要。 楚瑜早就想好了,以后就把那里做为玉露膏的生产地,其他的几间卖了换些银两。 两人一路往里走,却见四周的商铺都是满满当当的,哪里有人肯在这个时候盘铺子呢? 楚瑜不免有些扫兴,只怕是今天要白来了。 正当两人要往回走时,却见前面一家铺子在客流最大的时候,就要关门了。 楚瑜有些好奇,忙上前询问:“店家,这大中午的,为何要打烊啊?” 小二见她们二衣着华丽,气势不凡,自然不敢得罪,老实的道:“不瞒二位,我家掌柜近日要举家外迁,以后这铺子怕是不能开了。” 第139章 你打算怎么负责 第139章 你打算怎么负责 说到此事,小二也是忧心仲仲的,若是他家掌柜的不开店了,他一个店小二该何去何从呢? 这天上居然有如此好事?楚瑜的眼眸亮了亮,与玲珑对视一眼,仔细的看了看这家店的规模,不免有些喜出望外。 店铺是三层小楼,古色古香,卖的就是胭脂水粉,虽然样子有些破旧了,但只要重新刷洗一遍,还是非常不错的。 忙对玲珑挤了挤眼,玲珑会意,对着小二道:“你家掌柜的可是要把店盘出去?” 小二正要把盘点的告示贴出去,谁知就有人找上门来,顿时也是欢喜的很,忙点头道:“卖,自然是卖的。” 这家铺子的位置极好,又是三层楼的规模,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小二还发愁呢,谁知天上就掉了馅饼。 “那,掌柜的在吗?”楚瑜又问,即然是卖掉铺子,想必他一个店小二也做不得主。 小二急忙点头:“那两位公子先在里面等候,我这就去请我家掌柜的。” 楚瑜和玲珑进了内堂休息,又细细的看了里面的格局,都比较满意,最让楚瑜满意的是,三楼自带一个露天的阳台,可以在上面喝茶、赏景,简直是太美了。 从三楼往外望,可将京城的景色尽收眼底,就连河那边的胭脂一条街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多时,小二便带着掌柜急匆匆的进来了,在看到是两位年轻的小公子要盘店时。 李掌柜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就释然了,这京中富家子弟众多,盘个店面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见她们二人穿着不凡,李掌柜的心中便有了定夺:“二位公子,我们里面说话。” 将楚瑜和玲珑请进了房间,小二又奉上了茶水,李掌柜这才对楚瑜她们说道:“咱明人不说暗话,二位公子也看到了,我这家店地理位置极好,再加上这三层小楼,开个店面绝对不成问题。”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得楚瑜真皱眉头,这李掌柜明显的是看她们二人年纪轻,想要诳她们。 见楚瑜和玲珑两人不作声,李掌柜还以为说到了她们的心坎里,伸出了一个拳头,对着她们晃了晃:“没有这个数,我不卖。” 楚瑜和玲珑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了然,对于谈价格楚瑜不是高手,但刚才她看这楼层却是发现了不少端倪。 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走到一处站定,楚瑜对着楼层用力的跺了几下,只听脚底下的楼板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那不堪重负的声音,直听的李掌柜的心都要揪起来了,生怕楚瑜再用力,他这楼就要报废了。 “这位小公子,你这是何意啊?”对于楚瑜的做法,李掌柜完全是不理解。 “掌柜的,你这楼板只怕用不了多久了吧?”此话一出,李掌柜的脸就白了一分。 那块楼板早在前些日子断过一回,后来他又让人补上了,可虽然是补好了,但周围的楼板也是破旧不堪。 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楼板都要坏掉。 见李掌柜的脸白了一分,楚瑜装作没事人一般,又走到一处柱子前,抬头望了望。 见她抬头,李掌柜也跟着抬头看:“小公子,你这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遇上下大雨,这屋里必定会下小雨,若是遇上冰雪天气,这屋内还不得冻死人啊。” 楚瑜说着话的时候,一滴水从屋顶滴落,正好落在掌柜的脖子里,冷的他一缩脖子,脸色又白了几分。 先前得意洋洋的气势,也快要消散了。 楚瑜才不管那些,又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一扇窗,只见楼后面便是一片垃圾场,污泥混和着雪水,垃圾遍地都是。 好端端的一处地界,竟被糟蹋成这样,李掌柜似是知道,急忙过去把窗子关上,笑的很是牵强:“小公子你不要看这些,虽然这后面脏一些,但毕竟也是我的园子,收拾收拾与隔壁隔开,还是很不错的。” “是挺不错,但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隔壁的老板娘寒了心?”楚瑜不经意的吐出一语,却惊的李掌柜冷汗淋淋。 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拿着帕子的手也抖了起来,急急的制止了楚瑜的话:“这位小公子,你到底是来盘店的,还是来砸我门面的,若是后者,那咱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真的是太可气了,说着说着竟然扯到了他与隔壁美艳老板娘的身上,这让李掌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见李掌柜气急败坏的样子,楚瑜装作才发现自己失言的样子,轻拍了自己的嘴下,不好意思的道:“哎呀,你看我这……失言啦,掌柜的莫气。” 李掌柜气哼哼,懒得再与楚瑜争辩,直看的玲珑在一旁憋着笑,简直快要乐死了。 “言归正传,刚刚李掌柜说的那个数目实在差强人意,如果你有心想要卖的话,我最多出这个数。” 楚瑜对着李掌柜,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直看得李掌柜的身子都抖了起来,简直快要哭出来了:“这位公子,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我这小楼再怎么说,也得值个五万两银子,你才给我两万两,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合着刚才,他是给楚瑜她们多加了一倍的钱啊。 对待这样的奸商,楚瑜自然不会留情,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李掌柜道:“行,就这么定了,五万两,成交。” 李掌柜还在那边哭天抹泪,听到楚瑜这么说,急忙睁开了眼睛:“啊?” “啊什么啊?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玲珑适时的出声,用力的拍了拍楚瑜的肩膀,对着李掌柜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李掌柜一脸茫然,只知道她们的气势不凡,可却不知道是哪家公子:“是谁啊?” “这位可是国公府的公子,听闻他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要是让他知道你家还有位漂亮的小姐,那……” 说到此,玲珑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嘴里长吁短叹起来:“我这兄弟没别的爱好,就是好色,看中了哪家姑娘,就非得弄到手不可。” 一番话说的李掌柜的汗珠子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看楚瑜的眼神就跟洪水猛兽似的。 咬了咬牙,急忙的道:“好,我卖。” 楚瑜正想着怎么劝李掌柜的把店铺卖掉,却突然见他松了口,不由的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 再看玲珑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就知道她一定使了坏。 当下就跟李掌柜签了字画了押,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这单买卖算是拿下了。 待到楚瑜和玲珑出了铺子,玲珑才问楚瑜:“你怎么知道那李掌柜那么多的事情?” 原来她指的是李掌柜和隔壁美艳老板娘的风流事,楚瑜轻笑一声,这才缓缓的道:“刚才我看那小楼的时候,便看到楼后面的窗子有经常翻动的痕迹,当时心中惊讶,但看到楼后面杂草丛生,还有许多的垃圾本该是杂乱的地方,却出现了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路,直通隔壁店铺的后门,由此便推断这李掌柜,定和那老板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本来也只是诈一诈他,却没有想到居然被我猜中了。” 楚瑜的这番话直听的玲珑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楚瑜居然有这么细微的观察力,不由的对她佩服不已。 两人光顾着说笑,玲珑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前有人,一个不防便撞到了前面人的身上。 痛的她哎呦一声,引得前面的人回过了头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路被你堵住还怎么让人走啊。” 玲珑的鼻子撞到了前面男子的背上,鼻子都酸了,本该是她没有好好看路,却居然还倒打一耙。 那男子皱着眉头看了看她,俊朗的眉眼满是疑惑,目光落到她的胸前,勾起唇不由的笑了出来:“小位小公子,还望赎罪。” 说着,竟贴到玲珑的跟前,在她的耳边低语道:“若是想让本公子负责任,本公子倒是乐意的很,毕竟尤物可是可遇不可求。” 他的话如此的轻佻,玲珑顿时明白过来,合着他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吃自己豆腐呢。 眯了眯狐狸眼,伸手揽住了那男子的脖子,露出一抹勾魂的笑容:“小子,你打算怎么负责啊?” “当然是金屋藏娇,被窝里面好逍遥啊!”没想到这个女子的作风如此大胆,明知自己看穿了她的身份后,还能如此的淡定,楚若云不由的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玲珑是什么人,她可是天香楼的楼主,武功也是江湖排行榜上出了名的。 对付一个半大的小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这一膝盖直顶在楚若云的要害,顿时让他惨白了脸,可是碍于男子的尊严,愣是咬着牙没有哼一声。 胯下的疼痛几乎让楚若云疼的晕过去,可是看到玲珑那张娇媚的脸,他就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失态的一面。 强撑着身体的疼痛,吐出了几个字:“你好狠……” 第140章 打架谁怕谁 第140章 打架谁怕谁 玲珑抽回腿,拍了拍楚若云的肩膀,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贴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小兔崽子,再让姑奶奶看见你就废了你。” 这普天之下,还没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调戏她的,今天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两人的动作极其隐蔽,周围的人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只会觉得是两个男子在说什么话儿。 可是楚瑜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不由的瞪大了眼,暗暗佩服玲珑,果然是个好样儿的,她喜欢。 只是可惜了这个小少年,看着长的人模人样的,却差点儿断了香火,也不知道他倒霉的爹娘是谁。 “云儿,你怎么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楚瑜还没有回头,眼前便刮过一团五颜六色的影子。 再回神时,吕氏已经蹲在了楚若云的身边,一脸焦急的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谁害的你?告诉母亲,母亲为你作主。” 刚想问这少年倒霉的爹娘是谁,他们就出现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京城这么大,居然逛个街也能碰上,也是醉了。 “六弟,你这是怎么了?”又是一道尖锐的声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楚若兰了。 楚瑜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说怎么觉得这少年眼熟呢,原来是楚若云回来了。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围着楚若云问东问西,却没看到他发青的脸,对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该如何告知她们伤在了那个地方。 被她们吵的有些头疼,楚若云无奈的道:“我没事,走吧。” 楚若云刚想带着吕氏和楚若兰回府,谁知楚若兰却把目光落到了玲珑的身上,身形一闪便挡住了她的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语气不善的道:“是不是你伤了我的弟弟?” 玲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轻蔑的看了一眼楚若兰,话却是对着楚若云说的:“哟,这是怕自己打不过,找姐姐给自己出头来了?怎么,你还没有断奶吗?” 她调笑的神情,显然没有把楚若兰放在眼里,挑衅的语气让楚若云几乎白了脸。 楚若兰的名气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个富家公子看到她不是对她垂涎三尺,可偏偏这个小子不仅不正眼看她,还对她冷嘲热讽的。 “你,简直是无理。”手扬起,巴掌便要落到玲珑的脸上,玲珑又岂会干等着让她打,手一伸便将她的手腕攥住。 手上再一用力,楚若兰便像杀猪似的哀嚎起来:“啊,我的手……” 疼痛之余,还不忘了发狠。 看玲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毒针,说出来的话更是凶狠的不得了:“你快把我放开,你可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我乃是国公府的千金,这位可是皇上钦封的镇远候,识相的你就快把我放了,否则……啊……” 又是一阵惨叫,这次楚若兰更是疼的连汗都冒出来了。 刚才玲珑不过是用了一成的力,本想给她一个教训,可没有想到这个楚若兰居然还敢拿话威胁她。 玲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想要拿一个小候爷来威胁她,那简直是太可笑了。 “否则怎么样啊?”玲珑笑嘻嘻的问道。 这一幕直看的楚瑜大呼痛快,这个楚若兰仗着自己的弟弟是候爷,便无法无天了,也活该她挨揍。 有句话不是说了么,祸从口出,可惜楚若兰却不懂得这个道理。 那边吕氏早就被吓的白了脸,连忙拽楚若云,急忙道:“云儿,你还不快帮你姐姐,没看到兰儿被人欺负吗?” 其实楚若云心里明镜似的,刚才若不是楚若兰挑衅,玲珑又怎么会跟她动手? 可是对方是他的姐姐,他不能坐视不管。 上前几步,对着玲珑作了个揖,礼貌的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这位公子大人有大量,你也不想被人围观不是?” 玲珑现在是男装,又抓着楚若兰的手腕,被不明真相的百姓看在眼里,可不是她在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楚若兰疼的脸都扭曲的变了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眼看着给她的教训差不多了。 再说了,今天她们还有要事在身,又不是出来打架斗殴的。 楚瑜小声儿的在玲珑耳边叨咕了一句:“差不多得了。” “好啊,松手便松手。”听到楚瑜的话,玲珑的脸上绽开一朵明艳的笑容,冷不丁的松开了手腕。 楚若兰的屁股一下子就被摔在了地上,尖硬的地面把她摔的哀嚎连连,吕氏和桃红忙上前将她扶起。 “女儿啊,你没事吧?” “母亲,女儿好疼啊。”楚若兰哪里受过这个委屈,更加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到这种屈辱。 看到在一边看好戏的楚瑜,顿时怒火中烧,把气撒到了她的头上:“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吕氏和楚若兰出行,可是有随从的,只因为刚才玲珑的手法太快,以至于随从没有反应过来。 再加上楚若兰落到了玲珑手里,谁敢上前啊。 现在楚若兰恢复了自由,便无所顾忌了,伸胳膊挽袖子便要揍楚瑜和玲珑两人。 玲珑一看这架式,倒把她气乐了,论打架她还没有怕过谁呢。 刚才的小打小闹只不过是热热身,揉了揉手腕,却是对着楚若云勾了勾手指头:“小子,有本事单挑,今天不把你打趴下,我管你叫爷。” 楚瑜很纠结,论打架她不会啊,正暗搓搓的想要不要趁乱放些毒针啥的,却看到楚若兰对着那些随从呵斥道:“退下。” 一声令下,随从们都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乖乖的退了回去。 可是楚若兰和吕氏都急了眼,尤其是吕氏,她身为国公夫人,儿子又是镇远小候爷,居然还会怕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 这要传出去,她国公夫人的脸往里放? “云儿,难道你就甘心看着母亲和姐姐被人欺负?” 楚若兰也出来搅和:“要是连姐姐和母亲都保护不了,你还做什么候爷,还不如辞了官回家当你的潇洒六公子得了。” 可是她们的激将法对楚若云没有用,本来就是楚若兰错在先,他没有道理要跟人家动手。 抱拳对玲珑拱了拱手,笑道:“多有得罪,告辞。” 玲珑回他一个你自作自受的表情,便拉着楚瑜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直到两人走出很远,还能听到楚若兰挑衅的叫喊声:“有本事你们别走,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对于这样的小角色,玲珑只是转过身对她举了举拳头,便让她闭上了嘴。 果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只是可惜了楚若云,居然摊上这么个母亲和姐姐,要不是他打小就去学武,只怕现在也跟泼皮无赖没有区别。 楚瑜这边正暗暗的想,那边玲珑就停住了脚,抬眼间,便看到了玉卿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玲珑姑娘,让我好找。” 几日不见玉卿言,楚瑜差点儿忘了,上次在天香楼他也在,上次流水的银子花出去,今天这是拿结果来了? 玲珑好像把玉卿言忘的死死的了,这几天光承着跟着楚瑜东奔西跑的了,如今一见他冷不丁的出现,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她如此表情,玉卿言的脸沉了沉,试探着问道:“上次让玲珑姑娘帮忙找的东西,是不是还是没有下落?” 玲珑有一瞬间的茫然,在玉卿言提到东西的时候,才恍然醒悟过来:“咱们回天香楼说话?” 现在街上人来人往的,的确不适合细谈。 玉卿言的面色缓和了一下,刚要抬脚便看到了站在玲珑身边的楚瑜,深邃的眸子在她身上扫了一下,便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冲着楚瑜点了点头,便抬脚离去。 只是他那个笑容实在诡异的很,看得楚瑜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便往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突然楚瑜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楚瑜往晋王府的方向跑去,嘴里嘀咕着:“要了命了,闪开闪开……” 街上的行人不明所以,纷纷侧过身,便见一小子飞奔着跑了过来。 今天光顾着跟玲珑商量店铺的事了,怎么就忘了给南宫珏换药的事了。 一想到南宫珏那双冷森森的眸子,楚瑜就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待到她飞奔回晋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楚瑜正想着从后门溜进去,便看到南宫珏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来。 他的脚上有伤,不方便行走,迈门槛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扶了他一把,让楚瑜大为震惊的是,他居然没有回绝。 一时间,楚瑜的心里袭上了一股酸楚的感觉。 前几日还跟自己浓情蜜意的,今天就领了女人进府,还毫不避嫌的当众卿卿我我。 真是气死她了。 楚瑜藏身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上了轿辇,而南宫珏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离去,直到人家的轿辇都消失了,才转过身回府。 那深情的模样,恨的楚瑜差点把砖头咬下来一口。 第141章 吃醋 第141章 吃醋 什么狗屁情深,什么浓情蜜意,通通是放狗屁。 想想也是,他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看上平常无奇的自己呢? 她又不是香饽饽,凭什么要南宫珏上赶着跟自己好呢? 自嘲的笑了一下,楚瑜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把流到眼角的热泪,又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那天也是这么一个月朗星稀的天气,她跟南宫珏两人共乘一匹快马,然后,丢了自己的初吻。 不仅是初吻丢了,就连他妈的心,也丢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她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良人,可是却没想到,却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怎么就忘了,南宫珏是一个骄傲的人,人家找的是能走到他内心的女人,能知他懂他体贴他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必是有着良好的身世背景,温柔体贴的脾性,豁达的心胸,可是这三样,楚瑜一样也没有。 论背景,她现在穷的叮当响,人家有的是背景,而她有的只是背影。 论脾性,她脾气火爆,绝不是好相处的主儿,更加不可能跟众多女人共侍一夫。 论心胸,她的心眼儿才针鼻大。 突然之间,楚瑜觉得挫败的很,如果不是自我剖析,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差劲。 藏身在黑暗之中,她突然没有勇气去看南宫珏了,更加没有勇气去质问他,刚才从府里出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怕自己问了,会让自己更加难堪,毕竟南宫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的话。 她在墙角站着不动,眼神却痴痴的看着南宫珏的身影越来越近,心里面像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那厢,南宫珏却突然回过了头,眼眸看向了楚瑜的藏身处,愣了一下,便朝她走了过来:“怎么不进屋,在这里猫着?” 本是句体贴的问话儿,却让楚瑜瞬间炸了毛,脸上带着酸楚的笑容,看得南宫珏直皱眉:“我怕进了屋,搅了爷的好事,与其碍人眼,还不如在这儿凉快凉快。” 她的话极其刻薄,虽然心里疼的跟针扎的,偏偏脸上还带着笑。 南宫珏静默了片刻,眉稍一挑像回过了味儿来:“怎么,吃醋了?” “吃醋?我还喝酱油呢。”被人戳中了心事,楚瑜是又气又恼,再看南宫珏那副理所当然的笑脸,她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闷疼。 合着他把自己当猴子耍呢? “你是王爷,想要哪个女人还不是张张嘴的事儿?只是咱们有言在先,若是王爷寻得了意中人,是不是也该告知一声?我也好拿回我的银子,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找你的小美人,我找我的小情郎,可你现在是不是不地道了,手里攥着我的银子不撒手,另一边还想抱得美人归?晋王府家大业大,怎么打起我银子的主意来了?” 楚瑜的怒火冲顶,心里越是烦,嘴上就越利,那话就跟刀子似的,直戳南宫珏的心窝子。 疼的他只拿一双受伤的眸子,看向楚瑜:“在你的心里,爷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不值得你信?” “你自己什么德行,我哪儿知道。”楚瑜恨恨的嘟囔一句,看到南宫珏那受伤的脸,心里莫名的一疼。 可是一想到他背着自己做的事,就更加的火大:“那银子您老人家愿意要,我就当送你的新婚红包了。” 说完,便推开挡在身前的南宫珏,故意不看他的脸,负气道:“忘了跟王爷说了,这晋王府门槛太高,我们平常小老百姓可不敢随便进,天也黑了,夜也深了,咱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得了。” 楚瑜抬脚便往外走,可是却被南宫珏死死的揽住了腰身,她挣扎了几下,纹丝不动,回头吼道:“怎么地,王爷就敢强抢民女啊?这可是天子脚下,你还有没有把律法……唔……” 楚瑜的话没说完,便被一片薄唇堵了嘴,顿时大脑空白起来。 就在南宫珏撬开她的贝齿,准备攻城的时候,楚瑜却像突然醒悟过来一样,狠狠的咬了他的嘴角。 鲜血的腥甜顿时弥漫了口腔,南宫珏吃痛只得松开了她,可是手却还是牢牢的把她圈住。 炙热的眼眸深情的看向楚瑜,粗喘的气息直扑在她的面颊:“阿楚,你听爷说。” 目光落到南宫珏的手臂上,楚瑜的眼前突然浮起了刚才那个女子,亲昵的扶着他的胳膊从晋王府走出来的情景。 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鬼知道他们两个在府里干了些什么。 怒火再次点燃,楚瑜用力的挣脱南宫珏,拿头狠狠的撞向了他的胸口,急忙的后退几步:“听,我听你大爷……”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因为脚上有伤,南宫珏被她一头撞的摔倒在地,正好被出来寻南宫珏的冷九看见。 惊的他眼睛都瞪圆了,急忙的跑过来把雪地里的南宫珏扶了起来,一边替他拍打着身上的雪沫子,一边心疼的道:“爷,怎么好端端的摔了?” 南宫珏好像没有听到冷九的话,明亮的眸子带着一抹焦虑,眼睛只盯着巷子的那头看。 “备马。” 冷九意外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南宫珏,好心的劝解道:“爷,现在天色已经暗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属下。” 可是他的话刚落,腿上便挨了南宫珏一脚,抬头再看,只见一层阴云布满了他的脸颊,那架式只怕自己再多说一句,他就敢舍了这只脚,跑出去。 冷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按照南宫珏的吩咐,急急的为他牵了一匹快马过来。 不等冷九搀扶,南宫珏一个飞纵已经坐在了马背上,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一人一马哪里还有踪影。 冷九焦急的喊了两声,也不见回应,只得回去问门口的守卫。 这才知道,刚才王爷跟一个小公子吵了两句嘴,又听他们嘴里描述那小公子的个头。 冷九恨不得拿头撞墙,他早该猜到了是楚瑜。 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急忙又牵了一匹马,顺着南宫珏的路线,追了过去。 楚瑜这一跑,只顾着发泄自己心里的怒气,哪里还有什么目地性,完全就像一只没头苍蝇,直到跑的自己的肺火烧火燎的,才停了下来。 待到她气息喘匀了,这才发现自己孤怜怜的,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瞎逛荡呢。 她这一边走,一边不甘心的往后看,期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能够出现,可是等了半天,她死心了。 别说身影了,连个鬼影子都瞧不着。 握了握拳,楚瑜恨的牙根直痒痒,都说帝王无情,如此一看这哪里是无情,简直是狼心狗肺,喂不熟的白眼狼。 偏偏自己还傻不愣登的上赶着往人家跟前儿凑,合着半天这都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个饼,骗自己玩呢。 街上寒气入体,冷的楚瑜直打摆子,左右看了看,一头钻进了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酒楼。 从怀里掏出一颗银锭子,楚瑜连看也没看,就给小二扔了过去:“一间雅间,四碟小菜,四壶好酒,要快。” 捧着银锭子,小二的眼都直了,连连点头:“好咧客官,您二楼请。” 糊里糊涂的楚瑜进了一间雅间,两眼发直的往桌前一坐,像丢了魂儿的木偶。 直到小二将酒菜端上来,她才回过了神,端起酒壶就往嘴里灌,那模亲倒不像来吃饭的,倒像是来斗酒的。 这样的人见的多了,小二也懒得搭理,摇了摇头便拿着托盘走了出去,心道,看这小公子的样子,只怕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 楚瑜拿着酒壶往嘴里灌,直喝的两眼发直,头脑发晕,手脚都像面条似的这才住了嘴。 酒嗝一个接一个不停的从胃里涌上来,可是她却像没有知觉似的,又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壶。 嘴里还骂骂咧咧:“你有种,你能耐……嗝,不就是男人嘛……嗝,长的好看了不起啊……” 嘴里胡言乱语,哭一阵嚎一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可是心里那团火,却像浇不灭似的,越来越旺。 直烧的楚瑜身上都滚烫滚烫的,无意识的扒拉着自己的领口,脸上像不透气,难受的又去扒拉自己的脸。 刺啦一声,一片薄薄的东西从脸上扯下,她的小手一挥便扔了出去,灯光那张带着酒气的小脸,越发的明艳起来。 迷蒙的眼神,像隔着一层薄雾,看得人心里发痒。 玉卿言本来在隔壁喝酒,可是不知何时,却听到了让他熟悉的声音,随着楚瑜说的胡话,他隐约的明白了几分。 站在门口,看着这满地的狼藉,他抬脚走了进去。 伸手按住了拿着酒壶的手,声音清润的让人如沐春风:“小七,你喝多了。” 小七,这个词在楚瑜清醒的时候他可不敢叫,现在她人醉着,虽然叫出了口,可是心里却依然不是滋味儿。 叫出了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一样听不见。 第142章 吐你一身 第142章 吐你一身 楚瑜正喝的尽兴,可是酒壶却被人按住,心里不免火大,抬眸就看到自己的桌前,站了一道人影。 影影卓卓,朦朦胧胧。 那张脸一会儿变成了南宫珏,一会儿又变成了玉卿言,最后定格在南宫珏的脸上。 她的眼眸倏然放大,可是心头的怒火也随之而起,踉跄着爬了起来,上前揪住了玉卿言的衣领,恨的眼睛里都冒出了火来。 一言不发,一口就咬在了玉卿言的脖子上。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恨不得把咬里的那块肉咬下来,发泄着自己胸口的怒气。 玉卿言皱着眉头,任由她发泄,始终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最后,楚瑜的嘴里渗出了血来,她才松了口。 抬眸看向面前的“南宫珏”,脸上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把人当猴子耍,是不是很爽?” “发生了什么事?”脖颈上的血流个不停,玉卿言也懒得管,看着楚瑜那双通红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挖空了。 曾以为那人可以给她想要的,可以护她无虞,可以保她一世荣华。 可是看到楚瑜如此伤心的样子,玉卿言只觉得自己做错了,大错特错。 明明不想看到那个人,明明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可是怎么听到他温柔的嗓音,那心就疼的跟刀割似的。 楚瑜的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小拳头不停的砸在“南宫珏”的身上:“我打死你这个负心汉,我打死你这个混蛋,混蛋,明明现在都有女人了,还拽着我不放,你这个混蛋……呜呜……” 打着打着,楚瑜就扑到了玉卿言的怀里,哭的像个受伤的小兽。 玉卿言一动不动,任由她哭泣、打骂,直到楚瑜累的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他才叹息一声,将她拦腰抱起,离开了酒楼。 夜风吹起了车帘,冷风不住的往车厢里钻,楚瑜的脑袋像要炸开一般,又疼又晕。 窗外马蹄得得的响,一道人影如流星般闪过。 刚才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了南宫珏的身影,轻哼了几声,胡乱的摇晃了几下头,便又睡死了过去。 玉卿言看她熟睡的模样,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 如果因为此事楚瑜离了南宫珏,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他认为晋王妃的位子,不适合楚瑜去做。 回到了驿馆,玉卿言谁也没惊动,抱着楚瑜悄然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又叫了几个丫鬟和婆子去打水,便守在楚瑜的身边一动也不动。 伸手拉着她的小手,只觉得那指骨软的不像话,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柔成了一滩水。 从来没觉得,一个女人能够好看,可是楚瑜却不一样,她五官虽说算不上精致,但就是对玉卿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大草原,那里有广袤的天地,成群的牛羊,没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到时你就是草原上的小鸟,没人能拦得住你。” 像是憧憬一般,玉卿言向往的看了看漠北的方向,他仿佛看到了楚瑜骑在马背上,大声的呼喊,大声的欢笑。 而他就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她笑,他便也笑。 “到时,你就是草原上的王妃,你与我再生几个孩儿,该是多么快活。” 其实,从进到玉卿言的屋子,楚瑜的酒就醒了几分,可是她不敢动啊,现在自己的手软脚软。 要是玉卿言这孙子想要对自己做什么,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本以为这孙子把自己放在这里,他就出去,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坐了下来,还拉着她的手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楚瑜的一颗心被吓的砰砰乱跳,但为了保持自己醉酒的姿势,愣是连个身也不敢翻。 玉卿言还在絮絮叨叨:“你说,我们是生几个孩儿呢?我觉得最好是生四个,两男两女……” 妈蛋,连生孩子这种事都提上日程了,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手脚发软,她真想拿大鞋底子抽他。 做梦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啊。 “哥……”门口突然传来了玉无双的声音,打断了玉卿言的美梦,松开了楚瑜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看向了门外。 玉无双的手中端着一盅羹汤推门走了进来,在看到躺在玉卿言床上的楚瑜之后,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她可没有忘记上次楚瑜害得她吃蛇肉,整整恶心了十多天,在那十多天里,只要看到肉就狂吐不止。 “哥,你怎么把她带到了驿馆,还让她睡在你的房间?”将托盘放在桌上,玉无双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她现在恨不得杀了楚瑜,怎么可能会让她睡在玉卿言的床上,伸手就要把楚瑜拽起来:“不要脸的女人,谁让你睡在这里的?给我起来。”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楚瑜,便被玉卿言给拦住了,似是怕吵醒楚瑜,玉卿言压低了声音道:“无双,不许无理。” 玉无双像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哥,我没有听错吧?我哪里无理了?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清楚,你不帮着我居然还训斥我?” 看着躺在床上的楚瑜,玉无双似是发现了什么,不由的冷笑道:“难道是你看她现在变美了,所以对她动心了?但是你别忘了,你我的婚姻早已经是注定了的,你将来可是要婚配公主的,她不过是个国公府的千金,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哥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我的事,不用你管。”将玉无双往外拉了一下,玉卿言显然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话题。 可是玉无双岂是那么好打发的,挣脱了玉卿言的手,几步走到楚瑜的床前,伸手就去拽她:“起来,你别装睡,赶紧从我哥的床上滚下去。” 刚才她和玉卿言的话楚瑜早就听到了,之所以躺着不动,就是想看看玉无双想要干什么。 现在倒好,她不去招惹她,玉无双竟然又来挑衅她,看来上次的事,根本就没有让她学乖。 本来楚瑜就醉的头晕脑胀的,现在被玉无双一拉扯,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轻哼了几声,楚瑜捂住了快要爆炸的头:“不要晃,我难受死了。” 可是玉无双现在已经被气的发了疯,一向疼她入骨的好哥哥竟然把她的死对头领回了家里,而且还让楚瑜睡在他的床上。 这简直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如果今天不给楚瑜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是公主。 看着楚瑜紧皱的眉头,难受的样子,玉无双简直是开心死了。 不要晃是吧,那她就偏要晃。 两个姑娘家拉拉扯扯,玉卿言也不好上手阻止,只是站在一边极力的劝阻:“无双,你不要耍孩子脾气,楚姑娘现在喝多了酒,正是难受的时候,你不要再晃了。” “不,我偏要晃,这个狐狸精居然敢勾引你,我杀了她的心都有。”玉无双气哼哼,完全不听玉卿言的劝阻,手上的力道更是加大了。 楚瑜的胃里翻腾的厉害,吃到胃里的东西翻上去再涌下来,真是好不难受。 “停,停……”突然的恶心让她再也受不住了,只觉得再不吐出来,她就要死了。 玉无双还以为她服了软,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凑到她跟前儿得意的道:“你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今天就饶了你。” 呕,哇…… 楚瑜的嘴一张,一股酒水混合着她的呕吐物,全都吐在了玉无双精美的裙子上。 哗啦…… 随即一股酸臭便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玉无双瞪着大眼,眼睁睁的看着楚瑜在她的身上不停的呕吐,精美的衣裙也被吐的不成样子。 “你,你……”玉无双倒抽着气,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在楚瑜不停的呕吐声里,身子都发抖了。 四周一片寂静,半响楚瑜才挺直了腰身,坐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近乎癫狂的玉无双。 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懒洋洋的侧着头问道:“你要怎么样啊?” “我要杀了你……哇……”堂堂的公主竟然搞的这么狼狈,玉无双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的还干呕几下,可即使是这样,还想伸着手去打楚瑜。 玉卿言适时的拦住她,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看着她:“还不回去收拾一下,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玉卿言的话让玉无双猛然惊醒,对啊她可是堂堂漠北公主,要是被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她的威严何在。 “你给我等着。”对着楚瑜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玉无双捂着鼻子便急忙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地面上一片狼藉,楚瑜自己看着都恶心,更不用提玉卿言,对着他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把你屋子弄脏了。” “无事,我给你换一个房间吧。”玉卿言叫了下人进来打扫,而他则搀扶着楚瑜去了另外一间房里。 泡在浴桶里,玉无双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嫌弃的洗着身上的污垢,可是怎么洗她都觉得身上有一股怪味儿。 第143章 七小姐在大哥的屋里 第143章 七小姐在大哥的屋里 这洗澡水都换了三桶了,香料也放了不少,可是玉无双却始终觉得自己不干净。 “放,快放,把香料全都倒进来。”手上不停的搓着身子,嘴里还在不停的使唤那些丫头。 小丫头们都知道这个公主刁蛮任性不讲理,谁也不敢反驳,拼命的往浴桶里撒花瓣。 一直跟在玉无双身边的丫头彩云,知道她的性子,便在她的耳边小声儿的道:“公主,其实要除了那个楚瑜,并不难。” 这话,让玉无双拼命往身上撩水的动作停了下来,眼风阴冷的往彩云的身上一扫,厉声道:“有话就说。” “公主可以趁此机会接近晋王爷啊。”一句话点醒了玉无双,她的眼眸一亮。 对啊,如果让南宫珏看到楚瑜跟的别人在一起的话,他还会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吗? 自己到时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南宫珏,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再狠狠的抛弃他。 让他也尝尝,被人无视的滋味儿。 眼眸落在彩云的身上,玉无双的面色缓和下来,拍了拍彩云的脸,夸赞的道:“你的心思倒是个活络的,本公主见你还不错,以后就在跟前儿伺候吧。” 彩云一直都是做的打扫的活计,如今玉无双的一句话,她便升了职,变成了一等丫头。 忙跪倒在地上,对着玉无双磕头谢恩:“多谢公主,彩云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起来吧,那通知晋王的事,就交到你的身上了。”玉无双趴在浴桶的边缘,笑的很是阴险:“即要让晋王知道楚瑜那个小贱人在驿馆,也要让他注意到本公主,你可办得到?” 彩云略一沉思,便回道:“奴婢会为公主分忧的。” 南宫珏骑着马头一个去的地方,就是楚瑜的小院儿,可是他翻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楚瑜的人影。 他一言不发的来,又一言不发的走,阴冷着一张脸,吓的秋儿和刘婆婆都抖成了一团。 待到冷九赶到的时候,南宫珏正骑了马慢慢的往回走,对着秋儿和刘婆婆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便赶上了南宫珏。 “爷,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兴许七小姐是去了客栈呢?”冷九实在是心疼南宫珏,天气这么冷,他的脚上还有伤,要是再这么跑下去,难保不会生病。 可是南宫珏的性子实在是太硬了,他认准的了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南宫珏的脸始终阴沉着,不发一语,牵着缰绳的手紧紧握起,连带着手背上的青筋也冒的老高。 突然,他的眼眸亮了起来,调转了马头便朝一个方向奔去。 他跨下的马乃是大齐有名的千里名驹,日奔千里不在话下,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跑没了影儿。 冷九急急的跟在他的身后,真是追的好不辛苦。 等到冷九追到南宫珏的时候,他已经停在了一家酒楼前,小二正在上门板,见南宫珏往酒楼里走忙道:“客官,我们小店打佯了。” 南宫珏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伸手揪住了小二的领口,阴沉着问道:“可有个姑娘来过这里?” 小二一天阅人无数,他哪里知道南宫珏口中的姑娘是哪一个,再加上夜色深一时没有看出南宫珏来,不耐烦的道:“没有,没有,要发疯去一边去。” 嘭的一声巨响,门板被人踢飞,小二如断线的风筝摔倒在了地上。 随着南宫珏一步一步的走进店里,吓的小二脸都变了颜色,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这才想起楚瑜来:“客官息怒,是有个姑娘来过这里。” “人呢?” “早就走了。”小二生怕再受南宫珏一脚,细细的想了一下又道:“被一名公子接走了。” “胡说八道什么你,还不赶紧滚。”见这店小二自己作死,冷九适时的出声,连带着踹了他一脚。 小店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脚,倒也解了他的围,缩在柜台后面连个脑袋也不敢露。 比起冷九来,南宫珏简直像是活阎王,谁敢惹。 “被人接走了?”南宫珏低喃了一句,唇角一勾便露出了一记冷笑:“她的朋友倒是多的很。” 说完,便出了酒楼翻身上马,只是良久,他都没有动。 看得冷九心里直叹息,都说情这个字最是折磨人,如今一看可不是,他家爷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如今不也是变得疯疯癫癫的。 南宫珏坐在马背上,目视着前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风刮过,打在人脸上生疼,似刀割一般。 搓了搓身上,冷九侧脸看着南宫珏,小声的劝解着:“爷,不如先回吧。” 半响,南宫珏才缓缓动身,可是他行走的方向却不是晋王府,也不是楚瑜的小院。 而是松了缰绳,让马儿漫无目地的走。 冷九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虽然身上冷的直打哆嗦,但也得陪着。 不知不觉两人行至了大街上,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了马车的声音,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丫头,到了南宫珏的面前。 “拜见晋王爷。”这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荣升为玉无双身边一等丫头的彩云。 她的出现,让南宫珏的眉头拧起,脸上露出一丝不奈,看都没有看她依旧往前走去。 “王爷留步,奴婢此次前来,是受了我家公主的命,有事相告。” 冷九见她这副样子,很是疑惑,便问道:“何事?” “七小姐喝多了酒伤了我家公主,还请王爷赶快过去将七小姐带走,否则一旦此次传出,七小姐可是难辞其咎。” 刺伤公主,这事可大可小,如果被人认定是刺客,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南宫珏的眼眸沉了沉,看向了彩云:“此话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王爷一看便知。”咬了咬唇,彩云似是有难言之隐:“现在七小姐就在世子的房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就不相信南宫珏还能坐得住。 “大胆,七小姐岂是你一个奴婢敢编排的?”不待南宫珏出声,冷九便出声喝道。 “如果再乱说胡话,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九的话,明显的吓住了彩云,她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对着南宫珏一个劲儿的磕头:“王爷,我家公主是一片好心,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要保护七小姐,为了不让消息外泄,公主可是封锁了整个驿馆,可是这驿馆那么多的眼线,谁也不敢保证消息会不会泄露。” 彩云的话说的很是诚肯,可是南宫珏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目光冷的像冰锋,直看得彩云直打哆嗦:“你在威胁本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彩云不停的磕头,南宫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便打马往前奔去。 一边对着冷九吩咐道:“去拦住往宫里报信的人。” 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他都不会相信楚瑜会做出刺伤玉无双的事情来,更加不会相信,楚瑜和玉卿言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冷九得到命令,急忙调转马头往皇宫奔去。 而南宫珏则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了驿馆。 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是此时驿馆却灯火通明,不仅平常的巡逻士兵增加了,更是多了许多的禁军。 南宫珏的到来,让守护驿馆的周达很是意外,再三确定他就是晋王爷后,忙迎了出来。 “属下拜见晋王爷。” 可是待他行了下跪接见之礼后,却许久不见南宫珏出声,再抬头时,人已经从他身前掠过,只留一片洁白的衣角。 周六满头冷汗,世人都传晋王爷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如今一见只怕比传闻更甚。 岂止是喜怒无常啊,简直是目中无人。 可是心里想归想,但毕竟人家是王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驿长,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敢给王爷甩脸子。 愣了片刻,周达从地上爬了起来,狗腿的对着南宫珏呼道:“王爷您慢点,小心路滑。” 南宫珏到达大厅的时候,玉无双已经候在那里了,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只是她的胳膊却被纱布厚厚的包着,隐隐的透出一丝血迹。 似是没有料到南宫珏会前来,见到他玉无双装作吃惊的样子:“王爷,你怎么深夜前来了?” 南宫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故意不去看玉无双的伤,冷淡的开口:“本王的军医可在这里?” 玉无双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没有想到南宫珏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直接就问楚瑜的下落。 强笑了几下,玉无双的脸上带出一丝笑意:“晋王爷只怕有所不知,七小姐不小心吃多了酒,不小心伤到了本公主,如今正在我大哥的房里休息呢。” 他不问,她就偏说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他怎么下台。 周达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公主受伤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负责玉无双和玉卿言的安危,如果他俩有个三长两短,周达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的。 抬眸扫了一眼南宫珏,周达回的话很是小心翼翼:“晋王爷,公主受伤兹事体大,您看这刺客……” 第144章 七小姐睡在世子床上 第144章 七小姐睡在世子床上 周达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驿长,但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他多少也能看出些门道儿。 如果想要置身事外,除了撇清关系之外,还得抱紧他的大腿。 就算以后上面的人问起来,他也好回话儿。 南宫珏像是刚刚回过了神,目光落在玉无双的胳膊上,略沉了沉,唇上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来:“公主竟受伤了?”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玉无双故作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懊恼的道:“哎呀,你看我这张嘴,竟把事情说了出来。” 玉无双不住的轻拍自己的嘴巴,可是脸上却无一丝泄露出秘密的神色,看着南宫珏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竟脸红起来:“这算不上什么,只能是怪本公主不小心,怨不得七小姐的,她也是无心的。” “哦。”南宫珏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面上依旧是没有一丝表情:“即然公主都说了不关七小姐的事,何来刺客一说。” 他三言两语,便为楚瑜解了围,霸气的样子让周达不由的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为人开脱的。 可是玉无双却急了眼,她刚才光顾着看南宫珏的美色了,竟一时鬼迷了心窍,着了他的道。 但此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压了压心口的怒火,玉无双表现出来的大度让人很是意外:“七小姐现在醉的人事不醒,要不等明天她酒醒了,再由我大哥送回府上?” 她这番话,明显的是话里有话。 醉的人事不醒,还睡在了玉卿言的房里,然后等天亮了再由玉卿言送回去,这岂不是坐实了楚瑜跟玉卿言共度良宵的事实。 南宫珏何等聪明的人,明知道玉无双没有安好心眼,但还是镇定的道:“不用了,本王的人,本王亲自接回。” 周达在一旁看的直冒冷汗,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这晋王爷和公主唱的是哪一出了了。 他站在这里不是,不站在这里也不是。 看着玉无双的神情很是纠结,公主受了伤,如果他知情不报,等到上面问起来,那可是大罪。 想了想,他对着玉无双和南宫珏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了。 待到出了大厅,周达便把手下招了过来,低语了几句:“快去禀报给皇后,就说公主受了伤。” 事情不必说的太清楚,只这两句便可。 玉无双是来大齐和亲的,她和亲的对象是谁,外人都一清二楚,除了太子殿下,还能有谁。 所以这件事禀报给皇后,也算是抱了皇后的大腿。 手下的人听了,悄悄的牵了快马,往皇宫奔去。 而南宫珏和玉无双正准备去接楚瑜,两人已经行至了玉卿言的房屋外面,却被一个丫鬟给拦住了。 见到他们到来,小丫鬟明显的吓了一跳,几乎想都没有想便跪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面色更是惊恐的想让人不起疑心都难:“公主留步,世子殿下已经睡下了。” 小丫鬟说完,头都不敢抬,身子更是恨不得贴到地上。 玉无双的心里暗暗得意,先前她已经派人给楚瑜他们二人下了迷药,现在肯定是睡的人事不知。 要是南宫珏看到楚瑜和玉卿言睡在一张床上,那情景一定很好看,她就不信,自己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还能信任她。 不杀了她,都算楚瑜的祖上积了德。 玉无双上前一步,脸上故意带着怒火,厉声道:“大胆奴婢,晋王爷的路,你也敢拦?我看你就是在撒谎,这间屋子明明给七小姐住了,我大哥又怎么会在里面?” “公主赎罪,奴婢不敢撒谎。”小丫鬟的头都不敢抬,身子抖成了一团,很是为难的说道。 “世子殿下确实是睡下了,而且七小姐也在里面……” 剩下的话即使小丫鬟没有说出来,也够人遐想的了,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 让人很难不会想歪。 南宫珏的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来,一言不发从小丫鬟的手上踩过,直接就去了玉卿言的门前。 手抚上门板上,里面透出些许黯淡的灯光,明明轻轻一推便能把门推开,可是到了此时,他却没了推开门的勇气。 “你们都退下吧。”南宫珏对着众人道,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玉无双。 似是没有听到南宫珏的话,身后传来玉无双训斥小丫鬟的声音:“大胆奴婢,谁让你乱嚼舌根的,还不快快滚下去。” 她这样做,明显的是在为玉卿言遮羞。 玉无双几步走上前来,嘴里还在为楚瑜辩解着:“七小姐怎么可能如此不知轻重,明显的是你们这些做奴婢的在乱传。” 说着话儿,已经推开了门。 随着门打开,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是做什么?”见到突然出现的人,楚瑜很是意外,放下手中的药材,迎上众人疑惑的目光。 “世子生病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诸位的耳朵里?” 在场的人都拿一双吃了苍蝇的眼光看着楚瑜,除了南宫珏略为深沉的目光之外。 就连玉无双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明明该是楚瑜跟别的男子躺在床上的春宫大戏,怎么却换成了她细心照料生病的大哥? 而且还换的如此的顺理成章? “你,你这是?”玉无双结巴了,不知道该对眼前的情景做出何种解释。 放下手中的药材,楚瑜拍了拍手,背起桌上的药箱对着玉无双道:“药方已经写好,只要照着方子煎服,世子殿下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哥,这是怎么回事?”玉无双知道,这次肯定是玉卿言替楚瑜解了围,否则她怎么可能逃脱的掉? 玉卿言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轻咳几下:“双儿,替我送送楚医师。” 虽然他的话有气无力,可是看玉无双的眼神里却充满了警告,那是玉无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心里一愣,玉无双不由的有些心虚起来。 说起来,这是她这么做实在冒险,如果一个弄不好,还会连累玉卿言。 眼神闪烁了几下,虽然不甘心,可是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得先暂时放过楚瑜。 不过算算时间,周达派出去的人,也该回来了。 “大哥,你确定你的身子都好了吗?是不是让七小姐再给你好好的把把脉?”玉无双想拖延时间,等到皇后的人来,这样楚瑜就跑不掉了,光是行刺公主的罪名,她就承担不起。 玉卿言虽然不知道玉无双为何这样说,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她一定没有安好心。 暗中给了玉无双一记警告的眼神,玉卿言却没有办法戳破她的心思,只好打着掩护道:“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送七小姐回去吧。” 楚瑜冷眼看着玉无双唱的独角戏,心中暗道好险,差一点就着了她的道儿。 从端来的那碗醒酒汤一闻,楚瑜就知道这里头被人加了料,除了那个嚣张跋扈的玉无双,她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但妹妹的债由哥哥来还,再正常不过,所以楚瑜就哄着玉卿言将那碗醒酒汤给干了。 果然,喝下去没多久,他便有了反应。 起先是身子发热,脸红成了大虾,随之呼吸也粗重起来,看楚瑜的眼神就跟禽兽看见了小绵羊。 在玉卿言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楚瑜一枚银针将他放倒,又替他解了媚毒。 当玉无双领着一群人走到玉卿言的门口时,她刚好把毒给他解完,要是再来早一会儿或是晚一会儿,分寸都拿捏的没有这么好。 可是让楚瑜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头居然会有南宫珏,更加没有想到,他会拿那种戴了绿帽子的表情看着她。 楚瑜的心在经历了煎炒油炸之后,彻底的凉透了。 纵然是心里千疮百孔,可是在她大醉之后,人也彻底的清醒过来。 人家没有把你当回事,你干嘛还要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死去活来?那不是傻子吗? 眼看这两兄妹的戏演的差不多了,楚瑜的情绪也平复的差不多了:“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走了。” 说完,提步便走了出来,路过南宫珏的时候,楚瑜对着他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那陌生的样子,戳的南宫珏的心窝子直疼。 就当楚瑜要走过去的时候,南宫珏的身子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不发一言的样子,阴沉的让人心里发闷。 “王爷您这是何意?如果想要看病还请明天请早,今天已经太晚了。”似是没有感觉到南宫珏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楚瑜大胆的迎上他的眸子,凉凉的道:“我是女医师,不会医治男性疑难杂症,如果您有隐疾,不防请宫里的太师看看。” 她这话可谓阴损之至,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南宫珏有男性方面的疾病,众人都为楚瑜捏了一把汗。 生怕南宫珏一个不爽,便将她那小脑袋给拧下来。 可是南宫珏整个人就像一根木头,不怒不恼更没有一丝生气的痕迹,只看着楚瑜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周遭的空气也异常的诡异起来,玉无双瞪大着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第145章 当众打你屁股 第145章 当众打你屁股 要是寻常女子被自家男人堵在屋里,那还不得闹翻了天啊,怎么南宫珏就能镇定的像没事人一般。 虽然没有抓到楚瑜的把柄,可是她毕竟是跟玉卿言共处一室啊。 “以后不许胡闹了。”闻着楚瑜身上浓烈的酒气,南宫珏的眉心微拧,可是面上却没有半丝情绪露出来,以至于看楚瑜的眼神,都是凉薄的。 心被针密密麻麻的扎着,可是楚瑜的脸上却强挤出一抹笑容,纵然是心碎成了渣渣,但脸上却不露分毫情绪。 这点倒跟南宫珏很像。 恭敬的对南宫珏福了福身,虽然面上带着淡漠的疏离,可是语气却显然没往心里去:“王爷教训的是。” 楚瑜绕过南宫珏就想出去,可她的脚才走了两步,便被南宫珏搂住了腰身。 出乎意料的,南宫珏做了一个足以惊掉众人眼球的举动。 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把她一把扛在了肩上,一言不发的就往外走。 天地被调了个个儿,楚瑜倒吊在南宫珏的肩上,气血倒流使得她眼冒金花,连她好不容易保持着的镇定,也一寸一寸的裂开了。 恨恨的捶了南宫珏的背几下,楚瑜彻底慌了:“南宫珏,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可是南宫珏却像没有听到一般,只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若你再敢喊,我不介意当众打你屁股。” 妈蛋,居然还敢威胁人。 可别说,这招对楚瑜还真是管用,她还不想被众人看她被打屁股,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若要传出去,羞死人了。 再者说了,怎么掐怎么打那是她跟南宫珏两个人的事,凭什么让外人瞧了去。 见到这一幕,众人都很默契的低头垂眼,盯着自己脚尖看的同时,眼角的余光还不时的往南宫珏和楚瑜的两人身上瞄。 如果不是碍于南宫珏的威慑力,恐怕这事第二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了。 不过话说回来,南宫珏真不愧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这屁股翘的让楚瑜直想入非非,恨不得在上面掐上两把。 尤其是那双修长匀称的双腿,更让楚瑜暗叹,他果然有迷倒女人的资本。 玉无双的眼都直了,死咬着嘴唇看着南宫珏把楚瑜扛走,不甘心的在后面大喊:“王爷,你就这么把楚瑜带走了?” 闻言,南宫珏的脚步停住,回头看向玉无双,眸子不悲不喜,只余一抹森凉:“不劳公主相送。” 楚瑜被倒吊在他的肩上,听到此话不由的被呛的连连咳嗽起来,这王爷说起冷笑话来,也真能够冻死人的。 众人也是一副见鬼的神情,场面那叫一个尴尬,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侍卫的声音:“海公公驾到……” 玉无双的眉眼突然亮了起来,随即又黯淡下去,本以为会请来皇后,没想到居然只来了一个海公公。 一个太监,他来干什么? 海公公是深夜被召到皇宫里的,知道是皇后召见根本不敢怠慢,进去后才知道驿馆这边出了事。 说是公主殿下受了伤,为了安抚公主,皇后便让海公公前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滋味儿,十分不好受,海公公踩着积雪进了驿馆的大门。 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太监,手上拿着皇后的慰问品。 “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公主怎么会受伤?可把那贼人抓住了?”海公公的架子十足,公主受伤滋事体大,往小说这是关乎齐国的声誉,往大了扯这可关系到了两国的和睦。 本以为这趟差很快就能回宫复命,可是到了这里以后才发现,事情根没有海公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仅七小姐在此,就连晋王爷,也在这里。 而七小姐还被晋王爷扛在了肩上,当时海公公脸上的笑容就像被定格了似的,僵在了脸上。 “哎呦,老奴不知道晋王爷在此,失礼了。”海公公收起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式,对着南宫珏眉开眼笑,很是狗腿。 海公公毕竟是皇上跟前的人,面子还是给他几分,南宫珏微微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 似是刚看到南宫珏肩上的楚瑜,海公公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楚瑜,不知道该不该跟她打个招呼。 楚瑜被倒吊着血液都倒流了,脸色憋的通红,见海公公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只好抬起手对着他晃了晃:“海公公好,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行礼,海公公莫怪。” “咳,那个,七小姐不必多礼。”除了这句话,海公公实在找不出任何话来搭。 眼睛看到玉无双胳膊上的伤,海公公这才回过神来,他是过来办差的,对着玉无双拱了拱手,海公公很是客气:“听说公主殿下受了伤,皇后特命老奴前来探望,不知公主这伤有没有大碍,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 玉无双刚想上前把脏水泼到楚瑜的身上,便看到南宫珏森凉的眼神正看着她。 那侵入骨髓的凉意,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似乎她敢说是楚瑜弄的,南宫珏便会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公主殿下尽管说,皇后娘娘自会为你做主。”南宫珏一字一句,说的很慢,明明是关切的语气,可是却看得玉无双心都凉了半截。 “无双,即然王爷都发话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玉卿言强撑着走了出来,刚刚才解了毒的他,身上还没有力气,可是那双黑眸却看的玉无双心里直发慌。 玉无双暗暗的咽了口口水,事到如今,她还真的没有了陷害楚瑜的勇气。 对着海公公摇了摇头,回答的很是有技巧:“这伤怨不得别人,都是无双不小心,跟旁人无关,劳烦海公公回禀皇后娘娘,无双谢皇后娘娘的关爱。” 听着玉无双的话,海公公的心里不由的打起了算盘,眼眸不时的瞄向楚瑜,总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有点不对劲。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晋王爷在,哪里有他发威的余地,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海公公的脸上堆起了笑容:“即是如此,那咱家也就放心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海公公慢走。”南宫珏的声音不温不火,可是面上的表情却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两银子,看得海公公的脸直抽搐。 在南宫珏的“注视”下,海公公只得迈开步子往门外走去,上了轿辇后不多时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送走了海公公,南宫珏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样子好像还有一场架要打。 楚瑜在他的肩上尴尬的很,这个姿势不好受不说,也他妈的不好看啊。 刚动了两下,想从南宫珏的身上跳下来,可是屁股上却挨了一巴掌。 脆生生的巴掌声直打得她脸涨的像个茄子,青里透着紫,随即便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烫。 要不要这么不给她脸啊,楚瑜的心里快要呕死了,伸手狠狠的在南宫珏的身上掐了几下。 可是他身上的肉却像砖块似的,掐了半天也没掐起来。 “爷,要打要杀,你把我放下来成不?”楚瑜欲哭无泪,她真的是快要缺氧啦。 “不想再挨揍,就老实趴着。”南宫珏的话很有震慑力,毕竟刚才那一巴掌以疼痛程度来看,楚瑜知道他是没有留情的。 她乖乖的闭上了嘴,装备装死尸到底。 爱打打,爱杀杀,只要不把她摔下来,她就绝不再睁开眼。 “世子殿下。”低沉的嗓声响起,南宫珏的黑眸扫向了玉卿言,目光凌厉了几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顿了一下,南宫珏的声音又沉了几分:“这是本王的底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的原因,楚瑜只觉得一股凉气自脊背缓慢的爬上来,空气也瞬间凝滞,让人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下来。 虽然看不到南宫珏的脸,但他语气中的杀气,却震的楚瑜不由的睁开了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南宫珏动了杀心。 被人这么威胁,玉无双顿时急了眼,可是却被玉卿言拦住了,对着南宫珏拱了拱手,恭敬的道:“恭送王爷。” 冷冷一哼,南宫珏扛着楚瑜大步的出了驿站,随着他的离开,周遭的气氛也开始缓和起来。 看着南宫珏的背影,玉无双的牙齿咬的咯吱响,看着玉卿言的眼神也埋怨起来:“大哥,你为何会如此怕他?” 不过是一介王爷罢了,就算是战神又怎么样,可是玉卿言从头到尾,竟然连个屁也不敢放。 任由南宫珏将楚瑜扛着出了驿站。 啪的一声脆响,玉无双的脸被打的歪向了一边,白皙的面颊上很快就出现了五道手指印。 玉卿言的这一巴掌打的毫无预警,别说是玉无双了就连站在一边的周达,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后退了几步,周达生怕引火烧身,低垂着眉眼不知该如何自处。 “哥,你打我?”摸着通红的脸颊,玉无双似乎没有回过神来,以至于都感觉那火辣辣的疼痛,是假的。 一向疼她入骨的大哥,宠她如掌上明珠的玉卿言,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第146章 畜生就是畜生 第146章 畜生就是畜生 玉无双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除了不相信,更多的却是委屈:“你为了那个七小姐,竟然打我?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自从这个楚瑜出现以后,你就对我像变了一个人?我恨你,我恨你……” 一口气说完,玉无双扭头就出了玉卿言的屋子,临走时还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周达的身上。 几鞭子抽过去,玉无双怒火冲天:“还不给本公主让开。” 周达抖抖索索好不凄凉,搓着胳膊后了好几步,虽然心里凉凉的想他根本就没有挡住玉无双的路,但还是很识实务的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玉无双的眼睛偷偷的瞄向玉卿言,见他居然一点挽留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不由的狠狠一跺脚,朝外跑了出去。 “公主,公主?”周达喊了几声,见玉无双没有回头,急忙对着身边的侍卫道:“都他妈瞎了啊?还不赶紧追上去?” 这一系列的变故下来,侍卫们都傻了,经周达吼了一嗓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的追玉无双去了。 要是玉无双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脑袋可不保啊。 “本世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却让周达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有些忐忑的回头,便看到了玉卿言那双暗藏刀锋的眸子,正锐利的瞪着他。 周达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是要秋后算帐啊。 玉卿言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向皇后禀报公主受伤的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周达费力的咽了口口水,这才拱手向玉卿言道:“世子殿下赎罪,实在是小人职责所在,不敢有所隐瞒。” 这上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想他一个小小的驿长,还真是难做啊。 不过驿长再小那也是齐国的人,玉卿言纵然是有满腔怒火,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回了屋子。 周达的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待到周围再无一人时,他才拿袖子抹了抹,心里的苦简直堪比苦瓜。 他也想在这寒风呼啸的天气里,搂着美娇娘窝在火炕上好好的睡大觉,但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苦差事呢? 拢着袖子看着乌黑麻漆的夜空,周达长吐了一口气,闹腾了一个晚上,终于能睡大觉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玉卿言裹着大氅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件女式的披风。 周达的眼皮子一跳,忙迎了上去:“世子殿下,您这是?” “公主朝哪个方向跑了?”玉卿言的眉头紧锁,步子迈的极大,刚才在气头上打了玉无双一巴掌,嘴上说着不担心,可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如果出了事,他怎么向爹娘交待。 周达的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了,指着一个方向道:“世子殿下放心,公主有侍卫跟随着,出不了事。” 玉卿言翻身上马,握紧了缰绳,对着周达命令道:“带路。” 周达忙应了一声刚想骑上马,却见玉卿言已经飞奔了出去,只好拖着两条快要冻僵的腿追了上去:“殿下,您慢点……” 出了驿馆,南宫珏就将楚瑜扔到了马背上,带着她一言不发的往前飞奔而去。 刚开始楚瑜还以为他要带她回晋王府,可是越看路线越不对,心里有疑问,可是两人现在正在呕着气,她也不好张口。 直到南宫珏吁的一声,把马停在了路中间,挡住了海公公的轿子,楚瑜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南宫珏,你要干什么?”楚瑜回头,却只看到他紧抿的唇线以及他刚毅的下巴:“我可告诉你,你别冲动,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虽然不明白南宫珏为什么要对海公公出手,可是该拦时还是要拦着,以免南宫珏犯了大错。 街道上的冷风呼呼刮过,吹过来的雪沫子打在人脸上生疼,楚瑜本就穿的单薄,不由的冷的哆嗦起来。 南宫珏凉凉的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怕了?” 怕,她还真是怕南宫珏脑子一热,就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更害怕他怒发冲冠宰了海公公,而连累自己也要被砍头。 “我这是在劝你回头是岸,毕竟咱俩相识一场,作为朋友我不能看着你万劫不复。”虽然心里很怕,但楚瑜却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最起码在她看来,很完美。 可是南宫却突然握紧了缰绳,身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一鞭子抽在了马臀上,惊的马跟抽了风似的向前蹿了出去。 楚瑜啊的一声,只觉自己像在玩跳跳床,随时都有被颠下马背的危险,只得紧紧的抱住了南宫珏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喊道:“南宫珏,你疯了,要死也不要拉着我垫背。” 真是太不要脸了,明明他都有女人了,却连死也不放过她。 可是南宫珏似没听到楚瑜的呼喊,鞭子不停的抽在马背上,他跨下的马本就是千里良驹,再加上他这一顿抽打,更是撒开了蹄子跑了起来。 很快,楚瑜的呼喊就淹没了在马蹄得得声里。 冷风呼呼的灌进楚瑜的嘴里,直冻的她牙齿打颤,最后她索性闭上了嘴巴,像只无尾熊似的抱住南宫珏的胳膊。 她就不信,他能疯一夜。 海公公歪着身子坐在轿子里,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灰白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不时的长吁短叹。 皇后让他出宫办差,为的就是要看看驿馆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可是谁能想到晋王爷和七小姐也在那里,而且还是那么亲密的姿势,这事儿无论怎么看,里面都透着蹊跷。 再加上玉无双的那番话,海公公就更加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一时间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海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回禀了。 是按照玉无双的话,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皇后呢,还是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全都照搬呢? 纠结了半天,海公公有些想明白了。 这奴才干的活是什么呀,说白了就是主子的眼睛、耳朵,主子让他出去就是想要清楚的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想明白之后,海公公决定把今天在驿馆看到的听到的,全都一一告知皇后。 晋王爷也好,漠北世子和七小姐也好,他们怎么闹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一个做奴才的,想管也管不了。 就算把事闹大,也落不到他的头上,更何况这趟水不浑点,还有什么热闹瞧呢? 轻哼了一下,海公公对着外面掐着嗓子道:“速度快点。” 轿子的速度快了,海公公也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谁知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侍卫惊慌的声音:“海公公,您坐稳喽,前面有匹马冲过来了,啊,哎呀……” 外面传来了侍卫的惨叫,紧接着轿身就猛烈的摇晃起来,海公公急忙睁开了眼睛,刚撩起帘子想逃出去,却见头顶上方有呼呼声响。 抬眼一看,只见碗口大的马蹄子正悬在头顶上方,海公公顿时被吓的惨叫起来:“啊,救命呀……” 这要被马蹄踩上,他还有命在吗? 啊的一声,海公公的身子瘫软在轿子里,只听哗啦一声响,那马蹄却没有砸中他的脑袋,反而将轿身踢出一个大洞。 海公公被吓的脸色惨白,哆嗦着身子想跑却跑不了,那脚软的跟软脚虾似的。 “海公公,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传来,海公公睁开了眼睛,却见眼前出现了南宫珏那张冷酷的脸。 “刚才我的马受了惊,不想冲撞了海公公,还望公公海涵。”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是南宫珏身上的霸气却无丝毫收敛,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让海公公从心里胆颤。 对于南宫珏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楚瑜不屑的瞥瞥嘴,还以为他的心有多良善呢。 可一转眼儿,就腹黑阴险的像一只大灰狼,把猎物逼到墙角露出了他的森森獠牙。 海公公被吓的魂不附体,直到南宫珏再次出声,才回了魂儿。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马不停的喷着响鼻,海公公简直是欲哭无泪,心想话儿,王爷您要道歉是不是该把马牵走啊。 抹了把脸海公公哭丧着脸,仰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南宫珏:“无事无事,都怪奴才的轿子惊了王爷的马,怪不得王爷的。” 南宫珏的面上露出一抹轻笑,拍了拍马脖子,似炫耀似的道:“本王这马向来娇惯,每天锦衣玉食吃的是上好的饲料,喝的是上等的琼浆,本该被本王驯得服服帖帖的,不想却长了它的性子,以至于它忘了自己的本分,畜生就是畜生,再怎么攀附它也不过是一介脚力,如今竟起了忤逆本王的心思,依海公公的意思,本王该怎么办?” 说话间,南宫珏抽出了一剑长剑从海公公的头顶掠过,剑身散发着寒芒看得人心惊肉跳。 似是无意到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南宫珏拿着长剑不停的在马脖子上来回比划,可是那剑尖却时不时的指向海公公。 第147章 威胁人还这么霸气 第147章 威胁人还这么霸气 坐在马背上的楚瑜,不由的对南宫珏暗自竖了竖大拇指,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不脸的威胁别人,还骂别人是畜生的。 果然,书读的多就是牛比。 一连几个畜生,让海公公的嘴角抽搐起来,南宫珏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想着刚才自己起的心思,不由的冷汗直冒,再想想刚才命悬一线的紧张,他的腿肚子就直转筋。 但毕竟是在宫里当差的,论心思无人能及得上,否则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他早就歇菜了。 敛去脸上的紧张海公公换上了一副笑脸,白胖的脸因为脸上的笑纹,跟包子有一拼:“王爷英明神武,自然有良策在胸,咱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又怎么能够替王爷做决定呢。” 海公公的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技巧,拿眼偷瞄了南宫珏一眼,见他的面上没有恼意,这才又小心的道:“不过依奴才之见,这畜生虽然不听话,但谁叫它是畜生呢,可能是多吃了几口有些毛躁,但毕竟跟爷时间长了,依奴才看就饶过它这一回罢。” 还以为这海公公有多强硬呢,不过是吓唬了他一下,就怕成了这副德性,连节操都不要了。 楚瑜看着海公公那快要哭出来的脸,心里一阵暗爽。 南宫珏的黑眸熠熠发亮,唇角的笑意勾起,俯身看向海公公:“那就饶过它这一回?” “王爷英明。”海公公马屁拍的啪啪响,南宫珏好像很受用,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只是他高冷尊华的模样,却让海公公不敢有半丝懈怠,一脸期待的看着南宫珏,生怕他一个不爽,又让马蹄子落在他的头上。 “那就饶了吧。”似是很不情愿的样子,南宫珏勒紧缰绳让马儿后退了几步。 逼仄的空间顿时宽敞起来,连带着海公公的心情也轻松不少,这时被马儿撞飞的小侍卫才敢过来,将海公公扶起。 可没等海公公的屁股坐稳,那黑漆大马又到了跟前儿,惊的海公公直倒吸凉气,抬眼看向南宫珏眼眸里充满了不解。 “王爷,您这是?” 面前递过来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南宫珏下巴一抬:“不好意思,我家畜生踢坏了海公公的轿子,这是给海公公修理轿子用的。” 南宫珏的眼神太过森凉,里面的寒芒刺的海公公身子直哆嗦,还哪里敢拿他手上的银子,脸上堆着笑海公公往后仰了仰身子,那马鼻子喷的他满脸都是口水。 “不敢不敢,这轿子本就年久失修,就算不是王爷的马踢坏了,老奴也有换了它的心思。” 拿袖子抹了抹脸,海公公躲避着马脸,将银子又给南宫珏推了回来。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南宫珏一脸为难:“公公果真不要?” “当真不要。”真是开玩笑,要是拿了他还有命在吗? “那就算了。”南宫珏抽回了手,将银子又揣了起来,似是可惜的叹道:“即然海公公这么说,那本王也不强求了。” 南宫珏调转了马头,银子在袋子里被撞的哗啦啦的响,海公公的一颗心被蹂躏的七零八落,简直比那苦瓜还苦。 “王爷慢走。”拱着手弯着腰,海公公只觉得今天晚上的事,这个阴影到死也消除不了了。 随着马蹄声渐渐消失,海公公这才对着一旁的小侍卫摆了摆手:“过来,扶咱家一把。” “哟,海公公这是怎么了?”小侍卫忙上前扶了海公公一把,海公公抬起脸看了一眼小侍卫,有气无力的道:“脚软了。” 被南宫珏带着,一路飞驰,楚瑜心想这次可以回府让她睡大觉了吧,可是她想错了。 教训完了海公公,南宫珏面上的笑容依然少的可怜,迎着风把他的一头长发吹得四下纷飞。 握着缰绳的手青筋冒起,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你要带我去哪儿?”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得得的马蹄声,坐在马背上虽然有南宫珏,可是楚瑜却还是感觉很不安全。 万一这马看不见路,撞到了墙上或是树上,那她该多么悲催。 “说话啊。”握紧了南宫珏的手,楚瑜这次是真的害怕起来了,因为转眼他们已经出了京城,行走在了郊外的山路上。 而且看南宫珏的架式,根本就没有让马儿停下来的意思。 被马蹄踢飞的石块,咕噜噜的滚落到了山涧,惊的楚瑜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纵然是奔跑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南宫珏依然没有减速,反而一扬鞭又快加了速度。 冷冽的风拍打在脸上,让楚瑜有种窒息的感觉,只得把脸闷在南宫珏的怀里,免得自己冻成了冰棍儿。 说来也是奇怪,先前心里被疼成那样,想着跟南宫珏划清界线,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被他揽在怀里的感觉,却是那样的温暖,让楚瑜想要逃跑的心,又被拽了回来。 “为何要生本王的气?”马速不减,楚瑜只觉五脏都快被颠出来了,听到南宫珏的声音,这才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你是王爷,我一介小女子哪敢跟王爷生气。” 南宫珏的眸子眯了眯,隐隐的透出一丝凉意:“不说?” 还能怎么说,楚瑜能说她很困,想找个温暖的地方睡一觉吗? 可是南宫珏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又怎么会如她的意,轻哼一声:“再过一柱香,前面便是断崖。” 断崖,让楚瑜的脑子顿时清醒起来,从南宫珏的怀里抬起脑袋,看向前方那一片黑乎乎的山坳。 她的心也跟着猛烈的跳动起来。 不是吧,大晚上的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要跟她同归于尽? “南宫珏,你不要开玩笑啊。”握着南宫珏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可是南宫珏却扬手又给了马儿一鞭子,速度又加快了几分,眼看着断崖就近在眼前,楚瑜淡定不了了:“喂,你快停下,想要寻死也不要拽上我啊。” “回答本王的问题。”南宫珏的眼眸直视着前方,薄削的唇紧抿,可以看得出来他从驿站出来气根本就没有消。 随着马儿的颠簸,楚瑜已经看到了断崖就在眼前,现在她才明白,南宫珏的狠戾是从何而来。 “停下,停下……”楚瑜大叫起来,她还不想死啊,抓着南宫珏的手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南宫珏,你这个王八蛋。” 随着一声马鸣,南宫珏似是发了狠,又几鞭子抽在了马身上,使得马儿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我吃醋了行不行?”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楚瑜终于吼了出来,扯着南宫珏的胳膊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坠入深渊的样子。 得到了答案,南宫珏的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拽紧缰绳让马速减了下来:“哦?你竟然会吃醋?” “你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我吃醋又怎么啦?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灯啊?”楚瑜气呼呼,一想到南宫珏和那个女子亲昵的样子,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女人?”南宫珏微微皱眉,似在回忆:“本王哪里有女人?” 居然还臭不要脸的不承认,楚瑜真想把他的脸皮扯开,看看到底有多厚:“就在我回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子挽着你的手臂出了府,别告诉我那是个爷们儿,我眼还不瞎。” “你确定?”南宫珏轻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带着戏谑的笑容看向楚瑜:“你怎么不问问,那个女子是谁?” “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但就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有自知之明,不会自取其辱。” 要是当时她上前去质问南宫珏,那不是给自己难堪吗? 万一那个女人是南宫珏的老相好,岂不尴尬? “简直是胡言乱语。”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楚瑜闭上了嘴,她知道南宫珏接下来会为她解释那个女子的事情。 “你觉得爷会对秀英姑姑感兴趣?”南宫珏冷冷一哼,面上的色又黑了一分,显然不明白楚瑜这脑袋瓜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秀英是镇远将军李成吉的遗孤,因为感念李家世代忠良,只留下这么一个血脉。 太后心地仁慈,不忍看李家绝了后,更是为了安抚朝中众臣,这才把秀英姑姑接到了自己的跟前儿,姑姑比我们年长好几岁,你觉得爷会觊觎太后身边的宫女?” 一番话把楚瑜问的接不上来话来,她张着嘴无力的哼唧几声,遂低下头像个小猫儿似的出声:“隔着那么远,我不是没看清楚么?” 当时天黑灯暗的,那么远她哪里看得清人脸,只看窈窕的身段就断定是个女子。 现在细想起来,那女子的轿辇十分的奢华,可不是宫里的人么。 马蹄声还在得得想,楚瑜的心里却随着这夜风敞亮起来,似是憋了许久的气终于散了出来。 天上的云层不知何时散开,露出了一轮明月,银色的月华散下照得大地一片银白。 也照亮了就近在咫尺的沟壑,惊的楚瑜的眼珠子都瞪了起来,抓着南宫珏的手臂不停的摇晃:“快停下,停下啊,再不停真就摔死了。” 第148章 速度与激情 第148章 速度与激情 “来不及了。”低沉的嗓音响起,楚瑜只觉得腰间的那双大手揽得她更紧了一分。 “驾,驾驾……”一连几声扬鞭,大黑马撒开蹄子像上了十足的马力狂奔起来。 三米、两米、一米…… 楚瑜不敢往下看,只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哀嚎这次真的是完犊子了。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哒……” 嘭的一声,马蹄落到了地上,又冲刺了一段儿,楚瑜才感觉速度降了下来。 趴在马背上楚瑜吓的面色苍白,手软脚软浑身无力,回头迎上南宫珏那张笑的欠揍的脸,真是撕了他的心都有。 “下次,能不能不要再玩这么惊险的游戏了?”她的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南宫珏凉凉的剜了她两眼,吐出两个字:“出息。” 嘴上虽然毒舌,但还是将楚瑜小心的扶起,见她实在被吓的不轻,索性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一手牵着缰绳,优哉游哉的往回走。 生死不过是一线之间,楚瑜是彻底的体会了一把海公公的感觉,这辈子遇上南宫珏这么个腹黑的主儿,真不知道自己的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不知秀英姑姑前来,是所谓何事?”心结被打开,楚瑜的话匣子也开了,眼眸晶亮,像映了一汪泉水。 轻点一下楚瑜的额头,南宫珏的心情似乎很好,盯着她发亮的眸子细看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下次再吃醋,记得先问问爷。” 合着这事他还没翻篇儿呢,楚瑜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但嘴上却乖巧的道:“知道了。” 见她温顺的跟个小猫儿似的,南宫珏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了。 “太后的身子这几天不爽利,秀英姑姑是来找鬼医的。”鬼医两字,南宫珏刻意加重了语气,用一副我就知道是你目光看着楚瑜。 直看得她心突突狂跳起来,心虚的别过眼睛:“那你就去找呗。” 明知道她就是鬼医,居然还跟她玩起心眼子来了,真是讨厌。 心里说着讨厌,可是她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弯的恰到好处的唇形,红润的色泽,每一处都让人怦然心动。 “你是说,还得让爷去请你?”眼看着南宫珏的脸又沉了下来,楚瑜这才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来。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万一这位晋王爷再一甩子,拉着她一起飞一趟大山涧,她不确定她们是不是还有刚才那么好的命,能稳当的着地。 “开玩笑的,这都看不出来?”白了南宫珏一眼,楚瑜干笑了两声,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可怜巴巴的小跟班儿。 先前在脑子里幻想的那些浪漫事情,估计这辈子是没有着落了。 以南宫珏的性子,想要跟他在星空下手牵手肩并肩,再说上些让人心动的甜言蜜语。 光是想想他那张冷冰冰的脸,楚瑜就觉得醉了。 一个人活成他这样,也真是无趣的很。 “那什么给太后去看病呢?”楚瑜抬头问道。 山涧中除了冰雪的气息,还有南宫珏身上幽幽的冷香,直直的钻入她的鼻孔,可是这味道又不像是人工熏出来的。 不浓郁不淡雅,若有似无,但那味道却让人说不出的心安。 又像南宫珏这个人一样,是张扬与内敛的结合体,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或者,这就是强者应有的姿态,足以让天下人臣服。 “待到百花宴上吧,离那日子也没几日了。”话到此,南宫珏眉锋一挑,眸光复杂的看向楚瑜:“你准备的可妥当了?” 似是没有料到他会把话题转到这个上面,楚瑜的语一塞,正想着如何回答,却又听南宫珏道:“算了,你就算是想不出来也不打紧。” 被人藐视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藐视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能力。 想她生活在现代的人竟被古人给瞧不起,楚瑜就觉得胸腔里有一股火在蔓延。 小拳头捏的紧紧的,一拳打在了马背上,引得马儿直回头看她。 “你怎么就笃定我想不出来法子?”楚瑜撅着嘴,一脸不服气。 南宫珏低头看她,语气平淡:“不然呢,你这些子可有一分心思放在百花宴上?” 相比起其她千金早早的就准备起来,楚瑜确实是显的有些太散漫了。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这些日子她过的实在是太凶险了,简直跟过山车似的,哪里有心思还准百花宴的事。 别说宴会上要穿的衣服了,就连头饰也没有。 想到此,楚瑜也不由的烦恼起来,待到那时该怎么办哟。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我还是先把荣华的解药配出来算了。”反正现在药材也集齐了,几天的时间足够用了。 南宫珏似是很有把握,听到楚瑜这么说也没有逼迫她再去学那些歌舞,反而顺着她的意思轻轻的嗯了一下。 “万一输了怎么办?”知道南宫珏这么说,肯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可是楚瑜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没有万一。”南宫珏的态度很坚决。 果然,这说话的态度和气势,跟楚瑜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南宫珏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楚瑜才发觉这一夜居然就这么过去了,远处的山峦清晰可见,那高低起伏的山脉一直绵延至天的尽头。 再加上山中的薄雾笼罩,竟有了几分仙气儿。 看着那不断起伏的山脉,楚瑜的眉眼渐渐明亮起来,猛的坐直了身子揪住了南宫珏的衣袖,有些激动的道:“我知道在百花宴上该做什么了。” 她这个人的脑子向来灵活,鬼点子比那天上的星星还多。 听楚瑜这么一多,南宫珏倒也生出了几分期待:“哦,你想到了什么?” 楚瑜的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卖了个关子:“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得为我办一件事。” 一夜未睡,楚瑜坚持要回自己的小院儿,南宫珏知道她在为百花宴做准备,也不再强求。 只好把楚瑜送回了她的院子,又赶着去上朝。 看着南宫珏远走的背影,楚瑜突然想起来他的脚伤还没有好,不知道药换了没有。 可还未等她出声儿唤南宫珏,却见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处。 她不免为自己的担心感到好笑,南宫珏久经沙场,如果连这点伤都不能应付的话,他还当什么战神呐。 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楚瑜回到家以后一点睡意也没有,索性便把荣华的解药配好,这才头一歪睡了过去。 离百花宴越来越近,楚若兰在点翠阁定制的首饰今天到了货,得到老板的通知,今天特意过来看看。 大清早的没有什么人,楚若兰和吕氏一前一后的进了铺子,老板很快就迎了出来。 “拜见国公夫人和五小姐。” 一声国公夫人叫的吕氏很是受用,如果不是楚若云回来,只怕她还不能这么快就被放出来。 抚了抚鬓上的珠钗,吕氏高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拿鼻孔看向老板:“东西在哪呢?还不快拿出来给兰儿看看。” 说话间,店内的小厮已经捧了茶盘出来,替吕氏和楚若兰都各自斟了一杯。 可是老板却是面有难色,搓着手似是很难开口:“夫人,小姐,这,这首饰……” 见他这副神情,楚若兰的眼皮子一跳,心中略有不安:“说话吞吞吐吐的,你哑巴了?” 挨了楚若兰的骂,老板依旧是有口难言,吕氏的脸也不由的拉了下来:“怎么,怕我国公府出不起银子?” “不不,不是。”老板急忙摆手,眼神不时的瞄向楼上:“今天店里来了一位贵客,将店里新到的首饰全都包了下来,这里面也包括给五小姐定制的。” “什么?”楚若兰尖叫一声,为了等这套首饰她可是等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盼到了,半路却杀出来了个程咬金。 “你难道没有跟她说,那首饰是本小姐定制的吗?” “说了说了,可是那位客人我这小店惹不起啊。”老板都快哭了,他前脚刚差了小厮去国公府送信儿,后脚就进来了一名穿红装的女子,手里还拿着一把鞭子,将他好一顿打啊。 为了安抚那位祖宗,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好把店里新到的首饰全都拿了出来,供那祖宗赏玩。 可谁知,她却是个财大气粗的,将店里的首饰全都包了下来,这里面也包括给楚若兰定制的。 “简直是岂有此理。”将手中的茶怀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吕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本夫人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贵客连国公府都敢得罪。” 老板眼看着一场大战就要生起,急忙的摆手想要平息事端:“国公夫人息怒,虽然那首饰没了,但小店还有一些别的款式,如果夫人愿意,小店愿以半价出售。” 楚若兰冷哼一声:“真是笑话,你当我国公府是什么?是乞丐吗?” “不不,小店绝不敢有这个半分意思。”老板都快要哭了,可是楼上那位显然比国公府的来头大啊。 “即然不是,那你还不快滚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老板,楚若兰和吕氏两人,趾高气扬的上了二楼。 “今天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觊觎本小姐的首饰。” 第149章 那个贱人还活着 第149章 那个贱人还活着 楼上静悄悄,楚若兰扫视了一眼居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正想着是不是老板在骗她。 就见一道红影掠过,眼前一闪脖子上已经缠了一截牛皮鞭。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楚若兰啊的一声尖叫,人已经如破风筝摔落到了地上。 “啊,兰儿。”吕氏一声尖叫,眼睁睁的看着楚若兰重重的摔在地上,刚想上前却被那人影威胁住了。 “如果你不想她死,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吕氏被吓住了,想上前却又怕那人真的伤了楚若兰,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楚若兰受了伤,那百花宴可就错过了:“姑娘有话好说,如果是兰儿无意中冲撞了姑娘,那我代兰儿替姑娘道歉。” 吕氏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夫人,她的面子只要是个人就会买,可是对于她的话,玉无双仿佛没有听见。 轻拧着眉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露出一丝轻蔑:“你算哪根葱,也配跟本公主说话?” “公主?”吕氏不由的惊呼一声,心里一颤,细细的打量起玉无双来,这么一看可不是,她身上的玉佩可不就是漠北只有公主才能佩戴的羊脂玉。 楚若兰也不由的疑惑起来,看到吕氏跟她打眼色,便明白过来,只怕她是遇上了从漠北来的那位无双公主了。 完了完了,刚才都是她性子太急躁,冲撞了公主。 如今被人踩在脚底下,只怕是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玉无双懒得理她们之间的小九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比起楚若兰的盛气凌人,玉无双更多的却是霸气:“你就是国公府的五小姐,楚瑜的姐姐?” 楚若兰被压在她的脚下,姣好的面容因为害怕早已经扭曲。 听到玉无双说楚瑜,她的心不由的一颤,不知道对方是敌还是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楚若兰不作声,玉无双显得有些不耐烦,拿鞭子挑起她的下巴,冷笑了一声:“怎么,哑巴了?” “回公主话,正是。”鞭子硌在楚若兰尖细的下巴上,粗糙的鞭子磨着她细嫩的皮肤,很快就通红一片。 玉无双眯了眯眼一想到楚瑜那个贱人,她就心里冒火,连带着看楚若兰的眼神,也是杀气腾腾:“长了一张狐媚的脸,你跟你那个妹妹一样下贱。” 楚若兰的心中一惊,忙求饶:“公主息怒,家妹如果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看在她死去的份上,不要牵怒于国公府。” 从玉无双的脸上可以看出来,这个公主对楚瑜简直是恨之入骨,楚若兰还算机灵,忙拉楚瑜的死当挡箭牌。 “简直是胡说八道。”一掌打向了楚若兰的脸,玉无双恶狠狠的道:“如果那个贱人这么容易就死了,那本公主昨天晚上见到的是鬼吗?” 楚若兰彻底的蒙了,看看玉无双,再看看吕氏满眼的期待:“母亲,你快告诉公主,小七确实是死了呀。” 吕氏看到楚若兰挨打,尤其是还打在脸上,顿时心疼的上前走了两步,对着玉无双道:“回公主的话,小女所说句句属实,我家小七早已经命葬火海,确实是不在人世了。” “命葬火海?”玉无双不由的冷笑两声:“如果说她早已经死了的话,那么本公主是说谎了?还是说晋王爷也见了鬼了?” 如果只有玉无双说见过楚瑜的话,那吕氏和楚若兰可能不会相信,可是一听南宫珏也跟楚瑜在一起。 她们二人不由的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说那个小贱人根本就没有死,把他们所有人都耍了? 吕氏和楚若兰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很,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去验证一下。 “不知公主知不知道我家小七现在在哪呢?”吕氏到底是过来人,只不过一瞬便恢复了镇定。 即然这个无双公主说见过楚瑜,想必也知道她的住处,只要要到了地址,去那一看便知。 玉无双看吕氏和楚若兰这副刻薄的嘴脸,就知道楚瑜在国公府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如果让吕氏和楚若兰给楚瑜制造些麻烦,岂不是让她大快人心,到时只要自己坐山观虎斗,便轻而易举的收拾了那个小贱人。 楚瑜的住处她自然是知道的,便点了点头道:“本公主当然知道,但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楚若兰也算看出来了,这个玉无双只怕跟楚瑜的梁子结的不小,偷偷的看了玉无双一眼,只见她脸上虽然带着得意的笑,可是她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里面恶毒光芒根本掩饰不住。 “我这个妹妹自小脑子就不好使,如果冲撞了公主我替七妹给公主赔不是,虽然她已经被赶出了国公府,可到底是跟我一条血脉,如果公主知道七妹的下落,还望告知,也好让七妹前来亲自给公主赔不是。”楚若兰这张嘴巧的很,把黑的说成了白的,哄的玉无双的心情倒是好了几分。 面上露出一丝为难,玉无双深深的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森冷的笑意:“这脑子不好使就不要乱出门了,谁知道哪天她给国公府会带去什么样的灾难呢?即然你们有心要教她做人,本公主哪里会有不成全的道理。” “公主教训的是,我们愿为公主分忧。”三人的默契很快就达成,楚若兰和吕氏更是因为抱上了玉无双这棵大树兴奋不已。 就连刚才玉无双打了楚若兰,也被楚若兰当作是上天的安排。 如果不是遇到了玉无双,她们又怎么会知道楚瑜这个小贱人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活的这么有滋有味儿。 从玉无双那得到的消息,楚瑜不仅置办了自己的宅子,居然还开了许多铺子。 那日子过的不要太爽哦。 “母亲,那个贱人怎么那么好命,被赶出了国公府不仅衣食无忧,居然还开了好多铺子,连晋王爷都对她另眼相待,简直是气死我了。” 从玉无双那得到了楚瑜的地址,吕氏和楚若兰就连忙赶了过去,坐在马车上楚若兰简直是对楚瑜恨的牙根发痒。 吕氏也是一脸阴沉,手里的佛珠捏的死死的:“她的命还真是够硬的,几次置她于死地都能死而复生,今天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有九条命。” “母亲,你想怎么做呢?”楚若兰有些担心的问道。 吕氏冷笑一声:“再怎么说,她毕竟还姓楚,就算是她现在混的不错,那也是国公府的人。” 见楚若兰还是有些不解,吕氏只好跟她解释道:“即是国公府的人,那么她的钱财,不还都是国公府的,如果老爷知道了,必会让她交出手里的东西。” 经吕氏这么一说,楚若兰恍然大悟,拿帕子捂着嘴不由的笑出声来:“还是母亲有主意。”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收拾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吕氏伸手做了一个扭拳的动作,脸上得意之色尽显。 说着话的时间,马车停在了一幢宅子跟前儿。 虽然这宅子比不上国公府阔气,但到底是三进三出的院子,还带着一个小花园。 尤其是门口牌匾上的楚府,看得楚若兰心里直窝火:“不要脸的小娼妇,居然还另立起门楣了,我呸……” 吕氏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声张:“先进去看看再说。” 楚瑜自打买下这幢宅子,就没有安排其他的佣人,更加没有看护的家丁。 所以吕氏和楚若兰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若是看外面,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可是到了里面,楚若兰和吕氏不由的惊掉了下巴。 虽然这是冬天,可是因为楚瑜的心思奇异,把那万年长青树修剪成了各种各样的奇异的造型。 路两边更是摆放着大型灌木,院子里种了不少的梅花,红绿相间本是大俗之色。 可是穿插在这其中,倒是也俱一格。 “母亲,好漂亮啊。”楚若兰认为自己见多识广,赏过不少的奇花异草,可是看到楚瑜的院子后,不由的惊讶赞叹,自愧不如。 甚至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伸手接过树上落下的梅花,楚若兰欢喜的凑到吕氏的面前:“母亲你看,好漂亮啊,像花的世界一样。” 看着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吕氏轻咳了一声瞪她一眼:“兰儿,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来的。” 被吕氏吼了一嗓子,楚若兰忙收起脸上的笑容,将手里的梅花扔掉,高昂着头应了一声:“是,母亲。” 两人进了院子这么久,居然连个下人都没有,害得吕氏本来窝了一肚子的火,倒没处发了。 其实,早在她们二人进来的时候,秋儿就已经看到了,本来想把她们轰出去的,可是想到楚瑜的叮嘱,便收住了脚,去给楚瑜禀报去了。 “小姐,快醒醒,家里来人了。”这一晚上不见人,直到快天亮了楚瑜才回来。 秋儿见她睡的正香,实在不忍心叫醒,可是一想到吕氏和楚若兰,便不得不叫醒楚瑜。 翻了一个身,楚瑜真是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咕哝了一声:“谁啊?” 第150章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第150章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吕氏她们母女,找上门来了。”秋儿急急的道,现在不在国公府,索性连夫人也懒得叫了。 听到她们二人的名字,楚瑜这才睁开了惺松的睡眼,叹了口气:“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秋儿一脸疑惑:“啊?小姐你说什么?” “我是说她们吃饱了撑的,闲的蛋疼。”楚瑜没好气的道,她不寻她们的晦气,这两人倒像个苍蝇似的没完没了了。 看来这院子以后,可得养几个护院了,否则阿猫阿狗也都能进得来了,再不济养个旺财看家也行啊。 从床上起身,楚瑜哈欠连天,泪眼汪汪:“走到哪儿了?” 她这院子本就不大,如果秋儿看到她们进来到秋儿禀告,只怕快要进到她这屋子里了。 可是这半天,也不见外面有人说话。 秋儿也是一脸疑惑,皱着眉回道:“刚才看她们,已经走到梅花林了,应该快来了吧。” 难道这两人脚程慢?还是被她园子里的花草给迷住了? 乱糟糟的想了一通,楚瑜决定还是亲眼去看看,即然人家找上门来,在她的家里还能被她们两人欺负了。 “走,去看看。”穿上鞋,楚瑜对着秋儿道。 秋儿应了一声,左右看了一下,将抵门的木棍拿在手里:“今天谁敢动小姐一个手指头,我就跟她拼了。” 楚瑜的眉头一挑,没想到这小丫头搬出了国公府,连胆子也跟着大了,她真是甚感欣慰。 “打人别打头,打屁股。”楚瑜好心的对着秋儿道,头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器官,要是打坏了还得偿命。 秋儿一愣,随即挥了挥手里的木棍,回道:“是,我记住了,只打屁股。”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却见刘婆婆迎着她们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锄头,想必是刚收拾完这院子里的花草。 见楚瑜她们二人杀气腾腾,刘婆婆不由的唤住了楚瑜:“小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打架。”秋儿挥着木棍,小脸儿兴奋的都发红了。 为了不打击秋儿的积极性,楚瑜也挥着拳头道:“嗯,打架。” “打谁啊?”刘婆婆一脸疑惑。 “奶奶你不知道,那个吕氏母女找上门来了,小姐说她们是吃饱了撑的,闲的蛋疼,所以我们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 刘婆婆被楚瑜和秋儿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手在围裙上面抹了抹,略带责任的道:“女孩子家家的,打打杀杀成什么样子,快把东西放下,准备吃饭。” 楚瑜和秋儿互视了一眼,不明所以,还是秋儿心直口快:“奶奶,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还吃饭啊?” “奶奶早就替你们摆平了,快去吃饭。”刘婆婆一边说,一边开始往外端菜。 很快,就端上来了四菜一汤。 又打了水让楚瑜洗漱,这才对着她们道:“一时半会儿,那吕氏进不了门。” 嚼着糖醋排骨,楚瑜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活了,可是一想到外面的吕氏,她还是有些好奇,刘婆婆是怎么拦住她们的,到现在都没有进得门来。 “婆婆,你是办到的?” 刘婆婆给秋儿夹着菜,看向楚瑜的眼眸除了宠溺,还有一丝让楚瑜都察觉不到的恭敬:“婆婆当年跟着高人,学会一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要是年轻的时候阵布的比现在漂亮,只惜啊,老喽……” 楚瑜吃排骨的手一顿,眼眸顿时瞪大,带着膜拜的眼神看着刘婆婆:“我的天,我的院子里居然有这么一位高人,婆婆您还真是高人不露相,露相不非人啊?” 被楚瑜这么一夸,刘婆婆显的有些不好意思,嗔怒的拍了一下楚瑜,又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小姐快吃,这么瘦成什么样子?” 吃着刘婆婆做的菜,可是楚瑜的心思却还在她说的那个奇门遁甲和阵法上:“婆婆快教教我,那个阵法是什么样的。” “把饭吃完了,我再带你们去看。”刘婆婆故意卖了个关子。 楚瑜和秋儿对视了一眼,急忙低头扒饭,因为她们实在太好奇,那个阵法究竟有多么玄妙。 待到楚瑜和秋儿吃完了饭,刘婆婆这才带着她们二人,不急不忙的去了楚瑜的楼上。 这里地界开阔,能把院前的景色一览无余,站在这里,楚瑜能清楚的看到那片梅林的位置。 从高处看,更是将整个阵法都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婆婆,这是什么阵法?”对于阵法,楚瑜只是一知半解,虽然也在电视上见过,可是从未亲自见过。 没有想到,穿到了古代,却让她亲身体验了一把。 刘婆婆拿着拐杖,对着院前那片梅林,细心的为楚瑜讲解:“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八卦阵,对付一些小毛贼还能起到一些作用,若是用在行军打仗上,只怕是不行的,这个只能算是九宫八卦的一小部分,真正的九宫八卦全阵开四门,生、死、惊、开,内部结构为三行三斗九曲连,扎法有横连、纵连2种,迷门设置第1斗设1个,第2斗设2个……第9斗设9个。有时设跳跃式迷门,少则9门,多则81门。 此阵回环往复,迷门迭出。进入进面往往误出迷门,走来走去还回原地。” 果然中华上下五千年,博大精深,对于刘婆婆所讲的这些奇门八卦,楚瑜也只是听明白了五成。 顺着刘婆婆的手指,她果然看到了吕氏和楚若兰像没头苍蝇一般,在梅林里面穿梭。 可是无论她们怎么走,却只能又回到原点。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啊?”那院子就近在眼前,可是都走了这么长时间,楚若兰和吕氏却还没有走出林子。 此时此刻,楚若兰和吕氏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吕氏和楚若兰身娇肉贵的,哪里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这一番折腾下来,两人都累的腰酸背痛的。 更不凑巧的是,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连肚皮都咕咕叫了。 “母亲,也不明白啊。”吕氏饿的眼冒金星,口干舌燥,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尝过挨饿的滋味儿呢。 “我们好像,在原地转圈呢。”楚若兰也饿的有气无力的,可是无论她和吕氏走哪个方向,又回到了原地。 吕氏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看着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石桌石凳,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往走了。 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吕氏摆了摆手:“不,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突然,有个东西打在了吕氏的肩上,她扭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空气中却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不由的深吸了两口。 “这个恶毒的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把我们困在这里,要是让我出去了,定要扒了那贱人的皮。”楚若兰恨恨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气的脸都白了。 咕噜,咕噜…… 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楚若兰看了看吕氏,咽了咽口水:“母亲,兰儿饿了。” 吕氏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走不出去再加上饥寒交迫,哪里还有好脾气哄她:“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也不想想咱们俩现在都落到什么境地了,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吃。” 咕噜,咕噜…… 吕氏的话刚落,她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一声,整个脸都通红起来,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吕氏对着空气破口大骂:“小贱人,有本事你就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挨了吕氏的骂,楚若兰一脸委屈,从小到大吕氏还没有凶过她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母亲,你怎么如此说我?呜呜呜……” “有哭的时间,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走出去,眼见着这天色就要暗下来了,难道你想冻死在这儿啊?”吕氏烦躁的扯了扯领子,脸上露出不耐烦,怎么回事,她的火气怎么突然大起来了? 楚若兰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莫名其妙的挨了骂不说,吕氏居然还把气出在她的头上了。 抬头一看,不由的被吓了一跳。 吕氏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要知道吕氏可是很注重仪表的一个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保持着夫人的端庄与优雅。 可是现在,她居然跟个泼妇似的,叉着腰骂了起来:“楚瑜,你这个小贱货,再不出来,老娘就跟你拼了……” 吕氏一边烦躁的走着,一边不停的扯着领口,样子看起来很是难受,这让楚若兰的眼泪不由的止住了,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关切的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滚开。”吕氏突然回头吼了她一嗓子,那凶狠的模样简直跟野兽无异,楚若兰被吓的身子一抖,急忙松开了她。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眼见着吕氏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还隐隐有自虐的倾向,楚若兰真是吓坏了。 吕氏的心里像着了一团火,烧的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心里压抑着无数的怒火,想要发泄,想要打人。 她也想控制,可是脑子却已经不听从指令了:“兰儿,我这是怎么了?” 楚若兰还以为吕氏恢复了正常,忙上前走了几步,刚想去拉吕氏的手,却见吕氏挥起巴掌照着她的脸就狠狠的扇了下来。 第151章 再打就成猪头了 第151章 再打就成猪头了 几个巴掌下来,楚若兰被扇的像个陀螺,扶住一边的柱子捂着脸好不委屈的看着吕氏。 任凭吕氏再怎么喊,她也不上前去了,吕氏的这个样子,就像是中邪了。 “兰儿,你在哪儿啊,我好想打人,好想打人啊。”吕氏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身边没有人可以打,吕氏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往自己脸上扇来。 那疯狂的样子,看得楚若兰真是又惊又怕,咬着小手帕泪眼汪汪:“母亲,你快别打了,再打就成猪头了。” 噼啪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楚若兰最后都不敢正眼看吕氏了,躲在小树后面就是不出来。 这场好戏看的楚瑜笑的都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秋儿更是夸张,直接笑瘫在了地上。 对于这两个小调皮,刘婆婆也是憋不住笑直摇头:“你们啊……” 秋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摇着楚瑜的肩膀问道:“小姐,你刚才打出去的这个东西叫什么啊,太好玩了,哈哈哈……” 刚刚秋儿只看到楚瑜拿了一个弹弓把一粒药丸弹了出去,随后吕氏就发狂了,秋儿觉得真是太神奇了。 看着下面对自己又打又扯头发的吕氏,楚瑜的心情好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把手里的一粒药丸伸到秋儿面前,神秘的道:“我这个叫一日快活散,中了此毒者性情大变,整个人都亢奋不已,非常暴躁,你要不要也试试?” “不要不要。”秋儿脸都吓白了,忙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楚瑜手里那一粒小小的药丸,吓都快吓死了。 楚瑜坏坏一笑:“不要拉倒,但这东西不用实在浪费,即然她们作死,这粒就送给我们尊贵的五小姐吧。” 秋儿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小姐英明。” 呦呵,居然还学会拍马屁了,不过楚瑜喜欢。 拿出弹弓把药粒放好,拉开了弹弓对准了楚若兰,楚瑜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丝坏笑:“欢迎来楚府一日游。” 啪的一声,药丸弹射了出去,目标正中楚若兰的肩上,很快一股异香飘起。 楚若兰不知不觉也中了招,用力的吸了吸,一脸陶醉:“好香啊。” 微微一愣之后,楚若兰的眼眸突然放大,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吕氏,几步走了过后,两人扭打成了一团。 看到这里,秋儿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哎呀,笑死我了,她们两个居然打起来了。” 秋儿以前竟受吕氏和楚若兰的气了,哪里见过她们如此狼狈的一面,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还不时的挥舞着小拳头,为她们喝彩:“加油啊,打,用力打,活该你们欺负小姐。” 看着现在完全放飞自我的秋儿,楚瑜不由的担忧起来,要是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变成女汉子。 到时谁敢娶她? 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楚若兰和吕氏身上的药效都散发的差不多了。 两人皆是累的气喘嘘嘘,背靠着背坐在地上,楚若兰捂着脸上的血道子,哭成了泪人:“我这要怎么出去见人啊,呜呜……百花宴就没有几天了,到时候还是副模样,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吕氏也恨哪,但她恨的却是自己,看着被打的不成人样子的楚若兰,真是即心疼又自责:“兰儿,都是母亲不好,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根本控制不住,你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好的伤药,把你的伤治好的。” 吕氏的头发散乱着,头上的珠钗早就被楚若兰撕扯着扔到了地上,两边的脸颊高高肿起青一块紫一块的,活像一个猪头。 看着吕氏这副模样,楚若兰哭的更惨了:“母亲,这里一定妖人作怪,我们快想办法逃出去吧,若是再发疯,我们两个就会被活活打死的。” 吕氏也着急啊,她比任何人都想出去,安慰着楚若兰,吕氏的眼睛四下扫视着。 突然发现前面的梅树不知何时移开了,露出了墙角的一个狗洞,她的眼前一亮,指着那洞道:“兰儿,快,快从那里钻出去。” 楚若兰一看,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狗洞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它狗洞人洞的,赶紧的跟上。”吕氏撇开楚若兰就朝狗洞那儿爬了出去。 生怕被吕氏扔下,楚若兰只矫情的喊了一句等等我,也紧跟着过去弯下腰,从狗洞里爬了出去。 “奶奶,你怎么把她们放跑了呀?”见吕氏和楚若兰逃走了,秋儿撅着嘴不依的道。 刘婆婆没好看的扫了她一眼,装作生气的样子剜了秋儿一眼:“不让她们出去,还留着她们两人吃晚饭啊?我老婆子没带她们的份儿。” 看着渐渐落入西边的残阳,楚瑜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搓了搓胳膊只觉得身上冰凉一片。 她都冷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知道吕氏和楚若兰成什么样儿呢。 出了楚瑜的院子,吕氏和楚若兰蒙着脸,连马车也不敢拦,一路溜着墙根走回了国公府。 在这个点儿,楚怀仁应该还没有回来,趁着他不在家,正好可以梳洗一番。 可就在吕氏和楚若兰刚从侧门溜回去的时候,却见楚怀仁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们。 “你们是谁?” 吕氏和楚若兰的心一惊,忙把脸捂的更严实一些,想不让楚怀仁看到她们这副样子。 可是这时,楚若云却出来了,看到她们后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母亲?五姐?你们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楚怀仁瞪圆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像是刚从泥塘里滚出来的人,竟是他的国公夫人和有才华的女儿。 “你们,你们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 吕氏和楚若兰对视一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她们总不能说,是楚瑜害她们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吧? “母亲,说话啊?父亲问你呢?”见吕氏和楚若兰不作声,楚若云眼底的疑惑更加的深了。 “你们是不是遇上坏人了?” “老爷……”吕氏的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拖着哭腔就奔楚怀仁去了,噗通跪倒在了他的脚下,哭的好不凄惨:“妾身,好冤枉啊……” 她一边哭一边想要拽住楚怀仁的衣角,可是楚怀仁却嫌弃她身上太脏,往后退了两步,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爹,事情是这样的。”楚若兰也明白了过来,跪在了楚怀仁的脚下,哭泣着道:“今天我跟母亲偶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七妹根本就没有死,还在外面置了宅子,母样思念七妹便对这个消息深信不疑,更带了女儿前去,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要把七妹带回府,可谁知道,七妹她……呜呜……” 说到此处,楚若兰嗷嗷大哭起来,惹得楚怀仁直拿眼瞪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你倒是说话啊?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 被楚怀仁一吼,楚若兰止住了哭泣,抽抽搭搭的道:“小七根本就没有死,她活的好好的,不仅有了自己的宅子还有店铺,咱家的仁济堂,就是被她挤兑的没有了生意。” “什么?”楚怀仁根本就没有一点因为楚瑜复活而激动,反而听到楚若兰说那药铺被她挤兑的没有生意,而博然大怒。 “这个逆子,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不让她和她娘回来,现在好了,养大了倒成了狼了。” 见楚怀仁气成了这样,楚若兰更是火上浇油:“爹爹,七妹见我和母亲上门,不知道用了什么阵法,把我和母亲困在里,还施了妖术让我和母亲互相殴打,如果不是上天垂帘,我跟母亲就回不了国公府了,爹爹,女儿受些委屈没有什么,可是天可怜见,母亲对七妹一片真心,怎么能容她如此糟蹋?” “你们说的七妹?可是那个痴傻的小七?”楚若云离家比较早,对府里的事情大多不是很清楚。 只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是有一个傻妹妹。 “就是她。”楚若兰急忙点头:“前一阵子她走丢了,回来后就不傻了,说是遇上了高人把她的痴傻治好了,可是依我看,她是不痴傻了,倒是恶毒了。” 一个傻子出去一趟,居然不傻了,这倒值的耐人寻味了。 楚若云摩挲着下巴眉头紧皱,却怎么也想不破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妾身寒心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吕氏也不再装她的善良了,扯着楚怀仁的衣角哭嚎:“妾身对小七怎么样,老爷心知肚明,我不求她回报我,可是她如今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妾身真的是好委屈啊……” 被吕氏哭的有些心烦意乱,楚怀仁还没有从楚瑜死而复生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抚衣袖,恨声道:“都给老夫住嘴,身为国公夫和千姐小姐,看看你们成何体统?” 被楚怀仁一吼,吕氏和楚若兰齐刷刷的闭了嘴。 “若云,你看此事怎么办呢?”楚若云是府里唯一的男丁,楚怀仁现在年纪大了,免不了有些力不从心,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第152章 把七妹接回家 第152章 把七妹接回家 楚若云略一沉思,便对楚怀仁道:“父亲大人,依孩儿之见,如果七妹真的还活着,不如就把她接回府吧。” 楚若云的话一落,便惹得吕氏和楚若兰齐刷刷的看向他,眼中的埋怨显而易见。 “六弟,你说什么呢,现在七妹人家可是自立了门户,又是被爹爹赶出去的,再去把她寻回来,那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去?到时爹爹的威严何在?”想让楚瑜回府,楚若兰是一百个不愿意。 她跟吕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楚瑜赶出了府,现在楚若云上下嘴唇儿一碰,便让她们前功尽弃了。 对于这个六弟,楚若兰真是恨他不争气。 “我觉得兰儿说的有理,小七那孩子心性向来高,被赶出府只怕气还没有消呢,否则也不能这么对我和兰儿啊。”说着,吕氏又掉起了金豆子,还故意让袖子滑下,露出胳膊上的伤痕。 “母亲,五姐,你们此言差矣。”楚若云上前一步,对着楚怀仁道:“自古以前就没有女子自立门户的先例,就算是被赶出了国公府,可是七妹还是国公府的人,这要让外人看到,成什么样子?难道让外人议论爹爹心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如此薄情?” 听了楚若云的一袭话,楚怀仁陷入了沉思,当初他赶楚瑜出府,不过是觉得她小小年纪太过歹毒,竟然推柳梦雪入冰河。 当时是一气之下,也是为了给柳梦雪一个交待,可是如今柳梦雪已经不在府里了,楚若云又说的句句在理。 他又是个极好面子的,如果真被世人议论他是个薄情的人,那百姓如何看国公府?朝臣如何看国公府?皇上又如何看呢? 思量了一番,楚怀仁决定同意楚若云的话,把楚瑜再接回来。 可是这如何接,却成了难题。 人是他赶出去总不能就这么又接回来吧,楚怀仁是个好面子的人,在没有台阶下的情况下。 他不可能先拉下这个脸来。 看了眼楚若云,楚怀仁的心中有了计较:“若云,你说的对,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你学艺归来,又立了大功还被封了候爷,这对国公府来说,真的是天大的荣耀,小七就算再有错,她毕竟还姓楚,你就亲自去一趟,给她捎个信儿,说是府里为了庆祝你回来,让她回来吃个便饭。” 楚怀仁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楚若云现在是候爷,他亲自上门足以证明国公府的诚意,只要楚瑜能回家吃饭。 就说明她是愿意回来的,到时这个台阶自然而然就有了,楚怀仁还落得一个宽宏大量的名声。 这么完美的计划,真是越想越开心。 烫手的山芋扔到了楚若云的手上,吕氏和楚若兰都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冒傻气,真的上门去请楚瑜。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楚若云还真是有了几分期待,他倒要看看这个傻妹妹是如何变聪明的。 “是,父亲。”楚若云回的很干脆,楚怀仁不由的笑眯了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赞赏。 吕氏和楚若兰听到他的回答,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是吕氏,今天刚从楚瑜那吃了亏,他的儿子竟然提议要接她回家,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吗? 楚怀仁的眼光扫到吕氏和楚若兰的身上,眼神一沉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嫌弃:“还不快去梳洗一番,简直是倒人胃口。” 说完便一甩衣袖,大步的走了。 吕氏和楚若兰急忙应是,待到楚怀仁走后,吕氏和楚若兰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英俊不凡的楚若云,吕氏对他一阵埋怨:“云儿啊,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啊?母亲弄成这副样子,全都是因为那个楚瑜,你可倒好,不帮着母亲也就算了,怎么还来拆我的台?” 吕氏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楚若云清楚的很,她向来瞧不上楚瑜,又怎么可能对她好呢? “母亲,你想啊,现在七妹在外面,如果她有什么动静我们也不知道,还不如把她放在咱们的眼皮底下,你也好防范不是?”吕氏到底是楚若云的生母,就算是她有天大的错,楚若云也不能说她的不是,只好捡着吕氏爱听的话,哄着她。 果然,吕氏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对,还是我云儿思虑深远,这出过门的人呐就是跟我们不一样。” 面前的楚若云身形高大,面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整个人显的非常有活力。 看着儿子生的如此好,吕氏真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我儿年纪纪就是候爷,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到时再为你娶一相配的女子,那就圆满喽。” 说到婚配,楚若云的面上生起一团红晕,不知为何竟想到了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子。 泼辣、大胆。 与这些千金小姐很是不同,倒是挺符合他的胃口。 只是可惜的很,他也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云儿,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吕氏见楚若云不吱声,便推了他一下。 楚若云回神,便对吕氏道:“孩儿是在想七妹的事。” 闻言,吕氏白了他一眼:“她有什么好想的,若是想要回来,她自然会回来,还用得着我儿亲自上门去请?依我看这个小七也是个不识趣的,哪里有女子在外立门户的,这不是明摆着跟咱们国公府对着干吗?简直是不知羞耻。” “就是。”一直被忽略的楚若兰出声:“她就是想要气死爹爹,居然在我们药铺对面开了一家店铺,还被人封为什么鬼医,真是可笑。” 如果不是玉无双跟她们透露了这些消息,楚若兰还不知道楚瑜有这份能耐呢。 听到鬼医二字,楚若云的眉眼明亮起来,神情都有些激动:“鬼医,你是说鬼医就是我们小七?” “怎么,很骄傲吗?”看着楚若云的这样,楚若兰的心里很不爽,她竟不知楚瑜现在的名气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不就是会看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五姐,你都不知道,鬼医可是很神秘的,一般人都请不到的。”楚若云兴奋的到,他一直都对这个鬼医抱着崇敬的姿态。 现在听到鬼医就是楚瑜,还是他的七妹时,别提有多自豪了。 “明天,我一定要备上厚礼,亲自去登门拜访。” 楚若兰看他那个样子,气的直跳脚:“母亲,你看他呀,哪里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吕氏也是气的不轻,瞪了楚若云一眼,挽着楚若兰的胳膊便回房洗漱去了。 因为要为百花宴做准备,楚瑜这几日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为了能够出奇制胜,她天天窝在医馆,连饭都顾不上吃。 “小姐,你弄的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香?”从早上起来,楚瑜就一直泡在药房里,不停的鼓捣。 秋儿在旁边看着她忙成这样,也不好催她去吃饭,整个药房里除了有浓浓的药香,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 楚瑜只是紧抿着唇,一脸神秘看向秋儿:“你猜。” “我要是能猜得到,就不会问了。”秋儿心里很不爽,以前小姐做什么都不会瞒着她,可今天她做的事却处处透着神秘。 秋儿的好奇心被吊起,抓起一点楚瑜做好的药粉闻了闻,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就像百花齐放的感觉。” “百花齐放?”闻言楚瑜抬起头,看着秋儿圆圆的小脸不由的眼前一亮:“好名字,我正愁不知道叫它什么呢,就叫这个了。” 秋儿呆呆的哦了一声,仍是一头雾水,正要出去时,却听见楚瑜又喊她:“你去一趟晋王府,问问冷九看给皇后娘娘的贺礼做完了没有?” “啊?”秋儿不由的瞪大了眼,晋王府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会由着她来去自如。 而且那个冷九每次见他都跟他家主子一样,板着一副脸孔,太吓人了。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楚瑜见她不动弹,摆了摆手道。 看到楚瑜不像是在开玩笑,秋儿这才应了一声,便外走去。 只是她刚走到药店门口,便见一穿着华贵的男子出现在门口,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秋儿的心里有些疑惑,警惕的道:“这位公子留步,今天我家姑娘不出诊,还请回吧。” 楚若云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手中的礼品放在桌上,四下打量着屋子,眼眸中露出欣喜:“我是来找七妹的,她可在?” 虽然他的言行举止很是沉稳,可是他这个人秋儿却从来没有见过,听到说是找七妹,秋儿不由的吃了一惊。 怎么昨天楚若兰才来找楚瑜的晦气,今天就让她的弟弟找上门来了? 秋儿心思转了转,面上露出一丝冷意:“不好意思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的七妹。” 听闻这个楚若云从小就在外习武,今天他找上门来,只怕是为了昨天的事来找楚瑜算帐的。 秋儿又怎么敢实话实说。 楚若云闻言,眼睛看向后院的药房,提步便往后院走:“你倒是个忠心的,本候爷亲自去寻。” 第153章 你奈我何 第153章 你奈我何 说完人已经越过秋儿,直接就往后院而去,楚若云长的人高马大,秋儿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轻轻一拨就把秋儿扒拉到了一边。 听他自称候爷,秋儿倒也没敢跟他硬碰硬,只是微微屈膝便让到了一边,待到楚若云走开以后,便拔腿往外跑去。 如今这情况,只怕是只有晋王爷来了才能摆平,怕楚瑜吃亏,秋儿哪敢耽搁出门寻了辆马车便直奔了晋王府。 忙碌了一早上,楚瑜累的脖子都酸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给调制出来了。 剩下的事,就看南宫珏的了。 但为了试验一下药效,楚瑜只拿出一小块香料,放到了熏炉里烧着,待到香烟出来后,便把炉子放到了院子里。 这几日天晴的正好,可是依旧冷的很,就连鸟儿也看不见几只。 楚瑜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心中想着百花宴上的事情,不知不觉便走了神。 楚若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从他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楚瑜的背影,那么单薄那么纤弱,看得楚若云不由的心生怜惜。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被赶出国公府想必吃了很多的苦。 来的时候,楚若云从鸟市寻了一对金丝雀,想着是给楚瑜的见面礼,那对金丝雀一直安静的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啼叫起来。 声音惊到了正在沉思的楚瑜,她眼前一亮还以为有鸟儿飞过来了,四下找了一圈,才发现她这院子里来不速之客。 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楚若云。 对于他楚瑜根本没有什么好感,有那么一个母亲,还能教出什么出色的儿子来? 更何况,上次在街上看到他对玲珑举止轻浮,便断定他又是一个纨绔子弟。 “不好意思,今天医馆休业,还请回吧。”不打招呼就闯进别人的院子,真的是很讨厌。 楚若云回神,四下看了一眼见没有别人,才知道主话是对他说的。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楚若云瞪大了眼:“是我吗?” 楚瑜叉腰:“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人?” 摸了摸鼻子,楚若云有些想不明白,身为医师不应该是有一副菩萨心肠吗? 怎么他这个小妹如此刁钻,把吕氏和楚若兰戏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连对他的态度也是如此有敌意。 将手中的鸟笼子提了提,楚若云嬉笑道:“七妹不要生气,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哎呦,这脸皮厚的,真是比城墙还厚。 “小兔崽子,谁是你七妹?”他娘和姐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楚瑜哪里还会跟他客气。 一声小兔崽子,让楚若云愣了一下,不顾楚瑜冷漠的态度几步走上前来,拎起鸟笼子对着她道:“这可是金丝雀,千金难求,难道还不够显示我的诚意?” 看到那鸟儿,楚瑜的眼光略沉了沉,虽然态度算不上缓和,但也不像刚才那么剑拔弩张了:“怎么,替你娘道歉来了?” 如果不是吕氏和楚若兰送上门让她欺负,她们也不会弄成那样儿。 楚瑜的心里一点愧疚都不会有,因为这全是她们自找的。 这张嘴,还真是够不饶人的。 楚若云总算是领教了,也明白了吕氏和楚若兰为何会栽在楚瑜的手里。 对着楚瑜拱了拱手,楚若兰一脸宠溺:“多谢七妹高抬贵手。” 有些意外的扫了楚若云一眼,楚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顺便也替他倒了一杯。 对着凳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倒是个明事理的。” 对于这个小妹妹,楚若云除了对她鬼医的身份感兴趣外,对她这个人倒也生出了许多好感。 就凭她这手段,想要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太容易了。 轻笑一声,楚若云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将手中的鸟笼子放在桌上,对着楚瑜道:“还请七妹笑纳。” 笼子里的鸟儿还在不停的蹿上蹿下,发出悦耳的鸣叫,楚瑜拿手去逗弄它们,倒生出了几分喜欢:“小候爷本事果然大,这么难得的金丝雀都能寻得到。” 不理会楚瑜的嘲讽,楚若云笑的很是真诚:“只要是七妹喜欢的,六哥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能为你寻了来。” 他这一来就不停的拍马屁,倒让楚瑜生出了一丝警惕,抬眸看向楚若云:“你这么巴结我,不会是有求于我吧?” 被楚瑜戳穿,楚若云嘿嘿一笑,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其实从见到楚瑜的那一刻起,楚若云就觉得有些面熟,再一细瞧,可不就是那天遇到的那个小少年吗? 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自己的七妹,而且还是名满京城的鬼医。 “说吧,什么事?”楚瑜问道。 楚若云凑近了一些,低声道:“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啊?” 原来,他打的是玲珑的主意。 楚瑜的心中了然,但在没有得到玲珑的同意之前,她是不会轻易泄露她的行踪的。 “她啊。”拉长了声调,楚瑜干脆的回道:“不认识。” “不认识?”楚若云有些急了:“跟你走在一起,你敢说不认识?” “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论耍无赖,楚瑜还真就没有怕过谁,除了南宫珏之外:“你奈我何啊?” 一番话,让楚若云的情绪低落下来:“我还能奈你何啊?”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今天你干什么来了?”即然不是来替他老娘打抱不平,肯定就有别的原因。 虽然这个楚若云还算得上识大礼,可是因为吕氏和楚若兰,楚瑜还真是没有办法喜欢他。 如此糙话,让楚若云不仅没有生出半分嫌弃,反而还有些喜欢楚瑜的这个直爽性子。 “明天府里会为我办接风宴,你也去吧。”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楚若云就暗暗观察楚瑜的态度。 见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悠悠的道:“接风宴啊?” 楚若云的眼里生起一丝期待:“怎么,要不要去?说不定太子殿下也会来呢。” 提起太子,楚瑜的脸色一沉,干脆的回道:“不去。” 什么狗屁接风宴,楚瑜半分想去的意思都没有,如果南宫寂要去,她更不去了。 这水越淌越浑,谁敢保证不会有人在浑水里摸鱼。 果然,楚若云就知道她不会去。 那个国公府是个什么样儿,他心里岂不会清楚,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谁会在外面立家呢。 楚怀仁是什么样,楚若云也是清楚的,吕氏和楚若兰视楚瑜为眼中钉,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他也没有办法,他们全是他的亲人,他不能做不忠不孝的人。 叹了口气,楚若云还是极力的劝解楚瑜:“毕竟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就回来吃个便饭,如果还是不喜欢,你再回来。” 如果不是楚瑜看清了那家人的真面目,她还真的会有几分留恋,可是自打认清了他们的嘴脸之后,楚瑜就半分念头也没有了。 “呵呵。”回应楚若云的就两有这两个字。 楚若云一愣虽然不明白楚瑜这两个字的意思,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这件事如此难办,可是不把楚瑜请回去楚怀仁那里又不好交待,想到此楚若云不由的打起了官腔:“怎么,本候爷也请不动你?” “老爷,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小七现在真是目中无人的很呐。”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楚瑜回头便看到吕氏领了楚怀仁和楚若兰,出现在她的医馆。 “这个小七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哟,想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才出府几天呐,就有了如此能耐,不仅开了医馆,连宅子也有了。” 吕氏絮絮叨叨,话里藏针,字字暗按楚瑜的钱财来路不正,就差明说她去偷去抢了。 “娘,你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有哪家富家公子看上了七妹,也说不一定呢,凭着七妹的才干,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楚若兰生怕这火烧不旺,又添了一把柴。 楚怀仁本就对楚瑜另立门户不满,如今听到吕氏和楚若兰的话,心中更是怒火直飚。 如果不是今天吕氏怂恿他,让他亲自来看看,他根本不知道楚瑜在京师之中,居然如此有名气了。 他们三人的出现,让楚若云的眉头直皱,在听到吕氏和楚若兰的话后,更是有许多的不满。 先前就常听吕氏和楚若兰说楚瑜的坏话,居然对于这个七妹素未谋面,可是楚若云也不希望她们如此排挤楚瑜。 “母亲爹爹、五姐你们怎么来了?”楚若云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对楚瑜使眼色,让她跟楚怀仁打招呼。 可是当初楚怀仁是怎么赶楚瑜出府的,她心里清清楚楚,对于这个爹爹,她已经凉透了心。 更何况,楚怀仁已经跟她恩断义绝,哪里还有什么父女之情。 “见过国公大人。”想要叫他爹,那他也得配。 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人出去,现在又不清不楚的想要让她回来,当她是什么? 破皮球?想踢两脚就踢两脚? 被那声国公大人喊的面色一青,楚怀仁的胸口急聚的起伏着,看着楚瑜的目光也凌厉起来:“你说什么?” 第154章 把她浸猪笼 第154章 把她浸猪笼 “国公大人啊?”楚瑜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面上带着疏远的冷漠,笑不达眼底。 “简直是混帐。”楚怀仁怒喝一声,几步走了过来,背在身后的手握的紧紧的,恨不得狠狠的打在楚瑜的脸上。 吕氏和楚若兰两人相视一笑,被楚瑜欺负的闷气终于发了出来。 “七妹你也真是的,你在外面置了这么大的宅子,也不跟爹爹说,如果不是我跟母亲偶然听别人提起,就连我们都蒙在鼓里呢。”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座医馆,楚若兰嫉妒的心里直冒酸水。 “这医馆只怕费了你不少银子吧?快跟五姐姐说说,你这银子哪来的?” 迎上楚若兰挑衅的目光,楚瑜露出一口小白牙:“怎么来的啊?有人送的呗。” 她这话让楚若兰的目光一亮,与吕氏递了个眼风:“母亲,你说七妹怎么这么好福气啊,出门就能遇到贵人相助。” “对啊,说起来这贵人你们还认识呢!”傻子,这贵人就是你们啊,若是没有你们的银两,医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起来了。 楚瑜的心里简直都快乐开了花,而吕氏和楚若兰却还浑不知觉,以为找到了楚瑜的把柄。 在古代若是女人做了人家的妾,那可是相当羞耻的事。 尤其是藏在暗处,没法露面儿的那种妾,更是让人所不齿。 楚怀仁的脸都快绿了,一想到楚瑜是靠身子换来的这些家当,就恨不得杀了她:“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了?竟然沦落至此?我国公府出了你这样的女儿,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眼看着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楚若云简直是对吕氏和楚若兰失望透顶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一声怒吼,把吕氏和楚若兰惊呆在了原地,到底他现在是候爷,两人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楚若兰哼哼唧唧的道:“爹爹都没生气,你发什么威啊?” 楚怀仁从刚才就黑着脸,尤其是楚瑜那声国公大人,简直快把他气炸了,如今可算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冷冷的扫视众人一眼,怒声道:“你们眼里可还曾有我?” “就是,爹爹还没说话,你掺和什么。”楚若兰不甘示弱的道。 “你闭嘴。”被楚怀仁一吼,楚若兰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楚怀仁见镇住了众人,这才转头看向楚瑜:“我问你,这银子是从何而来的?” 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她的为人。 经过吕氏和楚若兰一怂恿,楚怀仁就把矛头指向了楚瑜,迎着楚瑜清亮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实交待,银子从哪儿来的?” 楚瑜冷哼一声:“从哪儿来的,跟你有关系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国公大人已经跟我划清了界线,形同陌路了。” “你是不打算承认了?”楚怀仁闭了闭眼,手指握的咯吱响:“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活路。” 怎么着,看这情形是动了杀心呐。 楚瑜现在是越来越看不起楚怀仁了,面子看的比天还大,只一味相信别人所说的,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如果他今天来能够平心静气的跟她谈谈,说不定她一高兴,就让楚怀仁看一眼他那些宝贝疙瘩。 可是他一言不发,上来就给她定了一个败坏门风的帽子,这可就让楚瑜不开心了。 “怎么,国公大人这是要开杀戒啊?”丝毫不怕楚怀仁,楚瑜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如果我真的如某些毒妇所说,跟野男人苟合做了小,丢了您国公大人的面子,那您打算是怎么处置我呢?” “那就不要怪为父心狠了。”楚怀仁一挥手,便见一队家丁鱼跃而入,反手把门关严了。 人人的手中拿着木棍等物,其中的两个人,还抬着一个猪笼,一脸杀气腾腾。 吕氏和楚若兰两人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今天一旦坐实了楚瑜是跟野男人苟合,只怕她就逃脱不了浸猪笼的命运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你背后的那个男人是谁?”吕氏愤愤的道,现在的她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我背后的野男人啊……”楚瑜不由的拉长了声调,似是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他的来头非常大,你们可惹不起。” 悠闲的在凳子上坐下,楚瑜丝毫都没有要求饶的意思,眼神冷嗖嗖的看向他们期待的脸,压低了声音道:“我家那口子脾气不好,如果识相的,你们就赶紧走吧。” “老爷,你看这,这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吕氏首先发难,明明是她们占了上风,可是楚瑜一副浑不吝的样子,反倒她成了大爷,她们全成了孙子。 “真是败坏门风,楚国公府居然出了你这样的祸害。”楚若兰气的直哼哼,手里的丝帕绞成了条。 楚若云最是看不惯她们这副落井下石的嘴脸,暗暗的瞪了楚若兰一眼,不悦的道:“事实到底是怎么样还没有查清楚,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七妹?别忘了她的身上还流着跟你我一样的血。” 楚若兰被他一通教训,气的脸色通红,不依不饶的道:“好你个臭小子,出去混了个候爷回来,就开始训起姐姐来了,母亲,你也不管管他啊。” 吕氏也是对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他不帮着她们也就算了,居然还当众数落起她们的不是了。 “云儿,怎么跟姐姐说话的?”楚若云是吕氏的心头肉,平常都是说一不二的,哪里还舍得骂他。 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也算是给楚若兰台阶下了。 楚若云不理会她们,上前一步对着楚怀仁拱了拱手道:“爹爹,我相信七妹不是那样的为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还请爹爹查明真相,给七妹一个辩解的机会。” 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楚瑜还真是没有心思再跟她们斗下去了,站了起来一扬脸,看到天上突然出现的几个大白点,眼眸一亮:“不就是浸我猪笼吗?有什么可怕的,我钻就是了。” 说完,站起身来就朝那猪笼走过去。 这一幕,直看的吕氏和楚若兰都惊呆了眼,见过不怕死的,可还没有见过上赶着去死的。 “母亲,她不会是被吓疯了吧?”楚若兰暗暗的扯了一下吕氏的衣袖,她怎么就不明白楚瑜这是玩的什么套路了。 吕氏也是一头雾水,疑惑的看了楚若兰一眼,见楚怀仁的脸都黑成了墨,心中也是不停的打鼓。 这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半路可千万别在出什么妖蛾子。 “七妹,你傻了?”见楚瑜真的要钻那笼子,楚若云急忙的拉住了她的手腕:“你也太胡闹了,都是一家人把误会说开就行了,爹爹会明白你是清白的。” 虽然与楚瑜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她那双清亮的眸子是不会骗人的,如果说楚瑜是那种靠男人存活的女人,他第一个不相信。 “你快告诉爹爹,你的银两都是行医救人赚来的,根本不像是母亲和五姐说的那样。” 他一个刚回来的人都能对她如此信任,可怎么生活了十几年的爹爹,却总是怀疑她呢? 楚瑜的心里只剩下了一片冰凉。 可是她这个人即便是内心已经千疮百孔,可永远都会把笑容挂脸上,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用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脸迎上楚怀仁黑透的脸,楚瑜一字一顿,说的很是认真:“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背后的男人要来了,你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楚怀仁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被楚瑜气的不轻,不过是仗着有人给她撑腰,眼里就没有他这个父亲了。 他倒要看看楚瑜背后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再大,还能大过他国公府? “来人,把七小姐关进猪笼。”国公的威严被挑衅,楚怀仁也顾不上什么父女之情,更何况看楚瑜的样子,她果然是做出了有辱门风的事情。 “父亲,你三思啊。”楚若云急的满头大汗,急忙向楚怀仁求情,回头看向楚瑜:“小七,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可是楚瑜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在楚怀仁瞪着的双眼中,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任由家丁把猪笼套在了身上。 吕氏和楚若兰简直是乐开了花,装模作样的上前走了两步,隔着猪笼打量关在里面的楚瑜:“七妹,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就算是被赶出了家门,也不能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来,现在好了,自食其果了吧?” 对于外面的蚊子哼哼,楚瑜只是闭着眼睛装作看不见,心里却在默默的数着,计算着时间。 她的这副样子明显惹恼了楚若兰,冷哼一声瞪向了家丁:“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笼子扣紧了?” 楚瑜虽然被关在了里面,但没有楚怀仁的命令,谁也不敢把笼子扣上,这些大人物的家庭锁事他们见得多了。 打打杀杀,也看习惯了。 但楚瑜到底是怎么个处置法,还得看楚怀仁的意思。 几个家丁有些为难的看向楚怀仁,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知道这事情没有转机了。 拿起了笼子便扣严实了,为了怕楚瑜从里面爬出来,还绑上了绳索。 第155章 给你多烧纸钱 第155章 给你多烧纸钱 “五姐,你说什么呢?”对于楚若兰的火上浇油,楚若云真的是很生气,小的时候楚若兰知书达理,很是惹人喜欢。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的如此恶毒起来了。 伸手将楚若兰拽开,楚若云毫不客气的道:“今天有我在,谁也不许动小七一根汗毛。” 他的做法,明显的让吕氏和楚若兰大跌眼镜:“云儿,你不要忤逆你爹爹,别胡闹了,快过来。” 吕氏生怕今天的这出戏让楚若云给搅和黄了,忙上前劝解道。 “不行,今天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人再欺负七妹。”楚若云算是看清楚了,今天他们是真的要置楚瑜于死地。 面对如此冷血冷情的一家人,他真的是心寒了。 楚若云如此袒护楚瑜,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虽然被关在笼子里,但还是对他抱以感激的微笑:“我说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你以为就凭你一已之力,就能改变我的境况吗?” 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楚瑜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连累他。 否则以楚怀仁的凉薄,指不定会如何对待他呢。 “你能不能别死鸭子嘴硬,我即然说了要保护你,就不会食言。”嗖的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楚若云将剑尖对准了那些家丁,厉声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家丁们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听谁的,全都看向了楚怀仁。 “放肆,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楚怀仁对这个儿子的期望很高,可是没有想到,他如今居然也违抗起自己来了。 被楚怀仁一吼,楚若云的气势明显的低了一下:“孩儿不敢,父亲,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错下去。”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给我滚一边去。”楚怀仁的威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衅,他哪里还会听得进去楚若云的话。 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楚怀仁眼里的杀意顿起:“来人,把七小姐丢进井里去。” 外面的河都冻上了,可是井水都没有冻上。 楚瑜暗暗的想,楚怀仁为了弄死她,还真是煞废心机,找不到河水还能给她扔进井里。 猪笼被人抬起,一路人浩浩荡荡的往井口走去,虽然有楚若云的极力阻止,可是只凭他一个人力量,又怎么敌得过那些孔武有力的家丁。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只几个回合,他便被一群家丁给拖住了。 拦腰的拦腰,抱腿的抱腿,生生将他拦在了原地。 “小七,小七……”楚若云狂怒的吼叫,让楚瑜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惭愧,有心想要告诉他别喊了傻小子,她不会有事。 可是此时露了馅,那后面的戏还怎么唱啊。 隔着猪笼,楚瑜只得宽慰似的对他喊了几句:“我没事,你放心。” 可这话传到了楚若云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认为是楚瑜在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 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楚若云发出了一声怒吼:“啊……你们都给我住手,住手啊……” 哎,这傻小子居然当了真了。 楚瑜看他哭喊的模样心抽了一下,被人疼爱的感觉,真好! “你别白费心机了,死到临头是不会有人再来救你的,先把你填了井,等到你背后的那个野男人来了,再把他捆了一并扔到井里,到时你们在阴间做一对鬼夫妻,也算是圆了你的念想了。” 隔着猪笼,楚若兰冷冷一哼,得意的看向楚瑜:“放心,等到明年的今天你的忌日,姐姐我一定多给你烧一些纸钱,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哦,是吗?”看着楚若兰那张得意的脸,楚瑜露出了一排小白牙:“现在就把我填了井是不是有点早?何不等我男人来了一起,也好让我路上有人做伴儿?” 楚瑜的这话,让楚怀仁简直是怒不可遏:“住口,死到临头居然还不知悔改,我真是留你不得了,来人,把她扔进井里去。” 听到楚怀仁这句话,吕氏和楚若兰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门轰隆一声被人大力劈开,震耳的巨响让楚瑜的眼睛一亮,不由的仰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齐整的大门被劈的木屑翻飞,整个门板都碎成了渣渣。 随着一句低沉又威严十足的声音,医馆内涌入了许多身着禁卫军的士兵。 “哟,这青天白日的,关起门来唱什么戏呢?”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瞬间让院内的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南宫珏的脸上带着森冷的笑意,冷眸突然扫向了楚怀仁。 “国公大人,不知你在此地做什么?” 矛头突然指向了楚怀仁,他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脸上忙挤出笑容迎了上去,对着南宫珏拱了拱手,语气有些哀怨的道:“让晋王爷看笑话了,实在是家丑不宜外扬啊。” 他显然没有摸清南宫珏的来意,还以为他是无意中路过。 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楚怀仁,南宫珏老神在在的往楚瑜的方向走来,那噙着笑意的唇角,却生出了一丝嗜血的冷酷来。 弯腰,低头,看着笼子里的楚瑜,南宫珏的手指抚在笼子上,轻敲了一下,对着楚瑜清亮的眸子,语气分辨不出喜怒:“阿楚,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句阿楚,让众人都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这么亲呢的称呼从晋王爷的嘴里喊出来,着实让人惊悚。 他们惊悚的不是南宫珏的语气,而是他对楚瑜的态度,那么宠溺的眼神,只怕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晋王爷对楚瑜怕是不一般的上心吧? 吕氏和楚若兰相视了一下,不由的后退了两步,明明看南宫珏没有丝毫动怒的样子,可是不知怎么的,她们的心里却像遭受了巨大的折磨,惊恐的颤抖不已。 “爷,这个我知道。”说话间,一魁梧的男子走上前来,看了楚瑜一眼这才道:“在我们家乡,只有不贞不洁的女人,才会被关到这种笼子里,沉塘或是填井。” 楚瑜抬眼一看,哟这不是窦奎吗? 他不在军营呆着,怎么跑到京城里来了? 许久不见,楚瑜对他还真是想念,想着上次一脚把他踢到河里,心里就莫名的爽。 “窦将军,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楚瑜弯了下唇角,面上带着笑与窦奎拉家长:“难不成你是觉得今天有大戏要唱,这才来的?” 就知道她的嘴里没有好话,窦奎也不与她计较:“这临近过年了,军营里又没有什么事,老娘给说了一房媳妇,这不就回来了,只是没有想到我这刚回京,就看到如此一幕,实在让人唏嘘。” “不贞不洁?”似是刚回过味儿来,南宫珏的眉头一挑眼底生出一抹凌厉的光芒,冷嗖嗖的射向楚怀仁:“如果跟了本王的女人,就是不贞不洁,那本王是什么?” “奸夫呗。”楚瑜把话头接过来,却换来南宫珏冷冷一眼,她心里爽的很。 南宫珏哪里吃过这种亏,只怕今天这事没完了。 果然,楚怀仁的脸瞬间变的惨白惨白的,那神情不亚于吃了一只苍蝇,要多膈应有多膈应。 狠狠的瞪了吕氏和楚若兰一眼,楚怀仁忙上前狗腿的道:“哎呀,这话怎么说的,王爷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误会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七小姐放出来。” 经楚怀仁提醒,吕氏和楚若兰也回过了神来,急忙上前把笼子打开,吕氏更是被吓的像丢了魂儿,一边解着笼子,一边对楚瑜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如果刚才你说出真相,怎么可能还会引出如此大的误会,真是让人操心,好孩子,快点出来吧。” “就是就是,七妹这么冰清玉洁,怎么可能是外人传的那样。”楚若兰也赶紧跟风。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刚才的淫贱荡妇一瞬间就变成了冰清玉洁的圣女。 楚瑜眯了眯眼,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按住了吕氏正在解绳索的手:“可是刚才就是国公夫人说我被野男人养了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南宫珏的脸,不顾吕氏苍白的脸继续道:“而且刚才五小姐也说了,要把我先填井,再把我的奸夫捆了扔井里,让我们在阴间做一对鬼夫妻。” 南宫珏的眸子眯了眯,一向冷峻的脸上生起了一片阴鸷:“哦?奸夫吗?” 那声调冷的像寒冬腊月的寒冰,光听着就够让人心颤的了,更别提他这个人在这里了。 众人都只知道晋王爷手段狠戾,可到底是怎么个狠,却没有人目睹过。 吕氏和楚若兰无意中捅了这个马蜂窝,此时想跑也来不及了,哆嗦着看向楚怀仁。 期望他能够在中间说上几句话,能够放她们一马。 楚怀仁也知自己难辞其咎,心里虽然恨死了吕氏,但到底他们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对着南宫珏不停的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啊,家妇不明事理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她吧。” 只要南宫珏松了口,那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156章 迟来的大姨妈 第156章 迟来的大姨妈 不顾楚怀仁的求饶声,南宫珏蹲在笼子旁边,对着楚瑜道:“阿楚,你要不要出来?” “这里面舒坦的很,我暂时还不想出去。”刚才楚瑜就已经警告过她们了,让她们不要自掘坟墓,可是她们不听啊。 “哦。”南宫珏轻轻的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阿楚被我惯坏了,性子倔的很,想必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如果国公大人能够让阿楚开心,说不定她就原谅了你们。” 不待楚怀仁开口,南宫珏又回头看向抖成了一团的吕氏的楚若兰,语调极轻的道:“按照大齐律例,污蔑皇子是何罪?” “回爷的话,割舌。”窦奎站了出来,回道。 “哦。”轻唔了一声,南宫珏淡淡的道:“那便割了吧。” 楚瑜瞪大了眼,丝毫没有被南宫珏的狠戾吓到,反倒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如此,阿楚可开心?”将楚瑜从地上扶起,南宫珏摘去她发丝上的落叶,深情的样子不知闪瞎了多少人的眼。 都说晋王爷冷酷无情,可他对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简直是宠到了骨子里。 居然以割舌博得美人一笑。 “王爷饶命,饶命啊……”吕氏和楚若兰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再也绷不住了,急忙向南宫珏求情。 楚若云怎么也想不到,南宫珏居然会来插手,见到他要割掉吕氏和楚若兰的舌头,便也上前来求情:“王爷赎罪,家母和姐姐口无遮拦,念在她们无知,请王爷饶过她们吧。” 南宫珏回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沉吟了一下:“你是?” “在下镇远候。”楚若云答道:“只要王爷能够饶过家母,我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哦,原来是你。”南宫珏点点头,深深的扫了一眼楚若云,转头看向吕氏情绪不明的道:“即然是镇远候求情,那本王便饶过你这一次,不过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便罚你们二人为阿楚打扫庭院一个月,你们可愿意?” 只要不被割舌,吕氏和楚若兰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忙点头道:“谢王爷宽宏大量,我们愿意。” 南宫珏又转头看向楚瑜:“如此,你可欢喜?” 知道南宫珏做事向来都有分寸,刚才说的割舌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她们,毕竟吕氏是国公夫人。 南宫珏就算不卖楚怀仁这个面子,也得给皇上几分薄面。 楚瑜正要点头的时候,却见南宫珏的眉头拧起,自言自语的道:“怎么,阿楚还是不开心吗?” 一句话,让众人的心又全都吊了起来,只听南宫珏悠悠的道:“这些奴才也着实可恨,即是如此,那便代主人受过吧。” 话落,窦奎一挥手,禁卫军便将那些家丁制服,只听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每个人的嘴里都疯狂的往外涌鲜血,直到舌头被割下,再也发不出声音。 南宫珏的这一手,把吕氏和楚若兰吓的当场晕了过去。 楚怀仁也是额上直冒冷汗,晃了几晃,也险些晕倒。 “爷,舌头全割下来了。”一名士兵举着托盘上前,窦奎对着南宫珏道。 鲜红的舌头混着血水,还冒着丝丝热气,只看了一眼楚瑜便别过了眼睛。 南宫珏却认真的看了几眼,才点了点头:“嗯,给国公大人瞧瞧,看看不是对数。” 这割了楚怀仁的家丁,居然还要让他看血淋淋的舌头恶心他,南宫珏这招真是比毒蝎还要毒。 真是涨知识了,看来以后要跟他多学几招,否则自己总是吃亏。 窦奎也是个直性子,得了南宫珏的令便把托盘往楚怀仁跟前一举,粗狂的嗓子堪比破锣:“国公大人,您过目。” 刺鼻的血腥味儿直冲脑仁,看着盘子里一片冒着黑血的软肉,楚怀仁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番涌。 干呕了几声,又急忙的捂住嘴,对着窦奎又是摆手又是点头:“将军拿远一些,老夫见不得这个。” 楚怀仁是文臣,一没带过兵二没打过仗,平常连只鸡都不敢杀,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刚说完这一句话,便哇的一声吐了。 “即然国公大人身子不爽利,窦奎你便送国公大人回府吧。”南宫珏一声令下,便丢给了窦奎一个肥差。 窦奎心眼实,把吐的成了软脚虾的楚怀仁一拎,丢给了一旁的士兵,又把吕氏和楚若兰两人拎起来,一左一右的扔给了禁卫军,这才对着南宫珏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自从穿越到这里,楚瑜的生活就像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每次都会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就如同此时,她的小腹下面涌出一股热流,上辈子已经经过了此事的楚瑜,当然明白,她的大姨妈终于姗姗来迟了。 “你的聪明呢,你的厉害劲呢?明知道会吃亏,为什么不跑?”如果不是秋儿赶到晋王府,跟他报了信儿。 南宫珏还不知道自己如果晚来一刻钟,会发生什么事。 他的心里又气又急,语气中隐隐的夹带着一丝无奈:“爷不是教过你一些防身的拳脚,就算打不过你可以跑啊,不是还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小腹抽痛的厉害,楚瑜现在哪有心思去回答他的话,初潮来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可是这副身子却弱的跟纸片儿似的,再加上刚才受了凉,疼的她的肚子像被一双大手拧成了麻花。 那一股股的热流不停的涌出,楚瑜苦着脸站在冷风中,还要挨南宫珏的骂:“问你话呢,你她娘的傻了?” 一向冷峻的晋王爷,竟然在此时暴了粗,楚瑜疼的额上直冒冷汗,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再加上内分泌失调终于引发了她的暴躁脾气。 抬头迎上南宫珏那双幽深的黑眸,楚瑜底气十足的吼了一句:“我说你大爷啊,我大姨妈来了。” 楚瑜吼完,便捂着肚子疼的弯成了虾米状,南宫珏明显的一愣,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跟你大姨妈有什么关系?” 疼的不行,楚瑜索性蹲在了地上,烦躁的扒拉了两下头发:“此大姨妈非彼大姨妈,是指女子的月事,懂不懂啊?” 哎呦,遇上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主儿,楚瑜只觉得自己的身上每一处都难受的要命。 在南宫珏如狼如虎的注视下,楚瑜扬起小脸儿可怜巴巴的道:“能不能改日再骂,我现在疼的很……” 女子初潮这种事,南宫珏哪里遇到过,可是没有见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啊。 只愣了一下,便回过了味来儿:“真是麻烦。” 弯腰将楚瑜抱在怀里,南宫珏的眉头拧成了团,虽然不耐烦却还是放缓了语调:“你的房间在哪儿?” 被他冷不丁的抱在怀里,楚瑜只感觉周身被一股暖流包裹着,连带着身子的不适都似乎减轻了不少。 指着自己睡的那间屋子,楚瑜哼唧了两声:“在那边。” 南宫珏的步子迈的很大,几乎在楚瑜还没有从他温暖的怀抱里回过神来,他已经把她放在大床上了。 第一次面对女人的这种状况,南宫珏有点手足无措,但还是极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镇定:“接下来,爷该怎么做?” 楚瑜呲牙咧嘴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否则一定会大耳刮子呼他脸上。 忍着疼,对着南宫珏露出一个笑脸:“麻烦您先出去行不行?” 他在这杵着,她就是知道怎么做,也不能动啊。 南宫珏的脸黑了一下,凉薄的眼神似乎在说楚瑜有点不识好歹,但教养极好的他,还是退了出去,顺便还给楚瑜关上了门。 “麻烦给烧些热水来。”隔着门板,楚瑜向外喊了一句,南宫珏的脸又黑了一些,但还是对着秋儿吩咐了下去。 直到身子泡在热水里,楚瑜才觉得身上的症状缓解了不了,快速的清洗了一遍,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才趴回到了床上。 想着这个年代必不会有苏菲那样的东西,楚瑜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一片黑暗。 要是连来大姨妈都这么遭罪的话,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趴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楚瑜真不明白,这副身子怎么弱的跟面条似的,来个初潮居然能痛到她想死。 刘婆婆寻了一些舒适柔软的棉布来,坐到楚瑜的床边,开始裁裁剪剪不时的与楚瑜搭上几句话:“小姐,你也不必太在意,每个女子都会经历这一遭,这证明你已经长大啦。” “我知道。”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楚瑜暗暗的想,初潮她当然知道啊,只是这疼的跟生孩子有得一拼,她想表现出一丝女子该有的羞涩,也表现不出来啊。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刘婆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小姐你自己就是医师,赶紧给自己开副方子,调养调养吧。” 果然是疼的蒙逼了,她居然忘了自己是医师了,躺在床上疼的脸扭曲的楚瑜,挣扎着爬了起来,让刘婆婆取来了纸笑。 又写下了一大长串的药材,这才交给她:“烦请刘婆婆把这药方交给店里的小二,让他照着方子抓药煎来。” 第157章 冷王也有柔情一面 第157章 冷王也有柔情一面 做完了这些,楚瑜像是交待完了人生大事,哎呦一声又躺回了床上。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像一只无害的小兽。 刘婆婆见她这样,便拿着药方去了前堂。 她刚走,门便又被人推开,还以为是刘婆婆去而复反,楚瑜头都没有抬,朝她招了招手:“帮我把热水袋拿来吧。” 门口的脚步微滞,转而又出去了,不一会儿楚瑜便感觉到有人到了她的床前。 随即被窝被掀起,一个暖烘烘的热水袋塞到了她的被窝里。 似是怕放的位置不到位,楚瑜感觉有人在她的小腹部位还按了几下。 将热水袋抱在怀里,楚瑜咕哝了一句:“我睡一下。” “把药喝了再睡。”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让处于昏睡状态的楚瑜突然惊醒。 侧过头便看到了一脸不爽的南宫珏,正站在她的床边,更加惊恐的是,他的手上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他居然还没有走,楚瑜眨了眨眼,似是没有没有回过神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南宫珏的脸色黑了一分,什么叫他还在这儿,端着手上的汤药语气也不悦起来:“起来喝药。” 那神态和语气,活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若不是现在疼的历害,楚瑜真想把他眉毛中间那道沟给扯平了,可是现在她实在疼的难受,别说喝药了就是翻个身都难受。 无力的挥了一下手,把热水袋又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楚瑜虚弱的像只蚊子在哼哼:“先放下吧,我呆会再喝。” 可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一双大手强势又不失温柔的给拎了起来,头晕脑胀间,便对上了南宫珏那双幽深的眸子。 “喝掉。”药碗递到了嘴边,温热的气息扑在了楚瑜的面颊,雾气笼罩在南宫珏那张似化不开寒冰的脸上。 让楚瑜似入了梦境,真实的不像在人间。 药入了口,苦涩的很,可楚瑜的心里像涂了一层蜜,甜到她化不开。 只是没等她的这份甜消化掉,便听到南宫珏长吐一口气,说出来的话能把活人气死:“刚才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就要死了,是不是每个女子都会这样?” 一口药汁卡在嗓子里,楚瑜被他的话呛的连咳不已,苍白的脸也因为咳嗽而泛起了红晕。 恨恨的白了南宫珏一眼,楚瑜转过身不想再与他说话,生怕会被他气死。 她莫名的生气,让南宫珏有些捉摸不透,他刚才不过是因为担心表达了一下内心的想法,怎么还惹得楚瑜生气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看着背对着她的女人,南宫珏叹了一口气,最终将身上的外衫脱去,躺在了床上。 他的动作当然逃不过楚瑜的眼睛,面对着突然躺到她身边的南宫珏,她的眼底略过一丝慌张。 “王爷,你想干什么?” 对上她惊慌的双眸,南宫珏的浓眉拧起,眼尾上挑露出一丝痞样儿:“难道你对本王一直都抱有那种想法?” 楚瑜的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没有想到一向高冷的晋王爷,说起笑话来还真是有把人冻死的本事。 “王爷,你多虑了。”呵呵干笑了两声,楚瑜实在不想跟他再斗嘴,刚才喝下去的药现在有了效果,身上开始暖了起来,但同时里面的安睡成分也开始起了作用。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楚瑜的眼皮子沉的都快睁不开了,朦胧中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捂在了她的小腹部位。 温暖的感觉透过那双手掌,热度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她的身上,像一剂良药让她疼痛的小腹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好暖,好舒服。”睡梦中楚瑜不由的向那热源又靠近了几分,惹得南宫珏的身子连动也不敢动。 捂在楚瑜腹部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掌下那柔软触感虽然隔着薄薄的布料,但还是能感觉到少女特有的曼妙,生生的将他一张白皙的脸惹出一团红晕。 脸上有些燥热,身上更是细汗层出。 南宫珏有些不可思议的抹了把额上的细汗,盯着指尖的那抹湿润,暗暗出神。 黝黑的眸子似蕴了一层他看不透的疑惑和迷茫,似是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症状。 南宫珏将捂在身上的绵被稍稍拉开一些,可是他微微一动,怀里的楚瑜便皱紧了眉头,脸上痛苦的神色尽现。 掀被的手一顿,南宫珏的手僵在了空中,只好把掀起的被角又轻轻的放下。 楚瑜这一觉睡的极为舒坦,睡梦中她被一片柔软的云包裹着,温暖的让她根本不想醒过来。 可是再美妙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 就像此时,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黑眼睛,看着眼前那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看是不是还在做梦。 尊贵高冷的晋王殿下,大齐的战神,那个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男人,现在却甘愿当她的“暖宝宝”。 重要的不是这些,要知道这可是古代呀,女子地位如此低贱还是在她身子如此特殊的情况下。 遇到女人来月事,一般男子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会沾染上女子身上的晦气。 在那些富贵人家里,女子来月事她的房间男子根本不会踏入。 可是南宫珏却像这个年代的一个怪胎,不但没有嫌弃楚瑜,反而还体贴入微,细心照料。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楚瑜不是铁石心肠,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又狂烈的跳动起来。 即使是睡梦中南宫珏的眉头也是微微蹙着,似乎他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 身为医生的楚瑜,可不认为这是一种好现象。 人的精神长期处在紧张中,最容易焦虑,也最容易使人脾气暴躁。 可是南宫珏却好像相反,他似乎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自己那张面瘫脸下面,让人永远无法猜测的他内心的想法。 轻叹了一声,楚瑜伸出手想要捋平他拧起的眉间,可是她的手刚伸到他的面前,便被南宫珏一把攥住:“想死。” 嗜血、冷酷,楚瑜发誓,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南宫珏这么狠戾的一面,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轻呼出声:“疼,松手。” 看清了眼前人的面貌,眼中的杀戾一闪而逝,南宫珏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渐渐的松开了楚瑜的手腕。 “醒了?”许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线略带嘶哑而有些低沉,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刚刚被南宫珏那阴冷的一瞥,楚瑜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想着自己的身边睡着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她就有些害怕。 在她的印象中,南宫珏虽然阴冷可是在她面前从未露出如此骇人的神情,以至于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她都一直以为南宫珏是个外表冷酷,内心闷骚的男人。 可是刚才,楚瑜却不得不将之前的推断都一一推翻。 他看到南宫珏真是动了杀心,她又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他的喜怒无常、他的腹黑狡诈、他的冷漠无情都一一在这个男人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明明那么违和却又处处透着合理,似乎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站在高处让人膜拜,甘愿为他为奴为婢。 感觉到南宫珏的眼神缓和,楚瑜才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道:“嗯,醒了。” “那还不赶紧起来?”南宫珏的面上浮出一丝痛苦的神情,让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 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压在了南宫珏的胳膊上。 急忙起身,与南宫珏拉开了一些距离,楚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刚才睡的太沉了,嘿嘿。” 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南宫珏动了一下,眼神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扶我起来。” 时间太长,胳膊都麻木了。 南宫珏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刚才他没有想睡着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抱着楚瑜柔软的小身子,竟然睡到一丝警惕性都没有。 如果有刺客到来,那么他绝不可能还能好好的躺在这里。 试了试胳膊,竟然麻木的一点知觉都没有。 整个手掌都被压的血液不通,呈出青紫的颜色。 楚瑜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她竟然把南宫珏的手压成了这个样子,偷偷的瞄了眼他黑透了的脸,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瞄到了床上那抹暗红,楚瑜的脸顿时惊恐起来。 尤其是看到南宫珏雪白的衣裤把那片暗红压在了身下,她顿时有种分分钟再穿回去的冲动。 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坐到了床沿边上,楚瑜刚想跳下床,便被南宫珏的另一只手给拦住了。 “你想去哪儿?”南宫珏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好心替她暖着小腹,却换来她的逃离。 可是楚瑜现在却关心的是,南宫珏现在像刚睡醒的狮子,会不会在没有睡醒的情况下,给她一顿胖揍。 拿手在南宫珏的眼前晃了晃,却被他无情的一掌拍下:“爪子拿开。” “爷,我尿急。”急出了一脑子的汗,楚瑜也只想到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苦着一张脸,楚瑜暗暗祈祷老天不要这么没有同情心,千万保佑她要躲过这一劫啊。 第158章 小东西你惹到爷了 第158章 小东西你惹到爷了 南宫珏显然不明白楚瑜心中所想,听到楚瑜这么说,微微一滞便挥手让她离去:“快去快回。” 得了南宫珏的话儿,楚瑜一溜小跑儿的出了门,转眼就没了踪影儿了,看得南宫珏一脸的疑惑。 揉着酸麻的手腕,南宫珏挪动了一下身体,正要下床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身上那片鲜艳的红色,顿时一张脸涨成了猪肝红。 咬牙切齿的看向外面楚瑜逃跑的方向,他好像明白了她为何跑的那么快了。 出了屋子,楚瑜就一溜小跑的钻进了茅房,待她将肚子里那点存货都排完以后,才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偷偷的瞄了一眼她的屋子,见那屋内灯火通明,楚瑜没敢回到房里,而是跑到了秋儿的房里。 她去的时候,秋儿正准备睡觉呢,看到楚瑜进来,她明显的愣住了:“小姐,你这是?” 举了举手里的枕头,楚瑜笑的很是牵强:“今天我来跟你挤挤。” 她的窝里有只霸王,而她又不小心把那霸王给得罪了,她哪里敢回去。 “这,有点不好吧。”秋儿的脸上带了一层为难,先不说楚瑜是她的主子,这张床可睡不下她俩。 “要不,您还是回你的屋子睡吧,这里又冷床又硬的,我怕小姐睡不习惯。” 将楚瑜手里的枕头接过来,秋儿便要往外走,急的楚瑜一把夺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慌乱:“我不回去,我就喜欢睡硬板床。” 开什么玩笑,她刚把南宫珏得罪了,隔着屋子都能听到他磨刀的声音,要是现在回去,只怕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在秋儿震惊的表情中,楚瑜心安理得的将枕头扔到了床上,然后躺了上去。 这床虽然不大,但挤挤还是能睡下的。 床被楚瑜给占了,秋儿又不能跟她抢,索性卷了铺盖去了别的房间。 买这宅子的时候,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房子多。 楚瑜这一觉睡的十分惊悚,梦里看见南宫珏拿着一把长刀,在她的身后追着跑。 吓得她跑了一晚上,可跑着跑着,却跑不动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南宫珏追上了她,正拽着她的衣袖呢。 “小姐,醒醒,起床了。”秋儿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楚瑜正手舞足蹈的来回踢呢。 怕她是被梦魇住了,秋儿急忙上前叫醒她。 楚瑜激灵的一下子终于醒了过来,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她抹了把额头的汗,虚虚的骂了一句:“大爷的,累死我了。” 秋儿见她醒了,忙把毛巾递到她的手上:“小姐你怎么了,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被南宫珏追了一晚上,能不吓人么。 楚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那个瘟神还在不在,压低了声音向秋儿问道:“晋王爷还在不在?” “早不在了呀。”秋儿答的理所当然:“昨天晚上就走了。” “什么,昨天晚上就走了?”一听这话儿,楚瑜便急了眼:“那你怎么不早说?” 天知道她昨天晚上被吓的提心吊胆的,还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你也没问呐。”秋儿委屈的道。 昨天晚上楚瑜二话没说,便把她的床给抢了,如果知道她是害怕晋王爷,早说不得了。 挠了挠头发,楚瑜呼出一口长气,只觉得压在心头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得了,我去医馆了。” 楚瑜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秋儿给叫住了:“小姐,那吕氏她们母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楚瑜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王爷说了,要让她们给小姐打扫庭院一个月,现在人已经等在门口了,刚才小姐一直睡着,只怕现在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楚瑜一拍脑门:“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 瞄了一眼秋儿,楚瑜对她吩咐道:“让她们进来吧,即然是要打扫,便让她们把院子里的积雪清了,再把屋子清理一遍。” 秋儿得了楚瑜的令,便端着水盆出去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南宫珏这个个高的顶着呢,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伸了懒腰,楚瑜便去了后院,在看到院子里的东西,不由的眼前一亮。 吕氏和楚若兰一早便到了楚瑜这里,因为有了南宫珏的命令,她俩不敢不从。 可是虽然人过来了,但心里的恨却是毫不掩饰都表现在了脸上。 “母亲,我好不甘心啊。”楚若兰咬着牙,握着拳头,看着面前的这幢宅子,拆了它的心都有。 为了怕人看出来,两人都蒙了面纱,捏着面纱的一脚,吕氏有些紧张的看着四周,对着楚若兰道:“忍忍吧,只要挨过这几天,就好了。” “还几天,我一天一刻钟也忍不了,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凭什么会有王爷给她撑腰?” 想到是南宫珏给楚瑜撑腰,楚若兰又羡慕又嫉妒,那个楚瑜明明姿色平庸的很,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命。 “左右不过是三天的时间了,只要你在百花宴上拔得头筹,还怕得不到太子的青睐吗?”吕氏的算盘打的很好,上次南宫寂到国公府,分明是对楚若兰有意的。 只要这次楚若兰好好表现,定能飞上枝头。 提起南宫寂,楚若兰的心又纠结起来:“如果太子真的对我有意的话?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 “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宫岂是他说出就能出的?如果你连这么点耐性都没有,那怎么行?”对于楚若兰的急性子,吕氏只好好言相劝。 楚若兰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听着心里就觉得痛快了不少。 “行,兰儿听母亲的。”看着楚瑜的宅子,她的眼睛射出毒蛇一般的寒芒:“小贱人,就让你再得意几天,到时候我连本带利,一定要让你全都还回来,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面传来了脚步声,吕氏忙拉了她一把,楚若兰会意,急忙闭上了口。 门吱呀一声打开,秋儿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吕氏和楚若兰后,不冷不热的道:“进来吧。” 再怎么说吕氏也是国公夫人,秋儿看到她居然连礼也没有行,让楚若兰大为恼火,刚想发作,便被吕氏拽住了。 现在她们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 “不知道要如何清理?”被秋儿带进了院子,看着这若大的园子,吕氏有些犯难。 她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连个衣服都没有洗过,怎么打扫她还真的不懂。 吕氏都这样,楚若兰就更别提了。 一脸嫌弃的看着秋儿放在她们面前的笤帚,总觉得那么粗糙的东西,会把她白嫩的手划破。 “我家小姐说了,看在曾是一家人的面儿上,让你们把院里的积雪,清除掉,再把屋子打扫一遍,就行了。” 她们的神情秋儿都看在眼里,心里暗爽的不得了,没有想到一向不可一世的吕氏和楚若兰,居然也有今天。 “什么?让我们清理积雪?”秋儿的话音刚落,楚若兰就尖叫起来:“你可知我们是谁?她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对我?” 楚若兰原以为过来清扫,只是装装样子,没有想到楚瑜真的敢使唤她们,让她们做这么重的粗活。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这要打院子清理干净了,她的这双手还能要吗? 吕氏想拉住楚若兰,可惜已经迟了,楚若兰一脚将笤帚踢飞,还把放在桌上的抹布扔的乱七八糟。 “哟,五姐这是发脾气呐?”身后传来楚瑜的声音,楚若兰怒极攻心,一回头便看到了楚瑜那张笑嘻嘻的脸。 她刚要伸手去抓,便被楚瑜身后的一只白雕给咬住了袖子,那雕身形巨大,立起来足有一人来高。 刚才楚若兰根本没有看见,如今白雕咬住了她的袖子,顿时给吓的腿软起来:“啊,这是什么?快放开我。” 在她的尖叫声中,白雕一个甩脖,便将她吊了起来。 楚若兰吓的连连哭喊,吕氏也被吓的面色苍白,但还是不忘向楚瑜求情:“小七,快把你五姐放下来啊,她身子弱,受不得吓的。” 刚才一口一个小贱人骂的那么欢,楚瑜早都听到了,纵然是吕氏打着亲情牌,她也不为所动。 两手一摊,很无辜的道:“不好意思,我不懂鸟语。” “你……”吕氏被气的白了脸,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强挤出笑容:“小七,你五姐有口无心,可别跟她一般见识,今天我们奉王爷的命来给你打扫院子,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给王爷几分面子是不是?” “晋王爷啊?”楚瑜拉长了声音,眉头一挑看向那白雕,打了个响指,那雕竟然听懂了,把楚若兰放了下来。 一落地,楚若兰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个大气也不敢出。 在吕氏的搀扶下,乖乖的拿起笤帚和抹布,去打扫院子了。 南宫珏送给楚瑜的这只雕是那只白风,它的性子温顺,跟在南宫珏的身边久了,也略通人性。 把它放在楚瑜的身边,一则是为了保护它,二则两人有什么动向,也能及时的让白风传达。 第159章 让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第159章 让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楚瑜坐在软乎乎的垫子上,抚摸着白风的羽毛,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一双黑眸更是发出欣喜的光芒。 只是她刚才在查看的时候,才发觉白风的腿上有伤,只怕这也是南宫珏把它送过来的原因吧。 “你那主子呀,真是心眼子比筛子还多,如果不是你受伤了,他只怕也不会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哟。”拿出金疮药,楚瑜细心的给白风包扎伤口,还不忘借此套近乎。 “要我说他有什么好,不如你以后就跟了我,保证让你天天吃好吃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楚瑜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头便看到了南宫珏那张生人勿近的脸。 诱拐别人家的宠物,还被抓了现形,楚瑜稍微有一丢丢的不好意思,最重要的是,她被吓的坐在了地上。 真是够丢人的。 “你是鬼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南宫珏刚要伸手把楚瑜扶起来,却被她呛的僵在了原地。 黑眸眯了眯,薄唇挑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小辫子被人捏在手里,楚瑜想抵赖都不成,但她是谁啊,只尴尬了两秒,便索性当起了无赖。 摸着白风的羽毛,那叫一个欢喜:“不是我要勾搭它的,是它自己不愿意走,喜欢我这园子,不信你问它是不是?” 雕儿自然不会说话,面对楚瑜一副期待的表情,白风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歪了歪脑袋。 “看,它同意了。”楚瑜摸着白风的脑袋,笑嘻嘻的道:“以后,你就跟我混了。” 南宫珏:“……” 不过这只雕本来也是送给楚瑜开心的,索性就由着她去了:“也罢,看在你那么喜欢的份上,就让白风在你这儿呆着吧。” “啊?你居然真的同意了?”楚瑜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她刚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南宫珏笑而不语,一双黑眸泛着潋滟的光波,看得楚瑜的心头一阵乱撞。 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也能把女人迷的颠三倒四,要是说起情话来,还指不定有多女人为他失了心。 “你前些日子说要让我给你办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上次楚瑜说的事,南宫珏一直记在心上。 今天得了空子,便来问问她。 说到此事,楚瑜忙端正了神色,看向南宫珏一本正经的道:“还得记温泉山庄吗?” 南宫珏微微一滞:“当然记得,阿楚想要做什么?” “上次我去的时候,见那里的温度非常好,我想让王爷帮我寻一些东西来。” 楚瑜一脸神秘,附在南宫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就是这些?”南宫珏拧眉,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不知道楚瑜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可别小看这些,我能不能成功,全靠王爷了。”有求于人,姿态自然放的低,楚瑜软着的语气,竟有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让南宫珏受用的很。 轻轻在她的额上一弹,南宫珏低笑一声:“爷准了。” 咦,居然这么爽快? 看着南宫珏那深沉的眉眼,楚瑜只觉得他越来越帅了。 两人在凉亭里说着话儿,丝毫都没有避讳吕氏和楚若兰两人,握着手里的扫把,楚若兰的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母亲,你看那个贱人,居然如此放荡,青天白日的跟王爷呆在一处,也不知道避避闲。” 看着楚瑜跟南宫珏在那里有说有话,楚若兰的心里就直冒酸水。 将手里的雪都堆到树底下,吕氏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院子里本来就干净,虽然有几处堆雪,但要是两人齐心协力,一刻钟的功夫也就清完了。 可是楚若兰只拿着个扫把在那里装装样子,吕氏这个当娘的又不舍得让她吃苦,所以把活全包了下来。 捶着酸疼的腰,吕氏看了一眼凉亭那边,却恰好迎上南宫珏看过来的目光。 吓得她急忙的低下头来,那天割舌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她害怕的很。 “兰儿,不要胡言乱语,快干活。” 楚若兰恨恨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扫把虚虚的晃了几下,便耍起了小姐脾气:“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有你哭的一天。” 雪清完了,吕氏想着还有屋子没有清理,便拉了楚若兰进了屋子,在外面冻了半天,这一进屋立马感到身上暖洋洋的。 搓着通红的手,楚若兰暗暗打量楚瑜的这间屋子,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指着桌子上的那个花瓶,不由的出声:“母亲,你看这个瓶子,像不像爹爹的那个金嵌宝石葫芦瓶。” 其实,吕氏早就注意到了,东西是她典当的,她能不清楚吗? 这屋子里的摆设,全都是楚怀仁的宝贝。 捏着抹布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吕氏只感觉心口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为了这些物件,她可是活活的挨了一顿鞭子啊。 “这哪里是像,这分明就是。”虽然不明白这些物件为何会在楚瑜的屋子里,但吕氏总觉得这其中必有关联。 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她典当的东西,竟然一件不落的全出现在楚瑜的屋子里? “这个贱人,是她,一定是她从中作梗,什么葬身火海,我看分明是她玩的把戏,故意陷害我们母女。”楚若兰恨恨的一拍桌子,娇好的面容也因为极度气愤而扭曲的不成样子。 吕氏也被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想她国公夫人,还从未失过手,可是自从这个楚瑜不痴傻以后,竟然接二连三的栽到她的手里。 这口恶气,她怎么咽得下。 “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只怕我们母女会一直被她踩在脚下。”吕氏的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不只是因为楚瑜挡了她的路,而是连楚若云现在都被她带歪了。 “可我们怎么做呢。”先前的计策全都没有凑效,楚瑜居然全都有惊无险,楚若兰现在有点没有信心了。 “在这之前,我们得要先找一个靠山。”吕氏的眼睛瞄向了皇城的方向,与楚若兰对视了一眼。 揣测着吕氏话里的意思,楚若兰试探着问道:“母样是说,我们去投靠皇后娘娘?” 放眼这皇城中,除了皇上就数皇后的权力最大,吕氏把宝押在皇后的身上,也最正常不过。 “那得看你跟太子的事情,顺不顺利。”吕氏老奸俱滑,没有把握的事,她怎么敢去冒险。 所以,她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这次百花宴上。 “母亲放心,这次我一定要那贱人好看。”会意吕氏的意思,楚若兰自信满满的道。 论歌舞,这京城还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的。 更何况她从小习舞,这些日子又刻意的减肥,身子轻盈无比,跳出来的舞蹈一定会让众人眼前一亮。 两人在屋子里商议着如何让楚瑜栽跟头,可她们却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在别人的房子里商量着做坏事,却不巧全让藏在暗阁里的秋儿听到了。 果然如小姐所料,这两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改过自新。 秋儿经过楚瑜这些天的调教,已经学会了淡定,面对吕氏和楚若兰如此恶毒的计划,还能不动声色,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将消息带给楚瑜之后,楚瑜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对于吕氏和楚若兰,现在她们已经激不起她心里的波澜了。 让秋儿离去后,楚瑜抬眸看向南宫珏,见他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手里的信件在看。 嘴角分明挂着笑意,可是却看的人很胆寒。 跟南宫珏处的久了他的一点表情,楚瑜还是能猜得到的,往往他露出这个表情,就说明,有人要倒大霉了。 “你打算怎么反击?”南宫珏居然一心可以二用,楚瑜还以为秋儿跟她说的话,他没有听到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楚瑜一脸的无所谓:“当然是见招拆招呗。” 反正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们,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总想着害人呢。 习惯了楚瑜的这种心态,南宫珏收起手里的信件,放在烛火上烧了,这才对她道:“走,陪我去个地方。” “啊,去哪儿?”楚瑜意外的道。 不待楚瑜细问,南宫珏已经牵起她的手,大步的出了屋子,门口早就有停好了的马车。 待到上了车,楚瑜才惊讶的发现,这车上居然还有一套男装。 “换上。”将手里的衣服递到楚瑜的眼前,南宫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楚瑜没有去接,盯着那衣服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不合适吧,在车上换?” 南宫珏的目光沉了沉,嘴角挂着恶劣的笑,语气难得的温柔:“需要本王帮忙吗?” 恨恨的咬了咬牙,楚瑜一把拽过他手里的衣服,一字一顿的道:“不需要。” 反正她里面还穿着衣服,怕啥。 刚才不过是想调戏一下南宫珏,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果然,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一边换衣服,楚瑜一边问道:“咱们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南宫珏面无表情的道,只是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从楚瑜的身上移开过。 深邃的眸子不带一丝情色,像在欣赏一幅好看的画卷。 第160章 居然是他 第160章 居然是他 将衣服穿好后,楚瑜对着南宫珏点了点头:“好了。” “准备好了吗?”南宫珏突然倾身,与楚瑜的距离只差一公分,这么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香气,楚瑜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死机,连腰身被南宫珏揽在怀里,都没有察觉。 下一瞬,南宫珏已经揽着她从马车的窗子翻了出去,身形几个飞跃,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山林间。 待到楚瑜再回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停在了一棵大树的枝杆上。 脚下便是坚硬的土地,楚瑜下意识的往南宫珏的身边靠了靠,她怕高啊。 “爷,我们来做什么?” 南宫珏回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示意她继续等待。 楚瑜知道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此次带她出来,必定是有好戏要上演。 只是看好戏固然重要,但是这么冻着,她冷啊。 反观南宫珏,一脸的淡然,楚瑜真不明白,为啥男人跟女人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暗暗的摸了摸南宫珏的大氅,暖和的简直像个小暖炉。 又往南宫珏的身边靠了靠,楚瑜想蹭点温暖,却被南宫珏一个大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又将身上的大氅将她从头到尾的包住。 “如何?”南宫珏低沉的声音传来,让在他怀抱里的楚瑜感激的不要不要的。 怪不得谈恋爱的时候都喜欢拥抱,楚瑜此时才真正明白。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女人,哪怕她再是女汉子,可是骨子里还是希望被人疼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够仗义。”虽然楚瑜很想告诉南宫珏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可是又怕他得意,便折中了一下。 即不扫了他的面子,又不失自己的尊严。 对于这个答案,南宫珏明显的不满意,但也仅是皱了皱眉,可是揽着楚瑜的手,却不由的更加紧了一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楚瑜从来没有见过的,最起码在这具身子里没有任何印象。 前面是起伏的高山,脚下便是一条羊肠小道,看起来,隐蔽的很。 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那有条路。 不多时,便见有一辆马车从远处得得的驶了过来,整个车厢虽然密不透风。 但是从车子的质量上来看,楚瑜便认定,这车内的人,定然不简单。 到底是什么人,会来到这里呢? 在楚瑜思考的空当,那马车已经驶到了他们的脚下。 南宫珏的眸子眯了眯,揽着楚瑜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马车的后面,顺着马车的印迹一路追了过去。 虽然此时是白天,但山中林木很多,南宫珏的轻功又好,以至于跟了半天,那马车都没有察觉。 很快,马车就进入了一条更隐蔽的小路,几经转折之后,楚瑜突然发现,这山中竟然另有蹊跷。 原来在山坳深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幢幢房屋。 规模巨大,戒备之严,很是让人惊叹。 更为恐怖的是,从山林中隐隐的还传出兵队操练的声音。 楚瑜不由的看了南宫珏一眼,仿佛明白了他为何要带她来这里了。 两人落在一处隐蔽的地界,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只见那马车停稳以后,里面的人暂时没有出来。 而是有一队黑衣人快速的从四个方向奔了过来,在对着马车外面低语了几句之后,才看到马车里面的人有了动静。 车帘掀开,露出一双白皙的手,随后便是华丽的衣饰,只是来人太过于谨慎,虽然是在如此隐蔽的地界,还是戴上了面具。 不过看此人的身形,楚瑜倒是觉得眼熟的很。 目光落到那人的腿上,楚瑜突然知道他是谁了,抬眸看向南宫珏,压低了声音说道:“南宫锦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被皇上发配到边界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知道楚瑜的心思一向活泛,但她能一眼认出南宫锦,南宫珏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浓眉微挑,唇上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怎么笃定是他?” “这很好认啊,每个人都有特别的一面,就像他。”捡起一截树枝,楚瑜指向了南宫锦的右腿,细细的分析道:“虽然他的外表看不出来什么,但你细看他的右腿就会发现稍有些不同,他走路的时候会刻意的把右腿往里收,那是因为他小时候摔断过腿,虽然有太医为他治疗过,但医术却不过关,导致他的腿落下了轻微的残疾,所以南宫锦在走路的时候,会刻意的往里收一下,以免被人看出来。” 分析的如此谨慎有条理,居然一丝都不差,南宫珏不由的对楚瑜另眼相待了。 点了点头,似想起了往事,南宫珏轻叹一声说道:“你说的没错,他的腿在小时候骑马的时候摔断过,差点不能再走路,为了此事父皇发了大怒,砍杀了几名太医,还是后来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奇人,才把他的腿治好。” 南宫珏说的那些,楚瑜根本不感兴趣,让她感兴趣的是他口中的那位奇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居然在如此落后的医疗情况下,还能把南宫锦的腿治好。 “哦,那位奇人是何来历?”楚瑜不由的期盼的道。 南宫珏摇了摇头:“不知。” 什么,居然还有南宫珏也不知道的事,楚瑜对那位奇人,更加的好奇了。 两人说话间,南宫锦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往他们这个方向看来,楚瑜急忙捂住口鼻,往下压了压身子。 南宫锦为人狡诈,又阴险,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他们了。 恰在此时,一只鸟儿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南宫锦略滞了一下,便又抬脚往里走去。 没有想到,南宫锦的城府如此之深,为人又谨慎多疑。 只怕南宫珏在夺嫡的路上,他是最为强劲的一个对手。 在南宫锦进入了大门之后,便有士兵过来将门关死,从楚瑜他们这里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而门楼的两边还有士兵在高处巡逻,稍有不慎,便会发现楚瑜和南宫珏。 “这规模简直跟军营没有什么区别了,看来南宫锦这是要破釜沉舟啊。” 能不声不响的从边界跑回来,又在山中建了这秘密基地,想必南宫锦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想了想,楚瑜也就想明白了,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忍气吞生在边境过一辈子。 退一万步讲,如果南宫寂和南宫珏两人任何一方登基,只怕都不会容下他。 “是不是破釜沉舟还有待商榷,让本王感兴趣的是,那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望着那戒备森严的大门,南宫珏陷入了沉思。 现在让他头痛的是,要怎么才能知道那里面的幕后人,而不打草惊蛇呢。 先前他派出去的探子还没有挨到军营,便被外面的陷阱的都射杀了,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南宫珏暂时收了手。 听着南宫珏的话,楚瑜的大眼睛在林中扫了一圈,只见此处山高林险,倒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的吃的用的从何而来呢? “此处最近的驿站是哪儿?”楚瑜问道。 南宫珏想了一下,便回道:“只因此地土地贫瘠农作物不得生养,所以叫清贫县,后来才由新来的县令改成了清平县,这里属于三不管地界,造就了这里的民风彪悍,百姓多以狩猎为生。” 一口气说完这些,南宫珏才问:“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楚瑜不得不佩服南宫珏的脑子,居然连这么远的地方的情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他聪明归聪明,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聪明人爱跟自己较真儿,南宫珏此时明显的钻入了牛角尖。 “王爷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呢,为何不退出去,另想办法?”楚瑜眨了眨眼睛,眸中锐光顿现:“即然这里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南宫锦选这里的时候,想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么多的人和物,总归要吃饭的吧,这山中又种不得粮食,你觉得他该如何解决?”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珏的眼眸亮了亮,激动的一把抱住楚瑜,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啄了一下:“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 南宫珏的动作太快,楚瑜根本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吻他,在她瞪大的眼眸中,南宫珏早已经离开了她的唇。 两人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巡逻的士兵,有一小队士兵往这边走了过来,警惕的喝道:“什么人。” 南宫珏回神,伸手将楚瑜揽住,脚下一个轻点已经在百米开外。 待到安全之后,楚瑜恨恨的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因又羞又愤脸上带了两红晕:“让你占我便宜,让你占我便宜。” 南宫珏脸皮比城墙厚,问题得到解决,他的心情无比欢愉,把脸伸到了楚瑜的跟前,脸上带着邪恶的笑:“要不你再占回来?” 一把推开伸出眼前的俊脸,楚瑜佯装怒道:“你想的美。” 说完,扭头不再看南宫珏。 南宫珏也不生气,拉住她的手腕便往前走,惊的楚瑜急忙唤住他:“喂,还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清平驿啊。”南宫珏答的理所当然。 第161章 他脑子不灵光 第161章 他脑子不灵光 那里是所有驿站的转折点,如果南宫锦想要运送粮草的话,在那里一定有他的人。 只要暗中把人抓住,一问便知。 南宫珏心急如焚,可是楚瑜却撅起了嘴,满脸委屈:“大爷,你行行好,就算你自己不吃,是不是也得顾及一下我啊。” 摸了摸干瘪的肚皮,楚瑜的肚子发出一阵肠鸣声。 “这,倒是我照顾不周。”南宫珏的脸上有一丝愧疚,他行军打仗饥一顿饱一顿早就习惯了。 “走,我带你去吃大餐。” 有了吃的,楚瑜自然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 南宫珏带着楚瑜一路飞驰,到了目的地后,楚瑜看着眼前破败的小屋,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 “你确定是带我吃大餐,而不是粗茶淡饭?” 南宫珏笑而不语,拉着楚瑜便往里走,里面只有一位老大娘,见到有人进来,热情的迎了上来。 “客官要点什么?” 南宫珏熟门熟路,一连点了好几样:“东坡肉,十里香,青菜豆腐鱼三样。” 老大娘会意,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楚瑜细细的打量着这家饭馆,虽然面积不大,但整洁的很,更加惊讶的是,这里面连个跑堂的都没有。 看来,这老大娘是这里的老板厨子兼伙计喽。 只听后厨一阵叮当响,不多时,老大娘便端出了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饭菜。 当菜端上来的时候,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啊,真的好香啊。” 南宫珏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点了点楚瑜的额头:“还不快吃。” 楚瑜狂点头,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在嘴里,顿时肉香便弥漫了整个口腔,好吃的她差点儿流下眼泪:“太香了,肥而不腻。” 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你刚才说的东坡肉,便这个吧?” 南宫珏点点头:“正是。” “那十里香呢?”楚瑜又问。 “十里香是老妇自家酿的,公子若不嫌弃,可以尝一尝。”说着话,安大娘端了一瓶酒上来,放在了楚瑜的面前。 封盖一打开,一股淡淡的酒香自瓶内飘出,如果细闻的话,里面还能闻到一阵阵的花香。 南宫珏给楚瑜倒上一点:“尝一下。” “不会喝醉吗?我酒品可不太好。”楚瑜不好意思的道,但实在架不住这酒的香气,将酒一饮而尽。 南宫珏的手僵在半空,想要再给楚瑜斟酒的手缩了回来,她的酒品差他是见识过的。 后面又陆续的上了几道菜,青菜豆腐虽然不及大鱼大肉,但楚瑜也吃的很开心。 鱼三样,乃是鱼汤,炸鱼,还有鱼干。 每一道菜都有它的独道之处,细细品尝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楚瑜无比惬意:“这么好的地方居然能让你找到,还真是不容易。” 想必在追查南宫锦的事情上,他没有少费心思。 两说笑间,便进来一队人,见到南宫珏和楚瑜两人之后,明显的愣了一下。 但看他们的穿着,便放下心来。 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弄的桌椅板凳乱响,为首的一个人说话很是粗俗:“老东西,快把好酒好菜端上来。” 这些人如此无礼,楚瑜不由的多看了他们两眼。 在她抬眸的瞬间,正好那个首领模样的人,也在看他,见她细皮嫩肉一脸好欺负的模样,便狂笑道:“喂,那个小白脸儿,会不会唱曲儿?让哥儿几个乐和乐和。” 这么侮辱人,楚瑜还没有动气,便见南宫珏的手微拳,知道对方已经惹怒了他。 楚瑜急忙按了下他的手背,目光往对面人的衣服上扫去。 这些人的衣饰虽然简单,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有着统一的规律性。 看来,他们的来头有些耐人寻味儿了。 安大娘面露恐色,将吃食一一的端了上来,又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对方见楚瑜不作声,还以为是怕了他们,不由的哄堂大笑起来:“小白脸儿,你要不好意思过来陪大爷喝酒,可以拉你兄弟一块儿过来嘛,饭,爷管饱,哈哈哈……” 楚瑜不由的替这几个口无遮拦的人默哀起来,惹她可以,但惹到了南宫珏,她还没有看到有人全身而退的。 为了怕南宫珏爆走,楚瑜忙执了一壶十里香,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哥几个见谅,我那兄弟脑子不灵光,你们就别取笑他了。” “啊?傻子啊?”那几个人打量了一眼南宫珏,见他的脸色难看的很,不由的惋惜的道:“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了。” 楚瑜暗暗的瞄了一眼南宫珏,见他的脸上一片平静,可是那眸底的杀戮已经按捺不住了。 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真是把这几个蠢货给骂死了,说南宫大爷什么不好,居然说人家是个傻子。 想必一会儿他们几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哥哥们穿着气派,想必是做大买卖的吧?”将酒给为首的那个人斟上,楚瑜这马屁拍的溜溜的,在倒酒的时候,手指抖了抖。 面前伸过来的手白皙水嫩,看得那个大胡子心神一阵荡漾,抓住楚瑜的手来回的摸:“你这小公子,怎么生的如此好?这皮肤都快赶上娘们儿了,哈哈……” “哈哈,大牙,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那个叫大牙的听到那几个人取笑他,才想起来楚瑜是个男子,急忙松开了她的手。 瞪了那群人一眼,喝道:“都胡说什么,滚蛋,哎呦……” 正说着话,便看到那大牙哎呦一声一脸痛色,他的手往身后一摸,竟拔出一根刺来。 疼的他呲牙咧嘴,看了四周一眼,恼怒的把刺扔在地上:“这破地方真是他妈的见鬼了,坐个板凳还能坐出刺来。” “吃肉,吃肉,你还别说,这老太婆做的东西还真是好吃。”另外几个人急忙劝道。 大牙一想也是,便端起桌上的酒喝了起来。 楚瑜暗暗的瞥了眼南宫珏,见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筷子全都折成了一截一截的。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南宫大爷真的是生气了,她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热络的给大牙斟上酒,楚瑜旁敲侧击:“小子我一身穷苦,看几位哥哥风光,也想沾沾光,不知道哥哥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可否带上小子一起?” 这马屁拍的大牙很是舒坦,大口的吃着肉,一脸得意:“小子,哥不是跟你吹,你打听打听,这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大牙,哥哥做的生意大的很,说出来吓死你。” “求哥哥拉把手。”楚瑜笑嘻嘻的道:“要是以后小子富贵了,定忘不了哥哥的好。” 看着楚瑜那白嫩的脸,大牙的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将手搭在了楚瑜的肩上,重重的拍了拍:“你这身子骨不行,怕是吃不得那苦头,若是你愿意,不如就在我身边做个管帐的,哥保你下辈子荣华富贵,怎样?” 楚瑜不动声色的把大牙的手拿下来,拿疑惑的眼神看向大牙:“听哥哥说的如此稀奇,也不知是真是假?” 说完,便有要起身走的意思。 大牙一看急了,急忙拉住她的手腕:“我大牙向来说一不二,小子我只能告诉你,哥做的这买卖,可是跟皇亲贵胄有关系的。” 一听皇亲贵胄四个字,楚瑜便觉得有门儿了,将信将疑的道:“真的?” “那还有假?”大牙一拍桌子,似是酒劲上来了,这话也就敞开了:“今天晚上三更,我便要去交货,如果你不信,可与我一同去,一看便知。” 楚瑜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看向南宫珏道:“可小子我胆小,一定要拉上我这兄弟。” 大牙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珏,见他跟尊石像似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便笃定他真是个傻子。 咬了咬牙,一拍桌子道:“行。” “哎,大哥?”大牙身边的小弟见他不像开玩笑,急忙拽住了他,压低了声音道:“大哥莫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毕竟他们做的是杀头的买卖,大牙一听那小弟的话,心里也有些犹豫,可是说出去的话,他又不好意思收回来。 楚瑜见他这样,便知道他起了疑心,故意激将他:“即然大哥为难,做不得数,那小弟也不强人所难了,就此告辞。” 说完,便朝南宫珏走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装瞎子。” 南宫珏会意,还真就摸摸索索的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那行人见他如此,顿时就放松了警惕,尤其是大牙急忙唤住了楚瑜:“你这兄弟是个瞎子啊?” 楚瑜理所当然的回道:“是啊,要不怎么说小子命苦呢,自己一身债不说,还得养哥哥。” 说到此处,便是长吁短叹,一脸穷苦的相。 早在南宫珏和楚瑜进到清平驿的时候,两个就脱下了身上的大氅,为的是就好浑水摸鱼。 真没想到,还真就让他们撞上了。 大牙也彻底的相信了她的话,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只要你小子以后对我忠心,这富贵少不了你的,今晚三更,咱们就在十里坡见。” 说完,带着他的小弟,扬长而去。 第162章 要不,咱俩挤挤 第162章 要不,咱俩挤挤 只不过在他起身的瞬间,大牙又哀嚎几声,一摸之下,身上又多出来许多刺。 “奶奶的,这破地方老子再也不来了。”大牙一路骂骂咧咧的出了店,只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晦气。 “哎,这身上怎么这痒啊。” “不会是长虱子了吧?哈哈……” 刚才楚瑜看的清清楚楚,被南宫珏暗中捏碎的那些筷子,全都刺入了大牙的身上。 南宫大爷瑕疵必报的性格,她真的不太喜欢啊,因为此时南宫珏正阴嗖嗖的看着她。 “刚才,你说我的脑子不灵光?” “爷,这是误会,刚才这是权宜之计。”端着一张苦瓜脸,楚瑜笑的堪比小白菜儿。 “爷是瞎子?”南宫珏步步紧逼,脸上身上嗖嗖的冒着寒气,堪比空调。 “这也是权宜之计。”楚瑜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难道他没看出来吗?刚才那真的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啊。 来,看我真诚的眼神。 楚瑜自认为自己的表情够认真,可是南宫珏却半丝都不相信,高大的身影如城墙般压下来,让楚瑜有种窒息的危险。 双手忙挡住他的胸膛,楚瑜终于服了软:“爷,饶了我这回吧,晚上我还得给你套信儿呢。” 她小白脸儿都当了,还被那头驴给摸了手,她都没有觉得委屈,让他扮个傻子和瞎子,他还不乐意了。 南宫珏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楚瑜察觉不到的狠戾,深邃的目光看向她,有懊恼有怒气还有一丝无奈。 这些复杂的情绪只是在一瞬间,便化作了他的一声叹息:“以后这样的事,不必你去做。”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她,自然不懂得南宫珏的怒从何来。 被人拉手摸一下,她又不会少块肉,可是这对南宫珏来说,尤其他又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他的女人受了委屈,他自然比任何人都生气,恨不得当场就剁了那几个人。 拍了拍楚瑜的额头,南宫珏将她拉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 拉着楚瑜头也不回的出了饭馆。 楚瑜的心中一暖,没有想到南宫珏还挺细心的,想必是他刚才看到那伙人根本就没有付帐,这才多给了银钱的。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客栈,可是不巧的是,这客栈人满为患,只剩下了一间普通的客房。 楚瑜本想换一家,南宫珏却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带着她便进了客房。 这里条件简陋,自然比不得晋王府来的舒坦。 光是那硬板床就看得楚瑜直皱眉头,更别提屋内的陈设了,没有一样儿拿得出手的。 她倒无所谓,反正都已经习惯了,可是怕南宫珏锦衣玉食的不习惯,本想在床上多铺一床棉被,想让他睡的舒服一些。 可是楚瑜却尴尬的发现,居然只有一床薄被,睡一个人还好,要是睡两个人,还真是不宽裕。 “这可如何是好?”泄气的把棉被扔在床上,楚瑜有些负气的道。 她可不想一晚上都跟南宫珏挤在一张床上,看这样子还得紧紧的挨在一起。 “你睡床,我睡凳子上。”南宫珏话一出,楚瑜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没有想到南宫珏居然如此君子。 心中一感动,那话也敞亮起来:“这样不好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要睡凳子上肯定会生病的。” 看了眼那床铺,楚瑜暗自窃喜:“要不,咱俩挤挤?” “也行。”南宫珏似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楚瑜的话,走到床边便要脱靴上床。 楚瑜的脸僵住了,她真的只是跟他客气一下啊,谁知道他这么上道儿呢。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再反悔,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如果让她跟南宫珏挤在一张床上,她打死也不愿意。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万一晚上他兽性大发,她又打不过他。 想了想,楚瑜将凳子并排放在一起,合衣躺了上去:“算了,我还是睡这儿吧。” 南宫珏见她如此,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道:“也可。” 可,可你妹啊? 躺在冷硬的板凳上,楚瑜委屈的不行,心里暗暗的骂着南宫珏,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呢,谁知眼睛一闭,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她的身体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楚瑜朝着那团温暖又挤了过去,舒服的根本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 夜色漆黑如墨,只有猫头鹰的啼叫响彻夜空,黑暗中一双黑眸缓缓睁开,锐利无比。 “醒醒,三更了。”南宫珏推了推睡在他身边的楚瑜,压低了声音道。 迷迷的被推醒,楚瑜睁开眼睛,便看到南宫珏已经在穿靴了,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咦,我怎么在这儿呢?” “你自己爬上来的。”南宫珏说谎不打草稿,楚瑜明显不信,撅了撅嘴脸上却带着甜笑。 知道有正经事要办,楚瑜急忙的穿好靴子,随南宫珏一同出了客栈。 十里坡离这里不远,但山路难行,好在南宫珏有所准备,备了两匹快马。 一路疾行到达十里坡的时候,楚瑜果然看到一队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看来这个大牙果然没有说谎。 为了保险起见,楚瑜特意的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容貌,所以大牙见到她时,不免惊讶:“你是白天那个小兄弟?” 楚瑜笑嘻嘻上前,将抹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小脸凑到对方跟前:“知道跟哥哥做的是杀头的买卖,兄弟我就多长了一个心眼儿。” 大牙撇嘴,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瑜:“看不出来,你小子猴精猴精的,接头的人快要到了,你跟你那个瞎子哥哥,去找一个方藏好,一会儿可千万别出声。” 楚瑜忙应了下来,拉着南宫珏两人藏到了一处隐蔽的地界。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刮过。 大约等了半刻钟,果然看到前面山路上,出现了一行人。 皆是黑衣黑裤打扮,但行动却十分迅速,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人,除了军里的士兵,楚瑜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有此本事。 眨眼之间,那行人便到了楚瑜和南宫珏的不远处,在大牙那行人跟前站住。 为首的人与大牙接头交耳的说了些什么,便见大牙手一挥,从林子里出来了许多货车。 一字排开,摆在了空地上。 为首的人让一小兵过去验货,将箱子一一打开,又合上,这才对那人点了点头,作了一个手势。 “兄弟们为了这批货,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大人您看是不是该加点钱啊。”大牙贪得无厌,想趁机多捞一笔,手指捻在一起,冲那头领道。 那人脸上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凶悍的眼睛,见大牙贪婪,也只是轻笑了两声:“你我之间买卖做了多次,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为人,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一次,但是……” 话锋一转,那头领的声音陡然阴鸷起来:“你知道的太多了,钱你也赚了不少,也该瞑目了。” 大牙一见对方翻了脸不说,还动了杀心,顿时吓的哆嗦起来,扭头就往回跑:“兄弟们,快撤。” 可是,对方是有备而来,哪里这么容易就让他跑了。 空旷的山地上,凭空出来了许多士兵,个个的手上都拉满了弓,对准了他们。 嗖嗖嗖…… 箭矢如流星,纷纷射向大牙那一行人。 他不过是一地痞无赖,哪里抵得住这些训练有素的军队,还没跑三步,就被利箭穿透了胸膛。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楚瑜和南宫珏看着这突变的一幕,眼眸不由的沉了沉。 大牙几乎被穿成了刺猬,居然还没有死透,努力的爬向楚瑜的这个方向,嘴唇张了张,想要让楚瑜救他,可是手刚抬起便咽了气。 那首领看大牙的行为如此诡异,便挥手让那些黑衣人把箭头对准了楚瑜的方向:“宁可错杀,不要放过。” 利箭袭来南宫珏早有防备,揽着楚瑜急忙抽身,箭矢划破空气落在他们的四周。 树杆上,草丛中,皆引起一阵砰砰的响声。 直到飞出了利箭的射程范围,楚瑜的心才稍稍放下。 没有想到对方的警惕性如此高,本想顺藤摸瓜找出对方的幕后人,也因此落了空。 “看来,南宫锦是谁也不信,虽然有固定的粮食供给,但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换一批,如此严谨倒不像他的行事做风。”回到客栈,南宫珏便对今晚的事情,做了一个总结。 楚瑜想了想,便提议道:“即然如此,何不让你的人扮作粮商,与对方通气呢?即然他杀了这批人,想必短时间内不缺粮,但粮食不缺,瓜果蔬菜,他总归要置办的吧,再不济,马匹也要补充吧,我就不信有人低价出售马匹,他不心动。” 是人都逃不过一个贪字,更何况是南宫锦那样的人,他越是想短时间内壮大自己的队伍,就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的队伍招兵买马。 人虽然南宫珏送不进去,但马却有的是。 “哦,说来听听。”南宫珏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到了楚瑜的手边,对她的话有了浓厚的兴趣。 第163章 消除隔阂 第163章 消除隔阂 楚瑜接了过来,喝了两口只觉得身子顿时有一股暖流划过,舒服的很,捧着热茶,她的脑子里早有一个计划形成了。 “这人会露馅,但动物不会,如果调教的好了,说不定还会帮上你的忙。” 从药王空间中拿出一包药粉,放在了桌上,楚瑜笑的很是恶劣:“爷,如果你骑的战马突然四肢发软,不再前行,你觉得如何?” 捏着那小包的药粉,南宫珏露出了难行的笑容,黝黑的眸子看向楚瑜如亮眼的星辰:“阿楚若为男子,必将是良才。” “嘁,就算不是男子,我也会让你刮目相看。”瞧不起女人是吧,到时候必惊爆你的眼球。 这一趟出行,虽然没有找到那幕后之人,却为南宫珏为打击南宫锦,有了一个突破的出口。 是夜,南宫珏唤来了冷九和他身边的暗卫,对准备混入基地做了详细的探讨。 而楚瑜则因为困倦,早就倒在了马车里呼呼大睡。 待到快天明时,一行人也回到了京城,楚瑜本想再补个觉,但一想到后天的百花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上次托南宫珏的事,他已经办妥,送东西来的人不是别人,自是他的好友顾洛尘。 看着顾洛尘带来的笼子,楚瑜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行啊,军师大人,没有想到你的本事还不小呢。” 有了这些笼子,必能事半功倍。 顾洛尘故意拧着眉,一副很怕楚瑜的样子:“七小姐吩咐的事,我哪儿敢怠慢。” 看他这样子,估计还在为上次把小虎子喂成胖小猪的事生气呢,楚瑜笑嘻嘻的过去,撞了一下他的肩:“不是吧,你这么小气啊,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谁叫她那些日子太无聊了,要不是南宫珏把她关在山庄里不让出去,她至于天天喂小虎子解闷儿? 别看顾洛尘一介书生,但跟在南宫珏的身边久了,也沾染上了一些不好的脾气。 比如说,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他如今还在耿耿于怀,对楚瑜没有个好脸色。 可见,那只小鹦鹉在他的心目中,有着相当重的地位。 眼波流转间,楚瑜的眼睛便落到了前几日,楚若云给她送来的那只金丝雀身上。 哎呀一声惊呼,楚瑜故作惊叹道:“这只小金丝雀怎么没吃东西啊,秋儿,你还不快再拿些肉来。” 她的话音一落,果然听到顾洛尘一声咆哮,几步走到那金丝雀笼子前,一脸痛惜的道:“简直是胡闹,这么小的鸟儿,怎么能吃肉呢?若要再让你喂下去,迟早会要了它的命。” 说完,心疼的摸了摸鸟笼子,那模样简直跟自己的心上人似的。 楚瑜故作惊讶,不解的道:“啊?真的吗?我又不懂得养鸟,也不知道它该吃什么。” 顾洛尘恨铁不成钢,给楚瑜上了一课:“这么小的鸟儿,现在只能吃用水泡的小米,待到再大一些时,就可以让它吃些虫子啊、蚯蚓啊之类的,你这样养是不行的。” 伸手指着鸟笼子里的鸟粪,顾洛尘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都脏成这样了,你要给它打扫啊,还有这个水碗,一定要保持清洁,每天都要换上干净的水,这样鸟儿才不会生病,才会长大。” 叹了一口气,顾洛尘的眉头直皱:“这么好的鸟儿让你养,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楚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话锋一转,她叹了一口气:“我又不会养,这可怎么办啊!” 目光落到顾洛尘的身上,楚瑜的眼前一亮,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是养鸟的行家,不如这只金丝雀就让你养好了。” “这……”顾洛尘犹豫了,这金丝雀一看就价值不菲,若是他就这么拿走了,难免不地道。 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军务繁忙没有时间,七小姐你只要细心照料,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即然你没有时间,那也没有办法了。”楚瑜说着,便走到鸟笼子跟前,作势要把笼子打开:“与其被我养死,还不如放你自由呢。” 就在楚瑜的手摸上鸟笼子的时候,顾洛尘一脸苍白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这怎么行,这金丝雀从小被人养大,早已经丧失了野外生存的能力,如今你要把它放走,无疑是断了它的生路,即然你决意如此,不如就让我养着吧。” 此话,正合楚瑜的意:“那就有劳你喽。” 看着楚瑜狡黠的眸子,顾洛尘也瞬间明白过来了,脸上有丝不自在的神色,嘟囔着道:“如此,就多谢了。” 楚瑜挑挑眉,指着地上的那些笼子道:“权当是回赠你的谢礼了。” 顾洛尘尴尬的笑笑,似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不知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当时接到南宫珏的信件后,他差点儿没有惊掉眼珠子,居然让他去捕捉什么蝴蝶。 而且还要越多越好。 看着那满笼子里五颜六色的蝴蝶,楚瑜掀起唇瓣,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示意顾洛尘附耳过来。 以为楚瑜要告诉他什么稀罕事儿,顾洛尘忙把耳朵伸过去,却听到楚瑜一字一顿的说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的脸一沉,有些不乐意,感情又上了这小丫头的当了。 点了点头,指着楚瑜的脑袋恼声道:“行,你真行,我迟早也让你栽一回。” 哎,这人的心眼儿怎么就这么大点儿呢。 不过楚瑜没有跟他计较,谁让她现在心情好呢。 眼下年关将近,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果然到了半夜就飘起了雪花。 屋里的火龙烧的滚烫,楚瑜缩在被窝里,一点想起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再不想起,她也得睁开眼睛,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今天是皇后的寿诞。 设的百宴花,名册上有她,不想去也得去。 哈气连天的被秋儿拽起来,楚瑜不急,秋儿却像陀螺转个不停,把她按在凳子上,不停的往她的头上插上华丽的首饰。 待到楚瑜再睁眼时,看着镜子里那个被各种首饰压的脖子都快抬不起来的女人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而秋儿却还不知觉,还在拿着一枝更大的金步摇往楚瑜的发髻上比划:“小姐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把你打扮的美丽动人,一定把那些千金小姐都比下去。” 秋儿说这番话时,那神情模样像是看自己要出嫁的女儿,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塞到楚瑜的手里。 可是她的深情厚义,楚瑜收不起,也吃不消啊。 晃了晃头,足足有五斤重,楚瑜伸手捉住秋儿的手腕,强挤出一丝笑容:“秋儿,咱们是参加宴会,不是去相亲也不是去选美,你把我扫扮成这样,虽然很好看,但是你有什么想过皇后的感受?” 要知道今天真正的主角儿是皇后,如果有人在今天抢了她的风头,那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以前的电视里都演过,对这后宫的一些规矩,楚瑜自然也懂得。 一句话提醒了秋儿,她懊恼的一拍脑门儿:“哎呀,我都忘了,那怎么办。” 说着,便动手去拔楚瑜头上的珠钗。 叮叮当当一阵响,很是手忙脚乱。 刘婆婆端着托盘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楚瑜愁眉苦脸的坐着,不时因为秋儿的大力给拔的头发生疼,呲牙咧嘴,好不辛苦。 摇了摇头,刘婆婆走上前去,拍了拍秋儿的肩:“我来吧,照你这么个弄法,只怕都要误了时辰,宴席上的东西虽然丰富,但都是做做样子,只能看不能吃,你去给小姐拿些东西来垫垫肚子。” “奶奶,你行吗?”秋儿明显的不相信刘婆婆的手艺。 嗔怒的扫了秋儿一眼,刘婆婆熟练的拿着梳子给楚瑜打理着齐腰的长发,不急不慢的道:“想当初我梳头的手艺,那可是连女……”说到此处,刘婆婆的话顿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沉痛之色。 楚瑜看着铜镜里刘婆婆的样子,心不由的疑惑了一下。 刘婆婆为人谨慎,到底是什么让她说了一半,就住了口呢? 倒是秋儿没心没肺,打破砂锅问到底:“奶奶,你说什么?” “我是说啊,别的女人都自愧不如。”刘婆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一如既往的慈祥,只是楚瑜却总觉得,她好像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一个会宫廷刺绣知道宫廷礼仪,又会奇门遁甲还会梳宫廷发髻的老婆婆,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打杂的嬷嬷呢? 但是谁还没有点过往呢?即然刘婆婆不想说,楚瑜也不多问。 正如她一般,她能对别人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吗?那不得让人当成是疯子? 正走神间,便听到刘婆婆说道:“好了。” 楚瑜抬头,便看到一个简单又不失庄重的发髻,出现在她的头上,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发髻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不张扬不做作,即婉约大方又不让人轻视,简直是巧夺天工。 第164章 参加百花宴 第164章 参加百花宴 刘婆婆拿起一支金丝缠枝的白玉簪子,稳稳的插在楚瑜的头顶,刘苏自发端倾泄而下,甚是美妙。 摸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楚瑜简直不敢相信,喃喃出声:“天啊,这也太美了吧。” 秋儿也不住的点头,羡慕的道:“好看,真是好看呐,可是首饰是不是太少了呀。” 将发尾梳好,又拿细带绑上,缀上玛石串珠,刘婆婆笑的很是温和:“东西不在多少,而在于精,与其百花齐放,不如独占鳌头,岂不更是引人注意?” 刘婆婆这番话,让楚瑜惊诧不已,看着镜中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她有些不赞同的道:“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成了众人的眼中钉?” “就算不是眼中钉,小姐也没少过灾难,何不趁着此次机会,将以前那些欺负你的人,全踩在脚下,人都是要成长的,小姐不可能每次都要靠旁人相助。” 刘婆婆的这番话,让楚瑜心中的疑惑更甚,她看着刘婆婆那双坚定的眸子,只觉得她今天跟以往太不一样了。 似是有意让楚瑜去争去抢,如果她另有目地的话,只能说这个人太可怕了。 “刘婆婆,你到底是谁?” 不怪乎楚瑜多疑,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她遭受了太多太多,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刘婆婆看着楚瑜的样子,不恼不怒,眼中甚至有了一丝欣慰,拿过托盘上的衣服,细心的给楚瑜穿上。 “小姐长大了,知道防范人了,婆婆真高兴。” 楚瑜拧了拧眉,她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不由的按住了刘婆婆的手:“虽然你我主仆共过患难,但我的眼里可不容沙子,如果你不说出你的目地,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话间,一把匕首便抵在了刘婆婆的喉间,楚瑜这么狠戾的样子,着实吓坏了秋儿。 忙跑上前,苦苦的哀求起来:“小姐你别这样,秋儿害怕,刘婆婆是好人,你相信秋儿,她从来没有害过我们呀。” 见楚瑜不为所动,秋儿只得又转头向刘婆婆哭诉:“奶奶,你快告诉小姐,说你不是坏人呀,快说呀,秋儿求你了。” 好好的气氛,变的如此凝重。 最终刘婆婆叹了一口气,对着秋儿道:“秋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小姐说。” 秋儿哪里肯,生怕她一离开,楚瑜就用手中的匕首,要了婆婆的命:“不,我不离开。” “秋儿听话,难道你想看婆婆死在这里?”这句话,刘婆婆加重了语气,一向慈爱的眼中竟射出了寒芒。 看着眼前的刘婆婆,秋儿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明白为什么疼爱她的奶奶,竟然变成了这样。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听话,退了出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楚瑜丝毫都没有放下戒备,待到秋儿出去后,厉声问道。 刘婆婆却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压抑了很久,包含了多种情绪,似欣慰似苦尽甘来:“小姐,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了。” “什么意思?”楚瑜很是不解。 “以前小姐痴傻,我根本不抱有任何幻想,可是如今小姐不再痴傻,还这么聪慧,怎么不叫我欣慰。”说着说着,刘婆婆便流下了眼泪,抬眼望天,呼道:“夫人,老奴终于不负所托,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楚瑜皱眉:“你说的夫人,可是我娘?” “正是。”刘婆婆坚定的道:“你是安若素的女儿……” 说到这儿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秋儿的声音:“小姐,晋王爷到了。” 南宫珏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到了呢,楚瑜懊恼的咬唇,只好打断了刘婆婆的话:“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刘婆婆的话信息量一定很大,尽管楚瑜想听,可此时也不得不先去参加宴会。 刘婆婆也没有料到南宫珏会突然到来,只好把话又咽了下去:“好,等到小姐回来,我一定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小姐,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楚瑜古怪的看了一眼刘婆婆,便点了点头,提步走了出去。 待到楚瑜离开,刘婆婆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走到桌案前,铺开纸拿起笔快速的写了一封信。 将信写好以后,又谨慎的卷成卷,装进了竹筒,拿火漆封好了口。 四下寻找了一下,最终将竹筒塞到了楚瑜的枕头里,这才安下心来:“若是老奴有什么不测,这里面的东西足以让你明白了。” 出了院门,楚瑜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不得不说南宫珏这个人心思真的是很重,只是一个小小的宴会,还要在马车上下功夫。 大齐的例律严苛,为了减少贪官污吏,齐帝更是明确的规定过,二品以下官员,不得乘坐二人马车。 何谓二人马车,并不是指二个人坐的马车,而是指拉马的数量,只有两匹。 可是南宫珏不同,他是战神又是王爷身份,得到齐帝的特例,竟然可以允许他乘坐四人马车。 马车可以从永和门一直行驶到安定门。 平常官员驾车到永和门,便得下车步行,文官脱鞋,武官摘除武器,不得持械上朝。 可是南宫珏不同,他即可以驾车直达宫门口,还有轿辇给他代步,手持长剑更是无人敢拦。 这么大的殊荣,若是旁人定会羡煞不已,可是楚瑜看在眼里,却有了一丝忧虑。 南宫珏坐在马车里,等的有些心烦,窗外不时的刮过梅花的香味儿,让他不由的掀开车帘。 只是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抹娇小的身影上,他的手便顿住了。 今天的楚瑜跟以往太不一样了,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在他的印象中,楚瑜是个从来不会在打扮上废心思的人,可是今天她一袭素雅的长裙上点缀着绣功了得的梅花,此时站在梅林下,可不就像那仙子下凡一般。 没有想到,如此平凡的她,也有这么惊艳的一面。 见南宫珏发呆,冷九好奇的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一眼便张大了嘴巴:“这,这是七小姐吗?” 冷九的惊呼,终于让楚瑜回了神,目光与南宫珏不由的对上,她的脸烫了几分。 收起心里的思绪,对着南宫珏笑道:“王爷今天是来给我撑腰的吗?” 美境被冷九无意打断,南宫珏的脸沉了沉,冷嗖嗖的瞥了眼冷九,被他如刀锋一般的目光凌迟着,冷九自知是失言扰了王爷好梦。 忙一缩脖子坐到了马车前面,心里哀叹道,以后可千万多长个心眼吧。 故意忽略那道吃人的目光,冷九心如打鼓,急忙求救于楚瑜:“七小姐,王爷来接你入宫。” 看着冷九那副如耗子见了猫的表情,楚瑜就知道他一定是惹到了南宫珏。 心里不由的好笑,没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冷九,居然会怕他的主子爷。 “王爷有心啦。”楚瑜对冷九做了一个鬼脸,便登上了他的马车。 一掀开车帘,果然看到南宫珏正在车里坐着,见到楚瑜上来,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现在离宴会还有些时辰,我接你进宫,去瞧瞧太后。”南宫珏说道。 怪不得呢,原来是要给太后看病去。 楚瑜点了点头:“嗯,只是不知太后她老人家脾气如何?” “放心,有本王在,太后一定很喜欢你的。”南宫珏笃定的道。 一番话惹的楚瑜的脸又红了起来,怎么听这话里话外,像是拉自己媳妇儿去见家人呢。 低着头楚瑜有些不敢正视南宫珏的眼睛,生怕被他看穿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目光落到外面的四匹马上,这才发现这些马儿竟是大齐有名的汗血宝马。 普通官员家里,连一匹都不见得有,可是南宫珏竟然有四匹,还是用来拉车的。 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些马儿倒是稀罕的很,如今却被你用来拉车,啧啧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楚瑜意有所指的道。 战马在古代有多么重要,南宫珏不会不明白,一匹好马能够及时的送达信件,或许能够挽救万千将士的性命。 就连在战场上,宝马救主的事也屡见不少。 依着南宫珏的精明,他怎么会让这些宝马来拉车,楚瑜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晋王府的标志太过明显,以至于街道上的行人见了都迅速让开了道路,急忙跪倒在地。 看着那些面露惶恐的百姓,南宫珏这才幽幽的道:“今日百花宴表面上是给皇后贺寿,可是暗地里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晋王府,本王心里一清二楚,与其让他们暗自揣度,倒不如堂堂正正的做给他们看。” 南宫珏的这番话说的其实深奥,楚瑜刚开始并未听明白,但看到街上的探子之后,顿时明白了。 现在朝中的人都紧紧的盯着那宝座,太子没有大贤,又屡次失宠于圣上面前。 以至于朝臣都在揣测圣意,皇上对于太子之位,是不是另有人选。 先不说赐晋王于府邸又封了王爷,光是南宫珏手里的兵马,就足以让众人的心歪了歪。 按说南宫珏回到京城这么长时间,齐帝都没有把他手里的兵符给收回,这其中可就耐人寻味儿了。 而这次百花宴,就是抱住晋王爷大腿最有利的时机。 难道说,南宫珏这是在为夺嫡做准备? 第165章 遇到太子 第165章 遇到太子 楚瑜在这里胡思乱想,南宫珏的眼眸却越来越暗沉,半响,才轻声道:“阿楚,你想错了。” 轻叹之后,南宫珏的语气平静的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在立嫡这件事上,皇上从来没有想过别人……” 哪怕太子无德,他依然坚持已见。 楚瑜的心不由的震了震,长袖中手指微微拳起:“晋王爷是个聪明人,明知道这是捧杀,为何还要如此?” 现在车中只有他们两人,周围又有暗卫,楚瑜不怕被别人听了去,索性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王爷又何必为了他人,给自己寻烦恼,飞鸟尽,良弓葳,狡兔死,走狗烹,王爷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就连南宫锦那样的人都知道,如果不争取等待他的将是何等凄惨的下场,所以他才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建立秘密基地,看样子是准备放手一博了。 楚瑜的话太过大胆,这种杀头的话任是亲父子俩也不敢随意说出来,可是在南宫珏的面前。 她不仅说了出来,而且还说的如此坦荡。 南宫珏的眉头只是皱了皱,便轻笑了一声:“你倒是个胆大的。” 见他神态如此轻松,楚瑜就知道自己多操心了,像南宫珏这样的人精,他怎么会做无用功的事呢? 只不定在什么地方,他早就暗中准备好了,只待他的一声令下,这天下便要变天了。 “我只知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楚瑜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慵懒的靠在山厢上,对着南宫珏翻了个白眼。 “你这次,又在下什么棋呢?” 南宫珏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楚瑜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一旦南宫珏出手,必是历害的杀着。 对于楚瑜的话,南宫珏只是笑而不语,那自信的神态看得她直想揍人。 真是太可恶了,她对他掏心掏肺,他却对她卖起了关子。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行到了宫门口。 有侍卫上前将马车拦下,在看到南宫珏出示的令牌后,正准备放行时,却听到有声音传了过来。 “前面可是晋王的座驾?” 坐在马车里的楚瑜心一紧,怎么在这儿遇到了太子南宫寂? 随后便听到南宫寂训斥侍卫的声音:“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晋王的座驾也敢拦,不想活命了?还不快快放行?” 人家在外面唱戏,楚瑜他们自然不能在里面干坐着,马车放了行,南宫珏也掀开了帘子。 黑眸落在南宫寂的身上,南宫珏露出了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语气也是不冷不热:“原来是太子殿下。” 说着话,他却没有对南宫寂有多恭敬,笑容凉薄,语气淡漠,简直比对路人还不如。 周围有宫女太监,南宫寂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可是不知为何原因,他又将那份怒意给收了回去。 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来:“六弟还真是早啊,现在离宴会还有几个时辰,怎么在这时进宫了?” 这个时间点,宫女们都在忙着准备宴会上的吃食,自然也没有官员在这个时候进宫干等着。 南宫珏这么早,倒是让南宫寂有些意外。 楚瑜下了马车,跟在南宫珏的身后,对着南宫寂行了一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她被南宫珏的高大的身体挡着,南宫寂看不真切,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上前跨了一步,便看到南宫珏的身后,跟着一容貌倾城的女子,顿时惊为天人。 “这位姑娘是……”南宫寂的眼都睁圆了,他敢肯定从未见过此女子,虽然不娇媚温婉,但却别有一番英姿。 “楚瑜,见过太子。”知道南宫寂没有认出自己,楚瑜只得报上家门。 她的话一落,南宫寂便像吞了一只鸡蛋,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什么,你刚才说你是谁?” “楚国公府的七小姐,楚瑜。”虽然不想承认她是国公府的人,但此时楚瑜还真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 这下南宫寂的眼睁的更加的大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先前那个丑的不能见人,还痴傻的七小姐,如今来了一个大变脸。 竟然变的如同换了一个人,这让他怎么不惊讶。 “太子殿下。”见到南宫寂那双贪婪的眼睛,南宫珏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他:“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听到南宫珏的声音,南宫锦的视线才从楚瑜的身上撤回,心不在焉的道:“本宫正要去母后那里请安。” 因为南宫珏早已经封了亲王,故而不用每日都到宫里来问安,南宫锦自是知道的。 一边的小宫女在旁边提醒他:“太子殿下,时辰快要到了。” 南宫锦刚想跟楚瑜说上几句话,听到那小宫女的话后,不由的恼怒的瞪了她一眼。 不耐烦的道:“本宫知道了。” “即是如此,那就此别过。”南宫珏根本不给南宫锦说话的时候,直接从他面前扬长而过。 他走了,楚瑜自然也不留着,也跟着南宫珏去了太后的宫里。 看着楚瑜纤细的背影,南宫锦怎么也想不明白,都说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如今可真是让他见识到了。 “妙,实在是妙啊……” 南宫锦的目光就像一记膏药,紧紧的贴着楚瑜的后背,直到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她才松了口气。 都说这位太子殿下好色,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先不说他的身份在那儿,就这么直勾勾的瞅着人家大姑娘,他也不怕失了仪态。 简直是败类。 太后的广福宫,在皇宫的西边,这里地处虽然偏僻,但却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从踏入西宫开始,楚瑜就发现沿途种了许多的竹子,想必是这位太后极为喜爱的。 穿过长长的甬道,又绕过长廊七拐八拐之后,才算正式的进了西宫。 宫女和太监也多了起来,见到南宫珏后,便都退到路边,跪倒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楚瑜暗暗的想,封建社会还真是害死人,在这个年代,只有王权拿在手里,才能活得像个样儿。 像这种普通的百姓,卑微的简直如地上的烂泥。 待进了广福宫后,楚瑜便看到一名宫女站在了门口,看到南宫珏进来,便上前来对他微微福了福身:“王爷,你可算来了,太后正发脾气呢。” 此女相貌端庄,态度温和,说话不卑不亢条理分明,待人极为温和,很有教养的样子。 楚瑜不由的脸上一臊,自己原来吃了这秀英姑姑的醋,跟南宫珏闹了那么大一出误会。 似是看到了南宫珏身后的楚瑜,秀英温和的一笑,问道:“想必,这位就是王爷说的那个鬼医吧?” 被提到了名,楚瑜忙对秀英姑姑福了福身,谦虚的道:“不敢不敢,只是略通医术,鬼医也不过是百姓抬爱,这个名字怕是入不了太后的耳,姑姑唤我楚瑜或是小七,即可。” 皇宫生存法则第一条,便是收起尾巴做人。 即使楚瑜的名声再响亮,也不敢拿着鬼医的招牌自处招摇。 她的这番话,自然是很得秀英的喜欢,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七小姐,何需谦虚。” 原来人家知道她的身份,楚瑜不由的看了南宫珏一眼。 能让南宫珏交心的人,只怕是他最为信任人,楚瑜还真想见见这位素未谋面的老太太了。 说话间,便听到屋内传来了瓷器摔碎的声音,隐隐的还有老太太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一屋子的宫女和太监,便从屋内涌了出来。 随着一同走出的,还有太医院的院首张太医。 不知在里面受了什么惊吓,张太医一个劲儿的抹着额头上的汗,看样子没少受罪。 见到南宫珏后,自然又是弯腰请安:“见过晋王爷。” 南宫珏语气淡淡,挥手:“不必多礼,太后因何动怒?” 看了屋内一眼,太医似是有口难言,倒是秀英姑姑替他解了围:“太后这几日不思饮食,脾气是有些暴躁,先前已经骂走了好几波太医了。” 秀英姑姑这番话不仅替张太医解了围,也从侧面说出了太后脾气暴躁是有原因的。 也难怪太后喜欢她,果真是个妙人呢。 南宫珏点点头,示意张太医退下,对着秀英姑姑道:“本王去给太后请安。” 进得了内殿,只见殿内正中央燃着一只香炉,袅袅香烟自炉内升起,整个室内都暗香浮动。 楚瑜下意识的吸了吸,顿时便惊住了,这香被人加了料,里面有少量的四叶草。 这种草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但如果跟芜叶兰混在一起的话,便会使人心神不宁,睡不安寝,日子久子吸食的人还会内分泌紊乱,大便不通小便不畅。 虽然死不了人,但长年累月的话,也够折磨人的。 更何况是太后这样尊贵的人,此症状如此让人难堪,她的心情能好那才叫见鬼了。 “孙儿拜见皇祖母。”南宫珏入得殿内,便看到太后面色不善的坐在殿内。 便上前行礼,楚瑜自然也跟着磕头问安。 太后虽然不瘦,但脸色枯黄,眉眼间尽显疲态,靠在太师椅上也是有气有力。 见到是南宫珏来了,才打起了几分精神。 “是珏儿来了,来,快上哀家这儿来,让我好好瞧瞧,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第166章 太后爱耍赖 第166章 太后爱耍赖 太后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那模样跟刚才打骂宫女的老太太,判若两人。 南宫珏走上前来,太后拉了他的手,不住的打量:“好,我孙儿又高了。” 他们两人只顾说着话儿,把楚瑜忘在了一边,跪在地上楚瑜的膝盖生疼,却也不敢造次。 开什么玩笑,皇帝老子都得对这个老太太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她了。 南宫珏挨着太后坐下,脸上总算有了一样的神色,虽然那笑容少的可怜,但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孙儿听闻皇祖母身体抱恙,特寻了名医来给皇祖母瞧瞧。” 似是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楚瑜,太后的眼眸微微往那一瞄,顿时不乐意了:“这些庸医没有一个是能行的,哀家这病都这么长时间了,药喝了不少,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不要不要……” 太后上了年纪,也越发的孩子气来,说不让楚瑜瞧就不让她瞧,索性跟南宫珏撒娇起来:“孙儿你都不知道,那些庸医开的药又苦又涩,可把皇祖母折腾坏了,我不吃药,就不吃药。” 都说越老越孩子气,楚瑜这次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 跟南宫珏对视了一眼得到他的允许,楚瑜这才插话:“启禀太后,小女子虽然不材,但却研制出一种可以不吃药的治疗方法,太后如果愿意的话,何不让小女子试试呢?” 楚瑜的一番话,顿时把太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撇了撇嘴不太相信的看向楚瑜:“你这小丫头,倒是好大的口气,哀家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治疗的法子,你连脉都没有把,如何能看得出哀家是得的什么病呢?” 楚瑜的医术,南宫珏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把她带进宫来,对着楚瑜点了点头,鼓励她大胆开口。 这一来二去,楚瑜也算是看明白了,如果自己不拿出些真本事,只怕太后是不会相信的。 对着太后磕了一个头,楚瑜自信满满的道:“太后赎罪,小女子刚才观察太后,见太后面色枯黄,舌苔发红、眼睛红肿,小便赤黄,大便不畅,正是内火的症状,太后的症状正是由心火引起,只有用清热泻火法,服用滋阴、清热解毒的药物达到体内阴阳平衡,才会痊愈。” 其实这病算不上什么大病,只是这些太医一心想要保住自己的官帽,对太后不敢下猛药。 刚刚从殿内的药味儿楚瑜又闻出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来,这也就难怪了,太后本就是内火旺盛。 可是却还在用大补的方子,再加上这殿内的熏香,能好才怪。 楚瑜说了这么一大堆,可是太后却一个字也没听懂,唯一听懂的就是她是由什么心火引起的不适。 不过细细一想,这小丫头说的也确实对,那些症状可不就是跟她对上号了吗? 想到这一层,太后的面上才有了几分喜悦,对着跪在地上的楚瑜道:“你抬起头来。” 楚瑜挺直腰身,对上太后锐利的眼眸,盈盈一笑。 她哪此坦荡的神色,倒让太后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就算太后人老,可是威严还在。 宫里的哪个人不是对她恭恭敬敬,见的多了也就烦了,倒是这个楚瑜这么率真的性子,让她有些喜欢。 “你这小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只是不知这医术如何,若要治不好,哀家可是要罚你的,快快把你说的方法跟哀家说一下。” 得了太后的允许,楚瑜这才说道:“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太后每天在肚脐上贴上我研制的药膏,不出三天,便能痊愈。” 看看,就是这么简单。 太后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还在等着楚瑜的下文:“没了?” “是的,太后。”楚瑜回道。 “三天,你就能保哀家浑身舒畅?”太后还是不相信。 折磨了她将近一年的病症,怎么可能只用三贴膏药,就能贴好了? “三天后,楚瑜保太后身心舒畅,高枕无忧。”知道太后是被病折磨怕了,楚瑜倒是有些心疼起这个可爱的老太太来了。 说的话即诚肯,又自信。 “准了。”太后大袖一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若是你能治好哀家的病,黄金万两珠宝首饰随你挑,除了这些,哀家还要给你亲笔提字,送一幅金牌匾给你。” “谢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楚瑜的嘴像抹了一层蜜,直哄的太后眉开眼笑,合不拢嘴了。 笑声从广福宫里一直传到了外面,惊的那些小宫女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明白,怎么楚瑜只进去了这一会儿工夫,太后就能开心成这样? “小女子这就去给太后配药,只是来时匆忙,药材未带齐,还需要借用一下太医院的药房,只要药材凑齐,明天便能给太后用上。”她这药王空间还没有完全打开,里面恰恰少了几味药材,楚瑜只好借用一下太医院。 这个自然是小事一桩,太后当然应允:“小女娃初次进宫,不识得路,秀英,你带她前去。” 居然让秀英带楚瑜去太医院,倒是出乎南宫珏的意料之外,秀英是太后身边的婢女,身份自然非比寻常。 有了她领了楚瑜前去,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楚瑜也心知皇宫里的事情选比她想象中的复杂,今日她得到太后的赏识,太医院的人向来眼高于顶,被一个黄毛丫头比了下去,指不定有多少人含恨在心,想给她使绊子呢。 秀英得了太后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领了楚瑜便往外走,南宫珏见此,也想跟过去瞧瞧。 却被太后给留下了:“太医院那种地方有什么可瞧的,除了药材就是药材,你难得进宫,陪我老婆子聊聊天,说说你在战场上的新鲜儿事,也好让我解解闷儿。” 听到太后这么多,南宫珏也只得重新坐了下来,想来也是,有了秀英姑姑在楚瑜身边,必不会出岔子。 出了广福宫,秀英领了楚瑜一直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她在前面走的端庄,楚瑜则跟在后面,偷偷的欣赏皇宫的景色。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进皇宫,但人生来就是这样,对着皇权有着近乎迷恋般的崇拜。 看着这园子里的假山石林,巧夺天工的手艺术,楚瑜不得不对古人的智慧,大加赞赏。 正在行走间,却见前面突然过来一名宫女,神色很是慌张,看到秀英后忙跪倒在她的脚下:“姑姑,御膳房给太后炖的燕窝被兰儿打破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一听到此事,秀英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太后每天都要喝上一盅燕窝。 看这时辰马上就到了,可是在此节骨眼上,却把燕窝打碎了,这可怎么办? 秀英不愧是跟在太后身边久了,处理起此事务来也是得心应手,呵斥了那宫女几句:“你先起来,此事不要声张。” 听到秀英如此说,那宫女反倒不惊慌了,看她这意思,是把事压了下来,否则那个叫兰儿的宫女性命难保。 处理完此事,秀英扭头看向楚瑜,脸上带着歉意:“七小姐,不好意思,因事情紧急,我只能先顾着太后这边。” 从刚才的事楚瑜就对这个秀英有了好感,她处事不惊,处处为她人着想,实在难得。 “姑姑客气,太医院小七也是认得路的,还请姑姑不要介怀。”楚瑜笑道。 听到楚瑜松了口,秀英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对着她福了福身,领着那宫女便匆忙离去了。 其实没有了秀英,楚瑜反倒是更加自在了,她一个人自由惯了,哪里受得了这宫里的条条框框。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楚瑜根本没有想到冤家路窄,竟在一处拐角遇到了万贵妃,见到她的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她走的这处地界少有人来,四周更是连个侍卫都没有,只怕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七小姐,好巧啊。”森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哪怕是没有看到万雨薇的脸,楚瑜也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儿来。 这哪里是巧,这分明就是预谋好的。 刚刚楚瑜还在想,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后喝的燕窝就被打碎了呢? 原来是人家早就算计好的。 楚瑜回头,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黑漆的眼眸如灵动的狐,生生的让万雨薇心惊了惊:“见过万贵妃……啊不,应该是万妃了。” 先前因为万柄臣的事,皇上大怒,撤了她贵妃的头衔,如今她再也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万雨薇了。 看她那穿戴和脸色,楚瑜就知道,只怕这闭门思过生生的将她的如花容颜也折损了不少。 “好一个牙尖嘴利。”万雨薇压低了声音狠着声儿,手指都掐入了肉里,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只怕她早把楚瑜打杀了。 尤其是上次,她在挨了楚瑜两记耳光之后,这仇就更大了。 “你可知本宫拦你,是索为何事?”万雨薇问道。 楚瑜皱眉一副思索的样子,突然眼眸一亮:“难道是因为上次娘娘挨了公主的训,脸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来向我讨药的?” 第167章 做成人彘 第167章 做成人彘 不给万雨薇说话的机会,楚瑜十分惋惜的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进宫来的匆忙,那种药可没有带在身上,要不改日?” 楚瑜嘴损的很,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揭她的伤疤,让万雨薇在众多宫女面前失了面子。 “你,你住口。”万雨薇气的身子都发抖了,瞪着楚瑜的眼睛,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刺上几百个窟窿。 眼神示意那几名宫女:“把她捆起来。” 这次遇到楚瑜,她就没有打算放过她,想要报上次的仇。 几名宫女哪里敢不听,上前就要抓住楚瑜,可是楚瑜又怎么会甘愿落到她的手里。 几个闪身,便让那些宫女扑了个空。 跟着南宫珏学的那几招,她早就烂熟于心,对付几个小宫女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宫女们手上没有功夫,自然吃亏。 这个被楚瑜踢一脚那个被楚瑜一巴掌扇了出去,而她则如游鱼一般,连她的衣角也没有沾到。 万雨薇站在一边看的脸都绿了,更加让她气愤的是,楚瑜的这些招式竟然是南宫珏所授。 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滚开。”一声凌厉的呵斥之后,万雨薇亲自动了手,身形快如闪电,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掐住了楚瑜的喉咙。 受制于人,楚瑜动弹不得,她倒是没有想到万雨薇虽然会亲自动手。 心里虽然讶异,但面上却不露怯,对上万雨薇那双阴毒的双眼,露出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娘娘功夫着实厉害,只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不会赞赏娘娘。” 万雨薇会武的事,齐帝根本不知道,楚瑜这么说也不过是想恶心万雨薇。 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就不要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 万雨薇冷笑一声,手上的力度骤然收紧:“死到临头还嘴硬,你算个什么东西,怎配在他的身边。” 他,自然指的是南宫珏。 楚瑜心知肚明,本想再说几句话恶心恶心她,可是这女人的手上功夫了得,竟然掐的她说不出话来,眼看着脸色一点点的涨红了。 默默的叹了一声,都怪自己技不如人,栽到了死对头的手里。 可是万雨薇却没有打算直接弄死她,见她快要喘不上气来时,又松了一下手,让楚瑜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 而她则凑到了楚瑜的耳边,用两人的声音说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的,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哈哈哈……” 手指抚上楚瑜白嫩的脸蛋儿,万雨薇的神色骤然狠毒起来:“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了,你说如果把你做成人彘,他还会喜欢你吗?” 哇靠,好狠毒的女人。 楚瑜不恼不怒,唇上绽开一丝促笑,看着万雨薇精致的妆容,低声道:“你这么恨我,无非是恨我抢了你的男人。” 似是回味着什么,楚瑜砸了砸嘴儿:“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万雨薇的好奇心被吊起,怒声问道。 “可惜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注定一个人要孤老而死。” 啪的一声脆响,楚瑜的脸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自脸颊边传来,血腥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楚瑜舔了舔嘴角,呸出一口血水。 看向万雨薇,露出一丝冷笑:“你这么狠毒,不知道王爷看了会做何感想?” 这时,有宫女慌张的走过来,在万雨薇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她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看向楚瑜的时候,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今天算你命大,暂且先饶了你。” 话落,楚瑜的脖子上便一痛,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大爷的,流年不利啊,这是楚瑜晕过去之前唯一想到的。 楚瑜是被一阵大力摇醒的,其中还夹杂着女子夸张的哭喊:“小七啊你不要死啊,你快醒过来啊……” 那嗓门大的直接把她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睁开双眼,楚瑜就看到荣华那张胖胖的脸。 “哎,你醒了,吓死我了。”荣华拍着胸脯,不住的道。 后脖颈生疼,楚瑜半天没有回过味儿来,但一看这周围的景色,也明白了七八分。 肯定是万雨薇看到荣华突然出现,又来不及带走她,这才一个手刀将她劈晕过去。 “哎,傻了你,怎么倒在这儿了?”荣华本来想到园子里散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来了。 本想调头就走,可是却看到楚瑜晕倒在地上,这才把她救醒。 荣华的声音很呱躁,可是此时听在楚瑜的耳朵里,却像一首动听的声乐。 好险啊,差一点点她的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也多亏了荣华这颗福星。 “姐们儿,谢了啊。”一把抱住荣华胖胖的腰身,楚瑜的内心一阵激动。 楚瑜的这番动作让荣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过是刚好路过看到,怎么就让楚瑜感动成这样。 拍了拍她的肩,荣华问道:“你进宫是来参加百花宴的?” 一提到百花宴楚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办,拍了脑门儿哎呦一声,急急的道:“差点儿忘了正事儿。” 要不是万雨薇出来捣乱,她早就把药膏况出来了,现在倒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南宫珏还在不在广福宫。 “什么正事啊?”荣华急忙拽住楚瑜。 楚瑜扑了扑身上的土,又正了正身上的衣衫,确实不失仪后,这才对着荣华道:“改天再跟你细说,我现在有要紧事。” 说完,就要往前跑,荣华在她身后紧追:“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你这身子骨我不放心呐。” 楚瑜到达太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张太医当值,见到是她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楚瑜把太后逗的开怀大笑的事,早就一阵风似的刮进了他的耳朵里,如今见到这个黄毛丫头到他的地盘上,他岂能给她好脸? “张太医,小七这里有礼了。”福了福身之后,楚瑜说明了来意:“不知张太医里这里有没有七星草、百味花这两种药材?” 这两种药材虽然稀奇,但太医院可不是一般的医馆,这里包罗万象,只怕是世上稀少的药材也都有。 张太医执着毛笔,正在一本书上画着什么,听到楚瑜的话不由的皱了一下眉,花白的胡子一翘,为难的道:“七小姐来的不巧啊,昨天老夫刚让院内的弟子把药材拿出来晾晒,如今想从千千万万的药材中找到,只怕是不容易啊。” 楚瑜早就知道会有人给她使绊子,可是没有想到一介太医居然也如此,本想与他理论几句,但想想今天情况特殊,在皇后的寿诞与人争执只怕会有人抓住此事大做文章。 反正宴会也要开始了,别的千金小姐只怕都已经入了宫,准备起来了。 膏药的事,也只能压在宴会后面了。 张太医端着茶盏挡在眼前,偷偷看楚瑜吃瘪的样子,心里好不爽快,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他就不信她有天大的本事。 不过是靠着一张利嘴博得太后的欢喜,有没有真本事,那还得另说呢。 “如果七小姐觉得为难,老夫可以派弟子协助,药库那种地方现在乱的很,只怕是要找上一天呢。” 这老东西,不想给就说不想给得了,居然还说出这种话来恶心她。 压了压胸口的闷气,楚瑜的面上露出一丝得体的笑容,故作为难的道:“即然现在库房乱着,小七也不好进去,小七是能等得,可是太后那边,让我如何交待呀?” 她一边说,一边不住的叹气:“即是如此的话,也只能让太后她老人家等些日子了,谁叫小七来的不是时候呢。” 听到她这话,张太医一口茶喷了出来,抖着手把书页上的水渍擦干净,对着楚瑜急急的道:“七小姐你可千万莫要这么说,这不是要老夫的命吗?实在是现在库房乱成一团,可不是老夫有意为难呀。” 生怕楚瑜不相信似的,张太医向屋内的几名学徒弟子问道:“大家给老夫作证,库房现在是不是正在进行大清理?” 他是太医院之首,自然有人附和:“正是,正是。” 张太医老奸俱滑,楚瑜也懒得与他争辩,这真是应了那句大官好见,小鬼儿难缠。 “即是如此,那我改日再来。”心中记惦着百花宴的时辰,楚瑜扭头便步出了太医院。 恰与追赶上来的荣华,打了个照面。 “你,你这跑的,跑的也太快了。”荣华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满头的大汗,肥胖的身子随着她的跑动活像个大肉包子。 见她这样,楚瑜的心中滑过一股暖流,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这皇宫中我还能丢了不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荣华神情一怔,一本正经的道:“那不成,我得替我大侄子守好了你,你可是他未来的……” 说到此处,荣华接到楚瑜警告的眼神,立马便闭了嘴。 这种话两人私下里说说也就行了,可现在这是皇宫,若是传扬出去,又是事端。 “走吧,百花宴现在已经开始了。”楚瑜拉了一把荣华,将她强行带离了太医院。 两人边走边说话,故意将随行的宫女甩在了身后。 第168章 不要脸的小妖精们 第168章 不要脸的小妖精们 从袖中掏出一粒丹药,递到荣华的手上,楚瑜对着她道:“把这个吃了。” “好。”接过楚瑜手里的丹药,荣华连问都没问,一下就塞进了嘴里,看得楚瑜直皱眉。 她这么个直白的性子,要不是有个好皇帝哥哥罩着,这要到了外面,指不定会吃多少亏呢。 “你都连问都不问,就扔进嘴里了?” 荣华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丹药的味道,这才想起来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真是对她无语了,如果这是颗毒药的话,只怕都要了她的小命儿了。 但荣华的性子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楚瑜也不指望她能改了。 只好跟她解释道:“还记得上错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吗?” 荣华一愣,明显的早就忘了。 见她这神情,楚瑜拿手戳了戳她的身体:“当然是让你减肥啊,刚才你吃的东西,便是我给你研制出来的,每天一颗,可不许多吃。” 说着,从空间中把一瓶丹药交到了荣华的手上。 瓶子不大,里面的丹药也就二十多粒,足够她吃上一阵子的。 掂了掂瓶子,荣华对着楚瑜咧嘴一笑:“乐了啊。”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明光殿,这里是上朝的地方,又是进入后宫的要道。 以前肃穆庄严的甬道,现在却被那些身着华服的千金小姐占据了,因为离的比较远,看不真切她们的容貌。 只能看见她们鲜艳的衣裙和头上明晃晃的珠钗。 “一群妖精。”荣华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此时的心情,看着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再看看自己臃肿的身体,恨恨的呸了一声,拉着楚瑜就走:“不看了不看了,咱们走。” 跟她们一比,她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楚瑜知道,荣华是自卑了。 她虽然是长公主,可是却成了滞溜在宫中的老姑娘。 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有个美满的姻缘,偏偏荣华这条姻缘,被阻住了。 知道她心情不好,楚瑜急忙把话题岔开了:“你看见南宫珏没有?” 她的那些笼子可是拜托南宫珏从皇宫侧门运进来的,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那边,南宫珏一袭白狐大氅,将他英挺的风姿衬得风华无双,直惹得那些有序正往宫内走的千金小姐们,纷纷把眼睛往他的身上瞄去。 好端端的队伍,竟走出了蛇形。 有几个有心机的故意放慢了脚步,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见到南宫珏过来免不了要跟他屈膝行礼。 有佳人青睐是个男子都会看上两眼,更何况还是打扮的如此隆重的女子。 可是南宫珏就像块木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岂止是不沾身呐,连个眼神都没有扫过。 尊贵的晋王爷来了,惹得个个少女春心萌动,冷漠的晋王爷走了,碎了一地的芳心。 有些心性小的,竟然捂着帕子还嘤嘤哭泣起来,好像谁欠了她的情似的,看得楚瑜直摇头。 都说女子是祸害,这男子要是妖孽起来,那才叫要人命。 “大侄子。”隔着老远的距离,荣华就朝南宫珏招手,回头还不忘跟楚瑜显摆:“看我大侄子多俊,只从那边一过,就惹哭了不少女子,哈哈……呸,不要脸的小妖精们,让你们勾搭我大侄子。” 这是夸人的吗?楚瑜默默的汗了一下。 隔着人群看着南宫珏高大的身形,楚瑜的心就砰砰乱跳,这种莫名的情绪来的突然,可是她却不傻。 身为现代人当然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往含蓄了说是动了情,往俗套了的说,她看上人家了。 一想到这个词儿,楚瑜的脸就火辣辣的烫起来,就连那寒风刮到脸上,都没感觉到冷。 尤其是南宫珏越来越近,她的心就蹦跶的越快。 这个祸害,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楚瑜急忙调转视线,不敢再去看南宫珏的眼睛。 总觉得那双眸子,有着洞察一切的本事,轻而易举的就能把她看穿。 “小姑姑。”这里不是外面,这可是皇宫,纵然是南宫珏不愿意,也得面上儿过得去。 对着荣华点了点头,客气的唤了她一声姑姑。 荣华像吃了糖豆,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亲昵的走到南宫珏的身前,上前捏了捏他俊逸的脸庞:“大侄子,近来可好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楚瑜分明看到她的手指用力的捻了一下,什么姑侄叙旧,她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轻而易举的拨开荣华的手,南宫珏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怒,反而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 只是那笑容太过于明显,就连楚瑜都知道他肯定没好话。 “近来看姑姑容光焕发,莫不是得了什么喜事,说出来也好让本王也沾沾喜气。” 南宫珏面色淡定,嘴角微扬,那神情分明是一只狡猾的狐。 楚瑜暗暗的想,像他这样的人精怎么会吃亏,果然看到荣华瞬间就把脸耷拉下来了。 可是又好像害怕被别人知道,压了声音瞪着圆眼威胁道:“小兔崽子,如今你是越发的本事了,连姑姑也敢取笑了?” 姑侄俩过招,看得周围的人一头雾水,就连楚瑜也被调起了好奇心,想要从南宫珏的字里行间捕捉到什么。 可惜这家伙隐藏的太深,她愣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荣华气的狠狠的瞪了南宫珏一眼,大有秋后再算帐的意思,拉了楚瑜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径直往后宫去了。 回头间,只来得及看到南宫珏微扬的嘴角,对她挥了挥手。 哎,突然之间,感觉心好塞。 她好想抓住那只白玉似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蹭上两下,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的手做什么? 啊,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楚瑜懊恼的直想狠捶几下自己的脑袋。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啊。 两人虽然是并肩着走,但却是各怀心思,楚瑜现在满脑子都是南宫珏,他的冷、他的无情、他的笑、他的腹黑。 纵然是有无数缺点,但发现自己居然都能接受。 而且最为恐怖的是,她居然有了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的想法。 默默的走了几步后荣华终于憋不住了,扭头看向楚瑜,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嘴巴撅的老高:“你都不问问我这是怎么了?” 她都郁闷这么久了,楚瑜居然连问都不问,好伤心。 回过神来的楚瑜,这才看向荣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啊?什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荣华无比嫌弃,拿手指戳着她的额头狠狠的道:“你今天进宫,是不是把脑子丢家了?” 以前的小七多么机智,今天反而像个呆瓜。 “去去。”楚瑜扒开荣华的手,智商终于在线,这才问道:“王爷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有无尽的忧愁从口中叹出,荣华苦着一张脸,抽了抽鼻子:“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我那不省心的母后,非要给我招个驸马。” 像她这个样子,出去嫁人是不成了,也只能招个驸马了。 楚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荣华现在已经是老姑娘了,招驸马那是早晚的事。 “可有人选了?”她好奇的问道。 荣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你觉得那驸马还能活着?” 咳咳…… 她这话让楚瑜呛的连连咳嗽起来,果然身为公主就是霸气。 顺眼的就能成为她眼前的红人,不顺眼的就弄死。 两人正说着,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两个不顺眼的身影。 楚若兰和吕氏被众千金夫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好像是她们拿了什么贵重的首饰,正在那收买人心呢。 荣华耷拉的脸立马精神起来,看着楚若兰的身影,牙齿咬的咯吱响:“小表砸,可算让我遇到你了。” 说着,撸胳膊挽袖子便要冲上去,却被楚瑜急忙拉住了:“哎,你干嘛,今天可是皇后的宴会,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错。” 虽然说她是长公主,但皇后毕竟是六宫之首,若是她这个时候把宴会搞砸了,纵然是有太后庇护,但也免不了皇后寻机给她穿小鞋儿。 “拉我做什么,上次这个贱人骂我,我要找她算帐。”荣华气的直哼哼。 上次也是在皇宫,荣华无意中听到了楚若兰说她胖的跟猪似的,这口气就一直没咽下。 今天总算逮到了机会,看她怎么教训她。 荣华这脾气又岂是楚瑜能劝得住的,当下就甩开她的手,走到了吕氏和楚若兰的身前。 为了今天的宴会,楚若兰可谓是准备了许久,今天的她华衣锦服,头戴昂贵首饰,真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也着实在众千金的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把。 看着周围那些艳羡的目光,楚若兰打从心里感到满足。 突然,她的身体被人撞了一下,打断了楚若兰的美梦,她恼怒的回头,恨声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如此莽撞……” 话未说完,周围的人已经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楚若兰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顿时也惊住了。 第169章 坑你没商量 第169章 坑你没商量 这一刻,楚若兰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 怎么就好死不死,偏偏让她碰到了皇宫里的女霸王,谁也不敢招惹的长公主呢? “本宫不长眼?”荣华眯了眯眼,声音轻缓的像一片羽毛,可是里面的肃杀之气,谁听不出来呢? 看得一旁的楚瑜只叹气,这姑侄俩的性子也太像了,就连阴人也玩的这么溜。 楚若兰当时就吓的魂不附体了,荣华的恶劣事迹她可是听说过不少,她整人的招儿花样层出。 如今她得罪了荣华,想必今天是不好过了。 “公主赎罪,公主赎罪,刚才是臣女无意顶撞,公主大人有大量,还请公主海涵。” 楚若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告饶,可是荣华今天摆明了想要治她,哪里还会轻易把她放了。 “可是本宫刚才明明听到你说本宫不长眼?”荣华加重了语气,尤其是不长眼那几个字,咬的很重。 惊的楚若兰的身子抖成了筛子,吕氏也在一旁急忙求情:“公主赎罪,刚才兰儿并未看清是公主,还望公主不要介怀。” “本宫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滚一边儿去。”荣华一瞪眼,把吕氏吓的再也不敢吭声。 只丢给楚若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楚若兰心里叫苦不迭,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站一一边的楚瑜,便想把这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启禀公主,臣女刚才并未说您,是七妹撞了我一下,她的脑子一向不是很清楚,臣女一时情急,才动了怒,不想却冲撞了公主。” 莫名的被点了名,楚瑜真是被楚若兰的智商给打败了,今天这哑巴亏她是吃定了。 虽然当了炮灰,但是她很开心。 “你是说,我撞了你?”楚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楚若兰。 对她真是无语了,她离楚若兰有八丈远,怎么就能撞到她身上去,难道是隔空打牛? “七妹,你脑子一向不清楚,兴许刚才也是你无意的。”当着这么多千金夫人的面,楚若兰还真是敢开口。 不把楚瑜黑到底,她是不死心啊。 果然,周围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那些千金小姐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的往楚瑜的身上瞄。 “要脸吗?”见脏水波到了楚瑜的身上,荣华对这个楚若兰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 自己做错了事,居然还想把黑抹到别人的身上。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自知,楚若兰还以为荣华在骂楚瑜呢,对着楚瑜直打眼色:“七妹,你还不快些过来跪下,徒惹公主生气。” 凭什么她们跪着,可楚瑜却站着,楚若兰恨的银牙直咬,低头间脸上恶毒的神情便露了出来。 知道荣华要为自己出头,可是楚瑜却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暗中拉了一把荣华,她几步走到楚若兰的跟前,俯身问道:“你说我的智商有问题,那我们做个游戏,你若答得上来,我便承认怎么样?” 公然被挑衅,楚若兰哪里受得了楚瑜的激将法,当时就应了下来。 她自认为自己比楚瑜聪明,要赢她不难。 “七妹,你想玩什么,五姐奉陪。”这么好的机会,楚若兰怎么会放过。 她今天定要让楚瑜丢尽颜面,让她在众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游戏很简单,我问你答就行,其实这个游戏一点也不难,主要是考验人的反应能力,若是你能过关,你就赢了。”楚瑜笑吟吟的道。 居然这么简单,楚若兰顿时信心百倍起来:“即然如此,那七妹便出题吧。” 正当楚瑜答应时,却听荣华道:“慢着,给本宫搬把椅子来。” 众人皆是一副吃了鸡蛋的神情,都说长公主性情恶劣,如此一看真是如此啊。 荣华扫了一眼那些鹌鹑,觉得让她们跪的时间也够长了,便小手一挥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她一个人看戏多没意思,得多要几个人看嘛。 众人一听全都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了身来,对荣华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她们的马屁拍的荣华很舒服,这才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对着楚瑜道:“开始吧,不要让我失望哟。” 楚瑜暗自对她作了一个ok的手势,便对楚若兰道:“那我就开始了哟,题很简单,要是你反应不够快,可就输了。” 楚若兰一挺胸,显得信心十足:“请吧。” 清了清喉咙,楚瑜开始出题:“你是国公府的五小姐?” “是。”楚若兰不假思索的便道,心里暗道,这都是什么破题啊,不由的冷哼一声。 “你叫楚若兰?” “是。” “弟弟是楚若云?” “是。” “能歌善舞?” “是。” 一连几个问题,楚瑜问的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楚若兰不由的向天翻了一个白眼,感觉自己跟楚瑜比拼简直就是浪费她的生命。 楚若兰的表情一个都没有逃脱得了楚瑜的眼睛,见她完全放松了下来,便话锋一转。 “你觉得那些千金又蠢又笨比你丑?” “是。” 楚若兰话一出口,便感觉到四周诡异一般的尴尬,她想收回刚才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鬼一般的静谧之后,那些千金小姐怨毒的眼神,便如针芒一般往她身上射来。 “这,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得知自己说错了话,楚若兰急忙补救,可是那些千金个个都心气儿极高,哪里还听得进去。 个个憋着一口气,咬着唇看着楚若兰。 “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国公府一向眼高于顶,哪里会与我们这些人为伍,哼。”有人开始说风凉话。 “是啊,我们又蠢又笨,哪儿比得上人家才高八斗啊,呵呵……” “要不是今天有七小姐,本千金还不知道自己在楚千金的心里,竟是这么个形象,看来以后啊,咱们得识趣点,免得当了人家的踏脚石还不自知。”这是性子委婉的,对着楚若兰一番指桑骂槐,当真是羞死她了。 还有那性子直的,直接就骂上了:“我呸,什么东西。” 众人倒戈,楚若兰有苦难言,短短时间内她就从枝头的凤凰跌到了地上,变成了土鸡。 树了这么多的敌,生生的把她好不容易拉好的关系,全都毁了。 “你,你是故意的。”后知后觉的楚若兰,终于想起罪魁祸首楚瑜来,一张白俏的脸被气的通红。 楚瑜无辜的一耸肩:“要不是你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我也不能诈出来啊,先前就已经说好了,这是个反应游戏,你反应如此快,也怪我喽?” 被楚瑜堵的哑口无言,楚若兰真真是咽了一肚子苦水,有荣华在此她也不敢造次。 只是绞着手里的帕子看向众千金,只希望还能亡羊补牢:“各位姐妹,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的,如果我真的存了那样的心思,又怎么会送你们礼物呢。” 众千金看着手里的礼物,有人冷笑一声,将东西掷在了地上:“当真我们稀罕你的破玩意儿?谁不知道这是好几年前的旧款,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呸。” “就是就是。” 叮叮当当一番乱响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把楚若兰送的首饰扔到了她的脚边。 看着那些首饰,楚若兰真的是欲哭无泪,她费劲心思才得来这些人的喜好,就是为了在今天能够得到她们的支持。 如今倒好,全泡汤了。 眼看该看的戏都看完了,荣华这才清清嗓子,刷存在感,抬眼看向众千金,略微赞赏的道:“看来谁蠢笨如猪,已经不言而喻了,大家都如此有觉悟,本宫甚是欢喜。” 站起了身来,荣华伸了伸懒腰不去看楚若兰那张哭泣的小脸儿,对着众人道:“宴会就要开始了,就都不要再忤在这里了。” 本来那些千金也有此意,听到荣这么说,便都对她福了福身,一一从楚若兰的身旁经过。 有的还拿肩故意撞她,以发泄心里的恨意。 待到众人走后,楚若兰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呜呜的哭泣,吕氏过来安慰她:“兰儿……” 抬起泪汪汪的小脸儿,楚若兰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母亲,你说公主为何要这么对我呀。” 楚若兰实在想不明白,她跟这位长公主素未谋面,怎么就成了她的眼中钉? 吕氏虽然想不明白,但她刚才看到荣华离去时,分明拉了楚瑜的手,便断定:“定是那个小贱人,使妖术迷惑了公主,否则公主怎么会如此针对你?” 经吕氏一提醒,楚若兰也回过了味儿来,她刚才还在想,怎么所有的人都跪下,偏偏楚瑜能站在荣华的身边。 “是她,是她,这个贱人今天故意让我出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楚若兰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名宫女,对着楚若兰福了福身,低语道:“五小姐,我家娘娘有请。” 楚若兰诧异的抬起头,便看到面前站着一位穿着体面的宫女,从她的衣饰上不难看出,她比一般的宫女要高上一等。 光是她身上的蜀锦,就足以证明她的身份不一般了。 “敢问是哪位娘娘?”楚若兰疑惑的问道,在这宫里她没有认识的人,更别提什么娘娘了。 第170章 狼狈为奸 第170章 狼狈为奸 宫女的面上虽然带着笑,但笑容却不达眼底,有种凌驾于人的感觉,让楚若兰的心里更加惊讶不已。 单是一个宫女就如此的盛气凌人,不知道她的主子又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说完,那宫女转身就走,看楚若兰不为所动便又道:“看姑娘冰雪聪明,却不想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惜了我家娘娘的一番美意。” “等等。”被那宫女的话一激,楚若兰顿时明白过来,管对方是谁呢,只要是能给她带来帮助的,必定是她的朋友。 楚若兰与吕氏对视了一眼,上前走了两步,对着那宫女道:“烦请姐姐带个路。” 那宫女知道消除了楚若兰的猜疑,对她回头一笑,起身往前走去。 楚若兰怎么也没有想到,想要见她的人居然是万雨薇,更加没有想到,万雨薇居然有跟她合作的意思。 “楚瑜是我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难道我们不应该合作吗?”梳妆台前的万雨薇,美艳不可方物。 可是她脸上的阴狠毒辣,却让她的美丽打了折。 楚若兰有些疑惑,万雨薇先前风光那是因为有皇上的宠爱,自从万家出了事后,她这贵妃便降职了。 如今万雨薇想要跟她合作,她还有那个本事吗? 可是转念一想,万雨薇虽然降了职,但她所居住的地方一应的供给却没有降份量。 这说明什么呀,说明皇上虽然撸了她的贵妃,但心里却还是极宠爱她的。 否则这宫里的妃子一旦失了宠,那可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了。 “可是那楚瑜有长公主给她撑腰,想要动她绝非易事,不知娘娘有何高见?”即然是合作,那便开诚布公,楚若兰即想抱紧万雨薇的大腿,又怕她没有真本事。 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隔着铜镜万雨薇看向楚若兰:“这是本宫花尽心思弄来的,无色无味就算是用药高手,也察觉不出来,你知道怎么做了?” 虽然楚若兰也很想置楚瑜于死地,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她不得不多长了一个心眼儿:“这,这不太好吧。” “放心,死不了人的。”万雨薇轻笑一声:“顶多是让她难受一会儿。” 从万雨薇的表情不难看出,桌子上的东西肯定不是毒药,那么便是春药了? “怎么,害怕了?”万雨薇轻笑一声,声音说不出的嘲讽:“做大事的人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事?就算事情暴露了,有本宫给你撑腰,怕什么?” 万雨薇拿捏人的心思还是很准的,她先是抓住楚若兰胆小的弱点,又给她铺平后路,楚若兰想要不动心都难。 “难道你想看着那个贱人今天在百花宴上出尽风头?往后踩在你的头上?如果一旦今天她得到众人的支持,以后你想要动她,就更难了。”万雨薇细细的分析道。 心一横,楚若兰上几步,将戒指握在手心,对着万雨薇道:“不,我不甘心,我今天一定要让那个小贱人失去所有人的信任。” 长公主不是喜欢她吗?晋王爷不是爱护她吗?今天她就要让她也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儿。 见成功激起了楚若兰的斗志,万雨薇不忘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将手上鎏金镂空的凤镯,套在了楚若兰的手腕上:“身为国公府的千金,没有几样像样的首饰可怎么行,这镯子是本宫侍寝的第一天,皇上赐的本宫很是珍爱,如今便赠于你吧。” 镯子沉甸甸,可楚若兰的眼睛越发的亮起来,那镯子带着细碎的金芒,刺的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相传这鎏金凤锣可是能工巧匠打造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又用上好的红宝石填作凤凰的眼睛和尾翼,简直是巧夺天工。 只怕这大齐,再也找不出第二件能跟此镯相比的镯子来。 “娘娘,这怎么使得。”楚若兰嘴上说着使不得,可是眼睛却移开不镯子分毫,生怕万雨薇会把镯子要回去。 “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的道理,让你收着就收着,就当作是本宫给未来太子妃的一份心意了。”万雨薇财大气粗,根本就没有把那镯子放在眼里,拉拢楚若兰也不过是看她有当上太子妃的潜力,如果跟她结了盟,以后说不定会是自己最有力的帮手。 “那我就多谢娘娘抬爱了。”摸着腕上的镯子,楚若兰笑弯了眼,暗暗的瞄了眼万雨薇的寝宫,她被这金碧辉煌的寝殿深深的吸引住了。 光是一个妃子住的寝宫就如此的好,那太子妃岂不是更加高人一等吗? “娘娘,那我就先去了。”给万雨薇福了福身,楚若兰见她抬了抬手,便退出了殿外。 为了这次的百花宴,皇后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但却命人早早的就将园子里的各个方位,都用暖炉烘上,二十四小时不灭。 以至于从外面进来时是满园的梅花,芬芳扑鼻,进了园子以后,却是温暖如春犹如春天来临。 所有的人都对皇后这巧妙的心思赞叹不已,能在冬天欣赏到满园的春色,是多么的不容易。 楚瑜也发现,这园子里虽然每隔三米就有暖炉,但想要保持热度不散,却是不容易。 正觉得奇怪呢,却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温泉,温泉上方雾气缭绕,热源源源不断从地底下透出,简直就像天然的空调。 要不怎么说古代人大智慧呢,这么巧妙的心思当真是现代人比不上的。 众人落座的位子,分列在走廊的两边,从殿内一直延伸到殿外,即能欣赏到美景,也不至于在殿内拘束。 按照三六九等,官品三品以上大员,都陪着皇上皇后,坐在殿内。 外面也按照等级划分,越靠前的,级别就越高。 楚瑜坐的位子,在第三排,这个位子她很满意,即符合她的身份,也不用受老皇帝的威压,惬意的很。 在她左边的便是楚若兰的位子,右边还空着,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眼下还没有开席,各个夫人之间都在寒暄,楚瑜没有认识的人,闲来无事,便四处走走。 正想看看殿内有没有南宫珏的身影,便看到玉卿言对她招了招手,身为漠北的世子,自然是坐在殿内的。 楚瑜本不想搭理他,可是玉卿言已经朝她走了过来,她也只好迎上去,跟他客套几句。 “世子殿下,好久不见。”楚瑜客气的道。 玉卿言对她微微一笑,温和的面容带着春风般的笑意,顿时苏化了众多千金的心。 北有世子暖如玉,南有冷王世无双。 这北世子自然指的是玉卿言,南冷王指的便是南宫珏了。 如今一看,果然是应了那句谚语。 这玉卿言一出,温柔的眼神真真能把人苏死,当然除了楚瑜之外。 她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大男人你整天笑的比花儿还好看,四处放电,就不怕跑电漏电把人伤着? “上次的事,实在抱歉。”自从上次在驿馆出了两人独处的事情后,玉卿言一直想当面对楚瑜说一句抱歉。 可是楚瑜却从来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则是太忙了,二则嘛,是没必要。 她那个妹妹,真是无药可救了。 见她如此疏离,玉卿言反倒有些内愧了,上前了几步刚想拉住她的手,却被楚瑜躲了开。 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四周人的眼里。 尤其是那些千金小姐,今天个个打扮的光彩照人,就想在宴会上出个风头。 可是这晋王爷不搭理她们也就算了,连这个暖暖的世子殿下,居然也无视她们。 一个个的芳心破碎,顿时把怨恨的眼神扫向了楚瑜。 可即使是四周的目光如刀锋,楚瑜也混不在意,世上的人那么多,不满意她的人多了去了。 她们算老几? “那个啊,小事儿一桩。”楚瑜说的好像一点都不介意,可是对玉无双她不会这么算了的。 三番几次的拿她开刀,真当她是秋刀鱼啊。 玉卿言明显的不相信,可是楚瑜这个人就是这样,她越说不在意,就表明她的心里越是过不去。 若是她此时说拿玉无双出出气的话,说不定这事也就放下了。 事情没有什么好谈的,楚瑜也发现玉卿言纯粹是没话儿找话儿,就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了。 她得赶紧找到南宫珏,问问他那几个笼子安排在哪儿了。 正当她转身的功夫,身子便被人撞了一下。 楚瑜的身体撞向了玉卿言,他急忙伸手扶住免得她摔倒,四周人多楚瑜已经感觉到好几波的目光朝她们这边看来。 “小心。”玉卿言道。 从他的怀里挣脱,楚瑜对着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 撞她的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楚瑜犯不上跟他生气,见小太监惊恐的跪在地上,便抬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小太监千恩万谢,将托盘上的东西放在楚瑜的案几上,看着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 目光落到桌案的那酒杯上,楚瑜不由的起了疑心。 轻叹了口气,虽然她不想害人,可是现在也由不得她了。 不要她怪心狠手辣,只能说是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 第171章 跟你很熟吗 第171章 跟你很熟吗 正思索间,便看到楚若兰和吕氏两人,从园子外面走了进来。 美人到场自然吸引男人的目光,一时间大家把目光都落到了仪态万千的楚若兰身上。 今天她盛妆打扮,身上熏了足够多的香料,广袖罗裙艳压群芳。 行走间香风拂面,硬是把一干铁血硬汉的心化成了绕指柔。 楚若兰像只骄傲的孔雀,缓缓的走到楚瑜的面前,对着她盈盈一笑,好似刚才的那一幕都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反而还激起了她的斗志。 “七妹,来的好早啊。” 在楚瑜面前站定,楚若兰状似亲呢的去拉她的手,却被楚瑜给躲开了:“五姐今天春光满面,看来对夺魁是信心百倍啊。” 抚了一下鬓间的珠钗,楚若兰用只有她和楚瑜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小声儿道:“夺魁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妹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让大家也开开眼啊?” 轻蔑的扫了一眼楚瑜,楚若兰挤身过去,坐到了她的坐位上,不阴不阳的道:“这青梅酒甚难得,七妹可莫要贪杯了。” 楚瑜心中冷笑一声,贪不贪杯她不知道,只知道一会儿有楚若兰受的。 宴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几乎所有的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身姿笔挺,仪态端庄。 宫女和小太监不停的来回穿梭,将茶水和糕点都一一摆了上来。 楚瑜知道,这是正主儿要出现了。 可是直到现在,她连南宫珏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不免心中有些着急。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一声悠扬嘹亮的唱响响彻了整个大殿,顿时所有的人都起身离开桌案,恭敬的站在两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及各千金小姐夫人,全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随着仪仗队的进入,一片明黄的衣角也随之走了过来。 齐帝一身龙袍,面色红润,看起来心情不错,在他身侧是仪态万千的皇后,今天是她的生辰,故而一袭金丝红锦,身上的凤凰图案在她的披风上展翅欲飞,很是逼真。 随着皇后的走后,鞋子上的珍珠串子来回摆动,真是好看的紧。 光这一身衣袍据说耗费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完工,可见齐帝对皇后很是敬重。 待到齐帝和皇后落座之后,齐帝这才挥手示意让大家起身。 仅仅是跪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楚瑜就感觉膝盖疼的很,真不知道这古人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要跪。 目光往殿内望去,楚瑜便看到南宫珏隔着人群,与她相视一笑,顿时心跳如鼓。 刚才说怎么看不见他呢,想想也是,他是皇子,自然是要坐在殿内的。 在南宫珏左的是荣华,看到楚瑜后对她一阵挤眉弄眼,搞怪的很。 这么严肃的宴会,楚瑜可不敢放肆,急忙调开了眼去。 而坐在南宫珏右边的,也就是挨着皇上最近的位子便是太子南宫寂,他的目光显的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楚瑜,暗沉的目光一亮刚想与她搭话,但一想现在的情况不妥,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对着楚瑜偷偷招了招手,对她会心一笑。 南宫寂这一笑,顿时将楚瑜雷的里嫩外焦的,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妈蛋,他跟她很熟吗? 还对着她笑,笑个屁哦。 楚瑜把目光收回,目光落到自己的桌子上,不再理会南宫寂。 她不爱搭理,可是有人爱搭理。 刚刚这一番眼神交锋,楚若兰就坐在楚瑜的旁边,她自然而然的认为南宫寂是对她在发暗号。 一时间芳心乱跳如同小鹿在撞,捂着胸口又是紧张又是甜蜜,她还以为南宫寂早就把她忘在脑袋后面了,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忘。 对上南宫寂的目光,楚若兰频频的对他抛媚眼儿。 可惜南宫寂的一颗心现在全在楚瑜的身上,哪里还会理会楚若兰,可楚若兰却以为南宫寂不好跟她说话,只好压下心中的那悸动。 暗中捏着吕氏的手指,激动的身子都颤抖了:“母亲,你看太子殿下还记得我。” 吕氏也为她感到开心,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注意仪表。 高座之上,齐帝面带微笑和皇后相视一笑:“今天是皇后的生辰,特意为你办的这场百花宴,皇后可开心?” 虽然齐帝最宠爱的女人不是皇后,但皇后为齐帝生儿育女,又是南宫珏的养母。 这些年统领后宫,与妃嫔之间和睦共处,齐帝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所以纵然是他再宠爱别的女人,也不会忘了皇后的功劳。 皇后对着齐帝微微一笑,自然很是激动:“臣妾谢皇上,多谢皇上为臣妾办了这么大的一场宴会。” 拍了拍皇后的手,齐帝很是开心,看向众人:“都坐吧,今天就不要再去管那些条条框框了,尽情放纵一回。” 齐帝的话虽然放了,可是谁又敢把他的话当成是真话呢,各个依然严肃的很,没有一点宴会热闹的气氛。 知道这些人一向严谨惯了,皇后也不在意,对着齐帝道:“今天风光正好,不如欣赏欣赏歌舞可好?” 早就听说那些千金小姐为了给皇后贺寿,每人都编排了一支舞给宴会助兴。 齐帝放眼看向场中,只见各家千金个个娇俏,身着华服,想来也是有了一番准备。 便对皇后道:“依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过分的亲昵,让皇后不由的红了脸,轻推了一下皇上的手,小声儿的道:“皇上,这是在大殿……” 海公公是一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见到皇上和皇后如此亲密,便暗中对小太监挥了一下手。 很快,殿内就响起了音乐,一队穿着鲜艳的女子上了台来,随着音乐开始翩翩起舞。 一颦一笑间,女儿家的娇态尽显,真真是好看的紧。 楚瑜再回头间,发现身边的楚若兰已经不见了,想必她是去做准备了。 对于这歌舞,楚瑜不太感兴趣,目光只盯着面前精美的糕点,被上面精美的花纹所吸引。 事先她得到刘婆婆的叮嘱,这些糕点是万万不能吃的,于是乎只能过过眼瘾了。 一曲结束,又换了几支舞蹈,有了舞蹈助兴,再加上酒精的作用,那官员也抛去了往常的严谨,话也多了起来。 这些官员先是对皇上和皇后轮番敬了酒,这才开始攻向南宫珏和太子。 随着敬酒的次数,楚瑜也发现了一个端倪,原来这朝中还真有不少支持南宫珏的。 最起码在她看来,光六部就有一半的人在向南宫珏示好,更不用提其他的官员了。 朝中的党派纷争现在已经愈演愈烈,太子党和晋王党的分割也越来越明显。 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想要在这场夺嫡的争斗里,捞上一些好处。 南宫珏对于敬酒的人向来不推辞,手中的酒怀已经不知道抬起了多少次,虽然他在应付这些朝臣,可是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与楚瑜对上。 那深情的眼眸,看得楚瑜好几次都以为他是不是真的爱上自己了,可是待到她再细看时,那么深情的眸子又好像没有出现过。 几分惆怅几分失落,不知不觉间楚瑜也拿起桌上的酒怀,闷头喝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后,楚瑜猛然惊醒,自己这是干什么呐? 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做,怎么就喝起酒来了,真是误事,急忙放下酒怀又喝了几口浓茶,想要压一压酒劲儿。 面前递过来一张洁白的帕子,楚瑜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玉卿言到了自己的跟前儿。 此时正值宴会的高潮期,大家都载歌载舞,好不热闹,哪里还有刚才死板的样子。 “别喝多了,这青梅酒虽然入口甜,但后劲却极大,你小心醉了。”温润的声音如春风般吹进了楚瑜的心田,让她心中的不快一扫而飞,接过玉卿言的帕子,楚瑜大大方方的道:“谢了啊。” 此时的音乐风格陡然变得狂野起来,随着众人的目光落过去,只见玉无双一身火红的衣裙,翩翩落于宴会中心。 围绕着她的舞妓,皆是绿裙,她似一朵娇花盛开于绿草之中,很是惹眼。 玉卿言的目光微沉,看着场中的玉无双,唇线紧抿,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楚瑜正疑惑间,便见场中玉无双旋转的身影突然摔倒在地。 事情来的突然顿时惊呆了所有人,场中的气氛变的尴尬起来。 “都说漠北的公主能歌善舞,如今一见只怕是世人谣传了,这舞跳成这样,哎……” 人群中发出小声的议论,对着场中的玉无双一阵摇头叹息,可是玉无双却丝毫都不见尴尬,揉了揉脚便站了起来。 对着高座上的齐帝和皇后一拱手,歉意的道:“皇上皇后赎罪,无双本想跳一支好看的舞给皇后助寿,可是不凑巧却崴了脚,让皇上和皇后见笑了。” 她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是面上却隐隐透出得意之色,这分明是故意的。 第172章 论拍马屁的功夫 第172章 论拍马屁的功夫 玉卿言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要知道为了这场宴会,他可是准备了许久。 知道玉无双心里不乐意,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如此任性。 本来这都是商量好的事,选太子妃不过是走个流程,最后的第一名指定是落到玉无双的头上。 可是今天事情被她搞砸,只怕这事情要生变啊。 所有的人都在刚才的事叹息,只有南宫珏依然不紧不慢的坐在那里,像尊玉雕不悲不喜,脸上没有半分情绪。 他置身事外的态度让玉无双很是恼火,要知道她可是故意挑了一个刁钻的角度,摔倒在他面前的。 可是他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真的是好生气。 齐帝和皇后倒是没有什么,互视了一眼便道:“即然公主身子不舒服,那便好生歇着去吧,来人,叫太医。” 很快就有宫女过来扶玉无双,她偷看了南宫珏一眼,便他连个眼神也没有,心里不免觉得委屈。 要知道刚才这一跤可是为了他才摔的呀。 心里不甘心,玉无双咬了咬牙在宫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突然身子一个失重,往南宫珏的怀里倒去。 冷九突然出手,扶住了玉无双的胳膊,不冷不热的道:“公主,小心啊。”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意思只怕也只有玉无双一个人知道。 太子妃的位子她本就不稀罕,今天唱这一出就是为了做晋王妃而准备的。 他南宫珏就是再喜欢楚瑜又怎么样,他的婚姻大事,还不是由皇上说了算。 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她也绝不让那个楚瑜占了便宜。 拿怨恨的眸子瞪了冷九一眼,抽回自己的手,玉无双冷冷的道:“多谢。” 待到玉无双走后,南宫珏对着冷九低语了几句,冷九便悄悄的离开了宴会。 荣华则是一脸疑惑,看着玉无双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些事南宫寂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在想要怎么办,才能把楚瑜弄到自己的身边。 所以对于玉无双的事情,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还轻松了一些,毕竟没有了她,得到楚瑜的机率就更大一些。 漠北公主受伤的事情无伤大雅,很快席间就恢复了热络,突然音乐的风格一变。 众人突然变的安静起来,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殿外,就连皇上和皇后,也都朝殿外张望起来。 原来,压轴的羽衣舞要上场了。 听闻这舞是皇后亲自编排,对舞者要求极严,身子定要柔软灵活,还要轻盈无比。 感觉就像一片羽毛飘浮在空中,简直是美不盛收。 这舞还是当年皇后进宫时所创,仅以这支舞便冠绝天下,使得齐帝对她念念不忘。 只是此舞极其难跳,以至于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能够学的会。 就算是学会了,也能跳出皇后三分的神韵。 楚若兰能被皇后挑中跳此舞,那是她莫大的荣幸,是以在百花宴前的几个月,便勤加苦练。 目地就是要在百花宴上惊艳众人,博得满堂彩。 整个大殿静的落针可闻,大家都在期待着楚若兰上场。 随着悠扬的歌声,只见走廊的尽头的露天玉阶上,楚若兰一身洁白的羽衣,缓缓出现。 随着歌声而起缓缓站立,张开的手臂垂下万千白丝带,一张一合间如同轻灵的鸟儿一般。 为了跳好这支舞,楚若兰可谓是下了真功夫,这么冷的天只着白纱在身,曼妙的身形若隐若现,真真是赚足了众人的眼球。 可是她跳的再好,却只有形并没有神,动作虽然好看但感情却不丰富。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皇后对于她跳的这支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时与齐帝说着什么,眼中并未有惊喜出现。 就连齐帝也颇有感叹:“皇后的羽衣舞冠绝天下,已成绝唱,只怕这世间再无人能及。” 对于齐帝的赞赏,皇后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却还是谦虚的道:“皇上怎么就笃定无人再能跳了呢?我看这五小姐跳的就不错。” 齐帝不是傻子,当年的皇后是如何惊艳了他的眼球,至于仍然历历在目。 楚若兰虽然跳的好,但却不及当年皇后风采的十分之一,摇头微笑:“是啊,不错。” 但仅仅是不错而已。 一曲跳完,掌声响起,楚若兰踱步入殿跪倒在地,前来谢恩。 齐帝早就准备好了赏金,给了她一百两黄金,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事情跟自己预期中的有了偏差,楚若兰有些忐忑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暗自细想不知道是哪个细节出了差子。 正当她出神间,便听到皇后的声音响起:“这都表演完了,个个都有绝活在手,本宫很是欣慰,只是是不是好像少了一人呐?” 皇后的眸光往殿外看来,目光落到了楚瑜的身上,被众人盯着看的滋味儿着实不好受。 楚瑜只得站起身来,对着皇后福了福身,说道:“刚才众姐妹都表演了自己的拿手的,可是臣女歌不能舞不能,也只能做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博皇后一笑了。” 欣赏了歌舞都有些视觉疲劳了,听到楚瑜如此说,皇后便笑道:“不要再故弄玄虚了,快让本宫开开眼。” 众人也被楚瑜的话吊起了胃口,这除了唱歌和跳舞,还能做什么呀? 正议论间,却见南宫珏站了起来:“母后大寿,儿臣也没有能送的,做了一件雪狐大氅以表孝心,愿母后圣体安康。” 雪狐极其难得,晋王爷竟然以此物作为贺礼,简直是太有心啦。 除了众人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只有皇后的面上笑容淡淡,并未见有多少喜悦。 很快,大氅便由小太监呈了上来。 摸着雪狐柔软的皮毛,皇后的脸上总算是了多了一丝笑容,对着南宫珏道:“晋王有心了。” 看见那雪狐大氅,南宫寂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要不是他上次被埋在了雪狐山,这件衣服本该是由他奉上。 如今,却被南宫珏抢了风头。 心中郁闷不已,却偏偏又说不出口,谁叫人家晋王爷做事滴水不露,让人有苦说不出呢。 恨恨的喝了几口酒水,什么好心情都没有啦。 这时,众人的目光又落回到楚瑜的身上,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殿内,面前放了一张琴。 手指拨弄间流水的琴声便泄出,虽然说弹不上动听,倒也能入得了耳。 可是她的琴技在那些千金小姐看来,简直比五岁娃娃都不如,个个都掩嘴偷笑,想要看楚瑜出丑。 楚瑜却面色淡定,仿佛看不见那些人的神色,一心只扑在琴弦上专心致志。 她能不专心吗?要是弹错一个音,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这曲子还是她学了一个月才学会的,要不是南宫珏教她,估计她什么也拿不出手。 听着楚瑜弹的曲子,众人兴致缺缺,就连皇后和齐帝也露出了一丝不耐,表情很是痛苦。 那有什么办法呀,想让一个只学了一个月琴的人弹出世界名曲,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好吗? 她也很无奈啊。 突然之间,一阵悠扬的笛声在殿内响起,众的被笛声吸引纷纷打起精神。 这才发现这笛声是由晋王爷发出的。 此时的他一身白衣姿态如仙,执笛吹奏有说不出的风韵,配合着他出众的气质,简直让人惊爆眼球。 众人只知道晋王爷是战神,可是谁也想不到他还是一个能文能武的战神。 除了是铁血硬汉,也能是气质超然的书生。 两种一刚一柔的气质在他的身上,矛盾却又那么顺理成章。 对于他的助阵,楚瑜没有料到,他的笛声来的突然差点儿让她慌了手脚,可是随着他的引导,竟慢慢的合上了拍子。 就当众人以为这仅仅是琴技表演时,却见几只蝴蝶由殿外飞了进来。 一只两只没有人在意,毕竟这园子里有温泉,花开了自然能引过来。 可是当一群蝴蝶飞进来时,不免有人惊声尖叫:“啊,蝴蝶,这么多的蝴蝶。” 似是有魔力一般,这些蝴蝶竟然全都有组织有纪律的往皇后身边飞去,围绕着她不断的盘旋飞舞。 惊的众人简直都快要把眼珠子瞪掉了。 皇后刚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为何会有这么多的蝴蝶会围着她,但此时,却有些人开始拍马屁了。 “哎呀,这可是吉兆啊,吉兆。”内阁大学士激动的山羊胡子直翘,手指那群蝴蝶说道:“先帝降生时,引来了百雀落于光明殿,那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周边小国全都俯首称臣,如今又有蝴蝶飞舞,这不是吉兆是什么?” 嗨,这马屁拍的,好吧楚瑜也认为非常不错。 有了大学士的开头,众人也回过了味儿来,纷纷对此现象报以自己的看法:“大学士说的不错,当年先皇的事是有史官记录的这可作不得假,如今又出现如此景象,定是上天庇佑我大齐,感念我皇的英明这才有了这吉兆,依我看,也要记入史册才行啊。” 古人拍马屁的功夫,楚瑜自叹不如,早知道这个年代是靠嘴皮子生活的,她当时就该去学学心理,还入什么军校啊。 第173章 命运就是这么无奈 第173章 命运就是这么无奈 说话的这位是六部的兵部尚书,他不仅拍皇后的马屁就连皇上也稍上了,功力可见深厚。 有了大学士和兵部尚书开头,众人想不说也得恭维上几句,一时间哄的齐帝和皇后笑不拢嘴。 生生的把一场百花宴,办成了拍马屁宴会。 曲子结束的恰到好处,齐帝和皇后显然的心思不在楚瑜的琴技上,被哄的笑开了花。 自然对楚瑜褒奖一番,不但赏了黄金百花,还有各色珍宝,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这其中就属楚若兰恼恨了,她费劲巴拉的跳了半天,虽然比不上她一首弹的不怎么样的曲子,真是恨的她牙根直咬。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楚若兰又释然了,楚瑜现在的得意,不就是为了让她摔的更痛吗? 得到和失去,都只在一瞬间,一想到楚瑜被她踩在脚底的样子,她就高兴的快要喊出声来。 执起桌上的酒怀,楚若兰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觉得甚是畅快。 有小太监拿着赏金走进殿中,端到了楚瑜的面前,将赏金接下,楚瑜又是一番叩谢,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接下来,便是对此次宴会做一个总结,无非是看谁跳的好,能拿到第一。 所有的人都对楚若兰抱有绝大的信心,可是让众人跌落眼球的是,第一并不是她。 而是在宴上崴了脚的漠北公主,玉无双。 齐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摆在那儿,又拿出两国的盟约说事儿,极力的凑成此事。 众人虽然略有微词,但一听关系到两国之间的邦交,便全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按照约定,这第一名可是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 玉无双还在休养,自然不知道她的终身幸福已经被定了下来,纵然是她用了计,可还是没能更改她的命运。 再加上玉卿言的极力说和,这事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太子妃无缘于楚若兰,她失落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强打起精神,虽然不能当上太子妃,但最起码还有侧妃不是? 可谁知,第二名居然也不是她,相比于她的羽衣舞,众人更加倾向于楚瑜的弹奏。 一连串的打击,楚若兰终于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为了控制自己的脾气,更是将桌上的酒都几乎喝光。 齐帝看向楚瑜,笑道:“如今你得了第二,可是有什么心愿?” 按照规定,第一名虽然无缘太子妃,但只要本人愿意,是可以作侧妃的。 楚瑜已经想好了说辞,可是还未等她张嘴,皇后却突然开了口,似是很中意楚瑜似的,对着她笑了笑:“先前见七小姐的时候,本宫就很满意,你心地好又会医术,机缘巧合之下你救了太子,这怎么看两人都是有缘份。” 皇后的话一落,楚瑜的心就咯噔一下,她就觉得吧今天太过顺风顺水,肯定不对劲儿。 暗暗的瞄了一眼南宫珏,见他的面色平静,似是不怎么在意皇后的话。 可是在场的哪个人听不出来,皇后这是拐弯抹角的在跟南宫寂讨楚瑜做侧妃呢。 而刚才还是一脸失落的南宫寂,此时像打了兴奋剂,对着皇后和齐帝跪拜在地:“启禀父皇和母后,儿臣也认为跟七小姐渊源颇深,私下里我们也见过几次面。” 他这番话说的这么隐晦,立马引起了大殿上人的议论,纷纷拿暧昧的眼神看向楚瑜。 楚若兰更是被气的差点儿摔了手里的杯子,可是这里是大殿上,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楚瑜的心都快拧成了麻花儿,她怎么不知道私底下跟南宫寂关系密切,这不是瞎扯蛋吗? 目光落到南宫珏的身上,见他神色依然淡定,楚瑜的心也安定了不少,似乎只要有他在,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能解决掉。 可是现在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是几个意思? 自己的王妃都快被人抢走了,他居然还如此的有耐性。 “即是如此,依皇上的意思呢?”皇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侧头看向齐帝。 对于这件事,齐帝没有一点准备,先前皇后并未与他商议,如今在众臣的面前,在寿宴上向他讨个侧妃,无论如何,齐帝也得卖她这个面子。 目光微沉,齐帝沉吟了一下,正欲开口时,却听一个高调的女声响起:“不行。” 突然出现的声音,破坏了这喜气的气氛,众人的目光落到那出声人的身上,都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宫中女霸王,长公主荣华。 她的出现,让皇后的秀眉微拧,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小姑子公然反对她的意见,心中略有些不悦。 “荣华,你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但意见倒是有一个。” “哦?什么意见?”姑姑插手侄儿的事情,南宫寂心中很不痛快,不免问道。 似是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荣华故作沉痛的拍了拍南宫寂的肩,在他耳边低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刚想问是什么,却见荣华一溜小跑的到了齐帝的跟前儿,在他耳边低语道:“大哥,你若是不想闹出家丑来,尽管把楚瑜许给寂儿,到时候哥哥抢弟弟的媳妇,传出去看你老脸往哪儿放。” “你。”齐帝根本没有想到荣华居然在大殿上,会说出这么混帐的话来,瞪圆了眼睛身子都被气的哆嗦了。 可荣华早已经像没事人似的,退了下去。 两人说过什么,别人根本不知道,只是大家都看到齐帝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显然被气的不清。 就连看楚瑜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怒意。 这怎么又莫名的成了炮灰?楚瑜的心里直打鼓,却见荣华偷偷的向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果然,下一秒就听齐帝轻咳一声,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今天是皇后的寿宴,别的事先都放一放,容后再议。” 齐帝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让皇后的心里十分忐忑,丢给齐帝一个询问的眼神。 却见齐帝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便知道纳侧妃这事,便没影儿了。 心里疑惑间,皇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荣华跟齐帝说了什么,竟让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南宫寂更是一脸落寞,明明齐帝都已经像是要答应了,怎么就又不提了呢。 心中对荣华的不满,简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 酒水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楚瑜回到座位上,拿酒杯做掩饰悄悄的瞄向南宫珏,见他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明显的已经放松了不少。 一时间,堂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谁都没有了心思再吃饭喝酒,各个人心里都在暗自揣度齐帝的心思。 就在这时,一直不作声的南宫珏却站了出来,对着皇上一拱手:“儿臣长年征战,以至于错过了婚配年龄,现如今四海歌舞升平,外邦不敢进犯,儿臣愿上交兵符,在家做一个闲散王爷。” 当着众人的面儿,南宫珏竟然真的把兵符交给了齐帝,大家谁也没有想到。 他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 身为王爷,又是手握重兵的战神,本该是储君的最强劲的对手,怎么就把兵符交了出来呢? 一时间,刚才还对南宫珏示好的那些官员,纷纷唉声叹气,只怪自己眼啄,怎么就没有押对宝呢。 上交兵符的事,南宫珏事先并没有跟楚瑜说,看到他如此做,她的心里不免也颤抖了一下。 难道是酒精上头,冲动之下把自己的老底给交了? 心中暗骂南宫珏是个笨蛋,楚瑜的心里是又急又气,现在争储的最关键时刻,他这么做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所有的人都因为南宫珏上交兵符而表现出不同的心理,窃喜的,这是太子党。 两手拢着袖子闭眼运气的,这是刚跟南宫珏示好的晋王派。 而唯一对此事表现出极大喜悦的,便是齐帝了。 本来他就对南宫珏坐大心中猜忌,如今他亲自上交兵符,说明他这个儿子还是很有孝心的嘛。 “皇儿能有此想法,父皇虽然为你感到惋惜,但却尊重你的选择,不论何时,你永远都是我大齐的战神,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了南宫珏的身上,只见他高大的身形往殿外走去,就在大家猜测他要做什么的时候。 却见南宫珏一把攥住楚瑜的手腕,两人双双跪倒在齐帝的面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死一般的寂静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哑了声,目瞪口呆的看着南宫珏和楚瑜。 谁都没有料到,一向冷情冷性的晋王爷,喜欢的人居然是国公府的七小姐。 天啊,这简直像被雷劈中的一样。 刚刚这个楚瑜差点儿就成了太子侧妃,怎么如今又变成晋王妃了? 到底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好,竟能让两位皇子如同中了蛊一样对她死心踏地? 咣当一声…… 酒杯掉落在地上,惊醒了众人,只见南宫寂一副死了爹的表情,不住的摇头:“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第174章 失算了 第174章 失算了 皇后见太子如此失态,急忙对着宫女道:“太子殿下喝多了,还不把他扶回去休息。” 两名宫女急忙走过来,对着南宫寂是又拉又拽,才将失魂落魄的他拉离了大殿。 南宫寂走后,齐帝也回过了神,似是不相信南宫珏所求的竟是一个国公府的千金。 可是他却没有看南宫珏,反而是看向了楚瑜,面上带着一阴层,怒声道:“楚瑜,你好大的胆子。” 从知道楚瑜是南宫珏的女人后,齐帝对她的态度就一落千丈,能勾引他的两个儿子相争的女人,必定不是什么良善。 齐帝突然对楚瑜动怒,让楚瑜顿时明白过来了,刚才定是荣华在他的面前说自己是南宫珏的女人,这才把矛头对向了她。 但她深知此时皇上正在气头上,她多说多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于是便把身子一弯,跪倒在地。 楚瑜的这个样子,让一直躲在角落里看戏的楚怀仁吓破了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楚瑜竟然给他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当下便从人群堆里站了出来,对着齐帝跪了下去:“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说。”眼神微瞄了一下,齐帝没好脾气的道。 楚怀仁咽了口口水,喉结耸动了一下,这才道:“说起来真是惭愧,都怪老臣教导无方,小女性情恶劣,已经被老臣逐出国公府,另立门户了。”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这个女儿不服从管教,已经被他赶出家门了,有什么事都是她一个做的,与国公府可没有多大关系。 知道楚怀仁是个渣爹,只是楚瑜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在事情还未明白之前。 就把自己像块抹布一样丢弃了。 心里呵呵冷笑了两声,楚瑜的心瞬间凉到脚底。 但好在,这世间还是有护着她的人的,南宫珏挺身而出,对着齐帝一拱手道:“求父皇成全。” 说罢,将兵符高举于手上,静静的等待着齐帝的抉择。 四周落针可闻,人人都觉得南宫珏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差了,为了一个女人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简直是愚蠢。 可是皇后,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子最大的威胁没有了,一个女人而已,给了他又如何? “皇上,臣妾看这俩孩子也实在是苦的很,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您何不成全了他们?” 其实楚瑜许给谁,齐帝都没有意见。 他在意的是,一个女人周旋在他的两个儿子身边,始终不是什么好事,万一两人再因为此事,生了嫌隙,那…… 见他神色略有犹豫,皇后又劝解道:“珏儿也老大不小了,以前带兵打仗根本没有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动了心,皇上可莫在再错过了,总不能让珏儿又上等上几年吧?别的年龄段儿的男子,孩子可都会叫爷爷了。” 一番话,让齐帝的心宽慰不少,目光落在楚瑜的身上,见她态度端正,为人不卑不亢,倒是个有担当的人。 要是别的女子,只怕在天子威严面前,早就吓的哭泣起来,哪里还有她这么气定神闲。 许久才听得齐帝深深一声叹息,最终在女人和兵符面前,做了选择:“即是如此,便依了你罢,选个日子,先把婚定了吧。” 一句话,顿时消融了整个大殿的气氛,席间又恢复了刚才的热络,所有的人都在为晋王和楚瑜道贺。 楚怀仁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有想明白。 怎么事情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刚才看齐帝有要杀楚瑜的意思,为了保住国公府他才不得不如此。 可是这一转眼,楚瑜却死而复生,摇身一变成了晋王妃。 楚怀仁懊恼极了心里想着该怎么去跟楚瑜冰释前嫌,却见楚瑜和南宫珏两人端着酒杯,正在四处敬酒。 已经快要走到他的跟前儿,他的心中一动,忙执起酒怀站了起来,刚想也对楚瑜和南宫珏说几句恭维的话。 却听到楚瑜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国公大人,我敬你一杯。” 楚怀仁的心一晾,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刚才可是他亲口说与楚瑜断绝了父母关系。 如今再让他把话收回去,他哪里有这个脸。 就算是有这个脸,楚瑜也不肯啊。 微微点了点头,楚怀仁笑的很是牵强:“不敢,不敢。” 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再不言语。 而坐在外殿的楚若兰,看着这变化的一切,早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愤怒和嫉妒。 现在她已经心如死水,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她竟然连个侧妃都没有选上,还怎么争怎么斗。 以后的楚瑜更是会高她一头,她见了都要行礼,这种屈辱她怎么能够忍受? 可是宴会没有结束,她也不能提早退了,只能坐在位子上,如坐针毡,汗水不停的从她的额头滑落,楚若兰不停的拿帕子抹着汗。 身体里有股异常的感觉,让她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这副样子,明显的是中了媚药。 难道说,是那个楚瑜跟她调换了杯子?怪不得她到现在都没有反应。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楚若兰的身子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这药性来的十分猛烈,她哪里受得了? 顾不上跟楚瑜再计较,她得赶紧从这席上退下去。 吕氏也发现了楚若兰的不对劲,还以为她是吃多了酒,便凑到她身边小声儿问道:“兰儿,你怎么了?” 强压着身体的那股热浪,楚若兰的身子摇摇欲坠,从嘴里发出来的声音都有了几分媚态:“母亲,兰儿,好难受……” 看着楚若兰那泛着潮红的脸,吕氏的心中一惊,身为过来人,她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了。 目光落到那热茶壶上,吕氏一咬牙便把茶壶带翻,滚烫的茶水顿时洒了出来,浇到了楚若兰白嫩的手腕上。 哎呀一声,楚若兰尖叫起来,不解的看向吕氏,吕氏却丢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们殿外的动作,很快引起了殿内的注意。 招来宫女问话,才知道是楚若兰被烫伤了手,这些小事皇后自然不是很上心,便好心的让她下去休息。 这正合楚若兰和吕氏的意,趁此机会,从宴会上溜了下去。 一出了园子,楚若兰和吕氏便坐上了马车,直奔了宫外。 要是在这里被人发现楚若兰中了媚药,那还不丢死人。 欣赏完歌舞,也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自从齐帝许了南宫珏定婚的事情后,楚瑜的身价便水涨船高,由殿外搬进了殿内,跟南宫珏坐在一起。 可是她显得更加不自在了,别以为晋王妃是那么好做的,看那些夫人端坐的坐姿,她就知道有多么痛苦了。 身子挺的比笔还直,不能大声说话,不能放肆的笑,更加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盯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只有狂咽口水的份儿。 从早上坐到日落,这流水的席是换了一桌又一桌,可是桌上的菜肴只能尝一小口便不能动了。 楚瑜感叹浪费的同时,肚皮也开始抗议起来了。 咕噜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南宫珏的耳朵却极好使,侧头看向她眼眸有些深沉:“你早上没有吃饭?” 他问的很是真诚,楚瑜却不由的瞪大了眼,暗中压低声音恨恨的道:“你吃一顿能抵得上一天啊。” “当然可以。”南宫珏神态自若。 好吧,大神果然就是大神,就连定力都比一般人强,捂着空荡荡的肚皮,楚瑜只有自叹不如的份儿。 突然,一块牛肉递到了楚瑜的嘴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她的口。 肉的鲜香顿时弥漫了她的口腔,楚瑜赶紧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食物,几口就下了肚。 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不敢妄议什么。 在南宫珏的掩护下,楚瑜终于吃上了几口像样的食物,肚子里有了食儿,人也精神起来。 “接下来,还有什么节目?” 古代的宴会除了歌舞,就是杂耍,没有什么稀罕的。 果然,南宫珏借着喝酒的时候,低语道:“杂耍。” 听到这两个字,楚瑜顿时没有了力气,那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时辰,她还得像鹌鹑似的跪坐着。 这要到宴会结束,不知道她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 夜色逐渐暗沉,宫灯燃起,照亮了整个皇宫。 在欣赏了一番杂耍之后,楚瑜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要血液不通了,心里苦苦的期盼着,赶紧结束吧,赶紧结束吧。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后面还有戏班子,看这情景只怕是要到深夜了。 暗暗的瞄了几眼周边的那些夫人小姐,只见她们也是像自己一样,都快坐不住了。 身子不停的扭动,在底下暗自揉腿呢。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啊,再看荣华,咦,人呢? 周围也有人陆续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出恭去了,坐了这么长时间,这是人知常情。 楚瑜也悄悄站起身,想要出去活动活动,却被南宫珏一把拽住了:“做什么?” “上茅厕。”在南宫珏愣神的功夫,楚瑜已经跑了出去。 第175章 这是要闹哪样啊 第175章 这是要闹哪样啊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楚瑜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要是再多坐一会儿,只怕她这双腿就废掉了。 沿着御花园,楚瑜慢慢的行走,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情。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唯独南宫珏上交兵符的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南宫珏向来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深意。 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人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几声压抑的闷哼传到了楚瑜的耳朵里。 顿时,她的步子僵住了,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听说这皇宫里头小宫女和小侍卫传出事儿来的不少,难道是因为她运气好,撞上了少儿不宜的镜头。 刚才的那声闷哼声音明显的很粗重,看来人家正颠鸾倒凤的兴起,她这个时候闯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 前面的灌木丛剧烈的晃动起来,显然那对野鸳鸯就在对面。 左右看看没人,楚瑜鬼使神差的拨开灌木丛,探出头去,在看到那人的身形后,顿时惊掉了下巴。 “公主?” 没错,眼前这个坐在一个魁梧大汉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逃离了宴会,换上了小太监服饰的荣华。 原本她是想偷偷溜走,却不想碰上了窦奎这个直汉子,愣是眼大无神把她当成了偷东西的小太监。 职责在身,他顾不上许多,一个飞扑就想把荣华撞倒在地,却不想荣华是个有功夫的。 窦奎不防,竟然被她反身一个飞踹给踢翻在地,荣华本想教训教训他让他吃点苦头。 可是在看到窦奎腰间的腰牌后,她顿时有了把腰牌据为已有心思,一个飞扑便将窦奎压在了身下。 这才有了楚瑜看到的这一幕。 “你,你们在干什么?”这女上男下的姿势让人看着实在臊的慌,楚瑜哪儿敢细瞧,捂着眼从指头缝里往外张望。 楚瑜的突然出现,让荣华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儿应该是我问你。”楚瑜侧过头,哪里敢细瞧荣华身下男人长什么样儿,对她摆着手急急的道:“还不赶紧过来,这像什么样子?” 就算是她再开放,也没有开放到如此地步。 跟人在外面打野战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 “长公主?”窦奎看着压在他身上的这个胖子,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就这体形,除了荣华公主,还能有谁? 这声音听着甚是耳熟,楚瑜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了窦奎那张扭曲的脸,顿时惊呆了:“怎么是你?” “什么意思?你俩还认识?”这次轮到荣华玄幻了,从窦奎的身上起来,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才天黑,楚瑜根本没有看清楚,现在一看他俩衣衫整齐,便知道闹出了误会。 可是对于窦奎,她就有些同情了:“怎么了这是?” 躺在地上的窦奎嘴里喘着粗气,不停的闷声咳嗽,看样子伤的不轻啊。 抹了把嘴角,窦奎疼的身上直冒冷汗,迎着楚瑜关切的目光,实话实说:“我这肋骨,可能断了。” 他经常打仗,对伤口的轻重自然清楚,刚才荣华这一撞,他觉得一阵钻心的疼,差点儿窒息过去。 最起码撞折了一根肋骨,否则不会疼的这么厉害。 “啊?你肋骨断了?是不是这里痛?”荣华的小胖手在窦奎的身上一顿乱按,疼的他直冒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这个样子,楚瑜急忙跑过去制止她:“不要乱按,万一骨头扎进内脏,就麻烦了。” “啊?还能扎进内脏啊?”荣华故作惊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窦奎,一脸的抱歉:“你没事吧?” 嘴上说着道歉,暗地里却对窦奎下死手,手指在他的胳膊上又掐又拧,要不是这个黑熊挡她路,她早就跑出宫去了。 王八蛋,掐死你。 窦奎有苦难言,明知道荣华是故意整他,可是荣华是长公主他又能怎么样啊。 只能强忍着荣华的摧残,强挤出笑道:“多谢公主关心,我,没事。” 见折磨的他差不多了,荣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看着在一边看戏的楚瑜,小胖手一挥:“小七,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这位将军看看,别耽误病情了。” 好吧,人生在戏,全靠演技,她是达不到荣华那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吕氏和楚若兰出了皇宫,就直奔国公府,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楚若兰带回家,然后想办法解她身上的媚毒。 马车轱辘辘的响,一路狂奔,从车内不停传出的压抑的喘息,听得人面红耳赤。 虽然被吕氏拿帕子死死的,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楚若兰只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母亲,我,我好难受啊……” 她这副样子,吕氏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却是愤怒,一边暗恨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害人不成反被害。 一边对楚瑜恨之入骨,咬着牙死死的按住楚若兰的双手,不让她再撕扯自己的衣服。 “女儿,你再忍忍,再忍忍……” 这种媚药的药性如此厉害,也难怪楚若兰会扛不住。 “不,不行啊,我要死了。”楚若兰的脸红的不像正常人的脸色,身上的温度更是烫的吓人。 她的身上犹如被万千的虫子在噬咬,那奇异的感觉遍布全身,让她忍不住的轻声哼叫起来。 虽然是在马车里,可是谁不知道这是国公府的马车,要是被人听见那还了得? 吕氏死死的捂着楚若兰的嘴,不让她再发出声音来。 突然,疾行的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坐在车里的吕氏本来就心烦意乱,见状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连国公府的车都敢拦?” 话落,一节软鞭便伸到了她的跟前,吕氏的话音戛然而止,眼睁睁的看着一穿着夜行衣的女子,挑了车帘坐了进来。 “吕夫人,别来无恙啊。” 女子边说,边摘掉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英气的脸庞来。 看清楚此人的面容后,吕氏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公主殿下?” 玉无双轻笑一声,眼眸看向了倒在车里不停扭动身体的楚若兰,轻蔑的道:“真是愚蠢,居然会答应一个失了宠的妃子,你们也不想想,如果事情真的那么好做的话,她早就自己下手了,何时还轮得到你们?” 吕氏是又惊又怕,她怎么不知道玉无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连她们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媚欢娇,啧啧,她也真敢拿的出手,这么烈的药是没有解药,只有跟男子合欢才能解,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玉无双不住的摇头叹息,一方面是因为楚若兰的愚蠢,一方面是对万雨薇的失望。 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却也只能想到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猜不透玉无双话里的意思,吕氏又不能赶她下去。 正了正衣衫,玉无双抬眸看向吕氏,一本正经的道:“我是来给她……” 长鞭指向了楚若兰,继续道:“送解药的啊。” “解药?”吕氏不由的瞪大了眼,顿时明白过来了:“如果公主能够解了兰儿身上的媚药,那我们母女当牛作马,也会感念公主的大恩。” 摇了摇的指头,玉无双一脸惋惜的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有个人倒是能解,就在我的车上。” “谁?”吕氏反问到。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玉无双说着,便跳下了马车,吕氏一愣,也急忙跟了上去。 只要有人能解,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可是车帘掀开看到那人的面孔后,吕氏被惊的捂着胸口倒退了好几步,这车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南宫寂。 “这,这是……”后面的话,吕氏可不敢说出来。 因为她看得出来,南宫寂明显的也是中了媚药,他现在已经意识不清了,明显的中毒很深了。 “怎么样,这个解药不错吧。”玉无双狡猾的笑了一声:“吕夫人,到时候你别忘了谢我哟。” “可是,如果被太子发现了,那怎么可好?”吕氏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换成了别人,她还会考虑一下。 可是对方是太子,未来的储君,她哪里敢对他下手。 “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明天早上一醒,什么也不会记得,只能认清眼前的事实,一个皇子不过是睡了一个女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运气好的话,令千金被抬个侧妃,那也是有可能的。” 看了眼吕氏的马车,里面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出来,玉无双又继续劝道:“吕夫人,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这解药要是再不解,只怕你的女儿就会没命了。” 思索了一番,最终,吕氏咬了咬牙,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楚若兰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如果再不抓住此时,那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 第176章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第176章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吕氏把楚若兰从马车里强拽出来,塞到了南宫寂的车上,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这才跟着玉无双,远远的退到了一边。 “你为何要帮我们?”吕氏毕竟是过来人,她不相信玉无双会真的放弃太子妃的位子,来帮一个不相干的人。 背对着吕氏,玉无双看着那剧烈晃荡的马车,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因为,那个位子我不稀罕,仅此而已。” 她当然不稀罕,一个废物太子怎么能跟龙章凤姿的南宫珏相比,普天之下,也只有南宫珏这样的男子,才能入得了她玉无双的眼。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当他最坚实的后盾,哪怕为他夺了这天下。 “即是如此,那多谢公主的美意了。”虽然不知道玉无双在打什么主意,但吕氏还是得道谢。 不管她是什么目地,帮了楚若兰,这是事实。 只要过了今夜,楚若兰的位子便是坐稳了,若是上天垂爱让她再怀上皇嗣,那就更好了。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在这漆黑的夜里都有着各自的算计,可是她们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入了不远处一道阴鸷的眸子里。 事情办完,玉无双也没有兴趣再盯着人家洞房看,对着吕氏又道:“一会儿会有人送她们去该去的地方,这天黑路滑的,吕夫人还是早些回府的好,你说呢?” 说完,便食指弯曲放在嘴里,随着一声嘹亮的口哨,一马儿便从暗沉的夜色里跑了过来。 翻身上马,玉无双一扬鞭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骑在马背上,她的心情无比畅快,从一开始她就计划好了,她是绝不会嫁给那个窝囊废的。 在宴会上崴脚不过是她计划的第一步,而楚若兰不过是为了她的目标的一个垫脚石。 只要明天南宫寂和楚若兰被人堵在床上,她自然有理由拒绝太子妃这个位置。 一个不检点的太子,想必皇上一定很失望。 南宫珏,希望你能明白我为你做的这一切。 推开卧室的门,玉无双刚要走进去的脚,不由僵在了原地,看着玉卿言那双含着怒意的眸子,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大哥,看来你都知道了啊?” 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斟上一杯茶,玉无双没有掩饰自己做的这一切,在玉卿言的面前,她无所遁形。 “你可知,你这么做会打番我们所有的计划?”早就知道玉无双不会这么轻易屈服,可是玉卿言却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么过激的手段,赔上了太子妃的位子。 “大哥,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不是那个窝囊废,你还让我嫁给他?”丝毫不介意玉卿言阴沉的脸,玉无双反驳道。 “再说了,只要我们拿到行军阵法图,嫁给谁不都是一样?如果我能成为晋王妃,岂不更加方便?” “晋王妃?”玉卿言冷哼一声:“这个位子只怕你是不要想了。” 先前玉无双因为早早的退了席,并不知道楚瑜要跟南宫珏定亲的事,听到玉卿言如此说,不由的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瑜已经由皇上指给了南宫珏,只怕是过几天,便要下达旨意昭告天下了,你觉得你还有几成胜算?”玉卿言恨恨的道。 心里惊了惊玉无双的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但随便变的就狠戾起来:“晋王妃算什么,就算她嫁给了南宫珏又如何?我就不信我拆不开他们。” 拿眼瞄了眼看似镇定的玉卿言,玉无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大哥,难道你就不想把他们拆散了,把那个七小姐抱在怀里?” 一句话,说到了玉卿言的心坎里。 他何止是不想拆,是想的要命。 见玉卿言的脸色沉了沉,玉无双又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照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性子,只怕到时你的大业完成,人家的孩子都能喊母妃了,难道你想看她当寡妇,还是到时你娶一个再搭一个?替人家养孩子的滋味儿,只怕不好受。” “简直是胡说八道。”重重的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玉卿言一向温润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恼意。 虽然玉无双说的话难听,但却是戳中他的心思。 他跟南宫珏之间,早晚会有一场较量,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冷冷的哼了一声,玉无双不再看玉卿言的臭脸,把话题转到了别处:“大哥,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这次,你可有把握,那个人可靠吗?” 一想到他们计划了这么久的事,马上就要实施,玉无双就有些心慌,她害怕一旦实施计划,玉卿言会失败。 另一方面,又害怕这次的事会真的伤害到了南宫珏。 顿了一下玉无双的眼眸看向玉卿言,哀求的看着他:“大哥,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的话,能不能放他一条命?” “他是大齐的战神,他不死便是我们漠北最大的威胁,你觉得能放过他吗?”玉卿言一点面子都不给玉无双留,南宫珏必须死,为了大业也为了他自己。 “可是他手里没有兵权,又没有了皇上的信任,他根本对你造不成威胁,你为什么就不能饶他一命?”一想到南宫珏会死在玉卿言的手里,玉无双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她好不容易才爱上一名男子,可偏偏是南宫珏,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从没有正眼瞧过他的男子。 纵然是这样,她还是喜欢他。 “此事无需多说。”挥手打断玉无双的话,玉卿言明显的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看着玉无双那张垮下去的小脸儿,玉卿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软了几分:“双儿,你如果不愿意嫁给太子,那我们就另想办法,大哥阻止你跟南宫珏有来往,这是为你好,你明白吗?” 顿了一下,他又道:“两国一旦交战,我们便是死敌,你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本来他们的计划便是让玉无双嫁给南宫寂,好从中挑拨南宫珏和皇上的关系,使得南宫寂顺利上位。 可是玉无双不愿意,这计划也只能搁置了。 见玉无双垂着头不作声,玉卿言以为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便又道:“过几天寻个机会,大哥会把你带回漠北。” 摸着玉无双柔软的发丝,玉卿言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惜:“忘了他吧,他不适合你。” 待玉卿言走后,玉无双才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一个地方出神,嘴里喃喃的道:“忘了,已经深入骨髓,融入血液,怎么忘?” 恼恨的一挥手,将桌上的茶杯尽数扫落,玉无双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似恼似恨,似怨似痛惜。 为什么老天要给她安排一个公主的身份,如果是普通的女子,她大可以像楚瑜一样去缠他烦他。 可是就她不行,因为她是公主,是漠北的骄傲,是父皇母后眼中的掌中宝。 纵然是受到万千宠爱,可是她却仍然像笼中鸟一样不得自由。 这样的公主,这样的人生,有什么用? 百花宴算是圆满结束,因为皇上给南宫珏指了婚,楚瑜算是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前来恭贺的人那叫一个络绎不绝,从王府的前门能排到王府的后门去。 刚开始南宫珏还能碍于面子出来应酬一下,可是到后来,他便找了个借口躲了起来。 留下一摊子的事给冷九去处理,他却跑到了楚瑜这里躲清闲来了。 “我说爷,您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天天跑我这儿来蹭饭?”将一碗米饭端到南宫珏的跟前儿,楚瑜的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儿,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没有放下来过。 南宫珏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拿起筷子夹着碗里的米,一本正经的道:“爷现在可是闲散王爷一个,一没权,二没钱,以前嘛还能去去军营,现在嘛,只能闲在家里,养养鸟儿找点乐子了。” 他话儿说的轻松,似是真的厌倦了这宫里的生活,可是楚瑜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看着他那闲散的样儿,便觉得这里头有鬼。 凑到南宫珏的身侧,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香,楚瑜悄声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在打什么主意?” 拿筷子敲了一下楚瑜的头,南宫珏的眼眸含笑,黑漆的眼睛布了一层盈盈波光,看得她心头一阵荡漾。 “食不言,寝不语。”被南宫珏这么一句话堵了回来,楚瑜不悦的撅了撅嘴:“没劲。” 眼珠子一转,楚瑜的脸上又生出一抹甜笑,拽着南宫珏的袖子,用甜腻的嗓子道:“听说你那府上都被前来恭贺的人堆满了东西,你要是嫌弃地方不够,我这儿倒是可以帮你保管。” 南宫珏幽幽的回头,楚瑜忙对他眨了眨眼:“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保管,而已。” 轻叹一口气,南宫珏对上楚瑜晶亮的眼睛,像哄小孩儿似的哄她:“若你有中意,爷便差人给你送过来。” “真的?”似是不相信南宫珏会这么大方,楚瑜不敢相信的问道。 第177章 太子出事了 第177章 太子出事了 果然,她就不能对南宫珏抱有希望,她这头的高兴劲儿还没有完全上来,就被他一瓢凉水给浇了下去。 “反正你是本王的人,送你些东西,又何妨。” 啊,她差点儿忘了,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 在现代离了婚夫妻俩还能分割一下财产,可是在古代女子要是跟男子和离,那可是要光屁股滚蛋的啊。 “你坑我,让你坑我。”回过味儿来的楚瑜,对着南宫珏是又掐又拧,那模样儿哪里还有半分千金小姐的样子,简直像个泼皮无赖。 小拳头落到南宫珏的身上,他却一点都不介意,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然像个祖宗似的用着餐。 那高贵雍华的姿态,更加显得楚瑜像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两人在这儿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让站在门外的冷九很是纠结,面对这个情况,他应该回避。 可是宫里头传来的消息,他又不得不对南宫珏说,衡量了半天才对着门里喊了声儿:“爷,宫里头传来消息了。” 屋内的动静戛然而止,又听到几声桌椅板凳的声响,随后才传来南宫珏清冷的嗓音:“何事?” “太子那边,出事了。” 坐在马车上,冷九将宫里的事情一一的说与了南宫珏听。 原来今天一大早,太子宫的宫女进去伺候,可谁知一推门却撞见南宫寂和国公府的千金睡在一处。 当时两人都是未着寸缕,似醒未醒的状态,小宫女可能是刚来的,没有见过这种事。 一不小心便打翻了水盆,恰在此时,皇上跟皇宫突然走了进来,将这一幕撞了个正着。 要是以往,这事也就过去了。 毕竟太子睡个女人,那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昨天皇上才给南宫寂指了婚,今天就传出他睡了别的女人的事。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先不说太子的品行如何,就是漠北公主那边,也没法交待啊。 皇上恨铁不成钢,一怒之下,将太子关了禁闭。 要是南宫寂忍耐一下,也就算了,毕竟是他做错了事在先,可是不知为何,他居然以死相逼,说什么也不娶玉无双。 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想要演一出自杀的戏码,只是没有把握好,那刀虽然没有割到大动脉,但却在他的锁骨下方划开了大口子。 齐帝是又气又急,当下也顾不得再追究太子的过错,这才急忙差人去寻楚瑜。 见识过楚瑜的医术,知道她是这方面的高手,这才找上了她。 原来昨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楚瑜听得那叫一个激动,窦奎被荣华压断了肋骨,现在还在养着。 现在南宫寂就出了这种事,果然生在皇室,你想没有事都会生出事来。 “这事……”楚瑜朝南宫珏看过去,丢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南宫珏便将她的话堵在了肚子里:“不是本王。” 楚瑜有些失落的坐在位子上,细细的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宴会还没有结束,楚若兰就退了下去这事她是知道的。 难道是她药效起了作用,把南宫寂给强上了? 可是又一想,不对啊,宫中守备森严,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千金小姐,上哪儿寻得这样的机会? 她在这儿沉思,南宫珏以为她是在害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本王相信你的医术。” 白了南宫珏一眼,楚瑜暗想,只不过是普通的刀伤,她当然没问题啦。 只是不知道这么一闹,那太子妃的位子,是不是又要起变化了。 “现在宫里是什么情况?”楚瑜看向冷九,问道。 冷九一直都呆在晋王府,宫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根据探子得来的消失回道:“皇上大怒,把楚若兰先关了起来,秘密处置了知道此事的宫女,并未对外声张,只是说太子不小心受了伤。” 楚瑜和南宫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瞬间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他这是要遮盖家丑,想把事情压下来啊。 只是他这么做到底能不能压的住,那就不知道了。 玉无双那个性子,要是知道了,便有了借口退婚,这事说起来,得益最大的还是她啊。 “爷,你怎么看?” 知道南宫珏一向比别人想的深远,楚瑜也只能把表面的关系利益想出来,再深一层的,她就想不到了。 对上楚瑜期盼的眼神,南宫珏并没有卖关子,而是将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漠北现在日益壮大,想必假以时日便会是我大齐最强劲的对手,若是此事能顺利压下,说明他们是真心实意想与我大齐联姻,若是反之……” 他的嘴角噙起一抹高深的笑容,看向了冷九和楚瑜:“你们猜,会如何?” 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联姻,竟会牵扯到这么多。 楚瑜也不傻,被南宫珏这么一分析,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难道说漠北一直都在蠢蠢欲动,来我朝联姻是假,打探虚实是真?” 联想到南宫珏把兵符交出,楚瑜只觉得这盘棋下的越来越大了,这棋盘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表面上看似平和,可是暗地里却藏着杀机。 南宫珏不语,有些事他不能说也不能说明,由着楚瑜去往更深层里去想,将她一点点的点透。 这盘棋下到什么程度,到底谁会胜出,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静观其变吧。”幽幽的吐出一语,南宫珏便不再言语。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马车的边缘,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现在虽然他没有了兵权,但毕竟是王爷,身份依然尊贵。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被请进宫,只怕是皇上让他去当说客的。 事情也正如南宫珏所料,他一进宫门,便被海公公客客气气的迎进了光明殿,而楚瑜则被请去了太子宫。 自从上次被晋王爷的马不小心踢破了轿门,海公公对他是又怕又敬,就连说话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给晋王爷请安,老奴在这儿恭候多时了。”以前海公公还能以杂家自称,现在可不敢了。 脸上堆着笑,海公公的腰弯成了九十度,从侧面看就像一个大虾。 “嗯。”轻轻的哼了一声,南宫珏便不再理会他的奉承,步子不急不缓的往内殿走去。 “王爷,您小心着点,前面的门槛儿可高。”海公公一路小跑,想要扶着点儿南宫珏,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一进内殿,便见齐帝坐在软塌上,面前摆了一盘棋,见到南宫珏进来,便对他招手道:“来,陪朕下盘棋。”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思下棋,不得不说这帝王的心思,也真是深的很。 知道他是有话儿要说,南宫珏也不客气,便坐到了齐帝的对面。 执了手中的白子,便随手丢到了一个位置。 他这一手看似随意,可是细看的话,却是将齐帝逼到了死胡同,逃不得,动不得。 齐帝的眉头紧皱,连连吸气,最终叹了一口气,似是赞扬的对着南宫珏道:“你这棋艺,倒是越发的精湛了,只一招便将朕逼到了死地。” 若是平常人听到齐帝这么多,定会吓的浑身冒冷汗,这普天之下皇上最大。 任谁也明白,跟这天子下棋必不能使出全力,除了费劲心思的让皇上赢,还要让他觉察不出来。 可是南宫珏却偏偏出其不意,一来便将他将死。 轻笑一声,南宫珏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对着齐帝道:“多谢父皇称赞,所谓有失必有得,儿臣这么做也实在是兵行险招,表面上看制敌于先,若是细细品味,却未必讨得了好。” 两人说话太有深意,齐帝目光闪烁了一下,对上南宫珏深邃的眸子,眉头却渐渐舒缓开了:“哦,说来听听?” “这有失和有得,众人只看在了表面,却并未了解这内里的深意,若是跳开来看,此局便能轻易解开。” 执起一枚黑子,南宫珏轻轻的放在了一片白子当中,看得齐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样做,不是让朕捡了便宜?” 将棋盘一收齐帝也不再跟南宫珏打哑谜,对着他道:“想必你也知道为何朕非要让太子和漠北公主联姻,现在漠北壮大一分,对大齐的威胁也就大一分,如果不现在制服住他,只怕日后要生事端,可是……” 沉吟了一下,齐帝的脸上略显老态:“太子不争气,竟跟朕惹出这样的事来,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齐帝在烦恼南宫寂的事情。 “不知漠北那边,是什么态度?”南宫珏拱手问道,语气淡漠,态度不卑不亢。 “此事朕已经压下,但朕知道纸包不住火,早晚有捅露的时候。”虽然齐帝已经把事情暂时压下来了,可是这事情根本瞄不住,皇宫这么大,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 漠北的民风彪悍,又盛产铁矿,如果两国联姻,那制造兵器的材料便有了供应之处。 一来可以牵制漠北不生事端,二来还能壮大齐国,这何乐而不为? 齐帝的如意算盘虽然打的响,可是却没有想到,南宫寂会坏了他的好事。 第178章 太子作死 第178章 太子作死 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齐帝就头痛,曾有好几次下定决心,想要把他废了,可是一想到南宫珏,他就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南宫珏的母妃,正是漠北人,虽然是他的儿子,但齐帝也不会冒这个险。 万一南宫珏受他母族那边的控制,这不是把大好的江山,拱手送人了吗? “即是如此,那便不要压了。”知道事情瞒不住,还瞒着干嘛,若是被玉卿言那边知道了,不还是要闹起来吗? 知道南宫珏向来睿智,齐帝反问了一句:“这是何意。” “国与国之间向来都是互相依赖,互相生存的,虽然我朝缺少铁矿,可他漠北不也缺少粮食吗?只要父皇答应打开边关互市,一切问题都能迎难而解。” 齐帝听的很是认真,不时的点头让南宫珏继续讲下去。 “漠北民风彪悍,那是因为他们缺衣少食不得不去争去抢,长期以往便是好人也能变得骁勇,可是人一旦有了温饱,骨子里的血性便会慢慢褪去,即然他缺少粮食,那我们就给他粮食,低价卖给他们,或是让他们拿铁来换,我相信漠北人会愿意的,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开通马市,让漠北的马匹卖到大齐,允许两国之间互相通婚,现在我们大齐富饶,生活安乐,我相信漠北的女子,会愿意嫁到这边来的。” 南宫珏的一番话,让齐帝大为震惊,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这个儿子居然如此有才干? 短短几句话,便解决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心中虽然喜悦,可是同时也在担忧着,若是南宫珏想要争夺皇位,南宫寂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的。 好在,他主动上交了兵符,这让齐帝的心中宽慰不少。 “即然你的心中有了主意,那这事便交由你去做吧。”看着南宫珏的眼眸,齐帝又加了一句:“定婚的事宜已经交给了司礼监,相信日子很快就能定下来了,待到这件事完结,你也就可以安心的过几天清静日子,天南地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南宫珏是王爷自然有他的封地,待到与楚瑜定了亲,他便可以领着家眷去往封地了。 听出了齐帝话里的意思,南宫珏也只是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一丝恼意,叩谢了皇恩,便退下去办差了。 …… 楚瑜到达太子宫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医们都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虽然南宫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他伤口太深,血还是不停的渗透出来。 几个宫女轮流给他捂着伤口,但南宫寂却不配合,一心想要寻死:“都给本宫滚,滚……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还不如死了痛快。” 说着,便用手去撕扯肩上的绷带,惹得一干宫女急忙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太子殿下,不可啊,不可啊……” “快,快按住太子的手,千万不要再让他乱动了。”眼看着血又要流出来,皇后的心被吓的又高高的吊起,虽然她是一国之母,但骨子里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儿子的母亲。 面上带着慌乱,皇后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看向众太医:“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能想想办法?把太子的血止住?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让你们全都陪葬。” 本来给太子治病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这些太医虽然医术精湛,但跟现代的医术,还是差的很远。 南宫寂的这个伤口又深,如果没有缝合术根本愈合不了,虽然上次楚瑜展示过她的医术,可是这些太医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心中有苦,太医院的人脸上个个挂着哀愁,只能连连向皇后告罪:“皇后赎罪,皇后赎罪啊,太子身上的伤口非常深,只能把伤口缝合起来才会痊愈。” 说到这里,张太医便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他已经尽了全力不让血再流出来。 奈何南宫寂自己作死,他也很绝望啊。 皇后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的这股火不向太医撒,又能找谁去撒呢? 看着如此不争气的太子,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晋王妃,现在何处?” “晋王妃到……”恰在此时,小太监的声音响起,听到楚瑜到了皇后的眉头才舒展开了。 顾不上自己的身份,迎到了门口,见楚瑜正快步从门外走进来,见到她正欲行礼,便被皇后拦住了:“晋王妃不必多礼,快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救人如救火,楚瑜也不再客气,微福了福身便走进了内殿。 刚走到门口便被迎面飞来的瓶子给吓了一跳,楚瑜急忙侧身躲过,只听哗啦一声,那瓶子应声而裂。 而南宫寂在看到楚瑜的那一刻,也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或许是折腾的久了,或许是因为流血过多,他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惊的皇后尖叫一声:“太子……” 楚瑜急忙走过去,先是查看了太子的瞳孔,又把了把他的脉,发觉他只是失血过去而昏迷过去。 便对皇后道:“请各位先出去,我这就为太子处理伤口。” 上次已经见识过楚瑜的医术,皇后自然是信得过她,便命人全都退出了太子宫。 一站人等,站在长廊下等待着。 待到屋内没有人后,楚瑜才从空间中拿出银针,消毒水等物,开始给南宫寂处理伤口。 那一刀伤的极深,若不是真心想要寻死的人,也不会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 不过是睡了个女人,南宫寂虽然要死要活的,这让楚瑜很不理解。 以前的他流连万花丛中,也没见他这样啊。 一针一线的细密缝合,很快就将狰狞的伤口闭合在一起,楚瑜认真专注,完全是因为职业的操守。 可是在此时醒来的南宫寂,睁开眼看到她这副样子,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哪哪都不是滋味儿。 “你为何要救我?” 楚瑜抬头,便看到一向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竟然眼含一包热泪,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真不是她多想,而是南宫寂现在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呢。 将手从南宫寂的手中抽出,楚瑜露出了一个客套而疏远的笑容:“太子殿下,你醒了?” 其实南宫寂根本就没有昏迷,他只是不想让楚瑜看到他如此失态的一面,这才不得不闭上眼睛。 天知道在听到皇后为他求楚瑜做侧妃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么高兴,可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成了南宫珏的女人。 这让南宫寂大受打击,他也不知道何时,对楚瑜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心想把她留在身边的想法。 可是现在,楚瑜就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客气的笑,那眼神分明是弟媳看大哥的眼神。 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杂质。 “若是你不愿意,本宫有办法把你从他身边带走。”南宫寂的话把楚瑜吓了一大跳。 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她强笑了几声:“殿下,你何出此言?”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不乐意了,明明是快要高兴的疯了好吧。 “六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在他的心里不可能装得下任何女人,跟着他,你只会吃苦。”南宫寂极力的劝说着楚瑜,越说越不像话:“若是你想离开,我可以想办法。” 他是太子,他有的是办法让楚瑜过上更好的生活。 听到这儿楚瑜就有些不乐意了,她这还没有跟南宫珏成婚呢,就惹来这么多事。 拉下脸来,楚瑜连个客套的笑容也没有了,对上南宫寂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不客气的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是皇上亲自指婚给晋王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开心呢?” 皇上指婚,让南宫寂略微清醒了一些。 眸光微闪他的脸上现出一丝无奈,是啊,他现在只是太子,还不是皇上。 自已的婚事都做不得主,更不要说替楚瑜出头了。 “可能我真是病糊涂了吧。”喃喃的说完这几句话,南宫寂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 可是楚瑜却瞧着他有些不对劲了。 以前的南宫寂放荡不羁,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深沉的表情,难道说他转了性子? 楚瑜收拾好药箱,对着南宫寂微福了下身:“皇后还在等着,太子殿下即然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皇后。” 见到南宫寂挥了挥手,楚瑜便提步往外走,刚走两步似又想到什么似的,把手上的红珠串褪下,放到了一边的桌案上。 对着南宫寂道:“即然这是太子的心爱之物,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说完,便不再看床上的南宫寂,出了内殿。 见到楚瑜出来,皇后便急忙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太子如何?” “殿下已经醒了。”楚瑜实话实说。 听到她这句话,周围的太医才觉得脖子上的这颗脑袋,长的结实了一些。 抹了抹额上的虚汗,一个个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皇后关心太子的伤势,早就去了殿内,见四周无人,张太医脸上堆着笑,走到了楚瑜的跟前儿,谄媚的道:“七小姐果然是医术了得,这么重的伤只要您一出手,便立马痊愈,我等真是自叹不如啊,哈哈……” 第179章 不贞不洁的女人 第179章 不贞不洁的女人 想前几日楚瑜去太医院求药的时候,张太医还百般推诿,今天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 楚瑜当然明白他为何转变的这么快,无非是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能不巴结奉承吗? “张太医过谦啦,您医术精湛这是有目共睹的,否则怎么能当上太医院首呢,您说是吧?” 一番话说的张太医面红耳赤,虽然他是太医院首,可是却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干笑了几声,张太医有些无自地容,连连向楚瑜作揖:“晋王妃就不要再取笑老朽了,论医术我等确实是不如王妃高明,还望王妃不吝赐教啊。” 要是能把楚瑜的缝合术学到手,以后遇到这样的伤口,那他们不也就会了吗? 哪里还用冒着杀头的危险,挨主子的骂呢。 虽然楚瑜也很想教他们,可是这缝合不是把皮肉缝好就行的,有的深的伤口,还要注意神经不被破坏。 对此,楚瑜也只能抱以抱歉的微笑:“这个你们学不了。” 张太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心里也明白,这缝合术肯定是一门高深的功夫,哪里是他们想学就能学得会的。 便点了点头,对着楚瑜道:“王妃说的是,我等才疏学浅,定不能领会王妃的技艺。” 顿了一下,对着身边的小太监道:“快去,把王妃前几日要的那几味药材,拿过来。” 听到楚瑜被封为晋王妃的时候,张太医当时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刮子,得罪谁不好,怎么自己这么点背,偏偏得罪了晋王妃? 要是被晋王爷知道他家王妃在太医院吃了憋,那还不得给自己小鞋儿穿啊。 楚瑜眉头一挑,唇角带笑,揶揄的看向张太医:“哟,太医院收拾好了?不用本王妃亲自去寻啦?” 这番话说的张太医的脸红的更厉害了,连连对着楚瑜作揖:“哎呀,都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王妃就大人有大量,饶了老朽这一回吧。” 说着,便要撩衣跪下。 张太医年纪一把连胡子都白了,此时却像个小孩儿一样对着楚瑜卖乖,楚瑜哪里受得了他这样。 急忙一伸手,扶住了张太医:“您可别跪,我可受不起。” 让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跟自己下跪,这不是折自己的寿嘛。 对着一旁的小太监一伸手,楚瑜说道:“药材拿过来吧,借你们的药房一用。” 正好借此机会,把药膏做好,给太后送过去。 张太医一听正是求之不得呢,急忙让小太监带路,领着楚瑜去了太医院。 药材齐全,楚瑜做起来也是非常顺手,再加上有药王空间,不一会儿便把药膏做好了。 只是在她用药王空间的时候,却惊喜的发现,一层的空间好像更大了一些。 隐隐的已经能够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了,只是现在还是黑乎乎一片,看不真切。 但不管怎么说,楚瑜已经很开心了。 同时她也明白了,只有救治的人越多,她的药王空间才会打开的更加快。 暗暗的下了决心,楚瑜决定,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便去议诊,多多救治病人,好让自己的药王完全开启。 拿着手里的药膏,楚瑜熟门熟路的往西宫走去,现在的她身份已经今非昔比,路过的小太监和小宫女,见到她都急忙屈膝行礼。 到达西宫的时候,这里还是像往常一样寂静,只是隐隐中楚瑜又觉得,这寂静中又透着一丝不安。 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慌的很:“秀英姑姑,我来给太后送药。” 抬了抬手里的药包,楚瑜笑道。 秀英还是和往常一样端庄秀丽,只是那含笑的眸子却有了一丝凌厉,看得楚瑜的心更慌了。 “七小姐,你来的正好,太后正要见你。” 前几天还对她热络的很,怎么今天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也没有得罪过秀英啊? 心中一阵忐忑,随着秀英进了内殿,在看到殿内的人后,楚瑜有些明白了。 万雨薇今天穿的倒是素净,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哀愁真是我见犹怜,也不知道她对太后说了些什么,太后的脸拉的老长,像是谁欠了她百八十万。 见到楚瑜进来,脸上更是挂霜,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一屋子的宫女都吓的跟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拜见太后。”楚瑜微微福身,她现在是晋王妃,自然是以孙媳妇儿的礼拜见太后。 “跪下。”一声严厉的呵斥,让楚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的跪下了。 “不知小七做错了什么,让太后如此动怒?”楚瑜问道。 听到楚瑜反问,太后紧绷的脸再也憋不住了,手一拍扶手,眼睛都瞪圆了:“真是不知羞齿,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狡辩?” 天啊?她说什么了还是做什么了? 自打进了这个屋门,她就规规矩矩,礼节周到,就连说话也学了秀英姑姑的三分样儿。 楚瑜自认为自己没有做过出格的事,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是反问了一句,就被认为了狡辩。 真是冤枉,她狡辩什么了? 跪在地上低着头,楚瑜很是不解,这个万雨薇怎么就跟她过不去,在太后的耳边又说了她什么不是? “哀家问你,你可是真心对待晋王的?”见楚瑜收敛了几分不再言语,太后的心也松快了一些。 但一想到万雨薇跟她说的事,她这心里就又恨起来了。 原以为这个丫头是个懂事的,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不检点。 不知道太后为何如此发问,楚瑜也只好顺着她的话茬答道:“自然是真心实意。” “真心实意?”太后冷哼一声,明显的不相信:“若是真心实意,你又怎么会背着晋王跟别的男子牵扯不清?” 楚瑜豁然抬头,不由的瞪圆了眼:“回太后,小七对晋王一片真心,怎么可能跟别的男子牵扯不清?” 这简直是无中生有,恶意造谣。 “太后,或许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万雨薇柔柔弱弱的样子,很是得太后的欢心。 “可能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呢?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会半夜出去喝醉酒,又跑到世子殿下的房中……” 拿帕子捂着嘴,对于下面的话万雨薇似是很难再开口,可是楚瑜分明看到了她翘起的嘴角。 尼玛蛋,好歹毒的女人,楚瑜总算是明白过劲儿来了。 在这个把女子贞操看得比天还大的世界,太后怎么会允许一个跟别的男子暧昧不清的女子,嫁给王爷呢。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跟玉卿言共处一室,但他们俩个是清白的好吧。 再者说了,南宫珏已经警告过海公公,不让他把此事外传,怎么就到了万雨薇的耳朵里?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深吸了一口气,楚瑜只好努力澄清事实:“启禀太后,这事完全就是一个误会,虽然小七与世子殿下共处一室,但我们却是清白的。” 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还是清白的,这话鬼才会相信。 果然,太后一听到楚瑜这么说,当时就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着楚瑜不住的颤抖:“你,你果然如此不贞?” 真是无语了,她哪句话听到自己不贞了? 话说的如此明白,可是太后却非要抓住这里头重要的词汇,用自己的大脑去看待问题。 “小七不敢。”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楚瑜只能抓住一句话不放:“小七与王爷情投意合,自然对王爷真心相待,不敢忤逆更加不敢让王爷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太后,小七是清白的。” “清白不清白,不是你用嘴说说就算了的。”太后重重的一哼,眼神凌厉的看向楚瑜:“若真是清白的,你敢不敢证明自己?” 果然,还是不相信她。 楚瑜唇角一弯,应声道:“当然敢。” “那好,让嬷嬷带你……”太后的话还未落,便听到万雨薇轻呼一声,拦住了她的话:“太后。” 她如此无礼,让太后很不悦,拧眉看向她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在众人的面前,倒也给了她一分面子:“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一会儿再说?” 万雨薇咬唇摇了摇头:“太后,这事只能现在说。” 她的眼神很坚定,太后思量了一下便示意她附耳过来。 万雨薇上前,对着太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虽然声音小,但她却还是刻意让楚瑜听到了:“太后,小七早就失身于王爷,现在就算验出她不是处女,她也有理由狡辩啊。” 太后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中蹭蹭冒火。 重重的一拍桌子,太后气的连脚边的脚踏都踢翻了,看着楚瑜胸口不停的起伏。 “简直是岂有此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事到如今还在花言巧语,若不是晋王被你勾了魂儿,他怎么可能被你耍的团团转?” 真是呵呵了,连给她澄清的机会都没有,就给她扣上了不贞不洁的帽子。 楚瑜知道,就算自己想要验身,太后也不会同意了。 第180章 家丑不可外扬 第180章 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若是知道楚瑜不是处子之身,那晋王爷这绿帽子还能摘得下来吗? 这验也不是,不验也不是,楚瑜正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时,却见万雨薇又说话了。 “事情牵扯太多,还望太后早下决定。” 太后的心一惊,是啊,这个楚瑜牵扯了太多的人物,有漠北的世子,有大齐的王爷,就连太子那个不争气的,也对她有了几分念想。 如此一想,太后的眉头不由的一皱。 若是楚瑜暗中跟玉卿言有来往,那大齐岂不是娶了个奸细进家门?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太后此时也是没了主意,楚瑜是南宫珏心爱的女人,若是被她处死了,说不定他还会埋怨自己。 万雨薇等的就是这句话,对着太后勾唇一笑,露出一丝阴狠的表情:“前几日有几名宫女感染了天花,七小姐医术精湛,想必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若是得了天花,在这个年代那可是相当于被判了死刑。 宫中的人听到天花二字,简直如大难临头,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太后听到这两个字时,也不由的惊了一惊,看着楚瑜清澈的眼神,心中倒有些不忍:“这……” 见太后有了犹豫,万雨薇又急急的道:“太后,不可再犹豫了,时间不多了。” 南宫珏和楚瑜是一同进宫的,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寻过来了。 太后的手不由的握紧了一些,看着楚瑜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将她处死。 “即是如此,那便让王妃去看看吧,王妃心地如此仁慈,定会被世人称颂。” 一句话,便决定了楚瑜的命运,以至于连她的身后事,也想好了。 就算是南宫珏追问起来,只怕他也怪罪不到任何人的头上。 楚瑜心中冷笑了几声,太后如此糊涂,想必她说什么,太后也听不进去。 只是有些话,她不说实在是不痛快:“太后如此做就不怕晋王寒心吗?” 对待自己孙儿喜欢的女人,居然也能下得去毒手。 “哀家即然敢杀你,就不怕你来寻仇,如果哀家心慈手软,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子上。” 太后一挥手,立马有宫女上前,将楚瑜的口鼻捂了个严实,防止她发出声音向人求救。 又让人拿布袋将她装了进去,这才抬着往后宫一处偏僻的小院儿去了。 楚瑜被装在袋子里,听着宫人急促的脚步声儿,暗暗计算着时间,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才停了下来。 只听到一名老嬷嬷的声音:“袋子解开,把她扔进去。” 门咯吱咯吱的响,楚瑜被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扎着的口袋一松,她整个人便从袋子里滚了出来。 隔着门缝,万雨薇捂着口鼻,一脸得意的看着楚瑜:“就算是你被指了婚又怎么样,就算你是晋王妃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哈哈……” 这里面关的全是感染了天花的宫女,只要进了这里面,就离死不远了,就算是南宫珏赶来,到时楚瑜都感染了天花,哪怕把她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楚瑜当然知道这是哪里,看着这破败的屋子,她淡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土。 对着万雨薇淡淡一笑,语气说不出的轻蔑:“怎么,不把我赶尽杀绝,你是不是不死心呐。” 现在这里全是万雨薇的人,楚瑜说什么,她也不会在意,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等过上几天,你就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冷冷的瞥了一眼楚瑜,万雨薇不想再呆在这里,这里可是宫中最不吉的地方,呆久了只怕会惹一身晦气。 眼见着万雨薇要走,楚瑜的眼睛突然看到地上丢弃的一块丝帕,将它捏在手中暗暗的坏笑了一下。 “娘娘,你这就要走了?” 万雨薇转身的动作略停,但却不理会楚瑜的话:“知道你怕寂寞,这里面有三个宫女专给晋王妃使唤,还望王妃不要嫌弃才是,哼……” 冷笑一声,万雨薇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可是身后却传来了楚瑜的声音:“等我出去了,一定向娘娘专程道谢。” “出去?”万雨薇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帕子笑的很是得意:“好,本宫等着。” 几步走到门口,隔着门缝楚瑜朝外把手中的帕子扔到了万雨薇的脚下,无比嚣张的喊道:“娘娘,有空常来啊。” 啊的一声尖叫,万雨薇像是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东西,一连步了好几步,捂着鼻子指着楚瑜骂道:“疯子,你简直就是疯子。”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那模样简直跟身后有野兽在追她似的。 楚瑜乐的肚子都疼了,直到再也看不见万雨薇的身影,她这才轻拍了一下手。 “想让我死,真是不好意思,恐怕让你失望喽。” 每个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都会种上牛痘,就是为了防止感染天花。 身为现代人,楚瑜也不例外,所以她才敢拿丢弃在院中的手帕,就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抗体。 刚才不说出来,只是为了防止被太后和万雨薇知道了,又想出别的法子来害她。 即然她们笃定她会被感染致死,那就索性陪着她们演一场戏好了。 只是不知道这房子里的那几个倒霉蛋儿,到底怎么样了。 屋内即阴冷又潮湿,隐隐的还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气味儿很是难闻,楚瑜走了进去,便见到在屋内的角落里,坐着几个奄奄一息的宫女。 这屋子里连个水壶都没有,更别提药和保暖的物品了。 只怕她们被扔在这里,也是想让她们自生自灭罢了。 叹了一口气,楚瑜真为这些命如草芥的女人感到悲哀。 她的到来,让屋内的几个女人睁开了眼睛,见到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女子,个个的面上都露出一丝惊讶。 要知道,只有她们这种低等的宫女,才会被扔到这里。 可是在看到楚瑜身上华丽的衣裙时,又有些释然了,若不是失了宠,怎么会把她丢到这种地方。 平常这些宫女受主子的气受的够多了,如今倒是有了机会让她们出气,反正自己也快死了,临死之前拉上一个垫背的,倒也不冤。 三个人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对方的心思,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朝着楚瑜走了过来。 “如今我们姐妹三个就要死了,没有想到老天待我们不薄,居然还送来一个娘娘相陪,姐妹们,我们平常是伺候主子的,如今娘娘来了,是不是也该好好伺候伺候她?” 另外两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虚弱的应了一声:“是,我们是该好好伺候主子。” 说着,便拿起一边的砖头,朝楚瑜扑过来。 见着她们三人扑过来,楚瑜也不跟她们硬拼,左躲右闪愣是没让她们沾到衣角。 倒是把那三个宫女累的直喘气。 知道她们心中有怨气,楚瑜也没有对她们下死手,朝着其中一个宫女不备,一脚将她踢翻在地。 制伏了其中的一个,另外两个便不敢再冒然动手,只是冷冷的盯着她,满身的防备:“你别得意,进了这个门,你就不是什么娘娘了,跟我们一样,都是等死的人。” “等死?”楚瑜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她们三个:“如果我说,我能治好你们呢?” “治好?开什么玩笑,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救人?”三人明显的不相信,觉得楚瑜像是在开玩笑。 得了天花的人几乎没有存活下来的,就算是有也是一身的残疾,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楚瑜知道她们不相信,便也不多说,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不得不对她们几个抬出自己的身份:“死人我都能救活,更何况是你们了。” 听她这么一说,三个宫女的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能把死人救活,普天之下也只有国公府的七小姐能做到。 难道说,眼前的这位女子,就是国公府的七小姐? 可是不对啊,听说那位七小姐已经被皇上指婚给了晋王爷,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是七小姐?晋王妃?”其中一名宫女,大着胆子问道。 楚瑜站要原地没有吱声,却是抬高了下巴,学着电视剧里的娘娘端足了架子。 还别说,她这么一端着,那气势可就真不一样了。 这些宫女平常都受主子的打骂,骨子里的那分血气早就被磨没了,如今看到楚瑜这个表情,便知道自己惹下了祸事。 一个个的纷纷跪倒在地,对着楚瑜连连磕头:“王妃赎罪,是奴婢有眼无珠冲撞了娘娘。” 对于她们三个,楚瑜也懒得怪罪,如果此时此情换作是她是那几个宫女,只怕她会比她们更狠。 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这里是冷宫,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再说了……” 她现在还不是晋王妃呢,只是刚被皇上定了亲。 见那三个宫女发愣,楚瑜便想过去给她们把把脉,却惹得她们三个连连后退:“王妃别过来,我们三个都得了天花,会传染的。” 第181章 一环扣一环 第181章 一环扣一环 楚瑜当然知道会传染,可是她身上有抗体,她才不怕,伸手过去硬将一名宫女的手腕抓住,故作严厉的道:“别动。” 宫女露出惊恐的神情,果然不敢再动了,楚瑜又仔细的看了她们身上的出的水痘,心中也有了计较。 现在她们三个都有不同程度的高烧,再加上无水无食,屋内又没有保暖的措施,就算是有药材,恐怕好的可能性也差一些。 “你们可知道哪里有水?”楚瑜突然发问,让她们三个都露出疑惑的神情,但还是老实的答道。 “院中西北角,就有一口水井,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楚瑜看了看她们几个的身体状况,试探着问:“你们三个,谁还能动?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知道楚瑜是神医,三名宫女的眼中又露出了一丝希望,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强撑着道:“奴婢都还有些力气。” 好,即然有了生存的意志,那么离成功就有了一半的希望。 “你们两个负责把门窗挡好,不要让冷风吹进来,你跟我去后院,打一些水进来。” 将任务分配好,楚瑜便跟着那名宫女,去了后院。 等到她回来时那门窗已经被一些旧物给堵住,可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翻了翻屋内,发现还有一些破旧的罐子,楚瑜如获至宝的寻了过来,让其中一名宫女去洗干净。 又翻了一下屋子里的抽屉,居然让她找到了半折火折子。 有了火光,那几名宫女都露出了笑容:“王妃,你是要生火吗?那我们去捡些柴来。” 这些宫女还算聪慧,很快就明白过来楚瑜要做什么,捡了柴生在了碳盆里,屋内倒是有了一丝暖意。 烤着火,楚瑜感觉身上暖了起来,目光落到一边的凳子上,走过去将凳子重重一摔,便散了架。 将凳子扔到了碳盆里,看得几名宫女又惊又怕的,真不知道这位晋王妃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连宫里的物件都敢烧。 “命都快没有了,还在意这些死物件儿做什么?”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楚瑜一边说着,一边将从桌子上拿来的雕花首饰盒子扔到了碳盆里。 火星四溅,惊的那三名宫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这种事别说做了,就是连想也不敢想啊。 咳咳咳,几声闷咳不约而同的响起,几名宫女互相依偎在一起,闷声咳了起来。 她们这个样子,可不行,楚瑜抬眸对上她们无助的眸子,严肃的说道:“若想活命,你们几个必须分开,这样会交叉感染的。” 从空间中取出来一些药材,楚瑜开始给她们配药,又找来一个破药罐子把药给煎上,这才开始想食物的问题。 临到傍晚,齐帝才得知楚瑜被太后关进冷宫的事情,当下便由海公公领着赶去了广福宫。 齐帝的到来,太后并不意外,寒暄了几句便让齐帝坐在了她的面前:“皇帝这次来,可是因为晋王妃的事?” 虽然处置晋王妃是秘密的事,但这宫里又怎么可能瞒得住皇上,所以太后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齐帝虽然不满太后的做法,但她毕竟是自己的母妃,又是太后,这面子还是要给她几分的。 脸上带着笑,将宫女递到跟前的参汤,递到了太后的嘴边:“太后向来仁慈,想必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只是儿子认为,无论多大的事,毕竟是晋王喜欢的女人,该留三分情才是啊。” 这是变相的给楚瑜求情来了,太后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推掉递到嘴边的参汤:“皇上怎么糊涂了,那楚瑜虽然娇俏可人,可是哀家却并不认为她是晋王的良配,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如何能配得上我那孙儿?晋王被她迷的失了心智,难道皇上也分不清了么?” 这话便有些言重了,太后这些年一直都在西宫颐养天年,极少会管前朝后宫的事。 可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晋王爷了。 这个孩子从小失了母妃,是由她看着长大的,于是便对他格外的有些上心。 齐帝是个孝子,听到太后训斥也不好再反驳,可是一想到楚瑜的境地,他又不得不进言:“太后,虽然如此但毕竟是没有影儿的事,何不给那孩子一个机会?” “她都亲口承认了,还怎么给她机会?”太后脸一沉,声音也有了几分恼意。 “再者说了,就算是哀家网开一面,只怕现在也晚了。” “太后,难道您已经把她……”齐帝有些惊慌的问道。 太后摇了摇头,还没等齐帝的这口气松下,又听她说:“哀家已经命人把她关进冷宫的无极殿了。” 无极殿,听到这三个字,齐帝的心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那可是专门关押染了重病的宫女的地方啊,要是楚瑜进了那种地方,还有命可活吗? 事到如今,齐帝知道已经再无法挽回了,也不好再作声了。 “太后,您这么做,只怕会让晋王寒了心呐。”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齐帝的心里万分纠结,本来晋王上交了兵符,便可以领着王妃去往自己的封地。 现在闹了这么一出,虽然南宫珏的兵符上交了,但他手里的兵将可还是只认他一个人。 若是南宫珏因为此事再发了怒,领兵攻打皇城,他拿什么去镇压? 知道太后是为了南宫珏着想,只怕这次太后是帮了倒忙了。 从广福宫里出来,齐帝仿佛老了十多岁,面上的愁云压得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惶惶不安。 海公公更是连个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得齐帝心烦。 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得到微弱的呼吸声,喝着热茶,齐帝似是下定了主意,对着海公公道:“去,把消息透给晋王。” 现在才关了一天,若是南宫珏能赶在楚瑜被冻死饿死之前把人抢出来,说不定还能挽回。 海公公领会了齐帝的意思,便躬着身子退出了光明殿,对着外面的小太监低语了几句。 小太监倒是机灵,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一溜烟儿的跑了没影儿了。 可是海公公这次却没有了往常的意气风发,拢着袖子站在寒风里,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一个劲儿的转筋。 如果不是因为贪财,拿了万雨薇的好处,他又怎么会把那天的事儿说给万雨薇听呢。 原以为这个娘娘不过是当个乐子听听,谁知道她居然心思如此歹毒,竟起了陷害晋王妃的心思。 现在倒好,楚瑜被关了冷宫,海公公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有些不正常了。 要是万一南宫珏知道此事是他说出去的,那还不得翻了天啊。 摸着额头上滴下来的汗,海公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南宫珏领着皇上的命,便一路赶往驿馆。 太子无德,做出来这般没有脸的事,又闹了一出自杀的戏码,这要传扬出去,只怕世人会笑掉大牙。 虽然皇上已经封锁了消息,但玉卿言还是得到了信儿。 看着若无其事的玉无双,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连太子你都敢算计,你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吃糕点的手一顿,玉无双有些不乐意了:“大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我算计他,若不是他贪图美色,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丑事。” “你。”玉卿言被玉无双堵的哑口无言,一时气结,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想必宫里很快就会来人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玉无双的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当然是上演一出好戏喽,否则怎么对得起我精心布的局。” “大哥已经说过了,若是你想回漠北,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去,你又何苦做这么凶险的事?” 万一事情被人发现,到时玉无双该如何自处,虽然她是漠北的公主,但这里毕竟是大齐。 她算计的又是太子,只怕到时玉卿言都保不了她。 “大哥,你何时变的这么婆妈了,反正事情都做下了,难道你还有后退的余地,现在你只有配合我,把这出戏唱完才是正理。” 玉无双一点都不以为意,她做来向来谨慎,根本不会露出马脚,再者说了,虽然楚若兰是知情者。 那她就更加不敢说出来了。 玉卿言简直是被玉无双快要气死了,除了干生气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名侍卫对着玉卿言道:“世子殿下,晋王爷到了。” 知道宫里会来人,玉卿言倒是没有想过会是南宫珏。 就连玉无双,也是出乎意料,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声问道:“什么,你是说晋王爷来了?” “是,现在已经到大门外了。”侍卫老实的回答。 玉无双向玉卿言使了一个眼色:“大哥,还不快去相迎。” 说完,自己倒是进了内屋。 玉卿言见状,也只得起身去迎南宫珏,他站起身,便看到南宫珏打从外面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玉卿言将南宫珏迎进来,客套了几句。 便让小厮奉了茶上来:“晋王殿下,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第182章 爷,出事了 第182章 爷,出事了 知道他是装傻充愣,南宫珏也不戳破,喝着热茶面上带着深远的笑意,对着玉卿言道:“本王前来,是有两件事。” “哦?何事?”太子的事玉卿言早就知道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另外一件。 南宫珏这个人,向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他来这儿的目地,自然是来当和事佬的。 此时看不到玉无双,不知道她是什么态度,自然不肯扯出后话。 “公主呢,何不出来一叙?”眼眸在屋内扫了一圈,目光在屏风上沉了沉,南宫珏才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 那高冷尊华的样子,让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的玉无双,不由的捂着乱跳的胸口,意乱情迷起来。 原来以为草原上的男人是这天底下响当当的汉子,可是见识了南宫珏的风姿后才知道,那些人只怕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若是这辈子得不到南宫珏,那她岂不是白活了。 正了正身上的长裙,玉无双换上了一副不悦的神情,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对上南宫珏那双幽深的眸子,才道:“晋王爷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放下手中的茶杯,南宫珏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目光却是疏离的很:“本王此次前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带给世子和公主。” 居然不是太子的事情,让玉无双和玉卿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的反问道:“哦,是什么好消息,王爷何不说出来听听?” 南宫珏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说的好消息对于玉无双来说,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心里有些忐忑,玉无双的手指不由的捏紧了椅背,再看向南宫珏这个人时,只觉得他的心机真的好深。 将他们二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南宫珏清咳了几声,这才不疾不徐的道:“今年冬季较往年又冷了许多,前几日大风气温更是下降了不少,京中的许多的百姓都争相买起了碳,惹出了不少事端啊。” 玉卿言和玉无双面面相觑,不明白南宫珏为何为拿这鸡毛蒜皮的事儿出来说。 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所谓的好消息?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玉无双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见南宫珏迟迟不往正事上说竟扯一些没用的,不由的有些着急。 轻笑一声,南宫珏摆了摆手示意玉无双不要着急,这才看向玉卿言说出了下文:“只是因为碳就惹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更不要提吃食了,向来冬季是最难熬的季节,说来说去,最苦的还是百姓们呐。” 玉无双没有领会,玉卿言倒是猜到了几分,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向来体恤百姓,若是百姓们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好王爷时刻牵挂着他们,想必心中也会感动的。” 摇了摇头,南宫珏笑道:“本王做为臣子,自然是要为皇上分忧,这大雪压境,皇上英明早已经开仓放粮,在各个地方建了粥铺,救济百姓,说到底这是百姓的福气。” 看着玉卿言含笑不语,南宫珏知道戳到了他的心口处,大齐尚且如此,更不要提气候更加恶劣的漠北了。 那里大雪纷飞,光牛羊就死伤不少,百姓拿什么来取暖?拿什么来渡过寒冬。 虽然现在已经快过了腊月,但漠北那边的冬季恐怕还会延长,至少还有三个月。 遭遇雪灾的事,玉卿言不会不知道。 南宫珏话点到为止,玉卿言的心中也有了计较,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是啊,最难熬的还是百姓。” 见他如此,南宫珏故作惊讶的道:“世子可是在为漠北的百姓担心?” 心中一动,玉卿言想不承认都难:“是,大齐尚且如此,我漠北的雪更加的大,怎么不让我忧心。” 前几日接到书信,漠北王就在信中说明了此事,想让玉卿言想想办法,救救漠北的百姓。 可是他人在大齐,又哪里能够帮得上忙? 一时间玉卿言被这封书信弄的心烦意乱,虽然已经派人将数百万银两秘密送回漠北。 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漠北现在缺的是粮食,还有药材。 轻唔了声儿,南宫珏似是也为玉卿言感到难过,这才将话题引到了正面儿上:“父皇此次派本王前来,正是来给世子解决难题的。” 对于漠北受灾的事,玉无双什么也不知道,要不是南宫珏提起,她还被蒙在鼓里。 “大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想到漠北的百姓此时正遭受着苦难,玉无双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 “跟你说只是让你伤神,又何必多说呢,一切都有大哥在呢。”玉卿言说的轻松,可是玉无双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一想到因为自己任性做下的事情,便觉得有些对不住玉卿言。 “王爷说有法子帮我漠北,此话可当真?”玉无双急急的问道。 南宫珏见他们二人已经由着自己的话头在走,便也不再打官腔:“正是,不过,有一个条件,还望公主答应。” “什么条件?”玉无双的心头隐隐划过一丝不安,总感觉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南宫珏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在屋内踱了几步,这才看向玉无双:“说到此事,本王还要向公主讨个人情。” 听到南宫珏如此说,玉无双便有些不高兴了,这个南宫珏着实可恨,明明是来给她道歉的。 可是到如今,却成了他们漠北求着他的了。 心里不痛快但玉无双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怒意,好脾气的看向南宫珏,也不再跟他拐弯抹角了:“王爷说的,可是太子殿下的事?” “正是。”轻叹了一口气,南宫珏似是在为玉无双抱不平:“按说此事该由太子亲自前来,可是不巧的是他不小心受伤,实在下不来床,这才由本王代劳,还望公主不要与他计较。” 冷笑了两声,玉无双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王爷此言差矣,本公主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太子做什么当然不用向我汇报,虽说是两国之间的联姻,但我玉无双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还没有成婚呢,太子就如此,是不是有些性急了?” 本来玉无双想要借此事发挥一把,可恨南宫珏拿漠北的百姓来威胁她,使得她不得不压下火去。 虽然她有些任性,但怎么说也是公主,百姓的疾苦她还是放在心上的。 “公主说的是,待到太子痊愈,定来向公主告罪。”南宫珏淡淡一语,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可是那高傲的神情却让人不敢直视。 似乎只要他的一个眼神,便有着让人臣服的气势。 玉无双如此深明大义,玉卿言的心里只有满满的心疼,但为了漠北他也只能忍下心中的这份疼痛。 “委屈你了,无双。”低低的对着玉无双耳边一语,玉卿言只觉得心中满是晦涩。 同时心中也在暗暗发誓,待他登上王位,一定会做一介明君。 “只要王爷能够答应救漠北的百姓于水火,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苦涩的一笑,玉无双的语气说不出的酸涩:“父王把我送到大齐,不就是来让我联姻的吗?” “公主如此深明大义,本王很是佩服。”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早在南宫珏的掌握之中。 现在两国都不宜起战事,无论是漠北还是齐国,都经不起战乱。 更何况,在他们四周还有许多小国在虎视眈眈。 “本王已经向皇上表明,待到天气转暖,便会亲自去边境监督打通互市事宜,待到那时,还望世子殿下能够助本王一臂之力。” 开通互市于大齐和漠北,都是两边收益的事情,玉卿言自然不会拒绝:“即是如此,就有劳王爷多费心了,请王爷放心,公主必会按时跟太子完婚。” 玉卿言的话刚落,玉无双扭头便进了屋子。 任谁也看得出来她是不乐意的,可是因为漠北,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南宫珏解决了太子的事,心情自然是愉悦,看着天色不早也就要告辞了,可是这时,冷九却突然慌张的走了进来。 “爷,不好了。” 南宫珏的脚步停住,看向冷九低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似是有些为难,冷九看了眼玉卿言,见他没有要听的意思,这才转头对着南宫珏道:“王妃不知为何被太后扣在了宫中,关进了无极殿。” 一听无极殿三个字,南宫珏的脸色大变,一向泰山崩于前都不变的脸也出现了惊慌:“什么?无极殿?” “正是,现在已经关进去了三、四个时辰。”冷九的额上一片虚汗,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无极殿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专门关押染了重病的宫女自生自灭的地方,说那里是地狱也不为过。 没有食物,没有水,更加没有人去给她们送药。 只怕到死,这些人的冤魂都得不到解脱。 宫中的人谈到这个地方,无一不变色,更何况楚瑜是一介弱女子。 事出突然南宫珏也没有料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面上已然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 现在,他倒是不能急着进宫了,转头看向冷九,对着他道:“你去孙记买一些桂花糕,再买上一些特制的蜜糖鸭掌,给本王送来。” 第183章 太后的心思 第183章 太后的心思 这都十万火急了,南宫珏居然还有心情想要吃东西,冷九很不理解,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赶忙去办了。 很快东西就送到了南宫珏的手上,看着那几样东西,南宫珏总算是松了口气。 侧头看向冷九:“暗中看好王妃,在本王去之前,王妃不能少一根毫毛。” 冷九一愣,便知道了南宫珏的用意,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属下定会护王妃周全。” “去吧。”南宫珏一挥手,冷九便翻身上马,眨眼消失在远处。 待到南宫珏赶到西宫时,广福宫都已经熄了灯,好像知道他要来,秀英姑姑迎了出来。 看着风尘仆仆的南宫珏,盈盈一笑:“王爷若是想见太后,还是明日再来吧,太后已经歇下了。” 明知道会吃闭门羹,南宫珏也没有一丝失落,唇角向上挑起露出一抹弧度,提了提手上的东西,对着秀英姑姑道:“即是如此,那便有劳姑姑,替本王把东西送进去。” 这么点要求,秀英姑姑自然不会推诿,将南宫珏的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好脾气的道:“夜寒,王爷还是早些回府歇着吧。” 南宫珏并不言语,只是对着秀英一拱手,淡淡的道:“有劳了。” 见他如此执拗,秀英也不好再劝,只得将东西送到了太后的寝殿。 “晋王还是不走吗?”其实太后根本就没有睡,一直在门后听着呢,她向来疼南宫珏,又怎么忍心让他在外面冻着。 将东西交到太后的手上,秀英姑姑轻轻摇了摇头:“王爷的性子太后您是知道的,若是今天见不着您,想必他不会罢休的。” 由着宫女扶到一边的软榻上,秀英替太后脱了鞋,又将她身后的软枕垫了垫,轻轻的给她捶起了腿来。 太后看了眼门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挥手打断了秀英,半嗔半怒的道:“这个晋王真是让人不省心,明知道哀家心疼他,还给我演这么一出苦肉计,给谁看。” 说着,气哼哼的起了身,眼眸看向了秀英刚才拿过来的东西,抬了抬下巴,问道:“看看,这混帐小子给哀家送的什么。” 知道太后还是放不下晋王爷,秀英抿紧了唇,将桌子上的糕点拿到了太后的跟前儿。 利索的拆了包,便露出了色泽鲜亮的一块块糕点来。 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大殿,太后被勾的馋虫都出来了,却还是拿着乔:“哼,用几块糕点就想收买我,没门。” 虽然她的脸上写着没门,可是脸上却大大的写着,这小子倒是有心,知道我爱吃什么。 秀英跟在太后身边久了,自然明白太后的心思,又将另外一包东西拆开,顿时露出了里面金黄的酱鸭掌。 太后的眼都直了,天知道她想吃这个东西有多久了,但她是太后,平常就得端着架子,哪能跟小孩子儿似的要吃要喝的。 咽了咽口水,太后有些快把持不住了,扭过头去对着秀英道:“拿走,全都拿走……” “太后,这些可是您一直想要的,就这么丢出去,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孝心?”秀英姑姑劝道。 太后依然没有回头,秀英见她如此,只好便低头去收拾那些东西,只是她的脚还没出殿门,便被太后又叫住了:“回来。” 太后扭捏了一下,似是找到了台阶下:“哀家想了想,即是王爷送来的,那便放那儿吧。” 见太后松了口,秀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隔着窗子见院中那抹高大的身影,还在那儿站着,心中不由的一软。 便又对太后道:“太后,外面天寒地冻的,何不请王爷屋里说话?” 太后虽然没有答应,但眼睛却不时的瞄向窗外,见外面的风也不是很紧,心中也松快了一些。 不行,现在决不能让南宫珏进门,否则她的算盘就全落空了。 拉过一边的锦被,太后没好气的道:“他若是愿意站着,就让他站着吧。” 她就不相信,一个人能有多大的毅力,能在冰天雪地里站一夜? 秀英见太后如此,就知道没有了商量了余地,伺候她睡下,心里又放心不下南宫珏。 拿了一件披风,这才出了门来。 “王爷,您看太后都睡下了,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南宫珏俊朗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没有听到秀英的话,只是对她问道:“太后有没有把东西拿起来看看?” 秀英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了:“太后看了,非常喜欢。” “喜欢就好。”南宫珏暗中松了一口气,眼眸看着太后的广福宫,身姿依然立的笔挺:“多谢秀英姑姑了。” 见他没有挪动的意思,秀英的两道细眉不由的拧成了一团,知道再劝也没有用。 这是太后和南宫珏两人之间的博弈,其他人根本帮不上忙。 将手中的披风递到他的面前,秀英劝道:“王爷,天寒地冻,您还是穿上吧。” 南宫珏即没有看秀英手中的衣服,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对着秀英摆了摆手:“姑姑还是去伺候太后吧。” 摇了摇头,秀英便走进了室内。 其实太后根本就没有睡,她之所以装睡,就是想让南宫珏知难而退。 可是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孙子,居然拒绝了她的好意,还让秀英把披风给拿了回来。 现在已经是深夜,外面的天气又冷,太后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坐了起来。 “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皇帝是个痴情种,生了个儿子居然也是这样。” 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痴情虽然好,但生在帝王家,却是会要人命的。 见太后坐了起来,秀英忙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如果今天见不到太后,晋王爷是不肯离去的,太后何不见他一面?” “哀家又何尝不心疼他,只是这个孩子现在不懂,将来他会明白的,身为王爷,却对一个女人如此用情,这可不是好事啊。” 太后虽然心疼南宫珏,但却还没有糊涂到分不清事非,一个风格败坏的女子,如何当得起晋王妃。 “太后,那个七小姐如今已经被关进去很长时间了,说不定早就染上了天花,您何不卖晋王一个面子,放她出来?”秀英劝到。 太后摇了摇头,目光无比坚定:“如果是这样,那哀家就更不能放她出来了,万一她把病传到了晋王身上,那该如何是好?哀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孙儿,这个险哀家不能冒。” “可是,那也不能由着晋王在这儿站一夜啊?”秀英很是担心,虽然晋王爷的身子强健,但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怎么受得了? 目光落到秀英清秀的脸上,太后的目光沉了沉,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一片哀愁:“秀英啊,你跟在哀家身边时间不短了吧?” 被太后这么一问,秀英有些微滞,她打小就养在太后的身边,一直专心伺候太后。 曾经太后也想给她许门亲事,可是她都没有答应。 一来是没有中意的男子,二来,她不想就把自己这么糊涂的交出去。 “太后。”知道太后又要提起给她找个夫婿的事情,秀英急忙的截住了她的话。 脸上带着女儿家的娇羞,小声儿的道:“太后您怎么又提起了,秀英已经说过了,这辈子只想陪着太后,不想其他的。” 听她这么说,太后就不乐意了,板起了脸:“简直是胡说八道,哪有女人不嫁人的,你现在能陪着我,等我哪天不在了,你又能依靠谁去呢?” 想着自己已经年近花甲,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太后唯一放心不下的,便秀英了。 看着站在外面的南宫珏,太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便对着秀英道:“去把那个混帐东西,给哀家叫进来。” 见太后松了口,可是秀英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大了,只得起身去外面将南宫珏迎了进来。 站在外面久了,南宫珏的身上罩了一层冰霜,就连眉毛的发丝上,也挂了白霜。 走进这暖烘烘的寝殿,那白霜遇热即化,使得他身上蒸腾出一层雾气。 怕自己身上的寒气过到太后的身上,南宫珏没有上前,只是在离太后三米远的地方,跪下了。 “孙儿不孝,让皇祖母忧心了。” “你还知道不孝啊?”太后虽然怒着声儿,可是眼中却是满满的疼惜:“还不快把你身上的外衣脱下,坐到暖龙上来。” 这次南宫珏没有拒绝,听话的让秀英把外衣脱了,只穿了中衣与太后面对面的坐到了一起。 桌上还摆着他买来的点心,屋里温度够高,竟也没有凉了。 南宫珏捧了一杯热茶,将糕点往太后的跟前儿一递儿,笑道:“皇祖母的口味还是没有变,喜欢的依然是这两样儿。” 知道这个孩子孝顺,太后也不想再为难他:“说吧,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知道太后说的是楚瑜,南宫珏盯着面前的那杯热茶,抿了抿嘴唇这才说道:“愿得一心人,百首不相离。” 第184章 太后的心思 第184章 太后的心思 “哼。”冷冷的一哼,太后仿佛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脸又挂了下来:“你可真是痴情的好男儿,对于女人来讲,是她们的福气,可是对于一个王爷来讲,这像话吗?” 见南宫珏低垂着眉眼,太后手指敲着桌子又道:“你看哪个王公大臣不是三妻四妾,你倒好,居然只要一位王妃,这要传出来,我看你这脸往哪儿放。” 太后说了这么多,南宫珏也只是低头含笑,态度好的不得了,连嘴也不顶。 似乎真的是听了进去,但也只有太后心里明白,她这个孙儿向来都有主意。 一旦是他认定了,就算是别人说出花儿来,他也听不进去。 “不行啊不行,光是这一条,我就不答应。”见南宫珏不吱声,太后心里是又气又急。 对于这个一直闷着不作声的孙儿,她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软硬他都不吃,太后还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眼珠转了转,太后把话扯到了楚瑜的身上:“若是你真的喜欢了,哀家也不想拦着你,但有一条,这后院你必须得多塞几个。” 握着杯子的手一僵,南宫珏的心中微动,明知太后松了口给他台阶下呢。 可是一想到楚瑜那个性子,要是知道他为了救她,同意多娶几个女人回来,这小丫头还不得翻了天啊。 若是不答应,把太后的嘴堵了回去,想要救她就更难了。 一时间,南宫珏倒真是难以决择了。 “怎么,就这么一条你都不答应?”见南宫珏久久不吭声,太后沉不住气了。 “打小哀家就心疼你,如今皇祖母就这么一件事,你都答应不得了?” 似是下定了决心,南宫珏的眉头微皱,对着太后一拱手道:“皇祖母赎罪,是孙儿不孝,一切皆是孙儿的过错,求皇祖母仁慈,放楚瑜一条生路。” 说了半天,还是坚持他自己的原则。 太后气的差点儿把桌子掀了,忍了又忍,不想再忍下去了,将一边的秀英拉过来,对着南宫珏道:“今天哀家把话给你挑明了,若是想救那丫头的命,你就把秀英收了房,若是不答应,那可就别怪哀家不给你机会了。” 秀英千想万想,竟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把主意打到南宫珏的身上,先不说自己年长他几岁。 就是南宫珏此时答应了,她也不过是因为有太后撑腰才进了晋王府,那南宫珏能对她好吗? 心中一急,便对着太后跪了下来:“太后,不可啊。” 南宫珏还没有拒绝,秀英倒是先急了,这让太后心里更不痛快了,眉头一皱,对着秀英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赶紧起来说话。” 她好心替她找了个归宿,却被她给拒绝了,太后的面子被驳了,脸上挂不住了。 秀英知道太后也是为她好,只是这么个好法,她实在承受不住。 心中又急又恼,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拒绝的法子,灵机一动便想出了一条计策。 “太后疼秀英,秀英是知道的,只是,只是……” 见她吞吞吐吐的,太后的脸上不悦起来,催促道:“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只是秀英的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实在难以从命。”有了意中人,也不过是秀英随口一说的。 她长年伺候太后在身边,哪里有机会见识到外面的人。 可是太后却当了真:“此话你可当真?” 没有恼怒,也没有生气,而是带了一丝喜悦。 这个丫头的性子打小就温厚,做事从来没有过逾越,更加不可能会说谎。 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太后的心中对秀英是有亏欠的。 秀英生怕太后不相信,急忙的点头:“不敢欺瞒太后,秀英的心中确实已经有所属。” “哦?那对方是谁啊?家中有没有妻室啊?”好奇心被吊起,太后只顾着问秀英的意中人,倒把南宫珏的事放在了一边。 南宫珏虽然着急,但也只能耐心的等待。 秀英看了眼南宫珏,又看了看太后,这才道:“此人是位将军,就在王爷的军中当职,只是秀英只见过他一面,还不曾得知他姓谁名谁,更不知道他家中的情况。” 只要有这个人就行了,太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好办,哪天得空了,让晋王带着你去军营看看,不就知道了。” 解决了秀英的终身大事,太后的心情很是舒畅,这才想起还忤在这里的南宫珏。 “还赖在这儿干嘛,还不去把你那心肝宝贝儿接出来。” 见太后松了口,南宫珏也着实松了一口气,眼眸向秀英投过去感激的一瞥,这才对太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孙儿谢太后。” 说完,便拿起晾在衣架上的衣服,几下套了进去,扣子还没有系好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把披风穿上,你慌什么?”见南宫珏如此心急,太后气的直拍桌子,真是有些后悔这么快就松了口。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太后顿时吓的脸都白了:“快,快去命人把晋王给拦住,千万不能让他进了那院子。” 可是南宫珏跑的飞快,哪里还听得到。 …… 冷九奉了南宫珏的命,暗中保护楚瑜,原以为被关押在这种地方,楚瑜肯定会过的非常凄惨,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院儿,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虽说这无极殿已经破败,但毕竟是宫里的建筑,大的架子还是有的。 除了门窗有些破损,其他都还完好。 现在那些破了洞的门窗,早已经被人堵上。 不仅如此,屋内还隐隐有火光出现,怕是任谁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这里生火取暖。 正当冷九感叹楚瑜的大胆时,却见她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上居然拎着两条鱼。 再定睛一看,他差点儿没有吓的从树上跌下去。 这鱼可不是普通的鱼,这是养在皇宫里的锦鲤,一条就价值千金。 为了哄宫里的娘娘们开心,宫女和太监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精心伺候着这些锦鲤。 冷九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此时该拿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怪不得他来时看到那鱼池里有被人凿过的痕迹,当时很不理解,现在才明白过来了。 怕是楚瑜趁着人不备,将池子里的鱼捞了出来。 将鱼鳞去除,开膛破肚、清洗,一系列的活做下来,楚瑜连个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不大一会儿就将两条鱼全都收拾干净,为了怕人发现,她还将那些废料全都扔到了一个坑里,拿土填实了,这才转身进去熬鱼汤去了。 很快,鱼汤的香味便从屋内飘了出来。 蹲在树杆上,吹着冷风,闻着那鲜美的鱼汤,冷九被馋的差点儿流出口水来。 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只觉得身上更冷了。 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说动太后,要是事情进展的不顺利,那他岂不是要在这儿守上一夜? 冷九一边暗中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祈祷王爷能够早点过来把楚瑜救出去,自己也好脱离这苦海。 可是这更都打了三声了,王爷他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难怪王爷让他守在这儿,果然是有人起了别的心思。 黑暗中急匆匆的走过来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了冷九的注意。 只见那些人将手中的东西堆到了墙根底下,又利索的浇上油,眼见着要点火折了。 冷九眼一眯,一抬手一块石子就打了出去,正中那人的手背。 啊的一声闷叫,火折子熄灭,底下骚动了一下,很快又一根火折子燃了起来。 这次冷九没有再留情,扔出去的不再是石子,而是夺命的飞刀。 噗嗤…… 伴随着人倒在地上的声音,甚是美妙。 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中,把其余的人吓的屁滚尿流,哪里还顾得上放火,纷纷抱着头就往外跑。 冷九本想追出去,可是一想到楚瑜还在这里,怕那些人还有后招,便又停了下来。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解决了那些潜在的危险,冷九反而更加不敢睡了,瞪着两只眼睛想要看看楚瑜在做什么。 可谁知,屋内的灯光一暗,她竟然就这么休息了。 好吧,谁叫他是操心的命呢,看着天上清冷的星光,冷九只觉得自己的这趟差办的真是闹心。 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正在这时,甬道尽头传来踏踏的脚步声,随着人影越来越近,冷九的脸终于扬起了笑容。 一个翻身从树上跃下,站到了南宫珏的面前,拱手道:“爷。” “人呢。”南宫珏跑的有些气喘,顾不上冷九便要往院子里冲,可是却被冷九拦住了。 “王爷请三思,这里可是染了天花的地方,您不能进去。”冷九急急的道。 南宫珏的脚步没有停,可是随后赶来的待卫,却将他拦住了:“王爷,您不能进去。” 这些待卫是奉命看守在这里的,刚才南宫珏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拦。 如今看到南宫珏要闯院子,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一个个的再也顾不上南宫珏的身份,全都用身体堵住了那宫门,阻止他进去。 第185章 闯入冷宫 第185章 闯入冷宫 南宫珏纵然是会武,可是此时被人紧紧的围住,又不能杀了这些待卫,一时倒是进退不得了。 正当众人僵持的时候,却见宫门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回头,便看到楚瑜正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他们:“大晚上的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知道是南宫珏来了,楚瑜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可是又怕他担心,只得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楚瑜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生怕她身上的病毒感染到他们的身上。 一个个如临大敌,紧张又惊恐的看着楚瑜。 南宫珏见她出来心中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摆脱众的钳制几步走上前来,却又被冷九拦住。 “七小姐,你快劝劝王爷吧。”南宫珏想要做什么,楚瑜自然知道,她身上有抗体自然不怕。 可是她不知道南宫珏有没有,听到冷九朝她喊,终于回过了神来:“王爷,你别往前走了。” “本王接你出去。”楚瑜的做法让南宫珏很不解,他来救她,难道她不开心吗? “王爷,这里病毒会传染,你还是不要过来了。”楚瑜急急的道。 南宫珏面无表情,却是点了点头:“好,我不过去,那你出来。” 迎着南宫珏深邃的眸子,楚瑜摇了摇头:“不行,最起码是现在不行。” 怎么,关了一会儿脑子还关出毛病来了。 哪里有人愿意呆在这种地方的,南宫珏的眉头拧在一起,似是想明白了:“你是怕你已经染上天花?” 楚瑜还是摇头:“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要把她们都治好了才能出去。” 什么? 听到楚瑜这么说,四周传来了议论的声音。 谁都知道天花是极其难治的病,世上都避之不及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往上凑? 而且还说要治好得了天花的人。 南宫珏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声音也严厉了几分:“阿楚,不要胡闹,快出来,若你再不出来,本王便进去。” 说着,竟真的往前走了两步,惊的楚瑜急忙喝住他:“你停下,相信我,我不会被传染的,而且我有信心把她们都治好。” 怕南宫珏不相信,楚瑜又急忙道:“我得我师父真传,早就有过治疗天花的经验,在你们眼中这天花极其可怕会要人命,可是在我的眼中,这不过是个小小的风寒。” 楚瑜吐字虽然快,但却清晰无比,她的头脑清醒没有一丝糊涂的表现,再加上她的医术,让南宫珏犹豫起来。 “你怎么有把握不被传染?”南宫珏问道。 楚瑜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只得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个拇指大小的疤痕,对着南宫珏道:“我小的时候已经得过天花,有了抗体,自然不会再传染。” 其实她在药王空间发现那几支天花的疫苗时,就已经给自己种过了,本想防范着,却没有想到真的起了作用。 那些侍卫虽然很想看看楚瑜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毕竟她是南宫珏未过门的王妃,又是女子。 此时露着一截玉臂,哪个敢看? 全都避开了视线,恨不得把脑袋扎到地底下去。 “竟是这样的吗?”看着楚瑜胳膊上那块疤痕,南宫珏似是感到很不可思议。 他怎么就不知道天花还能治愈呢。 “王爷,你就信我这一回吧。”楚瑜都快求他了,若是她现在被带走,那三个宫女必死无疑。 最终,南宫珏败下阵来:“好,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简直比给她万两黄金还要高兴,楚瑜开心的笑了起来,露出了脸上一对小酒窝。 她这副乖巧的模样,竟让南宫珏看的几乎失了神。 “王爷,能不能麻烦你送些吃食进来。”为了找吃的,她连皇宫里的锦鲤都偷了,河水冰冷刺骨,跟针扎似的。 这种滋味儿楚瑜再也不想受了。 最重要的是,要是被人知道了,这又是一件麻烦事。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南宫珏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拿食物、水、碳和铺盖的东西。” 到底是晋王,说出来的话就是有震慑力,楚瑜只觉得那几个待卫刚才只一眨眼的功夫。 她的面前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从吃食到用具,从药材到铺盖,虽说不是极好的,但也是普通人家不能比的。 楚瑜刚想从门里出来把东西拎回去,又把脚缩了回来,转过身从空间中掏出一些消毒水。 对着自己的身上一顿狂喷,她不会感染,但不代表她的身上没有病菌。 见喷的差不多了,这才走出门来,对着南宫珏道:“回去拿烈酒净手,沐浴更衣后才能睡。” 想了想,又拿出消毒水在他的身上和四周一顿狂喷,直到一瓶消毒水快见了底,这才笑嘻嘻的去拎那些东西。 “天色不早了,大家就都散了吧。”摆了摆手,楚瑜实在是困的厉害,打了个哈欠把门一关,彻底的切断了外面那双深邃的眸子。 她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把持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强了南宫珏,只能怪他长的太勾人。 就算是那么静静的站着,都有把人魂儿勾走的本事。 大门被关上,可是一干人等却没有散去的意思,不为别的,就因为有位祖宗爷在耍小性子。 南宫珏身姿如玉树笔直的站着,眼睛却盯着厚重的门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才听到他低喃了一句:“你说,爷该相信她吗?” 冷九回了神,对着南宫珏这句话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凭着自己的心意,老实的答道。 “七小姐医术精湛,做事很有分寸,爷的心意她已经领了。” 回答的如此委婉,南宫珏明显的不是很开心,挑了挑眉却也没有呵斥冷九的意思。 “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得了这么个评价,冷九也很委屈,他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难道说他也很担心七小姐,怕她不自量力,只怕他这么说了,这位祖宗爷便会把墙推了进去寻人了。 撇了撇嘴,冷九决定还是先顾着眼前的这位,看着南宫珏被火光照耀的侧脸,小声儿的道:“爷,天不早了,歇了吧。” 楚瑜都睡了,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半响,才听到南宫珏清冷的嗓音响起:“去备间客房吧。” 话落冷九不由的抬头,听南宫珏的这意思,他是不准备出宫了,要在宫里歇了? 可是具体歇在哪里,冷九有些犯难。 这皇宫虽大,但大部分的寝殿都分给了宫里的妃子和娘娘,南宫珏身为王爷,住在哪里似乎都不妥。 正为难时,却见秀英姑姑走了过来,对着南宫珏道:“王爷,太后腿疾发作,您去看看吧。” 不得不说,太后还真是疼南宫珏,住在她那里即堵了别人的闲话,也为南宫珏落得个孝顺的名声。 南宫珏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便不再执拗,随了秀英一前一后的走着。 直到南宫珏的身影消失在冷宫,那些当值的待卫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在那个有病毒的门口站久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像爬满了病菌。 “哎,刚才晋王妃怎么说的,拿烈酒洗手是不是?”有人问道。 “对啊,还要沐浴,洗洗你身上的晦气。” “去,你才晦气呢。”贫了几句嘴,有人又道:“不过这位晋王妃可真是胆子够大的,要是别人进了这无极殿,只怕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她居然说能够把这些人救活,可真是神了。” 说到这个,其余的人也纷纷赞同:“不错不错,反正我是没有那个魄力。” “晋王妃可真不了起。” 很快,流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的传遍了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有人惊讶、有人不屑、当然也有人心慌。 这心慌的不是别人,正是喝着燕窝的万雨薇,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把手里的燕窝摔在了地上。 “此话可当真?”瞪着跪地上的小德子,万雨薇的一张扭曲到了极致。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楚瑜莫不是九头猫妖投的生,怎么命就这么大,就连天花也传染不上她? “娘娘,奴才不敢撒谎。” 小德子跪在地上,也是很不解,这些消息是他今天一大早打听到的,说是那个楚瑜进了无极殿非但没有死,居然还放话出来说能治好那些宫女的天花。 而从昨天晚上起,宫里的人就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有说这位晋王妃胆大,巾帼不让须眉的。 有说这位晋王妃信口雌黄,夸大其词的。 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现在宫里的人处处都在议论这位没有过门的晋王妃,都想看她是如何把天花治好的。 “而且,而且……”后面的话,小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了吧怕万雨薇生气。 不说吧,怕她知道了会撕了自己的皮。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惹的万雨薇更加心烦,一脚踢向了小德子的肩膀:“你哑巴啦,本宫问你话呢。” 抿了抿唇,小德子不敢再隐瞒:“昨天晚上晋王殿下去了无极殿,听说为了陪王妃,是在太后宫中过的夜……” 第186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第186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小德子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万雨薇的一颗心也越来越冷,身子一软便瘫在了椅子里。 连太后都松了口,要是被南宫珏知道此事是她出的主意,那她还能好得了吗? 万雨薇的脸顿时白了起来,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一连说了几个完了,脸色也不对了,真把小德子给吓住了。 万雨薇无论在何时都会保持自己高贵优雅的形象,很少出现这么失态的一面。 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小德子想要哄万雨薇笑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娘,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小德子被吓的语无伦次,不住的摇着万雨薇的衣角。 兴许被他摇的烦了,万雨薇一个窝心脚便踢到了小德子的心口上,哎呦一声,他被踢翻在地。 还没等他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却见万雨薇已经站身了起,神态也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正往外走呢。 “不行,本宫现在就去看看。”她要亲自去广福宫看看才罢休,她要看看现在南宫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心里头为自己找着各种借口,无非就是想要见他一面,哪怕他对自己无情,只远远的看他一眼,便满足了。 “娘娘。”小德子惊呼一声便扑倒在她的脚下,万雨薇停下了脚步,眼神不善的看向脚下的小德子。 “本宫的路,你也敢拦?” “娘娘三思啊。”小德子声泪俱下,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奴才以为,娘娘现在不能去西宫。” 他的话,让万雨薇不由的沉思了一下:“说来听听。” “娘娘,太后即然让晋王爷歇在了西宫,这说明太后已经松了口呀,晋王爷毕竟是皇嗣,太后就算是千万个不乐意,也不会跟晋王爷撕破脸的。” 万雨薇的心一惊,刚才情急之下她只一心想要去看南宫珏,却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不得不说,这个小德子行事还真是谨慎,若不是他提醒,自己这么莽莽撞撞的寻过去。 这不是往自己挖的坑里跳吗? 万雨薇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手捂在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起来。 若是南宫珏和太后和解了,事后必会找她秋后算帐。 怎么办,怎么办? 小德子见万雨薇愁眉不展,身为局外人的他倒是看的清楚,便上前一步对着她小声儿的道:“娘娘,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什么意思?”万雨薇现在心慌的很,哪里还能冷静的思考。 “说来说去,这个结是出在晋王妃的身上,只要晋王妃死了,那这个结自然而然就解开了。” 小德子声音虽小,但脸上的毒辣却是真切的,看的万雨薇一阵心惊肉跳。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小德子的心机居然这么深。 现如今,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来了:“你到底是谁?” 小德子仿佛知道万雨薇会这么问,挺直了腰板,对上她疑问的眸子:“娘娘,如果你想在这后宫之中站住脚,何不投靠八皇子呢?” 听到此言,万雨薇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凌厉的看向小德子,伸手就掐住了他的喉咙:“狗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背着本宫起了别的心思,简直是该杀。” 若是以往的小德子,只怕早就吓的哀嚎起来了,可是今天的他却毫不畏惧的迎上万雨薇的眼睛,淡定的道:“娘娘,你不要忘了,现在你已经不是什么贵妃了,只是这后宫万千女人的其中一个,皇上有多久没有来你这里,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 小德子的话,让万雨薇恼羞成怒,掐着他脖子的手不断的收紧,一字一顿的道:“找死……” 小德子被她掐的脸色涨紫,却还是面不改色的道:“娘娘,八皇子已经屯兵五万,现在只差一阵东风,若是有娘娘相助,事成之后必会许你太后之位,到时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是把右相大人救出来,那也是指日可待,您何苦在这深宫之中受尽人的白眼,不为自己打算呢……” 不得不说,小德子的话还是有诱惑力的,万雨薇虽然面上露着狠,那也不过是因为小德子戳中她的内心,让她恼怒。 可是反过来细细一想,小德子都看出了她在宫中步履维艰,她一个女人家,没有了家里的支持,又能去依靠谁呢? 一个失了宠的妃子,没有了皇上的宠爱,就跟那凋零的花一样,最后只能败落在泥土里。 “娘娘,您何不考虑一下呢?八皇子可是诚心诚意的要帮您的。”感觉到了脖子上的手缓缓的松开,小德子知道说到了万雨薇的心坎里了,又打铁趁热的说道。 “帮我?”冷笑一声,万雨薇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我看,他只是在帮他自己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万雨薇的心里,却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这个八皇子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因为陷害太子而发配了边疆,什么时候屯了这么多的兵,现在又让小德子来说服自己,跟他合作。 而且他居然还暗中收买了自己的心腹,着实是可怕。 “娘娘,话虽是如此,但帮他也是帮您啊。”小德子见机又劝道。 “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再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万雨薇不是笨人,她这么说纯粹是想诈一诈小德子。 看看,从他的嘴里还能套出什么话来。 果然小德子轻笑一声,从衣袖中拿出一物,送到了万雨薇的手上:“娘娘,八皇子说只要您见了此物,就知道他所言不假。” 递到手中的是一块碧绿的翡翠,温凉的感觉却让万雨薇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个物件她太熟悉了,这翡翠是她的父亲万柄臣最喜爱之物。 “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们把我父亲怎么样了?”一掌打在小德子的心口,万雨薇的脸上露出一丝狠色。 “如果敢动我父亲的一根汗毛,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娘娘……”见万雨薇动了杀心,小德子急忙喝止住她:“右相大人现在很安全,请娘娘放心。” 听到小德子这么说,万雨薇才收了手:“带我去见八皇子。” …… 天花病人最是难照料,一整夜这三个宫女都在高烧着,楚瑜一点心都不敢分。 又是热毛巾物理降温,又是给她们灌汤药的,生生的折腾了一夜。 直到天亮了,她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有了她的汤药,又有了楚瑜细心的照料,三个宫女的烧终于降了下去。 春花醒来时,便见自己的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整个屋子暖的像是在天堂。 就算是做宫女,她们也没有如此的待遇过。 心中感动的同时也在深深有愧疚着,如果她早一点知道楚瑜是这么好的人,昨天就不该跟她动手。 轻手轻脚的起身,见夏草和秋菊还在睡着,春花便将室内的碳又加了一些。 她的动作终于惊醒了夏草和秋菊,烧了一夜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当看到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时,她们都惊呆了。 摸了摸额头,体温已经恢复到了正常,就连身上也有了一丝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秋菊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还活着,不仅如此就连身上不适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秋菊激动的热泪盈眶,捂着嘴不停的哭泣。 虽然夏草和春花也想安慰她,但她们得到了楚瑜的命令,要跟人隔离开来,绝不能接触。 虽然不懂得楚瑜的用意,但还是乖乖的听话了。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昨天晚上,楚瑜就已经为她们注射过抗生素了。 否则光凭药物是不可能让天花这么快就好了的。 她们三人的声音,也吵醒了楚瑜,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对于她们三个高烧消退,楚瑜是知道的。 “不要高兴的太早,现在只是第一步,离好还差得远着呢。”这种病没有个把月,想好那是非常困难的。 虽是如此,但春花她们三人,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毕竟跟死亡比起来,她们现在只需要的是漫长的治疗。 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强。 “王妃,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不会死了?”经过一夜的陪伴,春花她们三人对楚瑜早已经改变了她们的看法。 并不是每一个主子都那么恶毒,这世间还是有好人的。 比如说,这位的未来的晋王妃。 “谁说你们会死了?”楚瑜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果然这人过惯了富贵的生活,便不习惯贫穷了。 就像她现在这身子,只睡了一夜硬板床,竟然娇气的酸疼起来。 “我说过,你们不会死,我会治好你们的。” 这话,她昨天就已经说过了,只是她们三个不相信。 “谢王妃救命之恩。”春花三人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上,对着楚瑜连连叩拜,心中满是感激。 “我们三人的命是王妃救回来的,以后就是王妃的人了,就算是为王妃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第187章 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第187章 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说来也真是悲哀,宫女一旦发现被染了恶疾,就会被强制赶出宫,卖身契也交还到她们的手上。 为的就是不想让她们死在宫里,以免晦气。 可是这样的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或许是认为她们都不能再回来了,被卖到宫里早家里人就与她们断了联系。 没有了皇宫收留,她们比街上的流浪汉都不如。 春花她们三人说的动情,可是楚瑜却心里叫苦不迭,她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突然又加了三个人的口粮,她养不起啊。 但一想她养不起,可南宫珏财大气粗啊,府里又没有几个下人,添她们三个,也会方便一些。 “这个,事后再议吧。”毕竟是往南宫珏的府里添人,楚瑜觉得还是事先跟他打声招呼的好。 春花她们三人有点失落,但还是很感激楚瑜没有拒绝她们:“谢王妃。” 楚瑜本想说她还不是王妃呢,但想想又算了,她又不能去堵住众人的口。 看了眼窗外,见外面艳阳高照,阳光很是明媚。 楚瑜摸着肚子不由的道:“也不知道送吃食的人过来没有。” 说着,便要起身出去看看,春花她们三人很是愧疚,自己的身子不好,就连日常生活都要靠王妃打理。 她们三人心里暗暗发誓,若是等身体好了,一定要尽心尽力的伺候王妃。 楚瑜出了屋子打开院门,便见南宫珏清冷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只是一夜未见,竟然觉得他憔悴了许多。 心里头微酸,但面上却带着揶揄的欢笑:“王爷真是有心了,一大早的就过来送吃的了。” 南宫珏虽然没有动,但眼中的神情却瞒不了楚瑜的眼,她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担心。 上前两步,在门口三米远的地方停住,南宫珏拎了拎手里的食盒:“够不够,不够本王再去取。” 楚瑜很难想像冷情冷性的南宫珏,竟然会因为担心她亲自送食盒过来,心里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她第一次尝到了被人疼惜的滋味儿。 “冷九呢,他怎么不在?以后这种事,王爷让他来做就行了。” 南宫珏的眉头微拧,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本以为她能对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却没想到竟然碰了个钉子。 脸色拉下来,南宫珏有些不悦:“他自然有他该做的事,你是本王的王妃,难不成还需要别人来照顾你?” 看着他臭臭的脸,楚瑜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果然是封建王爷就连说个情话,也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楚瑜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要是以往这个男人对她这么说,她一定会还嘴回去,不肯吃一点亏。 可是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却像裹上了一层蜜。 女人啊,果然不能恋爱,一旦深陷进去,哪怕是对方再大的缺点,也会变成优点。 两人正说着话儿呢,便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咆哮:“滚,都给我滚开,我侄媳妇儿在里面呢,我要把她救出来。” 太后有意的封锁消息,荣华直到今天早上才得知楚瑜被关到了冷宫的事。 当时就炸了毛,本想找太后求情的,可是听闻太后已经松了口,便急吼吼的赶了过来。 她是金枝玉叶,又是太后唯一的女儿,众侍卫虽然挨了打,却不敢让荣华靠近这里半步。 若是她染上了天花,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隔着层层侍卫,荣华挥舞着小手帕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小七,小七,你怎么样啦?你是不是傻啊,太后都答应让你出来了,你怎么就不出来呢?” 楚瑜就知道,这事荣华早晚都会知道,看了南宫珏一眼,调侃着道:“还不把你小姑姑弄回去,要是太后知道她来了这里,指不定又惹出什么麻烦呢。” 一句小姑姑,让南宫珏的脸微沉,要知道他跟荣华也就差了几岁,却要叫她姑姑。 虽然他不乐意,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皱着眉头,南宫珏不得不往荣华那边看了一眼,想要拉楚瑜的手一下,却被她躲开了。 “别,我身上可有病菌。” 楚瑜的脸色变了变,可是南宫珏却浑不在意:“爷不怕。” “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怕啊,我还没有当上王妃呢。”本来是调侃南宫珏的话,话出了口楚瑜才发觉自己说错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南宫珏人眉眼却笑弯了,揶揄的看向楚瑜:“本王倒是不知,你居然这么想过门儿,不然我向父皇请个旨,赶快把婚订了才好。” 被南宫珏这么一打趣儿,楚瑜的脸倏然烫了起来,对着他恨恨的道:“呸,谁想过门儿了。” 拿起地上的食盒,楚瑜快步的进了门,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严,可是人却没有急着进屋。 而是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那沉稳的脚步声消失了,才拎着食盒进了屋子。 园子那头,荣华看到楚瑜又关上了门,不由的急了:“南宫珏,你倒是把她带出来啊。” 真难为她此时没有喊他大侄子,南宫珏快走几步,到了荣华的跟前儿,一双眼睛却在她的身上不住的打量。 看着半天,目光才落到她微微宽松的衣服上面,惊叹的道:“荣华,你瘦了。” 荣华顿时惊住了,她吃楚瑜的药不过才几天时间,居然就这么明显的起了效果? 拉着自己的衣裳不住的转圈,想要看出是哪里瘦了,不住的问南宫珏:“真的吗?真的吗?” 南宫珏点了点头:“自然当真。” 他这个人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荣华也知道他的脾性,顿时欣喜的尖叫起来:“我居然瘦了,我居然瘦了?” 拉着荣华离了冷宫,两人并排着走着,荣华还沉浸在自己瘦了的事情没有回过神来。 “天啊,我居然真的瘦了?小七简直就是神医啊。” 说到这儿,才想起今天的目地,扭头看向南宫珏:“你的女人都被关进了那种地方,你居然还有心思笑?” 笑?南宫珏惊讶的回头,对上荣华那双圆溜溜的眼,不可思议的摸上自己的脸:“本王,在笑?” 伸出两根手指戳着南宫珏向上翘着的嘴角,荣华翻着白眼:“这不是笑,还是哭啊?” 清咳了几声,南宫珏的面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这才跟荣华说起了正事:“小七她不出来,是想治好那几名宫女。” “可那是天花啊,没有人能够治的好。”眼神哀怨的看了南宫珏一眼,荣华见他面色没有一点的担心,不仅又问:“你说你也真是奇怪,为了小七能够抗太后的旨意,好不容易太后松了口,你又放任她我行我素,难道你就不怕她也染上了天花?” “怕。”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南宫珏又抿紧了唇,眼眸只是看向遥远的天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但,本王相信她。”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做行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古灵精怪的女子竟会慢慢的走进他的心里。 直到他发觉时,才发现楚瑜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本想让楚瑜循着他的步伐前行。 直到现在南宫珏才发现,原来他已经被楚瑜带离了轨道。 “你就这么相信她?”荣华似是很难理解南宫珏的心思,她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不知道恋爱了的人是什么感觉。 可是最近,她的心情却悄悄的起了变化。 有时慌有时乱,有时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就连最好玩的游戏也勾不起她的兴致。 脑子里时不时蹦出一个人的面孔来,心里头像塞进了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是讨厌那个人的,却又时常想起。 为了弄清自己的到底是怎么了,荣华决定问问南宫珏:“大侄子,我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 南宫珏意外的回头,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问:“你生病了?” “你才病了。”就知道他这个人不会说话,本来还想跟他说说心里话的,却被南宫珏一棒子打了回来。 她就不该抱有幻想,跟一个男人谈女儿家的心事。 可是这宫里,除了南宫珏就没有一个知心人了,荣华愁啊愁啊,眼前却闪过一个人的脸孔。 “你自己玩吧,我还有事。” 丢下这句话人便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南宫珏,站在原地沉思。 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楚瑜一连几日都呆在无极殿为春花她们治病,没有了外面的那些纷争,她的心情是难得的平静。 每天吃着由南宫珏亲自送来的饭菜,便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一方面还能够在这里继续研究她喜爱的医术。 春花她们的病情控制住了,有楚瑜的医术,病毒也没有扩散。 她一时间,倒成了宫里的红人。 现在谁都知道,晋王妃的医术有多么高超,能起死回生,天下的疑难杂症,就没有她治不了的。 可只有一样,她治不了,那就是荣华的相思病。 这几天荣华每天都会给她一封书信,上面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可是楚瑜却看明白了。 说来说去,就是这小妮子单相思了。 第188章 再回西宫 第188章 再回西宫 相思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被她压断了肋骨的倒霉蛋,南宫珏身边的一把和,他的右副将窦奎。 荣华难得动情,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才专门向她请教。 提起笔,楚瑜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相思病。 然后淡定的装入了食盒,依然由小太监送了出去。 整整三天,楚瑜都没再收到荣华的书信,可想而知当她知道自己是得了相思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神态。 春花她们三人眼见着越来越好,都能四下走动干活了,楚瑜见她们虽然好了,但也不敢大意。 还是将她们与人隔离开,最少也得四十天才能走出这里。 再次踏出冷宫的大门,楚瑜是被人用软轿抬着出去的,与上次被人套了麻袋扔进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坐在软乎乎的椅子上,身着白狐大氅的楚瑜,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若不是她懂医术,很难想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关到这里,那是什么样的下场。 活活冻死,饿死?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病菌侵蚀而死? 嘴角挑了挑,泛着一丝苦涩。 如今她的名声在这皇宫里头,那是响当当的,谁都知道晋王爷未过门的妻子,是名神医。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后又把她宣到西宫,再次问话。 无论她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但女子的贞洁大于天,在这个封建社会里,她还是逃不出命运的枷锁。 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楚瑜心安理得的高坐在软轿上,任世人善意的、恶意的、嫉妒还有羡慕的目光,交织在她身上。 若是以前她必会不好意思,可是自打被关了一趟冷宫,楚瑜想明白了,若想不被人欺,首先她得看得起自己。 如果她有南宫珏一半的气场,谁还敢给她脸子看? 出神间,轿子停了下来。 又是那条幽静的竹林小路,又是那扇红通通的大门。 轿帘掀开,一双白净的手伸了进来:“来吧,太后还在等着。” 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了最坚强的后盾。 将手轻轻的放在南宫珏的掌心,摩挲着他掌间的茧子,楚瑜的心无比安定。 对着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面上虽然还是没心没肺的笑,可是她的心却坚强起来:“劳烦爷亲自相迎,我还真是有面子哈。” 南宫珏笑而不语,只是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沉稳的往内殿走去。 屋内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但今天却大不相同,因为楚瑜的事情牵扯到了南宫珏,所以齐帝和皇后,也到场了。 太后虽然有权威,但她毕竟不是皇帝,处置楚瑜的事情齐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不悦的。 见她安然无恙的归来,齐帝这才着实松了一口气。 楚瑜和南宫珏一一行过礼后,齐帝便向太后道:“太后,如今楚瑜安然归来,她的医术可真是让人叹服,前些日子给您开的方子,用着如何?” 这是来给太后台阶下呢,太后心知肚明,但却没有明说,只是把话题岔开了:“皇帝仁慈,哀家知道,但哀家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先前一直把事压着,可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太后根本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错,在她的心里,只有有德有才的女子,才配得上尊贵无双的晋王爷。 眼眸扫向楚瑜,太后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若是七小姐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哀家可以退步,若是不能证明,那就莫怪哀家心狠,你明白吗?” 太后说的和缓,但言语之间的威严却是让人敢小觑。 楚瑜自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今天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证明她是处子之身。 只怕就算嫁给了南宫珏,这事情也不会完。 递给南宫珏一个安心的眼神,楚瑜将衣袖挽起,露出了臂上的守宫砂,对着太后道:“不知此物,能否让太后相信?” 古代的女子都有守宫砂,点上去便不能会褪色,除非与人苟合才会消失。 楚瑜把守宫砂一露,顿时惊呆了四周的人。 尤其是太后,更是大为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瑜竟是一个清白的女子。 先前不是说,她早就已经失身于晋王了吗? 怎么到现在还是个处子之身呢? 心里翻江倒海的翻涌着,可是这些话太后却无法问出口,目光落到南宫珏的身上,见他面色如常,便明白了过来。 想必是这小子为了迎娶楚瑜,故意撒的谎。 太后还没有说话,皇后却沉不住气了,站了起来对着楚瑜道:“这简直是太荒谬了,先前长公主说你已经成为了晋王的女人,现在又是处子之身,难道你们都不把皇上、太后放在眼里,由着你们戏耍吗?” 皇后自然是生气,她本意是想把楚瑜留给太子作侧妃的,可是因为荣华的一通搅和,这事儿才黄了。 看了眼齐帝,见他的面色也不善,知道他也气的不轻,便又趁机添油加醋:“皇上,这简直是太不成体统了。” 帝王的威严被挑衅,齐帝也非常震怒,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楚瑜和南宫珏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君?” 眼见着齐帝的怒火被勾起,楚瑜急忙一拱手,对着他道:“皇上息怒,何不听臣女把话说完?” “你还有何话说?”齐帝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想到他被当成猴子给耍了,这脸就挂不住。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珏,此时却开了口,让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讲。”齐帝冷哼一声,脸色臭的很,他倒要看看,南宫珏到底能说出来什么。 “儿臣向来循规蹈矩,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为我大齐立下汗马功劳无怨无悔,本想着寻一房妻室,便前往封地过清静的日子,可是有人,却非要将儿臣置于事非之地,儿臣的兵符刚刚上交,便生出了这许多事端,身为男人儿臣护不住妻子,身为王爷,却让王妃遭人非议,险些害王妃命丧冷宫,敢问,那造谣生事的人是借了谁人的胆,要这样陷害儿子,连未过门的妻子都不放过,明面上是针对儿子,可实际上却是在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啊?” 南宫珏的这一番控诉,着实打了齐帝个措手不及,本想着追究他欺君的事情,却被南宫珏的几句话,给问住了。 先前没有细想,本以为这是一个误会,现在一想,额上冷汗直冒啊。 大齐只有这么一位战神,若是因为此事受了罚,那让跟随他的那些将士该如何想?让百姓如何想? 将士心寒对朝廷失望,百姓愤怒恐会生起事端啊。 齐帝的表情,楚瑜都看在眼里,心里默默的为南宫珏点了一个赞,真不愧是皇宫里长大的皇子。 本是一件后宫的事,竟让他扯上了国家社稷。 看他这意思,若是齐帝敢处置他跟楚瑜,只怕会引起兵变啊。 怪不得那些王公大臣都对他俯首称臣,要是没有这个脑子,他还当什么王爷啊。 空气静谧起来,就连太后也陷入了沉思,心里默默思考,难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南宫珏就像一头沉默的豹子,他按兵不动只是在等最恰当的时机,一旦机会合适,他便会主动出击,紧咬着猎物不放。 “此人居心叵测,用心不良,借由此事大做文章,表面看似是针对晋王妃,实则却是对我大齐图谋不轨,若是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啊父皇。” 南宫珏的一番话,让齐帝不由的沉思起来,半响他的眼眸锐利起来,点了点头道:“晋王说的是,此事不仅关系到我大齐,更是关系到世子的名誉,到底是何人散布谣言?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齐帝动了真怒,全殿的人都神色坦然,唯有一人战战兢兢,那就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海公公。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有他一个人最清楚,可是他贪财啊,得了万雨薇的好处,便胡言乱语起来。 一小箱金砖,竟换来他人头落地,怎么不叫他胆颤? “启禀父皇,那天晚上儿臣也在场,世子和晋王妃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人比儿臣更清楚了,如果父皇还是不相信的话,儿臣可以让无双公主前来对峙,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南宫珏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齐帝自然是相信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楚瑜身上的守宫砂,便能证明一切。 让玉无双进宫对峙,齐帝又不傻,如果他真这么做了,说不定会惹得漠北那边不快。 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做。 “即然晋王在场,那朕又怎么会不相信呢。”眼眸微沉,齐帝侧头看向楚瑜:“让七小姐受委屈了。” 一句委屈就算完事了?楚瑜心中冷笑了两声,若是真能这么容易就算了,岂不是让南宫珏白费了这么大一番力气? “当日万妃一口咬定臣女是不洁之身,臣女还疑惑,臣女与万妃并无过节,万妃怎么会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如今一细想,真是细思极恐,只怕万妃也是受了人蛊惑才会如此,那嚼舌根的人当真是可恨。”说到此处,楚瑜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往齐帝那边飘去,站在齐帝身后的海公公顿时脸色惨白,双腿都抖动起来。 第189章 送你一个大礼 第189章 送你一个大礼 现在楚瑜还不知道齐帝对万雨薇什么态度,明明降了她的贵妃,却还是好吃好喝的养着。 万雨薇扳不动,但她可以动海公公啊。 这个贪财的老太监,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果然,听到楚瑜这么说,皇后的脸也沉了下来,那天晚上是她让海公公去了驿馆打听消息。 可是等了半天,却也只等到一个相安无事,皇后虽然不相信,但想到海公公不会骗自己,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却从楚瑜的口中得知,万雨薇知道这件事,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皇后不得把怀疑的目光,落到了海公公的身上。 “海公公,当天晚上本宫让你去驿馆,你回来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皇后轻轻一语,让海公公顿时吓破了胆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皇上连连磕头:“启禀皇后,那天晚上确实是相安无事的啊,七小姐虽然跟世子共处一室,但却是为他诊病,除此之外,那屋内还有伺候的人在呐,老奴没有说谎啊。” 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海公公愣是把自己择了个干净,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万雨薇的头上。 知道这老东西狡猾,皇后也是恨的牙根直痒,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海公公你慌什么,本宫又没说是你,用得着如此慌张吗?” 眼看着又要吵成一团,太后这时却开了口:“够了,都给哀家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太后一声令下,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想想也是,太后怎么可能会把万雨薇置于众矢之的,虽然主意是万雨薇出的,但可是经过她点头的。 说来说去,这事她想不保万雨薇都不行,要是让皇上处罚了万雨薇,那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虽然太后想把此事压下来,可是现在看来显然已经不行了,这件事不单单是楚瑜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了国家社稷上,就是齐帝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晋王,这件事就由你去调查吧,也算是给楚瑜一个交待。”其实事情是怎么样的,齐帝的心中也有数,但一方是他的母妃或许还牵扯到他后宫的妃子,他做为中间人就像夹心饼干,很是难做。 不如把这个球踢到南宫珏的身上,至于他怎么做,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楚瑜当然明白齐帝的心思,心想真不愧是老狐狸啊,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 南宫珏似乎并不意外,面色平静的应了下来,至此太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这个孙儿倒是给她脸面,并未深究。 只是海公公却没有那么走运了,齐帝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寻了一个借口,罚了他两年俸禄。 跟丢命比起来,海公公只感到万幸,亏得他在齐帝身边伺候的时间久了,说到底齐帝还是离不开他的,否则他这颗人头早就落地了。 之后的事情跟楚瑜所料的差不多,无非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说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 她不过是南宫珏未过门的媳妇儿,说好听点儿是晋王妃,说难听点不过是南宫珏身边的一个女人。 齐帝自然要维护自己的老娘和女人,对着楚瑜一通赞扬后,便用一些金银钱财打发了。 楚瑜明知道他是敷衍,但此时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来日方长,陷害她的那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待到南宫珏从齐帝的寝宫出来的时候,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迎着朝阳细碎的光芒,整个人都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 他缓步走到楚瑜身前一尺前方站住,气势虽然一如既往的高傲,但语气都是放缓了不少。 “回府收拾收拾东西,待到过完年,我们就起程。” 合着她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还以为能够等到什么好消息呢,居然是要跟南宫珏出行。 “去哪儿啊?”楚瑜不由的一问,自从穿过来她还没有出行过呢,不知道这次去的是什么地方。 “平州。”南宫珏淡淡一语。 楚瑜却听得直皱眉头,平州那不是与漠北交界的地方,南宫珏去那儿干什么? 再说了,那边儿那么冷,老皇帝居然也忍心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见楚瑜表情有些不开心,南宫珏上前走了两步,将她冰凉的手攥在手里,细细的捂着。 一股暖意自他的掌中流出,慢慢的踱到了楚瑜的手上,她曾经以为这世上最温暖的东西不过是暖宝宝了。 可是到此时才发觉,只有真心疼自己的人,那才是最温暖的。 “你干嘛,也不怕被人看见。”虽然楚瑜的脸皮够厚,可是这是在皇宫,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呢。 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楚瑜有些扭捏,可是心里却甜的能齁死人。 拿脚踢着地上的雪沫子,楚瑜只觉得这脸上身上像被开水浇过了一样,在这腊月的天里,竟然热出了一身的汗。 “有本王在,谁敢乱看?”这话说的这么霸气,楚瑜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暗中却拿眼瞄了瞄,果然见四周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全都低着头,真如南宫珏所说,哪里敢乱看一眼。 “过完年后就走吗?”楚瑜又问了一句。 南宫珏点了点头:“待到此事完结之后,便是你我定亲之时,日子已经定下来了,选在了二月二,钦天监已经看过了,那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婚嫁,又是龙抬头的日子,寓意也非常吉利。” 南宫珏说了一堆,楚瑜的心早就飘飘然了,她没有结过婚,甚至没有恋爱过。 可是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几乎全都一起给办了,而且还办的这么合她心意。 最让她开心的是,南宫珏这一阵子没有再提过那个西凉公主的事,似乎他也忘记了自己当初的初衷,忘记了跟楚瑜提到的合作。 最起码在楚瑜看来,他是真心实意的想娶自己的。 沿着宫内长长的甬道,两人并排着走着。 南宫珏的身份尊贵,人又长的出众,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碍于他的身份,却只能偷偷的扫一眼便急忙的调开眼睛。 楚瑜有点沾沾自喜,她抢了所有女人心中的男人,这么说来她才是人生的赢家。 “小七。”身后一阵轻喝,让楚瑜和南宫珏不由的停住了脚,转过身便看到荣华正从身后急匆匆的追上来。 荣华来送她出宫,楚瑜并不意外,毕竟她们两个可是最要好的闺蜜。 “要出宫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太不仗义了。”荣华气哼哼,白净的脸上因为气愤浮起了一抹红晕。 见南宫珏站在旁边,她拉了楚瑜的走对着他道:“把她借给我一会儿。” 说着,还向南宫珏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走。 南宫珏看了一眼楚瑜,见她一脸无奈,又看了看荣华,这才点了点头踱着步子往宫门外走去。 “什么事啊?”被荣华拉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楚瑜很是无奈,眼看着南宫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宫门处,他居然连个头也没有回。 心口像被猫挠了似的,楚瑜有些小烦躁。 荣华撇撇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窦奎了。” 她的话一落楚瑜就有些吃惊了:“不是吧,你真的动心了?” 堂堂的长公主,居然春心萌动,这可真是奇事啊。 看着荣华清瘦了不少的脸庞,楚瑜拿胳膊撞了撞她的肩:“即然喜欢了,就去跟你皇帝哥哥说啊,他那么疼你,肯定会为你做主的啊。” 皇帝哥哥这个词,也就是她俩在一起的时候敢说。 荣华白了楚瑜一眼恨恨的道:“虽然这天大地大皇帝最后,但皇帝也不是万能啊,他也管不了人家娶媳妇儿生孩子啊。” “什么意思?”楚瑜不由的瞪圆了眼,只觉得荣华这话里有话。 “还能是什么意思啊?”荣华磨了磨牙,小拳头握的咯吱响:“我得到了消息,那个叫窦奎的这几天要去相亲了。” 原来她是怕自己的意中人被别人抢跑了啊,可是楚瑜就算是再有本事,她也管不了人家的家务事啊。 丢给荣华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儿,楚瑜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实在不行,你就换一个吧。” 她又不是长的丑,只要减肥成功,那也应当是一个大美人。 光凭南宫珏来看楚瑜就知道,荣华的外在条件不错,最起码她皮肤白皙,眼睛水灵,算得上是美女一枚。 “不行。”荣华认死理儿,就认准了窦奎了:“我这么些年,还没有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呢,他算得上是一个,好不容易遇上,我可不想再错过了。” 楚瑜叹了口气,看来不顺着她是不行了:“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去帮我看着点儿。”荣华对着她挤眉弄眼:“要是情况允许的话,帮我搅和搅和。” 荣华这是要她拆人家的姻缘啊? 俗话不是说了么,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 对于这么缺德的事,楚瑜表示十万个不同意:“你觉得我的身份像话吗?我可是你大侄子未过门的王妃,他又是王爷身边的得力干将,我这么做会让王爷不高兴的。” 楚瑜连连摇头,表示这事做不得。 第190章 让你滚落泥坑 第190章 让你滚落泥坑 咬了咬唇,荣华的眼睛四处乱瞄,突然有一道人影落入了她的眼中,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个人,荣华幽幽的道:“不拆也行,但你得帮我盯着点,给我送信儿,然后我送你一个大礼怎么样?” 循着荣华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清那人的脸庞后,楚瑜不由的咬了咬牙,阴森森的问道:“你想怎么送?” “这么说,成交了?”荣华还在讨价还价。 楚瑜一拍她的手,抬了抬下巴:“当然成交。” 王八蛋,治不死你。 拉着楚瑜的手,荣华嘿嘿一笑,豪气万丈的道:“看我的。” “你,你你还有你,都往那边去,没看到那一堆落叶吗?”荣华对着几个小宫女小太监耍了一通威风,打发她们去干活,好腾出地方来收拾人。 两人跟在海公公的身后,猫着身子一路尾随。 待到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时,荣华一个飞纵拿着手里的袋子将海公公从头到脚的套上了。 同时眼神示意楚瑜,有仇报仇,千万别手软。 “哎呦,谁啊,哪个王八蛋敢对杂家下手,若是让杂家知道了你是谁,小心要你狗命。”海公公被套住,什么也看不见,嘴里骂骂咧咧。 见楚瑜不动手,荣华急了,捏着嗓子道:“棍子,棍子。” 楚瑜走去拿手掂了掂,将那棍子又放了下来,从旁边的墙角扯下来一截带刺的花藤。 对着还在嚎叫的海公公就是一鞭子。 啊的一声惨叫,荣华都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的刺打在身上,不用想也该知道有多么酸爽,也不知道海公公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受得了受不了。 将口袋扎紧,海公公在布袋里面像条蛆似的来回翻滚,那到嘴边的叫喊全都变成了哎呦,饶命。 楚瑜又狠狠的打了他几鞭,直到那花藤上的刺没有了才罢手,荣华以为这就完了,正要拉着楚瑜跑路。 却见她脚一抬对着麻袋就是一踹,海公公圆滚的身子朝前翻去,还未等她喝个彩,便听噗通一声。 海公公摔进了旁边的一个烂泥塘,那里面没有了水,只有一些淤泥。 摔进去也不至于使人丧命,但这冰冷的天泡在里面,想必也够海公公喝一壶的。 暗暗的对楚瑜竖了竖大拇指,荣华真的被楚瑜的霸气给震撼到了。 楚瑜伸手在她的手上拍了一下,侧头眼神示意她,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报了仇,楚瑜心情舒畅,就连走路也哼着小曲儿,那叫一个美。 待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却见南宫珏正在等她。 欣长的身形,俊逸的面容再配上他强大的气场,想让人忽视他都不可能。 那双眼眸带着洞察一切的魔力,似早就把楚瑜的小动作给看穿了。 上前牵了楚瑜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细细的摩挲着,南宫珏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的道。 “荣华找你做什么?” 楚瑜不想让他掺和到这件事来,但敷衍着道:“嗨,她不过是烦了闷了,想要找我说说话儿,还能有什么事?” 楚瑜自认为表情做的很自然,可是奈何南宫珏那双眸子紧盯着她不放,让她不由自主的眼神躲闪起来。 “走吧,回府。”知道楚瑜不会告诉他,南宫珏也便没有细问,只是在回去的马车上,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窦奎的肋骨也伤了有些日子了,过几日他要出去办事,你若得了空子,就给他瞧瞧。” 他说的轻松,可是楚瑜却心里一惊,想要从南宫珏的脸上捕捉些什么,只可惜他隐藏的太深,什么也瞧不出来。 说者无心,但她听者却有意。 怎么就那么巧,让她去给窦奎瞧病,依楚瑜看来窦奎长年征战,那点儿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要是他不作死乱动的话,估摸着早就好了。 “听说他这几日忙着相亲,不知道相的是哪家的千金啊?”依窦奎现在的地位,相个千金小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只是他这个人心粗,又长了一副粗样,只怕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看不上他。 “你何时也这么八卦起来了?”靠着马车边缘,南宫珏闭目养神,向上挑起的嘴角却显示出他的好心情。 楚瑜撇撇嘴,心想你不八卦,你不八卦怎么知道人家去相亲呐。 不过南宫珏对他小姑姑倒是挺好的,虽然没明说去拆窦奎的台吧,但看他这样儿,显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宫里到底有多少你的眼线啊,连我跟荣华说了什么,你都知道。”知道南宫珏会在宫里有眼线,但楚瑜没想到,他的眼线居然遍地都是,只怕连她和跟荣华政治海公公的事,都知道了吧。 最为可气的是,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他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睁开眼眸,南宫珏幽幽的瞥了一眼楚瑜,见她双手托腮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 不由的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秀发,难得语气和缓的道:“剩下的事,交给爷去办,你不必冒险。” 南宫珏说的是什么,楚瑜自然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若是他这么容易就算了,那才叫见鬼了。 乖巧的点了点头,楚瑜的嘴里嘟囔着:“我这不是先向他讨点利息么?” 看着南宫珏那张俊逸的脸,楚瑜的心又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如此出众让天下女子都青睐的男子,却马上就要成为她的夫了。 心里雀跃的同时,楚瑜又有些小忧愁,生怕这是昙花一现,梦一场。 马车晃晃悠悠,被关在冷宫这么多天,楚瑜也看透了一些事情。 人生在事,虽说难得糊涂,但有时也要清醒一些才好。 就像现在她和南宫珏之间的感觉,楚瑜总是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南宫珏对她没有情,何必巴巴的跑到太后宫里为她求情,又不顾天花的感染去冷宫寻她。 若对她有情,他也该表明自己的心迹,好让她安心。 舔了舔嘴唇楚瑜鼓足勇气,看向南宫珏:“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南宫珏在她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才道:“何事?” 深吸了两口气,楚瑜刚要问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她,马车却停了下来,听到外面的车夫朝里面道了一句:“爷,七小姐的宅子到了。” 啊,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到嘴边的话边,楚瑜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南宫珏似是有事要忙,见她这样,便对她道:“去吧,先歇息两日,有什么事得了空再说。” 话头被堵了回来,楚瑜也没有办法再询问下去。 只好点了点头,等到合适的机会再问。 南宫珏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站在自己的宅邸面前,楚瑜只感觉这几日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门吱呀一声打开,秋儿和刘婆婆出现在门口,见到楚瑜后,秋儿飞奔着跑了出来。 “小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拉着楚瑜的手,秋儿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 可是笑着笑着,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 “小姐,自从我知道你被关到了冷宫,还是那种地方以后,就吃不下睡不着,突然之间我觉得好没用,有了事也不能替小姐分担,我……” 眼看着秋儿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楚瑜急忙止住了她的哭嚎:“哎,你给我打住,我今天的心情本来挺不错,你别再给我煽情了。” 听到楚瑜的话,秋儿睁着忽闪的大眼睛,萌萌的问道:“真的吗?那我就不哭了。” 拿起袖子抹了抹脸,秋儿果然止住了哭泣。 刘婆婆走上前来,慈祥的看着楚瑜,对着她连连点头:“恭喜小姐回府,恭喜小姐当上晋王妃。” 看到刘婆婆,楚瑜这才想起入宫前,刘婆婆跟她说的话。 进了府门,将秋儿支开,楚瑜这才向刘婆婆问起之前的问题:“刘婆婆,入宫前你说让我夺魁,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婆婆轻叹一声,看向楚瑜的眼眸充满了温和的笑:“小姐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娘亲的事情吗?今天我就全部告诉你。” “娘亲?”楚瑜不由的一惊,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安若素的事情就知道的少之又少。 为了寻找安若素的死因,楚瑜四处寻找知道当年知情人的线索,可是就连玲珑都不知道。 她曾经以为,安若素的死因必将无人知晓,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刘婆婆却是当年的知情人。 刘婆婆点了点头:“正是,当年夫人临产,我这老婆子还在府上是一名嬷嬷,自然没有人对我设防,夫人并不是在府里生下的小姐,而是在一座道观。” “道观?”楚瑜不由的皱了皱眉:“即然娘亲都已经嫁给了父亲,为什么还会被赶去道观?” 目光微沉,刘婆婆似是不愿想起那段往事,看着楚瑜的眼睛里满是疼惜:“怪就怪当时的吕氏的太强势,楚怀仁一心想要往上爬,为了迎娶吕氏只能将已经怀有身孕的安若素,送到了山上静养,为的就是想跟吕氏来个先斩后奏,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吕氏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安若素藏身所在。” 第191章 没皮没脸找上门 第191章 没皮没脸找上门 听着刘婆婆的话,楚瑜陷入了沉思,楚怀仁简直是禽兽不如,为了自己的仕途,竟然将怀了孕的妻子丢出门外,这种事亏得他能做出来。 “那我娘亲,是怎么死的?”压着心中的怒火,楚瑜又问道。 刘婆婆示意楚瑜不要着急,又继续说道:“当时夫人难产,这道观又没有接生的稳婆,我做为府里唯一跟过来的嬷嬷,能为夫人做的,只能祈求上天不要这么残忍,好在夫人安然的生下了小姐,可是最终夫人还是没有挨过去,死于产后血崩。” 产后血崩这个词,楚瑜并不陌生。 作为医生,她当然知道在古代女人生孩子有多么凶险,在这个医疗落后的世界如果发生血崩,那么无疑是宣判了死刑。 “刘婆婆,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怎么做?”瞒了这么多年,却选择在今天告诉楚瑜这些事情,楚瑜当然知道刘婆婆肯定有她的目地。 点了点头,刘婆婆恨恨的说道:“小姐,夫人的死跟他们脱离不了关系,如果当时楚怀仁但凡有一点良知,他就该顾及夫人的知遇之恩,为了让他的官道平坦,不惜拿出自家的家业为他铺平道路,可是楚怀仁没有良心呀,他太贪太狠,得到了夫人的相助,把她赶出府不说,还霸占了她的祖业,害得夫人因此丧命。” “你是说,楚国公府本就是娘亲的?”楚瑜不由的问道。 刘婆婆点了点头:“正是,只是可怜了夫人,到死都没有看清楚怀仁的狼子野心,还一心想着念着他能够接她回府,吕氏也心狠手辣,明知道夫人血崩,却任由她流血而死,这些人小姐千万不要放过。” 刘婆婆说的声泪俱下,不时的拿袖子抹着眼角:“如果不是我在府里卑微,又隐瞒了这么多年,只怕若是我将实情说了出来,早就遭了他们的毒手。” 果然,安若素的死跟楚怀仁脱离不了关系,楚瑜的胸腔被一股愤恨紧紧的压迫。 她知道,这是保留在体内原主的情绪,为了这具身子,也为了自己,她楚瑜必不会再对他们手软。 安慰了刘婆婆几句,楚瑜现在已经有些明白了刘婆婆在自己进宫前说的那些话了。 为何一定要让她夺魁,只怕是想让楚瑜有了靠山,好跟楚怀仁他们对抗,为死去的娘亲报仇。 可是楚瑜对刘婆婆的身份,又起了疑心,一个府里的老嬷嬷,居然会宫中刺绣,也会布阵,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刘婆婆,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楚瑜问道。 “小姐是想问我老婆子的身份吗?”刘婆婆笑问道。 楚瑜点了点头:“正是,任谁见了刘婆婆,都会起疑心。” “小姐说的是,我正要跟小姐说此事。”刘婆婆站了起来,在屋内踱了两步,这才道:“其实,我这些雕虫小技是跟一位大师学的。” “大师?”楚瑜不由的皱了下眉头,这好端端的怎么又会出现一位大师? “在那道观中,还住着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师,或许是她见我们夫人可怜,便教了我这些简单的阵法,而我这刺绣的活计,也是跟那位大师学的。” 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刘婆婆对那位大师却是记忆犹新:“我记得那位大师很孤僻,不喜与人说话,身穿一身道袍却有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虽然不善言语,但她为人却很善良,好几次夫人有了难处,都是她差遣人替我们解了难,后来或许是她见我实在过的孤苦便动了恻隐之心,教给我刺绣好换钱粮,又教了我阵法让我们防身。” 原来事情竟是如此,楚瑜不由的感慨万千,心中对刘婆婆是又敬又佩:“刘婆婆忠心护主,请受我一拜。” 说完,便屈膝跪了下去,惊的刘婆婆急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小姐使不得,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刘婆婆愧疚的是没有能够保护小姐,让小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先前楚瑜痴傻,刘婆婆本想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带到坟墓里面去,但自从楚瑜清醒了以后,刘婆婆就有了把这个秘密告诉楚瑜的想法。 如今楚瑜终于有了能够保护她的身份,刘婆婆就再也不怕楚怀仁和吕氏加害于她们了。 “刘婆婆你放心,楚怀仁和吕氏,她们一个也跑不了。”为了先前的原身,也为了自己,楚瑜暗自发誓,定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报应。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刘婆婆激动的热泪盈眶,看着出落的如此标致的楚瑜,连连点头:“我就知道,小姐是不同于常人的,若是夫人见到小姐如此,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两人说话间,秋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抬了抬手上的菜盘子,并未察觉到楚瑜和刘婆婆的神色:“小姐,开饭啦。” 被秋儿快乐的情绪感染,楚瑜的脸上也带了笑意,刘婆婆更是指着她的额头故作生气的道:“你这个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哎呀,奶奶,你不要老是戳我额头啊,会戳傻的。”揉着脑袋,秋儿委屈的叫喊着。 坐在饭桌上,闻着熟悉的饭菜香味,楚瑜才觉得这日子过的踏实。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诡计,只是被浓浓的亲情包裹,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幸福的她飘飘然,以至于忘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心里想着荣华交待的事情,楚瑜本想第二天一早便去看看,可谁知楚怀仁却上了门来。 他的到来,无疑是不受人欢迎的,虽然心里恨他,但他毕竟是国公大人。 面子上的事情,楚瑜还得做到。 与楚怀仁一同来的,还有吕氏,这夫妇两个一个心肠黑,一个歹毒,如此一看,倒也是绝配。 将人客客气气的请进了屋子,又让秋儿奉了热茶上来,秋儿千万个不乐意,但还是撅着嘴出去了。 待到茶上来时,楚瑜差点儿笑出声儿,秋儿简直是太可爱了。 明明府里有上好的茶叶,她却偏偏把市井上的大碗粗茶给沏上了,茶沫子浮在水面上,怎么看都难以下咽。 果然,一端起来吕氏就皱紧了眉头,连喝都没喝原封不动的又放下了。 楚怀仁虽然心里有气,但今天他是来求人,不也得压着性子舔着脸对着楚瑜道:“小七啊,为父今天来……”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楚瑜不冷不热的拦了回去:“别,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国公大人。” 楚瑜笑眯眯,嘴角挂笑可是眼里的疏远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她明显的不想与楚怀仁多谈。 被楚瑜拦住了话头,一声国公大人叫得楚怀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噙动着,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他话还未说出口,吕氏却不干了,脸上堆着笑当起了老好人:“小七,都是一家人血脉至亲,你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让老爷难堪呢?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 “父亲?”楚瑜急忙截住吕氏的话:“可是据我所知,那天在百花宴上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的面,国公大人早已经跟我撇清了关系,难道不是吗?国公大人?” 望向楚怀仁那张略显尴尬的脸,楚瑜笑的很是坦荡,清亮的目光没有一丝温情,隐隐的还有着正隐隐生起的怒火。 在十几年前,为了他的仕途把安若素赶出家门,十几年后,他又因为自己的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与自己断绝父女关系。 如此绝情的人,还真让她楚瑜长了见识。 楚怀仁的脸色很难看,刚才是因为绷着不好跟楚瑜撕破脸,现在却有些绷不住了。 因为楚瑜的每一句话都对他夹枪带棒,无论是国公的身份还是父亲的身份,都让他受不了。 “老夫就问你一句话,你果然不念旧情?” “国公大人何出此言?你我之情何时有了旧的情分?”楚瑜冷笑,对这样的渣爹,她该有什么情分? 深吸一口气楚怀仁站了起来,一拂衣袖冷声道:“即是如此,那便告辞了。” 说着,便要往外走。 可是吕氏哪里肯啊,急忙拽住了楚怀仁的衣角,对着楚瑜哀求道:“小七,你就不要跟老爷置气了,都是一家人,这要传扬出去,也不好看呐。” “好看与不好看的,你们都做了,还怕被人议论啊?”楚瑜冷哼。 吕氏被她堵的哑了口,自然知道楚瑜说的是她被赶出府的事情,可是面上却还是强带着笑意,对着楚瑜劝道:“小七,那不过是一个误会,要是你这孩子当时就说清楚了,咱们也不至于这样是不是?” 哟,何着说来说去,还怪她了? 见楚瑜不理她,吕氏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从眼睛里挤出了一行泪来:“小七,你马上就要成为晋王妃了,可是你姐姐现在却还被关在宫里,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母亲知道你在晋王面前说得上话儿,只要晋王开口,那你姐姐就有救了。” 吕氏哭的真切,那是心疼楚若兰,可是关她楚瑜什么事啊?跟南宫珏更是没有关系。 第192章 不长眼的土包子 第192章 不长眼的土包子 楚瑜算是明白了,她还觉得奇怪呢,要是以往吕氏肯定会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不孝。 可今天却出奇的好脾气,原来原因出在楚若兰的身上。 手托着下巴,楚瑜的脸上带着惬意的笑,眼睛眯成了半月形:“吕夫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脾气这么好啊?” 在吕氏不解的眼神中,楚瑜又道:“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上,一来呢我还不是晋王妃,二来呢,王爷现在军务繁忙,腾不空来处理那些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如果夫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可以找国公大人呐,他的人脉关系广,朝中必定有不少他的同僚,就算国公大人想不出办法来,不是还有个镇远候嘛?” 楚瑜懒得再跟他们周旋,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要是夫人和国公大人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留你们吃午饭了。” 楚瑜噼里啪啦根本就没有给吕氏说话的机会,直把她那白胖的脸给气成了猪肝色。 楚怀仁就更不用提了,胸口一起一伏颇为壮观,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又夹杂着满腔的怒火。 要不是楚瑜快要成为晋王妃,只怕他的巴掌早就呼过来了。 “老爷,我……”吕氏泪眼汪汪,想要让楚怀仁再去求求楚瑜,可是却只换来了楚怀仁的一记冷眼。 将拽在他衣角上吕氏的手甩掉,冷着一张脸抬脚就往外走,楚瑜好脾气的起身相送:“国公大人,慢走呀。” 刚要下台阶的楚怀仁听闻,脚下一软差点儿崴了脚。 吕氏倒是没有使出她泼辣的样子,大概是忌惮楚瑜现在的身份,一边往外走,一边脸上堆笑:“王妃就不必相送了,留步,留步。” “我没想送你。”毫不给她脸面,楚瑜指着门外的马车:“因为,我是真的要出门了。” 将楚怀仁和吕氏抛在车后,透过车帘楚瑜看到楚怀仁暴躁的向吕氏发着脾气,似乎把心中的那股怒火,全发到了吕氏的身上。 吕氏则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时不时的抹着眼角,挨着楚怀仁的骂,却是连个声音也不敢出。 坐在晃悠悠的马车里,楚瑜的心情好的那叫一个阳光明媚,可是秋儿却有些担心,一张小脸愣是给愁成了苦瓜脸。 “小姐,你这么做会不会惹怒国公,要是他暗地里给你使绊子,那该如何是好?” 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楚瑜慵懒的连眼睛都不睁开,只是翘着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对着秋儿伸着食指摇了摇。 “秋儿,你错了。” “我错了?”秋儿疑惑的问道,明明她刚才看到楚瑜和楚怀仁呛声,两人之间硝烟弥漫,就差打起来了。 楚瑜点了点头:“现在楚怀仁就靠着楚若兰翻身呢,这么好的一颗棋子,他怎么会放弃?” “哦……”秋儿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秋儿没有听明白,楚瑜没有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难得耐心的解释道:“他是不会放弃楚若兰这么好的棋子的,依着他国公府的面子,皇上也会顾全大局,不会对楚若兰怎么样,再加上有镇远候在,皇上更加不会为难楚若兰了。” 秋儿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啊,即然是这样,那楚怀仁和吕氏为何还要低三下四的来求小姐你呢?” 见她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楚瑜拿手指头点着她的脑袋,故作生气的道:“笨啊笨,他替楚若兰求情是假,来探我的态度是真呀。” 呼了一口心中的闷气,楚瑜细细的分析给她听:“你想啊,我现在马上就是晋王妃了,虽说楚若兰现在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但是这朝中的局势可是瞬息万变的,说的好听点他楚怀仁是两方都占着,无论是谁得了储君之位,他都不吃亏,说难听点他楚怀仁是贪,吃着锅里的还要占着碗里的。” “那这么说来,吕氏岂不是被楚怀仁利用了?”秋儿似是开了窍,不由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楚瑜丢给秋儿就是这样的眼神,惹得秋儿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抱着双臂极没有安全感:“真是太可怕了,我原以为楚怀仁是真心为楚若兰来求情的,没有想到她也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这些豪门大户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骨子里却是这么龌龊,什么骨肉亲情在他们看来,都不如手上的利益来的重要,我若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都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秋儿越说越气,小脸因为激动而浮出淡淡的红晕,似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由的幽幽一叹。 “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 见秋儿有些伤感,楚瑜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一张愁容满面的小脸儿,知道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便拿手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想你的亲爹亲娘了?” 世人都有父母,谁都不例外。 秋儿对此事没有什么好忌讳的,大方的点头承认:“我只是好奇,我的爹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会不要我,害得我孤苦伶仃一个人……” 声音有了哽咽,秋儿的双眼蓄满了泪水,这是她第一次在楚瑜的面前表露出自己内心脆弱的一面。 肩膀被楚瑜大力的拍了拍,秋儿回头便看到楚瑜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哭什么,你这不是还有我,还有刘婆婆吗?我们可是你最亲的人呐。” 抹了抹眼泪儿,秋儿破涕为笑:“是啊,还好我没有被所有人抛弃,上天垂怜我,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小姐,还有那么好的奶奶,像疼亲孙女儿一样疼我。” “傻样儿。”见她一副小丫头的样子,楚瑜不由的轻笑出声。 临近过年了,街道上小商小贩也多了起来,卖各色瓜果和点心的人都极力的吆喝着自己的商品。 秋儿的眼都直了,盯着路边上的那些小吃不住的流口水:“小姐,我们今天出来是来采年货的吗?” 这话让楚瑜有些脸红,生为现代人早就没有了对年的期待,每到过年都是在无聊中渡过的。 听秋儿提起,这才觉得自己这个家主当得有点不合格,不忍扫秋儿的兴,便点了点头:“是,今天我们采年货。” 其实今天楚瑜是想去看看窦奎的,听说他今天要在聚客楼跟一千金小姐相亲。 看了看天色,还不算太晚,楚瑜决定先跟秋儿去采买一些过年的物品。 她是第一次在古代过年,不知道该要买些什么,秋儿倒是熟门熟路,将花生瓜子糖果,鱼、肉还有一些稀罕的玩意儿,全都置办齐全了。 手里拿着大大的福字,还有一副对联儿,秋儿的眉眼都笑弯了:“小姐,你看,这个福字贴在门上,是不是非常好看。” 耀眼的红映着秋儿那张明媚的小脸儿,真是应景儿极了。 楚瑜重重的点头:“好看,真的很好看。” 一句话,说的秋儿眉开眼笑起来,又扯了几匹布说要给刘婆婆做几身衣裳。 见秋儿如此开心,楚瑜也觉得高兴,这才感觉到有了点儿年味儿。 两人说笑间,秋儿便被人狠狠的一撞,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个狗吃屎,回头一看,便见一穿着艳丽的女子,正怒目瞪着她。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土包子,本小姐的路你也敢拦?” 这女子说话气势十分凌人,细眉细眼,眼尾向上吊起,凶相十足。 秋儿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便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若是以前的她,必定会缩到一边连个声音也不敢出。 但是跟楚瑜久了,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挺了挺胸对着那女子回敬道:“哪里来的母狗乱吠乱叫?” “你,你,你……你骂本小姐是什么?”那女子似是没有料到,一个小丫头居然也敢骂她,一时气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秋儿丝毫不惧她,下巴一抬:“你猜我骂谁?” “我猜你是在骂我。”女子似是被气的晕了头,想也不想的就回道。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纷纷嘲笑那名女子,秋儿和楚瑜更是被逗的笑弯了腰。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蠢笨的人呐,哈哈哈,太好笑了……” “就是,哈哈,咦,这女子怎么那么面熟呢?” “她好像是刘县令的千金小姐啊。”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毕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那些权贵吃瘪的。 刘茯苓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气的丢了脸,想着今天要去的地方,一瞬间好心情全跑光了。 “你们,你们,我一定要告诉爹爹,把你们统统下了大牢。” 四周的人一听,哪里还敢围着看笑话,全都一哄而散了,只留下了楚瑜和秋儿两个人。 “来人,把她俩给我拿下。”刘茯苓气急败坏,根本没有看清楚瑜是何人,便要嚷嚷着拿人。 身边那名年长的嬷嬷,倒是见过些世面,见楚瑜气势不凡便急忙对着刘茯苓道:“小姐,咱们还是快些去聚客楼吧,别让将军等急了。” 一句话,提醒了刘茯苓,可是让她就此罢手怎么可能。 第193章 算你倒霉 第193章 算你倒霉 推开挡在身前的嬷嬷,刘茯苓气急败坏的对着身边的侍从大声嚷嚷:“你们都聋了吗?没有听到本小姐的话,还不赶快把她们两个给我捆起来?” 那些侍从没有办法,只好朝楚瑜她们二人走去,秋儿一见急了,忙挡在楚瑜的身前,厉声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可是未来的晋王妃,你们不想要命啦?” 秋儿人小可是气势十足,再加上有楚瑜撑腰免不了有些气势逼人,一时间倒唬的那些侍从都不敢上前了。 “晋王妃?”刘茯苓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眼楚瑜,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就那么好运气,一出门就碰上了晋王妃。 冷冷一哼,刘茯苓压根就不相信:“什么晋王妃,我看八成是出来招摇撞骗的,我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这次你们栽到我的手里,算你倒霉。” 眉头一挑,楚瑜细细的扫了一眼这个刘茯苓,见她细眉细眼,薄唇瘦脸一脸的刻薄相。 身上没有几两肉,风一刮就会吹跑的那种人。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居然是窦奎的相亲对象,楚瑜不由的摇头叹息,要是把这么位活祖宗娶回家,窦奎她老娘还不得气死啊。 “你说的将军,可是晋王手下的右参将在天狼军任职的窦奎窦将军?” 楚瑜一口气报出了窦奎的名号,要是别人早就听出些什么来了,偏偏这个刘茯苓是个无脑的。 下巴一抬,还挺自豪的道:“正是,怎么怕了吧?” 要不是时机不对,楚瑜肯定会哈哈大笑起来,但此时她不得不忍住,为了荣华,她也得忍住啊。 “原来是将军夫人呐,在下真是眼拙,素来听闻将军威名,但却无缘相见,如今一见夫人尊容,真是让人惊为天人。” 楚瑜的马屁功夫拍的那叫一个溜,让刘茯苓沾沾自喜的同时,也忘了跟她较真的事来。 缠着垂在一侧的一缕秀发,刘茯苓神情倨傲,伸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那是,今天本小姐去聚客楼与将军会面,定会把将军的心牢牢抓住。” 楚瑜连连点头,随即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只是这男人向来都是疼惜美人的,小姐美则美矣,但皮肤却不怎么好呐。” 被楚瑜说的信以为真,刘茯苓有些惊慌的摸着自己的脸,眼神都焦急起来:“我皮肤不够好吗?我摸着挺滑挺嫩的啊?” 刘茯苓一脸刻薄相不说,肤色较寻常女子也是略黑一些,这些事情整个刘府的下人都知道,但为了讨好她都拼命的夸她长的白。 被楚瑜这么一说,刘茯苓有些不安了。 “小姐的面相黄中透着青黑,下巴上长有几颗暗疮,那是肝火太过于旺盛,再加上月事不畅导致气血堵塞,过分节食导致气血不足才会出现如此症状,长此以往,哪里还有好面色?”并不是楚瑜吓唬刘茯苓,她的面色确实如此,只是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纯粹是为了糊弄她。 果然,刘茯苓信以为真,吓的捂着胸口差点儿哭出来,也忘了要收拾楚瑜的事了,一口一个神医的叫着。 “神医,劳烦您给开个方子吧?钱不是问题。” 刘茯苓一挥手,立马有小丫头上前,将手中的一颗银锭子递到了楚瑜的面前。 “这些诊金,够不够?” 女人一旦涉及到自身美貌的事情,没有哪个不着急的,见楚瑜不为所动,刘茯苓咬了咬牙,将手上的一个金镯子褪了下来,一并交到楚瑜的手上。 “这些,足够了吧?” 得了好处,楚瑜自然不再端着了,轻咳一声:“这怎么好意思。” 顺手将东西塞到了荷包里,惊的秋儿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打架打出钱来的,跟着楚瑜真是长见识了。 楚瑜从怀里掏出她先前自制好的一盒面膜膏,对着刘茯苓道:“把这个抹脸上,保你容光焕发。” 刘茯苓试探着拿手指沾了一些,涂到了脸上,一看之下顿时惊呆了,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一抹在脸上,竟然让她白了好几个度。 “好东西啊,真是神奇。”刘茯苓有些兴奋过了头,将面膜膏不停的往脸上涂抹,惊的那些丫头和婆子都不由的咧开了嘴。 这东西虽然好用,但她面色太黑,这么一涂一抹整个脸都成了大白脸,尤其是脖子以下,那可真是够惊悚的。 “好看吗?”刘茯苓对着镜子细细查看自己的脸,还不忘问众人的意见。 下人们哪儿敢说出实情,咬着牙齐齐有声:“小姐,太白了。” 说她太白了那是实话,也不算是欺瞒她了。 刘茯苓却没有听出话外之音,满意的点了点头,挺直了胸膛:“走吧,快去聚客楼,可不能让将军等急了。” 走了两步,见楚瑜和秋儿还站在原地,刘茯苓还不忘教导楚瑜两句:“你这主子倒是不错,丫头就有些差劲儿了,依我看还是打发了的好。” 说完,便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待到刘茯苓走远,秋儿终于憋不住笑了,指着她远去的背影笑的都抽了:“小姐,你也太狠了,她这副鬼样子去见将军,八成会把将军吓跑吧?” 楚瑜耸耸肩,一脸无辜状,碰上窦奎的相亲对象,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个极品,即然惹到了她,便出手小小的教训一下,也算是为窦奎做了一件好事。 免得这样的祸害嫁到他家,搅得他府里鸡犬不宁。 “秋儿,走,咱们跟上去看看。”不顾秋儿瞪圆的眼睛,楚瑜抓了她的手便往聚客楼走。 还未走到,便看到从聚客楼跑出来一人,定睛一看楚瑜差点儿乐出声,这人不正是窦奎么。 能让窦奎这么狼狈的逃跑可不多见,楚瑜寻了块不起眼的地方,等着看戏。 “将军,将军……”一声急切的呼唤,刘茯苓也随之从楼里跑了出来,涂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也因为着急一寸寸的龟裂,看着很是惊悚:“是小女子哪里不够好吗?将军为何这么急着离开?” 绞着手里的丝帕,刘茯苓站在原地跺脚,惊的窦奎又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她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小姐金枝玉叶,是我配不上小姐,就此别过。” 聚客楼的客流量不小,被刘茯苓这么一闹,几乎全都探出身子看热闹,有不嫌事大的,跟着瞎起哄:“刘千金,你国色天香,只怕这京城的男子没有一个能够配得上你。” “差不多就娶了吧,哈哈……” 窦奎恼怒,却拿周围的人无可奈何,只好脚底抹油,溜了。 待到刘茯苓回神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只得含恨的跺了跺脚,坐上软轿离去了。 看到这里,楚瑜不由的长出一口气,她还真担心窦奎口味儿太重,把刘茯苓给收了。 如今看来,她是多虑了。 两人正想往回走时,楚瑜却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瑜停下脚步,急忙拽了一把正往前走的秋儿,两人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 “小姐,你干嘛啊?”秋儿刚张口问,就被楚瑜堵住了嘴,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停的忽扇。 楚瑜伸手压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嘘,不要说话。” 循着楚瑜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一抹窈窕的身影,快速的闪进了一家茶楼。 手托着下巴,楚瑜不由的沉思起来,这万雨薇不好好的在皇宫当她的娘娘,跑出来干嘛? 还这么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小姐,你在看什么?”见楚瑜半天不动弹,秋儿不仅问道。 楚瑜回过神,看向秋儿:“你先回府,我还有一些要事要办。” 说着,便将秋儿手里的一快丝帕扯过来,蒙在了脸上,一头钻进了万雨薇所在的那个茶楼。 进了茶楼,楚瑜示意小二不要声张,随手丢给他一锭碎银子,便问道:“刚才进来一位蒙着面的人,去了哪里?” 小二有些迟疑,但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指着楼上的一个包间道:“就是那里。” 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楚瑜点了点头,又丢给他一锭银子:“一壶茶,几碟小菜,不要声张。” 小二得了银子,高兴万分,急忙的按着楚瑜的吩咐去办了。 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楚瑜闪身进了挨着万雨薇的一间包房,关好了门后,这才把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听她在跟谁说什么。 缓步走到窗子边,楚瑜轻手轻脚的把窗子打开,果然听到了万雨薇的声音。 “你果然要如此做?我凭什么相信你?” 南宫锦今天选在这个时候跟万雨薇碰面,就是想要跟她商谈接下来的事情。 迎上万雨薇不信任的目光,南宫锦轻笑一声:“因为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还指望能够重新获得恩宠,得回帝心吗?自古帝王多薄情,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不会不明白。” 万雨薇冷笑一声,上前了几步:“可是你所做的却是杀头的大罪,如果一旦事情败露,到时等待你我的将是万劫不复。” 第194章 楼上漏水,你们继续 第194章 楼上漏水,你们继续 “即便是那样,你不也是心甘情愿吗?”南宫锦上前几步,伸指抬起了万雨薇的下巴,想要一亲芳泽。 却被万雨薇恼怒的打掉了:“我警告你离我远点,若是再敢这样无礼,那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免谈。” 被打了一巴掌,南宫锦反倒一点也不恼怒,而是陶醉似的闻了一下手背,深深的嗅着:“真香,怪不得连晋王也曾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只不过现在嘛,我那傻六弟可是被……” “住口。”万雨薇急促的打断南宫锦的话,眼神也变得狠戾中带着一丝痛苦的绝望:“他是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他喜欢的只能是我,只有我才配陪在他身边,那个女人,她算什么东西。” “娘娘明白就好,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南宫锦缓步走到万雨薇的跟前,手指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见她并未有过激的反应,在她的耳边低低的一语:“其实,我有一条更妙的计策,娘娘想不想听?” “什么计策?”万雨薇的心中一动,不由的问道。 绕着万雨薇走了一圈,南宫锦的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其实,若是这条计策能成的话,那就不必再动刀动枪的了,到时候白白的捡个便宜,岂不快哉?” 被他不阴不阳的声音弄的心慌,万雨薇虽然厌恶,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还是问道:“到底是什么计策?” 见万雨薇着了急,南宫锦在她的耳边低低的一语,随着他的语速,万雨薇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大力的将他推开,压低着声音怒道:“南宫锦,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是不会同意的。” 懒洋洋的抬起了头,南宫锦的眉头一挑摊了摊手,无辜的道:“其实你要是想开了,这没什么,毕竟这是一个对你对我都好的计策,不是吗?” “不,不行,我不同意。”万雨薇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南宫锦所说的那条计策而感到恶心。 见万雨薇的反应如此强烈,南宫锦也没了性致,坐到了桌边执起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的喝着。 看着万雨薇不停抖动的身体,冷笑一声:“你何必如此害怕,即然你不同意,我还能强了你不成?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现在你是不乐意,保不定哪天就同意了呢?” “你做梦。”万雨薇回过了神,深吸了几口气对上南宫锦桀骜不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恶心?”似是玩味儿的回味着这两个字,南宫锦的嘴角牵起一抹嘲笑看向万雨薇,在她身上扫了几眼:“你还以为你是那个冰清玉洁的相府千金小姐?别忘了,你这身子早就被我父皇玩烂了,现在你不过是他丢的一双破鞋,哪天想起来了就穿几脚,若是想不起来,你比那些妓女都不如,这样的你南宫珏还会要……” “住嘴。”南宫锦的话未说完,便被万雨薇厉声截断,扬起手就朝他的脸上打去。 可是却被南宫锦牢牢的抓住了手腕:“想打我?你还不够格。” 狠狠的将万雨薇的手扔掉,南宫锦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现在,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最好不要起别的心思,否则我不敢保证右相大人的安全。” “卑鄙,无耻。” “随你怎么骂。”南宫锦轻笑一声:“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坏我的事,有风吹草动要及时的向我汇报,小德子会有办法将消息带给我。” 知道自己斗不过南宫锦,万雨薇不打算与他硬碰硬,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你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 “现在南宫珏交出了兵符,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这个东西你拿着,想办法混到那老不死的饭菜里。”南宫锦丢给万雨薇一个小瓷瓶,在万雨薇不解的眼神中,嘴角挑起一抹邪恶的笑:“这是保你能够重获恩宠的好东西,每天想办法让老东西服上一粒,放心,这药无色无味,就连太医也瞧不出来。” 握着手里的瓷瓶,万雨薇迎上南宫锦邪恶的笑:“你最好能够兑现你的诺言。” “放心,事成之后,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到时你是走是留,我绝无二话。” 南宫锦虽然把话说的这么透彻,可是万雨薇还是不能够相信他,只是顺着他的话头,点了点头:“但愿你能够遵守诺言。” 没有想到,南宫锦虽然勾结上了万雨薇,两人的龌龊心思倒让楚瑜捉了个正着。 虽然南宫珏已经对南宫锦有所防范,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得要赶快把这个消息透漏给南宫珏听,楚瑜正想出门的时候,却不小心踢到了板凳。 哗啦一声,顿时引起了南宫锦和万雨薇的警惕。 他们所在的这个包房四周防守严密,那这个声音是从何而来? 南宫锦急忙蒙上面,身手利索的翻过了窗子,一个飞跃便到了隔壁的房子里。 可是这里除了跟隔壁摆设一样的家具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南宫锦在屋内踱着步,目光却落到了桌子上的茶壶上,那壶还散发着热气,这说明,刚才分明有人在这里。 门被人推开,万雨薇也走了进来,迎上南宫锦的目光,询问道:“人呢?” 南宫锦的下巴一抬,指向了桌子上的茶水:“倒是一只机灵的猫儿,早就溜走了。” 万雨薇显然不相信,随手推开了后窗,除了冰冷的河面,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 恨恨的一拳捶在窗棂上,万雨薇有些恼怒的看向南宫锦:“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若是我们今天的谈话被人听了去,到时候你我都得死。” 相比万雨薇的紧张,南宫锦倒是浑不在意:“听到了又如何,没有证据说出去也只会是死路一条,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上的妃子,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细细的想了一下,万雨薇也觉得南宫锦的话有几分道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看了眼天色,见不早了,便道:“我现在得马上回宫,若是被人发现就惨了。” 挥了挥手,南宫锦示意万雨薇靠近一些,不明白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万雨薇走到他跟前,将耳朵凑到了南宫锦的嘴边。 却不想,南宫锦竟然大胆的含住了她的耳垂,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刚才提的那个计策,你果真不考虑吗?” 耳垂似被火烧了一般,万雨薇恼怒的推开了南宫锦,柳眉倒竖身手极快的拔出了他腰间的软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字一顿的道:“南宫锦,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剑锋锐利划破了南宫锦的肌肤,一道血痕顿时出现,可是他却不慌不忙,拿指尖推开了架在了脖子上的长剑。 对着万雨薇点了点头,声音缓慢而阴沉:“如你所愿。” 冷冷的一哼,万雨薇的手一扬软剑又送回了南宫锦的腰间,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出了茶楼。 待到万雨薇走后,南宫锦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起,眼神也阴鸷起来,喃喃的道:“一连两次竟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脱,我看你还有没有第三次。” 阴沉狠戾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播到了外面,让倒吊在楼檐底下的楚瑜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一直以为南宫锦不过是个没有大脑的皇子,如今看来,是她大错特错了。 虽然这个南宫锦表面上看似桀骜不驯,可是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寒,足以让对方害怕。 跟这样的对手较量,稍不注意便会被他反咬一口。 直到楼上再没有声音出现,楚瑜又等了很长时间,她才活动活动了冻僵了的身体。 现在她所处的地方是二楼和三楼之间,若想下去,只能翻窗子跳进去了。 嘭的一声,窗子被楚瑜一脚踹开,一个就地滚,她顺利的到了二楼的房间。 只是颇为尴尬的是,她的到来惊呆了正在亲亲我我的一对情侣。 两人以一种见了鬼的姿势,眼睁睁的看着楚瑜从地上爬了起来,惊的连喊叫也忘了。 揉着摔疼的肩膀,楚瑜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对着受惊过度的两人道:“楼上漏水,我来看看,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便拖着摔疼的腿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间,身后还隐隐的传来那男子木讷的声音:“这房间严密,用的是上好的楠木,哪里有漏水一说?” 可还未等到有人回答,便见房门再次打开,去而复返的楚瑜又探出了头来,对着房内受惊的鸳鸯说道:“这位小娇娘面色苍白,看来身子虚的很,这是一包补药,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罢。” 将药材包放在地上,楚瑜感觉内心的愧疚减轻了不少,迈着轻松的步子出了茶楼。 此时,夜幕西沉,天际隐隐的暗了下来。 楚瑜没有敢走小路,怕被人尾随不好对付,沿着大路边走边看,果然不久便发现了身后的几条尾巴。 正想着怎么把这些人不动声色的解决掉,腰间一紧她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揽住了。 刚要惊呼出声唇上便被一只大手捂了个严实。 第195章 他的生辰不能过问 第195章 他的生辰不能过问 身后便是那人紧致的胸膛,听着那颗跳动的心脏,楚瑜的心也渐渐的安宁下来。 “嘘,别说话。”耳边传来南宫珏低沉的嗓音,楚瑜只好把到嘴边的声音又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南宫珏拿什么洗澡,他的身上总会有股清冽的香气。 让人闻着清爽,干净的很。 待到那几个人影走远以后,南宫珏才松开了楚瑜的嘴,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毒舌:“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你的警惕性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他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对着楚瑜比划了一下,眉锋上挑唇角却挂了一抹嘲笑的笑意。 将南宫珏的手打落,楚瑜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悦的撅起嘴:“去,少嘲笑我。” 明知道她不会武,竟然还故意气她。 被楚瑜打落了手南宫珏难得好脾气的轻笑一声,握住了她冰冷的指尖,放在掌心里暖着。 “走吧。” “哎?去哪儿?”突然被拉走,楚瑜很没有安全感,不由的惊呼出声。 南宫珏却没有言语,只是执了她的手,缓步出了巷子,很快就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府邸。 还未进到府里,楚瑜就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儿,不由的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南宫珏摇了摇头,拿指在她的额头轻轻一敲:“就知道你会喜欢。” 待到进到园子里,楚瑜顿时愣住了,只见那凉亭里摆了碳盆,不远处一只烤全羊正在架子上来回转着。 似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窦奎回过头来,冲着他们招了招手:“来的正好,刚刚熟。” 拿了果盘和点心过来的顾洛尘,也是笑容满面,故意打趣楚瑜:“未来的晋王妃,多日不见可好啊?” “不是吧,你们居然在我的宅子里烤全羊?”楚瑜被吓到了,不是被烤全羊吓到了。 而是被南宫珏吓到了,他堂堂王爷,尊贵双无比,居然能自降身份,跟他们一起享用这样的美食。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了?”见楚瑜不作声,南宫珏低声问了她一句。 楚瑜回过了神,摇了摇头道:“太惊喜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哪里是惊喜啊,明明是惊吓好不好。 她哪里想过南宫珏居然会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身份尊贵的王爷,居然会跟她吃烤串,真是太意外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窦奎手里拿了一把小匕首,在羊腿上割了一刀,拿盘子盛了放到桌上,对着楚瑜好爽的一笑:“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南宫珏拉着楚瑜的手,带着她走到了桌边坐下,将羊肉割成小块儿递到她跟前:“试试看。” 吃着鲜美的羊肉,楚瑜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 闻言,窦奎和顾洛尘的手一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南宫珏:“你没有跟小七说啊?” 南宫珏笑而不语,声音清淡而低沉:“还未来得及说。”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见他们都是一副神秘的模样,楚瑜不解的问道。 “顾洛尘的生辰。”淡淡的一语,却让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看向南宫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心不由的一震。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连个礼物都没有准备。” 怪不得窦奎和南宫珏弄了这些东西,原来竟是顾洛尘的生辰。 即然是生辰,楚瑜总不好空着手,想了想便转留下南宫珏一干人等,转身进了屋子。 从她的箱子里面,拿出了以前自己没事干闲暇的时候做的望远镜,想必顾洛尘一定很喜欢。 “洛尘,祝你生辰快乐。”楚瑜将手上的望远镜递到了顾洛尘的手上,笑道:“这个东西对你们这些行军打仗,想必很有用。” 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呈圆筒型,上面镶有薄薄的镜片,让顾洛尘对这种新奇的玩意儿,很是新鲜。 “这个啊,是望远镜。”楚瑜将东西拿过来,给顾洛尘示范了一下:“它可以看到一千米外的东西,如果行军打仗的时候站在高处,可以将敌军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居然这么神奇。”顾洛尘显然不相信,拿过那支望远镜翻来翻去的看,学着楚瑜的样子架在了眼前,这一看真快把他心脏吓出来了。 居然连树上的鸟儿翅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七,你太厉害了,这样的神器都能做的出来?” 楚瑜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个镜片还是她在抽屉里找到的。 又做了一个简易的圆筒,本想自己拿着玩儿的,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件小东西,都能在古代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只要你喜欢就行。”楚瑜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吧。 几人正说笑间,秋儿和刘婆婆端了热好的酒菜过来,摆满了一桌。 顾洛尘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闻着这香气袭人的饭菜,夸张的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过这么正式的生辰,不仅有全鸡全鸭,还有长寿面。” 似是想到什么似的,顾洛尘的眼眸有些暗淡了下去。 南宫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以后你的生辰,我们兄弟几个都陪你过。” 楚瑜暗暗的向窦奎问道:“洛尘他,没有家人吗?” 怕他们听到,窦奎压低了声音道:“他是孤儿,小时候救过王爷的命,便被王爷捡回了府,两人一起长大,也正是因为那次刺杀,洛尘伤了筋脉,这辈子都拿不起刀剑了。” 怪不得上次玉无双说顾洛尘是窝囊废,南宫珏会生那么大的气,原来竟是如此。 不过老天也并非是残忍的,虽然顾洛尘拿不起刀剑,但他却有一个聪明的大脑。 在南宫珏的军营里,又有着如此高的地位,可见南宫珏对他的重视。 心中的疑惑解开,楚瑜的心里却没有轻松多少,原来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 南宫珏有,顾洛尘有,她自己也有。 想想命运也真是神奇,在这个异世竟能让他们这些人碰撞在一起,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楚瑜又压低了声音对窦奎道:“哎,你家爷是哪天的生辰呐?” 她虽与南宫珏在一起不短了,却连他的生辰也不知道,要是哪天也像顾洛尘似的,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可没有第二支望远镜送给他当寿礼。 再说了,这是与南宫珏的第一个生辰,她不想错过。 可是窦奎的表情却很奇怪,隐隐的还有一丝紧张,对着楚瑜连连摆手:“你别问了,爷他从来不过生辰。” 看南宫珏和顾洛尘的注意力还在那支望远镜上,窦奎又对楚瑜道:“这个是爷的忌讳,无人敢问。” 楚瑜不由的张大了嘴巴,不是吧,古代王爷都这么奇葩吗?难道生辰不是每一个人都过的吗? 还是说,南宫珏有什么难言之隐,故而才不过生辰的? 可是这些,窦奎却给不了她答案,因为这些事情是南宫珏下了死令,不许人提起的。 “七小姐,你就莫再问了,免得惹爷生气。”窦奎好心的提醒道。 楚瑜点了点头,心中有淡淡的失落,本想给南宫珏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却泡了汤。 “快来吃长寿面了。”刘婆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对着楚瑜他们一行人喊道。 “吃面啊,这怎么能少得了我?”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楚瑜回头就看到荣华从门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哎,你怎么来了?”有些日子没见荣华,楚瑜发现她又瘦了不少,看来自己的药是没有错的。 荣华洋洋得意,抬高了下巴傲娇的道:“怎么,我可是长公主,别说出皇宫了,就是整个大齐也是任我行。” 楚瑜撇撇嘴,明显的不信:“要是大齐任你行,那你上次怎么还偷溜出来?” 被楚瑜拆了台,荣华急忙朝她眨眼:“哎,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荣华可爱的表情,逗的众人哈哈大笑,就连南宫珏的脸上也带了笑意。 正在说笑间,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给这满园的欢声笑语又增添了一抹情趣。 “哎呀,下雪了,下雪了。”荣华回过神来,拿手去接这雪花,欢喜的模样跟个孩子似的。 大雪来的又急又快,很快就在地上覆上了一层雪花。 待到众人吃完地上的雪已经落了一尺厚,荣华玩性一起,索性就团了几个雪团子在手里。 趁着窦奎不备,扔到了他的脑袋上。 雪球炸开落了他一头的雪沫子,窦奎刚想反击一看对方是荣华,只好收了手。 别人他敢惹,可是荣华他却惹不起。 自从被荣华压断了一根肋骨之后,他就对这位长公主是又敬又怕。 打又打不得,跑又不能跑,窦奎只好对着荣华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只求荣华能放他一马。 可是荣华玩的性起,哪那么容易就收了手,见窦奎不还手,竟从怀里掏出一颗金豆子包在了雪球里,对着窦奎喊道:“窦将军,快让本宫见识见识你的身手。” 第196章 爷也是你戏弄得了的 第196章 爷也是你戏弄得了的 嗖的一声,雪球直直的击中了窦奎的脑袋,在楚瑜和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窦奎眨了眨眼,便晕倒在了地上。 荣华见自己闯了祸,手捂在嘴上喃喃的道:“他,他怎么不躲呀?” “还发什么呆啊,快去救人啊。”眼看着窦奎的脑袋流出了血来,楚瑜急忙拽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荣华。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窦奎抬进了屋里,楚瑜又给他包扎好伤口,这才看向荣华:“你呀,这次祸闯大了。” 其实不用楚瑜说荣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是事情即已经出了,哪里有后悔药呀。 “呀,这可怎么办,我一定会被皇帝哥哥骂死的。”窦奎跟随南宫珏出行的事,荣华是知道的。 一想到要好长时间看不到窦奎,荣华这才想着借着给太后到楚瑜这里取药的机会,好跟窦奎多接触接触,可是没成想,却又一次伤了他。 她懊恼的绞着自己的发丝,求救的看向南宫珏:“大侄子,这可该怎么办?要是被皇帝哥哥知道了,他一定会重重的责罚我的。” 出行在即,却因为自己伤了窦奎而打乱了行军的计划,齐帝于情于理,也该给窦奎一个交待。 南宫珏两手一摊,面无表情:“我也没有办法。” 后天他们就要走了,看窦奎这伤势,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是好不了了,而且刚才还听楚瑜说的那个什么脑震荡,听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眼见着求南宫珏不成,荣华又转头看向楚瑜,双手合十拜托她:“小七,你不能不管我呀,要是连你也不管我,那我就死定了。” 楚瑜摇了摇头,丢给荣华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这个忙,我是真心的帮不上,因为我还不想被咔嚓。” 伸手做了一个切菜的动作,楚瑜笑的很是牵强。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封建社会的皇上,最高权力的统治者,她要是帮着荣华说谎,那不是案板上的黄瓜,找拍么。 荣华气咻咻,拿手指点着楚瑜众人,一脸愤慨:“行,行,你们都不帮我是吧?” 恼怒的看了南宫珏和楚瑜一眼,荣华见他们没有帮自己的迹象,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眼里只剩下了悲伤和绝望:“看来,我还是亲自去负荆请罪得了。” 众人都散去,南宫珏却依然没有回府的意思,赖在楚瑜的房里不肯走,他不走楚瑜哪儿敢赶人。 只得让秋儿煮了解酒的茶,又拿了一些瓜果和点心好生的伺候着这位爷。 也不知道南宫珏是真醉还是假醉,刚才头脑还十分的清醒,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躺在软榻上起不了身了。 因为醉酒眼神微眯布了一层迷茫的醉意,微微张启的薄唇泛着晶亮的光泽。 像是柔软的果冻,富有弹性又诱人十足,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 楚瑜站在他的身后,不轻不重的替他捏着肩,被南宫珏这绝美的姿容给刺激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身上竟然起了一层热汗,再加上屋内有地龙,只觉得那汗水跟肌肤紧贴,难受无比。 她不进抬手擦汗的动作,终于惹得南宫珏睁开了眼睛,黑黝黝的眼眸在夜色里宛若星辰,耀眼的夺人眼球。 “你很热?”南宫珏淡淡的问。 “没有。”楚瑜死硬着嘴哪肯承认。 可是她鼻尖上晶莹的汗珠却在此时流淌下来,落到嘴角处还未等她来得及擦掉,便被南宫珏的指腹抹去了。 略带冰凉而柔软的指尖落到她的唇角,似有一道电流流过,楚瑜顿时被他的动作给吓住了。 “你干嘛?”问的结结巴巴,明显的是心虚。 南宫珏翻身坐起,看着包裹的严实的楚瑜眉头微微挑起,似是很不理解:“把衣服脱掉?” 轰的一声,楚瑜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把衣服脱掉? 虽然她是现代人,思想比较开放,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若让她就这么把自己交出去,总觉得有点是不是太草率了? 南宫珏是很优秀,足以让所有的女人为之疯狂,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 看着他那双足以媲美星辰的眼眸,楚瑜的心不由的狂跳一气:“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显然南宫珏会错了她的意,下意识的看了眼外面的夜色,答的很是流利:“早吗?我看时辰正好。” 砰砰砰,心脏跳动的更加快速了。 楚瑜从来不知道,人的心脏竟然能跳动的这么欢快,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看着南宫珏俊逸的五官,把心中的那份悸动强压下来。 “其实,我,我觉得这个事,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她说的含蓄,可是南宫珏却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看出了端倪,眉头一皱说出了一句让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话:“你是想,跟本王睡觉?” 楚瑜意外抬头,对上了南宫珏那双清亮的眸子,那里一片清澈哪里有丝毫的情欲之色? 轰的一声,楚瑜的脑子炸开了,脸上烫的像被火烧过似的,都说喝酒误事,如今她算是见识到了。 她不仅喝酒误事,还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南宫珏的唇角挑起一丝揶揄的笑意,双手枕在脑后,因为醉酒敞开的衣袍,直晃的人眼都挪不开了。 虽然他的气质雍华,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欠揍,摆出一副任你采摘的模样,骚包的很。 “若是你想,本王倒也能将就。” 拿着毛巾的手不断的收紧,楚瑜暗自吸气告诉自己,他是王爷绝对不可以把这块擦脚布扔到他尊贵的脸上去。 “看不出来,七小姐还是个性情中人……” 话未说完,一块雪白的毛巾便覆到了南宫珏的脸上,嘴角的笑容僵住,嫌弃的拿两根手指捏起毛巾的一角,脸上黑的能挤出墨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擦脚布?”一字一顿,南宫珏说的很慢,表情更是像要吃人。 楚瑜拍了拍手,下巴一抬:“反正是你刚才用过的,怎么还嫌弃自己?” 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内心都快要爽翻了,楚瑜从来没有想到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晋王爷,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 看着他忍着怒气就快要爆发的眉眼,她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赢了一回。 可是还未等她好好的体会一把,手腕便被南宫珏一把攥住,身形一倒便压在了他的身上。 肌肤相贴,四目相对,楚瑜除了干瞪眼还是干瞪眼。 隔着布料,滚烫炙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送到她身上。让她本就紧张的情绪更加的紧张起来,身子像被冻僵似的,动都动不得了。 “爷也是你戏弄得了的?嗯?”最后那嗯字,南宫珏慵懒的声线低沉而刻意拉长,听起来竟有了一丝不样的风情,惹得楚瑜的脸更加烫了几分。 “爷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不要脸,松开我。”被南宫珏调戏,楚瑜是又羞又臊还有一种无奈的恼怒。 恨自己竟然被他的美色所迷惑,输的一败涂地。 有句话不是说么,爱情里谁先失了心,谁便先输了阵。 扭动着腰身楚瑜像个极不安分的泥鳅,双手撑离开她与南宫珏之间的距离,咬牙切齿的道:“呸,不要脸。” 说得好像她多么急切似的,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对上南宫珏微皱的眉头,楚瑜的声音有了一丝慌乱:“你,你不要脸。” “别动。”低沉的声音有着压抑的嘶哑,就连呼吸也粗重起来。 南宫珏说不让她动,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他明显的已经起了情欲,若是不动不就是乖乖的被他吃? “做梦。”恨恨的低语一声,楚瑜便要爬起来,可是还未等她动弹,便看到南宫珏睁着的眸子微敛。 身形一转,天地已经调了个个儿。 楚瑜被一堵肉墙压住,鼻尖处萦绕着他身上的冷香,直让人头晕目眩分不清东西南北。 “南宫珏,你干什么?”楚瑜极少连名带姓的称呼他,一来是不礼貌,南宫珏生为王爷自然有他的骄傲之处。 二来,她不喜欢这么称呼他,总觉得有些生疏。 可是在此情此景之下,楚瑜却是顾不得了,声音颤抖着有着慌乱,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骨碌碌的乱转,看着倒是楚楚可怜。 南宫珏将撑在他胸前手小手抓住,高举过头顶,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爷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要,那可就别怪我了。” 第197章 南宫珏,你住手 第197章 南宫珏,你住手 话落,人已经欺到跟前,望着眼前不断放大的眉脸,直到唇被一片薄唇覆住,楚瑜才知道他不是说着玩儿的。 别说古代的皇子了,就是大户人家的少年若是喜欢一个女人,把她睡了那也是平常的事。 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尊重这个词。 想要睡一个女人那是最正常不过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哪里会顾忌女人的感受? 南宫珏的吻汹涌而猛烈,丝毫没有章法可言,他就像是一个探索未知的孩子,对这种事情充满了好奇。 楚瑜又惊又怒想要推开他的手,却在他并不高明的吻技里,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南宫珏,你住手……”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似是用尽了楚瑜的全部力气。 微睁的眼眸半眯着,渐渐的也清明起来:“你,爱我吗?” 南宫珏的身子微僵似是很不解的抬起头来,两人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意。 为何楚瑜还要如此问,难道她从未对自己动过心思? 至于那个爱字,他想说出口,可是此情此景实在不对,两人除了喘息,只剩下了四目相对。 耸动了一下喉咙,南宫珏到底没有说出来,他有他的骄傲,他是王爷何时需要对一个女人说如此肉麻的话来? 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爱太虚伪,与其对一个女人说爱她到海枯石烂,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的实在些。 “阿楚,你真的在意这些?” 他本想问她是不是真的在意这些虚假的甜言蜜语,若是楚瑜此时告诉他是,他或许考虑着是不是该说那个字。 可是事情往往都不会往如意的方向发展,两人之间的隔阂太深、太远,古代和现代的文明碰撞在一起,注定是要起火花的。 楚瑜睁大的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这个压在她身上打算要了她身子的男人,竟然会如此问。 一颗心隐隐的有裂缝出现,但楚瑜又不想后悔,只能强忍着心酸,对上南宫珏紧皱的眉眼。 “是,我在意。” 她怕自己押错了宝,怕自己爱错了人,怕南宫珏根本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怕这个太优秀的男人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往后还会把一些他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女人,带进他的晋王府。 那样的话,楚瑜会疯掉。 心中忐忑的等着,期待着,可是楚瑜却不想退缩,她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许久,南宫珏伸出手指在她的发丝上轻轻一揉,语气轻的像羽毛划过楚瑜的心尖,引得她身子微微一颤。 “爷不习惯对女人许诺,但若是爷中意的人,必会用一生相守,这样说,阿楚可明白?可欢喜?” 似是不敢相信南宫珏会这般说,压着心中的那份激动,楚瑜咬了咬唇又道:“那,你只会对一个人好,还是对所有人好?” 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若是哪天那个西凉公主出现,他一时心软想要报恩,把西凉公主纳入他府,也说不一定。 “什么叫所有人?”南宫珏眉头微拧,抓住楚瑜的小手按在他的胸口:“在爷的这里,只有一人足矣。” “可是那个西凉公主呢?”楚瑜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可是在感情上,她不想糊涂。 南宫珏轻笑一声,指尖点了她的鼻子一下:“都已经十五年没有结果了,想必也是不在了,就算是在,爷也尽了力,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虽然他与那个西凉公主有娃娃亲,可是西凉早就不存在了,就算是他想娶,只怕齐帝也不肯。 一个亡国公主,存在着太多的变数,齐帝可不敢冒这个险。 轻挽上南宫珏的脖颈,楚瑜的唇角牵起甜蜜的微笑:“所以说,就算是那个公主在,你也不会多看一眼哟?” 翻身从楚瑜的身上下去,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却霸道的将她揽在怀里。 南宫珏的目光染上了一丝笑意,黝黑的眼眸泛着点点碎光,流光溢彩却又锐利十足:“爷,认输了,自从遇上你便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人生在世短短十几载,又何必纠结于过去呢?” 枕着南宫珏的手臂,楚瑜不由的往他身边缩了缩,戳着他的喉结问道:“那爷以前是怎么想的?” “以前?”南宫珏的眉头微挑,嘴唇带着一丝笑意:“以前爷想借助西凉残余的势力为我所用,想要大莽山下埋藏的宝藏,想要西凉公主的名号,用她残余的部下替我卖命,可是现在,爷不想了……” “为什么?”楚瑜不由的问道。 将楚瑜搂紧了几分,南宫珏有些唏嘘:“爷怕那么做,会让你瞧不起,爷是男人,不想让我的女人看不起。” 心里有些甜,有些酸,有些感动,这些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楚瑜有些心乱如麻。 她太明白南宫珏做了多么大的让步,在皇室就算你想当一个清闲的王爷,只怕其他人也不许。 在这个位子上,就由不得不你不去争去抢,去为自己做打算。 南宫珏没有错,他想得到宝藏壮大自己的势力有何错之有,想借助西凉公主的名号与自己并肩作战,有何不妥。 只怕是楚瑜自己在这个位子上,也会这么做,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若想不被人吃,只能比别人更狠,更绝。 “但那些宝藏若是便宜了别人,岂不可惜?”攀着南宫珏的肩膀,楚瑜在他的耳边低语。 闻言,南宫珏意外的回头看她:“你不会笑话爷?” “这有什么可笑的,若我是王爷定然也会这么做,毕竟与西凉公主结合对王爷有利。” 楚瑜说的认真,南宫珏听得也认真,迎着她清澈的眼眸嘴角的笑意不断的放大。 最终长叹一口气,似是将心头的郁闷全都疏散了出去:“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所做的事不齿。” “王爷是英雄,阿楚只有敬佩,怎么会看轻王爷?”楚瑜与南宫珏会心的一笑,又道:“虽然公主不必找,但那宝藏却是实实在在的,王爷可不要把这个也放弃了。” 南宫珏重重的点了点头,心头轻松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这次出行,便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你是说?”楚瑜的眉眼亮了起来。 南宫珏点了点头:“平州紧邻西凉边界的大莽山,若是我们快马加鞭的往那赶,两日定能到达,只是现在是深冬,那里积雪还未化开,只能等到开春时才能进入,不过趁此机会,我们倒是可以先去探探路。” 楚瑜的眼一眯,露出一丝坏笑:“我说这个苦差事怎么会降到你的头上,原来是你早就算计好的。” 捉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南宫珏的眉头挑了挑,语气却是温柔似水:“事先没有告诉你,并非怕你泄露机密,而是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 心跳的慢了一拍,楚瑜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南宫珏。 那感觉特别不真实,就好像被虐的久了的人,突然对她好了,让她有种中大奖的感觉。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南宫珏居然早就把她装进心里去了? 仰起头她刚想问,就被南宫珏那双锐利的眼眸给盯了回来,只得乖巧的在他的怀里嘟囔了一声:“我信。” 鉴于两人今天都开诚布公,把自己心意都告之了对方,南宫珏和楚瑜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楚瑜觉得自己幸福的都快要飞上天了,紧紧的拽着南宫珏的衣袖不放,心里明明有很多话要对他讲,偏偏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不觉,竟依在南宫珏的怀里睡死了过去。 待到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因为大雪的原因,映得她的屋子明亮的很。 摸了摸床边的位置,那里早已经冰冷一片,南宫珏定然是早早的去上朝了。 一上午就在无所事事中度过,除了看看白风楚瑜便摆弄摆开药材,直到快响午了,南宫珏才差人给她送来了三张纸条。 楚瑜接了过来,忙打开了。 有三件事,第一件是海公公不知为何跌落了泥池,冻得起了风寒,好像摔的不轻,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起床。 第二件事,便是荣华被皇帝狠狠的骂了一顿,因为伤到了窦奎,所以罚她去给窦奎赔礼道歉。 荣华假惺惺的哭嚎了几声,便应下了。 看到这一条,楚瑜不由的眉头一挑,没有想到荣华居然因祸得福,倒是歪打正着了。 她恶劣的想,要是窦奎伤的再重一些,那皇帝是不是会派荣华去将军府伺候他呀。 最后一件事嘛,便是她们出行的日期怕是要提前了。 第198章 平州之行 第198章 平州之行 也是因为这一场大雪,使得漠北那边告急,灾情严重冻死了牛羊无数,大批的灾民已经从漠北涌入了大齐的边界,想要寻求帮助。 但大齐与漠北并没有打开边境互市,一时间灾民都挤在边境处,有的已经开始对当地的居民开始实施抢夺,造成了人员伤亡。 所以处理边境的事务要紧,南宫珏就不能再留在京中过年,必须马上启程前往平州。 南宫珏在信中告诉楚瑜,这次出行可能会长久一些,叮嘱她务必带好衣物和药材,以备不时之须。 居然这么快就要启程了,楚瑜又翻看了那张纸条的后面,果然看到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出行的日期。 “三十号。”楚瑜喃喃的道,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暗骂皇帝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让她们在除夕那天就启程。 但是骂归骂,楚瑜还是乖乖的按照南宫珏的意思,去准备出行的东西。 委婉的跟秋儿她们说了之后,果然秋儿两眼泪汪汪,瘪着一张嘴差点儿哭出来:“小姐,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要是不适应该怎么办?” “有什么不适应的啊,就当是出去玩了,再说了那不是有王爷在吗?”楚瑜自信满满,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刘婆婆虽然也担忧,但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转身去了屋外,不多时她捧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走了进来。 “这书是先前大师所留,留在我身边也没有什么用,就交给小姐吧。” 楚瑜接了过来,轻抚着上面精美的花纹,打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画着复杂的图案。 刚第一眼她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定睛一看不由的惊喜了一下,原来这是本阵法书。 若是将此书中的阵法学到一二,必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楚瑜欣喜的把书捧在心口,对着刘婆婆感激的道:“谢谢你,刘婆婆。” “谢我做什么,反正上面的我也看不懂,若是小姐能看明白,说不定还能帮上你的忙。” 见刘婆婆如此,楚瑜也不再推辞,便将书细心的装好。 之后又将一些稀缺的药材装进药王空间,等到忙活的差不多时,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三十这天,因为南宫珏出行前来送行的官员挤满了宫门口,从华安门到崇安门一直延伸到尽头,全是前来相送的官员。 华丽的仪仗队缓缓开来,南宫珏的马车被簇拥在中间,尽显皇家气派,身为大齐的王爷自然气势十足。 光是马车中那道身影,就足以震撼天下人。 楚瑜与南宫珏同乘一辆马车,踏着厚厚的积雪,缓缓的驶向城门口。 眼眸瞄向马车外,楚瑜看到玉卿言和玉无双也在队伍的行列中,她一点也不意外。 身为漠北的世子和公主,此次出行,他们才是关键人物。 迎着呼呼的北风,楚瑜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平州的道路。 因为此次是与漠北商谈互市的事情,所以玉卿言和玉无双要比楚瑜他们要先一步到达平州,先去与漠北那边的官员碰个面儿。 而楚瑜和南宫珏,则不必急着赶路,反正到时候只要漠北那边说通了,南宫珏只需点个头,按下官印即可。 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简单,可是楚瑜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莫名的有些慌乱。 “暴雪压境,只怕平州那边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我们这趟出行恐怕不简单吧?” 这队伍看似阵仗挺大,可是楚瑜却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南宫珏的心腹,他们只是从皇宫的禁卫军中调拨出来的人。 如果遇到什么不测,只怕比南宫珏跑的还快,要是指着他们保护,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平州那边紧邻漠北的边境,若是到时暴民躁动起来,只怕遭殃的还是百姓。 可是对于此事,齐帝却是只言不提,更不用说让南宫珏带着银两前去慰问了。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楚瑜这时才真真的体会到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舍出去,不是无情是什么? 靠在马车的厢壁上,南宫珏单手撑额,闭目养神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好像根本就不对眼前的境况有丝毫的担忧。 听到楚瑜说话,也只是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唇角一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怎么,担心了?” “哼,我是怕你被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知道南宫珏向来都是运筹帷幄,可是楚瑜就是想给他添添堵。 谁叫他有事不跟自己说,弄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来。 “虽然暴雪压境,只怕那里的地方官早就想趁此机会捞上一把,若是本王明目张胆的带着银两前去,你猜这一路我们会平安到达吗?”南宫珏幽幽一语,顿时让楚瑜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哦,她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平州与京城相距甚远,若是真要带着这些银两上路,只怕会惹上不少的事端。 光是路上的劫匪就不好对付,如此一来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楚瑜又愁了起来:“虽说这次是去商谈互市的事情,可若是雪灾太大,百姓肯定会怨声载道对朝廷失望透顶,恐怕会生出乱子,若是那时,必定会对我们不利。” 楚瑜只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却换来南宫珏意外的一眼,抬指在她的额头点了一下,赞许道:“想不到王妃还有军事才能,若你是男子,必将会有一番作为。” 扒拉下南宫珏的手指,楚瑜不乐意了:“女子怎么啦?一点都不比男子差好吧。” 不满的撅起嘴,楚瑜抬了抬下巴:“看不起女人啊?” 被楚瑜这傲娇的模样逗的一笑,南宫珏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急速后退的道路,声音平淡的道:“阿楚,你看这外面是什么?” 楚瑜掀开车帘,探出头去,只见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京城早就被甩在了身后,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道路两边除了广袤的原野,就是远处高低起伏的群山,延绵不绝。 实不明白南宫珏让她看什么,只好摇着头道:“除了雪就是山呐。” “对,就是山。”将案几上的茶倒了一怀,递到楚瑜的手边:“这次,我们就打山的主意。” “打山的主意?”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真不是她笨,实在是南宫珏的这脑回路,跟正常人的不一样,虽然跟在他身边久了,楚瑜还是没能摸得清他的心思。 “这群山你可不要小看了它。”端着茶盏浅酌了一口,南宫珏虽然没有隐瞒,但也没有点透:“这山中产药材、木材、矿石,还有野味,大多数的人都依靠山而存活,若是他们安分守已也就罢了,朝廷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而去,可是随着他们的规模越来越大,再加上跟地方的官员勾结,以至于让他们忘了现在是皇帝当家,而不是他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 话点到这里,楚瑜也顿时醒悟过来:“你是说,山匪?” 难怪南宫珏一副悠哉的神情,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山匪的头上,也怪不得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冷九的身影。 说不定啊,他早就去前面打头阵去了。 “昨天我看到万雨薇了。”长路漫漫,南宫珏又是个话不多的人,跟这样无趣的人呆在一起,楚瑜怕会憋疯。 想了想,还是把昨天看到的事情跟他说一下。 谁知,南宫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睛又盯回了他手上的一本册子,一点紧张的神情都没有。 楚瑜郁闷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呀,却被他一个嗯给浇灭了。 “你就不好奇她去做什么了吗?”楚瑜不死心的问。 南宫珏抬起头,淡定的看向楚瑜:“她是在自掘坟墓。”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楚瑜的心不由的惊了一下,随即又释然了,也是啊他是晋王爷,这天下事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的。 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楚瑜头一歪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或许是睡的太沉,她的身子也渐渐倾斜,不偏不倚的正好靠在了南宫珏的腿上。 看书的手一滞,看到歪倒在他身上的楚瑜,南宫珏的唇角挽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将手中的书本合上。 长臂伸过,将睡相不太雅观的楚瑜平躺在他的腿上,想了想,又在她的身后垫了一块软垫,将一条毛毯盖在楚瑜的身上,这才又重新捡起了书本。 马蹄得得声响,有侍卫从前面跑到马车旁边,刚要拱手报告,便见南宫珏已经挑了帘子,露出半张阴沉的脸来:“讲。” 侍卫咽了咽口水,将到嘴边的报字咽了回去,见马车内楚瑜安稳的睡着,急忙低下了头便压低了声音,对着南宫珏道:“启禀王爷,前面就快要到永平府了,知府左中棠已经差了人带来了消息,得知王爷驾到已经设了宴等待王爷到来,王爷您看这……” 第199章 油水好捞 第199章 油水好捞 皇子出行这些知府消息倒是灵通,没有重大事务基本上这些人都进不了京,就算是进了京也跟皇家的人说不上话。 左中棠倒是个机敏的人,知道此次机会难求,也难免他动了心思。 南宫珏垂着眼眸,似是没有听到侍卫的话,目光落在楚瑜那张白皙的小脸上,伸指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了脑后。 这才慢条斯理的抬起手,对着那小侍卫挥了挥:“左大人有心了,本王今晚歇在永平府。” 一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小侍卫也是个机灵的,对着南宫珏拱了拱手,便打马前去。 待到楚瑜再睁眼时,已经到了永平府的境内,左中棠穿着朝服正站在城门口毕恭毕敬的拱着身子。 从楚瑜的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肥胖的身子半躬着,露出肥大的肚子,像一只肥胖的鹌鹑。 因出行不便,楚瑜早在京城时就换上了男装,是以现在是一副小厮的打扮。 除了南宫珏的亲信知道她的身份外,其余人全都不知道她是谁。 挑了车帘,底下露出一双白底皂靴,随即便露出了楚瑜一张清秀的脸,永平知府左中棠刚抬起头见是一面相清秀的小倌儿,便又惶恐的低下了头。 心中暗道,都说这晋王殿下好男色,难道传言是真的? 否则他的马车内,又怎么会出现这等清秀的小倌儿? 在众人胡乱猜测的心思中,楚瑜跳下了马车,也将小厮的身份扮演的十足。 沉着嗓子对着马车里面唤道:“爷,永平府到了。” 一般大人物都是最后一刻才出场,俗称是下马威,但说的不要脸一点儿就是装逼。 果然,马车内没有动静,只有南宫珏均匀的呼息声,楚瑜也不急,拢着袖子装模作样的在一边等着。 她还好,大不了多站一会儿,可是那些官员可就坑苦了,早就得知南宫珏要来,一早就的候在这儿了。 这天寒地冻的,他们怎么受得了? 个个被冻的耳朵通红,鼻涕横流,除了偶尔刮过的风声,便只能听到高低起伏抽鼻子的声音。 见这些官员的样子实在若人好笑,楚瑜这才对着马车内轻喊了一声:“王爷,差不多就得了,我肚子都叫了。” “贪吃。”马车内传来低沉的声音,却是有了动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 南宫珏这才伸手掀了帘子,威风八面的下了马车,似是很惊讶看到这么多人在等他,这才一挥衣袖对着众人道。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楚瑜撇撇嘴,暗自,装,让你丫装。 “即已经到了永平府,怎么不唤醒本王?让众大人在寒风中如此等待,真是该打。”冲着楚瑜装模作样的斥责一声,南宫珏面色很是阴沉。 站在马车旁边的楚瑜很是委屈,但谁叫她是小厮呢,只能低着头不发一语。 此时寒风刺骨,吹的人骨头缝里都生疼,见南宫珏好像没完的样子,众人在风中不由的抖了抖。 左中棠直起了腰身,嘴里粗气直喘却还是端着笑脸看向南宫珏:“王爷不必动怒,旅途劳累那是常有的,下官等人在此等候王爷那是应当的。” 听到此话,南宫珏才恨恨的对楚瑜道:“再有下次,定不饶你。” “是。”嗡声嗡气的应了一声,楚瑜很不满。 左中棠满脸赔笑,急忙迎了南宫珏进城:“王爷,下官已经备下薄酒,王爷请移步随下官前来。” 脸上虽然堆着笑,但左中棠的心中却对这个王爷犯起了嘀咕,都说晋王如何神勇,冷酷无情。 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玩弄娈童的纨绔子弟,世人只怕是夸大其词了。 这样一想,心里倒是轻松不少。 少了之前没见南宫珏之前的紧张和惶恐,胆子倒也是大了起来:“王爷初到贵宝地,一定要尝尝我们永平的四绝。” 南宫珏步子沉稳,不疾不徐回头笑看左中棠,眼中隐隐露出一丝期许:“哦?哪四绝?” 四下扫了一眼,左中棠见所有的人都低垂着脑袋,不敢往他们这边多看一眼。 唯有那个穿着青衣的小厮一点也不懂事,居然瞪着俩眼珠子直勾勾的瞅着他。 但一想她是晋王身边的贴心人,这一路行来与晋王又同乘一辆马车,想必这人是晋王的心肝宝贝儿了。 便不顾楚瑜从眼里冒出来的刀锋,压着嗓子对着南宫珏道:“前几日万娇楼里来了四个清秀的小倌儿,琴棋书画很是一绝,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床上功夫,嘿嘿……” 猥琐的笑了一声,左中棠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拿一种你懂得的眼神看向南宫珏:“若是殿下愿意,下官可以给您安排,虽说是男子,但那姿容可不比女子差。” 左中棠一门心思都沉浸在那四个小倌儿的身上,丝毫都没有看到南宫珏阴沉下来的脸。 只顾自己低头走着,却见南宫珏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抬头便看到南宫珏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点一点的露出一抹欣赏的笑容,便知今天这马屁拍对了。 “左大人,有心了……”南宫珏点头微笑,可是看得左中棠却心惊胆颤,总觉得这位不苟言笑的王爷,阴森森的。 明明是在笑,却有种寒气入体的感觉。 他故意磨蹭着落后几步,与身后的楚瑜并肩走着,低声问道:“小哥,借一步说话?” 楚瑜懒得理他,手中一沉定睛一看竟是一锭明晃晃的金子,心中暗叹这左知府倒是有股王八之气。 掂了掂手里的金锭子,楚瑜不再绷着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好说好说,知府想问什么?” 刚才他俩的话左知府相信楚瑜已经听到了,便拢着袖子在她这里取经:“王爷是不满意下官的安排吗?” 看着南宫珏沉稳的脚步,楚瑜的眉心舒展开来,起了一个恶劣的心思:“大鱼大肉吃的多了,难免腻歪的慌,大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出奇不意博得殿下欢心?” 左知府自认为见的世面够多了,可是在这位晋王殿下的面前还差的远呐,就连他身边的小倌儿都比他有见识。 楚瑜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可是这连在一起,怎么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趁着楚瑜不注意,又往她手里塞了个金珠子:“下官的仕途可全靠小哥了,还望小哥指点一二。” 意外啊意外,油水居然这么好捞。 不动声色的将金珠塞进荷包,楚瑜故作神秘凑到左知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这王爷的心思可最是难测,其实王爷喜欢的是这样的……” 在左中棠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再抬起头时果然看到他一脸便秘的神情:“果真如此?” “爱信不信。”楚瑜懒得理他,捏着裙角迈着小碎步追上南宫珏的步伐:“王爷,等等我。” 站在原地的左中棠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最后才咬牙下定了决心,对着身后的侍从低语了几句。 那两个侍从也是一脸便秘的神情,却不敢表露出来,生生的压了下去。 “口味儿如此之重,简直是骇人听闻。”左知府站在原地,虽然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可是总觉得那冷风还是不要命的往脖子里钻。 设宴的地方在一个挺风雅的地方,名字叫文雅居,可是楚瑜一点儿也不觉得文雅。 虽然布置的很文雅,可是对上这些猥琐下流的官员,还真是辱没了文雅这个词。 席间每位大员身边,都陪坐着一名或是两名艺妓,肥肠满脑的那些官员呲着一口大牙,嘴里说着对南宫珏恭维的话,手却不老实的在女人的身上摸来摸去。 做为小厮的楚瑜自然是陪坐在南宫珏的身边,看着下面的那些衣冠禽兽,竟然想起她跟南宫珏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来。 只是唏嘘的是,当时她是小厮,现在虽然是未来的晋王妃,但不得不还得扮小厮。 南宫珏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烟花的场面,神情倨傲带着冷漠,让想跟他说话儿的左中棠好几次张开了嘴,在看到他那副冰冷冷的样子后,又咽了回去。 揪着手指头想了半天,又看了眼一直端坐在南宫珏身侧的楚瑜,终于想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说不定,真用那个小厮的意见,就峰回路转了呢? 拿酒杯挡住脸,左中棠的眼神飘向了他的侍卫,那人会意悄声退了出去。 不多时,只见厅内的烟花女子全都退了个干净。 众人正不解时,却看到左中棠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对南宫珏道:“王爷远道而来,下官唯有薄酒相待以表心意,知道王爷喜好又特备了歌舞助兴,还望王爷尽兴,尽兴啊……” 罗里吧嗦的说完,众人的脸上全是迷茫的神色,谁也不知道左知府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不过是歌舞而已,把那些艺妓赶出去算怎么回事? 众人悻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虽然心里十万个不如意,但面上却还是表现出期待的表情。 只听左中棠拍了几下手掌,便听到一阵激昂的音乐随之升起,众人的眼睛又亮了亮,心想这或许是有特别的节目吧。 第200章 把你们全都掉进沟里 第200章 把你们全都掉进沟里 楚瑜咬着牙憋笑,很想看看南宫珏的表情,偷偷的瞄他一眼,见他深邃的眼眸正幽幽的盯着自己,隐隐的冒着寒气。 手中的酒杯挡在唇前,用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王妃有心了。” 被南宫珏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楚瑜干笑了两声:“王爷尽兴就好。” 两人眉来眼去间,便见厅内突然多出了许多身着鲜艳衣裙的女子,虽然只是一抹背影,但是光看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已经足以让人血脉偾张。 厅内突然躁动起来,众位大员纷纷盯着场中的那些女子口水连连,时不时的做着吞咽的动作。 只有左中棠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两眼发直盯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坐之上的南宫珏神色淡然,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的浅酌,姿态优雅风华依旧。 楚瑜手撑着下巴眼神狡黠,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随着那些舞妓慢慢转身,周围传来了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后便听到空气中有人偷偷作呕…… 刚吞了一口酒的南宫珏意外抬头,便被眼前的情景冲击的连声闷咳起来,再看那罪魁祸首楚瑜,乐得肩膀一耸一耸,就差快要岔气儿了。 “这就是你送给本王的大礼?”南宫珏脸色阴沉黑的能淌墨,桌案下的手却摸上了楚瑜的大腿,细细摩挲,让楚瑜不由的恶寒起来。 “本王倒是很期待,你能穿上那些衣服献舞一曲。” 场下的小倌儿油头粉面,抹了胭脂的脸却也遮掩不住他们身上的雄性气息。 虽是如此,却还在尽力的舒展着腰肢,想要舞出女人的娇媚来。 只可惜他们如此努力,却也换不来众人的欣赏。 甚至有人已经受不了他们绝美的舞姿,不顾形象的哇哇大吐起来。 南宫珏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已经恢复了镇定,坐在桌案上慢条斯理的欣赏着歌舞,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份定力让楚瑜自叹不如,心想晋王殿下真不愧是纯爷们儿,连这么恶心的舞蹈也能欣赏得下去。 正当楚瑜浮想联翩之际,却听到他淳厚的嗓音响起:“没有想到众位大人也有如此好的雅性,即然如此那本王就将他们赏赐给你们,如何?” 此言一出,底下呕吐之声顿时销声匿迹,个个都如吞了只苍蝇似的以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南宫珏。 这不是真的吧,一定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吧? 堂堂王爷居然如此荒唐,自己喜好男色也就罢了,竟然还强迫他们一起,这简直是没有天理啊。 “诸位大人不必如此,这惊喜是左大人准备的,要谢也应当是谢他,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来来喝酒。”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将愤恨的目光齐刷刷的对准了左中棠,一时间他倒成了靶子,乱箭齐飞。 南宫珏自顾自的说着话,左中棠的脸却快速的抽搐着,心里对楚瑜的恨意简直是到达了极点。 你不说就不说吧,枉他用了两颗金珠子,却换来这么一个馊主意。 可是南宫珏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他也没去搅了他的性,只好缩着身子低着脖子像个委屈的鹌鹑蹲在那里。 席间的气氛虽然依然欢愉,但却少了刚才的旖旎之情,诸位官员全都侧着身子不想与座位旁边的人妖扯上半点关系。 但晋王有话,今夜不醉不归他们想走,也是脱不得身。 事情进行到这儿,楚瑜不得不为南宫珏的腹黑竖了个大拇指,可是他接下来的用意,她又摸不着了。 借着倒酒的功夫,低声问他:“王爷这是唱的哪出啊?” “王妃出了这么一条妙计,要是不用岂不可惜?”笑吟吟的说着,衣袖下的手却在楚瑜的手背上快速的拂过。 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她,惊的楚瑜又惊又怒,一张白皙的脸愣是憋的通红。 待她想报复回去时,却见南宫珏已经坐直了身子,好似刚才的轻佻动作从来没有过。 目光微凉,唇角却带笑看着被吓的瑟瑟发抖的鹌鹑们,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在本王离京之前就听闻有人言永平富饶,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目光落到那丰富的席面上,看着上面色泽鲜明的大鱼大肉,南宫珏的眼眸微沉,声音却扬起了一丝欢愉:“像这种席面没有个千两银子,只怕是下不来的,本王虽然知道是左大人的一片心意,但一想到今年雪灾给边境百姓造成的伤害,就有些不忍呐。” 他表情哀痛似是真的心疼百姓,可是楚瑜却在凉凉的想,刚才您吃的那道人参鹿肉羹一筷子下去就是十几两,也没见您的眉头皱一下。 南宫珏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连酒也不喝了,饭也不吃了,底下的官员却有些明白过来了。 “王爷体恤百姓,一心为民,我等自愧不如,虽然边境远在千里,但我愿出纹银一千两,虽然是绵薄之力但也是下官的一片心意,还望王爷不要拒绝。”说话的是左中棠,还是他是人精终于弄明白了南宫珏的心思,第一个带头站了出来。 其余的人受他启发,也纷纷开始自掏腰包,虽然痛但却快乐着,最起码不用跟这些人妖坐在一起了。 若是传扬出去,他们的老脸要往哪儿搁? 南宫珏的面上露出欣喜的神情:“你们有如此觉悟真乃大齐之福,皇上之福,百姓之福,尔等功绩本王定会亲自书信一封交给皇上,为你们论功行赏。” 最后一句论功行赏,着实让众人像打了鸡血。 “那我捐三千两,以解边境燃眉之急。” “我捐两千两。” 之后报数的声音高低起伏,南宫珏老神在在面露微笑,让人将这些捐了银子的官员大名,全都记到了纸上。 当然,这人是楚瑜。 左中棠眼看着局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想想自己那寒酸的一千两银子,不得不再次加价:“王爷,下官愿捐纹银十万两,再送粮食三千担。” 他的声音落下,大厅内顿时寂静一片,无人再敢说话。 这份豪气压的众人抬不起头来,就算是他们想要拿,也不敢在左中棠的面前声张。 毕竟以后还要在他的手底下讨生活,若是压过了他的风头,往后有他们的小鞋儿穿。 南宫珏却是微微点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厅内的官员:“左大人高风亮节,本王甚是敬佩,定会亲自书信一封单独对左大人的功绩加以表彰。” 左中棠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欣喜的跪了下来对着南宫珏是又叩又拜:“谢王爷提拔。” 南宫珏挥了挥手:“这是左大人应得的。” 当晚南宫珏一行人就歇在了知府左中棠的府邸,看着这装修气派的宅院,楚瑜不由的从鼻子哼出声来:“怪不得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来,若是我,我也拿得出。” “十万两,只怕是他的一个零头。”南宫珏冷冷的一哼,面上已经有了不快的神色。 区区一个知府的府邸,竟然修的比皇家还要气派,可想而知这些年来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有多少。 拿十万两白银,换来他平步青云的台阶,这张牌他打的倒是好。 待到晚上休息时,左中棠却意外的帮楚瑜另外准备了一间客房,就在院子里的厢房,与南宫珏的屋子相对。 楚瑜还在纳闷,却见南宫珏差人过来让她过去,理由是沐浴,那些生人他用着不习惯。 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咬了咬牙,楚瑜只得进了南宫珏的屋子。 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屏风后面放着一只盛满了热水的浴桶,南宫珏像个大爷似的倚在榻上看书。 丝毫没有自己动手脱衣服的意思。 此时他只穿了一件中衣,黑而密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倾泻,顺着他强健的身体滑落到了腰际。 中衣松松垮垮的半敞着露出他精壮的上身,莹白如玉,肌理分明,弹性十足又充满着雄性的力量。 楚瑜不由的被他这福诱人的画面,给看呆了,只觉得自己的血脉快速的流动,在鼻腔里正四处乱蹿。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南宫珏出声,唇角噙着一抹淡笑,黑眸在烛火下有流光浮动,似蕴含了万千星辰。 似被他的声音蛊惑,楚瑜不由自主的往前踱了两步,声音小的可怜:“干什么?” “沐浴。”伸手将楚瑜用力一拉,楚瑜惊呼一声再回神时,已经落入了他的怀抱里。 手指慌乱中按上他滚烫的胸膛,掌心下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咚咚有声,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失了规律。 “爷,想你了。”低俯在楚瑜的耳边,咬着她粉嫩的耳垂,南宫珏这句话说的很是暧昧。 在这静谧的室内,隐隐的生出一股旖旎的风情。 “今天算计了爷,说,该怎么罚你?”在楚瑜的耳边轻轻一咬,顿时有股电流蹿到了她的四肢百骸,惊的她的呼吸都乱了。 急忙拿小手胡乱的推着,楚瑜是又惊又怕,生怕他会为了今天白天算计他的事找她麻烦。 第201章 完了,全完了 第201章 完了,全完了 楚瑜又怕这屋内突然闯了人进来,要是看到他们这样,她这脸还往哪儿放? “你不也是得了好处嘛,应该嘉奖我才是。”楚瑜硬着头皮据理力争,虽说那个是馊主意,但得了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哦,是吗?”南宫珏淡淡的一语,手指却在她的腰间轻轻滑过,待楚瑜回过神时,却见他掌中托着两颗金灿灿的金珠子。 惊的她急忙伸手去抢,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可不能再让南宫珏抢了去。 “快还我。” 楚瑜伸手去抢,全然忘了现在她还在南宫珏的怀里,南宫珏很是享受的样子,高举着手臂得意洋洋。 两人你贴着我,我缠着你。 呀一声轻呼,门外响起了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儿,将两人猛然惊醒,楚瑜回头便看到一穿着艳丽的小娘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门边。 “妾身,是前来服侍王爷的。” 闻言,楚瑜的眼眸不由的沉了沉,这个左中棠还特么有完没完,送上清秀小倌儿不成,居然还送了个美娇娘来暖床。 可是这个美娇娘显然被他们两人的姿势吓的不轻,尊贵无双的晋王殿下居然抱着一个男子,还谈笑有声,这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美娇娘仿佛被吓的不轻,话都说不利索了,缩了缩身子低着头道:“王爷赎罪,妾身搅了王爷的兴致,青荷罪该万死。” 楚瑜眯着眼看那美娇娘,见她身材凹凸有致,风情妩媚绝对是那种让男人一看就想入非非的类型。 此时她虽然跪在地上,可是却刻意的挺胸抬臀把自己的身体摆成了s形,也不知道这种功力是怎么练就的。 一双狐媚的眼睛,虽然低垂着,却是时不时的瞄向软榻上的南宫珏,极尽媚态。 好一个……不懂事儿的。 只一眼,楚瑜就看出这种女人不是那良善的主儿,她很不喜欢。 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男人,也怨不得她没有好脾气。 南宫珏的手松开了楚瑜,但身子还斜斜的躺在榻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是左大人的侍妾?” “正是。”青荷微微低头,面上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来:“大人说了,让妾身好好伺候王爷……”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楚瑜,暗示她怎么这么不懂事,即然已经知道了她的目地,竟然还不动弹。 “哦。”南宫珏淡淡的应了一声,眼眸含笑的看向楚瑜,揶揄的道:“即是左大人的心意,本王岂有推拒之理?” 还未等楚瑜回过神来,便见青荷已经含笑着走了进来,动作熟练的端过一边的水盆,对着南宫珏嗲里嗲气的道:“爷,妾身伺候您洗脚。” 说着,伸手就去脱南宫珏脚上的银丝绣的云纹靴。 “不是让你伺候爷,是让你伺候爷的随从。”淡漠的字眼从南宫珏的口中吐出,抬眸扫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楚瑜。 顿时,让她有种被雷劈了的错觉。 不是吧,南宫珏这是故意在玩儿她呢? “王爷,这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楚瑜假笑了两声,却见南宫珏的眉锋挑了挑,顿时明白了过来。 清咳了几声便悻悻的应下了:“即然王爷抬爱,那小人岂有不从之理?” 被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给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青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是来伺候南宫珏的,却被他这么轻易的就赏给了身边的奴才,而这个奴才,身份还十分特殊。 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却被那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的浑身发颤,哪里还敢说一个字。 只得微微低下头去,声音几乎抖的连不成一句完整的:“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啊。” 身为侍妾的她命运就已经够惨了,被当作玩物送出去,更加让她的命运堪忧。 若是以此能得到王爷的青睐,以后必定会飞上枝头,可是现在看来,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南宫珏不仅没有接纳她的意思,还要把她送到侍卫的手里,这让她以后如何在府里有立足之地? 可是这些都是她的忧虑,南宫珏才不会管这些,大手一挥,从外面走进来一名侍卫便将那侍妾拎了出去。 南宫珏挑眉看了看楚瑜,见她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便放松了身子,又躺回了软榻上:“有美人在屋内等着,你可千万不要冷落了美人,辜负了本王的一片心意。” 楚瑜哼哼一声,懒得理那腹黑的男人,调头去了自己的屋子。 似是知道主子的忌讳,青荷被送到楚瑜的房里后,侍卫就退出了院子。 楚瑜这一出来,顿时感觉四周冷清清的。 除了她那屋子亮着的烛火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人气,若不是此时此地被寒风吹的有些头疼,她都以为进了踏进了阎王殿。 “小美人,我来喽……”拖着长腔,学着那地痞流氓的声音,楚瑜的手按在了门板上,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 光线从屋内透出来,楚瑜便看到那小美人坐在她的床上,一副娇羞的模样。 听到门板声响,青荷有些局促的扭了扭身子:“妾身会好好伺候爷的。” 关上房门,楚瑜踱着步子走到床前,脸上带着促狭的笑,轻佻抬起青荷的下巴,掀唇一笑:“哦,我倒要想看看,你怎么伺候。” 话落,不待那女子反应手中的迷药已经洒了出去。 青荷虽然及时的屏住了呼吸,但楚瑜的动作过快,她还是吸了不少进去,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四肢无力,眼前也模糊起来。 “你,你怎么?” “怎么发现你的,是吗?”楚瑜截断她的话,捂着鼻子上前,抽走了她手里的丝帕。 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道:“论用毒,我是祖宗,你这三角猫的功夫也敢在我的面前班门弄斧?” 将丝帕扔在地上,楚瑜的手指在青荷的额头一点,她的身子便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轻拍了几下手掌,门外立马进来两名侍卫,楚瑜拍了拍手掌,对着侍卫指着躺在她床上的青荷道:“给我捆结实了,扔进车厢里去。” 这迷药下的份分很重,没有十几个时辰,只怕醒不过来。 眼见着侍卫按着她的吩咐去做了,楚瑜又加了一句:“把这床铺给我换床新的。” 上面有脂粉的香气,她很不喜欢。 因为要赶路的原因南宫珏一大早便命人收拾了,是以楚瑜也没有睡成懒觉,愣是被他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揉着眼睛,楚瑜看到左中棠与南宫珏站在不远处,正低低的说着话,南宫珏的心情仿佛很好,一直都含着笑不时的点头附和几句。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惊的左中棠是又惊又喜,对着他连连拜谢。 站在拐角处的屋檐下,楚瑜却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做人做到他这份上,还真是够悲催的。 南宫珏微笑着上了轿子,左中棠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站在原地,他似乎没有想到,只凭着一个女人便得到了晋王的欢心。 这样的话,他平步青云是指日可待啊。 带着笑脸左中棠一直送南宫珏出了城门,还久久不曾离去,抚着下巴上稀缺的胡须,笑的很是得意。 这时,一名侍卫从身后跑来,交给了他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对着左中棠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左中棠的脸色一僵,顿时瞪大了眼,急忙拆了火漆,将信件掏了出来。 待到看完以后,左中棠的手指紧紧的攥起,腿肚子都开始发抖了,额上滴下大颗的汗珠,看着南宫珏大队人马离去的方向,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大人,大人……” 跟随在他身边的亲信急忙上前扶住了他,都不明白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倒就倒了。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左中棠的心腹是他自小就养在身边的,这些年一直都在为他办事,很是忠心耿耿。 左中棠的脸色一片死灰,颤抖着将手中的书信递到了左轩的手上:“完了,全完了。” 左轩接过他的书信一看,不由的也是大吃一惊,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大人,您还是快些做决定的好,一旦出了你管辖的境地,可就再无力回天了。” 左中棠似是受惊不小,现在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可是,可是他毕竟是皇子啊,又是战神,本官没有十分的把握啊。” “可是大人,如果不这么做,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更何况青荷是他送过去的人,只怕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已经将你的罪状都搜集的差不多了。”左轩语气突然坚定起来:“大人,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愿意为您肝脑涂地,如果东窗事发,属下也会一力承担,绝对不会牵扯到大人。” 半响,左中棠才幽幽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左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知道你的忠心,如果此时成了,这左府将来可是要靠你来继承的。” 左中棠虽然年过半百,但膝下却无一子,听到他的话,左轩猛然抬起头来,有些激动的道:“谢大人。” 随即调拨了五百死士从小路摸了上去。 第202章 本王可以代劳 第202章 本王可以代劳 站在知府的门口,左中棠拢着袖子望天,只觉得这天灰蒙蒙的,让人压抑的很。 “晋王啊晋王,可不是我不给你活路,是有人要你死啊,到了阴曹地府,可别忘了跟阎王爷说一声,要你命的人可是你的,亲兄弟……” 越往北走,道路越难行,出了永平府就更加的难行,虽然南宫珏已经让人放缓的前进的速度。 可是楚瑜还是觉得,她被颠簸的五脏都移了位。 趴在车厢上,楚瑜有气无力的看着南宫珏:“这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出永平府啊?这路也太难走了,再这么颠簸下去,我就成跳跳糖了。” 南宫珏打小就跟马车打交道,上了战场以后什么样的苦境没有遇到过,这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小意思。 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只见队伍已经走进了燕阳山,这是永平与旬阳的交界处。 只要翻过了燕阳山,就会到达旬阳。 只是山路难行再加上积雪,倒让行军速度慢了不少。 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南宫珏的眉锋陡然凌厉起来,合上书本对着楚瑜轻浅一笑:“这车内憋闷,我们骑马而行。” 这正合楚瑜的心意,猛的点头:“好啊。” 马车停下,楚瑜和南宫珏从车内走了出来,有侍卫牵了马来,两人翻身上马。 来古代也有些日子了,楚瑜早就学会了骑马,而且她的骑术还不错。 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呼吸着略带着冷意的空气,身上的疲累似乎减轻了一些。 “大队人马速度前进,务必在日落之前,翻过这座山。”南宫珏天生就是领导者,骑在马背上王者气势顿显,手一挥大队人马便跑步往前奔去。 在山中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先前打头锋的几支小队早已经骑着马飞驰了出去,怕是去探路了,留下的一些负责托运行李的小队则缓步前行。 看这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日落之前就能出山了。 天色越来越暗,离旬阳也越来越近,楚瑜的心却不像先前那般轻松了,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她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左中棠若再不动手,出了这燕阳山,他可就没有机会了。 山中冷风呼啸,楚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那几支队伍比他们先行一步,按理说到现在也该回来了。 可是这都快出山了,他们还没有回来,难道说…… 身后马蹄得得声响,只见远远的飞来一骑轻骑,由于速度太快竟在那马的身后扬起了一阵雪雾。 “王爷,快走……”随着那马越来越近,楚瑜也看清了马背上的人,不由的大吃一惊。 马背上的侍卫浑身是血,左肩和腿上胳膊上还插着好几支箭羽,整个人歪歪斜斜的挂在马背上,随时都会掉下来。 “王爷,快走,快走啊……”最后一丝力气用尽,人已经跌落在了雪地上。 楚瑜回头,便看到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批蒙着脸的黑衣人,此时正骑着马挥舞着大刀,朝他们逼近。 这些人所到之处,皆是杀气腾腾,出手狠戾,落在后面的队伍全是负责运送行礼的小兵。 他们没有上过战场,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见身后有追兵早已经自乱了阵脚。 纷纷丢下手里的东西,便抱头鼠窜:“有山匪,有山匪啊……快逃啊。” 看得楚瑜连连摇头,坐在马上直说风凉话:“遇到危险就逃是人的本能,但特么连手里的刀都丢了,这也是本能?” 若是正常人见到这番情景,只怕早就逃命去了,可是她跟南宫珏两人却一副悠闲恣意的模样,哪里像被逼上绝路? 倒是看戏的成份居多。 看着身侧紧抿着唇不语的南宫珏,楚瑜只觉得他的眸光除了淡漠的冷意之外,还有一点点痛惜的感觉。 摸了摸鼻子,楚瑜决定不在南宫珏的心坎上再撒盐了,毕竟被自己的老子爹抛弃,这种滋味儿不好受。 齐帝虽然将互市的差事交到了南宫珏的头上,又赐予他钦差大臣的头衔,让他全权负责。 可是他也太不厚道了些,明知道此行路途遥远,却没有给南宫珏调拨军中的将士,而是随便找了一些伙头军充当人数。 对于楚瑜的风凉话,南宫珏自然是不会理会,只冷冷的瞄了她一眼,便看向了越来越逼近的黑衣人,丢下一句:“即是如此,你还不走?” “你都没走,我走什么?”依然是那副浑不吝的样儿,楚瑜无所谓的摆着手,嘿嘿一笑:“有王爷在,我还怕什么?” 被她这副调皮的模样逗得一乐,南宫珏无语的摇了摇头,手微微抬起,四周的山梁上顿时出现了许多持着弓箭的侍卫。 那些黑衣人根本没有料到南宫珏居然留了一手,纷纷惊恐的抬头望天,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要吓飞了。 南宫珏手一挥,箭矢如流星纷纷射向黑衣人,空气中不断传来中箭倒地人的声音。 楚瑜还以为是多么难缠的敌人呢,没有想到只是几只小虾米,心中不由的对南宫珏更加敬佩起来。 敌人会在哪里设伏,会什么时候出现,他都掐算的一清二楚。 更是借着这些人的手,将齐帝安排在他队伍里的眼线,全都清除的一干二净。 “王爷。”熟悉的声音响起,楚瑜抬眸,见冷九正扯了脸上的面巾,打马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不仅有顾洛尘,竟然还有楚若云。 楚瑜不由的挑眉,有些看不懂南宫珏这是唱的哪出了。 楚若云救了太子才被提升为候爷,按理说他应该是太子的人啊,怎么转脸一变,就成了南宫珏的左右手了。 “七妹,发什么呆呢?”楚若云勒住缰绳,对着楚瑜好爽的一笑。 “我在想啊,我这脑子是不是不够不用了。”楚瑜抱臂高坐在马上,目光凉凉的看向南宫珏。 可是南宫珏根本就不理会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冷九:“可都清理干净了?” 冷九的面色稍显凝重,重重的点头:“爷,都清干净了,那边暂时还不会有动静,只是在这路上会不太平。” 他们二人说的隐晦,楚瑜却听出了些端倪,只怕南宫珏说的是八皇子南宫锦那边。 果然,就听到南宫珏又对楚若云道:“你带上一队人马,从大路往回走,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此人还不能死。” 楚若云应了一声,便让人把一个大木箱子,抬到了自己的马车上,一行人来去匆匆,很快就又消失了。 箱子里的人装的是青荷,楚瑜是知道的,但就是不知道南宫珏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王爷,这楚若云是什么时候投靠你的?”楚若云是吕氏所生,只要跟这个女人沾上关系,她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 见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南宫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才向她解释道:“自从上次你被沉井的事情后,他就跟本王长谈了一次。” 楚瑜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多么复杂?”南宫珏回头看她。 无力的张了张嘴,楚瑜想说的是,这怎么跟电视里的剧情不一样啊。 像楚若云家庭背景这么复杂的人,怎么着也会跟南宫珏之间有一些事情发生。 比如说南宫珏无意中救他一命,让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处境,又或者是被楚怀仁狠狠的伤一次,让他看清他那个父亲的为人。 可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两人就长谈了一次,就让楚若云心甘情愿的跟随了南宫珏。 捂着胸口,楚瑜直吸长气,暗暗的想,若不是南宫珏身上有特殊的光芒,就是他口才了得。 这样的人才要是放在现代,那也是很吃得开的。 比如说,传销。 一想到南宫珏穿着西装西裤,振臂高呼慷慨激昂喊口号的样子,楚瑜就憋不住的发笑。 她的这个样子,自然会引起南宫珏的注意,猛然回头就看到楚瑜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就知道她在使坏。 远远的就看见南宫珏的嘴唇噙动了几下,楚瑜细细的观看,不由的一愣。 白色不如红色来的艳…… 细细揣摩这句话的意思,楚瑜顿时露出一排森森的小白牙。 想到昨天晚上一拉一扯间,她身上的衣衫敞开,里面的贴身衣物定是被那人看了去。 高高在上的晋王殿下,竟然调戏她。 从后面赶上的冷九,自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含笑,一个磨牙,总觉得这两人很奇怪。 “七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冷九一脸关切。 楚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牙疼。” 手一扬一鞭子打在马背上,飞一般的奔了出去,扬起一地的雪沫子灌了冷九一脖子。 他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的嘀咕着:“牙疼你吃药啊,冲我呲牙干什么。” 前面就是旬阳了,南宫珏下了令脱去身上的官差衣服,全都便装上路。 就连他自己也脱去了锦衣大氅,只穿了略为富贵的富商的衣服,又特意的寻了一只碧绿的祖母绿扳指戴在了大拇指上。 好一副暴发户的打扮。 第203章 爷不怕他下杀手 第203章 爷不怕他下杀手 南宫珏以一种惬意的姿势半仰在软榻上,挑眉对着面前的衣物,对着楚瑜抬了抬下巴。 “怎么还不换?若是不会,本王可以代劳。” 有点精神洁癖的楚瑜,嫌弃的拿两根手指捏起一角看了看,撇撇嘴道:“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些衣服啊。” 咧着嘴把衣服拿开,身为医生,楚瑜总是对别人的衣物有一种抵触情绪。 除非是新的。 “放心,这些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知道她的一些小性格,南宫珏倒也没有故意为难她。 将衣服重新递到她的手中,说道:“要是你想一路被追杀的话,尽管可以不换。” 想了想,楚瑜还是把衣服接在手中,从中抽出来一条丝带,对着南宫珏道:“非礼勿视,王爷可不要偷看哟。” 不由分说,已经将南宫珏的眼睛捂了个严实。 南宫珏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真没有把丝带取下来,楚瑜又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真的看不见后,才开始换身上的衣服。 她手里的衣服是一套女装,从男儿身又要换回女儿身,真是有些麻烦。 先前为了装扮成男子,楚瑜用布带裹了胸,如今又要换回女装,还得把那裹胸给解开。 不过这样也好,她还真害怕裹的时间长了,要是再不发育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夹袄、背心、里衣一件件的脱下,不经意间却看到南宫珏微挑的唇角,楚瑜的心一惊,手急忙停下。 拿衣服挡住胸前,伸手在南宫珏的面前又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南宫珏看不见,可是他毕竟是一个男子,对着他宽衣解带什么的,楚瑜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她背过了身去,将身上的裹胸布取下,当身体得到解放的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轻松了。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衣物急忙的往身上套。 她可不认为南宫珏是什么正人君子,万一此时他把丝带摘下,岂不是全被他看了去。 其实楚瑜完全是多虑了,她给南宫珏绑的那根丝带虽然是黑色的,可是她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绉纱表面看似厚重,实际上却轻如蝉翼,绑在脸上虽然遮住了南宫珏的眼睛,实际上却没什么用。 她的每一个小表情,每一个小动作南宫珏都看的清清楚楚。 欣赏了这么一副让人喷鼻血的画面,南宫珏依然很淡定,只是袖管下的手指,早已经攥成了拳头。 楚瑜正跟衣服上的系带较劲,也不知道这古人的衣服怎么这么难穿,每一根带子都要系牢。 累的她满头大汗,因此也没有注意到南宫珏的表情。 待到衣服穿完,她才一把拽下南宫珏眼睛上的丝带,对着他挑了挑眉:“如何?” 她自认为衣服穿的挺好,只是这衣服的颜色太过艳丽,有些俗气,再一看南宫珏一身暴发户的行头。 楚瑜也就释然了,暴发户的小妾可不就是她这个样子么。 “很好,不错。”南宫珏一语双关,语气悠然,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下去。 看得楚瑜直皱眉头,真不知道南宫珏是不是吃错药了,她都穿成这德性了居然还很好。 “爷。”马车外面传来冷九的声音,南宫珏轻轻的哼了一声,才掀开帘子问道:“都打探清楚了?” “清楚了。”冷九一身仆人的打扮,还刻意的在下巴上粘了胡子,嘴角边上粘了一颗黑痣,看起来像个恶仆。 “山下已经设了关卡,盘查的很严,想必左中棠已经下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咱们呢。” 南宫珏轻笑一声:“他胆子倒是不小,爷不怕他下杀手,就怕他手软不敢赶尽杀绝。” “此人简直是胆大妄为,居然连王爷都敢刺杀。”冷九很是气愤,若不是南宫珏对左中棠早有防备,此时必然已经遭了他的毒手了。 这山高皇帝远的,谁都没有见过南宫珏的真面目,若是有人想趁此对他下杀手,只怕他亮出身份,他们也不相信。 还不如将计就计,化身成商旅从旬阳安然度过,再另做打算。 “我听闻旬阳的地方官周知谨是左中棠的大舅哥?”漫不经心的易着容,将自己的那张脸涂成了一张花猫脸,楚瑜扭头的瞬间,惊的冷九差点儿没有从马背上跌下去。 “七,七小姐……”实在是很难见到这么惊悚的画面,原本白净的小脸涂的跟唱戏似的。 那一弯柳眉硬生生的被楚瑜画成了半弯月亮,扣在眼皮上头,像两条黑乎乎的毛毛虫。 红润的小嘴儿也不知道她怎么画的,像两根香肠挂在嘴上。 再看自家王爷,俊俏的脸现在已经被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代替,为了突出效果,南宫珏愣是把头发两鬓都染成了白色。 一个个的都挺拼啊。 “七什么七?叫我……”楚瑜的话头儿不由的停住了,虽说扮地主婆是事先商量好的,但叫什么,她却没有细想。 扭头看了看南宫珏,眨了眨眼,问道:“爷,我叫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南宫珏,他对女人可没有什么研究,摸着下巴想了半响,才憋出两个字:“桂花?” 噗…… 楚瑜和冷九齐齐的喷了出来,尤其是冷九笑的肚子都疼了,气得楚瑜伸手就去拧他,他瘦猴子似的一躲,让楚瑜扑了个空。 “我要叫桂花,你就叫二狗子。”楚瑜气呼呼,惹得南宫珏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对上冷九快要惊掉下巴的脸,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甚好,甚好。” “爷……”冷九可怜巴巴的拉长了声调:“能不能换个名字?” “不行,贱名好养活。”楚瑜当然不会让他更改,急忙的堵住了冷九的话。 闹归闹,南宫珏的心里却有数,见大家准的差不多了,这才正色道:“下山。” 刚才经过楚瑜和冷九这么一闹,紧张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桂花”靠在马车壁上静静的听“二狗子”打探来的消息。 “山下贴了告示,说是山中土匪出没,已经伤了百姓无数,为了抓到土匪,官府已经把赏钱提到了八百两。” 冷九说着,眉头却皱在了一起,有些不甘心的道:“咱家爷这么金尊玉贵般的人物,居然才值八百两。” 楚瑜探出头去,笑嘻嘻的看向冷九:“上面可有捉拿我的赏银?是多少银两?” 看了一眼面色无常的南宫珏,冷九呵呵一笑:“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那赏钱居然比主子爷还贵了二百两。” 楚瑜的脸一拉,眯了眯眼:“这王八蛋,不就是我坑了他两颗金珠子么,用得着这么狠?” 冷九耸耸肩,一副你问我我问谁去的神情。 准备妥当之后,下山的路也就顺畅了一些,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在日落的时分,出了燕阳山。 官道上行人匆匆,都在往城内赶,生怕自己脚程慢一点,就被关在了城门外。 楚瑜一行人混在这些商旅的队伍里,一点也不扎眼,就算偶尔有人扫了两眼,也会被她的血红大口吓的调转过头去。 长的如此奇葩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先前楚瑜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她倒觉得有些意思了,拿着一方丝帕懒洋洋的趴在窗子上。 不时的抚着鬓边艳红的珠花,一副地主婆的模样。 有了这张惊悚的脸作掩护,她倒是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外面的景色,尤其是古代那些美男。 队伍慢慢靠近,楚瑜看到越靠近城门,队伍就越有秩序,渐渐的排成了一字长蛇。 城门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的很是森严。 就连菜农的菜篮,也要打开被那些士兵胡乱的翻搅一番,看来这个左中棠的大舅哥,倒是挺卖力。 为了捉拿南宫珏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随着前面的队伍一点点的缩进,很快就轮到楚瑜她们了,坐在马车上,楚瑜整了整衣袍,端起了一副地主婆的架子。 “干什么的?过来过来……”随着守城士兵的声音,冷九急忙应了一声:“这位官爷,我们是过路的商人,可不是什么山匪啊。” “少废话,都得给我下车。”官差的声音挺横,大有不下车接受检查,不让通过的意思。 冷九苦着一张脸,很是为难:“差爷行行好,我家老爷身子不好,那脾气也不好啊。” 说着,将手里的一锭碎银子塞到了那官差的手里。 官差随手掂了掂,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却是没有把银子还给冷九,反而还推了他一把:“再敢罗嗦,把你们全都押进大牢里去。” “哎呦,老爷,你干什么呀,有气也不能朝我身上撒啊?”随着一声惊呼,楚瑜连滚带爬的从车上跌了下来。 随同她一起滚落的,还有一个大块的银锭子,砸在她的身上,又被她慌乱中扑落到那官差的脚边。 “疼死我了,哎呦。”楚瑜捂着肩膀跌坐在地上哀嚎连连,冷九急忙上去扶她:“夫人,老爷又生气了?” “可不是嘛,这死老头子拿银锭子砸我,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楚瑜咧着大嘴呜呜大哭,眼角却看到那官差已经将银锭子悄悄的捏在了手里。 第204章 夫人血崩了 第204章 夫人血崩了 几步上前扑到了官差的面前,痛诉南宫珏的恶行:“官差大人你行行好,快把我家老爷抓了去,你看你看都把我额头砸破了。” 楚瑜松开捂住额头的手,果然见她的额头上血流不止,官差又担心她把污血赠到自己的身上,急忙往后躲了躲,不耐烦的道:“你退后,你以为大牢是谁都想去的啊?那是关押重刑罪犯的地方,你们两口子吵架不归衙门管。” 摊着两只满是污血的手,楚瑜哭的很是大声:“那怎么办?” “我哪知道你们怎么办?”官差不耐烦的挥手,示意楚瑜离远一些:“赶紧找个地方把伤口包扎了,赖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楚瑜瘪嘴:“可我们这车上还没有检查呢。” 官差抬眼看了看紧闭的车门,从缝隙中只瞧见了一张威严的脸,心中不由的一惊,好有气势的老头儿。 再看她们这一身行头穿金戴银很是气派,想必是从哪里来的富商吧,这样的人跟官府多有勾结,还是不要惹的为妙。 “走走走,赶紧过去,不要耽误后面的人。” 楚瑜暗中呲牙一笑,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急忙招呼大家:“赶紧上路,找大夫,要是老娘的脸花了,我撕了你们的皮。” 瞅着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差官差点儿恶心的吐了,捂着嘴对着前面的守城兵挥手:“放行,放行。” 楚瑜扭着腰走的风情万种,也不顾额头上的血迹有多么吓人,对着守城的小兵嬉笑:“官爷辛苦,官爷辛苦。” 守城士兵一脸嫌弃,懒得理她,被她烦的不行面露凶相:“快走。” 看那架式,她要再敢呆在这里就要揍她。 楚瑜装出一副被惊吓的神情,急忙往城门口走,眼见着队伍就要进城,此时却听见一声呵斥:“站住。” 她的身子一僵,慢慢的转过头,却看到一名统领模样的人骑了高头大马,目光威严的扫了她一眼,便往她身后的这个方向走来。 手中拿着一张告示,对着众人道:“县太爷有令,夫人难产,若是有能人能保大人孩子平安,赏纹银百两。”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虽然银子很诱人,可是谁也不敢冒然出声,毕竟那银子好看,不好拿啊。 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把命搭进去。 正当众人纠结的时候,却听见一道不太清灵的声音响起:“难产啊?巧了,我正好接过生。” 待到众人回神,却见是一名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站在了那名统领的面前。 “不知道那一百两银子,是真还是假?”楚瑜笑的很贪婪。 统领很是嫌弃的看了楚瑜一眼,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众人,这才无可奈何的对着她道:“接生可不是儿戏,你确定你能?到时候再把自己搭进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官爷尽管放心,我们那镇子上的女人都是我接生的,这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了。”楚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看得那统领直皱眉头,但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死马当活马医吧。” 楚瑜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什么叫死马当活马,真是没礼貌。 一行人跟在那统领的后边,往周知谨的府邸走去。 这脚刚跳进后院,就听见一阵比一阵惨烈的叫声,知道的是那是在生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用刑呢。 周知谨年过半百才老来得子,可是谁能想到夫人竟是难产,这都一天了,还没生下来。 听着那一声比一声虚弱的哭喊,他的心也慢慢的凉了下去。 抬眼望天,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老天能够开眼,让他的儿子顺利降世。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门突然被推开,从里面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名产婆。 双手满是鲜血,对着周知谨跪倒在地:“夫人她,她血崩了呀。” 最后几个字产婆说的抖抖索索,血崩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怕这一胎会一尸两命啊。 周知谨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好在身后的随从扶住了他的身子:“老爷,您千万要保重啊。” 用力的推开身后的随从,周知谨闭了闭眼,看向管家:“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过来?” 老管家一脸苦相,小心的回道:“老爷,已经差人去叫了,可是这全城的大夫都……” 已经来过了,都束手无策啊! 后面的话,老管家没有说出来,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老爷,不好了,夫人没有气息了。”又一名产婆从产房内跑了出来,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周知谨的脚下。 一连串的打击,让周知谨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看着产房紧闭的大门,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我周家断子绝孙啊……” “人死还没死都未知呢,现在说断子绝孙是不是太早了?”楚瑜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周知谨正放声大哭。 虽然这个周知谨可恶,但孩子无罪,她不能放任不管。 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就往产房走去,惊的周知谨急忙呼出声:“你是何人?” 带楚瑜过来的那个统领急忙在周知谨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得他的又惊又诧异:“果真如此?” “大人,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刘统领忠心的道。 周知谨点了点头,站在一旁不语静静的等待。 不多时,便听到楚瑜对外喊道:“热水,毛巾,剪刀,产婆再进来两个,快……” 一边发着命令,楚瑜一边给产妇把着脉,见她的气息微弱,明显的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 又伸手往她下体摸去,不由的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她摸到的居然是胎儿的臀部。 这可比她想象中的要难产的多啊。 而鲜血还在不停的流出,根本没有停止的征兆。 趁着屋内没有人,楚瑜急忙从空间拿出了止血针,先替产妇扎了一根,先止住她的血再说。 随着两名产婆的进入,楚瑜头也没有回对着她们二人道:“白芍、旱莲草、山药、益母草、枸杞子、菟丝子还有当归和甘草备齐,煎成汤药,要快。” 见她们二人站着不动,楚瑜不由的怒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产婆有些为难的道:“我们不认字啊。” 一拍脑门,楚瑜无力的叹了口气,对着她们二人摆了摆手:“我来写,你把这方子交出去。” 刷刷刷几笔,将方子写好,交给了一产婆,她赶紧退出了房门。 兴许是止血针起了作用,产妇隐隐有醒转的迹象,眼珠子动了动,楚瑜急忙上前,低声道:“别怕,你不会死,你的孩子也不会有事,如果想活,现在就要配合我。” 兴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产妇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却虚弱的点了点头。 看来,她是听懂了。 有了产妇的配合,楚瑜就好办了。 在这里她没有办法给产妇手术,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她要替产妇把胎位顺过来。 切了一片人参,放到产妇的口中让她含着。 楚瑜将手伸到了产妇的下体,一点一点的把孩子的身体慢慢的转着圈,虽然这让产妇很痛苦,但总比她活活痛死的强。 她这么做,把站在一边的产婆给吓的够戗,接生了这么多孩子,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给人接生的。 在产妇极大的痛苦中,楚瑜终于把胎位给她顺了过来,对着产妇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现在就把孩子生出来,用力。” 产妇已经接近昏迷的状态,但听到楚瑜这么说,还真的配合起来。 可是之前她耗费了太多的体力,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好在汤药端了上来。 楚瑜掰开她的嘴,将汤药一股脑的全都喂了进去。 产妇有了力气,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挣扎。 哇哇哇…… 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楚瑜见她的方法起了效果,不由的虚吐了一口气。 要知道,她拿手的可不是产科,可是外科啊。 产婆就像过年似的,高兴的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边跑边喊:“生了,生了,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可楚瑜却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情,产妇失血过多,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不能掉以轻心。 又细心的给产妇把了脉,见她脉象虽然虚弱但平和,便知道她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净了手,从产房内出来,楚瑜刚踏出屋门,便被众人给围住了。 领头的自然是老来得子的周知谨,对着楚瑜不停的作揖:“夫人妙手回春,请受老夫一拜。” 真难为了他,堂堂一个县令,竟然对着一平民参拜。 这倒让楚瑜对他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 “大人这是说哪里话,能够救夫人也纯属是缘分,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楚瑜连连摆手,她可真是受不起这一拜。 周知谨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太激动了,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便对下人吩咐道:“传令下去,我要设宴款待这位……”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楚瑜笑了笑:“敢问夫人尊姓大名?” “桂花。”楚瑜大大方方的道。 第205章 小爷等你很久了 第205章 小爷等你很久了 周知谨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反应过来,朝她笑笑,对着下人吩咐了下去。 这时,站在一边的那位刘统领在周知谨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大人,那边传来消息,务必要是今天捉住那两名山匪,您看这?” 提到此事,周知谨抚着胡须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随他闹去,反正该尽的力,老夫是尽了。” 说完,便扭头对着楚瑜一笑:“还请夫人和林老爷移步正厅。” 老爷指的自然是南宫珏,此时他正坐在一间屋子里喝茶。 按说楚瑜救了人,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此时他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从未出现过的神情,让冷九是担心。 “爷,你这是怎么了?从进到这院子里就一直不言不语?”不仅不说话,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不对了。 冷九摸不透南宫珏的心思,只能在一边小声的劝解。 茶都凉了,也没见南宫珏喝一口,半响他才眨了眨眼,眉宇之间淡淡的忧虑更加的深了。 “这女人生孩子,是不是都这么凶险?”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冷九不由的愣了一下,合着这半天,他就在寻思这个啊? 想了想,冷九点了点头:“按理来说,是这个样子的。” 他也没有成过亲,哪里懂得啊? 只不过是听说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可到底是什么样,他不清楚。 南宫珏抿着唇半天不语,似在做激烈的斗争,待到冷九再抬头时,却见他已经然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冷九应了一声,见四下无人便俯在南宫珏的耳边低语:“爷,你说七小姐为何要混进这里?” 脚步一停,南宫珏轻笑了两声:“她一向都比别人精明,这么做想必是要打探清楚左中棠和周知谨之间的勾当。” “爷,话虽是如此,但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凶险了?”身为南宫珏的贴身侍卫,冷九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南宫珏,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南宫珏淡淡一语,听得冷九直倒吸冷气,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让南宫珏去正厅用饭。 两人听完,便正了正衣衫步出门去。 走在周知谨的园子里,楚瑜不由的暗自叹息一声,都说县令是地方的父母官。 可是这周知谨的院子,也太寒酸了吧? 没有假山鱼池也就不说了,就连个走廊也没有,没走几步便到了所谓的正厅。 不过是比一般的房间大了一点儿,竟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 再一看桌上的饭菜,楚瑜更加同情这个县令了,唯一像样的菜便是桌子上的那个小鸡炖蘑菇了,其余的便是清菜豆腐。 周知谨似是感到有些寒酸,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今年连降大雪,边境百姓遭受苦难,我这个县令虽然是个小官儿,但也要以身作则,还忘夫人不要嫌弃。” 楚瑜听了心里很是感动,或许这个周知谨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再一看南宫珏还没有过来。 便对周知谨道:“大人一心为民,老妇很是感动,百姓有您这样的父母官,是百姓的福气啊。” 这话没有一丝虚假,真是发自肺腑之言。 周知谨微笑着点了点头,楚瑜看了眼外面,捂着肚子歉意的道:“不知茅房在哪里?” 周知谨一愣,才对着一旁的丫鬟道:“夫人一路辛苦,快带夫人去方便。” 出了院门,楚瑜便对那小丫鬟摆了摆手:“我认得路,不必跟着了,快去看看大人有没有需要。” 小丫鬟知道楚瑜没有说假话,这院子里一清二白,茅厕就在院子的西北角处,那里种了好些松青,很好辨认,便放心的让楚瑜去了。 其实楚瑜是想暗地里跟南宫珏碰个面儿,把她打听到的消息跟他说一说。 可是没有想到,这肚子实在是不给力,突然绞痛起来了。 无奈,只好朝茅房奔去。 周知谨的院子虽然小,但胜在干净,虽然是茅房,但路上却扫的一片枯叶都没有。 推开茅房的门,楚瑜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楚瑜便被人抱了个结实,这里面光线昏暗她也看不清来人是谁。 只觉得鼻端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耳边便是那人紊乱的气息:“小美人,小爷可是等你好久了。” 身后那人急促的呼吸着,想要对楚瑜动手动脚,好在她捂住了自己的身体。 没有得逞,那人也不甘心,嬉笑着对着她道:“跟了小爷,做我后院中的一个,岂不美哉?” 抬眼看到地上一双精美的靴子,以及湛蓝色绣有精美图案的衣摆,楚瑜顿时明白过来了。 赶情是哪个富家公子看上了这周府的小丫鬟,跑到这里来私会来了。 只是不巧的是,自己突然出现,认错了人。 “小子,你看我是谁?”楚瑜轻拍了那小子的手背一下,露出一个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慢慢的转过了头。 上官流风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手指着楚瑜不停的颤抖:“你,你是谁啊你,呕……” 面前的女人长的太惊悚,上官流风被楚瑜那张脸给恶心到了。 “小子,你又是谁?”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小白脸,虽然他长的挺英俊的,但楚瑜对他做的事实在是不敢苟同。 嘴里啧啧有声,楚瑜了然的点了点头:“说,你潜入周府是不是想跟府里的小丫鬟厮混?” 听到楚瑜这么讲,上官流风急忙拿袖子捂住了脸,推开挡在身前的楚瑜,奔了出去。 被这个小子一闹,楚瑜的肚子倒是不疼了,只好按原路返回。 只是刚走出门口她便停下了脚步,地上躺着一枚玉质上好的玉佩,想必是那小子仓皇逃窜时留下的。 把玉佩捏在手里,楚瑜狡黠的笑了笑,装进了自己的荷包。 周知谨对于楚瑜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连连向她举杯敬酒以表谢意,可是楚瑜实在是不会喝酒,只好由南宫珏来代劳了。 “不知夫人想要什么,只要是周某办得到的,一定尽量满足。”身为一方县令,周知谨感到很惭愧,因为他连酬谢的银两都拿不出来,更不要说给楚瑜办其他的事了。 是以,这番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楚瑜笑笑,连忙摆手:“周大人客气,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何来酬谢一说,若是大人方便的话,不如送我们出城吧。” “咦,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周知谨有些讶异的道,向来到旬阳的商旅都要找个地方歇歇脚,因为出了旬阳就要走两天的山路,气候恶劣不说,沿途连个驿站都没有。 楚瑜看了眼南宫珏,见他真把自己当成了老太爷,只顾吃喝根本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刚要开口却听见他低低的哼了一声:“即然周大人盛情款待,岂有不从之理,依我看,咱们在这儿歇上几日再走,也不迟。” 楚瑜微挑着眉,拿眼角看他,故作语重心长的道:“老爷,那药材可耽搁不得啊。” 说是药材,其实是从左中棠那得来的银两。 楚瑜怕这一歇,再把那几箱银子给搭进去,还不如先把银两运离了旬阳,等到南宫珏的人马到来,再把左中棠一锅端了。 “爷说的话,何时错过,我说歇就歇。”嘭的一声将怀子撂在了桌子上,酒水都洒了出来。 气的楚瑜直暗地里掐他大腿,让他扮个臭脾气老头儿,他还来劲了。 可是无论怎么拧,也不见南宫珏呼痛,倒是把她的手指都掐酸了。 “行,你说歇就歇。”楚瑜懒得理他,拿起帕子擦南宫珏脸上的酒水,一边擦一边道:“早都说了让你改改这臭脾气,就不听,要是再犯病了该怎么办。” 手掌往南宫珏的后背象征性的拍了几下,楚瑜才回头看向微张着嘴的周知谨:“让大人见笑了,我家这老头子脾气不好。” 周知谨尴尬的笑笑,心里却寻思这老头儿哪是脾气不好啊,简直跟京城里的王爷有得一拼了。 席间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虽然菜色清淡,但周知谨还是极力的尽到了做主人的职责,不停的给楚瑜他们夹菜。 看着楚瑜的面相,周知谨皱了皱眉,小心的问道:“即然小儿是夫人所救,如果夫人不嫌弃,还请赐个名字吧。” 赐名字啊? 楚瑜咬着筷子缓缓的看向了南宫珏,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起也就起了。 可是这是县令的儿子,总不得起得太俗气吧? “老爷,你说该起什么名字?”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南宫珏,楚瑜一身轻松。 南宫珏点头沉思了一下,便道:“周姓起源于古代的姬姓,这是炎帝和周人祖先后稷的姓,即是如此,那便叫睿吧。” “睿?”周知谨沉吟了一下,随即便欣喜的道:“好,好名字,我儿就叫周睿。”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小厮,对着周知谨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顿时他的脸色微变,却还是镇定的问道:“人呢?” 小厮绞着手指低着头不敢言语,目光却似有似无的瞄向窗外,周知谨刚站起身,便见一道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第206章 混帐小子 第206章 混帐小子 “舅舅……”男子一身湛蓝锦衣,脚踩绣有祥云纹的精美皂靴,在看到那双靴子的时候,楚瑜的眼眸沉了沉。 “有客人呐。”上官流风人刚进门,便看到周知谨一脸阴沉的坐在那儿,抚了抚耳边的鬓发,正欲跟周知谨撒个娇时,却看到坐在一边的楚瑜,正在对他点头微笑。 顿时,上官流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即然有客人在,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人就往门外溜,却被周知谨一声严厉的声音给喝住了:“站住。” 别看周知谨年过半百,但身子倒挺灵活,几步走到上官流风的面前,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指着他手指不住的哆嗦:“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整天流连在烟花之地,哪里还有个大家公子的样子?” 说着还不解气,又往上官流风的身上打了几巴掌:“如果不是没有钱了,你肯舍得回来?照你这么下去,你爹娘留给你的钱早晚让你挥霍完。” 打完骂完,周知谨气的连连咳嗽,可是手却还揪着上官流风的耳朵不放。 “啊,啊呀,舅舅你轻点儿……”上官流风被拽住了耳朵,连连喊痛,眼角看到楚瑜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这里好歹有客人,您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啊?” “面子?”周知谨恨恨的扫上官流风一眼,指着他又开骂了:“整日游手好闲,不成个样子,你还有什么面子?” “我哪儿游手好闲了?”上官流风不服气的反驳,身子却突然灵活的一扭,让周知谨的手不由的松了开。 揉着自己的耳朵,上官流风得意的朝周知谨抬了抬下巴:“舅舅,如果你能抓到我,我就听你的怎么样?” 说着,人已经腾地而起,几个飞跃竟然飞到了一棵树的树杆上。 楚瑜不由的叹道,好俊的功夫啊,她还以为南宫珏的轻功就够好的了,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功夫也不差。 “跟你比如何?”楚瑜偷偷的问南宫珏。 “差的远了。”果然是这个答案,楚瑜不由的撇撇嘴,又把头转向了外面。 只见上官流风跟猴子似的上下飞跃,周知谨别说抓到他了,就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 自己倒累的呼哧呼哧的,粗喘着气:“你,你这个逆子……” “舅舅,我都说了,我不喜欢经商,可你偏偏让我去经营我爹娘留给我的布庄,结果怎么样,倒闭了吧。”上官流风说的大言不惭,理直气壮。 真真把周知谨快要气晕过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拍着大腿,周知谨很是懊恼:“将来,到了地下,我该如何向我那妹子交待啊。” 周知谨在那捶胸顿足,上官流风却不以为意,显然已经见习惯了。 “只要舅舅把你园子里的冬香给我,就能给我那死去的老娘交待了。”嬉笑着攀上周知谨的肩膀,上官流风笑的很是邪恶。 “我想她想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旁的小丫鬟听了,腿顿时软了,噗通跪倒在地慷慨激昂的道:“老爷若要把奴婢指给少爷,我宁愿一死。” 说着便要拿头撞柱子,亏得一边的小丫鬟给她拽住了。 上官流风还不自知,对着那小丫鬟邪恶的一笑:“等哪天小爷钻了你的被窝,成了我的人,看你还寻死不了?” 哇…… 小丫鬟哭的很悲切,周知谨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也不管这儿有没有人看着,脱下脚上的鞋就朝上官流风丢了过去:“滚,你给我滚……” “我就不滚,听说我那舅妈给你生了个儿子,我现在就去看看,顺便……嘿嘿。”从怀里掏出了个册子,上官流风坏坏的笑了一下:“这么妙的东西,得早点给我那小弟弟看呐。” 目光落到上官流风手上的册子后,楚瑜噗嗤一声把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 拿春宫图给刚出生的小婴儿看,也真是够奇葩的了。 “快,拦住他,拦住他。”回过神来的周知谨急忙对着院内的小厮喊道,可是上官流风身手极快,都没见他怎么躲,人已经飞了出去。 气的周知谨一个劲儿的捶胸顿足。 楚瑜喷酒的声音,让周知谨回过了神,不好意思的对他们笑了笑:“小儿顽劣,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 “小孩子嘛,性子顽皮一些也是能理解的,呵呵……”理解个屁啊,见过哪家的孩子这么早熟的。 周知谨摇头叹息:“哎,不提也罢。” 顿了一下,又道:“这孩子命苦,打小父母双亡,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以至于让他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楚瑜和南宫珏不由的微微点头,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吃菜。”生怕招待不周,周知谨急忙转移了话题。 这时,有小厮进来,对着周知谨回禀:“老爷,左大人派人送来了礼物,说是恭喜老爷喜得小少爷,并带话给老爷,明天一早就过来。” 听到这话儿,周知谨半分高兴的表情都没有,脸上显得很沉重,半响才对小厮挥了挥手:“知道了,把礼物收下,我这就过去。” 待到小厮退下去后,周知谨有些歉意的看向楚瑜:“老夫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二位了,下人已经替二位打扫好了客房,还请不要嫌弃住下。” 说完,又对下人叮嘱一番,这才出了门去。 楚瑜不由的看向南宫珏:“不过是左中棠的随从,居然也要他亲自迎接吗?” “只怕送礼是假,捉你我是真。”南宫珏淡淡的笑了笑,目光瞄向了楚瑜,伸在她红艳的唇角抹了抹:“好难看。” “去。”拍掉南宫珏的手指,楚瑜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烧火燎的,有些嗔怪的瞅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这人怎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敢调戏自己。 站在一旁的冷九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儿不合适,正欲离开时,却听到南宫珏冷淡的声音响起:“去准备吧。” 楚瑜没有明白,冷九却瞬间领悟,对着南宫珏拱了拱手,便出了门。 一头雾水的回到屋子,楚瑜没有丝毫的睡意,因为两人是老夫老妻的缘故,周知谨只准备了一间屋子。 那也就是说,两人得睡在一处。 南宫珏倒是没有异议,手撑着额躺在床上,姿势撩人,眼神魅惑:“天都黑了,夫人还不上床休息?” “休想。”楚瑜冷哼:“大不了我睡在板凳上。” “哦……”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南宫珏的唇角挑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即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说着,竟真的不管楚瑜,拉过一边的锦被便盖在了身上。 这房里只有一床被子,虽然这屋子里很暖,但真要在板凳上睡一夜,准会生病。 楚瑜向来爱惜自己的身体,见到南宫珏这样,不免有些失望,可是让她去抢锦被,她又做不出来。 只能满含怨念的看着南宫珏宽大的背影,小声的嘀咕:“还男人呢,一点风度也没有。” 南宫珏根本就没有睡,听到某个人的碎碎念,不由的笑出声来:“我早就说了,让你上来睡。” 说着,身子往里面让了让,给楚瑜让出一块空地。 拍了拍身下的床板,对她勾勾手:“快过来,免得一会儿真着凉了。” 说实在的,他现在这副样子很是勾人。 松垮的里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前玉一般的肌理,墨发垂至胸前简直比女人还要魅惑。 看得楚瑜心跳突然加快,口干舌躁。 其实,她倒不是怕南宫珏会有不轨的举动,是怕自己管不住自己啊。 哎,这个磨人的妖精。 “算了,我还是坐冷板凳吧。”摆了摆手,楚瑜坐回了板凳上面,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都出了一层细汗。 粘粘的贴着自己的肌肤,很是恼人。 南宫珏的面色正经起来:“不闹了,快上来,下半夜有得折腾。” “折腾什么?”楚瑜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想歪了,可是这个词真的很难不让人想歪好不好? 南宫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又气又好笑:“还能是什么,你以为爷会吃了你?当然是下半夜有好戏看。” “我才没有这么想。”话出说口,楚瑜不由的捂住了嘴,暗道完了完了,被他一激,怎么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楚瑜抬眸便看到南宫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浓密的眉皱在一起,似是对她很是无可奈何。 “就算你有这种想法,也属正常。”说完,便弯腰把楚瑜给抱了起来,随手还掂了掂:“嗯,长胖一些了。” “哎,你干什么?”楚瑜有些急了,虽然被人抱在怀里这种感觉很好,但是她有些慌呀。 因为南宫珏脸上带着一种坏坏的邪笑:“当然是睡觉啊。” “啊,不行不行。”楚瑜捶打着他的背,想要从他的怀里挣扎着下来,可是却换来南宫珏轻轻一掐:“若是你想闹的全院的人都知道,尽管喊。” 这院子本就不大,说不定她们此时的动静就已经传到了外面。 楚瑜的手僵住了,对这个无赖的男人,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207章 爷会轻点的 第207章 爷会轻点的 “爷会轻一点的。”温软的语气响在耳侧,如同一道炸雷响在耳边,楚瑜被轰的脑海一片空白,身子僵硬的如同木头。 轻一点? 这么明么张胆又这么暧昧的话,她怎么会不明白。 …… 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目光温柔的盯着她,手指一颗一颗的解开她的盘扣…… 然后,轻轻的替她盖上棉被,睡大觉。 看着睡在身侧,微闭着眼睛的南宫珏,楚瑜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你大爷的……”她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的恐惧,想要跟他在这儿圆了房,衣服都脱了,他居然就这么睡了? 一股子怒火无处发,楚瑜一脚踹向了身侧的南宫珏,可是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楚瑜会如此。 身子一躲,竟让楚瑜踹了个空。 反手握住她的脚往怀里一放,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促狭的笑:“若是你想,爷可以……” 不待他说完,楚瑜就一个飞扑扑到了他的怀里,手指准确的掐住了他腰侧的肉,狠狠的一拧。 轻呼一声南宫珏的眉头拧在一起,嘴里不住的低声:“好狠,好狠的女人,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滚一边去,你是谁的夫?”楚瑜被气的不轻,连脏话也彪了出来,可是南宫珏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只是不住的揉着自己的腰,轻笑出声:“当然是你的夫啊,你是我的妻,这是板上定钉的事。” 见楚瑜还是撅着嘴,他大手一拉,便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像哄小猫儿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背:“好了好了,爷给你顺顺毛,不气了。” 轻推他一下,楚瑜又气又好笑:“去,你说谁是毛驴呢?” “难道你不是吗?动不动就拿脚踹人,这要传出去被世人得知,堂堂晋王爷被王妃一脚踹了出去,让我的脸往哪儿放?” “那也是你活该。”楚瑜冷哼,脸上却带着只有在恋爱中女人才有的娇羞。 虽说这么矫情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却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呐。 这种感觉还真不错,她喜欢。 “好狠,都掐紫了。”扯开里衣,南宫珏看着自己腰间那块掐痕,很是无可奈何。 楚瑜得意的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重新和衣躺在床上,两人却都没有了睡意,盖着棉被纯聊天。 “你说今天晚上要唱大戏,到底是要唱哪一出啊?”身侧就是南宫珏温热的呼吸,如果不说点什么,她还真怕自己想入非非。 南宫珏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眸看着屋顶暗自出神,听到楚瑜的问话,只是挑了挑唇:“如果要在左中棠的地盘解决他,只怕会不易,那里全是他的爪牙就算是跟他撕破脸,我们也讨不了便宜,还不如引他出来,左中棠为人多疑,如果没有在永平府劫杀了我们,他势必会追出来,一旦出了永平府……” 说到此,南宫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的表情:“他就休想再回去了。” 看着南宫珏眸底冰冷的笑意,楚瑜也恍然明白过来。 在城门口南宫珏故意发脾气,闹了那么大一出开始,只怕他就已经在开始下棋了。 虽然这里是周知谨的地盘,可是也保不准有左中棠的人混在此处,他这么一闹,势必会引起左中棠的注意。 其实,她料想的没有错,她们前脚在周府落了脚,左中棠的人后脚就跟了过来。 “那你让冷九出去,是为了什么?”楚瑜又问。 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南宫珏眉头微皱:“周知谨虽然与左中棠有裙带关系,但你看他的为人如何?” 几乎不用想,楚瑜便道:“那还用说吗?光看他的家就明白了,他为人公正,做风清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只是有点太迂腐了,对于左中棠没有反抗的勇气。” 否则也不会在左中棠的人来了之后,他还要低三下气的去陪着。 “话虽是如此,但毕竟他没有大的过错,本王怎么忍心看他死在左中棠的刀下。”南宫珏幽幽的一语。 却惊的楚瑜起了一身的冷汗:“不会吧,左中棠如此残忍,连自己的妹夫也不放过,他可是刚刚生了个儿子啊。” 心不由的揪了一下,人性真的如此残忍吗? 轻拍楚瑜的肩膀,南宫珏示意她不要急躁:“那你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尤其是一个有野心又大权再握的人,他连皇子都敢杀,区区一个县令,他还能放在眼里吗?” 轻叹一口气,南宫珏又道:“再者说了,周知谨虽然现在不知道你我的身份,但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只怕到时他做了替罪羊,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你的意思是,左中棠会把事情嫁祸到周知谨的头上?”楚瑜问道。 南宫珏点了点头,脸上一片深沉:“这是左中棠下的一步好棋,这样做就算上头追查下来,但人不是在他的地方上死的,也追查不到他的头上,到时只要周知谨一死,更是死无对证。” “好一个左中棠,竟是如此的阴险狡诈。”楚瑜坐了起来,恨恨的一捶床板。 南宫珏轻揽住她的肩膀,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压低了声音:“嘘。” 楚瑜愕然回头,却见他歪着头眼睛看向了门底。 只见一股浓烟从门底钻了进来,随即外面便大亮起来,楚瑜不由的骂了声娘。 这些人还真是歹毒,竟然想要把她跟南宫珏活活烧死在里面。 “王八蛋。”低低的咒骂一声,楚瑜轻手轻脚的下了地,将毛巾泡在水盆里浸湿。 递给南宫珏一块,她自己拿了一块捂在鼻子上,示意南宫珏也这样做。 对于她的做法,南宫珏不以为意,伸手接过来往后一扔,揽着楚瑜的腰便飞上了房顶。 轻敲了几下,便见顶上的天窗轻轻的掀开了一条缝。 上面早已经有南宫珏的人来接应着,看到是他后,急忙把天窗开的更大一些,将人拉了上来。 “把衣服脱了,快。”南宫珏伸手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扣,回头对楚瑜急急的道。 几乎是同时,楚瑜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招儿还是我以前用过的,没想到让你学了去。” 上次被楚怀仁赶出国公府时,为了追查柳梦雪的事情,楚瑜就是用的这招瞒天过海。 快速的将衣服脱下,楚瑜随手又将头上的一枚银簪子一并交到了侍卫的手中:“做戏就要做全套的,要是没有个识别身份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们相信。” 看了眼南宫珏腰上的玉佩,楚瑜也一并摘下:“反正这东西也烧不坏,大不了往后再要回来。” 南宫珏没有异议,随着她去摘。 两人换好了侍卫的衣服,又在脸上戴了面具,这才让侍卫把两具尸体扔了进去。 “走水啦,走水啦……”戴着面具的楚瑜根本不怕有人认出自己,把小厮的角色扮演的有模有样。 “快来人呀,老爷和夫人还在里面呐。” 可是任她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直到大火把屋子烧的差不多时,才看到一名男子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还不快去把县令大人叫回来?” 四周很快就出现了许多侍卫,拿着水桶和盆不停的往房屋上浇水,可是火势太大,已经无力回天了。 躲在人群中楚瑜偷偷的观察这名男子,发现他很是面熟,想着想着,猛然想了起来。 这人不就是左中棠身边的那个侍卫吗? 暗暗的捅了一下南宫珏,楚瑜眼神示意他看左轩:“你猜测的一点都没有错,果然是左中棠的人搞的鬼。” 戴了面具的南宫珏丝毫没有动容,但是眼底的杀戮之气,已经显现。 对皇子下手,这个左中棠倒是敢干。 火终于被扑灭,左轩一脸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可知这屋内住的是什么人?” 有小丫鬟上前,怯怯的道:“回大人的话,是两位过路的商人,因为夫人难产,这才来给夫人接生,可是却不想……” 小丫鬟对于楚瑜和南宫珏的死也感到很伤心,不知为何今天晚上睡的特别沉。 就连外面起了火都不知道,要是老爷回来,这可该如何交待啊。 左轩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又指挥几人:“去把人抬出来,看看还有没有救。”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在打鼓,过了这么长时间,只怕是人已经烧成碳了,哪里还有得救?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依言进去,把烧的两具焦黑的尸体,抬了出来。 第208章 突变 第208章 突变 “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周知谨一踏进院子,就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不由的惊呼一声:“老夫接个人的功夫,怎么就会起火了呢?说,是不是你们没有照顾好这两位恩公?” 周知谨怒气冲冲,回头对着这些小丫鬟披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我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出错,怎么,怎么会发生如此不幸的事?” 他气的双眼通红,脸上的悲伤任谁看了都不免跟着难过。 被迁怒的小丫鬟个个胆颤心惊,全都跪倒在了地上,其中一名丫鬟壮着胆子回道:“启禀老爷,这火是从屋内烧起来的……” 小丫鬟的声音很低,不时的抬眼看周知谨的脸色,见他并未出现动怒的表情,这才又继续道:“只怕是恩公贪杯多喝了几杯,碰倒了烛台也未可知。” 藏身在人群中的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这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喝多了? 又哪知眼睛看到自己打翻了烛台? 说谎说的这么溜,只怕人品不怎么的。 果然,看到站在周知谨身后的左中棠嘴角微不可见的挑了挑,两人的眼神一交锋,就生出一股奸情的味道。 左中棠拍了拍周知谨的肩,对着他语重心长的道:“出了此等事情谁也不想的,即然如此,就好好安葬了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是看着那烧焦的两具尸体,周知谨不住的摇头叹息:“老天不长眼呐。” 重重的叹息一声,对着院内的小厮吩咐道:“找两副上好的棺木,将恩公埋了吧。” 很快,就有两名小厮上前,将上烧焦的尸体抬到了担架上,只是在抬动的过程中,却有一物件掉落在地上。 “慢着。”左中棠出声,让小厮停下,对着身边的左轩指着地上掉落的东西道:“那是什么?” 左轩故作疑惑的上前,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递到了左中棠的手上:“老爷,是枚玉佩。” “玉佩?”左中棠故作惊讶,接过来仔细的瞧了瞧,随后便瞪圆了眼睛,转身问周知谨:“你这恩公是何许人也,年约多少?什么相貌?” 一连串的问题把周知谨给问懵了,见左中棠一脸焦急,只好小心的回道:“恩公是一名年约五十左右的夫人,还有她的丈夫,两人是经商的,路过此地,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拿着那块玉佩,左中棠演的真是入木非分:“哎呀,不得了了,你可知这玉佩是谁的吗?” 周知谨一脸迷茫,但见他的神色如此焦急,也隐约觉得楚瑜的身份或许不像她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还望知府大人指点一二。”他对着左中棠拱手道。 “哎。”重重的一跺脚,左中棠的脸上带着哭相,指着周知谨不住的埋怨:“你闯祸了,你闯了滔天巨祸,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难道他们不是商人?”周知谨还是一知半解,不知道这祸从何处来。 左中棠连连摇头,闭了闭眼睛对着周知谨道:“这麒麟玉佩是当朝晋王之物,从不离身,是他十五岁那年出征北狄大胜归来,皇上亲赐之物,为了彰显晋王的战绩,更是在上面刻了威武大将军几个小字,你,你怎么就不知呢?” 说着,将手中的玉佩翻了过来,果然见上面有一行小字出现,正是威武大将军。 周知谨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皇子被烧死在他的府上,不管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他都难辞其咎。 这罪责若是要怪下来,他势必会被满门抄斩的啊。 “这,这……”周知谨的又眼直勾勾的望着地上的尸体,嘴巴微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商人竟是晋王。 恐惧袭遍全身,他的身体战栗,但仅仅是一瞬,周知谨就镇定了下来,对着左中棠跪了下来。 “大人,事到如今我就是死一万次也死不足惜。”说到这里,他的双眼泛红,喉咙一阵哽咽。 “可是,犬子是无罪的啊,他才刚刚出生,那还么小……我,我怎么忍心让他跟着我去送死?” 抽泣了一下,周知谨又对左中棠道:“我这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只有这一次,请允许我自私一下,望大人成全。” 见他这样,左中棠便知道他是信了,故作为难的道:“你想怎么样?” “我会休书一封给夫人,只盼着大人能带着我儿离开这里,此事我一人承担。”周知谨言辞肯切,丝毫没有了刚知道晋王被烧死时的惊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把事情全揽到自己的肩上,他也算是个男人了。 “这……”左中棠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周知谨见他如此,便又道:“大人,他可是你的亲外甥啊。” “好吧,如此我便应了你。”最终,左中棠松了口,点头应允。 周知谨高兴的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给他磕了几个头,这才郑重的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下。 将双手递到了左中棠的面前:“此生,我无憾了。” 看到这里,楚瑜真是按奈不住了,可是她不能冲出去啊。 一来,她不能坏了南宫珏的计划,二来,她也想让周知谨看清楚左中棠的真面目。 “不急。”左中棠并没有让人捆了周知谨,而是命人取来了纸笔,对着他道:“我觉得你还是把此事原原本本的写下来,这本就是一桩意外,如果你被押进了京,只要皇上看到此供词,说不定还会对你网开一面呢?” 见周知谨犹豫着不动,左中棠又低声劝解他:“哪怕是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啊,毕竟你是有儿子的人了,万一皇上体恤你,不治你的死罪,顶多就是个流放,到时我再想办法把舍妹和孩子送到你身边。” 这一番话,让周知谨死灰的眼中又生出了一丝希望,毕竟谁都怕死,更何况他还想再抱抱儿子。 便点了点头,周知谨拿起了纸笔,在纸上快速的书写着,不多时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交待清楚了。 又按着左中棠的意思,签字画了押,这才被捆了起来。 吹着纸上的墨迹,左中棠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着周知谨的肩膀道:“如此就委屈你了,放心,孩子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周知谨还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被骗,对左中棠满怀感激:“谢大人。” “放心,我会在京中找人给你疏通关系,只是这路上,你得受些苦,这囚车的滋味儿你得尝一尝了。”左中棠假惺惺的安抚周知谨。 周知谨满脸苦涩的笑,微摇着头:“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回头看着院中跪了一地的丫鬟,闭了闭眼对着她们道:“今天我遭此大难,就不留你们了,全都散了吧。” 院中一片哭泣之声响起,仅有的丫鬟和小厮全都拿袖子抹泪,摇着头不肯离去。 “不,我们不走,不走……” “走吧,都走吧。”周知谨叹息了一声:“府里拮据,连遣散费都给不起,你们各自谋生去吧。” 众人摇着头不语,呜呜的哭着,却没有一个人肯离开。 “老爷……”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起,众人回头却见是周知谨的夫人,左氏抱着孩子站在门口。 “老爷,若你死了,那妾身也绝不独活。” “胡闹。”周知谨怒斥一声,语气虽然严厉,可是一行热泪却流了下来:“我已经把你休了,你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好好活着,把孩子养大,如果有幸我不死,我便去寻你,事情还没有到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现在我命令你,带着孩子赶紧走,越远越好。” 襁褓中的婴儿哇哇大哭,左氏抱着孩子轻声哄着,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是,妾身记住了。” 左中棠一把拽住左氏的手,拉着她对着左轩吩咐道:“快把小姐送上马车,连夜送出去。” 左氏被拖走了,周知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泪如雨下,随后也被戴上了枷锁,钻入了囚车里。 马车缓缓驶动,就在这时上官流风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一个飞身便踹到了关押周知谨的侍从身上。 “我看谁敢?”他功夫虽然不错,但面对这么多的侍卫,也只是如螳臂挡车。 很快,左中棠的人反应过来,纷纷拔刀对准了他。 看得楚瑜一阵心惊肉跳,虽然这个混小子人品不怎么样,但就单单从他敢救周知谨来看,就是个汉子。 “大胆,哪儿来的毛头小子,连官府的车也敢拦,你不要命了吗?”侍卫一脸凶相,恼怒的骂道。 上官流风手拿着一根木棍,护在周知谨的囚车前,稚嫩的脸上却是一片刚毅,显出与他这个年龄不符的气势来。 “我管你是谁,但想把我舅舅带走,你得先问问我。” 左中棠眼眸微眯,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露出一脸狠相:“即然你想死,那本知府就成全你。” 第209章 押解进京 第209章 押解进京 四周的侍卫立马把上官流风包围了起来,眼看着上官流风要吃亏,周知谨急忙对左中棠道:“大人,且慢。” 看着周知谨肯切的样子,左中棠终于挥了挥手让四周的侍卫退下,毕竟在这个节眼骨上,他不想再生事。 隔着囚车上官流风对周知谨急切的道:“舅舅,你怎么那么傻啊,这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就急于把罪责承担下来,小心你中了别人的计。” 周知谨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流风,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但晋王被烧死这是事实,我身为县令难辞其咎,你不要犯傻,快快的远走吧。” “舅舅。”见周知谨还是如此固执,上官流风气的在囚车上恨恨的拍了一下,知道劝不动他,便对左中棠道。 “大人,此案疑点重重,这两具尸体是不是晋王都未可知,怎么能拿一块玉佩就认定此人是晋王呢?” 虽然这个上官流风性子顽劣,但不得不说,此人是极其聪明的,他这一番话让左中棠不由的变了脸色。 尸体他之所以没有验,就是因为那块玉佩,南宫珏从来不离身,外人也根本拿不到。 细细的想了一下,他也是觉得稳妥一些比较好,便让左轩出去找仵作:“你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本大人,现在我就让仵作前来。” 可是左轩出去了一圈,又回来了:“大人,这仵作前些日子出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居然没有仵作,左中棠不由的皱了一下眉。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名小厮打扮的人,对着左中棠拱了一下手:“大人,小人有一法子可以证明这具尸身是不是晋王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隐身于人群中的楚瑜,见事情被上官流风搅混了,只得出来。 左中棠细细的瞅了她一眼,只是觉得这身影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再加上楚瑜戴了面具,又刻意的改变了声线,他更是认不出。 “你是何人?”左中棠问。 “小人是本县人氏,有一亲戚在晋王府上当差,前些日子回乡恰好跟我遇到,无意中跟小人提起晋王殿下伤了脚,如果想要验证,只要看这人的脚骨是不是有损伤,就能证明。” 楚瑜的一番话,让左中棠不由的眼前一亮,对着左轩道:“去查看一下。” 左轩点头,走到尸体旁掀开白布,果然在一具尸体的脚上看到了有损伤的痕迹。 便走到左中棠跟前儿,说道:“大人,那人脚骨果然有损伤。” 听到这话,左中棠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眼神凌厉的看向上官流风:“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上官流风明显的不服气,但自己人微言轻,他又奈何不了左中棠:“虽然证实这尸体是晋王殿下,但这起火的原因呢?大人不觉得太牵强了吗?就算火从屋内生起,就算晋王殿下喝多了酒,可是为何这府里的人都睡死了过去,没有一个人出来相救?” 上官流风的话在人群中很快流传开来,人人的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时间议论纷纷,就连周知谨也不由的疑惑起来。 左中棠眼见这小子要坏他的事,不由的动了杀心,楚瑜一看故作惊讶的指着上官流风道:“大人,这小子本是县令的亲侄儿,若是县令有罪的话,他是不是也要被连坐啊?” 大齐律例严明,周知谨所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上官流风是他的侄子,当然也要一同问罪。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厮,上官流风不由的气急了眼,指着她大骂道:“哎,你是谁啊你?” “别管他是谁,即然你唤周知谨一声舅舅,那这事情就没有错,来人呀,把这小子一同关进去。”左中棠截断上官流风的话,让人把上官流风也关押了起来。 周知谨坐在囚车里,不停的哀声叹气,恨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公然对抗官府。 “我早就说了让你快走,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周知谨坐在囚车里,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流风也被绑了起来,想要再跟左中棠求情,可是奈何上官流风他作死啊。 “把我绑了更好,不分黑红皂白就把我绑了,就算是进了京,我也是不服气的,我就不信了,到了京城还没有个讲理的地方了。” 上官流风甩开前来捆他的士兵,大手一挥便走到周知谨的囚车前:“要关我可以,但我得跟我舅舅在一起。” 左中棠面色阴的很难看,他当了这么多年知府,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跟左轩使了一个眼色,便让人把上官流风跟周知谨关到了一起。 又命上找了两副上好的棺木,将那具烧焦的尸体装了进去,这才遣人递了书信,往京城报信去了。 楚瑜和南宫珏两人也乔妆打扮,一路尾随跟了过去。 事情果然如两人所料,这左中棠是个极其心狠手辣的主儿,知道上官流风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当然晚上就要对他下毒手。 车队行驶到山路上时,左轩以山路难行为理由,硬是将周知谨和上官流风分开关押。 上官流风本不愿意,但他又怎么抵得过这些官差,挨了一顿揍之后,才算老实。 “哎我说,你把我和我舅舅分开来关,是不是没安好心啊?”上官流风别看他年纪小,但脑袋瓜却非常好使。 几乎是一瞬间,就看清楚了左轩的算盘。 现在他和周知谨见不着面,一个在队前,一个在队尾,如果左轩想杀了他,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轻蔑的瞄了一眼上官流风,骑在马背上的左轩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本来你可以活命的,但谁让你非要站出来,即然你如此想死,那我怎么可能不成全你?” 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稻草,上官流风在囚车里指着左轩破口大骂:“好你个黑了心肠的王八蛋,我就说你们心里有鬼吧,只怕晋王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清楚的很,也就是我那傻舅舅轻信了你们,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我要进京揭发你们的罪状。” 上官流风骂的痛快,可是左轩丝毫都不怕,回头看着气急败坏的他阴冷的道:“虽然你很聪明,但恐怕你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喂,你想干什么?”见左轩面上起了杀机,上官流风不由的害怕了,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是把他杀了,也不会有人看见。 “哎,知府大人,你家奴才要行凶了,你管不管呐?”隔着囚车,上官流风朝前面左中棠坐的那辆豪华的马车喊道。 他这么幼稚的举动,惹得隐身在一边的楚瑜差点儿跳出来指着他脑门大骂。 明知道人家要杀你,居然还提着脑袋送上去,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果然,上官流风喊了几句,都不见前面有动静。 他不由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起来:“我知道了,这一切肯定就是你们设计好的,拉我舅舅去做替死鬼的,是不是?” 楚瑜叹气:“傻子,你才明白过不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慢悠悠的说完这句话,左轩便把刀抽了出来,指向了上官流风的囚车:“但事实到底是什么样,你也只能去跟阎王爷求证了。” 脑袋一偏,左轩对一边的官差道:“山路难行,囚车不慎掉落悬崖,囚犯上官流风掉落悬崖,尸首难寻。” “王八蛋,你若敢杀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上官流风对着左轩破口大骂,眼看着囚车一点一点的被推到悬崖边上,他不由的被吓的瞪大了眼睛:“喂,你杀了我,我看你怎么向上边交待?” “随你怎么喊,你觉得此时还会有人来救你吗?”左轩料定这四周没有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这时,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从空气中飘了过来:“怎么,这么快就急着灭口吗?”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山路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官兵,左轩被这突如其来的官兵给吓的手足无措。 只因为那旗帜上大大的晋字,让他几乎被吓的失了魂。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官兵自发的分裂两队,南宫珏一身王爷装束,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队伍的未尾。 绛紫色的衣袍上金丝绣的四爪蟒腾云驾雾,威严十足。 南宫珏的出现无疑是如神从天降,不仅让左轩吓傻了眼,就连一直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左中棠也从梦中惊醒。 他的出现,对于左中棠而言,无疑是噩梦。 车帘被掀开,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明亮的光线刺的左中棠的眼几乎都睁不开。 只觉得衣领一紧,他便如同死鱼一般被人从马车里揪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 紧接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便架在了左中棠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刺骨,紧贴着他的后脖颈,虽然左中棠没有看到,但那锋利的刀刃只怕他微微一动,便能将他的头颅割下。 “左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冷汗如瀑布从头顶滑落。 第210章 爷,他吓尿了 第210章 爷,他吓尿了 手指几乎掐入了雪地,透骨的凉。 可是再冷再凉,都没有此人的声音凉,那声线低沉中透着的杀气,几乎让左中棠跪立不住。 头顶微微鸣响,灵魂几乎就要挣脱出去,以至于短短时间内,左中棠的一张脸已经被吓成了白色,嘴唇微微噙动几乎不成声调:“晋,晋王殿下?” “左大人记性很好。”居高临下,南宫珏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本王活的好好的,何时被烧死了?” 看着被关押在囚车里一脸茫然的周知谨,南宫珏不悦的皱起眉头,摇头叹息:“诅咒皇子,关押朝廷官员,蓄意行凶,这些可都不是小罪啊?左大人?” “对,诛九族。”一边的楚瑜忙附和道。 被南宫珏点了名,左中棠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几乎瘫软在地上,身子抖成了一团。 再被楚瑜的那声诛九族一吓,一股黄黄的液体就从他的裤角处流了出来。 “爷,他吓尿了。”捂着鼻子,冷九不屑的道。 楚瑜嫌弃的跳开一些,顺便将架在左中棠脖子上的那柄长刀也收了回来。 看左中棠这个架式,哪里还用得着用刀架着他? 只怕是两个人扶都扶不起来。 噗通一声,远处有声音传来,楚瑜抬眸望去只见左轩以一个倒栽葱的方式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很快就被官兵捆成了粽子,押了过来。 与左中棠一样,他也是一脸死灰,在看到左中棠之后,也只是无力的低下了头去。 “我就说嘛,老天不会这么无眼的,坏人就该得到坏人的报应,哈哈哈……”还被关在囚车里的上官流风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由的大声笑了起来。 只是这倒霉小子完全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境,他这一激动,竟将囚车带的倾斜了一些。 悬在边上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掉下去。 崖底深不见底,若是真要摔下去,只怕连尸体也找不着。 上官流风此时才真正的知道害怕,背贴着身后的囚车不住的呼喊:“救命呀,救命呀……” “小心。”楚瑜惊呼一声,只见眼前飞过一道人影快速的奔向了囚车,一拉一拽间。 那囚车竟被冷九徒手拎了回来,拽回了路中间。 吓得上官流风拍着胸口,不住的道:“吓死小爷了,吓死小爷了。” 将上官流风从囚车里拽出来,冷九对着南宫珏拱了拱手:“爷。” 南宫珏点了点头,看了眼瘫软在地上的左中棠和左轩,对着周知谨道:“虽然你为官清廉,但却识人不明才会酿成今天的祸端,左中棠为人奸诈,谋害皇子在先,杀害人证在后,实乃天理不容,如今本王便将他交到你的手上,跟随本王的侍卫将他押解入京交由大理寺,你可愿意?” 周知谨从来没有想到,左中棠居然会起了陷害他的心,一时间羞愧难当,几乎不敢直视南宫珏的眼睛:“谢晋王殿下,下官惭愧。” 顿了一下,又道:“待下官把夫人和孩儿安排妥当,这便随了殿下的侍卫进京。” 南宫珏点了点头,对冷九示意,冷九会意让侍卫把人带了上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知谨的夫人和他刚刚出世的孩子,两人再次相见,不免热泪盈眶。 “夫人,受苦了。”紧紧的握着左氏的手,周知谨的脸上尽是重逢的喜悦。 左氏怀抱着孩子,不停的摇头,泪如雨下:“若不是得晋王相救,妾身只怕都见不到老爷了。” 原来左氏被左中棠带走以后,就后悔了想要再去找他,谁知却被左中棠软禁了起来,秘密关押在一处地方。 为的就是牵制周知谨,怕他再翻供,以左氏和他的孩子为人质,不怕他翻供。 听到左氏的一番话,周知谨气的胸膛不停的起伏,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还是左氏将他劝住,周知谨才放过自己。 看得楚瑜的尴尬症都犯了,心想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玩起自虐了? 解决了这边的事,他们的行程已经耽搁了两天。 因此南宫珏特意叮嘱,一定要加快行军步伐,尽快赶到平州。 车马不停的狂奔,楚瑜也被马车颠的头晕脑胀,可是再头晕再脑胀,也没有比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尾巴烦人。 车队行了三天,那人就跟了三天,不远不近,离她的马车有十几米远。 每当楚瑜以为把他甩开了时,那人就会又冒出来。 还会把不知从哪儿弄的野味儿,递到她的车上。 对于上官流风像个尾巴似的跟着,南宫珏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楚瑜却从他脸上的阴沉之气,看到了不爽。 可是人又不是她让跟来的,跟她摆着个脸算什么。 吃着上官流风送来的鸡腿儿,楚瑜摇头晃脑:“要我说啊,你不如就收了他得了,看他的武功底子应该不弱,也好给你做个贴身侍卫。” “不,要做侍卫我也只给你做,小爷不伺候王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上官流风,紧贴着马车低低的一语。 惊的楚瑜去掀帘子,却只见人影人闪,早已经跑没了。 这家伙,真是跑的比兔子都快。 “小兔崽子,你再敢跟着,打断你的腿。”生怕南宫珏一个不爽,就把上官流风丢到山里喂狼,楚瑜只得对着他远远的骂了一句。 “小爷我这辈子还没有服过谁,你是第一个,我就跟着你。”隔着空气远远的传来了上官流风的喊叫,气的楚瑜直拿头撞墙。 回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南宫珏,神情那叫一个可怜:“你看吧,真不是我让他跟着的,是他自己非要粘上来。” 回应她的,只有南宫珏一记冷眼。 楚瑜也很苦恼啊,这样下去不行啊,此次出行她跟南宫珏是有正事要办的。 若是平常上官流风跟着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不行啊呐。 路上多凶险,若是一个不小心让这二世祖丢了命,那可怎么办? 想了想,她决定亲自去找上官流风聊聊。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才跟着她呢,她改还不行啊。 骑上一匹快马,楚瑜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便往前奔去,果然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嬉皮笑脸的上官流风。 对着他招了招手,上官流风一阵风似的刮到跟前儿,模样儿乖的很:“桂花姐,你叫我?” 提起桂花这个名字,楚瑜就倒吸冷气,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对着上官流风比划了两根手指头:“两个事儿,第一,我不叫桂花,第二,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上官流风答的很认真,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模样很是讨喜。 可是这不是重点啊,楚瑜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道:“你不能跟着我,此次出行,我可是有要事要办的,带着你不方便,你呀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赶紧回去找你舅舅。” “我不。”上官流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楚瑜:“正打见实到了你的手段,我就觉得你不是常人,与其窝在那个小县城,不如跟着你学些本事,比如说,你那医术就挺不错,我很喜欢。” “啊?”楚瑜不由的张大了嘴巴,上下打量了上官流风一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对医术感兴趣的男子。” “怎么,不行啊?”上官流风不服气的反驳:“这个跟什么人没有关系,完全是跟我的爱好有关,你可别小瞧了我,你知道我这身轻功是怎么来的吗?就是为了上山采药练的。” 比了比自己的胳膊,上官流风一脸得意:“为了采山崖顶上的药草,我可是徒手爬上去的。” “真的假的?”对于这个半大的毛头小子,楚瑜还真是有些喜欢了,虽然他以前有些无厘头,但若要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是个好苗子。 就冲他敢只身挡在周知谨的囚车前,他的人品就过关了。 “当然是真的。”生怕楚瑜不相信,上官流风急急的道:“你别看我吊儿郎当的,但其实我可喜欢医术了,只是我舅舅说男人就该读书为朝廷效命,这让我十分不喜欢。” “所以你就调戏他园子里的奴婢来气他?”楚瑜终于知道这个混帐小子为什么这么恶劣了。 嘿嘿的一笑,上官流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果然被楚瑜猜中了。 楚瑜点了点头,又对上官流风约法三章:“即是如此,那我便收了你,但是,你必须听从我的三个条件。” “别说是三个,就是三十个我都答应。” “哎,你先别急,若你能做得到,再答应也不迟。” “好,你说。” “第一,不许再调戏良家妇女,若有违背立即逐出师门。”楚瑜道。 上官流风猛点头:“好,我答应。” 楚瑜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二,你要每天读一本书,具体的是什么,我会给你,你可做得到?” “读书啊?”一听到读书两个字,上官流风的头都大了,但想了想,还是咬牙应了下来:“读就读,谁怕谁啊。” “好,不错。”楚瑜拍了拍手,又继续道:“不可将我的医术外传。” 第211章 小姨 第211章 小姨 不是楚瑜吝啬,实在是她的医术跟这个世界有着太大的差距,如果一旦被世人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虽然她很想相信人心善良,但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她不得不提防。 尤其是现在她跟了南宫珏,就一定会为他做打算,不能让人抓到南宫珏的小辫子。 上官流风郑重的举起三根手指:“如果我把医术外传,定不得好死。” 只是想告诉他不要外传医术,上官流风却起了这么重的誓,虽然楚瑜不相信这些誓言,但听着总归不是滋味儿。 一把拍掉上官流风的手,佯装怒道:“好好说话,乱起什么誓?” “嘿嘿,我就知道小姨最疼我。”上官流风嬉皮赖脸,伸手就要抱楚瑜,却被她躲了开。 “再怎么着我也是你的师父,叫什么小姨,像什么话?” 上官流风一本正经,指着楚瑜道:“论年纪你也就比我大个一两岁,叫你师父不是太老了?再说了,我很想有个小姨的。” “可小姨也不能乱叫啊。”楚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叫师父好。 “师父多古板,叫小姨多亲切,难道说你想让我叫你大姨?或是姑姑?还是姑奶奶?” 被上官流风气的连连咳嗽起来,楚瑜还真不知道,她居然收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徒弟。 生怕他再乱叫急忙制止住了他:“行行行,你愿意叫小姨就小姨吧。” 左右不过是个称呼,随他去吧。 “谢谢小姨。”上官流风欢呼一声,围着楚瑜转起了圈,将自己的俊脸凑到楚瑜的跟前儿,认真的问道:“小姨你想吃什么,我这去给你弄来。” “不,不用了。”楚瑜尴尬的笑笑,怎么觉得自己招了个像孙悟空的徒弟。 就他先前送的果子和一些小吃,自己都没有吃完,若是再这么下去,还不得变成大胖子啊。 “小姨,你得庆幸,我生来就没有伺候过别人,你可是头一份儿,就连我死去的爹娘,都没有这待遇。”上官流风说起话来如连发炮弹,只是楚瑜听着有些不是滋味儿。 怎么他提起他的爹娘,一点伤心的感觉的都没有呢? “你的爹娘,是怎么死的?”虽然问这话很是不厚道,但楚瑜还是想知道上官流风为什么这么冷漠。 “病死的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楚瑜却敏锐的捕捉到上官流风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 “得了重病,虽然我家有万贯家财,却不能治他们的病。”冷哼一声,上官流风咬了咬牙,脸上现出一丝厌恶:“钱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看着他们死去。” 内心似有一根弦紧紧绷起,楚瑜好像明白了上官流风为何是这副样子了。 亲眼看着亲人离开自己,只怕那个时候,这个孩子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亲人的去世,给他的心灵造成的创伤,是无法愈合的。 拍了拍上官流风的肩膀,楚瑜调转马头快步跟上南宫珏的队伍,上官流风紧随其后,嘴里不住的喊着小姨。 惊的楚瑜差点儿一个跟头儿栽到马下面去。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响彻山谷,整个大地都跟着动摇起来,楚瑜的马受惊,顿时狂奔起来。 “啊,小姨。”上官流风在爆炸声中惊呼,眼看着楚瑜就要掉下马来,便想上前去救她。 只是碍于爆炸的气流实在太大,他根本近不得身。 楚瑜紧紧的拽着缰绳,以防自己真的掉下去,否则定会被炸死或是被马踩死。 听到上官流风的声音也难以回头,只能拼命的俯在马背上,防止自己被炸伤。 好在马是受过训练的,只是短暂的一惊之后,便恢复了镇定,驼着楚瑜一路狂奔,往安全的地方冲去。 爆炸声不绝于耳,火药在人群中炸开,火光四射,肢体横飞。 事情来的突然,谁都没有防备。 楚瑜挂在马背上摇摇欲坠,惊的南宫珏急忙从马车中奔出,刚想出手救她,却见楚瑜一个用力拽紧了缰绳,又把马控制住了。 在爆炸声响的那刻,冷九就已经贴身到了南宫珏的身边,以肉身护住了他。 现在见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去救楚瑜,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南宫珏却比他更快一步,翻身上马几乎像道闪电一样,已经到了楚瑜的跟前儿。 楚瑜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便被人大力的握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拽便身不由已的飞了起来。 再回神时,她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南宫珏的马上。 “我能自保,不用管我。”眼见着军队伤亡不小,楚瑜的心里也很焦急,这些可都是南宫珏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若是有闪失,定会是他巨大的损失。 “坐好。”冷喝一声,南宫珏一夹马腹飞驰了出去,首当其冲冲出了爆炸的地点。 冷九跟在他的身后,同时挥动手中的旗帜,身后的士兵看到王旗,也纷纷四下散开,自己寻找掩体藏了起来。 从爆炸声起到藏好,短短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南宫珏充分发挥了统帅的本事,让自己的部下很快就镇定起来。 没有一人乱吼乱叫,更加没有惊慌逃窜的。 “好历害。”楚瑜由衷的赞叹道,眼底全是对南宫珏的仰慕。 “爷,小心呐。”看着四周的山势,冷九镇静的分析道:“看这样子,只怕是山匪了。” 南宫珏回头,神情有些阴冷:“顾洛尘呢?” 先前他让顾洛尘先行一步,就是为了打探军情,先前几天还能接到顾洛尘的信息,可是自从前天就没有了。 眼下他们又遭到了伏击,南宫珏的心有些揪起,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只怕顾洛尘现在凶多吉少。 “洛尘现在还没有消息。”冷九的眸光有些微暗,自从他们遭到伏击,他便有些不安。 南宫珏恨恨的一拳捶到石块上,面色阴沉的有些可怕:“这些人,着实可恶。” “爷,我看此次的事情并不简单。”爆炸声还在继续,可是他们的伤亡却小了很多。 “一般的山匪虽然有火器,但却绝不会像这么多。”冷九眸光微沉,拱手向南宫珏道:“只怕这些山匪幕后有人。” “有人?”南宫珏冷哼一声:“想要本王的命,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来拿。” “京中情况如何?”南宫珏问。 “暂时平安,有窦奎在,想必问题不大。” 南宫珏微点了点头:“嗯,有他在,本王是放心的。” 爆炸声终于停了,果然从四周的高山上,出现了一群手拿长刀的悍匪,极其嚣张的对着南宫珏叫嚣。 “底下的人听着,若想从此地过,便把你们的金银财宝给爷爷丢下,如若不然,小心爷爷炸的你们尸骨不全,哈哈哈……” “大哥,我听说这可是皇亲的队伍,咱们龙虎山可是有些日子没有碰到了,听闻这些京城人臭毛病多的很,一向喜欢讲排场,不如我们把他们捉了回去,让他们给我们当奴才怎么样?” 说话的是一红衣女子,面容姣好,英气十足,只是身上戾气太重,说起话来让人感到胆寒。 “当奴才?”雷破天哈哈一笑,脸上的刀疤显的很是狰狞:“我看你是想男人了吧?” “雷哥,你怎么竟取笑我?”红拂娇斥一声,面上却不见丝毫扭捏,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不过,先前抓来的那个小白脸,却是甚得我心。” 雷破天哈哈一笑:“行,等我们干完这一票,就让你跟那个小白脸儿办喜事。” 山中本就空旷,他们两人的声音又大,说的话全都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楚瑜和南宫珏的耳朵里。 “顾洛尘,有麻烦了。”楚瑜叹息一声,心却放下来了,最起码她知道顾洛尘现在是安全的。 “爷,洛尘果然在他们手里。”冷九恨的咬牙切齿,堂堂晋王爷竟然被一群悍匪给威胁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南宫珏却似没有听到上面的叫嚣,只是目光微凉的落在雷破天和红拂的身上,杀气倾泻而出。 但也只是一瞬,便转换了态度,面上带着笑容和气而友好的道:“上面风大,不如下来好好细聊?” 说着,不顾冷九的阻拦,人已经走了出去。 很快就有侍卫搬来了小几和热酒,南宫珏掀袍席地而坐,那悠闲孜然的态度,倒让雷破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莫非是,他是咱们的大炮给炸傻了?”雷破天人长的彪悍,但却心细的很,疑心病又重,看到南宫珏居然不跪地求饶,反而摆出了鸿门宴,不由的多长了一个心眼。 “大哥,怕他做什么,咱们有大炮,还怕他不成?”红拂不以为然,将手中的弯刀往腰间一送,纵身跃下便往山下奔去。 “我去会一会他。” 转身眼,人已经飞驰出了十几米远,转眼便到了南宫珏的跟前儿。 在看到他惊为天人的容颜之后,几乎被南宫珏的容颜给迷的失了心跳,红拂的心猛跳了一下,心中暗道,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竟比她关押在寨子里的那个顾洛尘,还要美上一分。 不,哪里是美上一分,分明是美出很多。 第212章 美人计 第212章 美人计 “小公子,你叫奴家来,是来请我喝酒的吗?”红拂缓步上前,轻盈的落在南宫珏的跟前。 身子一软,便坐到了他的对面,伸手去摸南宫珏的手背。 却被南宫珏躲开,红拂扑了个空,心里有些失落,面上也不复刚才的柔情:“你可别不知好歹,被我看上,可是你的荣幸。” “不知死活。”南宫珏冷哼一声,手上一动酒怀已经飞了出去,正中红拂的面门。 红拂这才知道自己轻了敌,急忙侧身闪开。 可是南宫珏出手,哪里就那么容易躲得开,虽然红拂侧身及时,但还是被打到了面门。 还不待她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冷九擒住,一把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要脸的女人,我家爷也是你能肖想的?”不屑的打量了一下红拂,冷九气哼哼的道:“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 “你说什么?”红拂虽然被制住,可是气势却不输人,冷冷的一眼瞪过去,让冷九都有些不敢小瞧了她。 “老实点。”狠狠的一脚踹过去,冷九将刀往她的颈动脉又压低了一分:“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出乎意料的,红拂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上的表情转了转,一抹妖娆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手却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衣领,来回的抚摸着,一点一点的往自己的衣服里面控去,小指轻轻一勾,便要将衣衫挑开。 惊的冷九不由的瞪圆了眼,声音都有些微乱:“你个妖女,你干什么?还要不要脸了?” “你都说我是妖女了,我还怕什么?”说话间,衣衫滑落,露出了圆润的肩头。 南宫珏下意识的侧过头去,冷九也被眼前香艳的画面刺激的失了防备,就连握剑的手都不由的抖了起来。 他上过战场,杀敌从不眨眼。 可是此时在这温香软玉的女儿身子面前,却有些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几乎就在他失神的瞬间,红拂脸上的表情一沉,一道声音响起:“冷九,小心。” 楚瑜大喝一声,冷九这才知道着了这妖女的道儿,急忙回神。 可是已经晚了红拂一个就地滚,利落的躲开了冷九的长剑,身形一滑间脚一踢,竟直中冷九男人的要害。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饶是冷九急忙躲过也不免狠狠的受了一脚,顿时痛的脸色煞白,浑身失了力气。 这红拂的轻功了得,在袭击了冷九的同时,还不忘解下腰间的长鞭将一边的楚瑜给卷走。 楚瑜躲在南宫珏的西北角,被红拂这一卷,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南宫珏就是想追,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中只抓到了楚瑜的一片衣袖,眼睁睁的看着楚瑜被红拂带上了山。 “小姨。”上官流风惊呼一声,刚想纵身去追,却被南宫珏拽了回来,带着他急忙后退。 很快,一片箭雨就刺入他们站在的土地上。 “妖女,有本事你下来跟小爷打,抓人算什么本事?”上官流风气呼呼,不住的朝着山上叫骂。 可是回应他的除了箭雨,便是无情的炮弹。 “三天后,准备五百万两白银来赎人,少一天,我便砍掉他一只手。”红拂极少吃亏,如果不是刚才色诱了冷九让他失了神,也不能如此轻松的就脱了身。 气极败坏的她,对南宫珏简直是恨到了极点。 不免把气撒到了楚瑜的身上:“老娘还从没有如此狼狈过,今天算是栽到了那小白脸的手上。” 说着,一脚就踢向了楚瑜的腹部,直直的将她踹飞了出去。 楚瑜被踢倒在地,只觉得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痛的都移了位,就连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头瀑布般的长发。 看的雷破天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摸着下巴嘿嘿一乐:“没有想到,这小白脸儿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哈哈哈……” 说着,便要去摸楚瑜的脸。 楚瑜的心一惊,她可是戴了面具,若是被他瞧出来了可就完了。 急忙从空间中拿出一包毒粉,若是雷破天敢动她,定要让他尝尝毒药的滋味儿。 可是就在雷破天走来的空档,却被红拂叫住了:“大哥,你忘了嫂子的教训了?” 一句话,让雷破天不由的住了手,悻悻的道:“嗨,我这不是吓唬吓唬他嘛。” “他一个小白脸儿还能跑了不成。”红拂冷哼,狠狠的瞪了一眼楚瑜:“我可不是在帮你,你那主子爷让我吃了这么大的亏,我要他五百万两,算是便宜他了。” 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有些恨恨的道:“真是便宜那个绿豆眼的王八了。” 楚瑜本来还痛的全身冒冷汗,听到这个女土匪的话,不由的被她的话给气乐了。 绿豆眼? 虽然冷九的眼睛不算大,那也算不上绿豆吧。 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楚瑜也懒得跟她纠缠:“谢了。” “少她娘的跟我来这一套,老娘不吃,来人给我捆了,带回龙虎寨。”红拂真不愧是土匪出身,说话彪悍的很,行事做风更是雷厉风行。 先用大炮将南宫珏一行人逼的不敢上山,随后又快速的带领众人撤回龙虎寨。 这寨子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又极为隐蔽,想必南宫珏一时半会儿也摸不上来。 楚瑜被捆了手,被红拂一路拽回了山寨。 看着这四周的地势,不由的替南宫珏捏了一把汗。 在没有摸清敌人的意图之前,她可不敢冒然开口说话,只当自己是瞎子、哑巴。 好给南宫珏营救争取时间。 最重要的是,她要搞清楚顾洛尘现在被关在哪里,安不安全。 “你跟那个家伙认识?”红拂问楚瑜。 “谁啊?”楚瑜明知故问。 “当然是那个小白脸啊,姓顾的。”红拂没好气的瞪眼:“你别想给我耍滑头,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不敢不敢。”楚瑜急忙摆手,嘿嘿一笑:“我跟顾兄是好友,熟的很。” 红拂轻吐口气:“那就好,回去你帮我劝劝,开导开导他,别老死一根筋,跟了我以后让他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比他行军打仗的强?” 咳咳,楚瑜被红拂大胆的言论给刺激的轻咳起来。 这个红拂行为大胆,性格豪放,她很难想象顾洛尘那么一文弱书生跟她能擦出什么火花来。 再者说了,两人一个是官,一个是匪,天生的冤家啊。 虽然想归想,但现在不是人在屋檐下么,这个头楚瑜还是得低。 “行,包在我身上。”嘿嘿一笑,楚瑜讨好的问红拂:“如果我听话,是不是就不用砍我的手了?” 轻蔑的扫了楚瑜一眼,红拂料定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白脸儿翻出她的手掌心。 得意的一笑,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在这龙虎寨,除了我们大当家的,我可是第二把手,不过若是你那主子爷丢下你跑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五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你怎么着也得容他准备几天吧。”楚瑜不动声色,想从红拂的口中套出些信息来。 “就算是他再有钱,一时之间也难以凑齐啊。” “以他的能耐,一天之内就能凑到,你休想唬我,我可是事先都打听清楚了。”红拂冷哼一声,却接收到雷破天递过来的眼风,才知自己失了言,不由的又狠瞪楚瑜一眼,不再说话了。 事先打听清楚了? 楚瑜心中不由的冷哼一声,到底是谁给她透的口风呢? 顾洛尘跟南宫珏身边这么久,从未有失手的时候,是谁把他的行军路线透给了对方? 才让顾洛尘落入了这个山寨? 好在,楚瑜很快就见到了顾洛尘,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楚瑜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以前丰神俊朗文质彬彬的俊美男子,现在已经变成了胡子邋遢蓬头垢面一脸菜色的乞丐。 “我要单独跟他面谈,你们不能偷听。”眼看着红拂又瞪眼,楚瑜急忙指着顾洛尘道:“我可是医师,像他这种情况,只怕已经熬不了多久了。” 红拂将信将疑的看着楚瑜,对她医生的身份,倒是有些意外:“你果然是医师?” 拍了拍腰上的药囊,楚瑜自信的道:“如假包换。” “行,那你不能耍花招,否则老娘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对着楚瑜比划了两下,红拂这才气哼哼的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楚瑜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顾洛尘有气无力的靠坐在床上,听到有人进来,连眼皮都没有睁,只是无力的挥着手,嘴里喃喃的道:“滚,滚出去。” “连我也滚出去?”作为说客,楚瑜很是尽职尽责,看到桌子上摆放的菜色很精致,又拿银针试了试确定没有毒,这才端到了顾洛尘的面前。 “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顾洛尘微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是楚瑜后,不由的又揉了揉眼,目光随即欣喜起来,随即又暗淡下去。 “怎么你也被抓进来了?” 他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不住的摇头:“完了完了,这下是没有希望了。” 见他这副样子,楚瑜真是又气又好笑:“别想那些没用的,赶紧吃饭,没有力气,你怎么跑?” 第213章 你就委屈一下 第213章 你就委屈一下 看着精致的菜肴,顾洛尘咽了咽口水,随即便抓起一根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你是不是有救我出去的计划了?”一边吃着,顾洛尘一边问道。 楚瑜手托着下巴,真心不想骗他,可是眼下的情况还是实话实说:“没有。” “噗……”顾洛尘被楚瑜气的连饭都喷了出来,放下手中的碗瞪圆了眼睛:“没有你还让我吃东西?” 说着话,又紧张的看了看窗外,气哼哼的道:“你不知道那妖女有多么可恶,她竟然,竟然……” “她怎么了?”看着顾洛尘面红耳赤的模样,楚瑜被他逗的起了恶劣的小心思,凑到他的身边,轻声道:“是不是她要让你当她的压寨相公?” “你怎么知道?”顾洛尘话一出口,便用手捂住了嘴巴。 楚瑜眯了眯眼,嘿嘿一笑:“她不仅要让你当她的压寨相公,还想跟你生米煮成熟饭,对不对?” 被楚瑜盯的一阵恶寒,顾洛尘不由的揪紧了身上的衣衫,结结巴巴的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根本就没有得逞。” 楚瑜明显不相信的表情,眼睛往他身上被抓破的衣袖望去,只见上面一条细长的口子,白玉一般的肌肤就在袖管里晃啊晃。 也难怪红拂对他起了歹意。 再看顾洛尘脖子上几道红抓痕,就知道他跟红拂之间,必然有一场大战。 不用猜就知道有多么激烈了。 楚瑜的表情,明显的让顾洛尘恼怒起来:“你,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了?你这个女人,真是,真是……” “真是可恶。”楚瑜很自然的接过他的话,惹得顾洛尘气哼哼的侧过头去。 见他这副傲娇的小模样,楚瑜不由的轻笑一声,站了起来从桌上拿了一个大苹果来啃。 咔嚓咔嚓的声音,终于惹得顾洛尘不悦了,从床上下来把她手里的苹果抢了过去,重重的放在桌上。 “你还有心情吃啊,还不快想想办法,跟南宫珏通气,让他赶紧带人来救我们。” 楚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难啊。” “我就不信有多难。”顾洛尘道:“这里的地势我都看过了,虽然易守难攻,但只要他调集够多的人手,从山崖底下摸上来,便有可能成功。” “你自己都说有可能了,你可是军师,有多小的几率你不会不清楚吧?”楚瑜接过话来。 顾洛尘的眸光黯淡下去,点了点头:“只有三成。” 三成的成功率,死伤多少人他心里清楚的很,所以这些天顾洛尘一边要防备着红拂,一边在想着出逃的策略。 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他却什么也没有想出来,生平第一次,顾洛尘感到了挫败。 “你啊。”伸手在顾洛尘的头上指了一下,楚瑜真是被他打败了,都说人在惊慌的情况下,智商为零,看来一点也不假。 像顾洛尘这么聪明的人,不也被红拂搅得乱了分寸。 “虽然外面打不进来,但我们可以从里面打乱它啊。”手指沾着酒,楚瑜快速的在桌上写着。 顾洛尘看得眼都直了,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使不得的。” 楚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托着下巴,眼睛露出凶光:“要是你不肯,说不定明年的今天,你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个黑户,连学都没得上。” 顾洛尘不由的被楚瑜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想象着自己一身女仆装,红拂跟个大爷似的坐在床上,等着他端茶倒水,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啊,不,我不要。”顾洛尘吓出了一头冷汗,再看向楚瑜时,只得咬牙应了下来。 “但我有一个条件,这几天她不能进这个屋,否则我就是死也不答应。” “你们这些男人啊,真是搞不懂,不过就是跟她睡一觉又不是要你的命,你那么死守着干什么?”楚瑜故意恶心顾洛尘,果然顾洛尘被她气的牙都快咬崩了。 “你说什么?” 哟,这就炸毛了,楚瑜赶紧顺毛:“咳,咱们来聊聊具体的计划,不要那么凶好不好?” 顾洛尘冷哼,傲娇的扭头不想理她。 这个女人,真是恶劣的很,等到他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整治她一番,以报今日的羞耻。 安慰了顾洛尘几句,楚瑜见他开始进食,只是死活不肯换衣服刮胡子,就连脸也不肯洗一下。 心里不由的同情起他来了,这傻孩子居然用这么恶心的招数对付红拂,不过看成效应该还不错。 就算是红拂再喜欢他,也很难对他动手了吧。 见楚瑜从屋内走了出来,且面带微笑,红拂不由的眉开眼笑起来:“想不到,你还有些本事。” “本事倒没有,不过是把顾兄心中的结给解开了,这结一打开嘛,他人自然就也通顺了许多。”楚瑜嘿嘿一笑,可不敢在红拂的面前露出居功的一面。 这个女人匪气十足,又不按常理出牌,若是一个不高兴把她宰了,就得不偿失了。 “即然如此,倒也去了我一桩心事。”红拂妖娆的一笑,手指卷起耳侧的一缕长发,对着众人道:“三天后,龙虎山寨要大摆酒席,我红拂要让整个龙虎山的寨子都知道,我有压寨相公了。” 红拂的话一落,几乎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二当家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得准备起来了。” “就是啊,咱们山寨可有些日子没有热闹了,这次一定要大办,我这就召集兄弟们去采办婚礼的用品。” 所有的人都在为红拂欢呼,却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趁着大家不备,悄悄的溜了出去。 楚瑜虽然觉得此人有些蹊跷,可是毕竟这是他们山寨的事,她想管也不管了。 更何况现在,她自身都难保。 “哎,瞅什么呢你?”面前出现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对着楚瑜一喝,惊得她急忙回神:“没,没看什么,只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好奇。” 大汉冷嗖嗖的瞄了她一眼,指着一间小柴屋对她道:“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你早就被丢下山喂狼了,那个屋子是给你用的,你是自己走进去呢?还是让小爷亲自动手?” 大汉撸胳膊挽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楚瑜急忙摆手:“我自己进去,哪儿敢劳烦您啊。” 楚瑜很自觉的走进柴房,还把门给关上,那些人一看她这怂包样儿,不由的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听着外面的笑声,楚瑜磨着小牙抱膝坐在冰冷的柴堆上,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小兔崽子们,现在让你们笑,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因为红拂的事情,整个山寨都热闹起来,各个采买的都陆续下了山,只有一老者看着这些下山的人,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二当家的,这几日大伙都在议论大当家的事,虽说你这是喜事,可是在这节骨眼上,是不是也该往后避一避?”老福走到红拂的身边,俯下身子低低的道。 红拂手托着下巴目光有些沉思,随即心烦意乱的摇了摇手:“雷哥做事自有他的分寸,我相信他。” “可是现在兄弟们都在议论,二当家的我以为你还是多防范一些比较好。” “老福,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咱们龙虎寨从创建至今,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雷哥一直都是为寨子忠心耿耿的,怎么连你也学着他们编排起来了?”对于老福的忧虑,红拂显的很烦躁,不待他再开口,就阻止了他再讲下去的话。 “此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想看到寨子里的人互相猜忌。” 老福神色有些尴尬,点了点头:“那可能是我多虑了。” “这就对了嘛,相信我老福,雷哥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不光是为了我们,更是为了寨子里的那些百姓。”红拂拍了拍老福的肩膀,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言语有些过分了,便安慰他道。 “我这都要成亲了,你也不说给个笑脸儿。” 老福扯了扯嘴角,却是比哭还难看,红拂见状也不再为难他了。 待到傍晚时分,红拂差了人过来,递给楚瑜纸墨,让她给南宫珏修书一封。 自然还是要那银两的事情。 楚瑜咬着笔杆子,略想了一下,便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交给了前来送纸笔的人。 那人见楚瑜写好以后,又拿着信跑去给红拂看,见没问题了这才用火漆封了口,找人给南宫珏送了过去。 此时的南宫珏正想办法要摸上龙虎山寨,见到楚瑜的亲笔信后,才算松了口气。 拿着她书写的信纸,南宫珏细细的看了一眼,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要银子,可以。”将书信扔在桌案上,南宫珏冷眸看向送信的人:“但本王有一个条件。” 送信的人很是猖狂,可是当他对上南宫珏眼睛的时候,心里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好冷的男人,好有气势的男人。 破口而出的话,不由的也缓和了几分:“人现在在我们的手里,我想你没有讲价的余地。” 第214章 小姨,我来救你了 第214章 小姨,我来救你了 南宫珏轻笑一声:“顾洛尘是我的好友,若他真的跟你们寨主喜结连理,那他就是你们的二当家的,如果他知道你们有意为难,后面的事你们想过没有?” “这……”送信的人有些犹豫,这事他还真没有想过,主要是红拂没有交待过啊,他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他决定把这个决定交给红拂处理:“这样吧,我去问问我们二当家的。” 南宫珏点头:“银子随时奉上,但我要她们安全,否则……” “这是自然,毕竟我们只求财。”送信的人还算机灵,见南宫珏松了口,又跟顾洛尘是好友,也不敢再为难。 待到信使走后,冷九一头雾水的走到南宫珏的跟前儿,问道:“爷,我们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能把七小姐和洛尘救出来,为何又要如此呢?” 南宫珏并没有言语,只是将手上的书信递到冷九的跟前,示意他看一看。 可是上面除了说让南宫珏准备银两的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字啊。 冷九把纸翻来覆去的看,就是不明白南宫珏让他看什么。 将信纸拿过来,南宫珏让冷九仔细的摸了摸信的右下角,冷九疑惑的伸手去摸,那里凹凸不平,显然跟别处不一样。 急忙取来黑石粉,又拿了一张纸垫在下面,将黑石粉细细的撒了下去,待到把多余的黑粉吹完后。 这才露出了暗藏的一行小字:从内攻破。 “这……”冷九皱着眉头,细细的琢磨不确定的道:“七小姐的意思,是让我们打入寨子里面?” “正是。”南宫珏接过话头,伸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着重在龙虎山寨点了一下:“他们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就算我们能摸上去,想必一时半会儿也打不下来,如果惹恼了这些匪徒,只会让阿楚和洛尘更加危险,所以我们要从里面攻破。” “可是,这些匪徒非常凶悍,我们进到寨子里面岂不是更危险?”虽然楚瑜的方法挺好,但冷九还是有他的担忧。 南宫珏轻笑一声:“一个小小的山寨竟然拥有这么多的火炮,你可想过没有?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将桌上的一片炮弹扔到冷九的手上,南宫珏示意他细看:“这种火炮威力十足,所需要的火药可不是龙虎山就能产出的,再加上官府对火器监控的十分严密,你觉得他一个小小的山寨,怎么能够得到这么多的火药?” 冷九的眉头皱了皱,将手中的炮弹残片握紧了一些:“是八皇子,属下在他的军事基地,见过这种炮弹。” “所以,本王要亲自去一趟,一定要把这山寨除去,以免成为后患。”南宫珏重重的一拳砸在桌案上,眼眸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当楚瑜从他眼前被掳走时,他就没有想过给龙虎山寨留活路。 “可是爷,即然对方敢劫我们的车队,想必对王爷的身份也摸清了底细,如果我们再进去,那不是自投罗网?”那些土匪那么凶悍,连南宫珏的军师都敢劫,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 冷九身为南宫珏的贴身护卫,就一定要护他周全。 摇了摇手,南宫珏的目光微沉:“本王的身份,想必他们还不知道。” “爷,您的意思是?” “若是知道了本王的身份,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又是绑人质又是要赎金的?” 冷九似乎也有些想明白了:“想必是八皇子又拉来一个垫背的。” 揉了揉眉心,南宫珏的神情略显疲惫,自从楚瑜被抓走以后,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见他如此伤神冷九很是心疼:“爷,你先歇着,剩下的事,属下来安排。” 冷九办事,南宫珏自然是放心的,点了点头果然起身躺到了床上。 眼睛刚刚闭上,又倏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了冷九,对他吩咐道:“不必再看着流风,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小子自从楚瑜被抓走以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要单枪匹马的去救人。 南宫珏对于他这种莽夫行为向来都是干脆利索,一个手刀过去劈晕,直接捆了扔进柴房。 那是先前对龙虎山寨情况不明的时候这么对他,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就算上官流风闯入了寨子,也不会丢了性命。 再者说了,这小子功夫不错,有他在楚瑜的身边,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南宫珏的心思,冷九自然是懂的,知道他是担心楚瑜才这么做的。 可是上官流风那个混小子却是对南宫珏恨的咬牙切齿,虽然被关了起来,可没少骂自家的主子。 把他放了也好,最起码耳朵根清静。 果然,冷九刚把锁摘下,就见上官流风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这等轻功只怕也只有南宫珏能跟他不相上下了。 楚瑜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吵醒了,这柴房本就寒冷,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所以,一有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抬眼就看到柴房的后窗上,伸进了一只手,随后便露出了一张人脸来。 “小姨,我来救你了。”上官流风笑的很是灿烂,那神情堪比找到了宝藏。 楚瑜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若不是南宫珏有意松手,谅他也跑不出来。 “你不要命啦?”楚瑜爬了起来,踮着脚看上官流风,看着他一张白白净净的脸都成了大花猫,不免有些心疼。 这柴房后面可是悬崖峭壁,也不知道这傻孩子爬了多久才爬到这里。 上官流风喘着松气,冲她嘿嘿一乐:“不长,我才爬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那可是一个小时啊。 楚瑜的眼窝子一热,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好在屋内的墙角有块石头,楚瑜将石头抱到墙根底下踩了上去,伸着手去够上官流风的手,将他紧紧的拽住免得真掉下悬崖去了。 “你先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上官流风猛摇头:“不,小姨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知道他死心眼,楚瑜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问道:“你轻功不错?” “堪比飞燕。”上官流风这话可不是吹嘘,虽然他别的不行,但这轻功可是举世无双的。 楚瑜点了点头:“交给你一个任务,完成之后,你再下山去。” “那不行,我是来陪着小姨的。” “你要是不听话,看我还理你?”见他跟头倔驴似的,楚瑜只得板起脸来:“如果你把任务完成了,咱们就都能出去了。” “真的?”上官流风将信将疑的问道。 “少废话,快按着我说的去做。”板起了面孔,楚瑜一脸的凝重:“此事关系重大,你千万小心。” 上官流风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但还是很听话的离去了,看着他如鬼魅一般在山寨的四处闪现,楚瑜的心算是彻底的放到了肚子里。 虽然她被关在山寨里,但因为跟顾洛尘的关系,红拂倒也没有真的关了她。 除了不能四处走动,还是能出来透透风的。 楚瑜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暗自打量昨天晚上上官流风的功劳,看见四面八方都被他动了手脚,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灿烂了。 “真是头一次看见人质还能笑的这么灿烂的。”看守她的是一个精瘦的小八字胡,楚瑜听众人都唤他一声瘦猴儿,回头一看,可不是那个叫瘦猴儿正撇嘴。 楚瑜也不跟他计较,见他身材干瘦,便好心的提点他一下:“这位兄弟此言差矣,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天灾人祸谁又能料得到,与其整日愁眉苦脸,还不如苦中作乐是不是?” 不待瘦猴儿答话,她又热情上前对着他语重心长的道:“看你身材瘦弱,想必是脾胃功能低下,气血不足所致,若想改变就得健脾胃,气血盛了,则肌肉丰腴,肢体强劲,嘿嘿……” 楚瑜略为促狭的一笑,丢给瘦猴儿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她语速极快说了一大长串,其中的中医词汇更是把瘦猴儿给绕的七荤八素,一头雾水。 “咋,咋地,你还是医师啊?” 楚瑜笑笑,很是谦虚:“小弟不才,略懂一二。” 两人说笑间,从山下进来几个人,皆是黑衣打扮,走路虎虎生风,看是很是不同。 楚瑜肯定这些人一定不是匪徒,虽然他们穿的是匪徒的衣饰,可是身上的戾气却比这些匪徒更甚。 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不料衣袖却被瘦猴儿给抓住了:“哎,你别乱走啊,要是被寨主知道了,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人行事匆匆,转眼就被人迎进了雷破天的院子。 只有一人的背影楚瑜倒是觉得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听到瘦猴儿唤她,只得收起了目光。 “是,是,小弟只是觉得那边的风景秀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楚瑜胡乱的打着岔,心思却落在了雷破天的院子上。 瘦猴儿却还紧揪着楚瑜的那几句话不放,左右看着无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这脾胃虚该怎么补?” 第215章 茅厕遇旧人 第215章 茅厕遇旧人 “好说好说。”楚瑜本就是为了跟瘦猴拉拢关系,见他上了道儿哪有不说的道理,当下便列出了一长串的药名,听得瘦猴儿直呲牙咧嘴:“你慢点慢点,我没听明白。” 楚瑜点头:“要不我把方子写下来?” “你写下来也没有用啊,我不识字儿。”瘦猴儿一脸无奈。 楚瑜:“无妨,你不认识,药房的人认识就行了。” 一边写着方子,楚瑜一边套瘦猴儿的话:“这几日寨子来的人,都是给二当家的来贺喜的吧?” 提到此事,瘦猴儿的脸上也是一片迷茫:“是吧,但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应该是大当家的请来的贵客。” “哦。”楚瑜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心里却在算计着,只怕这个雷破天请的这些人身份极为特殊,否则也不会让他们蒙了面进了山寨。 想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楚瑜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出去,你们都滚出去……”正出神间,却听到顾洛尘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楚瑜闭了闭眼,哎,又来了。 哗啦一声,瓷器倒地摔碎的声音,楚瑜刚进门便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好好的房间,被顾洛尘搞的一团糟,衣衫和洗澡的用品扔了满地。 顾洛尘站在桌子上,手里挥舞着一根鸡毛掸子,将围着他的一干婢女打的鬼哭狼嚎。 “哎呦,顾公子你不要这样,二当家的吩咐了,请您沐浴过后去用饭呢。” 顾洛尘瞪着眼睛,鸡毛掸子不停的落下,气的脸都红了:“沐浴,我不沐浴,我就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众人为难的看了一眼,想着红拂交待的事情,只得苦口婆心的劝道:“顾公子您行行好,让奴婢们把差事交了吧。” “休想。”顾洛尘气哼哼,紧紧的揪着自己快要捂的发霉的衣衫,说什么也不脱了。 楚瑜见状,只得走了进来,对着那些婢女挥了挥手:“各位姐姐,这事就交给我吧。” “这,能行吗?” “放心放心,交给我。”楚瑜一拍胸脯,打着包票。 几个婢女互视了一眼,只得退了出去,想必她们也知道楚瑜的能耐。 “赶紧下来,成什么样子。”待到众人退出屋外,楚瑜急忙唤顾洛尘下了桌子。 顾洛尘见门外没有人,这才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把鸡毛掸子一扔,对着楚瑜急急的道:“你可算来了。” “想让我来你唤一声不就得了,现在我可是你的大丫鬟。”楚瑜露出一丝揶揄的笑,打趣顾洛尘。 “一边去,没个正经,我要不这么作一下,怎么能跟你说上话儿。”没好气的瞪楚瑜一眼,顾洛尘凑到楚瑜的身边正要低语。 却惊的楚瑜急忙后退捂住了口鼻,刚才顾洛尘靠过来时身上那股酸味儿,差点儿没有把她给熏吐了。 “你就站这说吧,别过来。” 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他也够拼的了。 顾洛尘一脸无奈,抬袖在鼻子前闻了一下,果然闻见一股酸臭的味儿,只得捂了口鼻对着楚瑜道:“事情怎么样了?可行不可行?” 原来他还是在担心这个啊,楚瑜也不想再让他着急了,点了点头:“明天晚上就动手。” “太好了太好了。”顾洛尘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伸手就去解自己身上的衣衫:“我要沐浴,这几天我都快疯掉了。” 楚瑜赶紧侧过头去,不忍直视:“别说你快疯了,就连我也快疯了。” 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屋去:“我这就叫人给你打水,好好的泡一泡。” 出了房门,楚瑜的肚子却疼了起来,四下看了一眼,便往茅房奔去。 可是行到茅房边上,她却犯起了难。 现在她是男子打扮,这是进男厕呢还是该进女厕? 左右现在没人,她就是进女厕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楚瑜抬脚就要进女厕,却不想一小丫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惊的她心一跳,腿脚麻溜儿的就拐进了男厕,惹的那小丫头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 好在这里面没有人,楚瑜这才退了裤子痛痛快快的解放了一回。 也不知道早上吃了什么,这山中的食物硬的很,这几日她常常腹泻。 捂着痛的绞痛的肚子,楚瑜苦哈哈的想,也许是这几日睡柴房给睡的,过了几天富贵日子,别的毛病没养成,身子倒是娇气的很了。 说是茅房,毕竟不能跟京城里相比,不过是露天的棚子给围了起来,楚瑜只要稍稍抬头,便能看到远处的雪山。 吹着冷风欣赏着雪景出恭,还真是人生头一遭。 她正感慨着,忽听到外面有人脚步的声音传来,楚瑜急忙提起裤子想起来,那人却已经冲了进来。 她只得又蹲了回去,看样子,那人似乎也是很急。 一阵衣衫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便是悠长的哗哗声响,听着那声音楚瑜急忙低下头,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低头间,却看到一双精致的靴子,虽然样式普通,但做工却极其讲究。 鞋面是用上好的麂子做成,这种东西可不寻常见,除了富贵官商有钱人能穿得起外,普通人家哪里能穿得上? 官商二字在楚瑜的心头转了转,楚瑜的心不由的凉了凉。 刚才就见这些人气势不同,原来原因是出在这儿。 除了朝廷里的人,哪个敢在土匪的寨子里横着走,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混帐官员,居然敢跟山匪联合劫了晋王的车队。 哗哗的声音停止了,随后便传来一泻千里的声音,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楚瑜急忙捂住了口鼻,再也顾不上这人是谁,拔腿就往外走。 可她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站住。” 楚瑜的心一惊,这个声音好熟悉,熟悉到让她有些心颤,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叫小的何事?” 她现在是男装,又戴了面具,料定此人认不出来。 “去,拿些草纸来。” 原来忘了带草纸了,楚瑜狂跳的平静了一下,点了点头,恭敬的回道:“是。” 出了茅房,楚瑜猛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随意的叫了一个人去给茅房里的人送纸。 踢着地上的石头,楚瑜显的有些心烦意乱,只是这么随意的一踢,她却发现这石头有些不同。 捡了起来细细的看,不由的吃了一惊。 她又怕自己看走了眼,急忙又去寻了一些来看,不由的欢喜起来,原来这些山石都不是普通的山石。 这石头中含铁的成分特别高,如此的话,这龙虎山岂不是座铁矿? 居然有人打起了这矿山的主意,楚瑜自己则回了屋子,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手指都有些抖了。 没有想到,她居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当朝右相被流放的万柄臣,这可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楚瑜没有想到万柄臣居然胆大包天,暗中跟土匪勾结,喜的是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到他幕后的人来。 想要把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从流放地给救回来,想必这人是有些手腕的。 只是这么重要的情报,她该怎么告诉南宫珏呢。 “该死的上官流风,该出现时却不出现。”昨天听到他说来陪自己,还挺感动的,结果这就没人影儿了。 楚瑜焦急的在房内转着圈儿,嘴里嘀嘀咕咕的,突然后窗上出现了一张人脸:“小姨,你叫我?” 楚瑜被吓了一跳,回头便看到上官流风出现在窗口,急忙奔了过去:“你一直都在?” “那当然了,我说过要保护小姨的。”上官流风答的很是自然,白皙的小脸儿却被冻的通红,想来这罪没有少遭。 楚瑜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可能,这寨子戒备森严,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了想不由的瞪圆了眼睛:“你不会一直藏身在悬崖边上?” “小姨聪明。”上官流风毫不在意的笑笑:“你叫我做什么?” 楚瑜回过神来,在纸上快速的写了一行字交到了上官流风的手上:“快,去把这个交到王爷的手中。”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楚瑜急忙把纸塞到了上官流风的手里,急忙坐到了凳子上,装作喝水的样子。 门被推开进来的还是那个瘦猴儿,眼睛往屋内扫了一眼,这才对楚瑜道:“小兄弟,大当家的有请。” 楚瑜虽然有些意外,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不知大当家的叫我过去,所谓何事?” 瘦猴儿细细的想了一下,才道:“有位贵客生了病,想让你过去瞧瞧。” 贵客,犯病,难道是万柄臣? 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冤家路窄,想起他来楚瑜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眼下有了报复的机会,她岂能错过。 “好说好说,容我准备一下,这就去。”楚瑜面带微笑,眼底寒芒乍现,准备准备去给他喂一剂猛药。 瘦猴儿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是答应了,应了一声便去回禀了。 楚瑜仔细的把脸上的面具戴好,又从药王空间取出了一些毒药,抹在了指甲里,这种毒无色无味,只要混到万柄臣喝的水里,就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第216章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216章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跟着瘦猴儿进了雷破天的院子,楚瑜只觉得这里的戒备比外面还要严上十倍。 光是院子外面就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巡逻的不停穿梭,想要进这院子,只怕是苍蝇都飞不进去。 “哟,这是什么大人物,戒备的如此严密。”楚瑜像个土包子一样,装出一副畏缩的模样跟在瘦猴儿的身后。 轻瞄她一眼,瘦猴儿见她如此的没有出息,不由的轻蔑一哼:“真是没有见识,一看就是从小地方来的,这位贵客的身份可不一般,可是从……” 说到这里,瘦猴儿急忙住了嘴,不耐烦的对着楚瑜道:“你一个人质瞎打听什么,小心丢了性命。” 楚瑜装作惶恐状:“我只是随口一问,哪里就知道不能了,你可莫再说了,我害怕。” “知道害怕就闭上嘴。”瘦猴儿瞪她一眼,想着楚瑜给自己方子的交情,不免提点她一下:“进去了别问别看,只顾瞧病,要是不能瞧你就实话实说,大当家的也不能为难你。” “哎,谢谢小哥。”楚瑜很是感激。 送到门口,瘦猴儿便不能前行了,楚瑜由另外一个人带着进了门,屋内很安静,只有雷破天焦急的来回走动。 看到楚瑜进来,急忙上前走了两步:“快去瞧瞧,怎么了这是?” 楚瑜点了点头,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滚,只是脸上却蒙了面纱,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她知道这是万柄臣,伸手搭在了他的腕子上,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万柄臣是急性肠炎。 这种病没有大碍,就是受点罪,而怎么受罪,楚瑜也给万柄臣准备了一系列全套的。 抽回手,楚瑜对着雷破天拱手:“大当家的,此人得的是病毒性痢疾,传染性很强,小人建议还是隔离开比较好。” 听到传染两个字,几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瞬间捂上了口鼻。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只要带传染性的字眼,必定会让人闻风丧胆。 果然,雷破天的脸也瞬间变了,声音都有些微抖:“怎么会这样,可还有救?” 要是万柄臣死在了他的地盘,他如何交待? 楚瑜故作为难的叹息,摇了摇头道:“怕是很难呀,这个病来势汹汹,刚开始会发热呕吐,腹痛难忍,如果不及时治疗再继续发展下去,则会便血最后虚脱而死啊……” 她说的一本正经,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生动,添油加醋怎么吓人怎么来,反正她又不怕。 就算万柄臣不是痢疾,她也有法子让他拉上十天半月的。 “什么,居然会这么历害?”雷破天显然被楚瑜的话吓的不轻,看着躺在床上的万柄臣,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 上前走了两步,对着万柄臣道:“贾老板要不回城治疗,你看我这寨子缺医少药,别再把病耽误了。” 此时的万柄臣已经拉的虚脱了,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上烧的滚烫,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刚才被楚瑜这么一吓。 顿时觉得胸口郁闷之极,一口浓血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就喷了出来。 “哎呀,都开始吐血了,这病怕是不轻啊,若是现在送这位老板出去,他必死无疑呀,啧啧……”楚瑜惋惜的摇头,心里却爽的要命。 万柄臣本来也有了想出山寨的想法,听到楚瑜这么一说,哪里还肯,挣扎着坐起来,对着楚瑜道:“治好了我,我赏你百金。” 楚瑜显得有些为难:“可是您这病来的太凶,小人怕我这医术不行,别耽误了您的病,还是赶紧找别的能人吧。” 说着,便要抽身而退,却被万柄臣喝住了:“千金,治好了我,给你五千金。” 楚瑜低头笑笑,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动弹:“可是这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呐,若是小人治不好,岂不是……” 她摆出一副很怕受牵连的模样,连连叹气:“不行啊不行,小人医术不精恐怕不能胜任。” 万柄臣终于没有了耐性,身上的不适再加上死亡的恐惧,让他对楚瑜的话深信不疑。 眼眸看向了雷破天,半威胁的道:“若是我死了,你觉得主子会放过你吗?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死你也别想活。” 雷破天从似是回过了神来,对着楚瑜道:“少他娘的废话,赶紧的治,要是治不好,你也别想活。” 果然,任何时候都是拳头硬的人有说话权,被雷破天这么一威胁,楚瑜只得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是是是,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当下便写出了药方,交给了雷破天让人去取药回来煎汤。 至于现在还发着高烧的万柄臣,楚瑜才懒得给他退烧,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很是无奈:“现在小人已经写了药方出来,剩下的事,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雷破天料定她也不会什么高深的医术,烦躁的挥了挥手,便让她又回到了柴屋。 摸着小手指甲楚瑜笑的很是愉快,这毒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下到了万柄臣的体内,就让他慢慢享受吧。 待到红拂大婚这天,楚瑜也出来帮忙,说是帮忙,无非是劝说顾洛尘换上新郎服,脸上带着笑容高高兴兴的娶亲。 楚瑜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他把喜服换上,并再三的打包票,此婚一定结不成,让顾洛尘把心放到肚子里。 摸着喜服上金丝绣的花纹,顾洛尘愁容满面,一点当新郎的喜气都没有:“此生受此大辱,我必定报复回来。” “怎么报复?”慢悠悠的撇他一眼,楚瑜将放在喜房内的干果拿来吃,成心要把他活活呕死:“你又不会武,就算你单独遇上了红拂,也只有调头跑路的份儿。” 否则也只会像现在这样,新郎官儿坐喜床等着新娘回来入洞房了。 剩下的话,楚瑜可没有说出来,她怕说出来了顾洛尘受不了又要上演一出自杀的戏码。 这红拂也算是个奇女子,自古以来都是新娘坐婚床等着新郎入洞房,她倒好居然来了一个大反调。 新娘跑出去跟宾客敬酒,让顾洛尘在喜房里等着。 外面的鞭炮声不断,顾洛尘的手紧张的都快把喜服绞成了麻绳儿,不时的向外看:“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来,这要再晚了,我可就要跟那个妖女拜堂了。” 外面宾客早就入了席,酒都上了三巡了,可是却迟迟不见南宫珏的身影。 楚瑜的心里也着急,但她不能表露出来,以免顾洛尘更紧张。 只得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你等着,我出去看看。”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楚瑜出了喜房,便往大厅那边走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见上官流风果然按照她的意思,在四周埋上了火药。 只等南宫珏一到,便跟他里应外合,将这龙虎寨炸个粉碎。 楚瑜循着喜乐的声音一路走到前厅,见所有的人都已经有了醉意,唯独不见雷破天和红拂。 心里不由的有些疑惑,按说今天大喜的日子,这两位最重要的人应该陪着宾客才是,怎么会不见人影呢。 悄悄的退了出来,楚瑜又从一条小路往喜房的方向走去。 刚拐过角落,便听到从房内传出人说话的声音。 “雷哥,你即然知道对方是朝廷的人,为何还要跟他们合作?你这么做不是把兄弟们也拖下了水?” 说话的是红拂,她的声音很特色,楚瑜不会听错,至于那个雷哥,自然就是雷破天了。 “我做事向来小心,如果不是为了寨子里的人,我也不会冒此风险,你就别管了。” 红拂瞪圆了眼,脸上有些不安:“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的事,你打算要瞒我多久,你可知你要对付的人是谁?他可是当朝的皇子,大齐的战神晋王爷,行刺皇子这是多么大的罪过,如果你想过了,就不会拿全寨子的人性命做赌注。” 雷破天突然回头,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他们的人已经埋伏在路上,只等晋王一来,便将他碎尸万段,如果我不帮八皇子,你以为我们会有活路吗?这么大的寨子,吃喝拉撒哪里不需要钱?如果不是跟他合作,那些铁矿又怎么能卖得出去,我们又哪里有那么好的火炮?” “可就是这样,你也不该跟官府的人勾结,扯入他们的争斗中去,如果晋王命丧在龙虎山寨,朝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八皇子定不会保你的。”听着雷破天的话,红拂几乎怒红了眼。 她原以为雷破天只是跟官府有合作,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参和到皇子的争斗中去。 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胆大到刺杀晋王。 “大哥,我们逃吧。”拉着雷破天的衣袖,红拂已经没有了平日的镇定,现在只有逃出龙虎山,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雷破天微微一闭眼,叹了口气:“迟了,现在龙虎山上早已经被埋入了炸药,就是飞鸟都逃不出去了,至于进来的人,呵呵……” 第217章 危机四伏 第217章 危机四伏 满山全是炸药,楚瑜的心不由的揪了起来,这么说来,如果南宫珏一进入龙虎山,岂不是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细细一想,便觉得凉意瞬间爬满了全身,那冷凉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她的指尖,就连双腿都瞬间失去了力气。 南宫珏对此事知不知情?如果不知情,那么他现在不是正走在前往龙虎山的路上? “哎,你怎么在这儿?”楚瑜心里七上八下,几乎忘了自己在偷听人家的墙角。 听到身后一声响,才猛然惊醒,苍白着脸回头却见是瘦猴儿正疑惑的看着她。 瘦猴儿的声音不算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就像是一声炸雷,瞬间惊醒了屋内的人。 “什么人?”雷破天和红拂齐齐出声,几乎同一时间从屋内蹿了出来,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了楚瑜的身前。 “是你?”雷破天的眼神眯了眯,凶光乍露,手指猛然就朝她喉咙抓了过去。 “偷听到我们的秘密,你只有死。” 红拂的眼神中露出复杂的情绪,虽然她不想杀楚瑜,可是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就是她不想她死,此时也由不得她了。 心中正惋惜着她的性命,以为她必死无疑之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巨大的爆炸声混合着四周腾起的火光,从黑色的天际亮了起来,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楚瑜猛然抬头,看着那漫天的火光心突然狂跳,以至于忘了伸手去挡雷破天伸过来的手。 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那火光越来越大,天地万物似乎都已经静止,就连她的呼吸也随着这一刻微滞。 “小姨……”一声呼唤让楚瑜终于回过了神来,随即便看到眼前人影一花,自己的身体被一双大手抓起,腾空而起。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空气中混合着火药的气味儿钻入鼻尖,让楚瑜有些透不过气来。 身后是雷破天气急败坏的声音:“来人,快去抓住他。” “小姨,你怎么不说话?”上官流风还是第一次见到楚瑜如此失魂落魄的一面,还以为她被爆炸声给吓傻了。 落在一处隐蔽的地界,不住的拍打着她的脸。 脸被打的微疼,楚瑜猛然抓住上官流风的手,力道大的让他怀疑楚瑜的柔弱是不是装不出来的。 “快,快去救晋王殿下,这山上全是火药。” 上官流风惊讶的啊了一声:“可是晋王殿下已经进了龙虎山了,就算他想要退出去,也来不及了呀。” 什么,已经进山了? 楚瑜一把揪住上官流风的衣领,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凶相:“去,快去救他,你轻功卓绝,定然能来得及,快去。” 被楚瑜的凶相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上官流风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可是你怎么办啊,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啊。” 这里比起外面更加凶险,后面又有雷破天追杀,上官流风怎么忍心丢下楚瑜一个人。 用力的推了一下上官流风,楚瑜一个翻滚跑到了马厩里,解开里面的一匹马就翻身跳了上去:“你不去,我去。” “哎,小姨。”上官流风追了上来,急切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等等我。” “去把顾洛尘给我救出来,若是办不到,逐出师门。”马蹄声渐远,却传来了楚瑜的声音。 逐出师门四个字极为有震撼力,让追到一半的上官流风不得不停下,又是跺脚又是叹气,看着远处那座紧闭的房门,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救“美人”去了。 四周爆炸声不绝于耳,全是从山脚下传上来的,等楚瑜骑了快马冲出去的时候,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果然如雷破天那个混蛋所说,这炸药是从山脚一直埋到山顶的。 这么威力巨大的火药,别说是人了,恐怕就是将整座龙虎山夷为平地,也是可能的。 南宫锦为了将南宫珏置于死地,可也真够狠的。 四周的火光映着楚瑜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显得她更加的羸弱起来,只是眼中的神情却早已恢复了镇定。 在没有见到南宫珏的尸体之前,她是不会放弃的。 外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有黑衣人不停的摸上山来,对着山寨内的人举刀便砍。 地上血流成河,尸首满地。 浓郁的血腥味儿让人闻之作呕,蜿蜒而出的鲜血汇成了小溪,染红了积雪又被冻成冰碴。 马蹄踏过,红色碎冰飞溅,宛如生长在地狱的曼陀罗。 抄起插入泥土中的一柄长剑,楚瑜紧紧的握在手里,随手往前一挥挑开了拦住自己的长矛。 长剑一抽一送,已经刺入了那人的喉咙。 鲜血喷洒而出溅了她一脸,楚瑜却完全不知一般,手中的长剑不停的挥舞,一路左劈右砍,完全忘了自己不会武功的事情。 只当那些是萝卜白菜,任由她宰割。 这么一圈下来,人虽然冲了出来,但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捂着身上不停流下来的鲜血,楚瑜却一丝疼痛感也觉察不出,扯出一截布条随即的包扎了一下,便又打马前去。 此时她已经冲出了山寨,沿途的爆炸声不时在她身后响起,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残肢铺了一路。 越往前走,楚瑜的心就越凉,这些死尸全是南宫珏的人。 可是楚瑜在心惊的同时,也感到有些庆幸,最起码现在,她没有看到南宫珏的尸体。 身上微微冒出的冷汗,被寒风一吹,楚瑜只觉得刺骨的冷。 她不敢大声呼喊,怕引来四周的刺客,只能焦急的寻找着,如果说先前死的那一批是南宫珏派出去的先锋。 那么在这个位置,她应该能与南宫珏碰上面,可是寻了这么长时间了,却连他的人影都没有见到。 左边就是悬崖,看着被炸药炸的泥土翻飞的路面,楚瑜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掉到了山崖下面? 心里想着,便勒了马神使鬼差的往崖下望去,这一探头便觉得眼前有风声刮过,一根绳子从崖底伸了上来,瞬间卷住了她的腰间。 楚瑜惊呼一声,人也不受控制的往山崖下掉去,紧接着一双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心里一慌,手肘自然而然的往身后那人袭去,只听闷哼一声,那人却没有松开她的腰,反而搂得更紧一些,两人身形一荡便跌落在山崖一处凸出来的石壁上。 感觉到声音有些熟悉,楚瑜回头便看到南宫珏熠熠生辉的双眸,大喜之下便要呼出声,却被南宫珏制止了。 两人现在紧紧的贴着山崖壁上,一动也不敢动弹,只听头顶有人说话的声音响起:“仔细的寻找,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 他们站的这块突出的石壁非常小,两人紧紧的搂住才稍容得下两人藏身。 楚瑜紧紧的挨着南宫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手心却不由的浸出了一层热汗,让紧握着他手的南宫珏,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头顶上火光忽明忽灭,不时的有火把朝下扔了下来,南宫珏搂紧楚瑜的身休,又往崖壁上贴了几分。 果然,他刚有所动作,便见一支支火箭从头顶嗖嗖的穿过,火箭所到之处皆燃起了熊熊烈火,但也很快熄灭,这山崖壁上本就植被稀少,燃了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更多的却是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山崖。 好一会儿,火箭才停止了,似乎上面的人料定这里不会有人。 一阵马蹄声响渐渐远去,南宫珏这才揽着楚瑜借用飞爪的力量,翻了上去。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楚瑜焦急的看向南宫珏,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惹得南宫珏皱起了眉头,将她的小手抓住,却是答非所问。 “快走,这里不安全。” 楚瑜的心里有过一丝不安,但在这儿紧急时刻,她也没有深想,任由南宫珏抓了她的手,往一条小路跑去。 她们这前脚刚走,后脚便有杀手追了过来,密密麻麻,漫山遍野全是,身后的冷箭和暗器不停的落在她的脚下。 可是南宫珏却毫无所觉一般,只顾着往前奔。 楚瑜看着身后那些杀手,再看看抓着她手的淡定自若的南宫珏,总觉得他今天跟以往有些不同,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上来。 眼前火光一闪,却是炸弹在他们几米远处爆炸,楚瑜急忙用力拽住南宫珏,两人趴在了地上。 火光一闪一灭间,楚瑜却看到南宫珏的耳朵有鲜血流出,一时间她好像明白南宫珏为何有些不同了。 “你是不是听不见了?”她的声音不算轻,可是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南宫珏却没有听见,只是紧紧的拽着她的手,不停的往前奔。 手中的长剑拔出,银光闪现血花飞溅,身侧不停的有人倒下,可是身后的杀手却源源不断的冲上来。 再这样下去,等到两人的体力耗尽,只能任人宰割了。 南宫珏似是也感觉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甩开了一些杀之后,揽住楚瑜的腰身,身形一纵藏身于一处灌木丛中。 两人刚刚藏好,那些杀手便追到了此处。 其中一名为首的杀手四下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便带着人往山下追去。 在他们看来,也只有下山,南宫珏才会有活路。 第218章 你脱我衣服 第218章 你脱我衣服 楚瑜看着四周的地形,心里十分焦急,这前有杀手后有追兵的,让她们该往何处逃? 如果往山下走,必会遇上南宫锦派来的杀手,如果往山上走,那里埋藏着大量的火药,更加危险。 突然,她的眼睛看到一处不太明显的小路,那小路被树丛挡着,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觉察不出来。 几乎是同时,南宫珏也看到了,两人不约而同的道:“走那边。”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心有灵犀,也不过是如此吧。 待到四周没有声音,楚瑜才扶着南宫珏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两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好在都不致命。 只是看到南宫珏耳朵里流出来的血,楚瑜的心不由的揪紧起来。 如果人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是很有可能被爆炸声震聋耳朵的。 她突然伸手扶南宫珏,让他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随手将耳朵边上的血迹抹去,浑不在意的道:“不打紧的,没事。” 没事,怎么会没事,楚瑜在心里苦涩的想,若是能及时下得了山,或许南宫珏也不会聋。 他之所以一意孤行想要上山,无非是想救自己。 也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身边的随从死伤那么多,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冷九,又去了哪里呢? “放心,我能治好你。”见他一脸茫然,楚瑜笑笑,却是苦涩的很,这才想起,他听不见,只得拉过他的手上快速的写道:“我可是神医,一定能治好你。” 她的手指纤细柔软,那样落在他的手心,让他微凉的掌心也温暖起来,五指一收,便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即便她不写,他也是知道的。 “爷没你想象的那么弱。” 楚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都成这副德性了,还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但病人为大,就让着他好了。 刚刚一路狂奔,楚瑜都难以想象她单枪匹马从土匪寨子里冲出来了,现在四周一安静下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剑尖上的鲜血,也不知道刚才自己这一顿狂冲,到底杀了多少人。 当时她只顾着要找到南宫珏,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山路难行,再加上冷风呼啸,楚瑜只觉得连呼气都困难,冰冷的气息吸到肺里人虽然是精神了,可是那凉意却让她牙齿打颤。 但她却觉得这样很好,最起码她的精神十足,现在南宫珏聋了,对声音感知力很弱,那她便是他的耳朵。 “杀人的感觉如何?”南宫珏淡淡的声音传过来,让楚瑜不由的回过了神,在他掌心写道:“很爽。” 其实一点也不爽,这与她救人不同,剑拿在手里,砍杀的却是活生生的肉体,跟她拿着手术刀解剖的那些死尸不一样。 他们会叫会喊会痛,会流血,会拿不甘心和憎恨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感觉,让楚瑜无法把他们跟萝卜白菜划上等号。 可是就是这样的自己,刚才杀人如麻,像一头凶暴的母狼即便是死,也要拉着敌人一起。 下山的路很静,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可是楚瑜却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起来。 身上的力气也在逐渐的消失,她很想努力的睁大眼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可是意识却已经不听使唤,眼皮不由自主的合上。 她知道,在一场大战之后自己又流了那么多血,想必现在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了。 她的脚下一个踉跄,南宫珏回过头来,这才发觉她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 刚才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有发现她身上还带着伤。 摸着她有些微乱的长发,南宫珏一把将楚瑜抱起,左右看了一下,往一处还算隐蔽的地方走去。 楚瑜的意识模模糊糊,只觉得自己困得睁不开眼,身子像飘在柔软的云端,舒服的她不想睁开眼。 这种感觉像她又回到了自己的那个世界,有空调有暖气,有美味的食物也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战友。 她是有多久没有吃过鲜嫩美味儿的牛排,没有吃过香辣十足的小龙虾? 有多久没有喝过可乐奶茶,有多久没有喝过啤酒冰红茶? 这种感觉太美好,让楚瑜几乎不想再起来,可是耳边却有人不停的说话,声音很是急切不停的呼唤她。 让楚瑜很不开心,她不就是想吃点好吃的,怎么就有人这么讨厌,不停的喊她。 喊她也就算了,朦胧中居然有人在拍打着她的脸。 这是谁的声音喊的这么凄凉,引得楚瑜的心里也一阵难受,有些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入眼便看到一张俊美的脸,在她的眼前晃动。 那紧皱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楚瑜伸出手,想要抹平他眉间的沟壑,却被南宫珏反手抓住了手腕。 “可算是醒了。”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疲惫,再也不复往日的清润,细听之下竟然还带着颤抖。 楚瑜倏然睁大了眼,入目便是微微发亮的天际,和四周灰色的景色。 “我竟然晕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南宫珏却轻笑一声,声音也松快了不少:“不仅晕了,还烧了一夜,好在你退烧了。” 发烧了? 楚瑜有些不可思议的摸上自己的脸,眼眸却看到南宫珏微敞的胸口,露出的大片玉色的肌肤。 想起在梦里那温暖的感觉,她似乎明白了几分。 再一看自己的身上,衣衫明显的被人解开过,因为她的扣子被系的歪七扭八,明显的是不会穿女装。 “你脱我衣服?”楚瑜的红的脸像火烧云,问完才想起他听不见。 可是南宫珏似没注意到她的窘迫,若无其事的点头,竟回应了她:“你伤的很重,胸前,后背都有刀伤。” 捂着肩膀扭了扭手臂,南宫珏似是很疲累:“抱着你睡,竟然会这么累。” “呸呸呸,你居然还嫌弃,我还没说你占我便宜呢。”楚瑜一连呸了几口,也不管他听得见听不见,只自顾自的发泄自己的郁闷。 她可爱娇俏的模样落在南宫珏的眼里,只觉得身上的疲累也减轻不少。 被他这么深情的注视,楚瑜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见南宫珏眼底深深的阴影,就知道他这一夜一定很累。 自己听不见,还要保护着一个晕迷的人,想必很辛苦吧。 整理了一下衣衫,楚瑜悻悻的站了起来,四处看了一下,走到南宫珏身边,执起他的手写道:“怎么不见冷九呢?” 天马上就要亮了,想必那些刺客也搜了一夜的山了,现在是将近黎明的时候,也是人最放松的时候。 她和南宫珏累,那些刺客只怕会比她们更累。 南宫珏看看天色,眼眸浸出微凉的冷意,声音却带着冷酷的杀伐之气:“快了。” 楚瑜还在想他这句快了是什么意思,却听见四周有声音响起,悉悉索索,像是有大批动物靠拢过来的声音。 她的心一惊,快速的和南宫珏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危险的讯号。 在这茫茫雪山之中,也只有狼这一种动物能够神不知鬼不绝的接近猎物。 昨天晚上爆炸声不断,想必狼群也死伤不小。 狼这种动物向来是睚眦必报,现在又是寒冷的冬季,再加上食物匮乏,山中鲜血的气息,想必早就把它们刺激的蠢蠢欲动。 轻轻的捡起扔在一边的长剑,楚瑜和南宫珏的神色都非常的严肃,想必在刚才他们谈笑风声时,狼群就已经将她们悄悄的包围了。 如果是以往,凭着南宫珏高超的武功,定能发觉。 可是现在他听不到,楚瑜又刚刚醒来,一时大意竟落入了狼群的包围圈。 楚瑜快速的从药王空间拿出一些强效迷药,紧紧的捏在手里,这些迷药的份量虽然不大,但迷倒几匹狼还是可以的。 她的心刚刚安定下来,便听到一声悠扬的狼哞响起,在这空荡的山谷中不停的回荡。 紧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比一声紧促,像是行军打仗时攻敌的号角,紧张的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走。”南宫珏低低一语,拽着楚瑜的手就开始狂奔,虽然他会轻功,可是在这怪石嶙峋的山路上,却很难施展开来。 几乎在他们跑动的时候,那些狼群就发动了攻击,跟在他们身后像一群幽灵无声无息,但却比任何野兽都让人害怕。 因为你不知道何时它会突然扑到你跟前,死死的咬住你的喉咙。 南宫珏紧紧的护着楚瑜,手中的长剑不停的左挥右砍,几乎每一剑落下都有一头大狼倒下。 他的身上迸发着嗜血的气息,这种气息只有在战场上对待敌人才能出现,可是现在他却用来对付狼群,可见这些野狼的凶狠。 楚瑜回头,便看到在他们飞奔的路上,狼尸倒了一地,可是身后的恶狼却还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 大有不把他俩撕碎,就不罢休的气势。 楚瑜被南宫珏半拽着跑,虽然绝大多数是南宫珏在拖着她,可是她还是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会武的和不会武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第219章 有我在不用怕 第219章 有我在不用怕 可是她却不敢懈怠,只能拼着力气跟上南宫珏的脚步,生怕自己慢一分,就会拖累他。 南宫珏似乎也感觉到了楚瑜的体力有些不支,手上一个用力已经将她拽到自己跟前。 长臂一揽她的细腰,脚下再一蹬地,人已经离地飞了起来,只是这山路不似平地,就算是有轻功,飞的也是极其困难。 身后的狼群还在追赶,楚瑜看着南宫珏的侧脸,心里突然涌上股酸涩的感觉。 若是没有自己的拖累,他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前面有一棵树,把我放在那上面,你赶快走。”楚瑜摇晃着他的衣袖,指了指那棵树。 南宫珏却连看都看那树一眼,只是无声的搂紧了她的腰,忙里偷闲还瞪了她一眼:“不要命了,那也叫树?” 楚瑜低头,好吧,那手碗细的小树顶多算是个果树,若是她真的呆在上面,只怕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被会狼群撕碎。 可是他们这么逃命,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被那些杀手遇到,还不是死路一条。 “在那儿,他们在那里。”心里的念头刚落下,前方就响起了刺客的声音。 楚瑜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明亮起来,扯开嗓子喊道:“冷九,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那些杀手听到楚瑜的呼声,眼神纷纷欣喜起来,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自投网罗的楚瑜正向着她们的这个方向奔来。 心里暗想莫不是被追杀傻了,连自己人和敌人都分不清了。 一群黑衣蒙面杀手踏着晨雾飞出,很快就将楚瑜和南宫珏包围起来,看着前来送死的这些笨蛋,楚瑜对着身后装后惊慌的喊道:“冷九,你不要过来,这里全是敌人。” 此时南宫珏的衣衫早已经被烟火熏的黑乎乎的,哪里还能看得出他是王爷? 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眸,似刀锋一般锐利。 几名刺客互视一眼,很快就将心里的想法否定了,楚瑜刚才的那声,定是在给南宫珏报信儿,否则哪里有不让自己的侍卫来救,还让他快跑的道理。 “别听这臭小子的,真正的王爷肯定还在后面。”黑衣人确定楚瑜和南宫珏是“王爷”的探子。 手一挥,让几名刺客将楚瑜他们二人围住,大部分的人朝着楚瑜的身后追了过去。 南宫珏不由的对着楚瑜一笑,再看向那些刺客时,眼眸里哪里还有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温柔,余下的只是冷酷的杀意。 长剑挥舞,几乎是眨眼之间,眼前的人已经倒下一片。 而身后则是追杀他们的狼群,在见到黑衣人后全都杀红了眼,个个亮出锋利的獠牙和利爪,扑向了那些杀手。 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杀手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跟在楚瑜他们身后的不是什么王爷,而是要人命的狼群。 有心想跑可是哪里还跑的动,几十人的小队转眼就被狼群撕咬成碎片。 有了这些杀手当食物,狼群亦无心再追杀楚瑜他们二人,楚瑜刚刚松口气,以为脱离了险境,却没想到迎头便遇到了雷破天带领的人,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楚瑜苦笑一声,又强打起了精神。 “不用怕。”似是感觉到楚瑜的紧张,南宫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她。 可是楚瑜就是不想让南宫珏小瞧了她,瘪瘪嘴一脸的不乐意:“切,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 南宫珏丢给她一个保护好自己的眼神,拔出腰间的长剑便迎了上去,楚瑜只感觉面前的人影一晃,几乎都没有看见他是如何出的招,凡是靠近他身边的人,全都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可是不得不说,雷破天的这些高手,大多都是受过训练的人,虽然南宫珏对付他们游刃有余,但一时也不能将他们全都逼退。 更何况,他现在听不见声音,只能靠眼睛,让楚瑜更加的担心。 杀手下手可不会留情,知道南宫珏骁勇竟然不再围攻他,转而向楚瑜扑来。 好在楚瑜先前有了准备,一把毒粉扔出去,倒也放倒了几个。 楚瑜手中的长剑不停的挥舞,眼睛却看向了雷破天的身后,那里并没有万柄臣的身影。 心里不由的有些着急,可千万不能让他趁乱溜了。 雷破天见这些杀手对南宫珏久攻不下,南宫珏没有受伤,倒是那些杀手死伤无数,不由的有些心浮气躁。 挥了挥手,身后立马出现了许多拉弓搭箭的杀手,齐齐的对准了南宫珏的后心。 这些杀手的位置很隐蔽,想必就是雷破天留的后手。 南宫珏听不到声音,自然也不会发现他们,可是楚瑜却听到了,一回头便看到许多黑森森的箭头,全都对准了南宫珏。 惊的她什么也顾不上,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就照着南宫珏的身上打去。 南宫珏吃痛回头,正好看到身后飞来的箭羽,身形一个贴地后滑,急急飞出十几米远才躲了过去。 楚瑜见他脱离了危险,不由的松了口气,可是却让自己置入了危险之地。 雷破天见一击杀不了南宫珏,转而向那些杀手下了命令,将箭尖又对准了楚瑜。 看着破空飞来的箭羽,楚瑜的眼睛不由的瞪大了。 飞过来的箭密密麻麻这是要把她穿成马蜂窝的节奏吗? 耳边传来南宫珏焦急的呼喊,楚瑜也想躲,可是她不会轻功啊,南宫珏离她又远。 她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挡在身前,想像自己被穿成刺猬的模样,心里直呼死的太冤了。 可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处有一丝微痛,慌乱之中楚瑜也没有在意。 待到她再睁开眼睛时,便看到冷九带着大批的侍卫护在了她的身前。 厚重的盾牌挡住了身前的箭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楚瑜欣喜的回头,想要寻找南宫珏的位置,便看到头顶有身影飞过快如流星,只能看到一团虚幻的影子。 再回神时,南宫珏已经挥着长剑将藏身在灌木丛中的杀手,全都一一挑了出来,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条细小的血痕,一击毙命。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很快他的脚下便堆满了尸体。 踏着血水,一步一步的走向已经被吓傻了的雷破天。 寒风吹起他耳边的碎发,南宫珏冷峻的面容上满是嗜血的杀气,长剑上的鲜血还带着些许微热,可是雷破天却再也没有逃跑的勇气了。 因为那长剑,正架在他的颈动脉上。 冰冷的刀锋紧紧的贴着他的肌肤,让雷破天的喉咙不由自主的耸动了一下:“王,王爷饶命……” “胆敢动本王的人,你就应该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当箭雨袭来的时候,南宫珏的心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失聪,恨自己无能为力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好在老天有眼,让冷九及时的赶了过来。 可是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却久久不能平息,他不能饶恕伤害楚瑜的人。 “你,真是该死。”长剑微微一动,雷破天瞪圆了眼睛,不由的高呼出声:“王爷,你不能杀我,我有……” 银光一闪,雷破天甚至听到了自己喉管被割开的声音,滚烫的血液喷薄而出,他怎么也想不到,南宫珏竟然真会下杀手。 噗通一声,身体倒在了地上,溅得四周的雪沫飞溅。 南宫珏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转身朝楚瑜走去,空气中传来他冷淡如冰的声音:“无论是谁……” 或许别人不懂南宫珏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但冷九和楚瑜却是知道他的意思。 南宫珏怒了,他是真的怒了。 无论是谁,都要为今天的事情,付出血的代价。 见南宫珏走来,冷九领着众人单膝跪地,愧疚的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爷惩罚。” 昨天晚上炮火冲天,就连武功高强的冷九也没有讨到便宜,看他一身衣衫褴褛,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想必这一夜也是极其难熬的。 他身后的这些士兵,身上都穿着官差的服饰,应该不是南宫珏的人,楚瑜心里有些疑惑,但转眼一想就明白了。 南宫珏虽然出门在外,想要联络他的部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之所以没有让自己的人来,想必也是不想给人抓到把柄。 毕竟,他的兵符已经上交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少不得又拿此事大做文章,到时定他一个谋逆罪,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该死。”紧握着长剑的手微微握紧,南宫珏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高兴,深深的看了一眼冷九,冰冷的道:“待到回去,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冷九的头垂的更深了,对南宫珏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大声的道:“是。” 下山的路并不是很好走,一来是路滑,二来这山中多灌木,再加上被炮火轰炸过,左一个坑右一个土堆的,难行的很。 从刚才一开始,南宫珏就紧紧的攥着楚瑜的手不放开,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楚瑜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第220章 还好,你还在 第220章 还好,你还在 想要把他的手松开,却感觉到他的手冰冷的可怕,隐隐的还有些颤抖,楚瑜心中一动,抬头便看到南宫珏冷峻的侧颜。 想着刚才的生死一线之间,他发着狠的杀敌的情景,突然之间楚瑜感到一股暖流流向心间。 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就在楚瑜抬头的瞬间,南宫珏也突然偏头看向她。 手指捻起她脸上的一缕乱发,露出了一张小花猫的脸,突然之间,他笑了。 笑容灿然,简直比刚刚升起的朝霞还要耀人眼。 金色的阳光照在南宫珏的身上,纵然是一身狼狈,也不损他气势分毫。 楚瑜不由自主的被他的笑吸引了进去,愣怔之间,居然看呆眼失了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南宫珏的美色给迷的,她竟然觉得头都有些晕了,都说女色误人,这男色也不差啊。 “还好,你还在。”低低的呢喃一声,南宫珏突然大力的将楚瑜抱在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让楚瑜吃惊不已,刚回过神便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 紧接着,唇上一凉,便是柔软如果冻一般的触感。 轰的一声,楚瑜的世界崩塌了。 大脑一片空白,两眼发直,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不断的重复。 她被亲了,她被南宫珏亲了,她被南宫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了。 虽然她很窘迫,想要逃离,可是让楚瑜更加窘迫的是,她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这种被他抱在怀里,嗅着他身上冷香的气息,与他耳鬓厮磨。 喜欢他的霸道,喜欢唇上微疼,舌尖发麻。 他的吻技还是很烂,霸道中带着生涩,可是却很用心的学着。 “还不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让楚瑜滚烫的脸烧的更加的旺了。 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她开始回应他的热情。 不知过了多久,这绵长的吻才悄然结束。 摸着自己微肿的嘴唇,楚瑜急促的呼吸着,心想他还真是可怕,如果不是自己胸腔的空气都被他吸空,只怕他还不会放过自己。 环顾一下四周,发觉这里早已经没有了冷九的身影,想必是他识趣的带着人离开了。 “感觉如何?”盯着楚瑜红通通的嘴唇,南宫珏笑的有些邪恶。 他的声音有着压抑的嘶哑:“若不是时机不对,爷现在就要了你。” 虽然未经人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他是什么意思,楚瑜心里清楚的很。 心砰砰的狂跳,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暧昧。 咬了咬唇,楚瑜狠狠的推开了南宫珏:“呸,不要脸。” 南宫珏的笑容渐渐的僵在脸上,目光落在楚瑜的鼻子上,神色有些复杂,伸手在她鼻端一抹,竟是鲜艳的红色。 唇角一挑,把手指凑到楚瑜的眼前,揶揄的道:“本王不要脸?” 看到南宫珏指上的血迹,楚瑜呀的一声捂住了鼻子,这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流起了鼻血。 慌乱之余,只得拿手去抹,却还不忘给自己辩解:“这个,这个纯粹是山中空气干冷所至,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是羞死了,被男人吻得鼻血喷涌,想必这世上只有她一人了吧。 老天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哦。”南宫珏拉长了声音,眉头一挑笑的很是欠揍:“被本王迷成这样,这很正常。” 正常你个大头鬼哦,捂着鼻子抬头望天的楚瑜,真是恨不得把他那张脸皮抓破。 看看是不是有城墙那么厚。 楚瑜捂着鼻子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点背,亲个嘴儿都能亲出鼻血来。 “小姨……”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喊,让楚瑜不得不回头,果然看到精力十足的上官流风,手里正拽着顾洛尘,朝她飞奔而来。 看见这小子,楚瑜真是哭笑不得,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她最囧的时候出现。 一手捂着鼻子,楚瑜腾出一只手来跟上官流风打招呼:“赶快下山。” 见她的样子有些奇怪,上官流风不由的看了眼南宫珏,果然看到他神色也很是复杂。 “你们两人在搞什么鬼?”他喃喃的问道。 顾洛尘被他一路拖行,累的是上气不接上气,身上的新郎服也穿的歪七扭八。 上官流风一松手,他就急急的去脱身上的衣服,一边解着扣子一边骂道:“这个疯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疯女人,莫非他说的是红拂? 朝上官流风丢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上官流风无辜的一耸肩:“当时我去的不巧,正好碰见一个妖艳美人正抱着他逃跑,小爷本不想管这闲事,但小姨说了一定要把人救出来,这才伸出了正义之手……” 上官流风声色并茂,把当时的情景描绘的活灵活现,正当他伸出正义之手做握拳动作时,却被顾洛尘一巴掌打了下来。 “够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顾洛尘打断了话头,上官流风兴致有些颓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要不是小爷及时赶到,说不定你就被那女土匪给抓走了,哼。”上官流风傲娇的扭头,双手抱胸一副救命恩人的模样。 顾洛尘懊恼的抓了几下头发,将扔在地上的新郎服狠狠的踩了几脚:“不报此仇,我枉为男人。” “那个……”轻咳一声,楚瑜打断了他们的话:“那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让红拂给溜了?” 上官流风有些无辜的看了楚瑜一眼,瞪大了眼睛:“当时你只说让我救这小子,可没说让我抓人啊。” 楚瑜仰天长叹,连连捶胸,有这么一个笨徒弟,真不知道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啊。 “现在整个龙虎寨都夷为了平地,就算是红拂带着余下的人逃走,也成不了器候了。”南宫珏伸揽过楚瑜的腰,不顾众人的目光将她打横抱起。 楚瑜有些微窘,虽然她腿软浑身酸痛很想闭上眼睛狠狠的睡一大觉,但还不至于走不动路。 现在她被南宫珏霸道的抱在怀里,这让后面的那两个吃瓜群众,该怎么想她啊。 果然,身后传来了猥琐的笑声。 “累吗?要不要我抱你?” “你有病?”顾洛尘呲牙咧嘴,身上一阵恶寒,甩开上官流风便往前追来。 “哈哈哈……”上官流风笑的花枝乱颤。 肆无忌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楚瑜气的手都抖了,回头望去只看见上官流风正抽风的笑呢。 突然,他的笑声停止了,张大着嘴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定在了原地。 楚瑜正诧异呢,便听到南宫珏淡淡的声音传来:“把上官少爷,好好的请下山去。” “好咧。”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冷九,一把将上官流风拎起,让他大头朝下扔在了马背上。 随即一鞭子狠狠的打在了马身上,绝尘而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若不是楚瑜看见,还以为他做过多少回呢。 头靠在南宫珏的胸前,楚瑜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嗡声嗡气的道:“何必呢,他还是个孩子。”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南宫珏冷哼。 楚瑜磨牙,靠,要不要这么心有灵犀,居然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莫不是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本想恶心恶心南宫珏,却不想他实在是个脸皮厚的,大手在楚瑜的腰间掐了一下,用他们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蛔虫本王倒不感兴趣,不过爱妃这身子本王倒是有兴趣的很,不如今天就由你侍寝如何?把刚才未做完的继续?” 轻佻的声音从南宫珏的口中吐出,楚瑜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玩儿,盯着他的侧颜暗挫挫的想。 在人前装的人五人六一本正经一副禁欲的气息,怎么到她跟前儿就变成了登徒浪子,连脸皮也不要的闷骚王爷了。 果然王爷就是王爷,这脸皮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楚瑜本想狠狠的报复一下南宫珏,可是奈何身子实在疲累的很,再加上他的怀抱真是舒服。 让她竟然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南宫珏还在等着她的下文呢,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只是目光落到楚瑜的鼻子上,看着缓缓流出来的鲜血,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 昨天晚上炮火连天,炸的整座龙虎山都震荡了,可是离这十几里地外的平州却是充耳未闻。 愣是关起门来睡大觉,哪儿管他的门前失了火。 若不是冷九半夜带着人闯入,把刀架在了平州府的彭知府的脖子上,只怕他现在还搂着小妾睡的正香呢。 现在彭知府缩着脖子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前来迎接突然而至的晋王爷,整个人都如失了魂一般。 “下官该死,不知王爷有难救驾来迟,还望王爷赎罪。”彭知府面如死灰,心里哇凉。 第221章 蛊 第221章 蛊 龙虎山本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可是他却失了职,竟让山上的匪徒打劫了王爷的车队。 还差点儿让王爷送了命,这么大的罪过,只怕他头上这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减轻自己的罪责,彭知府心里也犯着嘀咕,山上有匪徒他是知道的,可是那只是一小众匪徒,根本成不了器候。 先前他也派人清缴过几次,可每次他们一去,那些匪徒就转移了阵地,屡次扑空。 次数多了,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可是不想,就是这些不成器候的匪徒今天把天给他捅了个窟窿。 前面的马车半天没有动静,只从车身细微的晃动中看出,正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彭知府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一眼。 身前有人影走过,速度快的让彭知府来不及看清此人衣角上的纹饰就一闪而过。 他正诧异着,却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去找大夫,全城最好的大夫,快。” 惊的彭知府急急的应了一声是,再抬头时只看到一伟岸的身影,似乎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又是一声呵斥,彭知府回头便看到一年轻的护卫,正怒目注视着他。 “若是那个人有什么不测,你就等死吧。” 狠狠的丢下这句话,那护卫也急忙跟了上去,只留下原地叫苦不迭的彭知府。 当下便把自己的随从叫到了跟前,对着他们急急的命令道:“快,快去把全城的大夫都给本大人叫过来。” 一干随从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轰的一下四下散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 看着那些随从的身影,彭知府的冷汗从额头刷刷的流下,惹得身边的小妾急忙拿手绢不停的给他擦拭:“老爷,你可要保重啊……” “滚滚滚。”彭知府没好气的把小妾轰走,心里烦乱的很。 居然有人因此受了伤,而看南宫珏的样子,似乎还是他最重要的人。 一想到此层,彭知府就觉得冷汗又冒上来一层。 若是那人死在这里,这笔帐晋王还不得找他算? 南宫珏将楚瑜一路抱回了屋子,先前点了她的睡穴,现在她还没有醒。 躺在床上的人双眼轻阖,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小脸儿瘦的竟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以前她活蹦乱跳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她这么脆弱。 现在她安静的躺在这里,似乎风一吹就能吹走,南宫珏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又把棉被往她的身上盖了盖。 “爷,七小姐这是?”只知道楚瑜受了伤,可是到底是怎么伤的,除了南宫珏没有人知道。 见他如此谨慎,又如此小心,冷九的心也不由的提了起来。 半响,屋内才响起南宫珏幽幽的声音:“她没有受伤,只是中了蛊。” 刚才抱着楚瑜的时候,突然见她手腕的皮层下有一东西在蠕动,南宫珏大惊急忙点了楚瑜的睡穴。 这才发现,楚瑜不知什么时候中了蛊。 “蛊?”冷九不由的瞪大了眼:“平州处在边境地界,这里人员混杂,许多犯了错的人都藏身在此处,其中更有会蛊毒的北疆巫师在这里,莫不是这蛊毒是从他们处得来的?” 南宫珏没有作声,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眼睛盯着楚瑜手腕上的那处小红点,拳头紧紧的攥起。 “大夫呢,怎么还不来?”他有些暴躁的一喝,惊的冷九不由的一颤,急忙步出了房门,正好看到彭知府带着几名老大夫,从门外急匆匆的赶来。 冷九伸臂一拦,将彭知府拦在了门外,对那几名大夫道:“你们几个进去。” 彭知府脸上带着小心的笑,心想这屋子是我的啊,居然连他也不让进了。 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很识趣的退到一边。 几名大夫进屋,正欲磕头请安时,却被南宫珏冷冽的一瞪,随即起身让开了床边,对着他们道:“若谁能治得好此病,赏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一时间众人都被南宫珏的话给震慑住了,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面露喜色。 赏金越多,就说明这病更加的难治。 几个窃窃私语了一下,便一齐往床上的人看去,只一眼根本看不出什么,但看到楚瑜腕上的小伤口时,不由的全都大惊失色,齐齐的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这病我们无能为力,还请王爷另请高明吧。” 几名大夫连脉都没有把,便全都跪在了地上猛磕头,看那样子,简直像看见了无比可怕的病情。 南宫珏的眉头皱起,抬眸看向冷九,冷九会意急忙把刚才大夫的话写在纸上,递到了他的面前。 待南宫珏看完,他将纸紧紧的攥在手里,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这到底是什么蛊?” 几名大夫面面相觑,说话吞吞吐吐,冷九蹭的一下拔出长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怒声道:“还不如实说。” 大夫们吓的身子抖成了一团,不住的磕头:“王爷饶命,饶命啊,这蛊叫金蚕蛊,是极其历害的一种,中了蛊的人虽然外表看不出有何不同,但其实体内已经被蛊虫所占,日夜蚕食中蛊人的身体,随着蛊虫的长大,人也就越痛苦,极少有人能够活下来,待到蛊虫食人心时,便如剜心般疼痛,受蛊人常常忍受不了疼痛自杀而亡,而蛊虫则会继续留在体内繁衍,直至被蚕食成一副空壳……” 大夫们说的胆颤心惊,冷九听的头皮发麻,却还是将他们的话原封不动的写到了纸上,递给南宫珏看。 南宫珏一言不发的看完,随手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他们的脸上,声音极其严厉:“本王没有问你们中蛊的症状,本王是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子解蛊?” 大夫们都快哭了,要是他们会解的话,还用得着在这儿磕头吗?早拿了赏金逍遥快活去了。 个个面如死灰摇头叹气:“中了此蛊根本没有办法可解,除非找到下蛊的人。” 冷九急急追问:“距离蛊毒发作,现在还有多长时间?” 大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楚瑜,算了算日子,回道:“还有十四天,只要不让蛊虫移到心脏的位置,还有是希望找到法子的。” 最后这句话,纯属是大夫们瞎编的,中了此蛊的人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只怕到时虽然人还在,但这身体里早已经是蛊虫的天下了。 他们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转移南宫珏的注意力,放他们一条生路。 冷九将话写在纸上,递给南宫珏看。 半响,他才将纸推开,声音平淡的道:“找,发动本王的所有的探子去找,一定要在十天之内,给本王把人揪出来。” 冷九皱眉,看着南宫珏急急的在纸上写道:“爷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治好耳朵。” 南宫珏轻轻的描了一眼,便点头应允了。 现在的情况,他不想让自己变的更糟,楚瑜的声音他还没有听够,他不想在事情变的更坏时,听不到她的声音。 冷九见他不排斥,便将其中一名医术精湛的大夫留下,其他的人威胁了几句,不让他们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全都送了出去。 随后又在那名大夫的耳边低语几句,听得那大夫又是瞪眼又是点头的,就差用自己的老命指天发誓了。 “老夫今天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若是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冷九冷哼一声:“发誓有个屁用,你要拎的清,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若是透漏出去,你必将横尸街头。” 老大夫吓的冷汗直冒,连连点头:“是是,大人说的是。” 这才擦着脸上的汗,缓步踱到了南宫珏的身前,小心的看了看他的耳朵,又在他的耳边拍了几下掌,见他没有反应,这才上前把了脉。 一番检查之后,老大夫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王爷失聪只是因为受外力影响导致,好在并未造成内伤,休养一些时日,便能慢慢恢复。” 听他如此说冷九也松了一口气,又问:“你说的时日,是几日?” 这个老大夫可不敢妄言,只得打着马虎眼道:“每人的体质不同,恢复的程度也不同,但像王爷这么健硕的人,定会比常人要快,只要细心的调养,必能恢复。” 这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冷九烦躁的瞪他一眼,将他的话写在纸上递给南宫珏看。 看完之后,南宫珏道:“让他开了方子来。” 现在他只想快快恢复听力,楚瑜又是这个样子,他不能再让自己有丝毫闪失。 南宫珏的心思,冷九自然是清楚的,便让大夫开了方子,亲自煎了汤药端来。 又将府里的侍卫加强了一倍,亲自守在了南宫珏的门前。 上官流风自从知道了楚瑜中了金蚕蛊以后,便一直乖乖的守在她的门前,像只粘人的小狗儿,怎么轰也轰不走。 冷九见他如此,便也默许了他这样。 “爹爹和娘亲是这样,小姨也是这样。”上官流风蹲在走廊下面,揪着自己的衣角,嘴里嘀嘀咕咕的。 似是又回到了爹爹和娘亲走的那段日子,整个人都不复往日的鲜活,这样的他让人看着打从心眼里心疼。 第222章 一个不留 第222章 一个不留 期间彭知府准备了饭菜送过来,全由冷九亲自过手,拿银针试过才让端进去。 在这段时间内,南宫珏一直都守在楚瑜的床前,外人都不让靠近一分。 本以为南宫珏今天不会出屋,可是没想到吃过饭,他便自己打开门出来了。 “世子殿下可回来了?”南宫珏问。 先前玉卿言先行一步,便是跟漠北王商议互市的事情,如今算算日子,他也该回来了。 冷九拱手,语气放慢了速度:“今天下午便能回。” 南宫珏微微点头,虽然他听不见,但只要说话的人语速不快,他还是能读懂唇语的。 “待世子殿下到达,便与彭知府将互市的事情谈下来。”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想要尽快的完结手里的事,好为楚瑜寻找下蛊毒的人。 时间紧迫,他等不及了。 “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南宫珏面色冷凝,声调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冷九却从中听出了杀伐之气。 “龙虎寨一个不留,万柄臣留活口,另外给京城那边去信,告诉窦奎,可以收网了。” 冷九心中惊了惊,嘴唇微动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转身去办南宫珏交待的事情了。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南宫珏莫名的觉得心烦,一拳打在了院中的一棵榆树上。 浑厚的内力震的树枝颤动,落了一地的雪沫。 “干什么呢?”楚瑜睡醒便看到屋内空无一人,走出来就看到南宫珏正拿树撒气呢。 虽然听不见,但南宫珏还是察觉到了她。 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笑意吟吟的楚瑜,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烂。 真的是好奇怪,以前在他身边时,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丫头笑起来这么好看呢。 白白净净的小脸儿,虽然算不上倾城倾国,但却让人很舒服。 尤其是她笑的时候唇角微微向上,有点小小的邪恶。 可是,他就是喜欢她这种蔫坏的小模样。 “醒了?”南宫珏朝楚瑜笑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她的身边,声音温柔的似一汪春水。 看得楚瑜心中好生奇怪,都说失聪的人说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怎么到他这儿,却像没事人似的。 而且他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让她感觉毛毛的。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楚瑜可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拉着南宫珏的手走到凳子边,示意他坐下。 然后南宫珏就看到她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件模样奇怪的东西,居然还能发亮,对着他的耳朵左看右看。 检查了半天,楚瑜松了口气,南宫珏的失聪只是暂时性的,休养一些时日便会好。 虽是如此,她还是写了药方,让冷九去煎了汤药来。 自从昨天晚上从山上下来,楚瑜好像就非常嗜睡,才醒来不过一个时辰,困意就又上来了。 看着她的睡颜,南宫珏轻轻的掀起她的手腕,只见那蛊虫已经开始缓缓移动。 中了金蚕蛊的人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降低蛊虫的发作时间,虽然不想让楚瑜沉睡,但南宫珏目前还找不到别的方法。 待到第二日的时候,玉卿言才从漠北到达平州,南宫珏几乎是没有停歇,只用了一日的时间,就与他敲定了互市的事议。 受雪灾影响,虽然平州百姓也受了影响,好在影响不大。 再加上有南宫珏带来的银两,很快就将人心安抚下来。 而漠北那边则与大齐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约,至少在未来的五年内,不会有战乱发生。 再加上两国边境的打通,更是让许多漠北的灾民,找到了生存的希望。 有了温饱,谁还会有心思去打仗。 事情进展的超乎想象的顺利,南宫珏终于可以腾出手来,专心的为楚瑜找治疗蛊毒的良药。 在得到楚瑜中蛊毒的消息之后,玉卿言有一瞬间沉默了,一向温润的脸上凝聚起骇人的神色。 让玉无双也不由的有些害怕起来,缩了缩脖子,没底气的道:“你瞪我干嘛,这蛊又不是我放的。” “你敢说,这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玉卿言毫不退让,双拳紧紧攥起,让玉无双不由的害怕起来。 “哥,你没有证据,怎么能说跟我有关系,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 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玉卿言恼恨的一拳打在桌子上,金蚕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此蛊的厉害。 中了此蛊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存活,否则人人也不会谈到金蚕蛊就闻之变色了。 “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一试。” 玉卿言的话让玉无双不由的冷哼一声,很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哥,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中了这种蛊除非是她死,否则根本就解不了,与其做那些无用功,倒不如现在一刀结果了她,给她一个痛快,也比被活活痛死的强。” 玉无双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事情就是这样,玉卿言心里能不清楚吗? 可是一想到楚瑜现在正躺在床上,他的心就平静不了。 “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救她。” 玉卿言突然想到了漠北那个古老的传说,只要有人愿意拿自己的鲜血喂食蛊虫,便能为中蛊的人争取一些时间。 只是这个方法太过残忍,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尝试。 听到玉卿言这么说,玉无双再也无法淡定了,蹭的站了起来对着玉卿言怒声道:“哥,你疯了?” 左右看看无人,玉无双把门关上了,这才转过头来看玉卿言:“那个法子你想也不用想,你以为金蚕蛊是那么容易就解的,它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在短时间内会在中蛊者的体内种下无数寄生卵,就算你把蛊虫过到自己的体内,它还是会再生的,到时你除了陪她一起死,什么用也没有。” “陪她一起死,又何妨。”玉卿言轻笑一声,丝毫没有感到任何害怕,在他看来,能与楚瑜一起死,也是一种幸福。 “疯了,疯了,我看你们都疯了。”玉卿言越是这样,玉无双越讨厌楚瑜,明明快要死的人了,居然还要让这么多人围着她团团转。 “与其让你这么疯癫下去,不如让我一刀给她一个痛快。” “你若想看到我的尸体,大可以放手去做。”玉卿言的声音平淡无波,但给玉无双的震撼是沉重的。 凭什么,凭什么楚瑜可以让这么多人关心她,围着她,哪怕是为她送命也在所不惜。 深吸了口气,玉无双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跟玉卿言对着干,生怕他一个想不开,便会用那个愚蠢的办法。 更何况,她现在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她反败为胜,看着楚瑜那个贱人从云端跌到泥土里,狼狈不堪的样子。 那样,岂不是让她死更好玩吗? “哥,我有法子解此蛊,但这之前你得听我的,不仅能让她解了蛊,而且你还能抱得美归,怎么样?” 没错,玉无双是有法子能解了楚瑜的蛊毒,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玉卿言的眉头微微皱起,玉无双的话很有吸引力,让他的心不由的震了震:“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就不要问了,放心我绝不伤她性命,而且我还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你回漠北,到时只要楚瑜在你的手里,我谅他南宫珏也不敢再对漠北起心思,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玉无双毒辣的一笑,对上玉卿言不赞同的目光,劝解道:“你得了你想要的,我得了我想要的,而且又完成了父王的任务,这简直是一箭三雕啊。” 见玉卿言有些犹豫,玉无双又道:“大哥,你就别傻了,如果你再错过了这个好时机,只怕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了,难道你不想把楚瑜留在身边?不想牵制南宫珏,想要被他永远的踩在脚下?” 玉卿言闻并未作声,半响一言不发的离了座,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玉无双显的很是开心,烛火照在她艳丽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森:“玩了一圈儿,你还不是落我手里。” 嘭的一声,杯子摔落在地,溅了一地的碎片。 之后的几天,南宫珏一直守在楚瑜的房里,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短短几天的时间,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脸颊凹陷了进去,眼睛却更加的大,更加的明亮了。 从楚瑜中蛊已经过去了十天的时间,南宫珏从各地搜集来的名贵药材,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都用过了。 却还是不能阻止蛊虫的移动,眼睁睁的看着楚瑜胳膊上的那条细线,缓缓的移动到了她的肩膀。 期间楚瑜也清醒过几次,可是每次都会痛的满头大汗,她隐隐的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想问南宫珏,却是对她一个字也没有提,只说是她中了一种奇怪的病,让她不要担心。 那种蚀骨的疼痛纵然是楚瑜陷入昏睡,也会被再度疼醒。 南宫珏再点她的昏睡穴,已经作用不大了。 “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楚瑜再次醒来时,阻止了南宫珏点她的昏睡穴。 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疼痛,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甚至想拿头撞墙来缓解。 第223章 爷舍不得你受苦 第223章 爷舍不得你受苦 南宫珏紧紧的按着她,眉头皱成了一团,目光里的哀切让楚瑜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她快要死了,因为只有在生死的关头,南宫珏才会出现不一样的情绪。 “我是医师,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给自己治病。”摸着南宫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胳膊,楚瑜的心里一片酸涩。 她还不想死,她刚刚获得爱情,有了这么一个让她心甘情愿为之疯狂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放手。 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愿意一试。 看着楚瑜那张苍白的小脸儿,南宫珏轻吐出几个字:“你中了金蚕蛊。” 蛊? 当这个字眼在楚瑜的脑海里转了一圈之后,楚瑜不由的凄厉一笑,胸口间突然涌上一股腹甜,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这口浓血来的如此汹涌,几乎让楚瑜以为自己就快死了,一连吐出了好几口之后,她才停止。 南宫珏的手按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替她拍着背,将真气一点一点的渡到她的体内,抚平她紊乱的气息。 趴在南宫珏的腿上,楚瑜拿袖子抹了一下嘴,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没有想到,世上还真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金蚕蛊楚瑜只听人提起过,但具体长什么样子,却是无人知道。 它的厉害之处,楚瑜当然也心里清楚。 刚才的吐血,也不过是因为听到自己中了这种蛊时的强烈反应罢了。 可是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呢?楚瑜细细的回想了一下,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了。”她苦笑了一下,对上南宫珏不解的目光:“这蛊定然是雷破天下的,那天万箭齐发,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伸手去挡乱箭,当时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痛,以为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却没有想到是蛊……” 经楚瑜提醒,南宫珏也想了起来,雷破天临死之时,好像对自己说什么不能杀他,他有…… 他有什么南宫珏当时完全不感兴趣,现在却懊恼的想要杀了自己。 雷破天一定是想说他有解蛊的解药,只是可惜当时他怒火冲天,一剑杀了他。 “阿楚。”轻轻的抚着楚瑜的发丝,南宫珏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我害了你。” 若说这辈子南宫珏最后悔的事,便是自己一剑杀了雷破天,以至于断了楚瑜的生路。 “就算是你不杀他,你觉得他能老老实实把解药交出来,说不定会给你出一大堆难题,最后我还是死。”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楚瑜知道怪谁也没有用。 只能怪敌人太狡猾,怪老天不长眼,见不得她好。 往南宫珏的怀里钻了钻,楚瑜把头埋到他的怀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 这蛊真是厉害,竟然让她疼到想要了断了自己。 抓着南宫珏袖子的手指已经泛白,楚瑜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就连身体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为了不让南宫珏担心,她故作轻松的道:“我还有几天可活?” 其实,她的一切小动作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南宫珏的眼睛,见她忍的如此辛苦,真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过。 可是现在的他除了眼睁睁的看她受苦,什么也做不了。 不动声色的抚上楚瑜的脖颈,南宫珏低低的答道:“还有四天。” 四天,她竟然只有四天的时间了。 楚瑜伸出手,将搭在她脖颈穴位上的手拿开,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南宫珏:“别再让我睡了,我还想再看看你。” “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南宫珏的喉咙耸动了一下,声音很是嘶哑,就连一向润泽的嘴唇,也布满了裂痕。 浓眉皱成了一团,可是眼睛却很明亮:“爷,舍不得看阿楚受苦。” “四天,只有四天的时间了,我还想再看看你。”一边抵挡着身体的疼痛,一边还要费力的跟南宫珏说话。 楚瑜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痛的被撕扯成碎片,可纵然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再沉睡。 “其实,我有东西可以让我减轻疼痛。” 当着南宫珏的面儿,楚瑜从药王空间取出来一剂止痛针,对着南宫珏轻轻的笑了笑:“其实我有一个百宝囊,里面有各种好东西,这个叫止痛针,可以止一切疼痛,只要有了这个,我就不痛了。” 楚瑜本以为南宫珏会惊讶,可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目光深沉的看着楚瑜,无波无澜。 “爷早就知道了。” 将楚瑜扶了起来,南宫珏示意她先给自己止疼。 有些话一时也说不完,楚瑜便很默契的闭上了嘴,开始给自己注射药剂,一针下去,很快身体就有了反应。 疼痛感骤减,楚瑜也有了力气,靠在南宫珏的怀里,向他说自己的奇遇。 “其实,我不是真正的楚瑜,我只是寄生在她的身体里,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南宫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虽然很是不理解,但起码现在他信了。 “你就是。” 要不要这么聪明啊,楚瑜轻笑一声,开始跟他讲自己的事情:“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东西比这里要先进,比如说,这个药剂。” 举了举手里的针管,楚瑜又道:“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在我们那个世界都是可以实现的。” “比如说?”南宫珏听的很认真,楚瑜讲的也很吸引人:“腾云驾雾,在我们那里叫飞机,可以带着人在天上飞行,从平州这里到京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居然这么厉害,那不成神仙了?”南宫珏被她逗的轻笑起来,深邃的眼眸一直注视着楚瑜的脸。 看着她轻笑时掀起的唇角,看她说起自己那个世界时,自信而又自豪的神情。 每一处,都像有魔力一样,无不让他着迷。 可惜他懂得太晚了,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这么爱她,一定会在很早的时候,就告诉她。 才不会像以前一样故意欺负她,就只为了看她撅起的嘴巴,也不会让她半夜三更给自己捶腿按摩,就为了看她瞌睡时的模样。 现在想想,真是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坏。 “当然厉害了。”楚瑜微挑着眉头,用手比划了一个电话的动作:“在我们那里,有一种东西叫做手机,就算是你在平州,在京城的人也能听到你的声音,甚至能看到你的样子,怎么样,厉害吧。” 无声的将楚瑜抱的更紧了一些,南宫珏连连点头:“我就知道,我的阿楚是与众不同的,你说的这些爷很喜欢,也想亲眼看看……” “那是,等有机会,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说到这句话,楚瑜的兴致颓败下来:“只是现在不成了,我那个百宝囊现在还不成熟,不知道有没有穿越时空的功能,而且我现在的这副身子,也不成了,我就要回到我的世界里去了。” 回到自己的世界?楚瑜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她怎么可能回得去,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南宫珏心里好受一些。 她要向他传达一个信息,她不是死了,而是回去了。 用另一种方式,好好的活着。 “若是阿楚回去了,还会记得爷吗?”他的手搂的自己那样紧,以至于楚瑜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可是楚瑜却不想让他松开手,就想让他这么紧紧的抱着自己,眼眶里的热泪被她生生的逼了回去,故作出高兴的模样回道:“才不会呢,等我回到那个世界,就会全忘了这里的事情,不然我一副脑子要记得两个世界的事情,那时间的顺序不得混乱了呀。” 明明眼泪都被她逼了回去,可是就是这么听话,又自己跑了出来。 楚瑜将脸在南宫珏的腿上用力的蹭了两下,含糊不清的道:“突然之间,鼻子这么痒呢,呵呵。” “我就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南宫珏轻轻的一语,却听得楚瑜的心里一片酸涩。 若是可以,她真想给他喂下失去记忆的药,也好过让他活在痛苦的记忆里。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楚瑜的心里就惊了惊。 虽然她很想让南宫珏记她一辈子,可是她死了以后,他怎么办? 他脾气又臭又硬,还一根筋,有哪个女人能够受得了他? 而且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以后,只怕没有任何女人能够走进他的心里吧? 握了握拳,楚瑜在心里下了决心。 “爷,我还想求你一件事。”摸着南宫珏冰冷的掌心,楚瑜的声音放的很轻。 “什么事?”用力的回握着楚瑜的手,南宫珏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乎有一样东西正慢慢的离他而去。 楚瑜笑了笑,声音却很轻柔,带着不同于往日的彪悍,竟有了女儿家的娇柔:“你最想吃的东西,是什么?” 南宫珏有些微愣,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想吃的。” “有,你肯定有喜欢的吧,再想想。” 沉吟了一下,南宫珏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出一丝难能的柔和:“若说有的话,阿楚做的馄饨,爷倒是想再尝上一碗。” 第224章 我的心愿,你来完成 第224章 我的心愿,你来完成 “啊?”楚瑜不由的惊讶一声,还记得上次给南宫珏做馄饨给他吃,却害得他过敏的事情来。 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了,没想到他居然最想吃这个。 “好啊,那明天我就给你做一碗馄饨。” “为何不是今天?”南宫珏皱眉。 看到他皱眉,楚瑜就觉得难受,这个人没事就喜欢皱眉,把好生生的一副面孔都破坏了。 伸出手去抚上他的眉头,不住的道:“不许再皱眉,若是你以后的孩儿见了,指不定有多么害怕呢。” 说到孩儿,楚瑜自知又失了言,可是南宫珏却只是温柔的盯着她笑,似是要把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灵魂深处。 就连她说了什么,也似未察觉。 “睡一会儿,明天好给我做馄饨。”药效过去了,那蚀骨的疼痛又袭来,这次楚瑜没有拒绝,乖巧的点了点头。 南宫珏手一挥,便点了她的睡穴,手指搭上她的衣扣,一丝犹豫都没有便解开了她的扣子。 看到那条逼近她胸口的红线时,脸色变得更加黯淡。 “人还没有找到吗?”南宫珏一出声,门外立即传来了冷九的声音。 这几日他跑遍了整个边境地带,就连最隐秘的深山也仔细寻找过了,虽然抓到了一些会用蛊毒的巫师,但却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 金蚕蛊,除了下毒之人,天下无人能解。 “属下该死。”冷九单膝跪地,恨不得把脸埋到地底下,他实在是没有脸来见南宫珏。 如果南宫珏因此大发雷霆,狠狠的打他一顿板子,或许他也会好受一些,可是这位主子爷在听到冷九的话后,只是轻轻的道了一句,让他下去歇着,便再也没了下文。 屋内烛火通明,药香透过门缝传来,可是里面却是一片死寂。 如果不是南宫珏出声,只怕就连冷九都以为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 “爷。”冷九的声音有些哽咽,双手抱拳对着门内道:“属下已经把万柄臣关到了大牢。” 半响,才从屋内传出南宫珏的声音:“知道了,下去吧。” 冷九的心骤然一紧,还想再说什么可又怕惹南宫珏心烦,只得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暗黑的夜色褪去,转眼便是天明。 楚瑜在沉睡了一晚之后,骤然被一股疼痛惊醒,那痛如剜心,连带着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痛得她浑身上下都如被万蚁嗜咬。 她知道,金蚕蛊又发作了。 这次发作比上一次更要厉害百倍,千倍,万倍。 药王空间里只剩下一支止疼药,她苦涩的笑了笑,将药从空间中拿出,给自己注射上。 不是她受不了这疼痛,是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只有一天的时间,她要在她蛊毒再次发作时,配制出失忆的药,再混到南宫珏的食物里,让他服下。 她不想在她解脱了以后,南宫珏还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南宫珏还在熟睡,这些日子他一直陪在楚瑜的身边,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是在软榻上凑合的。 高大的身子缩在小小的软榻上,即使是睡着,眉头也是紧锁着的。 楚瑜从空间拿出迷药,轻轻的捂在他的鼻子上,又将他的眉头抚平,这才着手做自己的事情。 再次进药王空间,楚瑜只觉得空间比以往又大了许多,不仅出现了许多特效药,还有许多紧急救治的药物,就连通往二楼的楼梯,都清晰了许多。 更难能可贵的是,其中还有一些治疗的药物,正是针对南宫珏的耳朵的。 将那些宝贵的药物取出来,楚瑜又走到楼梯口,从她这个位置,隐隐的还能看到楼上紧闭的房门口,从玻璃透出来的医疗器材。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她就要死了。 嘲笑的咧了咧嘴,楚瑜开始配制失忆药水。 这次系统给很力,已经从一个半成品,逐渐就要变成成品了。 因为楚瑜说出了失忆的药后,药王竟然一下子就把药剂配了出来。 拿着那瓶透明的药水,楚瑜不由的握紧了它,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南宫珏,悄悄的出了门。 自从昨天晚上被南宫珏赶出来后,冷九就一直守在屋外,这些日子他没有一日吃得好,睡得香。 屋内的人什么时候咽气,他自然清楚,虽然很舍不得楚瑜,但他也没有办法,总要让她走的体面一些。 心里想着金丝楠木不错,可保尸身不腐,可是一想到楚瑜中的蛊毒,到时候只会剩下一副空皮囊,他就再也提不起兴致。 “要不,弄副水晶棺材?”他微闭着眼睛低喃,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必那么麻烦,一把火烧了就好。”突然出现的声音,差点儿把冷九的魂儿给吓出来。 睁开眼睛一看,便看到楚瑜那张苍白的小脸儿,黑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怕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伸手将冷九歪斜的身子拽回来,楚瑜也坐到了栏杆上,细叹一声:“人都没了,要那副壳子有什么用,只会给别人徒增烦恼罢了。” 冷九还是没有回过神,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楚瑜,只觉得自己莫不是花了眼? 这中了金蚕蛊的人,到了今天的这种境地居然还能下床走动,跟他谈笑风声。 不都说中了那蛊非常惨,光是听中蛊人的惨叫,就让人毛骨悚然。 冷九的脑子转了转,突然欣喜起来,拉着楚瑜的手道:“你好了是不是?是不是蛊解了?” 挣脱冷九的手,楚瑜白了他一眼:“你觉得能好?” “那你这……”冷九上下打量着楚瑜,还是不相信:“你都能下床走动了,这不是好了是什么?” “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瑜决定不跟冷九再浪费时间了,她怕南宫珏会突然醒过来。 从衣袖中拿出失忆的药,递到了冷九的手里:“这个东西,在恰当的时候给王爷服下。” 握着手里的药,冷九的心里有些不安:“七小姐,你给属下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失忆的药,能让他忘记过去。”这件事情楚瑜没有隐瞒冷九,他是南宫珏最忠心的属下,当然知道这对南宫珏是最好的。 “可是七小姐。”冷九的声音有些哽咽,几乎不敢看楚瑜的眼睛:“你这样做,值吗?” 为了不让心爱的人受相思之苦,宁愿把自己从对方的记忆里抹去,若不是爱到骨子里,谁会愿意这么做。 “当然值得啊。”楚瑜轻笑一声,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似乎能看到南宫珏美好的未来:“他这么优秀,怎么能让他活在痛苦里,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活的快活,我这么做是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看他娶一个温柔的女人,跟他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直到他长命百岁。” 楚瑜的话冷九并不是很懂,只是觉得她这么做太委屈了自己,但是即然这是楚瑜的愿望,他就一定替她实现。 握着手中的药水,冷九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做按照七小姐的话去做的。” 楚瑜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拿帕子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见她咳的厉害,冷九急忙起身替她顺着气。 而上官流风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将两人的话全都听了个正着,抓着墙角的那支枯藤,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半响,楚瑜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想着答应给南宫珏的馄饨,便与冷九一同去了厨房。 待到楚瑜与冷九走后不远,南宫珏便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便是去看床的位置。 见床位空着,惊的他急忙起身,就要出去寻找楚瑜。 可是门打开楚瑜没有见到,却有一位不速之客登门。 “有事吗?”南宫珏的声音很冷,几乎都不看玉无双一眼,便要夺门而出。 玉无双身子一横,挡在了门口,慵懒的开口:“王爷急什么,就不想请我进屋喝杯茶吗?” “要喝茶让下人给你煮,本王没有闲工夫跟你耗。”对于玉无双的纠缠,南宫珏很是不耐烦。 伸手推开她,便要去寻楚瑜。 “王爷。”被南宫珏这么一推,玉无双险些跌倒,好在她扶住了门框,急急的对南宫珏喝道。 “难道你不想救七小姐吗?” 玉无双的话,让南宫珏不由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脸上带着分辨不出的情绪,怒声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不想玩什么把戏,从始至终,我的目地只有一个。”玉无双轻笑一声,走到南宫珏的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呵气:“那就是你。” “滚。”厌恶的推开玉无双,南宫珏的眸中隐隐现出一丝杀气:“在本王没有杀你之前,最好从本王的眼前消失。” 玉无双没有丝毫惧意,非但没有离开南宫珏,反而还很嚣张的贴到了他的身上:“杀啊,有本事你就杀,我倒想要看看,你杀了我还怎么救她。” 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南宫珏这才正眼看了玉无双一眼:“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玉无双回的很是干脆利落,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想要你,只要你娶我,我就给你解药。” 第225章 杀了我 第225章 杀了我 南宫珏轻哼一声,伸手就掐住了玉无双的脖子,眼神迸发出的杀气让玉无双的心猛烈狂跳起来。 这么狠戾的南宫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居然敢威胁本王,胆子倒是不小,只要你交出解药,本王便饶你不死。”掐住玉无双的手指不断的收紧,南宫珏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玉无双不喊不动,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南宫珏,她在赌,赌楚瑜在他心中的位置。 看他敢不敢拿楚瑜的性命,跟自己换一命。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怎么解金蚕蛊。” “你以为本王不敢?”南宫珏怒道,掐在玉无双脖子上的手不断的收紧,无比狠戾的道:“如果阿楚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便会让你去给她陪葬,不只是你,还有你的族人,包括整个漠北,本王会在三日之内将之夷为平地……” 玉无双现在才开始有些慌了,世人都说南宫珏冷血无情,难道他真是这样? 对待自己心爱的人,也冷酷于此? 宁可看着楚瑜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也不会受她的胁迫。 玉无双的心里打鼓,在盘算着自己的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正当她要松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下人惊慌的声音传来。 “王爷,不好了,七小姐晕倒了。” 虽然听不到,但从玉无双的表情中南宫珏好像猜到了什么,掐住玉无双的手猛然松开,他一阵风似的消失在眼前。 玉无双捂着脖子连连咳嗽,身子都抖成了一团。 刚刚真的好险,她竟然差点儿就被南宫珏掐死了,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跟上去看看。 厨房内,灶台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一碗煮好的馄饨就放在桌子上。 可是南宫珏却没有心情去看一眼,双眼只盯着被冷九扶着的楚瑜身上,心痛如刀绞。 蛊毒发作,楚瑜却还要强忍着这样的疼痛,给他做馄饨。 “阿楚。”南宫珏急喝一声,将楚瑜拦腰抱起,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因为疼痛,楚瑜紧闭着眼睛,双手的指甲紧紧的掐入了肉里,却是咬紧了牙关,一声都不吭。 南宫珏的到来,让楚瑜不由的睁开了眼睛,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绽开一丝绝美的笑容。 “王爷来了。”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自己说的快了,南宫珏读不懂她的唇语。 “阿楚不必如此辛苦,现在爷能听见了。”自从喝了楚瑜给开的汤药后,南宫珏的听力就已经逐步的在恢复。 虽然现在还不能听的太真切,但近处的人说话,他还是能听得到的。 “那就好。”楚瑜松了一口气,能在临死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没有遗憾了。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楚瑜喘息了几声,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有些歉意的对着南宫珏一笑:“这蛊,还真她妈的疼啊。” 南宫珏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声音嘶哑难辩:“疼就喊出来,不必忍的如此辛苦。” 看到楚瑜忍的如此辛苦,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来受这些苦,喉咙耸动了一下,想到玉无双的那些话,他有了几分动摇。 “爷。”疼痛让楚瑜的声音变了声调,唇角已经被她咬破,她猛然抓住了南宫珏的胳膊,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着南宫珏轻浅一笑:“杀了我。” 疼痛让楚瑜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她早就想好了,与其活活痛死,不如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刀握在南宫珏的手中,明明只是一把匕首,却感觉重如千斤。 在战场上杀敌他都不曾如此胆怯,如今手却颤抖了起来。 “阿楚……”南宫珏的声音哽咽了,迟迟不下去手,楚瑜见状,一把握住他的手,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帮我,求你。” 闻讯赶来的上官流风见到这一幕,不由的惊呼出声:“南宫珏,你敢,若敢动我师父,今生我与你不死不休。” 说着,便要扑上来,却被冷九死死的抱住了:“流风,你冷静一点。” “冷静,让我怎么冷静?”上官流风吼的很大声,挣扎着对着冷九就是一拳:“都说皇家的人冷酷无情,如今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对于自己心爱的人,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嗖的一声,一把匕首从上官流风的眼前飞过,惊的他一躲,那匕首直直的往他身后飞去。 上官流风还想再骂,却听到南宫珏冰冷的声音响起:“玉无双,你赢了,最好不要欺骗本王。” 匕首擦着玉无双的耳垂掠过,锵的一声钉入了她身后的树杆,可是她却纹丝不动,只在听到南宫珏的声音后,绽出一丝绝美的笑容:“那是自然。” 看着被南宫珏点了睡穴的楚瑜,玉无双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楚小姐必会安然无恙。” “王爷?”隐隐的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冷九急忙提醒南宫珏:“万不可上了她的当啊,请王爷三思。” “南宫珏,你到底对我师父做了什么,你又答应这个女人什么条件?”不明真相的上官流风,现在是口不择言,他不懂为何南宫珏会把楚瑜交给玉无双。 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位漠北的公主,可是凭感觉他就是不喜欢她。 楚瑜现在都成了这副样子,南宫珏居然把她就这么轻易的交到了这个女人的手中,上官流风怎么不急。 他一口一个这女人,让玉无双很不满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声道:“哪儿来的黄毛小子,居然敢对本公主不敬?” “公主?”上官流风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玉无双,嗤笑一声:“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公主。” “你……”被当众辱骂,玉无双被气的身体都颤抖了,怒声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抓起来,乱棍打死尸体剁碎了喂狗。” 眼看着就要闹的不可开交,一声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够了。” 谁死谁活南宫珏都不在意,现在他只在意楚瑜的生命,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没有楚瑜的身体来的重要。 “把解药拿出来。”他对着玉无双道。 玉无双恨恨的瞪了一眼上官流风,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衣袖中掏出一粒丹药,喂到了楚瑜的嘴里。 “这是我们漠北的秘药,专治蛊毒的,可是却不能完全将她体内的蛊毒解除,只能压制。” 玉无双的算盘打的很精,她是不会把楚瑜完全治好的,万一南宫珏反悔,她岂不是很吃亏。 看着楚瑜的面色好些了,南宫珏才知道玉无双没有说谎,问道:“如何能完全解除?” “这个嘛。”玉无双轻笑一声,卖了一个关子:“在我们漠北王庭,有一处千年寒冰潭,若是能在此潭中泡上三年五载,再配合着我们的药,这蛊自然而然就解了啊,只不过啊,这寒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只要我们漠北的王妃和王子能进,我这么说,王爷能明白吗?” 她就是要南宫珏和楚瑜此生都不能相见,就要让他们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儿。 要让楚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的人,把她推向万丈深渊,让她在痛苦中渡过下半生,郁郁而终。 玉无双的把戏,在南宫珏的眼中根本够不上资格让他乱了分寸,现在只要能够救楚瑜,他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她能够活着,哪怕恨他,他也愿意。 “即然公主有法子,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办。”说完,南宫珏不再看玉无双,转身大步离去。 冷九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南宫珏突然就做了这样的决定,刚才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玉无双的意思只有楚瑜做了漠北的王妃,才会有救。 那不就是说,她要嫁给玉卿言吗? 可是南宫珏即然做了决定,那就说明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目前这是救楚瑜的唯一办法。 只是这样一来,从此以后两人不是形同陌路了吗? 冷九心里感叹着造化弄人,一边追上南宫珏的步伐,心里感到十分的堵的慌。 楚瑜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晃动的马车顶棚,她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她只记得把刀给了南宫珏,然后看到手一动,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摸了摸脖子,完好无损,没有半丝疼痛感。 身上也没有蛊虫嗜咬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没有死? 一想到这层,楚瑜便急忙坐了起来,除了身子有些虚弱以外,她竟然没有任何的不适。 摸着自己的脉搏,楚瑜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她居然没有事了。 再一看快到胸口的那条线,居然也停止了。 没事了,好了? 楚瑜不由的开心的笑了起来,伸手掀开车帘,便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山野。 远处隐隐的还有京城的影子。 居然又回到了京城。 “小姨,你醒了?”欣喜的声音传来,楚瑜回头便看到上官流风打马从车队后面追了上来。 第226章 请你吃泥巴 第226章 请你吃泥巴 见到上官流风,楚瑜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身体居然又酸又痛的。 手托着下巴,楚瑜显得无精打采:“王爷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提起南宫珏,上官流风显得很是气愤,恨恨的扭过头去明显的不想再提。 可是楚瑜这边,他不得不瞒着:“王爷公务繁忙,先行回京了。” 他居然提前走了,楚瑜的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军务紧急吧。 眼眸瞄向车队后面的马车,她问上官流风:“那是谁的车啊?” 上官流风心想,莫不是楚瑜睡傻了,居然连漠北世子的马车都没有认出来,没好气的道:“那是世子的车队。” 你未来夫君的车,他在心里又默默的加了一句。 可怜楚瑜稀里糊涂,就被南宫珏推给了玉卿言,现在她还一心系在南宫珏的身上,若是楚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玉卿言?他怎么会在这儿?”楚瑜明显的有些糊涂了,玉卿言跟南宫珏一向是水火不融,他居然还把自己托付给玉卿言,真不知道南宫珏是怎么想的。 上官流风哼哼两声,声若蚊蝇:“他当然放心,你们都快成亲戚了。” 他说的声音太低,楚瑜的心思又没在他的身上,听到他哼哼唧唧的,楚瑜不由的皱了皱眉:“说话好好说,哼唧什么?” “我是不想哼唧,但我又怕说得太清楚,你会被气死。”没好气的白了楚瑜一眼,上官流风一勒缰绳快速的往前奔去。 “哎,你这个浑小子。”被上官流风气的不行,楚瑜真恨不得把他揪过来好好教育一番。 “居然敢跟为师这么说话,皮痒了你。” 可惜上官流风跑的飞快,哪里还听得到楚瑜的咆哮。 倒是跟在车后的玉卿言听见了动静,掀起车帘关切的问道:“可是车子不舒服?” 楚瑜烦躁的挥了挥手:“无事。” 随即放了下帘子,让玉卿言吃了个闭门羹。 回到京中的宅子里,楚瑜的归来让刘婆婆和秋儿喜出望外,又是割肉又是包饺子的,就跟过年似的。 “小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都快想死你了。”将一大盘饺子推到了楚瑜的跟前儿,秋儿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 夹起一只饺子,楚瑜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幸福的都快要上天了:“还是刘婆做的饺子好吃,在平州的时候,我就想吃这一口。” “好吃啊,你就多吃点,出门这么些天,你都瘦了。”看着楚瑜瘦弱的样子,刘婆很是心疼。 楚瑜笑笑,她中蛊毒差一点儿死了的事,并未跟她们说。 “我走了这么些天,可有什么事发生?”吃着饺子,楚瑜含糊不清的问道。 刘婆想了一下:“若说事情,还真有那么一件,就是你那五姐,被放出来了。” 楚若兰被放出来,楚瑜丝毫都不意外。 毕竟她是国公府的千金,有楚怀仁那张老脸,齐帝怎么着也是卖他一个面子的。 象征性的关几天,小小的惩戒一下,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要我说啊,这种女人就该被关到大牢里不放出来才好。”对于楚若兰没有倒霉,秋儿很是气愤。 将放在桌子上的碗筷摔的叮当响,楚瑜生怕她一个收不住再把饺子扣地上,急忙从她手中把饺子夺回来放在跟前。 “别激动,好好说话。”说话就说话,干嘛拿她饺子撒气。 秋儿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了,小拳头捏成团,恨恨的道:“这个楚若兰真是不长记性,出了这么大的丑也不知道避一避,居然还三天两头的往皇宫里跑,说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她这么一哭一闹,皇后倒是软了心,硬着逼着太子将她收了房,听说封了个什么良人,现在啊牛气的很哦。” 居然被封了良人,楚瑜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一来嘛,是为了给太子遮丑,毕竟此事不太光彩,若是让楚若兰出去嚷嚷,坏了太子的美名。 给她一个小小的良人,也算是安抚了。 二来嘛,楚怀仁的威信在那儿,这朝中各部都有他的部下,若是能拉拢得了楚怀仁,为太子争夺储君又加了一道保险。 楚瑜默默的吃着饺子,外表毫无波澜,内心却是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摸了个遍。 楚若兰自认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是可怜她还不知,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踏脚石。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啊?”秋儿自己在那儿说了一大堆,本以为楚瑜会跟她一样生气。 殊不知人家只是一心扑在了食物上,脸上连丝表情也没有。 看着楚瑜瘦的尖细的下巴,秋儿心疼的道:“这晋王府是不是穷的养不起人啊,瞧把你瘦的……” 噗,楚瑜刚喝了点汤听到秋儿这番言论,不由的将汤全都喷了出来。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呢。”拿帕子抹着嘴角,楚瑜没好气的瞪了秋儿一眼。 若是连晋王府都养不起她,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养得起? “反正晋王爷也不在。”秋儿嘻嘻一笑,故意打趣楚瑜,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小姐,我发现你变了啊。” “啊,哪儿变了?”楚瑜不知所以,摸了摸脸。 “你这人还没有嫁过去呢,就开始为自己的夫君说话了。”秋儿促狭的一笑,眼神在楚瑜的身上飘了飘。 惹得刘婆不由的骂她:“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现在都敢打趣起小姐了,真是没规矩。” 楚瑜点头,撸胳膊挽袖子:“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说完,一个恶虎扑食就朝秋儿扑了过去,秋儿眼见着要坏事,一边跑一边求饶,往门外奔去。 “小姐饶命啊,饶命啊,你这么凶,王爷哪里受得了你?” “还说,看我怎么收拾你。”楚瑜哪里肯放过她,紧接着一个飞纵从门内扑了出去。 嘭的一声,她与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由于收不住脚,连带着那人也一同齐齐的摔在了地上。 只是在她肩膀快要挨到地时,腰间一紧,她的身子已经调了个个儿。 唔的一声闷哼,楚瑜被摔的七荤八素的,但摸着身子底下的那人,不由的莞尔一笑。 “你还知道来呀?” 说什么公务繁忙,这不还是偷偷来找她了。 心里这么想着,便暗暗使坏,更加用力的压了下两下,同时小手在地上的泥地里抓了一把,狠狠的在他的袍子上抹啊抹。 胸膛窄腰后背,全都摸了个遍。 反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天知道这些天她多么想让他抱着自己,想的都快发疯了,现在被她逮到了,定要好好出这口气。 身子底下的人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坏,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就连推开她的手,也不由的愣在了半空。 “七小姐,你……” 话音一出,楚瑜不由的变了脸,急忙起身借着微弱的灯光,这才看出门外的人根本就不是南宫珏。 “玉卿言,你怎么在这儿?”楚瑜囧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以为是自己的情郎来找自己,却不想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更加让她窘迫的是,她刚刚可没少吃玉卿言的豆腐啊,简直可以称得上上下齐手了。 看着楚瑜略有些失落的小脸儿,玉卿言苦笑一声,拎着被泥巴糊了一身的衣袍,叹了口气:“有朋自远方来,请吃泥巴乎?”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心,让泥巴糊了满身。”楚瑜丝毫没有半分愧疚,看着玉卿言的衣袍满脸的同情:“天黑路滑,世子还是少出门的好,摔了跤可就得不偿失了。” 玉卿言的脸狠狠的抽搐了两下,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能颠倒黑白,明明这些泥巴是她抹上去的啊。 楚瑜回头看向傻了的秋儿,故作嗔怒的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提个灯笼来,好生送世子回去。” 秋儿回过神,眨吧了两下眼睛,忙不迭的点头:“哦,哦,我这就去。” “不必麻烦了,先给本世子找件干净的衣赏来。”不顾楚瑜杀人的眼神,玉卿言淡定的走进了屋去。 像入自己家门似的,脱掉了外面的大氅,只着一件薄衣坐在了楚瑜的……床上。 对于他的不请自来,楚瑜很是烦躁,现在他又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楚瑜的脸就拉下来了。 坐在离玉卿言不远的凳子上,楚瑜眯着眼哼哼:“麻烦世子下次来的时候派人通传一声,您的身份尊贵,若是在路上跌个狗吃屎,传出不岂不惹人笑话。” 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楚瑜好脾气的道:“也就是我,不嫌弃你。” “谢谢七小姐的不嫌弃。”玉卿言朝楚瑜拱了拱手,丝毫没有被惹怒的痕迹:“烦请好脾气的七小姐,赏杯热茶喝喝。” 不知道今天玉卿言抽的什么疯,大半夜的跑到自己的宅子不说,被骂了还一副好爽的表情。 难不成因为春天来临,万物复苏,连带着这些雄性的荷尔蒙也翻倍的增长了? “热茶没有,凉水一壶,爱喝不喝。”将桌子上冷掉的茶水往玉卿言的跟前儿推了推。 第227章 后院失火 第227章 后院失火 楚瑜一副你爱谁谁,姐不伺候的姿态,想要让玉卿言知难而退,赶紧从她眼前消失。 可不知今天玉卿言的脸皮也这么厚,非但不走,还温和的朝楚瑜一笑,道了句:“多谢。” 丝毫不理会楚瑜的冷脸,玉卿言好脾气的给自己斟上一杯,然后一口气喝干。 看他这样,楚瑜忍不住又想揶揄他两句,趴在桌子上盯着玉卿言的侧脸,很是欠揍的道:“怎么,世子府揭不开锅了?竟跑到我这小庙找凉水喝?” 被楚瑜的表情逗得一乐,玉卿言也不跟她计较,拿食指在她的鼻梁上一刮,语气轻松的道:“你说呢?” 鼻梁被刮,楚瑜顿时炸毛了,拿手胡乱的抹着脸,很是嫌弃:“喂,你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好不好,我现在可是名花有主了,你这样被我未婚夫看到了,指定会打个半死的。” 本想恶心恶心玉卿言,谁知他竟是温润的一笑:“好,是我失礼了。” 楚瑜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也用不上力。 无论她是指桑骂槐,还是语言攻击,丝毫都无损玉卿言的半分情绪,不仅如此,他还一整晚都跟嗑了药似的,对着她笑啊笑。 在打了第二十个哈欠,下了二十个逐客令之后,楚瑜终于熬不住了,双手举头:“我投降了,世子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哪里得罪您,等到我身子好些了,定会给你赔礼道歉去。” 玉卿言本来还想多坐一会儿,但看楚瑜瘦弱的小身板儿,心里不由的有些心疼。 竟站起了身,对着她道:“你且睡吧,我这就走。” 待到玉卿言走后,楚瑜把关板关的咣咣响,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干嘛呀干嘛呀,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人民广场还是后花园啊,一个个的想来就来,赶明儿我养它十条八条的大狼狗,让你们得瑟。” 上官流风刚落到楚瑜的墙头,就被她这番彪悍的模样给吓住了,但一想到自己今天看到的事,觉得还是跟楚瑜说一声比较好。 “小姨……”上官流风刚开口,迎面便飞来一个大雪球,惊的他一躲,险些摔下墙去。 “我现在要睡觉,就是天塌下来了也别想叫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楚瑜,哪里还有心情跟上官流风说话。 指着一旁的屋子,对他吼道:“赶紧回你屋子睡觉去,让我再听到你说一外字,逐出师门。” 最后四个字,楚瑜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说的,惊的上官流风急忙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捂着嘴眼睁睁的看着楚瑜回到屋子,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小姨啊,你后院失火了呀。”上官流风特委屈的嘀咕,刚刚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翻进了晋王府的院子。 本想找南宫珏问问清楚,干嘛非要这么对楚瑜,虽说他为了救楚瑜是逼不得已。 但毕竟他俩有婚约在啊,他怕啥。 大不了把那个什么公主娶回来,扔在一边就好了呀,到时她自己受不了,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结果,他刚翻进院子,就看到玉无双那个女人在院子里指手画脚,还以女主人自居,对着一干丫鬟婆子正训斥呢。 听了半天,他算是听明白了。 怪不得玉无双这么嚣张呢,原来她是留了后手的,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什么侧妃,她要的是晋王妃的位子。 只怕今天晚上过后,明天一早圣旨就到了,到时楚瑜就从正妃变成了弃妇。 而那个玉无双,侧会大摇大摆的入住晋王府,用她的东西,住她的房子,而且还会睡她的男人。 一想到玉无双会跟南宫珏睡在一张床上,上官流风就觉得想吐,当下也没有心思再质问南宫珏了,急急的赶了回来。 玉无双摆明了想要让楚瑜成为全城人的笑柄,明天楚瑜定不会好过的啊。 躺在床上,上官流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想着该如何帮楚瑜渡过这一关。 待到第二日,楚瑜特意起了个大早,又是梳妆又是打扮的,看得秋儿都忍不住皱眉了。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以前也没见你化过妆啊。” 楚瑜一边描着自己的眉,一边抽空跟秋儿说话:“你懂什么,我这叫女为悦已者容。” 看秋儿一脸懵懂的样子,她摇头叹息,继续补刀:“你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丫头片子,是不会懂得的。” 秋儿撇撇嘴,将梳妆盒里的一支白玉簪递到楚瑜的手上,不赞同的道:“谁说我不知道,你这是思春了。” 噗,秋儿不出言则已,一出言真是,真是能活活把人气死。 楚瑜白了她一眼,嘴角却挂着笑意:“怎么地,好不容易我这桃花开了,还不许我灿烂灿烂啊。” 手指敲在桌上,楚瑜托腮看着镜子里的那个春心荡漾,哦不,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只觉得自己不要太幸福哦。 “哦了。”臭美的差不多了,楚瑜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捏住秋儿的下巴轻佻的道:“我这就杀到晋王府,给他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秋儿不由的瞪大了眼。 楚瑜拍了拍桌上的食盒,笑的一脸神秘:“要是被你猜到了,我还是小姐吗?” 秋儿委屈的撅嘴,小声儿的嘀咕:“不就是天不亮就起床给王爷包馄饨么,当我不知道啊。” “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灭了口?”楚瑜眯了眯眼,冲着秋儿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吓得秋儿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打开门,看着湛蓝的天空,楚瑜不由的深吸了口气,觉得这里的山好,水好,空气好。 就连树上的小鸟儿,地上的石子儿都那么有看头。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心情好。 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还能活着,还能看见南宫珏,还有比这件更让她开心的事吗? 马车晃晃悠悠,楚瑜哼着小曲儿一派悠然自得,想着南宫珏见到她大吃一惊的情景,不由的捂嘴偷笑起来。 男人嘛,事业当然重要,即然他公务繁忙,那她就去看他。 左右她将是他的妻了,这点份内的事,她也该做一做的。 哼着小曲儿一路到了晋王府,楚瑜跳下马车拎着食盒就往府内走去。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门卫居然拦住了她:“没有晋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楚瑜不由的愣住了,这王府她进出多少回了,什么时候她倒成了外人了。 仔细看了一眼那护卫,觉得眼生,不由的明白了几分。 合着是门卫换了人,不知道她是谁啊。 把脸凑到那门卫的眼皮子底下,楚瑜不得不刷刷自己的脸:“你看清楚了哦,我可是未来的晋王妃,你确定不让我进去?” 门卫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也认真的回答了她:“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连着两次被拒,楚瑜不由的有些不开心了,要是以往她也就不计较了,大不了等一等。 可是今天不同啊,她的馄饨等不了啊,这可是她的心意。 “小哥,麻烦你通融通融,你放我进去,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拍拍小护卫的肩膀,楚瑜嬉皮笑脸的道。 都说阎王好过,小鬼儿难缠,这话可不假,单是一个门卫,就难住了她。 “不行。”护卫拒绝的很干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正当楚瑜想着要不要硬闯时,却听见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传来:“什么人敢在晋王府的门口喧哗?” 这声音听着耳熟,楚瑜抬眸便看到一身华服的玉无双,被人左拥右簇的走了出来。 见到是她后,轻蔑的对着她一笑,可是眼里的锋芒却像刀子一般锐利:“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七小姐啊,怎么,你有事吗?” 她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口吻,让楚瑜不由的有些心烦,迎上她不带善意的目光,楚瑜很是坦荡的问道:“怎么,才几天不见,这晋王府就成免费公园了?什么人也能进来了?” 她嘴里的什么公园,玉无双根本听不懂,但她却明白楚瑜这是在骂她不自重。 果然,站在一边的奴才和丫鬟都捂着嘴吃吃的笑,气的玉无双不由的怒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你来去自如的晋王府现在却不能进入,为什么,我又会在这里?” 看着楚瑜那张疑惑的脸,玉无双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抚着头上的珠钗,态度极其嚣张:“怎么,你还不知道?” 楚瑜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顺着玉无双的话头问道:“我该知道什么?” 玉无双故意露出惊讶的神情,手捂着嘴夸张的道:“难道王爷没有跟你说吗?我马上就会是晋王妃了。” 摇了摇头,怜悯的看着楚瑜,啧啧有声:“而你,却成了弃妇,就将成为全城人的笑柄。” “什么?”楚瑜似是没有听明白玉无双的话,握着食盒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却还是镇定的道。 “让王爷出来,我要亲口问他。” 第228章 千年活王八 第228章 千年活王八 玉无双上前走了几步,在楚瑜的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蔑的一笑:“你以为王爷是谁想见就能见的?现在的你,没有这个资格,啊……” 玉无双的话未说完,就被楚瑜一把推开,要不是身后有侍卫,她只指定会跌倒在地上。 “我有没有资格,岂是由你说了算?”将玉无双推开,楚瑜仰首阔步进了王府。 气的玉无双的脸都扭曲了,指着楚瑜的背影对着侍卫道:“你们都傻了吗?还不快去把那个疯女人拦住?” 侍卫们回过神来,急忙朝楚瑜追去。 可是现在的楚瑜又有哪个人能拦得住她,虽然王爷说了不许让楚瑜再进入王府,可是冷九也交待了下来,不许伤了七小姐。 侍卫们空有一身武力,却没有哪个当真敢碰楚瑜一下,纷纷堵在楚瑜的前头,劝她不要再往里闯。 可是楚瑜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又怎么会听他们的。 现在,她要找南宫珏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在她的毒解了以后,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被楚瑜推倒在一边的玉无双,看着楚瑜那副冷静的样子,真的是恨透了她。 本以为拿这些话能激得她痛哭流涕,可是玉无双的算盘落空了,楚瑜根本就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脆弱。 嫉妒让玉无双快要发疯,抽出腰间的鞭子,朝着楚瑜的后背打了过去。 鞭风扫过,楚瑜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一鞭。 那牛皮鞭是经过特制的,一鞭下去,便是皮开肉绽。 楚瑜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地上,虽然背后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却依然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哼。 玉无双见她挨了一鞭非但没有倒下,居然还在往里走,心头的火不由的怒起。 手中的第二鞭凌空劈下:“即然你到现在都弄不清自己的处境,那本公主就打到你清醒为止。” 楚瑜的心思现在全都放在南宫珏的身上,在没有得到南宫珏的亲口承认之前,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玉无双的话。 身体承受了一鞭,疼痛让她的行动稍显缓慢,眼见着鞭子又要落到她的身上。 却见眼前有一道身影闪过,再回过神时,南宫珏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后。 鞭子掠过,打在人体上的声音发出清脆的响声音。 玉无双根本没有想到南宫珏会突然冲出来,她想收手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珏,替楚瑜挨了这一鞭。 “王,王爷……”玉无双急忙丢开鞭子,慌张的跑到南宫珏的跟前,拉着他的手想要替他查看伤情,却被南宫珏无情的推开了。 “闹够了没有?” 误伤南宫珏根本不是玉无双的初衷,她本想道歉,可是看到南宫珏维护楚瑜的那副样子,不由的又愤怒起来。 “王爷,我只是在提醒七小姐,这晋王府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怎么我做的有错吗?” 南宫珏转身,目光冰冷的看向玉无双,声音缓慢而又清晰的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本王不敢劳烦,现在本王要处理一些事情,公主还要旁观吗?” “你。”被南宫珏噎的哑口无言,现在圣旨还没有到,玉无双确实是没有资格对晋王府的事情指手画脚。 她不甘心的瞪了一眼楚瑜,不服气的道:“本公主只是想提醒一下王爷,这圣旨就快要到了,麻烦王爷好好的跟七小姐说清楚,让她不要再来府上纠缠,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她的脸上也不好看。” 说完,便恨恨的一拂衣袖,转身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 让她走休想,这么好的一出戏她要不坐着看完,怎么对得起自己精心布下的局。 从始至终,楚瑜的脸上都没有一丝表情,见玉无双消停了以后,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对着南宫珏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不哭不闹,甚至还温柔的对着南宫珏笑,语气平静思维清晰,却看得南宫珏的心中一紧。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越是平静,就表明她的心受伤越重。 可是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对她板起脸孔,做出一副将她拒之千里的态度。 点了点头,南宫珏平淡的吐出一个字:“是。” “是什么?”楚瑜咄咄逼人,一步不让。 她倒要看看,南宫珏能不能亲自把事情跟她讲清楚。 “圣旨马上就到,封漠北公主玉无双为本王的晋王妃,日子就定在……”沉吟了一下,南宫珏艰难的道:“定在二月初二。” 二月初二,楚瑜苦笑了一下,这原本是她跟南宫珏定亲的日子。 现在日子没有变,只不过主人公却换了人。 由她变成了玉无双。 可是,她就是不相信,南宫珏会抛弃她另选她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楚瑜笑道:“我这毒,是不是跟玉无双有关系?” 南宫珏目光灼热,却只是紧盯着楚瑜看,不发一言。 “若是的话,我宁愿一死,也不愿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事情到现在这一步,楚瑜若是再猜不到几分,她就枉为人了。 “如果你是因为我,才娶的玉无双,那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就算是救活了我,我也会一死。”楚瑜说的平静,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要南宫珏敢和玉无双成亲,她绝对不会活着。 盯着楚瑜的眼眸深邃而锐利,楚瑜想从南宫珏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一毫的犹豫,可是南宫珏隐藏的太深,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太高估自己了。”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南宫珏把目光从楚瑜的身上移开。 看向远处天际的暗云,声音很是低沉:“本王跟无双公主成亲,自然是有本王的考虑,更何况……” 南宫珏上前一步,在楚瑜的身前站定,迎着她黑亮的眼眸幽幽的道:“我是王爷,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若是你愿意,大可以留在王府,本王也会感念你这些日子的陪伴,许你侍妾的身份,如何?” 楚瑜的笑容渐渐的僵在脸上,看着南宫珏冰冷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三年之约?” “呵,三年之约……”楚瑜轻笑几声,脸上的笑容分不清是真是假,只听她声音平淡的道:“是啊,三年之约,我怎么就忘了我们还有个三年之约。” 两人之间的谈话根本就不像情侣之间在闹别扭,倒像是一对知心朋友在谈心。 因为谁也没有看到两人有难过痛苦的表情,只见一个比一个笑的开心,一个比一个笑的虚假。 这情景,当真是诡异的很。 掸了掸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楚瑜朝着南宫珏伸出了手:“即然王爷已经寻找到了真爱,那我怎么能阻了您的好事?麻烦您把从我这儿得到的银票啥的都通通的五倍还回来,从此以后咱们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当然了,如果王爷福泽绵厚,往后若是得了一儿半女,也别忘了给我递喜贴,到时定会送上一两救济银子,恭喜王爷长命千岁,喜得贵子。” 楚瑜嘴里藏针,听得冷九身上都直冒冷汗,这位七小姐的嘴怎么这么狠呢。 哪里有人活一千岁才得子的,这不是骂王爷是千年王八,断子绝孙吗? 而且话里话外,还咒王爷穷困潦倒,真是最毒妇人心。 冷九偷偷的瞄了眼南宫珏,见他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心里不由的替他叫了一声屈。 若是以后楚瑜知道王爷为了她所做的一切,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呢。 “放肆。”南宫珏没有出声,玉无双却是坐不住了,听着楚瑜骂南宫珏是活王八,还骂他千年得子,那岂不是,岂不是骂她是母王八? “身为千金,却没有一丝一毫大家闺秀的作风,你这样粗俗无礼,简直是缺少教养。” 玉无双一生下来就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听到这么难听骂人的话,一时情绪激动,对着楚瑜就教训起来。 楚瑜拿眼角斜睨着她,丝毫没有把她的叫嚣放在眼里:“公主你这是做什么,我这也是一番好意,祝贺你和王爷长长久久呢,难道你不想与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楚瑜太过狡猾,若是玉无双说是不想,那不是自己咒自己与王爷长不了吗? 若是点了头,又成了活王八。 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儿,硬是涨成了猪肝色,心里着急把楚瑜恨的要死。 “去取银两来,送给七小姐。”南宫珏实在无心再看她们两人斗下去,转身对着冷九吩咐道。 冷九站在原地,有些为难,因为刚才楚瑜狮子大开口,要的可是她之前银两的五倍啊。 这若是给了她,那晋王府岂不是被她掏空了? 看了眼南宫珏见他面不改色,冷九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差人运银两去了。 他前脚刚走,这圣旨就追到了王府。 来宣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被楚瑜一脚踹到泥塘里的海公公,这次他趾高气扬的把圣旨读完,转身就去拍玉无双的马屁去了。 第229章 由着她胡闹 第229章 由着她胡闹 “老奴恭喜公主,贺喜公主了。”海公公的脸笑成了一朵喇叭花,谄媚的模样跟哈巴狗没有区别。 “这离定亲只有一个月了,公主可是要好生的准备起来,其间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办呢,若是有不懂的地方,老奴已经差了宫中的嬷嬷过来教导,公主可要用心点学哟。” 玉无双拿着圣旨,很是得意:“那是自然,以后还要海公公多关照呢,只是七小姐就有些惨了,从云端突然跌落尘埃,想必滋味儿不好受吧?” 看着准备离去的楚瑜,玉无双恨不得见缝插针,时时奚落她。 可是楚瑜却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回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向玉无双,一脸向往的道:“是啊,我真是惨啊,得了这么多的银子几乎把整个晋王府都搬空了,也不知道王爷的大婚之日,请不请得起人抬花轿呢。” 她摸着下巴,很是欠揍的道:“这么多银子,我该怎么花呢,我得好好的想一想,前些日子我听人说江南的风景不错,到时买下一座山头,建一庄园,再弄个马场养上一批小白脸儿,我要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 说到此处,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南宫珏:“我要干什么呢?哎呀,不能说了,不能说了……” 她吃吃的笑着,神情很是开心,哪里有被人抛弃的半点不快的情绪,看得玉无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那张嘴缝起来。 南宫珏冷冷的一哼,衣袖一拂转身离去,只留下楚瑜叉腰站在院子里,对着那些侍卫指手画脚:“快点,都快点,慢吞吞的这么多银子,只怕到天黑都搬不完。” “你,你……”玉无双被楚瑜气的险些翻了白眼,本以为楚瑜要银子不过是说说而已。 没有想到南宫珏竟然由着她胡来,果真将整个晋王府都搬空了。 “王爷,你果真要让这个女人搬空王府吗?”玉无双银牙几乎咬碎,跺着脚冲着南宫珏的背影,不甘心的喊到。 可是南宫珏却连理都没有理她,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楚瑜好脾气的拍着玉无双的肩膀,指挥着下人:“慢点慢点,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翡翠。” 玉无双回过头去,差点儿气的背过气去,这楚瑜要了银子不算,竟然连她以前住的屋子里的物件,也开始往外搬了。 “楚瑜,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本公主成全了你。”玉无双气的浑身发抖,几乎失去了理智。 海公公站在一边小声安慰,却被她一袖子撂倒在地,可怜海公公无辜路人,莫名的成了炮灰。 正忙乎搬东西的楚瑜不由的回头,认真的看了看玉无双,突然一拍脑门儿:“我想起来了,那边的梅树是我亲手栽种的,现在即然跟王爷两清了,理当挖走,来人啊,挖树……” 嘭的一声,有重物砸在了地上,身后响起了丫鬟大惊小怪的声音:“公主,你怎么了公主,你醒醒啊,来人啊公主晕过去了。” 楚瑜在晋王府又是挖树又是刨坑的,把王府搅得天翻地覆,就差点儿把整个晋王府都挪走了。 南宫珏一言不发,由着她胡闹,似是真的不在意。 可是冷九却是急出了一身的汗,看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坑,急忙找南宫珏禀报去了。 “爷,不能再由着七小姐胡闹了,这银子拿走也就算了,居然连树都挖走了,现在咱们府里被弄的一片狼藉,这还要怎么迎亲呐。” 屋子里连件像样儿的摆设都没有,若是到时宾客来了,还不得被笑掉大牙啊。 堂堂的晋王府,简直跟乞丐窝似的,像什么话。 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南宫珏却是充耳未闻,只一心的练着他的毛笔字。 冷九见他一张又一张的写,地上已经是一片纸屑,不由的叹了口气。 见过闹别扭的,还真没有见过如此闹别扭的。 先前他以为他家的主子爷性子够别扭的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比他更奇葩的。 比如说,现在在外面嚷嚷着要挖池塘里鱼的那位祖宗。 说什么这鱼是她喂大的,也得一起带走,省得碍了某些人的眼。 这么蹩脚的理由,居然也想得出。 看着南宫珏冷峻的面孔,冷九不由的轻叹一声,小声的道:“爷,要不我去告诉七小姐真相?兴许她能理解您的一片苦心呐。” 啪的一声,南宫珏生生的将上好的鎏金笔给折断了,阴冷的瞪了冷九一眼:“你是想做爷的主?” 被南宫珏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的跪倒在地,冷九急忙摇头否认:“爷,属下只是看您太苦了。” “下去。”南宫珏的头都没有抬,声音依然冷硬如冰,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在笔架上又取了一支笔来写。 可是只有冷九心里明白,若不是因为楚瑜,他家爷又怎么会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表面上是在书房练字,其实这心呐,一刻也没有从楚瑜的身上离开过。 否则这字怎么写了两个时辰,却没有一个称他心意的呢。 冷九哀声叹气的走了出去,临走时又替南宫珏把门关严,看这情形,只怕今天晚上主子爷,又要熬夜了。 楚瑜折腾到黄昏,才停了手。 期间她各种折腾不是拆墙就是掀瓦的,真真把冷九给吓的够呛,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把晋王府给拆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两个人都像非常有默契似的,自从那次谈话之后谁也没有再见谁。 一个摆出了一副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架式,一个却是生怕这王府不够热闹,几乎把天翻了个个儿。 期间玉无双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她的屋子房顶被人开了个洞。 楚瑜那张灰突突的小脸儿探下头来,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不好意思,这屋顶上有我的脚印,也得一并带走。” 随即不管玉无双瞪大的眼睛,淡定的指挥人,掀房顶。 琉璃瓦片被掀的稀里哗啦,可怜玉无双身份尊贵,即使是公主也不免吃了一嘴的土。 再晕过去第二次之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带着人气哼哼的溜回了自己的窝。 说来也怪,自玉无双走了以后,楚瑜也消停了,也不掀瓦了,也不拔树了,带着她的银子和满车的金银器皿,回了自己的宅子。 只留下冷九一干人等,看着被她毁的不成样子的晋王府,着手清理。 南宫珏似乎一心只扑在了写字上,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豪宅变成了狗窝,待到外面风平浪静,他推开门走了出来。 看着被毁的不像样子的院子,竟然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不错,是她的作风。” 踩着脚下的碎瓦残枝,南宫珏淡定的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扫了一眼,便寻了一间还能住人的屋子。 直惊的王府里的所有下人,都瞪圆了眼珠子,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家的主子爷。 这普天之下能有这份胸襟这份气魄的人,恐怕也只有他家爷了。 “冷护卫,这晚上吃什么呀。”一位年纪四五十岁的老嬷嬷踩着满地的碎渣子,小心的走上前来,问道。 冷九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府里的厨娘跟个小可怜儿似的看着他,心中一惊,不由的问道:“厨房里的东西,都没了?” 厨娘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捂着胸口气都喘不匀:“没了,啥都没了,就连一棵白菜都没留下。” 冷九无力的张了张嘴,挥了挥手道:“去买吧。” 厨娘有些为难的道:“那银子……” 一手拍在脸上,冷九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去买些清淡的小菜来吧。” 厨娘接了银子,摇头叹气的走了,嘴里还嘀嘀咕咕:“二两银子,以前咱家爷吃的一碗粥都不止二两银子啊。” 冷九闻言,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如今这王府竟然穷到了这步田地,往后他家爷可该怎么办啊。 端着从外面买来的清粥小菜,冷九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他家爷向来金贵,何时吃过这些粗鄙之物。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能吃上粥就不错了,他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府里的下人都饿的出去自己寻食物去了,现在这偌大的王府,只怕也就他还在跟前儿伺候。 “爷。”轻轻的叩了叩门,冷九端着盘子小声的问道:“用膳吧。” 半响,屋内才传来了南宫珏的轻轻一哼:“进来。” 推开门,冷九便看到南宫珏正坐在那唯一没有被破坏的桌案前,专心的看书呢。 若论定力,只怕除了他家爷,世上无人能比吧。 将餐盘轻放在桌子上,冷九小心的回话儿:“爷,府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只怕七小姐难辞其咎。” 再怎么说南宫珏也是皇子,这么大的家业说毁就被人毁了,身为他的老子皇帝,怎么能不过问? 冷九有些担心,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免不了会找楚瑜的麻烦。 可南宫珏的心思却没有在冷九说的话上,只盯着面前的那碟白菜豆腐暗自出神。 第230章 缠绵纠缠 第230章 缠绵纠缠 冷九会意,急忙将菜往他跟前放了放,有些歉意的道:“爷先将就一下,待到明日属下去钱庄取了钱,府里就能恢复如常了。” “放着吧。”南宫珏丝毫不觉得这里有何不妥,执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似是能从中吃出山珍海味的滋味儿来。 看得冷九这叫一个心酸,拿袖子偷偷的抹眼泪儿。 王爷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如今却被逼成了这副样子。 “东坡肉,十里香,青菜豆腐鱼三样。”看着筷子上的豆腐,南宫珏不由的莞尔一笑。 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只是味道再鲜嫩却吃不出那天的滋味儿来,满嘴苦涩。 “爷,您说什么?”冷九不知道南宫珏在说什么,下意识的问道,又上前一步,将温热的粥碗推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外面却传来了侍卫的声音:“王爷,这个食盒怎么处理?” 冷九一愣,急忙步出了房门,将侍卫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细看之下才发觉,这是楚瑜今天来时带的东西。 本想将它一扔之了,想了想还是给南宫珏送了过去:“爷,您看这?” 南宫珏的目光落到食盒上,目光微沉:“打开。” 冷九依言打开,却惊讶的发现里面只有一碗馄饨:“爷,东西都冷掉了,让属下把它扔了吧。” “拿过来。”南宫珏低沉的声音响起,让冷九不得不把那碗冻的带有冰碴的馄饨放到了他的面前。 碗一放到跟前儿,南宫珏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本想用筷子夹起一个馄饨,却不想因为冻的时间太长,竟然取不下来了。 见他这副样子,冷九实在是不忍心,在一边小声的劝着:“爷,您何必委屈着自己呢?这东西凉了捂热了便是,何必非要执着这一时呢?” 南宫珏的手一顿,心中似有重物砸过,看着眼前的那碗冰馄饨,脸上露出了一丝忧愁,喃喃的道:“凉了再热,人心凉了,还能再捂热吗?” 知道他的话里有话,冷九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想要再劝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像他家爷这么闷的一个人,也只有楚瑜能劝得动,旁人的话他又能听得进去几分。 虽是如此,但他还是捡着好听的话讲:“爷您多虑了,七小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自嘲的冷笑了一声,南宫珏将冰馄饨放进里嘴里,慢慢的咬下。 混和着冰渣子的馄饨难吃的要命,可是他却浑然不觉,仿若那是世间最美味儿的东西。 “爷,不可啊,您这么凉着吃,胃怎么受得了?”冷九惊呼一声,伸手便去抢那碗。 “多事。”手背上突然挨了一筷子,冷九吃痛急忙缩回手,刚想说什么便看到南宫珏冰冷一般的眼神朝他射来。 惊的他心一颤,急忙闭上了嘴。 想了想,转身步出了房门,吩咐厨房做一碗热乎的汤来。 这冰冷的东西下肚,胃怎么受得了? 果然,到了后半夜,南宫珏的胃就疼痛起来,冷汗在身上冒了一层又一层,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刚开始他还能忍,可是到了后面,疼的连觉也睡不着了,索性坐了起来披了外套,坐在书桌前看书。 冷九没有想到这病来的如此汹涌,以前王爷也有过胃疼的毛病,但他身体底子好,喝些热汤便能挺过去。 今天这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疼成这样。 将烛火端的离南宫珏近一些,冷九近乎哀求的对着南宫珏道:“爷,您还是去床上躺着吧,这地上冷,小心再着了凉。” 可南宫珏却只是执了手中的书专心的看着,对于冷九的唠叨没有半分在意,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冷九的心口一窒,虽然心疼自家爷,可是也只能听命。 屋子里并不暖和,南宫珏穿的又单薄,胃里火烧火燎的疼,再加上身上受了寒气,便发起了热来。 他自已并未察觉,眼睛盯着书看,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书上,拿着书本暗自发呆,半天都没有翻页。 门外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冷风顺着门缝往屋里子头钻,吹的烛火忽明忽灭。 刚刚他的身上出了一层汗,现在被冷风一吹,便是刺骨的冷。 原本白皙的脸也呈现出通红色,只是嘴唇却越发的苍白了。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南宫珏头都没有抬,出去两个字便要脱口而出,可是到嘴边时,却倏然抬起了头。 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纤弱的似要随风而去,南宫珏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定了定神,再看,确实是楚瑜的身影。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目光交织,便翻涌出万般的滋味儿,似有一双大手在胸膛里搅啊搅,搅得楚瑜的心沉甸甸的,就连思维都跳脱了。 南宫珏站了起来,却是没有说话,就只那么定定的看着楚瑜,眼神那叫一个哀怜,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原本高大的身体,此时却像清瘦了许多,宽大的衣袍披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空旷。 万般情绪在心头走了一遭,楚瑜不由的自嘲一笑,自已这是抽的什么疯,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跑来看看他? 明明被抛弃的是她,该哭天喊地的也是她,可他却做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凭什么? 他不该给自己一个解释吗? 从始至终,她都是被动的那个人,主动权一直都是握在南宫珏的手中。 说要她做王妃的是他,一脚把她踢开的也是他,凭什么? 想着想着,鼻子便觉得有些酸。 可是楚瑜却强忍住了,她不想在南宫珏的面前流眼泪,压了压心口的酸涩,嘴上却像抹了毒的利刃,说出来的话剜的人心窝子疼。 “见你活的好好的,我这心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呢。” 狠话撂下,她转身就走。 生怕自己的脚步一慢,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就会流下。 “阿楚。”身后传来略微沙哑的嗓音,楚瑜的脚刚迈开一步,便被一对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圈在了怀里。 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南宫珏将楚瑜紧紧的拥在怀里,贪婪的享受着怀里的温香。 怀里的人是那样的柔软,似是他再用力一分,便会捏碎,虽是这样想着,可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减了一分。 南宫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眼眸灼热而又专注,紧紧的盯着楚瑜那双黑亮的眼睛,喃喃低语:“阿楚,阿楚……” 被他抱的淬不及防,楚瑜有些抗拒他的怀抱,想要跟他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闹归闹,但楚瑜的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南宫珏虽然人沉闷,却是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在应了自己之后,转身又去找别的女人。 “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楚瑜问的很平静,也希望南宫珏也能平静下来,好好的谈谈。 可是今天晚上的南宫珏,似是有些不一样,他的脸滚烫,身上也滚烫,整个人似是在梦中,做出来的事疯狂而超乎她的想象。 就在楚瑜张口问话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进了屋放在了床上。 身子挨到床板的那一刻,楚瑜的心不由的惊了一惊,这床怎么这么凉,连丝热乎气儿都没有。 难道他整晚都没有睡,一直都坐在那里看书? 就在楚瑜胡思乱想之间,突然觉得身上一冷,露出了肩头。 南宫珏就像发了狂一样,咬得她疼的像着了火,心像被一双大手揪住,说不出来是疼还是酸涩。 心里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说从了他吧,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是有圣旨又如何,凭着他南宫珏的本事,只要是他不想要的,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强迫他。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很不甘心,白天他刚对自己说了那些狠话,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若是自己真的从了他,万一他真的娶了玉无双还要自己跟她和平共处,到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两个小人打来打去,谁也没有服了谁。 楚瑜身子滚烫,绵软的没有了一丝力气。 “你,走开。”喘着粗气,楚瑜推搡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兴许是觉得她太不专心了,南宫珏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高举过头顶。 随即便覆上她微启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鼻尖全是他灼热的呼吸,扑在脸上痒痒的,气息就响在耳畔,带着诱人的蛊惑,楚瑜从来不知道,人的体温竟可以这么高的吓人。 无力的躲闪已经变成了被动的迎合,她的表现无疑是给南宫珏进军的鼓舞。 第231章 想要,便堂堂正正的要 第231章 想要,便堂堂正正的要 楚瑜猛然惊醒,她是来找他谈判的,可不是来献身的。 “喂,停下。”楚瑜喘着粗气,拍打着南宫珏的身体。 情到浓时,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南宫珏似是已经失控,根本没有听到楚瑜的话,只顺着自己的心意,一意孤行。 楚瑜不由的恼怒的一喝,伸手捶在了南宫珏的肩上,怒喝一声:“若是你想要我,就堂堂正正的要。” 一句话,让南宫珏略有些糊涂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似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目光复杂而又疑惑的盯着身子底下的楚瑜看。 伸手在她脸上不由的摸去,细细的摩挲,喃喃低语:“这不是梦?” 梦?他刚才以为自己在做梦? 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刚才一番激战根本就没有细看他,如今仔细一瞧,才看出南宫珏的不对劲来。 伸手往南宫珏的额头摸去,这一摸之下才惊觉,他的额头烫的吓人,脸色也红的不正常。 楚瑜又是气又是恨,一拳打在南宫珏的胸口:“你不要命了,烧成这样还发什么疯?” “发烧?”南宫珏的喘息更加粗重了,眼皮一睁一合似是快要支持不住,就连身子都开始晃悠了。 见他这样,楚瑜更是生气,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她自己还当个事儿似的纠结,可这位祖宗爷,却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恨她恼,恨自己不长心,也恨南宫珏,恨他一边推开自己,另一边还勾搭她。 “王八蛋,做梦都想睡我。”一拳打在南宫珏的鼻子上,楚瑜气的像只炸了毛的小兽,牙齿咬的咯吱响。 气归气,内心更多的却是委屈,凭什么啊。 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当她是什么? 就算是有苦衷,跟她敞开了说不行吗?非得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搞得自己跟个救世主似的? 看着被自己一拳打倒在地的南宫珏,楚瑜气哼哼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本想再对着他的脸再补两脚上去,但见他眼眸紧闭,显然已经被刚才的那一拳,给打晕了过去。 恨恨的抽回手,也只能作罢。 楚瑜本想一走了知,可是又不忍他这样躺在地上,想了想只得认命的把南宫珏从地上扶起来,费力的搬到床上。 他大手大脚,身材高大,楚瑜搬他很是费了一番力气。 喘着粗气摸了摸他的额头,真是烫的吓人,急忙又去摸他的脉搏,细细的诊治一番,才放下心来。 看着南宫珏强壮的身体,楚瑜不由的小声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平常看着你壮的跟牛似的,一个小小的风寒,竟能让你倒下。” 说归说,但她不能不管南宫珏。 戳着南宫珏的胸膛,楚瑜放着狠话:“别以为咱俩的事就这么完了,就算你娶了亲,我也有本事让你们洞不了房。” 除非是他南宫珏亲口承认,他心里没有她,否则楚瑜是不会认的。 气呼呼的给南宫珏从药王空间取了退烧药,又给他吃了治疗感冒的药片,楚瑜见他的脸色不似刚才那么红了,才慢慢的起身。 谁知她刚一动,南宫珏的手便抓住了她的衣袖,嘴里胡乱的喊着:“别走,别走……” 冷九端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热汤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惊的他差点儿摔了手里的碗。 “七,七小姐。”冷九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白天两人还闹的像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又和好了? 他家主子爷的心思难测,这位七小姐的心思,他更是捉摸不透。 “你家爷生了病,你都不知道?”楚瑜满腔的怒火无处发,心里憋闷的很,看见冷九出现,总算找到了出气筒。 冷九一脸委屈,他也不容易啊,大半夜的想去厨房找厨娘做碗热汤,可是经过白天楚瑜这么一闹,这府里就像被蝗虫刮过似的,寸草不留啊。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王府的后山上挖了些萝卜出来,又让厨娘做了这碗热汤。 紧赶慢赶的回来,却得知南宫珏病倒了,惊的冷九连汤都顾不上了,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子。 跪在南宫珏的床前,看着他苍白的面色,简直比他自己病了都难受。 “七小姐……”冷九的声音哽咽着,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爷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是知道的,为何你还要如此让他伤心呢?” “是啊,为何还要让他伤心呢?”无意识的重复着冷九的话,楚瑜有些自嘲的冷笑一声。 “那你让我怎么办?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成亲,是不是到时候还要送上红包?还是说,你希望我抱着他的大腿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求他不要离开我?这样,有用吗?” 冷九被楚瑜的话噎的一句也说不上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凭楚瑜的一句话,就能更改呢? 圣旨已下,就等同于昭告了天下,这个婚他南宫珏就是不想结,也得结。 否则,一旦他抗旨,那便是死罪。 冷九噙动了几下嘴唇,终是没有把真相说出来,有一个人难受就够了,何必还要再拉上一个人呢? 只能怪这命运多坎坷,他们两人有缘无份。 “七小姐,夜深了,请回吧。”最终冷九还是按着南宫珏的意思,将楚瑜从南宫珏的身边赶走。 或许时间长了,两人的感情也就淡了,到时王爷自然而然也就想开了。 被冷九往外赶,楚瑜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连他都是这副态度,想必是南宫珏刻意交待过的。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眸的南宫珏,楚瑜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说不出的受伤。 将刚才拿出来的药狠狠的扔在桌上,背对着冷九恶狠狠的道:“药在这儿,知道你没银子,但记你家爷头上。”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在冷九张大的嘴巴中,又听到楚瑜传来的声音:“纹银一千五百二十两,看在是旧相识的份上,算你一千五百两,麻烦尽快送到我的府上。” 冷九无力的张了张嘴,王爷每月的俸禄不过才一千五百两,楚瑜这么做,这不是要断了他家王爷的生路吗? “爷,我苦命的爷啊。”跪在南宫珏的床边,冷九痛哭流涕,不明白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何又要相杀。 从晋王府回来,楚瑜像个游魂似的一路回了自己的宅子,看着堆了满院的古玩器皿,她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 东西很多,屋内根本放不下,只能堆放在院子里,如此一来,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就连回自己的屋子,也得挑着地方走。 踱步到院内的秋千架前,楚瑜慢慢的坐了下去,不知道今天怎么这样冷。 就算是她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却还是冷的浑身发抖。 她将整个身子都缩进衣服里,像只受伤的小兽,在这漆黑的夜里,独自舔舐着伤口。 “喝一口吧。”面前伸过来一个酒壶,楚瑜抬头,就看到上官流风那张俊逸的脸。 说起来,这小子她都没有仔细瞧过,但在这个黑夜里,映着朦胧的烛火,他的脸竟是那样的好看。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尤其是他的嘴角,就算是不笑也会微微向上翘着,天生的一副勾引女人的脸。 妖孽啊,楚瑜心里叹息一声,从上官流风的手里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入胃里,刺激的血液迅速流转,身体也暖和了几分。 “怎么还不睡?”楚瑜瞥过脸,不想让上官流风看到她眼角微闪的泪花。 上官流风挨着楚瑜坐了下来,双脚有一搭无一搭的踢着地面,晃得秋千也跟着动荡起来。 “你不是也没睡嘛。” 楚瑜白他一眼:“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但是我想说的是,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有时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双眼会蒙蔽你的大脑,你要用心去体会。” 没有想到一向吊儿郎当的上官流风,居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楚瑜不由的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上官流风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几声,的确这话不是他说的,是他那天无意中听到南宫珏跟冷九的谈话。 前半句是他自己的原话,后半句嘛,才是南宫珏说的。 当时他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觉得说出来很有韵味儿,似乎很像楚瑜和南宫珏现在的情况。 于是脑子一热,也就说了出来。 “你别管是谁说的,总之我就觉得你不该不相信王爷,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你何不耐心等待呢?”虽然与南宫珏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上官流风却是被他的才华所倾倒。 无论是武功、谋略、还是手段,这世间根本无人能与南宫珏匹敌。 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站在高峰睥睨天下人的,他怎么可能会被眼前的小小的困局困的脱不开身? 虽然不知道南宫珏是怎么想的,但上官流风就是相信,这些都不过是暂时的。 第232章 让那个贱人去死 第232章 让那个贱人去死 盯着上官流风的眼睛看了几秒,楚瑜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拍,突然轻笑一声:“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被他圈了粉儿。” “啊,什么意思?”楚瑜的话让上官流风摸不着头脑,什么圈粉儿他怎么听不懂啊。 “你不需要懂,只需要知道南宫珏是你的偶像就行了。”拍了拍上官流风的肩,楚瑜又对他道:“他值得你敬仰。” 说完,便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上官流风,本来他是来安慰楚瑜的,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成了需要被开导的那个? “哎,小姨,你把话说清楚啊?” 楚瑜摇了摇手,头也没回,对着空气道:“都不去睡觉,缩头缩脚的看我干嘛?” 闻言,躲在一旁的秋儿和刘婆婆不由的吃了一惊,原来小姐早就发现她们了? “看她这样子,应该没有事吧?”秋儿满眼的担忧,躲在柱子后面看着楚瑜淡定的进屋,然后把门关严。 刘婆婆也是一头雾水:“咱家小姐不同于常人,是个奇女子啊。” “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若是别人家的女子遭到这样的打击,还不得寻了知见啊,什么投湖啊上吊啊,戏码多了去了,咱家小姐倒好不哭不闹,除了发了通脾气,简直跟没事人似的,太不寻常了,太不寻常了……哎呦,奶奶你打我做什么?” “打你,你说为什么打你,你是怕小姐不好啊,在这里胡说八道?”刘婆婆狠狠的在秋儿的脑袋上敲了几下,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若是有小姐的十分之一,你早就不一样了。” 说完,便回了房,只留下原地一脸懵懂的秋儿:“奶奶,你就知道奚落我,我生来命薄,哪里有小姐的命好。” “命薄命厚,跟你的脑子有什么关系?”刘婆婆嘴上不饶人,可是打眼里却是疼这个捡来的孙女儿。 见她小脸沮丧着,便随口安慰了一句:“说不定啊你的父母就是哪家的大官呢,到时候你的亲生父母来了,你也就是千金小姐了。” “呸呸呸,我才不要做千金小姐,我这一辈子就想跟奶奶在一起。”秋儿耍起了无赖,头靠在刘婆婆的肩膀上撒娇。 惹得刘婆婆拿手指狠狠的戳她的额头:“别赖着我老婆子,等到哪天寻个人家,就把你嫁过去。” “要嫁你嫁,我就不嫁,我这辈子就跟着小姐。” “死丫头,呵呵……” 听着从隔壁房里传来的说话声,楚瑜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敞亮了不了,她并不是一无所有,最起码她还有关心她的人,还有那一堆估计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想到银子这个词,楚瑜的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这些东西可都是从南宫珏的手里得来的。 你说他狠吧,他有时候确实挺狠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若说他不狠吧,他还真是够仁慈的,想他堂堂王爷,大齐的战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家被扒了一干二净。 弄到最后,连口饭也吃不上。 估计这普天之下,没有像他这么倒霉的王爷了。 楚瑜躺在床上,钻进暖暖的被窝里,脑子里一顿胡思乱想,但画面全都定格在南宫珏那双受伤的眼睛上。 可怜巴巴的,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儿。 “靠。”烦躁的把被子揉成一团,楚瑜又一把蒙在脑袋上:“自作自受,怨谁?睡觉。” 这一夜注定有人失眠,有人烦躁,但也有人会得意忘形。 比如说,身在宫里的楚若兰,现在已经是太子身边的一名良人,听着下人带来的消息,她觉得像吞食了一颗仙丹一样舒爽。 “果真如此?”楚若兰的两眼发亮,因为太过激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跟在她身边的宫人知道这位良人喜怒无常,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是真的爽了。 “娘娘,小的不敢撒谎,这事已经在全京城传遍了,现在人人得知晋王妃临时换了人,那个楚瑜已经是全城人的笑柄了呀。” 听到楚瑜被撤掉晋王妃的位子,楚若兰激动的身子都颤抖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真是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原本以为楚瑜会坐上晋王妃的宝座,从此高她一头,却没有想到事情来了个峰转急下。 楚瑜的王妃梦没有做成,反而还成了地上了的泥巴。 “本宫真是太高兴了,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呢,不行我要马上出宫,身为她的姐姐,我怎么能不去看望一下呢。” 楚若兰高兴的几乎哼起了小曲儿,收拾了一下便往皇后的宫殿走去,只是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却不巧碰到了前面正在挖水渠。 她只得带着宫女,从另一条小路上穿去。 这里属于皇宫的无人地带,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楚若兰由宫女搀扶着,小心的往皇宫的宫殿方向走。 她刚拐进拐角没多久,便听到前面传来若有若无说话的声音,细听之下,她不由的好奇起来。 皇宫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旦秘密泄露出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示意宫女留在这里,楚若兰悄悄的往前摸去。 “你这计策倒是妙啊,没有想到那个贱人果然栽了。”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楚若兰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好奇心驱使,她不由的拨开了面前的灌木丛。 竟然看到万雨薇和玉无双两人,正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儿。 估计是料到不会有人过来,万雨薇说话也非常嚣张,她轻抚了下耳边的珠花,神情倨傲:“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本宫无意中竟然给你做了踏脚石,让你爬上了晋王妃的位子。” 玉无双轻笑了一声,显然很是开心:“但你不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现在你重新获得了皇上的宠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你安心的呢?只要你大权在握,这六宫之中又有谁能跟你匹敌的呢?” “大权在握?”万雨薇不由的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这是本宫想要的?本宫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那可由不得你了。”玉无双轻蔑的看了万雨薇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被人打落谷底的滋味儿,你不是没有尝过,更何况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要是王爷知道了暗地里你跟他的兄长混在一起,你猜他会做何感想?” “住口。”万雨薇气的身子都颤抖了,胸口不停的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要那个贱人死。”轻轻的吐出这一句话,玉无双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我相信,你能办得到。” 万雨薇显然被激怒了,蹭的一下走到玉无双的跟前儿,咬牙切齿的道:“你以为我是谁?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妃,我有什么本事办到你想要的?” 替万雨薇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玉无双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你可别忘了,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跟八皇子还有我们漠北,都是一条绳上的,从八皇子跟我们私下里定下协约时,你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见万雨薇的小脸儿煞白,玉无双继续道:“否则,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出兵又出力,帮着你俩打天下,我又不傻。” “你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帮着八皇子打天下,难道你就不怕等到八皇子登上皇位,再将你们连根拔起?”实在摸不透玉无双的心思,万雨薇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现在她真的是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趟进这浑水里来,此时就算她想抽身,也是没有可能了。 “这个嘛,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要让南宫珏被大齐所厌弃,为我漠北所用,到时我会带他去漠北生活,跟你们大齐永远不相往来,相信那个时候,你已经是太后了,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玉无双的话,万雨薇是不相信的,可是一想到南宫珏会跟楚瑜在一起,嫉妒就会让她发狂。 就算是她得不到的,楚瑜也别想得到,她宁可毁了南宫珏,让他跟玉无双去漠北。 也不想看到南宫珏跟楚瑜再藕断丝连。 定了定神,万雨薇轻吐口气,似是打定了主意:“好,就依你所言,可是我需要时间,你也知道,那个女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玉无双点头:“好,可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知道的,还有半个月我就要跟王爷定亲了,我可不想到时还看到那个贱人的脸。” 两人一番谈话,其实各怀鬼胎,谁都有利用谁的心思。 躲在一旁的楚若兰听着她们的话,却是从头冷到了脚,尤其是听到万雨薇跟八皇子有苟且事情之后,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可是很快,她又高兴起来,心里不由的冷哼,只要抓住了万雨薇和玉无双的把柄,还怕她们二人不为她所用吗? “什么人?”兴许是楚若兰太过得意,以至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回身时脚下不小心踩上了松枝,发出细微的声响。 第233章 狼狈为奸 第233章 狼狈为奸 楚若兰的心里一惊,掉头就要逃走,可是已经晚了,肩膀被人死死的抓住,随后便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她没有武功,哪里敌过得玉无双和万雨薇? 看着她们二人阴测测的朝她走来,楚若兰心里直呼完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原来是万贵妃和无双公主,妹妹这里有礼了。”楚若兰强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看着朝她走来的玉无双和万雨薇,真是害怕的要命。 “刚才我们二人的谈话,你都听到了?”玉无双阴森森的问,狠毒的眼眸在楚若兰的身上扫来扫去,看得楚若兰心里直发毛。 急忙摇头否认:“不,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还是什么都听到了?”万雨薇冷声问道。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真的,贵妃娘娘你相信我?”生怕她们二人对自己下手,楚若兰指天发誓:“如果我传了出去,我不得好死。” 话落,她倏然瞪大了眼,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了完了,刚才一紧张,居然说错了话了。 “娘娘,你饶了我吧,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我的嘴巴很紧的。”抱着万雨薇的大腿,楚若兰苦苦哀求。 “我知道你们讨厌楚瑜,可我也是一样的啊,我比任何人都想她去死,敌人的敌人,我们就是朋友对不对?” 楚若兰的话让正欲对她下毒手的玉无双,不由的起了别的心思,脸上露出一丝假笑,上前把吓瘫了的楚若兰扶了起来:“瞧把你吓的,我们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可别当真啊。” 玩笑? 楚若兰惊魂未定的看着玉无双和万雨薇,虽然她脑子不如楚瑜,但也并不代表她是傻子。 刚刚玉无双和万雨薇的表情,分明是想杀了她灭口。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她还是强挤出笑脸,假意奉承:“是,是吗?刚刚可把我吓坏了,呵呵……” “瞧你,胆子怎么这么小。”玉无双亲昵的上前,一把握住了玉无双的手,拍了拍:“快吃块点心压压惊。” 说着便将桌子上的一块桂花糕送到了楚若兰的嘴边。 楚若兰哪里敢吃,盯着那块糕点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毒。 “我,我不饿,谢公主赏赐。” “怎么,你怕有毒?”玉无双轻笑了一声,随即在楚若兰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把糕点吞了下去:“怎么,现在还怕有毒吗?” 看到玉无双真的吃了,楚若兰才哆嗦着上前,拿了一块塞进了嘴里,慢慢的嚼了吞进了肚子里。 玉无双的反常,让万雨薇多了一个心眼,看着她如此对待楚若兰,心里不由的一阵忐忑。 “行了,你走吧。”将楚若兰放走,她大步走到玉无双的跟前儿质问:“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 玉无双轻笑一声:“你都说了不信,为何还要问我?” 万雨薇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却还是低声问道:“你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 “你不是想让那个贱人死吗?现在机会来了。”对着万雨薇毒辣的一笑,玉无双幽幽的道:“要是楚良人死在那个贱人的府上,你觉得她能脱得了干系吗?” “你给她下了毒?”万雨薇不由的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有什么证据吗?这糕点刚才我也吃了。” 见万雨薇一副错愕的神情,玉无双显的心情很好:“即然要出宫,想必那个良人也搞不定皇后,还得本公主亲自出马一趟。” 说完,不顾万雨薇的惊愕,玉无双也朝着皇后的寝宫而去。 事情完全被玉无双猜了个正着,只是楚若兰可没有去找楚瑜麻烦的心情了,刚才被她们这么一吓,她只想这几天躲回家里去。 谁知道那个狠毒的公主和那个万雨薇,什么时候来要她的命? “母后,臣妾这几天心神不宁,不思饮食,臣妾想出宫回家小住几日,还望母后恩准。” 微微屈膝在皇后的跟前儿,楚若兰的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个蹩脚的理由,能不能让她顺利出宫。 坐书案后面的皇后,不由的停下了手里的毛笔,细细的看了她一眼,见楚若兰的小脸儿煞白,心里不由的起了嘀咕。 难道她是真的身子不舒服,这才想着回家小住? 对于这个楚若兰,皇后是没有半分好感的,虽然看她不顺眼,可是这毕竟是皇宫,即然进了皇家的门,哪有那么容易就出宫的。 想回家就回家,想小住就小住,这成何体统? “即然身子欠安,让太医诊治便是,拖着一副病体回家,成何体统?难道说我皇宫养不住人,连病都看不起了?”皇后的心里有些不悦,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严厉了几分。 惊的楚若兰大气也不敢出,她知道皇后不喜欢她,纳她入后宫也不过是看在楚怀仁的面子上。 再加上她进了宫,也不受宠,更加不受人待见。 “母后说的是,是臣妾思虑不周。”楚若兰哪儿敢跟皇后对着干,急忙顺着她的话头儿把这个坡下了。 心却像被放在了热锅上煎熬,早知道皇宫这么可怕,就是打死她也不入宫了。 “晋王妃到。”小太监悠扬的一声,让楚若兰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皇后见她这副样子,不由的微微皱眉:“若是你不舒服,就先退下吧。” 说话间,玉无双已经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道:“是谁不舒服?” 她现在的身份特殊,又即将是晋王妃,皇后自然待她不同。 “无双公主,怎么有空来哀家宫里坐坐了?”皇后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命人奉上了茶,示意玉无双坐下。 玉无双大大咧咧的坐下,吃着皇后宫里的点头,脸上一派天真无邪:“无双实在是闷啊,这定亲的日子就要到了,每天都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所以我才跑到皇后的宫里躲清闲,看哪个还敢烦我。” 听着她的话,皇后不由的轻笑出声,故作嗔怪的道:“这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没个规矩,即然是王爷的定亲,自然有很多事情要按着流程来,不光是我们大齐忙活,就连你们漠北也都忙起来了呢。” 皇后和玉无双说着话儿,楚若兰也不敢动弹,只是听着她们二人假意寒暄,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这个玉无双的心机还真是重,若不是刚刚自己从她手里死里逃生,只怕楚若兰都不知道她如此有心机。 脸上带着苦笑,楚若兰不停的拿袖子抹汗。 她的这番动作让玉无双看见了,不由的呀了一声:“皇后,这位良人出这么多的汗,莫不是病了吧?” “哦,是吗?”连瞄都没有瞄楚若兰一眼,皇后神色不明的道:“兴许是吧,即是如此,楚良人你便退下吧。” 楚若兰巴不得离开这里,站在这里她每呼吸一口气都要小心翼翼,这种感觉折磨的她都快要疯了。 听到皇后的命令,她如获大释,顿时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对着皇后微微福了一个身,道了谢便转身就要走。 “哎,楚良人,你等一下。”玉无双亲呢的上前拉住楚若兰的手,细细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忧的道:“瞧你这样子,莫不是得了燥热之症?正巧我有个朋友会些医术,便让她给你看看吧。” “啊?”楚若兰有些惊讶的抬头,便看到玉无双清澈的眸了,正认真的看着她。 “怎么,你不信?” “不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楚若兰被玉无双盯的头皮发麻,那感觉简直跟毒蛇对视一样,就连她的腿都有些软了。 “那不就行了,正巧我要出宫,如此你便跟我一起去吧。”玉无双回身看向皇后,见她也是一脸惊讶。 便歉意的笑了笑:“无双自小在漠北长大,一向都野惯了,还望皇后惩罚,可是我看这位姐姐实在辛苦,她这病症只怕宫里的太医不好下手,这才抖胆说出了刚才的话。” 皇后微微点头,显然戒备之心已经放下,看着楚若兰那副懦弱的样子一时觉得也是心烦,便挥了挥手道:“即是如此,那本宫便准了你的请求,回家小住一些时日吧。” 楚若兰有口难言,现在她不想回家了啊,要是玉无双在半路上结果了她,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看皇后一脸威严,显然已经对自己不耐烦,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是,多谢母后。” 顺利的将人带出宫,玉无双跟楚若兰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此时的她已经收起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托着下巴,阴森森的看着缩在马车一角的楚若兰,微微一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带我出宫,到底有什么目地?”楚若兰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一句话。 玉无双面无表情的瞪了她一眼,突然出声:“真是很难想象,你居然跟她是姐妹,就你这样,跟她提鞋都不配。” 第234章 栽脏陷害 第234章 栽脏陷害 楚若兰自然知道玉无双说的是楚瑜,虽然不服气她所说的,可是她也不敢顶撞她:“我是我,她是她,你不要把我跟那个贱人比。” 也只有在提到楚瑜的时候,楚若兰才有一点儿硬气。 深深的扫了楚若兰一眼,玉无双冷哼:“我都怀疑,你跟她是不是亲姐妹了,明明同是一个爹所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楚若兰不服气,回敬过去:“她也配?哼,谁知道那个死鬼娘有没有在外头勾搭男人,一个生在外面的野种,也配跟我相提并论?论家世和背景,她哪一点比得上我?” 听着楚若兰的话,玉无双的心中一动:“你说,她是在外面出生的?” “是啊,怎么了?”楚若兰一脸疑惑的问道。 玉无双虽然想抓住一些什么,但也只是心头有些疑惑,摇了摇头道:“无事。” 这男人在外面三妻四妾很正常,楚怀仁在外面有女人,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那个妹妹现在已经是全城人的笑柄了,你应该去恭贺她一下啊。”意有所指的对楚若兰提点一通,玉无双便不再言语了。 楚若兰今天是又惊又怕,刚才吃了糕点她还以为是毒药,但见现在没有事,便也放下心来。 又被玉无双奚落,肚子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由的恨恨的道:“去,我当然会去,看那个贱人从云端摔掉到地上,我要看她还怎么得意。” 眼看目地达到,玉无双便点了点头:“即是如此,那就看你的了。” 把楚若兰送到国公府的门口,玉无双便离开了。 要是让楚若兰独自前去,没有个人证在,她怎么放得下心? 躲在暗处,玉无双死死的盯着国公府的门口,果然见不大一会儿,楚若兰跟吕氏便一同出了门。 她们出行的方向,正是楚瑜的宅子。 “走吧。”轻轻的吐出一语,玉无双在马车内闭上了眼睛,接下来,她就静静的等着看好戏了。 楚若兰跟吕氏一路杀气腾腾,直奔楚瑜的宅子。 她们二人的到来,楚瑜倒是有些意外,一个被封了良人的楚若兰,居然还能出宫亲自来问候她,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妹妹在这里住的可还安心?”看着楚瑜满院子的东西,楚若兰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东西无论是哪一样都价值连城,随便拿起一样,都能让人心惊它的价格。 可是这些东西此时却像破烂儿一般,被楚瑜扔在院子里,无人问津。 楚瑜慵懒的看了她一眼,见楚若兰盯着那些东西看,眼里冒出来的贪婪,不由的莞尔一笑:“怎么,楚良人是瞧上了我这里的东西?若是你喜欢,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些,反正这也是没人要的。” 前半句让楚若兰的心怦然一动,后半句就像盆凉水迎头兜下,浇得她那点仅有的热情,也熄了火。 “真是笑话,本宫要什么没有,岂会看上你这些不入眼的东西?”冷笑了两声,楚若兰趾高气扬的走到楚瑜的面前。 看着她那张淡定自若的脸,不由的怒从心起。 明明她是一个弃妇,此时该抱头痛哭,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神情,却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别说看她抱头痛哭了,就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 楚若兰的心里非常窝火,她不明白楚瑜的镇定从何而来,更不明白她遭此大事,却还能笑得出来。 “看来,你对王爷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即然她刻意不提,那便在她的心口上撒把盐,提醒提醒。 谁知,楚瑜根本不上套,托着下巴看着楚若兰的脸突然惊呼出声:“楚良人,你这脸色不对啊。” 楚若兰本就心里有事,听到楚瑜这么说还以为自己毒发了,尖叫一声在脸上胡乱的摸着:“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像有些胖了。”淡定的拍了拍楚若兰的肩,楚瑜示意她不要慌张。 转头对秋儿道:“还愣着干嘛,还不给良人沏了茶来。” “茶就不必了,良人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可不能在宫外乱吃东西,若是有人在茶里加了什么,那也未可知啊。”从进到院子,吕氏的脸就一直拉着,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正欲沏茶去的秋儿听了,不免心头火起,也学着她的样子阴阳怪气儿起来:“是啊,良人生的娇贵,我们这地方粗杂的很,您还是快些离去吧,万一伤着了良人,那可是罪过。”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良人不敬。”吕氏正愁找不着茬呢,此时抓住了秋儿的把柄,哪里肯放。 “来人,把这个冲撞了良人的下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吕氏开始发威,楚瑜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出声道:“吕夫人何必动怒,小丫头只不过是为良人着想,怕良人不习惯呆在这里,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还是说,你故意让良人呆在这露风的院子里,想让她生病?” 楚瑜一肚子歪理,几句话下来倒让吕氏闭了口,想要跟楚瑜争辩一番,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着她。 最后还是由楚若兰出面,解了这尴尬的局面:“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呢?” 她假惺惺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恶心。 “姐姐知道七妹心里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免情绪激动,母亲你要多担待才是,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她话里藏针,针针带毒,让吕氏不由的眉开眼笑起来:“兰儿说的是,我身为国公夫人,又怎么会跟弃妇一般见识。” 两一唱一和,几乎把秋儿气的银牙咬碎,想要出去跟她们理论,可是现在的情形楚瑜明显是处于弱势。 若自己再得罪了她们二人,吃亏的不还是小姐? 秋儿有些歉意的看向楚瑜却发现她非但没有动怒,脸上还带着一丝柔和的笑。 似是真的没有把她们二人的话放在心上。 楚若兰暗地里气的银牙都几乎咬碎,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撕了她的皮。 刚刚被撤了晋王妃的位子,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楚瑜看,楚若兰心里清楚的很。 玉无双把自己当枪使,她又不傻。 收拾楚瑜虽然她也想,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她才不会把自己搅到这趟浑水里。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 眼见着威风耍的差不多了,楚若兰的困意袭来,张嘴打了个哈欠,便对楚瑜道:“这几日身子乏的很,我就不打扰七妹了,若是七妹有什么事尽管来宫里找我,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还是能照顾好你的后半生的。” 看楚若兰的哈欠一个接一个,楚瑜的心中一动,对她说道:“刚才看你脸颊有些浮肿,不如我替你把把脉吧。” “你会有这么好心?”楚若兰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手却伸了过来,她知道楚瑜是神医,若是她中了毒,只要楚瑜一把脉,定能看出来。 不理会楚若兰脸上的表情,楚瑜只想证实一下内心的猜测,手指搭在她的脉上,却不由的变了脸色。 未等她出声,就看到楚若兰的神情痛苦起来,手捂着小腹冷汗直冒:“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疼。” “你中了毒。”楚瑜声落,已经快速的从空间取出了解药,在楚若兰瞪大的双眼中,将解药塞进了她的嘴里。 可是已经晚了,一股热流从楚若兰的腿间流下,殷虹的血液让楚若兰都吓的失了声:“啊,啊……你给我吃了什么?” 吕氏也吓的不轻,楚若兰居然有了身孕,而她居然还不知道,此时看着楚若兰流产,不由的把这股火撒到了楚瑜的身上:“好狠毒的女人,你就算再嫉妒你的姐姐,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让她流产啊。” 吕氏怒火中烧,根本不听楚瑜的解释,因为她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到如今,楚瑜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是看楚若兰的模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了孕。 只怕这次事件,她是做了别人的炮灰。 “我没有话说。”楚瑜淡淡的一笑:“没有做过的事,你让我如何说?” 虽然她很想告诉吕氏,楚若兰中毒是在进她院子之前,她刚才给她的解药是为了保住楚若兰的命。 可是说这些,吕氏就能相信吗? 所以,楚瑜选择了沉默。 “没有做过?”吕氏冷哼一声:“那我们就去找一个地方,好好的说一说,你谋害良人,心狠手辣,害得良人失去了腹中的胎儿,这可是谋害皇嗣,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楚若兰此时已经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血还在流,楚瑜真是不想让她死在自己的院子里,只好想先替她止血。 可是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吕氏推了开:“走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还想害我的兰儿吗?” “难道你想看着她流血而死?”楚瑜真是不明白,到底是诬赖她有罪重要,还先给楚若兰止血重要。 第235章 关入大牢 第235章 关入大牢 伸手推开吕氏,楚瑜又把止血的药喂给楚若兰,可是楚若兰却紧闭着嘴巴,明显不相信她。 “我要是真想害你,还会救你吗?刚才是你的毒发作导致胎儿流产,你怎么中的毒,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将药递到楚若兰的嘴边,楚瑜冷笑一声:“我救你,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在我的院子里,到时你死了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话至于此,吃不吃在你。” 楚若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药吞到了肚子里,由宫人扶着火速回了宫。 看着这一幕,秋儿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了,拉着楚瑜的手眼泪都急的流了下来:“小姐,这怎么办啊,她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看你不如逃吧。” 说着,便要去给楚瑜收拾包裹,让她逃走。 楚瑜急忙拽住了她的手,拧着眉道:“逃,往哪儿逃?现在她肚子里那块肉掉了,她肯定会赖在我的头上,如果我今天逃了,你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吗?” 秋儿不由的瞪大了眼,大齐律例对待逃犯可不会心慈手软,一旦被抓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啊?”刚刚都是她太着急了,以至于乱了心神,现在冷静下来,秋儿总算明白了楚瑜的用意。 “不然,我们请王爷帮忙吧。” 南宫珏?提起这三个字,楚瑜的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虽然他有能力保自己下来,可是一旦南宫珏也掺和到此事中来,那他也脱不了身。 毕竟谋害皇嗣,可不是小罪。 摇了摇头,楚瑜很快镇定了下来:“不要告诉他,敌人是有备而来,就是想要看着我把他也拉下水,我怎么能上了他们的当?” “可是小姐你?”秋儿急的哭出声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这事明明小姐你没有做,他们怎么能冤枉好人。” “就连你也看出来是冤枉,若不是他们有心陷害,我怎么能着了他们的道儿,都怪我一时大意啊。” 楚瑜自嘲的笑了两声,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都会咬牙挺过去。 圣旨来的很快,比楚瑜想象的还要快,仿佛是专门为了捉拿她而来的,来的人是她的老熟人海公公。 脸上带着不阴不阳的笑容,神情十分怜悯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瑜:“七小姐,委屈你了,杂家也是听命行事,这大理寺看来您是得走一趟了。” 大理寺关押的都是重刑犯人,听说那里面有一百八十种刑具,不用个个都上一遍。 只拿其中一种,就算是闷嘴的葫芦,也能让你开得了口。 看来,是有人想要她的命啊。 各种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儿,楚瑜明白自己这回真是撞枪口上了,话落,海公公脸上的笑容收起,对着身后的侍卫道:“来人,把她给杂家捆了,还有这院子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楚瑜意外的抬头,对上海公公那双狡猾的眼睛,不由的轻笑出声:“海公公,这案子还没有审呢,你就断定是我所为了?抓我一个都不够,怎么还要带走我的仆人吗?” 刘婆婆和秋儿都被抓了出来,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套上了重刑的镣铐。 刘婆婆年老体迈,明显的是体力不支,但却铁骨铮铮,连句求饶都没有讲。 挺直了脊背,从容的走了出来。 秋儿虽然年纪小,但对楚瑜却是有情有意,祸从天降她好像瞬间长大了,非但没有掉一滴眼泪,还安慰楚瑜:“小姐,我没有事,你不要为我们担心。” 楚瑜的心中一片酸涩,把刘婆婆和秋儿牵扯进来,最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海公公很是得意,走到楚瑜的跟前儿小声的道:“七小姐见谅,这上边关照过,一定要好好的关照七小姐,您看我这也是听命行事,怨不得我啊。” “好一个听命行事。”楚瑜冷笑两声,目光对上海公公那张布满褶皱的脸,用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你会得到报应的。” 在海公公缓缓收起的笑容中,楚瑜一字一顿的道:“断子绝孙的报应。” “带走。”被戳中痛处,海公公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一声令下对着身后的侍卫道:“七小姐心里有冤屈,自然有地方让你伸冤,规矩就是规矩,谁也破不了,来人上枷锁。” 上官流风没有想到刚从外面回来,就遇上这么重大的事,他本想冲出去救楚瑜。 可是一想,便又藏了起来。 若是连他都被抓进去了,谁还替楚瑜送信,谁还来解救她? 周围围满了议论的百姓,上官流风藏身于人群中,眼睁睁的看着楚瑜被官差带走。 待到车队一消失在路口,他急忙调头往另一边走去。 谋害皇子是重罪,在没有审理之前,楚瑜是不能见任何人的,因为秋儿和刘婆婆并未与她关在一处。 坐在冰冷的牢房里,楚瑜靠在墙角静静的坐着,脑子却没有闲着。 她在想,自己到底是挡了谁的路,非要置她于死地。 枷锁架在肩上,似有千金重,让楚瑜不得不靠在牢房的一角,让墙体帮她分担一些重量。 一百二十斤的枷锁,只有对待十恶不赦,定了罪的重犯才会使用。 她这案子还没有开审,竟然有人就迫不及待的对她出手了。 “七小姐,这牢房住的可还舒坦?”随着牢门轻轻打开,一道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楚瑜的眉头一挑,哟,是老熟人。 睁开眼,果然看到万雨薇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跟随在她身后的,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理寺狱史魏询,传闻此人手段残忍,凡是犯了事的犯人到了他的手里,没有一个不张口的。 光是死在他手上的冤魂,只怕数都数不完。 随着万雨薇的进入,牢房的大门紧紧的闭上,光线一下子暗了起来,衬着这阴森森的牢房,很是恐怖。 “舒服,当然舒服,管吃管喝还管住,舒服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出去了。”楚瑜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动了动身子扯的身上的锁链哗哗作响,这百十来斤重的枷锁在她的身上,好像轻如鸿毛。 楚瑜的这番神态落在万雨薇的眼里,她不由的怒从心中起,抬高了下巴对着楚瑜道:“即然你这么舒服,本宫怎么能不成全你,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快快招了吧,谋害皇子可是死罪,若是你诚心悔过,想必会让你死个痛快。” 楚瑜半眯着眼睛,靠在墙上哈气连天,对万雨薇很不耐烦:“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万贵妃,你说我是招呢还是不招呢?” 被楚瑜绕的有些头晕,万雨薇心中一阵烦躁,对楚瑜也没有耐心起来:“七小姐,本宫劝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这皮肉之苦可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娘娘,您身份高贵,又何必跟这种女人计较呢,这种事交给下官去做就好。”魏询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亲自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到了万雨薇的跟前。 “这硬骨头下官见的多了,还真没有见过哪个用了刑还不张口的,您歇着,不出半个时辰,她必定张口。” 万雨薇有些赞赏的看了一下魏询,从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水浅酌了一口:“那就有劳魏大人了。” “哎呦,娘娘您这是折煞下官了,这审理犯人本就是下官的职责。”魏询很会说话,几句话把万雨薇哄的眉开眼笑的。 眼神阴毒的在楚瑜的身上看了一眼,又小心的看向万雨薇,谨慎的问道:“娘娘,这一旦动起刑来,只怕会让您不适,您看是不是要回避?” 万雨薇似是很享受这种猫戏耗子的感觉,轻笑了一声道:“哦?如何血腥呢,魏大人说来听听,七小姐如花美貌,要是被毁了,那可就可惜了。” “这只要进了大理寺,那就是重犯,对待重犯我们可不会心慈手软。”魏询阴笑了一声,看了看楚瑜又道:“不过像这种犯人,我们都是从轻到重,让犯人一一尝过那些刑具的滋味儿,才会开始问话,这叫过堂,给她们去去火气。” 看到万雨薇点了点头,魏询便对着身后的狱卒道:“去,把那件东西取来。” 他的手指指向了墙角的一件刑具,两名狱卒一看不由的呆愣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去取了。 东西抬了过来,是一个圆形的大缸,上面盖着盖子,密密实实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万雨薇不由的问道:“怎么,这也是一种刑具?” 魏询嘿嘿一笑,对着她拱了拱手:“娘娘,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您可别小瞧了这东西,只要见了这个,没有一个不怕的。” 说着,便掀起了上面的盖子,万雨薇好奇的探过头去,不仅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里面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缸内四处游走,魏询命人扔了一块肉到里面,瞬间便被啃食干净。 “这件刑具的有趣之处在于,受刑的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被啃食干净,痛苦万分,却还能不咽气,有的还能看着自己的腿变成了骨架,实在是有趣的紧。”魏询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向万雨薇解释这刑具的妙处。 第236章 胡搅蛮缠 第236章 胡搅蛮缠 万雨薇被吓的面色苍白,手捂着胸口声音都变了调:“拿走,快给本宫拿走。” 魏询有些歉意的笑道:“是,是,下官这就让人拿走。” 两名狱卒过来,把缸抬离了一些,魏询笑着看向万雨薇:“娘娘,现在可以行刑了吗?” 万雨薇的眸子微沉,看着没有一丝惧意的楚瑜,沉吟了一下,便挥了挥手。 “魏大人看着办吧,本宫只要她的供词,其他的不在乎。” 魏询弯腰拱了拱手,示意狱卒去把楚瑜的枷锁给去了,推搡着她走到了缸边。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刚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这滋味儿可不好受,七小姐是个聪明人,何必为了保护幕后之人,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本官还是劝你,快快如实招来。” 幕后之人? 楚瑜不由的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大理寺审案是这么审的?” 拿脚踢了踢脚边的铜缸,楚瑜看向了魏询:“就这东西,有哪个人能受得了?莫不是这些年的案子,都是魏大人用这招给办下来的?” “牙尖嘴利。”魏询重重一哼,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对着狱卒道:“把她的脚扔下去。” 听到魏询这么说,楚瑜似是慌了,急急的喊了一声:“慢着。” “怎么,你是想招了?”魏询似是松了一口气,对着楚瑜道:“快,把你如何谋害皇子,幕后之人招出来。” 楚瑜嬉笑两声,似是真的害怕了:“如果我招了,是不是就能把我放出去?” “放出去?”魏询冷笑了两声:“放是不能放,但能让你死个痛快,免得受这万蚁噬咬之痛,如若不然,本官定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抽筋剥皮,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皮一点一点的被剥下,本官绝对有信心,能让你再活上三天三夜。” “哇,这么恐怖啊。”楚瑜不由的揪紧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那我还是招了吧。” “快说。”魏询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就连一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万雨薇,也有些意外的看了楚瑜一眼。 楚瑜轻叹了口气,看着一边的狱卒开始铺开纸张写供词,这才慢慢的说道:“楚良人与我是姐妹,到我府中探望,我自然是喜出望外,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聊天途中,她突然腹痛难忍,身为医师的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急忙为她诊治……” 她说的很慢,很细致,就连过程中楚若兰是什么表情,都说的一清二楚,两人说了什么话儿,也全都交待了。 狱史记的很认真,楚瑜说的也很起劲儿,大有招供的趋势。 可是魏询却是冒出了一层汗,不信的拿袖子抹着额头:“然后你就因为嫉妒起了杀人的心思,但本官料你一个小女子也不敢这么做,如若不是身后有人撑腰,你哪里有这个胆子?” “大人,你说还是我说?”楚瑜住了嘴,疑惑的看向魏询。 魏询一愣,随即重重的一拍桌子:“混帐,当然是你说了。” “那你都说了,我还招什么?”楚瑜不满的道。 被楚瑜气的有些语无伦次,魏询瞪大了眼睛:“你休得混淆视听,快快从容招来。” 哦,楚瑜慢悠悠的应了一声,又继续:“我与八皇子相识在青楼……”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万雨薇厉声打断:“住口,别以为你拖延时间就会有人来救你,进了这地方,你就别想再活着出去。” 楚瑜无辜的抬头,看着万雨薇那张铁青的脸,不急不徐的道:“娘娘,我说八皇子,你急什么?这可是本案的关键之处,难道不说了吗?” 万雨薇心中一惊,刚才听到八皇子那几个字,她一时着急居然失了态,想要从楚瑜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是她的神色一片坦然,任万雨薇瞧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倒是她这样子,惹的一边的魏询起了疑心。 “娘娘,您看这案子,还审不审了?” 万雨薇回神,显然已经没有刚才的淡定,心思不宁的挥了挥手:“让她招供,让她赶紧招供,本宫可没有耐心陪着她在这儿耗。” 魏询连连点头,回头狠狠的看向楚瑜:“若是再磨蹭,本宫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他的话一落,楚瑜的身后立马站了两个名狱卒,手上拿着沾了盐水的牛皮鞭,对着她扬起了手里的鞭子。 楚瑜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很是诚肯的道:“我没说不招啊,你这一用刑我若再受不住,这可就成悬案了。” 魏询气的眼睛都圆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没骨气的犯人,指着楚瑜气的手都哆嗦了:“快说。” “其实指使我的人,是……”楚瑜拉长了声调,眼睛却看向了万雨薇,让她的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揣测,就听到楚瑜道:“是万贵妃。” “是万贵妃?”狱史手中的笔没有停,万贵妃三个字昭然出现在了纸上,待他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大人,下官这,这……”指着供词,狱史吓的脸都白了,心中把楚瑜都骂死了:“是她,是她一直在混淆视听。” 狱史干脆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楚瑜的身上,反正是快要死的人了,多加一条罪状又何妨。 万雨薇被气的脸都扭曲了,再也顾不上贵妃的仪态,几步走到狱史的跟前,把刚刚写好的供词,撕了个干净。 吓的魏询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连连磕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都是这个妖女胡搅蛮缠,这幕后之人怎么可能是娘娘呢?” 这个魏询哪里见过宫里的娘娘,现在被楚瑜这么一弄,他早就吓的失了魂儿,就连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没了分寸。 果然,万雨薇被他气的变了脸,狠狠的一脚踢在魏询的身上:“让你审个案子都审不清楚,还号称自己没有办不了的案子,我看你这位子是不是该让贤了。” 魏询低着头连连称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看着她们乱成一团,楚瑜简直都要开心死了,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爽的要命。 就这么愚蠢的人还想来审自己,下辈子吧。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知不知道诬陷娘娘,那可是死罪。”魏询气急败坏,指着楚瑜的鼻子骂道。 楚瑜睁大了眼,一脸无所谓:“左右我都是死刑了,还能让我死上加死?我说了万贵妃是幕后之人,你又不相信。” “住嘴,娘娘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娘娘怎么会指使你去谋害皇子?”魏询气的不打一处来,越说越离谱,根本没有看到万雨薇那张铁青的脸。 “那是因为我不小心听到了娘娘和八皇子的苟且之事,她要杀我灭口,为了保命所以我才答应帮她做事,可是还没等我下手,这楚良人就流了产……” “住口。”突然而至的一声厉喝,楚瑜抬头就看到万雨薇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本宫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鞭子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万雨薇做贼心虚,不管楚瑜说的是真是假,但她扯上八皇子,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跟八皇子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还会让楚瑜活着。 烦躁的地上来回的踱着步,万雨薇连连摇头,对着狱卒道:“把她扔进去,扔进去。” 不管楚瑜的话是真是假,光是听到万雨薇跟八皇子有苟且之事,就足够让魏询震惊的了。 万雨薇的狠戾他是知道的,此事现在被自己听到了,只怕会难逃一死啊。 哭丧着一脸张,魏询真的后悔自己长了耳朵,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 “来人,把她扔进去。”闭着眼睛,朝着身后的狱卒一挥手,魏询悄悄的退到了后面,希望没有引起万雨薇的注意。 那些虫蚁别人可能会怕,可对于楚瑜而言,它们虽然恐怖,可是却抵不上自己手中小小的一瓶杀虫剂。 当两名狱卒押住她的时候,她的手也摸向了药王空间,正要把杀虫剂摸出来时。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这里好热闹啊。” 众人惊讶的回头,便看到牢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随着他的缓步进入,众人也看清了那人的容颜。 “啊,世子殿下?”魏询第一个回过了神,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了。 玉卿言微微点头,眼睛却不经意的看向楚瑜,见她的身上没有受伤,这才调转目光看向了万雨薇,微一拱手,客气而疏离的道:“原来贵妃娘娘也在这里。” 好事被打断,万雨薇气的银牙紧咬,但碍于玉卿言的身份,还是给了他几分面子:“怎么,世子很闲吗?竟然跑到了大理寺里来?” 这个玉卿言虽然跟玉无双是亲兄妹,但两人明显的不齐心,一个要置楚瑜于死地,一个却要救她,这可真是有意思。 玉卿言轻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娘娘多虑了,本世子来这里只是为了审案子,前几日不巧丢失了一枚心爱的玉坠,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对于我而言,却是很有意义,今天收到消息说是偷玉坠的人已经找到,因是心爱之物,生怕有什么损伤,所以本世子特意前来看看。” 第237章 我能相信你吗 第237章 我能相信你吗 万雨薇不明意味儿的笑笑,脸上的表情阴险尽现:“哦,原来是这样,即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世子又何必放在心上,只需交待一声命人给你送去,又何必亲自来寻呢?”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这玉坠甚是稀奇,现在已经有了灵性,听说对着月亮便能听到常人不能听到的秘密,你说,稀不稀罕?若是因此那小毛贼伤了我的玉坠儿,本世子少不得会动怒,至于这怒火会发到何种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玉卿言不动声色,却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若是楚瑜有个三长两短,他必会让万雨薇赔葬。 万雨薇是个明白人,虽然她想置楚瑜于死地,但却不会把自己的命搭上,左右她现在是囚犯,还能跑了不成。 她就不信,她有本事能把一桩死案给翻了。 再者说了现在玉卿言给楚瑜撑腰,她就是想动手也动不了,倒不如先把他哄出去,再另做打算。 “原来是这样,即然是世子的心爱之物,那定要细细的找。”万雨薇站了起来,走到玉卿言的身边浅浅一笑:“本宫来这里不过是想找七小姐叙叙旧,如今话已经说了,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也只有这些了,本宫便不再多留了,告辞。” 说完,万雨薇便领着众人走出了牢房,只是在路过魏询身边的时候,暗暗的向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魏询的身子一僵,有些心虚的错开了万雨薇的眼睛。 这两人一个是漠北的世子,一个是统率六宫的娘娘,他谁也惹不起啊。 忐忑的点了下头,但魏询的心中却有了另外的打算。 押着楚瑜的两名狱卒松开了手,楚瑜恢复了自由,第一件事便是将杀虫剂拿了出来,对着那铜缸一顿狠喷。 几乎是瞬间,毒蚁便死了个干净。 拍了拍手,楚瑜丢掉了手中的药剂瓶,对上玉卿言略有些惊讶的眼睛,悠悠的道:“多谢。” 嘴上说着谢谢,神情却没有多大的诚意。 玉卿言也不恼,与楚瑜隔着栏杆说话儿:“我可是专门来救你的,你就这个态度?” “那你想怎么样?想让我以身相许?”楚瑜挑眉,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恐怕现在不行。” “这有何难,只要你答应,我自然有法子救你出去。” “你是认真的?”楚瑜白了他一眼。 “自然是认真的。” 烦躁的挥了挥手,楚瑜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玉卿言的话,扑到栏杆上小声的问玉卿言:“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知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玉卿言收起了脸上的笑,认真的道:“很不乐观,皇上发了大怒,誓要彻查,这是太子的第一位皇子,却遭此毒手,只怕跟此案有牵连的人,都会问罪。”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楚若兰的毒,解了没有。”玉卿言说的这些,楚瑜早就知道。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楚若兰身上,她可不能死,一旦死了这黑锅她是背定了。 玉卿言没有料到楚瑜还会关心楚若兰的死活,见她问的急便回道:“目前还在昏迷,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因为刚刚小产她的身子虚弱,太医都不敢下猛药,只能拿一些温和的药小心的用着,可是却没有起色。” “我就知道是这样。”楚瑜恨恨的一拳砸在牢房的门上:“那下毒之人必然是知道她有了身孕,毒药的份量下的很小心,即能让她流了产,也能让她慢慢虚脱而死,若不是医术高明之人,根本无从下手。” “那怎么办,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玉卿言也有些急了,他不懂医理,听楚瑜这么说,就一定是真的了。 “有两个办法,能救我。”楚瑜对上玉卿言的眼睛,试探着问:“我能相信你吗?” 虽然玉卿言多次救她,可是对于他这个身份特殊的人,楚瑜总是保留一丝戒心。 “你当然能相信我,因为我从未害过你。”微微一笑,玉卿言坦荡的道。 “第一,就是我出去,给楚若兰医治,第二,找到下毒之人,逼她拿出解药。” “你可看出这是什么毒?”玉卿言道,把楚瑜救出去这根本不可能,只用第二种办法。 当时知道楚若兰中毒的时候,楚瑜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悄悄的拿了她的血送到药王空间去化验。 药王很给力,当时就分析了出来,并给出了详细的成分表。 楚瑜看过了,自然记在心上。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毒,在大齐的境内并不多见,其中一味四叶香生长在极寒之地,有剧毒,服下这种毒的人一个时辰之内不会发作,楚若兰从宫里到我的府上,正好是一个时辰,这期间她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只要一查便知。” 四叶香? 玉卿言的脸色不由的一变,这味毒他再清楚不过,此毒草正是生长在漠北的寒潭之上,极为罕见。 因为四叶香的毒性太强,老漠北王很早以前就下了命令,将这味毒草尽数除去,只是没有想到,它居然还有。 几乎是一瞬间,玉卿言便猜到了此人是谁,强定了定心神,对着楚瑜道:“我会救你出去的。” 楚瑜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她的神情太过轻松,黑亮的眼睛有着洞察万物的本领,这份锐利让玉卿言几乎不敢正视楚瑜的眼睛。 他落荒而逃。 看着玉卿言远去的身影,楚瑜的嘴角微微挑起,在药王分析出那毒药的成分之后,她就断定是玉无双所为了。 如今看到玉卿言的神色,就更加无疑了。 南宫珏这一病,便是一天一夜,病势来的凶猛任是冷九细心照料,但他还是倒下了。 冷九刚端着汤药过来,便遇上了神色匆匆的上官流风,见他来急忙把他拦了下来。 “你不能进去,王爷身子不舒服,有什么事跟我说。” 上官流风急忙道:“跟你说有什么用,我小姨都被官差抓走了。” “抓走了?”冷九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上官流风一眼,昨天夜里他还见楚瑜好好的,怎么说抓走就抓走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的说。” 上官流风这才把事情的始末,跟冷九说了一遍。 冷九听完,细细的揣摩一番,对上官流风道:“这些天你先不要露面,找个地方躲一下,我这就去跟王爷回话。” 冷九端着药碗进入到屋里,待到南宫珏喝完了药,冷九才细细的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 本以为南宫珏会大发雷霆,可是没有想到,南宫珏居然出奇的淡定,期间连个眉头都没有皱过。 直到汤药喝完,他才淡淡的吩咐:“备车。” “爷,去哪儿?”冷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的问道。 “世子府。”南宫珏说着,人已经起了身,冷九见状,急忙的也跟了出去。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王爷第一时间不去救楚瑜,但他知道,王爷做的每一件事,必定有他的缘由。 待到世子府的时候,南宫珏的马车却意外的遭到拦截:“晋王殿下赎罪,公主身子不适,现在正歇息呢。” “混帐,你有没有长眼睛,也不看看是谁,王爷你都敢拦?”冷九揪住门房的衣领,对他挥起了拳头。 门房吓的连连求饶:“奴才该死,可是公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不待他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飞了出去。 南宫珏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长腿一迈直奔玉无双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 见南宫珏在一间屋子前停下,冷九便留在了外面。 门口有两个小丫鬟急忙拦住南宫珏:“王爷,公主现在不便……” 话未说完,已经被点了穴,只能张着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珏进了玉无双的房间。 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让正在沐浴的玉无双不由的变了脸,猛然回头便看到南宫珏暗沉的脸。 脸上的惊慌尽失,露出了女人家的娇媚。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爷到了。”玉无双丝毫都没有一点窘迫,哪怕是迎着南宫珏的眼睛,也不见半分羞涩。 “让我猜猜,王爷到我这儿来,莫不是想我了?” “解药。”南宫珏懒得理她,直奔主题。 玉无双却还在装傻,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什么解药?” “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本王自已来拿?”南宫珏大步进了屋,居高临下的看着玉无双。 脸上没有丝毫的情欲之色,让坐在浴桶里的玉无双不由的有些恼怒,她缓缓站起身,水珠在她如丝绸般的身上滑落,很是诱人。 伸手搭在南宫珏的肩上,呵气如兰:“王爷说什么,无双怎么听不懂呢?” 南宫珏低头,对上玉无双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伸手扯掉攀在他肩上的手。 冷冰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是听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有本事你就自己搜。”玉无双打定南宫珏拿她没有办法,索性耍起了无赖。 可是这一招,对南宫珏并不管用。 第238章 送你上路 第238章 送你上路 大手一伸,直接扯过了一边的衣裙对着玉无双就迎头包上,可是除了她的重点部位,其余的地方却是没有遮上。 圆润的肩头和修长的双腿露在外面,让玉无双莫名的心慌起来:“你干什么?”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交,还是不交?”南宫珏依然冷硬如冰,可是手却行动起来。 一把将玉无双扛在了肩上,大步的往外走去。 完全不顾玉无双惊慌的脸和拼命想要遮住自己春光的手。 没有哪个女人不注重名节,就连玉无双也一样,虽然她的性子比较野,可说到底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 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袒露无所谓,可是要是被别人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南宫珏,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连威胁女人的事都做得出?”被南宫珏扛在肩上,玉无双根本使不出力,只能拿手脚乱踢乱打。 可是她的拳头对于南宫珏而言,不过是有人在给他挠痒痒。 “混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眼看着南宫珏伸手打开了门,玉无双被门外的冷风冻的一哆嗦,这才知道南宫珏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她又羞又怒,恨南宫珏有眼无珠,放着她这样的美人不要,却偏偏爱那个平常无奇的女人。 羞自己纵然是在他的面前一丝不挂,却丝毫挑不起他的情欲。 门外便是值夜的守卫和丫鬟,若是她今夜这样出去,只怕会沦为全城人的笑柄。 咬了咬唇,玉无双只得认输:“好,我给你。” “早这么痛快,何必让本王动手。”南宫珏说的面无愧色,根本不在乎玉无双会不会被人看光。 手上一挥,肩上的人已经被他重重的扔进了屋子里。 而他则一动不动,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 半响,屋内没有动静,南宫珏不得不凉凉的提醒:“就算你穿上衣服,本王也有本事让你再脱一次。” 话落,便从屋内飞出来一个小瓷瓶,南宫珏伸手接住,拧开盖子闻了闻,便又重新盖上。 是不是解药,只要让御医一验便知。 “南宫珏,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玉卿言急匆匆的赶回来,便听到了南宫珏的跟玉无双的谈话。 见他的守卫全被制住,不由的恼恨起来。 任谁见自己的妹妹被欺负,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看都没有看玉卿言一眼,南宫珏淡定的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开口:“有那时间,你该好好的管管你妹妹,让她收敛一点,别再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否则……” 丢给玉卿言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南宫珏骑马绝尘而去。 南宫珏得了解药,便连夜进了宫,他现在行动快一分,楚瑜便安全一分。 整个光明殿都被一层沉重的气压笼罩,南宫珏去的时候,海公公正在外面小心的站着。 见到他来,急忙去了里面通传。 南宫珏也不理他,径直进了大殿。 齐帝此时正在坐在桌案后面批阅奏折,案上堆积如山,听到有声音抬起头,见是南宫珏,便对海公公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海公公躬着身子退了出去,只是在经过南宫珏身边时,对他扫了一眼。 出了光明殿,海公公便招来了一边的小太监,对着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太监会意,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 自从流产以后,楚若兰就陷入了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状态,身上的毒虽然有楚瑜的药暂时压住,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毒入五脏六腑。 说来也真是可悲,虽然她是良人,可是自从流产以后,除了皇后差人问过几句,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有。 躺在冰冷的大殿里,身连也没有个伺候的人,真的是可怜的很。 悠悠的睁开眼睛,楚若兰微动了一下手指,喉咙里干痒的厉害,想要喝口水,却奈何没有个服侍的人。 “来人,来人啊……” 她喊了几声,声音微弱的几乎让人听不见,见到没有人应她,只得自己翻下床来。 桌案就在她的床边不远处,平常只要下床走个两三步就能够到,可是现在,却几乎让她用尽的全身的力气,可还是爬不到那三米远的地方。 挪动着虚弱的身子,楚若兰一点一点的向前爬去,就在她快要爬到桌子边上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 她有些惊讶的抬头,便看到蒙面人阴鸷的眼睛:“主子说了,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现在让属下来送你上路。” “不,不……”楚若兰的心中一惊,急忙的往后爬去,可是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力气。 黑衣人的大手一抓,便将她捉住,捂了口鼻,快速的扯过一条白绫往她的脖子上一缠。 手上一个用力,便将白绫扔在了大殿的横梁上。 再一拉一拽间,楚若兰便被吊在了上面。 突然而至的窒息感,让楚若兰不得不伸手去拽缠住脖子上的白绫,可是无论她做什么都只是徒劳。 很快,她便停止了挣扎,弱瘦的身子吊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像个鱼干一样来回摆动。 光明殿。 齐帝将奏折放好,有些疲累的捏了捏眉心,面前伸过来了一盏茶,齐帝顺手接了,喝了两口。 这才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南宫珏:“不好好的在王府里呆着,整天的为一些没有的事瞎操心,你还是朕的那个儿子吗?” 从平州回来,南宫珏就对齐帝说了自己要改立玉无双为妃的事情,让玉无双为妃,正是齐帝的心思。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开窍了,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儿臣有负父皇的教导。”南宫珏微微低头,脸上一派平静。 齐帝冷冷一哼,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从小到大,你就是这副样子。” 叹了一口气,齐帝挥手让南宫珏坐下:“你不会是来替那个楚瑜求情的吧?” 南宫珏眸子微沉,声音低沉的道:“是,也不是。” 这倒出乎齐帝的意料之外了,本以为他这个大情圣的儿子会为楚瑜苦苦哀求,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出了一张出其不意的牌。 好奇心被吊起,齐帝问道:“怎么着一个是也不是?” “父皇。”南宫珏拱手,正色道:“杀人定要偿命,这无可厚非,可是凡事都讲究证据,更何况是这么大的罪过,父皇何不给楚瑜一个澄清的机会,儿臣不是为她开脱罪名,只是不想连累无辜,若不是楚瑜做下的,那不是让真正的坏人逃脱?” 听着南宫珏的话,齐帝的眼睛不由的眯起,略显老态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戾:“若真是她做下的,你又当如何?” 南宫珏抿唇,一字一顿的道:“儿臣必不会包庇,亲自监斩。” 他的面上没有半分怜惜之情,似乎让人真的以为,他对楚瑜没有半分情义。 可是只有了解他的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份自信,才更加明白他的情深。 天家皇子,最忌讳的便是深情。 偏偏南宫珏走了诸多皇子不敢涉足的境地,齐帝心里微微一动,曾年少时,他不也是这么情深么? “即是如此,你也不觉得委屈?” 南宫珏眼眸低垂,声音清冽:“儿臣从未觉得委屈。” 齐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安抚似的道:“漠北的公主许了你,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即然有了盟约,五年之内大齐和漠北都会停止战乱,好好休养,这没了战事你也可以好好歇上一歇,待到大婚以后,便领了家眷去往封便是。” 南宫珏一直低着头,不时的应上一声。 齐帝看他这副样子,不由的轻哼一声:“听说你的晋王府被那个丫头搅了个天翻地覆?堂堂一介王爷闹成这个样子,也不怕被人笑话,这马上就要大婚了,弄成这副样子,你该如何迎亲?” 南宫珏苦笑:“儿臣必会在迎亲之前,把府里修好。”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齐帝顿了一下,又道:“去吧,天色已晚,朕也要歇下了,一切由你拿主意吧。” 他挥了挥手,示意南宫珏退下。 南宫珏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从光明殿退了出来。 他刚走到殿外,便见被迎面而来的一小太监撞了个满怀,南宫珏微皱眉头,便听到海公公训斥道:“大胆狗奴才,眼睛长鼻子上了,冲撞了晋王殿下,你吃罪得起?” 小太监本就神色慌张,现在又被海公公一顿骂,顿时六神无主,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奴才该死。” “何事惊慌?”南宫珏不由的问道,能让这小太监在光明殿前惊慌成这样,必是出了大事。 小太监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是楚良人,她寻了短见。” “什么?”南宫珏的心口一窒,握在手中的解药瓶不由的收紧,脸上一片铁青:“人呢,可还安好?” 不知晋王爷为何如此紧张,小太监有些惊慌的抬头:“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咽了气,现在尸体已经放下来了,正放在院子里。” 死了,对方居然这么快就动了手。 仅仅是在他进光明殿跟老皇帝攀谈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进宫极少有人知道,更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到底是谁? 第239章 本王亲自前去 第239章 本王亲自前去 南宫珏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宫人和太监,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海公公的身上。 握在袖管里的拳头,不由的紧紧一攥。 “带本王过去看。”生怕有人再在尸体上做手脚,南宫珏急忙往楚若兰的院子走去。 那小太监递了个眼神给海公公,海公公暗暗的点了下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王爷前去,真的是,这么件小事也来烦皇上,有王爷出面,定能料理妥当。” 小太监点了点头,给南宫珏往前边带路去了。 待到南宫珏一走,海公公翘着兰花指不由的冷哼一声:“死了?死了才干净。” 从光明殿到后宫,短短不过一柱香的距离,可是南宫珏到达的时候,楚若兰的尸体正被人盖上白布往外抬。 虽然是太子的女人,可是当事人却连个面也没有露,听到禀报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派人通知了国公府,让他们前来领人。 吕氏趴在楚若兰的尸身上,嚎啕大哭:“女儿啊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如今你走了,让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楚怀仁站在一边,虽然脸上带着痛惜的神色,可明显他要淡定的多:“身为国公夫人,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快起来。” 哭得正起劲儿的吕氏不由的抬头,怒目看向楚怀仁:“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当初心慈手软,把这个扫把星领回来,我的兰儿又怎么会死?那个女人心如蛇蝎,她害死了我的兰儿,我定会让她偿命。” “现在她已经被关入了大牢,你还想怎么样?”被当众揭了短的楚怀仁气的有些跳脚:“大不了一命赔一命,你以为谋害皇子,那是小罪吗?” “一命赔一命?”吕氏冷哼,眼中淬出毒芒:“哪有那么便宜,我要让那个贱人受千刀万剐之刑,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你乱发什么疯,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由你撒野?”楚怀仁被气的不轻,上前就去拽吕氏的手,可是却被她挣脱了。 丧女之痛,让吕氏完全失了心神,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 楚怀仁见状,急忙让楚若云前去追她,可别再惹出什么祸端才好。 刚跑到门口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南宫珏,楚若云对他微点了点头,南宫珏会意,示意他离去。 楚怀仁也发现了门口的异样,向南宫珏这个方向看来,见到是他后,不由的行了个礼:“见过晋王殿下。” “国公大人不必多礼。”知道他心情不佳,南宫珏示意他不必多礼,挥了挥手,让他平身。 楚怀仁的目光闪烁,眼角含有泪花,感恩的点了点头:“老臣谢晋王殿下。” “人死不能复生,国公大人节哀。”客气的说了两句,南宫珏的目光在楚若兰的尸身上淡淡一扫。 随即对身后的侍卫道:“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很快,有侍卫便将楚若兰的院子围了个严实。 南宫珏这才抬步往屋内走去,目光往殿内一扫,见殿内的门窗严实,屋内看似并未有打斗的痕迹。 可是这也只能迷惑普通人,南宫珏只一眼便看出,这是一出伪造的自杀现场。 吊在横梁上的白绫乍看没有什么,但是那个结打的十分巧妙,楚若兰是一个普通女子,怎么会打如此繁琐的结? 他的心中有了主意,便调头往外走去,大理寺他要亲自去一趟。 晋王殿下的突然到访,让正在悠然自得喝酒的魏询猛然呛了起来,顾不上身上被酒液浸湿,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往外奔去。 “下官迎驾来迟……” 还未等他身子站稳,把话说清楚,面前的人影一闪,南宫珏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身后是大批的皇家侍卫,个个虎背雄腰,刀枪锃亮。 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森森寒芒。 南宫珏并未理会他,在上座坐定了,对着魏询道:“把人带上来。” 带人,带什么人? 魏询有些愣神,看着南宫珏冷峻的面容早已经吓的六神无主,见他这副窝囊样,冷九将腰间的长剑一送,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大胆,你敢违抗晋王殿下的命令吗?” 魏询差点儿尿了裤子,这才明白过来南宫珏说的带人,带的是谁了。 除了是那个把晋王府翻了天的楚瑜,还能是谁啊? 这世间还有哪个人能让晋王殿下如此上心,又如此纵容的人呢? “是,是,下官这就去。”魏询回过了神,急忙吩咐下去:“一群蠢材,还不快去把七小姐请出来。” 蠢材们应着声,手软脚软的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南宫珏的眼眸微垂,骤然出声:“本王亲自前去。” 说话间,人已经站了起来,往牢房的方向走去,魏询不由的瞪大了眼,刚想说什么,却见冷九正狠狠的瞪着他。 慢悠悠的从腰间掏出腰牌,在他眼前一晃:“皇上有令,此事已经全权交由晋王殿下处理。” 见到那金灿灿的厚重腰牌,魏询直觉得身上像被抽离了灵魂,要是被晋王知道了他对楚瑜滥动私刑,只怕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张了张嘴,他无力的苦笑一声,真是后悔拿了万贵妃的好处,眼下他这不是给自己逼上了绝路? 跟在南宫珏的身后,魏询成了软脚虾,暗自祈祷楚瑜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条生路才好。 可是到了大牢,他不由的傻了眼。 先前他想对楚瑜动刑来着,可是根本就没有动成,便被玉卿言给救了下来。 知道楚瑜的后台硬,虽然他面上对万雨薇的命令假意迎合,可是私下里却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生怕怠慢了这位姑奶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谁知,魏询在看到楚瑜的瞬间,不由惊呆了,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是出了岔子。 此时楚瑜有气无力的躺在稻草堆上,哪里还有半丝力气。 她的这副样子,明显是被人虐待了啊。 魏询有口难言,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能小心的赔着笑脸,对着南宫珏道:“王爷,这,这,下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送进来的饭菜楚瑜一口没动,就连大牢里的水也没有喝上一口,关在这种地方,她怎么能不长个心眼。 万雨薇打定主意要害她,必定不会让她好过。 饭菜她都拿银针试过了,全都在里面加了料,别说吃上一口了,就连沾上一下,只怕都会七窍流血而亡。 听到门口有动静,楚瑜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脸铁青的南宫珏,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快给我拿些水来,快要渴成鱼干了。” 她的嘴唇上已经有了裂痕,稍微一动裂痕处便会出现血丝,钻心的疼。 见她这副样子,南宫珏的眉头紧紧皱起,猛然回头看向魏询:“本王怎么不知这大牢改姓魏了?” 魏询吓的脸色一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下官确实是送了好饭好菜,只是七小姐不吃,下官也没有办法啊。” 好饭好菜?南宫珏冷笑一声,一脚踢翻了地上的饭碗,落在了角落里一只死僵了的老鼠身上。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饭好菜,拿掺了毒的饭菜给人吃吗?” 魏询的身子哆嗦起来,他连连摇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还望王爷赎罪。” 万雨薇他哪里敢扯出来,就算是说了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毒饭菜是他差人送的,如果他说了那可是污蔑贵妃,罪加一等。 狠狠一脚踢在魏询的胸口上,冷九上前将腰间的水袋递到南宫珏的手中,又差人把下了毒的饭菜包好,这才对侍卫道:“把魏询押起来,和楚瑜一同押入皇宫。” 抱着楚瑜瘦小的身子,南宫珏小心的将水袋递到她的嘴边:“慢慢喝,不要着急。” 楚瑜早就渴的有气无力了,听到有水喝,这才抱着水袋狠狠的灌了几口,可是因为喝的太猛,呛的连声咳嗽起来。 “慢点,别急。”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南宫珏慢慢的给楚瑜顺着气。 过了好一会儿,楚瑜的气才平息了,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笑道:“我还以为我会渴死在这里。” “有本王在,又怎么会让你有事。”南宫珏轻笑了一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楚瑜这个消息:“楚若兰,死了。” 死了?楚瑜虽然有些惊讶,但随即也明白过来了,那些人布的这是连环局,楚若兰的死,只怕也是针对她的。 “她这一死,我岂不是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会让自己蒙受这不白之冤?”南宫珏揶揄的一笑,根本不相信楚瑜的话。 他不相信,楚瑜会没有办法为自己洗白。 “这个锅我不背,只要让我见了尸体,真相自然会大白。”楚瑜伸出了手腕,对着南宫珏一笑:“所以,还请王爷锁了我,进宫面圣。” 面前的手腕白皙纤细,但因为牢里冰冷,十根手指已经通红。 第240章 伸冤鼓 第240章 伸冤鼓 南宫珏的目光落在上面微微闪烁,却迟迟没有动手,最后在楚瑜急切的眼神下,才从刑具上找了一根极细的锁链,缓缓的套了上去。 大齐有律,刑犯进宫面圣,定要枷锁加身。 今夜的光明殿不同往日,以往按照这个时辰,齐帝早已经批阅完了奏折,安歇了。 可是楚若兰突然死的事,却牵扯出了一串的事情。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良人,死了也便死了,可是偏偏有人从楚若兰的枕头底下,搜出了一张遗书。 上面字字呕血,滴滴泣泪,将楚瑜如何心机毒深害得她腹内骨肉尽失,又如何心思郁结,久不成寐。 思子心切,以至于最后走上了绝路,横梁于殿内。 未尾还发了狠的加了一句,定然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楚瑜那个贱人。 看着桌子上的这张遗书,齐帝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永宁门外的伸冤鼓敲的震天响。 他就是不想管,也不得不管了。 那鼓还是先皇在世时所立,无论是谁击响了此鼓,皇上必要亲自过问,查明真相。 所以身子刚沾到床上的齐帝,不得不又爬了起来,重新坐在了龙椅上,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 在朝官员全都踏着鼓声纷纷踏入了永宁门,直到光明殿。 全都拿不解的眼光,看着敲鼓之人。 不知为何国公夫人为何要击响这大鼓,心里全都七上八下的猜测着,交头接耳的进了光明殿。 “带吕氏进殿。”眼见着官员都来齐了,齐帝一声令下,命人将吕氏带了进来。 丧女之痛,让吕氏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青丝,两鬓竟生出了白发,看着让人唏嘘不已。 “吕氏,你为何击鼓?”明知道她的意图,但这程序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吕氏发丝凌乱,跪在殿前,声嘶力竭:“启禀皇上,我要为我女儿伸冤。” “有何冤屈?”齐帝问道。 “臣妇要状告楚国公府的七小姐楚瑜,是她害得我儿流产,又惨死在殿中,此等冤屈怎么能让我甘心?”吕氏哭的肝肠寸断,泪流不止。 生生将楚瑜说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你说是楚瑜害得楚良人,可有证据?” “当然有,当日臣妇是陪着楚良人一同去的,亲眼看见楚良人血流不止,楚瑜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当时我还阻止她,可是此女巧舌如簧,说什么不吃她的药楚良人必死无疑,只好让楚良人吞下,可是没有想到,这夜里,楚良人就咽了气。”吕氏声音悲切,生动的原还了当时的场景。 再加上她是真情流露,不免让众人议论起来,倒有些相信她所说的了。 齐帝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面的官员,殿内嗡嗡的声音立马静止了,他才对吕氏道:“原本这案子是要交到大理寺会审,即然你敲响了伸冤鼓,少不得由朕亲自审理,这样可还公平?” 吕氏立马接口道:“由皇上为臣妇做主,自然公平。” 齐帝转头看向站在一边腿软有些发软的楚怀仁,面上不悲不喜,声音平淡的问道:“国公大人,你可有意见?” 楚怀仁哪里敢有意见,急忙跪倒在地,连连摇头:“臣不敢。” 吕氏怒急攻心,闯下这么大的祸端,他哪儿敢正眼看齐帝的眼睛。 “即是如此,那便宣楚瑜进殿。”齐帝话落,便有小太监高声呼喊道:“宣人犯,楚瑜进殿。” 一直站在殿外的楚瑜,不由的心中一紧,但还是挺直了脊背,便往殿内走去。 陪在她身边的南宫珏暗中捏了捏她的手,两人目光相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深意。 有我在,不用怕。 楚瑜微微一笑,用唇语道:“相信我,不会有事。” 手中一松,南宫珏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进入了光明殿。 殿内的众臣,都纷纷朝他们二人行来了注目礼。 有的唏嘘,有的不屑,有的兴灾乐祸。 只怕今天这局,会搅得所有人都头疼。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楚瑜淡定自若的进了内殿,行过礼后,便乖巧的跪在了地上。 自打她进来,吕氏毒蛇一般的眼睛在她的身上就扫个不停,似乎是这样就能在她的身上戳出来窟窿似的。 楚瑜知道吕氏恨自己,但就算是恨,她也不该如此愚蠢,替别人当了枪使。 “谋害楚良人一案,你可还有何辩驳?”高座之上的齐帝面相威严,公正无私,不会因为楚瑜是南宫珏的心上人,就会对她有所偏袒。 楚瑜抬起头,迎上齐帝的目光无所畏惧,无比清晰的回道:“启禀皇上,臣女不能认这个罪。” “分明是你杀了人,居然还不认帐,像这样心思毒辣的女人,就该被吊在城楼上,受那千刀万剐之刑。”吕氏早已经失了理智,在这光明殿上竟然对她破口大骂。 楚瑜心里真是替她着急,她这样放肆,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果然,听到海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来人,掌嘴。” 有小太监上前,照着吕氏的脸狠狠的扇了过去,噼啪几个耳光之后,吕氏被打的头晕眼花,脸上血迹横飞。 生生将她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抽成了猪头。 挨了打她也学了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不敢乱发一言,可是眼睛里散出来的怨毒,却是丝毫没有收敛。 “你为何不认罪?”齐帝问道。 楚瑜磕了一个头,回道:“没有做过的事,让我如何认罪?自打进了大理寺的牢房,臣女就接连受到迫害,先是对我私自用刑,想要严刑逼供,后是在我的饭菜里下药,想要来个杀人灭口,敢问皇上,我大齐的哪条律例规定,在还没有查明真相以前,就私下定了罪的?如此这般审案,委实不公,别说我一个小小女子不服气,只怕天下臣民都会不服。”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只怕你进去就算没有罪,也要脱层皮。 这些都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儿,原本都是各个官员烂在肚子里的事情,如今被楚瑜公然的抬到了明面儿上。 有人惊讶,有人心虚,也有人面上尴尬,当然也有的人幸灾乐祸。 刑部的尚书和侍郎,个个面色通红,低垂着脑袋像个鹌鹑,恨不得立马扎到地缝里去。 最黑暗的一面被挑破,那些龌龊事都曝光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就是脸皮最厚的人,此时也心虚了。 更别提那些收了好处,私自用刑,替换死囚的那些人了。 只觉得这空旷的大殿今日是出神的热,以至于身上这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粘在身上有窒息般难受。 “刘尚书,你很不舒服吗?”站在刑部尚书身侧的户部侍郎,一脸关切,可眼眸底下却是幸灾乐祸。 刘尚书连连摇头,神情很是尴尬,拿袖子抹着汗呐呐的道:“不妨,不妨。” “哦。”户部侍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却让刘尚书差点儿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本官还以为你跟大理寺同流合污,也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被户部侍郎噎的瞪大了眼,刘尚书急忙跪在了地上,对着齐帝又是拱手又是磕头:“皇上明察,身为刑部尚书臣是鞠躬尽瘁,丝毫不敢懈怠,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你没做,心虚什么?”户部侍郎口齿伶俐,绵里藏针,颇有些同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尚书。 刘尚书咬牙,胡须都气的颤抖起来:“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知肚名。” 眼看着底下就要吵成一锅,齐帝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刘尚书是太子党,户部侍郎是晋王那边的人。 这两波人向来是水火不融,每次见了都会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偏偏又是文臣,这打架的事做不来,嘴皮子功夫倒是练的不错。 重重的一哼,齐帝有些不悦的扫了南宫珏一眼,可话却是对着他们二人说的:“都给朕住嘴,今日审的是谋害皇子的案子,何时你们又插了一脚进来。” 刘尚书跪在地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户部侍郎对着他冷冷一哼,抬高了下巴鼻孔望天。 还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唯恐沾上他身上的晦气,一脸嫌弃。 刘尚书站起身,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冷汗,看着站在身边的户部侍郎眼神明显的多了一分狠戾。 齐帝现在懒得理他们,对于他们的那些龌龊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身为君王,他太懂得权力制衡的道理了。 拉帮结派这可是最大的忌讳。 所以齐帝倒也落得个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了。 缓缓的扫了众人一眼,齐帝终于把话题又扯了回来:“你说有人陷害你,可有证据?” 楚瑜抬头,说道:“自然是有的。” 转身看了一眼南宫珏,他会意,让冷九把下了毒的饭菜和魏询都一并带了上来。 一带到大殿,魏询就像软脚虾一样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第241章 当堂剖尸 第241章 当堂剖尸 饭菜端上来,早已经有太医等在那里。 拿了银针便往饭菜中试去,果然这一试,银针立马变成了黑色。 太医不敢有丝毫隐瞒,急忙对齐帝道:“启禀皇上,此乃是剧毒之毒,无色无味,掺在饭菜中根本不会察觉,中毒之人在短短一柱香的时辰之内,便会暴毙而亡,如果不是经验老道的仵作,只怕也查不出来,只有将尸体剖开,取出肝脏才能看出是中了毒。” 太医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楚瑜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怎么会有人下了这么重的心思置她于死地。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齐帝有些微怒,这些官员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杀人,他的皇权被挑衅,他绝不允许。 “魏询,你可知罪?”齐帝一声怒喝,让本就身子发软的魏询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 抬头看着高座上的齐帝,他刚要张口把万贵妃的事情也咬出来,却突然看到海公公的袖口抖动了几下。 从他的手中滑落一个拨浪鼓,又收了回去。 魏询的眼眸突然瞪大,这个东西他最熟悉不过了,正是他刚满月儿子的玩具啊。 上面的那个红色双喜结,还是他亲手挂上去的。 海公公微抬了抬下巴,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魏询,这让他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几乎是瞬间,魏询就做了一个决定。 对着高座上的齐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臣有负皇恩,愿以死谢罪。” 话落他的身子一扑,将小太监手中的毒饭全都塞到了自己的口中,将饭菜咽下又转身一头撞上了旁边的龙柱。 嘭的一声,血花四溅,鲜血的腥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大殿。 魏询的额头出现了拳头大的血洞,身子痉挛了几下便停止了呼吸。 他当庭撞柱而死,武将还好根本没什么反应,倒是那些文官,个个面如死灰,捂着胸口连连呕吐。 谁没有防备魏询会突然如此,就连楚瑜和南宫珏也没有料到,南宫珏伸出去的手,也只拽到魏询的一片衣角。 本想借魏询的手揪出万雨薇,看来是不行了。 对于这种该死的人,齐帝向来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纵然是死了也不过是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很快有侍卫进殿,将魏询的尸体拖了出去。 宫女们提着水桶拿着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仿佛刚才的一瞬间只是大家的眼花。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根本没有溅起多大的浪花。 殿内重新恢复正常,但气氛显然已经有了不同,齐帝的目光微沉,看向楚瑜:“你还有何话说?现在魏询已死,已经是死无对证,楚良人的死,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 “我敢。”齐帝的话音刚落,楚瑜便接上了话头,明亮的眼眸迎着齐帝略显阴鸷的眼睛,不躲不避。 “臣女不仅敢,还会拿出相应的证据来,以证清白。” 众人听着楚瑜的话,都不由的纷纷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来。 人人都道天家威严,即便是当朝大员也没有敢如此嚣张的跟皇上对峙,更别提当着众臣子的面,截了皇上的话头。 齐帝自然是最怒的那个,可是他再怒,此时也没有理由阻止楚瑜去寻找证据。 毕竟他还想要他的皇家颜面,不想让世人说他是个昏君。 “那朕便看看,你要怎么寻找真相。” 楚瑜对着齐帝磕了一个头,朗声道:“要想找出证据不难,证据就在尸体的身上。” “什么?在尸体上?”人人都面带疑惑,从尸体上找证据还真是头一次听见。 “还望皇上恩准,允许楚瑜亲自把证据找出来。”无视周围人的眼光,楚瑜又继续道。 齐帝的目光闪烁,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把尸体抬上来。” 这下众人更加不淡定了,抬尸上殿,这可是头一遭啊。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中,楚若兰的尸体被人从殿外抬了起来,盖了白布的尸体看起来有些恐怖,众人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吕氏一看到尸体,便嘤嘤的哭泣起来,刚才的打还记忆犹新,她哪里敢放声痛哭,只是捂了嘴呜咽的哭泣。 楚瑜走到楚若兰的尸体前,慢慢的蹲下身去,伸手掀起了盖在她脸上的白布。 青灰的脸色了无生气,她的嘴唇也隐隐的现出了只有中毒才会呈现出的黑色,楚瑜的心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转头对着侍卫道:“借我匕首一用。” 一把短刀递到了楚瑜的手上,刀身冰凉,可是宽袖下的手指却对着她轻轻一抚。 楚瑜不由的抬头,便看到了南宫珏灼热的眸子,只看他轻轻启唇:“用本王的。” 自始至终,他始终陪在她的身边。 她说要面圣,他便亲自送了她来,她说要剖尸,他便递了刀来。 虽然从头至尾没有为她说过一句求情的话,但这份情,楚瑜却是记下了。 如果没有南宫珏从中周旋,她又怎么可能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给自己洗刷清白。 万般情绪皆在心头,楚瑜却没有心思再往下深想,只对南宫珏浅浅一笑,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匕首,对准了楚若兰的腹部,便要划下去。 “住手。”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让楚瑜不由的停了手,转头望去,就见吕氏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正愤怒的看着她。 “你要干什么,就算你再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你也是楚国公府的七小姐,兰儿的妹妹,现在她才刚死,尸身尚有余温,你就这样对她?” 吕氏的话让众人都不由的交头接耳起来,在古人的眼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允许践踏。 更何况,她做的事的确踩到了众人的底线。 “这,这有失体统吧,在大殿上公然剖尸,的确不像话。”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七小姐真的有本事找到证据,也不是未偿不可。” “你这叫什么话,自古以来尸身不容践踏,更何况这还是七小姐的姐妹,她这么做未免也太无情了些。” 众人褒贬不一,各持一词,谁都自己的看法。 可楚瑜却懒得理他们,因为这里权力最大的人都没有出声,她还用得着理那些小鱼小虾? 刀入腹中,切入的便是尸体的胃部。 有殷虹的血流出,周围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吕氏尖锐的叫声。 楚瑜只把注意力放在尸体的胃部,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将手探了进去。 呕,呕…… 周围的呕吐声音此起彼伏,更有胆小的已经脸色发白,呼吸不畅。 吕氏的尖叫已经由尖锐变成了嚎啕大哭,拍打着胸脯像个泼妇一般坐在地上。 只有南宫珏面容淡定,嘴角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楚瑜的手专心的在里面寻找着,忽然手指碰到了一滩黏糊的液体,她转头对着腿肚子打转的小太监道:“去取个碗来。” 小太监没动,拿询问的眼神看向南宫珏,南宫珏手一挥,他便会了意。 小太监哆嗦着出去,又哆嗦着回头,把手中的碗递到了楚瑜的面前,楚瑜接了过来,将一滩黏糊的液体,倒在了碗里。 她站起了身,目光锐利,对着高座在上已经变了脸色的齐帝,遥遥举起了碗:“皇上,证据在此。” 刚刚还满堂哗然的大臣,现在望着楚瑜沾满鲜血的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算是再笨的人,此时也能明白她的用意。 从死者的胃里提取她的食物残渣,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快捷的方法呢? 如果楚若兰真的是中毒而死,那么只要一验这胃液,便知。 楚瑜高举着手,等待着齐帝发话,齐帝拿袖子微微掩面,随即对着太医道:“去验。” 太医抖抖索索,饶是他见过大风大浪,可是面对如此骇人的情景,还是不由的腿软。 跪倒在了地上,对着齐帝不住的摇头:“老臣无能,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查验。” 虽然他是太医,可是面对这么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他还真是束手无策。 齐帝恨恨的瞪他一眼,怒声道:“朕要你有何用?” 太医唯唯诺诺:“老臣该死。” 齐帝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过头看向楚瑜:“即是如此,那你快快验来。” 楚瑜应了一声,便将银针刺入这胃液中,趁人不备,送到了药王去检测。 结果很快就出来,楚若兰中的是四叶花之毒。 此花毒性温和,食用者服下去根本不会察觉,却能在不知不觉中要了中毒者的命。 大殿中一片寂静,除了少数的人对楚瑜持有怀疑之外,大部分已经被楚瑜的这番动作给惊呆了眼睛。 “如何?”齐帝显然也是好奇心被吊起,不由的出声询问。 楚瑜福了福身,对着齐帝道:“四叶花,无色无味,能让中毒者不知不觉毒入五脏,器官衰竭而死去。” 此时,有人出声:“楚良人中毒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情,七小姐此时说这话,不是在不打自招么,谁不知道楚良人是从七小姐的府中滑了胎,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意?” 第242章 咬成一团 第242章 咬成一团 说话的人是一位楚瑜不相识的人,可是看他身上的官服,竟是当朝五品大员。 正当楚瑜疑惑间,便听到南宫珏出声:“怎么,吏部郎中有什么高见?还是说你能从这碗胃液中找到真相?” 吏部郎中的脸色变了变,神色有些讪讪,干笑了两声:“下官不敢,不官不敢。” 南宫珏把这只出头的鸟一击毙命,哪里还有人敢出来再说风凉话,个个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像只快要爆炸的蛤蟆气鼓鼓的站在原地。 楚瑜这才将剩下的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了出来:“其实,楚良人中的是什么毒,大家估计不会在意,我知道大家在意的是她到底是被人所害,对不对?” 不得不说,楚瑜的这番话直直的戳中了众人的心思。 就连齐帝也忍不住问道:“哦,你说来听听。” “皇上请看。”楚瑜将碗往前象征性的一伸,说道:“食物进入人体内半个时辰内便会被消化,但是还会留下残渣,楚良人胃里的食物便是问题的关键,刚刚臣女已经查验了出来,她所食之物正是皇宫内御膳房出来的一品桂花糕。”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哗然。 “七小姐你怎么就知道,这定是出自皇宫中的食物?万一是楚良人不在宫中吃的呢?” 楚瑜笑笑:“道理很简单,楚良人从皇宫内出来到我的府上,这其中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光景,其间她又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到我的府上更是没有喝过一口东西,也没有喝过一口水,胃里除了这些桂花糕的残渣,再无一物,敢问这位大人,我这说么,您明白了吗?” 那位文官被堵的哑口无言,不能不对楚瑜拱了拱手:“七小姐分析的头头是道,老夫佩服。” 楚瑜并没有让他难堪,而是转身看向了齐帝,恭敬的道:“不知道臣女如此,能不能够洗涮自己的清白?” 齐帝点了点头,略微沉思,便对楚瑜道:“即是如此,那本案与你并无干系。” 楚瑜听后,不由的欢喜的道:“皇上英明。” 她被无罪释放,吕氏自然是不甘心,在大殿上就嚷嚷起来:“皇上,您不能放过这个贱人,是她害死了兰儿,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又巧舌如簧,指不定她是用了什么手法蒙骗了过去,您千万不要相信她啊。” 吕氏突然发难,让众人不由的皱了皱眉,当着皇上的面居然也敢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她的脑子有没有长。 果然,齐帝瞬间变了脸,声音低沉的道:“你是说,朕也被她蒙骗过去,那朕岂不是糊涂的昏君?” 齐帝的话落,楚怀仁就出了一身的汗,急忙跪在了地上:“皇上赎罪,还望皇上看在她痛失爱女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 那边吕氏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只一心想要拉着楚瑜陪葬。 伸手就朝她抓了过来,只是她的手还未碰到楚瑜的衣角,便被南宫珏抓住了手腕。 腕上传来的巨大疼痛感,让吕氏不由的哀嚎起来,可是却还是不服气的指着楚瑜骂道:“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当初说什么我都不会让老爷接你进家门,你跟你那个死鬼娘一样,都是害人精,害人精……” “够了。”一声低沉的怒喝,让吕氏不由的住了嘴。 她惶惶的抬起头,便看到南宫珏那张阴沉的脸,虽是再没有说话,但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冷冽的气势,让吕氏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到嘴边的谩骂,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齐帝此时已经被气的黑了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泼妇,但看在楚怀仁的面子上,又加上吕氏刚刚丧女,也只能饶了她这一回。 “国公夫人身子欠佳,还不快快送她回去。” 若是再让这个疯女人在大殿上胡言乱语,指不定还会爆出什么丑闻,虽然丢的是楚怀仁的脸。 但他这个做皇上的也不好看啊。 吕氏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被楚怀仁一巴掌给扇在了地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皇上仁慈不怪罪于你,还想在这儿胡闹不成?” 吕氏捂着腮帮子瞪视着楚怀仁,冷笑两声:“你恼羞成怒,也不过是为了保住你头顶上的乌纱帽,你不就是怕我说出当年的事情,让你性命不保吗,哈哈哈……” “疯子,你这个疯子。”楚怀仁气的浑身发抖,还想再伸手打吕氏,却被齐帝制止了。 “吕氏,你说下去。” “皇上,这个疯妇的话你成成不能相信啊,现在她已经疯了,说出来的话不能让人信啊。”眼见着吕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楚怀仁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急急的说道。 见此,楚瑜和南宫珏不由的互视一眼,到底楚怀仁在怕什么,吕氏又握着他的什么秘密? 齐帝挥了挥手,阻止楚怀仁再说下去,眼睛看向了吕氏:“你知道什么,说。” 吕氏此时已经处于疯癫的状态,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思路清晰:“回皇上,这事若要说起来,可是要牵扯到一桩陈年旧案,当年的安氏一族谋逆案,您还记得吗?” 安氏谋逆案?齐帝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事隔太久,他已经记不清楚了,还是一边的海公公猛然惊醒,对着他的耳边低语道:“只怕这吕氏说的是前朝大学士安重阳勾结怀阳王造反的案子,当时陛下您还不是太子,这安重阳膝下有一孙女,名叫安若素……” 说到此,海公公的话不由的低了下去,不敢再看齐帝的眼睛。 这本是一桩齐帝还未登基前的一桩风流韵事,当时还是王爷的齐帝,因为机缘巧合看上了安重阳的孙女,本想将之纳为侧妃,却不想爆发了安重阳谋逆的案子,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后来安重阳一族全被下了大狱,也查出了事情是被人利用,虽然罪不至死但也触犯了刑法,先皇念及安大学士是两朝元老,便从轻发落,将之流放到边境。 安氏一族从此没落,男的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女的充作了罪奴,直到齐帝登基大赦天下,安氏一族才从边境又迁了回来。 可纵然是回了京城,但还是戴罪之身,根本没有人敢与安氏一族有来往。 若不是靠着在边境积累下的家业,只怕他们早就饿死了。 齐帝陷入了沉思,虽然极力的回忆安若素的脸,可是奈何却已经是模糊一片。 现在重新审视楚瑜,想从她的身上找回一些安氏的影子,却也是惘然。 如今听到吕氏旧事重提,不由的又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想要知道那位差点儿做了他侧妃的女子,之后的命运。 “朕有些记得,怎么你知道些什么内幕?”齐帝问吕氏。 吕氏冷哼一声,看向了楚怀仁,楚怀仁的目光躲闪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 “皇上,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国公大人,看似道貌岸然其实是个卑鄙奸诈的伪君子,若不是他贪图美色,起了龌龊的心思,安氏又怎么会委身于他,其实,是他强暴了安氏,夺了安氏的家产才会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吕氏索性什么也不顾了,将事情一股脑的和盘托出,她说的慷慨激昂,众人听得是热血沸腾。 “什么?国公大人居然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不能吧,兴许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啊。” “国公大人一时糊涂,办了错事也是情由可缘啊,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个风流韵事,可话虽是如此,国公大人也不枉顾律法啊,呵呵……” 虽然有人看似在为楚怀仁开脱,可是话里藏刀,刀刀要命啊。 这便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楚怀仁已经被气的脸色铁青,身子都颤抖起来。 他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被吕氏三言两语便毁了个干净,现在人人都拿嘲讽的眼神看他,同情的怜悯的不屑的还有最最让人崩溃的,恨不得置他于死的。 其实,受伤最大的,却是楚瑜。 亲耳听见自己的母亲竟是被生父强暴的,这么大的打击几乎让她崩溃。 她的脸色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煞白,紧闭的薄唇已经没了血色,一言不发如恶鬼一般瞪着她的生身父亲,楚怀仁。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讽刺,她虽为国公府的千金,却是被他强暴母亲才生下的她,还要称呼他一声爹爹。 在这个女子卑微如尘埃的世道,不知道当时的安若素是多么的绝望才会下嫁于他。 楚怀仁,楚怀仁…… 楚瑜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几个字,牙齿咬的咯吱响,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小手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温热的温度传递过来,楚瑜才感到自己的身上有了一丝力气。 透过朦胧的泪花,她看到了南宫珏那张沉痛的脸。 她的恨他知,她的怒他知,她的痛,他亦知。 有话不必说自然有人懂,有些事不必提他自然有人理解。 楚瑜的痛,他南宫珏只会比她疼百倍千倍。 第243章 狗咬狗一嘴毛 第243章 狗咬狗一嘴毛 “有我在。”短短的三个字,让楚瑜不由的泪如雨下,在这种时候能有人让她依靠,这种感觉,真好。 “不,不,皇上,她说的不是真的,微臣……”楚怀仁显然已经没有了主张,他的眼神空洞,却还在为自己开脱。 “是安氏那个贱女人,是他勾引的微臣,微臣这才不得不把纳进了府里,皇上你不要相信吕氏这个疯妇的话,她死了女儿,心智已经丧失了呀皇上……” “我心智丧失?哈哈哈……”吕氏不由的疯癫的笑了起来,指着楚怀仁连连冷笑:“我心智就算再丧失,也不像你没有人性,为了得到安氏的家产,竟让她惨死在产床上,人人都以为安氏是死于血崩,但只有我知道,是你,是你害死了她,你明明知道安氏会难产,却连大夫都没有请,让她活活的痛死,楚怀仁,若论狠毒你当得天下第一,若论奸诈,这天下无人能及,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抽筋扒皮之苦,去向安氏赔罪。”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没有证据的事你也说得出来。”楚怀仁当然不会认,只要现在他咬死不认,都过去了那么久,又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奈何得了他。 “你是要证据吗?”吕氏冷冷一哼,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式:“此事不止我知道,还有一个人知道。” 楚怀仁的脑袋轰的一声,不由的瞪大了眼,当年事他做的没有一丝痕迹,怎么还会有人知道? 见楚怀仁强定镇定的狡辩,吕氏不由的冷冷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可老天却偏偏开了眼,这事不仅我知道,连当年府里的一位嬷嬷都知道。” “胡说,你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楚怀仁现在已经惊慌的只会反复说这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在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这位国公大人是怎么收场的。 楚瑜也由刚才的悲愤,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 楚怀仁恶事做尽,天道轮回,终于迎来了他的报应之日。 “是不是胡说八道,把人请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吕氏打定主意要置楚怀仁于死地,根本就没有想着给他留活路。 对着紧皱着眉头的齐帝道:“这事是真是假,只要把当年的那位刘嬷嬷叫来,一问便知。” 齐帝点头,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由不得他不管了,当下便对海公公道:“去宣刘氏。” 海公公躬身应了,把旨意传了下去,很快便有侍卫从大牢里把刘婆婆提了出来。 见到她的那一刻,楚瑜的鼻子不由的一酸,刘婆婆身上布满了鞭痕,显然在牢里没有少吃苦头。 看到楚瑜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她不由的轻轻一笑,随即对着齐帝跪拜了下去:“草民刘氏,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刘婆婆一身伤痕,齐帝的脸不由的沉了一下,大牢内连老妇都不放过,可想而知里面有多黑暗。 于是挥手示意刘婆婆平身。 “当年安氏产子于道观,可是你在身边伺候?”齐帝问道,对于安氏他的心里有多少是有点复杂的情绪的。 毕竟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子,于今闹得这样的一个下场,心中倒是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所以对刘婆婆,倒有些敬佩了。 刘婆婆抬起头,看向了楚怀仁的方向,见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又见吕氏一副愤恨的神情,便知他们二人已经反目了。 心里不由的感到十分畅快,对着齐帝道:“当年安小姐进道观产子,是因为国公大人要娶亲,生怕安小姐挡了他的路,这才将人赶了出去,老妇因为会做饭,也一同被带了过去,安氏产子时,也是老妇在旁边看着的。” “这么说,吕氏说国公谋害安氏,故意让她难产而死,夺取家产是真的了?”齐帝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震怒,扶在龙椅上的手指已经泛白,虽然他的声音平静,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已经十分震怒了。 只怕楚怀仁这次,是逃不掉了。 刘婆婆看着楚怀仁,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是,在安氏难产时,老妇已经三番几次的差人去请国公大人,可是都被他挡了回来,安氏疼了两天两夜,终于拼着命把小姐生了下来,可是她自己却……” 说到这里,刘婆婆的声音不由的哽咽起来,似是极不愿意回想那日的情景。 楚怀仁铁青着脸,指着刘婆婆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现在你跟那个疯妇串通一气来害我,说,你到底拿了她多少好处,要这样陷害本国公?” 楚怀仁恨啊,真恨自己一时大意,没有早点儿把刘婆婆给处死,如果她早就死了,今天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大难了。 刘婆婆泪眼朦胧,吸了吸鼻子看向楚怀仁:“我没有,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自打小姐脱离了国公府,我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多少次我想告诉小姐这个事实,可是又怕你报复,只得把话都烂在了肚子里,后来得知小姐即将成为晋王妃,我才把一部分实情告诉了小姐,可是安氏是如何死的,我却没有敢说,只把事实写在了一张纸上,藏到了小姐的枕头里,等着她真正成为晋王妃后,才会告诉她,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后面又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小姐她,也是个命苦的。” 刘婆婆说的字字泣血,拿袖子不停的抹泪,看着楚瑜是又心疼又无奈。 心疼她命运波折,本以为能够寻得一个良配却又被生生拆散,无奈的是就算是她知道真相,却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为安氏报仇。 楚怀仁的脸色非常难看,黑了红,红了白的像开了个大染缸,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他哪里还有狡辩的余地? 对于这事情的曲折齐帝也是十分震怒,当下便命人去了楚瑜的府上,从她的房中搜出了刘婆婆原先写好的书信。 现在证据确凿,楚怀仁早已经没有了辩驳的勇气,人证可以造假,但这书信能造假吗? 刘婆婆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会未卜先知,会料到有今天的局面,这书信显然已经是本案非常关键的物件。 嘭的一声,齐帝将桌案上的茶怀重重的掷在了地上,碎片溅到了楚怀仁人的脸上,立马出现了血痕。 “楚怀仁,你还有何话要说?如此丧尽天良,卑鄙无耻的小人,怎配为国之栋梁,怎配为国公?” 他似是刚从梦中惊醒,急忙跪在了地上,对着齐帝深深的拜了下去:“皇上,臣,臣……” 楚怀仁臣了半天,也没有臣出个所以然来,跪在地上的身子不停的发抖,已然被皇上的怒气吓破了胆。 他这一生虽然步步算计,但在朝堂之上却是如履薄冰,从不参与党派之争。 可是到头来,却毁在了吕氏的手里。 楚怀仁面色苍白,身子瘫软在地,不住的磕头:“求皇上宽恕,求皇上宽恕……” “宽恕?”齐帝气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楚怀仁破口大骂:“身为当朝国公竟然知法犯法,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也能下得去如此狠手,若不是苍天有眼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你还要逍遥法外到何时?你名为怀仁,却毫无一丝仁慈怜悯之心,对待结发妻子如此,更何况他人?朕绝不允许如此奸诈歹毒的人立于朝堂之上,即今日起朕要夺去你国公之职,贬为庶民,但朕不会杀你,朕要让你尝遍这世间疾苦,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从今往后你要与乞丐为伍,与猪同食,终身不得食荤。” 楚怀仁料定今日自己不会有好下场,索性把吕氏也一齐拖下水:“老臣知罪,老臣知罪,求皇上宽恕,吕氏她心如蛇蝎,几次加害于小七,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为了让若兰当上太子妃,不惜对太子下药……” 反正都是这个下场,楚怀仁根本不会放过吕氏,一急眼竟把吕氏也咬了出来。 给太子下药,这可是死罪。 满朝震惊,众人哗然,现在除了对楚怀的愤恨之外,也对吕氏冷眼相看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国公大人有了这么一位贤内助,难怪在朝堂之上立足这么多年,哦,不对,现在不是国公大人了,是乞丐大人。” “猪狗不如的东西,真是一对儿。” “谋害皇子,那是死罪。” 吕氏万万没有想到楚怀仁居然会反咬她一口,听到死罪二字时,震惊的神情已经变成了惊慌。 她连连摇头,想要撇清自己的清白:“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事是无双公主教我这么做的。” 为了撇清自己,吕氏把玉无双也咬了出来。 大殿内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真是没有想到啊,这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齐帝的脸已经隐隐有了裂缝,从一件小小的案子,竟然会牵出这么一长串。 第244章 滴血认亲 第244章 滴血认亲 若要再追究下去,只怕跟漠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又会崩塌。 齐帝怒喝一声:“够了,简直是胡言乱语,公主身份尊贵怎么会跟你这种人混在一起,依朕看分明是你失了心疯胡乱攀咬,谋害皇子虽是死罪,但朕念在你丧女又迷失了心智,便饶你性命,发配到边境。” 吕氏张了张嘴,她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种结局。 齐帝分明是在有意偏袒,就算是她有证据,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吕氏哪里还敢再乱说话,生怕自己的这张嘴又惹了祸端,只能抖着身子不甘心的看着站在一边的楚瑜。 这一局,她输的彻彻底底。 案子水落石出,楚瑜当然是无罪释放,海公公却悄悄的在齐帝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齐帝的眉头皱了皱,点了点头,看向了大殿的下方:“虽然楚瑜是被冤枉的,可是你的母亲却是戴罪之身,先皇在世时就已经下了旨意,安氏一族男子不得入朝为官,女子世代为奴,即是如此,你也不能例外,自己去领了刑吧。” 为奴者,便会在背上刺上奴字,是比平民还不如的低贱人等,人人可以打骂,人人可以欺凌,就算是打杀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齐帝此言一出,便是彻底的断了楚瑜的生路。 虽然他没有杀她,可是却给了她一条比死还不如的路。 楚瑜的脸色苍白但还算镇定,可是南宫珏却没有了这份耐心,跪在了地上替她求情:“父皇,安氏一族的案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您当年也大赦了天下,为何还要对安氏一族赶尽杀绝?楚瑜的生母虽为罪人,可是她却是无辜的,对我大齐是有功的,还请父皇看在她一心为国的份上,免了这刑罚。” 齐帝的目光微沉,似在斟酌南宫珏的话,对于这个楚瑜他也是有一丝不忍的,毕竟她的母亲,是当年自己喜爱过的。 可是这祖上的规定,岂是由他说改就改的。 现在朝堂上又有这么多的官员在看着,他也没有办法。 “晋王不必多说,先皇的旨意谁都不能更改,你就不必多废口舌了。”齐帝冷冰冰的打断了南宫珏的话,阻止他再说下去。 “父皇,请三思啊,如果今天您不收回成命,儿臣便会长跪不起,还望父皇看在楚瑜救治太子有功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南宫珏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苦苦的哀求。 人生的大起大落,楚瑜都经了过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老天居然会如此对待她,本以为会苦尽甘来,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她不怕被刺字,但她知道这个奴字意味着什么。 一旦被刺了字从今往后,她跟南宫珏两个人便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则是落入尘埃的泥土。 从此天涯两隔,形如陌路。 楚瑜不由的自嘲的笑了一下,突然有些心疼起南宫珏来,为了这么一个自己,还要惹得皇上震怒,将他谋划了多年的路都毁了吗? 不值得啊不值啊,她认命了。 “晋王爷,小女子多谢你的照拂,可是今生你我已是无缘,就不要再强求了。” 楚瑜面带微笑,神色坦然,对南宫珏看似是满怀深情,可是南宫珏知道,有什么东西正离他远去。 横在他们中间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是令人人惧怕,却又令人心神向往的东西。 那就是——权力。 他身份尊贵,皇上断然是不会允许他的身边出现低贱的奴隶。 南宫珏腮边的肌肉紧紧咬起,现在他倒是恨起自己这个身份来,从一出生他就注定要走在满是荆棘的路上。 “父皇,请您收回成命。”南宫珏深深的低下头去,几乎是瞬间就在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您不能处决楚瑜。” 齐帝显然已经被南宫珏气到了,碍于他是王爷的身份,又是大齐的功臣,他不便对他多加指责。 可是也不能任由南宫珏公然的挑衅他的皇权。 “晋王。”齐帝冷喝一声,显然对他已经没有了耐心:“你可明白你现在在说什么,做什么?朕劝你不要因小失大,为了一个女子丢掉了自己的前途。” “儿臣当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儿臣绝对没有忤逆父皇的意思,只是对楚瑜,儿臣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什么事?”齐帝问道。 大殿上的人也不由的疑惑起来,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楚瑜不仅是罪臣的后代,更是一个肮脏的产物。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人笑掉大牙了,晋王居然还这么维护她,难不成是被此女迷了心智? 南宫珏眸光微沉,对着齐帝沉声道:“楚瑜绝不是罪臣的后代,儿臣有证据能证明她的清白。” “什么?不是安氏的女儿?” “这倒有点意思了,一波三折居然还有看头?” 殿内众人又交头接耳起来,个个露出复杂的神情,落在楚瑜身上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探究。 不光是众人惊讶,就连楚瑜也被吓到了,她不由的捏紧了拳头,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今天她受到的冲击太多,根本没有办法镇定下来。 只能眨着一双乌黑的眸子,看向南宫珏,露出一丝艰难的笑容:“晋王爷,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南宫珏眼眸微沉,朗声道:“楚瑜并不是安氏之女,据儿臣所知,安氏之女在生下来的时候就被人调了包,早就不知了去向,众人都知安氏一族是书香门弟,根本没有人会医,如果楚瑜是安氏一族的人,她又哪里来的医术?” 南宫珏的一番话把众人镇惊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纷纷瞪着眼睛看着大殿中的这个奇女子。 来路不明,医术精湛,她到底是谁? 齐帝也不由的有些烦躁起来,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她是不是安氏一族的人,谁说了也不算,不如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法子,滴血认亲,只要她跟楚怀仁的血能混在一起,就说明她是安氏的后代,如果不能,便不是,诸位大人觉得意下如何?” 滴血认亲,这个法子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高呼齐帝的英明。 楚瑜的心中也存着疑虑,看了眼南宫珏见他的面色镇定,不知道他在下什么棋。 但她的心中也有着疑惑,她与楚怀仁没有半分相似之处,难道自己的身世还有隐情? 心中斟酌了一番,她下定了决心:“即是如此,那便验。” 她相信南宫珏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说出此事,他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很快,便有侍卫取来了楚怀仁的鲜血,盛在了碗中。 殿内的人都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观看结果,只有南宫珏淡定的站在一边,似是胸有成竹。 楚瑜见此,便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将放在托盘上的刀拿起,对着食指割了下去。 鲜血流出,缓缓的滴入碗中。 两股血液缓缓的汇合在一起,众人不由的发出了丝丝的响声,就在大家以为血液能够融合时。 却又出现了惊奇的一幕,那融合在一起的血液,又缓缓的分开了来,渐渐的凝聚成两滴鲜血,静静的呆在碗底。 “这,这,难道七小姐果真不是安氏的后人?血液没有融合,说明她不是楚怀仁的女儿。” 有人惊呼起来,连带着四周的人也都连连倒吸冷气。 就连高坐在龙椅上的齐帝,也有些按捺不住,示意海公公,把血碗呈上来。 海公公会意,把碗端到了齐帝的面前,看到那两团不相融的血块,齐帝的脸不由的沉了下来。 众人现在都心知肚名,楚瑜不是楚怀仁的女儿,如果再要治她的罪,那可就有点不讲理了。 齐帝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么个结果,坐在龙椅上低眸沉思,想着该拿楚瑜怎么办。 半响,他才招起头,看向楚瑜:“即然此案与你没有干系,那便无罪释放,至于国公府即然是你母亲的,理应由你继承。” 话落,楚瑜和南宫珏都不由的松了口气,两人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庆幸。 从光明殿出来,楚瑜看着外头晴朗的天空,不由的感到心中一片开阔,虽然过程很曲折,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对于楚怀仁和吕氏,她没有丝毫的不忍,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楚瑜与南宫珏不由的相视一,忽然,楚瑜感觉身后有道异样的目光。 转过头去,便看到松树下站着一道人影。 她定睛一看,不由的心微微发紧。 对于国公府她没有任何的留恋,但唯独楚若云是个例外。 齐帝因为楚怀仁的事情震怒,已经将国公府交还给了楚瑜,剥夺了楚怀仁的职务,连带着楚若云也受了牵连。 以前风光无限的小候爷,现在已经成了平民一个。 看着楚若云那双受伤的眼睛,楚瑜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不想伤害楚若云,可是也是因为她,把他的家毁了。 “我过去一下。”回头跟南宫珏说了一声,楚瑜便往楚若云的方向而去。 第245章 一世一双人 第245章 一世一双人 苍穹下,南宫珏略显孤单的身影,站在原地看着楚瑜远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爷。”冷九在他的身侧唤他:“即然您这么舍不得七小姐,为何不跟她说清楚?” 他何尝不想跟楚瑜说明白这一切,可是他不能,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即便是天涯两隔,又何妨。 “走吧。”傍晚的风有些硬,南宫珏闷声咳了起来,身上的风寒本就没有好利索,只怕又厉害了。 冷九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尽心的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守护。 几日不见楚若云,他的身形有些消瘦,看着他有些暗沉的脸庞,楚瑜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话。 两人默默的站着,一时间竟然无言。 半响,楚若云才幽幽开口,略显空洞的眼神看向遥远的天际,声音清明而沧桑:“我不会怪你,小七你保重。” 说完,便要越过楚瑜而去,却被楚瑜叫住了:“站住,你想去哪儿?” 楚若云站住脚,回头看向楚瑜,露出一丝不为察觉的笑意:“天大地大,总有我落脚的地方,现在我这个身份,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了,王爷已经替我做好了打算,我准备去他的天狼军先锋团,从一名小兵做起。” 先锋团? 楚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那不是南宫珏部下最危险的一支死士? 死士意味着什么,楚瑜当然知道。 身为死士自然干的是替主人分忧的事,暗杀,收集情报,凡是最危险的事情,都是由死士来完成。 楚瑜的心不由的紧了紧,虽然她与楚若云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打心里喜欢这个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心细如发的哥哥。 如果不是因为楚怀仁和吕氏,她一定会把他当作最好的哥们儿。 “六哥。”楚瑜突然出声,让楚若云有些受宠若惊的回头,看着他这个陌生的妹妹,突然觉得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大石被人掀开,舒畅的很:“你还愿意认我?” “为什么不认。”楚瑜笑笑:“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六哥。” 孤苦一世,有个哥哥疼爱,这是楚瑜最大的心愿。 楚若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对着楚瑜道:“好,我永远是你的六哥,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你必须得活着回来,否则你心爱的姑娘可就要嫁别人了。”楚若云对玲珑的心意,楚瑜也是偶然间知道的。 先前觉得他们二人根本不可能,一个是国公府的小候爷,一个是名震江湖的杀手组织头目。 一个官一个匪,天生相克。 但现在不一样了,楚若云是孑然孤身一人,天为被地为床,不再受小候爷的束缚,天高地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如果老天有眼,必定会让他们再次相遇。 楚瑜的话给了楚若云无限动力,最起码是一个活下去的动力,抱着这个信念,楚瑜相信就算是身处绝境,他也必定能活下来。 楚若云对着楚瑜摇了摇手,身形渐渐远去,楚瑜看着他孤寂的身影,不由的鼻子一酸,在他身后大喊道:“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楚若云的脚步一滞,却还是没有回头,转眼就消失在楚瑜的视线之内。 天色渐渐暗下来,被冷风一吹楚瑜才知道自己站了这么长时间,她猛然回头望去。 心里不由的有些失望,那里根本就没有南宫珏的身影。 再次回到国公府,哦不,现在已经成了楚瑜的家产,应该说是楚府。 楚瑜心里有些感慨,心情复杂。 摸着门口漆红的门柱,却没有踏进去的勇气,这里是她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有悲有喜。 是安若素生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却被楚怀仁霸占了这么多年。 一想到安若素是被迫嫁给的楚怀仁,楚瑜的心口就胀的微疼。 “刘婆婆,你说要是娘还在的话,她会怎么样?”刘婆婆和秋儿从大牢里无罪释放,一直跟在楚瑜的身后。 听到她这么讲不由的有些唏嘘,安若素一生凄苦,就算是现在还活着,也不过是委曲求全,受尽折磨。 两人一时都没有出声,对眼前的这个大宅子隐隐的有了一丝憎恨,总觉得这园子里飘着一股子血腥味儿,让人心神不宁。 “原来,你们也讨厌这里。”楚瑜幽幽的出声,掀起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便卖了吧。” “小姐不可。”刘婆婆和秋儿齐齐出声,她们不喜欢这里,那是因为这里除了痛苦根本没有美好的回忆。 若是再住在这里,只会让人更痛苦。 可是无论再怎么样,这也是安若素的东西,她留给楚瑜的唯一念想,要是再把宅子卖了,那不是把那唯一的念想也掐断了吗? “小姐若是不喜欢,那我们还回小宅子里去住,左右不过是我们三个人,也住得开。”刘婆婆极力的劝说着,生怕楚瑜会把宅子卖了。 秋儿忙附和的点头:“是啊小姐,您就留着吧。” 两人都反对楚瑜卖了宅子,楚瑜想了想,便道:“那好,就暂时不卖,先留着再说吧。” 因为楚怀仁一案,国公府里的下人都被遣了个干净,只留下了一个看门的老头。 楚瑜让看门的刘老头锁了大门,便带着秋儿和刘婆婆,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只是第二天的时候,有人从宫里给她递来了信儿,说是先前在宫里救的那几个宫女,现在已经恢复了,因为楚瑜现在不同往日,料想她也无力再收留那几个宫女。 荣华便做了主,将她们留在了自己的宫里。 楚瑜看着纸条暗暗出神,从平州回来就一直没有消停,又是进大牢又是差点儿变成罪奴。 她倒把那三个宫女给忘了,如今荣华替她善了后,她倒是放心了许多。 跟着荣华,总比跟着她担惊受怕的强。 信的未尾还有一行小字,显然是写给楚瑜看的,楚瑜凑近一些才看清楚:进宫一叙。 叙?如何叙? 现在她是平民,而荣华是大齐的长公主,光是身份上就有了云泥之别,就算是楚瑜想去,那守城的门卫也不能让她靠近啊。 捏着这张烫手的纸条,楚瑜的眉头不由的皱成了一团。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荣华居然还要让她进宫,显然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苦笑了两声,楚瑜只得摊开纸墨,将事情简略的写下,又重新放到了纸筒里,让宫里送信的人,又送了回去。 这事楚瑜瞒不住荣华,与其让她瞎猜,不如告诉她实情。 信一送出去,荣华一连几天都没有回信,想必也是为了她的事伤心了,如果楚瑜没有猜错的话,她肯定又在想着法子出宫了。 可是那宫墙那么高,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出得来的? 托着腮帮子,楚瑜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暗自想着下一步的打算。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归到了原位,楚怀仁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吕氏也被流放了,她没有什么牵挂了。 可唯有一人,楚瑜放心不下,那便是南宫珏。 他铁了心的把她往外推,而她却不是那么甘心的人,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她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跨越这层层阻隔走到他的面前。 更何况,南宫珏大婚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二月初二,真是个好日子。 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楚瑜的嘴边溢出一丝苦笑。 但纵然是这样,楚瑜也没有再去过晋王府,只听秋儿带回来的消息说,这些日子晋王府正在大兴土木,将旧府邸翻盖一新,不惜一掷千金,大有为了迎娶王妃博美人一笑的势头。 楚瑜听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她倒要看看南宫珏到底在做什么把戏。 “小姐,你说奇不奇怪,晋王府虽然在翻新,照的却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就连府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先前的模样,还有园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更是连位置都没有挪动一分。” 楚瑜有些意外的回头:“你不是说重新翻新吗?怎么可能还会跟以前一样?” “我也觉得奇怪呢,可后来一想也就明白了,咱们王爷命苦啊。”秋儿骨碌着黑亮的大眼睛,悄悄的瞥了楚瑜一眼,用哀怨的语气幽幽的说道:“这世上还真有傻子啊,有人砸了他人的家,那人不仅不生气,还好脾气的把东西又原样恢复了,这么深情啊,啧啧……” 话未说完,秋儿的头上就挨了楚瑜的一记爆栗:“啧你个头啊啧,你要再阴阳怪气的,赶明儿我就寻个人家给你嫁了。” 秋儿捂着脑袋哀嚎一声,转脸儿又坐在她的面前,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儿:“要我说你就退一步算了,就算王爷娶个正妃又怎么样,反正他的心在你这儿,你还怕输了不成?等过个三年五载的,你有了身孕再生个一儿半女的,王爷可就再离不开你了,那个什么正妃也只有眼馋的份儿。” 秋儿的话若是在她们这个年代,几乎是所有女人都认可的,可楚瑜不一样。 第246章 封为世子妃 第246章 封为世子妃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是南宫珏不碰玉无双,她也没有办法跟她同一个屋檐子底下生活。 更何况,人家是正妃,南宫珏也只能给楚瑜一个侧妃的身份。 在这个权力如此分明的世界,楚瑜根本忍不了,她忍不了天天的还要跑到玉无双的面前给她磕头请安,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好啊,那你就去嫁啊,凭着我跟王爷的交情,赶明儿我找他说说把你纳了作小妾,岂不快哉。”楚瑜没好气的白了秋儿一眼,虽然知道她也是为她好,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秋儿露出一丝苦笑:“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什么身份,王爷又是什么身份,再说了那种高宅大院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想进去。” “哦,你不想进,现在反倒劝我进?”楚瑜不由的瞪圆了眼。 “那不一样,你跟王爷可是有感情的,他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王爷会这么深情的。” 秋儿在那儿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发现楚瑜渐渐眯起来的眼睛,盯着秋儿那张圆圆的小脸儿,不由的露出了一丝邪笑。 “今天你去买什么了?”楚瑜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打断了秋儿的思路,她停顿了下来,开始细想。 “今天我去买了肉、青菜,还去药房给奶奶抓了两副药。” “然后遇上了冷九,他跟你说王爷如何的憔悴,如何的不容易,为了我都糟蹋的不像人样子,到现在还卧病在床,然后你就被感动的稀里哗啦,跑回来给我当说客了是不是?” 楚瑜吐字如流珠,语速又快直直把秋儿的一张小脸儿说的都纠结了,张着嘴巴神情颇为尴尬。 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小姐,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楚瑜捏着秋儿的脸蛋,拉的老长:“麻烦你下次哭完擦干净了再回来,上面的泪痕都快冲成面条了。” “啊?”秋儿胡乱的拿袖子抹脸,见楚瑜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虽然是冷九告诉的我这些,但小姐你也不要认死理了,咱们女人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个好男人吗?我看王爷就不错,又深情又专一,最主要的是待你极好,我要是遇上这样的男人,早就嫁了。” 拍了拍秋儿的肩膀,楚瑜无语的摇了摇头,她们两人的思想都不在一个境地,没法儿勾通。 看着头上的天空,楚瑜暗自下了一个决定,若是南宫珏当真娶了玉无双,那她便从此远走高飞,两人这辈子都不再相见。 所以,她在等,等他最终的答案。 可是她还等到南宫珏的定婚,突然而至的圣旨,把楚瑜打个措手不及。 离南宫珏定婚前的三天,海公公带着一队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进了楚瑜的宅子里。 一进门便拿出了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瑜性情温婉,才德兼备,即日起被封为嘉靖郡主,赐与漠北世子作世子妃,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各百匹,珠宝首饰十匣,珍珠玛瑙各五十串……” 剩下的话楚瑜没有听进去,弯着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也一寸一寸的结成了冰。 世子妃,呵呵,她这命还真是好,做不成晋王妃,摇身一变又成了世子妃。 身子麻木了,心也麻木了,就连圣旨什么时候宣读完的,楚瑜都没有察觉,反倒是秋儿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了神来。 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麻木的接过了圣旨,叩谢了皇恩。 她的表现让海公公多少有些不满意,还真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被封了郡主像楚瑜这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光是皇上的赏赐,就足以让世人都红了眼,更别提她还即将成为世子妃,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但心里想归心里,毕竟楚瑜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她是郡主是海公公的主子,这往后见了面,他可是要跟郡主行礼的。 脸上堆着笑,海公公对着楚瑜连连道贺:“大喜啊大喜,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杂家可算是开了眼,七小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郡主,又即将成为世子妃,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圣旨握在手里,似有千金重,楚瑜的脸上始终带着不阴不阳的笑容,听到海公公道喜,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按照惯例,每次海公公出门办差,可都是有小费拿的,他办的是皇差,又是跟当朝大官打的交道。 这小费每次可是十足十的,就算是最少也是百十两银子。 有阔气的,出手就是几百两,那是常有的事。 如今像楚瑜这样的大喜事,赏个千两也是有的。 海公公眉开眼笑的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沉甸甸的银子,却没料到楚瑜对他柔柔一笑,下了逐客令:“海公公辛苦,想必宫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料理,即是如此那我也不便留了,慢走不送,呵呵……” 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气中,海公公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就连嘴角都抽搐起来。 别说银子了,就连口凉水都没有喝上。 他的胸口郁结了一腔的怒火,在胸腔里上蹿下跳,但却不得不强行忍住,只因为楚瑜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人家是主子,他是奴才。 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海公公不愧是见多了世面的人,立马这脸上就又绽起了笑容:“郡主想必还有许多事要料理,那杂家也不便打扰了,如此便告辞了,剩下的事郡主不必烦心,自然有宫里的人替你操办,您只需要好好的呆在家里当你的世子妃就成。” 楚瑜脸上带笑,很是客气:“呵呵……” 海公公迈着小方步往外走,心里头却是在打鼓,总觉得楚瑜的这句呵呵别有深意似的。 他不由的回头,却见看楚瑜正含笑盈盈的望着他,客气的道:“海公公慢走。” 莫不是自己多心了,海公公连连点头:“郡主留步,留步。” 待到海公公一行人走远,整个院子也空荡起来,楚瑜的嘴角使始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不大悲也不大喜,平静而自然。 若不是了解她的人一定以为,她怕是高兴疯了。 可是了解她的人却知道,此时她越是镇定,内心就越慌乱。 “小姐,小姐?”秋儿唤了她两句,可楚瑜根本就没有反应,急得秋儿差点儿哭出来:“小姐,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你这样我害怕,求求你了。” 刘婆婆也是一直唉声叹气,摇头不已:“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为什么就不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奶奶,你快看看小姐啊。”秋儿急的都跳脚了,她怎么呼唤楚瑜都不见她有反应,急的眼泪不停的流。 刘婆婆也是热泪盈眶,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女一般,将楚瑜抱在怀里:“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这样委屈着自己不值得。” 可是任凭秋儿和刘婆婆无论怎样劝说,楚瑜只是垂眸微笑,就连丝悲伤的表情都没有。 过了半天,才挣脱了刘婆婆的怀抱,拿着圣旨木然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轻轻的掩上房门,楚瑜把圣旨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坐了下来,盯着面前的这卷黄橙橙的东西,发呆。 期间秋儿送了吃食过来,无论她怎么哭求,楚瑜连个眼睛都没有眨过。 直到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将她瘦弱的身子笼罩在黑暗中,直到看不见圣旨,楚瑜才眨了眨酸疼的眼睛。 梆子响了两声,现在已经是两更天了,她没有时间了,她要尽快做出决定。 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待到明日她便要随着玉卿言回漠北,如果她再这么消沉下去,只怕谁也救不了她。 南宫珏,一定会有法子的。 像是黑暗中见到了一丝曙光,楚瑜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她跌跌撞撞的去寻了烛火点上,拿起笔急急的写下一行字,又急忙的卷上,推开门去了后院。 当初南宫珏送她的白风还留在这里,就是想要她在危难的时候,利用白风跟他送信。 楚瑜一直都记在心里,白风好吃好喝的养着,却从来没有动用过。 摸着它身上光滑的羽毛,楚瑜的心里有着一丝小雀跃,神情都鲜活起来:“白风啊白风,这次可全都靠你了。” 将纸条牢牢的栓在白风的脚上,楚瑜解开了白风的笼子,让它飞了出去。 纸条上是她全部的希望,如果南宫珏看到了,一定会出来相见的。 她跟南宫珏约的地方是后山的一处风月亭,那里是她偶然发现的一处场所,以前她也跟南宫珏提过,想必他是知道的。 眼下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待到五更天时,宫里该来人给她梳洗了,楚瑜急忙回了屋子,拿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悄悄的出了门。 一切看似都很完美,楚瑜又怎么知道,现在她的宅子四周全是杀手。 从白风飞出去后,立马有人追了上去,将白风一箭射了下来。 白风伤在翅膀,根本不能再飞,只能任由人将它脚上的纸筒解了下来,又被关进了笼子里。 杀手拿着竹筒看了几眼,随后便揣入了怀里,几下就消失在黑暗中。 第247章 诛人不如诛心 第247章 诛人不如诛心 玉无双本来想就寝的,可是接到手下的情报,不由的又精神起来。 从竹筒中倒出纸条,细细的看了一眼,不由的轻笑出声:“看来,还真是被逼急了。” 说完,便将纸条放在火上烧了个干净。 随后对属下吩咐道:“晋王府那边可有消息?” 黑衣人摇了摇头,回道:“王爷自从病了以后,就很少出门,这些天一直呆在府里安心养病。” 玉无双有些意外的挑眉:“病了,还病了这么多天?确定吗?” “消息确定,光是请郎中就不下四五回,看样子病的不轻。” 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玉无双的神情闪过一丝忧虑:“南宫珏深不可测,我就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病倒,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 黑衣人急忙拦在玉无双的跟前儿,劝说道:“可是公主,在定亲前你是不能与王爷见面的,这样会不吉利的。” 道路被拦,玉无双很是恼怒,狠狠的瞪了一眼黑衣人,怒声道:“滚,本公主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说完,便推开了黑衣人扬长而去。 几名黑衣人互视一眼,也急忙的追了上去。 到达晋王府不过一柱香的时辰,玉无双的到来让冷九很是意外,但她是公主,他虽然身为南宫珏的亲随,没有权力把她挡在门外。 “公主深夜前来,所谓何事?”冷九客气而疏离,想把玉无双拦在门外,因为他觉得南宫珏不会想见她。 玉无双秀眉一挑,面上带了一丝笑意:“听闻王爷重病,我特意前来探望,怎么你挡在这里是不想让我进吗?” 冷九面有难色,不得不让开了路:“不敢,只是王爷现在已经喝了药睡下了,公主明日再来吧。” “那怎么行,他即将是我的夫君,现在王爷重病我怎么能坐视不管。”玉无双不由分说推开了冷九,便往王府里走去。 冷九无奈,只得跟在她的身后,命人提了灯笼伺候着:“公主小心,最近王府里有些杂乱。” 踩着地上的碎砖瓦块,玉无双不由的冷笑一声:“她也真有本事,能把王府搞成这样。” 冷九当然知道玉无双说的是楚瑜,低下头不再言语,现在楚瑜这两个字在晋王府是禁词,谁也不敢随意提起。 走在冰冷的青砖地上,玉无双的心却在微微拧紧,诛人不如诛心,楚瑜就算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她注定要跟随玉卿言回到漠北,做他的世子妃。 而她玉无双,则会是南宫珏身边最亲近的人,不怕他对她冷漠,她现在只需要的是时间。 待到时光久远,待到她怀上他的孩儿,她必然能够扭转乾坤。 如此想了想,玉无双便觉得痛快了许多,就连走路的步子都轻松起来,突然之间,她觉得没有必要再出现在南宫珏的面前。 南宫珏的能耐她知道,他若想出府,她就是有千百个护卫,也拦不住他。 倒不如转头去对付楚瑜,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玉无双忽然停住脚步,脸上露出一抹惊慌的神情:“冷九,前几日我的府里闹了刺客,惹得我睡不安宁,你看我就快成为晋王妃了,晋王府是不是有责任保护我啊?” 玉无双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冷九有些摸不着头脑,玉无双是公主自然有皇家护卫保护,何时需要他晋王府出手了? 再说了,她又不是没有暗卫。 “这恐怕不好吧。”冷九为难的道:“没有五爷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调集侍卫。” 玉无双笑了笑,故作轻松的道:“那算了,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想必你家爷也会很苦恼,毕竟楚瑜还没有当上世子妃,这秘药嘛……” 她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惹得冷九的心中一阵厌烦,正想怎么回绝了她,又听玉无双道。 “你也不要太死脑筋了,我又不是要你们一队人,只要你差几个功夫好的给我使使,就够了,这不过分吧?” 被玉无双磨的头疼,冷九转念一想,她要几个护卫也不过是想在王爷面前多露几回脸,便应了下来:“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能有半点闪失。” 回头对着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几个护送公主回去,一切听从公主安排。” 身后的侍卫应了一声,玉无双这才展开笑颜:“还是冷护卫会办事,即然夜已经深了,那本公主也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领着一队人出了晋王府。 看着玉无双的马车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冷九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这种感觉让他压抑的有些难受,却又寻不出什么。 玉无双乘着马车走了一段路,突然大叫:“停车,停车,太无聊了。” 对于这位公主的刁蛮,她的手下是领教过的,一位头领模样的人走到马车边,低声问道:“公主可是觉得车内憋闷,不如下车来走走?” “滚滚滚,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这些地方本公主都见过了,有什么可逛的。”玉无双故作生气的道。 “那公主想干什么?” 玉无双的眉头一挑,脸上带出一丝笑意:“我听闻后山有许多猎物,不如我们去打猎吧。” “啊?”那头领不由的瞪大了眼,看着黑压压的夜色劝解道:“公主,可是现在天色已晚,是打不到猎物的。” “我不管,如果你们猎不到,那我就不回去,现在立刻马上,去后山。”玉无双胡搅蛮缠,谁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往城外的后山走去。 马车缓缓驶动,玉无双脸上的笑容收起,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伸手撑在额下,神情无比慵懒:“楚瑜,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后山,凉亭。 楚瑜等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冷风不停的吹在她的身上,让她遍体生寒。 可是再冷,也冷不过心里生出来的失望。 从她的宅子到晋王府,不过半柱香的距离,按理说南宫珏接到她的信息,早就该赶过来了。 可是她等了这么长时间,却连他的人影都没有瞧见,这说明什么? 楚瑜不敢再往下想,她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楚瑜决定赌一赌,再等上一个时辰,如果南宫珏还不来,她也能死心了。 揪着一旁的枯树枝,楚瑜无意识的在地上划拉着,她很冷,但却连火也不敢生。 虽说这里没有人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现在她的身份不同是未来的世子妃,如果被人发现她与即将定婚的晋王爷单独在一起。 只怕到时南宫珏会惹上麻烦。 楚瑜不由的苦笑一声,纵然是到了这一地步,她还是在为他着想。 但愿她这一腔热情,不要错付了。 缩在亭子的一角,楚瑜抱着双臂蹲在地上,心里忐忑着等待着期待着,她的心里始终有个信念,南宫珏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冷风送来远山的呜咽,混合着雪的腥气,让楚瑜的头脑无比清醒。 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忽然,有轻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她略有些疲惫的眸子焕发出明亮的光采。 他来了,一定是他。 楚瑜站起身来,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微微有些眼晕,以至于没有发觉临近身边的危险。 呼啸而来的利箭,重重的刺在了她的身上,强大的冲击力将楚瑜重重的击飞,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在肩头蔓延,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了位,在楚瑜倒吸冷气的声音中,玉无双缓缓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面前突然出现的绣鞋,让楚瑜不由的抬起了头:“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难道你以为是王爷吗?”玉无双冷笑。 看到玉无双那张得意的脸,楚瑜的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你来做什么?” “你想想就明白了,我是来干什么的。”玉无双轻笑了一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当然是来杀你的喽。” 看着楚瑜有些茫然的眼神,玉无双缓缓的蹲落在她面前,用只有她们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没猜错,是王爷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我不相信。”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她不相信南宫珏会如此绝情,出卖她。 “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玉无双猛然起身,一脚踢在楚瑜的胸口:“王爷让我来告诉你,不要再心存妄想,你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身份低微下贱,怎么配站在他的身边,他需要的是我这样的女人,有能力有背景,在他危难时会是他坚强的后盾,在他冲锋陷阵时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剑,而你,一无所有,只会成为他的拖累,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 玉无双蹲了下来,抬起楚瑜的下巴,声音无比阴鸷的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看看保护我的人是谁?他们可是晋王府一等一的高手,如果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们又怎么会为我所用?你对他的感情于他而言,不过是沉重的负担,如果没有你在他身边,王爷早已经一飞冲天,楚瑜,是你,拖累了他。” 楚瑜的眼眸微微失神,虽然心里想着不要相信玉无双的话,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漫长的等待成为泡影,所有的希望都被斩杀的一干二净。 第248章 反击 第248章 反击 强忍着疼痛楚瑜缓缓起身,擦干嘴上的血迹,一步一晃的走出了凉亭,只觉得天地间都空白一片。 耳边只有玉无双嚣张的声音:“未来的世子妃误入深山,身受重伤,还不快把她送回去。” 天地旋转,声音渐渐消失,楚瑜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胸口的热血蜿蜒而出,浸染了大片的白雪。 …… 雕花大床上,南宫珏从沉睡中醒来,灼亮的眸子锐利的吓人,隐隐的透着肃杀的气息,他的头上冷汗泠泠,密密麻麻的覆在他的额头之上,气息微微有些急喘。 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噩梦,梦中楚瑜倒在冰天雪地里,身上全是血,明明两人相隔的很近,可是中间却像跨越了千年,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走不到她的身边。 他这儿有了动静,冷九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见他醒了过来,不由的凑到床前,欣喜的道:“爷,你醒了?” 南宫珏微皱眉头,这一觉睡的实在太沉,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冷九:“我睡了多长时间?” 冷九有些为难,但还是如实回答:“睡了十二个时辰。” “这么久?”南宫珏有些惊讶,他是军人,就算是受再重的伤,可是骨子里的作息早已经规律,按说他天亮就该醒了。 怎么会这样? 看着冷九那张有些慌乱的脸,他忽然间猜到了什么:“你在我的药里加了什么?” 冷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急忙跪倒在地:“属下只是看爷太辛苦,在您的汤药里加了些蒙汗药,大夫说了,这么一点剂量不会给爷的身体造成损伤,只会让您长长的睡一觉,对您的风寒有好处。” 他急急的说完这一长串,南宫珏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如果不是看在冷九跟随他多年的份上,只怕早就一掌把他拍了出去。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请爷责罚。”冷九跪倒在地,知道做错了事,也不敢再求饶。 半响,南宫珏冷冷的一哼:“下不为例。” 身子还是有些发软,南宫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问冷九:“这几天可有事情发生?” 冷九言语支吾,见南宫珏隐隐有发怒的迹象,急忙如实禀告:“七小姐她,她……” “说。”南宫珏阴沉沉的扫了冷九一眼。 冷九心一慌,急声道:“七小姐被封为了郡主,今日午时已经随世子出了京城。” “这么快?”南宫珏的眸光微沉,却并未有多大的惊慌,只是游魂一般下了地。 “本王还以为要再呆上几日。” “爷?您不去送送吗?”楚瑜会嫁给玉卿言,这本是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的蛊毒,南宫珏又怎么会答应。 这种疼痛虽然冷九没有体会过,可是他却知道,王爷的心情并不轻松,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失神。 南宫珏微微摇头,闷声咳了几下:“不必了。” “可是爷。”冷九欲言又止,却又不得不说:“若是这一远走,只怕他日再也不能相见,王爷不去相送,七小姐心里该多么凄苦?” 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收紧,南宫珏的眉间笼罩着淡淡忧思,却还是固执的摇头:“送如何,不送又如何?” 送了她就能改变一切?就能让皇上收回成命,还是说能让楚瑜的身体恢复健康? 到时两人相见,也只能是徒增烦恼。 与其让楚瑜带着满腔的思念离去,不让她带着恨走,最起码与思念相比,恨能让人头脑更加清醒。 他便在这帝京等着她,等她展翅归来,拿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到时他必会将所有实情都相告,不为换她的原谅,只为她的真心。 此时,外面有声音传来,似乎有人站在门口。 南宫珏眼眸看向冷九,冷九会意急忙走了出去,一推开屋门,便看到他手下的一名侍卫正站在门口。 见到冷九出来,急忙的上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短短的几句话,让冷九不由的翻了脸,伸手揪住那侍卫的衣领,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道:“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说?” 侍卫苦着一张脸,有苦说不出:“适才一直都被公主支使,直到现在才得了空,所以属下不敢隐瞒,急忙来告诉王爷。” 冷九的眼眸通戏,握着的拳头咯吱作响,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高高举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到那侍卫的脸上。 半响,才将他狠狠一推,怒声道:“去,马上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外传,否则定杀不饶。” 侍卫不由的瞪大了眼,他也只是奉命办事,奉的还是冷九的命,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由的有些心凉。 “冷护卫,你这是为何?” “难道你想死在这里?”冷九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咬牙切齿的对着那侍卫道:“若是王爷知道了此事,我也保不了你。” 小侍卫如梦中惊醒,对着冷九做了一个揖,心中满怀感激,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冷九的心不由的紧紧揪起,他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竟然害得楚瑜受了重伤。 他不怕被王爷责罚,可是他不忍看到刚刚有些好转的南宫珏,因为这件事身子再病倒。 哪怕是以后南宫珏杀了他,他也没有怨言。 “什么事?”低沉的声音让冷九回了神,他定了定神,转头时已经换上一副笑脸:“没有什么大事,是公主那边差人送了消息,问王爷有没有空。” “以后这种事不必再过问我,你直接回绝了便是。”南宫珏淡淡的说完,转身又进了门,踱步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暗暗出神。 从京城到漠北,中间隔着万水千山,楚瑜一行人今日一走,便是小半个月在路上,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好,睡不睡的好? 看着漠北的地图,南宫珏暗暗出神,忽然对外唤了一句:“进来。” 冷九急忙回到房里,恭敬的道:“爷,有何吩咐。” “我们的计划,也该开始了。”盯着地图,南宫珏低低出声,眉目间蕴藏的睿智尽显,仿佛大千世界已经握在手中,只等他粉墨登场。 冷九一愣,随即道:“是,属下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爷一声令下。” 南宫珏点点头:“把握好时机,让人放出消息,速度越快越好。” “可是爷。”冷九的眉头又有了一丝忧虑:“若是这样的话,七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南宫珏冷笑一声:“漠北现在早已经乱成了一团粥,谁有空会对针对一个未过门的世子妃,再者说了,他们现在还得仰仗我们大齐,有玉无双在我们手中,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还是爷想的周到。”对于南宫珏冷九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的每一步都为楚瑜铺好了道路,可谓是面面俱到。 如果楚瑜知道了王爷为她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除非他们想与我们撕破脸,你以为皇上的嘉靖郡主是随便封的?他一方面要权衡着漠北的关系,当然也会卖本王一个人情,明知道楚瑜对于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想让太子上位,他必会用楚瑜牵制着本王,让本王不敢动弹,乖乖的为他卖命。” 手中的笔重重的点在漠北的地图上,南宫珏的脸上现出一丝阴沉:“且等着看吧,到底鹿死谁手。” 冷九不由的听出了一头冷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这朝中局势虽然也看得明白一些。 但却远没有南宫珏想的那么深远,就连皇帝的心思都能揣测的这么清楚,可谓是运筹帷幄。 在楚瑜走后的当天,齐帝被一封封奏折折磨的快要发疯,上面无一不无是弹劾八皇子的折子。 说什么南宫锦在深山中早已经建立了秘密的军事基地,只待有召一日他便会带兵攻入皇城。 又说什么南宫锦屯兵数万,兵器和战马早已经备好,只待机会成熟,铁蹄必会血洗皇城。 到时,京城不保,百姓会陷于水深火热,就连这江山,也要易主啦。 齐帝的眉头直跳,看着这一道道奏折,胡子都被气的翘起,将奏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身为帝王,最害怕的是什么? 是兵变,一旦兵变将会是血流成河,尸骨铺满地,到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锦绣江山,便会全部重新洗牌。 不知道这些消息是从何而来,一旦起了疑心,齐帝又怎么会放过,在没有证据之前,他只能先派出了密探前往边境。 看看那个逆子到底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 齐帝身边的密探只一夜之间便带回了消息,很意外也很震惊,八皇子早在半年前,就不知所踪了。 齐帝将桌上的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怒气冲天,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会掉以轻心。 当下,便让人对皇城加强了警备,只要南宫锦敢要轻举妄动,便会让他有去无回。 光明殿内传来的咆哮,让所有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都白了脸,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皇上今天发了大怒,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便会惹火烧身,小命不保。 站在殿外的万雨薇的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将手上的参茶交到了身边宫女的手里,急匆匆的往回走。 一旦齐帝知道了她跟南宫锦之间的苟且之事,只怕他们两人谁都活不了。 “小德子,快去给你家主子送信,就说事情有变,让他早些做打算。” 小德子惊恐的抬起头,急忙的将万雨薇手里的书信接了过来,藏在了袖子里,当下便出了宫。 第249章 送你一份大礼 第249章 送你一份大礼 身为南宫锦的心腹,小德子自然是知道他藏身的地方,换上平常的衣服便往目的地而去。 以前他也经常给南宫锦送信,走的都是小道路线,今天也不例外,这条小路很秘密,小德子放心的很。 闭目靠在马车上,他却一点担心的感觉都没有,自从做了这杀头的事,小德子就为自己留了后路。 在皇宫后院的一处湖泊,众人只知道那是养着锦鲤的一座人工湖,可是谁又能想到,那湖泊下面却是暗藏乾坤,只要沿着水流游上半个时辰,到达的便是另外一番天地。 反正他现在手里的银子,也攒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卷上银子跑路,换个名姓,谁知道他是谁? 今天的马车与往常一样,跑的飞快,可是小德子却感到有些不安起来,心脏跳的飞快,他摸着胸口喃喃的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心慌?”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把小德子重重的撞在车厢上,短暂的疼痛过后便是晕眩,他捂着脑袋对着外面喊道:“怎么回事?怎么驾的车?” 驾车的车夫有些惊慌,双眼看着前面的小路明显的都直了,颤抖着声音道:“大人,这前面有个开了口的大箱子。” “箱子?什么箱子?”小德子不由的疑惑起来,这山路这么隐蔽,哪来的大箱子,不由的烦躁的挥手:“你管他什么破箱子,赶快走,误了小爷的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这,这地上全是银子啊……”车夫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结巴的话都说不清了。 “什么?银子?”小德子一掀帘子,不由的眼都直了,果然这山路上散落了许多银两,银光一闪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我的娘咧,怎么这么多银子啊。” 银子稀稀拉拉的落了一路,每一个银锭都有拳头大,目测就得有十多万两白银呐。 这与他攒的那几千两银子相比,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别说是这辈子了,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够花了啊。 小德子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当下什么也顾不上急忙的跳下马车,将散落在地上的银子全都捡到了箱子里。 见车夫还傻乎乎的看着,急忙的对他道:“还傻看着干什么,捡啊,到时给你几百两,你还做什么车夫啊。” 车夫眨吧眨吧眼双眼放光,也跳下马车帮着小德子捡银子,正当两人捡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小德子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不耐烦的挥手:“滚开,没看爷正忙着呢嘛。” “哦,忙着呢,那你是要命,还是要钱啊?”身后浑厚的声音响起,小德子却惊出了一脑门的汗。 刚一转头,就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锋贴着他的脖子上的大动脉,让他一动也不敢动。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要命,要命啊……” 小德子都快哭出来了,他怎么知道这些银子是有主的啊,再一看这些人个个儿蒙着黑巾,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他一个没了根的太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那人嘿嘿一声,拍了拍小德子的脸,颇为赞赏的道:“是个识实务的,老子今天心情好,便饶了你这次,滚吧。” 小德子喜出望外,连连磕头:“谢大爷不杀之恩,谢大爷不杀之恩。” “那怎么行,这个人不能留着。”与此同时,又一个声音响起,仿佛是那蒙面人的同伙,长刀一送便横在小德子面前。 “捡了我们的银子还想活,没门。” 小德子都快被吓尿了,哭丧着脸暗恨自己手贱,对那人连连作揖:“爷爷啊爷爷,我哪里知道这银子是有主的啊,您就饶过我这回罢。” “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先前那蒙面人似乎很不满意,一把将小德子扶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老子说放了,那便放了。” “若我就要杀呢?”那人也不服气。 “那就是跟老子作对。”两人说话间,便拔出了刀,竟然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两人打的难分难解,谁也顾不上小德子了。 小德子吓的连滚带爬,爬上马车让车夫赶紧跑,一路奔驰很快就消失在小路上。 待到小德子走远,黑衣人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英气的脸,看着小德子逃跑的方向,狠狠的淬了一口:“怂蛋。” 回头看向跟他打架的那男子,低声问道:“事情办好了?” “冷统领,您就放心吧。” 冷九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咧出一丝笑意:“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咱们回府向王爷复命去。” 重新蒙上面纱,两人骑上快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小德子缩在车里连大气也不敢出,捂着脑袋直到感觉身后没有人追来,这才急急的喘了一口气。 “真是倒霉,怎么就遇上强盗了?” 他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猛然间惊醒,急忙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感觉那里微鼓,似有纸张的声音传出来,这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吓死我了,要是把这东西丢了,只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德子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南宫锦的藏身所在地,跟守卫出示了腰牌之后,这才让他进去。 从小德子手中接过万雨薇的信后,南宫锦急忙的拆开看,一看之下不由的大喜起来。 “好,好啊,本王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等到了时机。” 猫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山里,南宫锦早就受够了,如今看到万雨薇的书信。 上面明确的写着,待到后日便是南宫珏的定亲之日。 到时宫里的人都会忙碌起来,守卫必定松懈,正是他下手最好的时机,更何况南宫珏现在没有了兵权,就算是等他发现,也无能为力了。 南宫锦暗自开心,觉得自己筹备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没有白费心血,只要等到后日他领兵直捣皇城,到时这天下必会在他的掌握之中。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她等候时机,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本王自有打算。” 南宫锦将纸放在烛火上点燃,对着小德子吩咐道。 小德子连连点头,事情办完他也没有再在这呆下去的必要,如果回宫晚了,只怕会暴露行踪。 当下便沿着原路,又悄悄的返回。 小德子平安归来万雨薇的心才缓缓的落到实处,坐在金丝绣的软垫上,目光明亮:“八爷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信上有什么,小德子根本就不知道,老实的点头:“八爷说了,让娘娘按兵不动,一切听从他的指示。” “真是这样?”南宫锦有多大能耐,万雨薇可不清楚,按说他如果接到自己的消息,应该会早早的撤出京城才是。 怎么会这么平静?还是说他另有打算? 万雨薇的心里七上八下,手捂着胸口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双手捂在小腹上,眉头紧紧的皱起。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被逼的,如果不是失宠于皇上,她又怎么会跟南宫锦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现在身子也有了,她还能有退路吗? 仗着肚子里的这块肉,齐帝才又对她稍稍好了起来,轻轻的叹了口气,万雨薇喃喃的低语:“希望一切都平安吧。” 如此过了一天之后,也不见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万雨薇才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 二月初二,龙抬头,是个喜庆的日子。 因为是晋王的定亲日子,宫里早早的就忙碌起来,司礼监往下传达的命令,让宫女一刻都没有闲下来过。 而福泽殿内,更是传来阵阵惊慌的尖叫。 “公主,你小心些,不要啊公主。”院子里一群小宫女,都仰头看着站在墙头上的大齐长公主——荣华。 现在的荣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胖胖的荣华了,她的身姿轻盈,五官精致,美好的像是一只瓷娃娃。 只是这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完全是由着自己的喜好来。 今天是南宫珏定亲的日子,她却气的摔了满院子的瓷器,想要出宫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对待楚瑜。 但宫里守卫森严,她又如何能出得宫去。 一气之下便翻上了墙头,拿着鞭子把屋顶上的琉璃瓦抽的四处乱飞。 “你们不要管我,这个兔崽子,别让我看见他,否则我一定抽得他像个陀螺。” 荣华是又气又恨,手中的鞭子不住的乱飞,就连玉无双也恨上了:“我倒要看看,那个漠北的公主是如何的好,竟能把他迷惑的失了心神,如果让我看见她了,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公主,你小心啊,快下来吧,奴婢求您了。”纵然是头顶上土屑乱飞,可是小宫女们却没有一个被打跑。 全都尽心尽力的站在墙根底下,极力的劝说着。 “是啊公主,快下来吧,今天是晋王爷定亲的日子,您一会儿还要出宫去道喜呢。” “道喜?”荣华冷哼一声,一鞭子抽飞一块琉璃瓦:“我道他奶奶腿的喜……” 话未说完,荣华突然醒悟过来:“对哦,我身为他的小姑姑,这么大喜的日子,自然是要出宫去道喜的。” 荣华阴测测的冷笑两声,收起了长靴往腰间一挂,整个人如风筝一般从墙上飘了下来。 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也不发脾气气,也不甩鞭子了,笑容温和的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本公主一定会给那个漠北公主备一份大礼。” 她挥挥小手,指着一边吓傻了的小宫女道:“去,给本公主寻一样东西来。” 第250章 让你颜面扫地 第250章 让你颜面扫地 每当荣华露出这副神情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小宫女哆嗦着上前,微福了身子小心的道:“公主要奴婢取什么?” 荣华示意她再靠近一点,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宫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明显的被那样东西吓的不轻,但碍于荣华的命令,还是苦着脸点了点头。 不一会小宫女回来,手里抱着个精致的匣子,上面盖着金丝绣的百花争艳图。 荣华接过来一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就是这个东西,走,出宫送礼去。” …… 虽然只是定亲,但关系到漠北,又是王爷和公主,场面弄的很大,几乎轰动了整个京城。 全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这桩亲事。 还不到天亮,抬着嫁妆的大红箱子,就不停的抬进了晋王府。 街头巷尾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都在纷纷议论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哎呀,晋王定亲,居然有这么大的排场,若是等到真正成亲时,那排场还不得更大啊?” “能不大吗?听说咱们这位新王妃,可是漠北的公主,掌上明珠呐,与晋王府喜结连理,那可是咱们大齐之福,王爷之福。” “哟,听这位老哥的话,似乎是懂朝堂的局势,说来听听?”有人感兴趣的问道。 那人连连摆手,好像在为自己的失言有些懊恼:“这个说不得,咱们小老百姓哪懂这些,不说也罢。”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跟一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太子明显的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若是晋王再加漠北联姻,这对夺嫡可是非常有利的。 隐在人群中的几个人互视了一眼,慢慢的退出了人群,随后就消失在了市井。 待到那些人一散,刚才对这场婚礼议论的几个人,也都相继离开。 如果细心的人仔细看,便会发现这几个对晋王府婚礼评头论足的人,看似平常,可是身上却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这种气势在平常百姓的身上绝不多见,只有在战场上经历过打磨,历经生死被鲜血浸染过,才会出现如此的气势。 可是百姓毕竟只是百姓,他们卑微于草芥,过着平淡而知足的日子,又有哪个会认真品尝那些人话里的意思。 不过是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一笑而过。 只是这么大的场面,侍卫却少得可怜,有人心存疑虑,不由的问道:“近日城中的守卫好像少了许多。” 有人诧异的回头,看向那人:“这位兄台你还不知吧,前些日子兵营有些躁动,好像是因为粮草不足引得士兵不满,皇上大怒,所以派了三万御林军前去镇压,就是为了怕他们在王爷的定亲日子闹事。” “哦,原来如此啊。” 大齐的风俗与别的国家不同,定亲都是在白日进行,待到双方交换了名帖,合过了八字,再递交了定亲文书,这一切才算礼成。 若是细细的盘算起来,只怕这一天都完不了事儿。 再加上是皇子的亲事,会更加的仔细繁琐。 每一项每一条,都得规规矩矩的进行,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所以啊,这忙活下来,定亲宴也只能是晚上进行了。 到时男女双方,一同进宫,叩谢皇恩,再吃顿定亲宴,这才算完。 玉无双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把她长发散开,拿着细密的梳子细细的梳好。 又把她的长发挽成大齐的发髻,插上沉重的珠钗,戴上只有王妃才能戴的首饰,最后才换上大红的衣裙。 这里三层外三层,光是穿衣打扮,就用去了足足两个时辰。 在这期间是不能吃也不能喝的,只能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坐在那里,若是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只怕早就翻了天地。 但现在不同,她成了南宫珏身边最重要的女人,往后就得学着收敛自己的小性子,一切都以他为主了。 心里想着往后的甜蜜,玉无双笑的越发的开心起来。 “公主,该去王爷府合八字了。”有宫女在玉无双耳边小声的提醒着,玉无双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真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身打扮这么好看,越看越有王妃的样子。 点了点头,便道:“备轿吧。” 宫女应了一声,搀扶着她往外走,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颇为壮观。 前有锣鼓开道,后有重兵护送。 玉无双坐在轿子里头,静静的享受着胜利的滋味儿,想着远在天涯的楚瑜,不由的笑弯了腰。 楚瑜啊楚瑜,你就算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乖乖的入了我的圈套,揣着一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这辈子跟南宫珏都不会有结果。 你的这一生,注定会在凄苦仇恨中度过,就如那枝头的梅花,哪怕开的再绚烂,也只能埋入泥土中。 王妃的发饰很沉,锦服穿在身上有几斤重,可是玉无双却爱死了这种感觉。 像是被幸福紧紧包围,让她有些欢喜的透不过气。 直到队伍停在了晋王府的门口,看着那漆红的大门和门口威武的铜狮子,玉无双才觉得心落了地。 只要今天她入了晋王府的门,这一切就自然成了定局。 今天她会由南宫珏牵着手,领着她一步一步的踏入巍峨的皇城,然后在百官的注视下,与他合了八字,交换婚贴,当大印一落,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玉无双由众人簇拥着进了晋王府,王府经过上次的摧残之后,现在已经然恢复如新。 只是摆设还是跟以前一样,让玉无双不由的轻拧眉头,但是没有关系,往后她就是王府的女主人。 想要什么格局,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王府里已经有许多前来道贺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到玉无双前来不由的全都拱手道喜。 “恭喜晋王妃,大喜啊。” “王妃德才双绝,是王爷的福气。” 每个人的嘴里都说着讨喜的话,玉无双笑的眉开眼笑,低垂着头由宫女领着往大厅走去。 那里南宫珏已经在等着了,只待招呼完这些前来道贺的人,便与她一同进宫。 可让玉无双没有想到的是,大厅里虽然热闹,但今天的正主南宫珏却没有出现。 她的到来,让众人有些尴尬,但最尴尬的还是玉无双自己。 脸色微微有些僵硬,玉无双的手在袖子底下捏的死紧,但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王爷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我们等上一等。” 宾客纷纷点头称是,但目光却似有似无的往玉无双的身上瞄,这还没有成亲呢就已经被王爷轻视,想必以后府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玉无双静静的喝茶,将愤恨的情绪隐在低垂的眸子里,示意身边的宫女赶紧过去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宫女一溜小跑儿的往后院去了,不大一会儿便带来了消息:“王爷近来身子不舒服,昨夜因为定亲的事情劳了神,今日便有些起晚,眼下正更衣呢。” 听着小宫女的话,玉无双的心才好受一些,只要不是南宫珏故意给她难堪就行。 心平气平的跟那些家眷说着话儿,玉无双有意无间的将南宫珏来迟的理由给散了出去。 果然,大家看她的神色,又不一样了。 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玉无双心里冷哼。 “长公主驾到。”悠扬的唱腔响起,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荣华出现在了晋王府的门口。 按照规矩,公主驾到,众人是要起身到门口相迎的。 众人走到屋外,便见荣华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往内院走来,顿时满堂的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玉无双虽然不用跪着,但这行礼也是免不了的,微微屈膝站在那里。 荣华一路走一边挥手:“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荣华对待众人都非常热情,却唯独像没有看到玉无双,直到众人都平了身,荣华才像看到她似的,上前热络的拉住了她的手。 “一直都听闻漠北的公主举世无双,如今一见……”荣华拉长了声音,玉无双则是面带笑容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却见荣华声调一变:“也不怎么样嘛。” 玉无双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她的美貌可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却被荣华当着众宾客的面给奚落,她的脸上怎么挂得住。 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握在袖子里的小手微微发抖。 荣华的恶名传扬在外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一边想着自己哪里得罪过她,一边尴尬的笑了两声。 “公主想必口渴了吧,我这就命人奉茶。” 还没过门呢,就以女主人自居起来,荣华的心里冷笑两声,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我听闻你们漠北人都是吃喝羊奶吃羊肉长大的,也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羊膻味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袖子不住的在鼻子底下扇,搞得好像玉无双身上真的有很大味儿似的。 玉无双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最后定在通红上。 她一个女儿家,哪里顶得住众人嘲笑的目光,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羞的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去。 “哎呀,你看我这张嘴。”荣华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不由的连连打嘴,满怀愧疚的握住了玉无双的手:“我这当小姑姑的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呢,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个就当作是小小心意,你收下吧。” 第251章 套路中的套路 第251章 套路中的套路 荣华说着,便将手中的一个锦盒,递到了玉无双的手上:“快打开看看。” 玉无双被气的身子不住的哆嗦,心中有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又不好发作。 只得强颜欢笑,慢慢的把盒子打开。 谁知,刚一打开,便啊的一声尖叫把盒子扔了出去:“蛇,蛇啊,有蛇,快拿走。” 玉无双疯了似的拼命往后躲,身子抖成了一团,就连戴在头上的凤冠也差点儿扫落下来。 大厅里的人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着抛出去的盒子,眼见着一团绿色的东西掉落出来。 再加上玉无双刚刚喊的是蛇,那些夫人小姐全都尖叫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哗啦一声响,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厅。 众人的身子一僵,不由的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在尖叫声中摔成了碎片。 空气突然凝滞,静的落针可闻。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全都跟傻了似的看着大厅中央地上摔的不成样子的碎片。 “这,这可是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蛇啊。”有识货的人眼尖认出,不由的呼出声音:“这可是外藩进贡而来,极其难得。光是玉蛇身上的红宝石眼睛,就足以抵一座城,当年先皇得到此物时极为喜爱,就连摸也舍不得摸一下,后来长公主降世,先皇便将此物赐给了长公主,哎,老夫本以为此生是不会再见到如此绝世美玉,却没有想到今天能见到,只是可惜了啊,哎……” 那人重重的一声叹息,像一把大锤敲打在众人的身上,摔碎了如此重要的东西,又是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真是扫兴。 众人唏嘘的声音传来,让玉无双的脸不由的更加惨白起来,她颤抖着手连连否认:“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可是她再否认,此时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东西是她摔坏的,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 “公主,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好心倾国宝相赠,你却伸手就将它摔碎,难道你是因为刚才本公主无心的话,起了报复的心才这样做的吗?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怎配为晋王妃?” 荣华小脸一拉,眼睛一瞪,天生的皇家气势便显现出来,不怒自威。 吓得玉无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急急哀求:“长公主赎罪,臣妾是无心的,臣妾只是害怕蛇,刚才一见到便失了心神,这才扔了出去,如果臣妾知道这是金缕玉蛇,就是打死臣妾,也不敢啊。” “当年先皇把此物交给本公主的时候,就曾说过此物的寓意非常吉祥,要我在合适的机会送出去,珏儿是我的侄儿,从小与我亲近,在这样的日子里本宫送他王妃如此重的见面礼,本宫会感到很开心的,可是你,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却伸手就将她摔碎,是何道理?” 荣华气的浑身颤抖,双眼都通红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是被气的不轻。 可谁又知道,那金缕玉蛇虽说是价值连城,可是却一直被她在库房里扔着,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她做这副样子,着急把玉无双吓的失了心魂。 “长公主赎罪,赎罪啊。”玉无双除了会反复说两个字,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她真是快要被自己的鲁莽给悔死了,如果早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她又怎么会扔出去。 “金缕玉蛇像征着吉祥,你亲手把它摔碎,莫不是你不喜欢这桩婚事?故此才拿它撒气?”荣华根本不给玉无双喘息的机会,说出来的话又快又狠,直接扯上了定亲的事情上来。 满屋子人的早就吓的全都跪倒在了地上,众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此事该如何收场。 玉无双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哭花了她的小脸儿,脸上的泪痕一道道儿的,很是滑稽。 “臣妾绝无此意,绝对没有啊,臣妾对晋王殿下一片痴心,还望公主看在臣妾情深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回。” 荣华闭了闭眼,用力的拂了一下衣袖:“你犯下如此大错,岂是我一句无事便能了结的?你自行进宫,去向父皇认错吧。” 荣华说完,便恨恨的一转身,大步的离去。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府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只怕此事不是无双一句我错了就能算了的。 恰在此时,南宫珏也从后堂走出来,他的出现让玉无双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揪住了他的衣袖。 “王爷,你一定要救我啊王爷。” 南宫珏不动声色的收回衣袖,冷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玉无双连哭再嚎,把刚才的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本以为南宫珏会帮她。 却没有想到,南宫珏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似是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那双锐利的近乎于刀锋的眸子,迸出来的寒芒让玉无双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好像南宫珏会随时冲出来,把她大卸八块一样。 “你居然打碎了金缕玉蛇?”字从南宫珏的牙缝中一字一字的蹦出来,让玉无双不由的身体打颤。 她一步步的后退,南宫珏一步步的逼近,用近乎冷酷的声音道:“你可知此物就先皇生前最喜欢之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伸手就将它打碎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玉无双被南宫珏冷酷的样子吓的不轻,连连摇头不止。 “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大错已经酿成,本王也保不了你。”南宫珏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玉无双的样子。 玉无双被吓的六神无主,似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的狰狞起来,欺到南宫珏的身前,压低了声音道:“王爷,现在我即将是你的王妃,你没有道理不帮我,你可别忘了,楚瑜现在可在漠北,只要我一封书信,你觉得她还能活吗?” 拿楚瑜作南宫珏的软肋,玉无双不相信南宫珏不会屈服,可是这次她又错了。 灯光下南宫珏风资卓越,气势雍华,面无表情的脸上扬起一抹近于残酷的笑意,对上玉无双那双慌乱的眸子,冰冷的道:“哦,本王倒是忘了,要挟人是你惯常的伎俩,只可惜你这次压错了宝。” 他淡漠的样子,让玉无双有些摸不着头脑,慌张的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南宫珏冷笑一声:“一个犯了大错的公主,她怎配呆在本王的身边,等待你的将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哦,忘了跟你说了,刑部的大牢阴暗潮湿,里面蛇蚁成群,公子身子娇贵,希望你能住得惯。”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玉无双不敢置信的摇头,想要寻求周围人的帮助,却发现整个大堂都已经空无一人。 原本喜庆的大厅,现在却像地狱一般冷清。 “你就不怕我对那个贱人下手?”玉无双声嘶力竭,不敢相信她谋划的一切到头来都只是空虚一场。 更加不敢相信,南宫珏从头至尾都在骗她,都在骗她啊。 “你就料定本王没有后手?”南宫珏轻蔑的看她一眼,整个人的气势如同睥睨天下的王者。 “你的王兄,你引以为豪的漠北王庭现在只怕已经乱成了一团,你的叔父会拥兵自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你父王的人头早已经挂在了漠伦王宫的楼顶上。” 南宫珏的语气清淡的如同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玉无双却听的遍体生凉,如同有万千蛇蚁在她的身上撕咬。 漠伦王宫,那是她父王的王宫啊,从小到大她就在那里生活,每天听着百灵鸟的歌声起床,踩着父王为她铺就的金砖,数着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是她小时候最爱做的事。 可是南宫珏却说,父王的人头会挂在城楼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不,你说的全是假的,我不信。”玉无双突然发疯一般大叫起来:“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你是骗我的。” 看着她疯癫的样子,南宫珏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嘴角的笑容像地狱的彼岸花即妖娆又残忍:“是不是真的,只要你随本王进宫,一探便知。” 说完也不顾玉无双疯狂的模样,袖袍一挥便领先踏出了房门。 跟随着南宫珏跌跌撞撞的出了晋王府,一路急匆匆的赶到皇宫,玉无双的心情无比忐忑。 她不知道南宫珏的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 他可以深情让天下的女人为之疯狂,可是一旦发起狠来,只怕会让所有人心生恶寒。 突然之间,玉无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不该不自量力,以为拿楚瑜做为南宫珏的七寸,就能使他不动弹,可她忘了,论谋略和手段,谁又能与他匹敌? 走在通往光明殿的青金石砖上,玉无双的心里一片森凉。 所有的一切都在继续,就连迎接她的御驾都是按照准王妃的规则,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表象。 南宫珏就站在她的身侧,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甚至还有意跟她挨的很近。 玉无双的脸色白的吓人,她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第252章 杀入福泽殿 第252章 杀入福泽殿 九十九层台阶,一步一步的艰难而上,就在她快要踏入大殿的时候,突然一道悠扬的声音响起。 “报……”玉无双回头,便看到有信使携了秘信而来。 她不由的停住脚步,看着信使急匆匆的进了大殿,有人将信呈于齐帝的面前。 齐帝看过之后,脸色微变,随手将信交于海公公,由他宣读:“崇宁三十八年,二月初一,漠北王,殁……” 没有多余的字眼,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所有的一切果真都在按照南宫珏的掌控在进行。 玉无双好恨,当初为什么不听玉卿言的话,以为自己的这些小聪明能够让南宫珏乖乖的听她的话。 却不知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但让自己身陷牢狱,就连父王也没能保住。 胸腔中的气血不停翻涌,她娇小的身子在风中抖的如同落叶,手脚冰凉。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 玉无双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突然仰天痛哭:“父王……” 众人谁都没有料到,漠北王会在此时突然遇难,按照漠北的规矩,玉无双必须要为父王守孝三年,方能嫁娶。 在明白了南宫珏的意图之后,玉无双不由的苦笑出声,原来他早就有了打算。 他的示弱不过是在为他的计划争取时间,迷惑玉无双放松警惕,随后将她一击至命。 漠北王一死,玉卿言同样不能纳妃,可是依他对楚瑜的感情,必会心甘情愿的把秘药交给她。 真是玩得一手的好计谋,她玉无双就像只猴子一样,被南宫珏耍的团团转。 “我杀了你。”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玉无双突然像失了心疯一般,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剑,朝南宫珏刺了过去。 她所有的聪明,所有的小动作,在他的眼里不过是雕虫小计。 南宫珏站在那里,不躲不避,硬生生的接了玉无双一箭。 “王妃失心疯了。”有宫女突然喊了一声,随后尖叫成一团,玉无双的眼睛微微回神,看着刺入南宫珏肩胛的长剑,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他甘愿受这一剑,目地就是为了把她打入无边地狱。 牢里阴暗潮湿,公主只怕会住不惯,现在玉无双才彻底明白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一个失心疯了的女人,怎么配为王妃。 “哈哈哈……哈哈哈……”玉无双站在大殿上仰天大笑,直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耳边传来了南宫珏冷酷无情的声音:“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噗通一声,有重物倒在了地上。 随后宫女侍卫惊慌的声音又响起:“快来人,快来人啊,王爷受伤了。” 玉无双没有回头,嘴角嘲讽的笑意似在悲悯自己的愚蠢,她刚才的这一剑不但断送了自己的命运,还成就了南宫珏的计划。 有了这一剑,她玉无双便会被扣上谋害王爷的罪名,有了这一剑,南宫珏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拒娶。 侍卫很快涌了上来,把玉无双牢牢的控制住。 他们这边的动作把齐帝惊的差点儿从龙椅上摔上来,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愤怒。 “来人,把玉无双押入大牢,宣太医,快宣太医……” 光明殿上忙成一团,众人无不摇头叹息,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婚礼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南宫珏被安置在宫中的一处大殿中,除了皇上和太医,所有的人都不能靠近。 宫女不停的进出,一次次把清洗伤口的血水端了出来,又一次次把煎好的汤药送进去。 整个大殿都沉浸在压抑和绝望的气氛中,虽然没有传出晋王重伤不治的消息,但从这紧张的气氛中也能感觉得出来。 海公公抱着拂尘站在门外跟个旗杆子似的,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嘴里不住的念叨,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院子外头有个影子在门口晃了一下,海公公眼尖的瞧见了,四下看了一眼没人,便踱了过去。 “你,过来。”他冲着一个小太监喊道。 小太监颠颠儿的跑了过来,冲着海公公小声儿的喊了句:“干爹。” 随手往他袖子里塞了个东西,海公公的神情顿时轻松起来,两人的手在袖子底下轻轻一触,便分开了。 “行了,快去办吧。” 外人不知道海公公为何要使唤这个小太监,他又是皇上面上的红人,谁敢得罪? 所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理会。 小德子跑的飞快,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便进了雨薇殿,那里万雨薇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 见到小德子进来,不由的急切的迎了上去:“怎么样了?可打探到什么?” 小德子抹了一把汗,急忙把袖子里的纸条塞到了万雨薇的手里。 万雨薇急忙的打开一看,不由的脸色苍白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纸条上写着晋王殿下命不久矣,让万雨薇瞬间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如果南宫珏死了,那她做的这一切还有何意义? “娘娘,现在可不是你伤心的时候,您可别忘了八爷交待的事,现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就是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狗奴才,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了?”怒在心头,万雨薇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小德子没躲没闪,硬生生的接下了,抹了下出血的嘴角,态度虽然恭敬,但语气却饱含威胁:“奴才不敢管主子的事,只是想提醒一下主子,八皇子的大军现在已经到城边上,我们没有退路了,很快这皇宫便会被重兵包围,尸首满地,娘娘,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跟八皇子联手,可不要因为儿女私情,断送了自己的前路。” 一番话让万雨薇不由的回过了神,她抹干净脸上的泪痕,重新拾回了往日的气势。 “八爷那边可有消息?” 见万雨薇恢复了神智,小德子不由的轻笑出声,靠近她耳边低语:“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万雨薇有些苦涩的咀嚼着这两个字,恐怕所谓的东风是在等南宫珏咽气吧。 正在交谈间,忽然听到丧钟响起,万雨薇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眼神空洞的看向窗外。 晋王爷,殁了。 还未等万雨薇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便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混合着马蹄的声音,从皇宫外面传了进来。 小德子的脸色不由的大喜起来,兴奋的两眼放光:“娘娘,时机到了。” 早在先前他们就准备了五千守卫军,趁着今夜晋王大婚早已经把皇宫里面的守卫换成了自己人。 只待南宫锦的大军到达,便与他里应外合,将皇宫彻底的洗牌。 “娘娘,你不能再犹豫了。”眼见着大军渐渐逼来,小德子不住的提醒万雨薇:“箭在弦上,我们不得不发了。” 万雨薇点了点头:“没错,今天我要把曾经羞辱过我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带一百精兵,随我杀进福泽殿。” 以前荣华仗着长公主的身份,没有少侮辱万雨薇,今天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福泽殿,守卫见有人前来,不由的拔刀拦住:“来者何人。”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寒光一闪,他的人头已经落了地。 万雨薇如入无人之境,身后不停的有人倒在地上,她却连头也没有回,直到现在才明白,权力有多么的诱人。 她要人生,便生,她要人死,便死。 地上血流成河,踩在鞋底上有粘稠的感觉,万雨微的心微微疼痛,痛并快乐着。 她的到来,让荣华很是意外。 宫变是每一个朝代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意味着流血,死亡。 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 也许只是虚惊一场,也许会改朝换代。 南宫珏的死来的太突然,荣华还没来得及消化这钟声的意思,万雨薇就杀气腾腾的找上了门。 此时她才恍然明白,南宫珏对于大齐有多么重要。 “万贵妃,你这么杀气腾腾的闯入本宫的院子,可知罪?”明知道大势已去,但公主的气势却不能丢。 荣华的身子立的笔直,脸上丝毫不见惧色。 看得万雨薇是又气又好笑,指着荣华笑出了声:“还长公主,我呸,从今天起你就是阶下囚,我让你生你便生,我让你死你便死。” “其实本宫很好奇,你是怎么跟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儿混在一起的,你这么做可是乱伦。”荣华拉长了声调,眼睛瞄向了万雨薇微微浮起的小腹,不由的冷然一笑。 “不知道将来你这孩儿出了世,要是知道自己的母亲这么淫荡,该作何感想?” 被荣华几句话就激的乱了分寸,万雨薇心虚的护住了小腹,怒视着荣华:“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宫肚子里怀的可是龙种。” “龙种?”荣华的笑像把刀子,直戳万雨薇的心脏:“我看是孽种吧。” “来人,杀了她,给本宫杀了她。”万雨薇又急又气,恨不得现在就把荣华的嘴堵上。 很快侍卫就朝荣华涌了过去,荣华不躲不闪,张开双臂任由寒光闪闪的刀枪冲着自己而来。 第253章 黄泉路上等你 第253章 黄泉路上等你 南宫珏已死,皇宫又被南宫锦侵占,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荣华微笑着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等待刀枪穿透她的身体,好去跟父皇见面。 二十三载,被困在皇宫中二十三载,她受够了。 突然,她的身子被人抱起,荣华睁开眼睛,便看到一黑衣蒙面人正抱着她在皇宫的屋顶上飞驰。 耳边充斥着万雨薇疯了似的喊叫:“射箭,把他们给本宫射下来。” 冷箭不停的落在他们身后,屋顶的瓦砾四下飞溅,荣华被那人抱在怀里,却不见他有丝毫吃力,可见武功不弱。 在他们逃命的间隙,居然还有空将手中的飞镖打出去。 “行啊,功夫不错啊。” 荣华居然还有心情赞美,两双星星眼不停的在黑衣人的身上扫来扫去,惹得那人分神,差点儿就被冷箭射中。 “公主小心。” 话一出口,黑衣人就有些后悔了,果然见荣华睁大了眼,伸手就把他脸上的黑纱扯了下来。 “果真是你,窦奎。”荣华不由的有些恼怒:“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南宫珏如果死了,他身为南宫珏的属下,现在理应守在南宫珏的身边。 可是他非但没有,还以一副黑衣人的打扮救走了自己。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一切都是个局。 普天之下除了南宫珏,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现在他们已经逃了出来,窦奎见身份被识破,索性也不再装了,对着荣华劝解道:“王爷说了,让属下把公主救出来,带您先逃出宫去。” 看了看天色,只见漫天的火光直冲天际,喊杀声还在继续。 只怕这场宫变,会持续很长时间。 荣华点了点头,随即惊恐的瞪圆了眼,冲着窦奎急急的道:“我皇帝哥哥呢,他安不安全?” “公主放心,早在破城的时候,皇上就已经从秘道逃了出去,现在皇宫就像一只张了开口的口袋,八皇子他注定是有去无回了。” “好一招瓮中捉鳖啊。”荣华握着小拳头,兴奋的小脸绯红,看得窦奎一阵尴尬。 他没有跟女子单独在一起过,更何况是公主这么身份尊贵的人。 荣华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孔,直冲的他头脑发晕,口干舌燥。 刚才慌乱之中没有觉得,现在安静下来,只觉得怀里的那具身子,出奇的软,出奇的香。 温软的像一朵云,摸在手里却火烧火燎的烫,直直的叫他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 “公主,我,我们走吧。”窦奎急忙把眼睛调向远处,故意不去看荣华的小脸儿。 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想入非非,简直是禽兽不如。 他的异样,让荣华不由的注意起他来,这一看才发觉窦奎的额头上冒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哟,怎么出汗了。”想着窦奎刚才带着自己逃命,荣华还是很感激的,拿出手绢便往窦奎的额头探去。 她的手刚探到窦奎的额头,就见他激灵一下躲开了,不算白皙的脸庞浮起的红晕,像烧红了的烙铁。 “公,公公主,别,别……” “哈哈哈……”荣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窦奎笑弯了腰:“我还是第一次见男人脸红,太好玩了,哈哈哈……” 窦奎也很囧,他也不明白这脸今天怎么这么不受控制,红的一塌糊涂,心里懊恼着,伸手就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臣该死。” “哎,你做什么啊?”荣华急忙拽住他的手腕,防止他再自残:“脸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又没有外人,再说了本公主喜欢。” “啊?”窦奎不由的张大了嘴,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惹得荣华更加开心起来:“啊什么,呆子,还不快送本公主出宫。” 南宫锦一路杀进了皇城,几乎如入无人之地,南宫珏死亡的消息传出来,让所有人都丧失了抵抗。 在他们眼中,南宫珏是大齐的战神,所向霹雳。 有南宫珏在大齐可永保太平,现在南宫珏没了,大齐就像被剥了壳的鸡蛋,脆弱的不堪一击。 走在尸体铺就的台阶上,南宫锦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死尸,望着满地的鲜血,冷笑出声:“老六一心为国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如今这般下场,不过他死了也纯属活该,生前不想的高远,也只能被人当作鹰犬,还大齐的战神,我呸,也就是那个傻子甘愿听从老皇帝的命令,守护着那个废物太子。” “是,是八王爷说的对,现在皇城已经被我等攻破,接下来只要逼皇上交出玉玺,立你为太子,这一切便尘埃落定了。”有人跟在南宫锦的身后,谄媚的奉承。 “走,咱们去光明殿瞧瞧,看看那个老家伙是不是在抱着玉玺哭呢。”南宫锦将长剑往腰间一送,大步的往前走去。 一队侍卫在前面为他开路,一边走一边将死尸清理掉。 可是走到光明殿前,南宫锦不由的拧紧了眉头,这里大门紧闭,居然连一个守卫也没有。 “怎么回事?”他生性多疑,不由的皱起了眉,就连脚步也停下了,侧头对着侍卫道:“去看看。” 很快,有侍卫冲了上去,一脚将大门踹开,突然从里面射出来一排冷箭。 将首当其冲的几个侍卫穿成了刺猬,冷箭只有一波,可是外面的人却不敢再上前。 看着吊在大殿正中的那具尸体,不由的惊呼出声:“王,王爷,那是海公公。” “什么?”南宫锦不由的恼怒出声,胸膛里的心脏快速跳动,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赶紧上前走了两步,果然看到海公公睁着眼睛吐着舌头,被吊死在了大殿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不好了。”有侍卫惊慌的声音传来,南宫锦回头望去,只见一人连滚带爬的朝他扑来。 “这是个陷阱,陷阱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在万雨薇身边的小德子,他满脸都是鲜血,唯独那双眼睛睁的又圆又大。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锦此时完全慌了神,按理说他的计划根本不会出纰漏,可是直到他杀到光明殿,他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齐帝最为信任的人,如今他被吊死在大殿里,何不是对他的一种警告。 这说明什么,说明齐帝已经知道了内奸是谁,接下来该倒霉的人就是他了。 否则大殿内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小德子欲哭无泪,连连摇头:“王爷,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一直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在做事啊,小的也是刚刚才知道,皇宫的大门突然被封死,现在我们已经被困在了这里,只能坐着等死了。” 南宫锦牙齿咬的咯吱响,伸手揪住了小德子的衣领,大声吼道:“万雨薇那个贱人呢,她去了哪里?” “不用找了,本宫在这儿。”门外响起了万雨薇绝望的声音,她华丽的衣裙上沾满了鲜血,披头散发,手中拖着一柄利剑。 随手将站在门外的一名守卫砍倒在地,笑声森然。 “你疯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守卫,南宫锦不由的恼怒出声:“你可知道现在我们已经被困在皇宫里了,等到老皇帝调了大军过来,咱们就死定了。” “死就死吧。”将剑扔到地上,万雨薇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突然看向南宫锦:“要不是你自作主张,不听我的话撤出京城,又怎么会弄成今天这副样子?” “撤出皇城?”南宫锦不由的转过头,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万雨薇:“你他妈的什么时候说让我撤出皇城了?那纸条上分明写着一切都在掌握。” “什么?这根本不可能,皇上已经对你起了疑心,我怎么可能还会让你来冒这个险?再说了,那几个字根本不是我写的。”万雨薇连连摇头,极力的否力。 “不是你写,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南宫锦不由的看向了小德子,眼眸中迸出了狠戾的杀意。 拔出腰间的长剑,就架在了小德子的脖子上:“说,是不是你从中调了包?” 小德子早就被吓傻了,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小德子一心都为王爷着想,又怎么会做出卖主子的事情?” “你不就是出卖过我吗?”万雨薇冷哼,不屑的瞪了小德子一眼。 小德子被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高呼冤枉,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奴才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天在去送信的路上,奴才遇到了两个匪徒,如今想想很是可疑,谁会把那么多的银子撒在路上,这一定肯定是他们的阴谋啊,信也肯定是在那儿被调了包。” “蠢货。”南宫锦狠狠一脚踢在小德子的胸口,一剑将他穿了个透心凉:“本王要你有何用。” 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利剑,小德子的口中不停的吐出血水,手指着南宫锦咒骂出声:“好狠啊你,我为你卖命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不过也好,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第254章 一起下地狱 第254章 一起下地狱 气急败坏的南宫锦,把剑从小德子的胸口拔出,对着身后的侍卫大吼道:“来人,把他的尸体剁碎拿出去喂狗。” 万雨薇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由的冷笑出声:“我们筹谋了这么久,如今却在一个小太监的身上坏了事,是该说我们不幸呢,还是说对手太强大呢?” “贱人,你就是贱人。”南宫锦厌恶的看着她,脸上一片狰狞:“直到现在你还想着我六弟,你别忘了,你不仅跟我父皇睡过,就连我也一起睡过,不仅睡了还怀了我的孩子,像你这样的烂货,在我六弟眼里只怕连地上的烂泥都不如。” 他的谩骂,万雨薇似乎都听不到,只是专注的看着天空,暗自出神:“是啊,我是烂货,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他。” 宽大的袖管下面滑落了一枚匕首,万雨薇紧紧的捏在手里,一步一步的朝南宫锦靠近。 南宫锦对她没有丝毫防备,待万雨薇行到跟前儿,才猛然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掌风一过,一柄小巧的匕首已经出现在眼前。 南宫锦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挡,匕首穿透手掌南宫锦的剑也到了万雨薇的跟前。 她不躲不避,任由剑尖穿透胸膛,冷笑着将匕首拔出,朝南宫锦的小腹捅去。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他一起。 “一起死吧,哈哈哈……” 此时南宫锦想要躲开已经是不可能,腹部被万雨薇的匕首扎出了血洞,血不停的流出。 南宫锦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万分恶毒的看着万雨薇:“贱女人,你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 抽出长剑,凌厉的一扫,剑尖扫过万雨薇白皙的脖子,赫然出现了一条血痕。 随即像喷涌出来的喷泉,不停的涌出。 万雨薇的脸上滑落了两行清泪,神情很是轻松,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倒在地上的万雨薇,南宫锦捂着肚子不停的抽气,有侍卫进了屋来,看到这骇人的场景,不由的瞪大了眼。 南宫锦慢悠悠的看了他们一眼,语气森冷的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太医给本王叫来。” 待到南宫锦的伤口被包扎好,他才发了狠的道:“想把老子困死在这儿,也得看看你南宫珏有没有这个本事。” 南宫锦很有自信,他的手里有五万精兵,而南宫珏想要胜过他的五万精兵,绝非易事。 他筹备那么久,怎么肯轻易认输? 可他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南宫珏敢围他,就一定是有了能胜他的把握。 否则,也不会弃了皇宫任由他闯入。 很快,南宫锦就进行了反扑,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不能冲出包围,只怕就会困死在皇宫。 组织了强悍的小队,他对着守卫最薄弱的西门进行了突围,可他的人才刚到那里,便被一阵冷箭给射了回来。 一次次的反扑,一次次的失败。 南宫锦也发了狠,对着万千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直指向皇宫振臂高呼:“不成功,便成仁,这皇宫里的财宝不数,美人无数,只要我们愿意,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可是那个该死的南宫珏却将我们困在这里,想看着我们一点一点的被困,我相信我的将士们不是孬种,拿出你们的勇力来,让他们看看,只要我们破了他的围困,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到时封王封候,本王说了算。” “我们的了,我们的了……”一阵阵呼喊从士兵的口中呼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几乎将整个帝京都震醒。 南宫锦为了激起士兵们的求生欲,命人把国库里的金银财宝,全都搬到了大殿空旷的广场上。 黄橙橙,银灿灿,几乎瞎了众人的眼。 每个人都对着金山银山不由自主的流起了口水,是人都经不起诱惑,这些士兵更加不会例外。 他们的反应让南宫锦很开心,拿脚踢了一块金砖,看着猛咽口水的士兵,大声笑道:“想不想要?” “想。”士兵的回答震耳欲聋,南宫锦更加得意。 “只要破了这皇城,这些,全是你们的。” “全是我们的,全是我们的。”兴奋的声音从每一个人的口中吐出,士气似乎又重新振作起来。 南宫锦打铁趁热,高举手里的长剑,仰天高呼:“杀。” 士兵们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反扑,这次较一上次更加凶猛,有了钱财作诱饵。 他们每一个人都似上了发条的机器,发了狠也真卖上了命。 好几次都爬上了城墙,差点儿翻了过去,可是南宫珏早有准备,那城墙都被他抹上了油。 几番火箭射来,便成了汪洋的火海。 惨叫声不绝于耳,火人不停的从城墙跌落,如此骇人的手段终于把一部人震慑住了。 虽然钱财重要,但没有命花,有什么用。 跌落下来的火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凄厉的惨叫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士兵们开始退后,不敢再随意的往上冲,毕竟谁也不想被火活活烧死。 “上,都给本王上啊。”看着不断退后的士兵,南宫锦的心开始有些慌了。 士气一旦泄了,那是大败的趋势啊。 “想想那些金银财宝,想想宫里的那些美人,难道这些你们都不想要了吗?” 天色渐渐放亮,灰白的天色笼罩着大地,士兵们都缩在一起,眼神呆滞,任凭南宫锦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再上前。 突然,南宫锦拔出长剑,架在一名士兵的脖子上:“本王命令你,现在就爬上城墙。” 那士兵显然已经被吓呆了,看了看恐怖的火海,又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还不等他做出选择,南宫锦就一剑结束了他的性命。 “看到没有,这就是榜样,如果你们再退后,只有死路一条。”南宫锦是真的被逼疯了,从始至终南宫珏连个面儿都没有露,却能将他的动作全都掌握在手里。 现在天色已经亮了,士兵们已经一夜没有吃饭了,如果再不冲出去,他们真会被活活饿死。 皇宫虽大,但还养活不了五万张嘴。 南宫锦的心越来越慌,他无法想象出饿着肚子的士兵,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饥饿、疲劳就像毒药在慢慢侵蚀着他们的身体,这远远是南宫锦没有料到的。 突然之间,皇城外面安静了下来。 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正惊讶间便闻到一股饭菜的幽香,那香味儿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儿。 而是普通人家做的葱花饼,葱花夹在面里,放在油锅上这么一烙,那香气别提有多么诱人了。 几乎所有人都像条件反射似的,被这熟悉的感觉给震慑的回不过神来。 这样的香气,是灶台边由妈妈的手发出来的。 一灶柴火烧的噼啪响,年老的母亲在灶台边忙活着,看着自己伸过来的手,总是故意板起脸,一巴掌打在手背上:“手这么脏,快去洗。” 舔着干裂的嘴唇,每个人的脸上都漆黑一片,只有眼角泛着晶莹的光亮。 这种感觉,好温暖。 “俺小时候,就是吃俺娘烙的这样的饼,可香咧。”有人借着擦脸的动作,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吸着鼻子贪婪的闻着香气。 “俺娘也是做的这种饼,又松又软,一次俺能吃五张。” “可惜啊,现在你我都吃不上喽,被困在这深宫,等死吧。” 死这个字眼非常沉重,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就连远处的金山银山,都激不起他们的士气。 人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的云层,闻着醉人的香气,陷入了属于自己的回忆中。 “咦,那是什么?”天空忽然飘来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悬在众人的头顶。 有箭术高超的人拉弓搭箭,将那些东西射了下来。 拿到手后,居然是一张写了字的纸。 “哎,快看看,上面写的是啥?”有人凑过来,把纸接过去,小声儿的念了起来。 “谋反者当诛九族,晋王殿下仁厚,知道诸位也是生活所迫,特此向皇上请求,凡是主动放下武器投降者,不会追究其罪,否则一柱香后,必会大开杀戒。” “真的不会追究吗?” “不会是假的吧?” “你管他是真是假,一试不就知道了,我反正是受够了,要是不追究,我第一个投降。” 有人气哼哼的说完,便朝城外喊道:“我愿意投降,我愿意投降。” 一旦有人带了头,就起了连锁反应。 刀枪扔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乎是所有的士兵,都扔了手中的兵器,涌向了城门。 拍打着城门,大声呼喊:“我们投降,放我们出去。” 事情终于脱脑了掌控,南宫锦瞪着眼睛看着背叛他的士兵,声嘶竭力:“你们都不要走,不要走,谁再走本王便杀谁。” 他还想像刚才那样,斩杀几名士兵震慑住躁动的士兵,可是他却低估了一点。 这些士兵在一起早就混熟了,他的行为激起了众怒。 “阿毛……”有人呼喊一声,看着躺在地上的死尸不由的放声痛哭:“阿毛,你醒醒啊,你不是说还要吃母亲做的烙饼吗?” 第255章 来生不愿生在帝王家 第255章 来生不愿生在帝王家 被南宫锦斩杀的这名士兵,正是刚才说一次能吃五张大饼的阿毛,这小子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在兵营里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跟谁都相处的很好,大家都非常喜欢他。 可是如今,却被南宫锦一剑刺死。 阿毛的死让众人不由的红了眼,纷纷捡起地上的兵器,将尖锐的一面对准了南宫锦。 “兄弟们,咱们反了,不干了。” “反了,反了。” “当初说好的每月有五两银子,但到手却只有二两,原以为只是普通的招募,谁又能想到是来造反,是他骗了我们,杀了他。” 南宫锦当初招募士兵,但又不便对他们说是做什么,只能拿金钱哄骗着说是为了保家卫国。 就连攻入皇城,也对士兵们撒了谎,说是齐帝被困,打着护驾的幌子,这才杀了进来。 如今事情败露,南宫锦的做法让众人心凉,谁还肯为他卖命。 士兵们红着眼,步步紧逼。 面对着千军万马,南宫锦只有后退的份儿,挥舞着长剑,颤抖着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都想造反吗?”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森森寒芒的刀剑。 士兵们步步紧逼,南宫锦不停后退,身子一顿他才发现,身后是冰冷的墙壁。 “杀了他,杀了他。” 爆乱的士兵又一次高呼,这次不再是吓吓他而已,人人举着手中的刀剑朝着南宫锦的身上砍去。 很快,他的身上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痕,当一柄长枪从他的腹部前穿过的时候。 南宫锦不由的瞪大了眼,低头看着腹部上的长枪,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吱呀一声,城门打开。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甬道的尽头出现了大批身穿铠甲的士兵,从城门口步伐有序的进入,然后分列两行。 当明皇的轿辇跃入众人的视线时,有人不由的惊呼出声:“是,是皇上。” 呼啦啦,士兵跪了一地,口中高呼万岁。 齐帝坐在轿辇上,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尽头南宫锦的位置,苍老的眉眼之间出现了一丝不忍。 纵然是有天大的错,那也是他的孩子。 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是坐在这宝座上,他不得不收起慈父的面庞。 变成了人人惧怕的君王。 “老八,你虽然不是父皇最喜爱的皇子,但从小聪明,虽然顽劣一些但还是有可取之处,本来父皇打算饶你一命,谁知你却把自己送上了死路,造成今天的局面,你可后悔过?” 南宫锦气息微弱,口中的血水不停的冒出,看着齐帝的方向,不由的悲从中来:“从小你就骂我是废物,不能独挡一面,因为你这句话,我被众皇子排斥,人人都嘲笑我,就连那些下贱的宫女太监,都背地里笑话我,从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个样儿来给你看看,现在我做到了,我差点儿就成功了,我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也全是被你逼的。” “混帐,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齐帝没有想到南宫锦到现在还不悔悟,心中又急又气,恨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成器候,太过于自负而枉送了性命。 南宫锦冷笑一声,扶着身后的柱子缓缓的站起了身,眼眸落在齐帝身边南宫珏的身上。 目光有些复杂,似是羡慕、嫉妒、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不由的有些失落。 小时候他多么希望父皇能够夸奖他一下,多么想像别的兄弟姐妹一样,站在齐帝的身后,对他撒娇。 可是他不能,他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良人,生来就低人一等,纵然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位,他也没有丝毫感觉到幸福过。 因为他的母妃太弱,弱到不能够保护她,被别的皇子欺负了,连句重话也不敢说。 就算是错在别的皇子,她也会让自己道歉,道歉,不停的道歉。 小时候他不理解,等渐渐长大了,南宫锦才明白母妃的一番苦心。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没有强大的靠山,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他开始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开始逃课,游戏人生。 齐帝很生气,刚开始还会管教他一下,后来见他还是如此,索性也不再管了。 毕竟皇子多的是,不缺他这一个。 胸腔里的血流的越来越多,南宫锦的目光有些涣散,看着齐帝高大威严的样子,他冷笑了一下:“如果有来生,我宁愿当个山野村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不愿生在帝王家。” 南宫锦的身子缓缓下沉,最后无力的靠坐在地上,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他冷漠的看了一眼齐帝,就是到死,也没有再喊他一声父皇。 齐帝的目光有些闪烁,看着躺在地上的南宫锦,不由的上前走了两步,伸出去的手似是想要再摸一下他,可是最终,他还是缩回了手。 一言不发,对着身后的侍卫道:“八皇子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夺去王爷封号,贬为庶民,不得入皇陵。” 古往今来意图谋朝篡位的,若是失败了没有一个好下场,南宫锦也不例外。 为了巩固皇权,齐帝不可能对他心软。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万千将士,齐帝的眼眸沉了沉,扭头对着南宫珏道:“此次若不是你提前得到了情报,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将叛军打压了下去,老六,你功不可没。” 南宫珏微微垂头,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喜悦,帝王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虽然看似是在褒奖,谁又能知道这里面藏了多少杀机? 南宫珏点头,目光微沉扫了眼那些士兵,跟随着齐帝一齐进入了光明殿。 余下的那些士兵,则全都由军队押着去了天狼军的大营。 虽然是被人看着可是大家伙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雀跃,毕竟能够死里逃生,就已经是万幸了。 押送他们的是一位面生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目光阴沉,一路上一言不发,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空。 五万人,并不是一个小数,直走了两个时辰,还没有看到天狼军的营帐。 此时天微微有些发白,晨曦透过云层射出万丈光芒,照在他们的铠甲上,生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突然,行军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众人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不走了。 正疑惑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凄厉的喊叫。 有人瞪圆了眼睛,不由的惊呼出声:“杀人啦,杀人啦……” 哀嚎声,哭喊声,绝望的尖叫交织在一起,纵然是这样,也抵挡不住前面密密麻麻的飞箭。 后方的路早已经堵死,右边是山石,左边就是悬崖。 飞箭不停的从前后方射出,有人尖叫着跌入悬崖,有人绝望的紧贴着山石,不甘心的大叫:“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已经投了降,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有一个疑虑,即然是招安,为何又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难道帝王的心就是这么冷血吗? 山崖顶上,怀远将军站在高处,冷漠的望着山脚下的屠杀,冷笑着告诉了他们原因:“如果你们稍微抵抗一下,就不会是今天这种结局,仗还没打,仅仅只是食物的诱惑就让你们杀了自己的主帅,这样的士兵,你们觉得皇上会留吗?” 冷箭还在继续,随着射杀的尸体越来越多,在这长长的沟堑堆起半人高的尸墙来。 踩在脚下的血泥,足足有一尺厚,混合着泥土,散发出难闻的腥气。 士兵将尸体全都推进了山崖底下,每推一具,便有不少的石子也跟着滑落。 连杀人带处理尸体,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才算完成。 怀远将军看着这些叛军全都死的一个不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勒紧马绳回宫复命去了。 等到南宫珏接到消息时,已经晚了。 听着冷九的禀报,他只是微皱了皱眉,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根本管不了。 以齐帝多疑的性情,杀这些叛军是意料之中的事。 “王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冷九的眼里冒着火,他根本想象不出,五万人全都被处死,是什么样的感觉。 南宫珏的目光锁定在地图上的某一处,情绪不明的脸上露出一丝忧愁:“现在她们是不是走了一小半的路程了?” “是。”冷九回道:“只怕等世子到达漠北,那里已经尘埃落定,如果他运气好的话,他那位叔父还会放他一条生路。” “你以为他就那么好对付,这些年玉卿言没少在外扩充自己的势力,光他在京城的据点,就不知道有多少个,对于京城尚且如此,漠北那边他怎么可能会松手?”南宫珏幽幽的道。 冷九的眉头拧紧,不解的问道:“那爷的意思是?” “连我们都知道的事,他的叔父不会不知道,只怕这会儿已经派了大量的杀手,正在跟他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呢。” “那七小姐,岂不是有危险?”冷九一惊,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楚瑜从这场争斗中送出去,现在听南宫珏这么一分析,心不由的又提了起来。 玉卿言有危险,楚瑜又怎么可能平安。 南宫珏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声声低沉而有力,烛火映在他宛若琉璃一般的眸子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所以,本王现在就在等,等着收南宫珏的求救信,只要他那边来了消息,作为盟友的大齐,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第256章 前往漠北 第256章 前往漠北 依玉卿言的心思,纵然是知道玉无双被关入了大牢,现在他也只能顾及漠北的安危。 毕竟家事跟国事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属下明白了,王爷是在等待时机,一个重新掌握兵权的时机。”冷九总算是开了窍,总算是把这条线给捋顺了。 可是随即,他又担心起来:“话虽是这样说,但七小姐也太危险了。” “她那边,本王自有打算。”南宫珏信心十足,他根本不会担心楚瑜有任何的危险。 早在这一切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布好了局,现在游戏开始了,他怎么可能不顾楚瑜的安危。 “爷,您不会是动用了您在外边的势力吧?”冷九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南宫珏这些年在各地培养的势力,几乎遍布整个大陆。 那也就是说,楚瑜此去的这一路上,都会有暗卫秘密保护,那可是王爷的精锐们啊。 为了楚瑜,南宫珏做到这份上,就连冷九也被感动了。 “爷,希望七小姐不会误会了你。” 玉无双利用王府的守卫射伤楚瑜一事,这纯属意外。 本来南宫珏想要给玉无双一条生路的,但此事完全激怒了他,他不得不对玉无双出手。 南宫珏突然闷声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厉害,冷九有些懊恼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知道这件事是南宫珏的一块心病,他还说了出来,现在惹得他的心里又郁结了。 “王爷,都是我多嘴了。”冷九上前替南宫珏顺着背,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 楚瑜这一觉睡的,直到五日后才醒转,期间她并不是全都昏睡着,有时会睁开一下眼睛,但也仅仅是一小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并没有感觉到疼,想必那人的医术也十分的了得。 再次睁眼,看着马车顶棚,楚瑜不由的暗自出神。 她这是走了几日了,现在到什么地界了?还有多久才到漠北? 一连串的问题堵在胸口,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楚瑜挣扎着坐了起来,伸往掀开了帘子,外面的阳光很刺眼,让她这个许久都不出马车的人,有些不适应。 微微闭了会儿眼睛,才又重新睁开。 她这儿刚有了动静就引起了外头人的注意,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庞,居然是秋儿。 “小姐,你醒啦?”秋儿一脸欣喜,天知道她看见楚瑜受了那么重的伤有多么害怕吗?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流那么多的血,几乎把身上的衣衫都浸透了。 “你吓死我了知道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看着秋儿那张快要哭出来的小脸儿,楚瑜慢悠悠的截住她的话:“还以为我快死了是不是?” “呸呸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姐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小姐一定能长命百岁,千岁。” 秋儿的小嘴撅的老高,眼泪跟不要钱的往下流。 可楚瑜心里却在凉凉的想,活那么长,岂不是老妖精? 她的眼睛看着秋儿行走的速度,不由的囧了囧,马车的速度居然跟秋儿的速度差不多,难道她做的是牛车? “这也太慢了。”拍着马车厢,楚瑜连连叹气:“照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漠北?” 秋儿不由的啊了一声,凑到楚瑜身边小声的道:“小姐,你不知道,因为你身上有伤,世子特意吩咐我们慢行的,走了五天了,这才出了猛虎关。” “什么,才出猛虎关?那岂不是离京城才不过千里的距离?”楚瑜重重的叹息一声,果然是坐了牛车了。 秋儿看她那副失望的表情,不由的一愣:“小姐,你干嘛这么一副失望的表情?” 想到京城里的那个人,楚瑜故意把他从心里抹去,不由的摸上了脸掩饰自己的情绪:“啊?有吗?我只是太想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了,听说漠北那边牛羊成群,天高云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等到我住的不想住了,咱们就去西凉瞧一瞧,那里的风土人情跟大齐和漠北都不一样,美女长的那叫一个水灵,帅哥那叫一个俊俏,啧啧……” 楚瑜在这儿说的口水横流,秋儿却听傻了眼,左右看了一下无人这才来推楚瑜,凑到她的耳朵边上低声说道:“小姐,你傻了,你忘了你现在是世子妃了?” “没有忘啊。”楚瑜无所谓的道。 “那你还说什么住上一些日子就要去西凉?你以为当了世子妃,就能四处走动了?” 楚瑜无力的白了秋儿一眼,点着她的额头道:“谁说我要当世子妃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秋儿很不解。 “当然是不等成婚,就跑路喽。”楚瑜说的轻松,秋儿却听出了一身的冷汗。 “跑路?”秋儿的脸皱成了包子,她知道楚瑜的想法跟她不一样,但没有想到她的胆子居然会这么大。 一激动,不由的拔高了声音,惊的楚瑜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要死啊你,连跑路都敢说的这么大声,想害死我?” 秋儿急的蹦跶上马车,随后将车厢关严,急急的对着楚瑜道:“小姐,你这样行吗?可别万一跑不了,再被抓回来。” 楚瑜拍了拍秋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安啦安啦,你小姐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秋儿虽然也很想相信她,可是一想到要跟楚瑜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就觉得不安。 “世子妃醒了吗?”车外传来婢女的声音,楚瑜示意秋儿住嘴,秋儿会意,对外面道:“世子妃醒了。” “太好了,世子很担心世子妃的身体,特意叮嘱我们要小心照顾,前面十里地就有一家客栈,今天我们就在那歇脚。”婢女说完话,便退了下去,想必是跟玉卿言回禀去了。 看着坐在身边的秋儿,楚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秋儿,你是怎么跟来的?” 圣旨上只说让楚瑜去漠北,可没说还能携带家眷。 说到这个,秋儿一脸崇拜:“世子好大方,知道小姐病重,特意去求了皇上,恩准我和奶奶跟随小姐一起去漠北,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小姐。” 楚瑜不由的瞪圆了眼:“什么?刘婆婆也来了?” “是啊。”秋儿浑然不觉的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瑜冷冷的干笑两声:“没有,一点也没有,我还真要当面谢谢世子的大恩大德了。” 他大爷的,还想用秋儿和刘婆婆束缚住她,简直是小瞧了她了。 她若想走有的是法子,就算是把皇宫围个水泄不通,照样能够出得宫去。 贱人,楚瑜恨恨的骂了一声。 秋儿似是没有听清楚瑜在说什么,不由的问道:“小姐,你说什么?” 楚瑜气呼呼的白了她一眼。 出了猛虎关往北三十里,便有一家规模挺大的客栈,楚瑜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正值当午。 阳光很刺眼,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车队自打进了城,就吸引了百姓的目光,毕竟是皇家的护卫队,一时间引得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透过车窗,楚瑜往外望去,只见街上的景色十分的热闹。 有杂耍的,有卖艺的,有吹拉弹唱讨生活的,身处这乱市之中,难得的她心情十分平静。 忽然,人群中有个人影一闪,楚瑜不由的瞪圆了眼,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 那个人就是上官流风。 可是等到楚瑜再看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见了鬼了真是。”楚瑜低喃了几句,想要再去看看时,车队已经停了下来,进了一家客栈。 楚瑜下车后,刻意的看了一眼客栈的名字,悦来客栈。 玉卿言财大气粗,居然提前就让掌柜的把别的客人全都清走,他出了两倍的价钱,包下了整个客栈。 为了安全起见,店小二和老板全都被请到了别处,就连厨子也是他带的来的。 丫鬟和奴婢都是现成的,早就在他们来之前,把客栈打扫了一番。 玉卿言下车后,查看了下客栈,看到防守严密,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步走到楚瑜的车前,站在她的车外温和的道:“世子妃,请下车吧。” 一连说了三声,也不见有人答应。 玉卿言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时,便见楚瑜冷着一张脸掀开了帘子:“我还是习惯你称呼我的名字,世子妃这顶帽子太沉,我怕撑不住。” 当知道楚瑜是带伤上的马车以后,玉卿言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够伤得了楚瑜。 除了他那个妹妹以外,不会有别人。 是以对楚瑜的愧疚,就更加的深了:“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你是世子,能跟了你是我高攀了。”楚瑜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在秋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站在玉卿言的跟前儿,不由的抬头仰视着他。 这种感觉让楚瑜很窝火,就算是再愤怒,因为身高的差别,她还得抬头看他。 “世子殿下,请吧。” 第257章 计划提前 第257章 计划提前 楚瑜眉眼间带着笑,若是以往玉卿言会觉得她的笑容很甜美,可是如今一看,却是越看越觉得楚瑜是在讽刺他。 若不是他耍了手段,楚瑜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来到漠北。 如果不是把秋儿和刘婆婆带上,他也不会如此放心楚瑜。 玉卿言承认自己有时很卑鄙,可是对于得到楚瑜来讲,他全然不在乎。 只要她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无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微微垂了一下眸,掩盖住内心的伤痛,玉卿言笑的很是温润:“走吧。” 跟在他的身后,楚瑜丝毫不见有任何不悦的情绪,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就连走路时也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 伸手挽住了玉卿言的胳膊,旁若无人的进了客栈。 她的这番行为,让秋儿瞪大了眼,更让玉卿言身边的侍卫都愣住了神,就连玉卿言自己,一瞬间也会错了意。 以为楚瑜是真心的要嫁自己,以为她的一颗心已经盛满了自己。 可是玉卿言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一瞬间便明白了楚瑜的用意,她这么做无非是做给别人看。 毕竟世子妃的身份非同一般,她若想利用这个身份做点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熟悉他周围的一切。 瞧,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小兄弟贵姓啊,年庚几许啊?”楚瑜热络的跟站在门口的一名守卫搭着话,话里话外透着亲切。 俨然有了世子妃的做派,在关心下属。 她的第一步,便是收买人心,玉卿言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这个狡猾的女人。 小侍卫被楚瑜盯的浑身发毛,哪儿敢回她的话,后退了几步便跪了下去,口里直呼世子妃饶命。 看着小侍卫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楚瑜的好心情顿时被乌云笼罩,还指望着能跟小侍卫拉拢一下关系,现在看来泡汤了。 “你起来,我又没要你的命,跪什么?”真不知道他们是受压迫太久了还是被洗了脑,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就喊饶命。 这种被人跪拜的滋味儿,楚瑜可受不起,一连喊了几声让他起来,小侍卫也没敢动。 直到玉卿言淡淡的出了声让他起来,小侍卫才站了起来,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 搞得楚瑜像多么恶毒的主子似的,心里憋闷的很。 再加上玉卿言很是谨慎,不但把客栈包下来,而且守卫还加强了一倍,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虽然准备的客房很宽敞,但楚瑜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暗卫的身影,惹得她的心里很不痛快。 “还真把我当鸟儿养了?”恨恨的关上窗子,楚瑜气呼呼的坐到桌案边,秋儿急忙给她递了一杯热茶。 “小姐,你别生气,先喝杯水,这些天咱们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定累坏了。” 接过秋儿的水,楚瑜喝了几口,热水流进胃里,身上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很是舒服。 “秋儿,咱们的计划得提前了。” 秋儿倏然瞪大了眼:“啊,为什么啊?” 楚瑜回了她一个笨的眼神:“自己想去。” “我要能想得出来,还能问你啊。”秋儿小声儿的嘀咕了一句。 握着手里的杯子,楚瑜暗暗出神,不是她信不过秋儿,实在是她少知道一些,就安全一些。 刘婆婆年老体迈,秋儿又太小,带上她们两个,逃跑的难度就加大了。 想着这些问题,楚瑜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她得想个法子,让秋儿和刘婆婆先离开才是。 叩叩叩……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楚瑜的思路,秋儿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谁啊?” “世子妃,世子殿下让奴婢给您送些吃食。”门外的奴婢手里端着食盒,规规矩矩的福着身,只是身形比别的奴婢要高大一些。 秋儿打开了门,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看这人的样子有些奇怪,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你是新来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是,奴婢是新来的。”那人说着,不由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娇俏的脸,对着秋儿挤了挤眼。 秋儿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见到这奴婢对她挤眼,才猛然惊醒,不由的张大了嘴巴:“你,你是……” “姐姐,东西沉的很,让妹妹替你拿进去吧。”上官流风笑的很是温柔,天知道他为了混进来,费了多大的劲么。 跟在楚瑜的车队后面,一直从京城跟到这里,路上一直没有机会,要不是今天有个小奴婢嘴馋,跑到街上去买冰糖葫芦,他还不能得手呢。 一想到路上受的苦,上官流风就把玉卿言恨的牙根发痒。 兄妹俩,没有一个好东西。 秋儿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急忙把上官流风让进了屋里。 待他一进到屋里,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小姐,你看谁来了?” 楚瑜正疑惑呢,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奴婢很是打眼,个头儿太高,身材太魁梧。 虽然小脸儿粉白,但只要是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化了妆的。 她这副样子,倒像是个男人。 楚瑜走了过去,伸手捏住上官流风的脸颊一抻,疼的他哎呦一声,现出了原声。 楚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上官流风这副女扮男装的样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徒弟,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哎呦,你轻点。”上官流风揉着脸,不满的看着楚瑜:“都猜到是我了,还下这么狠的手。” “说,你来干嘛了?”揪着上官流风的包子头,楚瑜笑的很是牙酸,上官流风穿男装像小鲜肉,这穿女装若不是熟悉他的人,跟本就猜不到他是男的。 简直就是个妖孽,可男可女。 “我当然是来保护你的,不然我放着逍遥日子不过,跑了这么远的路来吃苦?” “保护我?”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我谢谢你了,我好的很,你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我不用你保护。” 有秋儿和刘婆婆就够了,居然还来个拖油瓶,楚瑜好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老天这是看她逍遥日子过的太欢乐了,在她布满荆棘的路上又撒了把钉子。 上官流风嘴一撇:“不行,我得跟着你。” 楚瑜撑额,一脸纠结:“傻小子,你知道不知道我此去是干嘛的,是给人家做世子妃的,跟在我身边你能有好吗?漠北是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你去了能讨得了好?” “不管,我就要跟着你,上次没能保护你,这次我说什么也要护着你。” 楚瑜知道他说的上次是什么意思,是她中了蛊毒的那次,上官流风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他的心里却一直都装着这事儿。 没有保护好楚瑜,是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事。 对着这个粘着自己的小徒弟,楚瑜虽然有些哽咽,她都落到这份上了还有人惦记着,真是她的幸福。 “行吧,你若跟着就跟着吧。”看着他身上的女装,楚瑜不由的叹了口气:“就是你这身份,怕是一时半会儿的恢复不了了。” 听到楚瑜松了口,上官流风高兴的欢呼起来:“我就知道小姨最好了。” 见他跟个孩子似的,秋儿一巴掌拍在上官流风的头上:“你小点儿声儿,想害死小姐啊?” 上官流风急忙捂住了嘴巴,猛点头:“是,我小点儿声儿。” 见屋内没有别人,上官流风从胸口取出了两个馒头,长出一口气:“扮女人真累啊,这两馒头给我压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这副样子,逗的楚瑜和秋儿都不由的低声笑了出来。 突然,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见过世子殿下。”门外传来了婢女的声音,楚瑜和秋儿一对视,急忙把上官流风推到了床上,楚瑜也不想看见玉卿言,也跟着躲了进去。 待到两人躲好,秋儿才把门打开,对着玉卿言福了福身子:“见过世子殿下。” 玉卿言没有看她,眼睛扫向了屋内,见屋子里没有一个奴婢,心里不由的生了疑惑。 难道刚才他听到的男人声音,是幻觉? “世子妃呢?”他问道。 秋儿回答的很淡定:“世子妃身子不舒服,睡下了。” “哦?身子不舒服,可叫了大夫?”说着,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秋儿见拦不住,只好跟在他的后面。 “世子妃说了,只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必惊动任何人。” 玉卿言明显的不相信秋儿的话,走到楚瑜的床跟前,伸手就要掀床幔,惊的秋儿急忙阻拦:“世子殿下不可……” 她的举动惹的玉卿言有些不悦:“有何不可?” 秋儿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男女授受不亲,有失规矩。” 玉卿言看了眼秋儿,一手掀开了帘子。 秋儿的眼不由的瞪大了,床上只有楚瑜一人,哪里还有上官流风的影子,她悬着的心才缓缓的放了下来。 “玉卿言,这就是你对待世子妃的礼节?怎么,咱们俩还没成亲呢,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了?”楚瑜手撑着额,唇上带着一丝冷笑,领口微敞露出一块玉色的肌肤,她的眼眸微眯,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 虽然面上带笑但却笑里藏刀,尤其是楚瑜的那句急不可耐,让玉卿言狠狠的丢了面子。 第258章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第258章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一瞬间,玉卿言有些懊恼,后悔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可是对于楚瑜他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这个女人有多么温顺,就有多么狡猾。 你永远猜不透她面具下的脸,到底是怎样的神情。 玉卿言缓缓的坐在了床沿上,对上楚瑜那双明亮的眼眸,一向清润的眸光竟然有些晦暗。 “两个消息,想听哪一个?”刚刚他得到了情报,他这前脚刚出京城,后脚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玉卿言的心里像窝了一团火,烧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这团火在他的胸腔里乱撞,差点儿让他失了理智。 大局已定,他纵然是再想扭转乾坤,现在也是枉然。 楚瑜本来不想听他的话儿,可是看到玉卿言那张像冻了上万年的脸,她突然想到了另一张脸,一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心中某一处像被蜜蜂蛰过,疼的她的几乎窒息。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秋儿就算再笨,也看得出来今天玉卿言的情绪有些不对。 “殿下,不如奴婢给您奉了茶,您和世子妃好好聊聊。” 他这样像盯猎物一样盯着楚瑜,让秋儿的心里紧张极了,这么灼热又带着恨意的眼神,是玉卿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出去。”玉卿言的声音不大,可以说得上是温和,可是却让人有种置身冰窖的感觉。 秋儿还想再说什么,楚瑜却打断了她:“秋儿,我口有些渴,你取一些从京城带的梅子酒来,再备一些小菜,世子想必也饿了。” 秋儿有些惶恐的看了玉卿言一眼,见他虽然心中带恨,但却极力的压制着。 他这个人倨傲的很,想必是不会对楚瑜用强的。 便也放下心来,缓缓的从屋里退了出去。 待到秋儿一走,玉卿言一个翻身便翻到了床上,楚瑜想躲,可哪里躲得掉? 手腕被玉卿言死死的攥住,勒得她腕子又酸又疼,根本使不上力气。 “去你大爷的。”楚瑜怒吼一声,抬膝就往玉卿言的要害踢去,却被他双腿紧紧的夹住,动弹不得。 “你脑子被门挤了?抽什么疯?”楚瑜气急,张嘴就骂。 一张白皙的小脸儿被气的染上了红晕,胸口一起一伏,俨然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兽。 “怎么,不装了?”玉卿言冷笑一声,抬眸对上她快要喷火的眸子,目光复杂。 爱、恨、无奈,多种情绪纠缠在一起。 只是那么久久的盯着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鼻尖全是他淡雅如兰的呵气,其中还掺杂着一些酒气,楚瑜不由的有些心慌。 男人酒后乱性,这是常有的事。 难道今天玉卿言酒后失德,也是因为如此? 跟酒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她不由的软了语气:“世子殿下有话好好话,你这个样子,在我们那里跟那些强取豪夺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楚瑜故意拿人渣字眼刺激玉卿言,提醒他的身份,可别做出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 “是,又怎么样?”玉卿言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单手攥住楚瑜的手高举过头顶。 伸手就去拽她的衣衫,轻轻一扯,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玉卿言愣了一下,落在楚瑜的肩上,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一下,喉结耸动,低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个王八蛋…… 楚瑜气得咬着牙关,虽然肩上钻心的疼,但她却没有哼一声。 直到玉卿言发泄完内心的怒火,才松开了口,伏在楚瑜的耳边,恶狠狠的一字一顿的道:“他赢了,现在我一无所有了。” 他?南宫珏? 楚瑜的眼中布上一层怒火,狠狠的推开了玉卿言,吼道:“神经病啊,他是他,我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没有关系吗?”玉卿言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楚瑜,眸中闪过沉痛之色:“如果跟你没有关系,叔父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屠了王庭,我父王的头颅又怎么会高挂在城门上,至今无人收尸?我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在大婚当天,情绪失控去刺杀她未来的夫婿?现在被人当成疯子关了起来?你敢说,这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啪的一声脆响,玉卿言的脸歪向了一边,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你有病吧你?”楚瑜甩着发麻的手,推开了玉卿言:“你那叔父早就有谋逆的心,如果你的父王早些除了他而不是任由他在一方做大,培养自己的势力,又怎么会出现今天的结局?你说这事跟我有关系?你不觉得有些扯吗?” 看着玉卿言微微暗沉的脸,楚瑜只觉得心里很是畅快:“至于你的那个妹妹,我更是无话可说,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愚蠢的,却偏偏不听劝告,南宫珏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居然妄想用自己的那点小聪明驾驭一匹狼,简直是可笑,她有今天的下场,我一点也不意外,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难道你,什么都知道?”玉卿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玉无双的计划楚瑜根本不知道,他自己也没有露出过破绽,楚瑜是怎么猜到的? “以前没有猜到,现在知道了,当然也包括我身上的蛊毒。”说到此处,楚瑜不由的又是冷笑一声:“还以为他绕了这么大的圈,是为了什么呢,原来是在下这么大的棋。” 对上玉卿言有些微愣的神情,楚瑜的笑和缓了一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的妹妹拿我的毒威胁南宫珏,结果却被他反咬一口,她不仅没有得到人,还连累漠北全军覆没,以至于你现在世子的身份都不保,算算日子,你叔父派来的杀手,应该就快到了。” 玉卿言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一直都相信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就连他把你亲手送到我的身边,你都不恨他?” “当然怀疑过,当然也恨,所以我不会再傻傻的等他。” “什么意思?”玉卿言皱眉,他现在是越来越猜不透楚瑜的心思了。 楚瑜没好气的回瞪他一眼,走到桌边倒上一杯冷茶,说了这么久,口还真是渴的很。 “我的意思是,咱俩最好是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 玉卿言不可置信的轻哼一声:“你的身上还有毒,难道你不想要我们漠北的秘药了?” 楚瑜深吸了一口气,呼吸着窗外的空气,觉得整个身体都轻松起来:“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玉卿言有些哑口无言了,他现在真是不知道该拿楚瑜怎么办了,总以为自己掌握着全局,是那个赢定了的人。 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他才是输的最惨的那个。 “你觉得你能走得了?”不甘心到手的猎物就这么从眼前逃走,玉卿言还在做垂死挣扎。 可是再不甘心又怎么样,他就算是不想放手,也得放手。 “我能不能走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你的叔父说了算,杀手那么多,我一个弱小女子又不会武功,你忍心看我陪你一起死?”楚瑜一脸无辜,楚楚可怜的看向玉卿言。 “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再最后多看几眼这个世界行不行?” 玉卿言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他千等万等,却没有想到会等到这么个结局。 “你根本就走不掉,这里四处全是他的眼线、暗卫,一路上我千方百计的想要甩掉,最后还不是被盯的死死的。”从出京开始南宫珏的人就死咬不放,刚开始他还没有明白是为什么,直到父王的噩耗传来,他才回过了味儿。 南宫珏是怕追杀玉卿言的人伤到了楚瑜,这才派出了自己的势力暗中保护。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不劳你挂心。”楼下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一枚利箭冲着楚瑜飞了过来。 她不躲不闪,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在利箭快要挨到她身上时,却被一枚飞镖打掉。 南宫珏的人果然出手不凡。 “楼上的兄弟,谢了啊。”楚瑜挥着小手,笑的很是开心,回头对玉卿言道:“做为朋友,我有句话送给你,现在漠北已经落入了你的叔父手里,与其你回去送死,不如躲开他的追杀,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成熟,再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当然了,如果你给南宫珏去信一封,他也会很乐意助你,毕竟你才是世子,又跟大齐签订了盟约,对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我大齐的皇帝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楚瑜的话虽然很有道理,可是让他跟自己的敌人低头,是玉卿言万万不能忍的。 “如果我不接受呢?”外面武器的声音依然没断,不时的有暗器飞到屋内。 楚瑜和南宫珏两人谁都没有动弹,依然像没事人一般谈话。 “如果你不接受,下场是什么样,你比我清楚。”两人说话间,一枚利箭飞射进屋,将一只花瓶击的粉碎。 看着地上的碎屑,楚瑜拿脚踢了踢:“就像这只花瓶一样。” 第259章 折道东陵 第259章 折道东陵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小了,玉卿言和楚瑜两人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他没有因恨恼羞成怒,也没有失去了漠北而失去理智,看着楚瑜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碎瓦。 玉卿言的眼眸沉了沉,不由的嗤笑一声:“如果我选择第三条路呢?” “第三条?”楚瑜不由的皱了下眉,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打趣的道:“你前路后路都被堵死了,哪里还有第三条,还是说你打算自己踏出一条路来?” 对于楚瑜的揶揄,玉卿言不置可否,只是拿起茶壶给楚瑜倒了一杯茶:“穷途莫路,绝处逢生,这一次我输给了南宫珏,下次他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所以?”楚瑜挑眉:“你想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玉卿言轻笑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楚瑜:“我是不会任由你自生自灭的,世子妃。” “喂,你都成这副德性了,干嘛还要拉着我一起死?”楚瑜不甘心的大叫,她可不想跟玉卿言做一对亡命天涯的苦鸳鸯,她还要去周游世界呢。 这大好的河山,不亲眼看看,岂不辜负? 对于她的不满,玉卿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南宫珏想必已经猜到了,无双说的解蛊毒的方法是假的,其实,解药你已经服下了一半,只要再服下另一半,便能解了。” “所以,那另一半应该是在你的身上?”楚瑜接下他的话头。 果然,玉卿言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蛊毒是玉无双下的,她的手里自然有解药,跟南宫珏说的那个方法,不过是为了牵制南宫珏不敢动弹。 什么秘药,什么寒潭都是谎话。 如果不是在玉卿言离京之前,她把另一半解药交到他的手上,就连他也被蒙在鼓里。 “没错,另一半解药就在我的身上。”玉卿言轻轻一笑:“但我不能现在给你。” 他给不给楚瑜根本无所谓,活了两世,她也够本了。 虽然南宫珏对她是真的好,但这种好掺杂的东西太多,她要不起。 与其这一生都在纠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不如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去。 “不给就不给吧,我无所谓。”楚瑜歪着脑袋看向玉卿言,眉眼笑的弯成了月牙:“你们男人之间的争斗,我一个弱小女子也插不上手,玩手段耍计谋,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也不怕跟你明说了,这条命要不要都无所谓,我要想走,你还真拦不住。” 楚瑜做事向来都没有失手的时候,她这么说肯定是有了主意,玉卿言知道自己吓不住她,明显的有些慌了。 恨恨的看了一眼楚瑜,愤愤的起身离去。 外面的打斗已经停止,地面上虽然有血迹,但尸体却已经都处理干净了。 玉卿言踏出门外,看着满地的鲜血,对着身边的侍卫道:“转道榆阳,待到三月冰开,乘船东上。” 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玉卿言眸光微闪,又加了一句:“严加看守,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当天晚上,玉卿言就带着众人离了客栈。 他的叔父似是铁了心的要杀他,竟然一连派出了三波人手,饶是玉卿言早有防备,也被打的有些狼狈。 带着一小队人马,玉卿言跟楚瑜同坐在一辆马车里,身后的追兵竟然把他们逼到了一处悬崖的地界。 看着外面不停射过来的冷箭,楚瑜简直是欲哭无泪:“玉卿言,你是不是脑子进浆糊了?竟然被他们追杀的这么惨?” 眼看着他的随从都被射杀的没剩几个了,楚瑜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四处寻找着秋儿他们的身影。 可是刚才跑的太匆忙,早就走散了,哪里还看得到。 现在他们孤立无援,身后就是悬崖,要么被刺客的箭射成筛子,要么跳下悬崖,摔成肉饼。 “跳下去。”玉卿言拉住楚瑜的手,就往悬崖边上跑。 楚瑜被他大力的拽着,只得跟在他的身后,看着身后逼过来的杀手,再看看玉卿言根本不像作假的脸,不由的苦笑两声:“哥们儿,你不是认真的吧?” 玉卿言对着她微微一笑,抬脚纵下了悬崖。 楚瑜的身子失重,像片落叶一样随着他往下落,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冷风拍在脸上打的生疼。 这种悬在空中的感觉,可不好受。 玉卿言揽着楚瑜的腰身,缓缓的落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 两人的脚刚刚站定,他便将楚瑜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又故意往上面刺了几个窟窿。 楚瑜环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玉卿言:“你这是在制造我们两人摔死的现场?” 玉卿言头也没有抬,手上依然在忙活着:“不然呢?” “为了躲开南宫珏的眼线,你真是费心了。”楚瑜冷笑。 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玉卿言的人手,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看身形和玉卿言楚瑜很是相象,只不过脸上的伤口有些多,看不出模样了。 又给两具尸体穿上了们二人的衣服,玉卿言这才一把拽下楚瑜腰间的荷包,丢在了尸体边上。 “喂,你要不要这么狠,东西是我的你也不问问我?”楚瑜很是生气,想要去把荷包拿回来,却被玉卿言拦住了。 “一个荷包而已,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买回来。” 楚瑜哪是心疼荷包啊,只是这荷包一直都戴在她身上,有了感情了,就这么丢了,有点心疼。 说起来这个荷包还是她闲着没事,自己亲手做的,当时做了两只,本来想绣鸳鸯的,奈何她的手太笨。 扎的手指头上都是洞也没有绣出来,只绣了两个玉字。 取之她名字里的瑜和南宫珏的珏字,然后荷包她自己戴了一个,另一个送给了南宫珏。 只是他一直没有戴过,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算了算了,不要了。”楚瑜摆了摆手,心里有些烦躁。 人都不要了,要荷包还有什么用。 之后的十几天里,玉卿言一直都没有露过面儿,估计是骗过了那些杀手。 南宫珏的暗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玉卿言的防守严密了,楚瑜是一直都没有看到。 坐在马车里楚瑜却清楚的知道,玉卿言并没有再北上,而是转道开始往东走。 不自觉的咬着指甲,楚瑜沉思。 东面是东陵国,与大齐隔着一条闽江,那里物产富饶,百姓安乐。 玉卿言往那走,到底有什么目地? 眼看着就要进入三月,冰层也渐渐化开了,天气明显的有转暖的迹象,就连路边的柳树,也开始吐绿了。 楚瑜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由的问道:“流风,东陵你可去过?” “当然去过了,我那死鬼老爹就是东陵人,小的时候带我去过几次,只不过都是晚上,也没啥可看的。”上官流风一身女装打扮,嘴里吃着花生米,翘着二郎腿,一副闲散少爷的模样。 看得秋儿直皱眉:“流风,你就不能正经一点,你要是被人发现了,小姐可是要被你连累的。” “发现就发现呗,我就不信玉卿言敢对我小姨动手。”上官流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嘻嘻笑道:“这男人的心思嘛,我自然是懂得,虽然那小子对我小姨爱搭不理的,其实这心里却是时刻装着的,他表面上越是不在乎,心里就越在意,否则这一路干嘛跟个奴才似的,生怕惹我小姨不开心。” “呸呸呸,什么歪理。”秋儿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是觉得上官流风这一番话全是浑话。 玉卿言现在已经丢了漠北,他就不再是什么世子,可这个人偏偏讨厌的很。 明知道自己一无所有,还要带着楚瑜奔波。 “依我看,咱们不如逃了算了,就像小姐说的那样,天大地大,四处去看看。”秋儿一脸陶醉,却被上官流风一个脑瓜蹦给弹醒了。 “醒醒吧你,你也不看看,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玉卿言简直就跟丧心病狂似的,守卫增加了三倍,别说是逃了,就连走出这马车都费劲。” 上官流风说着,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伸手就刺入了马车的顶棚。 啊的一声闷哼,隐约有什么重物从车顶上栽了下来,上官流风掀开车帘对着后面吼道:“老娘都告诉你了不要站在马车顶上,你怎么就是不听?” 一边说着,一边把簪子又插回了发间,看得秋儿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流风,你扮女人真是越来越像了。” “去去,一边去儿。” “你俩别闹,赶紧过来看看,前面什么情况。”楚瑜招呼他们两人过来,只见路上赫然出现了许多的车队。 看样子,都是往客栈去的。 “真是奇了怪了,这还没到商旅出行的日子,怎么多出了这么多的人?”上官流风喃喃的道。 按照往年的日子,得要到冰层化开,商旅才会出行,南来的北往的,但他们的目的地却是一样的。 东陵是与大齐可以相提并论的第二大国,各国带去的茶叶和锦缎在那里销售的都很不错。 所以各国的商旅都等着冰层化开,将自己的产品带过去,赚得第一桶金。 第260章 逃走 第260章 逃走 看着来来往往的商旅,又看了看刻意换了装束的玉卿言的车队,楚瑜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回过头,看向一脸茫然的上官流风:“东陵的皇室可有未及第的公主?” 被楚瑜这么一问,上官流风明显的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啊,据我所知,东陵的皇室很复杂,东陵皇又是个情种,光他的孩儿都能组成一支军队了,公主生了有十几个,不过夭折了三个,其余的都嫁人的嫁人,招驸马的招驸马,没听说还有小公主啊?” 楚瑜的眼睛眨了眨,习惯性的皱了皱眉:“不可能啊,要是没有未及第的公主,他干嘛跑去那里?” 楚瑜的嘴里嘀嘀咕咕的,听的上官流风一脸茫然,凑到她的跟前儿小声儿问道:“小姨,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楚瑜的思维早已经飞了出去,对于上官流风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驾驾驾…… 车队后面行过来一伙人,楚瑜探出头去,就见一队护卫簇拥着一辆马车驰了过来。 说是香车宝马,一点都不过分。 马是上好的千里马,皮毛油亮水滑,缎子一般披在身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凌凌水光。 车还没到,香气已经飘出了十几里。 楚瑜嗅了嗅,香气虽然浓烈却带是最劣质的胭脂香,这种香普通人家的女子是不屑于用的。 只有在青楼的女子,才会有这种香。 果然,车内传出了女人娇俏的笑声,声音不大,却引得周围的人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就连上官流风这样在女人堆里呆久的了人,听了也不免打了个寒战。 “好家伙,够猛的啊,小爷还以为我就够混蛋的,没有想到有人比我还混蛋。” 说着,就要拿手中的茶杯去扔那马车,楚瑜想拦,可哪里还拦得住。 眼睁睁的看着他手中的茶杯在空中滑出了一道弧线,直直的丢进了“香车”里。 啊的一声,里面乱成了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上官流风的手劲太大,还是里面的人太乱,竟然有两名女子从车里掉了下来。 哎呦几声,女子滚成一团。 身上的薄纱几乎衣不蔽体,围观的群众顿时起了哄,其中夹杂着男人放浪的叫声,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马车停了下来。 车上的帘子没有掀起,却有一道凌厉的视线往楚瑜的这个方向看来,她的心一紧,有意用身体挡住了惹祸的上官流风,跟那人对视过去。 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反正天塌下来有玉卿言顶着,她怕啥。 上官流风还想出头,却被楚瑜按了下去。 “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家丫鬟不小心扔东西砸到了你,在此我向你表示歉意。”楚瑜靠在车窗,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却没有多少诚意。 她巴不得给玉卿言找点事做,省得他天天盯着自己。 果然,她这边开口,玉卿言那边就有了反应,隔着马车看向了她这边,又看了看对面的那个倒霉蛋。 玉卿言并没有下车,而是吩咐身边的侍从下车,过去跟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随从说了什么,那边的人一言不合,居然打了起来。 这可出乎楚瑜的意料之外了,倚在马车的窗口,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嗑的津津有味。 “哟,够狂的啊。” 楚瑜不嫌事大,对着那边叫嚣:“你们是什么事,连我们公子的人都敢打,不怕我们公子生气,把你们剁了喂狗?” 果然,那边的人一听顿时都抄起了家伙,朝楚瑜的马车围了过来,玉卿言自顾不暇,看到楚瑜被人围急忙吩咐侍卫去保护。 两波人全都扭打在一起,哪里还分得清谁是谁。 楚瑜眼见着水搅的差不多了,掀开车帘一脚把车夫踢了下去,回头对着车里的秋儿和刘婆婆他们吼了一句:“坐好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楚瑜调转马头,避开了人群,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吃痛撒开四蹄就跑了起来。 “玉卿言,拜拜喽……” 空气中夹带着楚瑜嚣张的笑声,玉卿言回头哪里还看得到她的身影,马车早就拐了弯消失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随从一个比一个能打,他的这些侍卫居然都快抵挡不住了。 玉卿言看着对方的马车,心不由的沉了一下,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他了呢? “住。”他大喝一声,让自己人住了手。 同时向对方的马车拱了拱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看热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辆豪华的马车,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能人先服了软。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从里面出来,玉卿言的脸色微变,上前走了几步掀开车帘,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子。 他恨恨的甩下车帘,快步的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就往楚瑜的方向追去。 楚瑜驾着马车一路狂奔,从闹市里一路狂到了城外,期间撞飞了多少东西她根本来不及看,只知道若是这次跑不掉,再被玉卿言找到,就麻烦了。 “喂,累不累?”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楚瑜惊的差点儿丢了手里的缰绳。 僵硬的回过头,她看到了马车上的不速之客。 妖艳的红,从头裹到脚。 来人盘腿坐在车顶,俊朗的五官很是清秀,唇红齿白,肌肤堪比白雪。 此时他手托着下巴,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略有些狼狈的楚瑜,黑亮的眼眸散出来的光芒,让楚瑜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谁啊?”合上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楚瑜终于问出了声儿。 她跑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的马车上还坐了一个人? 她没有武功情有可缘,可上官流风会啊,难不成是? 楚瑜急忙勒住缰绳,掀开车帘一看,果然秋儿他们都歪七扭八的躺在车内,明显的是中了迷烟。 “要钱还是要命?”看着眼前的这个妖孽,楚瑜防备的盯着他的动作,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她也要拼上一拼。 能在上官流风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人,能是凡人吗? “钱?”男子皱了皱眉,颇有些孩子气的嘟了嘟嘴:“本公子不缺钱,要你钱干什么?” 不是打劫的?那就是要命的? “那你想干什么?”楚瑜暗暗的摸上了腰间的匕首,想要趁那男子不注意时偷袭,好驾车逃走。 可是她的手刚挨上腰间,就见眼前红光一闪,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再回神时,手中的匕首已经被夺了过去。 “你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白飞羽细细的看着手上小巧的匕首,一脸嫌弃的将之丢了出去。 转头看向楚瑜,笑眯眯的把脸凑过去:“刚才就是你丢的茶杯?” 楚瑜这时才看到,白飞羽的额头上凸起了一块,通红透亮,隐隐的还有一丝血迹。 看来刚才的那一下,上官流风没有手下留情啊。 把人家好好的一张脸给砸成了猪头,是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头看着睡的跟死猪似的的上官流风,楚瑜真想一脚把他踢醒,有本事闯祸,有事本摆平啊。 深吸了口气,楚瑜换上一副笑脸:“无意的,呵呵,无意。” 白飞羽拧眉,修长的手指抚上了额头,笑的很是妖艳:“说吧,你想怎么赔偿?” “赔偿?”楚瑜囧了囧,她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赔偿,皇帝倒是赏了她不少嫁妆,可都在玉卿言那啊。 她清咳了一下,试探着回道:“其实,跟我在一起的那位是个有钱的主儿,要不你回去找他要?” 白飞羽的脸一沉:“你没钱?” 楚瑜讪讪的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眼见着白飞羽的脸又拉了下来,急忙加了一句:“不过我倒是会些医术,等我开一贴药,保证你的伤好的快,并且不会留下疤痕哟。” 白飞羽的嘴角向上挑了一下,又耷拉了下来:“你当我傻啊,万一我放了你,回去又找不到那个小子,我岂不是很吃亏?” 跟他说了这么半天,竟然一点都没听进去,楚瑜现在忙着跑路,哪里有时间跟他打哈哈。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楚瑜一脸无奈,现在她真是一分都没有,要是这个男人再胡搅蛮缠,她也只能脚底抹油,溜了。 白飞羽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上下打量了楚瑜一眼,隐隐露出一分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你刚才说,你是医师?” “略懂,略懂。”楚瑜嘿嘿一笑,她可不敢过分的暴露自己医师的身份,万一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此甚好,跟我走吧。”白飞羽倒是没有再为难她,径直跳下了马车,立马就有一群女人围了上来。 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他离去,看他那潇洒的背影,楚瑜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又碰上了哪国微服私巡的皇帝。 “站着不动,是要我来请你?”前面传来了白飞羽凉凉的声音,楚瑜回过神急忙跟了上去。 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敢竖太多敌人。 第261章 受制于人 第261章 受制于人 跟在白飞羽身侧的是一位极其妖艳的女子。 虽是阳春三月,但寒气可还没退。 别人都是棉袄裹的紧紧的,她倒好,一袭轻纱若引若现的披在身上,光是胸前的春光就露出了一大片。 紧紧的挨着白飞羽,极尽媚态:“主子,您干嘛要带上这个干巴女人。” 楚瑜听着她发嗲的声音,不由的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白飞羽停下脚步,侧头看了看怀里的美人,又看了看楚瑜平板的身体,不由的轻笑一声:“是挺干巴的。” 前面的人肩膀微微耸动,明显的是在憋笑,楚瑜跟在后面,脸上带着笑:“姑娘身段玲珑,我自愧不如,看姑娘心灵手巧,想必伺候人的活计也很在手,否则也不会得到主子的青睐。” 楚瑜故意把伺候两字咬的很重,黑眸闪动如灵狐,不动声色就把那位美人给损了。 “你……”美人气结,胸膛一起一伏,很是壮观,在那个美人发彪之前,白飞羽将她搂了过去。 “怎么,说你会伺候人,还生气了?”捏着美人尖细的下巴,白飞羽笑的很是轻佻。 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她的胸部,拍了拍美人的脸蛋儿:“去,给爷倒杯茶来。” 美人虽然不甘心,但有了白飞羽的抚慰,还是笑容满面的去了。 临走时,狠狠的瞪了一眼楚瑜。 楚瑜无奈的耸肩,她自已找上门来的,怪谁? 期间没有人告诉楚瑜这个男子姓甚名谁,只听那些女子喊他白公子,她暗暗的想,应该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跑了出来游玩。 这样还好一些,毕竟没有别的牵扯。 榆阳城虽然不大,但却非常富饶,各地的富甲商户都在这里有自己的宅院。 白飞羽也不例外,光是城中他的宅子就占地上百亩。 马车停了下来,楚瑜便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宅子门口,站了十来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齐齐的站了两排,个个脸上带笑,极尽媚态。 男人啊,果然是没有一个好东西,楚瑜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恭迎主子。”少女特有的娇滴滴的嗓音齐刷刷的响起,随着车帘掀起,白飞羽从马车上由人搀扶着走了下来。 见到这些女人之后,脸上带着邪肆的笑,回头看向身侧的那位美人,调侃的道:“这批货色倒是不错,堪称上乘,婉儿你说是不是?” 婉儿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看那些女子时明显的带有敌意:“主子,你说是便是。” 白飞羽似是很喜欢她的乖巧,用手拍了拍婉儿的脸蛋儿,便向那群女子走去。 没有刻意的点名,只是一个眼神过去,便有一位身材相貌都出色的女人挽住了他的胳膊。 两人熟门熟路的,进了屋子。 只留下剩下的女子满脸哀怨的站在原处,个个捶胸顿足,怨气十足。 “小贱人,哼。”看着紧闭的房门,婉儿气的脸都白了,这一路上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白飞羽的宠爱,临门一脚却被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抢了先。 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她动不了,但别人她可以动啊。 婉儿的毒辣的目光落到了楚瑜的身上,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别以为主子没有交待,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但凡是被主子看上的人,都要好好的过过堂,以免混入了不相干的人。” 她这么说着,身后便围上了几个凶神恶煞的随从,瞧那架式,大有要给楚瑜好好松松筋骨的模样。 “你们几个好好盘问一下,看看她是何方人士,什么身份,来东陵有何目地?” 婉儿在这儿似乎有些地位,她一开口,便有人主动为她做事,而她则被人拥着坐到了一边准备好的太师椅上。 那些随从都朝楚瑜走了过去,手里拿着绳索,刑具等物件儿。 看来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主子可没说把我当犯人对待,要是把我打坏了,到时候主子怪罪下来,你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楚瑜步步后退,满身防备的看着那些随从。 跑是跑不了,只能拖延时间,想办法惊动白飞羽。 被人打扰了好事,想必他也没有多少好脾气,少不得这院子里的人都会怪罪。 那些随从听到楚瑜的话,都有些犹豫,一时之间还真不敢对她动手。 婉儿见这些人竟被楚瑜三言两就唬住了,气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放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主子岂会因为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怪罪我们,真是笑话,来人,给我细细的审,一定要把她的嘴撬开,若是主子怪罪,有我担着呢怕什么?” 有了婉儿的保证,随从们没有了顾虑,朝着楚瑜又围了过去。 楚瑜左看右看,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若自己被他们抓住,定会被活活折磨死。 情急之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白飞羽的房间扔了过去。 啊…… 婉儿发出了死了爹一般的叫声,瞪着圆眼揪心的看着那块石头,从她的头顶上飞过,然后咚的一声砸进了白飞羽的屋子。 哎呦一声,从屋里传出来女人痛苦的惊呼。 紧随着,一道妖娆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大胆。” 话落,门打开,白飞羽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门口,衣衫半敞露出玉一般的肌肤。 虽然他的身材说不上魁梧,可是肌理分明,富有弹性。 黑色墨发垂在肩头,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院子里所有的女人都傻了眼,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几乎忘了呼吸。 还是婉儿最先回过了神,眨吧了两下眼睛,伸手指向楚瑜:“主子,是她,是这个女人扰了主子的兴致,我……” 她一抬手,便感觉手里沉甸甸的,细看之下不由的惊讶的张大了嘴,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中多了一块石头。 舌头像被人拧住,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无助的看着倚在窗边的白飞羽,急忙丢掉了手里的石头。 “主子,不是我,真不是我,是这个女人栽赃嫁祸给我的,满院的人都可以为我做证。” “真是好笑,我干嘛要栽赃嫁祸给你啊。”楚瑜凉凉的看了婉儿一眼,模样很是无辜。 “还不是因为我要对你动刑,你想报复我。”情急之下,话不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婉儿说完才回过味儿来,不由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些把戏都是背着白飞羽做的,她就算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奴婢,何时自己掌了权,做起了这院子的主人? 白飞羽目光复杂的掠过楚瑜,落在一脸惊慌的婉儿身上,面上带着妖娆的笑意,话说的很是客气。 “婉儿,以前我怎么看不出你存了这份心思?” 话虽轻,但落在婉儿的心头却如闷雷罩顶,白飞羽性子随和,但不代表他的权威可以受到挑战。 任何想要凌驾到他头顶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婉儿是真的害怕了,脚下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跪爬着到了白飞羽的跟前:“主子,婉儿知道错了,婉儿只是想要给主子分忧,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婉儿怕她对主子不利啊,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还望主子看在婉儿尽心伺候的分上,饶过婉儿一回。” 白飞羽爱怜的摸着婉儿秀发,表情很是不舍:“我也不想对你这样,可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犯了错就要承担,念你尽心伺候的份上,命就不取你的了,红绣坊是个好东西,你收拾收拾就去那儿吧。” 红绣坊,一听这三个字,婉儿顿时吓的脸都白了,胡乱的摇着头:“不,不,婉儿不要去那儿,婉儿不要去那儿。” 婉儿伸手就要去拽白飞羽的衣角,却见他的目光一寒,顿时就缩回了手,再也不敢胡搅蛮缠。 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头,抽泣着谢了恩,便含泪离去了。 直到婉儿的身影消失,白飞羽的脸上才露出了以往的笑容,看着满院的侍妾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婉儿也太不懂事了,你们以后可不要学她,行了行了,都别忤在这里了,都散了吧。” 先杀鸡儆猴,再安抚一番,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原先还以为这个白飞羽不过是个草包,如今楚瑜可不敢再这样认为。 这个男人手段狠辣,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借由她的手,除去了眼中钉,真真是打了一手好牌。 楚瑜站在原地,唇上带笑,内心却弯弯绕了几十回,跟这样人的为伍,只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绪间,白飞羽已经坐在了刚才婉儿坐的那张椅子上,姿态闲散,神情慵懒。 一群美女替他捏肩捶背,他倒也懂得享受,眯起眼睛那叫一个舒坦。 楚瑜懒得看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一旁,只见几个侍从抬着一具尸体从屋子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是刚才那个陪白飞羽进去的女人。 楚瑜的心中一惊,她刚才的力道控制的极好,绝不会就这么轻轻一扔就要了那女人的命。 可是现在她却死了,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262章 不按套路出牌 第262章 不按套路出牌 看着白飞羽妖娆的面孔,楚瑜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心里不由的骂了一句。 变态。 “都下去吧。”淡淡的一声,便让莺莺燕燕都散了个干净,白飞羽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目光略带审视的看向楚瑜,唇角一挑露出一丝邪笑:“你会医,是不是也会毒?” 楚瑜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这话从何说起?” “医毒向来不分家,连我这个门外汉都懂,你没有道理不懂。”收起了散漫的性子,白飞羽难得的正经起来。 “你是谁,我不感兴趣,就像你对我的身份同样不感兴趣一样,眼下我有件事要你去做,做好了,你去哪儿我都不拦着。” “如果我说不呢?”谁知道白飞羽安的什么心,楚瑜可不敢随意的应了他。 “你没得选择。”白飞羽冷哼一声,对着楚瑜妖娆的一笑,露出一排白齿,倨傲又自大的道:“在我的面前,你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楚瑜有些明白了,刚才白飞羽露的这一手杀鸡儆猴,她还以为是针对那些女人。 其实是在针对她。 被人威胁的滋味儿可不好受,楚瑜的心里有些窝火。 “我不会武功,也没有一项特殊的本领,你想让我做什么?”防备而冷静的看着白飞羽,楚瑜的内心有些恶心,但不得不放低姿态,跟他谈条件。 “很简单,我要你配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来。”白飞羽双手一摊,做了一个随意的动作:“就是这么简单。” 呵呵,若真是这么简单,那就有鬼了。 他这么有钱有势,却要找上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做,只怕是把她当了替死鬼了。 白飞羽的那点算计,楚瑜早就看透,心里跟明镜似的,却还要装出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就这么简单?然后你就放了我和我的朋友?” “当然,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一笔钱,一笔可以你让下辈子都衣食无忧的财富,怎么样,是不是很动心?”白飞羽循循善诱,面上带笑,就连害人都能说的如此轻松随意。 楚瑜看他卖力的表演,突然轻笑出声:“好,我答应你。” 只要先保住秋儿他们,余下的事就好办了。 “你居然连问都不问,就答应了下来,是不是有些草率?”对于楚瑜的爽快,白飞羽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我没有选择?”楚瑜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白飞羽愣了一下,随即爽朗的一笑,很是自命不凡的道:“你的确没有选择。” …… 楚瑜的突然出逃,完全出乎玉卿言的意料之外,在领着人马追行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失望而归。 从进入客栈起,他的手中就一直捏着一只白玉瓷瓶,神情沉重,目光复杂。 这里面是楚瑜需要的那另一半解药,如果没有这瓶解药,她绝对活不过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每天都去寻找楚瑜。 “殿下。”跟随在玉卿言身边的护卫,见他出神良久,忍不住出声:“我们没有时间了,楚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还望殿下以大局为重。” 玉卿言的眼皮微抬,看了一眼浮生,将手中的瓶子握紧了一些,又揣回了怀里。 点了点头:“为免别人怀疑,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殿下了。” 浮生垂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玉卿言站了起来,提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暗暗出神:“出发,明天一定要赶到东陵。” 浮生应了一声,着手去准备了。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闪烁,宽阔的江面上一艘大船被灯火照耀的如同白昼。 楚瑜披了一件厚披风站甲板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江水,暗暗出神。 微风抚过她的长发,掀起她披风一角,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段来。 三楼的船舱,白飞羽手中拿着一只琉璃杯,斜斜的倚在窗口,看着甲板上的楚瑜,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来。 手中捏着一粒花生米,对着楚瑜的肩头打去,朝着下面喊了一句:“喂,小心着了风寒。” 肩膀上被东西砸了一下,有些微疼,楚瑜回头,便看到白飞羽正对着她笑。 做为一个被压制的人,楚瑜可没有他那么好的心情。 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随手拿起甲板上的一块木板就扔了过去:“关你屁事。” 她是真的讨厌他这副嘴脸,两人明明没有亲近,却还要摆出一副熟络的样子。 要么把她关起来,要么就放了她。 偏偏这个白飞羽做事出乎常人,不按套路出牌。 除了不让楚瑜见秋儿他们之外,对待她可算得上出奇的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几乎整艘船的人都知道她是最近最得宠的侍妾,就连吃饭睡觉都是与白飞羽一个屋的。 惹得那些莺莺燕燕个个都像吞了火药似的看着她,时不时的给她下个绊子,冷嘲热讽几句。 楚瑜明白,白飞羽是故意的,他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看着她反抗挣扎,静静的坐在那里品酒,享受着这个无聊的游戏带给他的快乐。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么恶劣的人。 楚瑜的力量不大,再加上有风,木板还没有飞到白飞羽的面前,就像片纸一样无力的落了下去。 看着楚瑜气急败坏的样子,白飞羽开心的哈哈大笑,像个孩子一样指着楚瑜:“笨蛋。” 楚瑜懒得理他,径直进了船舱,反手就把门关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楚瑜头都没有抬,反手就扔过去一个茶杯。 白飞羽头一偏,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看着气鼓鼓的楚瑜,他的心情好的不像话,就连眼眸都是亮晶晶的。 “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无趣,脾气暴躁不说,就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他缓步进屋,伸手解下身上的披风,坐在离楚瑜不远的软垫上。 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热茶,身子半倚在靠枕上,又做出一副慵懒的模样。 看他这样子,楚瑜不由的觉得好笑:“生物学上,有一种动物天生就没有脊椎,手软脚软,只能趴着。” 她嘴里说的那些词,白飞羽没有听过,但看楚瑜一脸坏笑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 沉吟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你居然敢骂我?” “啊,有吗?”楚瑜瞪大了眼,一脸无辜。 白飞羽拿手指朝着楚瑜点了点:“就喜欢你这种蔫坏的样子。” 突然,一声剧响响起,船身猛烈的摇晃起来。 楚瑜一惊急忙抓住了船上的一根栏杆,以免因为剧烈的晃动把自己甩出船舱。 几乎是同时,白飞羽也伸手抓了过来。 楚瑜想都没想,一脚踢上他的胸口,借力想将他狠狠的踹出去。 不料他的身手灵活,对楚瑜也有所防备,楚瑜那一脚伸过来时,顺手就拽住了楚瑜的脚踝。 “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样狠。”他的面上有些恼怒,紧紧的抓着楚瑜两人就像两只壁虎一样,伏在船舱。 外面响起了厮杀的声音,明显的是有人趁着夜色,摸上了船来。 楚瑜狠狠的甩了几脚,见挣不脱,所索把鞋给脱了,对着白飞羽俊美的脸庞就是一顿狠踩:“再狠,也没有你狠。” 终于,白飞羽滑落了下去,身子滚了几滚撞到了船壁上,停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楚瑜的一只鞋子,样子有些狼狈。 “你这个女人,别不识好歹,我好心救你,你却这样对我?” “救我?”楚瑜紧紧的抱着栏杆,露出一丝假笑:“你会有那么好心?难道刚才你不是想让我当挡箭牌?” 心思被说中,白飞羽面上有些尴尬,倒也敞亮:“我这不是习惯了嘛?” 啊呸,楚瑜真想狠狠的啐他一口。 人品真是够恶劣的,危险来了就拿别人当挡箭牌,禽兽不如。 嗖嗖嗖,几支火箭从外面射了进来。 楚瑜回头,就看到火已经烧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再跟白飞羽打嘴仗,拿帕子捂了口鼻就往门口摸去。 “喂,你等等我。”见楚瑜要走,白飞羽急忙唤住她:“好歹拉我一把啊。” 楚瑜本不想理他的,心想这个混蛋死了正好。 可回头便看到他的一条腿已经被鲜血染红,想必是刚才撞上了船舱受了伤。 若是她把他丢下不管,说不定还真就被火烧死了。 咬了咬牙,只得又回去,把白飞羽像拖死狗似的拖到门口,惹得他不满的大叫:“喂,你就不能温柔一点,这样我会受伤的。” 白飞羽人高马大,别看样子清瘦,可对于楚瑜来说,也够沉的,拖着他简直就像拖着一块巨石。 她冒着生命危险在救他,他还乱叫,楚瑜回手就是一巴掌:“要想活的话,你就闭嘴。” 被打了一巴掌,白飞羽果然闭上了嘴,任由楚瑜拖着他爬到了门口。 屋内的火势冲天,门外也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楚瑜伸手就去推门还没碰到就感觉烫手,急忙缩回手,用脚狠狠的一踹,门开了。 浓烟往外冒去,外面的火箭也像长了眼似的飞了进来。 惊的她侧身的同时,还不忘朝白飞羽的肚子上踹了一脚。 第263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263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惹上这么难缠的仇家。”楚瑜缩在门后,双手护住头,对着捂着肚子直哼哼的白飞羽吼道。 被楚瑜一脚踢的差点断了气,白飞羽捂着肚子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听到她吼,不由的也怒了:“我哪知道?” 他若是知道还能这么狼狈? “那现在怎么办?要么被打成筛子,要么被火烧死,你选一个。”楚瑜气的直磨牙,当初上船的时候他把一群女人都带上了,随从却没带几个。 还以为他武功有多么高强呢,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白飞羽有气无力的靠着墙喘气,对着楚瑜一笑:“我哪个也不选,因为我不会死。” 看着他笃定的表情,楚瑜恍然大悟:“哦,你留了后手。” 果然,外面平静了下来,似乎刚才的杀戮只是昙花一现。 门外有人走近,带着杀伐的气息,隔着门板对白飞羽恭敬的道:“主子,人已经全部剿灭。” 白飞羽轻哼一声,淡定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张被烟熏的有些花哨的脸上露出一丝妖冶的笑:“嗯,知道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楚瑜,他侧了侧头:“还蹲在这儿干嘛,走啊?” 见他健步如飞,哪里还有刚才受伤的样子,楚瑜不由的恼怒:“你的腿明明没有事,干嘛还装出一副要死的样子?” “因为,好玩儿啊。”白飞羽双手伸开,抻了一个懒腰,几步走到甲板边上。 刚要伸脚,回头看着气鼓鼓的楚瑜,似是想起了什么:“哦,我差点儿忘了,你不会武功。” 一把拽过楚瑜的手,脚下一点人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另一艘船上,气的楚瑜拿脚踢他:“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白飞羽不躲不闪,任由她踢她踹,样子很是惬意:“啊,舒服,舒服啊……” 这就是会武和不会武的差别。 楚瑜气的直磨牙,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学会武功,否则只有被人拿捏的份儿。 船渐渐驶开,看着江面上那艘船缓缓的沉了下去,楚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十几条女子的性命,就这么的没了。 她的眼神有些哀切,落在白飞羽的眼中却是不屑,用调侃的语气嗤笑道:“怎么,你很同情她们吗?” “同情算不上,只是职业病犯了。”楚瑜不笨,她们的行程如此隐秘还是被泄露了出去。 就拿脚趾头想也能明白,船上定是出了内奸。 白飞羽故意不带一个随从,根本就是在故意迷惑对方,借由对方的手把奸细杀的一个不留。 “你倒是不笨,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白飞羽踱步过来,很自然的伸手搂住了楚瑜的腰,惊的她照着他的腰间狠狠一掐,身形一侧躲开了。 腰间火辣辣的疼,白飞羽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夸张的大叫:“哎呦,痛死我了。” “活该。”对于他,楚瑜始终没有一个好脸色。 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的神情有些恐慌,对着白飞羽急急追问:“我的朋友呢?” 秋儿他们就被关在最后一层底舱,若是白飞羽有意要他们命的话,那…… 楚瑜的眼眸顿时黯淡了下去,她们肯定会没命。 “死了。”被惹怒的后果很严重,白飞羽凉凉的丢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进了船艘。 只留下一脸懵懂的楚瑜,但细细的想了一下,顿时眉开眼笑了。 白飞羽这个人口是心非,若他说是死了,那必定还会活着。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透过江面上的雾气,已经能隐隐的看见远处港口的建筑。 前面就是东陵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楚瑜没有进船舱,就地而坐,手指无意识的在甲板上画着圈,暗自出神。 人就是这样,一旦安静下来,有些东西就会涌出来。 比如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 刚才死里逃生,楚瑜唯一的想法就是活着,一定要活着。 至于为什么活着刚才她没有想明白,此时却明白了。 是因为她的心里有牵绊,有不舍,有未完成的心愿。 那个人的脸就像幻灯片一样,不停在她的脑海里打转。 时而冷酷,时而邪魅,时而皱眉,时而深沉千变万化,最终定格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南宫珏,这三个字突然冒了出来,楚瑜的心为之一颤。 从来没有想过,思念的滋味儿竟是如此难受。 如果他看到那具尸体,会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她已经死了,不然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寻她? 想着想着,楚瑜的鼻子就觉得有些酸,低下头埋在膝间,她闭上了眼睛,嘴里无意识的咕哝了一句:“王八蛋,负心汉……” 待到楚瑜再睁眼时,面前蹲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羽毛正挠她的脸:“喂,醒醒,再不醒就把你丢水里喂鱼。”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白飞羽。 楚瑜真的很不想睁开眼,但不得不面对现实,挥手拨拉开面前的手,一言不发的就往岸上走。 “你说的那个王八蛋是谁啊?”身后传来白飞羽的大嗓门,此时船已经停在了码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白飞羽这一嗓子,顿时把四周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目光落在楚瑜的身上,多少有些同情和怜悯。 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自然很惹人注目,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在楚瑜的身上来回扫着。 看那模样大有要把她收了做填房的架式。 楚瑜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哈哈大笑的白飞羽,以同样的嗓门回敬:“白痴。” 不知何时,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楚瑜的这句白痴在空气中炸开,威力十足。 白飞羽的脸僵了下来,臭臭的很难看,却没有一丝怒意。 可是他身边的侍从却像死了爹一样的表情,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白飞羽,随即手指着楚瑜大喊:“大胆,小小女子竟然敢对王爷无礼,你是不想活了吗?” 王爷? 楚瑜的眉头一跳,果然看到岸边站了一排迎接的士兵,就连刚才的行人也都被赶到一边。 此时,正拿战战兢兢的眼神看着她,确切的说,是在看白飞羽。 船上不知何时升起了一面旗帜,微风吹动锦旗伸展开来,露出了上面金线绣的康字。 楚瑜的脑子嗡了一下,思维有一瞬间放空。 岸边的仪仗队齐刷刷的呼道:“属下恭迎王爷。” 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白飞羽,正对着楚瑜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楚瑜才恍然回过了神。 难道他就是东陵的十二皇子,康王殿下? 传闻此人生活极其糜烂,所到之处女人成群,光是香风就能飘出十里,除此之外此人性情不定,手段残忍,死在他手里的女人不计其数。 纵然声名如此狼藉,可偏偏上天赐于他一副好的面孔,就凭这张脸也能迷惑的女人围着他团团转。 哪怕是丢了性命,也甘之如饴。 就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己居然跟他呆了三天三夜。 楚瑜想想,就感觉头皮发麻,就连白飞羽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有些渗人。 “还不跪下?想死不成?”见楚瑜还在发愣,刚才的那名随从又叫唤起来,手指都快戳到楚瑜的脸上去了。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 楚瑜回神,便见眼前的地上多了一只断手,下刀之人速度之快,断手居然还在微微颤抖。 刚才还指着楚瑜鼻子的那名随从,此时像只大虾一样蜷缩在地上,疼的眼白都翻了上去。 白飞羽慢条斯理的接过一旁递过来的白绢,细细的擦着刀上的血迹,声音懒散而冷冽:“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她大呼小叫的?” 侍卫似乎没有想到白飞羽会动怒,缩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可白飞羽却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一脚将之踢进江里。 阳春三月,江水冰冷刺骨,侍卫掉进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沉了底。 周围的人被白飞羽这番动作惊的瞪圆了眼睛,个个屏着气息,连个大气也不敢出。 看着水面的荡漾开来的波纹,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 鲜血的气息混合着江水的腥气,让楚瑜的胃里有些作呕,她强忍着恶心对上白飞羽那双调笑的眸子,突然觉得他很可怕。 “怎么,害怕了?”白飞羽又恢复了以往的闲散模样,伸手就欲来搂楚瑜的肩膀,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好看,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以前身份不明,楚瑜还能跟他装装傻,现在即然知道了,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白飞羽的嘴角噙着一丝宠溺的笑,对上楚瑜满是防备的眼神,轻浅一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没有为什么,我喜欢,我乐意,这样够不够?” 楚瑜就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那些跪在岸上的人见她如此无礼,个个面如土色,想要拦她可是看到白飞羽刚才对她的态度,全都不敢造次。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瑜大摇大摆的上了岸,一头钻进了马车里。 第264章 套路啊套路 第264章 套路啊套路 众侍卫目瞪口呆,无力的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只是已经晚了。 那可是王爷的马车,没有王爷的允许,平常人别说是坐了,就是摸一下都是死罪。 这个女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白飞羽饶有兴趣的看着楚瑜的背影,站在原地不由的微微愣神,半响对着身侧吩咐道:“去牵匹马来。” 随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们这位王爷从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别说是骑马了,就连普通的马车都没有坐过。 他要出行那必定是山呼海啸,排头大的惊人,光是拉车的马就得八匹。 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一座移动的行宫。 里面宽敞的程度别说了三五个人了,就是再多三倍也是坐得的。 可是今天王爷却是破了例,不仅让那个女人单独坐在车里,他居然还屈尊降贵,自己骑马,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众人的心里惶惶不安,暗自猜测却没有一个敢抬起头看马上的白飞羽一眼。 毕竟脑袋只有一颗,掉了可就再也长不上来了。 楚瑜坐在马车里,单手撑额,心里有些小烦躁。 她本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上一段日子,好好的理清一下她跟南宫珏的关系。 可是清静没有躲成,反而掉进了狼窝里。 一个玉卿言就够她受的了,如今又莫名的搅进来一个变态白飞羽。 她的人生,怎么就这么不平坦啊。 马车一路驶向康王府,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只敢探出脑袋偷偷的打量着这位魔头。 白飞羽似是早已经习惯了,昂着头目不斜视,俨然造物主一般接受着众人的膜拜。 “十二哥。”外面传来了甜甜的声音,娇美动人犹如百灵在耳边低鸣,光听声音就如此动听,那人就更不用说了。 楚瑜心生好奇,打开帘子一角往外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停了一辆被鲜花簇拥的马车。 粉红纱幔将整辆马车罩住,只露出里面素色的软垫和垂出一角的粉裙,隐隐的还能看到女子绣鞋上的宝石。 马车停住,白飞羽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不速之客,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里的寒芒已经尽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如花似玉的十九妹啊。”白飞羽的身子微微前倾,嘴角上扬起一丝假笑。 “让哥猜猜,你不在皇宫呆着,是不是知道今日我回来,特意来迎接我的?说吧,给十二哥带了什么礼物?” “哈哈哈,十二哥……”里面的女子笑的很是开心,就连声线也拉长了,似是真的兄妹情深一般。 可楚瑜却不这么认为,表面上这两位哥啊妹啊喊的亲切,其实都是各怀鬼胎,恨不得对方早死的那种。 “妹妹还真是给你备了一份大礼。”说话间,前面的纱幔被人掀起,露出了里面天人的容姿。 女子单手撑额,姿势撩人的躺在软榻上,面前的案几上摆着瓜果糕点,香气诱人。 女子单手执了一颗嫣红的樱桃,对着白飞羽比划了一下:“十二哥,这可是从外藩进贡的樱桃,父皇全都赏了我,但我想今天是十二哥回京的日子,不忍一人独享,这不早早的就给你送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大礼?” 见白飞羽不作声,白洛离对着一旁的奴婢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康王殿下送过去。” 小奴婢小心的将那一盘樱桃端在手里,朝白飞羽的马前走去。 白飞羽深沉的看了两眼,让人接了过来,冲着白洛离轻松一笑:“皇妹有心了。” “十二哥喜欢就好。”白洛离娇俏的笑了两声,目光便往楚瑜的马车瞄了过来:“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位佳人入了十二哥的眼,可否让皇妹瞧一瞧?” 楚瑜急忙放下车帘,缩回车内。 这一对兄妹各怀鬼胎,她可不想莫名的当了炮灰。 “不过是个女人,姿色平庸,不及皇妹的万分之一,还是不要看了免得污了你的眼。”白飞羽并没有给白洛离面子,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白洛离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跟他撒破了脸:“即是如此,那皇妹就不打扰了,还有要事先行一步,皇兄请便。” 说完,命人放下纱帐,徐徐的从白飞羽的车队前走过。 看着白洛离消失的背影,白飞羽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顿时阴沉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康王府走去。 回到王府,白飞羽便让人把那盘樱桃倒在了地上,有下人牵了一只狗过来。 黑狗吃了一颗,随即就倒地吐血身亡。 白飞羽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死去的黑狗暗暗出神,最终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贱人。” 对于这个结果,楚瑜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白飞羽的样子让楚瑜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用笑把自己伪装的如此深的男子,怎么这么轻易就被白洛离给激怒了? 当初他说让自己制毒,是不是就想要置白洛离于死地? 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楚瑜回头便看到白飞羽阴沉的脸庞:“还有几天便是我这位皇妹及第的日子了,我希望你能在她之前,把毒药配好,这,不难吧?” 居然这么直白?楚瑜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喜欢。 毕竟能尽快离开这里,是她的愿望。 当然痛快的应了下来:“三天之内,一准儿送到你的手上。” 听到楚瑜这么说,白飞羽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就好。” 虽然应了白飞羽的要求,但楚瑜还是要为自己的小命考虑一下,毕竟谋杀公主的罪名她担待不起。 答应白飞羽,无非是被他所威胁,有秋儿他们在他手上,她能不答应吗? 楚瑜的小脸儿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看向白飞羽,小手一下一下的拽着他的衣袖,虽然心里都快吐了,但为了秋儿他们,她忍了。 “王爷,你看我都这么听话了,那你是不是也该行行好,让我跟秋儿他们见一面?” 白飞羽宛若琉璃一般的眸子扫向她,杏红的唇角挑起一丝弧度,凑到楚瑜的跟前,几乎与她眼对眼,鼻对鼻。 “听话啊?”他拉长了声音,随即脸上的笑容一收:“本王怎么那么信不过你呢。” 靠,王八蛋。 她憋屈她愤怒,若不是心里有个小人告诉她千万不能把手扣到他的眼珠子里,保不齐现在她就付诸行动了。 理智拼命压下心里的邪恶,楚瑜的面上露出一丝甜笑,有些心虚的拍着白飞羽的胳膊打趣:“哪儿能呢,哈哈,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白飞羽冷哼,单凤眼眯成了一条线,斜眼看向楚瑜:“我可没有忘了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对我的。” 楚瑜顿时语塞,虽然她拿大脚丫子踹他的脸是不对,但那也是完全出于自身的保护意识。 更何况,还是这个混蛋骗她在先。 “不给看就不给看吧,但我要说好了,我的人你不能动,就连毫毛也不能少一根。” 秋儿她们是楚瑜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她们绝对不能事,这也是她的底限。 白飞羽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瑜,眸光有些复杂,最终还是点头应了:“好,我应了。” 应着楚瑜的要求,这几天绝不对打扰她,白飞羽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房,任何人不得进入。 楚瑜也有了时间好好研究她的药王系统,上次看系统已经能看到二楼的手术室了。 这次再进入,楚瑜直接去了二楼。 那里不仅有手术室,还有化验室、细菌培养室,光是这几个就让楚瑜兴奋不已。 有了这些东西,她要制造毒药简直是轻而易举。 启动药王系统楚瑜输入了一些代码进去,然后便是静静的等待,不大一会儿。 一瓶无色无味的毒药,便出现在她的手中,与此同时,还有一瓶解药。 白飞羽虽然狡猾,楚瑜也不是缺根弦的人,他利用她制毒,她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将解药放在药王空间,楚瑜的这三天时间里,该吃吃,该喝喝。 时不时的去院子里溜达一圈,给人制造出她很忙的一种假象。 是以除了亲近她的几个奴婢知道她的存在以外,外人谁也不知道康王府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第三天早上,楚瑜把毒药放在了白飞羽的面前:“应你的要求,我做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走了?” 看着那瓶透明的液体,白飞的眼睛习惯性的眯起,看了看楚瑜又看了看毒药。 随后便命人找了一只老鼠过来,喂了一些毒药进去。 果然看到老鼠没过多久就倒在了地上,找来了医师查看,也根本查不出任何症状来。 “还真是神奇啊,哈哈。”白飞羽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拳捶在桌子上,恶狠狠的道:“这次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人死不死。” 嗯? 楚瑜意外的抬头,听他这意思给白洛离下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合着以前都失败了? 但这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王爷,您这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放我走了?” 第265章 彻底的放飞自我 第265章 彻底的放飞自我 楚瑜满怀希望的看向白飞羽,本以为他还会为难她一下,没有想到居然痛快的答应了:“来人,给楚姑娘备车,送她出城。” 我去,居然这么快痛快? 楚瑜不仅有些惊讶了,但也没有多想,毕竟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即然如此,那就多谢了。”楚瑜嘿嘿一笑,对着白飞羽拱了拱手,大步往外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飞羽呵呵一笑,对着她挥了挥手:“慢走,不送。” 一丝疑惑从楚瑜的心头滑过,可是看白飞羽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便也放下心来。 爬上马车又见秋儿她们都在,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秋儿似是刚刚醒过来,双眼还迷蒙着,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挨着她坐的刘婆婆因为年老体迈,暂时还没有醒,倒是上官流风瞪着一双大眼睛,拳头握的紧紧的。 “混蛋,要是让小爷知道是谁害了我,必将他碎尸万段。”要么怎么说年轻气盛呢。 上官流风是冲动型的,说到就要做到,两手一撑就要翻出窗去,还好楚瑜眼疾手快,把他拽了回来。 “小祖宗,报仇的事咱能晚会儿说嘛。”现在跑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往人家嘴里送的道理。 被楚瑜按着,上官流风嘴里呼呼喘气,见楚瑜完好如初的在他面前,气倒是消了不少:“这次就先放过他。” 楚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想告诉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要是让上官流风知道白飞羽有多么变态之后,只怕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马车一路狂奔,往城门口的方向奔去,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楚瑜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出了城,一切就都好办了。 就在楚瑜的马车将过经过城门口的时候,身后却传来的马蹄声响,楚瑜的心中隐隐有过一丝不安,便想快些过去。 “关城门。”一声呼喝从后方传来,守城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差当的久了当然也懂得了其中的利害。 若非出了什么大事,是不会把城门关上的,要么是混入了奸细,要么是有人犯逃走,或者是其他更严重的。 咣当一声,大门关上,生生的将外面的光线挡住。 楚瑜的眼前漆黑一片,心也顿时哇凉哇凉的。 她就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就跑了的? “公主遇刺,全部下车接受检查,一个都不许放过。”守城的士兵持着武器迅速把城门牢牢的包围起来。 开始逐个盘查过往的行人,就连装蔬菜的篮子都没有放过。 居然这么快就遇刺了?不应该啊? 白飞羽的动作再快,也不会如此迅速的。 楚瑜坐在马车里心乱如麻,慢慢的理清这其中的关系,外面一片噪杂,几名普通的百姓被士兵蛮横的押走,看这架式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车帘被掀开,几把明晃晃的刀枪对准了车内的人,外面传来了士兵蛮横的声音:“你,你们下车。” 该来的躲不了,楚瑜跟上官流风打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冲动,随后牵着有些吓傻的秋儿下了马车。 “官爷,我们只是出来游玩的商客,可不是什么刺客啊。”俗话不是说了么,伸手不打笑脸人。 楚瑜脸上带笑,语气温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娇滴滴的小姐,毕竟柔弱的女人是没有什么威胁力的。 官差很蛮横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侧头看了看马车,见里面还有一人,不由的怒道:“这是何人,为何不下车?” 大爷的,你瞎啊,看不出人家还晕着? 楚瑜憋了一肚子的火,很想这么回骂一句,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个头她还得低:“这是奶娘染了重病,还烦请官爷通融一下。” “通融?”守城兵鼻孔朝天,上下打量了楚瑜一眼,随后眼睛便落到了上官流风的身上。 “我看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那刺客就是他,来人呀,给我抓起来。” 上官流风拳头握的嘎吱响,上前几步就要动手:“我看谁敢?” “还反了你了?”守城兵一脸横肉,凶恶的道:“听你口音根本不是东陵人士,说不定是哪国混进来的奸细,我看抓也不必抓了,直接杀了便是。” 那守城兵一声令下,很快四周就围上来许多士兵,眼看着局势僵持了起来,便要真动上手了。 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住手。” 众人回过头,便看见一名女子站在马车前,对着他们大声道:“康王殿下驾到,还不迎驾?” “康,康王?”守城的小兵没有想到白飞羽会突然出现,想到他的恶名不由的心一颤,急忙换上一副嘴脸小跑着走了过去。 “属下见过王爷。” 白飞羽并没有露面,隔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城门好好的,怎么就关了?” 小兵面露难色,上前几步小声儿的道:“启禀王爷,这是公主的意思,说是府里去了刺客,正让属下捉拿呢。” “哦,是这样啊。”慵懒的嗓音响起,似乎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那抓到了吗?” “抓到了,抓到了嘿嘿……”小兵点头哈腰,很是狗腿,生怕得罪了这位爷。 帘子掀开,挑开帘子的手指骨修长,随后露出一张妖孽的脸。 白飞羽狭长的眸子扫向了楚瑜的方向,眉头一挑露出一丝不悦,眼神凌厉的看向小兵:“你说的刺客,是她吗?” 小兵的心中一紧,不知为何白飞羽为何会对楚瑜另眼相看,但一想到公主交待下来的任务,还是咬了咬牙道:“正是。” 见白飞羽并没有动怒,小兵壮着胆子问道:“王爷认识此人?” 白飞羽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目光直勾勾的朝楚瑜看过去,唇角一挑:“你猜呢?”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白飞羽瞄过来的那一眼,楚瑜当然知道他是在警告她,若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她若敢说不是,指定死的很惨。 “王爷……”朝着大腿拧了一下,楚瑜疼的眼泪哗哗,推开士兵就朝他跑了过去:“王爷,妾身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胡闹了。” 白飞羽的脸上带了一丝宠溺的笑:“看你下次还淘不淘气。” 被他这么肉麻的话刺激的楚瑜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不得不跟他打起了太极。 “王爷说的是,的确是太胡闹了。” 最后几个字楚瑜咬的特别重,听得白飞羽露出一丝意味儿深长的笑,抓起她的手放在手里使劲揉搓:“爱妾真是小家子气,本王不过是给你开了个玩笑,竟惹得你要回娘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淼淼几句话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底下的人恍然大悟,全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谁也没有看到楚瑜几乎把指甲掐进了白飞羽的肉里,一个笑意森森,一个笑的牵强。 “原来是乌龙啊,哈哈……”守城兵尴尬的笑了两声,不敢再去看楚瑜和白飞羽纠缠在一起的手。 调转身子对着城门口喊道:“误会误会,还不快把人放了。”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大人,可是公主那边……” 话未说完,便被瞪了回去:“不想要命了。” 那人急忙缄了口,整个东陵谁人不知十九公主和十二皇子不合,两人誓同水火,几乎时时刻刻都想着置对方于死地。 想着刚才的这一幕,众人的头上不由的冒出了一层冷汗。 若是真的把楚瑜收了押,那就不是这么轻易就了结的,依着康王的脾气,只怕把整个大牢掀了都是有可能的。 “多有得罪,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小哥不要见怪。”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守城兵,再见上官流风俨然已经换了一副嘴脸,惹得上官流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便扭过了头去。 “眼睛擦亮一点,别以为每次都能这么幸运。”上官流风冷哼几声,傲娇的昂着头走了过去。 …… 再回康王府,楚瑜的脸拉的老长,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本来她就是一个路人,却被卷到了这场较量里来,无辜受了牵连,任谁也不会高兴。 今天白洛离对她起了心思,他日就算是想走,也不可能会风平浪静了。 “白飞羽,你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歪着脑袋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红衣男子,楚瑜还真难跟他心平气和的谈话。 对于楚瑜的怒火,白飞羽自然是知道的,面上带着惯有的笑容,红唇一扬像蛊惑人心的妖精:“楚楚不要这么小气嘛,本王是真心想放你走的,奈何咱俩缘分没尽,你看兜了一圈,这不是又回来了。” “放屁。”什么教养什么礼仪全都被楚瑜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白飞羽的鼻子大骂:“你丫就是个奸诈小人,若不是你早就知道你那妹子要对我动手,你会这么容易放我走?” 轻轻的按下楚瑜的手指,白飞羽好脾气的把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来消消气,可别动肝火。” “不喝。”楚瑜一把推开,看都不看一眼。 第266章 合作 第266章 合作 白飞羽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真被楚瑜逗的还是发自内心的笑,看得楚瑜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把我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爱妾,什么宠爱全是瞎扯,像白飞羽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有爱。 楚瑜要是信了他,就有鬼了。 “我与老十九水火不融。”白飞羽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楚瑜怼了回去:“关我屁事。” 人一旦被撕开了伪装,就很难再装下去。 自从跟白飞羽再见面,她就没想再装孙子,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拿起苹果咔嚓咬了一口,闭上眼睛开始假寐,对于白飞羽的谈话,明显的是一副不想听的姿态。 你说这人也真怪,在别人面前横的跟一字并肩王似的,在楚瑜的面前,就算被骂了,也还是脸上带笑。 世上什么人最可怕?不是拿刀杀你的人,也不是暗地里要害你的人,而是面带微笑你永远猜不透他心思的人。 这种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说不定上一刻还在跟你谈笑风声,下一秒就能把刀刺入你心窝子里的人。 可恨程度,直逼五颗星。 白飞羽就是这样的人,纵然是被楚瑜无视,但还是陷入了自己的表演:“我俩的仇是上辈子就注定了的,她杀我母妃,我断她手足,从小斗到大,可是谁也没有赢过谁。” 说起这些忧伤的事,白飞羽的面上没有一丝痛楚,似乎已经司空见惯,麻木了。 看着微闭着眼睛的楚瑜,他轻笑一声踱步到窗边:“别的我都能忍,但不能容忍她开始妨碍我的大业,一介女流居然妄想争夺皇位,简直是不自量力。” 不知道白飞羽今天抽了什么疯,居然对楚瑜说这些,再让他说下去指不定还会讲出什么来。 楚瑜急忙一伸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您行行好,打住,这都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和进来。” “外人?”白飞羽轻笑一声,眉锋微微挑起,声音很是清润:“如果把你变成我的人,你又怎么会是外人?” “什么?”楚瑜一蹦三尺高,气的脸都红了:“你做梦,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费尽心思去得到的?” 对于楚瑜的炸毛,白飞羽显得很有耐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的价值,你难道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楚瑜反问。 白飞羽刚想开口,却突然闭紧了嘴巴,无论楚瑜再怎么问,也不再回答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楚瑜的心情很烦躁。 白飞羽明显的是知道些什么,此时却偏偏不说,她眼前的迷雾越来越多,像误入深林的小鹿,内心惶恐不安。 “只要你我合作,到时你该知道的,我就会全部告诉你。”白飞羽给楚瑜画了个饼,虽然是虚无的,但楚瑜却垂涎三尺。 世上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理由,她也不例外,她不想像一张白纸一样活着。 “怎么合作?” 白飞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张口道:“做我的王妃。” “做梦。”楚瑜回绝的很干脆,根本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这让白飞羽颇为尴尬。 “咳,你不用拒绝的这么干脆,说不定你以后就想通了呢?” 楚瑜狠狠的一脚踢过去,却被白飞羽握住了小腿,两人的姿势实在有些暧昧,惹得她脸上一阵通红:“想让我跟你合作,没门儿,在没遇上你之前,我的日子逍遥着呢,你这浑水我不趟。” “真的逍遥?”白飞羽冷哼一声:“若是真逍遥,未来的晋王妃怎么会成了世子妃,还搞的这么狼狈?被人一路追杀到了东陵?”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楚瑜不由的瞪圆了眼:“你一直在调查我?”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白飞羽轻轻一笑,松开了楚瑜:“否则我拿什么跟你谈条件?” “卑鄙。”楚瑜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我只是喜欢把事情摆到明面儿上讲,怎么能说是卑鄙?” 楚瑜懒得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不料白飞羽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她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过几日便是公主的及第之礼,做为东陵最小的公主,洛离自然是受父皇喜爱,除此之外还会给她选位驸马,各国的青年才俊到时都会来此,就连你那位心心念念的晋王爷,也会来此。” “你说什么?”楚瑜不由的回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虽然内心告诉自己绝对不是白飞羽所说的那样。 可是在听到晋王爷三个字时,她的心还是小小的触动了一下。 南宫珏,他真的会来吗? “怎么,你不信?”白飞羽似是知道楚瑜不会相信,将桌上的一份奏折递到了楚瑜的面前。 “或许你可以自己看看。” 楚瑜半信半疑的把奏折拿在手里,展开一看,果然看到上面苍劲有力的笔迹。 南宫珏的字迹她是认识的,别人是模仿不出来的,看到落款上面的印章,楚瑜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我不能跟你合作。”将奏折重新递到白飞羽的手中,楚瑜迎上他不解的眸子,灿然一笑:“因为我快死了。” “你说什么?”白飞羽拧了拧眉,他显然没有料到。 楚瑜挑眉一笑:“看来你的情报也不怎么样,连我身中蛊毒都查不到,是不是该换人了?” 白飞羽的脸色很难看,紧抿的唇成了一条直线,原本带笑意的眼眸也染上了戾色:“谁干的?” “重要吗?”下毒的人早已经被南宫珏给除了,想到现在被关起来的玉无双,楚瑜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不是笑她的下场凄惨,而是想到那个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心里莫名的感到温暖。 “你真的不怕死?”白飞羽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若说怕死她比谁都怕死,若说不怕死她可以什么都不顾。 “死我当然怕,但如果是因为一些原因而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也绝不会妥协。” 就像南宫珏为了治好她身上的毒,而不得不与玉卿言周旋一样,宁可把她送到他的身边,也绝不说出自己的苦衷。 这样的南宫珏让她又爱又恨,虽然知道是为她好,但他这种做法楚瑜却是不认同的。 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她选择逃避。 “底线?”白飞羽喃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看着楚瑜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他有底线吗?或许他的底线早就被磨没了。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人。 谈判的结果,就是两人不欢而散。 楚瑜想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么闪光点,能让白飞羽像蜜蜂似的围着她转。 想走也走不了,索性就在康王府住了下来。 有人管吃管喝,挺好。 白飞羽除了有些不正经以外,倒是挺君子,其实也不算是君子,他这个人有些高傲,不喜欢勉强人。 楚瑜明白的拒绝了他之后,他也就识趣的不再提了。 之后应楚瑜的要求,白飞羽把秋儿他们跟楚瑜安排在一个小院儿里,可楚瑜却不会对他感恩戴德。 虽然是刚接触几天,她却摸清了白飞羽的脾性。 之所以给她这个面子,无非是为了方便好看管,把她们圈在一个小院儿,省心。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东陵遍地桃花,开的很是艳丽。 一团团,一簇簇,绽放在枝头,真是花团锦簇。 做为一名被软禁的人,楚瑜还是很有自觉的,想要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只能倚在窗口,耷拉着眉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小姐,你快想个办法啊,再呆下去我就要长毛了。”或许是被关的久了,秋儿也变的毛躁起来。 整天伸着脖子往外望啊望,希望能多看一眼外面新鲜的天地。 楚瑜无精打采,她要是有办法,还能被白飞羽捏的死死的? 不就是仗着手里有重兵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叹了一口气,楚瑜拍了拍秋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急什么,面包会有滴,办法也会有滴。” “面包?”秋儿瞪大了眼:“那是什么东西?” 知道自己一时口误,楚瑜也懒得解释:“一种吃的。” 秋儿了然的哦了一声,依然是一头雾水,倒是刘婆婆看不下去了,对着秋儿道:“你要实在闷的慌,就去院子里走走,别在这给小姐添堵。” 被刘婆婆一顿训斥,秋儿像霜打了的茄子,撅着嘴出去了。 其实她也不想给楚瑜惹麻烦,可是老是这么被关着,她真害怕这辈子都会老死在这儿。 看楚瑜一天没事儿人似的,这才有点心急。 白飞羽虽然渣,但挺大方,把最好的一处院子给了楚瑜。 院子清幽干净,墙角种了一大片迎春花,此时开的正灿烂。 秋儿到底是孩子心性,被骂了转眼就忘了,现在在秋千上荡的正开心呢。 上官流风无所事事,也陪着她一起疯。 第267章 来了个劲敌 第267章 来了个劲敌 “再高点,流风,你是不是没吃饭啊?”秋千已经很高了,可是秋儿还是很不满意,趁着荡秋千的功夫,伸着脖子往外望。 上官流风一脸苦相,但还是很尽职的把秋千荡的更高一些。 “小姐,你别往心里去,秋儿就是这么个性子。”刘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楚瑜的身边,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 “虽然你没说,但我也知道你这些很烦。” 楚瑜回头,便对上了刘婆婆有些苍老的眼睛,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住她,便畅谈了起来。 “我自己倒无所谓,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还有什么所求啊,倒是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楚瑜的话有些沉重,刘婆婆不由的缄了口,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楚瑜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老这么成天呆着,都快成木头了,我也去跟她们疯一疯。” 说到做到,刘婆婆回过神时,楚瑜已经走到了院子里,正和秋儿笑成一团。 几人正在玩笑间,却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来,似乎还夹杂着女人说话的声音。 “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勾走我白哥哥的魂儿?”说话的是一年轻的小姑娘,穿了一身粉嫩的衣裙,还不太成熟的脸上呈现出稚气未退的婴儿肥,身后跟着一大群服侍的人,把楚瑜的门口围了个结实。 守卫的很尽职,不会让楚瑜出去,自然也不会让外人进来。 手一拦,把那小姑娘拦住了:“纳兰小姐,你不能进去。” 纳兰天晴眼一瞪,语气很是不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我可是护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我爹爹是威远大将军,朝中一品大将,当今的太后可是认我做了义女,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一长串的名讳报了出来,小侍卫傻了眼,这位纳兰小姐的来头他怎么会不清楚。 可是王爷有令,任人不得进入。 他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纳兰天晴才不管那些,气势汹汹推开了他就径直走了进去,好在小侍卫机灵,趁着没人注意,一溜烟儿的跑去给白飞羽报信儿去了。 楚瑜没有想到,被人关着也能祸从天降。 看着满院凶神恶煞的随从,她坦然自若的跟纳兰天晴对视:“见过纳兰小姐。” 小丫头人不大,气势却十足,下巴一抬鼻孔朝天:“你就是那位勾走了我白哥哥魂儿的女人?” 楚瑜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跟白飞羽顶多就是个利用关系,就连普通朋友都谈不上,何来的勾魂一说? 楚瑜正想跟这小丫头解释一下,免得让她把气撒错了人,却不想这小丫头二话不说,便要让人捆了楚瑜。 几个随从走过来,手上拿着绳索,可还没走近,就被上官流风一脚一个踢飞了。 “你,你简直是大胆?”随从躺了一地,纳兰天晴显然没有料到楚瑜会还手。 一向被宠惯了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今天我就替白哥哥除了这个祸害。” 地上的随从只得又挣扎着爬起来,可刚动弹就被上官流风踩灯泡似的,一脚一个全踩爆了气。 楚瑜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双手环胸看着纳兰天晴:“还打吗?” 到底是孩子,又是生长在甜蜜罐里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纳兰天晴此时才有些害怕,身子不住的后退,边上上官流风手握着拳头,把骨头压的咯吱响。 “再敢胡闹,小爷一拳送你回家去。” “你,你们欺负人。”纳兰晴天就是个纸老虎,刚才有随从给她撑腰,她就觉得全天下都是她的。 现在随从都倒下了,她的气焰早就没影儿了,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信不信我去告诉太后,让她砍了你这个坏女人的头。” 坏女人?楚瑜抓住重要的字眼,不由的问道:“谁告诉你我是坏女人的?” “是……”纳兰晴天刚想张口,便闭上了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啊,你居然敢套我的话。” 楚瑜低笑,清咳了一声,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被人当了枪使,犯不上跟她一般见识。 只是这小丫头进来就喊打喊杀的,这脾气可真不小,得给她改改。 她伸手往前伸去,替纳兰晴天顺了顺长发,这才故作亲呢的道:“纳兰小姐,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不是自愿的。” 话说到一半,楚瑜就拿袖子抹眼睛,俨然像个被强抢夺来的小媳妇儿。 纳兰天晴心性单纯,哪里懂得楚瑜是在演戏,见她一副伤心的模样,心也不由的软了几分:“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吗?”楚瑜抽鼻子:“你见过哪个受宠的小妾会被人关在房子里的?还不是因为我不愿意,他又怕我跑了?” 纳兰天晴歪着头沉思:“不对啊,白姐姐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她怎么说的?”楚瑜顺着她的话头问。 “她说白哥哥不喜欢我了,被一个坏女人勾走了魂儿,只喜欢她一个,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带我骑马,也不会带我去吃好吃的……”说到最后,小丫头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楚瑜趁热打铁:“所以嘛,我才是那个最倒霉的人,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要对我动手吗?” 纳兰天晴细细的看了一眼楚瑜,见她一脸悲伤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是挺惨的。” 楚瑜认同的重重点头,拉过纳兰天晴的手俨然是一对好姐妹:“所以,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要再打我了。”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还是南宫珏教楚瑜的,现在被她用的炉火纯青。 小丫头的身份不简单,她可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把柄,万一哪天她回过味儿,还得找自己算帐。 “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我这次就饶了你。”纳兰天晴大气的拍了拍胸脯:“欺负弱小,可不是我纳兰家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我就知道纳兰小姐英明。”楚瑜急忙把马屁送上。 纳兰晴天有些洋洋得意,她身后的奴婢却是面如死灰,兴许是知道她家小姐变脸变惯了,也没说什么。 站在一边准备随时打架的秋儿和上官流风,更是张大了嘴巴,没有想到楚瑜的口才这么好。 三言两语就把纳兰晴天给绕了进去,不服都不行。 “怎么回事?”身后传来了威严的男声,听到这声音纳兰的眼睛都瞪圆了,僵着身子愣是没敢回头,只是不停的给楚瑜使眼色。 小模样儿别提有多么可怜了。 “晴儿,你又在胡闹了?”白飞羽接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他太了解纳兰晴天的性子了,这个小丫头仗着自己的父亲和太后的关系,一向都是目中无人。 今天指不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故意来闹事的。 接到纳兰晴天的眼风,楚瑜很随意的接口:“王爷,你误会了,纳兰小姐是来陪我聊天的,她这么乖巧怎么会胡闹呢?” 一边跟白飞羽周旋,楚瑜一边压低了声音对着纳兰晴天道:“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也不知道白飞羽是吃人还是怎么的,小丫头吓的都快哭了,扯着楚瑜的袖子咬牙道:“别说一个,十个也是可以的。” 就这么点儿胆量居然还敢找她来闹事,这炮灰当的真冤。 白飞羽走了过来,见她们两人的神色有些奇怪,不由的问道:“真是这样?” 对上纳兰晴天可怜巴巴的神情,楚瑜轻笑一声顺势搂住了她的肩,作出一副亲呢状。 “你见过哪个闹事的还能这么亲热?” 白飞羽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不太相信,纳兰晴天也很机灵,急忙扑到了楚瑜的怀里,一口一个姐姐,喊的好不亲热。 见此,白飞羽才算松了一口气:“往后再来让下人通知我一下,省得你莽莽撞撞吓到了别人。” “我长的很可怕吗?”纳兰晴天不甘示弱回敬过去:“像我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吓人?” 白飞羽无奈的摇了摇头:“走,我送你回去。” 纳兰晴天还想再说什么,但一看到白飞羽冷起来的脸孔,不由的低下了头:“好吧。” 一群人闹哄哄的进来,蔫头耷脑的出去,任谁看都觉得稀奇。 楚瑜知道,白飞羽把她安排在这么好的院子里,免不了惹得人眼红,于是她就成了靶子,任何人都想瞄准。 好在她有准备,没有吃什么亏。 倒是把秋儿和上官流风俩人气的不行,认为今天实在太危险,如果没有把趁手的兵器,免不了会吃亏。 俩人一商议,就把厨房的菜刀拿了出来,现在正在墙根底下磨刀呢。 楚瑜知道他们一半是闲的,一半真是被激怒了,劝也劝不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直到第二天,白飞羽才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进门就开门见山的道:“晴儿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楚瑜愕然:“什么毒?” 第268章 离开康王府 第268章 离开康王府 “少跟我装蒜,现在你赶紧把毒给她解了。”白飞羽显然没有多少耐性,收起了以往的散漫,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楚瑜凉凉的想,这么沉不住气,连南宫珏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若是南宫珏,肯定会想着法儿的求着他,然后他一副救世主似的接受她的膜拜,而她还要感激涕零。 想归想,但面儿上不能露出来,目前楚瑜还不想跟白飞撒破脸。 “啊,原来是解毒啊,好说好说。”嬉皮笑脸的拿了药箱,楚瑜走到门口看向白飞羽,脾气好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刺儿:“烦请王爷带个路,护国公府我不熟。” 白飞羽恼羞成怒,楚瑜一点也不意外。 威远大将军纳兰福昕是太后身边的人,而白洛离的母妃是太后亲侄女儿,两人有了这层关系自然非比旁人。 纳兰晴天在康王府上中了毒,纳兰福昕岂会罢休,本来与白飞羽就不对付,此时定会抓着此事大做文章。 楚瑜一行人到达护国公府的时候,纳兰晴天正躲在房里哭泣,屋内站了一群伺候的丫鬟,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地上散落的瓷器碎片,铺了一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珠宝首饰,明晃晃的就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 纳兰福昕坐在床边的一角,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把自己包在棉被里的纳兰晴天。 身为武将上阵杀敌都没有这么慌张过,此时的他脱去铠甲,只是一个担心女儿的父亲。 “女儿,听话,快把棉被打开,时间长了你会被闷坏的。” “出去,出去,呜呜呜……”棉被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纳兰晴天躲在里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白哥哥看了一定会嫌弃我的,我不要变这么丑,不要啊……” “女儿,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把你治好的,好不好?”看着纳兰晴天伤心的样子,纳兰福昕心痛的无以复加。 想要去拽棉被的手,抬了几次又重重的放下,纳兰福昕扭头怒吼:“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丫鬟跪了一地,全都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 倒是从外面传进来一道男音,几分调侃,几分痞气:“大将军何需动怒,人我这不是带来了么。” 门口人影浮动,只见眼前红影一晃,一道修长的身影跃入了大家的视线。 白飞羽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内,唇上带着惯常的笑容,指着一屋子的丫鬟道:“一个个的都忤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都出去?” 丫鬟们明显松了一口气,个个低着头往外走。 纳兰福昕的脸色缓了缓,急忙走到白飞羽的跟前拱了拱手:“参见王爷。” 白飞羽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往里走:“晴儿呢?” 纳兰福昕让开了道路,迎着他进去,一脸愁容:“晴儿她……哎。” 知道是白飞羽来了,纳兰晴天把被子卷的更严实了,说什么也不出来:“我不要,我不要,你们都出去。” 纳兰福昕一脸愁容,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楚瑜上前,对着他道:“女儿家脸皮薄,将军和王爷还是先出去吧。” 见纳兰福昕一脸疑惑,白飞羽上前道:“我说的神医就是她,无论什么病症到了她的手里,一准儿好。” 有了白飞羽的保证,纳兰福昕才松了口气,与白飞羽一道儿走了出去。 待到屋内没有人了,楚瑜才坐到床沿上,敲了敲纳兰晴儿的肩:“喂,你可以出来了。” 棉被掀开了一角,从里面透出纳兰晴天小小的声音:“他们都走了吗?” “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见纳兰晴天还在犹豫,楚瑜故意沉着声:“你若再不出来,耽误了病情,到时大罗神仙都难救。” 唰的一下,棉被掀开,露出了一张布满红疙瘩的小脸儿。 纳兰晴天委屈又可怜的看着楚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了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 嗯,楚瑜承认她太恶劣了。 可是如果她不这么做,哪里有机会出来。 装模作样的给纳兰晴天把了脉,楚瑜一脸凝重:“这个病,有点难治啊。” “啊?”纳兰晴天不由的瞪圆了眼睛,差点儿哭出声来:“好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变这么丑……” “治虽然是难治,但并不代表治不了。”为免自己的耳朵再受荼毒,楚瑜急忙出声,制止了纳兰晴天的哭泣。 果然,听到她的话,纳兰晴天的眼睛一亮,拉住楚瑜的手不住的摇晃:“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楚瑜诧异:“你知道我会医?” “不知道啊。”纳兰晴天没有一点心机,对楚瑜也没有防备:“白哥哥带来的人,我当然是相信他的。” 提起白飞羽,小丫头的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红晕,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行了,我现在就给你开药方去。”将纳兰晴天身上的棉被一掀,楚瑜笑着便往书桌前走。 几笔下来,一副药方已经写好了。 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将之交给了门外的小丫鬟,让她们拿着去准备药材去了。 坐在泡满药材的浴桶里,纳兰晴天有些紧张,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有些嫌弃的看着桶里黑乎乎的药汁。 “姐姐,你这能行吗?” 楚瑜一边往里撒药材,一边回她:“怎么不行,你身上的红点不过是过敏造成的,你别听那些庸医瞎说,用我的药水泡一泡,不出几日便会好。” “真的?”纳兰晴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轻松:“如此甚好,我可不想顶着一张布满红包的脸出现在白哥哥的面前。” 看着她这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楚瑜真心想提醒她一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自古儿女情长,女儿家的青春就这么几年。 楚瑜真不忍心把残忍的事实剥开放在纳兰晴天的眼前,只能旁敲侧击,让她死了这份心。 “你才多大啊,就整天白哥哥白哥哥的挂在嘴边,你现在才十三岁,等你成年了,你白哥哥的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楚瑜故意说的轻松,本以为纳兰晴天会不高兴,却没想她只是沉了一下脸,便又恢复如常。 “我知道他瞧不上我,一直以来都是我跟在他屁股后边跑,他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可是我愿意啊,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哪怕是跟自己的老子对着干?楚瑜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不过这个事情还真不是楚瑜就能拦的住的,她也不想费那个心思,拨弄着水花,对着纳兰晴天道:“咱俩这算是朋友了吧?” “当然算啊。”纳兰晴天抬起小脸儿,不解的看着楚瑜:“你把我身上的红包治好了,岂止是我朋友,说是我的恩人也不为过。” 楚瑜有些心虚的嘿嘿一声,若是让晴天知道这毒是她下的,不知道她还这么说不。 “那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楚瑜咳了两声,俯下身子凑到纳兰晴天的耳边:“你看,你能不能留我在你这里住几天?” 纳兰晴天思索了一下,想到楚瑜的身份,不由的有些犹豫。 她是白飞羽看上的人,若是被她留下,会不会惹他生气啊? 见纳兰晴天有些犹豫,楚瑜急忙道:“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康王,他把我强行留在王府也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若是他强来,我也只有一头撞死拉倒,免得受辱。” “哎,别。”纳兰晴天急忙阻止:“你若是真不喜欢,那我就去跟白哥哥说说,让他不要为难你,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想必他也不会不答应。” “即然如此,那就多谢啦。”楚瑜甜甜的一笑,逗的纳兰晴天也开心起来。 差人告诉了白飞羽,因为要给纳兰晴天治病,楚瑜少不得要在护国公府住上几日。 本以为白飞羽会阻拦,没有想到他居然很好说话,说了一些客套话自己就回了王府。 躺在纳兰晴天为楚瑜准备的客房里,楚瑜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现在离她的目标还差的很远,但毕竟从康王府出来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楚瑜的药浴很有效,第二日纳兰晴天身上的红疹子就少了许多,看着镜子里那张小脸儿,纳兰晴天笑弯了眼。 “姐姐,你这方子真是好用,你看红疹子都退了。”虽是身上下去了一半儿,但纳兰晴天还是不愿意见人。 除了楚瑜,其余的人一概不许进屋。 看着纳兰晴天单纯的小脸儿,楚瑜的心里有些慌乱。 东陵看似平静,其实却是暗藏汹涌,东陵王已经步入不惑之年,却还迟迟不立太子。 这让他众多的儿孙们都开始蠢蠢欲动,人人都想在这场较量中脱颖而出,登上九五之巅。 白飞羽心机颇深,这个准备了许久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他才会把楚瑜留在身边,用来对付他的死对头十九公主。 楚瑜的心里清楚的很,于他,她只是一枚棋子,用着顺手时或许能留一条性命。 用着不顺手,就该弃之了。 第269章 晋王爷遇刺 第269章 晋王爷遇刺 白飞羽现在表面上与纳兰福昕客气,一旦撕破了脸,到时纳兰晴天该如何自处? 依白飞羽的狠辣,他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突然之间,楚瑜有些心疼纳兰晴天了。 “晴天,你有没有想过去离开护国公府?”楚瑜知道自己问的很突兀,可有些事她不去说,晴天永远都不会懂。 “啊?为什么要离开?”纳兰晴天不由的瞪大了眼,黑漆的眸子里有丝慌乱:“这里是我的家,有爱我的爹爹和娘亲,我为什么要离开啊?” 楚瑜的心一滞,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咬了咬唇,脸上带出一丝笑意:“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看着晴天的脸色有些缓和,她又道:“其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该去看一下的。” “我当然是要去的,但得让我白哥哥带着去。”提到白飞羽,晴天的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情窦初开的少女,脸上的每一处表情都洋溢着幸福的甜蜜,楚瑜默默的缄了口,她不忍打碎她的梦。 白洛离成人礼这天,宫里来了许多的生面孔,有各官宦家的贵公子,也有别国赶来的王子。 沿着长长的甬道,楚瑜跟在白飞羽的身后,以一名待妾的身份进了宫。 百官齐聚,位列两旁。 钟声悠扬而冗长,皇宫内一派喜气的模样。 看得出来,东陵皇对这位小公主的疼爱,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只是一个及第礼就搞的如此隆重。 楚瑜今日一身淡雅的水粉衣裙,虽然华丽但却有些过于鲜艳,毕竟她只是一名侍妾,这身行头倒也符合她的身份。 迎着众人的目光,楚瑜坦然的昂首挺胸,跟着白飞羽进了大殿。 她的出现,无疑博得了很多人的眼球。 朝中大佬都拿带刀的眼神看向楚瑜,个个面色不善,在他们看来楚瑜的身份只怕还不够资格登上晨曦殿。 “不过是个侍妾,居然也带了出来。”人群中有人咕哝一声,楚瑜并未抬头,却看到白飞羽的唇角微微挑起,显然他知道此人是谁。 对于他们的不屑,楚瑜只能无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这个小侍妾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东陵皇面色威严,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楚瑜,便调转了目光。 白飞羽散漫惯了,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也懒得再过问。 就连皇上也没有发话,百官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个个的脸涨成了紫红色,活脱脱的像个大茄子。 突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十九公主驾到。”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白洛离一身华衣,正款款的走了进来。 对东陵皇参拜以后,便站在了一边。 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小公主,东陵的心情不由的好转起来:“离儿,到父皇这儿来。” 白洛离迈着轻松的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在东陵的脚下跪下去。 一名宫人端着托盘走到东陵皇的身边,将东西呈在他的眼前。 每位皇子成年都都成人礼,白洛离也不例外。 众人伸长了脖子,往殿上看去,只见东陵皇掀开覆盖在托盘上的锦帕,将里面的一枚令牌拿在了手里。 白洛离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众人则是震惊,纷纷倒吸着冷气,显然受惊不小。 楚瑜看向白飞羽,见他一惯镇静的脸上也隐隐的露出了裂缝,手指握成了拳头,上面青筋尽显。 “你是父皇最喜爱的小公主,在你成人礼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枚令牌就交给你,希望你能为我东陵多多杀敌,保一方平安。” 什么?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东陵皇竟然把十九军的令牌交给了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公主,满朝的众臣都觉得这实在荒唐。 “皇上,十九军是我东陵最为精锐的一支队伍,其兵员勇猛可以以一抵百,是我东陵最最重要的一支队伍,十九公主才刚刚成年,这有点不妥吧?” 说话的是朝中一名元老级的人物,此人自皇上登基就一直辅佐朝政,为人很是公正。 对于毕丞相的话,东陵皇并不是很赞同,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不悦:“小十九虽然年幼,但她骑马射箭不比男子差,早在先前潼关一战,就已经显出了她卓越的将才之能,把十九军交到她的手中,朕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皇上,此事滋事体大,马虎不得啊。”毕丞相苦口婆心的劝阻,潼关一战虽然十九公主有功,可是如果没有纳兰福昕帮衬,她又怎么可能取胜。 说是她的功劳,搞不好就是纳兰福昕一人的功劳。 一直沉默不作声的白洛离此时突然出声:“毕丞相此言差矣,谁说女子就领不了兵,打不了仗,如果不是我手中的情报网提前得到消息,戎藩的奸细早就混进了东陵,你们怎么可能还能高枕无忧的喝茶聊天,搂着自家娇娘安睡?” 白洛离的一番话,说的朝中大臣都羞红了脸。 戎藩的奸细混入东陵,趁着夜深人静竟然妄想火烧皇宫,几十名刺客杀入皇宫,直奔东陵皇的寝殿。 好在十九公主带兵及时出现,将杀手全部诛杀,这才救了东陵皇一命。 据传,当时刺客的尖刀离东陵的胸口,只差一寸。 也就是那时起,东陵皇对这位小公主另眼相看,不仅将皇宫的保卫责任交到白洛离的身上。 更是把红樱卫的统领大权交到了白洛离的手中。 “十九公主虽然年幼,但她行事作风果断,就连寻常男子都不如,依老臣看,十九军交给十九公主,当仁不让。”纳兰福昕站了出来,对着东陵皇一拱手道。 “若不是有十九公主,老臣的这命只怕早就没有了。” 潼关那场战役,东陵皇没有亲眼看到,但从传来的书信上不难看出当时有多么惨烈。 他微微垂眸,下定了决心:“此事不必再争了,朕心意已决。” 毕丞相的话只好咽回了肚子里,心里十分担忧,白洛离暗暗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尽显毒辣。 楚瑜坐在下方,不动声色的喝茶,心中却在想,白洛离心机如此深,看来真是不好对付。 也难怪白飞羽跟她斗了这么多年,一点上风也没有占上。 将令牌收在手里,白洛离坐回了位子上,管事太监很有眼力见儿的让奏乐响起,大殿之内靡靡之音响起,倒是缓和了刚才的气氛。 白飞羽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言,仿佛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局,只有在白洛离回到座位时,才举起手中的酒杯对她遥遥一敬:“恭喜十九妹了。” 白洛离面上带着亲和的笑,回敬道:“谢十二哥。” 兄妹二人一派亲和的模样,惹得东陵皇颇为开心:“你们二人都是父皇的心头肉,以后可要互相爱护。” “那是自然,我的皇妹,我自然会多加关照。” 白飞羽和白洛离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一触又极快的分开,他们二人之间的较量楚瑜没有心思去看,低着头盯着手中的酒杯暗暗出神。 “报……”突然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 楚瑜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进了殿内:“启禀皇上,齐国晋王爷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可是,可是……” 小侍卫似乎有些被吓傻了,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可是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白洛离看不下去,朝他吼了一句:“大胆奴才,说个话也说不清楚,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被白洛离这么一吓,小侍卫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晋王殿下在途中遇刺,身受重伤,现在人已经昏迷不醒啦。” “什么?”东陵皇一听,顿时整个人都慌了,也顾不上皇家威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晋王爷伤势如何?” “回皇上,王爷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一日了。”小侍卫虽然恐慌,到底是把话说清楚了。 这道消息无疑是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了一湖涟漪。 谁人不知大齐是国力最强盛的,周边的小国都对齐国俯首称臣,此次晋王到来,是代表着大齐出使东陵。 可是人却在东陵遇了刺,这不明摆着打齐国的脸吗? 万一到时有人大做文章,齐国还不得举兵来犯啊。 朝中的大臣唉声叹气,抖着手一脸苦相,祸从天降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皇上,齐国兵强马壮,若是晋王有个三长两短,到时两国交战必定会民不聊生啊。” “启禀皇上,刘相说的是,如今晋王身受重伤,首要是应该治好晋王身上的伤,再找出凶手杀之平息晋王殿下的怒火,大事化了小事化无,这才是上上之策啊。” 两位老臣快速的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其余的大臣当然也纷纷附和,只有白洛离和纳兰福昕没有作声。 白飞羽似乎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扯着楚瑜腰间的璎珞看个不停。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小声儿嘀咕:“真是奇怪啊,听说晋王爷已经上交了兵符,按说现在应该是闲散王爷一个,怎么出使他国这样的事情,也会劳驾到王爷的头上呢?还偏偏的那么不凑巧,遇了刺受了重伤。”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楚瑜的侧脸看。 第270章 无声较量 第270章 无声较量 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中,只要不是聋子,别人自然能听得到。 惹得正心烦的东陵皇不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不成器的样子,厉声道:“嘀嘀咕咕的像什么样子,有话但说无妨。” 被东陵皇点了名,白飞羽的身子坐正了一些,收敛了几分:“儿臣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刚才多喝了几杯,见我爱妾身上的璎珞好看,不由的多说了几句。” 他这个样子东陵皇自然是不想再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调转头看向朝中的大臣。 “传朕旨意,派五千玉林军出城,由十九公主亲自将晋王殿下接回来,务必要保证殿下的人身安全,另派宫中最好的太医,前去诊治。” 白洛离接到命令,当下便站了起来领了旨意。 只是在她离去时,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飞羽,面上露出一丝讥讽。 楚瑜的心早在听到晋王身受重伤时,就已经失了魂。 她想过好几十种与南宫珏相遇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会等来他重伤不治的消息。 一颗心仿佛被丢进了油锅里,反复煎熬。 不知道南宫珏是真伤还是假伤,若是假伤,又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真伤,他现在伤的如何,要不要紧? 手心被攥出了汗,就连白飞羽递到她面前的锦帕,都没有发觉。 “怎么,担心了?”调侃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楚瑜回过神,便看到白飞羽正含笑的看着她。 见楚瑜没有接手帕,他便上前一步,想要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楚瑜回过神,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大殿外面,她后退一步,接过白飞羽的手帕,心不在焉的擦了两下。 “我担心什么呀,我又不是他的谁。” 见楚瑜的表情没有一丝担心,白飞羽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两眼,轻笑两声:“担不担心你都写在了脸上,嘴硬有用吗?” “我担心不担心,关你屁事。”狠狠的白了一眼白飞羽,楚瑜扭头就往宫外走。 被楚瑜呛声,白飞羽一时倒不知如何跟她搭话,看着她瘦小的身板,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 “早知道你如此没心没肺,我就该一刀杀了你。”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听着有几分狠戾,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眉锋上挑,嘴角弯翘,哪里像要杀人的模样。 回到康王府,楚瑜很有自知之明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她却没有休息,而是不停的摆弄着一些药材,将之全都分类装好,放在了医药箱里。 又拿出了消炎药、缝合伤口用的羊肠线、消毒水、纱布、酒精,医用棉球,全都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隔着窗子,秋儿和上官流风见楚瑜不停的忙碌,两人不由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这是?从回来就没有消停过。” 秋儿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还能跟你一样在这儿傻站着?” 两人嘀嘀咕咕,楚瑜全都听见了,回头看见上官流风趴在窗口,盯着她手里的医药箱出神。 便对他道:“一会儿你跟我去。” “嗯,去哪儿?”上官流风很茫然。 “去了就知道了。”楚瑜说完,又开始忙碌起来,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她准备的早一些,心也就安一分。 完事之后,楚瑜就打发上官流风去自己房里休息,而她也吃着一些东西,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如此反常,让秋儿很是担心,可是又不敢去打扰楚瑜,只能蹲在她的门口不敢离去,她怕万一楚瑜醒了,需要什么东西身边又没有个人。 缩在楚瑜的门口,虽然天气有些凉,但时间一长秋儿也抵不住困意袭来,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楚瑜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听到院外传来了噪杂的脚步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下床点了灯。 一脚将睡得口水直淌的上官流风踹醒:“起来,来人了。” 上官流风缩在软榻上,被她冷不丁的这么一踢,差点儿掉下来,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眼睛也清明了几分:“谁,谁来了?” 见他反手就摸腰间的剑,就知道他会错了意,楚瑜急忙按住了他:“宫里来人了。” 刚说完这句话,门就被人推开了,除了一脸惊恐的秋儿之外,外面还站着几个穿着宫里衣饰的人。 白飞羽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身后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小院儿:“晋王爷受伤严重,皇上让你去看看。” 楚瑜当然知道会让她去看,否则也不会一回来就把东西准好了,当下拎着医药箱就要出门。 看得白飞羽直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夜被人叫起,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寒冷的杀气。 尤其是看着楚瑜手上的医药箱和她穿着整齐的衣服,咬着牙腮帮子微微鼓动。 “你倒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楚瑜懒得理他,脸上带着不咸不淡的笑,哼哈了几句便往门外走,上官流风背着她的医药箱,跟在身后。 “你不能去。”宫里来的人派头很大,伸手就拦住了上官流风,拿一双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上官流风打小就没怵过谁,就算现在行动受到限制,他也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眼睛一瞪,冷嗖嗖的看了那太监一眼,语气平静的道:“我是我师父的徒弟,去了可以给师父打打下手,如果你这么拦着,到时耽误了救治王爷的最佳时间,只怕你吃罪不起。” 太监被他冷嗖嗖的眼神瞅的有些发毛,但此事关系重大,他也只能强挺着脊背回敬:“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来人,把他给捆了。” 眼看着事情要一发不可收拾,楚瑜急忙回声:“别人我用着不顺手,若是把我徒弟打坏了,耽误了王爷的病情,这可怨不得我。” 之所以要把上官流风带上,楚瑜是怕有人从中做手脚,有了他在,她也能安心一些。 老太监被楚瑜堵的哑口无言,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要不是现在有求于她,只怕早就爆跳如雷了。 “让他跟着去吧,出了事本王担着。”白飞羽终于出了声,太监不敢再吭声,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是是,一切听王爷吩咐。” 楚瑜有些意外的看了白飞羽一眼,见他神情淡淡,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就知道他懒得理她。 也好,省得她再去道谢了。 一行人坐了马车,直奔公主府。 楚瑜到的时候,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太医,缩着脖子像待宰的鹌鹑,在这初春的夜里瑟瑟发抖。 白洛离冷着一张脸,坐在太师椅上,眉稍尽显杀气。 见到楚瑜他们到来也没让行礼,直接把带她去了后院,那里是南宫珏养伤的地方。 熟悉的衣饰呈现在眼前,楚瑜感到自己的心开始狂跳,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冷九一直守在屋子外面,面色平静,见到楚瑜进来时,眼前一亮嘴角向上微微挑起。 只一瞬,便将自己的情绪很好的收拾起来。 “什么人”。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手中的长剑一送,便挡住了来人的路。 白洛离紧绷的脸缓和下来,面上带了一丝笑意:“冷护卫不必紧张,此人医术精湛,对治疗外伤很有一手,便带来给王爷瞧瞧。” 见到冷九的那一刻,楚瑜的心就揪了起来,他的胳膊上缠着绷带,血从里面透了出来,看来是受了伤。 难道是为了保护南宫珏,才受了伤吗? 一颗心又开始紧紧揪起,连呼吸都快不通畅了,可是她必须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不能让白洛离看出什么来。 冷九的眼睛在楚瑜的身上打量了几下,见她这些日子虽然有些消瘦,但精神还不错,便放下心来。 白洛离以为是他怀疑楚瑜的医术,便又道:“冷护卫,快让楚医师进去吧。” 冷九回了神,对着楚瑜一歪脖:“你自己进去。” 上官流风还想跟着,却见楚瑜拦下了:“流风,你先去准备热水、把急救的药品拿出来,我要为王爷清洗伤口。” 有了楚瑜的命令,上官流风不再犯浑,很听话的拎着药箱去了外间,而楚瑜则只身进了内室。 屋内静谧,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儿,楚瑜细细的嗅了一下,急步往床边走去。 空气中不仅有药材的味道,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她走的又快又急,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一颗心在胸腔里七上八下的乱窜,这种感觉让她不安极了。 床上的人听到屋子里有脚步声,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楚瑜掀开床幔,便看到了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 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面孔,楚瑜伸手就去掀男人身上的锦被。 眼光白光一闪,似上好的美玉在灯光下缓缓流淌着润泽的光彩,楚瑜睁大了眼睛细细的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胳膊、胸膛、小腹、大腿,肌肤光滑细腻、除了有些陈年旧伤,连个小伤口也没有见着。 “你还要看多久?”男人淡淡出声,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刚刚睡醒的嘶哑。 惊的楚瑜的手一抖,锦被就掉在了他的身上。 第271章 爷死了,谁来护你 第271章 爷死了,谁来护你 楚瑜回过头,脸像被热水烫过的大虾,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整个人跟失了魂儿似的,眼神都有些不聚焦了。 光的,光的,竟然是光着的…… 咬着唇,楚瑜是又羞又臊,想快点逃出这间屋子,可是腿上却像坠了千斤巨石让她迈不动步子。 怎么回事,她的大脑怎么运转不起来了? 不是说重伤么?她心急火燎的准备了这么久,提心吊胆的等了这么久,竟然只是让她来看春宫图?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床板咯吱响了一下,楚瑜便感到有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自己。 男人的手臂很有力,紧紧的圈住了她娇小的身子,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中。 流满弹性的肌肉散发着清冽的香气,楚瑜的眼睛不由的有些湿润,可只是一瞬,她就像一头暴躁的小兽,张口咬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南宫珏眉头一皱,手上的肌肉下意识的紧绷,可是看到楚瑜又不自觉的放松。 绷得太紧,他怕她牙疼。 “咬吧。”南宫珏叹息一声,声音有一丝宠溺的无奈:“想咬多久都可以。” 知道被赐给玉卿言做世子妃的时候,楚瑜没哭,被人追杀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是见到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又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怀抱。 委屈的眼泪叭哒叭哒的掉。 滚烫的泪,一颗颗的从眼睛里流出,带着她的爱她的恨,砸在南宫珏的手臂上。 像被火烧,被刀割,疼的他整颗心都透不过来气。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几乎快要疯狂。 纵然内心如疯狂拍打海岸的浪潮,他的脸上始终平静,只有目光温柔而缱绻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恨不得时光从此停住,成为永恒。 楚瑜的这一口可真狠,她用了十成的力气,咬的牙都酸了,感觉自己的尖牙嵌入了肉里,腥咸的血水流进了她的嘴角,在她的口腔里蔓延。 可是她就是不松口,热泪从眼角止不住的往外流,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背上轻抚,一下又一下的替她顺着气:“若是不解气,拿刀捅我几下。” 南宫珏真怕她把自己的牙崩坏了,又始终保持着这一个姿势,该难受了。 半响,才听到楚瑜闷闷的声音响起:“你去死。” 他愣了一下,悬在半空的手缓缓的拍在了楚瑜的背上,似调侃又像发誓的道:“爷死了,谁来护你。” 楚瑜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始终没有发出来,听到他这么说,鼻子酸的更加厉害。 所有的怒火化成了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了南宫珏的身上:“老子不要你护,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护我?” 南宫珏屹立着不动,任她打任她骂,任她发泄,见她打的累了,才轻轻的捏住她的细腕,将她往里一带,柔声道:“爷是你男人,不护你护谁?” 被强搂在怀里,楚瑜像个暴躁的驴子,手上虽然不能动了,但脚下却没闲着。 对着南宫珏是又踢又踹,每一脚都毫不留情:“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现在是漠北的世子妃,就算是要护,也轮不到你……” 南宫珏的眼中冒出一簇簇幽蓝的火光,眼眸明亮而灼热,身上隐隐的有寒气开始四溢。 “你说什么?” “我是世子妃。”楚瑜毫不退让,打定了主意要给他的心头添堵,看着他紧绷的脸心里痛快极了。 “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谁?” “世子……唔……” 话未说完,一片柔软的唇已经贴了过来。 霸道而狂狷,让楚瑜毫无招架之力,刚开始她死咬着嘴唇左躲右闪,不让南宫珏得逞。 偏偏这个男人坏的很,一手攥住她的手腕,一手扣住她的脑袋,身子一转两人便倒在了床上。 被南宫珏死死的压住,楚瑜气的牙痒痒,两条腿胡乱的蹬想要把他从身上踢下去。 南宫珏的两条腿一压,将她死死的按住,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鱼,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珏攻城掠地,而她毫无招架之力。 灼热的气息扑在楚瑜的脸上,耳边是他粗得的喘息,颈间的盘扣被扯开,露出雪一般的肌肤。 楚瑜微微回神,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明,在他再次寻到她的唇时,发了狠的一咬。 南宫珏终于恢复了神智,看着被自己按在床上,眼神冰冷而带有一丝仇恨的女人时,他的胸口微微一滞。 嘴角的鲜血蜿蜒而下,在他如玉的肤色上流出惊心动魄的红。 楚瑜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的道:“你把我当什么?” 突然之间,似有重物狠狠的砸在南宫珏的心口,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哀切而受伤。 他把她当什么? 当然是把她宝,当成心肝肺来疼,否则他也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一路追到了东陵。 东陵与大齐表面上和平共下,可谁也不知道平静湖面上到底是怎样的暗涌。 明知道此行必定很难抽身,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把自己送进了狼窝里。 “你说我把你当什么?阿楚,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如此逼我?”声音嘶哑而低沉,南宫珏爱怜的抚上楚瑜的发丝,却被她一手无情的打掉。 “我不知道。”楚瑜的声音异常冷静,盯着南宫珏的眼睛,像看陌生人:“我只知道,你把我丢掉了。” “我有苦衷。”南宫珏吐出一口气,神色缓和了一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我不知道。”楚瑜倔强的扭头:“我只知道我被你推到了别的男人怀里,差一点儿成了他的妻。” “我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知道楚瑜心里不痛快,南宫珏难得的拉下脸哄她:“你只是我的妻。” 楚瑜的心里真是非常的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手中握着,却偏偏什么也不告诉她。 当她是什么?瓷器做成的娃娃,一碰就碎? 还是温室里养的花朵,不浇水不晒太阳就会死? 这样的自己,跟拖油瓶有什么区别? 虽然南宫珏不想让她担心,可是楚瑜就是不痛快,她要的是跟他平等的关系。 而不是被圈养起来的宠物。 虽然她现在很弱,但她会慢慢变强大,直到能跟他并肩两人平视,而不是现在,他居高临下,而她只能被动承受。 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分,楚瑜的唇角带了一丝笑意,南宫珏以为她的气消了,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倚在床边,把她抱在怀里:“阿楚,我只是一心想让你好,只要你平安了,我无所谓。” 楚瑜唇上带着淡淡的笑,不经意的道:“真的无所谓?” 南宫珏愣了一下,答:“无所谓。” “就算是我成了别人的女人,你也无所谓?”楚瑜的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如果不是被南宫珏抱在怀里,她真想看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明显的,身后的那具胸膛紧绷了一下,隔着薄薄的衣料,楚瑜都能感觉到他狂烈的心跳。 她突然紧张起来,不知道南宫珏如何回答。 这里不是现代,贞洁对于女人来讲比天都大,如果南宫珏一把将她推开,她该怎么办? 心情忐忑而期待,楚瑜静静的倾听。 半响,南宫珏才闷闷的道:“你只能是我的。”顿了一下,又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但我会杀了他。” 被搂在怀里,楚瑜微微垂眸,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放眼天下,又有哪个王爷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她再不依不饶,就有些矫情过头了。 跟他闹这么一出无非是想让南宫珏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转过身,楚瑜认真的看着南宫珏的眼睛,认真而坚定的道:“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也不需要你来为我遮风挡雨,我要的是一个能够跟我齐肩并首的男人,而不是遇到困难,就把我推出去自己一个人扛的男人,你,懂吗?” 南宫珏的眸子微微闪烁,里面夹杂着复杂的光芒,看着楚瑜清亮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懂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些日子没见,他的脸颊有些消瘦,就连光滑的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胡茬。 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颓废,想必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没有少操心。 即要与南宫锦那边周旋,又要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动向。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刚才的怒气撒完,楚瑜就有些后悔了,伸指抚上他胳膊上的牙印,歉意的道:“还疼不疼?” 南宫珏抬臂看了一眼,笑着摇头:“不疼。” 两人的心结说开了,气氛又回到了从前,楚瑜真是有些恨自己的爆脾气。 怎么一生气就跟炸了毛的驴似的,瞧把他咬的。 她刚要站起身来,却又被南宫珏按住,目光有些慌乱而无助的看着她:“去哪儿?” 合着他是怕自己走了啊,楚瑜无奈的摇头:“你这伤得要包扎,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她可没有忘了,两人还在狼窝里呢。 南宫珏大大咧咧的一笑,伸手将她拽回来,凑到她的耳边低喃:“怕什么,爷喜欢。” 第272章 吃肉的兔子 第272章 吃肉的兔子 温热的鼻息喷在脸颊,楚瑜的脸红的可以当开水了,娇喃的推了他一把:“别闹,外面还有人呢。” “放心,这里隔音很好,他们听不见。”南宫珏没皮没脸的凑上来,咬着楚瑜的耳垂低语:“有冷九在,你放心。” 隔音效果好不好,楚瑜当然是知道的。 当时她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南宫珏是怕有刺客,这才选了这么一间屋子,谁知他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躲闪着他的追逐,楚瑜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没有受伤,是怎么骗过那些太医的?” 太医又不是自己的心腹,如果南宫珏的身上没有伤口,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们? 南宫珏轻轻一笑,拿脚踢了一下床底,眼神示意楚瑜去看。 楚瑜疑惑的蹲下身,眼睛往里瞄,根本没看到什么,还是南宫珏将里面的一道暗阁打开,她才看到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个男子。 浑身是伤,身上缠满了绷带。 看这伤势,肯定伤的不轻。 “你把他弄出来,我替他检查一下伤势。”毕竟是南宫珏的替身,要是死了谁替他演戏去。 楚瑜一片好心,却被南宫珏冷冷的瞄了一眼:“不用你操心。” 说完,手上一动暗阁又重新关上,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楚瑜被泼了一头冷水,眼神有些幽怨的看着南宫珏,知道他又吃闲醋了,解释道:“我这是为了你着想。” “爷知道。”南宫珏的脸依然臭臭的,拍了拍身边的床板,示意楚瑜坐过来。 刚才是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可是南宫珏只在腰上围了一块布,身子倚在床头,对楚瑜坦诚相见。 宽阔的肩和细窄的腰,线条流畅,肤如冷玉泛着润泽的光,他的眼眸微眯,下巴微抬,一副要让她过来伺候的表情,楚瑜的心不由的慢跳了一拍。 硬着头皮,问他:“干嘛。” 南宫珏摸索着下巴,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儿的笑:“还能干嘛,当然是睡觉。” “你疯了?”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压低了声音:“这里可是公主府,你别乱来。” 南宫珏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见楚瑜的脸上浮起了一团红晕,知道她会错了意。 “谁说爷要睡你了,只是看你这么辛苦,想让你坐一会儿。” 他答的如此坦率,楚瑜更加的无地自容,就连一向的伶牙俐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有些恼恨的瞪了一眼南宫珏,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屁股刚挨着床板,就被南宫珏一个大力拉到了怀里。 楚瑜心一慌,就要起来,却被南宫珏搂紧了腰身:“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楚瑜的心一软,放弃了挣扎,刚想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他的怀抱,就听到外面传来白洛离的声音。 “怎么这么久,是不是有问题,要不要我们进去看看。” “公主身份尊贵,还是由我去吧。”冷九将一干人等拦在屋外,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南宫珏,得到他的指示,便又出去了。 只听外面传来他的声音:“楚医师还在为王爷缝针,王爷已经有了醒转的迹象,公主大可放心。” 白洛离的神情稍稍放松:“没有想到她还有两把刷子,即是如此,我等也就放心了。” “夜色已深,公主不如先行去休息,等到王爷清醒,我再让人传话过去。” 白洛离思索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就在前后院住着,有什么事也有人禀报,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刚走了两步,又扭转头:“那个楚医师就交给冷护卫看管吧,虽是康王推荐的人,但也得仔细一些。” 听她这话里似是有话,冷九知道他们俩人不对付,便拱了拱手:“有我在,任何人都伤不了王爷。” 白洛离目光有些复杂的扫了冷九一眼,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楚瑜的心放了下来,头靠在南宫珏的胸膛,才感觉到踏实。 她的担心南宫珏都知道,见她半个身子还吊在床外,便让她脱了鞋也躺到床上来。 楚瑜想了一下,便踢掉鞋子,整个人趴在了南宫珏的怀里。 在这寂静的室内,楚瑜的心情莫名的紧张,有种偷情的刺激。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南宫珏的腰,她的声音也轻松起来:“想了千百种与你见面的样子,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我该早就知道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却还是上了你的当。” “上我的当?”南宫珏的嗓音闷闷的,闭着眼睛享受着此时的温情,手把楚瑜往自己的胸前搂了搂。 在她的耳边呵气:“你早就被爷牢牢的抓住了,小兔子儿还想往哪儿溜?” 楚瑜没好气的推他:“我还能跑哪儿去?食草动物可怜呐,只有傻傻被吃的份儿。” 南宫珏认真的看了她两眼,正经的道:“吃肉的兔子,爷可没见过。” “你?”楚瑜气结,抡起拳头就往他胸口捶了两下:“让你再说,让你再说。” 吃肉怎么了,她气的直哼哼。 没情趣的男人,连个比喻都不会打。 可想想一只小兔子抱着排骨啃的样子,楚瑜自己都差点儿笑岔了气儿。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楚瑜靠在南宫珏的臂弯里,听着他胸膛心脏的跳动,幽幽的道:“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我带回去?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世子妃,你要这么做的话,不等于是跟漠北那边撕破脸了?” 楚瑜不笨,许多事情在她脑袋里一转,便清楚了。 她虽然现在躺在南宫珏的怀里,但宁静只是暂时的,一旦回了大齐,迎接她的将是什么,楚瑜心里很清楚。 齐帝为了跟漠北签定盟约互不来犯,就是想要让百姓休养生息,如果南宫珏因为一个女人就打破了表面上的和平,他是绝不允许的。 南宫珏感觉到她的担忧,手臂不由的搂紧了她一些:“怕什么,我都准备妥当了。” 楚瑜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道:“你准备怎么样?” 见南宫珏又要把话咽回去,楚瑜的眼一瞪:“你要再当闷葫芦,信不信这辈子我都让你找不到。” 被楚瑜一威胁,南宫珏的神色僵了僵,不自觉的将她搂的更紧一些:“说什么浑话?你这驴脾气就不能改改?” “驴脾气?”楚瑜气的瞪眼,拿指甲掐他腰上的肉:“你才是驴,你才是驴。” 骂完掐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再怎么着他也是王爷,身份尊贵,血统高贵,含着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的长大。 谁见他不都得三跪九叩,低眉顺眼的。 可是她不仅骂了他,还掐了他,小心的看着南宫珏的脸色,好在他没有在意。 只是拧紧了眉头,象征性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又宠溺的道:“泼丫头。” 楚瑜的心里有些甜蜜,下巴一抬对上他无奈的脸:“那也是你惯的,有本事你去惯别人啊。” 什么叫瞪鼻子上脸,说的就是楚瑜这种人。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矫情,若是以前让她跟男人撒娇,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想都不敢想。 可是如今她不仅做了,非但没有一丝难受,还受用的很。 难道说,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不惯别人,就惯你一个。”点着楚瑜的鼻尖,南宫珏难得的好脾气,温软的语气让楚瑜如梦似幻觉,差点儿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么温柔的南宫珏,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活阎王吗? 躺在南宫珏的怀里,被他有力的臂膀抱着,他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传递到楚瑜的身上。 让她觉得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温暖的海洋里,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儿力气。 好想化成一滩水,就这么依着他。 “要是困了,你就睡一会儿。”头顶传来南宫珏略带暗哑的声音,楚瑜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异样,不由的抬头,撞见他漆黑的眸子里。 见他脸色有些微红,神情迷茫,还以为他生了病。 “怎么了你?”楚瑜伸手覆上他的额头,觉得他的体温虽然高,还没有达到高烧的地步,不由的觉得奇怪。 南宫珏的脸有些阴沉,眼神幽怨的看着楚瑜,靠在床头深呼出一口气,像在压抑着什么:“没事。” “没事你整这样干什么?”楚瑜伸手在南宫珏的肚子上拍了一下,却令他闷哼一声,倏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楚瑜的眼神说不出的哀怨,比路边的流浪狗还可怜。 楚瑜的心一动,还以为自己打疼了,急忙伸手给他揉,谁知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楚瑜心想,难道这就是王爷病? 正想奚落他几句,手腕突然被南宫珏攥住,在楚瑜不解的眼神中,往他腹部三寸的地方按去。 掌下那块地方鼓鼓的,坚硬还带着弹性,楚瑜刚开始没有回过神,待她知道那是什么以后脸刷一下就红了。 像被开心烫了似的,急忙缩回了手,指着南宫珏的鼻子大骂:“你,你不要脸……”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蹭的一下从床上弹到了地上,伸着手指责南宫珏的罪行。 第273章 别担心有我在 第273章 别担心有我在 南宫珏被她这副模样逗的哭笑不得,嘴角挑起一丝揶揄的笑,慢条斯理的道:“阿楚,爷是男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明明现在初春的夜里,外面还是冷的很,可是楚瑜在这温度不算高的屋子里,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细密的汗从她的毛孔里争先恐后的挤出来,让她的鼻尖都带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刚才的那一下,真的把她吓到了。 胡乱的拿袖子抹着脸,楚瑜的脸红的像喝了一坛上好的十里香,就连耳朵都被染成了红色。 晶莹剔透,小巧又可爱。 南宫珏躺在床上,面带笑意,明明那么温和,却让楚瑜有种毛骨怵然的感觉。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楚瑜不是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她不可能不懂。 “跑那么远干什么?”南宫珏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伸出手将楚瑜拉了回来,眉头皱成了一团:“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看楚瑜,只是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弄得楚瑜反而更加拘束起来。 缩手缩脚,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把手放在他的身上。 过了半响,见南宫珏稍微好一些了,楚瑜才敢跟他搭话:“你还没说呢,到底要让我怎么办?如果你敢把我藏起来,那我宁可不跟你回去。” 像电视里演的似的,男主为了跟女主在一起,找个小院儿把她养起来,俩人躲起来偷偷摸摸的过日子,楚瑜连想都不敢想。 南宫珏睁开了眼睛,伸手去拉楚瑜的小手,将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大掌里,细细摩挲,眼神坚定而自信:“放心,爷自不会苦了你。” 见楚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才又道:“还记得你的那半枚玉佩吗?” 玉佩? 楚瑜想起来了,刘婆婆倒是给了她一块残缺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当然楚瑜也不知道。 当时她见成色还好,便仔细的收了起来。 楚瑜从荷包里把那枚残缺的玉佩取出来,放在掌心,递到南宫珏的面前:“可是这块?” 南宫珏点头,将另外半枚拿了出来,跟楚瑜的那块放在一起,轻轻一扣,合成了一块完整的。 楚瑜的眼都直了:“居然是一块?” “它们本来就是一块。”南宫珏将玉佩对着灯光举起,灯光照在玉佩的身上呈现淡淡的光晕。 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它们是一块,可是你不是说这玉佩是西凉女皇留下的吗?” 即然是西凉皇室的东西,她的手里怎么又会有? 玉佩合在一起,显现出雕刻的花纹,是一个好看的凤凰图腾。 楚瑜知道,西凉是女权当道,向来都是女子做皇帝,她们崇拜的图腾当然是凤凰。 女人可以入朝为官,可以上战场杀敌,与男人平起平坐,并不受三从四德的约束。 这么与众不同的国度,当然让男人心生不平,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宫变。 楚瑜知道的事情不多,这些也大多是从野史上看到的,一个传奇般的国度毁灭,又怎么会留下它的传说。 南宫珏将玉佩放在楚瑜手中,对她温和一笑:“西凉公主早就在十几年前不知所踪,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当初西凉女皇被人追杀,世人只知道她怀了身孕,却不知道是男是女,转眼过了这么多年,哪里还会有西凉公主的线索。” “所以?”楚瑜不自绝的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心脏砰砰直跳:“你是想让我冒充西凉公主?” 南宫珏有些歉意的看着她,语气越发的柔和:“只有你是西凉公主,我们才会在一起,只有你是西凉公主,父皇才会答应我们的婚事,阿楚,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能不能委屈一下?” 楚瑜沉默了,她知道跟南宫珏的这条路不好走,可是没有想到,她竟会要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而活。 她从现代穿越到这里,顶替了别人的身子,如今就连身份也是偷来的。 一想到这个偷字,她就有些沉默。 毕竟不是自己的,就算南宫珏做的再周全,她的心里还是不安。 南宫珏见她不作声,知道她是不愿意的,他也不想,可是他没办法,身为大齐的晋王,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责任。 身为皇子,就算他不去争,可是别人也不会放过他。 将楚瑜紧紧的拥在怀里,南宫珏的眉间染上了淡淡的愁绪:“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不要勉强,我再另想办法。” 环着他的腰,楚瑜的脑子一片混乱,但还是问道:“是不是我不答应,我们就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南宫珏没有作声,沉默了一下才道:“有点难。” 宫变事件,南宫锦被乱刀砍死在光明殿前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 失败的下场是什么,南宫珏再清楚不过。 就算他能放弃皇位带着楚瑜回到封地,可是那些人能放过他吗? 待到齐帝一死,太子上位,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的妻儿一个都不会存活。 “是不是江山在你的心中,永远都那么重要?”楚瑜的心像被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就不能顺利的走到一起? 南宫珏对上她清澈的眼眸,郑重的道:“永远都不及你重要,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现在不行。” 心间洋溢着暖暖的热流,楚瑜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晶莹,有了他这句话,突然觉得就是死,也值得了。 她重重的点头,唇边带着幸福的笑意:“有了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能对你有利的,我就去做。” 听到她这么说,南宫珏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将楚瑜紧紧的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融到血肉里。 “阿楚,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傻瓜。”楚瑜调笑着在他的胸前画圈圈,又恢复成以往的那个狡猾的小狐狸:“国公府千金的瘾我过够了,当当公主也不错。” 嘴上说的轻松,楚瑜的心里还是打着鼓。 西凉公主重生说的轻松,要做起来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象征着一个古老的国度又重新崛起,其中牵扯到的事情会波及其它的国度。 西凉的子民如何看?东陵是什么态度?大齐又是什么态度? 所有一切都像被串起来似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感觉到楚瑜的紧张,南宫珏显的倒是轻松,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道:“别担心,有我呢。” 楚瑜是不想担心,但那可能吗? 一想到会被人拥立上位,她就怵得慌。 “如果知道我是西凉的公主,皇上会怎么做?”靠着南宫珏的肩膀,楚瑜很是担心。 南宫珏轻松的一笑,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趁机捞一把。” 见楚瑜的面上露出不解,南宫珏又解释道:“西凉向来是女皇当政,如果你是公主做上凤位,无可厚非,但是如今天下局势动荡,各国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把西凉瓜分,可是又忌惮其它国度的实力,所以啊,西凉这块肥肉,才会一直被丢在那里。” 见楚瑜听的认真,南宫珏也难得有兴致,又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别看西凉地方不大,可是物产丰富,铁、煤、金矿、银矿遍布整个西凉,就连江南产的丝锦也比不上西凉的龙绞纱,如果西凉公主落到大齐的手里,父皇就相当于握住了一块大肥肉,他会马上派我去西凉平息战乱,让你上位,对于我们的婚事更是举双手赞成,这样西凉就会完全的掌握在他的手里,有了那些矿山,大齐还怕不稳吗?” 南宫珏伸出一个拳头,朝着楚瑜比了比:“最起码未来百年之内,大齐稳坐四国之首。” “居然这么厉害?”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即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抢呢?那可是有金山银山啊,全是钱啊。” 被她这副贪财的样子一逗,南宫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她额头轻轻一敲:“贪财鬼,你以为那么简单?如果大齐去抢,你觉得东陵和漠北会坐视不管?眼睁睁的看着东西被拿走?到时候其他三国群起攻之,大齐危矣。” 原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这么多,楚瑜不太懂政治,听南宫珏讲了这么多,不由的也热血沸腾起来。 “所以,有了我这个公主在,你父皇就名正言顺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楚瑜歪头想了想,终于想到了:“公公拿儿媳妇的,天经地义,就相当于是孝敬他的养老钱了。” 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打比方的,南宫珏被逗的摇头直笑,但楚瑜说的也没错,只得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楚瑜叹了一口气,舒展四肢躺在床上,无奈的道:“还以为有多激动呢,公主啊,到头来还是受制于人的。” 南宫珏眸光闪烁,摸上楚瑜的秀发,轻笑道:“不会的,不会永远都这样的,我向你保证。” 其实他说什么,楚瑜是知道的。 第274章 蛋黄儿流出来了 第274章 蛋黄儿流出来了 南宫珏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那个皇位,他一直都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努力。 楚瑜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一飞冲天的。 想到那条血淋淋的道路,楚瑜就有些害怕,她不由的抓紧了南宫珏的胳膊,深深的看着他:“如果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你去冒险,那个位子虽然好,但有句话说,高处不胜寒,你可懂我的意思?” 如果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乃至性命都会不保,那还要它有何意义? 南宫珏低下头,安慰性的拍了拍楚瑜的肩:“放心,我有分寸。” 俩人谈了这么久,外面已经隐隐的现出蒙蒙光亮,楚瑜的眼皮子又干又涩,很想就这么睡过去。 可是今天她跟南宫珏的谈话,像给她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她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 当然,更多的是被南宫珏的话给刺激的,激动的睡不着。 “师父,天就要亮了。”外面传来了上官流风疲惫的声音,楚瑜刚有些睡意的眼倏然睁开了。 完了完了,这一晚上光顾着跟南宫珏纠缠了,居然把上官流风忘脑瓜子后面去了。 “不行,我得走了。”楚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往外走,却被南宫珏拉住了。 “要走,你还要去哪儿?”南宫珏有些孩子气,不肯松手。 楚瑜苦笑,扒拉开他的手:“再怎么着我也不能呆在你这儿啊,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要是他们知道了咱俩的关系,那还了得?” 楚瑜突然想起,白飞羽不是知道嘛,可是他之前说的那番话,让楚瑜又有些疑惑。 即然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难不成,他是想用她要挟南宫珏? 可是一想,又摇头否定了,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会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了。 “康王那里你尽管放心,他不敢动你。”南宫珏笃定的道,眼睛弯弯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看他这副样子,楚瑜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跟康王认识吧?” 南宫珏慵懒的往床头一靠,轻松的道:“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他这人说话向来高深莫测,往往只说一半,楚瑜急的想掐他,南宫珏身子一侧躲开了,手却环上了她的腰。 “急什么,听爷慢慢说。” 听他这么说,楚瑜老实了,趴在他胸口威胁的道:“赶紧说,否则别怪我杀人不眨眼。” 南宫珏被她逗的一乐,这才幽幽的道:“很简单,我们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答应帮他干掉白洛离,就这么简单。” 楚瑜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能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松,也是没谁了。 白洛离跟白飞羽是死对头,他能跟南宫珏合作,楚瑜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轻叹了一口气,想她跟着玉卿言一路到了东陵,怪不得身后没有了追兵,这里肯定有南宫珏的功劳。 楚瑜还以为那具尸体把他也骗过去了,现在看来,人家压根儿就没信。 “那尸体你看了吧?”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楚瑜问道。 南宫珏摇了摇头:“一具尸体就想把我唬弄过去,他玉卿言也太天真了。” “可是我的荷包在那儿啊。” 像变戏法似的,南宫珏拿出了一个荷包,在楚瑜的眼前一晃:“你说的是这个?” 楚瑜的眼前一亮,急忙夺了过来,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 “你居然把它又拿回来了。” 南宫珏笑而不语,目光深情的看着楚瑜:“娘子做的,为夫当然要收着。” 被他这句娘子说的脸又红了,楚瑜害羞的扭过头去,故意忽视他灼热的目光。 “什么娘子不娘子的,咱俩还没成亲呢。” “快了。”南宫珏的嘴角噙着笑意,在楚瑜的脸颊上飞快的啄了一下:“我的女皇大人。” 楚瑜是又气又好笑,这人说起甜言蜜语简直比掺了糖的毒药还可怕,也不知道他以前高冷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还是天生的。 “我要当了女皇,你可是要给我下跪的,这样你也愿意?”知道他的身分尊贵,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低头,楚瑜说这话儿也不过是闹着玩儿的,根本就没当真。 南宫珏却难得的认真起来,贴着她的耳朵低喃:“做你踏脚石又何妨?” 楚瑜的心怦然一动,倏然回头,正好触到他柔软的唇。 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南宫珏却加深了这个吻。 不像先前的霸道狂狷,而是温柔缱绻,细水长流,让楚瑜浑身软绵绵像陷入了云层里。 意识放空,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脖颈,由他引导着慢慢的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直到外面传来上官流风再三的催促,楚瑜才微红着脸,停了下来。 “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南宫珏难得的大气一回,竟然会要求她主动离开。 楚瑜像被灌入了迷魂汤,两眼发直,不自觉的点头舌头打结:“那,那我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你能不能别让白飞羽再关着我了?” 先前关着她,那是怕她跑了,现在楚瑜都知道了,白飞羽没有理由再防她。 南宫珏沉思一下,才道:“最好还是少出门,若是非要出门,就让他跟着,毕竟我现在不方便,不能时时护着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楚瑜的心里像涂了一层蜜,脸上的笑几乎就没有停过,本来还想跟南宫珏再呆一会儿。 可是看到他眼睑下方淡淡的青色,又不忍心。 只得挥了挥手,大步的出了门。 出了内堂,楚瑜一眼就看到了一脸憔悴的上官流风,这一夜他都在这里陪着,生怕她有什么危险。 楚瑜的心一酸,像对待弟弟似的,上前几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即然知道我是干什么来了,干嘛还这么紧张?” 上官流风无所谓的嘿嘿一笑:“虽然有冷九在,但外面那些人我信不过,累点没什么,你平安就好。” 短短几句话,说的楚瑜的心窝子一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徒弟,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一听有吃的,上官流风像个孩子似的欢呼起来:“耶,有好吃的喽。” 俩人出了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看到冷九还在外面守着,楚瑜朝他点了点头:“冷护卫,王爷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这些日子不可劳累,务必要小心调养。” 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冷九朝她一拱手:“有劳楚姑娘了。” 看他那副正经的样子,楚瑜真怕自己绷不住再笑场了,急忙拉着上官流风就往外走。 果然,白飞羽已经在大厅等着了,见到楚瑜他们过来,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问道:“王爷如何了?” 他装的这么像,楚瑜也不忍心拆他的台,恭敬的回他:“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白飞羽说完,跟身边的小侍卫吩咐了几句,便领着楚瑜出了公主府。 几人坐上马车一路急驰,并没有往康王府去而是拐进了另一条街,去了一家酒楼。 一路上楚瑜没有说话,白飞羽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进了酒楼,楚瑜单独给上官流风要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而她则和白飞羽进了一间包房,把门一关,不待白飞羽有反应,楚瑜揪着他衣领子就把他抵到了墙上。 “王八蛋,说什么让我做你王妃都是假的,关我才是真的是吧?” 她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白飞羽再怎么说也是王爷,哪里受得了她这个。 当下就拉下了脸,轻瞄淡写的扫了眼抓着他衣领的手,隐隐的有了一丝怒气。 “松开。” “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楚瑜毫不退让,眼睛瞪的溜圆,唇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的手一抖,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了。” 白飞羽疑惑的皱着眉,楚瑜咧嘴一笑,手上的银针往前送了一分,他立马感到刺痛的感觉,不由的惊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白飞羽虽然嘴上还在逞能,明显的声音都发了抖。 楚瑜盯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挑衅的眯了眯眼,作势把针又要往前推,惊得他急呼道:“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你错哪儿了?”楚瑜丝毫不留情,冷嗖嗖的问。 “错在不该吓唬你,把你还关了起来。”说起这事儿,白飞羽是有些委屈的。 他虽然跟南宫珏有交易,但可没有保护他女人的义务。 偏偏那个人手段又狠,如果当时他不答应,保不齐颈子上的这颗脑袋就没有了。 即要保护楚瑜的人身安全,又不能被她发现,白飞羽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人。 初见楚瑜,他也就是跟她闹着玩玩儿,他想看看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能让鼎鼎大名的战神这么费心思。 第275章 怎么是他 第275章 怎么是他 随着慢慢接触下来,他才发现,这个女人表面上温顺,其实比谁都狡猾。 保不齐在你对她笑的时候,她反手就是一刀。 就像现在,他好心的当着护花使者,还要受她威胁。 受楚瑜威胁,白飞羽只好把他跟南宫珏的交易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是他先找上的我,刚开始我并没有当回事,可是当天晚上他独自一人闯了康王府,先是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把我身边的暗卫全都杀了一个剩,又给了我一个甜枣,我这才答应跟他合作。” 提起南宫珏夜闯康王府的事,白飞羽就一肚子的气,好歹他是皇子,身边的暗卫全都是精英中精英,一直跟随他多年的。 可是南宫珏却像鬼魂一般潜了进来,瞬间就将他身边的暗卫全都干掉了。 更可气的是,直到脖子上架了把明晃晃的刀,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啊,所以把这气全都撒到了楚瑜的头上。 至于说要娶她当王妃的事,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反应,他的性子一直都很散漫,却没想到给自己捅了个马蜂窝。 “所以,你就把我当成傻子耍,是不是?”楚瑜气的小脸儿通红,一想到前几天白飞羽对她做的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捏在手里的银针,不自觉的也抖了起来,白飞羽一看吓的脸都白了,轻声细语的劝她:“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说了,你可别乱来啊。” 楚瑜恼恨的瞪了他一眼,嘴里没说什么,却把针收了起来,再这么吓他一吓,她还真怕把他吓阳痿了。 “上菜上菜,把好吃的全都拿上来。”楚瑜怒气未平,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她要化愤怒为力量,狠狠的宰白飞羽。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满满的摆了一桌案,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都端了上来。 见识了楚瑜的彪悍之后,白飞羽王爷的傲气早就飞没了,端茶倒水样子好不殷勤。 “来尝尝这个,这可是鹿肉,拿蒸笼蒸了二十四个时辰,又拿陈年老汤一层一层的浇汁上去,直到老汤的味道全都浸到了肉里,才能出锅,没有一天,你是吃不到的。” 楚瑜的眼皮挑了挑,看着推在自己跟前儿的那碗鹿肉,不由的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生长在皇室里的贵人可真是娇气,不过是一道鹿肉就废这么多道工序,到头来还不是三五两口就下肚,麻烦。” 嘴上说着麻烦,筷子却伸了过去。 其实这道菜在上来的时候,她就被那股浓郁的香气诱惑住了,一晚上没吃东西,她饿的前心贴后背。 只是刚才跟白飞置气,没好意思主动开吃。 楚瑜把肉夹到自己的碗里,出于安全考虑,就算是再饿也拿银针试一下毒。 见到银针没反应,她才放心大胆的吞了下去。 肉质松软,味道绵甜,一口进去就化了开,好吃到楚瑜几乎哭了。 见她这副样子,白飞羽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有这种吃相的。 不过看惯了那些千金小姐谨慎的做派,楚瑜这样的也挺有意思。 他轻笑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就要往嘴里倒,楚瑜看见了急忙拦了下来:“等等,验一下再喝。” 白飞羽一想有道理,便把酒杯递到楚瑜的跟前儿,她拿银针往里一试,居然黑了。 “有毒。”楚瑜有些惊讶,看来白飞羽的身边时刻有人想要害他啊。 白飞羽的脸黑成了焦碳,盯着楚瑜手中的银针,脸色有些狰狞,怒吼一声:“那个贱人。” 气势虽有,但却没有多少怒火,想来对于这种事他都已经习惯了。 “一个月总要来那么几次,不是下毒就是暗杀,还有没有新花样了?”他不屑的嗤笑一声,将酒杯扔到了地上。 楚瑜却睁大了眼:“月月都有?” “下毒五次,暗杀五次。”白飞羽的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唇角一挑有些小得意:“却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他这番话听得楚瑜直摇头,无限敬佩的看着他:“你命也够硬的。” 白飞羽瞪眼:“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楚瑜抿唇直乐,果然生长在皇室里的孩子,都有九条命。 将桌上的菜索性都试了一个遍,楚瑜也没有发现有毒的食物,想必只有那壶酒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你就甘心这样被她陷害?”说起这位十九公主,楚瑜也是觉得挺不可思议。 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能够有勇气跟自己的皇兄叫板,真是让人佩服。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否则白飞羽肯定会跟她计较。 望着窗外,白飞羽无意识的端起了手中的酒杯,送到嘴边才想起来有毒,只好将所有杯子通通扔下去,吃了一口菜。 “我怎么可能会傻等着让她害,她每月不定时的暗算,就不兴我光名正大的刺杀?我康王府最不缺的就是死士。” 楚瑜被他这番言论惊到了,真是不明白,他跟白洛离闹成这样,东陵皇怎么就不管呢? 街道上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楚瑜抬眼望去,只见十几名黑衣人围着一顶软轿攻了过去。 白飞羽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森森的寒意,恨不得自己化身为刀剑,把轿子里的人杀了算。 能让他如此有斗志的,楚瑜想不出别人,只能是白洛离了。 黑衣人虽然有备而来,白洛离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在他们冲上来的时候,她身边的暗卫就已经出动了。 双方你来我往,刀剑相撞,碰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混合着百姓惊恐的尖叫,看起来有些惊心动魄。 杀手们知道如果再这么纠缠下去,等到援军赶来就更加没有希望了,必须速战速决。 几乎是拼着性命的自身的命都不要了,也要拉上轿子里的人陪葬。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还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眼见着有几名杀手到了轿子边。 却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一道身影,身形飘逸出手却狠辣,几个回合下来杀手已经倒了一地。 此人身手不凡,杀手们见有人帮白洛离,纷纷拔剑朝他刺来。 只见他不躲不闪,手中长剑往前一送,剑身微微争鸣,招式古怪又刁钻,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但是挨了他身边的人,无一例外的全倒下了。 事实来的太突然,白飞羽不仅有些恼火,看着那人的身影出神。 楚瑜没心思顾虑他的情绪,看着那人的背影,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恰好他转过身来,似是感觉到有人看他,往楚瑜的方向瞄了过来,惊的楚瑜急忙一缩身子,躲开了。 “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漠北居然也趟进了这浑水里。”白飞羽在玉卿言转过身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打的是白洛离的主意。 “你的夫君看你呢,不下去打个招呼?”见楚瑜这副样子,白飞羽竟然忘了刚才差点儿被废的事,居然调侃起楚瑜来了。 楚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蛋。” 撞了个硬钉子,白飞羽无所谓的撇撇嘴,继续站在楼上看街道上的动静。 从玉卿言转过身的瞬间,楚瑜的心就莫名的慌乱起来。 他居然避开了漠北,直接到东陵,又找了合适的时机救了白洛离,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的。 难道,像他那样清高的男人,也会放低身段,甘愿被女人驱使吗? 白洛离在东陵的位置举足轻重,玉卿言这么做,肯定也是计划好的。 透过窗子的缝隙,楚瑜朝楼下看。 只见白洛离轻挑车帘,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把目光转到了玉卿言的身上。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从小在刀光剑影中浸泡长大,心机之深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玉卿言的意图。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漠北世子殿下,怎么,漠北的风硬,把你刮过来了?” 白洛离语含讥讽,就这点刺客她完全能够应付,玉卿言出手相救,意图太过明显,她有点瞧不起他。 现在谁不知道漠北易了主,玉卿言成丧家之犬,只不定哪天就被人杀了,横尸街头。 现在的他,是人人避之不及,她怎么会傻傻的往枪口上撞? 对于她的嘲讽,玉卿言丝毫都不生气,这个结果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温润的对着白洛离一笑,便道:“早就听闻十九公主姿色过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白洛离也例外,听到玉卿言这么说,不由的翘起了嘴角。 “你这嘴倒是挺甜的,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说企图就有些伤人心了,我只是想单纯的请公主赏脸吃个饭,只是不知道公主有没有时间?” 别看玉卿言表面斯斯文文的,说起情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就算是对白洛离这样心机深的女人,他也毫不含糊。 白洛离本想是拒绝他的,可是见玉卿言玉树临风,气质卓绝,不由的心中一动。 好看的男子她见了不少,但像他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第276章 看你说出什么花样儿 第276章 看你说出什么花样儿 尤其是现在他身处低谷,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保持着那份尊贵与优雅,让她的心,怦然一动。 玉卿言见她犹豫,拿话激她:“怎么,公主是怕了?” “怕,我怕什么?”白洛离轻笑一声,明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我是东陵的十九公主,手中握着重兵,十几岁就上战场杀敌,死在我刀下的人不计其数,一个小小的漠北,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身子一扭,白洛离对着玉卿言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我倒想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儿?” 白洛离转身朝着楚瑜所在的酒楼走了进来,玉卿言紧随其后,也跟了进来。 她跟白飞羽大眼瞪小眼,得,这是要正面开战吗? 白洛离似乎早就知道白飞羽他们两人在这儿,上了楼就径直朝他们的房间走来。 人家找上门来,白飞羽就知道没法再躲了,索性跟楚瑜大大方方的迎了出去。 “十九妹好兴致啊,怎么今天也来如意楼了?” 白洛离也不恼,刚才的刺杀不过是过眼云烟,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就朝白飞羽走了过来。 “皇兄不也是好兴致,昨天晚上的事我还没有谢过楚姑娘,你就把人带出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做东,好好的谢一下楚姑娘。” 说话间,店小二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将先前的撤下,把新的端上。 楚瑜站在白飞羽的身后,知道逃不过,只好也坐了下来。 白飞羽像是才看到玉卿言,面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看这位公子器宇轩昂,很是面生,难道是十九妹的新欢?” 白洛离身为女子,可是却不像普通女子那样恪守礼节,三从四德对她来说视若无物。 光公主府养的男宠,就能从街头排到巷尾了。 被白飞羽讥讽,玉卿言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垂着眸有礼貌的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低三下气,倒让白飞羽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见他吃了憋,白洛离的心情略好了些,看着白飞羽身侧的楚瑜意有所指:“皇兄还是那么爱说笑,这位可是大有来头,我就是想养,也养不起,倒是你今天一个美人,明天一个美人的,换女人的速度都快赶上我换衣服的速度了。” 火星无缘无故的烧到了楚瑜的身上,她再不开口就等于默认了。 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楚瑜对白洛离道:“公主真是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师,承蒙康王殿下看得起,这才留在身边,要说枕边人还真不敢高攀。” 她说的坦荡,态度也好,一时间白洛离还真挑不出她的错儿。 想着还要靠楚瑜医治南宫珏,白洛离只好轻笑一声,这事儿也就算了。 此时楚瑜才明白南宫珏的用意,他之所以住到公主府,就是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晋王有了危险,东陵皇一定把责任怪到白洛离的身上。 所以,就算她再不情愿,也得好吃好喝的照顾着。 楚瑜的手中捏着酒杯,想着白洛离被算计的样子,心情真是爽。 只是从进门开始,玉卿言的目光就若有若无的盯着她,让她想不发现都难。 “这位公子,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楚瑜大大方方的迎上玉卿言的眼睛,问的那叫一个直接。 玉卿言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道:“看这位楚姑娘,倒像是我的一位旧相识。” “哦?”白洛离拉长了声音,眼神防备的在楚瑜的身上扫个不停:“你们认识?” 不待楚瑜回答,玉卿言已经开了口:“不认识,只是这位楚姑娘跟我以前的一位朋友长的有些相似,猛的一看挺像,细细看来,根本毫无一点相像的地方。” 他面上说的轻松,就连白洛离被他高超的演技都骗了过去,只有楚瑜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意。 白飞羽看了看楚瑜,又看向玉卿言:“不知她哪里跟你那位朋友相似?” 轻抿了一口酒,玉卿言的声音一点一点阴冷起来:“除了脸有些相似,其他没有一处是相似的,我认识的那个朋友狼心狗肺,楚姑娘怎么可能是她?” 这是拐着弯的骂自己呢? 楚瑜暗暗磨牙,面上带着讥讽的笑:“是吗?那你可真是倒霉,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玉卿言冷哼一声,不想再与楚瑜交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或许是白洛离也觉得两人的谈话有些奇怪,但见玉卿言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便将这一切都归结到他认识的那个狼心狗肺的人身上去了。 几个人这么坐着气氛是相当的尴尬,但因为身份摆在那儿,不得不装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楚瑜不自在,白飞羽就更加的难受。 他几乎连话也懒得跟白洛离说,起身便往门外走去:“时辰不短了,我还有些公务没有批完,你们随意。” 说完,也不给白洛离面子,拽着楚瑜就离去了。 白洛离也没有为难,大大方方的任他们离去,倒是玉卿言一直盯着楚瑜的背影暗自出神。 “你想跟我说什么?”待到人一走,白洛离就朝玉卿言问道。 玉卿言面色平静,倒了一杯热茶到白洛离的手边,才不紧不慢的道:“公主何必如此心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你看你,手都这么凉了。” 他执着白洛离的手放在手心,轻轻的揉着,俨然一副情深的模样。 白洛离的心一跳,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心里有些慌乱,急忙的抽出手来:“大胆。” 说着,一巴掌就朝玉卿言的脸上扇来。 玉卿言不躲不闪,大手一伸就把她的小手攥住,轻轻一带白洛离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公主何必动怒,听我慢慢道来。” 白洛离气的脸色通红,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哪个不是低眉顺眼的伺候她,顺着她的心意。 何时被人这么调戏过? “来人。”她一个用力,挣脱了玉卿言钳制,身形一侧就要躲出去,可是玉卿言比她更快一步。 在她抽身而退的时候,手指一探便扯到了她的腰带,再一用力玉带滑落,惊得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以为自己会春光乍泄,谁知玉卿言身形一转便将她抱在了怀里,白洛离又羞又恨,再也不敢动弹。 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公主?有何吩咐?” 白洛离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被玉卿言抱在怀里简直让她羞愤难当,可是如果让待卫进来,脸就丢到了姥姥家。 偏偏玉卿言的手里还拿着她的衣服,她咬了咬唇,对着门外吼道:“滚,都给本宫滚。” 门外响起了噪杂的脚步声,很快侍卫就退了个干净。 “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卑鄙无耻。”待到人一走,白洛离对着玉卿言破口大骂。 “松开我,混蛋。” 玉卿言的眼睛根本就没往她的身上看,将滑落到她腰际的衣裙提起,缓缓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动作如此反常,倒让白洛离猜不透了他的心思,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却也没有放松警惕。 “你到底想干什么?” 玉卿言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声音充满磁性的诱惑:“你好美。” 沿着她小巧的耳垂,细细密密的吻着,每一处都如蜻蜓点水,很细致也很用心。 白洛离的神情一滞,心有些慌乱的狂跳起来,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羞涩又紧张,渴望又想拒绝。 她渐渐收起身上的小刺,浑身绵软的倒在他的怀里,玉卿言却离开了。 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的衣裙仔仔细细的穿好,那模样俨然将她视为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白洛离身边的男人不少,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玉卿言这般大胆,他们之所以围着她转,无非是贪图她手中的权势和金钱。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养的那些男宠不过是玩儿玩儿而已,从来没有往心里去。 可是今天,白洛离突然发觉,这种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虽然还绷着脸,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白洛离弄不明白这种感觉为何会让她如此,可是看到玉卿言俊逸的脸庞,她根本生不起气来。 哪怕刚才,他轻薄了她。 “公主若是愿意,把这条命交给你又何妨?”玉卿言从身后缓缓的环住了白洛离的细腰,在她的耳边低喃。 被他的举动弄的有些手足无措,白洛离再也没有办法像对其他人那样对待玉卿言。 虽然她不想相信玉卿言,明知道他的甜言蜜语是毒药,却还是深陷了进去。 “没有想到,世子殿下对待女人还真是有一套。” “我的身边从来没有任何女人。”下巴垫在白洛离的肩窝,玉卿言柔情似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心中只有一个位置,以前是空白的,现在却被你填的满满的……” 第277章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 第277章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 白洛离的心跳的好快,到底还是少女,根本经不起甜言蜜语的攻势,她有些慌乱的挣脱掉玉卿言的手臂。 往前走了几步,才转过身看他:“你不必拿话哄我,你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是想靠我东山再起,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若说之前白洛离的头脑还清晰冷静,可是现在她已经失去了理智,被玉卿言撩拨的已经失了魂儿。 挣脱了他的怀里,那种温暖的感觉便从她的身上流走,忽然之间她感觉有些冷。 竟然想再扑到他的怀里,好闻清楚他身上淡淡的幽香,到底是什么香气。 对于这种想法,白洛离明知道是可耻的,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刚才对玉卿言说的那些狠话,突然让她有些后悔了,可是玉卿言生气了扭身就走,她该怎么办? 可是出乎意料的,玉卿言没有走,他反而上前一步,朝着白洛离慢慢逼了过来。 白洛离倏然瞪大了眼睛,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直到身子撞到了墙壁,她才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 “你想干什么?” 玉卿言倏然低下了头,像品尝糕点一般,小心的轻轻的,一点一点的触碰,又分开。 每一次的触碰,都让白洛离如同电击,这种感觉让她欢喜让她紧张,可是却像上瘾的毒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脚下绵软,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缓缓的伸出手,搂住了玉卿言的腰。 从始至终,玉卿言的眼睛都是睁着的,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没有放过。 见白洛离主动,他的眼眸微眯,露出一丝阴冷的杀意。 伸手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白洛离一愣,却也没有反对,反而把手圈在了玉卿言的脖子上。 一番云雨之后,白洛离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迷离。 雪白的手臂搭在玉卿言的胸前,若有似无的画圈圈。 “我身边的男人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的。” 玉卿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反问道:“哪样的?” 白洛离撑起半边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指在他的鼻尖点了一下:“像你这么坏的。” “坏?”玉卿言眉头一挑:“那公主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我可是把什么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负我。”白洛离轻轻的靠在玉卿言的胸前,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别看我身边男宠众多,可是跟他们都是逢场作戏,不然我也不能是清白的身子,如今给了你,就是你的女人,若你敢负我,我必定会一刀把你的心剖出来。” 玉卿言眸光闪烁,两眼直直的望着天花板暗自出神,白洛离见他不作声,还以为他没有听见。 便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有些娇嗔的道:“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啊?” “怎么会呢?”玉卿言轻笑一声,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印:“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一番话说的白洛离眉头舒展,心情好的不得了:“这还差不多。” 玉卿言轻轻的叹息一声,眉头微微拧起,他这副样子看得白洛离心中一紧,不由的问道:“怎么了?让你捡了这么个大便宜,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将身侧的白洛离搂紧一些,玉卿言的脸上露出一丝忧愁:“公主的情义我永生难忘,只是让你这么跟了我,总觉得委屈了公主。” 白洛离不以为然:“怎么会呢?我觉得挺好啊,只要你去跟我父皇提亲,他一定会同意的。” “提亲?”玉卿言冷笑一声:“我现在一无所有,皇上怎么会同意?他是不可能让你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玉卿言说的没错,白洛离在东陵的位置举足轻重,东陵皇是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的。 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忧虑,随即眼眸又明亮起来:“如果你重新掌握了漠北,我们的婚事是不是就水到渠成了?” 玉卿言倒是有些意外,原以来还要再费些心神,没想到白洛离居然这么痛快。 “公主真的愿意助我?” 摸着玉卿言的脸庞,白洛离笑的很是开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花花肠子,你找上我也无非是想要重新夺回漠北,我心知肚明,但那又能怎么样,只要你真心对我好,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漠北,就是东陵我也能交到你手上。” “原来,公主是什么都知道。”玉卿言的脸色有些微沉:“即然你都知道,为何还愿意助我?” 白洛离坐起了身,将胸前的长发甩到脑后:“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甘愿堕落的人,为了目地你不择手段,敢想敢干,不达目地誓不罢休,总的说来,咱们俩才是一路人,只要你我联手,世上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她说的这样直白,玉卿言的心里微微一惊,一直以为白洛离好对付,没有想到她的心机如此深。 窗户纸被捅破,他也就不用再演戏了,将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肩上,声音越发的柔和起来:“这世上也只有公主能懂我。” 白洛离越发的得意起来,头靠在玉卿言的怀里,幽幽的道:“待到晋王的事了,我便找个理由说服父皇,让他答应借你五万精兵,到时你带兵直捣漠北,收复漠北不是指日可待?” “那我就先谢过公主了。”拥着白洛离,玉卿言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可是一想到南宫珏,他的眉头又紧紧的皱起:“如果想要收回漠北,在此之前,我们得要先除去一人。” “谁啊?”白洛离眯着眼,慵懒的问道。 “南宫珏。” 白洛离的眼眸倏然睁开:“不行。” “为何?”玉卿言问道。 坐直了身子,白洛离的脸上带了一丝凝重:“他可是大齐的晋王爷,如果他在东陵出了事,你觉得齐帝能放过东陵吗?” 见她这样紧张,玉卿言反倒笑了起来,最起码她没有完全反对,其实白洛离也恨不得杀了南宫珏。 他太强大,足以让天下人胆颤。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何时轮到我们亲自动手了?”玉卿言轻松的一笑,可是眼底的寒芒却让白洛离有些心惊。 她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太冲动,竟然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现在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玉卿言心机深沉,这样的男人外表看似无害,其实却危险无比。 她害怕自己押错了宝,别到头来人没捞着,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你的意思是?”白洛离小心的问道。 玉卿言却给她卖了一个关子:“如果公主相信我,大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做,我保证不会扯上东陵。” 见白洛离有些犹豫,他伸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以后危险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做,你只负责在家相夫教子可好?” 白洛离的心猛然一颤,就算她再坚强可也只是一个女子,这么动听的情话她根本没有勇气拒绝。 像受了蛊惑似的,她点了点头:“一切都听你的。” 玉卿言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拥着她缓缓的倒在金丝软被上,两个人的身影又纠缠在一起。 楚瑜跟着白飞羽回了康王府,再次回来,感觉却大变样了。 依旧还是那个小院,依旧还是那些人,唯一不同的是,她终于不用再被关着了。 秋儿欢喜的扑到她的身上,又叫又跳:“太好了,我们自由了,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康王府再好,毕竟不是她的故乡,秋儿和刘婆婆跟着楚瑜一路来到这里,表面上看似平静,但心里却是很惆怅。 她们之所以不说,也是怕楚瑜担心。 “等到再过一段时日,我们就回家。”即然南宫珏已经有了计划,依着他的聪明才智,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将这里的事情了结。 楚瑜想想,一个月而已,一晃眼就过去了。 “真的?”秋儿拉着楚瑜的手又叫又跳,眼圈都红了:“太好了,终于能回家了。” 楚瑜打起精神朝秋儿笑了一下,随后打了好几个哈欠,见她一副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子,秋儿才发觉她的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青色。 “劳累了一夜,快去休息,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说。” 楚瑜早就困的睁不开眼了,点了点头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等到秋儿拿来洗脸水时,发觉她已经睡着了。 睡梦中楚瑜满头大汗,梦里玉卿言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凶狠的道:“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南宫珏毁了我的一切,那我就把他的一切全都毁了。” 说着,拿起一把尖刀就朝楚瑜的心口刺了过来。 楚瑜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隐隐有刺痛的感觉,似有虫子在嗜咬。 她捂着心口,想着刚才做的那个噩梦,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从上次服完玉无双的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楚瑜捂着胸口微微皱眉,难道是蛊毒再次发作了?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衣领,不由的眼都直了,停留在胸口的那条线,已经到达了胸口。 第278章 你说爷抽风 第278章 你说爷抽风 所以说,刚才在梦里心口疼的感觉并不是幻觉,是真的。 依这速度来看,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外面漆黑一片,楚瑜没有了睡意,披上衣服下地准备到外面去走走。 在昏黄的夜色下,她缓步走到了屋外。 初春的夜风有些硬,她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搓了搓有些被冻麻的手臂。 现在该怎么办?她是要等死,还是要拼命一博? 屋顶有人影晃动了一下,楚瑜还以为是眼花,再睁眼看时,那人已经到了跟前儿。 还未等她开口求救,嘴巴已经被人捂了个严实。 “别喊。”来人的声音很熟悉,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被夜行服包裹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楚瑜的眼睛明亮,由于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刚刚才想到南宫珏,没想到他就来了。 将楚瑜往屋里一推,南宫珏利索的关好门,扯了下了脸上的黑布,眼眸深情的注视着楚瑜:“想你了,就来了。” “你可真是胡闹,要是万一被人知道,岂不麻烦?” “怎么,不想我来?”南宫珏的声音哑哑的,漆黑的眸子泛着潾潾碎芒,看得让人不自觉的就被他吸引了进去。 楚瑜摇头:“想,非常想,恨不得变成个挂坠,挂你腰上。” 要是死了能变成挂坠挂他腰上,这也不错。 “真不害臊。”南宫珏轻笑一声,声音上扬有着不易察觉的喜悦,拉着楚瑜坐在了凳子上。 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在掌心。 被莹白如玉的掌心一托,楚瑜倒觉得那黑乎乎的药丸也变成了仙丹,就像太白金星的药葫芦里的一样。 “这是什么?”楚瑜问道,两根手指将丹药捏起,放在鼻端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扑鼻而来。 南宫珏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她的心口脸色有些微沉:“快些吃了,别问东问西的。” 楚瑜瞪眼:“万一是毒药呢?” 被她一气,南宫珏皱起了眉头,刚想要教训她却见她手一扬,药丸扔进了嘴里,直接就吞到了肚子里。 他的眉头舒展,嘴角向上一挑:“这还差不多。” 药丸进到肚子里,微有些苦涩,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腥气,楚瑜咂吧咂嘴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见她吃了南宫珏的神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对着楚瑜道:“看看感觉如何,胸口还疼不疼?” 他不说楚瑜还没觉得,好像吃了那颗药丸之后,她的胸口果然不怎么疼了。 楚瑜的眉眼一亮,抬头看向南宫珏:“果然不疼了,难道你找到解药了?” 南宫珏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轻笑了一声道:“只要我想做的事,就没有能难得到我的。” 对于他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这么夸自己难免让人觉得有些自大。 楚瑜撇撇嘴,含糊不清的道:“嗯,你厉害。” 眼眸低垂,却看到南宫珏的腕子上缠了一条白布,南宫珏似乎不想让她看,急忙把袖子放低了一些。 楚瑜一把将他手臂拽住,将袖子撸上去,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搞的?昨天还没事呢?” 南宫珏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道:“不小心划的。” “真是那样?伤口深不深?要不要我再给你包扎一下?” “爷是那么矫情的人?”南宫珏的脸又拉了下来,将袖子放下,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有些晦暗。 楚瑜知道他这个人向来强硬,如果他不想说的事,就是拿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说。 南宫珏抬头,便看到她拿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一愣,想到昨天晚上答应她的事,知道她又想歪了。 “你别多想,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我说过不会隐瞒你什么的。” 楚瑜哦了一声,但到那颗药丸不由的问道:“这颗药丸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得来的?” 如果真那么轻松就破解了蛊毒,他也不会任由玉无双牵着鼻子走了,想必这药丸是他费了很大的心思得来的吧? 南宫珏微微垂眸,将楚瑜略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在掌心捂着,轻描淡写的道:“是花了些心思,但你不必担心,虽然一时不能除了你身上的蛊毒,但只要坚持服用六个月,就会完全去除。” 世上还有这么稀奇的事,连她的解毒系统都拿蛊毒没办法,居然还真让南宫珏找到法子了。 楚瑜咧嘴傻乐,像是吃了一颗糖的孩子。 见她这样,南宫珏也被逗笑了:“傻笑什么?” “当然要笑了,我不用死了,又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陪着你,能够给你生一堆孩子,能够……” 眼角瞄到南宫珏一脸坏笑的表情,楚瑜突然捂住了嘴,把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不说了?”南宫珏凑到她的耳边,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一点一点逼近楚瑜:“原来我的阿楚这样心急,不如我们……” 楚瑜伸出手把他推开一些,捂着脸从手指头缝里看他:“坏人,走开啊。” 南宫珏闷声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气的楚瑜拿脚踢他:“笑起来像抽了风似的,知道的是你在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羊癫疯犯了。” “你说什么?”南宫珏的眼眸一眯,样子像被惹怒了狮子:“你说爷抽风?” 楚瑜急忙捂嘴,刚才一时情急,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在她印象中南宫珏从来没有大声的笑过,就算是笑也是极有分寸保持良好的礼仪。 标准的宫廷式微笑,最多只露八颗牙齿。 而且他有一个特点,若是欢喜时,最多掀掀嘴角,只挑起一边,实在是被逗的狠了,才会肩膀一耸一耸的,但嘴唇也不会张的太大。 每每他这么笑时,楚瑜就憋的难受,恨不得拿两根手指头把他的嘴角推上去。 连笑都这么谨慎,真不知道他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南宫珏沉着脸,本想好好的教训一顿楚瑜,可是看着微微有些泛白的天际,他不得不放弃。 “不闹了,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将黑色面巾又蒙到脸上,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眸子,纵是这样,也看得楚瑜心脏狂跳。 “这么快就要走了?”楚瑜也站起了身,她以为他会陪着她呆到天亮,这里是康王府,怕什么。 南宫珏的眼睛微弯,走了两步停下:“怎么,舍不得?” “你还没告诉我哪里来的解药?”刚才只顾着说笑了,最重要的事情却没有讲。 一来是好奇,二来嘛,是她的职业病犯了。 遇到疑难杂症,总想把它弄清楚。 “这还不简单,一碗迷魂汤下去,玉无双什么都招了。”南宫珏轻笑一声,纵身一跃人已经飞上了对面的屋顶。 楚瑜只看到他的身影一纵,就消失了。 没有想到他早就有了对付玉无双的把握,知道她不肯说,便直接下了一剂猛药。 楚瑜不由的笑了起来,这符合南宫珏腹黑的作风。 刚才吞药的时候楚瑜留了一个心眼,并完全吞下去,还留有一小块藏在舌头底下。 不是她信不过南宫珏,而是她太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神药,居然有如此疗效。 将药渣送到药王系统,很快就有了结果。 楚瑜急忙将化验单拿出来看,前面写着药丸的成分,都是一些比较稀奇的药材。 楚瑜一眼扫过,又向页尾扫去,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血?她吃的药丸里面居然有血的成分,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珏腕上带血的纱布不停的在楚瑜的眼前晃,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该不会那药丸里的血,就是他的吧? 虽然离天明还有一些时辰,可是楚瑜却没有了一丝睡意。 腕上带血的纱布,南宫珏晦暗的脸庞,这些东西串连起来,她想忽视都不行。 躺在床上,楚瑜的眼角有些湿润,想着南宫珏为她所做的一切,不由的喃喃出声:“南宫珏,你这个傻子。” 天还蒙蒙亮,楚瑜就悄悄的起了床,不为南宫珏做点什么,她的心里过意不去。 康王府的厨房她是认得的,因为有了康王的命令,就算是侍卫们看见她,也都没有阻拦。 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楚瑜把猪肝拿出来,一片一片的切好,又将青椒洗干净,再加上一些山药放在一起爆炒。 很快,锅里就溢出了香气,她闻了一下,陶醉的闭上了眼睛,真香。 炉子上的砂锅里正小火慢炖着清汤,白色的汤汁微微翻滚,带出里面金色的皮肉。 隐隐还能看到名贵药材在里面翻滚。 这两道菜都是补血、益气的,南宫珏是男人,阳火旺,楚瑜不敢一次性给他补大发了,只能一点一点的微补。 纵是这样,他失去的血也能补回来了。 又炒了几个可口的小菜,楚瑜将它们一一装盘盛在了食盒里,把汤倒入一个汤碗里,盖上盖子,就算完事了。 剩下的,就等康王醒了把她带到公主府去就成了。 楚瑜把食盒放好,转身去熄炉子,回头就看见一只大手把食盒的盖子掀起来了。 第279章 觉得有点恶心 第279章 觉得有点恶心 “好香啊。”白飞羽依然是一身红色的衣服,金丝绣的云纹将他衬托的妖孽无双。 本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此时却对着她刚刚做好的菜大流口水。 “全是你做的?” 白飞羽的喉咙耸动了几下,眼珠子都快瞪掉了,伸手就往菜上伸去,楚瑜一见急忙飞扑过去,把他拽开,盖上食盒,动作利索流畅的让她都以为自己是世外高手。 “别碰,这不是给你的。” 白飞羽没有防备,被她这么一拽差点儿摔倒在地上,急急的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桌子角才停下。 后腰身尖锐的桌角,疼的他呲牙咧嘴:“你用不用这么狠啊,不过是盘菜嘛。” 楚瑜护住食盒,下巴一抬:“谁叫你手贱。” 这可是她费了一早上的功夫才做好的,若是让白飞羽都吃了,她的心血岂不是浪费了。 见白飞羽捂着腰直哼哼,楚瑜也有些慌了神,该不会是撞坏了吧。 急忙走上前去,扶了他一把:“怎么着?真撞疼了?” “肯定撞伤了。”白飞羽气的直跳脚:“不知道腰对男人来说很重要啊,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楚瑜咧了咧嘴,有些不屑的道:“还不是舍不得你那些小美人儿?” “你知道就好。”白飞羽捂着腰站了起来,走路一瘸一瘸的,看得楚瑜直皱眉。 “你不过是撞伤了腰,你瘸腿是什么意思?” 伪装被揭穿,白飞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腰连接着腿,当然腿也受牵连了。” 知道他是在胡搅蛮缠,楚瑜也懒得理他,把食盒拎在手上对着他道:“带我去公主府。” “不行,我受伤了,走不动。”白飞羽站在原地不动,明显的就是讹人,楚瑜看得生气,拔出几枚银针朝他比划:“真不去还是假不去?” 看到那几银针,白飞羽的脸刷的一下就变了:“有话你好好说,别老拿银针吓唬人,我好歹是个王爷,这要传出去让我怎么活?” 楚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康王殿下,麻烦您带个路。” 见她态度还可以,白飞羽挺了挺脊背,清了清嗓子,端起王爷的架子往外走,楚瑜低眉耷眼的眼在后面。 两人到达公主府时,却见府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一队美男拎着包裹正从各个房间里往外走。 长相美艳的,妖孽的、但他们的美艳和妖孽跟南宫珏相比,完全提不上台面。 少了男人的阳刚之气,多了女人的阴柔之美。 兴许是伺候人时间长了,就连走路都是扭腰摆胯的,小心翼翼连头也不敢抬。 楚瑜倒吸了一口凉气,愤愤的道:“娘炮。” 白飞羽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饶有兴致的回过头,眼眸发亮的看着楚瑜:“你这个词儿倒是挺应景儿,只是不知道公主听了会有什么感觉。” 楚瑜不解的抬眸:“这跟公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这些……”白飞羽拿手指着拎着小包的美男们,压低了声音道:“可全都是公主以前的男宠。” “什么?”楚瑜呲牙:“还真有男宠啊?” 以前她只在野史中看到过公主养男宠的事情,毕竟这不是上不得台面儿的事儿,史官一般都不会记载。 起初她还以为只是世人胡乱写的,没有想到还真有其事。 “怎么,很惊讶?”对于她的反应,白飞羽很满意,翘着嘴唇歪头看她:“我都说了我这个妹妹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可信了?” “惊讶倒没有,就是觉得有些恶心。”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楚瑜嫌弃的说道。 被她这副模样一逗,白飞羽突然朗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洪亮极有穿透力,惹得那些男宠纷纷拿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十二哥啊。”有声音从身后传来,楚瑜一回头,就见到白洛离一脸假笑的走过来。 今天她的面色出奇的好,白嫩的脸上浮出两团红晕,看人时媚态横生,少一些凌厉,多了一些温和。 楚瑜眼皮子一跳,哟,这位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只一夜的功夫,就变成笑面虎了? 她这边心里刚嘀咕完,那边人影一闪,已经有道黑影站在了她的身后:“早上寒气重,小心着了凉。” 玉卿言一身藏青色衣袍,长发披散在肩头,头上用金色簪子将头发束起,褪去了他温润如玉的形象,身上的戾气隐隐外泄。 平静无波的眸子看人时,虽是脸上带笑,可是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和白洛离搅和到一块儿,楚瑜虽然有预感,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怪不得白洛离满面春风,原来是有了爱情的滋润。 “我说呢,一大早的就见美男排着队的往外走,原来是有了新欢啊。”白飞羽没有放过奚落白洛离的机会,故意把新欢两个字咬的很重,他一边看着白洛离的表情,一边暗暗观察玉卿言的神色。 还以为他会冲上来跟他打一架,可是他失望了。 他只是站在原地揽着白洛离的肩膀,对于他的嘲讽根本就不介怀,似乎眼里只剩下了白洛离一个人。 玉卿言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光是外表变了,就连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瑜呆在原地,看着以前温润如玉的玉卿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了复仇,他已经开始出卖自己的灵魂了。 “十二哥也不错嘛,身边不是又有了新欢。”白洛离的眼睛在楚瑜的身上扫来扫去,隐隐含着轻视。 楚瑜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人的战火,终于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公主,我去看看晋王殿下。”楚瑜福了福身,就要往南宫珏的房里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洛离突然出声:“站住。” 楚瑜站住脚步,回头看她:“公主还有何吩咐?” “你手里是什么?” 原来是看到她手上的食盒了啊,楚瑜大大方方的提起来,笑道:“这是给晋王殿下准备的药膳。” “药膳?”白洛离皱眉,显然不信:“本宫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东西的。” 早在给南宫珏做菜的时候,楚瑜就想好了说辞,为的就是怕有意外发生。 因此白洛离问话,她也回的相当圆滑:“公主有所不知,晋王殿下现在身子弱,不易进行大补,只能循序渐进的小补,因此我才给他特意做的食物,如果公主不信,大可以检查一下。” 楚瑜将食盒递到了白洛离的眼前,落落大方的让她检查,白洛离的神情微愣,很快就回过了神。 这是送给南宫珏的东西,如果他出了事,帐不正好算在白飞羽的头上? 如此一想,她哪里还肯动,浅浅的一笑,对着楚瑜道:“楚医师真是多心了,即是你亲手做的,又怎么会出问题。” 有了台阶,楚瑜自然会下,把食盒收回,福了福身:“多谢公主。” 说完,便转过身往南宫珏的房间走去。 只是在经过玉卿言的身边时,被他微冷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 “怎么,不请我喝杯茶啊?”白飞羽说着,便往大厅里走去,白洛离无奈,只好也跟着。 走了两步,看到玉卿言还站在原地,只好又停下脚步喊他:“你也一起来吧。” 玉卿言微微一笑,揉了揉眉心:“昨天晚上有些劳累,我就不掺和了,回去补个觉。” 见他如此说,白洛离也不勉强,毕竟昨天晚上两人纠缠了许久,听说男人纵欲过度是会劳累的。 白洛离脸上一红,对着他道:“那你先去休息。” 玉卿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待到白洛离转身,笑容缓缓收起,朝着楚瑜的方向追了过去。 南宫珏住在后院,前院是公主府的人,从前院走到后院,也得走一会儿。 楚瑜拎着食盒,一路穿长廊过假山,愣是走出了一头细汗。 东陵皇对这位小公主真是宠到家了,光是一座公主府就修的如此阔气,简直比王爷的府邸还要豪华。 后院就近在眼前,可是还要穿过长长的水上小桥,汉白玉铺就的小桥九曲十八弯。 楚瑜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绕道而行。 她知道有条小路直通后院,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突然,眼前有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来人一身压抑的藏青色,连带着楚瑜的心情,也沉闷起来。 “玉世子,哦不,应该说是驸马,你找我有事吗?” 楚瑜客气而又疏离的语气,让玉卿言的脸不由的沉了下来,他回过头阴阳怪气的道。 “那我是应该称你为楚医师呢,还是应该喊你如夫人?” 只有没名没分的女人,才会被称作如夫人。 楚瑜知道,玉卿言这是嘲讽她呢。 “果然身份不一样,就连脾气也不一样了呢。”楚瑜淡漠的看着他,学着南宫珏的样子挑起一侧的嘴角,反唇相讥。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不奉陪了。” 楚瑜懒得再跟他闲扯,绕过他就往前走,可是却被玉卿言拽住了手臂,楚瑜恼火的回头,瞪他:“松开。” “你就那么想见他?”玉卿言冷哼:“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世子妃。” 第280章 梁子结大了 第280章 梁子结大了 “放屁。”楚瑜毫不客气的道:“你特么都成驸马了,我是哪门子的世子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世子妃早就掉下悬崖摔死了。” 楚瑜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玉卿言攥的那样紧,眉锋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不会成为驸马,如果不是南宫珏,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手腕被他拽的生疼,楚瑜挣吧了几下,怒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玉无双卑鄙,你们俩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南宫珏做事向来狠辣,你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妹妹也是活该,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他,现在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怪谁呢?” 她都没有找他们俩算帐,玉卿言居然把过错全都推到了南宫珏的身上,楚瑜怎么会不生气。 玉卿言睁着一双腥红的眸子,拳头握的咯吱响,楚瑜心里瞧着害怕,这里又没有人,万一他失去理智那岂不糟了。 趁着他失神的功夫,她猛抬腿一脚踢向他的小腹。 唔,玉卿言闷哼一声,捂着小腹痛苦的弯下了腰,看着仓皇逃窜的女人,将手中的药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楚瑜,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 没有想到玉卿言居然会在小路上拦截,楚瑜气呼呼的往外走,心中大骂玉卿言不是个东西。 她脚步轻快又急,一心扑在了刚才的事情上,根本没有看清前方是何人,两人就撞了个满怀。 哗啦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 楚瑜捂着鼻子哎呦一声蹲了下去,也不知道这人拿的什么东西,撞到了她的鼻子上,酸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楚瑜捂着鼻子冲冷九嚷嚷:“走路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啊你?” 这里平常连个鬼影也不着,冷九也没有想到楚瑜会出现在这里,他没有去关心楚瑜伤到哪儿了没有,而是急忙的捡地上的碎片。 “没事吧?” 楚瑜见他如此慌张,不由的疑惑起来,低头一看,见地上的碎片当中,竟然全是血。 “这是什么?” 楚瑜伸脚踩住其中一块碎片,弯腰把它捡了起来,冷九本想抢过来,却被楚瑜躲开了。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冷九的脸皱成了一团,心疼的看着摔了一地的东西,面对楚瑜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含糊的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楚瑜把碎片凑到鼻端轻嗅,一股鲜血的腥气顿时冲进了鼻腔,她微皱着眉头,看向冷九:“这明明是血的味道,你居然还说没什么?” 冷九尴尬的一笑,随口敷衍:“你明知道我家主子屋里的秘密,又何必多问呢?” 楚瑜一愣,随即想了起来,南宫珏现在是重伤在身,只怕这血是为了迷惑他人用的。 “哦,原来如此。”楚瑜恍然大悟,拍了拍冷九的肩:“早说啊……” 想到南宫珏腕了上的伤,楚瑜隐隐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冷九将上的碎片全都收好,又拿土覆在上面,这才拿着碎片急匆匆的走了。 楚瑜点了点头,便往南宫珏的房里走去。 依旧是重兵把守,不过这里全是南宫珏自己的人,楚瑜的身份是医师,自然不会拦她。 一路畅通到达内室,只见南宫珏着一袭中衣,正坐在床沿上绑腕子上的绷带。 “伤口又挣开了吗?”楚瑜急忙把食盒放在桌上,几步走到南宫珏的跟前儿,想要为他重新包扎。 “我来看看,若是伤的深的话,必须得缝针,不然伤口好的慢。” 南宫珏一侧身子躲开,又将腕上的袖子放下,轻描淡写的道:“哪里有那么娇气,一个小伤口罢了。” 见他的神色有些奇怪,楚瑜虽然感到疑惑,也没有多想,毕竟他的性子她是了解的。 南宫珏的眼眸瞄向了桌子上的食盒,为之一亮:“那是什么?” “给你做了些吃的,来看看。”楚瑜把盖子打开,将里面的小菜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食盒底层有碳火,纵然是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温温的。 “你做的?”南宫珏有些意外,现在天色还早,楚瑜难道是一大早上就起来了? 见他有些发呆,楚瑜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将筷子递到他手上:“尝尝看。” 菜的卖相并不太好看,可是闻起来却非常香,诱的南宫珏的喉咙都不由的耸动了一下。 执起筷子夹起一块猪肝放在嘴里,慢慢的嚼了两下,不住的点头:“嗯,还不错。” 楚瑜欣喜的道:“真的?” “好吃。”南宫珏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吃的很是开心。 “即然你喜欢,明天我再给你做。”南宫珏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滞,随即道:“你开心就好。” 楚瑜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南宫珏慢条斯理的吃菜,总觉得他脸色有些晦暗。 一个小伤口而已,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南宫珏仿佛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微微低头,开口道:“你再耐心等上几日,待到这边的春猎完事,我们就可以返程了。” “春猎?”楚瑜意外的道:“东陵居然还有这个风俗?狩猎不都是等到秋季吗?怎么春季也行?” 南宫珏微微一笑,放下筷子目光灼亮的看着楚瑜:“一年之计在于春,东陵与大齐的风俗不同,但寓意却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因为春猎,我又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你身为王爷,居然被当作使节出使东陵,不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吗?” 像这样的事情,交给别的官员做就好了,楚瑜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却像涂了一层蜜。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南宫珏微微皱眉,拿指头往她的额上一弹:“没良心的,爷用心良苦,你会不懂?” “哎呀,我懂,我懂。”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在这一点上楚瑜绝对不含糊。 南宫珏对她怎么样,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否则也不会大早上的给他做菜吃了。 “春猎还有多久,不会你伤还没有好,就已经结束了吧?”南宫珏的伤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怎么能够好,楚瑜其实想的是不希望他参加什么春猎,待他伤口一好,俩人就返程。 南宫珏低头沉思,斜飞的眉几乎入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阴影。 他的唇形极其好看,微微向上翘起,但因为他老是冷着一张脸,显得有些冷酷。 纵然是这样,楚瑜还是看得入了神。 “我都计算好了,这伤势养上半个月,差不多日子也就到了,等到办完皇差,正好往回走。” 南宫珏抬起头,看着楚瑜有些发直的脸挑唇一笑:“到那时,天气也暖和了,大地回春又是另一番景象,我们可以慢慢的往回走,从西凉边境穿行而过,那里遍地樱花,想必一定很美。” 樱花啊,楚瑜不由的笑眯眼。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花,没有哪个女人不爱浪漫。 光是听南宫珏这么一说,她就已经想象出该多么美好了,以前电视上演的都是皇帝微服出巡。 虽然南宫珏不是皇帝,但这样更好,最起码自在。 “好,听你的。”楚瑜莞尔一笑,可是看到南宫珏微微翘起的嘴角时,她故作生气的拉下脸来:“你怎么笃定我会原谅你,居然连后面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就不怕我让你栽了跟头?” “原是没有打算去的,这也是最近才想到的。”将楚瑜的小手一拉,南宫珏将她揽在怀里,几分戏谑几分威胁的道:“若是你不肯跟爷走,那我也只能抢了。” “抢?”楚瑜不满的推了他一下:“没出息。” “哎呦,好狠。”南宫珏故作夸张的一叫,逗得楚瑜不由的笑了起来:“哪有你这么霸道的。” 楚瑜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不由的收了起来,她想到了玉卿言,不知道南宫珏知不知道他也来了公主府。 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跟南宫珏说一下比较好:“玉卿言也来了公主府,你知道吗?” 南宫珏点了一下头,声音低沉:“知道。” 顿了一下,又道:“他是被逼急了。” 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有多大的情绪,楚瑜抬头只看到他光滑的下巴,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这下,我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看得南宫珏很是不解:“大齐跟漠北早晚会有一战,他们野心太大,如果不现在铲除,以后只会更加的难缠,所以我们之间算不上朋友,你也不必内疚。” 有些人注定会是敌人,这是上天注定了的,无人能够更改。 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争夺,人性的贪婪给他们自己铸造了坟墓,这谁也怨不着。 楚瑜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是内疚,只是感到可惜,如果玉卿言的野心不那么大,安分守已的做他的漠北王,岂不是很好嘛。” “他生在帝王家,如果不争不夺,早晚也会死。”南宫珏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却有一股莫名的悲伤。 第281章 淑妃有请 第281章 淑妃有请 南宫珏在说玉卿言的同时,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楚瑜不想再谈这个沉闷的话题,便岔开了话头:“时辰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她站起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一一收到食盒里,南宫珏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目光柔柔的,看起来温和极了。 楚瑜被他的目光看得脸红心跳,尤其还是在这样密封的屋子里,心中一动,朝着他的唇就亲了上去。 南宫珏不躲不闪,摆出一副任她随心所欲的模样,只是手却搂住了她的腰。 楚瑜第一次这么主动,难免有些紧张,本来想好好的亲到他的唇,可是一紧张,却歪了,竟然亲到了他的鼻子。 南宫珏没有想到她这么笨,正想好好教教她,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他轻拍了楚瑜的腰部,楚瑜回过神,急忙从他腿上下来,乖乖的站到一边。 冷九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王爷,东陵皇派人送来了礼物,您看……”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为难,南宫珏一下子就猜到了,摆了摆手道:“替本王谢过,就不必留下了。” 冷九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楚瑜也不傻,当然明白礼物是什么,虽然这事儿不怪南宫珏,但她语气还是酸溜溜的:“看来你这张太招桃花了,我还是想法子把它毁了才是,免得以后留下隐患。” 她的手指摸着南宫珏的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横样,南宫珏却微微一笑,捏住她尖细的手指往嘴里轻轻一咬,语气暧昧又宠溺:“要招桃花也只是你这一株,我家阿楚这么厉害,别的桃花就是凑到了本王的身边,也被你拔除了,你紧张什么?”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指尖被他轻咬过的地方酥麻一片,楚瑜几乎慌了手脚。 急忙把手抽回,白生生的脸儿通红一片,哪里还有闲心管那些礼物。 “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要说她也是响当当的女汉子一枚,蛇都不怕,居然在南宫珏的面前就慌手慌脚。 楚瑜暗骂自己不争气,竟然被男色所迷惑。 这时,冷九又站在了门外:“爷,只怕事情不那么好办。” “进来回话。”南宫珏道。 门推开,冷九走了进来,看到楚瑜小心的道:“如果爷把她们退了回去,东陵皇难免不会再送一批过来,而且两国之间互赠美姬是常有的事,王爷拒绝的如此干脆,难免不落人遐想。” 冷九考虑的确实周全,南宫珏也是知道的,想了一下,便道:“那就退回去一部分,留两个蠢笨的放着,待到时机合适,寻了理由打发了便是。” 这样,即不得罪东陵皇,自己也落得个清静。 没有他的命令,那些美人也不敢冒然自荐枕席,南宫珏觉得很是妥帖,便问楚瑜:“你觉得如何?” 楚瑜当然是不希望她们留下来啊,可是纵然再不想,她也不能扯南宫珏的后腿。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那也只能这样呗,难道我还能杀了她们不成?” 南宫珏看她这副吃醋的模样,倒是认真起来:“若你不喜欢,我可以让她们消失。” 他的本事楚瑜自然是知道的,急忙摆手:“你可别乱来,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若是因为自己而让她们白白丢掉了性命,那岂不是作孽啊。 冷九见楚瑜没有生气,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又对南宫珏道:“爷,宫里来了人,说是要请楚姑娘进宫一趟。” “哦?何事?”每个皇宫都一样充斥着阴谋诡计,南宫珏听了不免皱起眉头,他不想让楚瑜冒险。 “听说是一位东陵皇最得宠的妃子,想要让楚姑娘调理一下身子。”看着南宫珏越来越黑的脸,冷九硬着头皮道:“那位娘娘多年不孕……” “这么大的皇宫,连个太医都没有?这么多年生不出来,她就笃定阿楚能医好?” 南宫珏的脸色很难看,语气非常不客气,真不知道那位妃子听了以后,会不会羞愤的一头撞死。 冷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就去回了吧。” 楚瑜叫住他:“等一下,你回算什么回事,今天能拒绝了,明天了还不是一样,倒不如让我走一趟,看看什么情况,免得对方不死心。” 冷九站住,回头却是看向南宫珏,南宫珏脸拉的老长,却也没有再阻拦:“找个妥帖的人远远的跟着,若有什么事,赶紧向我汇报。” 楚瑜本想不用这样,但一想到能让南宫珏松口已经很是难得,可别自己再说错了话,惹得他动了肝火。 “行,就这样吧。” 冷九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楚瑜跟随着宫人进了宫,按着南宫珏的吩咐,派了暗卫远远的保护着,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白飞羽却非要跟着来,说什么她现在是他的小妾,有他在也仔细一些。 “要说这位淑妃有什么过人之处,无非是长的妖艳一些,父皇能宠幸她,也不算意外了。” 提起淑妃,白飞羽并没有多少好感,也没有多少恶意:“接触的不多,只在宫里远远的看过一眼,性子很柔和,并不是争风吃醋的人,但也不简单,否则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位居妃位了。” “哦?有多短?”楚瑜问道。 白飞羽沉思了一下,说道:“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居然这么短,那还真是够厉害的。” 若是平常的女人进宫,没有个三年五载的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更别说短短几个月就位居妃位了。 简直可以称作是传奇了。 白飞羽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儿道:“她是父皇从外面带进来的女人,当时被人贩子打了个半死,父皇看了不忍才出手将她救下,她以为父皇只是普通的商人,直到被父皇带进宫,才发现他是皇上。” 楚瑜半张着嘴,还以为这种事情只在电视里才会出现,没有想到还真有。 英雄救美,美人自然感激,这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两人说着话儿,马车已经行到了宫门口,楚瑜下了马车跟白飞羽步行入宫。 只是想想东陵皇现在的岁数,做淑妃的爹都够了,楚瑜不由的叹息一声,在古代女人果然没有人权。 面前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引路的宫人站在门外和另一名宫女小声儿的说着什么,楚瑜才发现,已经到了淑妃的宫里。 后宫不允许男子进去,白飞羽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随着一名宫人去吃茶。 只是在走的时候,有些担心的看了楚瑜一眼:“本王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在楚瑜的面前,他从来没有自称过本王,如今这么一说,也不过是给那些宫人看的。 果然,几名宫女深深的低下了头去。 楚瑜点了点头,心想他还挺细心的,便道:“多谢王爷。” 在宫人的引领下,楚瑜进入了淑妃殿,踩在坚硬的青金石地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楚瑜微低着头,小心的抬眼望去,只见整个大殿精美异常,大到墙角放的花瓶,小到桌子上的摆件,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就连地上铺上的毛毯,也是外藩进贡的珍品。 能被东陵皇如此重视的女人,想必一定是长的天香国色,我见犹怜,只是不知道性子是不是真的如白飞羽所说的那般温顺。 “启禀淑妃娘娘,楚医师到了。”宫女小心的跪在地上回话,楚瑜也只好跪了下来。 身前是一层珊瑚珠串成的帘子,挡住了里面的风景,只能隐隐的看到有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坐在那里。 “你们都下去吧。”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隐隐的透着皇家的威严,宫女们低着头从殿内走了走去。 唯独留下楚瑜一人,跪在那里。 “你抬起头来。”淑妃开了口,楚瑜大大方方抬起头来让她看,一看之下,淑妃不由的捂住了胸口。 走下软榻有些焦急的掀起了帘子,看到跪在地上的楚瑜眼窝一热,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姐姐……” 一声姐姐,让楚瑜不由的身子一愣,刚刚听淑妃的声音就很熟悉,她也没有多想。 现在听到喊她姐姐,她不由的抬起了头,一看之下不由的惊讶住了:“你是,柳梦雪?” 当初柳梦雪从国公府出去,说去投靠她远房的亲戚,之后楚瑜曾让冷九打听过她的消息。 刚开始还有消息,后来就断了音讯,还以为她是嫁了人,没有想到却是到了东陵。 看来白飞羽说的那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女人,八成就是她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到了东陵呢?”楚瑜真是一头雾水。 柳梦雪把楚瑜扶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两人坐到了一边的矮凳上。 “姐姐有所不知,当初离了国公府,我本是想去投靠亲戚的,可不成想,我那舅舅早在前几年就去世了,刚开始我还能靠着银两度日,可是却生了一场大病,银两花光我便想着出去找份活干,却没想到落到了人贩子的手里。” 第282章 帮帮我好吗 第282章 帮帮我好吗 想起自己的过往,柳梦雪的眼泪是啪嗒啪嗒的掉,那些苦日子就像噩梦一样,紧紧的缠着她,每每想起,浑身就会胆颤。 她抽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还好,老天可怜我,让我遇到了皇上,不然我都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楚瑜哦了一声,颇有些伤感的握住了柳梦雪的手:“一切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不是过的好好的,如今成了妃子,以后就不会受苦了。” 柳梦雪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虽然我现在很受皇上的宠爱,可是你也知道,宫里的女人有多么厉害,我每天每刻都在提防,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 听柳梦雪这样说,楚瑜也感到唏嘘,可是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她帮不了她什么。 “最起码你现在有皇上的宠爱,这就是你最大的幸福。”除了说这些,楚瑜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柳梦雪却突然抓住了楚瑜的手,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如果我没有遇到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被她这么激动的抓着,楚瑜真的感到很紧张,她抽回手,对柳梦雪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要个孩子。”柳梦雪有些激动的道:“一个属于我和皇上的孩子,这样以后我也有了依靠,就算皇上喜新厌旧了,我也不怕。” 靠孩子栓住男人的心,这是宫廷里面女人惯用的伎俩。 楚瑜虽然不赞成,但这无法改变柳梦雪的思维。 “你不要报太高的希望,妇科并不是我的专业,我先替你把把脉,如果有希望,我就会尽全力医治你。” 柳梦雪猛点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楚瑜替她把了把脉,又问了她的月信日期,最后不得不告诉她一个坏消息。 “你的身子不适合怀孕,就算勉强怀上了,也会自然流掉。” 柳梦雪似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有些话楚瑜不想说的太直白,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只得含糊的道:“你的子宫壁太薄,已经不适合孕育孩子了,在医学上这种病很难治愈,造成这样的结果原因有很多。” 跟柳梦雪的体质有关系,跟她流产也有关系,当然最重要的一层,楚瑜并没有说。 她被人贩子拐卖,可想而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兴许是被卖到了妓院,也许是遇到了粗暴的男人,再加上长期的恐慌和忧思,从而造成她体弱多病,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怀不上孩子的原因。 若是她还是那个单纯的柳梦雪,楚瑜会大胆的把这些话告诉她,可是她对她隐瞒了那些不齿的过去,楚瑜就不得不多了一个心眼了。 似是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柳梦雪并没有太过激动,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楚瑜道:“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好吗?” “这……”楚瑜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柳梦雪实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宫女慌张的声音响起:“宜妃娘娘驾到、德妃娘娘驾到……” 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来几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头戴凤钗脚踩精美的绣花鞋。 随着她们走路,环佩叮当响。 楚瑜只觉得眼前一人影一闪,她们就已经到了跟前儿。 “哟,原来妹妹这里有客啊,我们几个来的不巧了。”说话的女子声音娇滴滴的,态度倨傲,明明柳梦雪跟她们是平级,却总觉得她们比她高一头。 见了柳梦雪也不行礼,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看见什么稀奇好玩的东西,也不跟柳梦雪打招呼,自顾自的拿起来把玩:“哟,这串玛瑙珠串倒是别致,配我这身衣服倒是好看的很。” 宜妃说着,便将珠串拿起来往自己的脖子里套,其她几人见了,也纷纷效仿。 不大一会儿功夫,东西竟然被她们拿走了一大半。 柳梦雪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去阻拦:“姐姐们若是喜欢,只管拿去。” 宜妃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说什么来着,淑妃妹妹一向大方,她怎么会介意呢,有皇上宠着,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啊,就这点儿东西她又怎么会看得上眼。” “说的就是,先前我还担心妹妹会生气来着,可是没有想到妹妹这么大度。”德妃将一支点翠的鎏金簪子在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就插入了自己的发间。 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不住的点头:“这支鎏金簪子原是我先前看上的,可皇上却赏给了妹妹,为这儿我还跟皇上闹了几天气,早知道妹妹如此豁达,我干嘛还使小性儿惹皇上生气呢。” 她们拿就拿吧,还不时的拿话噎柳梦雪,楚瑜看不过去,站了出来:“这位娘娘说的是,虽然这支簪子好看,可是做工未免有些粗糙,就是样式也有些老气。” 德妃正美着呢,突然被楚瑜泼了一瓢冷气,不由的恼怒的回头看她:“你是谁啊?” “这位是康王新纳的小妾,会些医术,今日特意让她给我瞧瞧。”柳梦雪急忙回道。 人在柳梦雪的屋子里,又见楚瑜气势不凡,德妃没敢使性子。 楚瑜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一枝流苏银簪,递到了德妃的跟前:“娘娘身份尊贵,又是花一样的年纪,这支流苏银簪虽然没有那支点翠贵气,但却是极适合娘娘的气势,娘娘肤色白皙,戴金簪未免有些老气,金色虽然高贵,但衬得面色却不佳。” 德妃微愣,悄悄看向铜镜,摸着自己的脸果然有些脸色暗黄,她将信将疑的把金簪拔下,换上银簪。 小小的流苏垂在额前,虽然少了一分贵气,但却多了一分俏皮可爱,看得德妃不仅喜笑颜开。 “还真是啊,果然不一样了。” 楚瑜将金簪放回到梳妆台,对着她笑笑:“是娘娘生的好,哪怕是银饰也照样能驾驭的住。” 一连串的马屁拍出来,德妃更加得意忘形,就连宜妃也放下了手中的玛瑙串珠,跑过来凑热闹。 “我呢,我呢?我适合戴什么?” 事情来的突然,柳梦雪呆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楚瑜是在帮她,心中不仅对楚瑜又多了一份感激。 宜妃可能入宫时间长了,脸上的青涩不再,反而有些凌厉,看人时习惯抬高了下巴,拿鼻孔对着人。 楚瑜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要是还拿银饰肯定骗不了她。 她自己无所谓,要是连累了柳梦雪,那不是给她留下了隐患? “娘娘国色天香,身份尊贵,无论是什么样的首饰都能驾驭得了,只是……”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 惹得宜妃有些不耐烦起来:“有话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那我要说错了,娘娘可不能责罚我。” “尽管说便是,有淑妃在,你怕什么?” 楚瑜清了清嗓子,说道:“只是娘娘身上的首饰过于繁多,虽然显得贵气逼人,难免有些花哨,如果去除一些,才会让人眼前一亮,比如说娘娘腕上的鎏金镯子和玛瑙珠串,颜色和样式都不相同,就好比是满园的花都好看,但却找不出一样让人眼前一亮的。” 这次楚瑜可没有说假话,宜妃的身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首饰,把自己弄得像个万花筒。 这样的女人哪怕生的再美艳,让人看了也难免倒胃口。 虽然楚瑜说的够委婉了,但宜妃还是听出了她字里的意思,咬着唇有些怒视着楚瑜:“那你说,该怎么办?” “娘娘何不去除了那些繁琐的首饰,做回素雅的佳人呢?”楚瑜看了眼她的手指,见她的十指尖尖,虽然好看,但是鲜红的蔻丹涂在上面非但没有美感,反而还觉得很恐怖。 “如果娘娘信我,我倒可以给您做一样东西,保准让人与众不同。” 楚瑜三言两语,就把宜妃心中的不满给打消了,看着自己身上的首饰,确实是显得花哨了。 她把首饰摘了下来,堆放在桌上,对着柳梦雪道:“这些原本就是妹妹的,现在都还给你。” 回头又看楚瑜:“本宫就信你一次。” 楚瑜点了点头:“娘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您配制。”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宜妃让人带着楚瑜去了一间屋子,柳梦雪心里也很是欢喜,急忙让人奉了热茶上来。 楚瑜进了屋子后,让人送来了女子用的胭脂、腮红,又拿出酒精调和,不多时,一瓶简易的指甲油就做出来了。 她又在屋子里翻翻找找,将一些金箔刮下来撵成粉末,装在一个小盒子里。 这才拿着东西,走到了宜妃的跟前儿。 “娘娘,我现在重新为你涂蔻丹。”楚瑜说着,便将宜妃指上的蔻丹全都擦干净。 她们几人都伸长了脖子,不知道楚瑜在搞什么鬼。 楚瑜擦擦画画,涂了一个又一个,很快,宜妃的指甲上便呈现出不同的图案。 有祥云有星星、有花朵有河流。 第283章 后宫的事你别掺和 第283章 后宫的事你别掺和 每一个都不同重样,淡淡的粉色衬得宜妃的手指更加白嫩,浅浅的金黄显得贵气十足。 宜妃看着自己的手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果然不一样了啊,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楚瑜笑笑,看向了柳梦雪:“其实,这还是淑妃娘娘教的呢。” “什么?”宜妃和德妃同时出声,齐齐的看向柳梦雪:“淑妃妹子,你居然藏的这么深,有这手艺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往后可不许再藏着了,我们可是要时不时来请教呢?” 她们二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柳梦雪有些惊慌失措,刚想说不自己她做的,却看到楚瑜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只好笑道:“既然如此,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宜妃和德妃见她松了口,这才站起了身:“来了大半天了,我们也乏了,就不打搅妹妹了。” 柳梦雪把她们送了出去,宜妃和德妃拉着她的手好不亲热,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很是甜人。 待到她们走远,柳梦雪松了一口气,看向楚瑜:“姐姐你可真厉害,那么难缠的人到了你的手里,居然服服帖帖的。” “梦雪,不是我厉害,而是我抓住了她们的软肋,只要下对了药,还怕病不除吗?” 柳梦雪的性子太软,又没有背景,在这深宫之中难免受人欺负。 楚瑜大可以告诉柳梦雪把她们轰出去,可是宫里的女人又有哪个能长受恩宠呢? 现在仗着皇上宠爱,她们还这么肆无忌惮,明显的是因为家里的势力,可有一天皇上不再宠爱她了,那柳梦雪的下场是什么,楚瑜心里很清楚。 所以,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哪怕她们是有目地的,但最起码有了这个筹码,她们不会再对付柳梦雪。 柳梦雪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浅笑:“要是我也能像你这么八面玲珑,就好了。” 楚瑜挥了挥手:“不说这些了,药方我先给你开着,你先吃着调理,至于成不成,就只能看天意了。” 听楚瑜这么说,柳梦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急忙点头:“只要姐姐肯出手,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楚瑜点了点头:“在孩子这件事上,你也不必太过心急,顺其自然就好,千万不要急于求成。” 柳梦雪点了点头:“一切都听姐姐的。” 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楚瑜又把制作指甲油的方法告诉了她,又画了几个新颖的图案,让柳梦雪去学。 相信这一时半会儿的,还能让宜妃和德妃兴奋一阵子。 “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不然王爷该等急了。”楚瑜站起身,伸了伸胳膊,坐了大半天腰疼的很。 她都这样了,不知道白飞羽还会不会有耐心在等她。 柳梦雪站起来送楚瑜出去,本想送她出了淑妃殿,可是皇上却差了宫人过来,说是让她过去相陪,只好让宫女带楚瑜出去。 果然不出楚瑜所料,当她进入偏殿的时候,白飞羽急得都团团转了,见她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冲进去了。” 楚瑜白了他一眼:“进入妃嫔的屋子,你是不想活了?” 若是被人抓住大做文章,他这王爷也算是做到头了。 “嗨,我就那么一说,你也信?”白飞羽哈哈一笑,也不管楚瑜有些黑透的脸,扭头就往外走。 两人进宫大半天,都是为了别人的事忙活,楚瑜的肚子咕噜咕噜的一叫,让白飞羽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饿了?” “那不是废话?”楚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走,带你吃好吃的去。”白飞羽伸手就要来拉楚瑜,却被她躲开了:“别,男女授受不亲。” 白飞羽剜了她一眼:“别人想拉我还不让你,你居然还嫌弃。”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楚瑜美滋滋的,现在她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不过这话可不能跟白飞羽说。 坐着马车七拐八拐,两人找了一家酒楼钻了进去。 白飞羽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小二见他一来,二话不说直接带到了雅间,熟门熟路的把菜端了上来。 楚瑜真是饿的狠了,也不管什么吃相,直接就开动了。 “淑妃跟你说什么了?”白飞羽慢条斯理的喝着酒,眼睛却看着楚瑜,见她的吃相,不由的微微拧眉。 “慢点儿,又没有人跟你抢。” 这家酒楼的菜偏辣,楚瑜以前是不吃辣的,但菜的味道却出奇的好,强忍着也吃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一碗米饭就快见了底。 “她无非是想让我给她调理调理身子,还能有什么呀?”楚瑜吃的满头大汗,头都不抬。 白飞羽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随后又道:“后宫里的事太复杂,你还是别掺和了。” “我也不想掺和,只是尽自己的医生本份罢了,又是被点了名,不去不好。” 白飞羽夹了一块麻辣牛蛙放在嘴里,轻轻一哼:“她生不出孩子那是她自己的事,往后再来叫你,我替你挡了。” 见楚瑜不作声,又道:“现在皇宫里的孩子都能排成长队了,她就算有了孩子,也不可能一直受宠。” 楚瑜暗自惊叹,没有想到东陵皇还挺厉害的。 白飞羽排在十二,白洛离排在十九,这要是再添了孩子,还不得排到二十去啊。 她扒拉着自己嘴里的饭,不由的抬头:“你是怕你父皇再给你添个弟弟,来跟你争皇位吧?” 白飞羽冷笑一声:“那他也得能活下来算。” 见楚瑜的眉头拧起,又补了一句:“就算我不动手,你能保证其他人不动手?” 这说的倒是,楚瑜不由的沉默了。 “白洛离她之所以横,还不是因为有皇后的母家在给她撑腰,若是没有了宁氏一族,她什么也不是。” 白洛离居然是皇后所生,这倒是出乎楚瑜的意料,那白飞羽夺嫡只怕会难上加难。 扒拉着碗里的饭,楚瑜忧虑重重,白飞羽见她这样,还以为她在担心:“怕什么,这么多年我不也活过来了,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把那个贱人打败。” 楚瑜尴尬的笑了笑,这么称呼自己的妹妹,看来真是恨毒了她。 “快些吃,一会儿我带你去猎场看看。”白飞羽放下手中的酒杯,托腮看着楚瑜。 “啊,去那儿干嘛?”楚瑜抬头问道。 “这不是要春猎嘛,我负责猎场的安全,趁着没人,先带你去看看,否则到了那天人一多,就没有办法了。” 白飞羽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等到他再伸手的时候,却发现桌子上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了。 他悻悻的放下筷子,看着意犹未尽的楚瑜,小心的问道:“还要不要给你上碗饭?” 楚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算了不用了,就先这样吧。” 白飞羽:“……” 两人站起来往外走,刚下楼就听到有人喊:“白哥哥。” 声音娇滴滴,脆生生的。 两人的脚步一顿,互相看了一眼,明显的看到白飞羽的眉头皱了起来:“麻烦精来了。” 楚瑜挑眉,不以为意。 “白哥哥,还真是你啊。”眼前人影一闪,纳兰晴天出现在他们面前,楚瑜很自然的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纳兰小姐。” 纳兰晴天瘪了瘪嘴:“叫什么纳兰小姐啊,叫我晴天就好。” “好吧,如你所愿。”楚瑜笑道。 “哎,你们这是去做什么?”身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纳兰晴天永远都是这么活泼。 楚瑜知道她喜欢白飞羽,便想为她创作机会,赶在白飞羽开口头说道:“康王要带我去猎场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好啊,我也想去。”纳兰晴天拍手叫好,转头看向白飞羽,撒娇的道:“白哥哥,带我一起去嘛。” 受不了她这么磨人,白飞羽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只得答应:“好好带你去。” “耶,太好了。”纳兰晴天高兴的拍手叫好,扯着楚瑜的衣袖不停摇晃:“楚姐姐,你真好。” 楚瑜清了清喉咙,有些不自在的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猎场我就不去了,你俩去吧。” “好啊,即然姐姐有事,我就不勉强啦。”纳兰晴天不停的朝楚瑜眨眼,用口弄对她道:“谢了。” 白飞羽听到楚瑜这样说,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反正他不想跟纳兰晴天在一起呆着。 “即然你有事,那今天就不去了。” “啊?你们怎么这样啊?”一听白飞羽说不去了,纳兰晴天差点儿跳起脚来:“楚姐姐,你也一起去吧。” 纳兰晴天瘪着个小嘴儿,差点儿哭了,好不容易有跟白飞羽单独相处的机会,眼看着就要黄了。 她拼命的朝楚瑜眨眼,双手合十小声儿的哀求:“楚姐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楚瑜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算了,事情我可以改天再办,还是先去猎场吧。” 她都这么说了,白飞羽自然会给她面子,便点头答应。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上车,当然最高兴的莫属纳兰晴天,终于有机会能跟白飞羽挨的这么近,一颗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第284章 皇家猎场 第284章 皇家猎场 “白哥哥,听说猎场有小鹿和兔子,你给我抓一只好不好?”抓着白飞羽的衣袖,纳兰晴天不住的摇晃,惹得白飞羽的眉头都能夹死只苍蝇了。 “你若喜欢,我让侍卫抓来便是,赶紧松开,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把纳兰晴天的手拨拉开,白飞羽往一边挪了挪,惹得纳兰晴天撅起了小嘴儿。 又把手伸了过来,拽着白飞羽的衣袖摇晃:“我就抓我就抓我就抓。” 白飞羽仰天长叹:“啊……造孽啊……” 楚瑜被他们二人逗得哈哈大笑,有这么个活宝,也真是够了。 皇家猎场位于东陵的西郊,连绵起伏的群山似一条沉睡的巨龙,紧紧的拥抱着东陵皇城。 初春的凉风拂过,嫩绿的枝条迎风招展,似婀娜多姿的少女舒展着腰肢,迎风翩翩起舞。 楚瑜站在猎场的入口,看着漫山遍野淡绿的景色,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哇,好清新啊。” 山里的空气就是不一样,就连呼吸都带着甜甜的味道。 楚瑜一脸陶醉的模样,惹得纳兰晴天好奇的探过头来:“楚姐姐,你在干什么?” “呼吸新鲜空气啊。”楚瑜笑道:“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很干净,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吗?” 纳兰晴天疑惑的耸起鼻子嗅了嗅,皱着眉头道:“没觉得呀,还是跟以前一样呀。” 好吧,这里的空气质量是楚瑜现代社会所不能比的。 “阿秋。”纳兰晴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深山的空气要比外面冷许多,她穿的单薄,着了凉。 楚瑜见状,急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你也真是的,天气还没有完全暖和过来,就穿的这么薄。” 纳兰晴天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把披风裹紧了一些:“谢楚姐姐,你不冷吗?” 楚瑜伸展了一下胳膊,摇了摇头:“我可是怕冷,瞧,薄袄还没有脱呢,放心吧,我不冷。” 纳兰晴天嘿嘿一笑:“走啊,我们进去。” 她翻身跃上一匹马,可能因为她是女子,白飞羽特意为她挑选了一匹白色的小马,配着她娇小的身子,越发的显的可爱了。 她挥着手上的弓箭,朝楚瑜喊道:“楚姐姐,快来,看我们今天谁先猎到兔子,输的人煮饭哦。” 被她的热情激的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楚瑜也纵身一跃翻身上马背,接过白飞羽递来的弓箭,朝着纳兰晴天的方向追了过去。 “哎,等等我,还没说开始呢你就跑了。” “哈哈哈,你来追我呀。” 驾驾驾…… 马蹄声得得响,震动的整个大地都发出隆隆的响声。 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楚瑜的精神头十足,打猎南宫珏以前教过她,虽然不精湛,但对付普通的小动物,绝对没有问题。 趁着今天她正好可以练练手。 “行吗你?”白飞羽就在她的身侧,见楚瑜的骑术还不错,便大声对她喊道:“别逞强,要是不行就喊人,四周有侍卫听到后会马上赶过来。” 楚瑜白了他一眼:“别看不起人,这顿饭你做定了。” “哈哈,那咱们就比一比。”白飞羽哈哈一笑,往马背上甩了一鞭子,朝着纳兰晴天追了过去。 “那丫头性子野,我得看着她点儿,别出事才好。” “去吧,我就在后面。”楚瑜拽着缰绳,让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她看到这猎场里有一片地方居然长着药材。 这可真是难得,她本想告诉白飞羽一声,但见他早已经跑的没影儿了,也只得作罢。 东陵的气候暖和,再加上这里地质肥沃,虽是初春但药材已经冒出了头。 有的还是生长了好几年的野山参,这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的。 楚瑜像是发现了一个大宝藏,喜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将药材全都刨出来,扔到了药王系统里。 现在系统已经比之前先进多了,她丢进去的药材都能自动的晾晒,等到干了以后自动切片,然后装到药瓶子里。 楚瑜埋头苦干,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走进了禁区。 猎场虽然有侍卫把守,但难免有空子,楚瑜进入禁区她根本就没有发觉,等到把药材挖完时,她已经迷失了方向。 四周全是绿油油的植被,楚瑜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发现到处都是一样,本想顺着来时的路找回去。 可是她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痕迹了。 “喂,有没有人?”眼看着天色一点点的黑了起来,楚瑜有些着急的大喊了一下。 迷路不可怕,可怕的是深山之中,那些潜在的危险。 如果不能尽快的走出去,只怕会成了野兽的口中餐,楚瑜打起精神,寻了一个方向往外走。 不时的喊上两声,希望附近的守卫能听见,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楚瑜并不惊慌,因为她知道,她偏离大路没有多少距离,只要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定能走出去。 林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踩在上面沙沙的,楚瑜找了一根木棍摸索着往前走。 突然,前方有个人影闪过,她刚想要呼喊,后背就挨了一下。 楚瑜被踹的飞了出去,整个人如同风中落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痛。 而是一直往下坠,情急之中,她急忙抱住了头。 这里是皇家的猎场,根本不会有人故意设陷阱,楚瑜不会担心底下有尖刺或是野兽夹。 砰的一声,楚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上便被压过了千斤巨石,没有一处不痛。 她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块天,估计得有三四米那么高。 洞壁很光滑,想要爬上去,估计很难。 楚瑜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是哎呦一声又倒了下去,右脚踝一阵钻心的疼,估计是刚才掉下来时,扭伤了。 好在身上有医疗包,对付这种扭伤,楚瑜很在行。 刚才摔下来时,那根木棍也正好掉在了洞里,此时派上了用场。 楚瑜将木棍折成几截,分别固定在脚踝上,随后用绷带一圈一圈的缠仔细了,以免骨头错位。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想怎么逃出去。 洞壁虽然光滑,但土质却不硬,楚瑜拿出随身携带的药铲,开始在壁上凿坑。 这样虽然费功夫,但却是唯一能自救的工具了。 白飞羽追上纳兰晴天的马后,两人便放慢了速度,纳兰晴天兴致很高,不时的拉弓搭箭,想要打到猎物。 箭虽然是射出去了,却是擦着猎物的头顶飞过,要么是射在离猎物很远的地方,根本都没惊到它们。 白飞羽乐的哈哈大笑,指着纳兰晴天的鼻子调侃:“晴天,你这是打猎呢,还是给它们挠痒痒呢?” 纳兰晴天的小脸儿气的红通通的,扬起手中的马鞭就朝白飞羽打了过去:“让你说让你说。” 白飞羽左躲右闪,一下都没让她打着,纳兰晴天气急了,竟然飞身一纵扑到了他的身上。 两人现在都在马背上,她这一扑白飞羽没有防备,身子一歪两人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哎呦。”两人齐齐的喊了一声,白飞羽感觉自己的五脏都被震碎了,偏偏纳兰晴天还趴在了他的身上,更是让他苦不堪言。 “晴天,你快起来,我都快被你压死了。” 纳兰晴天被摔的头都晕了,听到白飞羽说话,才发现自己把他当成了肉垫。 身下就是白飞羽宽厚的胸膛,而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骑在他的身上。 “白哥哥,你没事吧?”纳兰晴天的脸羞的通红,害羞之余还不忘小小的窃喜一下。 总算是跟白飞羽有了肌肤之亲啦。 她急忙爬了下去,把白飞羽拉了起来,拿帕替他擦脸上的污泥:“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少女特有的幽香让白飞羽有些迷惑,从他眼角的余光正好可以看到纳兰晴天粉润的红唇。 白飞羽的心神有些荡漾,喉咙不自觉的耸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好想轻轻的亲上去。 “白哥哥,你怎么了?”纳兰晴天见白飞羽直了眼,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急的脸都白了。 白飞羽回过神,看着纳兰晴天的小脸儿,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纳兰晴天有感觉,难道是刚才把脑子摔坏了。 “没事,我刚才走神了。”白飞羽恢复了正常,站了起来,与纳兰晴天拉开了距离。 本来刚才的气氛还挺好啊,忽然之间,白飞羽又变成了以前的那副样子。 纳兰晴天咬着唇,猜不透这是为什么。 “楚瑜怎么还没有跟过来?”四周静悄悄的,白飞羽莫名的有些心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能是楚姐姐贪玩吧,或许是她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呢,白哥哥,你就不要担心啦。” 潜意识里,纳兰晴天不希望白飞羽回去找楚瑜,她只想跟他呆在一起。 “不行,我得回去找找。”白飞羽还是有些不放心,刚要翻身上马,就被纳兰晴天拽住了。 “再等一会儿吧,说不定就赶上来了,你看这里景色这么好看,我记得前面有一条小溪,咱们过去看看。” 第285章 猎场遇险 第285章 猎场遇险 白飞羽见她又缠上了,不由的脸色有些微沉:“晴天,你去那边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见他有了生气的样子,纳兰晴天只好松开了手:“那行,你可要回来寻我,不然我害怕。” “不用怕,四周全是侍卫,没人能伤得了你。” “白哥哥,你一定要来接我,我会在这儿等你的。” 白飞羽含糊的应了一声,就跃上了马背,他心里着急,楚瑜可千万别走到深林里去。 那里的野兽要比猎场的大,遇到可就麻烦了。 他走的匆忙,都没有回头看纳兰晴天一眼,惹得纳兰晴天恨恨的跺了一下脚,也翻上了马背。 有侍卫过来,恭敬的道:“纳兰小姐,属下护送您。” 她正在气头上,蛮横的道:“我不需要,你走开。” 纳兰晴天调转马头,就往小溪边走去。 侍卫哪里敢离开,跟在后头小心的保护着。 等到白飞羽的人马离开后,纳兰晴天鼓着腮帮子往小溪边走去。 林中的灌木沿着小溪形成了一道围墙,斑驳的树叶挡住了头顶的阳光,显得有些阴暗。 暗处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女纤细的身体,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色的夜行服里。 突然,一颗石子打向了不远处,立马引起了侍卫的警戒:“什么人,什么人在那里,快出来。” 一队侍卫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只留下两名侍卫保护。 看他们神色这么紧张,纳兰晴天早已经习惯了,还是像往常一样玩耍,清凉的水穿过指尖,冰凉刺骨。 小溪清澈见底,里面还有小鱼游来游去,纳兰晴天突然眼前一亮,伸手指着一名侍卫道:“你,去给我找个鱼网来。” 侍卫一个头有两个大,这里荒芜人烟,哪里有鱼网可寻。 但这位小姐的性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只得对同伴低低的交待了几句,骑上了马往营地跑。 那里工具繁多,总会有纳兰晴天需要的鱼网的。 侍卫一走,纳兰晴天就更加开心了,没有人跟着,觉得浑身都舒坦,看着跟在身边像木头桩子一般的侍卫,她好心的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远,你走开好不好?” 侍卫没有回答,依然睁着眼睛,只是神情有些古怪。 纳兰晴天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几步,却突然发现侍卫的嘴里冒出了大量的黑血。 惊的她大叫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可是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侍卫前来。 纳兰晴天也不傻,拔腿就往栓马的地方跑,只是她才跑两步,颈后就被人打了一下。 眼前一黑,纳兰晴天晕了过去。 有双大手将她接住,利索的将她扛在肩上,往林中的深处跑去。 给纳兰晴天取鱼网的侍卫并没有跑远,他隐隐的觉得有人喊有刺客,他勒住马绳,想要回去看看。 可是一根绳子从天而降,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被高高吊起,双腿在空中胡乱的蹬。 临死之前,他看到了远处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那是刚才跟他一起巡逻的侍卫。 …… 白飞羽一路往回寻去,越走越觉得心惊,他们走的并不快,按理说楚瑜早就该追过来了。 可是这一路上,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难道是…… 白飞羽不敢再想下去,发出了信号弹招来了附近的侍卫,让他们扩大范围四处寻找。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温度也逐渐的变冷。 白飞羽骑在马上,开始往山野深处走去:“楚瑜,你听到没有?听到了答应一声。”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呼呼刮过的声音,根本没有人回应。 白飞羽心中越来越焦急,他跳下马,开始徒步前行。 出去寻找的守卫也渐渐的回来了,全都禀报说没有看到楚瑜的身影,白飞羽有些沉不住气了,将侍卫大骂了一顿:“全是废物,猎场就这么大,周围还有守卫,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找不着呢?去,再去仔细给本王找,每一处角落都不要漏掉。” 侍卫们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听到命令后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 白飞羽站在原地,看着空阔的猎场暗自出神,突然他的眼前一亮,想起来了一个地方。 那里是猎场的禁区,里面都是一些大型的野兽,没有人敢进去。 但是那里药材遍地,楚瑜会不会是被吸引,去了那里? 有了这个念头,白飞羽不敢再耽搁,调转马头就往禁区跑。 禁区这里都设有围栏和警示牌,可是当白飞羽赶到这里时,围栏和警示牌居然被人移到了一边。 又往前走了一截路,他才看到地上有挖土的痕迹。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楚瑜竟然被几棵不值钱的药材给吸引住了,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说她是个医痴。 “该死的,你们几个,跟本王进去。”他手执马鞭,对着身后的侍卫一通乱点。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人已经奔出了好几丈远。 好在这些守卫都是皇家守卫,对这片非常熟悉,身上随时都背着弓箭和水。 在执行命令这块儿,是非常的熟悉。 几乎在白飞羽下完命令之后,都迅速的把水、粮食和火把都准备妥当,循着白飞羽的马蹄印追了过去。 …… 天色暗沉下来,林中更是黑暗一片。 楚瑜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身上脸上全是泥土,原本梳好的发髻也歪在一边,几缕发丝调皮的遮在她的鼻子上。 三米多高的洞,她完全是靠着一把小铲子爬了上来,这其中的艰辛自不必多说。 发丝覆在鼻子上,痒痒的,楚瑜懒得拿手拨开,大口的吹着气将它们吹走。 看着远处的残阳,有气无力的道:“累死老娘了,大爷的,到底是谁在这挖了这么大一个洞啊。” 她动了动手指,酸疼的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瑜无力的叹息一声,朝着空气咒骂:“白飞羽,你丫死哪儿去了,这么个大活人不见了,也不知道来找啊?” 脚踝处钻心的疼,楚瑜喊一声哎呦一声,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了? “哎,求人不如求已,男人若是靠得住,猪都能上树。”楚瑜挣扎着坐了起来,抬高了右腿不敢着地。 又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当拐杖,这才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她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有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楚瑜心中一喜,果然是天不绝人,有救了。 “哎,这呢,这儿呢……” 楚瑜拄着拐杖单腿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用力挥手,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声音竟然往深林里去了。 气得她恼恨的骂了两句:“是不是傻啊,我在这儿呢,你往深林子里跑什么啊?” 白飞羽的速度非常的快,等到楚瑜一挪三蹭的走到主路上时,哪里还看得到他的身影。 前方是猎场的最深处,那里都是大型野兽,楚瑜心中着急,这个白飞羽怎么就那么笨,怎么会认为她走到了最深处呢。 突然,一声狼哞从远处传来,让楚瑜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狼是最凶残的动物,经常在夜间活动,一旦遇到猎物便会一涌而上,死都不会松口。 楚瑜的身上急出了一层细汗,她急忙往前走去,嘴里念叨着:“白飞羽,你个傻子,可千万不要再往里去了啊。” 嗷嗷…… 狼群躁动起来,楚瑜听到了马儿嘶鸣的声音,前面的打斗和人的叫喊声传了过来,让她浑身冰凉。 “白飞羽。”楚瑜朝着前方大声喊了起来,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到,最起码喊了比不喊强。 突然,楚瑜看到林中的灌木晃动了一下,她的心一紧,冷汗又冒了一层。 刚才只顾着担心白飞羽的安危了,她怎么忘了狼是最聪明的动物。 它们纪律严明、以速度和耐力出名,擅长伪装和埋伏,绝不会像其它动物一样胡冲乱撞。 想必是在她进了入狼群的视野范围之后,就已经秘密的将她们包围了。 想到狼的凶狠,楚瑜的腿肚子都软了。 现在她连喊也不敢了,只能默默祈祷白飞羽能够意识到危险,赶紧调转马头往外突围。 突然,灌木晃动的更加厉害了,楚瑜眼睁睁的看着一头大狼从林中跃出,带出一股腥臭的风,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冲到了她的眼前。 她的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唯一能用的就是手上的这根棍子。 楚瑜咬紧了牙,在狼扑到身前时用力一挥,打在了狼的鼻骨上。 嗷嗷…… 大狼吃痛,倒在了地上,血水从它的鼻端涌出,染红了整个脸颊。 它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压低了身子露出了獠牙,准备发动第二轮袭击。 楚瑜步步后退,手中的棍子早就在刚才的一击中断成了两截,露出了尖锐的枝头。 看着随时扑过来的大狼,楚瑜把慌张压在心底,冷静的跟它周旋。 大狼扑了过来,楚瑜吸气再吸气,站在原地,两脚微微分开,微微弯下了腰。 这个姿势是最标准的进攻姿势,她静静的等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大狼离她越来越近。 三米、两米、一米…… 第28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28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大狼扑过来瞬间,楚瑜一个下腰,同时伸出手中带有尖刺的木棍,狠狠的朝着狼的脖子刺去。 木棍准确的刺入了狼的咽喉,楚瑜不敢再恋战,生怕被狼抓伤,就地一滚已经是三米开外。 大狼并没有倒下,脖子上的血洞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水,它呲着牙朝着楚瑜咆哮,斗志不见弱一分。 手中没有了武器,楚瑜拖着伤腿步步后退,双眼死死的盯着狼的动作,以防它再突袭。 可是大狼却没有再有下一步动作,它站在原地,仰脖朝天发出一声幽远的狼哞。 狼哞声起,呜呜咽咽,如厉鬼哭泣,恐怖的声音传遍四野。 楚瑜也被这声狼哞吓的脸色煞白,她知道,它是在给狼群发信号。 果然,狼哞声后,林中又跳出两头巨狼,刚才的这头简直跟它们没法儿比。 如果真要比较的话,只能说一个是家养,一个是野生。 它们身体强壮,毛发油亮,个头比刚才这头大了一倍不止。 受伤的大狼发完了信号,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那两头巨狼见到同伴死亡,瞪着腥红的眼睛,咆哮着就朝楚瑜扑了过来。 楚瑜本能的抱住了头蹲下了身子,本以为会被大狼撕成碎片。 可是耳边却传来了大狼的哀嚎,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头灰色的大狼倒在她脚边不远的地方。 利箭从它的喉咙穿过,将它钉在了地上。 大狼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另一头则也被飞箭击中,倒在远处的草丛里。 看着这突发的一幕,楚瑜真是完全被吓傻了。 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死亡有多么可怕。 “没事吧?”身后传来白飞羽的声音,他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染红,袍子的一角被撕咬缺了一角。 看到完全被吓傻的楚瑜,不由的也松了口气:“没事了,我们安全了。” 楚瑜回过神来,看着白飞羽身后的侍卫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想必刚才和狼群有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我没有事,倒是他们,伤的不轻。”身为医生楚瑜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从药蒌里拿出治伤的草药,又拿出纱布和消毒水,开始为他们一一包扎。 见到白飞羽还愣着,她把东西往他的怀里一放:“别傻站着,看看你的身上有没有伤,狼牙有毒,就是沾上一点,也会没命的。” 侍卫们席地而坐,纷纷露出了身上受伤的地方,楚瑜一个人忙不开,便把纱布和消毒水发到了没有受伤人的手中,又告诉了他们怎么使用,这才给重伤的人员包扎。 好在伤员不多,重伤的有两个,经过楚瑜的治疗后,便让人抬了出去。 剩下的人都只是轻微的抓伤,楚瑜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狼咬伤就好。 她的手法老练,很快就将受伤的人员包扎好了。 白飞羽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总算明白了她的特别之处。 一个小小女子在面对狼群时不哭不喊,而是沉着冷静的跟它们周旋,就冲这份魄力和胆力,他白飞羽都自愧不如。 “那头大狼是你杀的?”拿脚踢了踢早已经死透的大狼,白飞羽的眼中满是惊讶。 在没有人援没有武器,孤身一人便将一头大狼杀死,若不是亲眼见到,他也只怕是不信的。 楚瑜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看到白飞羽脸上惊讶的神情,将一名侍卫受伤的胳膊包扎好,利索的打了一个结,这才回他:“我前一秒还在悲春秋伤,下一秒却徒手杀了一头狼,只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我不想死,所以只能杀了它喽。” 白飞羽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厉害啊,原以为你是无害的小绵羊,没有想到发起狠来,像一头小母狼。” 楚瑜从地上扣了一块泥巴扔在他的身上,佯装怒道:“你说谁是狼呢?” 白飞羽急忙侧身躲过,向她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不是母狼,是女侠行了吧。” 楚瑜得意的一扬下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白飞羽只是一个劲儿的作揖,真真把楚瑜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哎?晴天呢?”楚瑜刚才就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时才想起来,没有了那个小丫头。 白飞羽一拍脑门儿,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哎呀,要是你不说,我差点儿把那位小祖宗给忘了。” “啊?你把她丢在哪儿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楚瑜也不由的着了急。 白飞羽急忙翻身上马,对着楚瑜道:“她在小溪那边,刚才见你没有跟上来,我让她在那儿等我。” “什么?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在那儿等,多危险啊。”楚瑜的脚不方便,她让一名侍卫扶着她上了马。 “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没事没事,附近有侍卫保护她,见我们这么久不回来,说不定她早就回去了。” 白飞羽丢下这句话,就急急的驰了出去。 楚瑜暗自后悔,要不是因为自己,也不能惹出这么多的事,当下也骑着马追了出去。 身后的侍卫紧紧跟随,手中的火把已经点燃,像一条蜿蜒的火龙。 白飞羽一路急驰,朝着小溪的方向狂奔,猎场里的守卫都还在,他刚刚松了口气,便看到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匹战马。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掠过,战马对于士兵来说,就像是左手和右手的关系。 这些战马极有灵性,每匹马都由士兵亲自喂养,为的就是培养马儿和士兵之间的默契。 这种默契是任何金钱都换不来的,好的战马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主人一命。 士兵爱马胜过爱自己,就是死,也不会抛弃自己的马。 如果马被抛弃,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的主人死了。 白飞羽停了下来,警惕的望向四周,猎场一片死寂,他深深的嗅了一下,没有闻见血腥味儿。 突然,身后传来楚瑜的声音:“小心。” 白飞羽身手矫捷的从马上跃起,倒退了飞了下来,在他飞身下马时,脚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背。 马儿极有默契的往前跑了两步,随后就听见砰的一声,有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有刺客。”侍卫们围了上来,将白飞羽和楚瑜紧紧的护在包围圈里,拿着刀慢慢的走到地上的尸体前,将他翻了过来。 尸体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有人走上前去,摸了摸尸体的颈部,如实的向白飞羽禀报:“启禀王爷,此人是被勒死的。” 白飞羽的眼眸深沉,里面涌起了愤怒的火苗,看着四周的林子,他终于怒了:“妈的,连我的人也敢动。” “王爷,纳兰小姐会不会有危险。”经侍卫一提醒,白飞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即然刺客连皇家侍卫都敢杀,那晴天不是凶多吉少。 楚瑜此时好像也想了起来,刚才她掉入洞中的时候,明显的感觉有人推了她一下:“王爷,快,晴天有危险,这明显的是调虎离山。” 白飞羽不再说什么,急忙翻身上马,往小溪边奔去。 路上果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他没有时间去看,只想尽快找到纳兰晴天。 “晴天,你在不在?晴天……” 楚瑜朝着四周喊了起来,她焦急的四处张望着,心中暗暗祈祷,晴天可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啊。 有侍卫过来禀报:“王爷,这些人全都是被射中毒针身亡。” 白飞羽的面色苍白的可怕,只有一双眼睛通红的吓人:“找,去找,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瑜也非常着急,可是现在着急只会让自己自乱阵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白飞羽道:“这些人故意施展调虎离山,又将侍卫用毒针杀死就是不想惊动前方的人,他们行动有序,想必是事前就计划好的,目标就是纳兰晴天,如果他们想杀人,只怕不会费这么大的周章,所以,晴天还活着。” 听了楚瑜的分析,白飞羽黯淡下去的眸子,又浮起了一丝光亮:“对,你说的对,我不能自乱阵脚,晴天一定还在猎场,猎场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如果有人想要挟持她从前门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她一定还在这里。” 白飞羽四下张望了一下,很快就锁定了方向。 他们一路走来,追到了小溪边,只有小溪的对面还没有找过。 他调转了马头,趟过溪水,往对岸跑去。 楚瑜急忙打马跟上,看着白飞羽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的叹息一声。 世上只有一种傻子才会让人恨,那就是把自己感情深深埋藏起来的人,明明喜欢对方,却还要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把对方拒之千里。 这种人纯属是找虐型的,白飞羽就是这样的人。 河对岸的地势比较陡,因为极少有人前来,几乎没有路。 白飞羽下了马,徒步前行,他走走停停,在地上寻找着蛛丝马迹,果然看到几处草丛有踩踏过的痕迹。 他飞奔过去,沿着足迹追寻,直到走到尽头,他被眼前的情景给震的呆在了原地。 第287章 所有人必须保密 第287章 所有人必须保密 楚瑜就在他的身后,见他这副样子急忙把他拽开。 地上一片狼藉,撕碎的衣衫扔的满地都是。 纳兰晴天浑身青紫的躺在地上,一丝不挂,鲜红的血迹沾到了她的腿上,显得触目惊心。 两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全都惊呆了。 还是楚瑜回过了神,扯下白飞羽身上的披风扑到了纳兰晴天的跟前,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 她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白飞羽,小声的道:“人还有气。” 有不明真相的士兵走了过来,看见之后不由的惊呼一声:“纳兰小姐……” 话未说完,白飞羽已经一剑将他刺死。 他转过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身后的侍卫,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纳兰小姐误入猎场深处,不小心摔下了山坡,昏迷不醒,所有人传我令,此事不得对外宣扬,否则,一律处死。” 他转身、拔剑,出手毫不留情,将对纳兰晴天的伤害降到了最低点,这个时候楚瑜才觉得,他真像个爷们儿。 女儿家的贞洁最重要,如果传出纳兰晴天被奸污的消息出去,只怕她也没有命了。 士兵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白飞羽如此动怒的只怕不是小事。 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来。 他们低下头,再也不敢看楚瑜的方向,齐齐的应道:“属下遵命。” “所有人,全都退出去。”白飞羽又下了一道令,将现场清理的一个人也不剩。 待到侍卫走远,他才感觉脚下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朝天发出雄狮一般的怒吼:“啊……啊……啊……” 自责、愧疚、愤怒多种情绪迅速填满了白飞羽的胸间,他不敢去看纳兰晴天伤痕累累的身子,更加不敢去看她紧闭的眉眼。 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怪罪到了自己的头上。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晴天现在还没有醒,可是楚瑜知道,一旦她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被玷污的事,势必不会苟活。 她走到白飞羽的身前,蹲了下去,扶住了他颤抖的肩。 原以为这个大男孩是个被宠坏了的二世祖,此时楚瑜才知道,那不过是他的伪装。 “殿下,你打算怎么办?” 白飞羽抬起腥红的双眼,里面晶莹闪烁,可是他的气势却陡然发生了变化,有一瞬间,楚瑜以为他是另一个人。 几乎不假思索的,他便回道:“我跟晴天两情相悦,酒后乱性,跟她有了肌肤之亲,我会向父皇提亲,娶她为妃。” 楚瑜极少有佩服的人,白飞羽是唯一一个让她另眼相看的人,在这个把女子贞洁看得比天还大的世界,他绝对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晴天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重重的拍了拍白飞羽的肩,楚瑜朝着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白飞羽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你能为我保密。” “去吧,带她离开这里,晴天快醒了。” 白飞羽点了点头,走到纳兰晴天的跟前,像捧瓷娃娃一般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乖巧的瘫软在他怀里,甜美的像棉花糖一样。 这么柔弱,这么无害,这么惹人怜,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 白飞羽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将纳兰晴天紧紧的抱在怀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找出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有了白飞羽的命令,谁都不知道猎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有野兽出没,咬死了几个侍卫。 纳兰晴天受到惊吓,滚下了山坡受了轻伤,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风声传出。 因为天色已晚,白飞羽并没有回康王府,而是留在了猎场的行宫里。 他不知道纳兰晴天伤的怎么样,他不敢让别的医师来瞧,只能拜托楚瑜救治晴天。 行宫的四周加强了警戒,来来往往的巡逻兵将整个行宫包围的水泄不通。 白飞羽靠坐在长廊上,目光有些放空,看着远处的山峦暗自出神。 房门紧闭,楚瑜没有让任何插手,她亲自替纳兰晴天洗了澡,给她换了一身舒服的衣裳。 从药王系统里拿出配制好的擦伤药,拿棉签在她的身上涂涂抹抹。 她庆幸纳兰晴天昏迷了过去,如果让她清醒的面对这一切,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她也庆幸,纳兰晴天能遇到白飞羽这么好的人,如果此事被永远的封住,她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痛,好痛……”床上的人有醒转的迹象,楚瑜强打起精神,笑看着她。 “你可算醒了。” 纳兰晴天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床顶的纱幔,反应好像有些迟缓:“我怎么会在这里?” 身上每一处都在疼痛,像被车子压过一般。 她有些愣神,脑子里一片混乱,居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笨丫头,你可吓死姐姐了。”楚瑜笑的很夸张:“你知道吗,差一点儿你的小命儿就没了。” 经她这么一说,纳兰晴天好像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有刺客,他打晕了我,然后……” “什么刺客,你是不是被摔糊涂了?”楚瑜疑惑的看着她:“明明是狼来了咬伤了侍卫,你被吓的滚下了山坡,否则你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纳兰晴天啊的一声,急忙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果然有大大小小的瘀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不吓人。 “哎呀,怎么这么多伤啊,我的脸呢,有没有被伤到?快拿镜子来给我瞧瞧。” 其实她的脸上也有伤,但不太明显。 楚瑜无语的白了她一眼:“真是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你的脸,你就不怕自己被摔傻了,你的白哥哥不要你?” 提起白飞羽,纳兰晴天的脸色有些黯淡起来,她低下头摆弄着被角,不开心的道:“白哥哥他不喜欢我,我知道。” 楚瑜的手一滞,笑容僵在了脸上,待她转过身时,早已经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将手上的镜子交到了晴天的手里,笑道:“快看看吧,我的小美人。” 纳兰晴天一把接过镜子,急忙往镜子里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的脸没有事。” 若是以往,楚瑜肯定会嘲笑她一番,可是今天楚瑜没有办法再嘲笑她,晴天受的苦够多的了。 楚瑜装作忙碌的样子,继续给纳兰晴天上药,晴天皱着眉头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看着楚瑜认真的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脸色怪怪的?”楚瑜抬头,就看到纳兰晴天正咬着唇,一副想要说话的模样。 她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凑到楚瑜的耳边,低声道:“姐姐,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我的小肚子这么疼啊?” 楚瑜的手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有些躲闪纳兰晴天的目光:“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又会痛呢?” 纳兰晴天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其实,醒来后我就觉得疼了,只是刚才没好意思说。” 楚瑜往她小腹上揉了两下,轻声问道:“是这里吗?” “是,好痛。”纳兰晴天的小脸儿皱在了一起,点了点头。 “没事,这是正常的,等我给你开个方子,喝了就会好。”刚才只顾着给晴天上药,楚瑜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起身,走到了桌边写下了一张药方,随后交到了白飞羽的手中:“这个你亲自去取。” 白飞羽的目光在药材的名字上面沉了沉,抬头看向楚瑜,轻声问道:“对她的身体有害吗?” 楚瑜摇了摇头:“这个只有避孕的作用,我用药很小心,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害。” 白飞羽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一碗汤药便端到了楚瑜的跟前,她接了过来,让纳兰晴天服了下去。 “哇,好苦啊。”纳兰晴天皱着眉头,将一碗汤药全都喝到了肚子里,苦得直吐舌头。 见她这副样子,楚瑜将早就准备好的扬梅塞到了她的嘴里:“好吃吗?” 纳兰晴天点头:“好吃,酸酸甜甜的。” “知道你怕苦,这可是康王殿下特意为你拿来的。” “真的吗?”听到是白飞羽拿来的,纳兰晴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是白哥哥给我的?” “那还有假?不信你自己去问。” 将盘子里的扬梅紧紧的抱在怀里,纳兰晴天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两团红晕,眼角却不由的湿润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白哥哥会对我这么好。” 她抽了抽鼻子,怯怯的道:“以前我缠着他时,他总是会凶我,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几颗扬梅就能让纳兰晴天开心成这样,楚瑜不由的笑道:“你可真是傻丫头,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怎么到你这儿,就反过来了呢?” “白哥哥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纳兰晴天双手抱膝,把下巴抵在了膝盖上。 如水的眸子漾出一层水雾,宛若琉璃:“缠得紧了,我又怕他不理我,他若生起气来,真的会不见我的。” 第288章 亦敌亦友 第288章 亦敌亦友 提起以前的事情,纳兰晴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但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伤心。 似乎已经习惯了白飞羽对她的冷淡。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见她有些失落,楚瑜拍了拍她的肩,笑道:“若想让一个人男人把你印在心里,你就要缠着他,缠着缠着,就缠出感情来了,到时你就是想走,他也会舍不得了。” 纳兰晴天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歪理,不由的咧了咧嘴:“啊?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若是不好使,我可以再帮你想别的办法啊。” 纳兰晴天握着小拳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又燃起了斗志:“好,我就听姐姐的。” 两人说笑间,白飞羽走了进来,见到纳兰晴天跟楚瑜有说有笑,不由的一愣:“在说什么呢,你们这么开心。” “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楚姐姐之间的秘密。”纳兰晴天与楚瑜相视一笑,娇羞的道。 白飞羽没有想到居然碰了个软钉子,有些尴尬的清咳了一声:“那你们聊,我出去一趟。” 说完,便出了房门,往营房那边走去。 黑暗中,几名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跟前,白飞羽对着他们低语了几句,随后挥手便让他们离去。 白飞羽回到前厅,有侍卫慌张的跑了过来,对他低声道:“殿下,纳兰将军来了。” 白飞羽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深吸了口气,往外迎了出去,纳兰福昕疼女儿是出了名的,没有想到他听到了消息,深夜赶了过来。 “纳兰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白飞羽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纳兰福昕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 见到他之后,行了个礼,便问道:“晴天怎么样了?她在哪儿,我要见一见她。” “纳兰将军不必担心,晴天很好,现在已经吃了药睡下了。”白飞羽回答的滴水不露,可是纳兰福昕却还是不放心。 “好好的,怎么就摔下了山坡呢?她伤的重不重?” “纳兰将军放心,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白飞羽不想让纳兰福昕去看望晴天,是怕他会看出什么端倪,可是他又不能阻拦的太过明显了。 犹豫间,纳兰福昕已经走到了晴天的门口,隔着门朝里面喊:“女儿啊,你怎么样?爹爹来了,你快把门打开。” 楚瑜和纳兰晴天一愣,顿时有些慌了手脚,纳兰晴天慌是因为她出来根本就没有跟纳兰福昕打招呼,生怕是来找她算帐的。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被爹爹看到我这副样子,他肯定会禁我的足的,楚姐姐,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她的小脸儿皱成了苦瓜,看来对纳兰福昕很是畏惧。 楚瑜的心思跟白飞羽是一样的,见纳兰晴天这样,便对着她低语了几句,果然纳兰晴天开心的笑了起来。 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朝着门外喊道:“爹爹,我很好,你回去吧,我都睡下了。” 楚瑜急忙把灯吹灭,配合着她演戏。 纳兰福昕本还想进去看她一眼,见灯灭了摸在门上的手,不由的滑了下去。 虽然纳兰晴天是他的女儿,没有她的允许,他也不好冒然闯入。 隔着门板,纳兰福昕不住的往里张望,可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好在纳兰晴天的声音听起来精神十足,他多少也放下了心。 “那,女儿,你好好休息,爹爹就不打扰你了。” “你就回去吧,我什么事也没有。”屋内传出了纳兰晴天愉悦的声音,纳兰福昕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真是……” 白飞羽见他被拒在了门外,明显轻松不少,迎上纳兰福昕失落的脸,笑道:“纳兰将军不必担心,即然晴天没有事,你就请回吧。” 纳兰福昕点了点头:“那晴天就有劳王爷照顾了,如果今天不是她偷跑出来,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是给她长长记性了。” 白飞羽点点头,让人把纳兰福昕送出了行宫。 纳兰福昕出了行宫,便把缰绳勒住了,对着身边的暗卫道:“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放心,你去查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暗卫拱手,转身又潜了回去。 此地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到处都有白飞羽的眼线,纳兰福昕打马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静静的等待。 不多时,暗卫回来了,对着他道:“属下潜入了大营,发现今夜的守卫比平常多加了一倍,康王误入狩猎禁区,手下的几名侍卫被咬伤好几个,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纳兰福昕沉吟了一下,目光老辣的看向暗卫:“除了这些呢,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暗卫想了一下,又回道:“除此以外,今晚大营一处营帐突然起火,火势太大,有几名士兵喝多酒,没有来得及跑出,好在没有造成别的损失。” 失火?居然烧死了几名士兵? 纳兰福昕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太过凑巧,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 即然没有事,他也就放心了。 可能纳兰晴天摔下山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 听到门外没有声音了,纳兰晴天才把头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大口的吸着气:“可闷死我了,好在爹爹走了,否则这禁闭是免不了的了。” “怎么,我们的纳兰千金大小姐,也有让你害怕的人?”楚瑜调侃着道。 “你是不知道,我爹爹虽然疼我,但对我要求也很严格,尤其是今天我还闯了这么大的祸,他怎么会不生气?” 动了动身子,纳兰晴天疼的直抽气,看着身上的淤青不由的叹道:“也不知道这一身伤,什么时候能好。” “放心,有我呢。”楚瑜豪气的一拍胸脯,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牵强。 纳兰晴天的心中一动,刚想问,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殿下,营地那边失火了。”侍卫慌忙的进了院子,对着白飞羽通报道,一身士兵服被烟火熏的乌黑麻漆的。 白飞羽听到此消息,脸上的神情淡淡的,问道:“因何事起火?可查明了原由,有没有人伤亡?” “回殿下,起火的原因是风把篝火堆的火星吹到了帐篷上,再加上帐篷里有酒,没有收住……”通报的士兵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去,声音有些哽咽:“营帐里的人都喝醉了酒,没有跑出来。” “混帐。”白飞羽的神情有些阴沉,大喝一声:“军营内严禁喝酒,他们明知故犯,就该以军法处治,本王念及他们家中有老幼,每人补偿五百两纹银,此事就不必上报了。” 侍卫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白飞羽,见他没有说笑的意思,便道:“属下这就去办。” 白飞羽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去。 身后纳兰晴天已经睡着了,她的呼吸轻浅,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丝毫不知道,因为她白飞羽为她所做的一切。 楚瑜看了她一眼,转身步出了房门。 夜色下的行宫,被暗黄的灯光笼罩,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就像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把真相揭开,永远不知道有多么残酷。 白飞羽背对着楚瑜站立,灯笼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地上投出浅浅的阴影,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他没有回过头,而是望向了天上的一弯浅月,用近乎缥缈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酷。” “是。”楚瑜毫不犹豫的道:“他们本可以不死的,你应该相信你的属下。” 白飞羽摇头,嗤笑一声:“不,本王不相信任何人。” 他转过身子,眼神阴冷透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为了晴天,我可以变成魔鬼,从今天起,我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的白飞羽是陌生而冷血的,楚瑜被他盯的毛骨悚然,不由的后退一步,强笑道:“那我呢,我也是目击者之一,你也要灭了我的口吗?” “你,如果必要时,我不会留情。”白飞羽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楚瑜,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自己的另一面。 “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纳兰晴天的事情,对白飞羽的打击太大,他本以为自己不理她,就能保得她平安。 以为自己流连于万花丛中,就能让人放松警惕。 可是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大错特错了。 “如今天下局势混乱,各方势方都在蠢蠢欲动,谁都不愿意当做小鱼小虾被吞了,大齐虽然现在国势强盛,可我东陵也不差,齐帝虽然睿智,毕竟老了,他识人不明,任由朝中的官员贪污受贿,明知道太子没有大贤,却还因为祖训立长不立贤而不更换太子,试问这样的大齐,还能挺多久?” 楚瑜早就知道白飞羽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坦荡的对她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即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答应南宫珏的要求,跟他合作?”如果说南宫珏高贵优雅的狐,白飞羽就是凶狠的狼。 第289章 王爷是老虎 第289章 王爷是老虎 他聪明敢想敢干,即能与你为敌,也能与你为友,但是永远都不会拿真心相待。 这样的人绝对是少有的劲敌。 “跟他合作,我得到的利会比他大的多,为什么不肯?”白飞羽轻浅一笑,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 并不让人觉得他是刻意,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很阴险,相反他的目光如炬,盯在你身上时,从心里就产生了畏惧。 这样的王者气势,似乎是天生的。 白飞羽并没有对楚瑜有任何的隐瞒,他坦坦荡荡,对着她伸出了手:“来吧,我们之间早晚会有一战,待到那时,希望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了。” 楚瑜握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握:“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亦是。”白飞羽同样笑道。 …… 在猎场呆了三天,纳兰晴天身上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一行人才回了康王府。 期间,白飞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纳兰晴天好的不得了,几乎是有求必应。 搞得纳兰晴天一头雾水,没有惊喜,只有惊吓:“楚姐姐,你说白哥哥这是怎么了?他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准备跟我划清界限?不再理我了?” “啊?”楚瑜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么想?对你好还不行?” 纳兰晴天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对我好,我当然欢喜,可是突然之间就对我这么好,总觉得像做梦似的,不太真实。” 楚瑜一个头两个大,又不能对她说出原因,只是含糊的哄着:“你多心了,兴许是殿下突然发现你的好,喜欢上你了也说不定。” 看着前方马背上白飞羽的背影,纳兰晴天纠缠的绞着手指头,小声儿的嘀咕:“真是这样的吗?” 楚瑜猛点头:“当然是真的啦,不然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呢?” 恰在此时,白飞羽突然扭过了头来,目光与纳兰晴天轻轻一触,慌得她心头如小鹿乱撞,急忙调开了眼睛。 一双小手无措的绞着手里的帕子,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啊,他,他看我了。” 楚瑜噗嗤一笑:“我说什么来着,殿下对你是真心的。” 前方有待卫打马过来,对着白飞羽说了些什么,惹得他频频回头看楚瑜。 楚瑜的心头一惊,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果然看到白飞羽打马走了过来,对着她道:“晋王的身子不舒服,劳烦你去看看。” 居然是南宫珏找她,楚瑜的心中一沉,她跟着白飞羽在猎场呆了三天,想必他快急死了吧。 心里有些忐忑,楚瑜忙点头:“好,我这就去。” 纳兰晴天见她神色不对,在楚瑜下车之前叫住了她:“楚姐姐,有空你可要来找我玩儿啊。” “好的,知道了。”随说着话儿,楚瑜已经走远了。 …… 公主府。 楚瑜三天不见人影,南宫珏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伴随着他如影随形,几乎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好在今天听到楚瑜回来的消息,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人呢?怎么还没到?” 他冷硬的语气,让冷九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的回道:“爷请稍安勿躁,楚姑娘正在来的路上。” 南宫珏微点了点头,目光沉寂,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执笔的手却迟迟落不下去。 墨晕在了纸上,染出一团墨迹。 南宫珏的眉头微拧,随手将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又重新沾了墨,在纸上刚写了一个字,便将笔扔在了桌子上。 冷九见此,只得将地上的纸团全都收了起来,亲自奉了热茶过来:“是属下的错,没有看住楚姑娘。” 南宫珏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惊的冷九急忙低下了头去。 “看个人都看不住,要你有何用?” 冷九把头垂的更低了,但要给南宫珏汇报的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属下接到消息,纳兰小姐昨天在猎场摔伤,纳兰福昕连夜去了猎场行宫探望,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人没有接回来,他反倒自己回来了。” 执着杯子的手一顿,南宫珏的眉头挑了一下:“哦,居然有这样的事?” “是,听说纳兰晴天是被康王抱出了猎场,当时她的身上伤痕累累,人都是昏迷的。” “摔一下就能摔昏迷?”南宫珏冷冷一笑:“东陵的千金小姐,身子果然金贵。” 冷九知道南宫珏看事,向来敏锐,他小心的问道:“爷的意思是?” “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冷九拱手道,转身就往外走,却被南宫珏叫住了:“你亲自去。” 冷九一愣,随即道:“是。” 他刚出了门,就在门口跟楚瑜撞了个正着,楚瑜刚想跟他打招呼,就见冷九对她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道:“爷正在气头上呢,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人已经一溜烟儿的跑了,只留下楚瑜在风中凌乱。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楚瑜突然没有了推开的勇气,南宫珏这个人越是沉得住气,就证明他的气越大。 心砰砰的乱跳一气,楚瑜都感觉自己有些窝囊,别人谈个恋爱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当祖宗哄着。 她谈个恋爱倒好,祖宗没当上,倒是体验了一把孙子是什么感觉。 可是转念一想,她一点儿都没吃亏。 问这世间谁又能跟古代的王爷谈恋爱呢?光是这档次,就差了好几个级别。 王爷嘛,有点脾气是正常的。 她在门外给自己打气:“怕个毛线啊,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人不成。” 楚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副笑脸推门走了进去:“爷,我来喽……” 屋内没有人吭声,死一般的静。 楚瑜像作贼一般,踮着脚往里走,小脑袋瓜还来回的张望着,希望看到南宫珏时,他能够被自己的甜笑融化。 “咦,人呢?”待到楚瑜完全的进到屋子里,惊讶的发现,这屋子里居然空无一人。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墨香,桌案上砚台里的墨汁已经磨好,旁边还放着一盏茶,明显刚才是有人的。 楚瑜的嘴角弯了一下,猛然回头,果然在门口看到了一脸阴沉的南宫珏,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 “爷是老虎?”南宫珏咬牙,一字一顿的道。 楚瑜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头发都竖起来了,急忙摇头否认:“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南宫珏拉长了声音,不怒反笑:“那是什么意思?” 若说南宫珏拉着一张脸,楚瑜还能摸清楚他的心思,可是现在他居然对她笑,让楚瑜瞬间觉得,天是不是要塌了? 楚瑜步步倒退,面上的笑都快僵了,看着朝她缓步逼近的南宫珏,终于绷不住了:“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身后咚的一声,撞到了墙角的桌子上,楚瑜的脚后跟疼的火辣辣的,可是她顾不上,因为南宫珏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身高的优势注定在气势上就压人一头,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像一汪深潭幽暗,里面暗藏的潮涌已经蠢蠢欲动。 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着最后的暴发。 楚瑜像受了蛊惑一般,痴痴的看着他,竟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粉唇微启,露出一点点莹润的贝齿。 南宫珏的眼眸倏然放大,身上的寒气不知不觉的退散,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低头狠狠的覆了上去。 “唔……”楚瑜的心乱成一团,本以为今天会被狠狠的教训一顿,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用这种方法。 唇齿触碰,软糯的感觉像果冻,带着属于男人独有的气息和狂野,让楚瑜彻底的沦陷进去。 她太过于紧张,以至于忘了呼吸,直到耳边传来南宫珏的低吼,楚瑜才睁开了眼睛。 “你是想要把自己活活憋死?” 南宫珏的脸很臭,拍着楚瑜的脸让她回神,这个傻女人接吻都不知道换气,瞪着一双圆眼是想要把人吓死? 楚瑜猛然回过神,大口的吸着气,刚刚好险,她差点儿晕死过去了。 “你,你干嘛吓我?”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显得楚楚可怜,可是南宫珏知道,她才不会是惹人怜惜的小白兔。 发起怒来,比小母狼还狠。 轻轻的拍着背给楚瑜顺气,南宫珏的眼睛微微弯起,笑的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我何时吓过你?” “刚才,你拉着一张脸像谁欠你几百万两银票似的。”楚瑜痛诉着他的累累罪行,小脸儿都红了。 但更多的是被刚才的一幕给刺激的,没想到他这么矜持的一个人,居然也能够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楚瑜转过身,摸着烫手的脸,感觉身上的温度都高了好几度。 腰间环上了一只大手,南宫珏将她轻轻的拥入到怀里,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兽:“好了不气了,你明知道我是担心你。” 其实楚瑜根本就没有生气,只是南宫珏那副欠揍的样子,让她心里很不爽,所以才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她的唇角上扬,就连声音都是软糯的,哪里还用安抚? 第290章 中了你的毒无药可解 第290章 中了你的毒无药可解 “消失了这几日,可知我心里有多焦急?”把下巴垫在了楚瑜的肩头,南宫珏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让楚瑜的心怦然一动。 刚才只顾着害怕了,根本就没有仔细瞧他。 如今他与她脸贴脸,原来光滑的下巴竟然冒出了青茬,想必这几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楚瑜并不是个矫情的人,况且这一次也是她有错在先,如果提前知会南宫珏一生,他也不会如此了。 转过身子,楚瑜扑在他的怀里,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闻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只觉得安稳极了。 “你也真是,我不过是去了猎场几日,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将怀里的小女人无声的搂紧,南宫珏的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情绪有一瞬的失落,就连声音也低沉了许多:“阿楚可尝过思念的滋味儿?” 南宫珏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子一震,她的反应让他的心情愉悦,见她抿着唇不作声,又继续道:“思念如附骨之蛆,它时时的啃噬着我的肉、我的血、我的骨,以前只觉得这话有些夸大,直到自己亲身体会,才会明白,阿楚,你呢,在与我分离的这些日子,可有曾思念过我?” 这种感觉楚瑜当然熟悉,只是她一直压抑着,生怕那种感觉冒出来,会让她发疯。 轻轻的点了点头,楚瑜环住了南宫珏的窄腰,重重的点头。 “这辈子,我是不可能与你分开了。”将楚瑜推开一些,南宫珏看着她晶亮的黑眸,认真的道:“我已经中了你的毒,无药可解。” 在楚瑜的印象中,南宫珏是一个极有内敛又沉得住气的人,哪怕是泰山崩于跟前都不会有一分动容。 可是今天,楚瑜又看到了他长情的一面,如此深情的南宫珏,让她内心无比欢喜。 南宫珏的好,他的坏,他的深情他的忧虑、他皱眉时微斜的嘴角,他沉思时微皱的眉头、冷酷时带着刀锋般的黑眸,每一种都能让楚瑜为之疯狂。 在没有遇到南宫珏之前,楚瑜从来没有想过,爱一个人竟然连他的缺点都爱,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都能让她心脏狂跳。 楚瑜抬起头,用同样的表情认真的道:“此生只有君一人矣。” 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南宫珏的眉头舒展开来,在他看来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无声的将楚瑜拥的更紧一些,紧紧贴在一起,久久的无人说话,谁也不愿打破此时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楚瑜的脚有些麻了,她才抬起头推了下南宫珏:“过去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南宫珏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坐到了床上,强硬的让楚瑜睡在里面。 而他则一脸赖皮的躺在她的身侧,唇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是强势的道:“说吧。” 楚瑜欲哭无泪,还是头一次见到躺在床上说正事儿的。 可是她不是思想守旧的人,如果南宫珏真的有要求,她想她不会拒绝的。 清了清嗓子,楚瑜开始说道:“我怀疑白洛离开始动手了。” “哦?为何这样说?”南宫珏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股子慵懒的味道,半缕墨发垂至胸前,衬得他如玉的肤色更加莹润。 楚瑜看着看着,不由的直了眼,直到感觉南宫珏揶揄的笑看她,才发觉自己犯了花痴。 南宫珏对着楚瑜邪邪的一笑:“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将就一下。” “呸,谁想要了。”被他气的脸都红了,楚瑜拿小脚丫往他身上一踢,却被他反握住了。 “松开,你给我松开。” 她蹬她踹,可是南宫珏却纹丝不动,惹得楚瑜气哼哼的转过头,不去看他。 “好了好了不气。”南宫珏又使出惯用的伎俩,拿手轻拍着楚瑜的后背,楚瑜被他逗的噗嗤一笑,刚想给他个好脸色,却又听到他欠揍的声音:“你这驴脾气得改改了。” “你才是驴,你才是驴。”楚瑜气的拿拳头打他,却被又握住了手,南宫珏邪邪的一笑,一个翻身就压到了她的身上。 楚瑜哎呦一声,惊得他又松开了手,这才发现她捂着脚踝疼的面色都扭曲了。 “怎么回事?”他的力道掌握的刚刚好,根本不会弄疼她,怎么会疼成这样? 楚瑜泪眼汪汪,抬头看他:“别提了,被人推到坑里了。” 俩人刚才一阵打闹,早已经忘了说正事,南宫珏的神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问道:“你是说,你是被人推进去的?” 楚瑜点点头,她记得很清楚,那天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将事情的一五一十的跟南宫珏讲了一遍,只是纳兰晴天的事,她刻意隐瞒了。 女儿家最注重名节,不是她信不过南宫珏,而是这种事她没法开口。 南宫珏对于别的事并不在意,他的着重点放在了楚瑜被推下去的这点上。 “看来,这次事件是有人预谋的。” 楚瑜点了点头,细细的分析道:“会不会是十九公主,她跟白飞羽是死对头。” “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还不能妄下结论。”南宫珏摇了摇头,轻声道:“白洛离虽然恨白飞羽,这么多年都没有动纳兰晴天,怎么会突然之间又起了杀心?何况纳兰福昕是她的人,她不会做自毁墙角的事。” 经他这么一分析,楚瑜也觉得有道理。 可是即然不是白洛离,那又会是谁呢? 楚瑜陷入了沉思,南宫珏看着她微微出神,突然扬声问道:“你刚才说在进入猎场的时候,把披风给了纳兰晴天?” 不知他为何这么问,楚瑜点了点头:“山里风硬,小丫头身子弱,我就把披风给她了。” 南宫珏的脸突然沉了下来,眼里孕育的风暴好似要杀人一般,看得楚瑜心惊胆颤。 半响,他才沉声道:“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纳兰晴天。” 楚瑜此时也明白了过来,不由的惊讶的道:“你是说,他们的目标是我?” “如果你没有把披风给纳兰晴天,现在受到伤害的人,就是你了。” 楚瑜的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她突然想到纳兰晴天是偷偷跑出来的,那天晚上纳兰福昕一脸焦急的赶来,只怕是他已经猜到了,可是因为有白飞羽在场,他又把事情压了下来,所以纳兰福昕猜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是我呢?”楚瑜有些猜不透,她跟白洛离无仇无怨,她怎么会对她下手? 南宫珏摇了摇头,声音多了一丝狠戾:“不管是什么原因,即然她对你出手,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楚瑜看得出来,南宫珏是真的生气了,否则这么狠的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打算怎么做?”楚瑜有些担心的问。 南宫珏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安心:“原本就是计划好的,你无需担心。” 话虽是如此,但这么大的事,楚瑜哪里能不担心。 …… 秋华院。 院子里的仆人跪了一地,屋内的咆哮让他们肝胆俱裂,身子抖的如同风中落叶。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她出手?”自从听到猎场出事的消息后,玉卿言就像头失控的豹子,所有的理智在触到楚瑜二字时,全都自动消散。 他睁着腥红的眼睛,拳头握的咯吱响,似乎随时都能把人撕碎。 白洛离高昂着头,唇上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里的毒辣想让人忽视都难。 “别以为我没看见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天你在花园里拦截楚瑜,我的人都已经看见了,你跟她以前是什么关系我管不着,但从今往后,你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让你往东你便不能往西,我让你笑你便不能冷着一张脸,否则……” 她拉长了声音,冷哼一声:“就不仅仅是像这次这么简单了,世上有很多种死法,我一定会挑一种让她生不如死的办法死去。” 白洛离从榻上走了下来,缓步走到玉卿言的身边,小手缠住了他的腰,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声音柔媚入骨:“你不该瞒我的,更不该背着我跟她纠缠不清,此次我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只是没想到,居然让她逃过一劫。” 见玉卿言的脸色有些缓和,又笑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便不动她,如何?” 她的手缓缓的抚上玉卿言的脸,细细的摩挲着,玉卿言冷着脸将她的手抚下,用不带感情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如果你再动她,我必不饶你。” 说完,便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看着玉卿言绝然的背影,白洛离的目光渐渐冰冷,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般。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医,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引得他为之如此疯狂,你不让我动她,我偏要动她。” 门口有侍卫的脚步声,隔着门板朝里面禀报:“公主,纳兰将军来了。” 似是知道他会来一般,白洛离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表情,换上一副平常的脸孔,对着外面道:“让纳兰将军稍等片刻,我这就去。” 第291章 公主好手段 第291章 公主好手段 侍卫领命走了,白洛离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袍,又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朝大厅里走。 她到的时候,纳兰福昕正焦急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见白洛离过来,急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参见公主。” 白洛离面带笑容,示意他平身:“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不知道舅舅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 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纳兰福昕深吸一口气,这才沉声道:“老臣此次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公主商议。” 白洛离听闻,挥手让厅内的侍卫退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这才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舅舅如此动怒?” 纳兰福昕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睛红的似血:“公主,老臣问你一句,猎场的事,可是你做的手脚?” 白洛离扶了一下额,大方的点头承认:“是有此事,不过当时我只是想教训一下楚瑜,怎么会惹得舅舅发如此大怒?” “什么?”纳兰福昕的眼睛瞪的溜圆,声音都带了哭腔:“可是我的晴天,为什么会遭了秧?” “哦?什么事?”白洛离有些心虚的拿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这几日我一直都在忙于政务,还没有来得及听到属下禀报。” “我的晴天,她,她……哎呀……”想到纳兰晴天回府时的样子,纳兰福昕就感到天地一阵旋转。 她身上的伤虽然大部分已经消退,可是作为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为了不引起纳兰晴天的怀疑,他只好强颜欢笑,暗中却命人找了大夫以给她看病的由头,细细的查了一遍。 结果很震惊,纳兰福昕肺几乎都快要炸了。 “你是说?她失了贞洁?”看着纳兰福昕痛苦的模样,白洛离装作很痛心的样子,试探着问道。 纳兰福昕的手指深深的插入发丝当中,缓缓的点了点头,突然嚎啕痛哭出声:“晴天这辈子,算是毁了,我的女儿啊……是爹不好,没能保护得了你。” “这根本不可能。”白洛离故作吃惊的站起身来,手拍在桌案上:“当天我下的命令清清楚楚,况且楚瑜身上的披风很显眼,他们怎么会认错?” “什么?”纳兰福昕意外的抬头,细细的回忆起来:“你是说,当天是你的人认错了人?那怎么可能啊,衣服穿在那个楚瑜的身上,怎么可能跑到我晴天的身上?” 白洛离沉思片刻,冷冷的一笑:“除非,她是故意把衣服给了晴天,我早就该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机非常深,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连一个小女孩儿都不放过,晴天还那么小,她怎么,怎么忍得下去手?” 说到最后,白洛离的声音已经有了哽咽,纳兰福昕更是暴跳如雷:“楚瑜,你这个贱人,老夫在此立誓,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给我的晴天报仇。” “舅舅,你不可莽撞。”白洛离假惺惺的好言相劝:“那个楚瑜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听说她在大齐时就把晋王迷的团团转,就连大齐的太子也是对她神魂颠倒,后来也不知使了什么手腕,漠北的世子对她也是一往情深,这样的祸水,手段一定厉害。” 纳兰福昕冷冷一哼,挥手示意白洛离不让她再说下去,一双不太明亮的眼睛,迸出冰一样的寒芒。 “我管她是什么牛鬼蛇神,到了老夫这里,就休想再猖狂下去,她伤害了我的晴天,我岂能容她?” 白洛离故作担忧的道:“话虽是如此,可是如今她的身份特殊,又有康王护着,舅舅想要动她,可要仔细斟酌斟酌。” 纳兰福昕重重的哼了一声,额上的青筋尽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罢了,难道我还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公主请放心,此事我必不会牵扯到公主府,影响了我们的大业,老夫自有妙计。” 白洛离展颜一笑,很是温和:“如此甚好,舅舅可要当心一点,不过我身为晴天的姐姐,自然也不会对此坐视不管,必要时定会助舅舅一臂之力,也算是为晴天出气了。” “公主,老臣自当会为公主效犬马之劳。”说到动情之处,纳兰福昕单膝跪在了地上。 白洛离急忙将他扶起:“舅舅不必如此,如果不是有舅舅扶持,也不会有我的今天,这份情,我是铭记于心的。” 纳兰福昕不住的点头,显然已经被白洛离的虚情假意给感动了。 他千恩万谢的离去,却也只换来了白洛离的一声冷哼。 “公主真是好手段。”玉卿言不知何走了进来,面上的笑容三分冷意,三分嘲讽:“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真是极好。” “你也看到了,此事我根本插不上手。”白洛离也不怕他知道,她懒懒的靠在椅子里,眼神极尽媚态:“是那个小贱人手段狠辣,纳兰将军才会对她出手,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有哪里好,你竟然还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到底是谁耍了手段,你心知肚明。”玉卿言冷哼。 白洛离丝毫不介意,用同样的口吻告诉他:“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一路人,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承认有时候我很卑鄙,可是你不也是一样嘛?为了漠北你不惜出卖自己,这样的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似是被白洛离戳中了软肋,玉卿言显得很愤怒:“你是我,我是我,不要把你跟我混为一谈。” 他的冷漠和无情,终于让白洛离的脸色变了:“玉卿言,我警告你,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最好不要忤逆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吃尽苦头。” 玉卿言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白洛离是个极会把握人心的女人,先是言语威胁,后又软语相劝,水蛇一般的身子轻轻靠在玉卿言的身上,软声道:“卿言,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明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有手段和势力,你有谋略,我们两个联手,还怕天下不会到我们的手里吗?” 见玉卿言不作声,白洛离又劝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让你丢了漠北,如此狼狈,你怎么还看不清呢?只有我才是你命中的良人,待到春猎一过,我寻个理由说服父皇,便带兵北上,把漠北替你夺回来,当作我们新婚的贺礼,好不好?” 玉卿言的眸子微微一动,是啊,他现在只有漠北了,只要把漠北掌握在手里,他就必能把楚瑜抢回来。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但只有一条,你不能再动她。”盯着白洛离的眼眸,玉卿言说的很认真:“因为这是我的底线,否则就是拼着一死,我也要与你斗到底。” “好。”白洛离答应的很快:“我答应你,不会再动她,但是如果别人想下杀手,那可就由不得我了。” 知道她说的是纳兰福昕,玉卿言的眼眸微微一闪:“其他的事不必你操心,我自会应对。” 见他回转了心意,白洛离自然是满口答应。 想要一个男人死心踏地,她有的是办法,只要现在把他稳住,待到时间久了,还怕他忘不了那小贱人吗?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这几日小雨绵绵下个不停,楚瑜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景暗暗发呆。 有了雨水的滋润,树叶几乎是一个晚上全都长了出来,看着满眼的绿色,楚瑜的心情美的不像话。 墙角的迎春花开的正旺,嫩绿的叶子配着黄色的小花,很是清新。 突然,一道欣长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大红的颜色配着这满园春色,竟然全都被他的姿容给压了下去。 “白飞羽。”楚瑜朝他招手。 他回过头,看着站在窗边的楚瑜,同样挥了挥手,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我们去那儿坐坐。” 楚瑜点头,随即跑出了屋子,秋儿怕她着凉,愣是把一件披风给她系上。 “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从见到白飞羽的那刻起,他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白飞羽替楚瑜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边,见她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今日我去向父皇请旨了,让他给我和晴天赐婚。” “居然这么快?”楚瑜有些意外,然后期待的问道:“结果是,答应了?” 白飞羽笑着点头:“当然答应了,不然我能这么开心吗?” “那,晴天知道吗?”楚瑜又问。 白飞羽摇了摇头:“想给她一个惊喜,待到春猎过后,就会下旨了。” 如果真的能促成此事,那就太好了。 楚瑜突然想起来,晴天好像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听说晴天又被禁足了,似乎是因为上次猎场的事,纳兰将军生了气。” 白飞羽点点头,一缕碎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我是知道的。” “查到真凶了吗?”楚瑜知道这句话是白问,因为很简单,想害白飞羽的人就只有一个人。 白飞羽冷笑一声:“此事根本无需去查,能在皇家猎场做手脚的人,除了十九公主还有谁?” 见他的情绪有些不快,楚瑜便岔开了话题:“来东陵这么久了,还没有真正出去逛过,不如今天我们去玩玩,叫上晴天一起?” 第292章 楚瑜失踪了 第292章 楚瑜失踪了 小雨已经有了停的迹象,白飞羽看了看天色,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好,你跟我去找她,憋了这么多天,想必她也闷坏了。” 两人来到护国公府,出奇的顺利,纳兰福昕没有半点不乐意的情绪,相反还很热情的让楚瑜和白飞羽坐在大厅吃茶。 而他则颠颠儿的亲自去把纳兰晴天叫了出来。 “白哥哥。”见到白飞羽的瞬间,纳兰晴天惊喜的一声尖叫,转眼间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你总算是来救我了,要是你再不来,我就要闷死了。” 见她当着众人的面儿揭自己的短儿,纳兰福昕的脸一沉,故作怒声道:“晴儿,胡说八道什么?” 有了白飞羽做靠山,晴天才不怕他,调皮的一吐舌头躲到了白飞羽的身后。 惹得纳兰福昕一阵哀声叹气,有些歉意的对着白飞羽道:“晴儿这性子让王爷见笑了,都是老臣教女无方。” 白飞羽轻浅一笑,目光看着纳兰晴天一片深情:“无妨,晴儿是真性情,我早就习惯了。” 今天的事情顺利的让楚瑜都几乎怀疑,纳兰福昕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 他明明跟白洛离是一伙儿的,却还要让晴天跟白飞羽出来。 走在宽敞的马路上,楚瑜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纳兰晴天像刚出笼子的小鸟,不停的跑来跑去。 “楚姐姐,你快来,这里有捏糖人的。” 纳兰晴天拿着一个捏好的糖人,朝楚瑜招手,街上行人很多,楚瑜看了好几眼,才发现这丫头已经跑到了街对面。 白飞羽似乎担心她会出现,一直紧紧的跟着,寸步不离。 倒是自己因为刚刚走神,被人流冲到了街对面。 楚瑜朝他们招手,抬脚就要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哭声传了过来,东面走来了一队披麻戴孝的队伍,四名壮汉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木,正浩浩荡荡走过来。 哭声惊天动地,飘扬的纸钱满天飞。 楚瑜只得停下脚步,死者为大,让路是应该的。 与此同时,西街却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大红的喜字当头,新郎倌儿一身喜服,红的很是耀眼。 新郎倌儿春风满面,不时的朝着路人拱手道谢,在他的身后是迎亲的队伍,大红的喜轿走的稳稳当当,直冲着东街而来。 两方队伍相遇,很是尴尬。 顿时都觉得对方晦气,出殡的怒视着挡住了路的迎亲队伍,语气很不客气:“麻烦让一下。” 新郎倌儿很是不服,他大好的日子碰上这么个晦气的事儿,难免心里憋屈:“不好意思,小生急着拜堂,还请你们退一下,可别误了我的吉时。”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你那是吉时,我们就不是吉时了?这出殡落棺都是有讲究的,若是错过了时辰,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家破人亡,孰轻孰重?我看这路,还是你们让才对。”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么难得相见的场面简直是百年难遇,一时间整条道都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新郎倌儿似乎家里有些权势,书生气很重,说起话来大道理则是一通一通的:“这位兄台此言差矣,自古以来成亲是大喜的日子,从六礼到采吉纳名,都是有讲究的,每一项每一条,都是由专人看过日子,算过时辰,为的就是图一个平安和乐,吉祥如意,况且你们只要让出一步,我们双方都能通过。” 新郎倌儿看了看街头,又看了看巷尾,面上露出一丝得意:“这街尾已经挤满了百姓,若要让我们迎亲队伍退回去,这不是让我们退回新娘子吗?这可万万使不得。” 众人都被新郎倌儿的口才折服,就连坐在轿子里的新娘子,都忍不住探出头来,掀开盖头朝他娇羞的一笑。 新郎倌儿越发的得意,面上带着胜利的笑容:“我劝你们还是退一步的为好。” 双方一度僵持下来,谁也不让谁。 在街道对面的纳兰晴天看得心花怒放,朝楚瑜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 楚瑜看着已经被激的有了怒意的出殡队伍,摇了摇头。 她现在若要过去,只怕就成为双方的炮灰。 果然,她的这个念头一闪,出殡队伍就躁动起来,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队伍竟然朝着迎亲的队伍冲了过去。 “我们就硬闯了,怎么地。” 抬着棺材的队伍再次走动,新郎倌儿似乎怕是沾上晦气,不停的后退,指挥着迎亲的队伍,进他们冲了过去。 棺木被扔在了地上,双方厮打在了一起,似乎都发了狠,谁也不服谁。 突然,一阵砰的一声剧响,似乎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好好的棺木竟然被人撞翻在地,棺材盖被摔开,里面的尸体滚了出来。 披麻戴孝的男子突然痛苦的大吼一声:“爹啊,是儿子不孝啊。” 这下是彻底的激怒了出殡的队伍,哭喊着就朝迎亲的队伍冲了过去。 看着黑漆漆的棺木,新娘子吓得尖叫连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轿子,直往新郎倌儿的身后躲。 场面一度失控,双方的人打成了一片。 砖头木棍乱飞,就连街上的百姓也遭了殃,全都没有了看热闹的兴致,抱头鼠窜。 楚瑜被人流夹带着,身不由已的冲到了别的地方,她想喊白飞羽,可是哪里还有他和纳兰晴天的身影,只怕已经走散了。 砰的一声,楚瑜的身子撞到了棺木上,她刚要回头,就被人一个手刀砍在了脖颈上。 意识模糊中,感觉到自己被扔进了棺材中,随后,便不知道了。 迎亲的队伍被吓的屁滚尿流,新郎和新娘子手牵手逃跑的样子,惹得街上的百姓哄堂大笑。 迎亲队伍见新郎和新娘子跑了,哪里还有打下去的勇气,纷纷抱头鼠窜。 这一场闹剧,才算收了场。 出殡队伍收拾收拾残局,又开始哭爹喊娘,抬着棺材缓缓启动。 周围的百姓见没有了热闹可看,也都嘻嘻哈哈的散开了。 纳兰晴天被白飞羽护着躲到了一家商铺里,现在看到街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两人才走了出来。 “咦,楚姐姐呢?”纳兰晴天翘着脚,四下张望,刚才太乱她就是喊算了喉咙,楚瑜也听不到。 白飞羽知道楚瑜有自保的能力,根本不担心她,这才护着晴天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现在街上的人潮退去,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他朝四周望去,茶肆、酒楼、成衣铺、胭脂铺。 全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有看到楚瑜的身影。 相比起他的镇定,纳兰晴天都快急哭了:“白哥哥,楚姐姐到底去哪儿了啊?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白飞羽安慰她,其实他的心里也开始有些慌张了,今天的这场闹剧看似无意,其实细细一想,满是漏洞。 出殡队虽然哭喊声震天,可是全都是干嚎,哪里有半分痛苦的神色,倒是那边的迎亲队伍,比较真实。 他的心里细细分析着,隐隐的觉得此事肯定不是巧合,表面上却镇定的对晴天道:“我先送你回去,你乖乖在家呆着,等我消息。” 纳兰晴天哪里肯:“我不,我要跟你一起找楚姐姐,她也真够倒霉的,前几天摔到了大坑里,今天又失踪了,她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她说的无心,白飞羽的心中却是一动,心中微沉,对着她道:“不要闹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说完不顾纳兰晴天的反对,拽着她的手就上了马车,一路奔向了护国公府。 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朝着公主府奔去。 白飞羽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去给南宫珏报信儿,知道他神通广大,他一定能查出楚瑜身在何处。 白洛离没有在府内,似乎和玉卿言进了宫,白飞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后院。 见到冷九在门口守着,急声道:“我要见晋王爷。” 冷九见他神色惊慌,便知不是小事,急忙侧身让开了路:“康王请进。” 白飞羽道了一声多谢,便闪身进了屋。 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南宫珏似乎是刚刚沐完浴,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前,还淌着水滴。 见到他进来,南宫珏很是意外,慢条斯理的擦着发梢,淡声道:“康王殿下,有何要事?” 白飞羽也顾不得许多,急忙道:“楚瑜有危险。” 短短几个字,让南宫珏有脊背一滞,目光如刀锋般朝他剜过来:“你又带她出去了?”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南宫珏就明确的告诉过白飞羽,这一阵子少带楚瑜四处走动。 他也应了,可是为了能和纳兰晴天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他不得不把楚瑜也叫上。 这点,白飞羽很是愧疚:“我知道是我的错,要打要杀悉从尊便,可是能不能先不要说这些,救人要紧。” 在他说话的功夫,南宫珏已经穿戴完毕,事情紧急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束。 虽然披散在肩头,却有一种凌乱的美,就连白飞羽这个男子都看呆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随本王前去。” 第293章 被装进棺材里 第293章 被装进棺材里 听到南宫珏一喝,白飞羽急忙回过了神,紧随着他出了门。 “冷九。”南宫珏冷喝一声,对着他道:“调动暗卫,本王限你在一柱香之内查出她的下落,否则提头来见。” 冷九被惊出一头冷汗,急忙拱手道:“是。” 随后,就出去招集人手。 南宫珏和白飞羽上了一辆马车,在路上,白飞羽把刚才的事情一滴不漏的告诉了南宫珏。 南宫珏静静的听着,眉头微拧,看着刚才楚瑜失踪的地方,暗暗出神:“她现在已经不在城里了,本王要你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白飞羽一愣,随即明白了南宫珏的用意:“好,我这就去办。” 两人说话的功夫,冷九已经回来复命了:“主子,属下追查到刚才有四队出殡的队伍同时出了城门,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奔了出去,属下已经命人全都追了上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四个方向?”南宫珏低吟一声,眉头微皱:“对方居然这么狡猾,居然派出了四个队伍混淆视听。” 白飞羽也急了:“那怎么办?对方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不想让我们追上去,那楚姑娘就危险了。” 南宫珏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城门,微微出神:“离这里最远的乱葬岗,是什么地方?” “是城西的一处荒郊。”白飞羽沉思一下,又道:“不过那里都是土葬,城南还有一处水葬,东陵人员混杂,信仰不同,先祖在世时曾大开城门,接纳了周边小国涌入的难民,他们与东陵人风俗不一样,喜欢把棺木沉到水里,相信人死后能够得到水神眷顾,得到重生。” 居然有两处地方,南宫珏看着城门处沉吟了一下,做出了决定:“飞羽,你带一队人往城西,我带人去城南,遇到可疑人物,一定要拦下,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 吩咐完之后,南宫珏翻身上马,抖开缰绳带着一队人往城南赶,白飞羽也急忙招了一队人,快马加鞭赶往城西。 …… 楚瑜睁开眼睛的时候,触目是黑漆漆的一片,脖子后面疼的被挨了一刀,她丝丝倒吸着凉气,往脖子后面摸去。 手刚抬起,就碰到了什么东西,咚的一声,很沉闷的声音,像是撞到了一块厚木板上。 她缓缓回神,想起了晕过去之前,被人打晕了。 怎么回事,楚瑜想发出声音,可是嘴上被堵的死死的,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 待到她的目光逐渐适应了里面的黑暗,透过朦胧的光线,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在之地。 原来,她被人捆绑着,扔到了棺材。 棺材似乎被马车拉着,行走的很快,颠簸的她几乎快要吐出来。 狭小的空间让人呼吸不畅,楚瑜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个时候可不能大喊大叫,她要保持体力,拼死一博。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棺材被人抬到了空地上,重重的往地上一扔,楚瑜被摔的七荤八素,随即,她便感到有人打开了棺材盖。 来人蒙着面,见到她清醒了过来,阴险的一笑:“小美人儿,你受苦了。” 楚瑜怒视着他,呜呜有声,那人却笑的更加猖狂起来,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惋惜的啧啧两声:“可惜了这么好的脸,若不是有人要你的命,倒是可以让哥几个乐和乐和。” 楚瑜怒视着他,趁他不备伸脚就往他的胸口狠狠的踢了一脚,那人没有防备,被踢了个正着。 揉着胸口闷哼几声,眼里都能冒出火来:“贱人,本来还想让你在临死之前说几句话,你自己找死,也怨不着谁了,告诉你冤有头,债有主,若是到了下面儿,可别把罪过推到我们兄弟几人的头上,要找就去找纳兰福昕,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大哥,跟她废什么话,赶紧把人办了,我们兄弟几个好拿钱走人。”站在一边的另一个蒙面人,有些焦急的道。 “虽然我们行踪隐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被人追上来,想走都走不了了。” 那个黑衣人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三弟说得对,赶紧把东西装进去。” 几个人点了点头,从四周找了一些巨石,全都扔进了棺材里。 见差不多了,这才把楚瑜抬着,连她一起也装了进去。 身后的石头咯的背生疼,楚瑜还没来得及呼出口,头顶的棺材盖就迎头盖了下来。 随后听到乒乓声响,原来他们几人用钉子把棺材钉死了。 重新回到暗无天日的黑暗当中,楚瑜有些慌张起来,她拿脚不停的踢着棺木,可是一阵巨大的水花响起,天地一阵旋转,外界的声音骤然隔断。 楚瑜倏然瞪大了眼,这群王八蛋竟然把她沉到了水底。 生死攸关之前,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好在那群人捆的不是反手,她在腿间摸索着,终于摸到了藏在靴子里的一把匕首。 匕首很锋利,几下就把手上的绳索割断了,楚瑜的脸上刚露出喜色,便见棺木内渗进水来。 河水冰冷刺骨,已经过了她的脚面。 我靠,楚瑜暗骂了一句,加快了速度。 刚才听声音这群黑衣人似乎很匆忙,只砰砰钉了几下就完事儿,估计是想她一个小女子,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把棺材盖儿推开。 又是被沉入水里,就更不可能了。 楚瑜一边拿匕首砍着钉子的位置,一边对那群黑衣人是又谢又骂。 谢他们手下留情,没有把棺材钉死,骂他们禽兽不如,下辈子投胎做猪做狗。 似乎只有这么骂着,她心里的恐惧才能减少一点儿。 可是楚瑜却忘了,这里是水底,本就空气稀薄的棺材里,哪里还能撑到她把棺材钉子给起出来。 慢慢的,她的动作就缓了下来,眼皮止不住的往下耷拉。 楚瑜想打起精神,可是胸口像被压了千斤巨石,她想喘气想呼吸,最终却敌不过身体的虚弱,整个人歪倒在一边,瘫软成了烂泥。 要完犊子了,脑海里蹦出来的这几个字,让楚瑜又清醒了一些。 她费力的睁开眼,拿水在脸上拍打着,不住的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睡了可就见不着南宫珏了。” 冰凉的河水,让她又清醒了一些,楚瑜感觉整个人像水中的浮萍,沉沉浮浮。 虽然棺材里压了石头,但河水的浮力大,棺材竟然顺着水流往下游飘去。 突然,上头露出了一丝光亮来,楚瑜心中一喜,原来这棺材在水里并没有完全沉下去,而是慢慢的又浮了上来。 她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完全没过棺材,她就还有救啊。 楚瑜咬紧牙齿,把匕首捏在手中,又继续凿棺材板儿,一定要尽快的打出一条裂缝,因为里面的空气不多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楚瑜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求生欲望太浓,还是棺材板质量不过关。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棺材板竟被他凿开了一条裂缝,冰冷的空气卷了进来,带着河水的腥气。 楚瑜贴在棺材板上深深的吸了几口,顿时觉得脑子清明很多,就连身体也有了力气。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一旦能和外界联系,楚瑜就放声大喊,她就不信,几次三番她都没有死成,会在这儿里收了她的命。 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别说是人了,就连鬼都没有见着一个。 求人不如求已,楚瑜放弃了,拿着匕首又充满了斗志。 南宫珏带人一路追到了城南,等他到达的时候,那伙人正好往回走,跟他打了个照面儿。 两拨人都愣了,谁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碰上了。 在他们发愣的时候,南宫珏一声令下,将这伙蒙面人全都抓了起来,除了有两个抵抗的被乱刀砍死之外,其他两人乖乖的缴了器。 “人呢?”南宫珏的长剑架在了一人的脖子上,声音冷的如同冬日的寒冰。 这几个人本就是地痞毛贼,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再加上有两人死在了乱刀下,剩下的两个人,早就吓破了胆。 其中一人麻溜的就交待了:“回,回大人的话,扔,扔河里去了。” “什么?”冷九气的一脚将人踢翻在地,怒声道:“多久了?” 那人哭嚎着,吓的连连磕头:“刚刚,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南宫珏的脸色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难看,手中的长剑送出,左右一扫,便结果了这两个小毛贼。 见南宫珏失去了理智,冷九不得不提醒他:“爷,留活口啊。” 南宫珏猛一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声道:“捞,给本王快点打捞,你们带人随本王,去下游拦截。” 说着人已经重新跃上了马背,清脆的马鞭声响起,人已经如利箭一般飞驰了出去。 南宫珏速度很快,一边沿着河岸跑,一边在水面上仔细的搜寻着。 如果那人说的没错的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楚瑜还没有完全沉到河里。 他快一步,楚瑜就安全一分。 河水很清,连里面的石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那么大的棺木,可是找了这么远,却是一无所获。 第294章 人去了哪里 第294章 人去了哪里 有侍卫在南宫珏的身后,小声的禀报:“爷,再往前八百米,就是急流瀑布了,底下是深潭,若不能及时找到楚姑娘,那就麻烦了。” 急流、深潭。 这两个词像催命符一样,在南宫珏的脑子里打转。 他以前从来不信鬼神,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暗暗默念,乞求老天不要这么残忍,让他快些找到楚瑜。 可是他沿着河岸追出来这么远,却连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寻到,河面就这么宽,那么大的棺木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突然,有士兵惊呼起来:“主子,找到了,找到了……” 南宫珏闻言,急忙奔了过去,果然在岸边的水草底下,发现了那副棺木。 “快,快捞上来。”南宫珏欣喜若狂,急忙命士兵把棺材打捞上岸,还未等棺材落地,他抬脚就朝棺材盖踢去。 砰的一声,棺材盖被踢出了好几米远。 南宫珏疑惑的收回腿,刚刚的力道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是被钉了钉子,怎么就那么容易被踢开了呢? 他走上前,朝着棺材里望去,不由的大吃一惊:“人呢?” 冷九探过头,朝里望去,只见棺材里面狼藉一片,棺木的一角有黑色被烧焦的痕迹,可那痕迹又不像是被火烧的。 上面被匕首砍的乱七八糟,木屑掉的满地都是,再一细看,居然有一个大洞。 南宫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在疑惑,即然人没有在棺材里,那肯定是逃出来了。 可是人呢,又去了哪里。 不管怎么样,人还活着,南宫珏凝神望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都是莽莽的群山。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楚瑜定是把棺木凿开了一个洞,逃了出去,后又怕有杀手,躲了起来。 “爷,现在怎么办?”冷九见南宫珏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不由的劝道:“好在楚姑娘没有事,要不要派人出去找?” 南宫珏回过了神,点了点头:“马上派人四处寻找,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把人找到。” 冷九拱手应了一声:“是,属下这就去。” 南宫珏站在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暗暗出神,楚瑜到底去哪儿了呢? …… 其实,在南宫珏还没有到来之前,楚瑜就已经从棺材里逃了出去。 当时她已经累的不行,想过要放弃了,可是灵光一闪,却突然想起了药王空间还有半瓶硫酸。 这可是好东西,别说是木头了,就是铁也能融的只剩下渣子。 楚瑜欣喜若狂,急忙取了出来,拿着硫酸就往棺木上浇了下去。 硫酸碰到木板冒出大量的烟雾,很快就被硫酸腐蚀出一个大洞,楚瑜见状搬起棺木里的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被腐蚀过的棺木根本经不起敲打,几下就砸出了一个巨洞,但河水也快速的涌了进来。 楚瑜深吸了一口气,一头钻了出去。 她必须要在棺材沉底之前,快速的游到河面上,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在她的水性不错,身子也灵活,潜入水底之后快速的蹬水,就游上了岸。 哗啦一声水响,楚瑜从河里冒出了头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她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一回。 楚瑜游到了岸边,颓然的躺了下去,刚刚跟死神搏斗过,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身上又冷又饿,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纳兰福昕,你给我等着。”想起刚才那个蒙面人说的话,楚瑜瞬间又充满了斗志。 居然对她下这么狠的手,那她势必就不会让他好过。 山里的风冷嗖嗖的,吹的楚瑜的身上冰冷一片,她搓了搓手臂,看了一下眼前的路线,找了一条路走了过去。 她的目地很明确,就是要下山,只要找到了人家,就有了活命的希望。 否则,就算是她逃了出来,若是没有人带领她也很难走出这片山。 楚瑜的运气不算差,走了约有一个时辰,便看到了一户农庄。 她隔着栅栏往里望,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在烧火做饭,干柴在灶里烧的噼啪响,饭菜的香味儿瞬间钻进了楚瑜的鼻子里。 她定在那里,脚上像被钉了钉子,再也挪不动步。 可是摸了摸口袋,穷的叮当响,竟连一个铜板也没有。 楚瑜趴在栅栏外面,伸长脖子往里望,几乎都快饿晕过去。 “你是谁?”大娘的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家院外的不速之客,她拿着锅铲,朝楚瑜走了过来。 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站住,警惕的看着一身狼狈的她:“你,你这是遭了难了?” 楚瑜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想着电视剧里主人公落难时的情景,开始瞎编乱造:“俺是从外地来的,不巧遇上了土匪,家人都死光了……呜呜……” 她哭的可怜,呜呜咽咽的,看得大娘心不由的软了:“好闺女别哭,你若是不嫌弃,就来家里吃顿饭吧。” 此话正中楚瑜下怀,几乎是立时的她就答应了:“谢谢大娘。” 虽然她欺骗了大娘的感情,但这不是事急从权吗?不管怎么说,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楚瑜被迎进了院子里,大娘看她一身湿漉漉的,从里屋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到她手上。 “这是大娘年轻时穿过的,你若不嫌弃,就先换上。” 衣服是粗麻的料子,摸在手上并不光滑,可是洗的干干净净,楚瑜哪里会嫌弃,将衣服接过来,连连道谢。 换完衣服,大娘的饭菜也正好做熟了,给楚瑜端了一盘炒土豆丝,就着馒头她大吃了起来。 很快,两个馒头下了肚,楚瑜舔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 没有想到,这么普通的饭菜,她竟能吃的这么香。 “大娘,你家就你一个人吗?”楚瑜放下筷子,没好意思再要,虽然没有吃饱,但足够了她身体需要的能量了。 大娘不时的咳嗽,声音沉闷还有些气喘,咳了好一阵子,才对楚瑜笑道:“我家里还有个儿子,他下地去了,一会儿就回。” “哦。”楚瑜点点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刚才饿的狠了根本没有发现,她把人家儿子的饭吃没了。 她放下筷子,有些尴尬的对着大娘一笑:“我吃饱了。” “闺女,你别客气,不够还有。”兴许看楚瑜长得无害,大娘不住的打量她,满眼笑意。 楚瑜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岔开了话题:“大娘,我会些医术,给你看看,就当感谢你的饭钱了。” 大娘有些吃惊,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楚瑜。 在这个年代,会医术的人虽多,但免费给人看病的却没有,就算是有钱看病,也没有钱抓药。 她将信将疑的看着楚瑜,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能行吗?” “能行。”楚瑜把手指搭在了她的腕脉上,细细的诊着,不多时,便收回了手。 “怎么样?”大娘有些期待的问。 楚瑜的神色很轻松,实话实说:“没有什么大毛病,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您这是老毛病了吧。” “对对对。”大娘急忙点头:“都有十多年了。” “其实,这是一种慢性病,一到春秋两季就会犯,短时一个月,长时会连绵好几个月。” “没错啊,闺女你神了。”这次大娘再也不会不相信了,拽着楚瑜的手一个劲的说她是神医。 “闺女,我这是什么病啊?” “慢性支气管炎。”楚瑜说道。 “啥?”大娘瞪圆了眼,这个新鲜词还是头一次听到。 楚瑜知道跟她没法解释,索性不说了,便给她开了个方子:“您要注重保暖,不要受凉,尤其是到了天冷的时候,出门一定要围上围脖,您只要按着我这个方子调养,一定会好的。” 将药方写好,交到了大娘的手上,楚瑜想了想,又从药王系统拿出一瓶西药,放在桌子上。 “这个药你一次一粒,一天分三次服用,可以缓解病症,但若想去根,还得靠中药。” 大娘看着那个古怪的瓶子,并没有敢伸手去接:“闺女,我不能拿白你的东西。” “大娘,你说什么呢?”将药瓶塞到大娘的手里,楚瑜很是大方的道:“您这怎么算是白拿呢,我吃的穿的,都是你给的,就算是谢,也该是我谢你。” 经楚瑜这么一说,大娘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即是如此,那我就厚着老脸收下了。” 楚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对着大娘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哟,这么快就走啦。”大娘有些不舍的送楚瑜到门口,再三挽留:“天色都快晚了,不然你在这儿住一晚,明早再下山。” 楚瑜摇了摇头:“不必了,多谢大娘。” 见她执意要走,大娘也不好再说什么,给她指了一条下山的路,便把楚瑜送到了路口。 怕她路上会饿,又包了两个馒头塞到她手里。 直到楚瑜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大娘才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好姑娘,若是能给我儿子做媳妇就好了。” 她转身回了院子,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忙活了好一阵才算完。 想着给儿子做的鞋还没有做完,便又回屋去取,刚坐下来缝了两针,便听到一阵咚咚的马蹄声。 第295章 中计了 第295章 中计了 “大娘,路过此地,我家爷有些口渴,可有水喝?”来人器宇轩昂,浓眉大眼,一身侍卫服穿在身上很是威风。 大娘没有经过事儿,见家门口出现了这么一群人,吓得浑身直哆嗦。 再看说话那男子的身后,一名更加俊俏的男子正冷漠的看着她,那么冰冷的眉眼,好似地狱里的阎王。 大娘哎呀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冷九的眉头一皱,这妇人好没礼貌,他们不过是路过讨口水喝,竟然连个话也不回。 他骑着马上前几步,提高了嗓门:“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说话间,身后的侍卫不知道怎么的,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明晃晃的刀身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光芒。 冷九有些无语的回头看名士兵,心想这不是打他脸嘛,被冷九冷嗖嗖的目光看得不敢抬头,士兵急忙把刀又捡了起来,送回了刀鞘。 大娘吓的脸都白了,不敢不回话,急忙点头:“有,有的。” 说完,便走上前去,把栅栏打开,将这伙人迎了进来。 春天的风比较干燥,南宫珏的嘴唇被风吹的起了干皮,冷九心疼他家主子爷,硬是拉着他来找个地方歇歇脚。 见这家农舍还不错,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塞到了大娘的手里:“麻烦您给我家爷煮碗热面条来。” 银子塞到大娘手里,她感觉手心里沉甸甸的,可是却不敢揣到怀里,又退了回去。 “只是一碗面条,不能要你们的钱。” 说完也不顾冷九的神色,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等到大娘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面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她把面端到南宫珏的面前,低声道:“这位爷,请慢用。” 说完便退到了一边,因为她感觉又难受起来,生怕自己咳嗽惊到了贵人,遭人嫌弃。 可是这一咳,就又停不下来了。 大娘偷偷的看了一眼南宫珏,见他果然微微皱起了眉,急忙捂住了嘴,掏出了楚瑜给的那瓶西药。 按着她说的方法,服用了一粒。 说来也真是神奇,一粒药丸服下去,胸不闷了喉咙也不痒了,咳嗽居然止住了。 “真是好药。”大娘一时开心的忘乎所以,竟然忘了南宫珏他们一行人的存在。 南宫珏的目光倏然投了过来,在她手上落定,不由的呼吸都急促了,他一个健步冲到大娘的跟前,将药瓶抢了过来,急声问道:“你这药哪儿来的?” 他的面色本就因为焦急而显的有些恐怖,现在又做出这样的行为,在大娘的心里,跟土匪没啥区别。 又见他们这一伙人凶神恶煞,还带着武器,大娘不由的想到楚瑜说的,她是被土匪抢了,才遭了难。 大娘的身子一哆嗦,难道这伙人就是楚瑜说的那伙土匪? “哪来的?”南宫珏心急如焚,哪里还会注意到自己此时的神态,他冷冷的盯着大娘,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 冷九虽然知道自家主子是急的,可是他也不能说啊,只得提醒大娘:“问你话呢,说啊。” 大娘被吓的面色苍白,只好照实说:“这,这是一位姑娘给的。” “姑娘?”南宫珏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又问道:“是不是个子小小瘦瘦的,小脸儿巴掌大,肤色很白,看着很机灵?” 大娘的脑子轰隆一声,崩塌了,心想完了,还真是遇到那伙匪徒了。 心里虽然害怕,可也没有乱了阵脚,反而镇定了下来:“是,这位爷说的不错。” “人呢,人去了哪里?”南宫珏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又追问道。 大娘朝着楚瑜相反的方向,指了一下:“早就走了,在我这喝了口水,那姑娘就走了。” 南宫珏不待她说完,便一个箭步翻身上马,缰绳一勒就打马跑了出去。 冷九刚要上马,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那大娘道:“今天的事,你不可乱传,听到没有?” 大娘连连点头:“我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遇到。” 冷九见她面相老实,谅她也不敢说谎,这才追着南宫珏奔去。 待到他们一走,大娘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身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看着人模人样的,竟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活该你们倒霉。” 南宫珏寻人心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所走的地方越来越不对劲,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四周已经全部都是瘴气。 “爷,我们中计了。”冷九的面色呈现一丝杀气,将手中的刀不自觉的握紧:“刚才那个妇人,骗了我们,真是该死。” 南宫珏却反而朗声大笑起来,他的样子惹得冷九有些摸不着头脑:“爷,为何我们被骗了,你还这么开心?” “那老妇是个好人啊。”南宫珏的心情很愉悦,只说了这一句,便把马调了头。 他们误入瘴林并不深,此时退出去,完全不会有人员伤亡。 见南宫珏调头,冷九有些不舍的看了看林子深处,声音有些沉痛的道:“爷,我们若是这么走了,那楚姑娘怎么办?” “亏你还跟在爷身边这么久,这么简单的事居然都看不出?”对于冷九的愚钝,南宫珏很无语。 冷九非常虚心的拱手:“还望爷指点迷津。” “那老妇故意指错误的方向,定是受了楚瑜的干扰,她逃了出来不敢轻信任何人,只对老妇说是被匪徒所害,老妇见她一个姑娘家,又是一身狼狈,自然相信。” 见冷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南宫珏又继续道:“后来我们一行人赶到,老妇定是将我们当成了匪徒,所以才会把我们引入瘴气林,好为楚瑜逃脱争取时间,你说这样的人不是好人是什么?” 冷九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在嘀咕,可她也差点儿把咱们坑了呀。 “那楚姑娘应该往哪个方向去了呢?” 南宫珏拿着马鞭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指:“那里。” “这个老妇还真是可恶,竟然把我们引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亏得爷英明,让我们及时退了出来。” 冷九的油腔滑调非但没有让南宫珏展颜,反而眉头都皱了起来,拿冰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我看你倒挺适合做阿楚的徒弟,这拍马屁的功夫见长。” 冷九有苦说不出,皱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爷啊,那还不是为哄您老一笑啊? …… 楚瑜沿着山路一直往山下走,胸腔里燃着一团小火苗,一把想要把纳兰福昕烧死的怒火。 真是不明白,这么阴险恶毒的人是怎么养出纳兰晴天这样的女儿的,人家都有有其父必有其子。 现在看来,也不全是,纳兰晴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楚瑜一边想着该怎么收拾纳兰晴天,一边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若是再下不了山,她就真的要窝在山上睡一夜了。 挨饿受冻还是小事,若是遇上什么野兽,就她这身子骨还不够野兽塞牙缝的。 整条小路安静的出奇,只有她沙沙的脚步声。 突然,头顶上方掠过一道黑影,让楚瑜的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 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刚才肯定有东西飞了过去,可是她抬头看时,却连一个鬼影也没有瞧见。 她拍了拍脑袋,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楚瑜把剩下的那点硫酸握在手里,虽然刀有时候管用,但跟这个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有了东西在手,她的胆子也稍稍大了起来,步子迈的更加的快,几乎都是小跑起来。 可是背后那道影子,却如影随行,借着微弱的月光,楚瑜看到了地上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就在她的头顶上方,不紧不慢的飞着。 一时间,各种恐怖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楚瑜的脑海里转了起来,什么僵尸、丧尸、成精的狐狸全都一股脑的想了起来。 楚瑜的头皮发麻,她也知道这些不过是自己吓自己,可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她真的控制不住。 越是控制,就越想。 “各位阿飘不好意思,我无意打扰只是路过,拜托拜托不要吓我……” 突然,楚瑜停住了脚步,眼眸倏然放大。 她真是恨自己的这张乌鸦嘴,干嘛说什么阿飘,望着眼前的那个黑影,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可是一想,自己可是医生啊,居然还会怕这些,真是丢死人了。 按理论来说,死就是生命的停止,再也不会有任何气息。 楚瑜不停的用科学给自己洗脑,终于鼓起勇气朝着黑影喊了一嗓子:“喂,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路中间不动。 楚瑜将手中的硫酸握的更紧一些,又问道:“是人是鬼,吱个声儿。”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好像真是死人一样。 楚瑜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不再跟他废话,转身就往来时的路跑,可是她刚跑两步,那个东西又站在了她的前面。 如此反复了多次,楚瑜也被激怒了,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她是医师。 第296章 毒人出现 第296章 毒人出现 往前走了两步,楚瑜将瓶中的硫酸泼了过去,那东西见楚瑜出手,身形一动竟然躲开了。 靠,楚瑜骂了一句,扔下手中的瓶子,撒腿就跑。 南宫珏不说了嘛,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 楚瑜使出吃奶的力气拼着命的往山下奔,可是那东西的速度也出奇的快。 几乎在楚瑜跑的同时,就追了上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竟然与楚瑜齐平了,一股浓烈的恶臭钻入了楚瑜的鼻子里,让她几乎把吃进去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呕…… 楚瑜急忙捂住嘴,这种恶臭她太熟悉了,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她的心砰砰的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由的发出一声尖叫:“卧槽,这尼玛什么东西。” 电视上的僵尸就够恶心的了,身后的这个怪物比僵尸还要恶心一百倍,不仅如此,身上还长满了绿毛,一股腥臭难闻的味道,从他的身上不停的冒出。 楚瑜跑的飞快,那东西紧随其后,伸着手就朝她的肩膀抓来。 她大吃一惊,因为那怪物黑绿的指甲里,藏的全是剧毒,若是被他抓一下,说不定就变成了跟他一样的怪物。 楚瑜身子一弯,躲了开去,可那怪物也非常灵活,见一抓不中竟然转身就朝楚瑜的面门抓来。 楚瑜刚弯下腰,哪里还能在半空中急转弯,眼见那只毒手快要挨到她的脸,她急忙闭上了眼睛。 身体上空有疾风刮过,只听砰的一声,有重物倒在了地上。 楚瑜只觉得腰间一紧一提,再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了南宫珏的怀里。 “你终于来了?”劫后重生的喜悦,几乎淹没了楚瑜,她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南宫珏又跳又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南宫珏的额上渗出了一层细汗,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楚瑜可就被那个怪物袭击了。 怪物挨了南宫珏一脚,见对方实力强大,他急忙捂住了头,调头就跑。 冷九刚要追上去,便被南宫珏喝住了:“回来,那个东西身上有剧毒,沾上必死。”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南宫珏可不想让他们去送死。 “如果不抓到这个东西,只怕会成为大患。”刚才有多凶险,冷九是亲眼见到的。 他身经百战,见过的惨烈景象无数,可是都没有这个毒怪物来的可怕。 “爷,要不要通知白飞羽?”冷九问道。 南宫珏点了点头:“自然是要通知的,如果毒物侵入了山下百姓的村庄,只怕会大开杀戒,到时百姓就会遭殃。” 冷九点了点头:“是。” 南宫珏低头看着惊魂未定的楚瑜,不由的心生怜惜:“走吧,我带你回家。” 楚瑜意外的抬头:“咦,你不骂我了?” 依着他的脾气,每交都会给她一顿痛骂,然后再轻语安慰,这已经成为了南宫珏雷打不动的规律。 可是今天,他非但没有骂,反而还连个生气的表情都没有,楚瑜心想他肯定是忘了吃药了。 砰的一下,楚瑜的脑门上挨了南宫珏一弹指,痛的她抱着头连连哀呼:“喂,你能不能不要下这么重的手?很疼的。” “你还知道疼?那就证明脑子没被撞坏。”对上她暴躁的表情,南宫珏笑的轻描淡写。 深邃的眉眼满满的都是宠溺,只可惜现在的楚瑜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体会到。 “你脑子才坏了,我被人绑架了这么久,要不是靠着我手里的这瓶硫酸,现在那副棺材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天晓得她被关在黑漆漆的棺材里有多么害怕,当时就连遗言都想好了,心想若是南宫珏找到了她的尸体,怎么着也得留个只言片语吧。 这么一想,便想到了药王系统,这才想起来里面有硫酸。 南宫珏的脸色倏然变的很难看,他沉下脸一言不发,拉着楚瑜往回走:“此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楚瑜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纳兰福昕手段如此狠辣,就算是南宫珏不动他,白飞羽也不会这么算了的。 …… 自从绑架的事情过去之后,楚瑜这几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康王府,她不敢再冒然出府,南宫珏也没有再来找过她。 除了每天让人捎个口信过来,说了一些关心她的小情话,便什么消息也没有。 可是楚瑜知道,他这几日一定是在忙着办什么事。 否则,怎么连白飞羽也不见露面儿呢? 一连三天都不见人,楚瑜的心里有些慌,她坐在白飞羽的寝室,今天说什么也要见到他,向他打听打听南宫珏的事。 不多时,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楚瑜没躲没闪,大大方方的坐在太师椅上,吃着下人送的水果。 她的这副样子,倒是把刚进门的白飞羽给吓了一跳。 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门,似是不相信她一个女子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他的屋子,而且还是寝室。 “哟,你这是自已送上门来了?”短暂的惊愕过后,白飞羽又恢复成了那个妖孽无双的康王。 大红的衣袍边缘用金丝绣的花纹,很是抢眼,让楚瑜不得不眯起眼来,朝着他咧了咧嘴:“骚包。” 不理会楚瑜的揶揄,白飞羽笑的很是得意,大大方方的挨着楚瑜坐下,伸手就来抢她盘子里的葡萄。 往空中一扔,一颗葡萄就进了他的口中。 舌尖一卷齿间一送,葡萄破皮晶莹的果肉就在他的齿间翻转,再轻轻一吐,果皮就送了出来。 他这番吃相,看得楚瑜都直了眼。 妖孽就是妖孽,就连吃相都这么风情万种,再配上他的一身红衣,怎么一个艳字了得?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白飞羽又来够楚瑜手中的盘子,被她一个侧身躲开了,惹得他不高兴的咕哝了一句:“小气。” 楚瑜才不会理会他为什么开心,她现在只关心南宫珏在干嘛,但为了能哄白飞羽高兴,还是不情不愿的问了一句:“您老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白飞羽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兴奋的一拍桌子,神秘的笑道:“今天我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见他这么兴奋,不由得把楚瑜的胃口也吊起来了,她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 这几日呆在府里,她都快闷死了,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好让她解解闷子。 “白洛离因为收留漠北世子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为此大发脾气,在大殿上把她骂了一顿,还警告她不要跟玉卿言来往,让他早早离去才是。” 听白飞羽这么说,楚瑜了然了,原来是东陵皇胆小怕事,怕玉卿言会给东陵惹来祸端,这才发了火。 不过东陵皇也算是操碎了心,有这么一个祸害在自己的女儿身边,他不担心才怪。 “那公主是什么意思?” 提起白洛离,白飞羽的脸上就没有好表情,不由的冷笑一声:“她啊,现在也不知道被那个姓玉的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在大殿上公然跟父皇对抗,说什么此生非他不嫁,已经私订终身,这事让父皇大为恼火,一个公主居然不顾自己的名节跟男人乱搞,这不是丢父皇的脸,丢东陵的脸吗?” 说到此处,白飞羽拍桌大笑:“可她还不自知,居然想要招玉卿言为驸马,把父皇给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当时就发了大火,把公主关了起来,至于她那个小情郎,现在啊,估计都快被送出城了。” “什么?”楚瑜不由的皱起了眉:“居然这么轻易就把他们两人分开了?” 楚瑜摩挲着下巴,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依着白洛离的精明和玉卿言的手段,他怎么可能乖乖就范,把到嘴的肥肉又吐了出去呢? “那晋王殿下呢?他在哪里?” 白飞羽似是才想起来南宫珏的事,对着楚瑜道:“忘了跟你说了,前几日晋王就已经搬离了公主府,另择了一处宅子,这几日正忙着选家相和奴婢呢。” “什么,搬出去了?”楚瑜的不由的惊呼一声,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要去做呢,居然只是搬个家,楚瑜不由的拉下来脸,就连嘴里酸酸甜甜的葡萄,也变了味儿。 她把盘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扔,葡萄从盘子里弹跳出来,散落了一地,看得白飞羽一脸儿的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 “什么破葡萄,酸的我牙疼。”楚瑜气哼哼的起身,提脚就往外走。 白飞羽眨吧眨眼,回过了味儿来:“我看你不是牙疼,你是醋罐子打翻了……” 迎面飞过来一物,白飞羽刚要躲,定睛一看不由的脸都变了色,急忙飞身一纵将东西稳稳的接在手里,不停的上下左右细看,还不忘朝楚瑜咆哮:“疯了你,连我的白玉观音都敢摔?” 说完,急忙小心的把观音摆件儿又放回了原位,还不忘双手合什连连告罪:“观音莫怪,弟子无意冒犯。” 嘴里默念了几遍,这才急忙追了出去,可他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进来一个侍卫,对着他急急的禀报:“启禀王爷,宫里来了人让您进宫面圣。” 第297章 我给你暖暖 第297章 我给你暖暖 东陵皇居然要召见,白飞羽不敢怠慢,急忙又回去换衣服,匆忙进了宫。 楚瑜出了白飞羽的院子,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捡的一根柳枝,一路抽着路边的花草,回了自己的院子。 下人们知道她的身份特殊,却没有一个敢拦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白飞羽最喜欢的花草抽了个面目全非。 楚瑜却浑然不觉,等到她察觉过来时,这一路的花草全都遭了她的毒手。 那些下人全拿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已经把她当成了辣手摧花的“恶魔”。 看着散落一地的花草,楚瑜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一时没注意,就犯起了浑呢? 天空飘下来的雨丝打在脸上,楚瑜不由的清醒了一些,急忙扔掉了手里的柳枝,一头钻进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刘婆婆和秋儿不在,就连上官流风这几日也是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楚瑜无聊的叹了口气,推开房门。 因为小雨的原因,屋内有些黑暗,她也懒得点灯。 身上的衣裳被雨水打的有些潮,穿在身上极不舒服,楚瑜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干爽的衣裙,边解衣带边往床边走去。 反正她现在是闲人一个,外面又在下雨,又没有什么乐子可寻,她也只能睡觉了。 外衫被她随手一扬,扔在了地上。 楚瑜掀开锦被一角就躺了进去,下一秒却滚到了地上,她惊魂未定的站起身,把衣服裹在身上,拔出匕首朝着床的方向惊呼一声:“是人是鬼,给我滚出来。” 刚才房内黑暗,楚瑜根本就没看清是谁,只觉得那人的身材伟岸,又是背对着她躺着。 乌黑的发在身后披散成一片,听到楚瑜的动静,他动了动身子,翻了个身。 睡眼惺忪的眸子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声音也有些暗哑,慵懒的支撑起头,看了楚瑜两眼:“回来了?” “南宫珏?”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怕自己认错,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拍着胸口不停的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不也吱个声儿,我还以为是那天那个毒人呢。” 南宫珏轻浅的一笑,笑声清润而空灵:“要真是毒人,此时你怕是早就没命了。” 楚瑜想了想,说的也是,依着毒人的厉害,她只怕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正忙着选奴婢吗?”想起白飞羽给自己提供的情报,楚瑜的嘴里就往外冒酸泡。 她撅嘴的小模样儿,逗得南宫珏不由的轻笑起来,大手一拉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伸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一脸嫌弃的道:“有股味儿。” 楚瑜是个有点小洁癖的人,身为医生更是对卫生注意的很,现在却被南宫珏说有味儿。 她不由的抬起衣袖,闻了闻,反问道:“哪里有味儿了,明明很香嘛。” “你再闻闻,看是不是有股酸味儿?” 看着南宫珏笑的一脸狡黠的模样,楚瑜总算是回过了神:“好哇,你居然敢拿我开涮,看我不整治你。” 她伸手在南宫珏的腰侧使劲儿挠,可是这个家伙却像没事人一样,双手枕在脑后,别说笑了,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个。 楚瑜见他这副模样,不由的气的小脸儿都红了,眼珠子一转,就起了坏的心眼儿。 刚才在外面冻了半天,这手跟冰坨子似的,她就不信,他不怕凉。 小手往南宫珏的颈间一伸,像条小鱼一般滑了进去。 他的胸膛暖暖的,像火炉一般,楚瑜的小手被一股暖流包围着,都舍不得松开了。 掌下的股肤如玉一般滑润,竟比丝绸还要光滑,坚硬中带着弹性,楚瑜像偷了腥的猫,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见南宫珏不躲不闪,连个表情也没有,楚瑜顿时觉得无趣,就要把伸缩回来。 却被南宫珏按住了,就放在他心口的位置:“别动,我给你暖暖。” 见她穿的少,南宫珏将锦被往她的身上一披,就把她扯到了被窝里,一只大手死死的搂住她的腰。 楚瑜也是冷的不行,反正俩人抱了抱过了,搂也搂过了,她还有啥可怕的。 大大方方的枕着南宫珏的臂膀,声音软糯的根本不像她自己的声音:“没良心的,这几天跑哪儿去了?” 南宫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两眼,抬起头细细的盯着她的眉眼,戏谑的道:“爷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是个小醒坛子?” “谁是醋坛了?”楚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你难道不是?”南宫珏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否则这园子里的紫藤招你惹你了,被你毁去一大半,白飞羽看见了,肯定会心疼的掉眼泪。”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出层。”楚瑜不服的回敬,心里却在滴血,紫藤在东陵可是名贵的花木,此树产自气候温热的地带,极不好养活,为了给紫藤创造出适宜的气候,只能在园子里引入温泉水,终年保持这个温度,否则一旦太冷或是太热,树都会死掉。 看这满园子的紫藤,想必是白飞羽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可是却被自己一鞭子给抽掉了。 南宫珏看着楚瑜纠结的小脸儿,得意的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爷听见了。” 楚瑜无语的咧了咧嘴,耳朵这么尖,是属狗的么。 为了不引起南宫珏的疑心,楚瑜急忙岔开了话题:“听说白洛离因为玉卿言的事,被东陵皇狠狠的骂了一顿,现在正在闭门思过,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南宫珏的眉锋一挑,隐隐闪过一丝快意,回答的却是轻描淡写:“他们两人两情相悦,跟本王有何干系?” 跟他没关系就有鬼了,楚瑜太清楚南宫珏的脾性了,他被人咬了一口,如果不反击回去,他就不是南宫珏了。 打蛇要打七寸,他这一手,想必是戳中白洛离的要害了。 “今天你来这儿干嘛来了?”楚瑜的身上有了暖意,脸色也红润起来,水汪汪的眸子像映了一汪清泉,看得南宫珏的心头一震。 伸指在她的鼻尖轻轻一点,打趣道:“爷想你了,过来看看,顺便跟白飞羽吱会一声,毕竟你在他这住了这么长时间,不打招呼就走,显得不礼貌。” “什么?”楚瑜的精神一下子震奋起来:“你要接我出去?” 南宫珏的脸上现出一丝为难:“若是你喜欢还住在这里,爷不勉强。” “呸,谁喜欢了,我闷都快闷死了。”一想到能跟南宫珏在一起,楚瑜就满心欢喜,也不知道害臊,反身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惹得南宫珏的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拥着她的身子不住的道:“你也不知道矜持一些,若是被人家看到了,还以为你有多心焦呢。” 知道他的嘴里没有好话,楚瑜气哼哼的在他腰间一拧:“谁心焦?谁心焦?” 南宫珏夸张的哎呦一声,急忙改口:“是我心焦,我恨不得天天看到你,这才不择手段的把你弄到身边,行了吗?” 难得傲娇的王爷也肯低三下四的求饶,楚瑜膨胀的心得到了满足,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他。 拍了拍手,朝着他一扬下巴:“那还等什么,还不接我回去。” “走吧。”南宫珏跳下床,整理身上的衣衫,躺了这么久,身上的衣衫都凌乱了。 楚瑜见他手忙脚乱,扣子系了半天也没有扣上,不由的叹了口气,便去上前帮忙。 “也不知道你怎么长大的,连个扣子都扣不上。” 南宫珏停下手,伸展开双臂,由着楚瑜在他身前忙活:“以前自然是有下人,现在嘛……” 他拉长了声调,看着楚瑜微微不悦的脸,急忙讨好的道:“现在有了娘子,自然是用不着别人了。” 楚瑜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拍着他宽厚的肩膀,气哼哼的道:“谁愿意伺候你,我又没有自虐的倾向。” 南宫珏转身将她拉进怀里,下巴垫在她的肩上,说出来的话能肉麻死个人:“我的王妃自然是不用做这些粗事的,为夫就希望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做个天下最闲的王妃。” “你当我是猪啊,还白白胖胖的。”楚瑜被他气的哭笑不得,拿小拳头不停的捶他的胸口。 现在楚瑜才明白,为什么谈恋爱的小情侣喜欢打情骂俏了,因为这种感觉能让人甜死在里头,哪怕是因为付出了生命也在所不惜。 南宫珏将她的小手攥住,在她的唇上飞快的啄了一口,正经的道:“不闹了,冷九还在外头等着呢。” 什么?外面一直有人在? 楚瑜气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拿唇形跟南宫珏说话:“要死啊,有人在也不说告诉我一下。” “无妨,他不敢偷听。”南宫珏对冷九的信任,让楚瑜欲哭无泪,冷九偷不偷听跟这不怎么隔音的屋子,那完全是两码事好嘛? 一想到有人把他们两人谈话的内容都听了去,楚瑜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冷九就站在离屋子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想必被刚才的狗粮给噎着了。 见到南宫珏出来,他走过来拱了拱手:“王爷,楚姑娘。” 第298章 追查毒人 第298章 追查毒人 南宫珏脸皮厚,若无其事的轻哼一声,楚瑜的脑袋都快扎成鹌鹑了,哼的声音跟蚊子没啥区别。 “属下已经让流风跟上去了,想必今天晚上就会有线索。” 听到流风二字,让楚瑜瞬间回血,也顾不了害臊了,扯着冷九的袖子就问道:“你让他干嘛去了?” 南宫珏的眼睛在楚瑜和冷九的袖子上深深的扫了一眼,冷九一个激灵,急忙抽出了手。 刻意的往后退了两步,看到南宫珏默许的眼神,这才道:“他的轻功好,王爷让他追查毒人的线索去了。” “会不会危险,那个毒人可不简单。”上官流风有几把刷子,楚瑜是知道的,听到冷九这么说,不免有些担心。 冷九连连摆手,看着南宫珏越来越冷的脸,艰难的道:“楚姑娘放心,我已经加派了人手跟手,不会有事。” 楚瑜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转身又要进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不必了。”身后传来南宫珏淡淡的声音:“这些东西不要也罢,你的家人都已经过去了,还要这些做什么?” 说完拉着楚瑜的走就大步的走了出去,惊的楚瑜去看冷九,只见他双手合十,对着楚瑜连连作揖。 生怕这个女人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惹得自家主子不痛快,最后遭殃的还是他。 楚瑜恍然明白过来,这才发现南宫珏的脸黑成了碳。 心眼这么小的男人,简直了真是。 两人刚出了院子,就直接上了马车,楚瑜也没敢再问,心想等到哪天得空了,再跟白飞羽道谢。 毕竟在他这儿白吃白喝了这么长时间,不跟他打个招呼就走,是不礼貌的。 待到楚瑜到达南宫珏宅子的时候,她不由的左看看,右看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怎么?是不是很惊喜?”南宫珏的脸上尽显得意,指着这处宅子幽幽的道:“这里的每一处,每棵花草都是照着晋王府来的,就连房间里的摆设,也是一样的。” 其实,除了惊喜之外,楚瑜更多的却是惊吓。 能在短短时间造就了这么一座王府,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她暗暗咬牙,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心却在滴血,痛的不要不要的。 “喜欢吗?”南宫珏一脸深情。 楚瑜急忙回过神,把嘴咧的更大一些:“喜欢,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浪费了。” 这可全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 败家子,不知道银子来之不易啊,居然还这么浪费。 她的软语相求,南宫珏只当作是女儿家的小娇羞,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拉着楚瑜的小手就走了进去。 因为跟以前的晋王府没什么两样,楚瑜也显得自在许多,更难能可贵的是,就连府里的厨子,都是大齐人士。 烧的一手好菜,倒是解了楚瑜的馋。 待到晚上的时候,上官流风回来了,风尘仆仆带着雨水,进门就给南宫珏汇报来了。 见到楚瑜在这儿,也没有过多惊讶,冲她点了一下头,算是见过礼了。 “王爷,查到了。”上官流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无数璀璨的星辰在闪耀。 说到毒人的时候,他明显的兴奋了许多:“我按着王爷的方子去做,果然有线索了。” “哦?如何?”南宫珏轻抿口茶水,笑的很是坦然。 上官流风也不跟他客气,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这才道:“我按着王爷说的方法,在那些毒人的身上下了莹光粉,一路追到了一座废弃的破庙里,果然那个毒人消失了,后来循着莹光粉这才发现,他是钻到了地底下面。” “那下面你可看过?”南宫珏问。 上官流风的脸色有些凝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看过了,全是无辜的百姓,他们身上都被下了毒,只怕过不了多久,也会变的跟那个毒人一样,为免打草惊蛇,我没有惊动他们。” “很好。”南宫珏站了起来,对上官流风点了点头:“你把取回来的毒物,拿出来。” 上官流风应了一声,从腰间的衣袋里拿出来一个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包,放到了南宫珏桌上。 南宫珏转头看向楚瑜:“这就是那个毒物身上的,你能不能查出来是什么毒物?有没有法子制出解药?” 楚瑜当然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外,掏出手绢将而包一层层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块布料。 上官流风解释道:“这是那个毒人身上的。” 楚瑜点了点头,不由的拿手捂了一下鼻子,神情凝重的道:“这个东西的毒性很大,沾上必死,我现在一时也分辨不出是何物,需得进一步验化。” 南宫珏点了点头:“小心,若是化验不出来,我再另想办法。” “放心,这事难不倒我。”楚瑜有药王系统,化验毒性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只是有一样让她比较担心,到底是何人如此阴毒,竟然拿活人做实验。 楚瑜拎着块布料,去了内室,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化验毒性,南宫珏和上官流风则在外面等候。 药王系统启动,楚瑜把布料扔了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毒性化验了出来。 看着长长的一大长串毒物的名单,楚瑜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快步走到外室,对着南宫珏道:“结果出来了。” “如何?”南宫珏似乎也很着急,急忙问道。 楚瑜稳了一下心神,这才道:“不是普通的毒物,里面包含了上百种毒物,其中包含黑寡妇蜘蛛、毒蝎、毒蛇光是动物的毒性就达到了近七十多种,还有一些是比较出名的鹤顶红、断肠草、鬼哭藤等植物毒,这些毒掺杂在一起,又会产生不同的毒性,是以很难解。” 上官流风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光是一种毒性就足以致人性命,更何况是这么多?” 看来,他对毒物还真是一窍不通。 以前看电视上有人生吞毒蝎,被毒蛇咬都没有事,楚瑜的想法跟上官流风的想法是一样的。 她也不认为一个人可以承受得了这么多剧毒。 “可是,若是毒人就是从小培养的呢?”楚瑜反问道。 “从小培养?”上官流风和南宫珏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讲,无疑是天方夜谭。 因为他们不会觉得,有人会愿意拿孩子做试验。 一来凶险太高,若是孩子丢失定会报官,二来,孩子身体不如成人,如果是这么多毒,只怕早就死了。 三来,培养一个毒人需要付出十几年的心血,谁会没事干,把孩子培养成毒人呢? “怎么,你们不信?”楚瑜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挑唇一笑,又道:“如果这个人,是个医学疯子呢?” “医学疯子。”这个词让上官流风和南宫珏又惊讶了,但跟楚瑜呆时间长了,她嘴里的那些个新鲜名词也都见怪不怪了。 “你说说看。”南宫珏倒的比较淡定,示意上官流风不要大惊小怪,听楚瑜慢慢道来。 楚瑜清了清嗓子,对这个毒人做了一个假想的推断:“如果,我是说如果,操纵毒人的是一个会医的人,那么他完全有把握控制毒药的毒量,即能让这个人对毒产生抗体,又能使得他对自己言听计从,那就容易多了。” 南宫珏听得很用心,上官流风则是一脸震撼,两人都没有出声,继续听楚瑜推断。 “我们每个的人身体里面,都有一套免疫系统,会在外界病毒入侵的时候,发出警报,比如说流风染了风寒,他会发烧,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就会发起警报,从而让自己的身体产生抗体,抵御病毒的入侵,等到你的系统足够强大时,就不会再染风寒了。” 她的这番话,说的上官流风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也好像明白了:“你是说,那个毒人从小就被人故意喂毒,从而在身体里产生你说的那个抗体,然后他就不会被毒死,是不是这个道理。” 楚瑜赞赏的对上官流风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徒弟,一点就透。” 得了楚瑜的赞扬,上官流风很是得意:“那是,我可是学医的料。” 南宫珏好像也明白了,他点了点头道:“这说明那个毒人的身体很强壮,在吸收毒的同时,也会对毒产生抵抗力,就算是再剧烈的毒到他身上,也不会有效。” 楚瑜哑口无言,她不过是举了一个栗子,南宫珏要不要这么聪明,居然全都明白了。 她摸了摸鼻子:“是这个意思。” 南宫珏沉思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目光却眺向了远方:“可是既然这个毒人十几年都没有出现,为何会在近几日活动呢?” 楚瑜和上官流风一耸肩,他不知道的事,他们两个就更不知道了。 “要我看,直接一把火把那个地方烧了得了,还费这么大的心神干什么。”上官流风做了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动作。 南宫珏却摇了摇头:“你当这里是大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本王管这件事,只是怕这个毒人会搅乱我们的计划,而已。” 他的言外之意,别人的生死他根本不想管。 第299章 五百万两 第299章 五百万两 上官流风自知失言,急忙闭上了嘴:“那,要不要告诉白飞羽?” “这是他的地界,他当然要知道,本王可不会给他做出头鸟。”南宫珏冷嗤一声。 听得楚瑜和上官流风不免有些尴尬,果然是冷面阎王。 “什么事要我知道?”外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楚瑜抬头,就见白飞羽大步走了进来。 脸上身上全是细密的水珠,就连头发也稍显凌乱,他这副样子,惹得上官流风不免揶揄了他两句:“哟,康王殿下真是好雅兴,冒雨在外面赏景呢?” “小毛孩子,一边去。”白飞羽虚虚的一伸脚,上官流风早就跳开了,躲在楚瑜的身后朝他傻笑。 “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事正要跟你说。”南宫珏示意白飞羽坐下来,楚瑜见他一身湿漉漉的,便递上了一方丝巾,让他擦擦脸。 白飞羽接了过来,抹了把脸,正色道:“先不急,你先听我说。” 南宫珏点头,示意他先讲。 “近日京城出了几件人口失踪的事,本是无奇的小事,因为每年都有人口失踪,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百姓们怨言很大,闹到了官府,地方官儿也是个窝囊废,竟然连这么一件小小的案子,都查不出来,甚至闹到了父皇的耳朵里。” 白飞羽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刚才进宫,就是挨骂去了。” 东陵皇这几日正因为白洛离的事大伤脑筋,如今又出了人口失踪的案子,他能舒心才怪。 火气撒到了白飞羽的头上,也真是怪他倒霉。 楚瑜和上官流风俩人捂嘴直乐,白飞羽恨恨的白了他们二人一眼:“还有没有同情心了?我挨了骂,你们却在笑?” “没有没有。”楚瑜和流风两人连连摆手,一时却想不到合适的措辞:“我们只是,只是有些……” “同情你。”南宫珏把话接了过来,楚瑜急忙点头,刚想为他点个赞,却又听他补刀:“才怪。” 楚瑜和上官流风的小脸儿顿时垮了下来,纷纷拿哀怨的眼神看向南宫珏。 南宫珏却回他们一个调皮的眼神,转身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白飞羽,郑重的问道:“你说,京城这几日人口失踪?可都是些什么人?” 见他一脸正色,白飞羽也正经起来:“看案宗上写的,大都是青壮年,他们都是农夫,住的地方还很偏僻。” 南宫珏了然的哦了一声,惹得白飞羽神情一震,上前追问:“你手里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快来说与我听听,我今天差点儿被父皇骂死,要我赶在春猎前,把这事儿查清楚呢。” 他一脸苦相,南宫珏却是一脸淡定,端起桌上的茶就浅抿了一口,那慢条斯理的劲儿,看得楚瑜都着急了。 果然,白飞羽就差跳脚了:“说啊,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 南宫珏似是等的就是他这一句,放下茶杯,正色道:“线索嘛,倒是有一个,可是本王的身份在这儿,不方便透露。” “咱俩可是盟友,对于我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白飞羽汗都快出来了,真是急眼了。 南宫珏微微一叹息:“阿楚一直有个心愿,本王未能帮她实现。” 楚瑜不由的囧了一下,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什么心愿?说来给我听听。”白飞羽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已经被南宫珏牵着鼻子走了。 南宫珏的眼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里面的狡黠一闪而过:“东陵富饶人尽皆知,只可惜我身为王爷,却身负重责,连她东游的心愿都不能满足,实在愧对阿楚。” 听到南宫珏这么说,楚瑜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还以为他图的是什么呢,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说了半天,还不是钱? 果然,白飞羽的脸色缓和下来,非常大气的一伸手:“这事好办,不就是银子嘛,我愿出这个数,做为楚姑娘东游的费用。” 他豪气的一伸手,在南宫珏的眼前一晃,南宫珏反手一握将他的手攥住,刚才还一副陌生人的脸,随即就变成了相识多年的兄弟。 “康王豪气,我代阿楚谢过了,五百万两银子在你眼中果然就是九牛一毛。” 白飞羽不由的瞪大了眼,娘啊,他明明想说的是五万两,怎么被南宫珏一口咬成了五百万两? 他想抽手,南宫珏却握的死紧,面上的笑意极其和善:“白兄这个兄弟,我南宫珏交的值。” 帽子一顶加一顶的压在白飞羽的头上,他像吃个枣被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一张白皙的小脸儿愣是被气成了青紫色,可是碍于男人的尊严,他又不能翻脸,只能苦哈哈的认了。 “应该的,应该的。” 楚瑜和上官流风对视一眼,都被南宫珏的腹黑给打败了,讹人能讹到这份上,也真是能耐。 南宫珏却在此时松了口,将地图摊开,指着上面的一处道:“我刚得到消息,在周庄发现了毒人的踪迹。” 白飞羽还是不解:“这跟失踪人口,有何干系?” “你可知失踪的人口,都来自哪里?”南宫珏又问。 白飞羽看着地图,若有所思,伸指在地图上点了几下:“牛头镇、三元村、张家庄、姚家庄还有下河口的河口镇……” 他说了几个地名,都是人口失踪密集的地方,南宫珏都拿毛笔将之圈了起来。 他这么一画,白飞羽有些看明白了。 原来这些村镇的中心地点,就是南宫珏说的毒人藏身地方,周庄。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被抓到了周庄,做成了毒人?”白飞羽不太确定的问道。 南宫珏点了点头:“本王也只是猜测,具体是不是,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总归是一个好线索,你的五百万,花的值。” 提起五百万,白飞羽的心就像被刺了一刀,他恨恨的瞪了南宫珏一眼,语气生硬的道:“但愿。” “那现在,是不是该派官兵过去拿人?”上官流风突然跳出来,双拳舞的虎虎生风:“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楚瑜却拦下他:“你不要逞能,毒人那么厉害,就算你找到了他的藏身所地,你敢碰他吗?且不说他身上的毒,就是他喷口气,你都有可能被毒死。” 一提到毒人,上官流风就蔫吧了:“那怎么办?” 不止是上官流风怕毒人,就连南宫珏和白飞羽也都有惧意,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楚瑜,眼神殷切。 楚瑜的身上一毛,不自然的干笑两声:“你们拿这吃人的眼神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解药。” 白飞羽看她良久,松了口气:“差点儿忘了,咱们这儿有个解毒的小圣手。” 楚瑜的小脸儿皱成一团,看向南宫珏,却见他默许的点了点头:“阿楚,咱们不能让白兄的五百万两白花。” 见楚瑜要炸毛,他急忙加了一句:“银子全是你的。” 一句话,说的楚瑜心花怒放,在心里默默的又加了一句,连你也是我的。 人和银子全有了,楚瑜像拥有了整个世界,眼前全是元宝型的银子在眼前飞来飞去。 看看,她人生的巅峰来了。 谁说穿到古代就得为奴为婢,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她的命就是这么好,大把的银子花不完,还有一个俊朗的王爷对她死心塌地。 这辈子,值了。 白飞羽见她笑的有点渗人,和南宫珏对视了一眼,南宫珏则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惊慌。 果然,就见楚瑜收了笑容,郑重的一拍桌子:“这单生意,我接了。” 五百万两啊,那可是银山,拼了这条命,也得把解药制出来。 她这劲头,看的上官流风直摇头:“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啊。” 白飞羽也站了起来,对南宫珏一拱手:“我先走一步,静候阿楚姑娘的好消息,希望在春猎之前,能来得及。” 南宫珏点点头,将他送到了门口。 …… 楚瑜把自己关进了房子里,专心研制解毒剂。 自从药王系统升级以后,她省心多了,把布料送到系统,只需要等待一会儿,便会有解毒剂自动送出来。 想着满天飞的银子,楚瑜笑的见眉不见眼。 五百万,得来的也太容易一些。 她得好好想想,这笔银子该怎么花,反正南宫珏说了,这钱是给她的。 像南宫珏似的,弄一支暗卫,每人配把火枪,人人都要会轻功武功,再加上现代技术的完美结合,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 敌人出现,不用这些暗卫出手,只需要听暗辩位,拿枪一指,一颗花生米就能送敌人上西天。 低成本,高效率,只怕是皇子老子都怕她。 再给自己买个再大的庭院,要带后花园带假山喷泉的那种,如果楚瑜乐意,就把房子装修成现代的风格。 想着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楚瑜就乐出了声儿,这些啊总归是想想就算了,哪里能真的实现了? 她美滋滋的构想着自己理想的家园,解毒系统却发出了警报。 滴滴滴…… 一连串紧急的声音,让楚瑜不由的回过了神,她低头一看,不由的脸都绿了。 药材不足,解毒剂没有制出来。 第300章 大娘遇害 第300章 大娘遇害 “什么破系统啊。”楚瑜气的都想要把它扔了,最后还是理智劝住了她。 不就是缺了药材吗?她人工去找好了吧? 将药材名字记在了一张纸上,楚瑜一看不由的连连叹气,上面的这些药材都是稀缺的,有几种还得要她亲自去挖。 她拿着纸走出屋子,却看到屋内空无一人,南宫珏和上官流风不知道哪里去了。 问了下人,才知道南宫珏带着上官流风出门了。 这个时间点儿出门,是去做什么了? 楚瑜嘀咕了一句,跟下人交待了一声:“我有要事要出门一趟,等王爷回来了,告诉他一声。” 小丫鬟有些为难:“王爷说了,让我好好伺候姑娘。” “你放心,他不会为难你的。”楚瑜说完,便转身去了马厩,挑了一匹黑色的骏马,翻身跃了上去。 前几日在街上闲逛,她看到城内有几家比较大的药铺,如果幸运的话,药材今天便可以配齐。 楚瑜的幸气不算差,她所要的药材好几个铺子都有,唯一让她不舒服的是价钱贵点。 但为了能配齐药剂,也只能忍痛拿下了。 只是有一味药材比较特殊,楚瑜跑遍了城内的药铺,都没有找到。 “看来,也只能自己去挖了。”楚瑜嘀咕了一声,便翻身上了马,为了保险起见,她随身携带着浓度超强的迷药,以防不测。 记得上次从山上下来,她就在山崖边上看到过蛇立草,楚瑜看了看天空,见小雨已经停了。 一线阳光从乌云边缘透了出来,瞬间照亮了大地。 她轻轻的一笑,勒紧了缰绳,奔驰出去。 从京城到那座山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一来一回完全来得及在天黑之前回来。 想到那位好心的大娘,楚瑜又拿出几瓶止咳药在手中,此行正好可以把药一同送到大娘的手中。 一路快马加鞭,楚瑜跑的飞快,几乎是没有停歇就到了地方。 跟上次的一身狼狈相比,她现在的装束像个富家小姐出游,心情一好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是灿烂的。 想象着大娘拿到药的样子,楚瑜不由的又加快了速度。 小屋近在眼前,楚瑜让马速降了下来,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可是院子里却没有炊烟升起。 楚瑜有些疑惑的下了马,推开院门朝里面喊了一声:“大娘,我是阿楚,你在家吗?” 院内静悄悄的,明显的有翻乱的痕迹。 锄头被扔在院子里,蔬菜撒了一地,楚瑜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几步进了屋,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大娘?”屋内没有人,地上却有一大滩血迹,血迹已经不太明显,看来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盯着地上的那滩血迹,楚瑜的拳头不由的紧紧握起。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无辜的大娘下手? 门板上深深的抓痕,吸引了楚瑜的注意力,她走过去,根本不需要辨认就能看出,这里毒人来过。 楚瑜真的是好后悔,那天下山的时候如果她再回来看一眼,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凑齐药材,制出克制毒人的药剂。 可是大娘被害,那尸体去哪里呢? 楚瑜走出院子骑上马,朝四周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心里不由的有些难过。 难道是被野兽吃了吗? 楚瑜无意识的让马朝前走着,本想着四处寻找一下大娘的尸体,突然她的眼前一亮,竟然在山壁上找到了蛇立草。 当下她停下马,看了眼山崖的高度,开始往上攀爬。 许是刚刚下过雨的缘路,山石被雨水冲涮的很滑,好几次楚瑜都差点儿从山上摔下来。 好在她及时抓住了山上的凸石,这才没有摔下来。 看着脚下的地面,楚瑜不由的冷汗直冒,虽然这个高度不高,但若要摔下去只怕也爬不起来。 收了收心神,楚瑜又继续往上爬,就在她的手快要够着蛇立草的时候,却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楚,你在做什么?” 楚瑜吓得手一抖,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下方摔去,心里都快要恨死南宫珏了。 没见过人采药吗?干嘛这么大声? “接住我啊……”楚瑜临摔下去之前,一把拽下了蛇立草,还不忘朝南宫珏大喊。 眼看着楚瑜从山上掉了下来,南宫珏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几乎是同时纵身一跃,就飞身上去接住了掉下来的楚瑜。 “你做什么?”将楚瑜放在地上,南宫珏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不过是刚走没多大一会儿,楚瑜就独自跑了出来。 想到他来这儿的目地,不由的更是心焦,若是楚瑜在此地遇上毒人,那可怎么办? 被南宫珏抓了包,楚瑜没有半点愧疚之色,反而抓着他吼她的这件事不放。 手指着点在南宫珏的胸膛,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不是你吼我,我怎么可能会摔下来?” 南宫珏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看着就要有发火的前兆,冷九急忙把楚瑜拉开,压低了声音道:“楚姑娘,我家主子只是担心你,这里不安全,你独自出门,他怎么放得下心?” 楚瑜根本就没有生气,被冷九这么一打岔,她突然回过了神:“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冷九扭头看了眼南宫珏,见他没有表示,这才对楚瑜道:“刚才我们接到消息,有毒人在这一带出没,咬死了村民,这才过来看看……” “是那个大娘对不对?”不待冷九说完,楚瑜就明白了。 冷九的脸色变得很凝重,点了点头:“是,我们赶到这儿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很久了,爷心仁慈,知道她对姑娘有恩,着人厚葬了……” 楚瑜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没有想到那么善良的大娘,竟然遭了毒手。 “那,除了大娘,还有什么人?” 楚瑜记得,大娘的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两人相依为命,若是大娘遭了不测,那她的儿子…… 冷九缓缓的摇了摇头,许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很不幸,两人都遭了毒手。” 见楚瑜的脸色很难看,南宫珏这才收起板着的面孔,将楚瑜圈在怀里,软语安慰:“我答应你,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楚瑜的眼圈通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到了南宫珏的府中,楚瑜就一头钻进了屋子里,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受,南宫珏没有过去打搅她。 只是看她那副样子,不免有些担心,虽然一身疲惫,却执意的守在外屋相陪。 桌案上的茶换了好几波,可是菜南宫珏却一口没动。 冷九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天色已经黑透了,他把烛火多点了几支,放到了南宫珏的桌案上。 “爷,吃点东西吧。” 南宫珏头都没抬,只摆了摆手,示意冷九撤下去:“本王不饿,等阿楚出来一起吃。”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冷九也不敢再劝了,只能让人把饭菜又端了下去。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南宫珏下意识的抬头,便对上了楚瑜清澈的眸子。 她扬了扬手中的药瓶,一脸欣喜:“成了。” 南宫珏松了一口气,吩咐冷九:“备膳。” 冷九满脸欢喜的又让下人去热菜,很有眼力见儿的把门给他们关上。 那表情就跟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喜事似的,看得楚瑜一头雾水。 “这个药剂,是经过改良的。”楚瑜把解毒剂放在桌上,目光灼热的给南宫珏演示。 “你看,这个东西有个喷嘴,只要轻轻一按,解毒剂就会喷出来,如果喷到我们的身上能起到防护作用,就不怕毒人了。” 楚瑜拿着药剂的喷头,轻轻一按,立马出来了一团雾气,南宫珏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却什么也没抓到。 虽然他不怀疑楚瑜的医术,但这么小小一瓶,他还是感觉有些担心:“这个真的可以?” 楚瑜就知道他不信,当下也不再多解释,将药瓶塞到南宫珏的手中:“你现在当然看不出来,等到时候就知道它的威力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可是做了几十瓶呢,足够我们用了。” 南宫珏的眉头渐渐舒展,刚才他还担心楚瑜会因为大娘的死而乱了心神,如今一看。 完全是他多虑了,楚瑜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 冷九把饭菜端了上来,楚瑜拉着南宫珏坐下,往他的碗里布菜催促道:“快吃,今天晚上,我们来个突袭。” 此话正合南宫珏的意,他点了点头:“好,让我看看这个东西的威力。” 吃过饭,楚瑜便让人把白飞羽请了过来,跟他一说,他也同意。 当下他便让人调遣了一支军队,秘密的潜往周庄,而楚瑜和南宫珏一行人,则悄悄的跟在后面。 几人雷厉风行,都不是普通的角色,再加上有南宫珏出谋划策,很快就把周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瑜把解毒剂分发下去,让每个人都事先喷上,待到所有人准备充分,白飞羽这才一挥手,让弓箭手准备,随时听候命令。 几名待卫踹破了大门,持着火把冲了进去,火光照亮之处一片明亮,将整个破庙照的如同白昼。 白飞羽走在最前面,器宇轩昂,面色凝重,缓缓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冷喝一声:“搜。” 第301章 身陷险境 第301章 身陷险境 待卫们四散而去,很快就有人大声喊叫起来:“王爷,找到了。” 白飞羽循声走过去,竟然在院子里的一口井前发现了端倪,这口井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上面布满了青苔。 可是井壁的一侧却很干净,再细看之下,竟然在上面发现了脚印。 侍卫持着火把照亮了井底,底下散乱着一些稻草,还有碎石,但井底却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 白飞羽冷笑一声,对着身边的侍卫一歪头:“你们几个,下去搜。” 侍卫们跳下井,上面留了一个小队的侍卫看守,白飞羽看了眼楚瑜和南宫珏,说道:“你们就不要下去了,我下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们也好接应我。” 南宫珏点头:“那是自然。” 最后,白飞羽朝着楚瑜灿烂的一笑,纵身跃下了井去。 楚瑜有些担心的看着井底,回头看南宫珏:“会不会有危险啊?” 底下有什么,谁也不知道,白飞羽竟然把性命这么轻易的交到了他们二人的手中,楚瑜对他的信任有些感动。 南宫珏却冷冷的嗤笑一声:“放心,他死不了。” 这个人,说话总是这么大煞风景,楚瑜暗暗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夜间的风有些凉,楚瑜不由的缩了缩身子,想要躲到南宫珏的披风底下,却又害臊,只能强挺着。 啊啾…… 终于,她抵不住冷风打了个喷嚏,南宫珏见她这样子,不由的眉头一皱,不由拒绝的就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大手一张,就将楚瑜整个人包在了怀里,楚瑜的鼻头冻得通红,因为刚才鼻子发酸,眼睛上噙了一层水波,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 “让你逞能。”南宫珏冷冷的一哼,嘴上虽然带冰,可是手却已经把楚瑜搂得紧紧的。 两人的体温互相传递,温暖在楚瑜的周身游动,她嘻嘻一笑,很是调皮:“不逞能,怎么能让王爷怜惜?” 她的眼睛大大的,清澈的好似一汪泉水,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清新的气质。 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跟她的外表一点儿也搭不上边儿。 “不害臊。”南宫珏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温和,深邃的眸子里全是笑意,让人很难想象,冷情冷性的晋王爷,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在你面前我干嘛要害臊。”楚瑜语不惊人死不休,两只小手不安分的在南宫珏的腰间又掐又捏,声音带着一股子小女人的娇嗔:“你是我的夫,我就愿意在你面前这样,有本事你咬我啊……” 话落,南宫珏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果真在楚瑜的唇上啃了一口,还带着威胁性的语气道:“再敢诱惑我,可不是轻轻一咬这么简单了。” 唇上轻软的触碰,带有男性侵略性的气息,让楚瑜的脸倏然滚烫起来,她有些慌张的看了眼四周,见那些侍卫个个都低着头,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她跟南宫珏之间的小动作,他们看没看到。 她轻捶南宫珏的胸口,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要死啊,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 “我愿意。” 冷九有些不好意思的调转过目光,看向了屋檐上的破瓦,嘴角却带着笑意。 只怕这全天下的女子,也只有楚瑜敢在王爷的面前如此放肆。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的王爷冷的像一块冰,楚瑜就像是一团火,一点一点的融化他的冰冷。 虽然以前的南宫珏也很优秀,可是却让人感觉他像是高高在上的嫡仙,就连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现在的他有了七情六欲,多了一些烟火气,冷九反而觉得现在的南宫珏,才是最好的。 那边的打情骂俏还在继续,白飞羽要是知道他们在地面上这么不着调,估计会被气吐血。 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井底布了许多的机关和暗器,稍不注意便会中毒身亡。 走了这么一小段路,身边的侍卫已经死了好几个。 白飞羽的心里有些不安,本想撤出去但又怕南宫珏笑话他,也为自己的草率有些后悔。 南宫珏跟他说到底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若是出了事他还能指望他下来营救吗? 嗖嗖嗖…… 一排冷箭又射了出来,走在前面的几侍卫急忙挥刀抵挡,暗器打在铁器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又有几名侍卫中了箭,剩下的两三名侍卫慌乱的挡在白飞羽身前,有些恐惧的看着四周,劝解道:“王爷,我们还是先退吧,这里太危险了。” 白飞羽正愁没台阶下呢,他点了点头,有些不甘心的发出命令:“所有人听本王命令,撤退。” 楚瑜和南宫珏正在说笑间,却突见一排冷箭射了过来,南宫珏反应迅速,急忙挥剑便砍。 可是这个破庙布置的却非常巧妙,刚才还破败的小庙,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换了一番景象。 墙角出现的巨桩似是从地底下冒出,那些冷箭就是从巨桩里发射出来的。 虽然他们有所防备,可还是被这些冰冷的机械打的措手不及。 眨眼之间,人已经倒了小一半。 冷九命人围在南宫珏的四周,纵然是有盾牌抵挡,可还是死伤过半。 而那些巨桩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喷射冷箭,南宫珏的眼眸一冷,喝道:“先跳下井去。” 很明显,这里已经有人提前布好了局,就是在等他们这行人了。 南宫珏带头,抱着楚瑜跳下了井,冷九和其他的侍卫紧随其后,也纷纷跳了下来。 过了好半天,头顶上飞箭的声音才渐渐停止。 南宫珏看着井口,浓眉皱成了一团,转头看向一名侍卫:“你,上去看看。” 侍卫拱了拱手,朝着井口往上爬,可他刚刚露出脑袋,就被冷箭给射了下来。 尸体掉了下来,所有人都退后了一步。 冷九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难看,有些愧疚的对着南宫珏道:“属下办事不利,还望王爷责罚。” 南宫珏冷冷的瞥他一眼,唇线紧抿,显然已经动了怒,可是现在责任他也来不及了。 他们已经掉进了别人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 “走吧,进去看看。”南宫珏拉着楚瑜率先进了洞,冷九满面愧色的跟在后面。 他们刚往里走没几步,迎面就遇上了正往外走的白飞羽。 两拨人相遇,白飞羽明显的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下来了?这里面太邪门儿了,赶快上去。” 见南宫珏不动,他顿时也醒悟过来了:“怎么,你们也遭到了袭击。”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楚瑜根本不多作解释,反倒是冷九很是尽职尽责:“上面已经上不去了。” “为何?”白飞羽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估计这是他被坑的最惨的一次了。 “井口已经被人封上了。”虽然不忍告诉他实情,但楚瑜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就在他们进入井底的时候,上头已经被人用巨石压住了井口,南宫珏虽然没说,但楚瑜的心里却是清楚的。 白飞羽此时也镇静了下来,他发丝稍显凌乱,靠在石壁上朝南宫珏揶揄的一笑:“没有想到,咱们足智多谋的晋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哈哈哈……” 他居然公然挑衅南宫珏,楚瑜有些不满的回敬过去:“康王殿下,此时此刻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个洞穴看起来很大,可是四周却是密不透风,看这里空气的储存量,能够我们……” 说到这里,楚瑜目光往四周一扫,又道:“够我们十二人,呼吸一个时辰的,如果过了一个时辰,我们还没能逃出去,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看着白飞羽越来越难看的脸,楚瑜轻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如果对方有意要让我们死的话,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想必现在井口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了,现在你大笑情绪激动,都会加重你的心跳和血液循环,空气也就越来越稀薄,你渐渐的会感到呼吸困难,胸闷气短,然后就会觉得头晕目眩再也吸呼不了,然后你的器官会慢慢的衰竭,不知这样的死法,能不能让你感到满意?” 砰的一声有重物倒在地上,楚瑜回头一看,却见一名侍卫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 她无语的瞥了瞥嘴,推开手忙脚乱扶人的侍卫,拿指甲狠狠的掐在他的人中上。 侍卫清醒了过来,却看到白飞羽正恶狠狠的瞪着他:“没用的东西,竟能被吓成这样。” 小侍卫的年纪不大,脸庞还很稚嫩,挨了骂不言不语的退到一边,再也不敢抬头。 楚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刚才不过是想吓吓白飞羽,却忽略了这些侍卫的心理承受能力。 本来在密封的环境里,人就容易紧张,她还说了这么一大堆吓人的话。 楚瑜清了清嗓子,干笑了两声:“这个也不是绝对的,看这个洞已经有些年代了,有第二个出口,也说不一定。” 她的说辞太苍白无力,明显这些人都不相信,只有南宫珏依然淡定,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是我的女人。” 楚瑜语塞,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第302章 齐心协力 第302章 齐心协力 洞内的光线非常暗,楚瑜没敢让人点太多的火把,只点了一支火把照亮。 火光跳跃在人脸上,侍卫的士气很低落,冷九在清点带进来的物资,对南宫珏禀报。 “爷,现在水袋只有六个,干粮两包,最多能挺三天。” 南宫珏点了点头,却换来白飞羽的不屑:“三天有个屁用,没听我们的小神医说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内找不到出口。” 他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全都得死。” 南宫珏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只是用一种近乎温和的语气,对他道:“康王殿下,你我不妨打个赌,看谁先找到出口,如何?” 此话让白飞羽的血液沸腾起来,目光灼亮的看向南宫珏:“什么意思,你知道出口在哪儿?” 南宫珏摇摇头,唇上带着笑意:“不知。” “不知道你还这么老神在在?”白飞羽吸了一口凉气,拿审视的眼神看向南宫珏:“我真是好奇,你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呢?” 南宫珏指了指头,轻浅一笑:“全在这儿。” 被南宫珏激的面色一阵苍白,白飞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楚瑜和冷九两人捂嘴直乐,南宫珏的腹黑果然天下无人能及,几句话就把白飞羽噎的话都说不出来。 南宫珏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拿着剑在墙上四处敲敲打打,他的这个古怪动作,登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怎么,你觉得能从墙上找到出口?”楚瑜刚才也看过了这个洞穴,她之所以判定洞是封密的,正是因为洞内有一股沉封的气息。 再加上几人说话,室内都是有回音的,楚瑜更加断定了之前的猜测。 南宫珏笑而不语,把耳朵贴在墙壁上静静的倾听,其他人见状全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生怕会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打扰到了南宫珏。 半响,南宫珏直起身,看都没看身后的人,径直往前走去。 楚瑜和白飞羽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显然南宫珏没有找到出口。 空气中隐隐的出现了一种清新的香气,楚瑜停下脚步,细细的嗅了一下,可那香气又消失了。 她摇了摇头,难道自己闻错了? 南宫珏身上的香气明显的跟这个不同,白飞羽身上是檀香的味道,冷九也不是这个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呢?楚瑜甩甩脑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乎什么气味儿。 呜,呜呜…… 突然,前方出现的声音,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洞内本来就黑暗,声音在空旷的洞内回荡阴森而恐怖,楚瑜不由的拽住了南宫珏的手。 “不要再往前走了。” 南宫珏回头看了她一眼,见楚瑜的脸上露出警惕的神情,他了然的拍了拍她手背,轻轻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同时把楚瑜往他身后拽了拽,两人刚在墙角藏好,便听到队伍的末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楚瑜回头,便看到有个毒人的手指,穿透了一名侍卫的心脏,侍卫抽搐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保护王爷。”几乎是同时,冷九命暗卫护住了南宫珏和楚瑜。 白飞羽那边的侍卫也将自己的主子紧紧的围在里面,纷纷的拔出刀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突然,又有毒人飞过来,冷九手起刀落,直接将毒人砍翻在地,白飞羽和南宫珏也同时出手。 顿时,飞扑过来的毒人,几乎全都倒在了地上。 楚瑜看着这场惊变,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起来,有温热的液体沾到了她的脸上。 她伸指一摸,竟然是鲜血。 楚瑜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毒人长年浸泡在毒液里,血液不可能是正常的,可是指上的血液,又怎么解释? 厮杀还在继续,到处都有倒下的尸体,楚瑜一个不防,被毒人踢倒在墙角。 触手所在之地,竟然是一滩水渍。 冰冷的水沾到手上,她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下脸,再抬眼看向众人,不由的瞪大了眼。 “住手,全都住手。” 尖锐的喊叫,顿时让所有人都停了手,可是大家却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手中的刀剑,对准的却是自已人的胸口。 “我们中计了,不要再打了。” 众人纷纷疑惑的看向楚瑜,虽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好在停止了杀戮。 楚瑜看了看南宫珏,见他一脸平静,只是双眸如利刃泛着森寒的光芒,再看冷九,他也是一脸警惕。 白飞羽见她不时的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觉得奇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在玩儿?” 楚瑜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玩儿了?” “没看到我们在对付毒人,你叫我们停下做什么?”白飞羽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手中的长剑依旧指着的方向,却是南宫珏的胸口。 楚瑜走上前,将他的长剑挑开,横在他和南宫珏的中间。 “你们先听我说,刚才,你们可听到了脚步声?” 白飞羽嗤笑一声:“这里哪来的脚步声,除了我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别人,当然还有那些毒人。” “对,就是这个。”楚瑜打了一个响指,示意白飞羽停下:“刚才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说话,那我问你若是有毒人前来,怎么会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呢?” 她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哑了言,纷纷露出恐惧的表情。 “对,对啊,我就在那名侍卫的三步之内,如果有毒人我指定会发现。”冷九是护卫,听声辨位是他所有训练中最简单的一项,如果刚才有毒人出没,他没有理由察觉不到。 可是刚刚,毒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他还以为毒人行动迅速,可是再迅速也没理由来去自如,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大家突然感觉害怕起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被吓的脸色有些苍白。 “阿楚,你别告诉我,刚才出现的是鬼?本王可不信这个。”对于楚瑜的推断,白飞羽根本不相信。 楚瑜白了他一眼,拿鼻子吸了一下空气,刚才的那股味道又出来了,她急忙捂住了口鼻,同时出声提醒众人:“快捂住鼻子,不要呼吸。” 大家见她神情凝重根本不像在开玩笑,也纷纷拿手捂住了口鼻,过了好一会儿,楚瑜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你在搞什么鬼?”白飞羽被憋的脸都涨红了,本以为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可是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的这股味道是迷幻香。”楚瑜的话一落,南宫珏不由的皱眉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象?” 楚瑜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现在处在密室,室内的空气不流通,如果有人先前在这里布了迷幻香,我们很容易中招。” 刚刚她还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香气,分明是制人产生幻觉的迷幻药。 “可是,地上的人确实是死了,这怎么解释?”冷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世上果真会有这种东西吗?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觉得楚瑜说的有些夸大了。 楚瑜就知道他不信,也不再跟他解释,只是从南宫珏的腰间拿出了水袋,倒出了水往冷九的脸上泼去。 冰冷的水一沾到脸上,刺激的冷九浑身哆嗦了一下,他抹了一把脸感觉神明清醒了一些。 再低头看向脚下,不由的张大了嘴,地上的毒人尸体居然不见了,而他手中的尖刀却是对着一名侍卫的胸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冷九小心的收回刀,一脸的迷茫。 楚瑜依照着先前的法子,纷纷将众人唤醒,待到所有人都清醒过来,不由的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刚才的毒人不见了,地上全是自己人的尸体。 难道刚才说,他们是在自相残杀? 南宫珏的面色也很沉重,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由的轻叹一声:“是本王大意了。” 死的这些人,全都是他贴身的暗卫,他自然心疼。 白飞羽恨恨的一拳砸在墙壁上,情绪有些激动的朝着空气大喊大叫:“来啊,出来啊,偷偷摸摸的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出来我们正大光明的打一场?” 他失控的拿着刀剑乱舞一气,除了使自己的力气流失的更快以外,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 有几名侍卫上前,想要制止他,可是却被白飞羽一脚踢翻在地:“滚,都滚开。” 他就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楚瑜看着着急,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向南宫珏投去求救的目光。 “你快管管他啊,估计是刚才吸入了过多的迷幻药,导致情绪失控了。” 南宫珏不忍楚瑜着急,走到白飞羽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回头之际,一记猛拳砸了过去。 白飞羽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着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楚瑜有些不忍直视,小声的嘀咕:“只是让你帮忙按住他,又没叫你打他。” 第303章 逃出生天 第303章 逃出生天 南宫珏不以为意的甩了甩手,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飞羽,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坏笑:“我可能也吸入了过多的迷幻药,控制不住。” 楚瑜:“……” 冷九:“……” “哎呦……”躺在地上的人悠悠转醒,白飞羽摸着肿的发亮的腮帮子疼的呲牙咧嘴。 睁开眼看了看一脸强笑的楚瑜,又看了看抬头望天的冷九,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躺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这是?” 对于他短暂性的失忆,楚瑜也不能戳破,谎话随口就来:“没什么,你摔了一跤,摔到了头。” 白飞羽摸了摸脑袋,并没有感觉头上有包,不解的道:“我的头不疼,但脸倒是疼的厉害,像被谁揍了一拳。” “那可能是你脸先着的地。”果然谎话说多了,是会有漏洞的,楚瑜有些苦哈哈的看了看南宫珏,见他根本没有在意。 又担心白飞羽想起来什么,急忙把他扶起来:“你先起来,地上太凉了。” 在楚瑜的搀扶下,白飞羽一脸茫然的站了起来,他摸了摸后脑勺,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南宫珏边往里走,边四处打量,洞内很潮湿,不时的有水滴滴落,他抬头往上看,除了湿乎乎的石壁,什么也没有。 楚瑜和其他人跟在南宫珏的身后,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领导人,似乎他在哪里,都有王者的气势。 众人很自然的跟随他、服从他,甘愿为他肝脑涂地。 楚瑜跟在后面,看着南宫珏修长的身姿,只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子,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如此想着脸上一热,面上竟然升起了两团红晕,女儿家的娇羞也露了出来。 她低头垂眸面带娇羞,微微翘起的唇角粉润光泽,看得白飞羽不由的有些奇怪。 又看她脸色有些红,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烧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楚瑜嘴角的笑意倏然消散,被人发现发花痴她很没面子的好嘛,没好气的打掉白飞羽的手,咕哝了一句:“你才有病。” 白飞羽无语的站在原地:“这关心你也有错啊?” 越往里走,洞就越大,曲折迂回像进了一个迷宫,众人走走停停,心里的失望却是越来越大。 虽然谁也没提及,但大家的心中似乎有个沙漏,此时沙漏快要接近尾声,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侍卫的呼吸再也不像刚才那般平稳,空气稀薄的越来越明显,已经有人开始大口的喘气了。 大家瘫坐在地上,四肢发软,已经进入了楚瑜所说的呼吸困难的阶段。 “没想到啊,我居然会死在这里。”白飞羽斜斜的靠在石壁上,呼吸略显吃力。 他费力的喘息了一下,看了眼角落里的楚瑜和南宫珏,突然提起了精神:“我想起来了,刚才是你打的我,对不对?” 反射弧这么长,楚瑜也真是败给他了。 “那又怎么样,要不要临死之前,打上一架,憋死太窝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捅上一刀。” 楚瑜这番话,让微微闭目的南宫珏不由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白飞羽自然知道南宫珏的武功高强,他摆了摆手:“算了,这一拳啊我就留着在黄泉路上等着了,到时候咱们也好做个伴儿。” “呸,乌鸦嘴。”楚瑜瞪了他一眼。 白飞羽突然开心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就有些湿润了:“死我不怕,只是有些遗憾。” “早干嘛去了,晴天那么好的姑娘你不知道珍惜,现在才说遗憾。”感觉呼吸又困难了许多,楚瑜靠在南宫珏的肩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 若说遗憾,她也有。 活着的时候没有跟南宫珏成亲,这是她最大的遗憾,若老天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让南宫珏娶她。 感觉到她的紧张,南宫珏将她拥的更紧一些:“别怕阿楚,有我在。” 滚烫的泪从楚瑜的眼角流出,滴在南宫珏的手背,像被烙铁烙在了皮肤了。 看着微微啜泣的楚瑜,南宫珏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是我不好,让你陷入了危险之地。” 楚瑜猛摇头,哭的越发厉害了:“死我不怕,只是这辈子没有成为你的女人,感觉太亏了。” 南宫珏突然闷声咳了起来,冷九的脸涨的通红,白飞羽瞪着眼睛张着嘴,突然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这么大胆的话从一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刷新他的三观。 突然,他感觉屁股底下潮乎乎的,白飞羽不由的看向地面,奇怪的咦了一声。 他坐的位置有一片湿痕,可是他刚才记得清清楚楚,刚才这个地方是干的。 他一出声,众人的眼神都看向了他。 见他的衣服湿了,不由的有些尴尬,纷纷的调转过头。 知道他们会错了意,白飞羽面红耳赤的辩解:“你们别乱想,这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了水,这才打湿了我的衣服。” 楚瑜和南宫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一丝欣喜,两人站起了身,走到了白飞羽的位置。 发现白飞羽的水迹,是从一侧的墙壁上流出来的。 南宫珏把手伸到墙上,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他又拿着箭柄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这里,没错。”楚瑜欣喜的欢呼出声,对着一头雾水的冷九道:“快,凿开这个石壁。” “凿开?”冷九指着墙壁,不由的惊呼一声。 南宫珏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喜色,重复着楚瑜的话:“没错,凿开,我们就能出去了。” 南宫珏的话就是命令,从来没有过差错,冷九自然信他。 纷纷把侍卫们叫过来,拿起手中的武器,对着石壁猛砍起来。 白飞羽感觉这实在有些夸张,怎么可能砸开石壁,他们就有救了呢? “你没有搞错,我们真能出去?”他问楚瑜。 楚瑜回了他一个笨的眼神,耐心的讲解:“这里有井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有水啊。”白飞羽答的很自然,随即明白过来了:“你是说,墙壁的另一端,是暗河吗?” “那还用说,只要凿开墙壁,我们就能顺着河流出去。”楚瑜说着,但也想起了一个问题。 她看着白飞羽略有些苍白的脸,突然明白过来了:“你是不是不会游泳?” 南宫珏此时也回过了头,拿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白飞羽。 被他们二人盯的有些不自在,白飞羽无奈的轻哼出声:“不会游泳,又不丢人。” “是不丢人,但能丢命啊。”楚瑜欲哭无泪。 冷九一行人干的十分起劲,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人的潜力往往是无限的。 就像那厚厚的石壁,看似坚不可摧,可也抵不住人多力量大。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被凿开了一个大洞。 最让人兴奋的是,侍卫中有人拿的武器就是铁锤,这东西可比刀厉害多了。 几锤子抡下去,墙壁就塌掉一块,去掉包裹在外面的石壁,剩下的就是松软的泥土。 再往下挖,便有人惊呼出声:“有水渗出来了,有水渗出来了。” 南宫珏不由的拽紧了楚瑜的手腕,为了怕被水冲散,他从衣服上撒下来一截布条,与楚瑜紧紧的绑在一起。 楚瑜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无声的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两人同时都在为对方打气。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最后一博,只有白飞羽神色紧张的站在原地。 冷九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康王一会儿我带你上去。” 都到这个时候了,白飞羽也顾不上面子里子了,急忙点头:“好,有劳了。” 跟命比起来,面子算个屁啊。 水流了出来,越来越多,渐渐的汇集到了地上,冷九咬牙,对着众人吼道:“再加把劲,快要通了。” “一、二、三……” 砰,砰砰。 强大的水流顿时倾泻而出,水压将洞口冲毁,更大了一些,同时过两个人都没有问题。 刺骨的冰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大家都在焦急中等待着,眼睁睁的看着水流没过了腰际,肩膀。 南宫珏将楚瑜紧紧的拥在身前,对着众人喝了一声:“吸气,入水。” 随即身先士卒,头一个就冲进了水里。 冷九抓着白飞羽,告诉他不要吸气,在水里不要乱蹬,不待白飞羽明白,两人已经被水淹没。 果然,水里面虽然冰冷,但头顶上方却是光亮的。 南宫珏拼着一口气,还要拽着楚瑜两人吃力的往上游,楚瑜的水性不差,自然不会拖他的后腿。 可是白飞羽就有些不淡定了,在水中不停的踢打,不仅如此还紧紧的攀着冷九的脖子。 使得他往上游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着白飞羽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水,冷九也要被他拽的往水里沉了沉。 楚瑜急忙拽南宫珏的手,示意他回头。 南宫珏回头看了一眼,手上一个用力,将楚瑜往水面上推去,而他则解开了绳子,去救冷九。 楚瑜刚要张嘴,就冷不丁的被灌了一口冰冷,呛得她的肺火烧火燎的疼。 第304章 人工呼吸 第304章 人工呼吸 知道自己的肺里没有氧气了,楚瑜当下急忙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刚刚喘两口气,便听见自己身侧的水面哗啦一声响,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浮了上来。 来人抹了一把脸,楚瑜一看正是冷九,她急忙朝他游了过去,拽着他往岸边游去。 “王爷呢?” 冷九呛了不少水,连连咳嗽,脸色涨的发红,嘴唇却是青紫一片,他指着下面,艰难的道。 “快,快去救王爷,他被康王拖到水底了。” 楚瑜面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又扎进了水里。 水里面不算清澈,再加上有水流干扰,楚瑜寻找的并不顺利,她不得不又往下潜了几米。 终于在下面看到了正拖着白飞羽往上游的南宫珏,楚瑜急忙游了过去,拉住了白飞羽的另一只手,与南宫珏对视了一眼,她伸手指了指头顶,示意他快浮出水面。 南宫珏点头,加快游动了几步,两人一同浮出了水面。 楚瑜将白飞羽的头朝上,拖着他游上了岸。 南宫珏的力气似乎用完了,一上岸就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原本白皙的脸更加的苍白,嘴唇也因为在水里泡的有些久而发出青紫色。 冷九急忙将一件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南宫珏摇了摇手,示意楚瑜先看白飞羽。 白飞羽已经晕了过去,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楚瑜知道他呛了水,救人要紧,急忙过去看他。 将他的衣衫解开一些,露出胸膛,将他腹内的水先按出来,又开始急进人工急救。 心肺复苏,连连按了十几下,也不见有动静。 楚瑜急了知道溺水的人越早急救,生还的希望越大,她看了一眼南宫珏,再也顾不上什么,便要为白飞羽进行人工呼吸。 只是在她俯下身的时候,却被南宫珏拉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瑜,眉头皱成了一团:“这也是救人?” 楚瑜摊开手,无奈的反驳:“不然呢,是你会,还是冷九会?” 她的手指指向了冷九,冷九一哆嗦,果然看到南宫珏朝他阴沉沉的看了过来。 头一偏:“你去救。” 冷九指着自己的鼻梁一脸苦相:“我不会啊。” “可以学。”南宫珏的态度很强硬。 知道再这么争下去,白飞羽的小命儿就玩完儿了,楚瑜二话不说把冷九拽了过来。 “听着,我只说一遍,你记清楚了。” 冷九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果然认真的听了起来,楚瑜吐字清晰,虽然语速快,但冷九的领悟能力不错,居然还听懂了。 只是这种事让一个大男人来做,身为古人的他还是难以有些接受。 楚瑜知道他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急急的开导他:“你这是救人,在生死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开。” 看着楚瑜殷切的眼神,再看看南宫珏带着压迫性的气势,冷九咬了咬牙,终于按着楚瑜的方法去做。 他刚俯下身,白飞羽就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上方的男人,他明显的有些迷茫。 再看看自己所在的处境,随即清醒了过来,狠狠的把冷九推翻在一边,怒吼道:“干什么你?” 冷九没有防备,被白飞羽推了个跟头,本就湿漉漉的衣服更是沾上泥巴,他虽然身份不及白飞羽尊贵,但也不能这么让他误会。 更何况,刚才他看自己的神情,分明是嫌弃还带有厌恶。 “当然是救你啊,你以为是什么干什么?”冷九没好气的朝着白飞羽吼道。 本来做这种事,他都心不甘情不愿的,现在还被人这么嫌弃,真的好生气。 “救我?”白飞羽拿袖子胡乱的抹着嘴,从地上坐了起来,明显不相信冷九说的话:“救人需要这样救?” 如果不是他及时醒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冷九气极,扭过头去不再跟他说话,楚瑜见状急忙上前替他解释:“他真的是救你,刚才你溺水了,想起来没?” 经楚瑜一提醒,白飞羽好像想起了之前的片段,他有些不理解的冷哼两声:“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不能……” 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白飞羽身为王爷,从小都是被人当爷供着,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奴才骑在他的身上,还要对他做出那种事。 想想,就觉得可恨。 “喂,你别不识好人心啊。”楚瑜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不由的也替冷九不值。 “这是最基本的急救方式,人在溺水时进行的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只要及时的急救,都会抢救过来。” 楚瑜知道古代的男人对身份很是在意,说的再多只怕他们也听不进去。 在电视剧里,像冷九这样的行为就是以下犯上,若是严重的还会被处以死刑。 她只希望白飞羽不要像那些人一样,毫无见识。 “这样啊。”出乎意料的,白飞羽的脸色居然缓和了一些,虽然没有跟冷九道歉,但也没有追究。 但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楚瑜也不奢望他一时半会儿的转过弯来。 见大家都逃了出来,南宫珏看了眼四周,发现他们并没有走远,居然只是出了破庙的院子,现在他们所站的位置,竟是破庙的后山。 “真是晦气,毒人没有抓到,竟然把我们栽了进来。”拧着身上湿乎乎的衣服,白飞羽气的咬牙切齿。 南宫珏却目光深沉的看着破庙的里面,若有所思,楚瑜见他身上的衣服还淌着水,忙走过去为他把水拧干。 南宫珏却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细细倾听,楚瑜不明所以,循着南宫珏指的方向,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四周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很噪杂,听不真切。 “这是什么声音?”楚瑜不由的问道。 南宫珏看着破庙良久,对着白飞羽道:“我们再进去一次。” “什么,为什么还要进去?”白飞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我都四处搜过了,这座破庙里面不可能有毒人藏在此处。” “哦?你确定都搜仔细了?”南宫珏转身,目光深沉的回头看着白飞羽。 白飞羽信心十足的道:“我确信都搜过了,也搜仔细了,即然是有人刻意陷害,他们必不会把毒人与我们藏在一处,那样岂不是太冒险了?” 虽然白飞羽说的很有道理,但南宫珏还是走到了破庙的门口,轻笑了两声:“或许对方和你想的一样,猜测我们必不会再杀回来,有一句话不是说了吗?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搜……” 他一声令下,冷九就带人冲了进去。 先前的机关已经失灵,不会再担心有冷箭射出来,估计是对方确定南宫珏和白飞羽已经死在了井底,院内连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冷九搜了一圈,回来禀告:“爷,里面除了一座泥菩萨,什么也没有。” 南宫珏缓步进入破庙,目光在泥菩萨的身上转了一圈,伸手便要去摸神像,却被白飞羽制止了。 “王爷,不可。” 南宫珏疑惑的回头,白飞羽急急的道:“这是瘟神,如果随意乱摸会有霉运上身,轻则有血光之灾,重则家破人亡。” “不可乱碰?”南宫珏不由的冷笑两声,踢了踢脚下的杂乱的砖石,清冷的面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本王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就算是有瘟神,他也得给本王乖乖让路,冷九,推开。” 有了南宫珏的命令,冷九带人扶住了瘟神像,一群人只稍稍一用力,便把像身移开了位。 看着地底下露出来的洞穴,白飞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怪不得我们找不到毒人,原来有人利用人们惧怕瘟神的心理,把毒人藏到了这里面,简直是可恨。” 地底下的洞穴黑黝黝一片,隐隐的有一股恶臭从底下冒出来。 南宫珏不由的捂住了口鼻,后退了几步,让人把楚瑜送的解毒剂拿出来,喷在了身上。 “下去几个人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如果遇到毒人格杀勿论。” 这些毒人已经失去了理智,确切的说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人类,而是被毒液浸泡长大的怪物。 有了解毒剂,侍卫们的胆量也大了起来。 纷纷跳下了洞穴,往里面找去,不多时便听到了毒人的嘶吼和惨叫。 白飞羽身为王爷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持了火把也跳了下去,为了防止有人再突袭。 南宫珏和楚瑜留在地面上,命人将破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准备随时接应白飞羽。 顺便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很快,洞内的厮杀就停止了,因为有了楚瑜的解毒剂,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个受伤。 待到他们上来时,人人的面上带着喜悦,因为在洞里还发现了几个活着的村民。 村民们对于重获自由,对楚瑜他们很是感恩戴德,纷纷跪下来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楚瑜扶起了这个,又去扶那个,可是村民们却还是不住的道谢。 最后还是白飞羽命人先将他们送往衙门,协助官府调查此事,村民们才作罢,乖乖的着跟侍卫走了。 第305章 原来你想摸我 第305章 原来你想摸我 看着这万恶的黑洞,白飞羽真的难以想象,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那些村民竟然全都被当作实验的对象,泡在浸满了毒液的罐子里,如果不是他们及时找到此处,说不定这些人就全都死了。 “一把火烧了吧。”南宫珏淡淡的出声,白飞羽也正有此意,拿过侍卫手中的火把,往洞里倒入了桐油,便将火把扔了进去。 浓烟夹杂着火舌从洞里冒了出来,南宫珏拉着楚瑜退出了破庙,又让人在院子里点了一把火,一行人这才往回走。 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把毒人的老巢给找到了,最高兴的莫过于白飞羽了。 “哎,这次的事多亏了你们,等我从皇宫里回来,一定要请你们吃大餐。” 骑在马背上,白飞羽得意朝楚瑜扬了扬下巴:“今天晚上,我会在王府设宴,到时你们可一定要赏光啊。” 见南宫珏目视前方根本没有动容,白飞羽朝楚瑜身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前几日有人给我送了一批舞妓,这可是不同寻常的舞妓,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见他说的这么神秘,楚瑜不由的笑道:“哟,什么样的舞妓,竟能让你这么兴奋。” “不可说,不可说啊。”白飞羽摆了摆手,一脸神秘的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白飞羽身为王爷什么样的新鲜事物没有见过,能让他露出这种神情的,必然是非同寻常的。 楚瑜豪爽的一点头:“既然王爷相邀,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捅了捅南宫珏,朝他挤眉弄眼:“是吧,王爷?” 南宫珏兴趣不大但见楚瑜如此开心,便不想拂了她的兴致,点头道:“嗯。” 话一如既往的简短,楚瑜知道他的性子,能让他点头答应,已经是不容易了。 她伸了伸懒腰,打了哈欠:“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得先去补个觉,这一夜太累了。” 白飞羽点头:“我进宫面圣去,得向父皇禀报。” 楚瑜和南宫珏回了府,让人烧了水两人分别泡了澡,便都各回各的屋子补觉。 楚瑜向来是能睡的,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下午,待到她醒来时,太阳已经快要西斜了。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她扶着额头坐了起来,总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像塞了千斤巨石,沉重的很。 秋儿见她醒过来,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小姐,你睡的时间也太长了。” 楚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有些长哈。” “饿了吧,饭菜王爷都命人送过来了。”将楚瑜的衣裙拿过来,秋儿像个比她还年长的姐姐,上下为她打点着。 楚瑜哪里用她来为自己穿衣,急忙接过来:“我自己来就行。” 秋儿也不跟她争,把衣服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去了屋外,不多时便把饭菜端上了桌。 “快些吃吧,王爷还在书房里等着呢,说是你醒了就让小姐过去呢。”说到南宫珏,秋儿的眉眼弯成了月牙,脸上的笑容简直像看自家要出嫁的姑娘。 “一说到王爷,你怎么这么兴奋。”楚瑜在秋儿的脸上捏了一下,目光眯起来,故意坏笑道:“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小姐,你就不能正经一点?”秋儿把楚瑜的手拿下来,把她按在凳子上,又开始唠叨。 “小姐,你今年都十六了,在这个年纪可是要嫁人了。” 楚瑜咬着筷子,哦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每年的七月初六及第的少男少女,都会到花神庙祈福,祈求花神保佑自己能够平安健康,遇到良好的姻缘。” 说到此处,楚瑜不由的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来得及。” “肯定来得及。”秋儿双手合在胸前,一脸憧憬:“现在快到五月了,离七月还有两个月呢,到时我们肯定已经回家啦。” 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楚瑜不由的笑道:“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你不过才十四岁,离及第还差两年呢。” “那我先看看不行啊。”秋儿的小脸儿粉嫩嫩的,笑起来眉眼弯成月牙,虽然不是绝色女子,但也不会差。 “我奶奶说了,到时会给我做一身非常好看的裙子,让我去庙会上穿。” “哟,这么早就打起了好看裙子的主意,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小帅哥了?” 秋儿到底是小女孩儿,脸皮儿薄,经不起楚瑜打趣,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儿顿时通红一片。 她捂着脸,不住的跺脚:“小姐,你好坏。”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上官流风一踏进屋子,就看见秋儿跳着脚不住的捶楚瑜。 两人打闹的样子,让他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流风,赶紧把这个小丫头拉出去,要不得了,现在居然敢跟我动手了,看你长大以后哪个敢娶你?”楚瑜抱着头,东躲西藏,嘴巴却一刻也没闲着。 惹得秋儿本就羞红的脸,像被开水烫过似的,红彤彤一片。 “你,你……”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看到上官流风出现后,竟然一捂脸,跑了。 楚瑜在秋儿身后笑的没心没肺,一点儿都没有欺负了秋儿的负罪感。 “她怎么了?”上官流风挠挠脑袋,一脸懵懂,楚瑜却笑的很是不怀好意,指着上官流风连连摇头:“你小子,造孽了。” 上官流风不服气,回瞪她一眼:“你才造孽了,王爷都在书房等你半天了。” 经流风一提醒,楚瑜才醒悟过来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事呢,急忙扒拉了两口饭,就去找南宫珏。 当她推开书房的门时,不由的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好看的人楚瑜见过不少,但长得好看气场又大,还能把衣服衬托的如此出彩的男人,只怕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南宫珏。 天生的衣服架子,宽肩窄腰,线条流畅,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一线精致的锁骨。 像白鸽展开的羽翼,优雅又充满了诱惑。 他微侧着身,因为没有侍女的帮忙,此时正在系着腰上的带子,看到门口出现的楚瑜,自然而然的招呼她:“来的正好,帮我穿衣。” 楚瑜的脸红了红,大方的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带子时,两的手指微微一碰。 如电流滑过,酥麻,又微微的痒。 楚瑜的脸上火辣辣的,他身上总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冷香,害得她每次想问,又不好意思。 他的衣衫样式很复杂,对于这种衣服,楚瑜并不拿手,累的一头的汗。 玉带要绑在腰间,衣服不能有褶皱,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南宫珏的里面的衣服不能跑出来。 楚瑜小心的伸手,将他里面的衣服掖回去,其中不可避免的就触到了他坚硬而又柔软的小腹。 她知道南宫珏的身材不错,腹肌明显,强韧而有力量,雄性特征非常明显。 她的心思明显的有些走神,南宫珏却弯起嘴角,带有一丝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你还想摸我多久?” 楚瑜倏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真的摸在了他的小腹上,她急急摇头:“不是摸你,是摸你衣服。” 南宫珏气定神闲,态度大方:“一样。” “什么叫一样?”楚瑜大脑当机,嘴里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话:“你的身体怎么可能和衣服一样?” 南宫珏了然:“哦,原来你想摸我……”他拉长了声音,把楚瑜的手探入自己的怀里:“的身体。” 在楚瑜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软的像羽毛划过心尖:“现在不行,等晚上回来。” 楚瑜囧了囧,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可是她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奈何南宫珏的脸皮太厚,再解释就成了掩饰,再掩饰就成了事实。 南宫珏已经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拽到屏风跟前,指着上面的一套衣服,道:“换了。” 楚瑜瞪大了眼,还没有从他刚才的语言挑逗中回过神来,却见南宫珏已经皱起了眉,一脸坏笑:“怎么不会?还是想要为夫帮忙。” 说着竟然真的伸手过来,要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楚瑜哪敢劳他大驾,身子一缩抓起衣服就躲开了,还不忘拿脚丫子踢他:“出去,非礼勿视。” 南宫珏目光灼灼:“你确定不要帮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楚瑜把他推开,为了怕他偷看还威胁性的挥了挥爪子:“你敢偷看,眼珠子扣下来。” 南宫珏点头微笑:“本王早就看过了。” 楚瑜躲在屏风后面哭笑不得,有这么个闷骚又强大的男朋友,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不幸。 衣裙换完,楚瑜才知道南宫珏刚才说的帮忙,并不是开玩笑。 古代的衣服有多复杂,她以前领教过了,可是今天这件衣服,简直想让她抓狂。 光肚兜她就穿了半天,上面的细带扣起来真的好麻烦,绑得太紧显得胸平,绑得太松又怕掉。 折腾了半天,楚瑜才绑好,可是也已经是一头汗了。 偏偏南宫珏还在外面不时的插话:“你若是穿不好,我真的可以帮忙。” 第306章 他倒是个会算计的 第306章 他倒是个会算计的 楚瑜那个汗啊,心想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热衷帮女人穿衣服? “不用不用,我穿好了。”将剩下的几件匆匆的套在身上,楚瑜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移动的衣柜,不过让她稍稍欣慰的是,并不重。 衣服看似繁多,但穿在身上却非常轻薄,关键是保暖性还非常好。 她挥舞了一下袖子,发现衣料真是美的不像话,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织成的。 她一动,料子就折射出五彩的光华,当真是美的很。 这样的衣料楚瑜见都没有见过,她开心的走了出来,对着南宫珏转了一圈,咬唇笑道:“美吗?” 南宫珏看了她半响,才吐出几个字:“你穿反了。” “啊?”楚瑜慌忙低头,这才发现果然如南宫珏所说,她穿反了:“我再回去换。” 南宫珏却按住了她的肩头,动作轻柔而又霸道,将罩在外面的那间薄纱脱下,又将衣服反了过来,替她穿上。 “好了。” 楚瑜满脸含羞,这衣服的做工实在太好,她竟然连反正面都没有看出来。 刚刚她还觉得衣服有些黯淡,原来是她搞错了。 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她身上穿的衣服,跟南宫珏的好相配啊。 两人都不喜欢色系太重的颜色,南宫珏更是长年从头白到脚,如此的站在一起,倒似一对儿神仙眷侣。 “干嘛穿的这么隆重?不过是康王府的宴席,又不是什么国宴,穿成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奢华了?” 南宫珏眼角含笑,替她正了正头上的珠钗:“我的女人,就要时时光鲜亮丽,你管他人的眼光做什么?” 楚瑜张了张嘴,还真是无从反驳,在她的印象中,南宫珏好像真是这样的。 他身边的物件看似平凡无奇,但只有明眼的人才知道,那些都不是凡品。 刚开始楚瑜还以为南宫珏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宴会,未免有些夸张了。 可是当她到达康王府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 白飞羽立了功,庆宴是应该的,可是同时也惹得许多官员借着这次宴会大献殷勤。 门口的香车宝马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光是车身上琳琅满目的挂饰,就晃的人花了眼。 更不用说刻意把自己打扮的香艳十足的千金小姐们了,恨不得把花儿穿在身上才好。 再看自己和南宫珏低调的一身素白,楚瑜觉得南宫珏太有先见之明了,若是他们还像往常穿一身随意的衣服,显得太不礼貌。 “你怎么知道今天有这么多人啊?”马车晃晃悠悠,楚瑜不得不拽住南宫珏的衣袖。 南宫珏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伸手揽住了她的肩:“你忘了东陵富饶,虽是小宴,但白飞羽身为王爷,他的小事也会被当作大事,一般这种宴会都是经过皇上授意的,一来拉拢一下跟臣子之间的关系,二来,也算是对他的褒奖。” 楚瑜吐了吐舌头,她听到白飞羽跟说她宴会,还以为只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家一起吃吃饭聊聊而已。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南宫珏见她神色有些窘迫,便对她解释:“他若是想请我们,直接说吃饭就好,但凡提到宴字,那寓意可就深了。” 好吧好吧,这就是皇家和普通百姓的区别。 反正来都来了,楚瑜就当是自己开眼界了,她掀开帘子四处张望,想看看纳兰晴天有没有来。 人太多,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有些气馁。 南宫珏拉着她的手下车,两人刚掀开车帘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毕竟大齐战神晋王的身份,可是一个不小的招牌。 再加上是白飞羽请来的客人,可见影响非同凡响。 一大波的人对着南宫珏点头哈腰,嘴里的话无非是有幸得见战神容颜,实在是三生有幸之云云…… 可是楚瑜奇怪的是,你们说归说吧,干嘛一个个的把自家千金拼命往前推? 看那架式,恨不得把那些千娇百媚的千金小姐推到南宫珏的怀里才好。 楚瑜刚开始脸上的笑容还是温和的,渐渐的就僵了,还带着一股子冷冰冰的杀气。 吓得那些千金小姐看她的眼神,都有些畏缩了。 相反南宫珏倒是淡定,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看到顺眼的哼一声,不顺眼的连理都懒得理。 世人都知道晋王性子冷傲,哪怕是这样,也阻挡不了前来拍马屁的人,脸皮厚度跟城墙有的一拼。 不过他这表情,倒是和楚瑜挺般配的。 在众人崇拜又畏惧的眼神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南宫珏传染,楚瑜由先前的慌乱、镇定到后来的从容不迫,甚至还有了那么一丝南宫珏的冷傲气势。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想要阻拦那些烂桃花,她现在早就跟白飞羽挽着袖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 “楚姐姐。”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楚瑜回头,就看见纳兰晴天扬着明媚的小脸儿,朝她招手。 楚瑜回头,也朝她笑笑:“怎么,你的禁闭现在撤消了?” “你都不知道,我那爹爹当真是凶残的很。”提起纳兰福昕,晴天的小脸儿就皱成了一团。 楚瑜心里冷笑两声,是挺凶残的,如果晴天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之后,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楚瑜朝晴天身后张望,居然没有看到纳兰福昕,想必他也知道今天这个场合,他不适宜露面儿。 楚瑜有些恨恨的想,今天就先放过他。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我嚷嚷着要来找白哥哥,爹爹死活都不同意,这次却大方的很,还派人送我过来。” 见楚瑜听得认真,纳兰晴天凑到楚瑜身前,低语:“你看我今天这衣服,可是爹爹特意命人做的,好看吧?” 楚瑜在晴天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果然发现她的衣服料子出奇的好,光款式就足以让那些千金小姐们抬不起头了。 纳兰福昕的心思,果然深。 “走吧,我们进去。”楚瑜拉着晴天的手,两人往里走,才刚走两步白飞羽就迎了出来。 见到纳兰晴天后眼前一亮,上前走了几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身子可好些了?” 纳兰晴天被他温柔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红,垂着眸羞答答的道:“早就好了,你也不说来看我。” “这些日子忙,原本是想过几日去的。” 白飞羽的话让晴天不由的展颜一笑,天真无邪在她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到了白飞羽的手上:“爹爹让我给你的。” 捏着那封书信,白飞羽的目光有些暗沉,他突然变了脸色让晴天有些忐忑。 “怎么了白哥哥?是不是我爹爹在信中说什么了?” 白飞羽回过神,脸上露出了以往的笑容:“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见楚瑜站在一边,她推了一把晴天:“我跟晋王有话要谈,你先去跟楚姐姐玩儿。” 晴天乖巧的点头,拉着楚瑜往那群千金小姐的堆儿里走去:“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玩儿的人。” 进了书房,白飞羽就把信封递到了南宫珏的面前:“你看看吧。” 南宫珏没有伸手去接,目光只在上面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即冷哼道:“他倒是个会算计的。” “利益面前,谁还会在乎尊严,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对于纳兰福昕,白飞羽是鄙视的。 在信上他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如果白飞羽想要娶纳兰晴天,他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他的手中有一半的十九军,完全可以为白飞羽所用。 只是条件是,待到白飞羽登基之时,必须封他为国师,还要统率三军的大都督之职务。 “这个老狐狸。”南宫珏冷哼一声:“他不过是仗着你喜欢他的女儿,竟然狮子大开口。” 白飞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是喜欢纳兰晴天,可是这跟纳兰福昕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他对纳兰福昕出手,晴天一定会恨他的。 “此人奸诈,不可信。”对于这件事,南宫珏只给出这一点建议:“如果你要用他,对他就要多防备一些,毕竟你有顾虑。” 他的顾虑,就是纳兰晴天。 白飞羽深知,他点了点头,看着南宫珏的眼神有些坚定:“我欠楚瑜两个人情,我跟晴天的命,都是她救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你为敌。”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南宫珏也只是一笑:“但愿。” 立场不同,身份不同,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纳兰晴天带着楚瑜到了那些富家千金的人堆里,还没等她介绍就呼啦啦的扑上来一群人。 “纳兰小姐,你还记得我吗?”走上前来的是一名模样秀气的男子,衣着华丽,只是眼睛却不老实,不停的在楚瑜的胸前瞄来瞄去。 纳兰晴天拿眼扫了他两眼,吐出几个字:“你谁啊?” 那人备受打击,也不见他知难而退,反而舔着着往前凑:“我爹是户部侍郎,我是他的第三子。” 他把户部侍郎几个字咬的很重,可是纳兰晴天却鄙夷的一笑:“哦,就是那个抢人田财,霸占人妻做小老婆的那个刘大蛤蟆?” 第307章 惹上祸事 第307章 惹上祸事 刘侍郎身宽体胖,两只眼睛像俩大核桃,纳兰晴天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再加上他的人品不怎么地,对他儿子自然也没好脸色。 刘文浩被纳兰晴天当众羞辱,却是敢怒不敢言,谁不知道护国公府在皇上面前举足轻重,纳兰晴天更是他惹不得的。 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刘文浩有些尴尬的退到了一边,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神情。 纳兰晴天和楚瑜玩了一会儿,吃了些茶点,夜幕也就降了下来,灯笼一排排的点燃,照得四周一片亮堂。 白飞羽不时的与纳兰晴天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得她直乐,拿小拳头不时的捶打他。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惹得四周的千金小姐全都沉着一张脸,气氛颇有些尴尬。 南宫珏和楚瑜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打闹,反正歌舞也没有好看的。 “哎,我说,你说的那位舞妓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楚瑜已经是哈欠连天了,要是再没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只怕都要睡着了。 南宫珏也是觉得很无趣,隐隐有要走的意思。 “你再等一等,好东西自然是要压轴的嘛。”听到白飞羽这么说,楚瑜只好又坐了回去。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异的音乐响起,声音缥缈似从天边来,渐渐的清晰,音色陡然激昂起来。 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南宫珏,南宫珏此时也在回头看她,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随即,只见四周的灯光陡然暗了下来,只留下台中一束圆形的光亮,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天而降,身上的白纱四散飘浮,无数的白色花瓣随着她的降落飘飘洒洒。 真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楚瑜不由的看呆了,舞妓她见过不少,可是有如此出尘气质的舞妓,简直是少之又少。 她的动作流畅,身姿轻盈,如枝头寒梅迎风傲放,又似雪中仙子让人惊叹。 楚瑜不由的摇头叹息,没有想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奇女子。 这样的女子,只怕是个男子都会为她倾倒。 她不由的看了眼南宫珏,见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除了认真欣赏歌舞以外,并没有过多的感情。 倒是纳兰晴天一副看呆了表情,就送到嘴边的果子都没有吃,痴缠的看着台上的人,幽幽的道:“好美。” “不及你美。”白飞羽接过话头,可是纳兰晴天的心思都扑在台上,根本没有听见。 台上的音乐又发生了变化,音色逐渐的变得哀怨起来,紧紧的揪着人心,看得人心生酸楚。 楚瑜这才看明白,雪妖落入凡间爱了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两人由相识相知到相爱,期间雪妖一直对心爱的人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她爱上了一名武将,多次伴他杀敌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可是人妖终究殊途,武将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了保护雪妖不受伤害,忍痛将她赶走。 雪妖为此恨上了男人,将他的国度用雪冰封,武将为了保护百姓,不得不持剑与雪妖相杀。 最终,武将为了心爱的人,甘愿死在雪妖的剑下,雪妖这才明白自己铸成大错,用千年的道行换得武将死而复生。 看到这里楚瑜已经是泪流满面,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是何等的悲哀。 四周一片啜泣之声,纳兰晴天更哭成了泪人儿,白飞羽不管怎么哄都没有用,只能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她。 一曲终了,表演雪妖的舞妓已经戴着面具退下了台去,可是楚瑜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站起了身,想要去跟那名舞妓说说话儿,今生有幸遇到,她怎么能够错过。 楚瑜刚站起了身,纳兰晴天就拽住了她的衣袖,一张小脸儿哭的满是泪痕,抽抽答答的道:“楚姐姐,你陪我去茅厕吧。” 她只好停下脚步,眼睁睁的看着舞妓去了后台,心想反正是在白飞羽的府上,她又跑不了,大不了呆会儿再去。 楚瑜被纳兰晴天的表情弄的哭笑不得,看向南宫珏道:“我先带她去,你在这儿等我。” 南宫珏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小心点,去吧。” 这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放松警觉,楚瑜觉得好笑,在康王府能有什么危险。 两人往后院走去,纳兰晴天还沉浸在刚才的情景当中,无法自拔:“楚姐姐,你说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个问题问的楚瑜很是为难,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但她也不能一一全都跟她讲了呀。 只得拿最常见的一句话敷衍她:“天意弄人呗。” “哦。”纳兰晴天懵懂的点了点头,脸上很是纠结:“也不知道白哥哥知不知道我的心意。” 见她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楚瑜差点儿就脱口而出白飞羽要娶她的事了,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住了。 惊喜嘛,自然是要留到最后的。 茅厕就在前面,楚瑜让纳兰晴天自己进去,她则站在外面等着。 纳兰晴天点点头,自己走了进去,可是她刚去没多久,便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啊……有人……” 楚瑜的心一惊,急忙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往里跑去。 茅厕里仓皇的奔出来一个人,因天色太暗,楚瑜也见不清此人是谁,只见他蒙着面一把推开前来的楚瑜,熟门熟路的就往外院跑。 她们这里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巡逻的侍卫,那人见侍卫前来又停下了脚步往回跑。 楚瑜被他推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那人又跑了回来。 本想给他脚下使个绊子让他摔倒,只是他自己太笨竟然踩到了衣角,在楚瑜的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后面的侍卫一涌而上,将人抓了个正着。 楚瑜见人被抓住了急忙过去安抚被吓傻了的晴天:“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纳兰晴天的小脸煞白煞白的,显然已经被吓得不轻,她的小拳头握的紧紧的,肩膀不住的颤抖,指着地上的那人,对着楚瑜道:“这个人居然藏身在女厕里,太变态了。” 楚瑜也感到很气愤,在康王府里居然出现这样的败类,要是传扬出去,指不定惹多少人闲话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混帐,才能做出这种事呢。 她想扒开人群,看看那个混蛋的脸,侍卫们将人翻过来,却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人……” 楚瑜的眼不由的直了,这人也真是衰,慌不择路竟然撞上了她的匕首,此时已经没入了胸膛,身下的血流了一地,人已经咽了气了。 有人摘下了那人脸上的黑巾,更是被吓的愣在了原地:“他,他不是户部侍郎的第三子,刘文浩吗?” 什么?偷窥女人如厕的居然是那个大蛤蟆的儿子? 纳兰晴天扒开人群,往里一探脚袋,顿时被眼前恐怖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 “死了?他真的死了?” 楚瑜摸了摸刘文浩的脉搏,摇了摇头:“没救了。” 要是伤在别处,他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可是伤在心脏,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怎么办?楚姐姐?”纳兰晴天有些担心的看着楚瑜,脸色都变了:“他是刘侍郎最疼爱的儿子,要是让他知道了,此事肯定不会罢休,更何况那匕首还是你的。” 楚瑜也是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话是如此,可是你们都知道的,人不是我杀的啊,我问心无愧,怕什么?” 纳兰晴天不由的抿了抿唇,在楚瑜的耳边低语:“姐姐你不知道,那个刘侍郎心狠手辣,仗着宫里的德妃是他的妹子,很是嚣张,否则这么多年,皇上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德妃竟然是刘侍郎的妹子,楚瑜真想呵呵了,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无缘无故的,自己又惹上了祸事。 “我的儿子在哪儿,我的儿子在哪儿?”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痛哭,楚瑜回头,就看到一肥头大耳双眼突出的人朝她这边小跑过来,见到地上的尸体后,一下子扑倒在地。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刘侍郎哭的惊天动地,两只眼睛通红,像两个大灯笼,看着很是吓人。 他缓缓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狠戾的道:“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孩儿,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大人节哀,这完全是一出意外。”有侍卫上前,对刘侍郎小声的道。 刘侍郎哪里听得进去,对那侍卫怒吼:“住嘴,这分明是谋杀,怎么可能是意外?今天我一定要让康王殿下,给我一个交待。” “刘侍郎,你不要胡搅蛮缠,你的儿子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今天他遭报应,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与他人何干?”纳兰晴天年轻气盛,看不惯刘侍郎的嘴脸,情急之下便将刚才的事说了。 刘侍郎的脸色大变,看着刘文浩胸上的匕首,又看了看楚瑜,不由的怒道:“原来,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他突然把矛头指向楚瑜,纳兰晴天气的身子都发抖了,一步拦在楚瑜的面前,朝刘侍郎大声道:“你少冤枉楚姐姐,分明你儿子德行败坏,他自己往死路上走,怨得了谁?” 第308章 猎场上论输赢 第308章 猎场上论输赢 楚瑜原本也没有打算隐瞒此事,即然刘侍郎找上她,她自然不会畏缩:“对于刘公子的死我也感到很抱歉,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一句节哀,就能换回我儿的性命?”刘侍郎根本不听,上下打量了楚瑜一眼,见她的穿着气势并非常人,心知今天这件事有可能自己要吃个哑巴亏。 可是让他就这么认了,他当然不愿意。 “不管事情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儿子死了,是死在你的手上,杀人理当偿命,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刘侍郎气呼呼的命人把刘文浩的尸体抬到了担架上,拉着楚瑜就要去见官。 “刘侍郎,你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就在几人纠缠的时候,白飞羽和南宫珏及时赶到。 南宫珏的脸色阴沉,目光落到刘侍郎的手上时,声音更加冷酷了:“放开。” 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让刘侍郎的身子不一抖,看着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年轻人。 又看到他身上的穿着和腰间的玉佩,不由的一惊,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楚瑜的手。 “原来是晋王殿下。”还没被怒火冲晕头脑,他还知道此人是南宫珏。 南宫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楚瑜拽到了身边,淡淡的开口:“本来这件事不该由本王出面,可是事关王妃的清誉,本王也不得不插手了。” 他转头看向白飞羽,面上呈现前所未有的冷意:“我的王妃身子向来孱弱,如今在贵府遭到刺客,只怕是受了惊,不知这笔帐,该怎么算?刺杀王妃,又该以何罪论处?” “按律应当处以极刑。”事情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已经不是普通的偷窥罪了。 白飞羽自然知道南宫珏的用意,很是配合的道。 楚瑜的手指被南宫珏用力一捏她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脚下一软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爱妃,爱妃。”南宫珏装模作样的惊呼几声,怒视向刘侍郎:“如我爱妃病情加重,就算是不惜与东陵撒破脸,本王也定当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不顾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将“晕倒”的楚瑜打横抱起,就大步离开了。 临走之时,楚瑜眯着眼偷偷的看了眼白飞羽,见他对她眨了一下,这才又闭上了眼睛。 至于那个倒霉蛋儿刘侍郎,现在已经是面色铁青,明明是楚瑜失手杀了人,却被南宫珏三言两语把案子就定成了刺杀。 如此一来,他这儿子岂不是白死了? 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也没有用啊。 刘侍郎苦着一张脸,终于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白飞羽则继续唱红脸:“刘文浩刺杀王妃简直是胆大包天,此事本王定要上报皇上,好生安抚晋王,否则事情一旦闹大,两国的关系定当破裂,到时因为这一件小事而引得齐兵来犯,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刘侍郎你身为当朝大员,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你也很清楚。” 一番话让刘侍郎赫然清醒过来,他抬起脸有些恐慌的看着白飞羽:“康王殿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儿秉性良善,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还请康王明察啊……” 白飞羽显得很为难,他看着刘侍郎肥胖的大脸,心中生起一丝恶趣味:“即然不是刺杀,他为何会出现在后院,又出现在女厕?” 刘侍郎的嘴角有些抽搐,思虑了半天,才垂下头道:“我这儿子被我娇生惯养坏了,他喜好女色我是知道的,定是他垂涎纳兰小姐的美色,这才做出如此混帐的事,以至于……” 说到这里,刘侍郎已经没脸再说下去了,白飞羽见他的目地达到,不由的叹息一声:“刘大人你虽然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晋王殿下未必领情,此事还得需要晋王殿下的谅解才是,否则捅到了父皇那里,就是德妃也保不了你。” 见刘侍郎已经被吓的不轻,白飞羽也不想再跟他废话:“尸首你先领回去,至于怎么做,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无需本王多言。” 他大手一挥,像赦免他似的:“去吧。” 刘侍郎急忙磕头谢恩:“谢殿下。” 随即领着一波人,抬着尸体走出了王府。 待到刘侍郎一走纳兰晴天不由的哼了两声:“白哥哥,你干嘛要放他走,像他这种人,就该给他一个教训。”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刘侍郎这样的奸诈之人。”白飞羽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远方,只怕此事不会就这么容易算了的。 朝中局势纳兰晴天不太懂,但她知道只要是白飞羽说的,总不会错的,她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白飞羽见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关切的问:“刚才可吓着了?” 纳兰晴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刚才虽然害怕,但只要有白哥哥在,我就不怕了。” “真是个傻丫头。”白飞羽亲昵的拿手揉了揉她的头,却惹得晴天不满的嘀咕一声:“我已经不小了,你别老拿我当孩子看待。” 白飞羽却是轻笑一声,拉住了她的小手:“走,我送你回去。” …… 楚瑜还担心刘文浩的死,刘侍郎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放手,可没想到的是,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渐渐的,楚瑜也就放下心来,可能刘侍郎真的忌惮南宫珏,也说不一定。 春猎这天,楚瑜特意起了个大早,与南宫珏一同乘了马车出发前往猎场。 再次来到猎场,新鲜感已经没有了,楚瑜看着茂密的丛林,脑子里却是纳兰晴天躺在草地上,一身狼狈的样子。 好好的一个女子,就这么被毁了,可纳兰晴天也是幸运的,她遇到了对的人。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手被南宫珏攥住,楚瑜回了神,回头见他眼眸中有些担忧,不免轻笑了一下。 “我在想啊,今天是谁会拔得头筹。” 南宫珏点头:“还有呢?” “还有?”楚瑜此时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当然也看不出南宫珏脸上的异样。 她摇了摇头:“没有了。” 南宫珏轻叹一声,将她拥在怀里:“待到春猎过后,我们就要起程了,傻瓜。” 原来,他心里记挂的是这个,楚瑜不免扬起了唇角。 南宫珏说过,待回了大齐,定要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门,十里红妆,只为她铺。 “楚姐姐。”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楚瑜回头,便看到了纳兰晴天明媚的小脸儿。 今天她没有穿女装,一身红色的铠甲,显得分外精神。 楚瑜上下打量着她不由的赞叹道:“行啊小丫头,看你这装妆,今天是要大显身手了?” 纳兰晴天不经夸,得意的扬起小脸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那是,等我猎一只鹿,给姐姐尝尝。” “真是大言不惭,也不知道是谁上次打猎,鹿没猎着,身边的侍卫差点儿丢了命。” 白飞羽笑嘻嘻的走过来,对着楚瑜挤眉弄眼:“一会儿你可要离她远一点儿,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哦。” “白哥哥。”纳兰晴天怒斥一声,小脸儿都气红了:“我都说了,那只是个意外。” “是意外吗?”白飞羽若有所思:“可我听说那鹿和侍卫离得有八丈远,你与鹿的距离不过也就三米远,这箭术啧啧……也太出神入化了些。” “噗……”楚瑜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南宫珏,嘴角也开始抽搐。 纳兰晴天的兴致被白飞羽搅和的糟透了,她站在原地急急摆手,又是跺脚的,可是众人却笑的更加厉害了,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解释。 “白哥哥,我饶不了你。”见解释没用,纳兰晴天转身就朝白飞羽扑去。 他身高腿长,身形一转便闪开了,纳兰晴天就在身后追。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纳兰晴天停下脚步,眼前一亮,转身便要往白洛离的方向跑去。 “白姐姐……”她兴奋的朝白洛离招手。 刚刚进到猎场,白洛离就被纳兰晴天叫住了,被东陵皇软禁了这么多天,她的脸色有些憔悴。 看到纳兰晴天,嘴角倒是扬起了笑容:“晴天妹妹。” 她带着审势的目光,在晴天的身上扫了几个回合,笑的不阴不阳:“你的身子可大好了?” 纳兰晴天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不知她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没有事啊。” “哦?是吗?”白洛离笑的意味深长,白飞羽走到纳兰晴天的跟前,将她往身后一拽,拉开了她与白洛离的距离。 “她好不好无需你多心,倒是你,还是多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被白飞羽呛声,白洛离的心情也没有多坏,唇角的笑意反而越来越大了。 “十二哥,我也是一片好意,你干嘛那么凶嘛。” 白飞羽不置可否,拉起晴天就要离开,却听到白洛离又唤住了他:“十二哥,每年的春猎咱俩都几乎打个平手,今年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赢得了我呢?” 白飞羽站定,转身看她,不屑的一笑:“好啊,猎场上见。” 第309章 惊变 第309章 惊变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太过奇怪,纳兰晴天对着楚瑜悄悄的道:“他们两个怎么了,怎么阴阳怪气儿的?” 楚瑜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傻孩子,她摸了摸晴天的头发,一言不发。 心里却有些白飞羽,不知道有这么个傻白甜的老婆,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此时,东陵皇已经在侍卫的簇拥中走了过来,虽然年过半百,可是男人的血液里似乎天生就有好斗的因子。 他穿了一身黄澄澄的铠甲,腰间配的双龙戏珠长剑更是将他衬托的颇有英气。 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 众人见东陵皇到来,纷纷下跪行礼,东陵皇今天的兴致很高,挥手让众人平身,转身坐到了猎场的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今年的春猎不同往年,听说又增加了许多猛兽,看来大家对自己的身手也很自信,就连朕也不免被感染了,哈哈哈……” 他转头,看向台下,目光落到了白洛离的身上,眼眸沉了沉。 到底是他心最疼的小公主,还是有些不忍心。 “景宜,今天你可有把握,拔得头筹?” 东陵皇点了她的名字,便是给了她台阶下,白洛离心中自然也是知道的。 当下便站了出来,可是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不咸不淡的道:“儿臣尽力便是。” 她的回答,让东陵皇多少有些失望,知道她的心思还在玉卿言的身上,脸上便有些不悦。 于是不再搭理白洛离,面是看向白飞羽。 对待这个儿子,东陵皇的期望很高,看向白飞羽时,脸色柔和了许多,白洛离看在眼里,是恨在心上。 楚瑜不由的为白飞羽捏了一把汗,目光不期然的与白洛离相遇,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 本来她想息事宁人,当作没看见,但一想干嘛要怕她,于是她又瞪了回去。 惹得白洛离的脸色,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台上东陵皇还在罗里吧嗦的讲个没完,台下却是剑拔弩张,气氛很是紧张。 待到东陵皇大手一挥,台下的人像出笼的野兽一下子散了个干干净净。 东陵皇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脸色很是难看。 本来今年他也想参与一把的,装备都穿好了,可是这些不孝儿女竟然没有一个邀请他一起去的。 就连那些武将,也是心惊胆颤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不小心扭伤了骨头。 “皇上,猎场里面太危险了,还是让老奴在这陪着你吧。”到底是心腹太监,一眼就看穿了东陵皇的心思。 东陵皇幽幽的瞪了他一眼,默默的坐了下去:“去把淑妃请来吧。” 猎打不成,有美女相陪看看景儿也不错。 白洛离骑着马一路冲往猎场的禁区,白飞羽自然不会落后,紧紧追随,今天他倒要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样儿。 楚瑜和南宫珏一组,两人护着纳兰晴天,不远不近的跟着。 对于打猎,楚瑜没有多大兴致,她跟在南宫珏的身侧,也不过是想要看看周围的景色。 纳兰晴天却不知道她的心思,一门心思的催促:“楚姐姐快啊,白哥哥都快跑没影儿了。” 白飞羽跟白洛离两人进了禁区,楚瑜也不傻,知道他是有目地,若是现在让晴天跟去,岂不是要坏了事? “晴天,那里太危险了,你还是跟我呆在一起吧,你不是说要给我猎鹿吃吗?” 纳兰晴天有些焦急的看了看林子深处,叹了口气:“哎,好吧,反正现在我也追不上他了。” …… 白洛离引着白飞羽,一路进了猎场深处,刚开始两人还一前一后,相安无事。 待到把身边的侍卫都撇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朝着白飞羽反手就是一箭。 虽然她是女子,但从小习武,力气也是出奇的大。 这一箭带着劲风朝着白飞羽的面门射来,白飞羽的眼眸不由的瞪大,白洛离身上的这张弓可是由能工巧匠制成,威力无比。 想当初东陵皇还年轻的时候,用此弓还射杀过老虎,一击毙命,可见此弓的威力。 他不敢与之硬拼,身形一低便躲了过去。 利箭擦着马头飞过,射中了他身后的大树,砰的一声,竟是整支利箭穿过了树身,射在了第二棵树上。 而此树身,竟然从中裂开,劈成了两半。 白飞羽的眼中暗含杀机,急忙拉弓搭箭,连上三支,将整张弓拉成了半月型。 手一松,三支利箭分别朝白洛离的不同部位射去。 白洛离也不傻,知道白飞羽不再是跟她逗着玩儿,身形一纵从马上飞起,险险避过。 只听身后噗噗声响,树杆断裂的声音不断,不知道有多少树遭了殃。 两人在林中全都不作声,出手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辣,招招全往要害上打。 箭射完了,便拔出腰间的长剑,两人撕打在一起。 “今天,我要为晴天讨回公道。”白飞羽并不说明是什么,眼中的杀意看得白洛离心中胆颤。 她阴险的一笑,故作媚态:“哟,十二哥,你说的什么意思,妹妹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两人的剑纠缠在一起,白飞羽用力将白洛离的剑挑走,奋起一脚踢向她的肩膀。 借力身形一纵,在远处站定,无比愤怒的看向白洛离:“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伤害晴天的代价。” 白洛离被他踢中肩膀,身形往后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到地面,随即身手敏捷的滚向一边。 喉中一阵腥甜,她一侧头吐出一口鲜血,随意的抹了抹,轻笑一声看向白飞羽。 “十二哥,你又何必动怒呢?对于那件事,我也不会隐瞒,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白飞羽的胸膛急剧的起伏着,恨不得杀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我们与晴天一同长大,你怎么忍心对她出手?” “我呸。”白洛离恨恨的道:“要怪只能怪你的女人太蠢,她当了替罪羊坏了我的好事,现在还来找我算帐?要不是她穿了那个贱女人的披风,又怎么会被欺负?” “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都不由的回头,白飞羽的脸色突然之间变的无比难看。 生平第一次,他的心乱成了一团。 “晴天,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他的声音很轻柔,试图安抚纳兰晴天,可是纳兰晴天根本听不进去。 往日灵活的眸子失去了光彩,如木偶一般怔怔的看着他:“那天,我根本就不是摔下山坡?对吗?” 白飞羽的心口一窒,抿紧了唇,握着剑的指骨却泛了白,他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纳兰晴天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看到白洛离的偷袭。 长剑袭来,纳兰晴天却突然扑向了白飞羽,白飞羽意识到了什么,却已经晚了。 长剑穿过了纳兰晴天的心口,血瞬间晕染了她的衣襟,白飞羽将她稳稳的接在怀里。 回手就朝白洛离刺了一剑,只可惜他的心已乱,这一剑没有刺中白洛离的要害,只是重伤了她。 趁此,白洛离迅速逃离了此地,骑上马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晴天,晴天……”白飞羽不住的呼唤晴天的名字,伸手捂住她的伤口,不让鲜血再涌出来。 “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的眼睛通红,神情吓的惊人,这样的白飞羽,让纳兰晴天看着好心疼。 她伸指,替他擦去眼角的泪花,虚弱的道:“白哥哥,晴儿……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 胸口的剧痛,让晴天有些喘不上气,她知道自己不成了,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可是,晴儿好脏,好脏……这样的我,根本不配再陪在白哥哥的身边,往后……”纳兰晴天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的神智再清醒一些,可是袭来的睡意,却让她不住的想合上眼皮。 迷糊中,只听得到白飞羽撕心裂肺的叫喊:“晴儿,不要睡,不要睡好不好,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都是我的错,让我弥补,让我偿还好不好?求求你了,晴儿……” 纳兰晴天努力睁开了眼睛,看着白飞羽那张痛苦的脸,她却笑了:“白哥哥,不要……自责,在我临死之前,能听到你说喜欢我,我真的值了,可是我现在好困,好想睡觉……” “不,不要睡,我带你找大夫。”白飞羽激动的想要抱纳兰晴天起来,却被赶来的楚瑜喝止住了。 “不要抱她,千万不要动。” 楚瑜的出现,如同天神降临,让白飞羽绝望的眼眸升起了一丝希望,他踉跄的奔向楚瑜,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一片泪痕:“救她,哪怕付出一切代价,都要救她。” 手腕被抓的生疼,楚瑜知道他现在失去了理智,急忙对南宫珏道:“快把他拉开。” 南宫珏上前,把白飞羽拽到一边,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你想看晴天死,尽管过去打扰她。” 楚瑜跪倒在晴天的身侧,伸手替她把了把脉,发现她的气息非常虚弱,如果再不及时救治,只怕就再也救不活了。 “我现在需要一间安静的屋子,光线要绝对的好,在未来的十几个时辰之内,不许有人打扰,能做到吗?” 第310章 公主反了 第310章 公主反了 楚瑜并没有说不能救,这对于白飞羽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急急点头:“有,猎场有行宫,我现在就去准备。” 楚瑜知道他的心都挂在纳兰晴天的身上,可是对于这场手术,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手术室她有,可这里毕竟是古代,纳兰晴天进不到她的手术室,她只能把手术室搬出来,给她做手术。 可是这里的设备消毒情况和后续的治疗,都比不上现代。 “你别高兴的太早,能不能救活,这还要看天意。”楚瑜不想白飞羽白白高兴一场,只能实话实说。 白飞羽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焦急的看向楚瑜:“有几成把握?” 楚瑜沉吟了一下,看到南宫珏坚定的目光,似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道:“五成。” 五成,已经不小了,白飞羽深深的看了纳兰晴天一眼,转身去唤四周的侍卫,将纳兰晴天用担架抬了出去。 一路疾行,很快将纳兰晴天送到了行宫,房间已经腾了出来,楚瑜让人把晴天放在一边,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屋内只留下她和南宫珏两个人。 药王系统里的医疗设备,不停的拿出,南宫珏对于这些东西虽然是头一次见,但也很快释然。 只要是楚瑜的,他已经不再意外。 手术服穿上,楚瑜迅速的消毒,在进手术室之前,对着南宫珏道:“不必担心,我能行。” 南宫珏点点头,知道他帮不上忙,便退出了门外。 这场手术对于楚瑜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虽然设备齐全了,可是毕竟只有她一个人。 又是这么严重的内伤,如果稍有偏差,纳兰晴天就会没命。 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 当南宫珏从屋内走出来时,白飞羽立刻迎了上去,焦急的看向他。 南宫珏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耐心等待。 “我们要相信她,现在她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 虽然南宫珏不知道楚瑜要做什么,但从她拿出来的器械他就知道,这次治疗跟以往不同。 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白飞羽点了点头,抿紧的唇微微有些苍白:“我知道了。” 正在这时,院外有侍卫慌张的跑了过来,白飞羽一看,急忙迎了过去。 侍卫一身狼狈,身上的铠甲还有血渍,见到白飞羽急忙跪倒在地:“殿下,公主反了。” “什么?”白飞羽不由的瞪大了眼,他万万没有想到,白洛离居然铤而走险,在这个时候反了。 竟然在纳兰晴天生死关头,反了。 侍卫见他脸色大变,又继续道:“现在整个行宫都已经被包围,皇上让您前去护驾。” 东陵皇那边不过两千人马,如果白洛离早就起了谋逆的心思,她必会做了准备。 两千人马,怎么能抵挡得了她的十九军? 白飞羽一时间处于两难的境地,一边是他的父皇,一边是他的挚爱。 他该如何抉择? “去吧,这里我来守着。”南宫珏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沉凝:“一定要保护好皇上。” 这句话的份量白飞羽自然知道,如果东陵皇被白洛离拿捏在手里,他将会输的一无所有。 白飞羽点了点头,对着南宫珏一拱手,道:“一切拜托你了。” 随后,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领着众侍卫急急的赶往猎场那边。 情况远比白飞羽想象中的要严重,他没有想到,那些毒人并没有完全被除去。 此时出现在猎场的毒人,比之前的更可怕,他们没有痛觉,没有意识,只有一个念头,杀戮。 东陵皇被一群人护在中间,已经被吓的面无血色,看着这些怪物不停的涌到身前,又被侍卫们一波一波的杀回去。 从先前的两千多名侍卫,现在已经剩下了不到五百人,而毒人的数量,却还在不停的增加。 “护驾,护驾……”太监的声音已经变了声调,一边不停的往后退一边招呼侍卫前来救驾。 白飞羽突然想起上次楚瑜给他的解毒喷雾,急忙拿了出来,往自己的身上喷去。 果然,那些毒人见到他之后,全都主动避开。 看来,他们对这个东西也很忌惮。 白飞羽让自己的手下,将解毒喷雾取了出来,终于让毒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东陵皇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白飞羽,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他刚刚还以为自己会被毒人啃个干净,谁知上天就把白飞羽送到了他的面前。 东陵皇老泪纵横,激动的看着白飞羽:“我儿救驾有功,父皇必当重重赏你。” 白飞羽的心思不在这些赏赐上面,他对着东陵皇道:“猎场已经被包围了,儿臣这就护送父皇去往行宫避难。” 东陵皇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急忙点头,同时还不忘拉上淑妃,一同前往。 侍卫们杀出一条血路,白飞羽带着东陵皇,往行宫那边赶。 可是刚刚走到猎场门口,便被白洛离事先安排好的弓箭手杀了个措手不及。 “十二哥,刚刚你下的手可真狠。”白洛离的身上缠着绷带,隐隐的有血迹晕出,想必是伤的不轻。 她坐在高大的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逃窜的白飞羽,和她的亲生父亲,东陵皇。 对于这个小女儿,东陵皇真是伤透了心,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想要什么都会满足她。 就连兵权也不顾大臣的反对,将三分之一的兵权交到了她的手里,可是她呢?此时却把箭对准了他的胸口。 “洛离……”东陵皇气极,喊出了她的名字,一双眸子似在喷火:“这就是你回报给父皇的吗?” 白洛离轻笑一声,看着东陵皇面不改色:“对不起,父皇,我想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只有这条路可走。” 东陵皇被气的险些晕过去,白洛离根本看都不看他,继续道:“就算没有卿言,我也会走上这条道路,因为……” 她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众人这才看清楚她头上戴的凤冠,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白洛离缓缓的扫视众人一眼,抬高了下巴:“因为我要做东陵的女皇,谁也不能阻挡我。” “你简直是痴人做梦。”白飞羽轻蔑的一笑,手中的长剑指向了她:“我不答应,父皇不会答应,就连东陵的将士,也不会答应。” 白洛离有些气急,怒视着他:“不管你们答不答应,过了今天,东陵的历史就会改写,到时大局已定,谁还能阻我?” “你疯了吧你?”白飞羽不屑的嗤笑,眼睛却看到了阵营中纳兰福昕的身影。 “纳兰福昕,你老眼昏花,错把毒蝎妇人当良人,你知不知道,晴天差点儿死在这个贱人的手上,现在还生命垂危。” 纳兰福昕听到却是博然大怒:“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你不要再假惺惺的装好人,晴天年幼被你迷惑住,如果不是你伙同那个东齐的女人从中捣鬼,我的晴天又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他扬了扬手中的大长刀,对着白飞羽喝道:“今天,我就用这把长刀,替我女儿报仇,拿命来……” 此时,马车里又走出一人,站到了白洛离的身侧,东陵皇一看,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遣送回漠北的世子玉卿言。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东陵皇脸色铁青,很不客气的问道。 玉卿言为白洛离披上披风,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向东陵皇:“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儿?我与公主是两情相悦,却偏偏硬生生拆散我们,是何道理?” 东陵皇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看着四周黑压压的冷箭,终于明白这些都是白洛离和玉卿言预谋已久的。 他扒开挡在身前的侍卫,缓缓的走到前面,面上露出只有父亲看女儿才有的神情。 “洛离,从小到大,父皇对你都是疼爱有佳,为什么你非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你现在认错,父皇可以保你性命。” 白洛离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倒在玉卿言的怀里咯咯的笑个不停:“卿言,你听到了吗?他居然说会饶我性命,哈哈哈……” 白洛离笑的前仰后合,都快笑瘫了:“你老眼昏花也就算了,这么多年你表面上对我委以重任,实际上不也是在利用我?如果没有我,周边的蛮夷怎么会俯首称臣?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对我母亲的族人却暗地里打压,自从母妃去世后,族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 说到这里,白洛离的声音陡然凄厉起来:“就连我的外祖母,她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你都没有放过她?” 想起过去的事情,白洛离就好恨好恨,她不明白,明明都是一家人,却要拔刀相向。 只因为她的父亲是皇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可不要。 “原来,这些年你一直都耿耿于怀。”东陵皇微微叹气,似有些无奈:“但你可知道,父皇为什么会对顾氏家族打压吗?” 白洛离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他,冷笑道:“还不是因为顾氏势力越来越大,你害怕你的王位不保?” 第311章 包围行宫 第311章 包围行宫 “离儿,你错了。”东陵皇面色威严,额上的青筋微凸,似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朕有这么多的孩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就算是有活下来的孩子,也会莫名其妙的死掉,如果不是有十足的证据,朕也不愿意相信,如果不是顾念着与你母妃的感情,朕早就把顾氏铲除了,朕曾经警告过她,可她非但不悔悟,竟然还连同顾氏一族想要谋反,你觉得朕还能再容得下她们吗?” 东陵皇一番言语让白洛离很是震惊,可是这么多年的想法又岂是东陵皇一番话就能改变的? 她摇着头,大吼道:“不,我不相信,母妃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她怎么会谋反?这其中肯定是有人陷害。” “陷害?”东陵皇的眉头紧紧皱起,胸口急促的起伏着:“羽儿的母妃何其无辜?珍妃、丽妃、佳妃又何其无辜?她们大好的年华,却全都葬送在你母妃的手里,只因为她们得宠,怀了朕的儿子。” 东陵皇的眼圈微红,看着白洛离,痛心疾首:“他们,也是你的兄弟啊。” “够了,不要再说了。”白洛离痛苦的摇着头,不想再听下去:“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今天你们注定要死在这里。” “洛离,你当真不念父女之情?”白飞羽没有想到白洛离如此的执迷不悟,握着刀的手不由的收紧。 “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保父皇周全。” 他抬手举起了长剑,对准了白洛离,怒道:“来吧。” “你觉得今天你还有胜算吗?”白洛离冷笑,同时抬起了手,随时准备放箭。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白飞羽必死无疑,就在这时,东陵皇从护卫队中走了出来。 对着白洛离,说了最后一番话:“离儿,你当真不悔悟?” 白洛离看了玉卿言一眼,见他的面上也是露出一丝疑惑,心中虽然不安,但学是硬着头皮道:“父皇,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东陵皇背在身后的手,慢慢的收紧,最终又缓缓的松开。 他面相威严的看着场中的将士,声音宏亮坚定:“众将士听我号令,把公主拿下。” 什么?所有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东陵皇是什么意思。 白洛离和玉卿言也觉得事有蹊跷,两人互视了一眼,眼睛不由的被东陵皇手中的东西吸引住了。 “兵符?”白洛离陡然拔高的声音,又飞快的降低了,她急忙伸手往腰间掏去,那里挂着东陵皇给她的兵符。 看着东陵皇手中的兵符,白洛离终于感觉出了不对劲,她手中的这枚,是假的。 果然,四周的将士在看到那枚兵符之后,全都纷纷调转刀尖,对准了白洛离的马车。 事情扭转的太过迅速,就连白飞羽也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着东陵皇现在处变不惊的神情,他也感觉有些直冒冷汗。 如果自己也像白洛离那么自负,现在是不是已经死在刀下了。 喊杀声震天,地上的尸体倒了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儿直冲人的鼻孔,让人作呕。 白飞羽微微有些皱眉,却发现东陵皇面色不变,双眸死死的盯着白洛离的马车。 或许在他的内心中,对白洛离还报有一丝期望。 嗖的一声,从马车中射出来一支冷箭,东陵皇却像没有看到,不躲不闪。 白飞羽急忙扔出手中的长剑,将箭挡掉。 “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白洛离像疯了一般,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东陵皇。 士兵反应过来,朝着白洛离的马车冲了过来,还是玉卿言回过了神,把白洛离推进了马车,随即驾着马车往猎场外逃去。 信号弹升空,玉卿言的暗卫们赶了过来,替他们清理掉了追过来的士兵,为他们的逃脱争取了时间。 看着身后追来的士兵,白洛离恨的咬牙切齿,她好不甘心,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却在重要关头失败了。 “纳兰福昕,你的女儿早就死在了那个贱女人的手里。”正浴血奋战的纳兰福昕听到白洛离的声音,不由的惊讶回头。 果然看到行宫的方向,围着重重守卫。 他挥手挑开前来围堵的士兵,对着身后的侍卫道:“随我来。” 这些侍卫是他亲自培养,自然听从他的号令,一行人往行宫的方向冲了过去。 白飞羽挥手挡掉飞射过来的暗器,看着纳兰福昕奔去的方向,不由的脸色大变。 那个方向,正是楚瑜给晴天医治的方向,而且楚瑜还说过,在此期间,万万不可被人打扰。 虽说有南宫珏守在那里,可是两千士兵已经被他调走前来救驾,留在那里的不过数十人而已。 如果纳兰福昕听信了白洛离的话,带着他的精兵过去,岂不会是坏了楚瑜的事? 白飞羽的额上渗出一层冷汗,回头大喝了一句:“保护皇上。” 随后率领众将士去追赶纳兰福昕,此时大局基本已经定下,只有少数人还在垂死挣扎,有没有他在,都没有什么意义。 丢下这句话,白飞羽已经奔出了十几米远。 只可惜,纳兰福昕已经杀红了眼,听信了白洛离的话,他像一头狂暴的狮子,已经失去了理智。 竟然命人将火箭射向了行宫,想要放火烧宫。 白飞羽狠命的拿马鞭抽打马身,想要快点再快点,只要过了前面那座木桥,便能追上纳兰福昕。 可是万万没想到,桥头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拿起手中的刀将桥上的绳索砍断。 轰隆一声,木桥失去了平衡,桥身砸在了山崖壁上。 白飞羽眼睁睁的看着木桥被毁,将手中的长剑朝着那人身上扔了过去,穿了他一个透心凉。 唯一的路断了,虽然行宫就近在咫尺,但对于白飞羽来说,却像远在天涯。 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天晴……” 正在做手术的楚瑜此时正全神贯注的进行着最重要的环节,额上的细汗不停的冒出,她已经累到了极致,却丝毫不敢放松。 出血的部位已经找到了,幸好老天保佑,离心脏的大动脉只差了一毫米,若是再深一点,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震动的声响由远而近,楚瑜的眉头微皱,看来是有人闯入了行宫,她的心有些慌乱。 却在此时,听到门外南宫珏平静的声音响起:“不用担心,我在。” 他的声音像一汪清泉,瞬间将她内心的那点小烦躁给浇灭了,楚瑜定了定神,感觉自己真是多心了。 有南宫珏在,他怎么会让人靠近行宫。 其实行宫外面,已经是一片火海,好在南宫珏反应迅速,命人赶快将火灭掉。 可是门外的纳兰福昕,却像得了失心疯一般,他不去逃命反而想要闯进行宫里面来。 木桩撞在门上,发出震耳的声音,南宫珏的脸色阴沉,双手背在身后食指不停的敲动,显然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冷九的浓眉皱成一团,有些担忧的看着身后的房间,走到南宫珏的身侧,拱手道:“爷,下令吧,他们快要攻进来了。” 南宫珏面色平静,只是闭着眼睛倾听,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危险。 可是冷九却要绷不住了,再不下令,等到纳兰福昕攻了进来,他们区区十几人,怎么可能会抵得过外面上千的士兵? 大门被震的轰隆隆的响,已经隐隐的有裂缝的声音传出来,南宫珏站在原地,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突然抬手,对着冷九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行动。” 冷九早就按奈不住,当先便纵身跃了出去,身后的侍卫紧紧相随,一同随他跃上了城门。 城墙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堆造反的士兵,此时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城门上,哪里还顾及到别处。 当他们感觉到头顶有水淋下来时,纷纷拿手抹了把脸,人群中突然有人惊慌的喊了一句:“这是油,是油啊……” 众人惊恐的纷纷将身上的衣服往下脱,但为时已晚,无数的火把从墙上掉落。 砸到人群中,火一沾到油,便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啊……啊…… 惨叫声不时的从火海中传出,一个个火人打着滚的胡冲乱撞,没有被火烧到的人被这些人一撞,身上全都烧了起来。 火势越来越大,死伤越来越多,就连纳兰福昕也没有料到,居然有人会出此计谋,将他的大军打的溃不成军。 他还以为一路畅通无阻,是敌人太弱,可是现在才明白,他真是太蠢了,实在是太蠢了。 因为唯一的生路已经被他斩断,吊桥下便是万丈深渊,那些被火烧着的士兵不堪忍受被火焚烧的痛苦,全都摔到了水里面。 看着抱头鼠窜,狼狈逃窜的士兵,纳兰福昕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输的实在是太惨,他竟然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往前一步是火海,往后一步是地狱。 无论选哪一样,他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隔着人群,他看到了城楼上与他遥遥相望的身影,纳兰福昕的神情一滞,随即就释然了。 “怪不得,原来竟是他,哈哈哈……” 第312章 一个不剩 第312章 一个不剩 南宫珏站在城楼的最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城楼下面的火海,那里有人在痛苦的哭喊,惨叫声随着风声传上来,犹如地狱的恶鬼。 他的神情冷漠,没有半分动容,只是平静的看着纳兰福昕,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他的心脏。 嗖的一声,箭离了弦,带着劲风朝纳兰福昕冲了过来,他急忙挥箭去挡。 锵的一声,羽箭被他挡掉,他得意的看着南宫珏,脸上的笑容都未来得散去,便僵住了。 由于太过惊讶,纳兰福昕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怔怔的看着胸口上的长箭,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我明明挡掉了那支箭……” 似是让他死的瞑目,南宫珏好心的告诉他:“纳兰将军,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本王的箭术除了天下无双之外,追魂箭更是无人能敌?” “追魂?”纳兰福昕口中的血水不停的滴落到胸口,他强喘了几口气,终于明白了。 所谓追魂箭,是南宫珏独有的秘术,一弓只能射一箭,可是南宫珏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连射三箭。 三箭相差不过几秒的时间,就算你能躲得过他第一箭,可是第二箭第三箭,你绝对躲不过。 看着城墙上身姿欣长的南宫珏,纳兰福昕只觉得自己更加像一个笑话,想他东陵有名的护国大将军,竟然败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真是可笑至极。 更加可笑的事,这坑还是他自己挖的。 砰的一声,纳兰福昕从马上重重的落地,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将军死了。” 那些拼死挣扎的士兵,听到后全都僵在了原地。 战无不胜的护国大将军,东陵神话一般的人物,竟然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将领一死,他们就成了没头的苍蝇,再也发挥不了作用。 最重要的是纳兰福昕是他们的希望,现在希望没有了,他们抵抗还有用吗? 心思活泛的人顿时就把兵器扔到了地上,一旦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人自然效仿,毕竟谁也不愿意送死。 看着城楼下面跪了一地的士兵,冷九松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对着南宫珏道:“爷,他们投降了。” 南宫珏自然也看到了,可是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反而多了一丝狠戾。 “杀,一个不剩。” 冷九愣了一下,随意明白了南宫珏的用意,这些人都是跟随纳兰福昕出生入死的将士。 如果留他们活在世上,必成祸患。 冷九让弓箭手准备,手一放,一排排的羽箭朝着城楼下射去。 整个过程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上千人的生命,便全都终结了。 南宫珏命冷九带人死守城楼,防止敌兵再来袭,而他则去了楚瑜的院子,静静等待。 等到白飞羽赶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停止,地上躺满了尸体,血流了一地。 居然连纳兰福昕都栽到了南宫珏的手上。 他除了惊讶之外,脸上再也找不出第二种神情。 南宫珏居然只用了十几人,竟然打败了两千多人,战场上的活阎王果然名不虚传。 他带人一路冲入了南宫珏的院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对着南宫珏急急的道:“怎么样了?” 南宫珏并没有看他,只微微侧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他闲散的姿态怎么看都不像经过一场大战的人,白飞羽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南宫珏一副不想与他多谈的架式,白飞羽也不想上前再讨没趣。 他转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双手柱在箭柄上,微微喘息。 纳兰福昕斩断了桥梁,白飞羽只得转走第二条路,他急赶慢赶,只希望南宫珏能够撑到他赶来。 本以为这里的战状惨烈,可是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十几人对抗两千人,这实在太可怕了。 他的心跳如鼓,可是又暗自庆幸,好在纳兰福昕没有攻破城门,否则一旦打扰到了楚瑜,他的晴天就没有救了。 白飞羽的心里一阵喜,一阵忧,两种心情互相纠结,他怕楚瑜没有治好晴天,又怕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楚瑜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白飞羽第一个弹跳起来,快步走到楚瑜的跟前,想问又不敢问,他怕得到不好的结果。 楚瑜摘下口罩,看他一副焦急的神情,对着他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成功了,她现在很好。” 白飞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想笑又想哭,心里充满了感激,有无数感谢的话就在嘴边,可是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了一个拥抱。 楚瑜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拥抱,便感觉眼前一花,白飞羽已经像块抹布被丢了出去。 落地时,还弹了起来,滚了一身的泥。 南宫珏的面色阴沉,看都不看他,拿出一块白色的丝帕,替楚瑜擦额头上的汗:“辛苦了。” 楚瑜从僵硬状态回神,她眨了眨眼,一脸黑线。 她确实是累,累到了极限,这么一场大手术,又是她一个人完成,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啊。 她暗暗下决定,一定要把上官流风培养成她的接班人。 “好累啊。”楚瑜连脱下身上手术服的力气都没有,一头栽到了南宫珏的怀里。 嗅着他身上冷冽的香气,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我只睡一刻钟,记得叫醒我。” 话落,人已经睡着了。 南宫珏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无奈的轻叹一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进了卧室。 楚瑜这一觉睡的十分香,或许是因为太过劳累,连个梦都没有做。 直到下午,她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楚瑜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急忙下地穿鞋,一路小跑着到了纳兰晴天的病房。 她做完手术后给纳兰晴天挂上了点滴,本来一刻钟就能滴完,而且她也吩咐了南宫珏,一定要叫醒她。 可是现在都已经到了下午,如果没有人给拔针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楚瑜一路冲进了病房,当她看到病床上的晴天时,眼睛都瞪圆了。 输液瓶已经拿了下来,她的手背上贴着绷带,歪七扭八,一看就知道不是熟练的人贴的。 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可思议,是谁把针头给拔了呢? 正当楚瑜满脑子都在想问题的时候,南宫珏却走了进来,楚瑜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了南宫珏。 “这个……”她指着病床上的纳兰晴天,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珏知道她想说什么,眉眼间噙着笑意,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声道:“我这个徒弟,可比你那个正经的徒弟学得快?” “什么?”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用拿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南宫珏,她几乎都想开口问,他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了。 可是一想到南宫珏的做派,急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针是你拔的?” 南宫珏点头,脸上带着一丝骄傲:“当然。” 楚瑜不淡定了,看南宫珏的眼神都亮晶晶的:“你居然懂这个?你怎么知道要拔针?我又没有告诉过你。”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南宫珏不由的被她逗得笑出声来,他的声音清冽如同初冬落在梅花枝头的小雪,清新中带着消炎淡的馨香。 楚瑜自认为不是个颜值控,可是每到南宫珏的面前,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进去。 他的眼他的眉他挺直的鼻子,无一处不让她欢喜,尤其是那两片薄唇,每每看到,楚瑜总会忍不住生出一些让人羞涩的想法。 见楚瑜不回神,南宫珏低声唤了她两声,楚瑜这才发觉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她背过身去,满脸窘色:“咳,那个,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南宫珏提起手中的食盒,在楚瑜的面前晃了晃:“知道醒了会饿,特意让人做了饭替你温着,刚才给你拿汤去了。” 大红漆描金枝缠纹的食盒在楚瑜的面前晃啊晃,她的一颗心在胸膛里噗通噗通的跳,像含羞带臊的小媳妇儿。 想看又不敢看南宫珏的脸,就连姿态也扭捏起来,她的这副样子落在南宫珏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伸手摸了摸楚瑜的脑袋,喃喃自语:“不烫啊。” 这么煞风景的话在此时说出来,让楚瑜心里那股感动像遇上了暴风雪顿时被冰冻住了。 她没好气的接过食盒,绕过南宫珏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别妨碍我给晴天看病。” 身后有脚步声响,楚瑜恨得心里直骂,这个木头说让他出去就真出去了? 脑袋里这么想着,可是她的小傲娇却不让她回头。 脚步声消失了,楚瑜有些坐不住了,一回头便对上了南宫珏坏坏的笑,感情人家根本就没有走,拿脚原地踏步呢。 气得她抡着小拳头就扑了过去:“好哇,你居然敢骗我?” 美人投怀送抱,南宫珏自然不会躲闪,任由楚瑜的拳头不轻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 舒服的他都眯起了眼,一双手却收的越发的紧了:“原来阿楚这么热情,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第313章 还撒泼不了 第313章 还撒泼不了 被他一调侃,楚瑜只觉得脸上更热,小拳头抡得更欢了:“谁热情了?你给我说清楚?” 见她撒泼,南宫珏知道她炸毛了,这个时候哄是没有用的,他双臂一收,像抱娃娃一样让楚瑜双脚离了地。 楚瑜是又气又笑,打又打不痛,躲又躲不开,双脚离地这奇怪的姿势更是让她哭笑不得。 “你放我下来。”她怒。 南宫珏挑眉:“偏不。” “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不想看他们可以出去。” 楚瑜:“……” 这都什么逻辑? “还撒泼不了?”南宫珏得意洋洋,他好像找到了一种制服楚瑜的办法。 上够不着天下够不着的地滋味儿不好受,楚瑜哼哼唧唧,拿眼瞪他:“不了。” “真的还是假的?”南宫珏似乎没玩够,看着他像个书生,可是力气却是大得很。 抱着楚瑜这么久,竟脸不红气不喘。 楚瑜真是恨的想要在他脸上狠狠的捏一下,可是鉴于胳膊被他牢牢的捆住。 两人又这么紧紧的贴着,她哪里用得上力,唯一能动的就是她的这颗脑袋了。 “真的,不撒泼了。”楚瑜认怂,谁说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光力气上女人就差男人一大截。 看她态度良好,南宫珏终于满意了:“我就知道,阿楚是很乖的。” 楚瑜拿白眼瞪他,乖,乖你个头哦。 “王……”冷九的话吐出一个字剩下的就咽了回去,里面的景色太香艳,他有些承受不了。 对于一名单身汪来说,他简直像承受了一百万暴击。 他扭头就往外走,完全忘记了找南宫珏的事情,刚一转身就与白飞羽撞了个正着。 两人都哎呦一声,不约而同的捂住了鼻子。 鼻子处酸疼的厉害,白飞羽的眼睛很快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抬起头看向同样跟他表情的冷九。 刚要发火,便看到一条鼻血从冷九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他轻哼一声:“你流血了。” 冷九自然知道自己流鼻血了,朝着白飞羽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白飞羽有些纳闷,这小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到底看到了啥让他这么激动? 探头探脑的往里一看,却看到屋内楚瑜和南宫珏两人坐在桌案的两侧,规规矩矩,身板挺得倍儿直。 乍一看没什么,可是一细看,却见两人的衣衫稍显凌乱,尤其是楚瑜小脸儿粉嫩儿,眼波流转宛若上好的琉璃,就连气息都是稍乱的。 她的这个样子,明显的像被人狠狠疼爱的样子啊。 可是再看南宫珏一脸不爽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冷九落荒而逃的样子,明显的这是被搅了好事啊。 白飞羽发出了一声若有所思的哦声,脸上带着怪笑,跟楚瑜打招呼:“晴儿可醒过来了?” 见他表情怪怪的,楚瑜就知道他误会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南宫珏,对他也没有好气:“不会自己去看啊?” 病床就在里间,白飞羽站在他这个位置就能看得到晴天苍白的小脸儿。 见她呼吸平稳,便知道已经渡过了楚瑜说的危险期了。 到底是晴天的救命恩人,哪怕是楚瑜吼了他,白飞羽也不会跟她计较。 笑嘻嘻的朝她拱了拱手,便要进去看晴天,却被楚瑜从背后叫住了:“看一眼就出来吧,你身上有病菌,别传染了。” 病菌两个字把白飞羽给吓了一跳,急忙低头在自己的身上找,见楚瑜故意不看他,他也不敢往晴天的病房再走了,生怕自己身上的病菌会传到她的身上。 白飞羽深深的看了晴天一眼,见她还没醒来的迹象,便走到楚瑜的跟前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 对于这场谋乱,楚瑜现在担心的问题只有一个,见白飞羽的神色轻松,不由的问道:“白洛离可是抓到了?” 白飞羽摇了摇头:“要是抓到了,我就不会这么闲了。” 见楚瑜的神色有些疑惑,便又道:“谋逆可是大罪,我想父皇也不想把她抓回来凌迟处死。” 这话一语双关,楚瑜自然是理解的,白洛离毕竟是东陵皇最心疼的小女儿。 哪怕是她不念父女之情,可是东陵皇到底不想让她死。 如果他有意放水,再加上玉卿言从外协助,白洛离能够逃走那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放虎归山了? 凭白洛离的狠辣,她又怎么甘心? 摇了摇头,楚瑜撇去那些不相干的人,南宫珏说过待到春猎一结束,他便带着她游山玩水去。 她可不想操心那些事,反正白飞羽有能耐对付。 眼下她该操心的是如何在未来的时间内,跟南宫珏好好的相处这些日子。 毕竟,回到了大齐,又是一番狂风暴雨。 楚瑜想清楚了便也不再恼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纳兰晴天也该醒了。 其实,白飞羽想要进去看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刚才太气人,楚瑜不过是吓唬吓唬他。 没想到这傻小子真的被她吓唬住了,竟然真的默默的守在外面。 看着他苦哈哈的样子,楚瑜有些不忍心,毕竟这对儿苦命鸳鸯受了很多的磨难。 楚瑜抬头,对着白飞羽道:“还不去看看晴天,现在该醒了。” 白飞羽脸上一喜,随即又黯淡下去,看着自己的身上,无奈的道:“可是我身上的病菌?” 楚瑜侧了侧头,对着一边的消毒液道:“去拿那个水洗水,洗干净了再进去。” 白飞羽的脸上露出喜色,连连点头,哎了一声便真的去洗手了。 他洗的很认真,每一个指甲缝里都仔细的洗过,直到确定自己身上的病菌不会再传到晴天的身上,这才怀着一颗朝圣的心,轻轻的走了进去。 病床上,纳兰晴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屋内的一切,似乎有些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直到白飞羽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惊一喜便掉下了眼泪:“白哥哥,你怎么也死了?” 白飞羽被她逗的哭笑不得,坐在床边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柔软无骨的感觉,让白飞羽的心莫名的感动。 真好,他的晴天还好好的活着,真好,真好…… “傻丫头。”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白飞羽将晴天的小手,贴到自己的脸上,轻声道:“你摸摸看,是不是热的?” 纳兰晴天疑惑的眼神,在她的手碰到白飞羽的脸时,顿时变成了惊喜,她瞪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看着白飞羽深邃眉眼,话都有些结巴了:“热,热的?” 纳兰晴天感觉不可思议,她明明已经死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纳兰晴天想坐起来,却被白飞羽制止住了:“你不要动,小心扯到伤口。” “我居然还活着,这是真的吗?”纳兰晴天此时已经不能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承受的范围之内,死了的人还能复活,好神奇啊。 “当然是真的。”白飞羽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激动:“是楚瑜救了你,她真的是神医。” 救治的过程白飞羽不知道,但看纳兰晴天身上的设备,他就知道这些东西不平凡。 在纳兰晴天的床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上面不时的显出一些曲折的线条来。 听楚瑜说,这是晴天的心跳。 白飞羽看着那些波浪线条,激动的差点儿捏碎一个花瓶。 “是楚姐姐?”纳兰晴天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真好看,眼眸干净,似是世上最纯净的山泉水。 白飞羽也爱及了纳兰晴天的笑容,曾经他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笑容了。 现在,晴天又在对他笑了,真的太好了。 “是,是楚瑜救了你。”白飞羽摸了摸晴天的脑袋,语气温柔:“你才刚刚醒过来,不要太费神,好好休息。” 纳兰晴天乖巧的点头,果然又睡了过去,白飞羽见她这样,不免有些担心。 “晴天,晴天?” 他喊了两声,见晴天没有回应,急忙去问楚瑜:“怎么回事,晴天又叫不醒了。” 楚瑜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耐心的跟他解释:“她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很费精神力的,又流了那么多血,麻药还未完全散去,睡过去很正常。” 幸好药王系统里有足够的血浆,否则晴天还救不回来呢。 白飞羽听她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不是他太紧张了,而是经历过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后,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晴天的痛苦了。 如果再来一次,他宁可下去陪她,也好过一个人痛苦的活在世上。 …… 东陵的这次内乱,让东陵皇很是恼火,一夜之间下了十几道圣旨,被牵连的官员多达十几人。 这些官员一夜之间全都被抄家、关押,全都送到了大理寺。 家眷也全都遭了秧,男丁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女眷全都被充作罪奴,送往边境的奴隶市场。 待到天明,京城西边的南关大街围满了前来看斩着的百姓,看着被关押在囚车里的罪犯,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第314章 杀了南宫珏 第314章 杀了南宫珏 上百颗头颅全都咕噜噜的落了地,流出来的鲜血将整条大街都铺满了,浓稠的血桨冲涮了七天,那股血腥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 东陵皇似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白洛离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有气无力的瘫软在椅子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楚瑜和南宫珏此次进宫,便是来向东陵皇辞行的,尘埃落定,他们也该走了。 还未走进寝殿,楚瑜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咳嗽,她跟南宫珏不由的相视一眼,南宫珏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不要担心。 两人进了内殿,太监早就去通传了。 待到楚瑜和南宫珏走到东陵皇的跟前时,却发现他像没事人一样,正坐在书桌前看奏折。 身为帝王居然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明明伤心的已经身心疲惫,在外人面前,却还要装出一副淡定的姿态。 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无奈。 楚瑜的心里深深叹息一声,如果人注定要戴着面具生活,那她宁可不要这样的身份。 “听闻晋王殿下将要起程了,是吗?”东陵皇让南宫珏和楚瑜落了座,两人隔着书案交谈。 南宫珏不跟他客气,拉着楚瑜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是,明日就要起程了。” 东陵皇点点头,看向南宫珏的眼神颇为赞赏:“晋王文韬武略,计谋过人,如果这次不是晋王事先跟朕通了风,事情也不能这么快就平息了。” 南宫珏低头,浅笑:“这也是偶然得知的,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告知皇上,其实真正的有功之臣还是康王殿下,若不是他手下有能人,虎符也不能这么轻易的被调包,依本王看,康王是有大才的人。” 东陵皇的目光闪烁,很是复杂:“哦?竟然是康王做的?他倒是很有能耐。” 这几句话从东陵皇的嘴里说出来,有些意味深长。 楚瑜不由的偷看了一眼南宫珏,见他面色平静,不由的暗叹,好一个四两拨千金。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仇恨值拉到白飞羽的身上了。 东陵皇的目光又落到楚瑜的身上,见她乖巧的坐在一旁,不由的赞赏的道:“楚姑娘的医术无双,当今世上已是无人能及,若是能留在我东陵,将我是东陵的福分。” 这话说的楚瑜冒了一头的汗,她只是无意中来到的东陵,可没说要在这儿长住啊。 东陵皇爱材是好事,可别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呀。 “多谢皇上夸奖,世间之大有能者大有人在,小女子的这点伎俩只怕入不了皇上的眼。” 东陵皇回过神,知道自己失言了,不由的哈哈一笑:“楚姑娘真是谦虚了。” 楚瑜那个汗啊,她哪儿是谦虚了,她明明是在拒绝好不好。 “待到明日,朕备上一份厚礼还望晋王殿转交给齐帝,以示心意。”东陵皇放低了姿态,语气也很有诚意,南宫珏自然不会拒绝,便点头应下。 其实他和楚瑜都清楚,东陵经过了这次动荡,朝政已经不稳,若是在此时被人盯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送礼一来是为了试探南宫珏的意思,二来嘛,也是有意巴结,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南宫珏却是个深藏不露的,很客气的接了下来,可是东陵皇却是越发的摸不清他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送走了南宫珏两人之后,当天晚上便把白飞羽秘密宣进了宫。 “羽儿。”东陵皇的声音有些苍老,看着自己的儿子英姿勃发,很是欣慰。 “父皇身边现在只有你了,可不要辜负了父皇的一片苦心呀。” 白飞羽自然知道白洛离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东陵皇现在看谁都觉得不可靠。 这些话,也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白飞羽恭敬的道,见东陵皇又咳嗽起来,急忙上前,帮他顺气。 白飞羽从太监的手里端过茶盏,递到东陵皇的唇边,轻声道:“父皇,喝些茶润润喉吧。” 东陵皇点头,喝了几口,有了的茶水的滋润,嗓子果真不那么难受了。 他斜斜的歪在软榻上,看着白飞羽的脸庞,眼神也渐渐柔软起来:“在朕的这些儿子当中,就属你跟我最相像,只是性子,还是离儿……” 话未说完,东陵皇便住了口,眼神看向漆黑的窗外,目光闪烁。 “罢了,不提她了。” 白飞羽微微点头,看天色不早了,便道:“父皇还是早些歇息吧。” 东陵皇摇了摇头,再看向白飞羽时,眼神有些复杂,半响他才开口:“朕听闻你跟晋王走的很近?” 君王的心思向来深沉,他这么问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白飞羽不敢隐瞒,只得如实相告。 “儿臣只是仰慕他的英名,并不是像父皇想象的那样。” 东陵皇点了点头,并未深究:“羽儿,你是东陵的皇子,理当明白自己的处境,父皇老了,东陵早晚会交到你的手上,大齐兵强马盛,近几年逐步的吞并了周边的小国,如果我们再不提高警惕,迟早会成为他嘴里的一块肥肉。” 他咳了几声,看向白飞羽时,目光闪过一丝狠戾:“南宫珏他将会成为你最强劲的对手,为了东陵,父皇可以把太子的位置传给你,但你要答应父皇一个条件。” 白飞羽有些意外的抬头,没有想到东陵皇竟然这么快就把太子的位置传到了他的手上。 “父皇请讲,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东陵皇摆了摆手:“你先别急着答应,听父皇说完。” 白飞羽点了点头,跪在了东陵皇的脚下。 “一个南宫珏就已经很让人畏惧了,如今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医术超群的女子,如果两人联手,这天下迟早都会落入他们二人的手中。” 东陵皇的面色充满了担忧,伸手将白飞羽扶了起来:“羽儿,父皇希望你不要太意气用事,你是我东陵的太子,未来的国君,父皇希望你以大局为重,趁着他们二人对你还没有防备,将他们速速除去才是。” “父皇?”白飞羽抬起头,目光充满了慌乱。 东陵皇居然想要让他去暗杀南宫珏和楚瑜,他的心乱成了一团,这怎么可以? 他的命和晴天的命,都是楚瑜救的啊。 可是东陵皇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任由南宫珏势力逐步加大,东陵迟早会成为他口中的肉。 “羽儿……”东陵皇急急的呵斥了他一声:“到现在你都不明白父皇的苦心吗?”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咳嗽一阵比一阵急促,听得白飞羽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东陵国力一天天衰弱,如果不趁早把这个劲敌除去,你知道将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见白飞羽的脸上有些动容,东陵皇又急急的道:“父皇老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忍心看我大好河山被占领,百姓流离失所吗?” 白飞羽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飘忽不定:“儿臣,儿臣不愿。” “好,好,父皇知道你是真心的,即然如此,就照着父皇的话去做,咳……咳……” 东陵皇剧烈的咳嗽起来,白飞羽急忙拿痰盂去接,却见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父皇?”白飞羽脸色都变了,急忙对身后的太监吼道:“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太医来的很快,替东陵皇施了针,他才睡了过去。 白飞羽一直等在殿外,没有离开,把太医单独的叫到跟前,问道:“父皇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先前只听闻太医说是染了风寒,白飞羽又不傻,风寒能持续这么长时间? 眼下又吐了血,他的心更慌了。 太医被吓的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王爷饶命,卑职不能说啊。” 白飞羽把剑架在了太医的脖子上,声音冷冽如冰:“现在你可以说了?” 看着脖子上的剑尖,太医终于说了实话:“是,是肺痨……” “什么?”白飞羽似是不敢相信,又逼问了一问:“你再说一遍。” “殿下,是肺痨,卑职不敢隐瞒。”太医把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那声音落在白飞羽的耳朵里,像一道催命的符,惹得他心烦意乱。 肺痨,东陵皇居然得了肺痨? 剑尖无力的垂落在地,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白飞羽瘫软在太师椅里,眼睛都直了。 “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就连父皇那边也要瞒着。”看了一还在颤抖的太医,白飞羽的声音多了一丝狠戾:“走露了风声,灭你九族。” “是,是。”太医忙点头答应,白飞羽挥了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从皇宫出来,白飞羽的脚步僵硬,心口像压了一吨巨石,沉闷的他喘不过气来。 东陵皇给他的这个难题,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他先前在南宫珏的面前说过,此生都不会与他为敌,可是现在,东陵皇却要让他把刀尖对准南宫珏的心脏。 不仅是南宫珏,就连楚瑜,他都没有打算放过。 第315章 不如死了干净 第315章 不如死了干净 白飞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康王府,脚还没有踏进门口,便看到一名侍卫急急的朝他走来。 “王爷,纳兰小姐醒了,她……” 侍卫欲言又止,惹得白飞羽急急追问:“她怎么样了?” “纳兰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不待侍卫的话说完,白飞羽就急忙的往他的房间走去。 自从行宫的事情落定后,白飞羽就把纳兰晴天接到他的府上养伤。 虽然他没有提起纳兰福昕的死,但纳兰晴天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白飞羽的心一紧,大步的踏了进去。 纳兰晴天的情绪非常低落,她不像往常一般又哭又闹,缩在墙落里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 眼神呆滞,神情木然,如同一个木偶。 “晴天。”白飞羽小声的唤了她一声,她没有抬头,反而把自己抱的更紧了一些。 有些畏惧白飞羽的眼神,不停的道:“你出去,你出去。” 白飞羽还想上前,却被楚瑜制止了:“她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弱,你还是先避一避吧。” 白飞羽有些心疼的看了纳兰晴天一眼,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出了房门。 身体靠在墙壁上,慢慢滑落,他蹲在了地上。 隔着墙壁,他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音。 “楚姐姐,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呆在白哥哥的身边,倒不如死了干净。” “晴天,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楚瑜就是怕纳兰晴天犯傻,这才来到康王府看望她。 谁知一来就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暗暗出神。 她急忙上前,把刀夺了过来,晴天看到是楚瑜后,眼泪才流了出来。 “到现在你都不明白吗?”楚瑜握着她的手,劝慰道:“错不在你,为什么你在受到伤害之后,还要去寻死?你这么自私,想过白飞羽的感受吗?他那么爱你,即使他知道你的事情之后也没有半点嫌弃,反而还想方设法的帮你隐瞒,为的就是怕你知道以后,会受不了,你这么做,不是在他的心口上捅刀吗?” 纳兰晴天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虽然楚瑜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楚姐姐,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楚瑜见她如此,只得住了口,有些创伤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她急忙把纳兰晴天的手拿下来,不让她再乱动。 否则刀口撑开,那就麻烦了。 门突然被推开,白飞羽一脸沉痛的走了进来,他抓住纳兰晴天的手,不让她逃走,一字一顿的道。 “晴天,我要娶你。” 他说的是要,并不是会。 一字之差,意思就不一样。 会字给人一种期盼,要字却是加强了语气,有种霸道的感觉。 纳兰晴天有些惊恐的看着白飞羽,见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把手缩了回来,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白飞羽语气有些急切,不给纳兰晴天逃避的机会,楚瑜见此,很识趣的溜了出来。 两个人的问题,别人再怎么劝也是没有用的,纳兰晴天的心结,也只有白飞羽能解。 楚瑜不知道白飞羽是怎么跟纳兰晴天说的,她只知道当她走的时候,纳兰晴天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虽然身子没有好,但她还是来送楚瑜了。 这份情,楚瑜记在了心里。 “千里送君,终需一别,你们还是回去吧。” 楚瑜谢绝了纳兰晴天要送她出城的要求,回头对有些心不在焉的白飞羽道:“想什么呢?晴天可就交给你照顾了,看到你们好好的,我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白飞羽回过神,笑的有些牵强:“那是自然,不知道你们要走哪条路呢?” “怎么,你还要派一队侍卫保护我啊?”楚瑜笑的没心没肺,南宫珏的眸光却复杂了起来。 楚瑜摆了摆手,很豪气的道:“等我回了大齐,必会让人稍来书信,你就放心吧。” 说完,她便登上了南宫珏的马车,随后挑开了帘子对着纳兰晴天和白飞羽笑道:“走啦,保重啊。” 她笑的那么开心,就连纳兰晴天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她扬起手跟她挥手道别,脸上带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楚姐姐,保重。” 她的手一扬,一包东西落在楚瑜的怀里,楚瑜朝她笑了笑,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白飞羽也同样跟楚瑜挥手道别,可是却显得心事重重,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 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楚瑜自然也不愿意跟他们分别,只是有些时候就算你不愿意,也会身不由已。 她跟南宫珏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总不能老停留在此地。 待到马车驶出了京城许久,楚瑜都沉浸在离别的悲伤里不能自拔,南宫珏很不能理解,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要这么悲伤。 尤其是自从上车后,这个女人一直心心念念的还是别人,做为一个被忽略的很彻底的男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可是看楚瑜趴在车窗上,像只可怜的流浪小狗看着自己被载的远离京城,尤其是她的双肩还在微微耸动,明显的是在哭泣。 南宫珏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搭在了楚瑜的肩上,刚要开口安慰,却见楚瑜回过了头。 他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目光落在楚瑜手上的东西,眼睛难得的瞪大了。 “你刚才就是……”他的目光落在楚瑜怀里黄澄澄的金子上面,嘴角有些抽搐。 楚瑜把金子讨好的举到南宫珏的面前,眼睛笑成了月牙:“你看,有好多钱啊。” “所以说,你没有哭,是在笑?” 南宫珏问的没头没脑,楚瑜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很明显,当然是在笑了,这么多钱,够我们挥霍的了。” 南宫珏的脸更黑了:“你是觉得本王养不起你?”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楚瑜这才发现他的脸色黑的能淌出墨来,男人嘛当然很在意自己的实力被女人质疑。 可是当楚瑜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南宫珏伸手,捏住了楚瑜怀里的小包袱,在她瞪大双眼的表情中,淡定的放入了自己的怀里。 轻飘飘的吐给她两个字:“没收。” 这种感觉对于楚瑜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那可是金子啊,金子。 她这辈子都没有摸过这么多金子,可是在怀里还没有捂热乎,竟然就被充了公。 楚瑜感觉心像被大锤砸了一下,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行,这是我的。”她伸手就去抢,南宫珏一只手就将她老老实实的按在了他的腿上。 啪,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楚瑜有些难为情的咬着唇,没好意思抬头去看南宫珏的脸。 这个可恨的男人,动不动就打她的屁股,真是太气人了。 “还闹不闹了?”凉凉语气掺杂着戏谑的语气,楚瑜不必抬头就知道他肯定笑得跟朵喇叭花似儿的。 “不闹了不闹了,快让我起来。”她大头朝下,血液都快倒流了。 她的脸火烧火燎似的,除了难为情,更多的却是羞涩,还有那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楚瑜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南宫珏下了药了,否则怎么每次一见他,都会心跳加速,情不能自己? 尤其是最近这种感觉更浓了,看不到南宫珏就如坐针毡,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一颦一笑。 他沉思皱眉时的模样,看人时醉人的神情,还有他邪肆的坏笑。 “你……”她刚开口,身体便被翻了个个儿,随即唇上一软,一股冷冽的气息随之袭来。 楚瑜一时被他吻的透不过来气,不由的拿手推他,却被南宫珏大手抓住,压在了身子底下。 他的吻技越来越好,很会调动楚瑜的情绪,不多时她便软成了一滩水。 就在楚瑜以为南宫珏有下一步动作时,他却突然松开了她,眼睛灼亮的看着她,气息粗重。 “爷快把持不住了。” 他憋的如此难受,倒让楚瑜不由的笑出声来,难得的摆了个妖娆的姿势,对着他勾勾手指。 “那就不要憋了,尽管来。” 这么不害臊的话从楚瑜的嘴里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可是转念一想,她跟南宫珏睡也睡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在乎吗? 反正两人是打定主意,这辈子死都不放手的,早晚都一样,如果再因为这事儿把他憋出个好歹来,太不划算。 南宫珏粗喘着气息,额上渗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在楚瑜期待的目光中,却摇了摇头。 “不成啊,不成。” 靠,这临门一脚了,他还在犹豫。 第316章 两个断袖 第316章 两个断袖 楚瑜拿像怪胎似的眼神看他,不满的道:“你也太古板了,这种事情当然是要随心而欲了,怎么的,难道你还想要选个黄道吉日?” 南宫珏坐直了身体,将凌乱的衣衫抚平,就连领口的扣子都系上了,惹得楚瑜哀怨连连,恨不得把他的手扳下来。 南宫珏却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在成婚后当然会随心所欲,没成亲之前,日子是要好好选一下的。” 楚瑜的头,咚的一声撞上了马车厢。 大哥,您就不能先上船后买票吗?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地?她总不能饿虎扑食,来个反攻吧? 或许是看楚瑜的眼神有些像饿狼,南宫珏居然还把手袖给系上了,一边系还不望跟楚瑜说话。 “你再忍忍,待成了亲爷一定满足你。” 楚瑜忍无可忍,伸脚就往他胸口踢去:“我忍你大爷。” 他什么眼神,哪只眼睛看她像饥渴了许久的女性了? 南宫珏不怒反笑,好脾气的将她的小脚丫捏在手里,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捏着小腿。 “是我太性急了些,以后不会这样了。” 楚瑜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么叫以后不会这样了? 每次不都是他先点火的,点完火就跑,简直是太禽兽了。 楚瑜歪过头去,不想理他,奈何他的脸皮够厚,偏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你先别气,起来把衣服换了。” 换衣服?楚瑜眼眸挑了挑:“干什么?” “我们这一路太招眼,换了衣服好办事。”南宫珏说着,已经丢了一套男装到楚瑜的手里。 楚瑜一看,不由的鼻子都气歪了:“怎么又是男装?” 以前在南宫珏身边的时候,她就老是穿男装,极少有穿女装的时候,现在好不容易出门游山玩水了,居然还让她穿男装。 再这么穿下去,她都要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不穿。”楚瑜把衣服丢开,有些舍不得脱掉身上的裙子,在东陵的这些天,她一直都穿的裙子。 白飞羽为了讨她欢喜,给她准备了很多,还有许多没有上身呢。 “又不是去逃命,干嘛穿成这副德性?” 她捂着衣领,打定主意不松手,南宫珏见状,摇头叹息:“你若是不穿,爷怎么带你吃喝玩乐?” “吃喝玩乐?”楚瑜的眼睛不由的一亮,满脸期待的看着南宫珏:“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珏在她头上弹了一下:“那还有假,再过一天就是端午节了,虽然今天不是正日子,但东陵有个习俗,在端午的前一天晚上有庙会,到时满街都是花灯,晚上还有放河灯的,你难道不想去?” 楚瑜的满脑子都是形状各异的花灯,眼睛都发起亮来:“去,当然想去了。” 南宫珏点头微笑:“那就快些换衣服。”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庙会,楚瑜特意给上官流风和秋儿他们放了假,又每人给了十两银子,豪气的告诉他们随便花。 反正她现在有钱,秋儿和上官流风两人嘴都合不拢了,拿着银子就跑没影儿了。 今年的庙会与往年大不相同,以前只有花灯今年又增加了许多新鲜玩意儿。 杂耍的、卖艺的、更有许多穿成布偶娃娃样子的人在街上走来走去,遇到小孩子便会发放糖人,惹得许多小娃娃纷纷上前哄抢。 南宫珏和楚瑜两人换了一身平民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中,虽然是布衣,但两人气质出众,还是引得不少女子频频回首。 眼看着围观他们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大胆的朝着他们抛媚眼儿,楚瑜囧了囧,谁说古代女人思想保守的。 “你还真是祸害。”楚瑜不满的瞪了南宫珏一眼,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把他这张招桃花的脸给蒙上。 南宫珏挑眉,将楚瑜的脸端正,随即便看到一妙龄女子朝她走来,不管楚瑜是否拒绝,竟把她的丝帕扔进了她的怀里。 “喂,姑娘?”楚瑜都蒙圈了,她虽然穿着男装,但却是个女人啊,被人这么表白,还是头一回。 她想追上前,把丝帕还给那位姑娘,可是还没走两步,一堆荷包丝帕全都扔到了她的脚下。 南宫珏一脸的幸灾乐祸,在楚瑜的耳边低语:“忘了告诉你,东陵的女子作风大胆,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便会主动追求。” 他瞄了眼楚瑜怀里的荷包,笑的很是欠揍:“荷包和丝帕,乃是定情之物,看来你惹上麻烦了。” 这人一张幸灾乐祸的脸,让楚瑜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顿,她压低了声音,对着南宫珏道:“还不快想个办法,赶紧离开此地。” 那些女子将他们二人围成了一个圈,全都兴奋又大胆的看着他们两人,楚瑜觉得自己像一块香喷喷的肉,周围围满了淌着口水的狼。 楚瑜咽了口口水,脸上的笑都快僵住了,也不见南宫珏有何动作,只得又去拽他衣袖。 南宫珏垂眸,似笑非笑的看她:“叫一声相公来听听。”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如此闲心,楚瑜扭头:“不叫。” “当真?”南宫珏压低了声音,作出一副要跑的样子,楚瑜还真怕他丢下自己。 只得把他的手拽住,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一抹坏坏的笑便噙在了嘴边。 “你当真要听?” 南宫珏不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便点头:“当然。” “你说的,不许反悔。”楚瑜的坏笑实在太过明显,让一向淡定的南宫珏也不由的有些心慌起来。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楚瑜胳膊一伸,便将他搂到了怀里。 像安抚小情人似的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你放心,虽然有这么多爱慕本公子的姑娘,但本公子只心仪你一人。” 长指一伸,便挑起了南宫珏的下巴,在他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楚瑜主动亲了上去。 人群安静了两秒,随即便沸腾了。 “什么嘛,原来是两个断袖,呸……” “我就说呢,哪里有两个大男人逛街的,还手牵手肩并肩的,恶心。” “真是可惜了,两人的相貌都这么英俊。” 围观的人很快就散开了,毕竟断袖的威力还是挺大的,就算再喜欢又怎么样,哪个女子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喜欢男人吧。 待到人群散开,楚瑜急忙松开了南宫珏,趁他还在石化,撒开腿就跑。 刚才的事情估计打死南宫珏也没有想到,他无意中竟然成了人们口中的断袖,还是一个娘娘腔。 “楚瑜,你给我站住。”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让楚瑜的心颤抖了一下,逃跑过程中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果然看到南宫珏脸色铁青的跟在身后,步伐散漫,但杀气却十足。 娘也,炸毛了。 楚瑜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前跑去,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跑出了光速,可是一回头,便能看到南宫珏离她不远不近的跟着。 楚瑜觉得心里直发毛,明明她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见南宫珏跑,怎么他俩之间的距离还是离的这么近。 “哎,你别过来啊。”楚瑜吓的声音都失了调,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她就不相信南宫珏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她真是后悔啊,刚才干嘛头脑一热,就对他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现在想跑,都没有地方跑了。 楚瑜慌忙的四下寻找着藏身之地,看见前面拐角处一地方热闹非凡,她看都没看,转身往那边跑了过去。 看着楚瑜进去的地方,南宫珏的脸不由的变了,加快了步伐想要把这个不省心的女人给揪回来。 谁知他这一跑,吓得楚瑜如同慌乱的小鹿,眼看着南宫珏阴沉着一张脸离她越来越近。 楚瑜慌得站在大街上左顾右盼,突然,她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一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朝她抛媚眼儿:“小公子,进来玩会儿啊。” 楚瑜被那张血红大嘴给吓的倒退两退,急忙摆手:“多谢,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路过。” “小公子来嘛,奴家会好好伺候你的。”眼前的香帕一甩,浓郁的脂粉香气熏得楚瑜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口水喷到了那女子的脸上,她顿时就怒了。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女子拿帕子抹着脸上的口水,一脸的嫌弃:“怎么把口水往人脸上喷啊?” 楚瑜可没心情跟她纠缠,眼看着南宫珏正在人群里找她,惊得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拉住那女子的手腕道:“走,跟我进去。” 花钱的当然是大爷,更何况是这么英俊潇洒的小公子,那女子一下子就换了一张脸孔,脸上堆满了笑。 挽着楚瑜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把她带到了二楼。 楚瑜百忙之中还不忘回头看,果然看到南宫珏黑着一张脸,正在打发那些围住他的女子。 一眼就看到了东躲西藏的楚瑜,大步的朝她追了过来:“回来。” 被他这一嗓子吼的,楚瑜差点儿软了脚,见他追了过来没命的往二楼跑去。 几下就不见了人影,惊的那青楼女子在后面直呼唤:“小公子你等等,我的房间不在那儿啊。” 第317章 被吓软了 第317章 被吓软了 楚瑜可不管那些,现在她只想找个藏身的地方,先躲过南宫珏再说。 楼上的房间有很多,楚瑜找了一间顺眼的溜了进去,这么多房间就算南宫珏一间间的找,想必也会很费力气。 楚瑜轻手轻脚的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居然没人,她不由的松了口气,刚才还担心万一碰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现在放心了。 屋内的摆设很雅致,有前朝的大书法家的墨宝、有知名画师的画作,最难得的是,在墙角的一处,花瓶里居然养的是墨竹。 光看这摆设,就知道这间房子的主人,必是一个有品味的女人。 就连屋内的熏香,也不是普通的脂粉香气,香气怡人淡淡的若有若无,就如这房间的主人一样,很神秘。 楚瑜一时忘了被南宫珏追赶的事情来了,虽然她不是个收藏狂人,但对于字画也是很欣赏的。 尤其是墙上的这幅侍女戏水图,她看着就觉得很有趣。 画上的女子香肩半露,侧躺在石头上做出诱人的动作,看着很是让人脸红心跳。 虽然这幅画的画风大胆,但一想这里是青楼,也就释然了。 奇的是,这样的画摆在这样的房间,丝毫没有色情的感觉,反倒觉得很自然。 楚瑜看着看着,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就连身后站了人,她都没有察觉。 “公子,你也喜欢这幅画吗?”一道清润的声音在楚瑜的身后响起,惊得她急忙转过了身。 却见面前站着一穿着黄色衣衫的女子,香肩半露,头发还带着水珠,正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楚瑜吓了一大跳,这才想起自己穿得是男装,只得学着南宫珏的样子,对那姑娘作了一个揖。 “在下唐突,并不知道这是姑娘的房间,还望姑娘见谅。” 楚瑜没好意思看那姑娘,人家正在洗澡她闯了进来,若是这姑娘大声呼救,她准得被当作采花贼给抓了起来。 若是闹不好,还得挨一顿打。 楚瑜低着头眼睛不敢往那姑娘的身上瞄,心里如同小鹿一般乱撞,等待着人家的发落。 半响,也不见那姑娘有动作,楚瑜这脖子倒是酸的很,可是人家姑娘没动,她也不敢走啊。 “公子,你不必惊慌,我没有恶意的。”那姑娘说着,人便坐到了一边的座位上。 对着楚瑜挥手道:“若是公子不嫌弃,就请喝杯茶吧。” 楚瑜的汗湿了一身,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那姑娘,总觉得她很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脑海里的光芒一闪,楚瑜突然之间想了起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康王府上献艺的女子。 当时楚瑜还想找她说话来着,只是因为刘文浩的事,便耽搁了,却没有想到在此地遇到了她。 “我见过你。”楚瑜对她笑道。 雪姬执杯的手一顿,看了楚瑜一眼,疑惑的道:“可是,我并不认识公子。” 楚瑜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姑娘天人之姿,让人难忘,康王府的雪妖实在让人惊叹。” 经楚瑜这么一说,雪姬似是明白了,原来她是在康王府见过她。 “公子真是好记性。” 楚瑜干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只能怪姑娘的舞姿太迷人,就连我也被深浓吸引了。” 怪不得这间屋子的摆设如此精致,原来她竟是香泽楼的头牌花魁。 听楚瑜这么讲,雪姬的眼神却有些黯淡:“就算是有天人之姿又怎么样,还不是供男人玩乐。” “那姑娘为何不离开这里呢?”话一出,楚瑜就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像她这样的女子一定是有良好的身世,逼不得已才会落入这烟花之地。 好在雪姬并不在意,她朝着楚瑜轻轻的一笑,优雅大方:“若是能离开,早就离开了。” 一句话,道出了无尽的心酸。 像她这样的头牌,老鸨肯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楚瑜有些尴尬的笑笑,不知该如何做答。 虽然她不想给自己惹上事,但如果真的对雪姬的事情不管不顾的话,她又做不到。 想了想,楚瑜下定了决心,对着雪姬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不知道楚瑜为何会这么说,雪姬点了点头:“想,做梦都想。” “我帮你赎身可好?” “你帮我赎身?”雪姬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曾经也有无数的男人说过想要帮她赎身,最后却全都不了了之。 “你可知道我的身价是多少?” 这话雪姬完全没有轻视楚瑜的意思,她的身价之高,是出了名的。 “不知道。”楚瑜如实回答:“可是如果不为姑娘做点什么,我实在心难安,像姑娘这样的人呆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可惜了。” 雪姬微微抿唇,正欲跟楚瑜说着话儿,却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大力的推开了门。 从外面走进来一穿着艳俗的半老徐娘,见到屋内的情景后,顿时怒从心起。 “雪姬呀,你说你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却偏偏躲在房里跟小白脸儿聊天,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老鸨一边往里走,一边拿嫌弃的眼神看楚瑜,见她穿着平常,根本不像富贵的人家,脸色更是难看。 “这位小公子,不是妈妈嫌弃你,我们雪姬可是出了名的,你方圆百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们香泽楼是这个。” 她竖着大拇指伸到了楚瑜的跟前,很不客气:“像你这样的人,是买不起我们雪姬的,我们雪姬到现在还是个处呢,哈哈哈……” 老鸨笑的花枝乱颤,一身的肥肉随着她的笑声开始颤抖。 楚瑜真是被她刻薄的样子给惊到了,见到狗眼看人低的,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她伸手,拍了拍老鸨的肩膀,拿一张银票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这些够不够?” 老鸨一把将钱抓在手里,却还是不露笑脸:“就这么点钱还想睡我香泽楼的姑娘。” 老鸨拿不屑的眼神扫了眼楚瑜,冷哼一声:“你是从山沟里爬出来的吧?” 楚瑜险些被气得一口血喷她脸上,她不过是穿着布衣,哪里像山沟里爬出来的了? “那你开个价。”楚瑜知道她嫌钱少,便不再跟她废话。 老鸨伸手一个拳头,在楚瑜的眼前晃了晃:“一百万两,你出得起嘛你?” 一百万,楚瑜真想把她贪财的眼珠子扣出来当灯泡踩。 这么大的数目,也亏得她能说得出口。 摸着身上为数不多的银票,楚瑜还真是有些气短,她的金子全在南宫珏那里,这么多钱她还真拿不出来。 “怎么了?没有是吧?”老鸨冷哼一声,又开始数落雪姬:“看看,妈妈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太把男人的话当回事儿,你就是不听,吃了多少亏了,你还是没有记性,听妈妈的话,今天晚上你就去陪张员外,他可是开出了天价,要买你的初夜呢。” 一提到钱,老鸨的两眼都在放光,似乎都能看到无数的金元宝在她的眼前飞。 雪姬一直垂着眸,表情淡淡的,有些不耐烦。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滚?”见楚瑜没有要走的意思,老鸨两手叉腰,开始赶人。 “来人啊,把这个小白脸儿给我丢出去。” 老鸨的嗓门很大,可是很快就被门外更大的噪杂声给淹没了。 嘭,哗啦…… 外面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有小厮从门外慌张的走了进来,对着老鸨道:“妈妈,不得了了,外面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阎王爷,正砸咱们店呢。” “什么?”老鸨尖叫一声,再也顾不上楚瑜,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楼下已经乱成了一团,伴随着打砸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老鸨刚走出房门看到这一幕,心疼的眼都快瞪出来了。 “啊……不要砸啊,不要砸,这些全都是钱啊。” 她的话音刚落,眼前就飞过来一花瓶,见那花瓶价值不菲,老鸨居然也不躲不闪,张开手就去接。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扔花瓶的人力气出奇的大,老鸨虽然接住了,可整个人也飞了起来。 楚瑜探过头去,不由的也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南宫珏被一群人围着,其中一人满脸横肉,正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么没规矩,老子正办着事呢,他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往屋里瞅,当然给我都快吓尿了,说吧,今天的事怎么办?” 南宫珏拿开他的手指,身上的寒气嗖嗖的往外放,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那男子,很淡定的吐出几个字:“是吓软了。” 哈哈哈…… 周围的人瞬间明白了南宫珏说的意思,纷纷大笑起来,楚瑜站在楼上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颤。 她倒不是担心南宫珏,而是担心那个男子,刚才他用手指着南宫珏的鼻子,这不是作死么? 被周围的人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男子脸上挂不住,抄起一边的花瓶就往南宫珏的头上砸了过来。 正在这时,被摔的晕乎乎的老鸨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此情此景,顿时又嚎叫起来。 “别,别砸,哎呦我的天啊……” 第318章 借我一百万 第318章 借我一百万 南宫珏站在那里不躲不闪,在男子冲过来的时候,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只稍稍用力,他就疼的嗷嗷叫。 男子手上一松,花瓶应声而落,摔成了碎片。 碎片溅到了南宫珏的脚步,他抬脚,将碎片踢向一边,同时不忘朝那男子笑道:“今天我不想大开杀戒,算你走运。” “你……”男子被南宫珏强大的气势给震惊的说不出来话来,刚才他已经领教了南宫珏的厉害,虽然想抽身,可是奈何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如今,又被南宫珏语言羞辱,要是他再忍,还怎么在这儿混? 趁着南宫珏不备,他伸手掏出腰间的匕首,就朝南宫珏的胸前刺了过去。 楚瑜吓的脸都白了,在楼上朝着南宫珏尖叫:“小心。” 南宫珏豁然抬头就看到楚瑜吓的惨白的小脸儿,他一分神,躲闪的就有些慢,匕首擦着他的胸前划过。 刺啦一声,衣衫被割破,露出白皙的肌肤,匕首擦着他的肌肤划过,划出一道血痕。 南宫珏低头看到破损的衣衫,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尤其是还发现自己受了伤以后,更是愤怒。 一抬手,那男子已经像块破抹布被他扔了出去,沿途撞坏的东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手里的匕首早已经被南宫珏夺过,他看都不看,随手一扔,匕首插在了那男子的两腿之间。 男子被摔的眼冒金星,腿脚发软,可还没来得及倒下便见眼前银光一闪,匕首稳稳的插在了他的裤当中央。 男子下滑的身体瞬间挺直,一股黄黄的液体从他的腿间流出,他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吓得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南宫珏露的这一手瞬间惊呆了众人,整个香泽楼静的落针可闻,大家全都拿一种敬畏和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纷纷猜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南宫珏站在大厅中央,白衣一尘不染,风华绝代,冰冷的声音像千年寒冰,冷到了人的骨头缝里。 “还不下来。” 楚瑜缩着脖子,没敢动弹,可旁边的老鸨却突然像开了窍一般,抓住楚瑜的胳膊,就把她扯了出来。 并不忘朝楼下大喊:“这位公子,你要的人在这儿。” 众人纷纷朝楚瑜投来了注目礼,心想是什么样儿的人物,居然惹出了刚才的祸事。 待到楚瑜站了出来,众人看清了她的面貌之后,不由的齐齐的咦了一声。 纷纷拿暧昧的眼神看楚瑜和南宫珏,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倒吸冷气的声音,只怕他们也在猜测,东陵的风气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断袖都断的这么出类拔萃,居然还双双的逛窑子。 楚瑜被老鸨拽着一路下了楼,在众人的注视礼下,硬着头皮走到了南宫珏的跟前。 南宫珏的目光落在老鸨的手上,惊得她急忙的松开了楚瑜的手,讨好的笑道:“这位公子,可是在找这位小公子?” 南宫珏看都没看她,眼睛只盯着楚瑜,语气低沉的道:“跟我回去。” 楚瑜站在原地,朝南宫珏傻笑:“行,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南宫珏反问道。 见他没有生气,楚瑜便怀满期待的对着他道:“帮我救一个人吧。” “救人?”南宫珏冷嗖嗖的瞄她一眼:“你自身都难保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救别人?” 楚瑜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便抓着他的手摇啊摇:“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先把那件事放一边,借我一百万两银子?” 南宫珏的眉头稍稍舒缓,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了楚瑜的手里,惊的她差点儿当众在他的脸上亲上一口。 楚瑜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将银票塞到了老鸨的怀里:“这总够了吧?” 老鸨的眼都直了,拿着银票翻来覆去的看:“够,足够了。” “那还不放人?”楚瑜总算是尝到了当一次土豪的滋味儿,心里美的不得了。 老鸨早已经被钱迷花了眼,哪里还在乎她的神情,急忙从怀里掏出卖身契塞到了楚瑜的手上:“这是雪姬的卖身契,公子您收好喽。” 卖身契拿到手,楚瑜二话不说,就往二楼走。 刚才的这场闹剧,她已经全都看到了,看到楚瑜真的替她赎了身,不由的有些呆住了。 “你果真替我赎了身?” 楚瑜点头:“这里并不适合你,收拾一下直紧离开吧。” 说完,便对她拱了拱手道:“我们会后有期。” 她拔脚便走,却被雪姬叫住了:“公子,等一下。” 楚瑜回头:“还有何事?” 雪姬对着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公子为雪姬赎了身,以后雪姬就是公子的人了。” 楚瑜不由的张大了嘴巴,除了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吓。 她帮雪姬不过是看她身世可怜,这么有才华的女子呆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不忍心,所才出手相救。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心思啊。 “公子,莫非你是嫌弃我的出身?”雪姬见她面有为难,眼圈当时就热了。 美人垂泪,楚瑜就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前方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南宫珏,当下做了一个决定:“行,那你先跟我走吧。” 楚瑜想先暂时带上她,等找个机会跟她说明白了,相信雪姬这么聪慧的女子,会明白的。 雪姬破涕为笑,对着楚瑜连连拜谢:“多谢公子,从此以后,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 她面上的娇羞,逃不过楚瑜的眼睛,楚瑜心里叫苦不迭,好像她好心办错了事呢。 几人正准备往外走,老鸨却又挡在了南宫珏的身前:“这位公子,麻烦您把刚才砸的东西给赔了。” 楚瑜暗暗替这个不长眼的老鸨捏了把汗,果然听南宫珏不阴不阳的声音:“赔偿?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的砸的了?” 老鸨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急切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反驳的词语:“可是,可是这些东西确实是你砸的啊。” “哦。”南宫珏拉长了声调,伸出了一只手在老鸨的眼前晃了晃:“我的手可曾摸到了你的东西?” 老鸨想了想,诚实的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南宫珏看都不看她,绕过老鸨就往外走,楚瑜憋笑憋的都肚子疼了,当真是忍的难受。 “哎,你别走啊?”老鸨又挡在了身前,南宫珏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面色不善。 看着眼前这位气势非凡的年轻人,老鸨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虽,虽然你没碰我东西,但你碰到了那位公子。” 老鸨的手一伸,指向了钉在墙上的那个男子。 南宫珏冷笑一声:“你刚才也看到了,东西我确实没有碰到,我碰的是人又不是东西,至于你的东西被砸坏了,那你应该谁碰的找谁,对不对?” 一连串的词,把老鸨给绕的七荤八素,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得好像挺对。” 见老鸨还在蒙圈,南宫珏拽了楚瑜的手就走,雪姬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走着。 两人出了香泽楼不久,冷九便领着人赶了过来,见到南宫珏拱了拱手:“爷,刚才去哪儿了,让属下一顿好找。” 他微微喘着气,南宫珏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嗯,随便转转。” 冷九的目光落到楚瑜的身后,不由的眼神痴缠起来:“这位是?” 两人男未婚,女未嫁的。 一个是仪表堂堂,一个是性子婉约,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冷九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个家了。 楚瑜的心思一转,便暗暗将两人撮合到一块儿。 “这位是雪姑娘,她出了意外,这几日就先跟着我们。”楚瑜把雪姬拉到跟前,对着冷九挤眉弄眼:“你可要保护好她啊?” 看到楚瑜的神情,冷九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脸上一红便扭过了脸去:“是。” 南宫珏似是有些不满,但看冷九一脸的窘相,终是没有说什么,也算是默认了。 客栈是先前就定好的,楼上楼下的房间南宫珏全都包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上楼。 楚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想着刚才南宫珏的神情,不由的轻笑出声。 还以为这个家伙有多么不近人情呢,原来他也是个心软的家伙。 游玩了一天,楚瑜累的根本不想再爬起来,若不是头发还温着,她恨不得此时就睡过去。 心里想着想着,眼皮已经合上了。 等到南宫珏回房的时候,她已经睡的呼呼的了。 摊开手脚,占了三分之二的床,看着她女汉子的睡姿,南宫珏真是有苦难言。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床边上躺了下来。 待到三更声响,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南宫珏猛然睁开了眼睛,双眼如炬,竟连丝毫惺忪的睡意也没有。 他在床板上轻轻的叩了两声,作为回应,很快门边的脚步声便消失了。 南宫珏轻手轻脚的起身,将衣服穿好,见楚瑜睡的香甜便想将她抱起来。 他的手一挨到楚瑜,楚瑜便睁开了眼睛,南宫珏一愣,随即听到楚瑜压低了声音道:“我早醒了。” 第319章 反间计 第319章 反间计 南宫珏挑唇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额头:“快些起来。” 楚瑜点了点头,起床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被南宫珏揽着,两人飞到了对面的房顶。 夜色深深,黑暗笼罩着大地,四周漆黑不见五指。 如果不是有客栈的灯笼照着,楚瑜还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不多时,便见客栈的大门悄悄的打开,一队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摸了进来。 他们行动迅速,分成两队朝着南宫珏的房间摸了进来。 这时,从隔壁的房里走出来一个人影,楚瑜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雪姬。 楚瑜侧头看向南宫珏,见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想必他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两人继续潜伏在房顶,静静的观察着下面的情形。 雪姬从屋内走出来后,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随即就快步的走了出来。 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手势,随即几名黑衣人落在了她的身后。 几人悄无声息的到了南宫珏的门前,有黑衣人往里面吹了迷烟,待到时辰差不多时,雪姬便对着那些人摆了摆手。 黑衣人冲入了房门,持着刀便往床上一顿乱砍,可是砍了几刀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雪姬走上前去,将盖着的棉被掀开,不由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里面除了有两个枕头以外,哪里有人在? “不好,中计了。”雪姬低吟了一声急忙调头就往外走,可是这时,四周却突然大亮,整个客栈亮如白昼。 雪姬瞪着一双美目,眼睁睁的看着门外的人优雅的走了进来,她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楚瑜打断她的话,对着雪姬邪邪的一笑:“你是不是自认为伪装的很好,又没有露出马脚,我们是怎么发现的是吗?” 雪姬不作声,只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眸,死死的看着楚瑜。 “就知道你想不透。”楚瑜摇了摇头,双手抱臂走了出来:“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其实这从头到尾,都是我们计划好的,想要从东陵安安全全的走,可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 雪姬还是一头雾水,楚瑜好心的解释:“其实,从踏入皇宫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东陵皇得了肺痨,依他的狠辣,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放我和晋王爷走呢,即然他要演戏,我们自然配合,这一路人我们没有隐瞒路线,刻意走的官路,在这路上他没有机会下手,我们也猜不到杀手会什么时候出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楚瑜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雪姬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她会闯入青楼,又那么巧合的进了她的房间。 什么两人交谈甚欢,相见恨晚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楚瑜和南宫珏为了把杀手引出来,做的局。 可恨的是她还沾沾自喜,自以为真的取得了楚瑜的信任。 也是她太大意了,以为晋王爷也不过如此,竟然连她的身份都没有怀疑就带着上了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雪姬才放松了警惕,她想提前完成任务,这才提前让杀手做了准备。 客栈内突然灯火大亮,房屋的四周埋伏的侍卫全都举着弓箭对准了雪姬的胸口。 冷九带的人,将整个客栈包围的水泄不通。 雪姬无奈的冷笑,这一次任务,她失败了。 出乎意料的,南宫珏并没有杀她,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危险的杀意,看得雪姬浑身发抖。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想赢就光明正大的来一场真正的较量,暗地里玩这种勾当,我南宫珏看不上眼。” 看着雪姬发白的脸,他不屑的冷笑:“你的命我随时都能取,当然也包括你主子的命,东陵皇。” 他霸气的挥手,让四周的侍卫放下弓箭,可是对于那几个黑衣杀手,南宫珏却没有给他们活命的机会。 冷九手起刀落,送那几人上了路,又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按着南宫珏的意思,交到了雪姬的手上。 “我家主子说了,礼尚往来,这几颗人头你务必要亲自送到东陵皇的手中,这也是我家主子的心意。” 几颗人头扔在了雪姬的脚下,发出咚咚的响声,她苍白着脸没有动手去捡。 楚瑜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让冷九捏住她的下巴,给她嘴里塞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下巴被捏住,雪姬抗拒着要把药丸吐出来,冷九将她的下巴一抬,药丸便进了肚。 她怒火冲天,脸上露出一丝恐惧,捂着脖子问楚瑜:“你给我吃的什么?” “七日断肠散,如果你不乖乖听话,就等着毒发身亡吧。”楚瑜胡乱的编了一个毒药的名字,其实她根本用不着下毒,因为她知道雪姬这一趟回去,肯定活不了。 雪姬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瑜,没想到看似无害的她,竟然心这么狠。 果然跟南宫珏是同一路人。 雪姬挣扎了一下,她老实的将地上的人头收齐,拿布包好,转身问楚瑜:“解药什么时候给?” 死她不怕,但她怕死于折磨,七日断肠散,她知道有多么可怕,到时她的肠子会烂成一截一截的,活活疼死。 与其是那种被痛死,还不如乖乖听话,按照楚瑜的话去做,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你去康王府,那里会有人给你。”楚瑜挑唇一笑,目光清亮,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恶毒的妇人。 可是刚刚就是她,让冷九把毒药塞到了雪姬的嘴里。 “知道了。”雪姬拎着人头往外走,南宫珏命人给她让开路,她快步走了出去,然后翻身上马,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待雪姬一走,南宫珏就命人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了客栈。 在山上的一处凸出来的巨石上,站着一道人影,看到南宫珏离开,他不由的轻浅一笑。 “不愧是大齐的战神,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在战场上,一决高低。” 身侧的侍卫有些担心的道:“殿下,只是皇上那里怎么办?” 东陵皇已经明确的表示,南宫珏一定要死,如果白飞羽这次放过了他,会不会惹东陵皇震怒? 白飞羽的目光沉了一分,看着他们远去的车队,突然提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血瞬间浸湿了他的长衫,惊的一旁的侍卫惊呼道:“殿下。” 白飞羽挥手制止了他的惊呼,沉声道:“父皇那里我自会去说,相信他已经明白了南宫珏的用意。” 南宫珏借用那几名杀手的人头,向东陵皇传递了一个信息,他即然能猜到东陵皇会杀他,当然也会猜到东陵皇会让白飞羽暗杀于他。 用杀手的人头告诉东陵皇,东陵皇他能杀,白飞羽他自然也能杀,但他没有对他们下手,这无疑是对东陵皇最大的讽刺。 白飞羽将胳膊上的伤随意的包扎了一下,便调头离去,此生遇到这样的对手,是他的幸运。 …… 东陵皇在看到那几颗人头之后,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咳嗽一阵比一阵厉害。 他喘着气,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雪姬,脸色阴沉,只问了一句话:“为什么他会放过你?” 雪姬倏然抬头,对上他阴鸷的眼神,深沉中带着杀意,她的心一沉,知道东陵皇已经怀疑她了。 “皇上,属下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多余的解释雪姬不能说,那样只会越描越黑,她跑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从被安排进康王府的时候,她就暗中监视南宫珏,皇上对她一直很信任。 可是这次任务,却中了南宫珏的反间计。 雪姬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了,可是就这么死了,她实在不甘心。 “皇上,南宫珏让我给您捎几句话。” 东陵皇眼中的戾气渐渐消散,他实在好奇,南宫珏会带给他什么话。 雪姬抿了抿唇,如实相告:“他说,他说若想赢就光明正大的来一场真正的较量,暗地里玩这种勾当,他南宫珏看不上眼。” 将南宫珏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东陵皇听,雪姬的一颗七上八下的忐忑着,不知道东陵皇会是什么反应。 等了半响,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雪姬抬起头,便看到东陵皇的脸色一片铁青。 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雪姬。 “大胆……”东陵皇怒喝一声,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咳嗽一声比一声沉闷。 他大口的吐着鲜血,样子极其骇人。 雪姬跪在地上,看着东陵皇的样子,吓的浑身直发抖。 倏然,东陵皇抬起胳膊,眼神阴鸷的指着雪姬,怒声道:“拉下去,乱棍打死。” 雪姬彻底的慌了,急忙的爬到东陵皇的脚下,慌张的道:“皇上,你不能杀我,属下对您一片忠心,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皇上看在属下一心为主的份上,饶了属下这一回,那个南宫珏深不可测,如果没有我如意坊,康王殿下定不是他的对手。” 东陵皇的眼眸微沉,似在考虑要不要留下雪姬,半响他才把目光落到雪姬的身上,沉声道:“这次朕就先放过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领一百鞭,以示惩戒。” 第320章 你还有这种爱好 第320章 你还有这种爱好 听到东陵皇松了口,雪姬的心也渐渐放松了,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上的冷汗直流。 …… 南宫珏和楚瑜连夜启程,将路线换了好几遍,就连楚瑜也不免被绕晕了。 她只知道马车一直在不停的走,左拐右绕,楚瑜依在南宫珏的怀里,脑袋晕晕的,一直闭着眼睛在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珏轻轻的推了她一下:“醒醒,我们到了。” 楚瑜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眼外面,见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一片朦胧。 她揉了揉眼睛,问道:“到哪儿了?” 不待南宫珏回答,楚瑜就被漫山遍野的栀子花给惊呆了眼。 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接受着小雨的洗礼,雨水冲涮的叶子绿的发亮,白色与绿色相衬,实在是惹人眼球。 尤其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更是让楚瑜心花怒放,她感觉自己到了一个花的海洋世界。 “哇,这是哪里啊,好美啊。”秋儿和上官流风两人看到外面的景色,不由的连连惊叹,不待马车停稳,两人已经跳了下去。 只是两人没有把握好,秋儿跳下去时踩到了上官流风的衣角,害得他差点儿跌了一跤。 众人都被他俩给逗得哈哈大笑,秋儿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指着上官流风的鼻子笑道:“好一个狗吃屎啊,哈哈……” 上官流风回头怒视着她,见秋儿笑的嘴巴大张,一把扑过去就捂住了她的嘴。 “让你笑,你让笑。” 两个人玩成了一团,楚瑜也被他们感染了,拉着南宫珏跳下马车。 南宫珏一身白衣随着微风鼓动,让人恍然觉得像从天上下凡的神仙,楚瑜不知不觉中又看呆了眼。 现在怎么看他,怎么觉得顺眼。 面前是一片平静的湖泊,青山碧水倒映着起伏的群山,与天空自成一色。 很自然的,那湖水也就成了碧色。 楚瑜欢呼着冲到湖水,这才发现湖水纯净的像一片透明的玻璃,湖底下的石子,水草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连透明的小虾,认真看的话,也能看得见。 “好清亮的水啊。”楚瑜伸手撩了一把,水珠在水面上砸了下来,似珍珠落了玉盘。 哗哗的水声与她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南宫珏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不由的挑起了唇。 “今天我们就在这搭几顶帐篷,住上一晚,明日再赶路。” 此话正合楚瑜的心意,客栈什么的住的多了,她反而更想亲近自然,再者说了,客栈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哪里有这里清静。 “太好了,我们抓一些鱼,流风你再去打只兔子来,今天我们就吃它们了。” 楚瑜朝着上官流风喊了一嗓子,上官流风和秋儿应了一声,两人拿了弓箭便钻进了林子里。 那里不仅有野兔,野鸡也是有的,若是再能打头鹿就更好了。 南宫珏的兴致也很高,脱了鞋袜挽了衣袖,拿着一根木棍便往湖中走去。 “我来抓鱼,煮鱼的事就交给你了。” 他站在湖水中朝着楚瑜回眸一笑,黑眸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唇角弯出完美的弧度,让楚瑜不由的心跳加速。 遗世而独立,楚瑜突然想到了这个词,用来形容南宫珏最合适不过。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朝着南宫珏挥了挥手:“你小心啊。” 南宫珏点头,握着木棍双眼死死的盯着水面。 突然,他一个发力,将木棍刺入了水中,待到他提起时,上面已经串了两条还在摆尾的活鱼。 楚瑜看得眼都直了,急忙朝他挥手:“快扔上岸来。” 南宫珏长棍一挑,两尾鱼扔到了楚瑜的脚边,她扑过去也顾不得衣服会不会沾上泥土,一把将鱼抱在怀里。 第一次玩的这么开心,楚瑜抱着鱼开心的大叫:“再抓几条,今天我们吃全鱼宴。” 南宫珏点头,手中的木棍在水里忽上忽下,每一次提起便有一尾活鱼被他扔到岸边。 待到上官流风和秋儿回来时,都惊的瞪大了眼。 “居然有这么大的鱼?” 刘婆婆在岸边刮鱼鳞,见他们两人回头,问道:“你们打的野味呢?” 秋儿瘪着一张小嘴儿,默默的举起手:“这个算不算?” 两只青蛙在她的手里挣扎着,似是很不甘心要被人当野餐下了锅。 楚瑜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觉得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青蛙身上又没有二两肉,放生吧。” 秋儿哦了一声,将青蛙往草丛里一扔,几下就没了身影。 楚瑜上面打量了秋儿和上官流风两眼,不相信的道:“居然连只兔子都没打着,我不信。” 上官流风的武功底子不差,抓只兔子对他来说,还不是闹着玩儿的。 提起这茬儿,流风就生气,抱着双臂对着秋儿阴阳怪气的道:“还不是她,若不是她在一边乱喊乱叫,我们也不置于空手回来。” “那怎么叫乱喊乱叫?”秋儿不服气的辩解:“你没看见那两只兔子有多么恩爱,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小宝宝呢,这么美满的一家人,你也舍得去吃?” “那后来呢?我要打野鸡时,你又乱喊了。” “那是因为野鸡还小,我不忍心吃它。” 上官流风被气的直翻白眼,转身坐到一处大石头上生闷气:“看吧,我说不怨我吧。” 楚瑜明白秋儿的心思,她从小就没有爸妈,看到那样的情景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见秋儿被数落的快要落泪了,她急忙上前安慰:“没有兔子,我们吃鱼也不错啊,刘婆婆会做红烧鱼、鱼头汤、烤鱼,今天我们可有口福了。” 秋儿一听到吃的,胸口的郁闷一扫而光,咽了口口水:“嗯,奶奶做的饭就是香。” 几人正说笑间,冷九带着人回来了。 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了锅,还有米,楚瑜一看不由的笑开了花,不仅有米有面,居然还有一块腊肉。 有了刘婆婆,做饭的事根本用不着楚瑜插手,用刘婆婆的话说,怕她糟蹋了这么好的食材。 楚瑜哭笑不得,知道自己的厨艺不怎么好,也不再跟刘婆婆捣乱,背起药蒌,跟南宫珏两人往周边去挖草药。 这片地方楚瑜看过了,植物生长的非常好,就连草药也比周围的地方长的粗壮。 南宫珏则担当着护花使者的职务,紧紧的跟在她的左右。 楚瑜一边挖着草药,不时的与他说着话儿,感觉这样的日子真有点隐居山林的意思。 “要是以后我们能住到这样的地方来,我织布你种田,该多好。” 楚瑜也只是随口一说,她心里清楚的很,这样的日子根本不会实现。 南宫珏微笑点头:“会有那么一天的。”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哄她玩儿的,楚瑜都感到开心。 林中雾气蔼蔼,看不太真切远处的景色,脚下是松枝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南宫珏对这些草药没有兴趣,只看了一眼便调开了眼睛,只怕这些东西在他的眼中,跟路边的野草没什么区别。 楚瑜却是认真又仔细,将这些草药小心的刨出来,轻轻的放在药蒌里,那股认真劲儿看得南宫珏直皱眉。 “你何必这么费事,想要什么药材跟我说,我让人取来便是。” 楚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些草药可都是极其珍贵的,虽说药材店铺里有的是,但那些都经过了好几波人的手,再加上晾晒不当,药效自然也差了许多,还是我自己做的放心。” 原来药材还有这么多讲究,南宫珏不由的挑了挑眉,看天色不早了,便催促楚瑜:“我们快些回去,吃了饭养足了精神,今天晚上带你去找乐子。” “找乐子?”楚瑜第一想到的就是青楼啊那些烟花之地,她垮下小脸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南宫珏。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 她双手叉腰,面露凶光,明显的吃醋了,南宫珏不由的轻笑一声,伸指在她额上占了一下。 “你想哪儿去了?” “难道是我想错了?”楚瑜冷哼,若是南宫珏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饶不了他。 “娘子好凶。”南宫珏的眼眸落在楚瑜的胸前,又加重了语气:“好胸。” 楚瑜当时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后看到南宫珏不怀好意的笑,顿时明白过来。 天气一天天变暖,她穿的也越发的薄了。 今年一年她长胖了许多,刚才她双手叉腰,想要摆出一副凶婆娘的姿势,却忘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衫被她这动作一抻,露出了里面的春光。 楚瑜下意识的急忙捂住胸口,指着南宫珏原地跳脚:“不许看。” 南宫珏却欺到了她的身前,用唇堵住了她的一呱噪,柔软的唇瓣轻轻的触碰,如蜻蜓点水,密密的吻了上去。 “原先我还有些担心。” 楚瑜被他吻的头晕脑胀,几乎都不能思考,他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不由的问道:“担心什么?” 第321章 怀疑我的能力 第321章 怀疑我的能力 “担心孩子奶水不够喝。”说完,南宫珏看着楚瑜的脸,认真的道:“现在,不担心了。” 楚瑜愣了两秒,随即秒懂,粉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抡起小拳头就往南宫珏的身上招呼。 “你居然嫌弃我小?” 南宫珏任由她打,见她气喘吁吁,这才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树上。 对着楚瑜的粉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她的脸上,痒痒的,她的心脏砰砰的狂跳着,血液在四肢快速的流动,就连她的身体也生出一种陌生的渴望。待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脸烫的更加吓人。 南宫珏的气喘的厉害了,恰在此时,他却放开了楚瑜。 看着他的脸上也布出两团红晕,就连耳朵根也红的吓人,楚瑜真有些心疼他了。 她扯着南宫珏的衣袖,从医生的角度对他道:“听说男人这么憋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这话儿听在南宫珏的耳朵里,却像变了味儿,他眯起眼睛像危险的野兽看自己的猎物一般看着楚瑜。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天啊,冤枉啊! 楚瑜欲哭无泪,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没有,我只是好心的告诉你,这种事情憋时间长了,会影响男人的能力。” 有的还因为不举呢,不过这话楚瑜可没敢说。 谁知南宫珏的脸色更沉了,他双手撑在楚瑜的身前,气极反笑:“看来,我该让你领教一下。” 楚瑜瞪大了眼睛,像一只慌张的小兔子,看着南宫珏离她越来越近。 虽然她不介意跟他滚次床单,可这里毕竟是野外啊,野战什么的也太重口味儿了。 惊的楚瑜急忙低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正当南宫珏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却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南宫珏的眼眸逐渐清明,顺便替楚瑜拉好衣衫。 楚瑜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服,看着南宫珏的脸色黑成一片,对着林中那头冷喝:“滚。” 脚步声嘎然而止,随即传来了冷九的声音:“属下只是担心主子。” “你太闲了?”南宫珏冷冰冰的声音传开,楚瑜只觉得林中的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 果然,那头没有了声音,想必冷九的心也很塞。 好事被打扰,南宫珏也没有了兴致,冷着一张脸把楚瑜拽出了林子。 两人出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转了转,全都憋着笑低头不语。 好像他们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楚瑜那个汗啊,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饭菜已经摆好,就设在湖水边的草地上,冷九已经命人把一片都清理了出来。 细心的铺上了毛毡,踩在上面即轻软又干净。 有这样的属下,也真是难为他了,即要担心主子的安危,还得像老妈子一样子伺候着南宫珏的生活起居。 若是不小心做错了事,还得挨上一顿骂。 楚瑜见冷九不敢看南宫珏的眼睛,便招呼他:“冷九,过来一起吃。” 目光触到南宫珏带杀气的眼神,冷九缩了缩脖子,强笑道:“不了,我还是在这儿吃吧。” 他们在一边另支了个桌子,上面的菜与楚瑜他们桌上的一样,知道他怕南宫珏,楚瑜也不好再强迫他。 吃过饭,冷九便将帐篷搭了起来,一顶大的,三顶小的。 南宫珏与冷九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楚瑜只看到冷九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不知道什么事让他这么开心。 不一会儿,冷九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南宫珏牵来了两匹马,对着楚瑜道:“我们去找乐子。” 楚瑜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居然来真的,知道南宫珏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露。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楚瑜一点也不紧张。 利落的翻身上马,抓紧缰绳,对着南宫珏挑眉:“来一场赛马如何?” 难得楚瑜有兴致,南宫珏自然相陪:“如夫人所愿。” 一声夫人,唤得楚瑜的脸又红了:“咱俩还没成亲呢,瞎叫什么?” 周围的人只是抿嘴直乐,秋儿更是看得心花怒放,没有想到一向严谨的晋王爷,居然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 楚瑜的嘴上虽然倔强,实则心里软成了一团,像糯米团子,柔柔的软软的,一直甜到了心里。 看着远处的群山,她一拉缰绳,在马背上狠狠的甩了一鞭:“驾。” 马儿如黑色的闪电,瞬间奔了出去,南宫珏看着她纤细的身姿,不由的挑唇轻笑。 随即也一鞭打在马背上,追了过去。 两人一路急驰,南宫珏有意放水,跟在楚瑜的身后,楚瑜便觉得没意思了,勒住了马,回头看他:“故意让我有什么意思?” 南宫珏的脸皮却是甚厚,唇角挑起坏坏的邪笑:“愿永远追随夫人的脚步。” 这人说起情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偏偏能腻死人。 楚瑜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糖衣炮弹,恨不得扑倒在他的怀里,她定了定神,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城镇的边缘。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楚瑜可不认为南宫珏带她来这里,真的就是喝酒吃肉找乐子那么简单。 果然,南宫珏的眉眼笑的比狐狸还狡猾:“去了不就知道了。” 见楚瑜还要问,便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不过,我们得易下容。” 居然还要戴人皮面具,楚瑜把面具接过来,戴在脸上,等到她掏出铜镜一照,整个人都不好了。 “雪姬?”楚瑜不由的吃了一惊,看着南宫珏坏笑的眼神,感觉今天晚上这趟出行,很不简单:“扮成她的样子,你有什么目地?” 南宫珏轻浅的一笑,拿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礼尚往来而已,东陵皇送了我们大礼,总得回敬点什么不是?” 楚瑜嘿嘿的坏笑,学着南宫珏的样子点他的鼻子:“就喜欢你这腹黑的样儿。” 合着刚才把冷九他们支走,是去打头阵去了,重头戏还在后头呐。 当楚瑜和南宫珏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楚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如意坊。 这是一座很大的建筑,就像普通的店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但南宫珏能摸到这里,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细。 趁着夜色,南宫珏带着楚瑜翻墙溜了进去,楚瑜有点奇怪,这么大的地方守卫居然那么少。 不多时,便听到有人喊到:“抓贼啊,抓贼啊……” 楚瑜还以为是他们被发现了,拉着南宫珏就要跑,可是却被他拽住了,两人躲在花丛的后面,透过缝隙往外看。 只见几名黑衣人背着小包裹正从里面奔出来,后面跟着一群人,喊打喊杀的。 那几个小毛贼身手倒挺敏捷,见有人追也不恋战,拿了东西就跑。 看着看着,楚瑜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她非常熟悉,她捅了捅一边正坏笑的南宫珏,压低了声音道:“堂堂大齐的王爷,让自己的属下做这些偷盗的事情,也不怕损了你的颜面。” 南宫珏不以为然,挑了挑眉厚颜无耻的道:“你有什么证据?” 楚瑜不由的哑言,对啊,谁能证明这些人是南宫珏派来的。 正当她发呆之际南宫珏拽了她的手,往旁边的门里走去,此时大部的守卫都去追毛贼了,园子里空虚,他们正好趁虚而入。 南宫珏熟门熟路,如同进了自己的后花园,带着楚瑜右拐右拐,避出了守卫,还不时的提醒楚瑜注意脚下。 哪里有石头,哪里有暗桩,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惹得楚瑜不由的问他:“这里你来过?” “没有。”南宫珏回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流风把庄园的地图给我偷了来,我大致的看了一眼。” 大致的看了一眼,楚瑜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越发的觉得南宫珏非人类。 “到了。”南宫珏停住脚步,在一座假山前停下,手在假山石摸了一下,便听轰隆一声,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第322章 断你情报网 第322章 断你情报网 南宫珏拉着楚瑜闪了进去,两人刚刚站定,暗门又咣当一声关上。 看着这间地下密室,楚瑜不由的惊叹,原来电视剧也没有骗人,古人的智慧真的超乎她的想象。 脚下是长长的台阶,一直延伸到黑暗处,楚瑜走在上面,小心翼翼,生怕哪里会出来什么暗器。 南宫珏倒是完全不担心,如入无人之境,带着楚瑜进了密门。 室内采用的是黑色的压抑色调,看着让人从心底里生闷,楚瑜还以为这里没有人。 却不想,他们刚下来,便听到有人喝道:“什么人?” 南宫珏看了楚瑜一眼,她会意,顶着雪姬的那张脸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那侍卫有些蒙圈。 待看到眼前的人脸后,急忙的跪倒在地:“原来是坊主到了,属下无意冒犯,还望坊主见谅。” 楚瑜冷哼一声,学着雪姬的语调,道:“其他人呢?” “都在密室里。”侍卫老实的答道。 楚瑜点了点头,便往里走,侍卫却突然拦住了南宫珏,警惕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楚瑜正欲答话,却见南宫珏单手掐住了他的喉咙,稍一用力,那人的脑袋就耷拉下来。 杀人不过两秒,南宫珏还真是简单粗暴。 楚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南宫珏已经往前走去,她急忙跟上他的步子。 地下密室很大,房间众多,每间房都有专人看守。 楚瑜看到有的地方有人守着,有的就没有人,房内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些卷宗被绳子捆着,放置在桌上。 而房门口则由不同的牌子标着燕、蓟、瀛、莫、涿、檀、顺、云、儒、妫、武、新、蔚、应、寰、朔等将近四十多个州。 楚瑜惊讶的同时,也瞬间明白了。 原来这里是东陵的消息传递处,这里囊括了全东陵的各个州县,一旦有事便会由如意坊把消息送出。 南宫珏今天晚上来这里,便是来切断他的消息网的。 楚瑜暗叹南宫珏腹黑的同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跟着南宫珏做这样的事,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由于楚瑜顶的是雪姬的脸,这一路走来竟然相安无事,侍卫们见到她纷纷跪倒在地,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她。 楚瑜和南宫珏两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如意坊的最深处,这里是最机密的情报处,只有最高管辖的人才能进来。 楚瑜在门前站定,对着守门的侍卫命令:“把门打开。” 守卫没有起疑,按着楚瑜的话开了门,放他们走了进去。 南宫珏一进到房间,便直奔桌案,那里空无一物,并没有卷宗,楚瑜正疑惑着,便见他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击了三下。 随后便看到桌案上出现了一个暗格,由里面凹了进去,随后,一个红漆的匣子便浮了上来。 南宫珏眼前一亮,将匣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一个由红布包裹的物件来。 楚瑜好奇的凑过头去,问道:“这是什么?” 南宫珏将红布打开,露出了一块色泽通透的玉玺,他将东西递到楚瑜的眼前,笑道:“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传闻果然不假。” “这是?”楚瑜不由的问道。 南宫珏将玉玺翻过来,露出了上面的小篆,楚瑜对于古文不是很懂,可这两个字她恰好认得。 “西凉?”她读了出来,博得南宫珏眼神赞赏:“聪明。” “这居然是西凉的玉玺?”楚瑜更加惊讶了:“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珏将玉玺包好,交到楚瑜的手上:“西凉被灭时,东陵趁虚而入,否则东陵也不会这么富饶,东陵皇贪婪,将西凉的十二州纳入了自己的版块,美其名曰收纳流离失所的百姓,这一收,便是十六年。” 楚瑜将玉玺紧紧的握在手中,玉石雕刻的凤凰扎的她的手心微疼,只觉得胸口很是沉闷。 “东西拿到手,我们该走了。”南宫珏带着楚瑜步出了密室,出门便将守卫斩晕在地。 随后如法炮制,又将里面的桐油洒在各间密室的门口。 南宫珏对着楚瑜邪恶的一笑,将墙上的蜡烛扔到了油上,轰的一声,火势如同串连一般迅速的烧了起来。 两人急忙奔向门口,快速的冲了出去,南宫珏又将一块巨石抵在石门上,这才拍了拍手,冷笑一声:“希望这份大礼,东陵皇能够喜欢。” 楚瑜额上直冒冷汗,这么报复东陵皇,只怕他会被活活气死。 密室不停的传来爆炸声,可想而知里面会是什么样子,楚瑜和南宫珏两人站在山坡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如意坊,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 这一次,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吃掉了东陵的消息网,想必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的元气都不会恢复。 南宫珏这么做,也只是想牵制东陵,暂时不让他再动弹,他也好腾出手来去收拾漠北。 要知道,那里还有个玉卿言呢。 这几日,他不断的接到手下的线报,玉卿言当日和白洛离逃离了东陵,便北下了。 看来,他们已经也知东陵这块儿不好吃,将剩下的兵力全都转到了漠北。 白洛离虽然是叛逃,可是这几年来她积攒的兵力也不下五万。 这么多的人,足够玉卿言有本钱拿回漠北。 楚瑜也是后来才知道南宫珏的打算,可是亲耳听到南宫珏说出此事时,她还是感到有些震惊。 玉卿言这么快就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依他的性子,定不会放过南宫珏,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两人连夜出了东陵,拐道西凉,过沧澜江然后走水路,避开漠北的兵力,直奔大齐。 现在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越早的到达大齐,就越安全。 一路周车劳顿,楚瑜已经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此时他们离开东陵已经过了有十多天。 好在大齐的边界已经在望,只要再走半天的路程,就能到达边界平州,那里有南宫珏的先前的下属,他们也就不会再担惊受怕了。 待到傍晚时分,从东陵那边传来了消息。 如意坊被挑,东陵皇得知了消息后,当时就连吐了好几口鲜血,此时已经起不来床了。 白飞羽作为他内定的储君,已经被封为了太子,开始执掌朝政。 小事由白飞羽自己裁决,如遇到军事上的大事,还得请示东陵皇。 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整肃军队,将兵权全都收到了自己的手里。 加强了边境的军事防御,更是贴出了白洛离的画像,开始缉拿。 东陵皇虽然知道了,但也无能为力,毕竟是白洛离有错有先,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再纵容。 只是有一件,东陵皇非常不满意。 那就是白飞羽对楚瑜和南宫珏的态度,即没有明确的表示要杀,也没有明确的表示要放。 这让东陵皇很是气愤,曾多次把他叫到床前,要他一个态度,却只换来了白飞羽一句话:“儿臣希望能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战胜他。” 东陵皇深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再也无力左右白飞羽,也只得放手。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意坊被挑,消息网被切断,没有个把月功夫,东陵缓不过气儿来。 只是此次为东陵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让他忧心不已。 楚瑜一行人周车劳顿,这几天都在马车上度过,她感觉自己像被扔在了云端上,一颠一颠儿的。 头晕目眩,还有点恶心。 以至于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城镇,找了一客栈,下了地时,楚瑜感觉还像是在踩在棉花上。 身子软的一塌糊涂,就连脚都没了知觉。 南宫珏见她如此,只得将她抱了起来,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进了客栈。 他们一行人众多,南宫珏不是个肯将就的,跟以往一样,包了整间客栈。 就连店小二和老板都不用,厨子都换了。 回到房间,南宫珏就让人烧了一锅浴汤,这些天他们风尘仆仆,连个热水澡都洗不上。 浴汤打好,楚瑜还像个鱼干似的躺在床上,南宫珏看了看她,摇头叹气,只得过去帮忙。 总不能让她这么一身尘土的睡觉吧,再说这也不舒服啊。 南宫珏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把楚瑜扒了个干净,只是目光落到她的胸前,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有些日子没细看,好像变大了。 指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像上好的丝绸,光是摸着就让人心猿意马,不知道亲上去该是什么感觉。 如此一想,他的脸上便布上了一层红晕。 只觉得体内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快了起来,身上像着了火一样,烫得他呼吸不畅,握着楚瑜细腰手,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楚瑜是被一阵疼痛给掐醒的,当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时,吓得一个激灵就睡意全无了。 楚瑜下意识的一躲,身体就掉进了浴盆里,南宫珏急忙去捞,胸前的衣襟却被她的手一抓。 顺着这股子劲儿,他也一头栽了进去。 楚瑜掉进浴桶时就屏住了呼吸,可是突然的掉落她还是喝了好几口水。 百忙之中,她在水里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只感觉掌中的东西又硬又烫手,她下意识的用力的一捏。 第323章 差点儿断了 第323章 差点儿断了 南宫珏本来不用喝洗澡水的,可是在水中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如排山倒海,狂风暴雨洗礼着他的神经,他崩溃了。 被抓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 不仅如此,他感觉这几天,都不会好了。 南宫珏伏在浴盆的边上,疼的脸色煞白,冷汗直冒,还不忘把抓他的罪魁祸首从浴盆里提出来。 待到楚瑜从浴盆里探出头来时,南宫珏已经疼的没有了任何力气,闭着眼睛抿着唇,模样看着实在可怜。 楚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从口里吐出好几口水,她呛了水,咳嗽了几声,嗓子里才感觉舒服了些。 “你做什么?”楚瑜只顾着自己被非礼的事,没有看到南宫珏难受的脸。 她以为南宫珏要对她做什么坏事,从水里抓起飘在上面的布料,胡乱的挡在身前。 可是南宫珏并没有看她,只是闭着眼睛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楚瑜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伸手去捅他的肩膀,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 南宫珏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她差点儿毁了她的幸福,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无事。” 没事才叫见鬼了,在看到南宫珏胸前三道血淋淋的指痕后,楚瑜好像想起来了。 刚刚在她落入浴盆的时候,好像抓了南宫珏的胸。 可这也不至于让他疼成这样啊,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楚瑜再想,好像在水里抓到了什么东西,她还用力的捏了捏。 看到南宫珏疼的脸色都变了,楚瑜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的脸上烧起了彩霞,五彩缤纷。 虽然是无心之举,可那一下却是抓的结结实实的,完全有掰断的趋势。 都说男人的那个地方很脆弱,楚瑜这次是真真的见识到了,她有些歉意的挪到南宫珏的身前,拿帕子抹着他头上的冷汗,关切的问。 “没事吧,要不要紧啊?” 此时南宫珏已经缓解了不少,可是这种疼痛岂是说消退就消退的,他有些不悦的沉着脸,靠在浴桶边缘不作声。 生平第一次遭袭击,还是被自己爱的女人,这种滋味儿岂是一个酸爽能形容的? 楚瑜知道自己无意中犯了大错,决定将功补过:“你快些起来,我给你上药,若是伤口沾了水,发炎就不好了。” 闻言,南宫珏果然睁开了眼睛,用一种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看着楚瑜:“你知道抓到哪儿了吗?” 楚瑜都快悔的肠子都青了,急急点头:“知道,知道。” 南宫珏冷哼一声,伸出了胳膊,楚瑜刚想去扶,一想自己还没穿衣服,急忙从屏风上扯了浴巾,将自己围起来。 这才把南宫珏从浴桶里扶起来。 只是她光顾着着急,从浴桶里站起来时也没有顾及到南宫珏,当凹凸有致的曲线呈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喉结快速的耸动了一下。 楚瑜取来了消毒药水,沾着棉签给南宫珏上药,那几处伤痕不是很深,完全不用担心。 致于下面,南宫珏没有开口,楚瑜也没有勇气去看。 只丢给了他一瓶药膏,便落荒而逃。 南宫珏握着那瓶药膏,苦笑了一下,他好像用不着了。 当天晚上楚瑜没敢跟南宫珏睡一间屋子,她怕自己会被他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默默的睡在了另一间房,又怕南宫珏找她,连房门都拿木头顶了。 楚瑜这么防备他,让南宫珏很不解,明明受伤的是他好不好?怎么她还像防狼一样防着他。 一晚上,南宫珏在又郁闷又纠结的情绪下度过,越想心里越难受,以至于到了三更天,还没有睡。 他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正欲去隔壁找楚瑜,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三声轻,三声重,这是他跟冷九之间的暗号,只有在紧急时刻才会发出。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宫珏的眉头一拧,沉声道:“进来。” 冷九脸色有些慌乱,疾步走了进来,将手上的书信交到了南宫珏的手上:“爷,不好了。” “何事?” “太后病重,宫里传来书信,让您快马加鞭赶回去。” 听到此消息,南宫珏顿时也急了:“什么?太后的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病重?” 冷九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南宫珏也曾怀疑过是否有假,可是信上的官印,这假不了。 他急忙起身穿衣,同时吩咐冷九:“连夜启程。” 冷九跟在他的身后忙前忙后,有些担忧的道:“爷,可是此次去京城还有三四天的路程,怕是我们现在走,也来不及了,因为信上说太后撑不过两日了。” 南宫珏系扣子的手一顿,很快又拿定了主意:“我们绕道长兴山,从那里穿行而过,可少走两天的路。” “什么?”冷九顿时急了:“不行,那里太危险,从前朝那条路就已经被封,听闻山中的野兽众多,最重要的是,那条路与漠北的边境紧紧相连,如果我们的人被玉卿言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玉卿言就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明里暗里没少找大齐的麻烦,就连边境的城池,也被他的军队不时的侵犯。 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跟南宫珏斗到底了。 冷九的担忧,南宫珏也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急着往回赶了,就是怕他那边又出什么妖蛾子。 可是现在,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本王主意已定,就走长兴山,你下去准备吧。” 冷九见南宫珏主意已定,也不再劝阻,朝他拱了拱手,便下去准备了。 只不过冷九总觉得这条路线很不安全,又急急的修书一封,送往了平州。 那里有南宫珏的部下,先前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拓跋轩。 别的人冷九可以信不过,但拓跋轩是窦奎一手提拔上来的,两人又是生死之交,对南宫珏绝对的忠诚。 信由信使发了出去,冷九的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希望这个人不会让他失望,能尽快的带着部将追赶上来。 楚瑜睡得正香的时候,感觉到床头有人在盯着她,她本来就觉轻,倏然睁眼,便看到一脸沉痛的南宫珏。 能让他露出这种神情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很快镇静下来,拉着南宫珏的手软语安慰:“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宫珏缓缓的点了点头,将书信递到楚瑜的跟前:“太后病危,我得尽快赶回去。”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楚瑜一时也接受不了,虽然她不怎么得太后的待见,但楚瑜知道,她是南宫珏最亲近的人了。 楚瑜急忙起身,穿戴完毕,站到了南宫珏的面前:“我陪你回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南宫珏却摇了摇头:“不,你不能跟我一起走。” “为什么?”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他半夜出现在她的房里,不就是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吗? 南宫珏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药瓶,放到了楚瑜的手中:“你身上的蛊毒还没有完全去除,把药吃了。” 他再一次提到药,楚瑜不由的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腕间,果然上面又出现了一道血痕。 被绷带缠着,血浸透了出来。 楚瑜的呼吸有些急促,将他的手捉过来,细细查看,似是明白了什么:“我的药,是拿你的血做的?” 南宫珏将她大力的扯进怀里,埋首在她的颈间,细细的嗅着:“只要能救你,就算是要我的命都可以。” “你,是不是傻?”抓着南宫珏的衣服,楚瑜的手慢慢的收紧,万物相生相克,蛊毒也是一样。 她知道自己体内的蛊毒特殊,虽然不好痊愈,可也不是没有法子。 依稀记得有本古籍记载,对付这种蛊毒只要找到它的相克之物,便能解除。 楚瑜中的是金蚕蛊,世间自然有它的克星,南宫珏找到了金蚕蛊克星尾蚴,以自己的血喂养着它,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将其血放出做成药丸,用来克制她体内的蛊毒。 用这种方法喂养,本体的元气会大伤,以至于楚瑜这些日子看到南宫珏,总觉得他面色不好。 她还以为是他贫血,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 楚瑜紧紧的抱着南宫珏,喉咙堵的厉害,说完那句话后,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 她极少哭,可是现在眼泪却流个不停。 南宫珏见她这副样子,伸指将她脸上的泪痕抹掉,故作轻松的道:“堂堂晋王妃,却还哭鼻子,羞不羞?” 楚瑜可没有他那么好心情,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流个不停,哭着哭着,突然吻住了他的唇。 南宫珏有智暂的惊愕,随即便反应过来,化被动为主动,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楚瑜一双大眼睛波光潋滟,小脸儿粉红粉红,像是上好的水蜜桃,怎么看怎么诱人。 南宫珏有些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她的脸,长吐一口气:“这次听我的,你乖乖呆在这里,我派人来接你回京。” 第324章 南宫珏,你混蛋 第324章 南宫珏,你混蛋 说了半天,还是不让楚瑜跟着,楚瑜有些不高兴了,拿眼瞪他:“如果我非要跟着你呢?” 南宫珏的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无奈,但语气却轻柔的能腻死人:“就这一次,好不好?” 楚瑜脖子一扭:“不好。” 南宫珏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惊的楚瑜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满身防备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南宫珏哪里会让她跑了,只轻轻一拽,又把她拽到了怀里,楚瑜奋力挣扎,却见他抬起了手掌,便要对着她的劲部砍下去。 惊得她急忙呼出声:“你要敢打晕我,我就跑到天边上,再也不见你。” 这话很有威慑力,南宫珏到底是没有落下掌,一来是不忍心,二来他也知道楚瑜的脾气。 若是今天真的把她打晕,说不定她就跑没影儿了。 楚瑜以为把他吓住了,可是她却没想到,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她居然没有被打晕,可是却被南宫珏绑了起来。 用宽带子把她缠的跟个粽子似的,往床上一丢,楚瑜就成了毛毛虫。 “你放开我。” 她撒泼,她挣扎,可也不知道南宫珏怎么捆的,竟连一丝缝隙也挣不开。 反倒是她,累的满头大汗。 “南宫珏,你混蛋。”楚瑜躺在床上心里直憋气,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 更让她心里难受的是,南宫珏这次出行定是九死一生,否则依他的能力也不会把她留下。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的事,他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吗? 一想到会跟南宫珏生离死别,楚瑜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她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只是默默的流泪。 眼泪从眼角流到嘴里,苦涩一片。 “阿楚。”南宫珏拍着她微微抽气的后背,声音充满了无奈:“不让你跟着,是因为太危险了,我不能再让你身陷险境。” 楚瑜不作声,堵气不跟他说话,南宫珏只好自言自语:“多则五天,少则三天,我们就会相遇,你不必担心。” 他拍着她的背,楚瑜恨恨的扭着身子,不让他碰,南宫珏无奈的轻笑一声,对着她道:“好好的呆在这里,我走了。” 门倏然被关上,还落了锁。 楚瑜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果然身后已经没有了南宫珏的身影,他走的那样急,竟然连话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只留给了楚瑜一个决绝的背影。 待到楚瑜蹦到窗边时,只看到他骑着马背渐渐远去的身影。 楚瑜突然对着他身后大喊:“你要活着回来,你活我便活,你死我便死。” 马背上的人身子一僵,回头远远的看了楚瑜一眼,又转过了头去,渐渐的淡出了楚瑜的视线。 南宫珏一走,楚瑜的心里空落落的,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这次出行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这种不安来自于她的潜意识,就像人的第六感,越是对未知的事情摸不到头绪,人就越心烦。 楚瑜心里更加没底,看着那扇窗子暗暗出神。 客栈的地面是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儿,这种石头没有别的特点,只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坚硬。 别说是人了,就是拿锤子给它来一下,也砸不出裂缝来。 思来想去,楚瑜打定了主意,不就是断胳膊断腿么,又死不了。 只要跳下去时,别脸着地就行。 她是个行动派想到最坏的那层打算时,她已经蹬上了凳子,准备往下跳。 秋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看到楚瑜要跳窗子,惊的她连哭带叫的就蹿到了楚瑜的身前。 只是她由于太过激动,临近楚瑜身前时,脚踩住了裙子,整个人像枚炮弹似的,冲向了楚瑜。 楚瑜知道今天会摔的很惨,可是被人推下楼跟自己跳下去,完全是两码事儿。 她自己跳下去,身体自然会调整最佳的姿势,把伤害降到最近。 但被人推下去,她的身体不受控制,还谈什么姿势,不摔成肉饼就不错了。 楚瑜欲哭无泪,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小姐……”秋儿冲到窗边,看着楚瑜像脱了线的风筝往下坠,哭的撕心裂肺。 “我对不起你啊……” 楚瑜会以为自己被摔个稀巴烂,可是没有想到,上天眷顾,有人在下面接住了她。 秋儿的哭声嘎然而止,冲着楼下激动的大喊:“流风,你太帅了。” 楚瑜扭头,果然看到上官流风那张帅气的脸,她也激动了,从来没有感觉流风像今天这么帅过:“快放我下来。” “小姨,你没事吧?”上官流风盯着楚瑜被捆成毛毛虫的身体,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明显的一副嫌弃的眼神。 楚瑜知道他想歪了,身子一扭把背对着他,急急的道:“快给我解开。” 上官流风拿剑刷刷几下,绳子全都落了地。 身体一恢复自由,楚瑜就跑向马厩,看着空空如也的马厩,她气的心直突突。 这个南宫珏还真是狠呐,马被他全都骑走了,连头毛驴也没留下。 不就是怕她骑马追上去吗? 秋儿和上官流风追上来,看到楚瑜不停的来回踱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秋儿,因为刚才的事害她差点儿让楚瑜丢了命,心里更加愧疚:“小姐,你怎么了?” 楚瑜回头,双眼通红盯着秋儿问:“王爷交待你什么了?” 秋儿被她这副快要吃人的样子给吓到了,结结巴巴的道:“王爷让我在这儿陪着小姐,等着明天的人过来接咱们。” 他已经把行程全都安排好了,楚瑜更加的恨他了。 “哪里有马?快去给我找匹马去。” 秋儿和上官流风都快哭了:“天才刚蒙蒙亮,我们上哪儿找去啊?” 楚瑜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将两人一扒拉,回屋收拾了一些细软,带上短剑便要去追南宫珏。 秋儿急忙给她拦住了:“你不能走,王爷说了,让你在这儿等着人来接。” 楚瑜推开秋儿,没好气的道:“等到人来了,王爷命都没了。” 秋儿惊讶的张大嘴巴,有些怀疑的看着上官流风:“没有那么严重吧?” 上官流风却郑重的点了点头:“听说长兴山猛兽无数,想要从那条路走,除非你的拳头过硬。” 他冲着秋儿比划了一下拳头,秋儿的脸都吓白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楚瑜早已经出了客栈,走出去了老远。 “不行,我们得去保护小姐,王爷说了,小姐要是少根汗毛,你我谁也活不了。” 上官流风一想也是,急忙回屋取了武器,又跟刘婆婆交待一声,让她在这里等着人来接。 然后就拽着秋儿追上去,可是到大路上一看,哪里还有楚瑜的身影。 楚瑜也真是幸运,她刚走出来没多远,就看到一老农驾着马车过来,她上前问了两句,竟然跟她走的方向顺路。 急忙的登上马车,往南宫珏的方向追去。 可是马车毕竟是马车,就算是跑得再快,也比不过撒开了蹄子跑的快马。 楚瑜心里着急,便跟老农商量:“老伯,你这马卖不卖?” 老农回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卖。” 楚瑜把一颗金豆子递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又问:“那这个呢?” 老农眼都直了,当时就把马下了套,还要连马车也一并送给楚瑜。 楚瑜没要,只单单的要了那匹马,骑上马背就扬长而去。 看着楚瑜消失的背影,老农激动的热泪盈眶,冲着她的方向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 楚瑜知道南宫珏所去的方向是长兴山,她走的方向也没有错,可是这都追了两个时辰了,连他们的影子也没有发现。 她出了一身热汗,拿袖子抹了把脸,看着头顶上毒辣辣的太阳,心里更加不安了。 其实,楚瑜追的方向并没有错,正是南宫珏往长兴山去的方向。 只是由于楚瑜一路疾行,心里惦记着南宫珏的安危,是以生生错过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翻过长兴山最起码得要两天的时间,南宫珏一行人走的急,食物和水根本没有备齐。 听了冷九的建议,南宫珏也觉得该备足水和粮食,所以一行人在一个村镇停了脚。 他们刚进村镇没多久,楚瑜就骑着马飞也似的冲了过去,两人生生错过了。 待到冷九把大家的吃食和水都备足以后,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也就是说,楚瑜在这个半个时辰内,早就跑到他们前头去了。 可是南宫珏却不知道,他与冷九一行人从粮店出来的时候,迎面把一老农给撞了。 本是无意的事,赔个礼道个歉也就算了。 偏那老农身子骨瘦弱,这一撞便倒在了地上,从他的怀里骨碌碌的滚出来一颗黄色的珠子。 珠子一滚出去,老农就急了眼,也顾不上仪态急忙伸手去抓,却被南宫珏看到了。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珠子,不由的脸色大变。 刷的一下就把长剑架在了老农的脖子上,犹如地狱里的活阎王,阴沉着一张脸,怎么看怎么吓人。 “金珠子,哪来的?”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第325章 误入蛇群 第325章 误入蛇群 老农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吓尿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把楚瑜买马的事一字不露的说了出来。 可也巧了,这老农正是这家粮店的车夫,刚送完粮食回来,谁知就遇上这等天大的好事。 他把金珠子藏好,又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够买马的,正准备向掌柜的回禀,就遇上南宫珏了。 长剑架在脖子上,老农也清醒了几分,普通人家哪里有这么大方的,难不成是出逃的逃犯? 老农不待南宫珏再问,急忙把楚瑜的路线给告诉了他:“女娃往长兴山的方向走了,一个人。” 他的意思是,楚瑜没有同伙,好让南宫珏追捕。 南宫珏的脸色却更黑了,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好不吓人,老农缩成了一团,心里直呼倒霉。 “怎么办事的?”南宫珏这次把吃人的目光投向了冷九,阴沉着脸咬牙切具的问:“不是让你看住了吗?” 冷九此时也明白了几分,他惶恐的低头,不敢狡辩:“主子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利。” 不管什么原因,楚瑜已经跑了出来,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进了长兴山,就冲这一条,冷九就觉得自己的小命儿要到头儿了。 南宫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眼神如刀子,像能活生生的割下他一块肉来,冷九的头垂的更低了。 “启程。”两个字被南宫珏说的又冷又硬,就连店外围观的百姓都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只远远的看一眼,便跑开。 老农一半是吓的,一半真是被撞的脚有些崴了,蹲坐在地上不敢吱声儿。 南宫珏状,将老农扶了起来,又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了他的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声多谢,便领着人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镇上。 怀里的银子又大又沉,老农哆嗦着手将银子递到嘴边,狠狠一咬,顿时瞪圆了眼。 似是觉得不信,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耳光清脆又响亮,脸上火辣辣的疼让老农回过了神,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今天他真的走运了。 这些银子,足够他吃喝好几年的了。 …… 越是见不到南宫珏的身影,楚瑜的心里就越急,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他甩远了。 一想到他进到山里会有危险,楚瑜就恨不得把马抽的能飞起来。 事实她已经很快了,往常半天的路程,硬生生被她缩短了好几个时辰。 待到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长兴山的山口。 看着黑森森的山口,楚瑜不由的咽了口口水,虽然她胆子不算小,可是要独自一人进入这深山老林,还是需要勇气的。 好在她的理智并没有完全散去,停下了马补充了一些粮食,又喝了一些水。 将身上的短剑握在了手里,又准备了足够的毒粉和迷药,这才长吸了一口气,往山内走去。 长兴山的名字好听,可是山内却跟它的名字完全相反,据传这里的毒虫猛兽不计其数,若是一些野兽也就罢了,毕竟人手里有武器,只要人多,便不会受到袭击。 可怕的是这里的毒峰、毒蚁,还有最令人听了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的毒蛇。 这些毒蛇不过几尺长,偏又长的细小,长年生活在这里,几乎已经到了没有了天敌的地步。 其实长兴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长虫山,就是因为这里毒蛇多而起的。 后来人们觉得这个名字实在不雅观,人们一说到长虫山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死亡了。 久而久知,便也没有人敢来这里了。 如此一来商客不敢从此路过,官府也派人清理过几次,又贴了告示只要能抓到一条毒蛇,便赏一百钱。 可是告示贴出去,去抓蛇的人却少之又少,毕竟跟钱相比,还是命重要。 楚瑜一听到南宫珏要从此山穿过,当时就着了急,虽然他的武功高强,可是这里潜在的危险实在太多,她不能不担心。 楚瑜的身上带了足够的雄黄,就是为了对付这里的毒蛇。 可纵然身上带了足以杀灭毒蛇的武器,她还是不敢完全放下心来,是以这一路走的很是提心吊胆。 也是正因为如此,倒给南宫珏提供了足够的时间。 深山里除了虫鸟的鸣叫声,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找不到,楚瑜骑马走在落满枯叶的山路上,听着那些鸣叫,更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她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只顾着南宫珏的安危,却把理智抛向了一边。 看着这山内的情形,明显的是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楚瑜渐渐的回过了味儿,难道南宫珏没有走这条路?可是不可能啊,他亲口说的,不会骗她的。 可是无论事实是什么样,楚瑜都知道,南宫珏不在这里。 一时间,她有些两难,到底是该折回去寻找,还是一意孤行,往山里钻。 楚瑜累的气喘嘘嘘,她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让马吃着草,自己也好歇歇脚。 想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马儿早就累的不行了,这种家用的马怎么能跟战马相比,楚瑜放开了缰绳,它就一头扎进了草丛里,大吃特吃。 一边吃还一边打着响鼻,看得楚瑜不由的摇头苦笑:“真是傻马。” 马在那边吃草,楚瑜就坐在一块石头上喝水,她的精神始终绷着,生怕发生什么危险。 突然,马嘶鸣了一声,楚瑜看过去,不由的吓的头皮都发麻了。 也不知道她是在走霉运还是怎么的,这马吃着吃着,就吃到了蛇窝里了。 好几条黑色细长的眼镜王,围着马直吐信子。 马似乎也害怕,扬起蹄子就乱踩,这下激怒了蛇群,像小鸡啄米似的,每条蛇都在马腿上来了一下子。 这可是最毒的眼镜蛇,不过几秒的时间,马就倒在了地上。 看着不停抽搐的马腿,楚瑜吓的腿都软了。 被激怒的毒蛇最有攻击性,一旦发起了狂就连猛兽也害怕,更别她一个弱女子了。 好在,她的手里有对付毒蛇的雄黄,想来也能抵当一下子。 楚瑜急忙把雄黄撒向自己的四周,果然那些毒蛇见到雄黄就是老鼠见了猫,全都后退了一下。 可这远远不够,楚瑜手里的雄黄有限,若是蛇群太多,她也是必死无疑。 蛇群碰到雄黄,明显的后退了一大截,可是很快楚瑜就悲剧的发现,这些蛇非但没有逃走,反而把包围圈又缩小了。 此时,楚瑜反倒是不怕了,即然逃不掉,还不如坦然面对。 蛇除了怕雄黄之外,还怕火。 火折子她的身上就有,木柴也是就地取材,很快一个火把便出现在了楚瑜的手上。 她右手持短剑,左手拿火把的样子,还真像个女夜叉。 楚瑜将手中的雄黄往外一洒,蛇群如同开了锅一般,开始就地翻滚,趁着它们没有回过神,又将易燃的灌木点燃。 火势很快就烧了起来,蛇惧怕火的原因,就是因为火会烧伤它们的皮肤。 此时火势蔓延,蛇群再也顾不上楚瑜,争先恐后的开始逃命。 很快,楚瑜四周的蛇就跑了个干干净净,楚瑜趁着这个功夫,迅速离开了此地。 她刚跑了两步,转念一想不对,不应该往山里深处走,便扭头又往外跑。 即然南宫珏没有进山,她进山不是犯傻了么。 楚瑜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可是她却犯了一个许多人都会犯的错误,山里地形复杂,又没有什么可辨别方向的物体。 等到楚瑜发现时,她已经迷路了。 此时,她没有马,没有粮食和水,身处在野兽成群毒蛇毒蚁成群的深山,一向镇定的她,也慌了。 楚瑜不害怕,但她怕自己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遇上了喜欢自己的和自己喜欢的,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相爱,她就又要死了。 一想到南宫珏绝望而又痛苦的脸,楚瑜就感觉自己对不起他。 背靠着大树,楚瑜的心乱了一团。 …… 南宫珏一行人赶到长兴山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黑黝黝的进山口,他一丝犹豫都没有,一头扎了进去。 冷九带着十几名侍卫,紧紧相随,把精神绷得紧紧的,生怕南宫珏会有什么不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楚瑜遇到蛇群的地方。 看着地上烧焦的草木,南宫珏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破坏,定是遇到了危险。 “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南宫珏冷喝一声,随之也下了马,亲自去寻找楚瑜。 冷九一看,也只得命人四下散去,开始找人。 马都死了,人想必也走不远,更何况这里的火有一部分还烧着,说明前后相差的时间也不长。 南宫珏沿着地上被踩过的足迹,细细辨认,很快他就确定了一个方向。 楚瑜本来想再折回去,奈何刚才遇到蛇群,再加上她的心里有些恐慌,竟然走向了那边的沼泽地。 那里更加危险,尤其是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南宫珏的心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揪在一起,拧得他生疼,朝着楚瑜迷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326章 魂断长兴山 第326章 魂断长兴山 楚瑜靠在一棵树前休息了一会儿,这次她学乖了,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为了保护自己,她在地上生了三堆火。 一来,可以防止野兽的袭击,二来,如果南宫珏看到,说不定也会来救她。 楚瑜的想法是对的,在没有辨别方向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四处乱走,那样非但不会救自己的命,还会把自己推向死亡。 刚才,就有一头巨蜥悄悄的爬了过来,想要偷袭楚瑜,等到楚瑜发现它时,它也发动了攻击。 楚瑜的心紧张极了,她不知道自己能有几分胜算,可若是让她坐以待毙又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还想要再看到南宫珏,这么死了她不甘心。 楚瑜鼓起了十分二勇气,想要跟巨蜥拼个你死我活。 可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巨蜥爬了过来却没有咬到她,而是在她三米远的草丛中,陷了下去。 刚开始楚瑜没有看明白,但等到巨蜥的整个身体都陷下去时,她吓出了一头冷汗。 只差几步,她就进了沼泽。 楚瑜拍着胸口连连吸气,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这时,她更想南宫珏了,她恨不得马上见到他,扑进他的怀里,然后掉几滴矫情的泪水。 “阿楚。” 身后的声音,让楚瑜的身体一滞,她没有回头,有些恍惚,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可是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她太累产生的幻觉。 “阿楚。”这次的声音清清楚楚,就响在耳边,楚瑜知道自己没有做梦,她猛然回头就看到骑着快马朝她奔来的南宫珏。 马背上的男人一脸焦急,见到她的那一刻沮丧的情绪全部散去,眉眼都欢喜的发亮。 隔着几米远,南宫珏朝楚瑜伸出了手去。 楚瑜开心的笑了起来,朝他跑了过去,伸出了手去够南宫珏的手。 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楚瑜觉得自己真是幸运,上天居然这么眷顾她,能让她再次见到南宫珏,真好。 两人的距离逐渐接近,三米、两米、近到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眼睛里的自己。 就在楚瑜快要挨上南宫珏的手时,一枚利箭却突然袭来。 利箭带着劲风,对准的是楚瑜的后心,她恍然不觉,南宫珏却瞬间变了脸。 身形往前一纵,将楚瑜扑倒在地,可是同时那枚利箭却射中了他的肩膀,穿透了他的右肩胛骨。 “王爷……”随后赶来的冷九惊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对着刺客冲了过去,大吼一声:“有刺客,保护王爷。” 楚瑜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被南宫珏压在了身下。 他肩头的血流到了她的身上,温热一片,楚瑜心口一紧,急忙捂住了他的伤口。 “南宫珏,你受伤了。” 南宫珏单手撑起身体,拉着楚瑜的手往一旁奔去,因为受伤行动有些不便,楚瑜急忙扶住了他的身体。 刺客已经和冷九他们打成了一片,刀剑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伴随着人的惨叫,地上已经躺倒了一片。 这些杀手目标准确,看到南宫珏受伤,根本不与冷九他们纠缠,纷纷举着刀剑朝他们冲过来。 楚瑜看此时实在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南宫珏拔出箭头,替他包扎伤口,免得流血过多而休克。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楚瑜对着南宫珏道,南宫珏看了眼身后的刺客,将肩上的箭头砍断,一手揽着楚瑜两人骑到了马上。 看着身后还在浴血奋战的冷九,楚瑜有些不忍心,对着南宫珏道:“要走一起走。” 可是杀手太多,如若现在回去救冷九,说不定他们两人也会被困住。 南宫珏几乎是没有犹豫,直接否定了楚瑜的要求:“他们自会脱险,如果我们回去,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说完,扬起马鞭照着马身狠狠的打了下去。 楚瑜知道现在不是义用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冷九,见他们虽然被围困,但却没有生命危险。 想必是他在为了她跟南宫珏两,故意在拖延时间。 两人一路疾奔,那些杀手因为有冷九死死的将他们拖住,竟然没有一个人追上来。 楚瑜让南宫珏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将他扶下了马。 见他的肩头流血不止,他的脸色已经略显苍白,楚瑜知道他的伤不能再拖了。 “我给你把箭拔出来。” 南宫珏点头,任由她把衣服撕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楚瑜看了一眼,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箭头上带有倒刺,如果冒然拔除,一定会让伤口裂开的更大。 南宫珏看出了她的犹豫,他知道箭头是有倒钩,将随身的匕首递到了楚瑜的手上:“把伤口划个十字,拔出箭头。” “这可不是绣花,是要把皮肉硬生生的拿刀划开,就算你能忍,我也下不去手。” 楚瑜没有接,从药王系统拿出一支麻药,对着南宫珏的伤口附近,注射了进去。 见他的脸上有些不解的神情,知道他有疑问,便道:“这是麻药,可以止痛的,你是不是觉得肩膀不痛了?” 南宫珏闻言,一抬胳膊,果然没有痛楚了:“没有想到世上还有种好东西。” 楚瑜笑笑,没有答话,认真的看起他的伤口。 待到箭头拔出,便将伤口缝合好,又给他的伤口敷上药,这才用绷带给他包扎起来。 南宫珏试着抬了一下胳膊,想要看看行动受不受限制,楚瑜急忙制止了他:“别动,你这样容易扯开伤口,这几天最好不要用这条胳膊了。” 对于楚瑜的话,南宫珏向来是听的,她说不让动,他便真的不动了。 只是伤的是右肩,一时有些不便,像他骑马拿剑惯了的,现在还真有些不习惯。 “冷九他们能追上来吗?”楚瑜跟南宫珏已经等了冷九他们半天了,却还不见他追过来,她不免有些担心。 南宫珏倒是不以为然,他知道冷九的能耐,那些杀手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我们先往前走,路上给他留记号,等他看到,自然会来寻。” 楚瑜也觉得深山不是久留之地,现在已经耽误了两三个时辰,若是不能在傍晚出山,晚上只怕会更危险。 她扶着南宫珏上了马,俩人往前走去。 路上南宫珏时不时的给冷九留下记号,方便他追寻。 因为南宫珏的胳膊受伤,楚瑜并没有让马跑太快,怕会震到他的伤口。突然,前面横起一道绳索,楚瑜急忙勒住缰绳,可是也有些晚了,马腿受绊,不受控制的倒地。 她跟南宫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落地的瞬间,南宫珏伸手势到了楚瑜的脑后,将她往上托了一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手背被尖锐的石头划伤,出现了一道血痕。 楚瑜没有顾自己身上的伤,急忙起身看他的伤口,见他落地时一直都是用的左臂,并没有扯到伤口。 不免觉得很是庆幸。 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大批的杀手,举着寒光闪闪的刀尖,对准了他们二人。 如果南宫珏不受伤,对付他们倒是绰绰有余,可是他现在的行动受了限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在楚瑜思考对策的时候,他已经举剑冲了过去。 杀手好像知道他的武功高强,并不跟他正面冲突,大有把他力气耗尽的打算。 楚瑜在一边看着,很是忧心。 照这样下去,南宫珏必定受伤。 她不时的往后看,期望冷九能够尽快的跟上来,就在这时,一名杀手偷偷的摸到了楚瑜的身后。 举起尖刀,便往她的身上刺去。 南宫珏豁然回头,脸色瞬间变了,就连喊出去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阿楚……” 他的心思都在楚瑜的身上,正好给了敌人可乘之机,腿上挨了一刀,南宫珏回头,剑光一扫,身后的杀手顿时倒下三名。 而楚瑜在得到南宫珏的信号之后,急忙侧身躲避,可是却有些来不及,围攻她的人不止那一名杀手,在她的左侧,还有一名。 就在这时,一道淡青色的影子却突然冲了出来,楚瑜只觉得身体被人抱住,有人替她挡了那一剑。 “秋儿……”楚瑜在看清来人之后,不由的眼睛都瞪大了,拔出腰间的短剑,将杀手刺死。 一把接住了缓缓倒下的秋儿。 “你怎么那么傻?”血从秋儿的胸口不停的涌出,瞬间染湿了她的衣服,鲜血刺的楚瑜的眼睛发酸,触手之处,滚烫一片。 秋儿的气息不稳,那一剑直中她的心脏,她以前非常怕疼,哪怕是割破了手指,也会疼的掉眼泪。 可是现在她不哭也不喊,只是拿一双歉意的眼睛看着楚瑜:“小姐,我,我,对不起你……” 秋儿现在好害怕,她怕自己不在楚瑜的身边,以后就没人照顾她了。 “不,是我对不起你。”楚瑜的眼泪不停的掉,她真的好后悔,以前没有对秋儿更好一点儿。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比现在更疼秋儿。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人的生命这么脆弱,没了便真的没了。 “小姐,不哭。”秋儿伸指,抹掉楚瑜脸上的泪,费力的挤出一抹微笑,对着她道:“秋儿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着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第327章 为你报仇 第327章 为你报仇 “秋儿。”楚瑜的声音哽咽,抱着秋儿的手都颤抖起来:“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你了,如果你再走了,连个对我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了。” 楚瑜哭的抽抽答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秋儿和刘婆婆对她最好了,如果连秋儿也走了,她该怎么办? 秋儿的眼圈也红了,她握着楚瑜的手,流下泪来:“姐姐,秋儿也舍不得你,好舍不得你,舍不得奶奶,可是我……我太想我的爹娘了,我要去找他们了,我走了,姐姐。” 说完这句话,秋儿的手往下一垂,便闭上了眼睛。 “秋儿……”楚瑜凄戾的哭叫一声,让赶过来的上官流风不由的呆在了原地。 他踉跄了一下,抱在手中的果子顿时洒了一地。 林中响起一声愤怒的嘶喊,上官流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跟秋儿追上楚瑜之后,会是这样一副重逢的画面。 刚才在路上两人还商议着,回了京城,就把药铺重新开起来,到时候楚瑜出嫁,也好有嫁妆。 秋儿还不害臊的说,一定要向小姐讨一笔嫁妆,好作为她出嫁的费用,流风当时听了,直笑她不害臊。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秋儿,现在却躺在一片血泊当中。 上官流风只觉得喉咙像被人紧紧的攥住,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就像当年母亲死的时候一样,悲伤、压抑,忍不住让人想要逃离。 眼角一片湿润,上官流风用手一抹,全是泪痕。 握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他的胸腔燃起了仇恨的火苗,看着那些杀手,上官流风冲了过去。 他的世界又一次充满了黑暗,他想要冲破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手中的剑不停的挥起、落下。 身后的尸体已经倒了一地,血染红了他的脸庞,他如疯魔了一般,成了麻木的杀人机器。 冷九等人赶过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情景给吓了一跳,纵然是他见过不少死人的场面,可是却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 地上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残肢断臂,鲜血淋漓。 南宫珏守在楚瑜的身边,看着她悲痛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想让楚瑜松开秋儿,可是她却紧紧的抱着尸体,一言不发。 整个人如同换了一副灵魂,看得南宫珏揪心不已。 秋儿对于楚瑜的重要,他亦是知道的,否则这一路上,她也不会执意要带着秋儿了。 “阿楚。”南宫珏轻轻唤她,见她没有动容,继续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一些。” 楚瑜依旧没有答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还在挥剑的上官流风,此时他已经将杀手杀的所剩无已。 此时,他拿着一把剑,架在最后一名杀手的肩上,冷声问道:“谁,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知道他的狠戾,看着死去的兄弟,想到自己也没有好结果,刚要张嘴咬舌自尽,却被上官流风一拳将嘴里的毒牙打掉。 他慌乱之余想逃,可是哪里逃得掉,上官流风只轻轻一挥手,他的脚筋便被挑了。 杀手疼的躺在地上满地乱滚,不停的叫嚷:“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 此时,上官流风的理智稍稍回复,他拿剑指着那名杀手,话说的又狠又毒:“凌迟人可以活上三天才命绝,小爷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让你这一辈子都活在凌迟的痛苦里,说,派你来的人是谁?” 见杀手不作手,他挥剑在他身上刺了几下,几片带血的皮肉被削了下来。 杀手疼的哇哇大叫,最终抵不过疼痛,招了:“是,是皇后。” 听到皇后这两个字,南宫珏不由的也震惊了,他走到那名杀手跟前,缓声问道:“此话当真?” 杀手现在只想活命,哪里敢说谎话,连连点头:“小人不敢撒谎,确实是皇后让我们来的,她想除了晋王,好扶太子上位。” 南宫珏微微蹙眉:“可是我们的路线,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皇后如何得知?” “这,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主子的事又怎么会跟他们交待,南宫珏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爷,可要留活口?”冷九问道。 南宫珏摇了摇头:“不必了。” 即然皇后敢派杀手来,就一定有了万全的准备,再看这些人的行事作风,根本就不是皇宫里的人。 他就算把人扔到皇后的面前,她也不会承认,搞不好还会反咬他一口,将自己陷于被动。 上官流风手起刀落,杀手一声没吭便咽了气。 有人在楚瑜的身前蹲了下来,刚开始她没有在意,直到那人出声,唤了她一声:“小七。” 楚瑜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哇的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 “秋儿死了,我没有亲人了。” 楚若云的喉咙也有些哽咽,他轻拍着楚瑜的背部,安慰道:“小七别怕,你还有我呢。” 两人再次重逢,似有说不完的话语,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直到楚瑜哭够了,她才问起来:“当日你说要走,却连封书信也没有给我,怎么这么狠心?” 楚若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进了王爷的先锋营,每天都接受加强训练,其间我也想过给你去信,可是却不知访如何说起,说起来是楚家欠了你。” 谈起往事,楚若云心里一阵愧疚。 楚瑜这才发现,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候爷,如今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了,再也不是那个不着调的少年郎了。 他的脸不再光滑,下巴上面长出了胡茬,少了一丝稚气,却感觉整个人都成熟了。 尤其是看到他眉角的伤疤后,楚瑜更加心疼了:“世事多变,如今就连你,也变的不一样了。” 楚若云摇了摇头:“不,在我的心里,小七永远是我的妹妹。”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楚瑜发现,在楚若云的身后跟着数十名身手不错的侍卫,他们一直在他们的周围警戒,看起来很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楚若云看了冷九一眼,对着他一笑:“是冷护卫给我去了信儿,我才得知你们有难。” 见楚瑜依然不解,楚若云只好又解释:“离开京城后,我便被晋王殿下安排到了窦奎的好友,拓跋轩的先锋营中,昨天接到了书信,我便自告奋勇的来了。”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楚瑜不由的连连点头。 再次看到楚若云,楚瑜很是不舍,拉着他的衣袖问道:“那你这次可是要跟我们一同回京?” 出乎意料,楚若云摇了摇头,看了南宫珏一眼,又看了看楚瑜,坚定的道:“不,我要留在这里,成为你们手中的利箭,待到有朝一日需要利箭出鞘的时候,便是你我再次相聚的时候。” 楚瑜心里满满的感动,为有这样的一位兄弟感到骄傲。 同时,她在心里也发誓,皇宫里的那位,一定不会放过她,她要为秋儿报仇。 楚若云果然如他所说,将南宫珏和楚瑜一行人送出了深山后,便悄然离开了。 虽然没有给楚瑜留下只言片语,但她的心却安定了不少,因为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挂念着她。 上官流风一路上都阴沉着一张脸,秋儿的尸体他不许任何人碰,就连梳洗,也是由他亲手所为。 虽然不合情理,但楚瑜却允许了。 在东陵的时候,秋儿和上官流风就天天念叨,什么时候能够回大齐。 楚瑜也以为,自己能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去,过回以前那样快乐的日子。 可是没想到,她却死了。 秋儿是一个念旧的孩子,楚瑜不忍心让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便将她的尸体火化,要将她的骨灰带回京城。 只留下她腕上的一对儿银镯子,当作念想,一只给了上官流风,一只她自己留下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南宫珏的面上始终没有表情,可是楚瑜知道,他的胸膛里也燃着一把火,一把足以毁灭一切的火苗。 他自小没了生母,是在皇后的宫里长大,虽然不是亲母,但感情怎么可能跟一般的人相比。 南宫珏知道皇后希望太子上位,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没有对太子动手。 只希望两人能够公平公正的竟争。 在没遇到楚瑜之前,他想如果他与皇位无缘,便全心全力的辅佐太子,就当是还了皇后的养育之恩。 可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对他动了杀念。 南宫珏伸出手掌,看着自己的手心,突然冷哼一声。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冷九。”南宫珏突然出声:“你去查一查,皇后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冷九拱手,应了一声:“是。” 一行人快马加鞭穿过了长兴山,终于在第三日到达了京城。 上官流风回京第一件事,便是给秋儿选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将她安葬了。 他坐在秋儿的坟前,看着冰冷的石碑,暗暗出神。 楚瑜知道,他对秋儿也是有些动心的,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到,等到失去了,两人却是阴阳两隔,只能来世再续了。 第328章 太后病的蹊跷 第328章 太后病的蹊跷 南宫珏并没有带楚瑜进宫,而是将她安置在了晋王府后,就急急的进了宫。 越是危险时期,他就越镇静。 南宫珏没有去拜见皇上,直奔了西宫太后的寝殿,当他去的时候,屋子里坐了一溜水灵灵的妃子。 个个低眉垂眼,一脸愁容,坐在太师椅上,活像一根根大苦瓜。 南宫珏微微皱眉,这些人里有几个是真情实意?平常也难得见她们这么孝顺,现在太后病了却跑来表孝心了,还不是因为有皇上在这儿。 越过这些莺莺燕燕,南宫珏直奔了里间。 当他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皇上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居然提前了两天回宫。 一身的风尘仆仆,脸色也有些憔悴,看得齐帝不由的皱了皱眉。 南宫珏进宫前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又换了衣服所以众人不知道他受伤了。 皇上身边又来了位新太监,见到南宫珏后,急忙道:“晋王爷到。”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南宫珏单膝跪地,沉声道。 众人回过了神,尤其是皇后短暂的惊讶之后,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上前两步,握住了南宫珏的手腕,一脸疼惜:“晋王能提前赶回来,真是太好不过了。” “劳母妃挂念。”南宫珏的声音淡淡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皇后知道他的性子一向如此,倒也没有疑心。 齐帝见他们母慈子孝,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见见太后。” 南宫珏点头,站起身大步的走向床边,短短几个月没见,太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原本健康红润的脸此时已经枯黄,两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采,只有在看到南宫珏后,才强打起精神。 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不住的上下打量,连声道:“回来了,我珏儿终于回来了。” 一声珏儿,喊得南宫珏的心中一片酸楚,他反握住太后的手,将她枯瘦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 声线缓和轻柔,露出了只有在太后面前才有温和的一面:“皇祖母,孙儿不孝,回来迟了。” 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哀家能再见到我孙儿,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只是有一件,让哀家始终放心不下。” 她叹了口气,看着南宫珏俊朗的样子,声音有些哽咽:“你到现在都孤身一人,让哀家怎么放心得下,这往后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可怎么好?” 南宫珏知道太后一向疼他,自然也对他的终身大事上心,他自己也觉得遗憾,没有早些要个孩子,让太后看上一眼。 “孙儿很好,现在已经有了要保护的人,太后尽可放心。” 南宫珏的话,让太后的眼眸不由的亮了起来:“此话当真,我孙儿真的找到了意中人?” 南宫珏点头,当着满屋的人大方承认:“正是,此去东陵,找到了我的意中人。” 皇上和皇后不由的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和惊喜。 疑惑的是哪家的姑娘,能走进南宫珏的内心。 自从楚瑜掉落悬崖摔死的消息传来之后,南宫珏就一蹶不振,终日酗酒。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可怕,谁的话也不听。 就连齐帝找他谈过几次心,也没有解了他的心结。 后来东陵派来了使臣,有意要跟大齐修好,齐帝那时就动了心,若是让南宫珏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就解开了他的心结了呢。 没想到,这趟出行,还真就把南宫珏的心结给解开了,不仅如此,还有了意中人。 齐帝现在对他已经不像先前那么严厉了,只要南宫珏肯娶亲,他就千恩万谢了。 太后被这喜讯一冲,精神竟然好了许多,她挣扎着起身,笑问:“是什么样的姑娘,你怎么不带进宫来给哀家瞧瞧?” 南宫珏微笑,敷衍道:“她现在不适宜进宫,等到皇祖母精神好些了,我便带她来。” 太后点了点头,觉得现在也不方便相见,她这么一副病容,只怕说不上两句话,就没精神了。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别老在我这儿忤了,我乏了想睡一会儿。” 太后今天说了许多的话儿,费了好多精神,南宫珏见她又躺了回去,便对秀英姑姑使了个眼神。 众人跪了安,也都走了出去。 齐帝因为有政务要处理,也不便久留,大家看太后居然出奇的好了许多,也都觉得称奇。 前几日还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今天又好了。 南宫珏和秀英两人进了偏殿,屏退了众人,他问道:“皇祖母的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得如此重的病?” 对于太后的病,秀英也是感觉有些来势汹汹,虽然这些念头在心里闪过,可是她也没有往细处想。 只当是太后年纪大了,如今听南宫珏这么说,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后得病有一阵子了,宫里的太医都医治不好,为此皇上还发了一通脾气呢。” “有多长时间了?”南宫珏又问。 秀英想了一下,回道:“从王爷离开后,太后的身体就有些不对劲了,刚开始只说是胸口闷,直犯恶心,找了太医来看诊,也诊不出所以然,开了健脾胃的药,说是小心养着。” 南宫珏点头,太后年岁已高,确实是用不得猛烈的药物,太医的方子也没有什么错。 临近正午,太阳热辣辣的晒在房檐上,映得屋顶的琉璃瓦发出七彩的光芒,很是好看。 屋内因为潮湿,被太阳晒得升腾起丝丝缕缕的雾气,更是恍如仙境。 “王爷可是在看新铺的琉璃瓦?”秀英凑过来,看着光彩夺目的琉璃,很是开心。 “这还是皇后有次来太后的广福宫,那天正好下着小雨,皇后见屋顶上的雨淅淅沥沥的流了下来,汇在地上流成了小溪,便觉得太后年事已高,若是踩到了雨水,摔了跤可就麻烦了,于是跟皇上提了此事,这才新铺的瓦。” 秀英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南宫珏却只是盯着那瓦暗暗出神,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面上却不动声色。 将进宫前,楚瑜给他的药瓶递到了秀英的手上:“这是本王从东陵带来的秘药,说是能起死回生,你给太后服下吧。” 竟然有此奇药,秀英赶紧接了过来,对着南宫珏连连道谢。 南宫珏却伸手打断了她的话,压低了声音道:“你帮本王一个忙。” 秀英不知是什么事,只得把耳朵凑到南宫珏的身前,待到南宫珏说完以后,虽有些惊讶,却点头答应了。 “王爷尽管放心,只要是对太后有利的,便是万死不辞秀英也会去做。” 南宫珏点了点头:“有劳了,此事不宜声张,望姑姑守口如瓶。” “王爷放心。”秀英微微屈膝。 南宫珏点点头,又叮嘱了她一些事,这才出了宫。 坐在马车上,南宫珏的脸一直绷得紧紧的,握着拳头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即然有人趁他出行的时候兴风作浪,那他就陪她玩玩儿。 马车一路疾行,就在快要到达晋王府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了。 “你家爷在不在?” 冷九勒住缰绳,看到面前站着一位红衣女子,他细细的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此人是谁。 隔着马车,对南宫珏道:“爷,是玲珑姑娘。” 天香楼的楼主,她来找自己什么事,南宫珏稍一沉思,便道:“请玲珑姑娘府上一叙。” “不打紧不打紧,我与王爷马车里说就行了。” 说着,人已经踏上了马车钻了进去,冷九都来不及拦,好在南宫珏没有动怒。 进了马车以后,玲珑收起了以往的笑脸,对着南宫珏低低的道:“晋王爷,主子让我给你带句话。” “你的主子?”南宫珏反问了一句,看着玲珑娇俏的脸庞,眸中突然涌起一层杀意。 “是谁?” 玲珑迎上南宫珏的眼眸,不躲不闪,轻笑一声道:“我家主子说了,让王爷小心皇后,这个女人心机很深,她与淑妃暗中勾结,就是想早日除掉你,好扶太子上位。” 淑妃,柳梦雪? 这倒是出乎南宫珏的意料,他心里微沉,知道楚瑜和柳梦雪的关系,本以为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却没有想到,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如果楚瑜知道了,指不定有多伤心。 南宫珏微微点头,看向玲珑:“你是白飞羽的人?” 玲珑微微有些惊讶,随即释然:“王爷果然火眼金睛。” “也算不上火眼金睛,当初看你天香楼里那里西凉的饰品,我就有些怀疑了,只是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 “那王爷即然知道了,会对我天香楼下手吗?” 玲珑的脸上有些担忧,可是在南宫珏的面前,却不得不强硬,因为他一旦对天香楼动手,天香楼死必会消失在这个世上。 南宫珏轻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一个小小的天香楼,我还不放在眼里,你们的如意坊已经被我毁了,如果你不想步如意坊的后尘,尽管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本王不介意再将你们毁的更彻底一点。” 第329章 给她备一副棺木 第329章 给她备一副棺木 被他阴沉的眸子盯的有些发慌,玲珑不敢与南宫珏对视,眼神飘忽望向了别处。 “王爷果然是手段了得,就连我们的底细也摸的一清二楚,不过玲珑想要告诉王爷,虽然玲珑是如意坊的人,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脱离了如意坊,如今我只是天香楼的楼主,只为康王一人所用。” 她把话说到如此份上,南宫珏自然不会再为难她,一来是为了还白飞羽一个人情,二来,也是看在她跟楚瑜的份上。 “那就好。”南宫珏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玲珑才感觉到身上那股压迫的气息减小了,她对着南宫珏抱了抱拳,豪气的道。 “王爷大人有大量,天香楼自然不敢忤逆王爷,我保证,在未来三天之内,天香楼一定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南宫珏颔首,面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淑妃的事不必让楚瑜知道,白飞羽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玲珑的心一沉,知道淑妃肯定是活不成了,对于这个女人,她没有丝毫的怜悯。 在深宫中呆的久了,心性自然跟以往不同,她为自己打算是没有错,但她不该去害楚瑜。 南宫珏没有亲自动手已经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她也该知足了。 玲珑感叹世事多变的同时,对人心也充满了失望,她向南宫珏告别,正要跳下马车,却被南宫珏拦住了。 “给她备一副棺木,厚葬。” 玲珑身形一滞,点头应下,随即跳下马车离去。 南宫珏闭上眼眸,心情有些烦躁。 秋儿是楚瑜最在乎的人,可是柳梦雪却害死了她,这笔帐他不能不向她讨。 马车一路行至晋王府,南宫珏坐在车上半天都没有动弹,他不知该如何向楚瑜说出这些实情。 直到冷九再三催促,他才下了马车。 南宫珏回来的时候,楚瑜已经被闷的快要生出病来了,虽然她也知道现在不能露面,可是整天被关这个房子里,她都快疯了。 更让楚瑜担心的是,刘婆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楚瑜在屋内来回的转着圈,身后还跟着个怯怯的小丫鬟,一声不吭,跟个尾巴似的。 楚瑜停她也停,楚瑜走她也走。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楚瑜回头,跟小丫鬟商量:“能不能给我一些私人空间?” 小丫鬟的眼睛大大的,里面透出些许恐惧,不明白楚瑜说的空间是什么意思。 只一个根筋的道:“王爷让我好好伺候小姐。” 楚瑜抚额两眼看天,问什么都是回答这一句话,难道她是机器人么? 可是看她怯怯的样子,还真狠不下忍把她轰出去。 楚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手托着腮只希望南宫珏能够尽早回来。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楚瑜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惹得小丫鬟急忙跟着,生怕被责备。 楚瑜一开门便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用力过猛,撞的南宫珏的脚步都有些不稳。 急忙将她揽在怀里,转了一个圈才停下。 “做什么,这么急躁?” 头顶上的声音温和醇厚,让楚瑜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她顺势抱住南宫珏的腰身,把头贴在他的胸口,娇嗔的道:“我都快要闷死了。” 南宫珏知道她闷坏了,将她身子扶正,对着她道:“正好,我有事要你帮忙。” 跟上来的小丫鬟见此情景,急忙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他们两人关上了门。 楚瑜的两眼放光,急切的问道:“什么忙。” 南宫珏略一沉思,便把太后的情形说给了楚瑜听,楚瑜听完,也觉得有些蹊跷。 “太后的身子一向康健,就算是有什么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病的起不了床,但你让我说是怎么回事,在没有看到病人,我也不好下结论。” 南宫珏点头:“今天晚上你跟我进宫一趟。” “好。”楚瑜点头答应。 待到入夜时分,宫内的大门都已经上了锁。 巡逻的士兵穿梭在皇宫内的甬道上,昏黄的火把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南宫珏和楚瑜两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如鬼魅一般越过巡逻的士兵,在宫墙上飞驰。 不多时,两人在太后的广福宫落定,南宫珏拍了三下手掌,很快宫门打开,露出了秀英姑姑的脸。 看到南宫珏身边的楚瑜后,不由的有些微愣。 但她也只是对着楚瑜笑了笑,便将他们二人迎了进去。 楚瑜穿了一身太监服,由秀英姑姑领着一路进了太后的寝宫。 此时已经是一更天,宫人早已经歇息了,两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内殿。 南宫珏的身份特殊,他不好进去,在外面给她们放风。 太后此时已经睡下了,楚瑜轻手轻脚的上前,上去给她把脉。 秀英有些紧张的站在她的身后,见她神情凝重,小声的问道:“不知太后的病情如何?” 楚瑜又看了看太后的舌苔和脸色,这才跟秀英示意,两人出去说话。 到了外间,楚瑜便对秀英道:“我敢肯定,太后得的不是病。” “不是病是什么?”秀英不由的反问道。 “是毒。”楚瑜肯定的点头:“太后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 “毒?”秀英不由的有些后怕的捂住了胸口:“不可能,太后的每一样吃食,都是由我亲自过手,如果说太后中了毒,我怎么会没有事?” 这个问题,楚瑜也感到很是困惑。 如果说有人在食物里下毒,那么秀英作为太后的贴身侍女,第一个中毒的就会是她。 可是秀英现在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那太后身上的毒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若想治好太后的病,就得找到下毒的根源,楚瑜不由的沉思起来。 这时,南宫珏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楚瑜道:“有没有可能,这种毒物是通过阳光,传到人的身上呢?” “你是说?”楚瑜拧眉,有些不解的看着南宫珏。 南宫珏示意她往头顶看,指着太后屋顶上方道:“我也只是猜测,如果毒物正对着太后的床,那她每天晚上都会吸入毒气,这会不会是她慢性中毒的根源?” “你是说,屋顶的琉璃瓦?”楚瑜问道。 南宫珏点点头,拉住楚瑜的手腕:“跟我来。” 两人跃上屋顶,南宫珏用手去拨弄瓦片,却被楚瑜拦住了,她拿出帕子,将瓦片小心的揭起,用指甲将上面的泥土粉末刮下来一点。 “是不是,验过就知道了。” 南宫珏点头,看着楚瑜把粉末送到了药王系统检测,不多时,便传来了药王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 这是有毒的信号,楚瑜跟南宫珏两人不由的面面相觑,果然问题出在这些瓦片上。 南宫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还是沉着声对楚瑜道:“即然知道是什么毒,解药能不能配出来?” “这个不难,只要知道了毒物的毒性,药王系统当然就会配得出。” 不多时,一瓶解毒剂便出现在楚瑜的手中,南宫珏接了过来,将它交到了秀英的手上。 “此事不宜声张,秀英姑姑应该知道怎么做。” 秀英也知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皇后肯定不承认,她是太后的心腹,自然会为太后着想。 “王爷放心,秀英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她深深的看了楚瑜一眼,意有所指的道:“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太后跟前儿伺候,什么人也没有见过。” 楚瑜知道她认出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对着秀英微微一笑:“姑姑如此大义,让我佩服。” 秀英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垂眸盯着地面,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大义不大义的,我只是一心为太后着想。” 南宫珏点头,拉着楚瑜便要离去,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宫人呼道:“奴才拜见皇上。” 两人的身形一滞,怎么这个时候,皇上来了呢? 此时躲也没有地方躲,若是出去就得跟皇上撞见,还是秀英机智,拉着楚瑜站到了屋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又在她的脸上抹抹画画,不多时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太监就出现在南宫珏的眼里。 南宫珏看了楚瑜一眼,急忙步出房门,出去接驾:“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齐帝有些意外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珏:“你不在府上好好呆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儿臣回到府上一直挂念皇祖母的病情,夜不能寐,这才进了宫,没有想到父皇也是如此,时刻忧心皇祖母。” 南宫珏答的不卑不亢,心态平和,齐帝的脸色稍稍放缓,目光在他的身上沉了沉,这才示意他起身。 “我儿能有如此孝心,朕心甚慰。” 皇后没有想到,南宫珏会大晚上的守在太后宫里,一想到那个不成器的太子,她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晋王如此有孝心,本宫也感到很欣慰,太子这些时日也忧心太后的病,可是又怕来这里打扰太后休息,这几日一直都在佛堂为太后祈福呢。” 皇后不放过任何表扬太子的事儿,或许是她也感到了,跟晋王相比,太子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她边说着,边跟身边的奴婢打了个眼色。 第330章 皇后娘娘让我来跟您传个话儿 第330章 皇后娘娘让我来跟您传个话儿 小奴婢会意,悄悄的退了下去。 提起太子,齐帝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太子是什么样儿他心里清楚的很,可是又不能不给皇后面子。 只得敷衍的道:“太子是长进了不了,皇后功不可没。” “这都是臣妾份内的事。”皇后厚着脸皮道。 齐帝也懒得跟她计较,大步的进了屋子,对着秀英问道:“太后现在可是睡下了?” 秀英屈膝,答道:“太后吃过了药,已经睡着了。” “可有好转?”齐帝又问。 “晚饭时太后用了一碗瘦肉粥,说是很合她的胃口,又吃了些清淡的小菜,比起前几日,是好了不少。” 这些话可不是秀英胡编的,她按着南宫珏的话,将药太后服了下去,果然胃口就见长了。 “当真?”齐帝听到这话,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就只有皇后有些将信将疑。 “太后果然能进食了?” 看她那副心虚的样子,秀英就知道此事跟她脱不了关系,但南宫珏有交待,她不能打草惊蛇。 “是,太后胃口好多了。” “哦。”皇后的脸上有些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真是苍天保佑,一定是佛祖听到了太子的祷告,显灵了。” 齐帝对于她话有些不屑,冷哼一声:“那也是太后仁慈,一心向善,才得到佛祖的庇佑。” 言外之意,这跟太子有一毛钱关系么? 皇后被当众打脸,也不好反驳,只得依着皇上的话头走:“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失言了。” 几人说着话儿的功夫,突然有小太监跑过来传话:“不好了,太子在佛堂晕过去了。” 得到此消息,齐帝的眉头有些乱跳,他刚刚打脸了皇后,太子就累晕了过去。 皇后倒是显得有些兴奋,站起了身才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对,急忙换了一副哭丧脸:“太子怎么样了?快带哀家过去看看。” 此时外面下起了大雨,秀英见状急忙拿了一把伞,要送皇后和皇上过去。 齐帝摆了摆手,让秀英留在此地:“太后宫里不可缺人,你留下。” 秀英一听,只得作罢。 齐帝的眼眸一扫,眼光落到了角落里的楚瑜,伸手指着她:“你来为朕打伞。” 楚瑜被点名,不能再当自己是透明人,只得硬着头皮过来。 好在她易了容,又穿着太监服,皇上和皇后也没有认出她来。 南宫珏本来想在皇上他们走了以后,带着楚瑜出宫,此时一看,也只得站了出来。 “太子身体不适,本王也过去看看。” 齐帝赞赏的点了点头:“晋王也随朕一起过去吧。” 目光落到楚瑜的身上,齐帝的眉头一皱,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怎么没有见过你?” 不待楚瑜回话,秀英急忙过来圆话:“回皇上,他不在广福宫当值,只因福全吃坏了肚子,他过来替班的。” 齐帝微微点头,又深深的看了楚瑜一眼,只是觉得他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皇后生怕齐帝变卦,急忙催促:“皇上,你看这夜深雨大的,还是臣妾一人前往吧。” “朕怎么放心得下?还是一同前去看看才放心。” 此话正得皇后的心意,便挽住皇上的胳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广福宫,往太子宫走去。 大雨磅礴,周围只听得见哗哗的雨声,楚瑜撑着伞走的很是吃力,又要担心皇上和皇后被雨淋着,因为整把伞都遮在了他们身上。 自己的半个身子倒是露在了外面,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南宫珏看了有些不忍。 便有意跟他走的很近,将自己的伞罩在她的头顶。 楚瑜害怕齐帝发现她的身份,哪里敢看南宫珏,一颗心被吓的砰砰直跳。 好在齐帝和皇后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这才一路忐忑的到了太子宫。 宫内灯火通明,已经有太医过来为太子诊治,见到皇上和皇后到来,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齐帝让众人平身,指着太医问道:“太子病情如何?” 太子压根就没有病,可太医不敢说实话怕得罪皇后,又不敢说假话,怕得罪皇上。 只得折中了一下,谨慎的答道:“太子操劳过度,身子有些虚弱,微臣已经开了药让太子服下了,很快就能醒过来。” 这么说,就是没有事哦。 齐帝明知道太医也是为难,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给了皇后面子。 他不动声色,对太医道:“好生伺候,不得马虎。” 太医唯唯诺诺的应下了,待他直起身时,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齐帝只看了一眼,见太子躺在床上,便要转身离去。 突然,躺在床上的太子突然醒来,捂着胸口不停的喊疼,见状齐帝只得又停下了脚步。 对着太医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医不敢违背,急忙上前诊脉,可是怎么诊他也诊不出症状来,正想着要不要实话实说,却看到皇后拿吃人的眼神看他,惊的太医一哆嗦,对着齐帝道:“太子殿下忧心过度,引起心痛,只要适当调养便能痊愈,只是不能再忧虑了。” 皇后松了一口气,丢给太医一个会办事的眼神。 只是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太医吓的没敢抬头,太子得到皇后的鼓励,强撑着身子起床,跪在了地上。 “儿臣让皇上担心了,真是罪该万死。” 他一下床,整个人便往前扑去,此时他的身前没有任何人,楚瑜又站在一旁,不好不伸手。 急忙伸手搀住了他:“太子殿下,当心。” 南宫寂有些意外的抬头,心里暗骂这个不长眼的死太监,一抬眼却有些愣住了。 这人虽然是太监,可是眉眼却与楚瑜有几分相似,他一时看呆了眼,直到皇后轻咳提醒,才回过神来。 心里却暗道,这个小太监跟楚瑜怎么生的如此相似? 自从得到楚瑜坠崖的消息后,南宫寂整个人就更加颓废了,皇后说了他几次,也不见效果,气得皇后的白发都添了几根。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行礼了,快快起来吧。”齐帝见他这副样子,心不由的软了几分。 虽说太子不成器,到底也是他的儿子。 楚瑜只得搀扶着南宫寂起身,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好似完美的玉石,圆润又光滑。 指骨搭在南宫寂的胳膊,不像那些太监粗鄙,南宫寂一时有些恍惚起来。 齐帝还以为他累了,便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带着人便要离去。 楚瑜也想跟着齐帝一同往外走,好回广福宫。 谁知太子又闷声咳嗽起来,齐帝见他的宫内连个会伺候的人也没有,便让太医留下。 南宫寂适时的道:“母后,可否让这个太监留在我的宫中?” 他的话引起了齐帝的不满,这可是太后宫里的人,他公然从太后的宫中要人,这成何体统。 南宫寂见齐帝摆起了脸,急忙道:“父皇不要误会,儿臣只是想知道太后喜欢吃些什么,想问问这位小公公,并无他想。” 原来是这样啊,皇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齐帝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指着楚瑜道:“既是如此,那你便留下吧。” 南宫珏有些着急,好在太子没有公然要人,他也不便为楚瑜多说话,否则又要惹齐帝猜忌。 跟随着齐帝出了太子宫,齐帝却突然叫住了他:“夜深雨大,不如陪父皇去下几盘棋?” 南宫珏也不想留楚瑜一人在宫中,自然应允:“是。” 两人一同回了皇上的寝宫,皇后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 这几年皇上越发的重用晋王了,对太子却是不闻不问,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传本宫旨意,这几日太子不可出宫,什么时候熟读了礼记,再来找本宫。” 说完这句话,皇后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小宫女不敢怠慢,急忙进了太子宫转达旨意。 一进门,便看到南宫寂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楚瑜看,那模样好似要把她拆骨入腹。 小宫女也不是没有经过事儿的,自然明白太子是什么心思,她暗暗的记在心里,便走了过去。 “殿下,皇后娘娘让我来跟您传个话儿。” 南宫寂的心里好奇,这个小太监他根本没有见过,虽然貌不惊人,可是那双眼睛和身上的气势,却与楚瑜有着惊人的相似。 要是以往的小太监这么被他盯着,早就吓的屁滚尿流哭喊着求饶了,可是这个小太监不一样。 就算是被他盯了半天,可是不卑不亢、不恼不怒,脾气好的能当面团揉了。 还真是有趣儿。 他正要问话儿,却听到听到小宫女说话,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眼睛,不耐烦的道:“说。” 小宫女支吾着不说,南宫寂更加烦了:“赶紧回话,不回滚蛋。” “皇后娘娘说了,这些日子太子殿下不可出宫,什么时候把礼记背熟了,才能去跟皇后娘娘汇报。” 小宫女跪在地上,一口气把话说完,连头也没抬。 室内突然静的落针可闻,楚瑜站在一边暗暗惊叹,这位太子爷可真是有能耐。 第331章 西凉公主找到了 第331章 西凉公主找到了 礼记别的皇子在十多岁时都会背了,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背会,还真是个草包。 她的唇角一勾,让南宫寂刚要发的火全都消散了。 虽然这个小太监长得并不如意,可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和唇角,跟楚瑜却那么相似。 想起以前跟楚瑜相处的点点滴滴,南宫寂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当初没有认出楚瑜这块璞玉。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轻轻的说道:“知道了,本宫自会去背。” 小宫女还以为会得来一顿打骂,没有想到太子的态度好的像换了一个人,她有些疑惑的抬头,刚想问话,却看到南宫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宫女急忙跪爬着出去了。 南宫寂将桌案上的一本书,拿了起来,对着楚瑜问道:“你可认得字?” “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不会。” 南宫寂有些失落,若是他会的话,他倒是可以用这个做借口,把楚瑜要过来当陪读。 他悻悻的放下书本,不死心的又问:“那你可会泡茶,斗蛐蛐儿?” “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不会。”楚瑜真是无语了,他不是说要问太后的事情么,怎么扯到她的身上了。 南宫寂也有些无语,一个什么也不会有小太监,是怎么调到太后宫里当值的? 他有些无趣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问:“那你是做什么的?” “回太子殿下,奴才是在良供所当值的。” 楚瑜的话音一落,南宫寂一口茶便喷了出来,他被呛的连连咳嗽,看楚瑜的眼神都有些嫌弃了。 “良供所?”南宫寂不甘心的又问。 楚瑜心里得意洋洋,故意恶心他:“正是,就是专门管宫里倒马桶的活儿。” 南宫寂觉得有些恶心,他捂着胸口感觉呼吸不畅,对着楚瑜挥手:“真是晦气,你先下下去吧。” 奴才在宫里也分三六九等,像楚瑜刚才所说的良供所,便是最最下等的奴才才做的差。 南宫寂身为太子,自然看是很重这些,如今得知楚瑜是下等奴才,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 光明殿内。 齐帝一脸倦色的斜倚在软榻上,兴许是刚才着了冷,咳嗽了几声,南宫珏急忙将手边的茶递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如此出色的儿子,齐帝的内心是复杂的。 他既希望南宫珏出色,又不希望他太出色。 树大招风,南宫珏身为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他定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齐帝微微叹息,要是他的这个儿子是嫡子,那该多好。 可是祖训在那儿,他不得不遵循立嫡不立贤的祖制,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 他接过南宫珏手中的茶,浅浅的喝了一口,示意他坐下:“此去东陵,可有什么收获?” 南宫珏眼眸微垂,恭声答道:“东陵看似强盛,实则已经是外强内干,如今十九公主叛逃,只怕东陵的根基已经不稳,朝中暗中分为两派,康王党和公主党,两股力量都在互相牵制,如果新皇不能将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只怕是一最大的隐患。” 听闻南宫珏所言,齐帝不由的点头微笑:“新立的太子听闻是有些大材的,只是太过于年轻,朝中的那些元老对他不会太敬服,这都是显而易见的。” 论起国事,齐帝还是最愿意跟南宫珏探讨。 他聪明睿智,有自己的想法,在很大的问题上跟自己有惊人的相似,这一点很像他年轻时的自己。 齐帝在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南宫珏的母系一族是漠北,如果他被母族牵制,大齐岂不成了人家嘴里的肉? 他深深的看了南宫珏一眼,眸光有些纠结,南宫珏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轻瞄一眼,道:“父皇,可是在担心漠北那边?” 齐帝回过神,眼神有些飘乎,摆了摆手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如果你是东陵太子的话,该如何去做?” 帝王的话向来水分很深,南宫珏细细的揣摩着这句话,心中有了定夺。 “如果是儿臣的话,定会软硬兼施,能为我用者将之拢入旗下,顽固不化者,剥其权利,将之放任在无关紧要的职位,再想办法除去。” 南宫珏说的云淡风轻,齐帝却是皱紧了眉头:“你刚上任,便如此大刀阔斧,不怕底下的人不服?再者说了,这些大臣能坐到今天的位子,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你不怕他们急了眼跳起来咬人?” 齐帝这么想并不是没有道理,本来还以为南宫珏能有些治国的手段,可是听他这么讲,便觉得还是有些太年轻了。 他的脸上有些失望,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可是随即一想,南宫珏自小就带兵出征,根本没有像太子那样在皇宫内受太傅教诲。 想必这些治国之策,他也是不太懂的。 不过这样也好,齐帝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并不像刚才那么纠结了。 太子不成器,他可以慢慢教导,南宫珏没有治国的本事,倒是可以放心让他带兵了。 如此一文一武,还怕大齐不强吗? “父皇,是不是儿臣说错了什么?”南宫珏知道齐帝的心一向多疑,如果今天他答对了,他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倒不如胡说一通,他放心,他也省心。 齐帝回神,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心里对南宫珏倒是生出些歉意来:“自从你把兵权交到了父皇的手中,父皇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天狼军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此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带兵,我看,还是你来带吧。”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枚虎符,放到了面前的桌案上。 南宫珏见此,急忙跪倒在地:“父皇万万不可,儿臣已经打定了主意,待到大婚之后,便领着家眷北上,做一个闲散王爷,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他一推辞,齐帝就有些不悦了:“你自己的事只是小事,哪里有国事重要?再者说了,你是我大齐的战神,没有了你,那些蛮夷就开始蠢蠢欲动,对我国边境多加骚扰,如今你回来了,正好可以杀杀他们的威风。” “这……”南宫珏还是有些犹豫。 齐帝却大手一挥,阻止他要说出口的话:“没什么这那的,天狼军的统帅非你莫属,你的封地离平州又近,最合适不过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南宫珏再推辞就显的有些假了,只得应声接下:“是,儿臣遵旨。” 见南宫珏接了兵符,齐帝显得很开心,有一事他觉得有必要跟南宫珏提一下。 “父皇老了,以后能倚仗的只有你们两个了,父皇希望你们相亲相爱,共同扶持,太子还年经,许多事情不懂,到时候还得需要你提点,莫要让他做出出格的事。” 老皇帝的话寓意很深,南宫珏握着虎符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铬的掌心微疼。 到底,他还是选择了太子,对他,不过是利用。 他伏身跪拜,声线低沉,平静的没有一点起伏:“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齐帝满意的点头微笑:“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成家,听说你在东陵认识了一个女子,是什么样的人,家世如何?虽然父皇不掺和你的婚事,但也要差不多的才行,毕竟你是大齐的王爷。” 让南宫珏起了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齐帝笑眯眯的像拉家常一样跟他谈话。 南宫珏知道成机成熟,便又跪在了地上,对着齐帝道:“此事儿臣正要向父皇禀报,是有了成家的打算。” “哦?居然想通了?”齐帝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出去了一趟,他居然开了窍。 “何时带进宫来,让父皇瞧瞧。” “此女子的身份特殊,儿臣想向父皇讨一个承诺,然后再带她进宫。” 齐帝的眼睛眯起,如狡黠的狐狸,身子往后一靠,有些懒洋洋的问:“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让你这么费心?” “父皇,你还可记得当年带儿臣出使西凉的事情?” “西凉啊。”齐帝的目光放的有些久远,似在回忆年轻时的情景,半响才听他微叹一声:“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父皇可还记得当年与西凉女皇订的亲事?”南宫珏见齐帝陷入了沉思,不由的开口打断。 “亲事?”齐帝回过了神,拿戒备的眼神看南宫珏:“这跟你的亲事有什么关系?” 南宫珏将袍子一掀,单膝跪在了地上,对着齐帝道:“儿臣此次出行,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正是与西凉公主有关。” 砰的一声,齐帝手中的茶杯掉在了桌案上,茶水溅了他一手,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声调都有些激动了。 “你是说,你找到了西凉当年遗失的公主?” “正是。”南宫珏对着齐帝拱手:“儿臣不仅找到了西凉的公主,就连西凉的玉玺也找到了。” “当话当真?”齐帝真的是激动了,连声追问:“那公主现在何处?快快带来见朕。” 见齐帝这么激动,南宫珏就知道自己的目地达到了,可是在没有真正的落石之前,他还是不敢把楚瑜说出来。 毕竟,她的身份很特殊。 “父皇稍安忽躁,明日儿臣就带她进宫。” 第332章 把人劫走 第332章 把人劫走 有了南宫珏的保证,齐帝吃了一颗定心丸,脸上的笑意也不由的加大了:“好,好,明日就带来见朕。” “只是。”南宫珏停顿了一下,像是有口难言,齐帝见他这样,不由的追问了一句。 “只是怎么了?” “只是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父皇成全。” 齐帝摸不清南宫珏是什么心思,但即然他开了口,就一定是有事情,微点了下头,道:“讲。” “儿臣想求父皇赐一道免死金牌。” “什么?”齐帝似是没有听懂南宫珏的话,可是看他神情不像在开玩笑,疑惑的道:“难道这跟西凉公主有关?” 南宫珏点了下头,沉声道:“是。” 齐帝想了一下,难道是这西凉公主自小在民间长大,不识礼数,南宫珏怕她冲撞了圣驾,这才要免死金牌? 他被喜悦冲晕了头脑,并未多想,当下便应了:“即然是为公主所求,父皇答应了便是。” 本以为西凉的公主已经不在人世,可是没想到上天如此厚待大齐,竟然把她又找到了。 齐帝的心情简直不能用开心来形容了,他的双拳紧紧攥起,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只要找到公主,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这些年大齐连年兵战,国库早已经空虚,再加上漠北现在也对大齐虎视眈眈,齐帝忧心的很。 但现在不同了,西凉的公主如果找到,再加上她与南宫珏自小就订下的婚约,还怕西凉落不到他的手中吗? 齐帝的算盘打的啪啪响,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南宫珏微微弯起的嘴角。 …… 楚瑜出了太子宫后,便在墙角等着南宫珏,可是人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喂,那个小太监,你过来。” 熟悉的声音在楚瑜的身后响起,她僵着身子没敢回头,怕看到熟悉的人。 可是她不回头,并不代表对方就会放过她。 “大胆奴才,长公主问你话你居然敢不回答,你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呢?在哪个宫里当值?” 说话的是荣华身边的小宫女,尖声尖气的,声音很是凌厉。 楚瑜一看,自己不回身是不行了,只得慢慢的转过了身体,对着荣华行了礼。 荣华一见这小奴才就觉得身形很眼熟,待她看到这人的长相后,不由的大失所望。 “原来真是个太监,罢了罢了,你走吧。” 楚瑜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退了出去,身后还听到荣华长吁短叹的声音:“我也真是傻,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呢。” 她真想冲过去抱住荣华,告诉她真相,可是楚瑜不能,皇宫里有太多潜在的危险。 她不能害了南宫珏,又把荣华也搭上。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楚瑜偷偷的回头,只看得到荣华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停住脚步,看着她的背影嗓子眼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世事多有变迁,只是不知现在的人心,一如初见。 沿着冰冷的宫墙慢慢的往外走,楚瑜估摸着南宫珏此时应该出宫了,好在秀英姑姑给了她一把伞,否则一定会被淋成落汤鸡。 楚瑜记得出宫的路,想在宫门口等南宫珏,可是没想到,她只顾着往前走,根本就没有发现前方站了一个人。 砰的一声,她撞到了前面人的怀里,惊的楚瑜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急忙跳脱开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说着,便要跪下去,却被前面的人抓住了手腕:“你慌什么?” 楚瑜一抬头,不由的瞪大了眼:“怎么是你?” 顾洛尘摸着被撞疼的下巴,一脸无辜:“怎么不能是我?” “你是来接我的?”楚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顾洛尘丢给她一个白痴的眼神:“当然是王爷让我来接你出宫的。” 如此一来,楚瑜明白了,可能是南宫珏怕在宫里不方便,这才特意吩咐顾洛尘来此。 楚瑜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两人打着伞急忙的往外走,果然在宫门口看到了南宫珏的马车,因为有了顾洛尘的腰牌,两人出宫很顺利。 待到楚瑜上了马车,她才发现南宫珏一直在盯着她看,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楚瑜瞪回了去:“看什么?” “太丑。”南宫珏皱眉,伸手在她的脸上一抹,颜料沾在了他的手上,露出了楚瑜白皙的肤色来。 楚瑜的小脸儿被他捏在掌心,搓的脸颊通红,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看着可口诱人的很。 她扒开南宫珏的手,拿袖子在脸上蹭了蹭,对上顾洛尘有些尴尬的脸,笑的很是牵强。 “我自已来,我自己来。” 南宫珏这才发现顾洛尘的存在,似是有些不悦,浓眉皱成了一团,冷嗖嗖的看向他:“你还有事?” 顾洛尘轻咳一声,低声道:“确实是有事。” 南宫珏头一偏:“上来说。” 顾洛尘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跃上了马车,与南宫珏说起了正事儿。 “我们接到消息,玉卿言谴高手摸进了境内,似乎想要带走玉无双。” 南宫珏的眉头一挑,对这消息很感兴趣:“他倒是个好哥哥,知道玉无双在我们手中,施展不开手脚,又知道我们不会轻易放人,索性便来个偷人。” 他轻哼一声,看向顾洛尘:“知不知道人现在到了哪里?” 顾洛尘摇了摇头:“他把行踪隐藏的很小心,我们的人查不到,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南宫珏点了点头,情绪并未有太高的起伏,只是对顾洛尘道:“只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两天军营加强警戒,生人一律不许进入,否则格杀勿论。” “那京城这边呢?”顾洛尘有些担忧:“他们会不会提前进入京城,直接把人劫走?” 南宫珏摇了摇头:“这倒不会,如果他们要劫人,就必须把外面的道路清好,否则人就算出了皇宫,也走不出去。” 两人正商议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随即一道粗狂的声音自车外传了进来。 “属下拜见王爷。” 南宫珏将车帘掀起,透过雨幕看到了窦奎那张英气的脸,他低声道:“何事?” “王爷,今年的雨势太大,石龙水坝年久失修,属下担心会出现决堤,还望王爷早做准备。” 石龙水坝在军营的三里上方,若是水坝决了堤,那么十几万大军定会葬身于洪水中。 南宫珏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沉吟了一下,对着窦奎道:“你随洛尘去军库领十万两银子,作为修水坝的费用,务必在三日之内,将工程完成。” 要知道,那里不光有军队,还有几百户百姓,三千多口人呐。 “若是有何不妥,一定要先疏散百姓,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南宫珏又补充了一句。 窦奎抱拳应了一声,脸上又露出了以往豪爽的笑容,临走时,对着南宫珏道:“王爷能回来,属下真是太开心了。” 说完,便打着马离去了。 顾洛尘也有要事在身,也下了马车,与窦奎一同离去。 待到他们二人远走,楚瑜有些担忧的道:“今年的雨期看样子要延长,只怕会出水患。” 她忧心的样子,惹得南宫珏不由的心生爱怜,将楚瑜拥进怀里,捏了捏她的脸,调侃道:“你还没当上晋王妃,就开始操心了?” 楚瑜就知道他嘴里没好话,不由的掐了他一把:“谁操心了,我只是担心百姓。” 南宫珏挑眉:“是,担心百姓。” 楚瑜冷哼,不想再跟他斗嘴,因为她知道,自己好像就没有赢过。 …… 待到第二日,楚瑜起床后,南宫珏就向她宣布了一个炸弹般的消息。 “什么?今天就要进宫?”楚瑜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南宫珏了。 他们才回来了几日,就出现了这么多事。 见齐帝虽然是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可是楚瑜根本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齐帝虽然表面看着和蔼,可一旦涉及到皇室,他就变得很敏感。 毕竟把她封为郡主的圣旨是他亲自下的,如果此时楚瑜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不是在打他的耳光? 南宫珏知道楚瑜在担心什么,上前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信心十足的道:“放心,你尽管跟在我的身后,什么都不要想,剩下的事我来。” 楚瑜深吸了一口气,想想也对哦,南宫珏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他选在今天进宫,定是有了万全之策。 楚瑜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凛然的表情:“去就去,谁怕谁啊。” “又不是让你上断头台,你怕什么?”南宫珏知道她紧张,捏了捏楚瑜的脸蛋,又道:“就算是上断头台,还有我陪着呢。” 这小情话说的,让楚瑜的心又开始狂跳,她推了南宫珏一把,嗔怒道:“呸呸呸,乌鸦嘴,什么断头台,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南宫珏连连告罪:“是我失言,此去我们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这还差不多。”楚瑜拿眼斜了他一眼,惊奇的发现,经过他这么一闹,紧张的情绪居然都没有了。 “在这之前,我们还得再做一件事。”南宫珏拉着楚瑜坐到梳妆台前。 第333章 确认身份 第333章 确认身份 楚瑜被他看得实在是臊得慌,“你要做什么?” 一句话,唤回了南宫珏的神智。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从衣袖中拿出一瓶带着药香的药水,用布浸上药水,细细的抹到了楚瑜的后背。 “西凉皇室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位公主的后背都会有一个凤凰的胎记,我现在就把胎记给你画上。” 后背传来丝丝凉意,还有南宫珏温热的手指,楚瑜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 时间并不长,南宫珏就画好了,看着楚瑜后背上的胎记,他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鲜艳的红与白色的肌肤碰撞出来的色彩,竟是这么夺目。 他喃喃自语,“太美了。” 那团跳跃的火苗瞬间点燃了他身上的星星之火,他的呼吸骤然急促。 “珏。”楚瑜着手推他,南宫珏回过神,喘着粗气低声问她:“刚才,你叫我什么?” 楚瑜被他的大手拥的紧紧的,整个人像飘浮在云端,几乎不能思考,微眯的眼眸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矜贵又傲娇。 南宫珏爱死了她这副模样,捕捉到她的红唇,狠狠的吮了上去:“再喊一声。” 楚瑜被他吻的头晕脑胀,低喃的语调从齿间溢出。 “珏……” 两人情难以自拔,久久的沉沦了下去。 直到门外响起冷九的声音,两人才回过了神:“爷,时辰到了。” 南宫珏松开了她,见她眸若似水,脸颊染上一片绯红,更是爱不释手,替楚瑜将发髻又整理好,这才对着门外应了一声:“知道了。” 楚瑜看着身上的一片褶皱,不由的苦笑一声,看来这衣服是白穿了。 果然,南宫珏又命人拿来了一套华服,亲自替她换上,两人这才出了门。 昨夜一场大雨,将京城冲涮的干净透亮,树叶绿的发亮,就连空气里也带着丝丝泥土的芬芳。 南宫珏像个新郎倌儿一样意气风发,极少见他有表情的脸上,破天荒的带了笑。 冷九看在眼里,笑在心间。 以前还觉得楚瑜配不上他家主子爷,觉得像南宫珏这般英雄人物,定要有个跟他身份容貌不相上下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可是现在,冷九却觉得楚瑜就是这样的女子,她居然能让一个冷情冷性的人有了血肉,这还不是奇女子吗? “昨夜可发生什么事?”南宫珏见冷九不停的盯着楚瑜看,不由的脸又沉了下来。 冷九回神,发现南宫珏的眼刀不停的飞向自己,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调转目光,看向别处。 “昨夜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大雨,冷宫一处的围墙坍塌了。”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南宫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淡淡的哼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几人很快到达了皇宫,楚瑜在南宫珏的带领下,一路进了光明殿。 因为是与齐帝单独会面,屋内的人只有齐帝和皇后两人,楚瑜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在入宫前,她的脸上蒙了面纱,更使这位西凉公主,添了几分神秘感。 齐帝见到她的瞬间,一时间有些错愕,眼眸不由的瞪大,可是在看清来人之后,便有些了然了。 “你与你的母皇,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楚瑜没想到,开头白竟是这样的。 她先前并不注重打扮,身上的优势根本突显不出来,如今她穿着西凉的衣裙,又梳着西凉的发髻,就算是熟人看了也有些惊讶。 齐帝的一双眼睛盯在楚瑜的身上拔不出来,惹得一边的皇后脸拉的老长。 可对方是西凉公主,她又不得不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只是那笑容看在楚瑜的眼里,很像是便秘。 “公主为何蒙着面纱,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后的问话很是尖锐,明显的不相信楚瑜就是西凉公主,她目光落在楚瑜的身上,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儿,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的。 “西凉女皇去世前,本宫可是从未听说过她产下孩儿,这身份可是要好好的确认一下,莫要让人钻了空子,贻笑大方。” 皇后如此的不给南宫珏面子,让齐帝有些不悦,看着皇后那张虚假的笑脸,齐帝沉声道:“是不是西凉公主,朕自有判断,皇后你就少操些心吧。” 一句话,打了皇后的脸,她心里不痛快,却也不敢作声。 楚瑜和南宫珏对视了一眼,得到他的同意,便将玉玺呈到了齐帝的面前:“这是西凉的玉玺,请皇上过目。” 她说话的声音很是熟悉,齐帝伸出去的手不由的一滞,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她:“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楚瑜跪在地上,伸手掀开了脸上的面纱,对着齐帝抬起了头。 面纱一揭下,齐帝颇为震惊,从桌案后面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瑜,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这,这怎么回事?” 皇后也惊呆了眼睛,看着死而复生的楚瑜,一时竟语塞了,好半天才憋了一句话来:“简直是荒谬,你怎么可能是西凉公主?你不是掉落悬崖摔死了吗?” 大家都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楚瑜,觉得这件事情太离奇了。 还是南宫珏走上前来,跟齐帝解释道:“当日楚瑜被追杀,掉落悬崖,其实她并没有死,幸而被人所救,一路辗转到了东陵,又阴错阳差之际,得到了西凉的玉玺,儿臣也是在她受伤之后,才发现她是西凉的公主。” 齐帝连连摇头,觉得这太离奇了:“世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 皇后却是明显的不相信,看着楚瑜的眼神满身都是防备:“是不是公主,可不是凭三言两语就能断定的,玉玺谁都可以拿到手,难不成因为西凉的玉玺在她手中,就认定她是公主?这岂不是太儿戏?” 就知道皇后不会相信,其实不止是她不信,就连齐帝也是满脸的不相信。 好在南宫珏有所准备,楚瑜倒也放心。 “父皇,你可还记得西凉皇室都有凤凰胎记?这种胎记可不是普通人就能有的,而楚瑜的后肩上,正有此印记。” 齐帝点了点头:“朕自然是记得,当时凤凰是西凉的图腾,西凉子民将之奉为神兽,很是尊崇。” 他的目光落在楚瑜的身上,用询问的语气道:“即然你是公主,那么图腾自然是有的,介不介意验身?” 楚瑜大方的迎上他的目光,点头:“遵旨。” 为了保险起见,此事由皇后亲自查验,楚瑜跟着皇后去了内室,在宫人的服侍下宽了衣。 当她后背上的凤凰图腾出现在皇后眼前的时候,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图腾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没有想到,世间居然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她又怕这图腾是假的,命人取了水来,亲手去擦,可是无论她怎么擦,那图腾就像是从骨肉里长出来似的,怎么擦都不掉。 楚瑜的后背被擦的一片通红,她强忍着没有回头,而是用平和的语气询问皇后:“现在皇后娘娘可是相信了?” 皇后无力的垂下手臂,命人给楚瑜穿上衣服,认命的道:“看来,此事果然是真的。” 随后,她便带着楚瑜出了内室,又回到了齐帝的面前。 见她们出来,齐帝早就急不可耐了,急忙问道:“如何?” 向齐帝行了一个礼后,皇后才道:“果然是西凉的图腾。” 连皇后也这么说了,齐帝便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只是事情这么一闹,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虽然证实了她的身份,可毕竟她是朕亲封的郡主,又许给了世子做世子妃,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珏却不以为然,拱手道:“父皇无需忧虑,世子妃早已经坠落了悬崖,普天之人早已经知晓,现在她不是楚瑜,而是凤月。” 西凉女皇的姓氏,正是凤字。 南宫珏将玉佩呈到了齐帝的面前,说道:“在这块玉佩上,西凉女皇早已经为公主起好了名字,正是单名一个月字。” “月,神珠是也,女皇将此字作为公主的名字,可见寓意深刻,月又是以王字作偏旁,也是默许了公主为下一代西凉女皇。”齐帝摩挲着那块通透的玉佩,喃喃自语,显然已经相信了楚瑜的身世。 只是看她的眼神又复杂了许多:“朕当初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似曾相识,没有想到,你竟是凤寰的孩子。” 楚瑜垂眸,脸上一派从容:“我也没有想到。” 齐帝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皇。” 第334章 玉无双逃走了 第334章 玉无双逃走了 眼睛?楚瑜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这个冒牌货居然还有三分相女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虚虚的一笑,没有作答。 谁知道女皇长什么样子,看齐帝刚才的表情就知道,他跟这个西凉女皇的交情,一定不浅。 否则也不会若得皇后拉着一张脸,用看仇人的目光看楚瑜了。 “既然你与晋王自小定下了婚约,那么择日就完婚吧。”齐帝笑呵呵的看着楚瑜和南宫珏。 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俩般配。 尤其是知道了楚瑜的身世后,更加觉得她就是南宫珏的王妃。 齐帝这么容易就松了口,皇后虽然知道楚瑜的身世无法更改,可是如果让她嫁给南宫珏,那岂不是让南宫珏的势力又扩大了。 今天她才得到消息,齐帝又把兵符交给了南宫珏。 皇后的心里如同打鼓,面上强挤出笑容对着齐帝道:“皇上,这才刚找回公主,就让他们成亲,怕是不妥吧?” 在此事上齐帝却是有自己的见解,他侧头看向皇后,沉声道:“公主的身世还没有公诸于众,我们理当保护公主,尽早让他们完婚,以防有变。” 如果楚瑜是西凉公主的事情传了出去,到时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状况,还不如将她早早的许配给了南宫珏,吃到肚子里才放心。 “可是,此事关系重大,皇上还是谨慎一些才好,公主的身世现在不宜公众,那晋王妃又以何身份出现在晋王身边才好呢?” 皇后百般推脱,就是不想让楚瑜和南宫珏完婚,她抓住楚瑜是世子妃的事情,大做文章。 谁知齐帝却不吃她这一套,三言两语挡了回来:“这个好办,就说是晋王从东陵带来的女子,只要朕的旨意下达,谁敢胡言乱语?” 皇后不作声了,她知道事情已经无力更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瑜嫁给南宫珏。 可是她又不甘心,如果两人真的成婚,一个南宫珏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楚瑜背后的势力,太子的位子不就危险了吗? 即然成婚阻止不了,皇后索性也不再纠结,先顺着齐帝的话头走:“既是如此,那便让礼部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只是……” 她的话头一停顿,目光却是看向了楚瑜:“当西凉暴乱,女皇逃出西凉生产下公主,如今却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就这样成婚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啊?” 自古儿女成婚,是要有高堂在的。 楚瑜现在身为公主,更应当先找到女皇的尸骨,将之安葬,才能心安理得的成婚,否则视为不孝。 皇后的话让齐帝陷入了沉思,他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想了想便道:“不如这样,你们先订婚,待找到女皇的尸骨将之安葬完毕之后,再举行婚礼,如此一来,岂不两全?” 他到底是怕楚瑜飞了,还是将她绑在南宫珏身边,才觉得妥当。 楚瑜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反正那个婚书于她和南宫珏而言,有和没有都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两人是打定主意,此生都不会分开了。 南宫珏也心知她的心思,便点头答应:“一切听从父皇的指示。” 他如此孝顺,让齐帝笑弯了眼,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进了殿,跪倒在齐帝的面前,慌张的道:“皇上,冷宫那边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齐帝问道。 南宫珏和楚瑜对视一眼,都把眼眸落在了那名小太监的身上,只听他道:“昨晚大雨,冲垮了冷宫的宫墙,刚才奴才们去清理,这才发现宫墙下方出现了一个大洞,那洞口直伸向宫外……” 说到最后,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齐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罪无可恕。 “大胆。”齐帝大喝一声,情绪有些激动:“可查明是哪宫的妃子出逃?” 小太监被吓的浑身哆嗦,结结巴巴的道:“是,是西善宫的。” 西善宫,齐帝沉吟了一下,似乎想不起来那里关的是什么人。 南宫珏却突然明白了过来,对着齐帝道:“父皇,是玉无双。” 昨天晚上他还接到消息,说是有人潜入了京城,想要救走玉无双,本以为对方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没有想到,他们早在南宫珏出使东陵的时候,就下了手。 昨天趁着大雨,便将人接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齐帝震怒,重重的一拍桌子:“宫里的御林军是摆设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没有发现?” 玉无双被救走,漠北就有恃无恐,如果玉卿言想要做什么,大齐还能拦得住? 齐帝有些烦躁的来回踱着步,看向南宫珏:“加强边境的防御,以免漠北来犯。” 南宫珏拱手应下,心里却在担忧着另一件事。 正想着,却看到门外又进来一人,看到窦奎,他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窦奎入了殿,简单了行了礼后,便真奔主题:“启禀皇上,因暴雨突袭,石龙水坝有决堤的现象,臣已经命人去疏散下游的几百户农户,可是他们的思想非常迂腐,并不相信微臣所言,直到现在,才搬离了几户,可这如何是好?” 齐帝得知此事,心情也非常沉重,他看向了南宫珏:“石龙水坝如果决堤,冲垮的绝不是几百户农家那么简单,你速速去往大营,将此事平息。” 南宫珏没有想到那些村民如此顽固,知道大祸临头还不撤离,事情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便与窦奎一同前往大营。 可是楚瑜却追上了他,对着南宫珏道:“发生水患的地方,易生瘟疫,将我带上,也好有个防备。” 南宫珏一想也是有理,万一有伤员,也好有个治员的人。 几人骑了快马,一路疾驰,往城西三十里外的大营奔去。 路上,窦奎跟南宫珏汇报了村民的详情:“石龙镇的村民都很顽固不化,说是一个镇,不如说是一个大家族,镇子里绝大多数的人都姓石,各家各户都沾亲带故,平常大家都各自生活,若是遇到重大事情,他们不会请官府做主,而是请族中德高望重的族长来裁决,像这次石龙水坝要决堤,官文早早的就下发了过去,可是响应者却是寥寥,看来跟这个族长有很大的关系。” “既然跟族长有关系,直接找族长不行吗?”楚瑜也听出来了,显然这个族长的威望很高,他只要不发话,便无人敢离家。 窦奎笑了笑,摇头道:“若是我们能进得了镇,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们居然都没进得了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居然连进镇都这么麻烦,楚瑜心里真是充满了好奇。 “他们一见我们穿着官服,便把镇子口给堵了,都是些老百姓,我们不跟他们动粗,只能在镇口喊话,可是却被那些百姓用石头给丢了出来。” 提起此事,窦奎就觉得窝囊。 想他在战场上英勇无敌,却被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给难住了。 这差办的,让窦奎在南宫珏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南宫珏微微颔首,他已经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带领弟兄们撤出来吧,不必再围着了。” “可是爷。”窦奎急了:“镇子上有几百户,三千多口人呐,若是我们现在撤离,岂不是让他们葬身水海吗?” 南宫珏摇头:“你是不了解百姓的心里,自古官与百姓的关系都是水火不融,你们如此大刀阔斧,早已经让他们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再加上他们的思想迂腐,想要让他们搬离住了几十年的老宅,谈何容易?” “那,依王爷之见,该当如何?” 窦奎是个直肠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不懂得如何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 南宫珏看了一眼楚瑜,眉头一挑,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此事,还需王妃来配合。” 楚瑜就知道他心里在憋坏水,她双手抱肩,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南宫珏却是不管她,转头与窦奎交待道:“无论如何,给我顶住,两天之内,我一定可以让百姓搬离石龙镇。” 他自信的样子,让窦奎很是臣服,对着南宫珏一抱拳道:“是,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给王爷争取出两天撤离的时间。” 南宫珏并没有跟窦奎一起前行,而是在半路停了下来,又命他去寻了百姓穿的衣服,这才让他去了。 之后的事情跟楚瑜想的差不多,当她穿戴整齐,看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不免有些抱怨。 “干嘛让我扮作孕妇,万一被识破,岂不是麻烦,还不如你中毒来的真实一些。” 南宫珏自顾自的穿着衣服,却也不忘跟她搭话:“这你就不明白了,人们生来对弱小的人就有同情之心,若是那些百姓看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怀着身子,肯定于心不忍,我们进镇也就容易了。” 第335章 水坝溃堤 第335章 水坝溃堤 虽然他穿着布衣,可是身上的贵气却还是难掩,楚瑜又见他肤色白皙,想了想便抹了一些暗黄的粉在他的脸上。 将他的肤色盖住,又在他的脸上点了一些斑,看起来是苍老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从树丛里拽出来一根棍子,递到南宫珏的手上:“要不,你腿瘸了?” 南宫珏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她几眼,扯过棍子就扔在了草丛里,对她这个方法明显的不赞同。 楚瑜看他无奈的样子真是好笑,急忙小跑着追了上去,跑了几步便觉得腰上的布包要往下掉,只得停下来,手扶着腰,小步的急走。 “当家的,你慢着点,小心孩子掉了。” 南宫珏一个踉跄,回头看着楚瑜得意洋洋的拿手拍着肚子,对他勾手指:“这山路太难走,你还不扶着我点。” 南宫珏摇头叹息,却还是折回去,伸手扶住了楚瑜的手腕。 两人一路泥泞,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才来到石龙镇。 镇外果然如窦奎所言,镇口被巨木堵住,外人根本进不去。 他们二人一出现,立即引起了镇子里人的警觉,有人拿着木棍走上前来,防备的看着他们俩。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楚瑜趴在南宫珏的肩膀,有气无力的道:“这位小哥行行好,让我们进去歇歇脚,我们是从外地来寻亲的,走到这里却腹痛难忍,求小哥行个方便吧。” 那人的眼睛落在楚瑜的肚子上,又见她一脸痛苦,便有几分相信了:“你们等着,我进去通传一下。” 待人走后,楚瑜就恢复了正常,笑嘻嘻的拿手捏南宫珏的腰:“怎么样,我的演技是不是很赞?” 赞? 南宫珏微微皱起了眉,他已经习惯了楚瑜时不时的就吐出新鲜的词来,认真的点头应道:“是很赞。” 真实到他差一点就以为楚瑜是要生了,虽然他没有见过妇人生产,可是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妇人生产时,会痛的大声喊叫,那情形堪比罪犯用刑。 刚才看楚瑜一脸痛苦的神色,他的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若是真是这样,孩儿还是要一个的好。 不多时,那小哥就折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模样都很朴实,面相很和善。 几个有力气的年轻人把木桩移开,又有几个妇人过来搀扶楚瑜,南宫珏不想放手,可是此时也只能松开。 那些人见他神色焦急,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楚瑜肚子里的孩子,其中一妇人对他和蔼一笑,说道:“这位兄弟不必担心,我们都生养过孩子,知道你家娘子是怎么回事。” 南宫珏本还僵着的脸,听到娘子一词,出奇的和缓了,他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这说的哪里话,出门在外的,谁还没个难处。”说话间,一名村夫的手搭在了南宫珏的肩上。 兴许是刚才在做农活,手上还沾着黑乎乎的脏物,楚瑜回头便看到南宫珏瞬间铁青的脸。 心想坏了,南宫珏有洁癖,若是此时翻了脸,他们可就露馅了。 那位农夫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手不干净,他无所谓的在身上抹了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前几日大雨冲毁了我家猪圈,手上沾了点粪便,不过没关系。” 南宫珏下意识的便屏住了呼吸,整张脸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丰富来形容了。 楚瑜默默的想,这位大哥,你的手摸的可是咱大齐金尊玉贵一般的人物。 见南宫珏不作声,那位大哥又热络的道:“大兄弟,你们从哪来啊,我姓石,叫石头,你叫啥?” 南宫珏面不改色心不跳,随口回道:“顾白。” 如此有诗意的名字,让石头愣了一愣,这才发觉虽然南宫珏的衣衫布料不是上乘,可是他的身上的却有着一股子浓浓的书卷气息。 他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哦,你是读书人。” 怪不得会嫌弃他手脏,怪不得这人不爱说话,偏偏身上却有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势。 百姓对读书人有着莫名的好感,知道南宫珏会识字以后,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崇拜。 有人拿了一张纸,递到了南宫珏的面前,小心的问道:“不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前几日来了好些官兵,真是吓人的很。” 想起窦奎那张黑脸,楚瑜也觉得很吓人。 南宫珏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对着大家道:“这是官府出示的告示,这几日大雨,冲毁了石龙水坝,如果不尽快撤离,只怕会冲毁你们的家园。” 此时,楚瑜已经由人扶着坐到了炕沿上,她看着那些百姓无所谓的哈哈大笑,像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怎么可能,石龙水坝几十年都没有决过堤,怎么会下了几天雨,就决了堤了,定是那些官差胡言乱语,想把我们轰走想出来的法子。” 南宫珏听着他们的话,不由的心中一动,问道:“为什么要把你们轰走?” 屋子里的女人都很朴实,男人说话她们也不敢言语,默默的把吃食端了上来,就退到了一边。 石头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有话语权,他的面相粗狂,心思却很细腻:“这位兄弟你不知道,我们石龙镇虽说不大,但也不小,镇子里的百姓大都是老实朴实的,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这里别的没有,却有一条河,前些日子来了一波人,在河边走了一圈取走了不少石头,没过几日,官府就派人来了,说是河边的石头有什么矿,要我们都要离开此地,另寻他处。” “矿?”南宫珏微微皱眉,跟楚瑜打了个眼色。 楚瑜会意,看来早在之前就有人打过这个村庄的主意,这才使得村民对官府有了抵抗情绪。 “是啊,俺们也不知道是啥,可是不能因为河边有官府要的东西,就要我们全都搬离吧,这是什么道理?我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哪能说走就走呢?” 屋内的人都纷纷点头,表示绝不搬离石龙镇。 “可是,据我所知,若是官府要百姓迁移,定会出示文书,提前通知,怎么你们没有接到通知吗?” 南宫珏提出心中的疑问,一时让大家都哑了言,石头回过了神,小心的问他:“啥是文书?” 楚瑜:“……” 感情他们被卖了,还不知道买主是谁啊? 这下事情就有些大了,楚瑜心中呵呵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妄为的混蛋,居然做了皇上的主。 看来,这人的背景不简单啊。 南宫珏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只得敷衍了笑了笑。 石头没有得到心中的答案,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疑,本来他们就是老百姓,官府里的事,他们又不懂。 突然,门被一东西撞了开,楚瑜回头,便看到一头小白猪一摇三晃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它似乎来惯了,熟门熟路的,也不怕人。 倒是石头气的骂了他家婆娘几句:“屋子里有客人,怎么把它放进来了。” 他媳妇是个老实人,挨了骂有些委屈:“今年一窝生了九头,猪圈又被冲了,不让它进屋,那它去哪儿,还这么小?万一被狼叼了呢。” 石头被堵的哑口无言,有些歉意的对着南宫珏笑笑:“让你们见笑了,嘿嘿。” 南宫珏的身子像僵在了凳子上,眼睁睁的看着九头小猪进了屋子,哼哼唧唧的四处翻找东西。 不时的有黑色的圆球从它们的腿间掉落,这一刻,他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外面的雨还在下,很快地面就被小猪踩出了坑坑洼洼的小蹄印儿。 石头也觉得让客人和小猪住在一间屋子,很不礼貌,他让自家娘子把小猪赶到了他们的屋子,只有一头,真是没地方放了。 “让小花住你们一晚,行不行?” 楚瑜倒是没什么,大方的接了过来:“这有什么不行的,要说还是我们来叨扰你们的。” 见楚瑜没有情绪,石头笑的更开心了:“那你们歇着。” 他退了出去,楚瑜伸指逗弄着小猪,南宫珏饶有兴致的看着楚瑜,声音平淡而悠远。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生活,一亩良田,鸡鸭成群。” 楚瑜见他唇角带笑,心知他也很向往这种日子,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平静的怡然。 她把小猪放在桌子上,看着它黑豆豆的眼睛,往南宫珏那边推了推:“你摸摸看。” 小猪哼唧一声,很不情愿,南宫珏也嫌弃的缩回了手,看着楚瑜得逞的哈哈大笑。 他无语的摇了摇头,起身躺到了炕上。 身下的炕是坚硬的,硌的人骨头生疼,南宫珏却没有丝毫的嫌弃,看得楚瑜不由的皱眉:“你睡得惯这种火炕,却嫌弃小猪,真是个怪人。” 南宫珏的双手枕在脑后,目光放的久远,听着小猪哼哼唧唧的叫声,唇角绽开一朵绝美的笑。 “这样的日子,倒也安然。” 楚瑜知道他最近累了,便默不作声的陪着他,有时候两人无言,也是一种默契。 半响,南宫珏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侧不远的楚瑜,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揽在怀里。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啊。” 第336章 意外之客 第336章 意外之客 他长叹一声,气息拂到楚瑜的脸上,温热的气息吹的她毛孔都舒展开了。 楚瑜把手圈在南宫珏的腰上,头枕着他的胸口,闷声道:“石龙镇到底有什么,竟然让人起了这样的心思。” 南宫珏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但一定是非你我能想象得到的。” “那怎么办,若是这样的话,镇民更加不愿意离开了。” “所以,我打算去他们的祠堂看看。” 南宫珏说完,楚瑜就抬起了头:“你是说,祠堂里有玄机?” “不然呢?”南宫珏点了一下她的眉头:“不然老族长为何死也不离去,他在顾虑什么?” 老族长的顾虑,楚瑜和南宫珏两人自然是猜不到,与其坐在这里瞎想,不如一探究竟。 趁着夜色,两人悄悄的翻出了屋子,谁也没惊动。 本以为石龙镇是一个小镇,只是让楚瑜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小镇里居然还能让他们碰到其他的人。 他们两人刚翻出屋子,便看到一伙人行色匆匆的进了族长的家。 刚开始还以为是村民,可是看他们的步伐和鬼鬼祟祟的样子,根本不像镇子里的人。 南宫珏让冷九跟了上去,而他则和楚瑜,摸到了族长的屋顶上。 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南宫珏轻轻的掀起了一块瓦,两人往下探去。 屋内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到几个身形魁梧的人正跟一名老者说着什么。 “族长,主子吩咐了,一定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那批货运出去。”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身形高大,腰间带着长剑,很是英勇不凡。 楚瑜不由的一愣,这人她见过,特别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还是南宫珏解开了她的疑惑:“真是没想到,居然连皇宫大内都掺和进来了。” “咦,这人你认识?”楚瑜问道。 南宫珏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何止认识,化成灰我都认得。” “是谁?” “长乐宫的御前侍卫正四品吴奇。” 南宫珏淡淡的出声,楚瑜却突然捂住了嘴,长乐宫,那不是皇宫住的地方吗? 难怪她觉得此人眼熟,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皇后居然和石龙镇暗中联系,难道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刚刚吴奇说的那批货,又是什么东西? 老族长一脸为难,布满皱纹的手不时的敲着拐杖:“主子有吩咐,老夫定会想办法完成,只是现在官兵突然撤走,怕是有诈啊。” 吴奇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突然之间全都走了呢,他思索了一下,便道:“不如这样,用秘道暗中将东西运走,村民们先不要让他们动身,可以给我们作掩护。” 族长一脸惊愕:“这么多人,如果明天再不撤离,只怕都会被水淹死,老夫拖了这么久,还不是想让你们把货快些运走?” 他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最迟明天我就会让村民离开,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那可由不得你。”吴奇脸上的凶相尽现,蹭的一下走到了族长的面前,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如果坏了主子的大计,你一样会死。” 老族长根本不看架在脖子上的长剑,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痛:“可是我不能不管这些村民啊,他们可都是我石家的子孙啊。” “石怀公,你得换个角度想想,跟主子的大计比起来,他们又算得上什么呢?如果此次事成了,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剑架在脖子上,老族长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力,他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那你们可要快些,我只能尽力帮你们拖延。” 见他松了口,吴奇也不再威胁他,反倒朝他拱了拱手,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表示歉意。 老族长摆了摆手,带着他们出了门:“跟我来。” 见他们往祠堂那个方向走去,南宫珏和楚瑜两人也急忙跟上,待到他们进了祠堂,两人才在屋顶又落下。 搬开瓦片,看到石怀公拿着拐杖左敲敲,右敲敲,地面豁然出现了一个地道。 他指着那地道对吴奇等人说道:“你们要的武器,全都在这秘道里,可是数目这么多,怎么运得出去呢?” 吴奇能来到这儿,肯定是有了准备,他无所谓的笑笑,对着石怀公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可是老族长还是有些忧虑:“虽说能运走,可毕竟数目庞大,若是在半路遇到盘查的,一样走不掉。” 吴奇的脸色都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谁说走不掉?若是发生重大灾情,那些官差是不是得过来帮忙?” “你的意思是?”老族长的心里直打鼓,本来跟宫里人合作,都是迫不得已。 听从他们的命令,也并非是他的本意。 现如今他骑虎难下,被人拿捏的滋味儿真不好受,尤其是还要担着镇子上几千人的生命。 吴奇却是不管他的担忧,拿下巴对着外面一抬,示意老族长到门口去看。 老族长疑惑的走到门口,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前方浓烟滚滚,漫天火光夹杂着村民的哭叫,已然将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 他拄着拐杖的手不停的颤抖,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神情悲愤,指着吴奇骂道:“你们,你们这些杀人恶魔,原来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这些村民,是不是?” 噗嗤一声,一柄长剑没入了老族长的胸口,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吴奇,为自己这一生唯一做错的事情后悔不已。 “老东西,此事关系重大,岂能留你活命?” 长剑拔出,鲜血溅了一地,老族长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至死都不能瞑目。 刚才的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南宫珏根本来不及出手。 镇子里到处都是火花,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一支信号弹冲到云霄,在空中炸开。 随即他拔出长剑,朝着吴奇冲了下去。 那些正往外搬运武器的人根本没有想到,在祠堂的屋顶居然还有人,当他们看到有人冲过来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长剑一挥,散发出银色的光圈,伴随着鲜血喷射而出。 南宫珏所到之处,地上的尸体躺了一片。 吴奇见事情败露也顾不上那些武器,带人便往镇外冲去。 可是他哪里知道,等待他的不是生路,而是死亡。 冷九早已按照南宫珏的命令,在镇外埋伏着,看到信号弹的那一刻,他已经冲进了镇子。 将迎面出逃的吴奇,抓了个正着。 吴奇见落到了南宫珏的手中,本想服毒自尽,却被制止了。 “爷,人全在这儿了。”冷九将人押到了南宫珏的面前,一行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南宫珏淡淡的扫了一眼,吩咐道:“带回去,严加审讯。” 吴奇此时也知道自己小命不保,可是他毕竟是皇后宫里的人,哪里肯这么认命。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劝你们赶紧放了我,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话没说完,便被冷九一拳打的门牙都掉了两颗。 “你的主人是谁我管不着,但我想,你应该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刚刚南宫珏一直蒙着面,吴奇根本没有看出来是谁,他把面纱缓缓摘下,惊的吴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晋,晋王殿下……” 这怎么可能,消息说晋王去了天狼军的大营,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上呢? 他哆嗦着身子,感觉寒意从骨头缝里不停的往外冒。 如果是栽到别人手里还好说,可是栽到晋王手里,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南宫珏见他这副样子,不由的冷笑一声:“想必你有很多话要讲,大理寺是个不错的地方,我想你应该去看看。” 冷九手一挥,立马有人把吓瘫了的吴奇,拿绳子给捆了,像拖麻袋一样把他架了出去。 幸好南宫珏有防备,虽然镇子里失火,但扑救急时,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村民们从噩梦中惊醒,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官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雨又倾盆扣下,浇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南宫珏和楚瑜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没有披雨具,任由大雨无情的拍打在他们的身上。 村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平易近人的官差,他们睁着大眼,看南宫珏对着他们讲道。 “石龙水坝将会决堤,本王也只能拖延两三个时辰,如果在这个时辰之内,你们不能撤离,将会被葬身水底。” 闪电如同撕裂天空的大手,将整个大地照得如同白昼,雷声轰鸣,震的每个人心里都像长了草。 起初这些村民并不相信南宫珏所言,可是突然有人惊呼道:“水怎么这么多呢?” 村民们低头,果然看到脚下的水已经漫过了脚面,还在迅速的增长。 楚瑜知道他已经动摇,便趁热打铁:“大家赶快走,今年的大雨百年不遇,纵然石龙水坝没有过决堤,但也架不住这么大的降水量,如果水坝不能承受储水量,定会外泄。” 第337章 生死与共 第337章 生死与共 她的话语让村民们动摇了,有的已经害怕了:“好像是啊,我们还是快些搬离这里吧。” 也有人还在迟疑:“可是没有老族长的命令,我们不能离开啊。” 一提起族长,许多人的心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私语起来:“对啊,族长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这些村民如此愚昧,真是快要急死人了,楚瑜看着倒在祠堂门口的老族长,跟南宫珏使了个眼色。 南宫珏会意,暗中吩咐冷九,让他把老族长的尸体带到马车上,冷九驾着马车从村民的跟前经过。 一时间,众人惊呆了眼。 “老族长,快看,是族长,他居然离开了。”有眼尖的村民一下子认出了车上的人,大声喊叫起来。 村民们定睛一看,那车上的不是族长,还能是谁。 大家也纷纷回过神来,收拾包袱,拖儿带女扶着老人随着冷九的马车相继追了过去。 按着南宫珏的吩咐,冷九行了一段路便将缰绳交给了属下,而他则回到了南宫珏的身边,向他报备窦奎那边的情况。 “爷。”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落得人眼都睁不开,冷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声的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水坝快要撑不住了,我们快撤吧。” 天上的雷声还在继续,大雨相比之前更加的大了,打在人的脸上生疼,南宫珏有些忧心的看了看天际。 转而把目光落到了楚瑜的身上:“你跟冷九先离开这里。” 楚瑜当然不干:“凭什么,要走一起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村民们还没有完全撤离,南宫珏当然不会自己先走,知道楚瑜的性子,也不再勉强她。 便对冷九道:“告诉窦奎,无论如何,再给我拖延一个时辰。” 只要一个时辰,南宫珏就能安排百姓们安全撤离,这一个时辰对他而言,极其重要。 冷九极少见到南宫珏会有如此凝重的一面,他对着他重重的一拱手,大声的道:“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 冷九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兄弟,随手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的人留在原地,保护王爷。” “本王无需任何人保护,留下十余人安排村民离开,其余的人都去石龙水坝。” 南宫珏只几名心腹留下,让剩下的人全都跟着冷九。 冷九带着属下飞奔出了石龙镇,剩下的人则按南宫珏的命令,继续疏散老百姓。 冷九带着一行人奔往石龙水坝,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程,一路疾行眼看石龙水坝在望,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暴雨还在继续,但窦奎命人将水坝又修高了几米,暂时可以抵御洪水。 就在冷九以为此次能顺利完成南宫珏交待的任务时候,突然一道巨大的声音响彻耳边。 他被巨大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待到看清是什么的时候,不由的瞪圆了眼睛,对着身后的属下大喝:“快跑,水坝决堤了。” 轰轰轰…… 巨大的声音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瞬间盖过了隆隆的雷声。 冷九愕然的看着汹涌而至的洪水,凄厉的朝天喊道:“王爷……” 水坝决堤离预期时间提前了,而南宫珏和楚瑜还在石龙镇毫无所觉。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虽然已经黎明,因为大雨,天空还是黑压压一片。 楚瑜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可是这些百姓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所有的东西都舍不得放下。 这个要带,那个也要带,就连狗啊鸡啊也要装上车。 等到他们把东西都装的差不多时,时间已经浪费了一大半。 楚瑜和南宫珏只得耐着心,看着他们赶着牛车一步步的离开石龙镇。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是全都离开了。 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冰冷的让人从骨头缝里打颤,楚瑜搓着手抵御寒气,冻得唇色发青。 南宫珏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慢慢的呵着气,一股暖意从指尖迅速流窜到四肢百骸。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楚瑜催促着南宫珏,总感今天的天气阴沉的厉害。 她害怕,会有一场更大的雨要袭来。 南宫珏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湿透的,他甩了甩身上的雨水,也不打算换了,先去水坝那边看看。 两人刚骑上马,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就连跨下的马也不安的来回的踱着步。 楚瑜牵着缰绳的手不由的泛白,她苍白着一张脸看向南宫珏:“你听到了吗?” 这么大的声音,南宫珏怎么会听不到。 他对着楚瑜大喝一声:“抓紧缰绳。” 随即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楚瑜的马背上,楚瑜紧紧的拽着缰绳,被马儿带了出去。 紧张之余,她回头看向南宫珏,见他紧紧的跟随,一脸凝重。 两人的马刚跑出去没多远,一股巨浪便拍了过来。 楚瑜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浪,当她看到头上几丈高的水墙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借着马背一蹬,楚瑜纵身扑向了南宫珏,恰在此时,南宫珏也飞身而起,将扑过来的楚瑜紧紧抱住。 “深吸气。”巨浪拍过来时,楚瑜只听得到这一句话,随即便被洪水卷入了水底。 那么大的力量,哪怕是她和南宫珏抱的再紧,也被分开了。 水里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刚开始楚瑜还能划动几个手脚,可是水中的杂物不断的碰撞到她的身上,疼的她根本没有了力气。 再后来,楚瑜就失去了意识。 南宫珏在水里被水流卷着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挣扎着浮出水面,四面全是水,一眼望不到边。 水上的杂物乱七八糟的碰撞着,衣服、木板、碗柜、水盆,打着转的往下游走。 南宫珏四下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有找到楚瑜的身影,他知道楚瑜的水性不差。 可是在这么大的巨浪面前,人类那么渺小,怎么可能跟大自然抗争。 “阿楚,阿楚……” 南宫珏喊了几声,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无力,感觉到了心慌。 他紧张的观察着水面,以防错过任何一个寻找楚瑜的机会,可是南宫珏却没有注意到。 在他的左侧有个柜子正悄然的朝他靠近。 嘭的一声,柜子撞上了他的头部,南宫珏只觉得脑后一热,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抹,竟然是满手的鲜血。 柜子虽然不重,但因为水势的原因,这一撞可了不得了。 南宫珏的头晕乎乎的,立马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在水中划动的手脚也停了下来。 楚瑜在水中晕了一小会儿,随即就清醒了过来,当她知道自己还沉在水中后,急忙的划动手脚往上游。 她刚露出水面,吐出嘴里一口脏水,却惊讶的发现在她身侧两米远,南宫珏正飘浮在那儿。 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南宫珏。”楚瑜惊呼一声,急忙划着水朝他游过去,待到了他的跟前将他捞起,这才发现他受了伤。 脸上有些许擦伤,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可是最厉害的,还是属他脑后的伤。 楚瑜拍了拍他的脸,见南宫珏并未有苏醒的迹象,不由的着急起来。 前方有块木板飘浮在水面上,楚瑜带着南宫珏,费力的划了过去。 木板并不宽,只能容一个人趴在上面,楚瑜又费力的将南宫珏送上木板,可是他身材高大,此时又是在水中,她根本使不上力。 只能将他的上半身移到木板上,腿却还泡在水里。 楚瑜怕他体温过低,便用肩将他的腿扛着,又把南宫珏的腰带解下,将他和木板牢牢的系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用尽了。 每动一下,就扯的身上的肌肉酸痛不已。 好在他们已经出了急流区,现在水势平缓,倒不担心因为水浪将木板掀翻。 楚瑜看着南宫珏紧闭的眉眼,不由的担心起来,伸指替他把了把脉,急忙拿出绷带先将他头上的伤给包扎好。 这一番劳累,楚瑜已经失尽了力气,看着南宫珏平稳的呼吸,她唇角牵起露出一丝微笑。 随后,整个人便趴在了南宫珏的手边,沉沉的睡去。 南宫珏醒来时,被刺眼的阳光晃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他动了动手脚,才发觉腿边有个软乎乎的东西。 “阿楚?”南宫珏是又惊又喜,没有想到,他居然被楚瑜所救,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淹没了他。 他颤抖的伸出手,去摸楚瑜紧闭的眉眼。 这一摸,他不由的愣住,指下的人额头滚烫,身子都在打颤,明显的是因为高烧才晕了过去。 南宫珏解开腰上的腰带,跳入水中将楚瑜紧紧的抱住,此时水势已经平缓,就算跳入水中也不过胸高。 南宫珏将楚瑜抱在怀里,看了一下四周,费力的朝一处山坡上走去。 山坡上杂草从生,底下全是碎石,看得出来,这原本是一座山,只不过因为洪水淹了,只留下半山腰上的一处土坡。 山上连个避风雨的地方都没有,南宫珏找了一处三面都是山石的地方,脱下身上的衣袍,遮在了头上。 第338章 把我交给你,全部 第338章 把我交给你,全部 雨过天晴,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大地。 没有水,没有食物,南宫珏能熬,可是楚瑜却熬不了。 现在她需要药物,需要水。 身上滚烫,可是楚瑜却觉得自己像掉入了冰窟窿,冻的她骨头缝里都结了冰。 又像坠入了一个大火炉,烧得她满头大汗,神智不清。 她的手无意识的四处抓着,嘴里含糊不清的梦呓:“别动,会掉入水里……” 南宫珏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独自跟病魔作斗争,心像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揪住。 半响,他脱去了衣衫,又脱去了楚瑜身上的湿衣,做了一个临时的帐篷,他躺了进去。 楚瑜渐渐的从被火烧冰冻的状态解脱了出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那么羸弱,看着让人心疼。 她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还渗着血丝,想必这一路吃了不少的苦。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是一声一吭,将所有的苦痛都承担了下来。 在危急时刻,还不忘把南宫珏跟她捆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样的毅力,才能让她坚持下来。 南宫珏将她瘦弱的身体紧紧的拥在怀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可恨他什么也不知道,竟然就这样心安理得的睡了一路。 如果他早一些醒来,楚瑜就不会泡在水里,陪了他一路。 如果他早一些醒来,她的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伤痕。 拥着楚瑜瘦削的肩膀,南宫珏的眼中一片湿润,他心里暗暗的想,这样的女人值得他用一世去疼爱的。 …… “醒了。”南宫珏饶有兴致的看着楚瑜醒来的小动作,本以为她还要几天才能恢复。 没想到,她的身子底子不差,只一天就好了。 在楚瑜醒来的时候,他想过要叫她,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是个正常男人,美人在怀却不能有动作,天知道他忍的有多么辛苦。 头顶的声音暗哑低沉,让楚瑜臊的几乎快要钻到地底下去。 楚瑜强笑了几声,不敢去看南宫珏邪魅的脸,没话找话:“早啊。” “不早了,太阳都下山了。”南宫珏明显带着调侃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楚瑜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彩霞映着南宫珏白皙的脸孔,连带着他的眸子里都染上了五彩斑斓的色彩。 此时的他,沉浸被包裹五彩的光线里,整个人美的不像话。 浓黑的眉斜飞入鬓,染着淡淡的青色,黑眸琉璃般光彩夺人,让人恍如进入江南烟雨,朦胧而又神秘。 劫后余生,楚瑜在庆幸的同时,心间是满满的感动,尤其是在这样的情景中。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对着那片柔软的薄唇,亲了上去。 楚瑜以为自己是矜持的,可是直到她亲上了南宫珏的唇瓣,她才觉得自己完全释放出了本性。 凶残又热烈。 南宫珏刚开始有些微愣,他瞪着眼睛看着楚瑜像头疯狂的豹子,一口一口的将他拆骨入腹。 也许是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两人再也无所顾忌,再加上楚瑜的热情,南宫珏渐渐的招架不住。 从小被圣贤书渲染的君子之风,此时已经被冲了干干净净。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没有任何顾忌,天雷勾了地火,两团燃烧的火苗终于燃烧在了一起。 …… 事后,楚瑜像只慵懒的猫儿一般,窝在南宫珏的怀里,想想刚才的画面,她简直不能相信。 在这种事情上,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女人,居然这么主动,一口气就把南宫珏拿下了。 说实在的,刚开始都没有什么经验,两人根本就没有体会到什么叫鸳鸯戏水。 除了累的一身满头大汗,其他的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纵然是这样,两人也感到很满足。 毕竟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不容易。 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谁也不愿再失去彼此,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经历,那该有多遗憾。 “疼不疼?”想起刚才楚瑜的那声尖叫,她痛苦的小脸儿皱成了一团,南宫珏就觉得自己有些太粗鲁了。 可是对于这种事情,他本身就没有经验,再加上楚瑜太热情,他也就没能把握好力度。 楚瑜没有作声,却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丝绸般的肌肤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南宫珏更加疼惜她了。 “对不起。”南宫珏的心里有些愧疚,后悔自己没能把持住。 楚瑜倏然抬起头,面容显得有些狰狞:“什么意思,你后悔了?” 南宫珏一愣,便知道她会错了意,只好跟她解释:“在这种地方要了你,我觉得委屈了你。” 楚瑜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是我主动的。” 一句话,堵的南宫珏哑口无言。 天色渐渐的有些冷,两人穿上了衣服,南宫珏去捡了一些干柴,在身前三米远的地方,生了一堆火。 楚瑜看到山上长了许多野果,虽然不能吃饱,但可以维持最起码的热量。 吃完了野果,她还是觉得有些饿。 这个时候哪怕是稍微有点香气,都能勾起她的馋虫,手中的果香,愣是被她当成了香喷喷的鸡腿。 她咬了一口,又酸又涩,幻想破灭。 南宫珏知道她爱吃肉,吃这些果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站起了身,拔出长剑,站到了水边。 楚瑜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睁着眼好奇的看着他。 只见他手一伸一挑,水中东西就被戳了个正着,楚瑜还以为他会抓上来一条鱼。 可是那东西掉到脚边,她才看清是一条水蛇。 蛇头掉了,但身子却还在动,她生来就怕这些东西,登时被吓的头皮发麻,嗷一嗓子就跳到了一边。 “拿走,快把它拿走。” 她的小脸儿被吓的苍白,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南宫珏见她吓成这样,默默的把蛇拿起来,到水边剖洗去了。 不多时,一块块蛇肉便被他串了起来,他将蛇肉放在火上慢慢的烤,一股肉香便弥漫了出来。 楚瑜刚开始是拒抗的,可是她架不住肉的诱惑,香气钻进她的鼻孔,刺激的她口水开始泛滥。 “好吃吗?”她问道。 南宫珏见她一副想吃又不敢的样子,实在觉得好笑,将一块烤好的肉递到她手边:“尝尝看。” 肉已经被烤的金黄,油脂都已经被烤了出来,楚瑜伸手接过,用手撕下来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嚼。 蛇肉有点像鸡肉,还带有一股腥味儿,但南宫珏烤的好,那些缺点也就可以忽略不计。 楚瑜发现,就这样吃,也挺好吃的。 “真没想到,你一个王爷,居然也吃这种东西。”吃着蛇肉,闲着没事,楚瑜便跟南宫珏聊天。 南宫珏将柴又放进去一些,将蛇肉翻了个面儿,笑道:“如果没打仗,在京城自然是锦衣玉食,可是到了战场上,风餐露宿是长有的事,有时候粮食供应不上,将士们就会自己想办法,蛇、田鼠、野兔、野鸡,但凡是能抓到的,都会被我们当作食物。” 见楚瑜听得认真,南宫珏也来了兴致,目光看着眼前的火堆,微微出神:“我记得有一次,那是冬天,粮食没有送过来,将士们都饿了三天了,滴米未进,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们去山里打猎,可是冬天哪里有猎物,我就带着他们挖,一下子挖出来好多蛇,当时将士们都乐疯了,我们又凿冰河,捕鱼,终于吃上了一顿热乎的饭菜。” 南宫珏说着这些往事,眼中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楚瑜听了却是唏嘘不已。 “战争往往是残酷的,要是没有战争,那该多好。” “但愿吧。”南宫珏将柴又填了一些,目光有些涣散,他也不想打仗,可是身在这个乱世,又身不由已。 尤其是那天晚上,听到齐帝的一番话,南宫珏的心就更凉了。 虽然他想置身事外,与楚瑜一同游戏这大好河山,可是他放手了,并不代表有人就能放手。 想到长乐宫里的那位,南宫珏就觉得心寒。 吃完蛇肉,楚瑜跟南宫珏就相拥着睡了过去,能在这样的环境中跟自己喜欢的人相守,那也是一种幸福。 第339章 尽人事,听天命 第339章 尽人事,听天命 冷九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中午,就带着人找到了他们。 见到南宫珏的那一瞬间,他激动的热泪盈眶,什么礼仪尊卑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抱着南宫珏不撒手,哭的像个孩子。 “爷啊,我终找到你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南宫珏死了,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了。 现在看到活生生的南宫珏和楚瑜,冷九直觉得老天有眼,是上天的庇佑。 他松开南宫珏,跪在地上冲着太阳的方向,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楚瑜拉都拉不住。 待到他起身时,额头上已经隐隐现出了血丝。 到底是跟自己时间长了,对待冷九,南宫珏还是与众不同的,见他额头见了血,不由的皱眉道:“像什么样子,还不赶快包扎?” 虽然被训斥,可是冷九却满心欢喜,毫不在意的拿袖子一抹,露出一口白牙。 “我都想好了,若是找不到王爷,就一头撞死在这山石上。” 冷九哭的抽抽答答,上气不接下气,南宫珏也不忍心再责备他,只是对于水坝突然决堤,感到有些疑虑。 “水坝突然决堤,弟兄们可还好?” 在这个时候,他还不忘自己的属下,冷九深深的感动同时,有一件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他的神色犹豫,南宫珏的脸又沉了下来,他这个属下哪点都好,就是太会为他着想。 如果你不逼问,他绝对只字不提:“怎么回事?” 原来那天水坝突然决堤,正在指挥众将士的窦奎却没有及时抽身,为了救一名士兵,被一块巨石砸到了,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冷九最害怕南宫珏拉着脸了,于是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顿时南宫珏就急了:“可用了药?这么多太医,连个人都治不好?” 冷九低垂着头,不敢作声,其实窦奎比他说的还要严重。 太医说他砸到了脑袋,里面有淤血,什么时候醒都不知道。 南宫珏一行人迅速登上了船,离开此地。 晋王找到的消息,像一阵大风似的刮进了皇宫。 有人开心,有人担忧。 齐帝并没有宣他入宫,而是破天荒的亲自登门慰问,让本想去看望窦奎的南宫珏,只得留在家里接驾。 与齐帝一起来的除了皇后,还有荣华,一进门便看到她的两只眼睛红红的,像两只通红的大核桃。 齐帝带来的许多的东西满满荡荡的摆了一院子,这份荣宠,真是羡煞了不少人。 皇后尤其是脸色难看,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儿,又得强挤出笑容,憋的很是辛苦。 齐帝没有多呆一会儿,就准备摆驾回宫了。 可能他也看出来南宫珏很疲惫,叮嘱了他几句,便要起身。 荣华却一直站着没动,齐帝喊了她几句,她也没说要走的意思,还是南宫珏知道她的心思,便主动对齐帝道。 “我跟姑姑许久未见,便让她在这儿多留几日吧?” 对于这个长公主,齐帝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先前给她找了一些才子让她挑选。 她不是嫌这个胖了,就是嫌那个瘦了,要么就嫌人家个头矮,将朝中大臣的官二代,全都奚落了个遍。 齐帝拿她也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现在南宫珏开口,他不忍再关着荣华了,便点头答应:“可不许乱跑,好好的呆在晋王府。” 荣华的眉眼立即亮了起来,就连一向不行的礼,也对齐帝行了:“是,我保证不乱跑。” 齐帝叹息了一声,终是没有说什么,带着皇后回了宫。 待到齐帝一走,荣华终于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老六,你快带我去见他,他伤的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醒,是不是快要死了?” 对于这个小姑姑,南宫珏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揉了揉眉心,沉声道:“若是你再哭,就别想跟我去了。” 果然,荣华止住了哭声,眼泪含在眼眶里,也没敢往下掉。 “要是楚瑜在就好了,她的医术一定能治好窦奎。” “找我吗?”刚才楚瑜一身藏身在屏风后,她早就想跟荣华见面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再也忍不住,便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人,荣华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几步就扑到了楚瑜的跟前,拉着她左看右看。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呜……” 跟刚才的哭不同,荣华这次是喜极而泣,天知道她得到楚瑜坠崖的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为此她还哭了好几个晚上,整个人都为此瘦了好几圈。 “是,我没死,我活的好好的。”楚瑜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轻笑道。 荣华抹了抹眼泪儿,猛的抓住她的手,急声道:“走,快跟我去救人。” 她一心牵挂的肯定是窦奎,就算不用她说,楚瑜也打算跟南宫珏去的。 一行人赶到窦奎的府邸,楚瑜本以为像他这样的将军,府邸一定会很气派。 可是到了跟前儿才发现,气派根本就称不上,顶多算是个房子。 院子里只有一个做饭的老婆子,使唤丫头还是窦母身边的,看那样子也有三十好几了。 她们的突然到访,让窦母有些恐慌,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更加的惶恐。 “劳烦王爷和长公主到访,老身真是该死。” 将他们一行迎进了屋子,窦母就让人奉上了茶来,楚瑜知道窦奎的病耽误不得,便敷衍了几句,随后跟荣华进了窦奎的屋子。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虽然不是贵气却让人感觉很舒心,这倒跟窦奎的脾气很像。 荣华一看到窦奎,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没良的,你倒是起来跟我打啊,躺在这里做什么?” 她哭的呜呜咽咽,楚瑜实在没办法静下心来诊治,只好把荣华打发了出去。 细细的查看了窦奎的病情,楚瑜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的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后脑勺肿起来很大一块,里面的淤血都堵在那里,这才造成了他昏迷的原因。 如果是在现代,开个颅做个手术,把淤血吸出来也就是了。 可是现在不行,这么大的手术,没有人配合,楚瑜根本不敢接手。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替窦奎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外面等了一堆的人,见到楚瑜出来,全都站了起来。 南宫珏面带忧愁,荣华一脸焦急,两人齐声问道:“怎么样了?” 楚瑜缓缓的扫了他们一眼,把眸光落到了窦母的身上,见她也是一脸焦急,不由的放缓了声调:“我现在只能采用保守疗法,给他针灸,慢慢的将脑内的淤血散开,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我不能保证。” 听到她的半句话,所有的人都燃起了希望之光,可是听到她的后半句,众人的神情又黯淡了下来。 窦母还算镇定,虽是目不识丁,但为人却很大气。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着楚瑜他们道:“我儿能有幸结实你们这些身份尊贵的人,是他的福气,人的命,天注定,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 楚瑜极少佩服人,可是眼前的窦母却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虽然她大字不识几个,可是却识明理,有种泰山崩于身前临危不乱的超凡气势,也难怪能养出像窦奎这样的人。 于是对于窦母,楚瑜又多了一份尊敬。 “伯母放凡,我一定会尽全力医治的。” 除了这些宽慰的话,楚瑜再也找不出别的话来。 窦母笑着应下,只是笑容挂在脸上,看着让人心疼。 荣华此时也镇定了不少,当下她便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此话一出,不仅楚瑜愣住了,就连南宫珏也惊呆了。 他的面色稍稍一变,随即否决了:“小姑姑,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赖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要是传扬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 南宫珏的顾虑楚瑜是知道的,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更何况,她还是大齐的长公主,她的一言一行,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呢。 荣华却像铁了心一般,根本不听南宫珏的劝:“你们的顾虑我懂,可是如果不让我在这儿陪着他,我生不如死,不过是一个身份,我舍弃了又如何?” “荣华。”南宫珏突然大喝一声,他显然被气到了,一向很少有情绪的他竟被荣华给气的失了分寸。 他一声怒喝,让屋内所有人的心都惊了惊。 或许,南宫珏知道自己的情绪失了控,他深吸了口气,劝解荣华:“小姑姑,此事可不是你能做决定的,这个身份,也不是你说能舍弃,就舍弃的。” 他皱着眉头,苦心劝解。 其实更多的却是害怕,大齐的长公主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舍弃自己的身份。 在外人眼里看着是一桩美谈,可是对于皇室,却是耻辱。 任何皇帝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她是最受宠的公主。 荣华泪眼汪汪,纵然她知道下场是什么,可是却还是坚持:“不,我要在这里照顾他,直到他苏醒。” 第340章 订婚 第340章 订婚 南宫珏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能大声斥责,只是压低了声音道:“纵然我能给你打掩护,可是你又能呆几天呢?那个地方你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事情一下子僵持了起来,楚瑜也不知道怎么劝,于私她希望荣华幸福,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行的。 如果皇上震怒,牵扯的可不是她一人,窦奎首当其冲,谁都难逃皇帝的雷霆之怒。 窦母也很为难,荣华身为长公主,她说要留下来,她也不能往外赶,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吵成一团。 最后,南宫珏无奈,只好让荣华暂时留在这里,对外封锁消息,只说公主还在晋王府。 可是这样并不是万全之策,指不定哪天消息传扬出去,他也要受到牵连。 楚瑜每天都去给窦奎施针,只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免得大家都担惊受怕。 窦奎脑后的肿块也越来越小,可是人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荣华又是个一根筋,怎么说也不听,楚瑜感觉她跟南宫珏两人又站在了悬崖边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去。 南宫珏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碌,有的时候很晚才回来,楚瑜知道,他一直都在搜集皇后的罪证。 等到时机成熟,便给她致命的一击。 楚瑜今天跟南宫珏进宫,为他们二人的订婚做准备,寻常百姓订婚都繁琐,更何况皇室了。 所以楚瑜起了个大早,因为要进宫面圣马虎不得,特意梳洗了一番。 在马车上南宫珏一直盯着她看,眼里的宠溺让楚瑜不由的脸红心跳,自从两人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像是突然打开了禁地的大门。 南宫珏对于这种运动的狂热简直是令人发指,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拉着楚瑜疯狂一番。 楚瑜累的腰酸背痛,也跟他抱怨过几次,可是都被南宫珏轻描淡写的挡了回来。 还美其名曰要尽早的开枝散叶,好让王府也热闹热闹。 这都是什么逻辑。 进了皇宫,两人并肩都在甬道上,男的俊逸女的倾城,看得好多宫人都直了眼。 虽然行着礼,可是却都偷偷的拿眼瞄向楚瑜。 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福气的女子,竟然能得了晋王爷的宠爱。 楚瑜大方的由她们看,反正以后这种情景,还多的是,她提前适应一下也不错。 待到了光明殿,太监通传了以后,楚瑜便和南宫珏走了进去。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桌案前坐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太子殿下南宫寂。 南宫珏微微一愣,很快就回过了神,对着他行了礼。 桌案上的奏折铺了满桌,南宫寂显然很是疲惫,听到南宫珏的声音,他不由的抬起了头。 目光落在楚瑜的身上时,不由的惊住了。 “楚瑜,真的是你吗?” 由于他太过激动,一下子从桌案前走到了楚瑜的跟前,竟然当着南宫珏的面,就想去抓她的手。 却被南宫珏给拦住了:“殿下,这位是未来的晋王妃。” “晋王妃?”南宫寂显然还没有从见到楚瑜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看着楚瑜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开心的几乎疯掉。 “是,是,你还活着,真好。” 他盯着楚瑜一副痴缠的模样,看得南宫珏的脸色阴沉,楚瑜更是尴尬。 侧过身子躲避着他,心里却感到很是震惊。 今天进宫见圣,却看到南宫寂在处理奏折,这说明什么,楚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每位储君登基前,都会让太子监国一段日子,也算是提前让他熟悉一下。 待到皇上认为他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就会功成身退,把国家大权全部交到新皇的手中。 新皇两个字,让楚瑜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难道南宫珏奋斗了这么久,最终等来的只有这一个结果吗? 正当楚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时,却听到一声咳嗽从门外传来,她回过神,便看到齐帝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到底是到了中年,身子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康健了,齐帝虽然保养的好,但脸上还是出现了岁月的沧桑。 想想也是,坐在这个位子上,有哪一天能够安枕呢。 南宫珏和南宫寂两人回神,急忙对齐帝行了礼,楚瑜也急忙跪拜下去。 齐帝今天显然心情不错,示意几人平身,便坐到了书案后面,捡起几本奏折翻看着。 有时皱眉,有时点头。 第一次处理国事,南宫寂难免紧张,好在齐帝并没有指责他,倒让他放心不少。 齐帝翻看了几本,便将奏折又放回到了桌案上,笑眯眯的看着南宫珏,声音很是欢快。 “朕看这几日晋王倒是春风满面啊,哈哈……” 齐帝极少有这样的口吻跟人说话,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父亲看待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南宫珏还没有接话茬,南宫寂却突然开了口:“怎么,六弟是要订婚了吗?” 晋王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楚瑜不相信南宫寂会不知道。 果然,他一开口,就惹得齐帝不痛快了:“你身为太子东宫之首,又是兄长,怎么听到兄弟订婚会如此神情?” 齐帝生气,气的是这个儿子不争气,身为储君一言一行必须谨慎,可是看他,好像还差的远呢。 南宫寂早已经被齐帝骂习惯了,他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南宫珏道:“那本宫就恭喜晋王了。”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楚瑜,显然的并不是出自真心。 南宫珏只当没看见,笑着道了谢,笑容也是不达眼底。 他们两人的互动齐帝自然看不见,见到兄弟二人和睦,很是高兴:“老六的日子已经订下来了,就订在这个月的二十七号,朕也看了,那天是个黄道吉日,百事皆宜。” 齐帝突然闷声咳了几下,脸色也被憋的通红,好半响,他才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道:“你们都退下吧,朕乏了。” 楚瑜和南宫珏对视一眼,两人躬身从光明殿退了出来。 南宫珏的脸色绷得紧紧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可是楚瑜却感觉到了他内心的苍凉。 虽然齐帝有心于他,但祖训立长不立贤,这是谁都不能更改的。 好在他还没有老糊涂,让太子监国之前把兵权又交到了他的手中。 现在齐帝明显的有要退位的嫌疑,只怕太子登基,这是板上定钉的事儿了。 楚瑜拉住了南宫珏的手,十指紧紧的扣在他的掌心,南宫珏有些迟钝的回头,便看到她明媚的笑脸。 “阿楚?” 南宫珏有些恍惚,面前的女子笑颜如花,把他内心深处那块灰暗的地带,突然照亮了。 “还好,有你在。” 手上微微用力,南宫珏将楚瑜拉入了怀中。 柔软的身躯像一团棉花,温暖着他的身体,南宫珏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似乎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待到我们定婚,我们就去北平府吧。” 那里是南宫珏的封地,楚瑜听说那里的冬天很美,皑皑白雪覆盖着大地,一望无际的白。 她想跟南宫珏去坐狗拉雪橇,驰骋在广袤的原野上。 想跟他一起打雪仗,堆几个雪娃娃在家门口,一个是他,一个是她自己。 两人一同站在北风的黑夜里,静静的等待黎明,然后化成一滩水,你中我有,我中有你。 南宫珏无声的将她拥紧,眉眼渐渐舒展,目光似水,坚定的道:“好,我们就去北平,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两人紧紧的相拥在光明殿前的广场上,引得无数宫人纷纷侧目,有羡慕的有害羞的,更多的却是祝福。 南宫寂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手指紧紧的攥起,指骨都泛了白。 最终,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开。 订婚的日子很快来临,相比较第一次的紧张,楚瑜这次就镇定多了,毕竟这是她跟南宫珏的第二次订婚了。 虽然是这样,但晚上她还是有些睡不着觉,拉着南宫珏不停的说着闲话儿。 “真像一场梦,绕了一圈,我们还是走到了起点。” 南宫珏一只胳膊拥着她,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自从那天跟楚瑜打定要去北平以后,他的心态平和了很多。 “既然无力更改,不如顺其自然。” 楚瑜知道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但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那个位子太高太冷。 她怕南宫珏会陷入所有君王都会有的烦恼当中。 现在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她担心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他的手中有兵权,任何人也欺负不了他们。 “皇后那儿,你打算放手了吗?”头枕在南宫珏的胸口,楚瑜的手指在他的小腹上画着圈圈,声音慵懒的像只小猫。 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南宫珏放在嘴边轻咬一口,声调很是轻快:“不放手又能怎样,太子已经监国,我若此时把皇后扯出来,皇上也会极力的保住她,万一失手,我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皇上的确是个高手,他权衡之术玩的也非常溜。 一方面给了南宫珏兵权,却将他远远的发配出去,好让南宫寂能够高枕无忧。 第341章 任何人不得入内 第341章 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知道南宫珏一心为国,肯定不会放任边境有敌国来袭,所以才放心的把兵权的三分之一又交给他。 如果他起了谋逆的心,就这点兵力,只怕还没打到京城,就一败涂地了。 不得不说,南宫珏的心思也是很深的,他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放皇后一马。 睡意袭来,楚瑜打了几个哈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南宫珏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两人沉沉的睡去。 天还没亮,楚瑜就被一阵杂乱的声音给惊醒了,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南宫珏正在穿衣。 “怎么了?” 从床上下来,楚瑜将南宫珏的衣衫整理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他在这个时辰进宫。 南宫珏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皱成了一团:“荣华的事情,皇上知道了,现在已经派人去拿她了,我不放心,过去看看。” 听到此消息,楚瑜也吃了一惊,荣华的事情只有她跟南宫珏两个人知道,怎么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呢? 事不宜迟,她也急忙的穿上衣服,跟着南宫珏一道儿出了门。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了窦奎的府邸,见四周已经被御林军围的水泄不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南宫珏下了马车,刚要进门,便被守卫给拦住了:“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守卫的话音刚落,便被冷九一脚踢翻在地,掏出令牌在他眼前一晃,沉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晋王殿下你也敢拦?” 守卫被打,捂着胸口起不来身,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可是太子的令又不敢不听。 很是纠结。 南宫珏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大步的进了门。 守卫们还想拦,冷九示威性的晃了晃拳头,刚才那一招着实把他们吓住了,全都不敢上前了。 院内布满了御林军,南宫珏一行人长驱直入,当他进入大厅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荣华时,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长剑一扫,荣华身上的绳索全都掉在了地上,她扯出嘴里的布头,回头就打了押着她的一名守卫。 “狗奴才,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连我也敢捆。” 有了南宫珏撑腰,荣华的底气自然足,虽然打的是侍卫,可话却是说给南宫寂听的。 南宫寂的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到南宫珏来的这样快,只得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荣华道:“姑姑,本宫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姑姑见谅。” “我见你个大头鬼,连你父皇都不敢这样对我,你算哪个葱?当了几天太子,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荣华是个爆脾气,吃了这么大的亏,她怎么忍得住。 对着南宫寂就是一顿臭骂。 南宫寂被她骂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拳头在袖子底下握的咯吱响,可是脸上却还得带着笑赔不是。 “是侄儿鲁莽了,还望姑姑见谅。” 荣华气哼哼的扭过头去,懒得搭理他。 “姑姑,父皇让我带你回宫,还望你不要再反抗,不要让我为难。”南宫寂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可是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意思,今天她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若是我不回呢。”荣华怒道。 南宫寂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眼眸在屋内缓缓的扫了一圈:“若是姑姑不回,那侄儿只能把这里夷为平地了,当然也包括人。” “你,卑鄙。”动不了荣华,他竟想动窦奎。 “太子殿下。”南宫珏走上前来,挡在了荣华的身前:“父皇只说让你请长公主回宫,可没说让你杀人。” “可是父皇也说了,此事全权交由我去办。”南宫寂走至南宫珏的跟前,气焰嚣张:“你别忘了,现在可是本宫在监国。”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楚瑜一看,若是打了起来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她一把拉过荣华,拽到了自己的跟前,打着哈哈道:“这是做什么,谁说公主不回宫了,只是今天是晋王的订婚日,作为姑姑,她本应在晋王府相陪。” 荣华睁大了眼睛看向楚瑜,还想说什么却被楚瑜制止了:“你说是不是啊,长公主?” 她的掌心被楚瑜掐的生疼,顿时回过了神来:“当然,本宫一直都在晋王府,今天特意来窦大娘这儿取她给未来的晋王妃绣的五福纳子图,怎么会劳驾太子带这么多人来?” 她倒打一耙,南宫寂显些被气的吐出血来,他看着荣华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语言来。 若是荣华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不是。 “好啦好啦,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说,你犯得着捆我么?”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荣华给了南宫寂一个台阶下。 他也知道,今天有南宫珏给她撑腰,荣华又是长公主,来硬的肯定不行。 南宫寂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本宫就先告退了。” 事情总算是平息了,看着南宫寂远走的身影,荣华后怕的直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只怕我就栽这小子的手里了,别看他表面斯斯文文的,其实骨子里狠着呢,你看我的手腕都被勒出淤血了。” 荣华把手腕伸到楚瑜的眼前,楚瑜一看,不由的皱起了眉:“哎呀,还真是,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荣华毫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没有讨得了好,刚才我那一脚踢到了他的大腿上,只怕是要青上一块了。” 就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楚瑜被她的样子逗的笑出声来:“你这个性子是得改一改,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荣华叹了口气:“哎,看来我是非走不可了。” 照顾了窦奎这么些天,也不见人醒来,荣华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窦奎的房间一眼,最终还是跟着楚瑜离去。 订婚的程序还是跟以前一样,繁琐又长,等到一切程序都走完,楚瑜已经累的腿脚都发软了。 荣华在随他们进宫的那一刻,就被宫人接了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楚瑜顶着沉重的凤冠,步伐艰难的登上了光明殿的台阶。 红毯铺就的玉阶一眼望不到头,喜庆的大红色映得人心里暖暖的,南宫珏的手温暖而有力,与楚瑜相携走来。 玉阶上站满了宫人,全都跪倒在地,迎接未来的晋王妃。 齐帝今天心情很好,脸上一直都带着笑,看着南宫珏和楚瑜一步步朝他走来,满意的点头微笑。 南宫珏与楚瑜两人双双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拜见父皇。” 如此情景,让齐帝高兴的老泪纵横,当时就命宫人将手中的托盘递到了她的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氏持西凉玉玺证明乃是西凉皇室遗孤,第一百三十八代皇室继承人,其自小与晋王定有婚约,现今朕特恩准两人订婚,待到匡扶西凉皇室后成亲,然公主非同凡人,特赐晋王妃凤印,钦此。” 楚瑜诧异的抬头,便看到南宫珏鼓励的目光,她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凤印,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欢喜、有忧虑,还有遗憾。 欢喜的是她终于成为了南宫珏身边的女人,忧虑的是齐帝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刚才的圣旨说是封她为晋王妃,可是谁不知道,那是他向天下人在炫耀,同时也是一种昭告。 西凉他志在必得,此仗南宫珏不得不打。 楚瑜谢过恩后,便由宫人搀扶起了身,仪式基本完成,剩下的便是大宴群臣,普天同庆了。 所有人都浸在喜气的氛围当中,都为大齐能娶到西凉公主而感到高兴。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自门外奔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情报,上面插着一支白色的羽毛。 此情报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使用。 所有人在看到那名侍卫进来后,脸色全都变了。 “报,边境急报。”侍卫跪倒地在,脸色焦急:“漠北发动十万大军压境,两天之内就攻占我渔阳、涿郡、范阳、幽州、中都、大都等十多个城镇,平州将领拓跋轩拼死抵抗,但敌军来势汹汹,根本抵挡不住,已经快要打到北平府了。” “什么?居然这么快?”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北平可是我大齐最后一道屏障,若是平北失守,敌军便会直接北下再无任何抵挡,到时京城危矣。” 朝中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大臣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脸,全都布上了一层阴霾。 个个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侍卫显然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打断,待到众人的声音小了一些,又道:“好在拓跋轩命先锋队偷袭了敌军的粮仓,平州暂时安全,可是若等到后续的粮食供应上来,那……” “平州还会失守。”齐帝平静的把话接了下来。 “是。”侍卫深深的低下头去:“先锋营已经死伤了大半,现在不过渺渺数十人,根本抵挡不了多久的。” 齐帝站起的身子,又重重的跌回到龙椅上,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一道线报传到了堂上。 “平州将领拓跋轩战死,敌军非常嚣张,将之头颅高挂在城门上,放言只要是缴械投降者,皆不杀,赏万贯。” 第342章 大战在即 第342章 大战在即 殿上的侍卫满脸是血,身衫褴褛,手中的情报已经被鲜血沾满,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经过了怎样一番生死逃亡,才来到了天子脚下。 朝中大臣纷纷炸开了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刚刚还说平州无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斩杀了呢? “你是何人?怎么逃出来的?”齐帝还算镇静,沉声问道。 小侍卫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十四岁左右,他的脸上满是泪痕,好在头脑还算清醒。 “回皇上,属下是先锋营的,大家都叫我小不点儿,我能侥幸从平州带回了这封情报,全仗队长为我杀开了一条血路,小队一百二十多号人,现在只剩下了不到十余人,自将军死后,队长就暂代起了将军的职务,领导着兄弟们,浴血奋战,皇上,我求求你快出兵救救他们吧。” 小不点儿说完,便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沉闷的声音砸在地上,撞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所有人都被小不点儿描绘的战况久久回不过神来,没有人在意他在殿前失仪。 因为他是英雄,了不起的英雄。 南宫珏上前扶起了他,拿帕子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污血,沉声问道:“你的队长姓甚名谁?” 小不点儿抽噎了一声,回道:“他姓楚,单名一个云字,听说也是从京城来的。” 楚云?楚若云? 他为自己改了名字,楚瑜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说的那个楚云,可是国公府的小公爷,楚若云?” 这些事情小不点儿根本不知道,但听楚瑜所说应该是这个人了:“在京城里犯了事儿的就他一个人,王妃所说的应该就是他了。” 楚瑜的眼圈突然红了,上次一别只匆匆见了一面,他就走了,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危在旦夕。 “王爷……”楚瑜的喉咙哽咽了,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南宫珏怎么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当他听到战况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转身单膝跪在地上,向皇上请命:“父皇,儿臣肯请父皇恩准,让我带兵出征平息战乱,收我失地,扬我国威。” 在他大喜的日子里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齐帝根本不好意思开口让南宫珏出征。 现在他主动请命,齐帝顿时龙颜大悦:“好,我儿当之无愧是大将军,朕命你即刻北上,平息战乱。” 南宫珏深深的叩首,又道:“儿臣早就有了去封地的打算,此次也算是一个契机,求父皇恩准儿臣携带家眷,一同前往。” “这……”齐帝有些担忧:“战争来势汹汹,虽然父皇相信你的能力,但战场上刀光剑影,瞬息万变,若是王妃有什么闪失,父皇于心何忍?” “父皇。”楚瑜朗声道:“既然我已经是晋王妃,自当与夫君共进退,就算与他一同埋骨沙场,也甘愿。” 两人的态度这么坚决,齐帝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管他有什么打算,现在让漠北退兵,才是首要的。 当下一拍龙案,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太监道:“取朕的尚方宝剑来。” 金澄澄的宝剑递到了齐帝的手上,他拔出长剑,露出锋利的剑身,将之又合上。 “晋王听令。” 南宫珏跪到地上:“臣在。” “朕特赐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一切听从你的调令。” 如此大的殊荣,让朝中大臣纷纷惊叹水已,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本身就已经有了极大的权力。 如今再赐尚方宝剑,那晋王的势力岂不是如日中天? 不管众人心中如何猜测,南宫珏已经将宝剑握在了手中。 他叩谢了皇恩,领着楚瑜大步的迈出了光明殿。 时间就是生命,在战争面前任何事都变得渺小。 就如楚瑜的订婚,本该普天同庆,大贺三日,可是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事给淹没了。 虽说马上就要北上,可毕竟这么大的事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粮食、兵将,哪一步都得要南宫珏亲自去安排,走什么路线,怎么走才最快最安全,也是他要想到的。 楚瑜帮不上他的忙,只得回王府收拾。 若大的家业,收拾起来也是麻烦的,楚瑜并没有带走那些金铜器皿,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服和南宫珏的衣服。 又带上他平常用惯了的物件儿,再备上吃食,一切也就差不多了。 他们可以先走,待到那边平定下来,可以让人再把东西运过去。 等到下午的时候,南宫珏一身铠甲,英气勃发的出现在了楚瑜的面前。 虽然听前方战事激烈,可是南宫珏天生就有种从容淡定的气势,他的气势自然也影响了手下的兵将。 没有一个人慌乱,有的只是昂扬的士气。 “上车。”南宫珏只对楚瑜说了两个字,便一打马鞭去了前面,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楚瑜的内心充满了激动。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把自己抛开,而是选择与她共进退。 但是,虽是如此,为了安全南宫珏并没有紧随在楚瑜的左右,出了京城就渐渐的与她拉开了距离。 楚瑜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要拉开距离,好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坐在马车上,虽然速度是快的,可是楚瑜的心里像长了草,不停的伸脖往前看。 刚刚还能看到大军的影子,现在却连他们屁股后面的黄土都看不着了。 “能不能再快些,照这个速度到达北平也是三天后了。” 楚瑜不停的催促车夫,可是车夫也很为难,马车怎么能跟战马相比,他委屈着一张脸解释。 “王妃,不是我怠慢,实在是这马不能跟战马相比,请您见谅。” 靠,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楚瑜气的一拳砸在车厢上,朝着外面大喊:“流风,流风。” 很快,一匹马出现在她马车旁边,上官流风问道:“何事?” 自从秋儿的事情发生后,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儿就像换了一个人,他不再言笑,不再耍赖喊她小姨。 人也变的寡言了许多,但对楚瑜却比以前更上心了。 “我们与大军拉开了多少距离?”楚瑜问道。 上官流风微一沉吟:“大概三十里左右。” “三十里,居然拉开了这么多?”楚瑜眉头紧锁,没有想到南宫珏的速度这么快。 突然,马车前方出了一支军队,楚瑜眼尖的看到,指着军队跟上官流风说:“那是什么队伍,速度怎么那样慢?” 看那样子,竟比她乘坐的马车还要慢上许多。 “那是辎重营。”上官流风道:“辎重营承载的都是大型器械,还要承担整个军队的粮食供应,自然比轻车快马的大军慢。” 原来是这样,楚瑜点了点头。 看着慢腾腾的军队,不免有些担心:“这么慢的速度,能供得上前方大军的供给吗?” “这个无需担心,大军出行随身都会带足三天的粮食,只要在这三天之内赶上大军就可。” 上官流风似乎对军队很是熟悉,惹得楚瑜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果然没有白在军营里呆。” 面对楚瑜的夸奖,上官流风微微笑了笑。 “天色快暗下来了,我们去前方的镇子歇脚吧。” 楚瑜想了想,奔波了这么长时间,这些随从早就累了,便点头同意:“让大家把衣服都换了吧,不要太招摇,我们低调一些。” 大战在即,任何时候都要提高警惕。 出门在外女装总是不方便的,楚瑜在车上就换上了男装,为了不引人注目,还易了容。 南宫珏不在身边,她要学会保护自己。 前方在打仗,原本热闹的镇子也显的有些冷清,客栈老板见他们一行人数众多,好心的劝道。 “小兄弟别往前走了,听说那边打仗呢,好多人都南下逃命去了,过今天,我也要走喽。” 说完,便是连连叹气。 一场战事带来的不仅是杀戮和鲜血,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 背井离乡,生活动荡不安。 战事开启,没有个三年五载很难停息,谁能想象得到在这几年内会发生怎么样的事呢。 楚瑜冲他和气的笑笑:“无妨,此次我们就是要去当兵的。”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报负。”老板对楚瑜很是佩服:“像我们就不行喽,老了,打不动了。” 他擦着桌子,手却停了下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楚瑜:“你是说,你们是去当兵的?” 楚瑜喝共的手一顿,难道被他发现她不是男子了? “是的。” 客栈老板想了一下,又道:“我听闻前方的镇子上有招兵的,小兄弟你可以去看看?” 招兵?楚瑜的心口滞。 这次战事这么紧张,哪里有时间招兵啊? “敢问是招什么样的兵啊?”楚瑜向那客栈老板打探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是百姓自发的,要保护过往的军队,只怕也就跟着他们去战场了。” 心里咯噔一声,楚瑜隐隐的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 百姓们都逃难去了,谁还会操心军队的事啊? 第343章 他们有危险 第343章 他们有危险 因为心里装着事儿,晚上楚瑜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胡乱的垫吧了几口,便让众人留在原地,而她则带着上官流风出了门。 按着客栈老板指的方向,很快找到了那处招人的地方。 两人的出现,很快引起管事的注意,见他们二人身材瘦小,便有些轻视:“你们也是来当兵的吗?” 楚瑜和上官流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不知道招的是什么兵?是要上前线打仗吗?” 管事的见楚瑜一副没有见识的样儿,不由的抬高了下巴:“你这小兄弟,当兵当然是为了打仗,但见你身子这么瘦,就算上了战场,也没有命下来,不如就在后备队里,当个散闲的小兵吧。” “何为散闲小兵?”上官流风问道。 管事的却是不耐烦了,挥了挥手:“你即是来当兵的,怎么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一切都要从听挥,不能瞎打听。” 上官流风见这人一问三不知,不免有些着急,刚要跟他理论,却被楚瑜拉住了。 “这位大哥,我们有保家卫国的心,还望行个方便。”一锭银子塞到了管事的手中,他掂了掂,眉开眼笑了。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们计较,进去吧,恰好你们来的是时候,今天晚上就有行动。” 居然这么快就有任务了? 楚瑜心里冷笑两声,拉着上官流风两人走了进去。 跟他们一样,许多来当后备兵的年轻男子,都在里面排好了队。 楚瑜数了数,人数也不多,大概也就五十多人。 那些人见还有人,纷纷调转过了头,看了两眼他们,却没有一人上前问东问西。 楚瑜和上官流风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站了过去。 不多时,便听到院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人低喝:“站好了站好了,指挥使来了。” 大家屏气凝神,静静等待。 不多时便见一身着兵服的人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他的面相阴鸷,鹰钩鼻、老鼠眼。 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看人时总能让人感觉他不怀好意。 对待这批新招募的士兵,他似乎也不在意,更不问人都来自何处,有没有不良人参与进来。 “漠北鞑子来犯,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身为大齐子民,我们理应同仇敌忾,保家卫国,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一通训斥说完,此人便让人给大家发了东西下来。 东西落到楚瑜的手中,是一个圆形的罐子,用油布纸密封着,可是楚瑜还是闻到一股火药的气味儿。 他们是要做什么? 此时楚瑜敢肯定,这人肯定不会是齐人,齐人脸形根本没有这么方,再加上这人的皮肤偏黑,脸上带着被风吹日晒的痕迹,明显的是外域人。 他到底是谁? 摸不清此人的底细,楚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观察,走一步算一步。 队伍缓缓启动,楚瑜只得跟上大家的脚步,随着队伍一起出了城。 不知何时,半路的时候,有马蹄声从后方传了过来,楚瑜只感觉一阵凉风从鼻尖掠过,除了马身上的气味儿,隐隐的还有一股女儿家的胭脂味儿。 她微微蹙眉,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见马已经如流星一般,从她的身前奔过。 夜色浓郁,根本看不清此人是谁。 队伍一直行到了郊外才缓缓停下,楚瑜跟着众人埋伏在一处山坡上,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免犯嘀咕。 “大半夜的把咱们拉到这里干啥?” “谁知道呢,反正有银子拿,不拿白不拿,嘿嘿,二两银子呢,够我花大半年的了。” 楚瑜的眼皮一跳,居然还有银子拿,而且数目还不小,这些人到底想要什么? 她看了眼此时所在的地方,四面环山,山路难行。 因为前几日大雨,隐隐的能到了路面上深深的车辙子印,还有许多杂乱的马蹄印。 这么多的脚印,楚瑜的脑袋突然灵光一现,好像弄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 因为是先到达的镇子上,后面的辎重营行的较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晚子时也会到达。 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山脉,楚瑜感觉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们现在每个人的手中都有炸药,如果辎重营恰好路过,这么多的炸弹,只怕会一颗粮食也保不住。 楚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上官流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拿手指碰碰她的腕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楚瑜正要说话,肩上却挨了一鞭子,疼的她差点呼出声来。 “不许说话,难道你们想害死大家不成?” 可怜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他们还以为自己在做一件非常光荣的任务。 可是哪里又知道,这件事也会将他们送上死路。 一旦开打,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定会被自己国家的士兵屠杀殆尽。 待到那时,流言一起,还有谁会拥护天狼军? 南宫珏将会陷入流言当中,哪怕是他战绩卓越,也抵不住流言的摧毁。 心思一转,楚瑜压低了声音,对着那名头头道:“我俩腹痛难忍,想上茅厕。” “真是麻烦,忍着。”头头并不领情,怒声道。 楚瑜捂着肚子继续扮可怜:“就让我俩在旁边蹲一下吧,实在忍不住了。” 上官流风虽然不知道楚瑜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知道楚瑜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个时候要上茅厕。 于是他也捂着肚子哼唧起来:“大人,我们晚饭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真的忍不住了。” 那名头头似乎也拿不定主意,若是让他们两人再继续吵吵下去,真的会坏了事。 他跑了几步,向远处站着的人低语了几句。 透过夜幕,那人远远的望了过来,楚瑜只感觉此人的身形不是一般的瘦弱,看起来不像个男人,倒更像个女人。 小头头又折了回来,虽然答应了楚瑜二人让他们去解决问题,但明显的不相信他们,还派了两个人跟着。 楚瑜和上官流风两人磨磨蹭蹭,身后的人见他们迟迟不动作,不免着急了:“你俩快点,可别误了大家的事。” 楚瑜点着头连连应是,手却突然拽住了上官流风,两人装作脚下一滑,跌了下去。 为了逼真,两人还喊了几声救命,随后就没了下文。 上头的人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笨,上个茅厕也能丢了命,见悬崖底下深不可测。 喊了几声,便扭头回去禀报了。 楚瑜和上官流风两人紧紧的贴着山壁,直到上方再也没有了一丝声音,才攀着岩石从上面爬了下来。 若不是流风反应灵敏,只怕这一摔就成事实了。 两人的脚落了地,上官流风才问楚瑜:“到底要做什么?干什么这么冒险?” 楚瑜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只是急声道:“快,带我去找辎重营,他们有危险。” 流风见她神情紧张,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当下没有二话,揽起楚瑜就在山路上飞奔起来。 他轻功好,即使提着一个人也不见他费劲。 楚瑜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让她遇上啊,千万。 绕过一道山梁,楚瑜可算看到了前方莹莹点点的火光,她的心中一喜,指着前方道:“快,他们在那里。” 上官流风又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两人便站到了辎重营的前面。 道路被阻,还是两个毛头小子,立即引起了辎重营将领的重视,他挥下手,让后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了楚瑜:“来者何人,胆敢阻拦官路,这可是死罪。” 楚瑜摘下头上的头巾,露出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对着那人道:“大人,前方有埋伏,不能再往前走了。” “埋伏?”那人冷笑一声,明显的不相信:“我看你像奸细,来人,给我拿下。” 锵锵几声拔刀的声音,几名侍卫从后方冲了过来,便要拿下楚瑜和上官流风。 上官流风也摆开了架子,他的目地只有一个,那便是保护楚瑜,至于来人是谁,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没有想到此人居然如此愚蠢,楚瑜手上没有兵权,不能调令,可也不能被他就这么拿了。 她死事小,可是如果失去了整个辎重营,南宫珏必败。 事急从权她来不及细想,急忙将王妃的凤印拿了出来:“大胆,晋王妃在此,谁敢胡来?” 凤印一出,让那名将领微微一愣,他打马上前命人将火把照亮一些,看到楚瑜手中的令牌后,脸色微变。 “你果真是晋王妃?”那人问道。 楚瑜冷静答道:“那还有假?我你不认得,但凤印可作不得假,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将凤印又往前举了举,楚瑜弱小的身躯在寒风中有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眼前的女人黑眸晶亮,紧紧抿起的唇线硬生出一种强大的气场,她冷静、果断,这样的她跟某人有着惊人的相似,自然而然让人想到一个人。 那便是大齐杀伐果断的战神,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让敌国不敢来犯的晋王殿下。 想到南宫珏的狠戾,这位将领的心不免抖了几抖。 第344章 有奸细 第344章 有奸细 可是随即,他脸上的纠结便被一种透入骨髓的狠意代替,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已的理由,他也不例外。 “简直是胡说八道,晋王妃跟随王爷出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本将看你分明是假冒的。” 突然而来的爆喝,让楚瑜不由的变了脸,此人居然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更让她感到心惊的是,他明明认出了楚瑜,却还要装作不认识,明知道楚瑜是来报信的,却还要带着队伍往陷阱里走。 “大胆,你是什么人,见了晋王妃居然如此无礼,难道你不认识凤印吗?”上官流风也感觉此人有些不对劲,他非但不相信楚瑜的话,竟然还想杀她。 流风只身挡在楚瑜的身前,做好拼命的准备。 那人却是冷笑一声,什么也不说,挥手示意:“来人,把他们两人拿下。” 楚瑜眯了眯眼,也发了狠:“流风。” 一个眼神过去流风会意,不待那人话落人已经飞身弹起,一个闪现已经落到了那人的身后。 “大胆,你想造反不成?”将领感觉到自己的身后被一把硬刀抵着,惊慌之余,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镇定。 流风却是不管不顾,将刀移到了他脖子处的大动脉上,压低了声音冷酷的道:“我看造反的人是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侍卫傻了眼。 他们行军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头落入了上官流风的手中。 “王妃。”上官流风的刀紧贴着那名将领的脖子,对着楚瑜道:“杀,还是留。” 楚瑜的眼眸微眯,布满阴云的眸底渐渐的弥漫起了一股杀意,几乎是不假思索,沉声道:“杀。” 一声令下,上官流风的刀已经割断了此人的大动脉,他手一推,那人便像条面袋子似的掉到了地上。 若是还继续留着此人,只不定还会生出多少事端。 为了南宫珏,楚瑜不得不下杀令。 一连串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楚瑜已经翻身上马。 将自己的凤印高高举起,对着众人喝道:“晋王妃在此,谁敢不从?” 辎重营的人大多是体弱年老的将士,他们没有上过战场,几年的工作下来,时光早已经将他们骨子里的血性磨灭了。 再加上楚瑜刚才这一手杀鸡儆猴,军人骨子里服从命令的天性,便露了出来。 没有人有异议,没有人敢不服从,呼啦啦跪了一地,大声呼喝:“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瑜的额上蒙了一层细汗,刚才的一念之差,就会造成两种结果。 而这种结果,正是她想要的。 “众将听令,绕道而行。” 楚瑜骑在刚才将领的马上,震臂一挥,示意部队开拔。 上官流风护在她的左侧,心情澎湃,这样的楚瑜,让他有了新的认识。 楚瑜一方面护送粮草先行,另一方面,让上官流风速去通知官府,只说山上土匪横行,并未说粮草被劫的事。 她改变了原来的路线,并没有按照南宫珏原先制定的路线行走,楚瑜总觉得她们的内部一定出了暗鬼。 否则如此机密的事情,怎么会轻易外泄,让人钻了空子。 上官流风拿了令牌快去快回,官府出兵的速度倒快,可到底让那人溜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些村民,没有一人存活。 楚瑜在想,那个人到底是谁? 如此狡诈,智谋跟南宫珏不相上下,简直是太可怕了。 现在她没有心思跟那人纠缠,只能将之避开,把粮食送到南宫珏手中再作打算。 而与此同时,南宫珏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晋王妃失去了联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握着手中的信纸,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一向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滔天的怒意。 地上的侍卫被他这股骇人的气势吓的瑟瑟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晚饭过后王妃就带着人出去了,一晚上没有回来,不知去向。” 当他们得知王妃失踪了以后,几乎吓的魂儿都飞了,急忙派人把消息送到了南宫珏这里。 也就是说,南宫珏接到消息,已经是一天后的事儿了。 正在这时,又一道消息送到了南宫珏的手上。 辎重营于昨夜莫名失去了联系,负责押运粮草的督运尸体,于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乱山石中。 脖子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被发现时,人已经断了气,尸体都僵了。 一连两道消息,让营内的大将脸色骤变。 没有了粮草,就相当于踏上了死路,若是消息传扬出去,军心必然动荡。 身为军师,顾洛尘也感到非常震惊,他脸色忧虑的看向南宫珏。 一连串的打击,众人都以为南宫珏必定暴跳如雷。 可是却他微拧着眉,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书信,脸色虽然阴沉的可怕,可是气息却渐渐的平缓了。 “拖出去,斩。” 跪在地上的侍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祸却突然降到了他的头上。 他睁着惊恐的眼睛,看向南宫珏不断的喊着饶命。 可是随即便被门外的士兵拖了出去,一声惨叫之后,帐内所有的将士都白了脸。 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 南宫珏阴冷的视线缓缓的扫过帐内的将士,一字一顿的道:“胆敢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众人都被他泛着冷意的气势给吓到了,没有人再敢抱怨,没有人再有担忧。 齐刷刷的应道:“是。” 待众人退出了帐外,顾洛尘才走到南宫珏的跟前儿,低声道:“用不用派人出去寻找?” 他一语双关,即指楚瑜,也指粮草。 这两样对于南宫珏来说,都极其重要,可是让顾洛尘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一丝焦急,只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不必。” “可是王妃她?”顾洛尘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也是怕她有危险,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 南宫珏抬眸,仔细的看了顾洛尘一眼,轻声道:“阿楚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粮草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他的话意寓深刻,顾洛尘细细的想了一下,才恍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 南宫珏看着墙上的地图,目光久久的定在一处,半响才回道:“粮草,在阿楚的手里。” “什么?”顾洛尘大惊:“好端端的,她截粮草做什么?” 南宫珏却是不再言语,唇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楚瑜已经用尸体告诉了他,军中有奸细,而她则会带着粮草,与他见面。 …… 自从知道了军中有奸细以后,楚瑜行事更加谨慎,虽然是几十车粮草,可她背负的却十几万人的生命,一点都马虎不得。 她改变了行军的路线,虽然绕了远,却最大程度的保护了粮草,再苦再累,也值得。 好在平州就近在眼前,此时只需要再有一天的路程,她就能跟南宫珏见面。 楚瑜骑在马上,眉头紧锁,心里充满了担忧。 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下午突然而来的大雨又拖延了行程,楚瑜一行人只得寻一处破庙躲雨。 好在粮草车上都披了牛油布,下面又垫了干草,一时间倒也不怕。 可是大雨把路浇的泥泞不堪,粮草车本身就重,若是陷进了水洼里,根本就难以推出来。 楚瑜只得让众人歇下,等待雨停。 望着灰蒙蒙的天际,楚瑜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雨一天不停,粮食便运不到平州,南宫珏可以隐瞒一天、两天,可是事情总有露馅的时候,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大雨浇在地上打的噼啪响,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地上冒起了水泡,汇聚成了一条小溪。 楚瑜抱着双臂站在门口,思绪逐渐飘远,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来人跌跌撞撞的靠近了破庙,看到有人之后,明显的缩瑟了一下。 楚瑜满身防备,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不免提高了警惕:“来者何人?” 女子抬头,便看到眼前站着一位穿着铠甲的威风凛凛小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楚楚可怜的道。 “官爷,我是附的村民,烦请行个方便,让我进去躲躲。” 衣衫被打湿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玲珑的曲线顿显无疑,楚瑜的目光在她领口桃红的肚兜上停留了一下,便改变了主意。 “流风,请这位姑娘进来。” 上官流风愣了一下,先不说这位姑娘来的蹊跷,如果粮草被她看到,宣扬出去,他们多日的谨慎,不就打水漂了吗? 楚瑜见他不动,便又道了一声:“还愣着干嘛,没看到这位姑娘浑身都淋湿了吗?” 被楚瑜一提醒,上官流风才回过神来,把门外的姑娘给请了进来。 当兵久了很难见到女人,尤其是见到这么漂亮还浑身湿透的女人,见到小翠儿进来,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 小翠被瞧的不好意思,低着头挤身上的水,初夏本就穿得单薄,她这一身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根本阻挡不了她玲珑的曲线。 第345章 酒里被下了药 第345章 酒里被下了药 弯腰挤水,楚瑜清楚的看到有好几个兵油子已经咽起了口水。 许久没有闻到女人味儿的他们,见了小翠儿就如同猫见腥,全都蠢蠢欲动了。 大家几乎下意识的起身,将手中的干粮和水,还有干躁的衣服递到了小翠儿的手中。 唯有一人独坐在墙角,楚瑜还以为此人是正人君子,渐渐的她就发现了端倪。 虽然他低着头,可是眼睛却往那边瞄。 楚瑜啃着手中的馒头,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大了,这可就有意思了。 换上干爽的衣服,吃了饭菜,兴许是得了他们的帮助,小翠儿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隔着两米远的距离,跟他们拉家常。 “小哥哥,你们这是做什么的?” 她嘴甜,模样儿俏,很少有人会对她有所防备,几乎一问一个准儿。“嗨,我们是当兵的。”有人嘴快的道,说完才发觉自己失了言,急忙的看向楚瑜那边。 却见她笑眯眯的啃着馒头,脸色很是和气,根本没有责怪的意思,于是这些人的胆子就越发的大了。 小翠儿似乎没有见过世面,一听说是当兵的两眼便充满了崇拜:“真的啊,我哥哥也是当兵的,只不过他早就死了。” 说着,竟然落下了几滴泪来,美人落泪自然惹人垂怜,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天气里。 早已经被小翠撩拨的心痒难耐的众人,纷纷表示了自己的关怀,有的大胆的更是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只要有哥哥在,一定会保护你的。” 小翠儿眉开眼笑,脸笑成了一朵花儿,从身后的背篓里掏出了一坛酒,放到了地上。 “这是我自家酿的,给哥哥们儿尝尝。” 看见酒的瞬间,所有人都直了眼,一路上风餐露宿,别说是酒了,就是连味儿也不能闻一下。 众人伸着脖子,贪婪的看着那坛酒直咽唾沫星子,却也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责,想喝又不敢。 大家把期待的目光都放到了楚瑜的身上,楚瑜倒是无所谓,搓了搓胳膊叮嘱众人:“少喝点,去去寒。” 连她都这么说了,众人顿时不再拘束,纷纷拿碗去接,酒一下肚,大家的话也多了起来。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个遍。 楚瑜静静的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笑容越发的阴森起来。 面前出现了一个酒碗,小翠儿的样子怯怯的对楚瑜笑笑,眉眼间自带一股妩媚的风情。 “小将军,你也喝一点吧。” 上官流风刚想阻止,楚瑜已经把碗接了过来,对着小翠儿道了声谢,便把酒一饮而尽。 小翠儿见楚瑜把酒喝了,便又倒了一碗给上官流风:“大人,天气冷,你也喝点吧。” 上官流风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伸手推开了碗,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不冷。” 小翠儿碰了个硬钉子,也不再强劝,端着碗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不多时,四周便传来了鼾声,喝了酒的士兵歪七扭八的倒了一地,楚瑜也感觉有些困意,头一歪,也睡了过去。 上官流风突然见他们都睡了过去,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急忙上前拍楚瑜的脸颊。 “醒醒,醒醒。” 见楚瑜不醒,又去推别的人,可是无论他怎么喊,这些人都像被下了药一样,怎么叫都不醒。 “你在酒里加了什么?”意识到不对劲的上官流风,猛然回头,看向了小翠儿。 刚刚还一脸可怜相的女人,转眼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看上官流风的眼神又毒又辣。 “小哥哥,你猜猜,我在酒里加了什么?” 她一步一晃的走到上官流风的面前,媚态尽显,伸手便要搭上流风的肩,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拂掉了。 “贱女人,说,你是谁?” 小翠儿脸上的笑容一收,冷笑一声:“我是谁,你永远都别想知道了。” 嘭的一声,上官流风感觉后脑勺挨了一下子,他眼一黑,整个人便瘫倒在地上。 “死鬼。”小翠儿对着流风后面的人展颜一笑,语气透着娇嗔:“怎么现在才来帮我,亏得我还要施展美人计。” 那人嘿嘿一笑,丢掉手里的砖头,将身上的兵服一扒,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这不是为保万一嘛,如果有人没有药倒,那岂不是中了人家的计?” “也就是你想的周全,主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嘉奖我们的。”小翠儿伸手搭上那人的肩,娇笑了两声:“只是那个蠢货一死,我们就难以掌握粮草的动向,好在你想出了这条妙计,主人必会开心。” 将小翠儿狠狠的搂在怀里,男子有些得意忘形:“这一次,公主定会重重的赏我们,我们的出头之日到啦。” 小翠儿也得意的大笑几声,拿脚踢了踢晕倒的楚瑜,脸上露出一丝可惜之情:“这么好的小兄弟,倒是可惜了。” “什么小兄弟,她可是晋王妃,主子爷一心想要的人,这人你不能动,其余的人,就杀了吧。” “什么?大王居然会喜欢这样的货色?”小翠儿低头细细的瞅了瞅楚瑜,见她虽然着男装,可是面容却精致的很,尤其是比自己都不知道要美多少倍,心里不由的直犯酸。 “长得也不怎么样,不就是靠狐媚的手段迷惑男人,看我把她脸毁了,还怎么勾引男人。” 说着,竟起了要毁楚瑜容的心思,好在那男子拉住了她:“魅,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难道你想惹大王生气吗?” 魅收回手,对着男子莞尔一笑:“鬼手,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魅心有不甘的把手收了回来,只是看着楚瑜的眼眸,更加毒辣了。 “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能坏了公主的计划,没有想到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女人。” 她伸脚踢了踢楚瑜,扭头对鬼手道:“那些人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带她去向大王复命。” 鬼手却拦住了她:“还是我带她去向大王复命,你来处理这些人,毕竟这是你的专长。” 鬼手明显的不相信她,魅不由的眯起了眼睛,红唇一掀挑起一抹危险的笑意:“怎么,你不相我,怕我加害于她?” “那倒不至于,只是大王有令,让我亲自带她回去。” “可她是个女人,由我来带,最好不过了。” “怎么,你想打架?”魅摆开了架式。 鬼手当然不怕她,把下巴一抬:“也不是不可以。” 说话间,两人已经撕打在了一起,拳头你来我往,硬是打的不可开交。 两人争相不让,谁都不服谁,此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却从地上响起:“你们谁也不用争了,我哪儿也不去。” 打的正激烈的两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纷纷转头看向地面上的人,却发现楚瑜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正打着哈欠看着他俩。 “臭女人,你没中药?”魅怒火冲天,用毒下药她还从未失过手,此时却被楚瑜耍的团团转。 她一脚踢开鬼手,转身就向楚瑜扑过来。 可是飞到一半,身子猛然下坠,整个人摔在了楚瑜的面前。 “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了?”魅发现自己的身子软的像团棉花,力气一点也使不上。 鬼手察觉到不对劲,想屏住呼吸,可是已经晚了,他的脚一软,人也倒在了地上。 “我们都中计了。”鬼手愤怒的喊道。 魅一脸不相信:“不可能,她明明喝了我的酒,别人都被药倒了,怎么就偏偏她没有事?” “哎呦。”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吸引了魅的注意力,她调过头去,便看到晕倒在一边的上官流风也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的眼睛登时瞪的溜圆,如若见到鬼一般:“你,你也没有晕倒?” 一连串的打击,让信心十足的魅,现在都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楚瑜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行至魅的身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玩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和泥呢,在我面前耍手段你的主子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魅下意识的接口。 “当然是告诉你,我医毒无双,是个行家。” 魅突然住了声,玉卿言怎么会没有告诉她,一定要小心楚瑜,可是她太自负,自认为世上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再加上立功心切,这才在楚瑜的面前耍了手段,想将她们一网打尽,即能毁了南宫珏的粮草,又能掳了他的女人。 到时,他没有了粮草,又有把柄在玉卿言的手中,焉能不败? “怎么,不说话?”楚瑜笑笑,看了一眼不服气的魅,又看了一眼被上官流风捆成粽子的鬼手,施施然开口。 “其实,我就早该猜到是她了,只是没有想到,她胆子这么大,逃出了皇宫没有回漠北,反而留在齐国,想跟你们大王里应外合,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惜啊,她这一次的计划又落空了,论卑鄙和奸诈,简直是无人能及,难道他们就只会这些偷鸡摸狗的手段?” 第346章 夜袭一线天 第346章 夜袭一线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被楚瑜一语中地,魅有些心浮气躁起来,呼吸都开始急促。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但我不许你侮辱我们大王和公主,他们才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奸诈小人,大王在我们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否则他也不会用区区几万兵马,就夺回了属于他的东西。” 被楚瑜气的口不择言,魅的脑子有些空白,有些不该说的话竟然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说了出来。 鬼手见她不打自招,气的拿头直撞地:“魅,你住口。” “哦,原来漠北的大王在你们心中,竟是这样的人呐。”楚瑜冷笑两声:“我还没问,你就招了,如果玉卿言知道他的手下这么蠢,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死。” “你,你这个贱女人。”魅气的吱哇乱叫,双眼通红,恨不得一刀杀了楚瑜。 奈何她手软脚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楚瑜垂眼看她,见她的胸口露出了一样物品,便好奇的上前将之抽了出来。 惹得魅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还给我,还给我。” 楚瑜掂了掂手里的信号弹,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即然来了大齐,怎么能不送你一份大礼呢。” 楚瑜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有人欺负到她的头上,她必会加倍奉还。 将魅和鬼手捆了个结实,楚瑜让上官流风将他俩扔到了一边,堵上了嘴。 又将房屋的四周埋满了炸弹,将导火索和线头拴在一起,另一头点上了一根蜡烛。 只要玉无双敢来,必定会炸她个粉身碎骨。 拿解药将地上的士兵唤醒,他们一个个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睡着。 当他们看到脸色阴沉的楚瑜时,个个都突然清醒了过来:“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美色当前,你们居然全都昏了头,被人下了药都不知,若不是王妃及时识破了对方的杀手,只怕你们现在的脑袋,全都搬了家。” 上官流风将这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刚开始他们还有些不信,但看到角落里被捆的魅后,才都恍然大悟。 “谢王妃救命之恩,谢王妃救命之恩。”直到这时他们才都后怕起来,若是丢了粮草,只怕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说不定就连九族,也会被株连。 楚瑜也恨这些人不争气,可是现在不是处罚人的时候,首要目标是把粮草安全运到。 “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这笔帐我先给你们记上,如果粮草安全运到,说不定王爷还能对你们网开一面,若是路上再出什么岔子,便是我也保不得你们了。” 众人都被刚才的事情吓出了一身冷汗,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听到楚瑜这么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再也没有人松解,全都打起了精神。 此时,雨已经停了,楚瑜看了看天色,便催促着众人又上了路。 她让人砍着许多的树枝,绑在了车后,上官流风不解的问道:“这有何妙用?” 楚瑜笑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车队又重新上路,因为大雨的缘故,地面的土质很是松软,车轮一压便是深深的沟壑。 上官流风还担心车辙印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树枝就像扫把一样,把地面的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这招简直是太高了。”上官流风忍不住夸奖起楚瑜来:“世人都说女子不如男,我看师傅就比男子还要强,若你是个将军,一定能打胜仗。” 楚瑜不好意思的笑:“我哪儿比得过他啊,他就是个狡猾的狐狸,你见过兔子斗得过狐狸吗?” 每次跟南宫珏斗智斗勇,楚瑜都没有沾过上风。 上官流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倒是,王爷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男子,他是我唯一佩服的人。” 这话倒一点也不假,那个让楚瑜仰慕、崇拜的男人,此时就在前方的平州城等她。 想起南宫珏,楚瑜的浑身又充满了斗志。 “加快行军的步伐,我们要在明日到达平州。” 士兵们受到鼓舞,斗志也激昂起来,齐刷刷的应道:“平州,平州……” 大家走的更加起劲了,楚瑜也满心欢喜。 看着远远落在身后的破庙,她掀唇一笑,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 相信玉无双,一定会很喜欢这份礼物。 …… 天狼军大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营内突然流传起了粮草失踪的事情,流言就像风一般,迅速刮过了整座大营。 先前有人怀疑,有人半信半疑,毕竟南宫珏带兵有方,在这点上还从未吃过亏。 大家都是一直跟在他手下的士兵,也都相信他的能力。 可是本该在今日到达的粮草,到现在还迟迟没有消息,士兵们的饭菜已经缩减到一日一餐。 若是再没有粮草,就要饿肚子了。 其实饿一顿倒是没什么,但现在敌军来势汹汹,总不能让打仗的士兵空着肚子去吧。 虽然南宫珏镇压过流言一番,但因为敌军太猛,他们已经吃了几次败仗,根本就没有效果,士气反而还低落下来。 顾洛尘也知道现在去找南宫珏,只能挨一顿骂,可是思索再三,他决定还是进去。 南宫珏似乎并未受外面的流言所影响,他已经三天三夜,衣不解带的指挥着将士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敌兵。 可纵然是这样,也激励不起士气。 他的眉头紧锁,面色平静,只有顾洛尘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焦急。 他在等,等楚瑜,等粮草。 可是现在都日落了,楚瑜还没有消息,粮草更是未见一颗,若是明日早上再没有粮草,他们只能饿肚子了。 端着手里的白粥和馒头,顾洛尘将它们放到了南宫珏的桌案上:“吃一些吧。” 南宫珏眼皮都没有抬,依然是寻找着退敌的良策:“我不饿,你拿下去给兄弟们吃吧。” 见他如此固执,顾洛尘不免有些着急:“将军,你都一天未进食了,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战场上没有王爷,更没有皇子,一声将军让南宫珏微微回神,他抬眸锐利的黑眸扫在顾洛尘的脸上,似是没听明白一般,又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吃饭。”顾洛尘重复道。 南宫珏挥手:“不是这句,上一句。” 上一句,顾洛尘想了想,回道:“你都一天未进食了,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垮。”南宫珏手抵在下巴上,喃喃自语,突然他的眼眸灼亮起来,眸底涌上一层兴奋的光采。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顾洛尘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南宫珏却已经站起身,大步走到沙盘前,指着一处道:“洛尘,你来看这儿。” 他这样儿子,想必是有了攻敌的良策。 顾洛尘急忙走过去,看向了南宫珏所指的地方:“怎么,这里有什么不同吗?” “玉卿言之所以无所顾忌敢让大军深入到平州,靠的是什么?”南宫珏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指在一处轻轻的点了一下,顾洛尘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一线天易守难攻,进可攻,退可守,所以我们的大军一直深入不进去,每次都在这个点上被打了回来。” 南宫珏点了点头:“不错,可是话虽如此,虽然我们夺不下此地,但可以把它给毁掉。” “毁掉?”顾洛尘不由的皱起了眉:“这里四面环山,之前我们也攻过,可每一次都被打了回来,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谁说让我们毁了?我们可借天啊?”南宫珏一扫多日的疲惫,显然已经胜券在握,可是顾洛尘还是有些担忧。 “你的意思是?” “火攻。”南宫珏吐出两个字,黑眸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对于一线天,他势在必得。 “今晚我带一支小队摸上山顶,给玉卿言送上一份大礼,我看了,那里的山势多岩石,只要一旦引爆火药,大块的大石必会从山顶滚落,到时一线天就再也发挥不了作用,玉卿言他不想走,也得走了。” “对啊。”顾洛尘一拍掌,显然也被南宫珏的这个计划给兴奋到了:“到时他的粮草运不过来,就相当于断了他的双手。” 南宫珏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多日来胸腔内压抑的情绪总算得到了释放:“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准备,今晚我就出发。” 顾洛尘点头应是,随即步出了帐外。 夜幕逐渐降下,大营地燃的几堆篝火发出噼啪的声响,所有人都不知道今天晚上主帅要去做什么。 只知道一支精良的小队,随着他悄悄的出了城。 巡逻的士兵在帐间来回穿梭,突然有人看到墙边有个影子闪了一下,随即喝道:“什么人,赶快出来。” 那人自黑暗中走了出来,却让巡逻的士兵大吃一惊:“顾军师,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洛尘神色轻松,理了理袍子上的草屑,轻描淡写的道:“晚饭似乎有些不干净,我闹肚子。” 哦,原来是顾大人闹了肚子,来不及上茅房,巡逻的侍卫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随即对着顾洛尘一拱手,领着众人往前走去。 第347章 尸骨无存 第347章 尸骨无存 顾洛尘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眸光有些暗沉。 南宫珏带着一支精锐,悄悄的越过了玉卿言的防线,成功的摸到了一线天的山脚下。 夜色漆黑一片,为他们的行动做了掩饰,南宫珏身手极好,他第一个登上山顶,随即往下抛出了绳索。 山崖底下的将士也顺着绳索,登上了山顶。 按照原计划,南宫珏让人把炸药埋到了石头缝里,每隔七八米,就有一包炸药。 照此来看,只怕炸药一响,整座山的山顶,都会被夷为平地。 埋完炸药以后,南宫珏便让众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给惊醒了,有人回头,便看到漫天的火光伴随着爆炸声,无数的山石扑天盖地的袭来。 行动暴露了,有人提前引燃了导火线。 “有奸细。”不知道是谁大喝了一声,随即扑倒了还在愣神的南宫珏,十几人都被气浪掀翻在地,随着山石往下滚去。 看着漫天的火光,南宫珏的双眼通红,像一只愤怒的豹子,为什么,为什么出卖他的人,却是他最好的朋友? 作战计划,只有两人知道,除了他还有谁? “楚瑜……”南宫珏的神智稍稍回拢,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楚瑜还不知道顾洛尘是奸细,如果她此时带着粮草正好赶到,那么…… 南宫珏从乱石中奋力的爬起,鲜血已经染满了衣衫,像一个血人匍匐着往山下逃。 他不能死,他现在绝对不能死。 突然,南宫珏的身后又传来一声爆炸,强烈的气流再次将他抛了出去,身边的侍卫想伸手拽住他。 可是已经晚了,南宫珏被气流冲击掉下了悬崖,百忙之中,侍卫只来得及抓住他腰间的玉佩。 一线天被夷为了平地,漠北终于退了兵,可是代价却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因为这场行动大齐的主帅掉落悬崖,尸骨无存,随他去的三十几人小队,活着回来的却只有三个人。 一名重伤,一名炸断了腿,一名奄奄一息。 顾洛尘在接到消息后,眉锋一直紧锁,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盯着面前的那张地图,暗自出神。 许久,才喃喃的道出几个字:“对不起。”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要跟南宫珏相识,他宁可饿死在街头,身上也不要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使命。 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南宫珏终于死了,可是顾洛尘的心里一点也不开心,愧疚和自责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他除掉了南宫珏,除掉了大燕最强有力的对手,从此再也不用向大齐俯首称臣,父王终于能高枕无忧,而他也能回到自己的国家,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可是顾洛尘的心里一点也不轻松,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卑鄙小人,利用南宫珏的信任,对他下了杀手。 就连去见一眼南宫珏尸体的勇气,都没有。 顾洛尘伏在案上,微微啜泣。 …… 烈日当头,楚瑜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热,漠北退兵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刮过大齐的每寸土地。 所有的人都在为此战欢呼,歌颂晋王的英明神武。 百姓们争相奔走,敲锣打鼓,大呼晋王千岁千千岁。 楚瑜根本没有想到,她的粮食还没有送到,战事已经结束了,更让她心里欢喜的是,玉无双果然上当了。 有消息传来她身受重伤,炸弹毁了她的脸,就连双腿也站不起来了。 “王爷太厉害了,居然这么快就平息了战事,真不愧是战神大将军。”提起南宫珏,上官流风的眼中就满是崇拜,将南宫珏简直夸成了神。 楚瑜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马上就要进入平州了,再过一会儿就能见到南宫珏了。 “大家快些。”上官流风知道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南宫珏那边,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让大家加快脚步。 “这仗打的真是痛快,哈哈。”上官流风大笑几声,看着身侧的楚瑜不由的揶揄的道:“仗打完了,以后师傅就可以和王爷整日游山玩水,逍遥快活了。” “流风,你连师傅都敢取笑,是不是想讨打啊?”看着挤眉弄眼的流风,楚瑜装作生气的样子,举起了手中的马鞭作势要打他。 惊的流风对她连连作揖:“哪敢哪敢,我也是为了师傅着想不是嘛,等你给王府添几个小娃娃,那就更热闹了。” 流风说完扬起马鞭就跑了起来,气得楚瑜想打都没有打着,身后的那些士兵都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王妃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人看着挺凶,其实心眼好着呢。 这一路虽说一直都对他们板着脸,可毕竟是他们犯错在先,再说了王妃不是没有惩罚他们吗? 身后的笑声,让楚瑜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可是碍于身份她又不能训斥他们。 只得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可是脸却越来越红了。 其实对于小孩子,她并不排斥,若是能给南宫珏怀上个一儿半女,她就生下来,反正南宫珏养得起。 如此一想楚瑜的心里就越发的轻快起来,她现在真的好想看到南宫珏见到她时的样子。 是惊讶、惊喜,还是故意板着脸训斥她胡闹,亦或是心疼的把她拥入怀里,软语温存。 不管是什么样的南宫珏,总能让楚瑜心跳加快,那个男人啊,她还真是想他了。 队伍很快到了天狼军的大营,楚瑜大老远的就看到兵营门口站了一群黑压压的人。 想必南宫珏就站在那里迎接她呢吧。 楚瑜瘪瘪嘴,这个人在人前永远都端着,仗都打完了,就不能来接她一下啊? 真是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 远远的,楚瑜看到一个人骑着马朝她飞奔过来,楚瑜高兴的嘴角翘起,可还没等她把笑容扩大,就僵住了。 来的人不是南宫珏,却是比她先到一步的上官流风。 他横着马,挡在路中间,不让楚瑜过去:“师傅,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掉了,你能不能陪我去找一下?” 楚瑜拿着鞭子将他虚虚的抽开:“走开走开,别挡路,别挡着我见王爷。” 上官流风的面色很不好看,苍白一片,他眨吧了一下眼睛,借着擦汗的动作把眼睛擦掉了。 “师傅,我求你了,就跟我回去找一下吧。” 说话的声调都变了,就连嗓音也是沙哑的,楚瑜这才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 收敛起笑容,拍了拍上官流风的肩:“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哭什么?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别哭别哭,我陪你去找。” 被楚瑜安慰着,上官流风的眼泪更加汹涌了,他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便抓住了楚瑜的手腕:“走,我们现在就走。” 被他拽着,楚瑜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挣脱了上官流风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军营的地方,笑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得把粮草运过去才行啊,等我跟王爷打完招呼,立马就带你去啊。” 说完,便调转了马头,往军营方向奔去。 上官流风看着她的背影,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朝着楚瑜大喊:“师傅,王爷他不在了。” 楚瑜勒住缰绳,浑然不觉,回头看他:“那我等他一下。” “你不用等了,王爷不会回来了。”笑容一下子僵在了楚瑜的脸上,她回头看向流风,见他满脸泪痕,心中像被重物猛的敲击了一下。 “你说什么?什么叫王爷不会回来了?” 上官流风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他急走几步,到了楚瑜的跟前:“师傅,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快告诉你的,可是,可是王爷他……” 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上官流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兴冲冲的进了军营,得到的却是南宫珏阵亡的消息。 刚开始他也不相信,可是当他看到那口黑色的棺木时,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 为了证实南宫珏是真的死了,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发疯了一般把棺木推开。 没想到里面看到的却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尸体被炸的根本看不出来人样,但是身上的铠甲确确实实是南宫珏的。 “王爷他死了。”短短几个字,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上官流风喉咙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死了? 楚瑜看着上官流风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少来唬我,这世上谁都可以死,但他不会。” 推开上官流风,楚瑜打马奔驰起来。 她不相信,南宫珏真的会死,即便他死,她也要看到尸体,否则她是不会甘心的。 楚瑜一路闯入了军营,沿途有人想要拦下她,却被她一鞭子抽飞在地。 逐渐的,她看到了停放在灵堂的棺椁。 漆黑的棺木像一头蛰伏巨兽,眼睁睁的看着楚瑜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顾洛尘赶到时,楚瑜已经把手按在了棺木上正要推开,他的胸口一紧,急急的唤了她一声:“王妃,还请王妃不要再惊忧王爷了。” “惊忧?”楚瑜冷笑一声:“事情还没有落实之前,你怎么敢肯定里面的人就是大齐的晋王,我的夫?” 顾洛尘的喉咙一阵堵塞,里面的人是不是南宫珏,他心里清楚的很。 他派出去的人把尸体找回来时,就已经仔细的勘验过,里面的人确实是男子,年纪、身形跟南宫珏是一样的。 第348章 从天堂坠到地狱 第348章 从天堂坠到地狱 确认了身份后,顾洛尘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封锁了消息,并未传出南宫珏战死的事情,以免让敌国有机可乘。 另一件,便是向朝廷报丧,算算日子,估计书信也快到了。 “王妃,还请节哀。”顾洛尘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是此事的罪魁祸首,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几乎不敢正视楚瑜那双悲伤的眼睛。 楚瑜根本不看他,双手一用力,便推开了厚重的棺木。 入目,便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就连胳膊腿,都不是全的。 这哪里是尸体,这分明是一堆被炸烂的肉。 楚瑜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伸手去翻看尸体,手却突然被顾洛尘拽住了。 他面色平静的看着楚瑜,残忍的告诉她:“不用验了,仵作已经证实了,他就是晋王殿下。” “你骗人。”楚瑜怒吼一声,挤压在胸腔里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她朝着顾洛尘大喊:“就凭一堆碎肉你就断定他是南宫珏,你安的什么心?说,你把他藏哪儿了?告诉我?” 楚瑜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拽着顾洛尘的衣领,喊的歇斯底里。 顾洛尘一动不动,任由她吼,任由她打骂,似乎这样能减轻一些他的罪过。 “王爷不会死,不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她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等到的却是这样的噩耗,一定是她在做梦,做的一个噩梦。 泪由眼角不停的涌出,楚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喉间一甜,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吐了出来。 眼前一黑,楚瑜只看见顾洛尘突然变了色的脸,急急的朝她奔来。 …… 从天堂坠到地狱,不过短短数日。 楚瑜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所以老天才会在下罪子惩罚她。 虽然她还没死,却早早的到了地狱。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折磨,蚕食着她的躯体、灵魂。 短短三天,她瘦了十几斤,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眼睛显得又大又圆,如果细看的话,却发觉她的眼神木讷,根本没有任何活力。 从知道南宫珏死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也就跟着死了,与死人不同的是,她却还活着。 不哭不闹,不说不笑。 她成了活死人,一具还散发着淡淡体温的尸体。 顾洛尘劝了无数次,好话也说了,也试着用激将法唤醒她求生的意志,可是没有用。 楚瑜的世界一片黑暗,那个曾经照亮她世间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想活了。 “楚瑜,如果你这样下去,王爷看了不知该有多心疼,就算你不为了自己,想想王爷也该活下去。” 顾洛尘的声音已经哽咽,类似这样的话,他说了无数遍,可是楚瑜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除了沉睡,便是睁着眼睛发呆,空洞的眼睛,看得让人害怕。 顾洛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明日,棺椁便会运往京城,你这样子,身子怎么吃得消?” 言毕,顾洛尘缓缓起身,踱步往帐外走去,突然帐帘却被人掀开,露出了一张满是伤口,却又焦急的脸。 “七妹。” 顾洛尘看着眼前的人,好半响才认出此人是谁:“你是,楚若云?” 楚若云却没有看他,而是向床边扑去。 顾洛尘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正是冷九。 得知南宫珏死亡的消息,冷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一脸疲惫风尘仆仆的把楚若云接了回来,却连南宫珏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本来话就不多的男人,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他走至楚瑜身边,单膝跪在了她的床前,沉声道:“王爷让我把楚若云找回来,是想给王妃一个惊喜,如今我已经完成了任务,王妃还请保重。” 说罢,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转身便大步往外走去。 冷九进帐时,楚瑜的双眼一直睁着,看着一身伤痕的楚若兰,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并未有太大的情绪。 只有冷九在提到南宫珏时,眼神才飘乎了一下,可也仅是一下,便又恢复成一潭死水。 “站住,你要去哪儿?”顾洛尘拦住冷九:“你想干什么?” 冷九一把推开他,大步往外走去,空气中只传来他冷酷的声音:“去给王爷报仇。” 顾洛尘只得抛下楚瑜,追了出去,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冷九拽住了他的胳膊:“就凭你一人之力,怎么跟整个漠北作对?难道你想去送死吗?” 冷九看了他一眼,突然咧开嘴大笑一声:“有何不可?” 他推开顾洛尘,翻身上马,随即绝尘而去,只留下站在原地暗暗出神的顾洛尘。 疯了,全都疯了。 楚若云没有想到,还能有活着见到楚瑜的时候,看着她瘦的不成样子的脸,他的心疼的揪成了一团。 缓缓的坐床边,他用一只手握住了楚瑜干瘦的手指。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提自己如何受的伤,没有提自己如何以一抵百,将敌军上百颗头颅砍翻在地。 他只是像寻常哥哥那样,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向她诉讼着这些日子的感受。 “敌军破城时,我正在外面执行任务,接到守军求救的消息时,城已经破了。” 楚若云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的眸底被浓郁的哀伤和愤怒所代替,情绪有些激动。 “你知道吗?七妹。”楚若云低头看她,样子温和极了:“我知道此战必是九死一生,我不怕死,但我却怕我们兄妹天人永隔,怕敌军会真的攻破了平州,一路杀到京城,如果真的是那样,我的七妹该多么恐慌,多么害怕。” 捏着楚瑜的手指,楚若云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喉咙也有些哽咽:“所以我拼命的杀,不停的杀,就是想保住平州,好有我们兄妹重逢的一天,可我又怕,万一我死了,你该怎么办?所以,我当时最大的愿望,便是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 眼角有些湿润,楚若云吸了吸鼻子,咧嘴一笑:“七妹,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们又见面了,真好。” 听着这些暖人心的话,楚瑜眼角的泪悄然滑过,她转动了一下眼睛,看向满身伤痕的楚若云,朝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六哥……” “嗯,我在,我在。”楚若云将她的手又握紧了一分:“那样难的境地我都活下来了,我相信七妹也可以。” 楚瑜咧了咧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眼泪不停的流,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他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七妹,你又何必如此固执,这样的你,王爷若是知道了他会心疼,你忍辜负他?” “我不想辜负他,可是他却辜负了我,而且还是两次。”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楚瑜语调断断续续,根本不成句子。 可是楚若云却明白了,第一次南宫珏要与楚瑜成亲,可是却辜负了她,第二次,两人订了婚,可是却天人永隔。 这样的伤痛,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难以磨灭的。 更不要提两人那样深的感情了。 楚若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楚瑜了,这个心结由南宫珏而起,旁人根本没法儿解开。 他还想劝两句,却看到楚瑜撑着身子起了床,他急忙伸手扶她:“你想做什么?” “他走的那样急,无儿无女,连个陪灵的人都没有,我是他的王妃理应送他最后一程。” 楚瑜起了床,换了一身不素不艳的衣裳,她洗了把脸,又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对着镜子左顾右盼。 “我看着憔悴吗?”楚瑜问楚若云。 楚若云的喉咙哽咽:“好看,我的妹子怎么穿都好看。” 将一支流芳簪子斜斜的插在发间,楚瑜的动作机械而僵硬,像一只没有了灵魂的木偶:“王爷不喜欢艳丽的女子,他说女子的美要恰到好处,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若是被他看见,说不定会把他吓跑,还是梳洗一番,让他看着也舒心。” 看着自言自语的楚瑜,楚若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声大哭起来:“要哭要闹都随你,哥只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哥求你了……” 楚瑜的眼圈通红,可是却眼睛里却干涩一片,再也流不出泪来,她眨了眨眼睛,对着镜子嫣然一笑:“哥,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的。” 好好的陪着南宫珏,陪他去京城,让他入土为安,然后跟他一起,长眠于地下。 大帐外,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惊讶、不解、疑惑不屑。 几乎所有的眼光都朝楚瑜砸了过来。 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楚瑜,不明白为何王爷死了,她却容光焕发,竟连一滴眼泪都不流。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楚若云担心的看了一眼楚瑜,怕她被那些流言给砸倒。 却发现楚瑜根本就没有在意,此时她的眼里心里她的整个世界都只有眼前那副漆黑的棺木。 别人的流言,与她何干? 第349章 把他还给我 第349章 把他还给我 顾洛尘驱散了那些人,又下了死令不许人妄议,这才将流言打压了下去。 楚瑜就坐在南宫珏的棺木前,看着那个大大的奠字,眼睛一眨都不眨一下。 她不能明白,为何好好的人,说走就走了呢? 脑袋里像缠了一堆浆糊,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结果还是一样的。 南宫珏死了,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再也回不来了。 伸指抚摸着冰凉的棺木,楚瑜冷笑一声喃喃自语:“你可真是个混蛋,前脚刚拿走了我的身子,后脚就把我甩了,难不成这些日子的耳鬓厮磨,全是假的么?” 灵堂内一片静寂,只有跃跳的火烛,自然无人应她。 楚瑜将纸钱一片片的扔到火盆里,火光照着她瘦小的身子,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灵堂外的风声呼啸,似乎也在为南宫珏的离去哀鸣,楚瑜两眼发直看着跳跃的火光,木纳的扔着纸钱。 南宫珏是个极会享受的人,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他挥霍。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楚瑜没有回头,却见身侧多了一双牛皮靴,她豁然抬头,便看到了玉卿言那张虚伪的脸。 “我杀了你。” 南宫珏的死跟他有很大的关系,楚瑜正想找他,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拔出腰间的匕首,楚瑜便朝着玉卿言扑了过去。 虽然她的身手依然很烂,但她却是拼着不要命的打法也要砍下玉卿言的一块肉。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纵然是玉卿言武功高强,可也架不住她这样的打法,又不忍心伤了楚瑜,只得一边打一边退。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他的死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楚瑜冷笑一声:“那你自己去跟他说罢。” 手中的匕首一转,楚瑜就朝着玉卿言刺了过去,玉卿言见状急忙侧身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 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胸前,压低了声音道:“你能不能听我一言?” 楚瑜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张口便要喊人,却被玉卿言捂住了嘴:“你我非得要这样吗?” 嘴巴被捂,楚瑜张口便咬住了他的手指,疼痛袭来玉卿言只是微皱了皱眉,却依然没有松开。 便是这一瞬,他的力气稍稍松懈,楚瑜手中的匕首已经挣脱可她却没有朝着玉卿言刺去。 而是对着自己的腹部刺了过去。 玉卿言大惊,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把她拉开,自己却没能躲开。 匕首刺入了他的小腹,他的眉头一拧,抬头便看到楚瑜对着他阴森一笑:“即便是你死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恨不得吸你血,啃你肉。” 玉卿言捂着小腹,鲜血不停的从指间流出,疼的扭曲的脸在听到楚瑜的话后,竟也只是妖娆的一笑:“如果真能让你吸我血食我肉,我心甘情愿,只怕你最后杀了我,却让真正的凶手逍遥,岂不让杀人凶手逍遥快活?” “你什么意思?”楚瑜皱眉:“休想用花言巧语骗我。” 玉卿言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楚瑜的面前:“这个会证实我所言不假,今天我本想带你离开的,但是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 楚瑜将信将疑的把纸条接过,摊开一看,不由的惊的脸色都变了。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南宫珏的作战计划会被泄露,到底是谁在害他? “楚瑜,虽然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我心依旧,如果你愿意,我会等你,直到你转身朝我走来。” 话很暖,情也真,可是楚瑜却没有一点感动,冷冰冰的朝他吐出一个字:“滚。” 在玉卿言微变的脸色中,楚瑜一字一顿的道:“今日在我亡夫的灵前我不杀你,只是想要证实凶手到底是不是你,如果你胆敢骗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玉卿言自嘲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步入了黑暗。 捏着手里的纸条,楚瑜只觉得冷意从脚底涌到了骨子里,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靠着南宫珏的棺木微微啜泣。 这个人,她一定要揪出来,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 晋王突然阵亡的消息,在京城的最中心,像投入一颗炸弹。 炸得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大齐唯一倚仗的战神没了,他们心中的信仰也轰然崩塌。 人人的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突突的跳着。 所有人都在担心,如果没有了南宫珏,周边那些小国将会蠢蠢欲动,到时群起而攻之大齐又该如何自处? 就在大家提心吊胆之际,又一件让人崩溃的消息传了出来,齐帝在听到南宫珏战死的消息后,竟连吐三口鲜血,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好在太子已经监国,可是众大臣一想到太子那副无德的样子,又摇头叹息。 难道大齐的国运,因此就要衰竭了吗? 在这些惶惶不安的言论里,南宫珏的灵棂却已经缓缓启程,一路南下,往京城的方向行来。 这些日子,楚瑜的泪已经流干,嗓子已经哭哑,只是对于前些日子听到南宫珏噩耗消息时的生无可恋,已经被一种复仇的情绪所替代。 她在暗暗观察,到底是谁会出卖南宫珏。 冷九是他的贴身侍卫,纵然是自己的命没了,也会护住南宫珏,他自然可以排除,再说了南宫珏出发前冷九根本没有在场。 左参将一直跟随南宫珏南征北战,战功赫赫,虽然此人说话大大咧咧,但为人忠厚,出卖主子的事,他断然不会做出来。 楚瑜又将此人排除了出去,剩下的人便是南宫珏贴身的侍卫,能入到他大帐的人就那么几个。 楚瑜带着探究的眼神一一的在他们的身上滑过,觉得每个人都可疑,可是又找不出陷害南宫珏的理由来。 目光落在前方一袭白衫的顾洛尘身上,楚瑜突然惊醒,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呢? 怎么可能是他,他跟南宫珏是生死之交,是谁都不会是他。 一连数日,周车劳顿,楚瑜感觉自己像活在一场噩梦里,她挣扎不脱,逃不掉,每天浑浑噩噩的醒来,又睡着。 每一次睁眼都能看到冰冷的棺木,这让她陷入了一种循环的痛苦当中,梦里他温暖的大手还紧紧的拥抱着她的身子,可是醒来,却只有冰冷的牌位相陪。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消,而楚瑜对南宫珏的思念,却已经是深入骨髓。 因为道路难行生生的拖延了他们的脚程,队伍在走了将近十几天后,终于抵达了京城。 全城的百姓倾巢而出,人人披麻戴孝,自发的来送晋王最后一程。 哭声震天,浓郁的悲伤笼罩着整个京城。 百姓们心中的战神已经不在,他们彷徨、惊慌不知道前路如何,跪倒在地上痛哭,让人动容。 灵棂一路行到了宫门口,百姓们也随着灵棂到了宫门口。 整个皇城已经被白色的世界所覆盖,人人披麻戴孝,就连地上的红毯也都变成了南宫珏喜爱的白色。 报丧的声音一路延绵至光明殿,丧钟响起,沉闷的让人心口发窒。 太子殿下南宫寂一身素服,腰缠白带脸面愁容的站在光明殿的台阶之上,远远的看着那口漆黑的棺木,一步步的往他跟前移来。 相比较南宫寂的哀愁,皇后倒显得镇定许多,除了脸上微显痛苦之色以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没有了南宫珏,太子之位稳固了,她的心头大患已经除去。 “展宏……”一声悲戚的哭声拉回了皇后的思绪,她抬眼望去,便见荣华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 自从齐帝知道了她跟窦奎的事情之后,便将她关了起来。 如今听到南宫珏去世的消息,竟然打晕了看守,独自跑了出来。 南宫寂还沉浸在自己的愁绪里,他在想如果没有了南宫珏,大齐该由谁来帮他守。 以至于看到荣华,竟然忘了她还在禁足,太子都没有发话,宫人们倒也不再拦着,任由荣华冲进了队伍里。 “展宏,你这个混小子。”看到那口漆黑的棺木后,荣华放声痛哭,抚在棺木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一定是在跟姑姑开玩笑对不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里面躺着的人是你,你出来啊好不好,不要吓姑姑。” 楚瑜的眼圈又红了,她拍了拍荣华的后背,一言未发,荣华抬起头仔细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眼前这个憔悴的瘦的不成人样的女人,竟是以前那个机灵的楚瑜。 短短几日,她像换了一个人。 神情木讷、眼中一潭死水,与其说她是个活人,倒不如说她是个行走的尸体。 “楚瑜。”荣华的喉咙一哽,似有棉花堵在了那里:“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是不是展宏去了,你的心也跟着死了?呜呜呜……” 楚瑜没有说话,只是唇角绽开一朵凄美的笑,将怀里的牌位抱的更紧了。 太子皇后亲自相迎,她便是悲伤万分,也该去行礼的。 楚瑜走下马车,荣华在她的身后紧紧跟着,生怕这个瘦弱的女人下一秒便会晕倒在地上。 第350章 扶灵归故乡 第350章 扶灵归故乡 看到楚瑜的那一刻,南宫寂的眼眸突然放大,他被吓到了,被楚瑜这副脸孔给吓到了。 脸颊深深的凹陷进去,显得眼睛又圆又大。 如果不是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膛,知道她还在呼吸,只怕南宫寂会吓的变了脸色。 皇后见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实在有损太子的威严,便轻咳一声,说道:“晋王妃不远万里把晋王殿下送了回来,辛苦了。” 南宫寂也回过了神,说道:“父皇已经等候许久了,请晋王妃去光明殿回话。” 楚瑜谢了恩,便随着南宫寂一行人,步入里殿。 荣华也想跟着一同进去,却被皇后拦住了:“长公主。” 她拖长了声调,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忘了你现在还在禁足,是不是进去的。” “我是长公主,难道我要见我大哥,都不成?”荣华都快被皇后气炸了,自从她被关了禁闭之后,皇后就想着法儿的折磨她。 送进去的饭菜粗糙不堪,有时候都是馊的,她也曾让宫人给齐帝捎过口信儿,状告皇后的苛待。 可是那些宫人全都失踪了,再加上齐帝一病不起,荣华也渐渐的被人遗忘了。 她由一个身份尊贵的长公主,突然变成了连宫女都不如的下人,荣华刚开始也抗争过,可是都没有用。 渐渐的她学会隐忍,学会了委曲求全,学会了韬光养晦,她要好好的活着,等着齐帝病好的那天放她出来,再寻机报仇。 皇后突然发难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南宫寂觉得她有些小题大作了,便凑到皇后的耳边低声求情:“母后,你就大发慈悲,让小姑姑进去吧,毕竟展宏跟她从小要好……” 话未说完,就被皇后瞪了回来:“身为太子怎可如此是非不分,皇上还没有让你掌权呢,你便连圣旨都不遵了?” 皇后把齐帝搬了出来训斥了南宫寂一顿,本就胆子小的他更加不敢为荣华求情了。 荣华恨恨的瞪着皇后,并没有撒泼哭闹,便要平静的跟着宫人回去。 “慢着。”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却看到楚瑜走到了宫人的跟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她伸手便打了那宫人一耳光。 皇后气的眼都瞪圆了,楚瑜公然的打那宫人,不就是变相的在打她的脸吗? 所有人都为楚瑜捏了一把汗,虽然她是晋王妃,可是在皇后面前却是小辈儿。 她如此不给皇后面子,只怕会惹来祸事。 “大胆。”楚瑜怒喝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杀气,看向了那名宫人:“长公主身份尊贵,岂由你们说押便押的?” 宫人挨了一巴掌,刚开始还是有怒气的,毕竟给她撑腰的是皇后,可是听到楚瑜的后半句话,顿时就被吓的失了魂。 她平常仗着皇后作威作福惯了,早就不拿荣华当长公主对待了,以至于刚才忘了形,竟然犯了以下犯上的罪过。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没有跟楚瑜求饶,而是看向了皇后:“求皇后娘娘饶命,饶命啊……”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暗骂她愚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找她求情,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蠢奴才,胆敢以下犯上,简直是罪无可恕,来人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 那宫女本想求皇后救她,可是如今一看皇后非但没有救她,反而还要打杀她,顿时惊呆了。 “皇后饶命啊,奴婢还不想死啊,奴婢是奉……” “住口,殿前岂容你这个贱婢喧哗,吵到了皇上,你可是要被诛连九族的。” 宫女骤然捂住了嘴,皇后拿九族威胁她,她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很快,侍卫便将她拖走,不多时便传来了她凄惨的叫声,声音传到凝肃的内殿,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后这分明是在给晋王妃下马威啊! 楚瑜却面色平静,将手中的牌位交到了荣华的手中,对着她微微屈膝:“公主身份尊贵,就请公主送王爷进殿吧。” 荣华感激的看了楚瑜一眼,若不是她及时解围,她这辈子便再也看不到皇上了。 两个心心相惜的女人,相互搀扶着,一路进了内殿。 皇后脸色铁青,看着她们两人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殿内燃着安神香,可是对于齐帝来讲,作用却不并大,他斜斜的倚在软榻上。 手中的念珠不停的转着,嘴里念着金刚经,可是再怎么念也平复不了他的情绪。 这几日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就要到了,之所以能撑这么久,是因为他想再看一眼南宫珏。 他的儿子,他此生唯一愧对的孩儿。 他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要遵循祖制,南宫珏绝对是最有资格登上王位的人。 可是他却大错特错,自打他病了以后,也看透了许多事情。 对于外面的消息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皇后的权势如日中天,朝堂已经落入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手中。 太子软弱,无才又无德,只怕他死后,皇后便会把太子变成一个傀儡。 “咳咳……”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当中,齐帝呕出一口鲜血,他无所谓的拿帕了一抹,似是已经习惯了。 枯黄的手摸入了枕下,那里有两道密旨,是齐帝在病了之后就写好的。 可是现在想想,却派不上用场了,人已死他再写什么也没有了意义。 将明黄的圣旨拿在手中,齐帝深深的叹息一声,便想将它随手到火盆里。 正在这时,有太监进了内殿,齐帝的手又缩了回来,强打起精神看向来人,眼圈微红:“可是我儿,到了?” 短短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内侍太监悲伤的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替齐帝掖了掖被角:“皇上,晋王妃带着晋王,回来了,现下正等在外面呢。” 齐帝的眼眸睁大了一些,眸光闪烁,急急的道:“快,快让她进来。” 将手中的圣旨又藏回了枕下的暗格里,齐帝抚了抚衣角,端坐在软榻上。 太子和皇后进了内殿,身后楚瑜和荣华两人紧紧跟随,几人双双跪倒在地上。 齐帝的眼睛一直盯着荣华手上的灵牌出神,眼眸沉痛,半天才回过神来,让她们平了身。 又见屋内站了一群人,便对皇后道:“你跟太子先出去,让朕静一静。” 皇后倏然瞪大了眼,她身为一国之母,却被皇上赶了出去,不甘心的道:“皇上身子不好,还是由臣妾在一旁服侍吧。” 齐帝却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回绝的如此坚定,皇后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带着太子退出殿外:“那臣妾便在殿外守着,如果皇上有什么吩咐,便可呼叫臣妾。” 说着,皇后便乖巧的退了出去,齐帝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面充满了厌恶。 曾以为他的皇后是个贤良的女子,却没有想到,在他病倒以后,这个女人便露出了本性。 他的眼眸里隐隐有些担忧,若是江山落到了她的手中,他还有何颜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齐帝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疲倦,他拧了拧眉心,强打起精神,眸光落到南宫珏的牌位上,心口便感觉一窒。 “为何这灵牌上面,没有写字?” 楚瑜神色哀痛,平静的道:“儿臣不敢妄写,还请皇上亲自提笔。” 历代皇子殒命,皆要入皇陵,由皇上亲自拟定谥号,纳入祖籍,南宫珏的身份尊贵,自当由皇上亲自提笔。 齐帝赞赏的点了点头,感叹楚瑜明事理,他目光微垂,闭目想了一下,便当场拟了一个:“就追封为圣贤皇吧。” 对于这个迟来的封号,楚瑜微微动容。 圣字,已经表达出了齐帝的意思,自古以为当得起圣字的,只有皇帝才有资格。 “儿臣,叩谢皇恩。” 齐帝点了点头,胸口的起伏却越来越大了,指着楚瑜道:“好,好,你,过来。” 楚瑜走上前去,跪倒在了齐帝的脚下,齐帝见她身形如此瘦弱,不由的心疼的叹息一声:“苦了你了。” 眼眸瞄到荣华,见她也是一脸泪痕,这才朝她招招手:“荣华,你过来。” 荣华走上前去,坐在齐帝的床沿上,看着他腊黄的脸不由的哭出声来:“皇帝哥哥……” 话未完,喉咙已经哽咽,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受的苦,荣华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齐帝更是心疼,对于这个妹妹,他是打小就疼在手心里的,本来他是不担心荣华的。 反正自己死后,也会有南宫珏来照顾她。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握着荣华的手,齐帝的眼眸沉沉的看着她,却是对她说道:“如果你喜欢窦奎,便去寻他吧。” “皇帝哥哥,你说的是真的?”齐帝终于松了口,荣华高兴的泪雨滂沱,她以为自己这辈子真的就老死在宫中了。 可是此时听到齐帝要放她走,却感不到一点点高兴,反而有一种苍凉:“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想放我走了?” 第351章 把我也一起带走 第351章 把我也一起带走 齐帝看着她,咧出一丝微笑:“朕想通了,与其让你困死在这皇城,倒不还你自由,天地间那么大,一定有你的去处。” “谢皇上。”荣华激动的伏在齐帝的身上痛哭,眼泪止不住的流,多日来的心酸,此时已经全部化成了感激的泪水。 齐帝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起身,荣华抹了把眼泪,便退到了一边。 将枕头底下的圣旨拿出,齐帝的眼眸微沉,最终将它交到了楚瑜的手上:“此物不可随意打开,在关键时刻再用。” 摸着手中沉甸甸的圣旨,楚瑜的心中有些惶惶不安,她摸不清齐帝的意思,便想将之还回去。 “皇上,儿臣恐有负圣恩,还请另寻他人。” 她一个心都死了的人,哪里还有力气再去管旁人? 齐帝见她神色哀痛,想想也确实不妥当,便点了点头,将东西交到了荣华的手上。 “朕知道母后的那个金匣子就在你的手上,将此物锁到那里吧。” 金匣子是前太后的宝物,此匣子用世间最坚硬的材料打造,刀砍不断火烧不融,钥匙只有一把,放在荣华那里,最合适不过。 荣华也不推辞,将圣旨拿在了手里:“皇兄放心,荣华必当将此物保管好。” 齐帝甚感欣慰,点了点头,眼皮有些沉重的一合一闭,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眼白不时的往上翻,身子一歪重重的靠在了软枕上。 内侍太监急忙上前,刚想叫太医,却见齐帝已经没有了呼吸,不由的惊慌的大叫起来:“皇上殡天啦……” 一声呼喊,顿时惊呆了楚瑜,虽然她早已经看出齐帝时日不多,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驾崩了。 荣华痛哭着跪倒在地,顺手将圣旨藏到了衣袖里。 殿外的人冲了进来,皇后一脸惊慌失措,急急的冲到了齐帝的床榻前,见他眼眸紧闭,嘴唇灰白,明显的没有了气息。 不由的哀痛哭道:“皇上,皇上……” 殿内跪了一地的人,宫女太监全都瑟瑟发抖的伏在地上,他们也在痛哭。 却不知是痛哭皇上的离去,还是自己的命运。 因为皇帝驾崩,是需要活人殉葬的,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更不要提后宫的那些嫔妃了,只怕现在已经开始四散逃命了。 果然,在传出齐帝驾崩的消息后,后宫便乱了套。 胆子小的已经悬梁自尽,胆子大的便卷着自己的金银手饰,拼命的想逃出宫去。 有侍卫进了内殿,对着太子南宫寂道:“西华门拦下一名要出宫的嫔妃,还请太子殿下定夺。” 齐帝突然驾崩,南宫寂没有了主心骨,对于这些嫔妃该如何处置,他是知道的。 可是一想到她们年纪轻轻的就要陪葬,便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便对那名侍卫道:“先关起来吧。” 皇后见他如此不中用,不由的瞪他一眼,竟然对那名侍卫道:“格杀勿论。” 皇后居然不顾太子的意愿,强行下令,让侍卫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惶恐的看了皇后一眼,见她面色威严,不由的害怕的低下头去,应了一声:“是,属下遵命。” 谁人不知在皇后的手中握着一支精锐的御林军,只怕现在全朝上下,都没有人能够与皇后抗衡。 待到侍卫下去后,皇后又对齐帝身边的内侍太监道:“皇帝驾崩,本宫悲痛之余却感念皇上的恩宠,如今他一个人走的孤孤单单,不如就把往日那些他喜欢的妃嫔,也一并送过去吧。” 这是要让妃嫔们陪葬了,内侍太监微微一滞,便也释然了。 齐帝驾崩,新帝自然是太子殿下,皇后也会被尊为太后,身为后宫中最高权力者,她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些跟她争宠的女人? 内侍太监应了一声,便下去办事儿了。 楚瑜跪在地上,心里苍凉一片,女人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件商品,喜欢是被人捧在手心,不喜欢了便被摔在脚下。 连句说不的权力也没有。 可怜了那些后宫的美人们了,大好的年华便断送了性命。 楚瑜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冷,她紧紧的抱着南宫珏的牌位,想汲取一些热量,可是灵牌冰冷,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冻得她瑟瑟发抖。 短短数日,大齐便死了一位战功赫赫的皇子,就连齐帝也撒手西去,整个皇宫被一股浓浓的哀伤包裹着。 这在历代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不是吉兆,再加上连日来的大雨,更是有邪祟入侵皇城的流言四起。 新帝便是在这流言当中登的基,太子称帝众人虽然心有微词,但人是先帝选的,也只能认南宫寂为新皇。 南宫寂的灵堂与齐帝的摆在一起,他的棺木换成了,金贵的金丝楠木,很是华丽。 可是再华丽,用来装的也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楚瑜跪在他的灵堂前已经二十几日了,按照皇宫的礼制,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由高僧超度完后,才会将棺椁抬入皇陵。 这二十几日来,她不哭不笑,像只木偶一样跪在南宫珏的棺木前,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他的名字。 好似这样心中才会有一丝寄托,不会逼疯自己。 夜风从堂中穿过,吹得灵堂里的烛火跳跃不已,楚瑜发直的眼睛微微回神,这才想起灵堂里的烛火不能熄灭,否则亡魂会找不到这里。 她站起身,刚想用手护住那团跳跃的火苗,却见一双大手已经比她先一步有了动作。 眼前的人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虽然腰间缠着白绫,可是胸前那团张牙舞爪的龙,却很是威风凛凛。 楚瑜心一惊,来人居然是新皇,急忙把手缩了回来,跪在了地上:“拜见皇上。” 按理来说,她现在是南宫寂的嫂嫂,他又是皇上,理应回避。 可是他不仅没有回避,反而还伸了出手:“起来吧。” 眼前的手指修长白皙,楚瑜微微皱眉没有伸手,自己站了起来,低声说道:“谢皇上。” 穿了龙袍的南宫寂,此时已经有了一些皇上的味道,楚瑜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讽刺。 她没有去管南宫寂,又重新跪在了南宫珏的灵前。 南宫寂却是微微一拧眉,拉住了她的手腕,似是有话对她说。 楚瑜拍掉他的手,脸上有些不悦,淡淡的道:“如果皇上没有事的话,我还要给先夫陪灵。” “楚瑜。”南宫寂终于出声,神色有些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便凑到她的跟前,急急的道:“你,你能不能做我的嫔妃?” 楚瑜豁然抬头,双眼怒视着南宫寂那张局促不安的脸,冷笑两声:“你说什么?” 被她那双森冷的眸子看得浑身不自在,南宫寂咽了咽口水,又重复了一遍:“朕说,朕要立你为妃?” 才刚当上皇帝没几天,别的没学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倒是学的很快。 看着这个与南宫珏有几分相似的脸,楚瑜觉得老天真是瞎了眼,这样龌龊的人不死,居然把南宫珏收了去,是何道理? 楚瑜的目光缓缓的南宫珏的灵前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南宫寂的身上,咬牙切齿的道:“你是想当着我亡夫的面,羞辱他么?”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狠又硬,目光如同一头小狼,像把利剑刺在了南宫寂的胸膛。 南宫寂从来没有见过楚瑜如此狠戾的一面,她像头被唤醒的野兽,死死的盯着打扰她的猎物,准备随时给他制命一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寂急忙辩解,声音都变了调:“朕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救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 他的哀求听在楚瑜的耳朵里极其可笑,她的双拳紧紧攥起,如果不是理智告诉她要克制,只怕她现在已经杀了南宫寂。 “滚,马上滚。” “楚瑜,你就听我一次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单纯的对你好,六弟不在了,可是可是我也能照顾你啊。” 南宫寂像个孩子一样,对着楚瑜苦苦哀求,却换来楚瑜一句咆哮:“滚,滚,滚……” 南宫寂怕楚瑜情绪太过激动,引来四周的侍卫,仓皇的逃走了。 楚瑜大口的喘着气,颓然的跪坐在地上,靠着南宫珏的棺椁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打他的棺木:“看到没有,你走了我过的好着呐,就连皇上都对我抛出了橄榄枝,我这么抢手,你就不怕我飞走了?竟然连一句话也没有留,就走了,你安的什么心呐?” 边哭边打,边哭边说。 楚瑜的情绪像得到了发泄一般,伏在南宫珏的棺木上哭的不能自己,如果南宫珏早一点儿收了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有了儿女了。 这样,也能为他留下一点血脉,可是现在他一走,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牵绊,楚瑜像随波逐流的浮萍,连个依靠也没有。 越想越是心酸,越想越是有气,凭什么他走了自己就活得不人不鬼,这样的日子,她不要了。 什么都不要了,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等了他这么多天,他的灵魂竟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即然他不来找她,那她便去寻他。 掏出匕首,楚瑜缓缓的移到了颈间,闭上了眼睛。 第352章 怀了他的孩儿 第352章 怀了他的孩儿 楚瑜对这个世间已经无所眷恋,可是此时她握着匕首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一阵阵的恶心从胃里袭来,几乎控制不住的,楚瑜干呕起来。 缓缓睁开的眼睛里,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这种信号来的太是时候,如果再慢一秒,楚瑜便会后悔的杀了自己。 她的双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抚摸着,那里平坦如初,什么也摸不到。 可是明明刚才她已经有了孕吐反应,难道是假的吗? 生怕自己弄错了,楚瑜将手指搭在了腕上,静静的感受着那里的跳动,半响,她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双拳不停的捶打在棺木上,像个撒泼的妇人一般咒骂着:“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你混蛋啊混蛋……啊……” 楚瑜毫无形象的对着棺木又踢又打,仿佛眼前的棺木已经变成了南宫珏本人,还是像生前一样任由她踢她打。 手打麻了,脚踢痛了,楚瑜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她这副样子让赶来的荣华看到了吓了一大跳。 荣华将楚瑜紧紧的抱住,制止她的行为:“楚瑜,你疯了吗?” 再怎么说这也是对死者的不敬,荣华不允许楚瑜这么对南宫珏。 楚瑜回头,就看到荣华那张满是愤意的脸,她的泪像决堤的洪水,想要跟荣华说此事。 可是声音哽咽的不像样,哪里还说得出来? 荣华也感觉出楚瑜的不对劲来,看她的神色即悲又喜,便觉得刚才她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她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哪里知道楚瑜是怀了孕? 渐渐的楚瑜的情绪平息了,这才将荣华的手按在了她的小腹位置,眼神定定的看着她:“我有了。” “有了?”荣华倏然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楚瑜,不确信的问道:“什么意思?” “王爷的骨肉。”楚瑜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一种慈爱的神色,将手在小腹上摸了摸,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不想让我下去陪他,便给我送了一个孩儿过来。” 荣华这才注意到,楚瑜的脚下有一柄匕首,她急忙将匕首一脚踢开,拉着楚瑜说道:“你可不要做傻事啊,现在你的肚子里,可是有展宏的儿子,他的血脉啊。” 其实,在知道自己怀孕的那刻,楚瑜就没有想过要死了,否则她不会对南宫珏的棺木又踢又打了。 这个可恨的男人,即便是死了,也有本事让人恨的牙根发痒。 惊过喜过,两人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楚瑜显得忧心忡忡,越想越觉得害怕:“荣华,你能带我出宫吗。” “为什么?”荣华不解的问:“现在你有了展宏的孩儿,皇宫上下没有人会对你不利的。” 想起刚才南宫寂惊慌失措的样子,和他的那些胡言乱语,楚瑜刚刚还觉得他是发疯,如今细细一想。 凭着皇后的狠辣,她未必会放过自己。 “走,我们现在就走,你有先帝的赦令,走到哪里都没有拦着,有你带我出宫,最好不过。” 楚瑜拽着荣华急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南宫珏的棺木,最终狠了狠心,头也不回的离去。 为了孩子,她不能冒险留在这里。 夜里皇宫都已经落了锁,荣华身为长公主,她想要出宫自然没有人敢拦,可是对于她此时出宫,守卫却不得不多问一句。 “公主,天色已晚,您还是不要出宫的好。” 守卫也是一片好心,为荣华的人身安全着想,谁想却换来她一顿臭骂:“本宫的事何时需要你来多嘴了,给我让开。” 守卫见拦不住,只好对身边的另一名守卫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趁着没人注意,往太后的长乐宫跑去。 荣华领着楚瑜顺利的出了宫,两人坐在马车里,神色都有些惆怅,尤其是荣华,脸都皱成了苦瓜。 楚瑜这么一跑,皇宫里不还得闹翻天啊,更不要提太后了,肯定在想着法儿的弄死她了。 可若是不走,留在那里只会更危险。 毕竟她的肚子里有了王爷的骨肉,荣华想到皇上给她的那张圣旨,总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 “楚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荣华小声儿的问。 其实,在这之前楚瑜就已经想好了,齐国她是不能呆了,天狼军营里有奸细,皇宫里有太后虎视眈眈,唯今之计只有去西凉才是最安全的。 无论如何,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我要去西凉,你跟我一起走吗?”荣华握住了楚瑜的手,情绪有些激动:“我当然要跟你一起走,我得替展宏护住他的这点儿血脉。” 提起南宫珏,荣华就忍不住放声痛哭。 楚瑜急忙拉了她一把:“小点儿声儿,你是想把官兵引来吗?” 荣华急忙住了口,拿手捂着嘴,模样儿很是可怜。 城门就在眼前,楚瑜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只要出了城,她们就安全了。 荣华掀开帘子,对着守城的守卫大声喊道:“开城门,本宫要出城。” 一边喊着一边将手中的令牌拿了出来,守卫见马车来势汹汹,又见荣华持的是长公主的令牌,哪里敢怠慢。 急忙的上前去开启城门,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一条缝儿,外面黑漆漆一团,根本看不到路,可是楚瑜的心却安定了。 城门越开越大,荣华正要让车夫驾车离开,却听道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慢着。” 来人声音又尖又细,像铁器刮在了铁板上,让人听了从心里反胃。 楚瑜的身形一僵,不由的往后看去。 一队御林军从后面追了上来,迅速的把楚瑜的马车给包围了。 她的心一沉,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楚瑜的手摸在小腹上,暗暗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孩子啊,你可一定要争气。” 外面传来大内总管的声音:“敢问公主和王妃深夜出城,可是有要事?” 荣华的心一惊,怎么太后知道的这么快,难不成整个皇宫都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上? 无论怎么想,今天肯定是走不成了。 两个心有灵犀的姑娘互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荣华掀开帘子,看向窗外:“周公公,本宫可是有先帝的赦令,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怎么这你也要拦?” 周公公是太后身边的心腹,为人狡诈,心狠手辣,栽在他手里的宫人不计其数。 也不知道怎么就攀上了太后这个大靠山,更加的嚣张跋扈了。 虽然荣华是长公主,可是现在的她没权没势,空有公主的名号,就连周公公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扬了扬手里的拂尘,周公公皮笑肉不笑,一双阴森森的小眼睛不停的往马车里的楚瑜身上瞄:“国丧期间一律不许外出,还望公主和王妃赎罪,咱家也是按章办事儿,公主和王妃就不要为难了吧。” 话被堵了回来,荣华也不再跟他废话,颓然的坐回到马车里,紧紧的握住了楚瑜的手:“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楚瑜的唇边溢出一丝苦笑,荣华现在自身都难保,怎么能保护她呢? “要是窦将军在,我们就不必这么提心吊胆了。”不知为何,楚瑜想到了窦奎。 他是南宫珏的手下得力干将,如果有他在,定能保她无恙。 只可惜,他现在还昏迷不醒。 提起窦奎,荣华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手指绞在一起,喃喃的道:“一切都是命。” “命?”楚瑜不由的皱了一下眉,这可不像她认识的那个荣华,以前那个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王,居然也有认命的时候? “我只知道,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似是受到了楚瑜的鼓励,荣华也重新燃起了斗志:“对,我不会认命的。” 再次回到皇宫,楚瑜已经没有了求死的心情,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活着,为南宫珏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活着。 两人跪在冰冷的长乐宫的地面上,刚刚晋升为太后的焦氏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们两个,半响才问出声儿:“公主,你也太胡闹了些,国丧期间怎么能带着王妃私自出城呢?若要是有什么闪失,你让本宫如何向先帝交待?” 身份不同了,就连说话的气势也变得凌厉起来。 荣华知道焦氏一向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这么说,无非是做给外人看的。 反正她跟楚瑜商议好了,就一口咬定说是两人想回晋王府找些王爷的旧衣物,根本就不是什么出城。 焦太后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时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吩咐宫人将荣华带下去,好生看着。 荣华不走,赖在地上跟焦太后死磕:“我要跟王妃在一起,近来我有些失眠,她会医术能很好的照顾我。” 焦太后眉头一皱,面上挤出一抹强笑:“公主若是身子有恙,大可找太医来看,王妃只怕是不妥吧。” 若是楚瑜还没有怀孕前,荣华自然放心她住哪里都一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肚子里揣的可是齐国未来的君主,不能有丝毫马虎。 如此一想,荣华就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躺在地上装晕了过去。 第353章 妖星现世 第353章 妖星现世 焦太后自然知道她是装晕,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这个做嫂子的还是得装装样子。 涌到心头的怒火被她压了下去,看着倒在地上的荣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吩咐道:“来人啊,公主晕倒了,快把公主扶回房去。” 一群宫人走了过来,把荣华抬了起来。 楚瑜做为医师,自然得跟过去,毕竟公主是女子,不方便让太医看。 虽然楚瑜跟荣华如愿住到了一处,但焦太后对她们并不放心,将整个福泽殿包围的水泄不通。 荣华的身子一挨到床,便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边上的楚瑜,她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她的声音有点哑,有点堵塞,听得楚瑜的心窝子一热。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楚瑜让她的情绪平息下来,这才幽幽的道:“我已经不是那个以前的我了,从现在起我要坚强起来,不能再倚靠任何人。” 焦太后本就厌恶荣华,只怕此事她又记恨上她了,指不定暗地里想着给她穿什么小鞋儿呢。 荣华只当是以为楚瑜在担心自己的处境,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攥了一把,又四下看了看无人。 这才从头上拔下一枚银簪,掀开被褥露出了一个暗格。 荣华的这番动作看得楚瑜很是不解,刚想问她却见荣华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到嘴边儿的话,只得又咽了下去。 荣华把暗格里的匣子取了出来,那枚簪子做工极其巧妙,看似是首饰,谁也不会想到它又是一把钥匙。 荣华从里面取出来一卷明黄的圣旨,递到楚瑜的手上,示意她打开看看。 楚瑜疑惑的摊开圣旨,不由的被上面的内容惊到了。 没有想到齐帝居然留给了她们这样一份大礼,只是此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公示于众的。 心突突的跳着,楚瑜急忙把圣旨卷好,又放回到了匣子里。 两人窝在床头,谁都没有说话,像两只受惊的小兔子,依偎在一起,想从对方的身上汲取些力量。 “这份诏书,绝对不能落到太后的手中。”一想起上面的字迹,楚瑜就觉得心跳加快。 如果焦太后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她们还能活命吗? 荣华也感到很吃惊,她不明白为什么齐帝会把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交由她去做。 “当时我看了以后,跟你的反应是一样的,不知道皇兄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要废太子,在他生前他就能做啊,怎么还会在死后留下这样一份圣旨。 荣华不知道,楚瑜却明白了齐帝的意思。 大齐律例立长不立贤,纵然是齐帝再欣赏南宫珏的才干,只可惜他不是嫡子,不能立为太子,这有违祖训。 可是他又怕一旦太子成为新皇,凭着他软弱的性子,一定会被焦太后把持朝政,到时南宫珏手中的天狼军便可挥兵南下,拿着这份诏书废了太子,彼时天下还是南宫家的。 不得不说,齐帝的算盘打的还是很好的。 但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南宫珏会殒命在北平府,所以齐帝才会把圣旨交给荣华保管。 再怎么说,荣华虽为女子,但她的身上还是流着南宫家的血。 …… 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以后,楚瑜的性子就变得稳重了,她常常倚在窗前,眼神怔怔的看着南宫珏的棺椁出神。 再过几天,他便要入皇陵,到时她想看,也看不到了。 楚瑜已经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看着看着,眼窝子一热,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了他身上的淡淡冷香。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要了,走的那么干脆,任由她和孩子两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虽说是王妃,却还要处处受人限制。 那日虽然焦太后没有说什么,但楚瑜却明显的感觉到一切都不一样了。 宫人都是陌生的脸孔,殿外的警戒加强了一倍。 楚瑜暗暗的想着从皇宫里逃走的可能性,却发现是微乎其微,她在等,等一个时机。 院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楚瑜抬眼望去,却见周公公领着一群宫女太监走了进来。 见到楚瑜和荣华后,周公公行了个礼,便道:“太后有请,王妃跟咱家走一趟吧。” “什么事情,居然还要上光明殿?”荣华拦在楚瑜的身前,阻止周公公将人带走。 周公公皮笑肉不笑,对荣华恭敬的道:“这奴才可就不知道了。” 什么事情居然捂的这么严? 这些日子她们除了陪灵,根本就听不到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 荣华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她抓住了楚瑜的手腕,道:“要去就一起去。” “这……”周公公的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太后说了,只能让王妃一人前去,公主还是安心的待在这里的好。” 说完,眼神对着左右的宫人示意,立马有人过来拉开了荣华,气得她又踢又打的,对着宫人骂道:“你们都瞎了,我可是长公主,胆敢这么对我?” “公主……”周公公拉长了声调:“奴才有句话想要送给你,不知公主听没听过兔死狗烹,这个词儿。” 正在吵闹的荣华顿时安静了下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她无权无势,自身都难保,怎么保护楚瑜? 周公公见她安静了下来,又轻笑一声:“今时不同于往日,公主的心里有杆秤,你自已明白就好,何必还要操心她人呢。” “我呸……”荣华一口浓痰吐到了周公公的脸上:“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这些势利小人全都踩在脚底下的。” 被吐了一脸,周公公微微皱眉,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下脸,便将帕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真有那么一天,那咱家等着。” 眼见着楚瑜就要跟他们走,荣华在她身后大喊:“楚瑜,你要小心啊。” 楚瑜回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放心吧,我有分寸。” 焦太后传她上殿,必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胡来的。 楚瑜的心稍稍安定一些,随着周公公走了出去。 当她踏入光明殿的时候,众人的眼光纷纷打在了楚瑜的身上,疑惑的、怜悯的、不屑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楚瑜此时才看到,殿内不止她一人,还有一名老道儿,正拿一双算计的眼眸看着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楚瑜大大方方的任他看,对着新帝叩拜了下去。 南宫寂一身龙袍显得很是精神,见到楚瑜的那一刻,眼眸一亮,急忙让她平了身。 楚瑜站了起来,安静的站在原地。 焦太后神色威严的看了眼堂下,便把目光移到了老道的身上:“不知道长可看出些什么?” 老道手中的拂尘一扫,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不由的脸色大变:“启禀太后,此事关系甚大,我不敢说啊。” “让你说,你就说,何来不敢?” 被太后一唬,老道的身子一哆嗦,眼睛却看向了楚瑜,哆哆嗦嗦的道:“回太后,妖星现世,煞气冲天,紫薇星镇压不住反而被妖星吞噬,这实在是不祥之兆啊,如果不及时铲除妖星,只怕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大祸,国运也会受到波及。” “什么?妖星?”焦太后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那名老道:“你可算出妖星的位置?” 老道的目光往楚瑜的身上瞄去,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再看楚瑜,眼神里明显的有了畏惧和恐惧,古人向来对鬼神怀有敬意。 再加上这老道口吐莲花,愣是把白的说成黑的,谁能不信? 楚瑜心里冷笑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嫁祸人的把戏,居然把蛊惑人心的下三滥的手段也用上了。 “大胆。”焦太后怒斥一声,可是脸上却没有多少怒意:“你说的妖星可是晋王妃?” 老道被吓的魂不附体,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啊,卦象是这么显示的,并非是老道胡言乱语啊。” “简直是荒唐。”南宫寂突然出声,把众人吓了一跳:“朕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依朕看定是你这个老道在胡言乱语,来人,把他拉出去斩了。” 一听要杀头,老道吓的几乎瘫软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慢着。”焦太后出声,她转头看向南宫寂:“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南宫寂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焦太后,自从他登基以来,这位太后就一直把持着朝政。 就连上朝,也是在一边旁听。 惹得众大臣不满不说,连他这个新皇,也觉得自己不像个皇帝,反而更像是个傀儡。 如今更是弄出个什么妖星来陷害楚瑜,南宫寂看着眼前高贵冷艳的妇人,只觉得她越来越陌生了,这还是那个疼爱他的母妃吗? “太后,你怎可听信谗言,这不是要置王妃于死地吗?” 养了多年的儿子,此时公然在朝堂上跟自己叫板,维护的还是自己的弟媳。 焦太后气的身子都哆嗦了,她一步步的算计,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他吗? 第354章 去守皇陵 第354章 去守皇陵 “皇上。”焦太后重重一语,深吸了口气已然平复了下来:“何不听道长把话说完?” 对于这个道士,南宫寂本来就没有什么印象,但太后给了他台阶下,他也不好公然再忤逆她。 只是满腔的怒火,便发到了道士的身上:“朕倒要听听,你还有何话可说。” 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到了楚瑜的身上,南宫寂的心不由的惊了一下。 她面色太过平静,整个人有种处之泰然的洒脱,唇角勾起的笑意就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立在险境当中。 突然的,南宫寂觉得自己有点儿配不上她,就连身下的这把龙椅,坐的也很是硌人。 道士又跪在了地上,朝着南宫寂磕了一个头,说道:“回皇上,虽说妖星煞气冲天,但也不是无法可解。” “如何解?”南宫寂拧眉,问道。 “只要将此妖星放置于寺庙当中,身上的煞气自然会被镇压下去,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出来了。” 楚瑜牵了牵嘴角,原来是变着法儿的要轰她出宫啊,早知道焦太后有这个打算,她干嘛还往外跑啊。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是真好。 即能断了南宫寂的念想,又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不等众人回神,楚瑜已经跪倒在了地上:“我愿意。” 什么? 殿内一派倒吸冷气的声音,谁都没有料到楚瑜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说是与青灯相伴,实则是去守皇陵,只怕这一去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有人惋惜、可怜楚瑜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有人赞叹,晋王妃对晋王殿下情深意切,甘愿为他守一辈子,此等烈女可歌可叹。 然而,最让人大跌眼镜的却是南宫寂,在听到楚瑜的话后,竟然大喊一声:“朕不……” “皇上。”焦太后严厉的一喝,将他的话快速截断:“王妃如此深明大义,肯为大齐做出此等牺牲,哀家准了。” “母后?”南宫珏回头看她,眼眸中含着热泪,他胸中有千言万语可在此时也只能咽下。 南宫珏和先帝的灵棂还停在外面,太后就这么急着斩草除根了吗? 可恨他身为皇帝,却连话语权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楚瑜掉入火坑却又无能无力。 南宫寂垂下头,不敢去看楚瑜的眼睛,她一定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吧。 朝堂尽散,大大小小的官员从光明殿里走了出来,不住的摇头叹息。 “可怜我晋王殿下生前为大齐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他的尸骨还未寒,家眷却要落到如此地步……” “小声点儿,不要命了。” “命?”那人满不在乎的哈哈一笑:“妖后把持朝政,新皇就是个傀儡,如此窝囊的活着,倒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别说了快别说了。” 楚瑜游魂一般又回到了福泽殿,荣华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见她平安归来激动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好端端的哭什么?”楚瑜伸指替荣华擦干了眼泪,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是怕她为难你。”在楚瑜走后,荣华担心的坐立不安,生怕楚瑜会出什么岔子。 好在,人平安回来了。 她拉着楚瑜的手,坐到了桌案边,替她倒了一杯热水:“快给我说说,那老太婆怎么你了。” 楚瑜把事情的经过跟荣华说了一遍,荣华的小拳头握的紧紧的,满脸怒色:“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这么恶毒的法子也能想得出来。” 楚瑜倒是满不在乎:“这样也好,咱们能顺利的出了宫,总比待在这里强。” 更何况,那里是南宫珏的长眠之地,楚瑜愿意守着他,她要让他亲眼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儿一天天长大,直到他长大成人。 …… 七月初七,是南宫珏和齐帝的棺椁送入皇陵的日子。 送葬的队伍从皇宫中心,一直延绵出数十里,满城皆被一片素白包裹,百姓们自发的站立在街道的两旁。 人人眼含热泪,哭声震天,谁都不敢相信,齐国的战神竟然真的就这样去了。 楚瑜坐在马车上,两眼直直的盯着南宫珏的棺椁,眼睛一片干涩,面上并无太大的表情。 这些天她的泪已经流干,她再也没有泪可以流了。 她的手捂在小腹的位置,那里有他们两人共同的孩儿,每每想到这个孩子,楚瑜的心里就多了一丝宽慰。 走吧,安心的走吧,我和孩子每天都会来看你。 荣华见她如此伤神,便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低的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楚瑜有些心疼的看着荣华瘦弱的小脸儿,无声的将她拥的更紧了。 “从此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荣华重重的点头:“相依为命。” 皇陵是早就建好了的,只是因为事情来的突然,未免有些手忙脚乱,虽是如此,也预期完成了。 当南宫珏的棺椁被缓缓下到地宫时,楚瑜走上前去,抓了一把土扔在了上面,又将随身的荷包摘下,一同扔了进去。 尘土渐渐的覆盖在棺木上,从此她跟南宫珏,就真的是阴阳两隔了。 白马寺说是个寺庙,其实就是在历朝皇帝死后,那些没被宠幸过的妃子的最终归宿。 活人守着死人,苍凉的度过一生。 是以许多妃子在听到清真寺这个名字后,便如同见了鬼一般,宁可去死也不愿意来到这种地方。 活死人墓,楚瑜凉凉的想着,脚步却并未因为心中所想而停下,反而还加快了步子。 院落破败不堪,地上落了一层枯叶,荣华拿脚踢开那些枯枝烂叶,以防楚瑜摔倒。 “这里怎么住人啊。” 楚瑜一推开门,一股沉封的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跟在她们身后的两名宫女急忙拿手帕替楚瑜扇掉面前的灰,楚瑜刚才只一门心思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今细细一看,才觉得两人像在哪里见过:“你是,你是?” 那两名宫女见楚瑜认出了她们,俩人双双跪倒在地上,哭的很是悲切:“王妃,我们是春花和秋菊啊。” 春花秋菊?楚瑜细细的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她被关到冷宫的时候,救了几个快要死的小宫女。 “原来是你们啊。”楚瑜赶紧让她俩平身,没想到当日的善举,竟能让她们感念至今。 见楚瑜认出了她们,春花和秋菊急忙的站起身,对着楚瑜屈膝行了一个礼。 “奴婢的命是王妃救回来的,此次王妃落了难,我们一定与王妃一起渡过。” 看着这两个忠实的丫鬟,楚瑜的心窝里暖暖的,虽然她们俩表了忠心,但楚瑜还是不敢把自己怀孕的事说出来。 毕竟这里还有太后的眼线,防着一些总是好的。 荣华很是嫌弃这屋子的破败,拿手不停的扇着面前的灰尘:“早知道是这个鬼样子,我就该从皇宫里多拿些钱出来了。” 荣华把包裹往桌子上一放,哗啦啦倒出一堆碎银子、金元宝,其中还有不少首饰。 “看看,我能干吧。” 见楚瑜看直了眼,荣华像变戏法儿似的,从身上的各个角落,又摸出了许多物件儿。 “有了这些东西,足够我们花了。” 楚瑜将包袱收了起来,塞到了荣华的手中,只拿出一块碎银子来,对着她道:“钱要省着花,切不可铺张浪费。” “知道啦。”荣华嬉笑一声,张开双手用力的呼吸了一下:“自由的味道,真好。” 看着充满活力的荣华,楚瑜也感到很高兴。 三个月,她还可以陪南宫珏三个月,三个月后她便离开此地,去往西凉。 到时就算她怀有身孕的消息散布出去,她也不怕了。 宝宝,在这三个月里,一定要乖乖的哦。 在这几天,楚瑜常常一个人站在皇陵的门口,怔怔的看着那对雕刻的石狮子出神。 跟南宫珏说话儿,成了她每天的消遣,否则楚瑜不知道该怎么支撑自己活下去。 “师傅。”上官流风的声音让楚瑜不由的回头,这些日子她倒把他忘了,本以为他在军营里呆着呢,没想到他却追到了京城,还找到了她。 这个傻小子,楚瑜微叹口气。 “是不是王爷没有了,你就什么也不要了,连我也不要了?”上官流风哭的像个委屈的孩子。 自从楚瑜知道南宫珏离去的消息后,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 若不是有顾洛尘指引,他到现在还找不到楚瑜呢。 楚瑜的喉咙有些哽咽,眸光闪烁了一下,轻声道:“怎么会不要你呢,傻瓜。” 上官流风哭的更大声了,最后索性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谁又能理解他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呢。 皇宫戒备森严,任他削尖了脑袋,也没能挤进去。 每天就像游魂一般在城墙底下来回晃荡,好几次他还因为此事被人当成了小偷,差点儿挨了打。 上官流风觉得自己被遗弃了,就像爹爹和母亲突然离世,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再次袭满了他的全身。 他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第355章 此女不除,必成后患 第355章 此女不除,必成后患 “流风。”肩上多了一只小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楚瑜的语气轻柔的似三月春风:“你看……” 上官流风循着楚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际出现了一团团色彩斑斓的彩霞,很是壮阔。 “每个人都像这天边的云,虽然偶尔会被乌云遮住,但只要你挺过来了,便会雨过天晴。” 楚瑜低低的说着,黑亮的眼眸倒映着绚丽的彩霞,整个人美好的像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师傅。”上官流风的喉咙哽咽了一下,他知道,以前那个爱说爱笑机灵活泼的楚瑜,回不来了。 楚瑜回头,脸上带着一丝淡笑:“走吧,一会儿荣华该找我们了。” 上官流风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往回走去。 这些日子楚瑜的孕吐有些严重,常常是毫无预兆便会干呕一阵,虽然她也不想在人间表露出来,可是这个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呕……呕……”楚瑜突然拿帕子捂住了嘴,干呕起来,上官流风紧张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关心的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楚瑜头都没回,只是摆了摆手告诉他自己没事,好一会儿恶心的感觉才渐渐的消散了。 虽说这里只有她们几个人在,楚瑜还是感到有些心慌,总感觉暗处有一双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 她的紧张,自然引起了上官流风的注意,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来扶楚瑜:“我们回去。” “嗯。”楚瑜没有拒绝,跟着上官流风两人一同回了院子。 其实,刚才她分明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不确实是不是太后那边的人。 所以一到院子死角,楚瑜便拉住了上官流风,脸色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凝重:“刚才你也看到了?” 上官流风点了点头:“他们是来监视你的?” 他们? 楚瑜的心一惊,难道说对方并不是一个人,或许是两个、三个甚至更多。 但现在她来不及细想,急急的吩咐流风:“去把他们杀了,一个不留。” 上官流风几乎是没有犹豫,转身便走,只要是对楚瑜不利的人,他都可以杀掉。 贴着冰冷的墙角,楚瑜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逐渐的被抽走,月份越大,显怀就显得越明显。 这次流风能杀了他们,可是太后还会源源不断的派人过来,她杀的过来吗? 如果哪天太后知道她有了身孕,到时的处境只怕会比现在更危险。 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楚瑜的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这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多灾多难的,也真是难为他了。 …… 长乐宫。 焦太后面色不善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手指不自觉的掐到了肉里:“你再说一遍,刚才哀家没有听清楚。” 地上的人将身子伏的更低一些,清晰的回道:“奴才的手下亲眼看到晋王妃干呕不止……” 干呕,干呕…… 焦太后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她是生养过孩子的,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太后,此女不除,必成后患。”周公公及时的提醒了一下焦太后,本就面色狰狞的她,眼底的狠辣显露无疑:“对,你说的对,她不能再留着了,传我令下去,这次我要让她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公主呢?” 焦太后揉了揉眉心,冷笑一声:“路是她自己选的,又怨得了谁呢。” 听这意思,是要连公主也不放过了。 楚瑜和上官流风两人回到白马寺的时候,荣华已经伸着脖子站在门口等了。 见到她们回来,不免欣喜的迎上前来:“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了都。” 秋菊和春花也急忙迎了上来,两人都是一脸担忧的神色。 “哎,这是?”荣华没有见过上官流风,此时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跟着楚瑜回来,不免心生警惕。 “他是我的徒弟。”楚瑜解释道,荣华了然,好几次她听楚瑜提起过这么个人。 还以为是个半大的男孩子,只是没有想到,长的还挺精致的。 几个女人住在这里未免胆小,有了上官流风,她们也能安心一些,更难得的是,一些力气活也有了着落。 几个人都对上官流风的到来,表示了感谢。 上官流风被几个女孩子一通夸赞,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大方的应下了:“以后有什么活,尽管叫我。” 他的性格本就阳光,只是经过秋儿一事之后显得有些消沉,此时看他重回往日的开朗,楚瑜也为他感到开心。 或许是没有了皇宫条条框框的拘束,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几人反而更放得开。 楚瑜特命秋菊多做了两个菜,一桌人围在一起,吃的倒是很开心。 晚饭过后,楚瑜便安排流风睡下了。 她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惹得荣华也没了睡意,见她暗自出神,索性也不睡了,坐起来陪她。 “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展宏了?” 想,怎么能不想呢。 楚瑜压下心底的思念,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现在有了他,多少也是一种安慰,我不能老是沉浸在过去,为了孩子,我也会坚强起来的。” 见她想开了,荣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你这个样子,对孩子不好,应该多想想开心的。” “我知道。”楚瑜低低的应了一声,她躺了下来,侧头看向荣华,轻轻的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荣华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耐烦的道:“快睡快睡,我都困死了。” 说话间一行清泪已经流了下来,荣华快速的将泪擦干,闭上了眼睛。 楚瑜见她不想再跟自己说话,便翻了个身,可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南宫珏。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冷酷他的腹黑,还有他对自己深深的眷恋,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 透过她身上的毛孔,钻到了她的身体里,与她的灵魂纠缠在一起,又密密麻麻的扎在心上,疼的让人窒息。 有时候楚瑜以为自己能放下了,可是到夜深人静时,她才发现那些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 哪怕是她死了,即使喝了孟婆汤,她还是会记得的。 黑夜让人孤独,脆弱的神经几乎承受不住这种蚀骨的痛苦,楚瑜闭着眼睛却有些享受这种痛苦。 毕竟她还能想,能思念,像放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放映着跟南宫珏以往的一点一滴。 困意袭来,楚瑜沉沉的睡了过去。 突然,外面一声雷鸣将睡梦中的她惊喜,楚瑜豁然起身,坐在床上静静的倾听。 外面除了呼啸的风声,隐隐的还夹杂着纷乱的马蹄声。 与此同时,窗棂被人急急的敲了几下,楚瑜警惕的喝道:“是谁?” “师傅,是我。”外面传来上官流风的声音,他的声音又轻又急:“有人朝我们这边来了,快走。” 楚瑜突然明白了过来,急忙推醒荣华:“荣华,快醒醒。” 荣华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不解的看向楚瑜:“干嘛呀?” “有人来了。”楚瑜说话的同时,已经穿上了衣服,又快速的把东西装到包裹里,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钱财。 荣华也清醒了几分,急忙的帮楚瑜下地收拾,两人叮叮当当发出的声音,也把秋菊和春花也吵醒了。 看到她们两人如此紧张,也知道肯定是有事发生,在宫里呆的久了,两人倒比平常人要机灵一些。 东西本就没有什么,只要有银两在身上,就不怕。 楚瑜一行人打开门,便看到上官流风神情凝重的皱着眉,狂风吹乱了他的发丝,闪电打在他的身后,倒像张牙舞爪的恶魔。 “快走,那些杀手不出半刻,就会赶到。” 他天生敏锐,能听到常人不能听的东西,楚瑜的心一沉,知道此次太后定是派了大量的杀手前来。 二话不说,拉着荣华的手就朝后门走去。 那里通往皇陵后山,地势复杂,山上多荆棘,就算是有马也跑不快。 楚瑜他们刚走到山脚下,便到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待到他们上了山后,便看到白马寺里腾起了一片火光,借着狂风,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快走,别看了。”楚瑜见荣华还在看那片火光,不由的回头拉她,荣华的脸色有些暗沉,双拳握的咯吱响。 “这个妖后,有朝一日,我一定亲手宰了她。” 说完,跟上了楚瑜的步伐。 那些杀手见屋内没有人,定是料到了她们往后山跑了,不多时便能追过来。 偏偏这个时候,秋菊的脚一滑,竟然滚落了下去,亏得上官流风身手快,及时的拉住了她。 纵然如此,她的脚还是崴了。 秋菊捂着脚踝疼的满头大汗,眼看杀手就要追过来,春花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就快追上来了呀。” “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秋菊知道自己会成为大家的累赘,便不肯再走。 可是楚瑜哪里会忍心让她坐在这里送死:“要走大家一起走。” 上官流风走到秋菊的跟前,一把将她背在身上,对楚瑜道:“我背她。” 几人又重新上路,虽然走的很快,但是那些杀手的火把已经隐隐能看见了。 第356章 葬身火海 第356章 葬身火海 楚瑜他们累的满头大汗,她又是孕妇,身体明显的比以前弱了许多,奔波了大半夜,体力有些支撑不住。 “等翻过这座山,我们就绕道北上。” 上官流风似是揣测到了楚瑜的意思,往北是南宫珏的封地,虽然他人不在了,但部下还在。 天狼军是他一手带起来的,都是他忠诚的下属,就算是有人发现了她们,相信他们也不会为难的。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露出一口白牙:“好,我听师傅的。” 几人又继续爬山,楚瑜记得这里有一座铁索桥,只要过了铁索桥,她们就安全了。 到时把绳索一断,那些追兵想过来都难。 重新拾起了士气,楚瑜很快就发现了铁索桥,几个人又惊又喜,能顺利的摸到这里,真是老天保佑。 几人走到了铁索桥前,荣华第一个踏了上去,见楚瑜还在发呆,急忙催促了她一声:“上来呀。” 楚瑜回神,也踏了上去,由荣华扶着两人走到了对面。 上官流风垫后,可是这时,秋菊却要求上官流风把她放下,上官流风不解,只得将秋菊放下。 秋菊却跟春花两人相视一笑,楚瑜顿时感觉不妙,对她们喊道:“你们想做什么?” 将外头的布衫脱下,露出了里面的衣服,秋菊和春花却对着楚瑜和荣华两人跪了下来。 “承蒙王妃和公主不弃,这才能让我们苟活至今,如今公主和王妃落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就让我们还了这份恩情吧。” 荣华和楚瑜不由的瞪大了眼,秋菊和春花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她们两人的,难道她们想? 正如楚瑜猜测的一样,她们想用自身引开追兵,好为她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别做傻事,快过来。”楚瑜急急的道:“只要我们到了北平,就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后只要知道她们还活着,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秋菊和春花定是考虑到这层,这才有了刚才的举动。 俩人也不知道从何处寻了一把匕首,照着绳索就砍了下去,停在半路的上官流风只得快速的奔到了楚瑜的那边。 此时,杀手也追了上来,天色黑暗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楚瑜和荣华,只隐隐的感觉到两人身上的衣服很是华丽。 “在那边。”一声爆喝,几十名杀手纷纷冲了过来。 楚瑜急忙拉着荣华蹲在了灌木丛中,睁大着眼睛,她要记清楚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有朝一日,她定要为她们报仇血恨。 秋菊和春花两人携手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铁索桥上,桥身微微晃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似是不能承受两人的重果,随时都会断裂。 两人有意放慢脚步,等她们走到桥中央时,那些杀手正好也踏了上来,举着手中的尖刀,嘿嘿冷笑:“追了你们大半夜,还不是落到了我们手上。” 秋菊学着楚瑜的声调,努力的保持镇定:“大胆,我可是晋王妃,她可是大齐的长公主,加害皇室你们也不怕被诛九族吗?” “哈哈哈,一个寡妇,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没有了男人的保护,你们什么也不是,还大言不惭自称是王妃和公主,依我看还不如跟了哥几个,让你们在死前,也能享受享受,是吧兄弟几个。” 龌龊不堪的话语流入耳中,荣华气的咬牙切齿,楚瑜却只是把目光放在秋菊和春花的脸上。 她要记住她们的面孔,牢牢的记在心里。 笑声回荡在黑夜的夜里,透过朦胧的火光,楚瑜看到了秋菊和春花唇角勾起的微笑。 她们两人用自身作饵,将这些恶人引到了黄泉路上。 终于,在他们放荡的笑声音中,铁索桥承受不住超出它所能承受的范围,轰然断裂。 那些还沉浸在自己幻想当中的杀手,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弱女子竟然会有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勇气。 桥下是悬崖,是巨石,可是以想象底下是何等的惨烈。 凄惨的嚎叫不过几秒钟,便被呼啸的寒风吹散了,隐隐的有股浓郁的血腥气息从悬崖底下传了上来。 楚瑜闻了闻,微微闭上了眼睛,这笔血债,她记下了。 “走吧。”半响,她睁开了眼睛,双眼如炬,透着坚韧的锐芒。 荣华哽咽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楚瑜:“我们不为她们收一下尸吗?” 楚瑜摇了摇头:“不必了,那下面野兽无数,我相信在官兵赶来之前,都会被撕的面目全非,如此倒也成全了秋菊和春花了。” 将荣华腰间的玉佩摘下,楚瑜随手将它扔了下去,又习惯性的去摸腰间,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她的匕首,随身携带的匕首,居然不见了。 想起刚才秋菊割绳索的动作,楚瑜想起来了,晚饭的时候秋菊收拾一条鱼,因为没有趁手的东西,便将匕首借了过去没有还她。 原来,她们早就做好了为她们牺牲的准备,可恨自己竟一点都未发觉。 后面没有了杀手,下山的路便好走了一些。 待到天色大亮时,楚瑜他们早就换上了农妇的衣服,乔装成普通的百姓。 因为化了妆,几个的容貌都被遮住了,扔在人堆里根本就没有人发觉。 按着原计划楚瑜一行人是要北上的,可是她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呆了下来。 这让荣华和上官流风很是不解,哪里有跑路跑到一半又折回到人家眼皮子底下的。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是楚瑜却显的很淡定,根本没有一丝慌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就连睡觉也十分规律。 如此过了两天,上官流风和荣华见她并没有异样,也就放下心来,不多时就有消息传到了客栈。 此时,他们正在大堂里跟普通的客人一样,正在吃饭。 忽然听到临桌的客人小声儿的嘀咕:“真是可惜啊,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哎,老天不开眼啊。” 那桌的瘦子捅了捅刚才说话的中年人:“听说是失了火,烧的尸骨无存啊,要说这晋王妃也真是可怜,晋王才离去不久,她也就跟着去了。” “谁说不是啊,这位晋王妃也真是个烈女子,夫君没了便要为他守陵,谁知道却又偏偏失了火,烧死了。” 周围也传来了长吁短叹的声音,其中有个嗓门大的声音很是洪亮:“不光是晋王妃,就连长公主也在此次火灾中被烧死了,真是可惜了,你们听说没有?先前长公主中意的窦将军,前几日醒了……” 正在吃饭的荣华身子一僵,筷子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桌人,神情有些急切:“你们说的可是窦奎窦将军?” 她们这边的动静儿自然引起了临桌人的注意,那个瘦子回头见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子。 看他两眼发直,还以为是仰慕窦奎的人呢,也没有起疑:“正是那位,就是前一阵子在水坝上被砸伤了的窦将军,怎么,你认识?” 荣华一愣,随即摇头:“不认识,只是听说过窦将军的事迹,对他很是敬仰。” 醒了,他居然醒了。 荣华的身子微微颤抖,就连呼吸也急促了,楚瑜见她这样子,急忙拉了她一把。 可是荣华哪里管得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多日的等待竟然成了真,她怎能不喜。 那桌人见他们如此没见识,便又投入到了刚才的话题中:“要说这位窦将军也真是幸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官品连升三级,已经被调到中都当都转盐运使司了,这可是个大肥差啊,你们想想,不用带兵打仗命悬一线了,可见朝廷对他们这些有功之臣,也算是格外提拔了。” 临桌传来啧啧的羡慕声,互相碰杯的声音中夹杂着他们羡慕的声音,可是这些听在楚瑜的耳朵里,却是备感讽刺。 南宫珏的尸骨未寒,朝廷就开始对他的部下打压,简直是让人心寒。 一个只会拿刀握箭的人,却要去当一个什么运盐使,表面上是拔提了,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打压。 不过稍显安慰的是,焦太后总算是相信了她们是真的死了,毕竟玉佩和匕首是荣华和楚瑜的贴身之物。 荣华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的心里有一个决定,那便是要去找窦奎,要让他知道,她还活着。 吃过了饭,楚瑜便让上官流风退了房,几人租了一辆马车,便往中都赶去。 听刚才那桌人的意思,窦奎应该已经到了中都,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便能到达。 一路上,荣华都沉默着,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两眼发直,楚瑜知道她在想窦奎,也不好拆穿她。 “他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语毕,楚瑜看着荣华那张惊呆的脸,不由的勾起唇角,爱情真是个好东西,即能让人哭也能让人笑。 即能让人心甜如蜜,也能让人感觉万箭穿心。 “你说什么?”荣华又重复了一句,刚刚楚瑜说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到,明显的走神了。 楚瑜摇了摇头,认真的对她道:“你去找他吧。” 窦奎有勇也有谋,楚瑜相信他能定保护好她,只怕焦太后削尖了脑袋也想不到,她们还活着。 第357章 再次相遇 第357章 再次相遇 楚瑜和荣华一行人,是在第三日的中午赶到中都的。 因为害怕行踪暴露,几人不时的改换路线,是以走的慢了一些。 不过好在,她们平安的到达了。 新上任的盐运使司很多人都知道,楚瑜她们几乎不用打听,从街头的小道消息便得知了窦奎府邸所在。 只是当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有些犯了难,她们现在的身份不易暴露,当守卫看到她们几个在门口徘徊之后,明显的对她们起了疑心。 楚瑜她们不敢在门口待着,只得绕道去了后门。 不多时,楚瑜便看到一小丫鬟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她对流风使了个眼色,流风急忙追了上去。 不多时,上官流风回来了,在楚瑜的耳边轻声道:“小丫鬟是去请郎中了,窦母病了。” 病了? 楚瑜较咬着下唇,眸光一闪,心中有了主意。 几人本就穿着男装,只需要个医药箱,扮成大夫就能进到府里。 恰巧,城里的大夫今天出诊,小丫鬟空着手回来,脸色有些难看,流风一见,急忙迎了上去。 “这位姐姐,见你行色匆匆,可是出了急事?” 没有请到大夫,小丫鬟本就心烦,现在看到上官流风来拦路,也就没有什么好脾气。 “我家老夫人病了,哎呀跟你说这些干嘛,走开,走开,我没有功夫。” “巧了,我师父可是神医。”上官流风不急不恼,指着楚瑜说道。 小丫鬟正欲走的腿定住了,她回头看了看楚瑜,见她英俊潇洒,气势很是不凡,不由的看呆了眼。 “你真的是神医?”她试探着问,心里却有些疑惑,哪里有神医这么年轻的,莫不是骗子吧? 楚瑜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因此也不多说,只是拍了拍医药箱,笑道:“是与不是,去了就知道了。” 小丫鬟本来是不相信的,可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在楚瑜轻浅的笑容里就迷失了方向。 果然皮肉这个东西,是能迷惑人的。 顺利的进了院子,小丫鬟就带着楚瑜直接进了窦母的房间,边走还边叮嘱她:“我家夫人自从来到中都,身子就一直不大好,看了好多大夫吃了许多药,也不见效,这次您可得好好瞧瞧。”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瞄着楚瑜,脸上含羞带臊的,那模样就差在楚瑜的跟前表露心迹了。 楚瑜又不傻,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虽说英俊的男子容易招惹桃花,可是她是个伪男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招惹不得呀。 当下便端着架子,也没有正眼看那小丫鬟一眼,果然她闭上了嘴,眼神有些黯淡。 窦母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被,住的屋子宽敞又明亮,只怕是这府里最好的一处院子了。 楚瑜暗暗感叹,窦奎真是个孝子。 窦母还在睡着,楚瑜没有惊动她,伸指给她把了把脉,发觉老夫人没有什么大毛病。 可能是周车劳顿,再加上她年纪大了,身子有些吃不消。 当下便开了几贴药,让小丫鬟拿去煎了。 待到小丫鬟走了以后,楚瑜便跟荣华去了外屋,两人小声儿的说着话儿:“你有什么打算?” 荣华的眼圈红红的,可是神情还算坚定:“我没有想怎么样,只是想看他一眼。” 只要看他过的安好,就足够了。 楚瑜知道她心里记挂着窦奎,可是现在她们的身份特殊,万一被人认了出来,窦奎只怕也会受牵连。 她拍了拍荣华的手背,安慰了她几句:“既然你想明白了,那我们今天就走。” “这么快?”荣华有些惊讶的抬头,随即就明白了过来:“那也好,我们今天晚上就动身吧。” 前院传来了噪杂的脚步声,楚瑜抬眼望去,只见窦奎正从院外走进来。 他的脸色铁青,眉头紧皱,心情似乎很是不悦。 荣华早就发现了他,此时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像粘在他身上一般,怎么都舍不得移开。 可是看着看着,楚瑜的脸色就变了。 跟在窦奎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后身边的红人,内侍太监周公公。 他不老老实实的在皇宫里呆着,怎么来到了这里? 正当楚瑜思索的时候,窦奎和周公公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楚瑜急忙拉了荣华一把,虽说两人现在易了容,但在熟人面前,还是警惕一些比较好。 窦奎随意的在室内一扫,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让周公公进屋落了坐,两人在内堂说话儿。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楚瑜还是听到了。 “窦大人,咱家这次来,可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她老人家说了,若是大人这次差办的好,定会嘉奖的。” 周公公说话的时候,眉开眼笑的,白胖的脸上被挤出几道褶子,像刚蒸好的包子。 窦奎的态度并不怎么好,他是个直肠子,性子又直,说话间不免就把人得罪了:“既是太后吩咐的,定会有皇上的手谕,劳烦周公公把手谕给我看一下。” “这……”周公公的表情一僵,暗道好一个不上道的小子,现在谁人不知太后把持着朝政,你现在搬出皇上来,那不是打太后的脸? 他表情一愣之后,随即恢复正常,阴阳怪气之间,语气也有些凌人:“窦大人,咱家劝你还是要把眼睛擦亮一点,太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肯定是得到了皇上的首肯,怎么还会有手谕?” “小小的要求?”窦奎冷笑两声:“私放犯人,这是小小要求吗?大齐有律,贩卖私盐可是要杀头的,哪怕是皇亲,也要一视同仁,没有皇上手谕,恕难从命。” 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的东西,周公公的脸被气的一阵白一阵红。 他哆嗦着手指指着窦奎,也不怕把话挑明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盐运使司,竟然也敢跟太后作对,你等着,我这就回京向太后禀明一切,你就等着下大狱吧。” 说完,狠狠的一拍桌子,扭头就往外走,身后传来窦奎冷冷的声音:“慢走,不送。” 周公公的脚步一顿,回头阴冷的瞪了窦奎一眼,一把推开站在一边的楚瑜,这才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推,楚瑜差点撞到墙上,惊的荣华出了一身的汗,要不是看到楚瑜拿眼神示意她,她几乎都要尖叫出来了。 上官流风把拳头握的咯吱响,看着周公公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待到周公公走了以后,窦奎才从里屋出来,多日不见,他的身形消瘦了一些。 又是大病初愈,神情还有些憔悴。 他缓缓了神,这才看向楚瑜一行人,越看就越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你就是郎中?”他朝楚瑜问道。 楚瑜点了点头,并未多说,只是把药方递了上去。 窦奎接过药方看了一眼,顿时惊讶的抬头,楚瑜的字他认得,她的字并不端秀,勉强算得上字,这还是王爷在世时,他教的。 因此楚瑜字迹有一部分,很有王爷的笔韵。 一想到南宫珏,窦奎的眼窝子就觉得有些热。 可恨他当时什么也不知道,否则王爷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 而楚瑜和荣华,竟然在他死后,也相继离了世,这样的事情说起来,直教人心肝俱痛。 窦奎此时目光灼热的看着面前青衣布衫打扮的楚瑜,脑子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喉咙有些哽咽,平静的屏退了左右,待到下人都离去后,这才单膝跪在了地上。 “属下拜见王妃。” 楚瑜没有想到,窦奎竟然认出了她。 本来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可是此时看他的境况,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摘下头上的帽子,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对着窦奎微微一笑:“窦大哥,好久不见。” 窦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见到一团影子撞进了怀里,怀里的人哭的呜呜咽咽,待到那人抬起头时,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欢喜。 窦奎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荣华的后背,眼中已经是泪花闪烁:“荣华,是你吗?” 她的声音那么熟悉,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曾在他昏迷时,便是这道熟悉的嗓音每天对着他不厌其烦的诉说,讲的都是一些她小时候的事,也有讲跟他认识的一些事情。 当时窦奎还在想,要是自己能醒过来,就一定娶荣华为妻。 后来他醒了,可得到的却是荣华过世的噩耗。 不仅是她,就连王爷和王妃,也不在人世了。 再次重逢,窦奎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再也不想松手。 “展宏死了,皇帝哥哥也死了,我,我没有家了……” 荣华哭的断断续续,憋闷了几天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窦奎的泪花闪烁,无声的将她拥紧,只想给她更多的安慰。 你虽然没有了家,但你还有我,从此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第358章 别来无恙,晋王妃 第358章 别来无恙,晋王妃 好半响,荣华才从失控的情绪里回过神来,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跟窦奎讲了。 窦奎的双拳握的紧紧的,目光充满了仇恨:“这个妖后,如此的残暴,迟早有一天,我会取了她的首级。” 荣华和楚瑜也深有同感,自打皇后成了太后以后,她便操纵了皇上,不仅垂帘听政,更是对先前忠于南宫珏的一些部下,大肆打压。 流放的流放,下狱的下狱。 弄得朝中大臣终日惶惶不安,整个朝局都被她把持在手中,成为了她玩弄权力的棋盘。 窦奎若不是先前有功养伤,只怕也会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现在百姓的怨言很重,新皇上任,却做不得主,一切还要听从太后的指示,光是今年的赋税,比往年又多加了三成,听闻是太后想要攻打东陵,现在正四处招兵买马呢。” 听着窦奎说的这些,楚瑜的内心并无太大波澜,依着焦氏的野心,这完全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 “周公公他来中都,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楚瑜对窦奎说道,焦太后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皇亲,就亲自派人过来。 窦奎冷笑一声:“他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是为了打压我而找的一个借口。” 原来竟是这样,楚瑜的眉头又皱起:“可是你这样公然反抗,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窦奎毫不在意的挥手:“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家母跟着受罪了。” “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你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荣华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等我们到了北平府,那里就是展宏的地界了。” 窦奎正要说话,却突然看到门被人推开了,几人下意识的望向门外,却见周公公一脸阴笑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外面围满了御林军,周公公步伐轻松的迈过门槛,进了屋子,目光阴冷的在楚瑜和荣华的身上,缓缓的扫视了一圈。 “别来无恙啊,长公主,晋王妃。” “老东西,你还有脸称我长公主?”荣华一看到周公公,就两眼冒火,想到自己受的那些苦,恨不得扑上去把他脑袋拧下来。 “哦……”周公公恍然大悟:“咱家忘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长公主和晋王妃了。” 他的面色一正,对着外面喝道:“来人,把这几个图谋不轨的人给咱家抓起来。” 他一发令,外面的人就要冲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窦奎一个箭步冲到了楚瑜的身前,长柄斧已经握在手里,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荣华武功也不弱,也取了长剑与窦奎站在一起,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惺惺相惜的情分:“今天,我就屠了你这老太监,看你还敢不敢猖狂。” 周公公被荣华一口一个老太监,气的七窍生烟,肥胖的脸上肌肉不停跳动,眼看着就要绷不住。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可怪不得我了,来人,给我杀。” 御林军从门外涌了进来,上官流风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挥拳打飞几个冲在前头的人,他直奔周公公而去。 周公公有些惊慌的往后退,他没有想到楚瑜的身边竟然有这么多高手,可是一看身后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又放下心来。 本来是想再给窦奎施加一些压力让他放人,却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收获,遇到了死而复生的楚瑜等人。 周公公本想取了这些人的首级好向太后邀功,可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一发而不可收拾。 窦奎居然反了。 这样也好,正好都一锅端了。 窦奎早就有了反心,此时见周公公送上门来,他岂有放过他的道理,更何况,他还是焦太后身边的走狗。 “弟兄们。”窦奎振臂一呼,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又回来了:“晋王爷死的不明不白,我们都是受过王爷恩惠的,理应为王爷讨回公道,如今妖后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就连王妃和长公主也不放过,实在是天理难容,今天我们就要为王爷、王妃、长公主讨回公道,我们反了……” 这些士兵有一部分都是窦奎带过来的,他们都曾在天狼军中任过职,如今听到王爷死的蹊跷,本就义愤难平,再加上晋王妃和长公主确实是死的不明不白,心中更中怒火冲天。 除去那些,再加上窦奎不停的受到打压,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窦奎说反了,竟把他们的士兵全都调动了起来。 “反,反了,杀妖后,为王爷报仇。” 震耳的呼喝声冲天,原来胜券在握的周公公,此时看到这番情景,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鼓。 很快,院内就血流成河了,周公公暗暗的观察着局势,心不由的跳了起来。 本以为拿下他们几个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有想到窦奎还挺有两下子,他的手下只听从他的号令,根本就没有把从京城里来的御林军放在眼里。 他们这边一动手,外面的守卫就冲了进来,与他们厮打在一起。 眼见着,御林军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周公公的心更慌了,他慢慢的往外退,想要找个机会,逃出去。 “周公公,你要去哪儿啊?”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冷冰冰的兵器,周公公有些欲哭无泪,他惶恐的回头,便看到了荣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此时,她手中的长剑,正压在他脖子的大动脉处,锋利的边缘磨得他肌肤生疼,只怕他轻轻一动,长剑便会割断他的血管。 “长,长公主饶命啊。”周公公的腿软的没有了筋骨,他哭丧着脸,想要跪在地上。 荣华手中的剑往前一送,他便不敢动了。 “是谁刚才说,要我的命来着?”荣华弹了弹箭身,长剑发出一阵争鸣,震的海公公的耳膜生疼。 “公主,饶命,饶命,求你放小人一条生路,这一切都是由太后指使的,奴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不忘把脏水往焦太后的身上泼,荣华眯了眯眼,看着周公公充满恐惧的双眼,展颜一笑:“你可真是忠心。” 楚瑜眼见着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虽然他们此时占着上风,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官兵前来镇压。 “荣华。”她呼唤了荣华一声:“我们时间不多了。” 荣华挑眉:“知道了。” 手上一个用力,周公公眼见着一股鲜血从脖子里喷涌而出,他想大喊,可是气管已经被割断,只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没多久,便咽了气。 荣华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愤恨的骂道:“老东西,死的这么容易,便宜你了。” 这时有人突然惊呼:“快看,那边起火了。” 众人回头,便见一股浓烟当中,火势冲天已经把整座房子都包围了起来。 窦奎看着起火的方向,悲痛的呼道:“娘,娘啊……” 原来刚才趁乱时,周公公的手下把窦老夫人的房子给烧着了,本想以此要挟他,却没想到周公公已经死了。 那人见事情已经不受掌控,早已经逃的不知去向。 窦奎哭喊着想要冲进去,却被手下给拉住了:“大人,火势太猛,你不能进去啊。” 窦奎痛苦的挣扎着,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楚瑜知道他是个孝子,失去母亲定是悲伤万分。 就在这时,房屋的大梁轰然倒塌,随即整座屋子也坍塌了,窦奎的双眼红红的,随即握住手里的长斧,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大喝一声:“王妃并没有死,长公主也没有死,今天我们就算是拼死,也要护着王妃和长公主冲出去。” 他的情绪感染了大家,众人都高举起手里的兵器,情绪激昂的道:“誓死保护王妃,誓死保护长公主。” 楚瑜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她仰望着天空,硬生生的逼回了眼中的泪水,南宫珏,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一定要保护我们的孩儿。 外面的厮杀声震天,想必是官府的兵到了。 “杀……”窦奎骑在马上,振臂一呼,领先冲了出去。 楚瑜和荣华两人被众人保护着,坐在马车里,他们没有一个人慌张,从容不迫的护着马车一点点的驶离,往城门的方向冲去。 楚瑜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静,她相信,老天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死的,她和她的孩子,一定都会平安的。 虽然官府的士兵众多,但他们怎么可能跟窦奎手下以一抵百的勇士相比。 仅仅是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以至于窦奎只身一人拦在城门口,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他们就像幽冥界的幽灵兵团,早已经把这些吃皇粮的官兵给吓的肝胆俱裂。 楚瑜一行人安全的离开了中都,往北平府的方向而去。 这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场战役,但却唤醒了沉睡的国人,当沉睡的百姓得知晋王妃和长公主是被太后陷害了以后,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 南宫珏的功绩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现在他的家眷受到迫害,百姓的心中像被点燃了巨火,一发不可收拾。 第359章 乱世 第359章 乱世 本就对妖后所作所为不满的百姓,在齐国的境内四处点燃了战火,他们喊着杀妖后的口号,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 内忧加上外患,使齐国陷入岌岌可危的状态。 焦太后此时才有些慌了神,她没有想到一步走错,竟会满盘皆输。 此时,她坐在太师椅上,吊高的眼线使得她看起来更加凌人。 下方的地上跪着一个人,正瑟瑟发抖的跟她汇报中都的情况:“太后,小人亲眼看见,是长公主割断了周公公的喉咙,她和晋王妃,都没有死啊……” 焦太后的手攥的紧紧的,额角的青筋高高爆起,她当然知道楚瑜和荣华没有死,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叛军了。 “拉下去,乱棍打死。” 小侍卫没有想到他拼死得回来的情报,焦太后竟然没有一丝感动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把他乱棍打死。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太后饶命啊,奴才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二心呐。” 可是无论他喊的有多么撕心裂肺,焦太后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在侍卫的推搡下,他被拉了出去。 惨叫没有持续多久,便没了声息。 有小侍卫前来禀报,焦太后手撑着额挥手让他退下,她现在太累了,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焦太后的情绪有些失控的看向门口,却在看到来人,神情缓和了下来。 “皇上怎么有空过来了。” 当了皇上的南宫寂,比当太子时还清闲,每天除了饮酒作乐,他都找不到让他分心的事情来做。 “儿子拜见太后。”南宫寂嘴上说着拜见的话儿,可是手里却还执着一壶酒,脚步有些踉跄。 太后见不得他这副样子,脸色拉了下来:“皇上有些喝多了。” 南宫寂嗤笑了一声,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太后:“儿子哪天不喝多,太后还不清楚吗?” 他这副样子,惹得太后更加不悦:“来人,把皇上扶下去,醒醒酒气。” 有宫女过来搀南宫寂的手,却被他一把挥开:“滚。” 小宫女吓的一哆嗦,急忙退下了。 南宫寂把酒壶放在桌上,侧头打量着太后的脸,焦太后被他看得心烦,不由的眉头一皱:“皇上这是做什么?” 南宫寂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想,我的母妃哪里去了。” “混帐。”焦太后岂会不明白他的话,愤怒的一拍桌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上怎么说得出口?”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南宫寂喃喃自语,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又阴又难看。 他冷眼看着焦太后,拍着自己的胸脯,问道:“皇上?朕算哪门子的皇上?傀儡吗?” 啪的一声脆响,南宫寂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白皙的面颊很快出现了五个指印,他的脸歪向一边,腮边的肌肉隐隐跳动着。 焦太后的胸脯急促起伏着,看着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忤逆她,真是气坏了:“哀家一心都是为了皇上着想,怎么现在连你也对我如此,难道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为了你,我不惜被天下谩骂,替你清理出道路,为了你,我不惜向我的夫君下手,只为了你能顺利称帝,可是你呢,你不仅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竟然还像那些人一样来指责我。” 纵然是南宫寂对她不满,但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看着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焦后的眼中充满了慈爱。 “皇上,哀家都是为了你好啊,如果不除了南宫珏,就算你当上了皇上,世上也只会记住他的功勋,待到那时你的处境只怕会更加危险,如果一旦他有了反意,你的皇位还能保得住吗?到时你会被退位,可想过你又会有什么下场?” 南宫寂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有些动容,声音也缓了一些:“可是小姑姑呢,楚瑜呢,她们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我,为什么连她们你也不放过?” 事到如今,焦太后也不打算再瞒他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你的皇位就百分之百的稳吗?你的父皇只怕暗中给了你小姑姑一道圣旨,废你不过是早晚的事,这么大的威胁,我怎么可能不除去,至于那个晋王妃,更是留不得。” 焦太后迎上南宫寂不解的眼神,冷笑道:“她怀了晋王的孩子。” “孩子?”南宫寂重复性的低喃一声,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后,那眼神如同在看鬼怪一样,充满了憎恨。 “难道就因为她怀了孩子,她就该死吗?” 情绪失控的南宫寂冲到焦太后的跟前,双眼通红瞪的又圆又大:“那可是两条人命啊,你怎么能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 愧疚就像毒药侵蚀着南宫寂的神经,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坐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大齐的太后,竟是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 “仁慈?”焦太后杏眼圆瞪,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自从坐到皇后的座位上,哀家就不知道什么叫仁慈,如果我仁慈,还会有我们母子的这一天吗?” 进了皇宫的大门,走到后位,她就没有想过要仁慈。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只有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南宫寂冷笑着,一步步后退,他知道在宫中生存不易,可是他却不能原谅他的母妃所作所为。 “即然这个位子对你这么重要,那便由你来坐吧。” 迎着焦太后不安的眼神,他缓缓的解下头上的龙冠,将之掷于地上,镶嵌的珠宝被摔落在地,滚到了焦太后的脚边。 她的嘴唇哆嗦着,看着南宫寂似是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摘下头上的龙冠,像撤去了压在身上的巨石,南宫寂从来没有感到这么轻松过。 “我退位。”轻吐出这几个字,南宫寂仰天长笑,寂渺的声音久久的飘荡在长乐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焦太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凤椅上,发出一声嘶喊:“寂儿……” …… 到北平府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这里虽然也是齐国的地界,但由于南宫珏的离去,又有他的部下拥护,是以这里是战乱中唯一一处安宁的所在。 楚瑜的月份大了起来,肚子鼓鼓的,行动都有些不便了。 先前她本想着到北平府再转道去西凉,可是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齐国一乱,周边的小国也动荡不安。 四处全都是战火,天下已经大乱了。 “你在想什么?”荣华的手里拿着一双虎头鞋,绣工很是精致,自打几人在北平安定下来以后,她便学起了绣工。 还别说,经过一些日子的磨练,这手法也是越发的好了。 楚瑜将孩子准备的衣服全都叠好,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有想什么,她在想不可能出现的人,在想未来的路,在想很多很多。 现在已经到了深冬,待到明年三月份,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呢。 一想到孩子出生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楚瑜的眉眼便笑弯了。 荣华叹了口气,继续忙活手上的活计:“想那么多做什么,有这闲功夫,你还不如好好的把胎养好,要是我那大侄子见了,肯定开心……” 说着说着,荣华便看到楚瑜僵在嘴边的笑意,自知失了言,说起了往事让她伤心了。 急忙把话题往一边扯:“你听说了吗?自打皇上出走以后,齐国更是乱了套,百姓们苦不堪言,内乱不断,再加上外患,我看呐,撑不了多久了。” 对于这些,楚瑜只是笑笑,就算是真的乱了又怎么样,关她什么事。 她现在只想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别的什么也不想。 说到战乱,荣华的眼眸又亮了起来:“你听说了吗?最近新起的一个小国风头很是盛,他们的驸马简直可以称得上神人,自打那位驸马出现以后,简直有犹神助一样,竟然扫平了周围的几个部落,现在已经快要打到漠北去了。” 一说到战场,荣华的两眼就放光,脸上充满了向往。 楚瑜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的轻笑出声:“你这么喜欢打仗,倒不如跟着窦奎去战场上见见世面。” “哎呀,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明明脸上带着笑,荣华的嘴巴却不饶人。 两人正说笑间,外屋的门帘被掀起,一身铠甲的楚云自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肩头落了一层雪,就连发梢上也染了白。 铠甲由下人脱下,他搓着手进了屋,看到楚瑜和荣华后,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暖炉旁边。 “外头竟下雪了?”荣华咦了一声,楚瑜抬眼看去,可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然飘上了雪花。 楚云笑笑,手被火烤的暖和了一些,楚瑜见他这样,不由的说他两句:“身为一城之王,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 自打楚云接手了北平以后,他便带着天狼军一直驻守在这里,刚开始焦太后派人攻打了几次,可全都被他打了回去。 第360章 北平王 第360章 北平王 再加上齐国现在乱了套,他们又离的远,久而久之,便也由着他们去了。 倒不是焦太后甘心,实在是她现在有心无力。 说到北平王,楚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对上楚瑜清澈的眼眸,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天狼军是南宫珏的部下,如今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小七,你可别这么说,我哪算什么北平王啊。”楚云笑笑,眼眸在楚瑜的脸上一扫而过,看着她的笑脸,心窝里像注入了一股热泉。 只要她平安,他做什么都好。 楚瑜一直拿他当亲哥哥看待,对他自然没有二心,见他的手脸冻的通红,将暖手炉递了过去。 “六哥,你也真的,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该成家了。” 对于楚云的婚事,楚瑜一直都是上心的,其间也给他看了几门亲事,对方的家世,姑娘的品性都不错。 可是楚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娶,急的楚瑜都上火了,可他倒好,你说什么我就是不要。 现在她又旧事重提,楚云也依旧是笑笑,一笑了之。 荣华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但到底是女儿家,心思细,她早就觉得楚云对楚瑜的感情,并不像兄妹的感情。 可是这种事,她又不好当面问,于私她是希望楚瑜给南宫珏守着,可是那么做,她又显得太自私,再说了她怎么忍心让楚瑜真的守寡呢。 看着楚瑜越来越大的肚子,荣华的心里充满了矛盾。 “小七,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现在战火不断,我哪里有心思成亲呢。” 虽说他们北平相对安定一些,但四周时不时有人来袭,都想吃下北平这块易守难攻的地方。 楚瑜也知道,她们现在的安定生活,都是楚云和窦奎拿命拼来的。 所以楚云说不想成亲,也算是有情可缘。 只是像他这个年纪,屋子里没有个女人,到底也不是个事儿。 三人的心里都各怀心事,一时间都沉默了。 “大王……”粗狂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三人抬眼望去,却见窦奎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脸上布满了喜悦。 “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能让你高兴成这样?”荣华见他落了满身的雪,忙拿了帕子替他扫身上的雪沫子。 窦奎有些疼惜的接过她手里的帕子,让她坐回到暖炉旁:“我身上寒气重,自己来就行。” 荣华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乖乖的坐回到了暖炉旁。 这个人呐,虽说外表看着粗狂,但却是个细心的,荣华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惹得周围人都捂嘴吃吃的笑。 “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兴奋?”楚云也有些受不了了,急忙打断了他们两人的眉来眼去。 经他一提醒,窦奎才想起来他来这儿是有正事儿的,收敛了神色,正色道:“如果这单做成的话,我们就能过一个肥年了。” 他将手上的信递到了楚云的眼前,解释道:“白狄的公主和附马要成亲,现在正大肆采办婚礼用品呢,听闻那个白狄公主对附马很重视,礼品也是空前的奢华,光是战马就要五千匹,绢帛丝绸珠宝首饰更是不在话下,这不……” 窦奎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上的纸张,开心的道:“他们那个小国虽说富饶,但毕竟地方小,这么多的战马怎么能凑得齐,几经打听才跟我们北平联系上,战马要从我们这儿买呢。” “真的?”不光是荣华和楚瑜,就连楚云也有些激动了。 这些日子他们基本上是坐吃山空,北平什么也没有,但却出上好的战马。 其实他也不是卖不出去,只是不想把马卖到北漠和焦太后的手上,是以他们的日子过的有些拮据。 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楚云也想让将士们过个好年,正愁没有钱呢,这钱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那还有假。”窦奎也显得有些兴奋,让人把屋外的东西运了进来:“看看,人家定金都下了,整整五万两呢。” 满满的两大箱子白银,就这么摆在众人的眼前,别说这冲击力还真不小。 楚瑜看着那些银两,也真心高兴:“没有想到,这个附马的来头还不小,居然能让白狄公主下这么大的血本。” “嗨,说不定就是个小白脸儿,人家看上他的长相了。”荣华打趣道。 窦奎呵呵一笑,对着众人道:“你们还别说,这位附马神秘的很,听闻公主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非要嫁他不可。” “世间居然还有此等趣事?那到底英俊成什么样,才能让公主一眼就喜欢上了?”荣华说道。 见她一脸花痴相,窦奎有些吃醋:“再好看,不也是人家碗里的肉嘛……” “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荣华见他脸拉了下来,便上前跟窦奎撒娇。 窦奎也不知道脑子卡壳了还是怎么地,竟然一言不发的就往外走,惹得荣华气呼呼的。 “回来,你这头犟牛。” 窦奎有心想停下,可一想屋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于是步子迈得更大了。 “嘿,反了你了。”荣华瞪着眼睛挽着袖子就追出去了。 她一出门,便团了一个雪球,朝着窦奎的脑门就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正中后脑勺,窦奎的脖子里落了一层雪,冷的他一激灵,回头一看,荣华正一手一个雪球,朝他砸呢。 他刚才不过是装装样子,哪里舍得不理荣华,只是当着屋子里那么多人的面儿,不好意思跟她打闹。 他四下看了一眼,见没有人,一个恶虎扑食便将荣华扑到了怀里。 怀里的女人脸蛋儿红通通的,呼出的气息芳香如兰,窦奎只觉得嗓子眼儿里直冒火。 他的喉咙耸动了一下,对着荣华的红唇便覆了上去。 荣华的手里本来还握着两个雪球,被他这么一吻,竟然意乱神迷起来,手里的雪球扔到了地上。 楚云见他们两人气呼呼的冲出屋子,心里有些担心,可别因为这一件小事,两人再吵起架来。 刚想叫人跟上去看看,却被楚瑜制止了:“六哥,你别管他们了,咱俩坐这儿好好的说会儿话。” 虽说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但楚瑜知道,战乱时候变故太大,对方的底细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做交易,她有些不放心。 楚云坐了回来,伸手在火上烤,炉内的火光照着他的脸,更显刚毅:“好,你说,我听。” 对于楚瑜,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这么大一笔交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别让人钻了空子。”楚瑜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楚云。 楚云接了过来,浅浅的喝了一口,满口馨香,他对着楚瑜一笑,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楚瑜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 南宫珏离去的打击太大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一次。 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她现在早就去陪他了。 缝着手里的活计,楚瑜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再问一句:“冷九,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自打上次他离去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毕竟是跟在南宫珏身边的人,楚瑜想还是找到他比较好。 提起冷九,楚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他摇了摇头,叹道:“没有消息。” 如果当时他拦着他,就好了。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最起码这个人还活着。 楚瑜点了点头,只怕是冷九也接受不了南宫珏离去的事实,才故意不露面的。 “你歇着吧,我去看看将士们操练的情况。”对于练兵,楚云没有一天松懈过。 他要把这支军队练成最勇猛、最强悍的军队,让任何人也伤害不到楚瑜。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楚瑜一身狼狈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都要碎了。 身为男人,却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那种无力感,楚云再也不想经历。 …… 快临近年关的时候,楚云终于将战马凑齐,准备择日就去趟白狄,把货交齐。 只是让谁去,他有些犯起了愁。 城中不能守着,一旦有人来袭,那也是个麻烦事儿。 思来想去,还是让上官流风跟窦奎走一趟,他现在性子稳重,又机灵再合适不过了。 确定了人选,楚云就去跟楚瑜说了此事。 楚瑜有些担心,毕竟这么大的事儿,由他去,她有些不放心:“还是再多增加一些人手吧,毕竟现在世道乱,人多好办事。” 楚云轻浅一笑:“你若是不放心,我就亲自去。” “那怎么行,你可不能冲动,多增加一些人就行了,想必那边也很在意这笔生意,实在不行,让他们派出人手来接应,你看行不行?”楚瑜说道。 楚云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我问问看。” 当日楚云便写了一封信,送了过去,没过多久,那边就回信了,竟然同意了。 得知此事后,楚瑜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第361章 寻良医 第361章 寻良医 这意味着他们不必长途跋涉,惊担受怕了,能在除夕之前赶回来吃年夜饭。 交易的地点儿就在齐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那里人烟稀少,这么多的战马放在那里,既能避开世人的眼光,又不受打扰,很好。 窦奎和上官流风当日便起了程,他们打的又是北平王的旗子,没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是以安全的到达小镇。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大叔,年约五十多岁,看起来颇有名望。 对于窦奎他们的到来,显得很是高兴。 “幸会幸会,有幸能与北平王达成这笔交易,真是我白狄的荣幸。”客套话说起来滴水不露,窦奎和上官流网两人见此人谈吐不凡,想必在白狄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因此也以礼相待。 只是他不时长吁短叹,惹得窦奎和上官流风不由的面面相觑,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哦,两位大人不要见怪,对于这笔交易我们绝对是诚心的,我姓白,在白狄还有些地位,若不嫌弃,你们叫我白爷就好了。” 窦奎和上官流风齐声声的喊了一句:“白爷。” 白秋铭爽快的应了,几杯酒下肚,他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实不相瞒,此次来北平,一来是跟两位大人促成这笔交易,二来,我也是想来碰碰运气,寻找一位良医。” “哦?”窦奎疑惑的应了一声,虚心问道:“敢问白爷可是遇到了难事?” 白秋铭大方的承认:“正是,只是此事不宜外泄,还望两位能够保守秘密。” “到底是何事?如果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 白秋铭叹了口气,这才道:“我们听闻中原能人居多,所以想寻找一位良医,为我家公主治病。” “公主?”窦奎和上官流风不由的相视一眼,没有想到这个公主还是个有病在身的。 “正是。”白秋铭点了点头:“公主自小有心痛的毛病,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眼下大婚在即,听闻中原医术精湛,所以特遣我来寻问。” 说话时,白秋铭不时的看向窦奎,脸上的笑意不言而喻。 哦,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能找上他们北平做这笔买卖,原来这老狐狸是知道北平府有位神医在此啊。 说来说去,他们打的是楚瑜的主意。 窦奎虽然不想让楚瑜去给那个什么公主治病,但拿人手短,他们定金都收了,没有理由不让白秋铭见楚瑜一面。 可是自打楚瑜怀上孩子以后,她就已经不出诊了,再加上她现在月份大了,就更不会给人看病了。 窦奎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是跟楚瑜商议一下比较好。 “大人,您能不能让我见一见神医啊?”白秋铭的脸上写满了期待,窦奎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如实相告。 “实不相瞒,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估计是不能出诊了。” 此话一出,白秋铭脸上的落寞更甚了,他叹了口气:“那不知神医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可以等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拒绝人就显得不礼貌了,窦奎只得道:“若是公主等得起,就等神医生产完以后吧。” 白秋铭有些意外:“原来神医竟是位女子?” 随即他又释然了:“不过这样也好,女子看病,也方便一些,不知道神医什么时候能够生产完?” 这话问的,窦奎又不是女人,他哪里懂得这些,只得敷衍道:“到时我们再通知你,公主大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提起公主的婚事,白秋铭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公主喜欢花,所以把婚事定在了阳春三月,那时我们白狄都会举行盛大的宴会,到时一定请神医和诸位大人到场。” 窦奎和上官流风两人应下了,拜别了白秋铭后,两人便起程往回返。 回去的路远不如来时轻松,相比之下,更显沉重。 因为他们去时,心思全都放在了交易上,根本就无暇顾忌其他,但现在不同了。 路上流离失所的百姓,饥饿的灾民,到处都充斥着窦奎和上官流风的眼睛。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再硬的心肝,此时看到这番情景,也不免感到心酸。 直到到达北平城门口,窦奎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楚瑜和荣华早就在等着他们了,见到他们二人归来,荣华满心欢喜的迎上去,却看到窦奎的脸色后,不由的担心起来。 “怎么了?买卖没有做成?” 窦奎摇了摇头:“不是。” 拍了拍身后的大箱子,对着荣华他们道:“银两都在这里。” 这钱也拿到了,人却是闷闷不乐的,荣华猜不透他这个人是怎么了,再看上官流风,此时也是耷拉着脸,像霜打了的茄子。 “你俩这是怎么了嘛,好歹说句话啊。” 荣华急的团团转,上官流风终见她急成这样,终于说了出来。 听闻这事儿之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布上了一层阴霾,他们早就猜到了外面的情况,只是不愿意深想罢了。 楚瑜有些担忧的看向楚云,见他浓眉深锁,想必也是在为此事烦心。 他们虽然有能力,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如果一旦北平接纳了这些难民,只怕还会有更多的难民涌入这里。 到时人满为患,而他们又没有能力去养活他们,只怕会造成大乱。 “你想怎么做,我们都会支持你。”似是知道楚云内心的想法,楚瑜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 楚云有些感激的看了楚瑜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情了?” 自打战事一起,北平就封锁了城门,过起了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 纵然有难民聚集在城下,楚云也没有心软去打开城门,因为他知道,一旦打开城门,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失去安宁的日子他不怕,他怕的是这些天狼军,这可是南宫珏的心血,他要替他守住这些家底儿。 等待时机,主动出击。 以战止战才是平息战乱的最好方法。 “领着兄弟们干吧,整天窝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战火迟早有一天会燃烧到我们这里的。” 窦奎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在看过那些难民以后,他再也平静不了了。 楚云沉思了一下,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无声的挥了挥手,声音如同以往一般冷酷:“关好城门,不能放一个难民进城。” “可是……”窦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荣华拉了一下,他看到荣华向他打了个眼色,终于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气氛尴尬有些尴尬,楚瑜便把话头岔开:“这趟出行可还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儿,跟我们说说?” 上官流风这才想起来白秋铭付托他们的事,便将此事跟楚瑜说了。 楚瑜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最起码人家是有诚意的,待到那时,她已经生产完毕,出诊也不是什么难事。 “明日你给白爷回一封信,就说此事我应了。”楚瑜笑着对上官流风说道。 “行。”上官流风痛快的应下了,随即又犯起了难:“师傅,你说我们与白狄向来没有瓜葛,他们怎么会突然跟我们交易?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钱来的太容易,不管是谁,心里都会犯嘀咕。 楚瑜不是不怀疑,只是她找不到怀疑的理由,白狄跟他们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如果说此事是个陷阱,那也太不合乎情理了。 “到时候再说,他们肯花大价钱跟我们搭上线,就说明是有动机的,至于这动机么……” 楚瑜拉长了声音:“管他是什么,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她神情如此轻松,其他人也都放下了心来,反正现在钱都到了,还怕什么呢? 待所有人都散去之后,楚瑜跟楚云单独在屋子里说话儿。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这个白狄公主好像有意在接近我们,依我看,还是摸清对方的底细比较好。” 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儿,楚瑜没法儿说出心中的顾虑,主要是临近年关,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现在只剩下楚云一人,她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楚云也觉得有此事有些奇怪,点了点头,便叫进来几个心腹,让他们去打探情报去了。 探子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与楚瑜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 公主有病在身是真的,听闻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见过很多医师,都治不好。 此次找上他们,也是听闻楚瑜神医的称号,这才想了一个法子跟他们搭上了线。 按照探子所说,白狄公主的心疾已经有些年月了,通常得这种病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 她自己倒也看得开,知道没法痊愈以后,便也不想着再医治了,可是自从遇到驸马以后,公主就改变了想法。 楚瑜听到这些信息以后,不由的有些理解这位公主了。 以前她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心情自然平顺,可是一旦遇到了让她牵挂的人,她自然不会甘心。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能有几人,能够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自己命中的那一半? 第362章 冷九找到了 第362章 冷九找到了 公主想跟驸马长长久久,定然不会甘心只过这十年光景,如此一想,想必那位驸马也是极宠爱她的。 楚瑜突然有些羡慕这位公主了。 今年的冬季过的比较快,一场大雪之后就渐渐转暖起来,楚瑜卧在床榻上,肚子高高隆起,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这几日胎动有些慢了,她在想,或许是孩子快要生了。 年关之后,楚云越发的忙了。 每天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知道楚瑜要生产,特意备了产婆在府上,以便不时之需。 荣华一直都陪着她,跟她讲外面的趣事儿,供楚瑜解闷儿:“你这马上就要生了,名字娶好了吗?” 名字啊? 楚瑜的手抚在肚子上,侧头想了一下,名字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是得好好想想了。 “就叫玉吧。” “玉?”荣华有些惊讶的应了一声,随即就明白了楚瑜的意思。 玉取其南宫珏和楚瑜两人的名字,他们二人的名字都有玉字,取这个字最好不过。 便点了点头:“好,就用玉字。” 荣华看着楚瑜略显憔悴的面孔,手中叠衣服的动作没停,不经意间的问出一句:“阿楚,你可曾想后,以后要怎么办?” 她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楚瑜的心不由的揪了一下。 怎么办? 南宫珏的仇还没有报,她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找出凶手,替他报仇。” “报仇以后呢?”荣华又追问了一句。 以后的事情,楚瑜根本就没有想清楚,她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如今荣华问到这里,她的心里也是一片茫然。 “难道,你不想帮展宏把他的一切都夺回来?” 楚瑜有些意外的看向荣华:“你为何会这样想?” 如果在没有得知肚子里孩子存在时,楚瑜是有那种想法,可是自从有了他之后,楚瑜只想让孩子平安快乐的长大。 荣华强笑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算了,当我没说。” 楚瑜却容易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该不会是在打先皇遗诏的主意吧?” 两人相处了这么早,对方的一些小心思,自然能够猜得到。 荣华也不打算隐瞒楚瑜:“对,我就是这么想,那些本就是属于展宏的,你替他拿回来,又有什么错?” 如果楚瑜这一胎怀的是个儿子,那就更好了。 楚瑜却不赞同她这种想法:“遗诏你就不要想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坐在那个冰冷的坐位上。” 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荣华急忙安抚:“你别激动,我就是随口一说,又没有人强求你。” “你知道就好。”楚瑜略有些责备的看了荣华一眼。 经的事儿多了,许多事情就看开了。 荣华富贵不过过往云烟,只有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才是最实的。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荣华忙走过去,见是窦奎,不由的拧起眉:“你不在军中呆着,回来做什么?” 窦奎的脸色很奇怪,似兴奋又无措,他这个人嘴笨,不会表达,只好把荣华一把拉出来。 “你跟我来。” “哎,什么事情啊这么急?你轻点儿……”荣华被窦奎一路拽到了外面,他回头看了眼楚瑜的房间,这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荣华说起了一件事。 “冷九找到了。” “什么?”荣华也略显吃惊,这个人消失的莫名其妙,出现的也是莫名其妙。 “人呢,在哪儿?” 窦奎示意她先别急,听他把话说完:“人已经在军中了,此时正跟大王说话呢,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见他神情如此凝重,荣华不由的也正色起来:“什么消息,让你这么严肃?” “王爷,他可能还没有死。” “什么?”荣华突然拔高的声音,让窦奎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你小点儿声,消息还没有确定之前,可千万别让里头那位听到了。” 这些日子楚瑜的情绪好不容易才稳定起来,若是让她听到了这个消息,还不得翻天啊? 后知后觉的荣华不由的紧紧的捂住了嘴唇,对着窦奎连连点头:“是是,现在快带我去军中。” 窦奎也是刚接到的消息,就急忙来跟荣华说了。 两人安排了一番,便骑着马去了军营。 一路疾驰不待侍卫通传,荣华便掀开帐帘冲了进去。 帐内突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荣华的身上,她的脸色焦急,目光在帐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一张熟悉的脸孔上。 “冷九……” 见到冷九的那一刻,荣华的声音明显的激动了,没有想到一年不见,从前那个丰神俊朗的小侍卫,竟然变的如此沧桑。 他蓄起了胡子,变得成熟稳重多了,此时他单膝跪在地上,对着荣华行了一个礼:“晋王府一等侍卫冷九,拜见长公主。” 荣华有些激动的扶着冷九的肩,满脸期待的道:“你先告诉我,你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冷九的面色有些苦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消息还不确切,我也是听说的,有人看到长相相似王爷的人出现在白狄……” 不待他说完,荣华又急急问道:“在白狄哪里见到的?那个人是谁?有没有说那个人长什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冷九有些回不过神,窦奎见荣华如此激动,急忙拉住了她。 “荣华,你冷静一点,先听冷九把话说完。” 荣华也觉得自己太激动,在窦奎的安抚下,坐在了太师椅上:“我只是太开心了。” 如果南宫珏还活着,那就太好了,楚瑜也不会这么苦了。 “这一年你在哪里,可知我们一直都在找你?”楚云见荣华冷静了下来,便又问冷九。 顿了一下,又道:“确切的说,是王妃在找你。” 王妃? 冷九的眼圈突然泛起了红,他哽咽了一下:“那日我去找玉卿言给王爷报仇,却不想落到了他的手里,身受重伤摔落悬崖,本来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却被好心人搭救,身上的伤养了有半年多才好,本来想找你们,可是又听到王妃身亡的消息。” 说到此处,他不由的叹息一声:“直到最近才打听到王妃在北平,原来你们一直都在这里。” 听到冷九这么说,荣华这才发现他的脸上肤色不匀,有一些地方的肉明显的是新长出来的。 怪不得大家找他那么久都没有消息,原来他受了重伤。 “王妃呢,我想见见她。”冷九说道。 说起楚瑜,大家都不由的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楚云说出了口:“王妃她现在有了身孕,这几日就快临盆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孩子是,王爷的。” “什么?”冷九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双眸溢出一层薄雾:“王爷,有后了?” “正是。”楚云接口道:“所以,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冷九点了点头:“是,是。” 他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正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侍卫威严的声音:“不好意思,这里是大王的营帐,你不能随便进入。” 帐外的躁动,终于惊动了屋内的人,冷九似是想起了什么,抬眼望去只见帐外站着一名穿着仆素的姑娘,正跟侍卫比划着什么。 “小菇?”急忙走过去,一把推开侍卫的手,将门外的姑娘揽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慰着:“别怕别怕,我在呢。” 女子似乎不会说话,脸色焦急只对着冷九用手比划着,冷九则一脸温和的听着,不时的点头:“放心,我没事。” 帐内的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给惊呆了,荣华他们走到门口,拿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冷九怀里的女人,楚云问道:“这位姑娘是?” 冷九回过了神,这才像他们介绍道:“她是我的夫人。” 夫人? 荣华她们不由的瞪大了双眼,没有想到冷九居然成了亲。 “确切的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我早就被野兽咬死了。”提起了往事,冷九一阵唏嘘。 真是造化弄人,他大难不死,竟然还娶了亲。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的脸上一片释然,纷纷露出了笑脸,冯小菇见大家对她没有敌意,便躲在冷九的身后,对着众人微微福了一下身。 冷九大方的跟他们解释:“小菇自小失声,虽然不能说话,但她听得到。” 对于小菇,冷九虽然心存感激,但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是骗不了众人的。 将人请到了帐内,楚云自然待冯小菇与别人不同,他亲切的面容让冯小菇有些提心吊胆。 扯着冷九的衣袖,小心的在他手心写字:“听闻这位北平王很是不凡,莫非你与他认识?” 冷九的过去,他并未跟冯小菇提起,此时看到她问,便轻描淡写的回道:“以前的旧相识。” 岂止是旧相识啊,这其中的关系复杂去了,可是冷九没有跟冯小菇说太多。 她太单纯善良,不适合听到那些刀光剑血的事儿。 第363章 死而复生 第363章 死而复生 冯小菇笑笑,脸上的一对儿小酒窝很是可爱,再也没有多追问一句。 既然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有些事楚云不打算瞒着大家,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确认,而且这事还非得他亲自去不可。 “我想去白狄,亲自确认一下。”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确认是什么意思,不由的纷纷抬头看他,尤其是荣华,神情很是激动。 “我也要去,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谁都不认得他,只有我不会。” 楚云和窦奎却全都否决了:“不行,你得留下来陪着王妃,免得她生疑。” 荣华本来还想坚持,但转念一想楚瑜这几日就要临盆,身边确实不能缺人,只好答应了。 “此事,由我和冷九亲自去办,其余的人,都留在这里等我们消息。” 冷九自然是没有二话,能找回南宫珏,他激动万分。 商议完后,当天下午楚云和冷九两人便乔装打扮,奔往白狄。 时下战乱不断,虽然有几名侍卫跟随,但路上还是遇到了几伙小毛贼,不过都被楚云的手下三拳两脚打发掉了。 到达白狄之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儿了。 冷九在这里生活过一阵子,对这里的形势比较熟悉,两人换上了白狄的服饰,办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当天便住进了一间客栈,可也巧了,这天正赶上白狄的花婆节。 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姑娘们的头上插满了鲜花祈求花神降临,消灾解难,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插满了艾草,以示驱邪保平安。 楚云和冷九的运气不错,这天不光百姓出动,就连公主也要去往花神庙祈福。 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南宫珏,今天便是最好的时机。 楚云和冷九顾不上休息,两人放下行礼便出了门,只不过在出门时,冷九顺手折了一枝艾蒿别在耳朵上,看着很是滑稽。 楚云见他这样有些奇怪,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冷九又折了一只递到了他手上,问:“要不要?” 楚云当然不会要,谢绝了他的好意,便出了门。 两人仪表堂堂,很快就吸引了姑娘的注意,刚开始有人远远的看着,后来有胆子大的,便把手里的鲜花塞到了楚云的手上。 楚云还以为这是什么礼节,便顺手接了过来,冷九刚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那姑娘在他的面前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楚云看得一头雾水,手里拿着花向冷九救急:“这是什么路数?怎么还唱起歌来了?” 冷九有些揶揄的看着楚云:“这是人家姑娘在跟你求爱呢。”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怎么没有姑娘向你求爱?” 冷九指了指耳朵上的艾蒿,冲着楚云挤眉弄眼:“有了这个,就证明是有家室的人了。” 楚云听闻急忙把到手的鲜花,又塞回到了姑娘的手中,姑娘的脸色非常难看,捂着脸跑掉了。 被男人当众拒绝,这是一件羞耻的事。 楚云有些埋怨的看着冷九:“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丢这么大的人。” “我刚才说了啊。”冷九指了指耳朵上的艾蒿:“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不是拒绝了?” 这小子,居然摆了他一道儿。 楚云有些气结,伸手将他耳朵上的艾蒿抢了过来,别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哎?你这人……”冷九气呼呼的从兜里又掏出一枝,语气里却是憋不住的笑。 楚云狠狠的瞪他一眼,扭头便往前走。 两人出来了大半天,腿走酸了脚走疼了,却连传闻中长相相似南宫珏的人都没见着。 难道是消息有误? 大喜大悲之间的落差太大,楚云不免有些心烦气燥:“是不是地方不对?要不要去别处看看?” 冷九欲要回答,却看到身后驶来一队皇家骑兵,身后华丽高大的马车被沙幔围住,只留下车内两道模糊的人影。 他的心一惊,急忙拉着楚云走到路边,低声对楚云道:“那就是白狄公主。” 花神节这天,公主是要到花神庙祈福的,以来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虽然不想跟这个什么公主行礼,但他们两人还是学着白狄人的样子,把手放至胸口,以示尊敬。 公主驾到,百姓们的欢呼声更重,人们纷纷将手中的鲜花抛向了马车,口呼欢呼着:“公主千岁,公主千岁。” 对于这个白狄公主,楚云和冷九并没有什么心思,他们两人在把目光放在人群里,想要从中寻找到南宫珏。 可是找了半天,却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正当两人垂头丧气之时,楚云无意瞄向了马车,看到马车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时,顿时犹如被雷击中。 冷九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刚要唤他,却看到楚云颤抖着声音,指着马车道:“王,晋王殿下。” 冷九回眸,顿时也被马车上的人给惊住了,他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马车上的人,不由的大声喊道:“爷,王爷……” 两人在这儿大声喊叫,顿时吸引了护卫的注意,见到他们二人大呼小叫的喧哗,立马有人过来制止:“放肆,公主和驸马出行,再敢喧哗,别怪我们不客气。” “驸马?”楚云和冷九两人惊呆了,眼见着马车就要走远,不由的急了起来。 冷九急声问道:“马车上的男子,是白狄的驸马?” 锵的一声,护卫把刀拔了出来,架在了冷九的脖子上:“驸马也是你能叫的?再敢胡言乱语,割下你的舌头。” 楚云急忙拉了一下冷九,拱手向护卫道:“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没有见过世面,让大人见笑了。” 说着,塞了一个银锭子到护卫的手中,得了银两,护卫冷哼一声,这才转身往队伍奔去。 南宫珏坐在马车上,眉头微拧,他向来喜欢清静,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面。 刚刚他好像听到有人喊王爷,声音如熟悉,他下意识的便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这么熟悉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人喊王爷,他会在意? 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驸马,在想什么呢?”温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南宫珏回头,却见白若雪一脸温柔的看着他。 他回神,勾动了一下唇角,对着白若雪道:“没什么。” 平淡的语气,让白若雪有些失落,虽然她知道他的性子冷清,可是两人都快成婚了,他对她还是不咸不淡的,这让白若雪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让两人的关系再亲密一些。 思及此,白若雪大胆的把手放到了南宫珏的手背上,轻浅的一笑:“今日的花神节,谢谢驸马陪我出来。” 一声驸马让南宫珏回了神,他这才想起来,他马上就要与公主成亲了,眼前的这位女子,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有了婚约,便有了责任。 南宫珏的脸上一缓,将白若雪拥入怀里:“你我即将成为夫妻,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这一刻,白若雪的心里是欢喜的。 自打她在兰山脚下看到浑身是血的南宫珏时,从那一刻,她便失了心。 时隔一年,她们终于要成亲了,她好欢喜。 可是白若雪随即又担忧起来,南宫珏醒了以后,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来自来何方。 幸福来的突然,让白若雪也担忧起来,她害怕这份幸福来的太快,失去的也太快。 南宫珏的身份太神秘,她害怕有一天他会想起自己是谁,会弃她而去。 见白若雪的脸色又有了忧愁,南宫珏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想到她的病,语气不由的柔和了一些:“怎么还叫我驸马,叫我逸轩,或者轩。” 温和的语气,让白若雪的心砰砰直跳,这种让人又忧又喜的感觉,让她幸福的快要发疯。 她靠在南宫珏的肩头,羞涩的低下了头,轻唤了一声:“轩。” 逸轩是南宫珏给自己起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只好起了这个名字。 但白若雪却很喜欢,她觉得南宫珏很有学识,这样的男人能文能武,是她心目中理想的驸马人选。 花神庙到了,在南宫珏的搀扶下,白若雪下了马车。 她一身洁白的衣裙,上面用银线绣了翩翩起舞的蝴蝶,纤腰被玉带紧紧束起,更显的她身材纤细无比。 两人下了马车,往花神庙的方向走去。 楚云和上官流风看着南宫珏的背影,只觉得双眼都在冒火。 他们都以为南宫珏死了,为他伤心落泪,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他没死的消息,可是他,却要成为别人的相公。 上官流风的拳头握的咯吱响,他觉得楚瑜真是太傻了。 “他成了驸马,那我师傅怎么办?我师傅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楚云比他稳重一些,虽然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他,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先不要冲动,回去再说。” 这里全是白狄人,若是他们敢在花神庙上搞动作,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官流风虽然不甘心,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办。 他满脸忧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楚瑜说起这件事。 第364章 失忆 第364章 失忆 打定了主意,楚云不想在白狄境内过多停留,便要回北平府。 恰在这时,公主的马不知为何发起疯来,拖着车子在街上横冲直撞,就连街边的百姓都遭了秧。 眼看着马儿就要脱僵而去,这时从人群中飞起一人,照着马头就踢了过去。 那人力气之大,竟然一脚就把马给踢翻在地。 疯跑的马被制服,公主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看着淡定自若的南宫珏,对他浅浅一笑。 “没有想到,在我们白狄居然还有这等好身手的人。” 公主的眼中满是赞赏,南宫珏知道她的心思,此时正是白狄用人之际,她有意拉拢。 “若是公主欣赏,何不派人把他叫到跟前?”南宫珏道。 此话正对公主的心意,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命人把楚云叫到跟前儿。 侍卫前去,拦住了正欲离开的楚云和上官流风两人,态度恭敬的道:“两位请留步,公主有请。” 楚云和上官流风互视一眼,不知道这个白狄公主是何意,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弄清南宫珏是怎么回事。 两人跟着侍卫到了公主的跟前,楚云没有刻意隐瞒,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参见公主,一直听闻公主貌美如花,没有想到果然不同凡响。” 白若雪见人谈吐不凡,气势更非常人,心中便起了疑,正要问话却突然听到白秋铭惊呼一声:“哎呀,恕我眼拙,竟然没有认出北平王来,失敬失敬。” “北平王?”白若雪也吃了一惊,脸上带着三分敬意三分崇拜:“难道这位就是仅以五万兵马,打退了齐国二十万大军的北平王?” 不怪乎白若雪吃惊,当年的那场战事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北平府,可偏偏这个楚云,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他不但打退了二十万大军,更是虏获了不少俘虏,将北平从齐国的境内硬生生的分割出来,自已成了北平王。 白若雪此时见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境内,真的是非常惊讶。 “公主,这位就是北平王。”白秋铭正式跟白若雪介绍楚云。 确认了身份,白若雪向楚云微微点头,款款福了福身:“北平王的大名如雷贯耳,若雪很是佩服。” 楚云也对白若雪轻浅一笑,随即便把目光落到了南宫珏的身上,故作惊讶的道:“这位是?” 眼前的人面孔很是熟悉,南宫珏对楚云没有丝毫的陌生感,他也很奇怪,明明不认识,为何会这般亲切? “这位是驸马。”白若雪温婉的道。 楚云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南宫珏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看陌生人的目光。 难道他,失忆了? 突然,白若雪面色苍白起来,她捂着胸口紧咬着牙关,明显的是病发了。 南宫珏急忙掏出一颗药,塞到了她的嘴里,白若雪吞下之后,才渐渐的缓了过来。 她有些歉意的对着楚云微微一笑:“让北平王见笑了,我这是老毛病了。” 说完,白若雪的面色有些黯淡起来,虽是老毛病,可是近日发作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 “无妨。”楚云无所谓应了一声,随即又道:“上次在公主信中提及,让神医前来诊治的事,只是不巧的是神医这几天就要临盆,恐怕一时半刻抽不开身啊。” 说完,他连连叹气。 女人生完孩子可不就代表着没有事了,还要坐月子,带孩子,事情多了去了。 白秋铭是过来人,他明白这些道理。 此时听到楚云这么说,不由的也忧心起来,他凑到白若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若雪一边听着,一边红了脸:“驸马,他肯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身为公主的舅舅兼太傅,白秋铭真是一心为她好。 虽然驸马看似对公主很好,可是身为男人他怎么看不出来,驸马虽说不反感公主,但对她还称不上爱。 可偏偏白若雪一门心思的想嫁他,也真是愁人。 所以,他想着,若是能让他们二人出门散散心,只怕这桩姻缘就成了呢。 再者,也不耽误给公主治病。 白若雪的心中有了计较,便对着楚云展颜一笑,大方的道:“若是北平王不嫌弃,就请去皇宫住几日。” 公主亲自相邀,这是莫大的荣幸。 楚云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欣然应允:“恭敬不如从命。” 上官流风与楚云对视一眼,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近距离跟南宫珏相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待到花神庙会结束以后,楚云和上官流风,跟着白若雪进了宫。 他们身份尊贵,自然受到了顶极待遇。 白若雪命人将他们安顿好以后,身子有些不适,便先睡下了。 南宫珏做为驸马,自然而然的挑起了招待的任务。 备下了一桌酒席,款待楚云和上官流风两人。 一番客套话后,楚云捏着酒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不知道驸马有没有听说过楚瑜这个人?” “楚瑜?”南宫珏挤紧了眉头,似在回忆,可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摇了摇道:“不认识。” 楚云略有些失望,不过也感到庆幸,最起码南宫珏他并不是有意忘记了楚瑜。 这其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怕只有他本人才最清楚。 楚云沉得住气,并不代表上官流风也一样,他早就看南宫珏不顺眼了,当下便冷笑一声:“你不记得,好一个不记得,难道你一句不记得就能推掉所有的事?我师傅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南宫珏我还真不怕告诉你,那孩子是你的,你自己看着办。” 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在此时爆发,上官流风一口气把话说完,当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楚云拦都没有拦住,他看着面色有些阴沉的南宫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他没有想到上官流风这么沉不住气,竟然提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他是什么意思?”南宫珏早就察觉到了上官流风对他的敌意,此时他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怎么能不惊讶。 楚云知道自己再遮掩,就有些不地道了,只得对南宫珏说道:“你真不记得你是谁了吗?” 南宫珏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 “你是大齐的晋王爷,战绩赫赫的大将军,十万天狼军的将领,同时也是……” 说到此处,楚云的声音有些哽咽,想到楚瑜,他不由的深吸一口气:“一位父亲,你的妻儿都在等你回家。” 轰的一声,南宫珏只觉得自己如同被雷击中。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指着楚云问道:“你说什么?我是晋王爷?还是娶了家室的?连孩子都有了?” 对于一个空白的人来说,突然之间塞给他这么多信息,南宫珏根本就无法接受。 楚云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当下也不再急着让他接受,便对南宫珏道:“是真是假,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宫珏的心思活动了一下,他太想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是等到真相揭开时,却又如此的残酷。 他不仅是大齐的王爷,竟然还有了家室和孩子。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公主怎么办?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楚云说完这些话,不由的长出一口气,不管南宫珏接受不接受,楚瑜是他的王妃,这是事实。 说完以后,他提步便往外走。 可是刚一转身,楚云便愣住了,看着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的白若雪,他一时间感到有些无措。 刚才的话,白若雪都听到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年前救回来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多日来的焦虑成了真,事到临头,她反而淡定了。 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白若雪强扯了一下嘴角,对着楚云笑了笑:“我就知道,驸马必不是凡人。” 说完这句话,白若雪便低下了头,眸中的失落再也掩饰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她这副样子,自然惹人心疼。 在这些日子里,白若雪是唯一一个跟南宫珏亲近的人,看到她落泪,他怎么能不心疼。 “公主,你……” “我,我想静一静。”白若雪强挤出一抹笑容,在南宫珏站起身时,快速的跑掉了。 虽然嘴上说着漂亮话儿,可是她的心不允许啊。 爱上了这个男人,就想着跟他过一辈子,可是现在,却突然多出了个王妃和他的孩子。 白若雪彻底崩溃了,她边哭边跑,心如同被刀一刀刀割开,痛的她几乎不能呼吸。 渐渐的,白若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她晕了过去。 南宫珏眼睁睁的看着白若雪倒在了地上,朝着身边的人怒吼道:“快,快去宣太医。” 太医很快的进了宫,可是一连进去四个太医,都愁眉苦脸的走了出来。 就算他们不说话,南宫珏也能从太医的脸上看出端倪,一向克制良好的脾气,终于在此时爆发:“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都跟着陪葬吧。” 第365章 快要生了 第365章 快要生了 此言一出,太医全都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嚎:“驸马饶命,驸马饶命啊,公主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受了刺激,更是加重了心疾,此等病症,请恕臣无能啊……” 心疾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并非是后天形成,这种病最为难治。 太医们能让公主拖着病体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南宫珏也知道,公主的病根本就不是汤药能够医治的,可是除了吃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滚,全都滚下去。” 太医们连滚带爬的下去了,南宫珏捏着眉心,瘫软在椅子里。 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公主? 门口出现了脚步声,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楚云,他坐直了身体,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你怎么来了?”南宫珏的语气有些凉薄,楚云知道,他是怪他说出了实情,让公主心疾犯了。 这些都并非楚云的本意,可是话赶话赶到那里,他别无选择。 公主虽然可怜,可是楚瑜呢? 那个傻丫头,一直到今天都没有从失去南宫珏的伤痛里走出来,她把自己伤痛都埋藏起来,谁也看不见。 但他,能感受得到。 她太苦了,活着对她来说,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楚云对南宫珏说道。 南宫珏微微蹙眉,眉眼间闪过一丝冷意:“如果你还想劝我,做回什么晋王,那你就免开尊口。” “错,此次我只想跟你谈谈公主的病。”即然他不相信,楚云也不会去逼他。 “你可知,在我大齐有位神医,她的医术天下无双,对于公主的病,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南宫珏有些怀疑的看着楚云:“你果真这么好心?” “神医就在北平,如果你不信,尽可以去问白爷,他最清楚。” 说完这句话,楚云便转过了身:“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并不希望你再次出现,但既然你还活着,就该给楚瑜一个交待。” 楚云顿了一下,又道:“这几日她就要生了,如果你现在赶回去,说不定还能亲眼看到你的孩儿降生,我会在城门口等你,一个时辰后若是你不来,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 楚云走了,可是南宫珏的心却乱成了一锅麻。 不管真相是什么,他都该去亲眼看一看,再者说了,公主现在这样,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位神医的身上。 楚若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到坐在她身边发呆的南宫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醒了?”见她醒了过来,南宫珏轻声问道。 楚若雪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不能接受南宫珏是晋王的事实。 “你会回去吗?”她轻声问道。 南宫珏现在是一头雾水,好多事情根本就没有理清思路,可是如果不去看一下,他怎么能够知道是真是假? “若雪。”他轻叹一声,并没有明确回答她:“听说那位神医就在北平,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话一出,楚若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着急心脏又痛了起来,她急急摇头:“你真的相信那个北平王的话?万一,万一他是骗你呢?我们就要成婚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呼吸都急促起来,南宫珏怕她又病发,急忙哄她:“你不要激动,这些日子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你,没有骗我?”白若雪将信将疑的问。 南宫珏点头:“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 白若雪激动的扑到了南宫珏的怀里,低声啜泣:“驸马,求你不要离开我,父皇死了,现在我只有你了。” 滚烫的热泪洒在南宫珏的肩上,看着在他怀里低声啜泣的公主,他实在不忍心将她推她。 轻拍着她的后背,南宫珏哄道:“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起去北平府看看好不好?万一神医能治好你的病呢?” 白若雪知道,如果不让南宫珏回去确认一下,这辈子他都不会心安,当下便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她对南宫珏的王妃也很好奇,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就算是生的再美貌,可是她能有自己的身份高贵吗? 如果南宫珏跟自己成婚,就凭白狄的兵力,他以后想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通了这些以后,白若雪的心就安定多了。 当下便打点了行装,跟着南宫珏一同出了城。 可是当南宫珏一行人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楚云早已经不知去向,只是有个侍卫上前,交给了南宫珏一封信。 他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北平突发紧急情况,先行一步。” 至于是什么紧急情况,上面并没有明说。 但依当前的局势来看,只怕是漠北早已经盯上了北平,趁着楚云不在发动了偷袭。 南宫珏看完信,久久不发一言,白若雪在他身边,则是满脸的担忧:“驸马,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北平遭到了偷袭,北平王已经赶回去了。” 对于白若雪,南宫珏从来没有隐瞒过她,如果不是她的精心照料,只怕自己早就死了。 所以,南宫珏对她很是感激。 “那,我们需要去救援吗?”漠北与北平早晚会有一战,白若雪心知肚明。 她问南宫珏,不过是想要他一个态度,其实她私心里不想让南宫珏插手此事。 可是又不能明说,只能将这个问题抛给他。 “救,当然要救。”南宫珏目光坚定,嘴唇挑起一丝凉薄的笑意:“如果在这个时候给漠北狠狠一击,只怕他三年都缓不过来,这对我们白狄,可是大有益处。” 刚开始听到南宫珏说要救援,白若雪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可是听到后面,心里又窃喜起来。 刚刚他说,我们白狄,这不表明他的心还是在自己这里吗? 心思转动间白若雪已经平静下来,用以往温柔的眼眸看向南宫珏,淡淡开口:“一切都由驸马做主。” 南宫珏不知道她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只是对于她的信任有些愧疚,这样好的一个女子,全心全意的为他,他不能也不许自己辜负。 调备好兵马,已经过去了小半日。 待到南宫珏的大军出发时,楚云一行人已经行出了百里。 他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心都揪了起来。 信上说,楚瑜已经阵痛,只怕孩子在这两日就要出生了。 偏不凑巧的是,玉卿言带着大军前来攻打,这一次敌军凶猛,对北平志在必得。 楚云心急如焚,顾不上再等南宫珏,他必须马上赶回去。 行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在天亮之前,赶了回来。 还没到北平,就听到了震天的厮杀声,和重型机械攻城的动静。 楚云没有来得及去看楚瑜,让上官流风先去瞧着,而他一进城,就投入到了战斗中去。 他的回归,让众人找到了主心骨。 士气高涨了好几倍,窦奎见他回来,高兴的奔了过来:“大王,你可总回来了,漠北又攻打了过来,将士们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 两人说着话,便上了城楼,楚云一边走一边朝城楼下望,只见城楼下的漠北士兵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楚云皱起了眉头,照这么个打法,就是累也能把人累死。 “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少时日,窦奎去把小七研制出来的火器搬出来,今天我们正好试上一试。” 提到火器,窦奎有些为难:“虽然已经打造好了,但还没有实验过,这能行吗?” 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铁家伙,用习惯了刀枪的窦奎,完全不能够理解,这样的东西在战争中能有什么用。 那么笨重,搬运也不好搬运啊。 但楚云却信心十足,自从楚瑜跟他提了此事之后,他就一门心思的扎了进去。 火器被搬了上来,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铁家伙,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楚云闭目想了一下楚瑜教给他的使用方法,将炮弹填装了进去,随即点燃了引线。 众人都离的远远的,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火器是楚瑜一人研制出来,还没有正式使用,一直都放在她用来钻研火器的屋子里。 如果不是这次事发紧急,楚云也不会想要用它来退敌。 静静的等待了几秒,砰的一声升起了大量的烟雾,窦奎离的最近,呛的咳了几声。 炮弹发射了出去,众人伸直了脖子往外望,只见炮弹落在了敌军堆里,轰的一声巨响,腾起了大片的火光。 敌兵被炸上了天,现场留下了一个直径几米大的巨坑。 而被炮弹击中的敌兵,显然全都吓傻了,看着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首,惊慌的乱成一团。 窦奎不由的张大了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铁家伙,威力竟然这么大。 “我的个乖乖,这东西居然威力这么大?” 楚云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命人继续把炮弹装进去,一连几声惊天的炸响之后,敌兵明显的有了惧意,再也不敢冒然前进。 随后楚云便看到了他们慢慢撤出了北平的城前。 第366章 难产 第366章 难产 “好啊,好……”窦奎大笑一声,很是豪气:“他们若是还敢再来,就让他们再尝尝炮弹的滋味儿。” 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楚云有些意外的看着撤走的敌军,满眼疑惑。 他可不认为,区区一门火炮,就能吓退十多万敌军。 “窦将军,你派人打探一下,看是不是有诈。” 窦奎止住笑,正色道:“是” 随即派出一名探子,去查看敌军的动向。 敌军虽然撤了,但楚云也没有放松警惕,加强了四周的警戒,这才有时间去看楚瑜。 他去的时候,上官流风正在产房外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屋内传出楚瑜痛苦的喊叫。 楚云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快要生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 从昨天接到楚瑜生产的消息,已经过去了一夜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楚云心里急死了。 “女人生孩子,都是这个样儿,再等等。”上官流风安慰了楚云几句,可是他说的话没有底气,根本不能让人信服。 而他显然比楚云还紧张,虽说着宽慰人心的话,可是眼睛都始终盯着产房的门。 楚云的心也开始慌了起来,他想都没想,就去推产房的门,却被一名丫鬟给制止了。 “大王,不可。” 楚云回头,见是一名小丫鬟正端着热水,跪在地上:“女人生产极其凶险,男子是不能入内的。” 其实她想说的是,产房内血气冲天,像楚云这样身份的人,唯怕会沾上晦气。 可是整个北平府谁不知道,楚云待这个妹子是疼到了骨子里,若是她敢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恰在这时,产房内没有了动静,楚云正疑惑时,却听见里面传来荣华的尖叫:“小七,你醒醒,你醒醒啊。” 随后便看到一名产婆满手鲜血的走了出来,神色很是慌张。 “不好了,不好了,产妇难产,是坐胎啊,快拿个主意吧,是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楚云的眼眸顿时瞪的通红,声音都急促起来:“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我都要。” 产婆都快哭了,挥着满是鲜血的手连连告罪:“不行的呀,现在人已经昏了过去,只能保一个,求大王快拿主意吧。” 轰的一声,楚云只觉得头顶砸下一记闷雷,整个人都被击中,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似乎快要站立不住。 还是上官流风在后面扶了他一下,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了,现在看到情况如此紧急,不由的怒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保大人了。” 产婆已经被吓蒙了,现在听到上官流风这么说,只好又退进了产房。 房内荣华正陪着楚瑜,不时的给她打气:“小七你醒过来啊,再不醒过来,你会没命了,你的孩子也会没命了,我们走过了那么艰险的路,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放弃……” 说着说着,荣华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她看着面如纸色的楚瑜,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产婆见她如此,只好劝道:“这位姑娘,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这姑娘命薄啊……” 不待产婆说完,荣华转过了头,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怒视着她:“你说谁命薄?再敢多嘴,我割了你的舌头。” 荣华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儿,着实吓坏了产婆,虽然被荣华震慑住了,但还是尽职的道:“姑娘快些拿主意吧,产妇现在已经不行了,再晚只怕都会来不及啊。” 荣华的心一紧,看着气若游丝的楚瑜,及其不舍的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咬了咬嘴唇,坚定的道:“保大人。” 不要怪姑婆狠心,实在是迫不得已啊,荣华的心在流泪,舍弃了楚瑜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比割她的肉还疼。 那是南宫珏的孩子,他唯一的血脉啊。 产婆点了点头,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楚瑜却悠悠的醒了过来,虽然微弱,但语气坚定:“不要管我,保孩子。” 产婆见她醒了,只得告诉她真相:“姑娘,不要怪我们心狠,你怀的是坐胎,再不生下来,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啊。” 楚瑜却轻扯着嘴唇,笑了:“保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孩子。” 她身上的力气在流失,体内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楚瑜能感觉得到,她的生命正一点一点消失。 这样也好,她就能去见南宫珏了。 好累,好想睡觉,楚瑜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看她这样,荣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她扑在楚瑜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小七,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楚瑜微微闭着眼睛,荣华知道她在听,咬了咬唇,便说了出来:“你听着,展宏没有死,他还活着。” 楚瑜豁然睁开了双眼,慢慢的看向了荣华,眸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 “你,你说什么?” “我说,南宫珏,还活着。”荣华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们找到他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所以你不许放弃,我们也不会放弃你。” 楚瑜眨了一下眼,挣扎着伸手去握荣华的手腕,声音气若游丝的道:“真的?” 荣华重重点头:“楚云前几日去了白狄,听人说,南宫珏在那里出现过,现在他们已经回来了,人就在门外。” 仿佛用尽了力气,楚瑜重重的跌回到了枕上,虽然还是虚弱,但明显的多了一丝生气。 “活着,我要活着……” 楚瑜的眼睛睁的大了一些,明亮而又璀璨,不行,无论如何,她都要生下南宫珏的孩子。 “人参一两、当归一两、川芎五钱、白芍五钱、紫苏梗三钱、牛膝二钱、陈皮一钱、柴胡八分、葱白七寸……” 荣华刚开始有些微愣,随既明白过来,这是楚瑜在给自己开药方,急忙拿过纸笔,将她所说的药材记了下来。 药方送出去,丫鬟去煎药了。 楚瑜含了一片人参在口中,看向产婆:“麻烦你,再试一下,把胎位给我顺过来。” 产婆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欣喜起来,连连点头:“即然姑娘信得过,那我老婆子就再试一次。” 楚瑜向她报以一记微笑:“那我在此,先谢过了。” 汤药端了进来,荣华扶着楚瑜喂了下去,楚瑜感觉自己的身上,又回来了一些力气。 产婆递给了楚瑜一条毛巾,让她咬在口中:“姑娘忍着些。” 楚瑜没有接,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了无生气的眼中却升起了希望:“动手吧。” 楚云在门外急的脸色都变了,他只看到一盆盆的热水送进去,一盆盆鲜红的血水端出来。 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血的腥气。 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害怕。 心被紧紧的揪着,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这种感觉几乎快要把他逼疯,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助而茫然的等待。 窦奎踏进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像块木头一样的楚云,他不由的皱了下眉,随即走了进来。 “大王。”窦奎轻唤一声。 楚云回头,便看到了站在跟前儿的窦奎,这才想起来他交待他去办的事,便问道:“如何?” “玉卿言的老窝,被人端了。”提起这事儿,窦奎兴奋的双眼都发亮了:“你猜怎么着,他螳螂捕蝉,有人却黄雀在后,把他的老窝一把火给烧了,哈哈哈……” 窦奎越说越兴奋,就差手舞足蹈起来:“而抄他老窝的不是别人,正是晋王殿下。” 窦奎还不知道南宫珏失忆的事儿,说到此事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王爷他,真的是回来了。” “报……”一声唱响,有侍卫跑了进来,对着楚云单膝跪地:“启禀大王,白狄公主携驸马求见,此时已经到了城门外了。” 楚云突然有了精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请进来。” 小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却又被楚云叫住:“不必了,本王亲自去迎。” 南宫珏终于来了,楚瑜想必会很开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楚云的心里却有些酸涩。 有些东西不能想,一想便是戳心窝的疼。 待到楚云行至城门口时,南宫珏和白若雪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 楚云有些激动,他强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上前两步对他行了标准的跪迎大礼:“恭迎王爷。” 窦奎和冷九也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南宫珏高呼:“恭迎王爷回来。” 山呼般的声音,震憾人心。 南宫珏的眉头微拧,心里也越的不安起来,难道他真的是大齐的晋王爷? 天狼军的主帅,那个女人的相公? “王爷……”冷九饱含热泪,声音已经哽咽,对着南宫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我是冷九啊。” 南宫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茫然而陌生,随即调开了目光,看向了楚云:“她在哪儿?” 南宫珏如此陌生的眼神,让众人的心里不由的一紧,冷九更是感到不解。 他看向楚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367章 生死攸关 第367章 生死攸关 为何王爷见了他们,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 当着众将士的面,楚云不好说破,只是说道:“此事以后再说。” 说完,便带着南宫珏和白若雪一行人,去了楚瑜的院子。 此时楚瑜还在痛苦的煎熬着,她从来没想到,生孩子会如此痛,痛到会让她想放弃生命。 “你坚持住,再坚持一下。”荣华紧紧的握着楚瑜的手,在她的边上给她打气。 “为了展宏,为了孩子,你一定不要放弃自己。” 楚瑜紧咬着牙关,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热汗,头发混乱的贴在脸上,痛苦的挣扎着。 几个产婆在她的身下忙碌着,一次又一次的替她顺着胎位,楚瑜几乎要被这种疼痛给逼疯。 不知道痛苦还要持续多久,心却越来越坚强。 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见到南宫珏。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与此同时,产婆惊呼一声:“成了,成了,胎儿顺过来了,夫人,你快用力。” 楚瑜早已经被折腾的没有了力气,现在听到产婆说让她用力,她试着用了几次力,却丝毫作用也没有。 产程太长,已经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不行啊,快用力啊,我已经看到孩子的头发了。”产婆焦急的催促着,其实楚瑜比她们更急,可是身体的疲惫已经让她力竭,她根本没有办法。 荣华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又端起药碗想喂楚瑜喝下去,可是楚瑜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啊?” 荣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产婆的催促,就像一道催命符,急得她团团转。 “荣华。”外面传来了楚云的声音,隔着门板他朝屋内喊道:“告诉小七,晋王爷现在就站在门外。” 荣华突然瞪大了眼睛,用力的把楚瑜摇醒:“小七,你听没见,展宏就在门外,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啊。” “他来了?”楚瑜睁开了眼睛,嘴唇哆嗦着,示意荣华把药给她灌下去。 荣华抬起她的头,将药碗递到她的嘴边:“坚持啊小七,你们一家三口,就要团圆了。” 南宫珏站在院子里,听着里面一阵比一阵痛苦的喊叫,内心深处竟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 为何,为何他会感到心疼? 明明里面的女人他不认识,可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为什么看到她痛苦,自己就会感到心疼? 她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太多的问题纷扰着他,南宫珏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要进去。” 此时他的心已经不由他支配,只是想要陪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好替他减轻一些痛苦。 白若雪的面色苍白起来,她有些恐慌的看着南宫珏,还以为他的记忆恢复了。 可是在看到他的神情以后,她又否定了。 “驸马,产房男子是不能进入的。”温软的语气,犹如轻风拂面,若是以往听到她的声音,南宫珏定会感到安心。 可是现在,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不待白若雪说完,人已经推开了产房的门。 门口传来的声音,顿时惊呆了屋内的众人,几个产婆突然看到有男子进入,全都吓了一大跳。 “男子不得进入,你快出去。” 荣华见到南宫珏的那一刻,开心的都要昏厥过去了:“小七,你快看,他是谁。” 她让开一些空间,好让楚瑜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 床上的女人脸色煞白,头发凌乱,可是南宫珏却一点陌生的感觉也没有。 他看到女人对着他笑,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泪水晶蒙剔透,似完美的玉石,可是却让南宫珏的心,痛到了骨子里。 他朝着楚瑜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再次见到南宫珏,楚瑜只觉得老天待她真是不薄,在她生死攸关的时候,南宫珏就像一只强心剂,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产婆见她的精神好了一些,急忙催促到:“夫人,快,用力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别怕,我在。”温和的语气,让楚瑜精神为之一震,她紧紧的握着南宫珏的手,奋力的一声大喊。 随即听到产婆欣喜的声音:“出来了,生出来了。” 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非常嘹亮,楚瑜静静的听着,不由的咧开嘴笑了。 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南宫珏,感觉这就像一场梦。 一场噩梦,不过好在,她醒了过来。 南宫珏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依然如以前那般丰神俊朗,脉脉含情的眸子,眼中只有她一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话未完,泪先落。 纵然此时楚瑜非常疲惫,但她却不肯闭上眼睛睡会儿,因为她害怕一闭上眼睛,噩梦又会袭来。 看着眼前如此虚弱的女人,南宫珏不知为何,他的心痛如刀绞,竟然不忍心将这个女人的手拽开。 竟然由着她,将自己的手掐的青紫。 看着她苍白的脸,南宫珏语气温柔的道:“我不走,你安心睡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相见的缘故,楚瑜只觉得他跟自己有些生疏了。 但是她太疲惫了,也就没有在意这些。 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相处,于是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是个结实的大胖小子呢。”产婆的声音传了过来。 南宫珏回头,看着产婆把包裹好的孩子,递到他的面前,内心竟然有些激动。 “展宏,这是你的孩子。”荣华激动的泪都没有停过,她又补充了一句:“是个男孩儿。” 眼前的小婴儿算不上好看,兴许是难产的缘故,他的肤色有些发青,小脸儿也皱皱的。 可是南宫珏却一点也不嫌弃,将他轻轻的抱在了怀里。 看着怀里正呼呼大睡的小婴儿,南宫珏的内心极其复杂,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却突然拥有了这么多。 有夫人,还有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展宏。”荣华看着站在眼前的南宫珏,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将他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能够看到你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眼前的女子饱含热泪,扑到了自己的怀里,南宫珏的脑海里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不由的有些尴尬。 他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一脸冷漠的看着荣华:“你是谁?” 荣华呆住了,有些愠怒的看向南宫珏:“你个没良心的,我是你姑姑,你难道把我忘了?” 荣华只当是南宫珏在跟她开玩笑,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南宫珏会失忆。 否则,他为什么对楚瑜这么温柔,对她却是冷冰冰的? “我不认识你。”冷酷的话语从南宫珏的口中吐出,荣华只觉得自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心里头别提有多堵了。 她惊讶的张着嘴巴,伸手指着自己的脸,凑到南宫珏的跟前儿:“臭小子,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你的亲姑姑,大齐的长公主,咱俩从小一块儿长大,你会不记得我?” 眼前的女人虽然貌美,但性子却是火暴,南宫珏生怕她吵醒熟睡的婴儿,冰冷冷的道:“出去。” “你……”荣华气结,几乎快要被他气死了:“好,好你个没良心的,过河就拆桥是吧。” 她不依不饶,想要狠狠的打他一下,却被产婆拦住了:“姑娘,别激动,夫人刚刚生过产,现在需要休息。” 看着楚瑜苍白的脸,荣华深吸了口气,决定先把这口压下来:“行,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看在楚瑜的面子上,今天先放你一马,不过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荣华扭头就走。 她一出房门,窦奎就迎了上来:“怎么样,累不累?孩子好不好?” 荣华正在气头上呢,见谁都不顺眼,此时看到窦奎,正好把气撒在了他头上:“孩子好着呢,走,陪我练练拳脚去。” “啊?”窦奎不由的张大了嘴巴,荣华在产房陪了楚瑜一天一夜,现在居然还有精神练拳脚。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耳边像有只苍蝇围着荣华嗡嗡转,她闭了闭眼睛,突然转身照着窦奎就打了过去。 窦奎对她没有防备,冷不丁的挨了一拳,刚要问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却见荣华不要命似的朝他打了过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反击,拳风看似生猛,但他心里却有数,并未真正的伤到荣华。 上官流风一头雾水的看着不远处打成一团的两人,喃喃自语:“这是什么路数,难道是越恩爱越要用打架的方式秀出来?” 冷九有些无语的搬正他的头,敲了敲他的肩,侧头瞄了一眼白若雪,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爷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 这下就有些尴尬了,要知道,里头那位才是正主呢。 上官流风也很无语,虽然白若离柔弱无害,但他就是看她不顺眼,当下声音也不遮掩,有意让白若离听到。 “还能是谁,是你家王爷捡回来的烂桃花呗。” 他一语双关,把两人都骂上了,冷九最看不得有人说王爷的坏话,当下便拉下脸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第368章 我们都是局中人 第368章 我们都是局中人 上官流风才不怕他,脖子一梗冷笑两声:“你若不信,亲自去问啊。” 说完,便扬长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九恨恨的叹了口气,这个浑小子哪儿都好,就是嘴太毒。 白若雪被上官流风那句烂桃花给呛到了,她喝茶的手一顿,脸色有些黯淡下来。 “楚大哥。”白若雪走到楚云的身前,向他柔柔的一笑:“我能进去看看吗?” 南宫珏这么久不出来,她有些担心了。 楚云在面对白若雪的时候,目光有些复杂,虽然他私心里想要跟楚瑜过一辈子。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楚瑜根本不喜欢他,一直拿他当哥哥对待。 而他,也希望楚瑜得到幸福。 思及此,他看向白若雪,平静的道:“公主,我们借一步说话。” 楚云带着她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这才对她道:“你也看到了,驸马根本不是普通人,他是大齐的晋王,天狼军的主帅,而现在,他又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白若雪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似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住的后退。 “不,不是这样的。” “公主。”楚云怕她情绪激动,又犯了病,急忙喝了一声:“我们都很感激公主的救命之恩,可是你也看到了,纵然是王爷没有记忆,可是骨子里对楚瑜的爱,却是不变的,你跟他之间,有的只是恩情,并没有爱啊,公主大人有大量,何不成全了他们呢?” “可是,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白若雪低低的啜泣着:“自从见到驸马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他,想要跟他白头到老的,可是现在他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接受?” 她哭的梨花带泪,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楚云虽然也很同情她,但他只能站在楚瑜这一边。 “公主,我相信会有更好的男子在等待着你。” “更好的?”白若雪苦笑一声:“你说的是三年,还是五年?他能等,我却等不了,我图的不过是他十年光景,等到我死了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厮守,为什么连这十年都要剥夺我呢?” 白若雪的话让楚云哑口无言,他幽幽叹息一声:“都是造化弄人。” “如果让我死心,可以。”白若雪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楚云:“但我要亲耳听到他对我说,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 白若雪给楚云出了一个难题,她明知道南宫珏不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她对南宫珏有救命之恩,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楚云无奈的叹了口气。 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而他们都是局中人,脱不了身。 楚瑜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才悠悠转醒。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身子无比清爽,就连身上盖的棉被,也是又轻又软的。 像在云堆里一样舒适。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焦急起来,屋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难道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吗? 可是她真的看到了南宫珏,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感觉到他温暖的手紧紧的攥着她,还跟她说话。 正当楚瑜疑惑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哭声,循着声音的来源,楚瑜看到了站在窗边正轻声哄孩子的南宫珏。 见到他的那一刻,楚瑜的内心充满了感动,曾幻想过无数次他出现的情景,却没有想到竟是在她生产的时候。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让她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礼贵。 真好,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楚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多日不见,他有些清瘦了,但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还是跟从前一样。 他就像主宰世界的王,高不可攀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气势,强大又张扬。 这样的男人,哪怕是他想低调,但他散发出来的气场也不会如他愿。 再次相见明明有许多的话,可是楚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痴痴的看着南宫珏,觉得说再多都是多余。 她想把他印在眼睛里,留在脑海里,深深的刻在心上。 南宫珏感觉到床铺那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他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了楚瑜那双炽热的眼眸。 似痴似怨,深情中带着浓浓的眷恋。 这样的眼神,让南宫珏的心为之一震,这个目光如此熟悉,熟悉到他根本不用回忆,就像早已经刻画在脑子里,融入到了他的骨血里一样。 他想说不认识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不允许。 这样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南宫珏的内心十分复杂。 “你醒了?”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南宫珏只能朝楚瑜客气的一笑。 他淡漠的语气,疏远的神情,让楚瑜的神情一僵。 为什么,为什么她感觉到南宫珏像不认识她一样。 正当楚瑜想问他的时候,门却被人推开了,楚云似乎也感觉到房内有些尴尬。 他看了眼相隔很远的两人,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我来看看孩子。” “六哥。”见到他来,楚瑜很是高兴,精神也好了一些。 楚云朝她宠溺的一笑,又看了眼孩子,才道:“真像。” “像你啊。”楚云随口道:“你看这眼睛,鼻子,简直像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孩子出生后,楚瑜还没有见过,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不由的好奇起来。 “快,抱来给我看看。” 楚云伸手去抱孩子,南宫珏见他进来,便朝他点了点头,随后步出了房门。 看到他离去,楚瑜的神情一滞。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了心头。 楚云把孩子抱到她跟前,轻声道:“来,叫舅舅,叫舅舅。” “他是怎么回事?”南宫珏的疏离,让楚瑜不能再装傻下去,她打断了楚云的话,问道。 楚云抱着孩子身形一顿,见楚瑜的精神好了一些,便不打算再瞒她了:“王爷摔落悬崖,被白狄的公主所救,他,失忆了。” 楚瑜豁然抬头,两眼瞪的溜圆:“你说,白狄的驸马,是他?”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也凝滞起来,只感觉周身像陷入了冰窟窿,冻得她浑身发抖。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楚瑜无意识的喃喃出声,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南宫珏现在已经不再属于她,他的心里有了别的女人。 “六哥,你骗我的对不对?” 看着如此慌张的楚瑜,楚云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可是再怎么样,真相早晚有揭开的那一天。 他瞒不了一辈子啊。 “小七,你冷静一点。”楚云坐到了楚瑜的床沿上,急声道:“他并非全都忘记了你,昨天他看到你难产,比任何人都担心,他只是想不起来你是谁,但对你的感情还在啊。” 这话说起来很矛盾,但事实就是如此。 南宫珏虽然想不起来楚瑜是谁,可是下意识里会紧张她,心疼她。 孩子突然大哭起来,楚瑜回过了神,将把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看着孩子的样子,她的心里复杂极了。 这个孩子与其说是像她,还不如说是缩小版的南宫珏。 他的眉眼他的鼻子还有他的嘴唇,哪一处都像是跟南宫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抱着得来不易的儿子,楚瑜心疼的把脸贴在他粉嫩的小脸儿上。 “六哥,你放心,我不是以前那个楚瑜了,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现在比谁都坚强。” 说来也怪,孩子一到楚瑜的怀里,就止住了哭声。 似是感觉到娘亲在抱着他,他又甜甜的睡着了。 楚瑜也被孩子可爱的模样逗的笑了,看着他粉嫩的脸蛋儿,她的眼眸里充满了母爱。 “就算是失忆了又怎么样,我已经很感激上苍了,最起码他还活着,不是吗?” 看着如此坚强的楚瑜,楚云的内心充满了担忧:“你果真是如此想的吗?” 可是刚才她的样子,根本不像啊。 楚瑜点了点头:“当然,虽然刚开始不能接受,但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楚云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饿了吧,我就让人把饭端进来。” 如果不是楚云提起,楚瑜还真感觉不到,她笑道:“嗯,我是真的饿了。” 楚云开心的笑了起来,刚走了两步,楚瑜又叫住了他:“六哥。” 他回头,诧异的道:“怎么了?” “别逼他。”楚瑜笑了笑:“慢慢来。” 楚云顿时明白了楚瑜所说的意思,他朝她笑了笑,点头答应了,只是转过身的时候,眼睛却湿润了。 待到楚云走了以后,楚瑜抱着怀里的孩子,对着他喃喃自语:“小玉儿,怎么办,你的爹爹好像把我们忘记了。” 小玉儿闭着眼睛,睡的呼呼的,自然不会答应她。 楚瑜也无所谓,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襁褓里的孩子,似说给他听,又似说给自己听:“不过没关系,娘亲会让他记起我们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给他一些时间。” 日子过的很快,楚瑜出了月子,身体比以前倒是圆润了许多,就连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红润。 第369章 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第369章 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这些日子南宫珏跟她以礼相待,对她很好,关怀备至,时不时的来房中看望孩子,当然了也会给她带些糕点。 他是真的对楚瑜很好,发自内心的那种。 可是若是让他跟楚瑜亲近,他的骨子里又会抗拒。 两人相敬如宾,看起来琴瑟和鸣,却独独少了以前的那份热情。 楚瑜心知肚明并不点破,她在等,等南宫珏一点一点的把她记起,等着他想起所有的事,变回真正的南宫珏。 在屋子里躺了一个月,楚瑜再也憋不住了,这日天暖和一些,便跟荣华两人出了房门,到花园里走走。 四月的天阳光明媚,绿树新抽的枝条亮油油的,清新中带着勃勃生机,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楚瑜伸展着腰肢,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不少。 “小七,你快来看。”循着荣华的呼声,楚瑜探头望了过去,只见湖里出现了大量的鱼群。 兴许是因为两人站在桥上,把她俩当成了投食的人了。 “哇,这么多鱼啊。”楚瑜也被鱼群吸引了,惊呼一声。 正当两人赏鱼的时候,却听到一小丫鬟惊呼起来:“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楚瑜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着颜色艳丽的女人,正缓缓的倒下,她的手捂在胸口,样子看似很是痛苦。 “走,过去看看。” 荣华一看是白若雪,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瑜坐月子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刚一出月子,俩人就碰上了呢。 真是冤孽。 白若雪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额头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小丫鬟是新来的,根本不知道她怎么了,只知道着急的大叫。 楚瑜走过去见到白若雪的症状,再一看她身上的服饰,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我是医师,我来给公主瞧瞧。” 她随身都带着银针,小丫鬟见楚瑜动作熟练的给公主施针,一时间竟被她熟练的手法给惊呆了。 几针扎了下去后,白若雪的脸渐渐好转起来,她眼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明白过来。 她就是驸马的那位王妃,原来竟生的如此好看。 “公主,你已经没事了。”楚瑜见她有些失神,便唤了一声。 白若雪却有些防备的看着她:“你知道我是公主?” 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在这里穿着白狄服饰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呢。 “多谢。” 白若雪虚虚的一笑,却有些疑惑:“没有想到,女子也会医术。” 楚瑜对她只是笑,并未言语。 荣华却忍不住了:“小七不仅会医术,还是神医呢。” “什么,你就是那位神医?”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白若雪根本没想到,楚瑜就是那位神医。 她还以为能称得上神医的,只怕也是年纪花甲的婆婆,却没有想到楚瑜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好。 一时间,白若雪对楚瑜的态度,竟有些另眼相看了。 “多谢。”她轻声道。 楚瑜对她笑笑:“公主不必在意。” “介意去那边坐坐吗?”白若雪指着那边的凉亭,问道。 楚瑜也想跟这位公主好好聊一聊,便点头应了两下。 将身边的丫鬟支走,白若雪跟楚瑜两人在凉亭里落了座,荣华想要跟着,却被楚瑜赶走了。 “楚姑娘,我的病你恐怕也看出来了。”白若雪面上露出一丝哀愁,她浅浅的一笑,看向楚瑜:“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公主,你想说什么?”楚瑜没有一丝慌乱,相反在白若雪的注视下,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如此淡定,反倒让白若雪自乱了阵脚。 “你能不能成全我?我并不是贪心之人,只想拥有他这几年,待到,待到我离去之后,他还是你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证你们母子二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衣食无忧。” 白若雪楚楚可怜的看着楚瑜,眼中含着一汪热泪,眼愁着就要掉下来了。 她一介公主,如此的低声下气,只为了能够让楚瑜放手。 若是别人,只怕都会被她的一片深情打动。 可是楚瑜不会,她的脸色在听完白若雪的话后,冷了下来:“第一,公主,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过什么,第二,南宫珏不是商品,他有思想有主见,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想一切都该让他自己拿主意,您说是不是?” 看着白若雪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楚瑜浅浅一笑,漆黑的眸子越发明亮了:“再者说了,我不缺钱。” 语毕,她优雅的起身,姿态从容的对着白若雪一笑:“公主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在她的面前扮柔弱博同情,不好意思,她不是圣母,没法对每个弱者都施以同情。 白若雪看着楚瑜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宇间染上了浓郁的忧愁,她都已经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了,可是那个女人却一丝激动都没有。 “主子,那个女人也太不识趣儿了。”待楚瑜走后,身边的丫鬟出突然出声。 “公主好心好意跟她商量,她却如此目中无人,简直是欺人太甚,就现公主不跟她把话挑明,婚礼不也是照样进行?依奴婢看,那个女人简直是不自量力,还妄想跟公主抢驸马。” 小丫鬟心直口快,这里面的许多事情她都不懂。 她根本不知道南宫珏跟楚瑜的过去,现在她只看到在公主的大婚之际,出现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跟公主抢驸马。 “放肆。”白若雪轻斥一声,脸色有些阴沉,她才是那个跟楚瑜抢南宫珏的女人。 本就心虚的她,现在听到小丫鬟的话后,不知不觉的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见公主发怒,小丫鬟惶恐的跪在了地上:“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多嘴了。” 她明明是向着公主说话的,怎么还惹的公主不痛快呢? 白若雪的脸颊臊的通红,可是又不能明说,只得恨恨的对那小丫鬟道:“多嘴多舌,罚你在这里跪两个时辰。” “谢公主不杀之恩,奴婢知道错了。” 白若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大步的朝前走去。 她刚走到拐角,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待她看清是谁后,急忙躲到了花丛后面。 南宫珏刚刚去看了小玉儿,见他哇哇大哭,奶娘也没有办法,只好出来寻楚瑜。 他刚走出不久,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她。 刚出月子的楚瑜,身子调养的很好,白嫩的脸蛋上染着两团红晕,气色很好。 晋升为母亲的她,虽然没有了少女的青涩,但却有一种成熟的妩媚。 南宫珏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以至于忘了出来的目地。 “王爷今天好清闲,也是来花园里散步的吗?”楚瑜大方的站到他的跟前,朝着南宫珏浅浅一笑。 随即看到他的肩头落了一枚树叶,便走到他的身前,伸手往南宫珏的肩头搭去。 她身上的气息混合着婴儿的奶香,莹白的手指拈起一枚枯黄的树叶,朝着南宫珏一笑:“你看,是枚树叶。” 两人挨的很近,温软的气息扫过南宫珏的鼻尖,不知为何,他的身体涌起一股让他发疯的情绪。 这种情绪瞬间吞噬了他的思维,南宫珏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楚瑜快要抽身而退的时候,一把扶住了她。 他的眼眸黑而亮,锐芒不减,此时却多了一种迷茫:“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南宫珏的动作让楚瑜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是他想起了以前的过往,可是在听到他的话后,唇角的笑容不由的僵住了。 “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你就想……” 就想亲近,后面的话南宫珏没有说出来,他的眼眸热情而急切的看着楚瑜,想要从她的口中找到答案。 楚瑜只是盯着他的脸庞微笑,在他心口的位置,重重一拍。 “你不要来问我,去问问你自己的心。” 那不轻不重的一拍,看似温柔,可是在南宫珏的心间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伸手抓住楚瑜的手腕,将她狠狠的往怀里一带,低头狠狠的覆了上她的红唇。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南宫珏很急切,似乎这样就能找到自己的过去。 楚瑜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她主动将自己送到他的跟前,任他取舍。 她的主动让南宫珏莫名的兴奋,就像干渴了许多的植物,此时得到了雨露的滋润。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白若雪有些踉跄的后退几步,身子靠在墙壁上险些支撑不住。 她不敢相信,一向对她以礼相待的驸马,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却如此热情。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一起,待到南宫珏想起以前的过往,任由他离去吗? 一想到南宫珏要离开她,白若雪的心就像被巨石砸中。 第370章 谁把孩子带走了 第370章 谁把孩子带走了 窒息的疼痛让她几乎缓不过来气,她支撑着自己快要瘫软的身体,茫然的离开了这里。 白若雪像个游魂一般,漫无目地的走着,她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南宫珏离开了她,她该如何活下去。 走着走着,却不知何时来到了楚瑜的住处,她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房门,便想转身离去。 突然,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华丽,气势不凡的男人。 四目相对,白若雪有些惊愕。 正欲开口问他是谁时,却见男人的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上面用布蒙着,却露出了里面绣着荷花的小被子。 白若雪不由的瞪大了眼,她终于回过了神来,这个男人竟然是来偷孩子的。 她刚要大声呼叫,却见那男子已经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公主,我劝你不要乱喊乱叫,否则这刀可不长眼。”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白若雪顿时被吓的面无血色,她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气势不凡,看着并不像奸诈之人,可是他此时做的事,却与他的气质相反。 尤其是他的腰间,缠着白玉雕刻的飞鹰玉带。 飞鹰,白若雪的脑中迅速闪过了一个信息,这不是漠北的图腾吗?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漠北的大王? “你想要把孩子带到哪里去?”白若雪紧张的盯着他手里的篮子,不知道玉卿言为何要来抢走楚瑜的儿子。 玉卿言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似乎知道白若雪看出了他的身份,也不争不恼。 正欲跟她说话时,却听到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眸色一凛,伸手捂住了白若雪的嘴,带着她躲到了一边的假山石内。 两人刚刚藏好,楚瑜和南宫珏两人便进了院子。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但关系好像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么尴尬,好像还进了一步。 透过假山的缝隙,白若雪看到了楚瑜脸上浅浅的笑意。 她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她,为什么她拥有了这么多,却还来抢走她的驸马。 她不贪婪,只要南宫珏能够陪她几年而已啊。 白若雪失魂落迫的样子,落到了玉卿言的眼中,他轻挑起唇角,眸中闪一丝算计。 “咦,这院子里怎么没有人呢?”楚瑜刚进到院子,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这里需要清静,但楚云还是派了两名侍卫来守着,就是怕有什么不测。 听到楚瑜这么说,南宫珏也皱起了眉头,他出来时还特意吩咐侍卫,一定要看好小少爷。 怎么出去了一趟,侍卫却不见了踪影了呢? 楚瑜抬头,便看到了半掩的房门,她的心突的一跳,几步就跑了进去。 婴儿车就放在她床边的不远处,平时都是奶娘照看着。 可是当她扑到婴儿车旁时,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奶娘也晕倒在了地上。 “孩子,我的孩子呢?”楚瑜的眼前一阵发黑,几乎晕倒在地上,她焦急的扫视着四周,声音里也带了哭腔。 “是谁,是谁带走了我的孩子?” 孩子没了。 南宫珏也吓了一大跳,他跟楚瑜是一前一后进的门,当看到屋内的情景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来人。”南宫珏朝着门外大喊一声,立马有外面的侍卫冲了进来,南宫珏快速的把命令发布了下去。 “封锁城门,任何人都不许出,违者杀无赦,派出四个小队,沿着城内四个方向地毯式搜寻,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定要把小少爷找出来。” 南宫珏怒了,双拳握的死紧,手背上的青筋爆起。 他如此狠戾的气势,就跟以前那个杀伐果断的晋王爷一模一样,侍卫们哪里又会想得到,他已经失忆了呢? 领了命后,全都快速的退了下去。 楚瑜在短暂的惊慌后,也回过了神,这里是北平府,根本不会有人混进来。 就算是有奸细混入,可是这里的防备如此严密,他怎么可能出得去呢。 楚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孩子一定还在城内,他肯定没有出城。”楚瑜笃定的道,抬眸看向南宫珏的眼眸,已然红了一圈。 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却依然坚强的挺立着。 这样的女人,让南宫珏的心不由的软了起来:“别担心,孩子我一定能找到。” 说完,他伸手拉住楚瑜的手小,在她掌心用心一握:“我在。” 如此熟悉的话语,如此熟悉的动作,让楚瑜的坚强轰然倒塌,她扑在南宫珏的怀里,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找到他,你一定要找到他。” 如此脆弱的楚瑜,让南宫珏的心像被刀狠狠的割了一下,他自然而然的拍着楚瑜的后背,轻声哄着:“好,我会找到他的。” 楚瑜止住了哭声,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走,现在就去找。” 她的小脸儿上满是泪痕,眼圈红红的,顾不上整理一下仪容拉着南宫珏就往外走。 楚云他们得到消息全都回来了,谁都没有想到,孩子居然在房中就被人掳走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不风呢?到底是谁把孩子带走了?”荣华火急火燎的走进来,焦急的问道。 “城门都没有打开过,也没有见任何陌生人进来,孩子怎么会没了呢?” 听到孩子失踪的消息后,荣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的身上还穿着甲胄,发出叮当声响。 楚瑜摇着头,实在不该如何回答。 “都怪我,若是我不去院子里散步,孩子就不会失踪。” 听楚瑜这么说,荣华挥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我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抛下你去找窦奎,小玉儿也不会丢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一巴掌甩在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五道手指印,窦奎急忙拽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脸上的红印子心疼的道:“干什么,孩子丢了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这么惩罚自己?” 眼看着众人要乱成一团,楚云喝住了他们:“都别吵了,现在找孩子要紧,窦奎你跟荣华带人去东边找,我去西面,楚瑜你……” 在看到他们二人紧紧相握的手后,楚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疼痛,随即恢复了正常:“你跟王爷去南面吧,流风,你去北面。” 任务分派完毕,所有的人都出发了。 楚云跨上马背,看着楚瑜和南宫珏两人离去的方向,微微皱了一下眉。 他们两人,到底还是在一起了吗? 马蹄声渐渐走远,一直躲在假山石内的白若雪恨恨的推开了玉卿言,她背靠着假山石,冷眼看向他:“你逃不掉的,把孩子交出来。” 说着,便要伸手去抢孩子,可是却被玉卿言轻松的躲了过去。 “公主,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他挑唇冷笑了一下,把篮子高高的举起,做出一副随时把篮子扔出去的动作。 “我可不敢保证,会把这个孩子怎么样。” “别,你不要乱来。”白若雪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真的不敢动了,紧张的看着玉卿言。 突然间,她想起了一个问题,她跟玉卿言躲在这里这么久,孩子竟然不哭也不闹,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孩子已经遭了毒手了吗? 白若雪顿时感觉四肢的血液都不流动了,声音颤抖的问道:“孩子,孩子为什么没有声音?” “怎么,你怕我已经把他杀了?”玉卿言掀开棉被的一小角,露出了里面粉嫩的小婴儿。 小家伙儿白白胖胖,眼睛虽然闭着,但他的胸膛却是一起一伏,白若雪松了口气。 还好,他还活着。 “劫持婴儿这么卑鄙的手段你也做的出来,难道你不怕传出去,有损你漠北王的声誉?” 白若雪冷眼看着玉卿言,没有想到他竟然用如此下流的手段,一时间对他的好感大打折扣。 “卑鄙?”玉卿言冷笑一声,眼神也阴鸷起来:“难道他南宫珏就光明磊落,趁我不在烧我粮草,他又高尚到哪里去?” 原来他是来找后帐的,南宫珏烧了他的粮草,玉卿言竟想掳走他的儿子。 “可孩子是无辜的,你把孩子放了。”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玉卿言打断了白若雪的话,姿态闲散的看着她:“一个对你对我,都好的交易。” 白若雪满身防备,她才不会相信玉卿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要公主肯为我做一件事,我跟你保证,楚瑜不会再缠着你的驸马,而我也不会伤害她们母子两个,你觉得如何?” “我凭什么相信你?”若说玉卿言的条件不诱人,那是假的,白若雪太想跟南宫珏在一起了。 她的心思有几分动摇,可是又不敢全然相信玉卿言。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喜欢的女人,只有楚瑜一个。”玉卿言轻笑一声,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而她却从来没有把他放进心里。 “什么?”白若雪豁然瞪大了眼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玉卿言:“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了王妃了吗?” “是又怎么样,我跟她不过是合作,她帮助我复国,拿回我的东西,而我则给她一个名份,这很公平。” 第371章 疯狂的爱 第371章 疯狂的爱 玉卿言收起了笑容,不打算再跟白若雪说太多:“你不必有负罪感,我只想让你把楚瑜引到我这里,然后剩下的事,便交给我来做,怎么样?” 见白若雪还有些犹豫,玉卿言又继续劝道:“难道你想要让南宫珏恢复记忆以后,还回到楚瑜的身边吗?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而你则要孤独终老?公主,你有没有想过,这不公平。” 白若雪的眼眸快速的眨动了几下,是啊,太不公平了。 她跟南宫珏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一出现,就要夺走她的快乐。 再者说了,玉卿言喜欢楚瑜,一定会加倍的疼她。 她的运气这么好,有这么多疼她爱她的人,而她白若雪,图的不过是南宫珏一个人。 她只要他几年的时间啊,难道连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吗? “公主,你想好了吗?”玉卿言双催促道。 白若雪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玉卿言:“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不会伤害楚瑜和孩子?” 见她松了口,玉卿言就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她,便点了点头:“当然不会,我还可以保证,如果楚瑜回到我的身边,我有办法让南宫珏对她彻底死心,保证他不愿意再想起过去的事。” 看着阴沉的面孔,白若雪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最终在玉卿言阴森的眼眸中,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 楚瑜,对不起,如果你恨我就请尽情的恨吧。 待我死后,我会做牛做马偿还你。 楚瑜和南宫珏几乎找遍了北平的每一寸土地,每每听到婴儿的哭声,她便惊喜的扑了过去。 一次次的失望,让她的心越来越凉。 冷风打在她的身上,让楚瑜几乎站立不住,站在漆黑的街头,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孩子,我的孩子,你到底在哪儿啊?” 这种锥心的疼痛,比用刀子割她身上的肉,还要疼上百倍。 找不到孩子的绝望,让楚瑜如坠深渊,她所有的坚强都在此时化为了乌有。 伏在南宫珏的肩头,楚瑜不住的捶打着他的肩膀,放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你回来了却不认识我,为什么你要失忆,你告诉我,你并没有忘记我对不对?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的孩子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惩罚我?” 她哭的撕心裂肺,语调更是语无伦次,看着这样痛苦而无助的楚瑜,南宫珏的浓眉皱在了一起。 他也想,想要找回自己的过去,可是他的脑海中空白一片,对楚瑜的感觉只缘于这具身体里深藏的那份情意。 他突然有些愧疚,不敢去看这个伤心的女人。 只能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默默的说着对不起。 楚瑜哭的累了,伏在他的肩头小声啜泣,声音已经嘶哑,南宫珏将她轻轻推开,扶着她坐到了一处台阶上。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些水来,你不要乱走。” 楚瑜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灵气,像个木偶一般呆呆的坐在那里,南宫珏离开时,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伤心,但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便放心的去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商铺早已经关闭了,南宫珏本想找些水给楚瑜喝,却没想到这么难。 他沿着街道往前走,正在这时,一抹身影却跃入了他的眼帘。 街道边上,白若雪瘦小的身体缩在那里,痛苦的捂着胸口,南宫珏急忙跑过去,将倒在地上的白若雪扶了起来。 见她的衣裙沾满了泥土,不由的焦急问道:“若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若雪急促的呼吸了几下,看到来人是南宫珏后,勉强的朝他微微一笑:“孩子丢了,我不放心,所以我出来,出来找……” 话未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若雪,若雪?”南宫珏喊了她几声,却不见她醒转,如果此时把她丢在这里回去找楚瑜,只怕她的命都要没了。 南宫珏咬了咬牙,看了眼楚瑜的方向,最终将白若雪打横抱起,朝着她的住处奔去。 夜色一片漆黑,楚瑜坐在石阶上,单薄的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着让人心疼。 孩子,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楚瑜满脑子都是孩子的模样,她微微闭着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心里满是自责和愧疚。 身前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人影,黑色的皂靴,一身甲胄,显然一副士兵打扮的模样。 楚瑜把目光移到了来人的脸上,在看清他的脸庞之后,眼眸倏然瞪大。 一年不见,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漠北世子已经不在,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漠北新一任的大王。 同样的脸孔,气势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那个待人温和的玉卿言已经不在,现在的他经过诸多磨难,已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宝剑。 “是你?” “为何不是我?”他的语调平淡,却让楚瑜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一双锐眸紧紧的盯着她,好似她是笼中的困兽。 而玉卿言,则是那个能主宰她生死的王。 “在找他吗?”他提了提手中的篮子,好让楚瑜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楚瑜的心中满是不解,在看到他手中的篮子时,吸吸顿时急促起来。 他的手中,提的不正是包裹小玉儿的棉被吗? 孩子失而复得,楚瑜并没有多少惊喜,相反她紧张的看着玉卿言,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正按在孩子的肚子上。 他笑容和煦的看着楚瑜,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可是楚瑜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残忍的气息。 “好久不见,我的王妃。” 楚瑜只感觉自己如坠冰窖,整个人的四肢血液都不流通了,她从惊慌中回过了神,满身防备的看着玉卿言。 “你想干什么?” 她的眼睛落在玉卿言手中的篮子上,只感觉自己的胸口碰碰直跳。 “不干什么,只是许久不见王妃,甚是想念。”玉卿言提高了手中的篮子,对着楚瑜温和的一笑。 “孩子很可爱,长的像你。” “是吗?”楚瑜见他并没有对孩子出手,暗暗松了一口气:“你能把他还给我吗?他哭了。” 篮子里传来婴儿细小的哭泣声,玉卿言侧目,果然看到孩子已经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此时他正挥舞着小拳头,不安的扭动着。 他把篮子往楚瑜的跟前儿一送,语气淡淡的道:“想来他是饿了,可能是因为我给他的东西不好吃。” 闻言,楚瑜的脸色大变,急忙把篮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揭开上面的小薄被,将孩子抱了出来。 虽然孩子的身上有些凉,但身上并没有外伤。 楚瑜却注意到孩子的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青色,她的呼吸为之一滞,手指颤抖的往孩子的腕上探去。 半响,她脸色阴沉的看向玉卿言,看着他的眼神像护崽的母狼一般凶狠,一字一顿的道:“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若是我儿子有什么三条两短,我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 他竟然给小玉儿喂了毒,难怪孩子大哭不止。 身为母亲,楚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无助悲愤而又满怀怨恨。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想要将他剥皮抽筋,吃他血肉才能平息自己的怒气。 玉卿言知道她现在肯定恨死了他,可是他不在乎,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成了恶魔。 他不介意楚瑜再多恨他一点,最起码在她的心里还有一席之位。 “孩子太小,我没有养过孩子,不知道该喂他什么。”玉卿言笑笑:“可能是不小心喂错了他东西,如果你不介意,就跟我去拿解药。” 说完,他不再看楚瑜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夜色打在玉卿言的侧颜,让他的五官更加阴沉,衬的他嘴角阴森的笑意有些渗人。 楚瑜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她只能跟在玉卿言的身后,只是在离去时,她解下了腰间的荷包,丢在了地上。 玉卿言早在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楚瑜跟着他走了没多久,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一辆马车。 她吸深了一口气,在玉卿言的注视下,抱着孩子蹬了上去。 他不仅换了天狼军士兵的衣服,就连容貌也换了,想必现在的他,所有人都会当成一名普通的士兵。 “怎么出城,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可千万不要想着耍手段,枉送了孩子的性命。” 隔着车厢,外面传来了玉卿言饱含威胁的声音。 楚瑜虽然心里恨,可是孩子中的毒一时间她分解不出来,也只能听从他的摆布。 “我不会拿我儿子的命开玩笑。”楚瑜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漠北王竟然会拿一个婴儿威胁人,实让人大跌眼镜。” 听着车内女人鄙视的话语,玉卿言握着缰绳的手,慢慢收紧,只是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些冰锋一般的话语进入他的心间,如针扎一般,只有微笑才能遮住他心里的痛。 爱能使人疯狂,玉卿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第372章 迫不得已 第372章 迫不得已 马车渐渐的驶出了街道,城墙近在眼前,透过窗帘的缝隙,楚瑜看到了城墙上布满了战争留下的创痕。 天色已经蒙蒙亮,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辆不起眼的马车有何不妥。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楚瑜失踪的儿子上,已经搜查了一夜的士兵,又累又饿。 就连以往的警惕,在这黎明时分,也降低了下来。 突然,前方不远处一队士兵迎着朝阳快速的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楚云一脸疲惫。 他们找一夜,却连孩子的影子都没有。 如果让楚瑜知道了,她一定会非常伤心。 坐在马车里的楚瑜,此时真恨不得朝着他大喊,希望他能发现她,可是她又不敢。 因为孩子的命,握在玉卿言的手上。 队伍与马车擦肩而过,在这个时分是有人要把新鲜的蔬菜运送进来的,所以楚云在看到车上布满蔬菜的痕迹后,根本就没有多看,领着队伍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与楚瑜擦肩而过,楚瑜坐在马车里,隔着车厢就能感觉到他身上凛然的气息。 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一些,楚瑜看着楚云离去的身影,眼眸中充满了不舍。 她缩在车厢的角落,脚边的是堆积的菜叶,楚瑜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失望。 对于南宫珏,她先前还宽慰自己,他不记得了,所以才会对她忽冷忽热。 可是无论他怎么对自己,楚瑜都没有半分怨言。 可是现在,楚瑜却对南宫珏失望透顶,孩子失踪他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他在昨夜离去之后,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如果他及时出现,就不会弄成现在这副局面。 所有的人都在为孩子奔波着,日夜不休,独有南宫珏,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城门近在眼前,守卫的声音打断了楚瑜的思绪:“令牌?” 玉卿言不慌不忙的将令牌交给守卫看,楚瑜听到外面一阵声响过后,便有守卫诧异的声音:“咦,居然是晋王殿下的手令,这……” 楚瑜的眼眸倏然睁大,自从南宫珏回来以后,楚云就有意要把天狼军的统帅交给他。 可是他却以自己记忆还没有恢复为借口,推掉了。 即使如此,楚云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南宫珏熟悉了军务,帅印还是会交到他的手上。 为了保证他能够自由出入,特意为他打造了出行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搜查。 所以,当守卫看到是南宫珏的令牌后,无一不惊讶。 按照命令,无论是谁出行都要接受检查,可是南宫珏的身份特殊,守卫们一时都有些拿不准主意。 到底是该查,还是不该查呢? “王爷命小人出城为王妃采办爱吃的食物,难道这也要接受检查吗?”玉卿言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若是这样的话,恐怕会耽误了时辰,买不到新鲜的果蔬。” 不过是一辆采办的马车,再说了车内根本就听不到婴儿的声音,想必是没有什么碍。 再加上守卫们对南宫珏的信任,当下便放了玉卿言出城。 大门轰然打开,玉卿言驾着车快速的出了城。 他们前脚刚走,打街道的尽头就出现了一队人马。 白若雪这一晚上的状况都不是很好,南宫珏想要抽身而出却没有办法,只待天亮时,她才沉沉的睡去。 见她睡着,南宫珏担心楚瑜,便急忙的赶了过来。 只是当他到达楚瑜休息的地方时,早已经人去楼空,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只留着一只做工不很是精美的荷包。 南宫珏将荷包捏在手里,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图案,脑海中如过电一般闪过一段画面。 他好像记得,有人也送过他这样的一个荷包。 脑海中女人的脸一闪而过,快的他根本看不清,只知道她的手很白很软,像轻风吹拂着他的脸颊。 舒服又温柔。 此时,这枚荷包静静的捏在他的手中,南宫珏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好像在楚瑜的身上看到过。 难道是? 来不及细想,南宫珏的脸色已经大变,他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门口追了过去。 半路上遇到了荣华和楚云等人,见他行色匆匆,纷纷打马过来追问:“是不是有了孩子的下落。” 南宫珏来不及解释,一双黑眸深沉的像深不见底的潭水,平静的脸上呈现出从未有过的焦急和慌张。 他朝着楚云大声喊道:“命令守城士兵,无论是任何人,都不得打开城门,违者,斩。” 看他的神情,楚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当下也不废话,急忙带着一队人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城门有四个方位,谁也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出去。 荣华和窦奎互视了一眼,两人调转马头,一人朝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而后赶来的上官流风,则跟在了南宫珏的身后。 两人一路奔到了城门口,离着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南宫珏就朝守卫士兵大喊:“有没有人出城?” 守城侍卫脸满疑惑,人人都被南宫珏骇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见他神色焦急,便知道出了事。 “回禀殿下,刚刚炊事营奉殿下指令,的出城采办,已经走了有一刻钟了。” 南宫珏的眉头皱起,随即眼眸迸出冷冽的光芒,单手勒住缰绳,马儿被勒的直立起来,扬着碗口大的马蹄仰天嘶鸣。 在两名吓傻了侍卫的目光中,南宫珏长臂一挥,长剑从侍卫的喉间划过,结果他们二人的性命。 “开城门。”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直指另外两名侍卫。 他一招连杀两人,侍卫早已经吓破了胆,急忙把城门打开。 南宫珏一跃而出,马速犹如闪电,朝着前方追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上官流风没有任何的留恋,眼中更加没有同情,只是为他们的愚蠢感到悲哀。 晋王令牌向来只会交到他最信任的人手中,一个置办货物的伙头兵是何德何能,能够拿到王爷的令牌? 如果当时他们稍微提高一下警惕,再多问几句,必然会发现端倪。 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便把人放了出去。 而那辆马车上,却是王爷最关心的两个人。 上官流风的心也紧紧揪起,不知道他们现在追出去,还能不能追到楚瑜和小玉儿。 两人追出了十几里地,马蹄声踩在地上发出得得声响,微风将南宫珏的头发吹乱,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俊逸的脸庞,稍显萧索。 望着脚下波光粼粼的河面,他沉寂的眼眸如冰锋一般迸出骇人的气息,就连上官流风,此时也不敢冒然上前。 追了这么久,到底还是让人逃了。 上官流风也感觉很窝火,真是可笑的紧,他们一群人忙活了一夜,却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了。 他有些懊恼的一拳打在树干上,牙龈紧咬,眼眸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目光无意中扫过江面,上官流风随即惊呼起来,指着前方顺流而下漂过来的篮子,大声呼道:“殿下,你看。” 南宫珏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篮子正从上游漂了过来,因为隔的太远,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不过,那个绣着荷花的小被子,却是他最熟悉。 这是小玉儿盖的小被子啊,难道,孩子在里面吗? “殿下,快。”上官流风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南宫珏也发现了前方的一处礁石。 如果篮子撞到了礁石上,必翻无疑。 他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朝着篮子扑了过去,手上一抄已经将篮子抱在怀里,脚在礁石上一借力,人已经回了岸边。 将小棉被掀起,里面并没有小玉儿,只有一封书信静静的躺在里面。 南宫珏的脸阴沉的可怕,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封书信,周遭的气流也都因为他的气场而凝滞。 就在上官流风以为他不会去拿书信时,他却已经伸手将它捏在了手里,随即拆开,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若想再见你的儿子和女人,三日后,孤身一人来漠北。 玉卿言,敬上。 书信读完,南宫珏的唇角噙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即然他想以孩子和女人来威胁自己,那就说明楚瑜和小玉儿还很安全。 “殿下,这明显是一个陷阱。”上官流风虽然想救楚瑜,但他深深得知,如果南宫珏出了什么事,楚瑜定会跟他而去。 所以,即便是心中不愿,他此时也不得不提醒。 “是,又如何。”看着宽阔无际的江面,南宫珏的眼眸遥远而专注,身为男人,他有责任保护他的女人和孩子。 哪怕这次是虎狼之穴,也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可是。”上官流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噪杂的马蹄声。 他回头一看,见到楚云等人已经追到了江边。 “人呢?”马还未停稳,荣华便焦急的朝着流风问道,流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颓废的道:“被玉卿言带走了。” “混蛋。”荣华恨恨的咒骂一声,随即懊恼起来:“王八蛋,竟然如此卑鄙,连刚出生的婴儿也利用。” “这怎么可能,城中守卫森严,没有令牌,他根本就出不了城。”楚云冷静的分析道:“难道说,城中出了奸细?” 第373章 你为何如此做 第373章 你为何如此做 看着手中的那封书信,南宫珏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翻身一跃上马,朝着城中奔去。 他的心中有一个疑问,他必须要解开。 房中一片寂静,白若雪躺在床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空荡荡的屋顶,她两眼发直,有些失神的看着上面。 她一直都很善良,就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一只,可是昨天她却做出了让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为了一已之私,她竟然变得如此阴险,利用南宫珏对她的感情,陷害楚瑜和她的孩子。 内疚就像一把利刃,在白若雪的心间来回绞着。 她害怕,如果南宫珏知道了她对楚瑜做的事,会怎么看她,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吗? 其实,昨天答应了玉卿言之后,她就后悔了。 可是做都做了,她根本没有办法更改,只期望玉卿言能够对楚瑜好一些,这样她的良心才不会那么痛。 “公主,你醒了?”丫鬟的声音打断了白若雪的思绪,她轻点了点头,对着她道:“扶我起来吧。” “是,公主。”小丫鬟将白若雪扶了起来,又打了水让她净面,白若雪这才问起昨天晚上的事。 “不知道楚姑娘的孩子找到没有?” “好像没有吧,奴婢只知道昨天晚上城中一片混乱,直到快天亮时,才渐渐安静下来。” 难道,人还没有带走? 白若雪的拧眉静静的想着,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驸马,你不能进去,公主还未起身。”外面传来侍卫拦截的声音,白若雪的心胡乱一跳,刚站起身,就看到门被南宫珏大力的踹开。 他浑身上下冒着寒气,眼神凌厉充满着洞察一切的锐芒,高大的身材堵住了门口大片的光阴,在屋内投下他巨大的身影。 “驸马,你,你怎么来了。”被他寒戾的眸子盯的心里发虚,白若雪险些跌倒在地,就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她从来没有见到南宫珏如此骇人的一面,一直以来他在她的心中虽然是冷漠的,但在她的面前,却从来没有这么暴戾的时候。 此时,她强挤出笑容,看着南宫珏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紧张的整张小脸儿都是煞白的。 身边的丫鬟,也感觉出了今天的南宫珏有些不一样,她护在白若雪的身前,有些恐慌的对着南宫珏道:“驸马,公主还未洗漱,麻烦你先回避。” 小丫鬟在宫中久了,又怎么看不出来事儿。 她想南宫珏再犯混,也定然会顾忌公主的名誉,否则就以他今天这样子,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乱子。 “滚。”冷漠字眼从南宫珏的口中吐出,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在小丫鬟的身上停留过。 深邃的眸子,带着令人窒息的寒芒,始终盯着白若雪一人。 小丫鬟成功的闭上了嘴,让开了路,丢给白若雪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走了。 屋内只剩下南宫珏和白若雪两个人,被他盯的头皮发麻,白若雪几乎是瘫坐在了椅子上。 “驸马……” 白若雪话一出口,便被南宫珏冷冰冰截断:“我们还没有成样,叫驸马,是不是早了点?” 闻言,白若雪的脸又苍白了几分,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抓的死紧,再也不能呼吸。 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楚楚可怜的看着南宫珏:“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后,你就一天比一天冷漠,现在竟然连驸马也不认了。” 南宫珏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上一带,白若雪猛的被他提起,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本以为南宫珏会扶她一下,却没想到,他只是用冰冷而又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 “所以你就设计,陷害她,是吗?” “我……”阴谋被拆穿,白若雪的脸羞的通红,她像只瑟瑟发抖的看着南宫珏,等待着他的宣判。 “不,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让我把你引开……” 慌乱中,白若雪想要极尽的摘清自己,却不小心把真话给说了出来,待到她发觉时,南宫珏的眼神已经变成了一把刀子,冷嗖嗖的朝她扎来。 “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连孩子也设计?” 南宫珏有些厌恶的松开白若雪的手,看着她无地自容的样子,真是后悔自己的眼瞎。 “从今以后,你我的婚约作废,若是公主还想要让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条命你尽管拿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白若雪只感觉浑身冰冷,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 现在她真的后悔,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把自己变成了罪人不说,还惹得南宫珏如此厌恶。 小丫鬟悄悄的走了进来,见白若雪如此失神落迫的坐在那里,急的眼圈都红了。 “公主,你不要太着急了,驸马不是有意这么对你的,他只是,他只是太着急了,楚姑娘和她的孩子被人掳走,对方说了,要让驸马独自一人前去相救呢。” 小丫鬟被南宫珏凶出去以后,便出去打听了一些消息回来。 白若雪听着小丫鬟的话,眼眸不由的眨动了一下,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为什么要让驸马一人前去?” 她隐隐的觉得这很危险,昨天玉卿言说了,只说让她支走南宫珏,可并没有说他要害南宫珏啊。 白若雪感觉自己被利用了,现在她真是后悔死了。 “公主,你忘了,驸马可是烧了漠北的粮草大营,只怕他们心中记恨着呢。”小丫鬟见白若雪的神情不见刚才那么失魂了,又继续道:“驸马此去是非去不可了,对方可是放了话,若是他不来,楚姑娘可是凶多吉少,哎。” 小丫鬟深深的叹了口气,见白若雪听的认真,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咱们这里出了奸细,把楚姑娘给陷害了。” 白若雪听到这里,只觉得更加心虚了,怒斥一声:“大胆,你胡说什么?” 小丫鬟不知道她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脸说变就变呢? 看着白若雪气急败坏的样子,她不由的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一说奸细公主就这么激动呢? 将小丫鬟撵了出去,白若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清丽的自己,不由的感到有些厌恶。 只因她一个举动,害了楚瑜和她的孩子不说,现在连南宫珏的命也要搭上。 不行,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 自从被玉卿言带回漠北以后,楚瑜就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除了有人送吃食进来,几乎没有人跟她说话。 虽说是软禁,或许是得了玉卿言的命令,没有人敢跟她甩脸子,不仅锦衣玉食,就连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 她都有些怀疑玉卿言是不是真的把软禁了,而是接她来享福的。 小玉儿身上的毒药王系统虽然解析了出来,可是有好几味药材楚瑜没有办法得到。 一时半刻,她也不能给他解毒。 好在这种毒毒性不大,若是再用多一点,孩子必死无疑。 楚瑜心疼孩子的同时,也在想尽办法先把孩子身上的毒解了。 桌子上面放着鲜美的马奶酒和手撕羊肉,虽然看着可口,可是对于吃惯了馒头米饭的楚瑜来讲,简直就是受罪。 她只喝了一些牛奶,剩下的便让人又原样端了回去,前来服侍她的婢女惶恐的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哀求:“姑娘你行行好,就吃一些吧,不然奴婢是会受罚的。” 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楚瑜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吃,是我吃不下,若是你们害怕被责罚,我亲自跟他说。” 婢女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楚瑜的身份,只是听到上头的命令,若是这位姑娘有什么不舒心,只怕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楚瑜提出要见大王,她们不知道该不该去禀报。 “怎么?你们做不了主吗?”楚瑜不相信,她的这点要求会传达不到玉卿言的耳朵里。 孩子刚刚吃过奶,还在床上睡着,只怕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 楚瑜站起身,对着婢女道:“想必大王日理万机,也是没空见我的,这屋子里闷的很,不如你们陪我出去走走。” 这次婢女没有二话,很痛快的答应了,左右孩子在屋子里,她们不怕她逃走。 有人取了斗篷,替楚瑜披上,这才引着她去了外面。 漠北的天空很蓝,蓝的有些刺眼,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看得人神清气爽。 楚瑜深深的吸了几口空气,只感觉身心都舒畅了。 高大的建筑坐落在绿草之上,花饰特异的图案镶嵌在皇宫的墙上,只感觉整个皇宫都威严庄重起来。 远处有成群的牛羊悠闲的在吃草,牧民骑着马儿驰骋在天地间,很是逍遥快活。 楚瑜的出现,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相比较草原女子的豪气,她的身上带着不同于她们的婉约,纤细的身材如薄柳,盈盈的站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 大家都对这个中原来的女人报以好奇心,却谁都没有敢上前,只因为她太过特别。 第374章 做我的妾 第374章 做我的妾 特别到大王不顾朝臣的反对,把她带到后宫,特别到她没名没分,但在宫中的地位却堪比王后。 虽然生孕过孩子,但是女人的身材相较起没有生育前,少了一丝青涩多了一丝成熟的妩媚。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楚瑜,白洛离的胸腔充满了愤恨。 她不远万里随着玉卿言来到漠北,跟他同生共死,她以为自己的一片真心能够打动那个冷漠的男人。 可是她想错了,虽然玉卿言封了她为后,但却对她越来越冷漠,以致于他现在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踏入到王后的宫中了。 “娘娘,天凉了。”身边的宫女将一件披风披到白洛离的身上,婉转的劝道:“我们回宫吧。” “她什么时候到的?” “前天到的。”宫女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低着头不敢去看白洛离的眼睛。 白洛离冷笑一声,黑眸底下涌起一股汹涌的浪潮,疯狂的叫嚣着想要吞噬一切。 真是可笑,她身为王后,统领后宫,可是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她这个做王后的却不知道。 “看来,我这个王后做的还真是失败。” 她冷嗤一声,惊的小宫女急忙跪在了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娘娘赎罪,娘娘赎罪。” 不是她不说,而是大王早在之前就下了死令,任何不得透漏宫中的情况。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白洛离自嘲的一笑,她现在在玉卿言的眼中算什么? 消息竟然还没有一个宫女灵通。 她微眯了下眼睛,只觉得胸口像被压上了万斤巨石,却怎么也镇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 “拉下去。”白洛离轻斥一声,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平息了一下才道:“乱棍打死。” “娘娘……”宫女恐慌的大叫着,撕心裂肺:“饶命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楚瑜站在长廊上,居高临下的往下望。 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却波涛汹涌,她淡然的看着白洛离用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怒视着她。 那么毒辣的目光,想必是恨极了她吧。 迎着白洛离的眼眸,楚瑜友好的向她微微一笑,果然见白洛离的身子都气的颤抖了。 宫女的痛呼很快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棍棒打在肉体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楚瑜的目光却始终盯着一个地方在看,她在等待,也在赌。 可是直到现在,玉卿言都没有出现。 宫女的哭叫声音已经渐渐微弱,楚瑜的双手握的死紧,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脚下是几米高的高台,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只怕非死即残。 她往前踏了一步,趁宫女不注意,纵身跳了下去。 “姑娘……”身后的宫女发出尖锐的尖叫,她们根本没有想到,楚瑜竟然会跳下高台。 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手去抓,可是却也只抓到楚瑜的一片衣角。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坠,楚瑜如一片风中落叶飘乎着往下落。 突然,她的腰间一紧,已经被人拥在了怀里。 玉卿言没有想到,楚瑜竟会用这种方式,逼自己出现。 身形在空中一转,脚在墙壁上借力一蹬,两人已经平缓的落到了地面上。 “你疯了?”将楚瑜平缓的放在地面上,玉卿言不顾形象的朝她大吼大叫:“想要这种方法逼我现身,真是幼稚。” “可是我成功了。”楚瑜睁开眼睛,晶亮的黑眸闪过一丝狡黠:“你现在不是来了?” “你?”玉卿言气结,牙齿咬的咯吱响,恨恨的甩开楚瑜的手腕,背过身不想再看她那张带着蛊惑人心的脸。 他承认自己很气,对于这个女人,他永远没有办法理智的面对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楚瑜款款的走到玉卿言的跟前儿,伸手替他正了正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才笑道:“我只是想要我儿子平安。” 虽然早就猜到了楚瑜的意图,可是现在亲耳听她讲出来,玉卿言还是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你觉得用这种方法,就能让我交出解药?” “当然不能,但如果,我愿意做你的女人呢?”轻快的语气从楚瑜的口中吐出,她丝毫没有一丁点的不愿意。 以至玉卿言都觉得此时的她根本不真实,依他对楚瑜的了解,这个女人要么攻于算计,将他啃的连渣也不剩。 要么会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哪怕是不相信,可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玉卿言的心还是被拨动了。 他期盼了那么多年,在梦里幻想了无数次,却没有想到,在这一刻,成了真。 “你说的,是真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就连玉卿言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那颗早已经冷冰的心,此时却砰砰的狂跳起来。 楚瑜轻浅一笑,嘴角的笑容像蛊惑人心妖精,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玉卿言的喉咙快速的耸动了一下,他激动的上前一步,握住了楚瑜的手:“好,我答应你。” “大王……”就在此时,一道充满悲愤和哀切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玉卿言有些不耐的回头,便看到了白洛离那张愤怒的脸。 “你怎么能如此轻信这个女人的话?你别忘了,她可是南宫珏的女人,还生下了他的骨肉。” 白洛离因为太过激动,脸孔呈现出淡淡的红晕,一双眸子因为太过愤怒,而瞪的溜圆。 此时,她的目光,就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死死的盯着站在玉卿言身后的楚瑜,准备随时把她撕咬成碎片。 “你这个贱人,竟然如此下贱,妄图以美色勾引大王,本宫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得逞。” 面对白洛离的漫骂,楚瑜只是漫不经心的挑起了嘴角,回送给她一记灿烂的微笑。 “身为王后竟然如此粗鄙,大王的眼光,也不怎么样。”楚瑜的嘲讽,让玉卿言顿觉脸上无光。 白洛离自从当上王后以后,心胸越发的狭窄,对待宫人极其苛刻,她骄纵蛮横,任何事都要以她为中心。 玉卿言早就受够了她,此时听她指着楚瑜破口大骂,哪里还有王后的风范。 恰在此时,有宫人抬着一具尸首从不远处路过。 风吹过来掀起了盖住尸体一角的布单,露出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可是玉卿言在看到那具尸体的面孔后,只觉得胸间像燃了一把熊熊怒火,烧的他理智全无。 曾经他就听到过王后残暴的传言,可是他忙于政务根本无暇理会。 现在看到这具尸体,他再也不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玉卿言阴沉着一张脸,黑眸底下蕴藏着巨大的风暴,冰冷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剜向白洛离。 “若是你觉得做王后委屈了你,本王不介意还你自由。” 白洛离闻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像降到了零点全都冻僵了,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几乎不成语调。 可是那双含恨的眼睛,却像毒蛇一般扫向楚瑜,楚瑜大胆的迎上她的目光,始终嘴角挂笑。 她的笑容刺激的白洛离更加口无遮拦起来。 “为了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你竟然要废后?”白洛离冷笑两声,踉跄的后退两步。 眼中满是不甘和痴怨:“玉卿言,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如果当初不是我,你又如何能夺回漠北?” 她将衣服的领口拉低一些,露出了一条恐怖狰狞的疤痕,对着玉卿言歇斯底里的怒吼:“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当初是谁不顾生命危险,替你挡了致命的一刀,是谁拼着一死,把你从死人堆里救了回来,我为你背弃国家背弃爱我的亲人,只为了当初你一句永不离弃,便义无反顾的跟着你到了这里。” 泪水从白洛离的脸上滑落,看着眼前这个视她为洪水猛兽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失望。 “可是你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面对白洛离的控诉,玉卿言的眼眸微沉,面容像挂了一层霜。 白洛离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实的,可是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全都说了出来。 不顾及玉卿言的脸面,把自己摆在了道德的最高层,以为来胁迫他。 玉卿言的神色始终平淡,可是胸间却翻涌起了巨浪。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提及自己窝囊的过去,更何况他是一介帝王。 “够了。”他冷声打断了白洛离的控诉,声音低沉缓慢,如一把破冰的利剑,将白洛离仅剩的希望斩的一干二净。 “王后旧疾复发,需要静养。”玉卿言声音低沉,目光落在不远处抖成一团的宫人,缓声道:“来人,送王后回宫。” 似乎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白洛离出乎意料的不哭不闹,目光阴冷的落在楚瑜的身上,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待到白洛离走后,玉卿言才转身看向楚瑜,他的神色复杂,有怀疑有怒火有不甘,却在看到楚瑜唇角的笑容后,全都变成了无奈。 “我知道,你是故意激怒王后,不管你这么做的目地如何,但只要是我认准的了事,就不会更改。” 迎着楚瑜清澈的目光,玉卿言的语气很坚决:“明日,你我将成亲,只要南宫珏乖乖的来参加婚礼,我便把解药给你。” 语毕,他走到楚瑜的身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讳莫如深的眼眸带着偏执的疯狂,浓烈而兴奋。 “我要你当着他的面,成为我的妾。” 第375章 我来带你回家 第375章 我来带你回家 他说的是妾,而不是妻。 楚瑜的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向玉卿言:“他已经失忆了,你就算是把我变成最下贱的奴隶,他的内心也不会有半分触动,你这么做不过是想狠狠的羞辱他,偏偏还要对我做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贱不贱啊?” 楚瑜的嘴向来毒,此时两人撕破了脸,她更是无所顾忌,看着玉卿言隐隐有些抽搐的脸。 她的心里感到无比的畅快,朝着他伸出了小手:“麻烦你把解药先给我一半,否则,我就是抱着儿子跳井,也不配合你演这出戏。” 玉卿言不为所动,唇角紧抿成了一条线,看楚瑜的眼神如出鞘的利箭,只怕她再多说一句,他便展开疯狂的杀戮。 楚瑜见好就收,知道这样的人不能激怒,只能智取:“怎么,你还怕我研究出解药吗?要是我有那个本事,早就给我儿子解毒了,还会受你摆布?” 玉卿言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药瓶,丢到了楚瑜的手中:“别给我耍花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将药瓶攥在手中,楚瑜迎上他阴沉的眼眸,咧开嘴,笑了:“多谢。” 转过身,楚瑜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全都是汗,就连心跳都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她成功了,她拿到了小玉儿的解药。 剩下的便会按照她的计划,一步步前行。 回到房内,楚瑜谎称身子有些累,便把宫女都赶了出去。 小玉儿已经醒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陌生的房屋,不时的挥动着小拳头发出呀呀的声音。 楚瑜走上前,此时的她才完全显露出母性的温柔,对着小玉儿宠溺的一笑,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小脸蛋儿。 “玉儿,我的宝贝,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将解药拿了出来,楚瑜放到了药王系统检测,没过多久便传出了检测报告。 看到药物成分是正确的,楚瑜才敢把解药喂到孩子的嘴里。 而她则留下一小块,让药王把药性分析出来,再按照药性重新配制,如此一来,小玉儿的毒就能解了。 忙完这一切,楚瑜坐在小玉儿的摇篮前,不由的长吐一口气。 可是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楚瑜的眉头又紧紧蹙起,明日,又该是何种一番景象呢? 心里装着事,楚瑜的睡眠就不是很好,待到半夜时,她忽然听到房内传来轻微的声响。 本就警觉的她,当时便睁开了眼睛,随后,她看到了窗子旁边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矗立在黑暗之中,高大的身材格外醒目,隔着蒙蒙的夜色,楚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是他吗?他来了? 他的身形她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对方不管在何时何地,她都能一眼认出。 男人将摇篮里的孩子轻轻抱起,他也看到了呆坐在旁边的楚瑜。 随即他抱着孩子,朝着楚瑜走了过来。 楚瑜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随着男人的脚步,她看清了他的模样。 眉目清朗带着一股慎人的深沉,漆黑的双眸如同深不可测的湖泊,让人不由自由的吸引和沉沦。 他的身上每一寸都带着让人臣服的气息,可是此时他却对着楚瑜微笑,朝她伸出了手:“走吧,我带你回家。” 心猛烈的一颤,楚瑜突然激动起来。 这么熟悉的语调和气势,正是她梦寐以求的那个男人所带给她的。 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她伸手握住了南宫珏的手,扑到了他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 “我只是尽我的责任。”男人的声音平淡无波,黑暗中谁也看清对方的脸,可是楚瑜却知道,此时他的眼睛一定很冷漠。 就像看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他是来救她,但却不是因为情分,只是因为责任。 忽然间,楚瑜只觉得一头冷水当头浇下。 冰的她瞬间清醒,就连刚才的那份喜悦,也变成了深深的失望。 她淡定的松开了南宫珏的手,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轻声对他道:“孩子给我吧。” 他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楚瑜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热情,把他吓跑了。 来日方长,她还有的是时间。 南宫珏将孩子交到楚瑜的手里,黑暗中一双眸子泛着森森锐芒,看着这个囚禁楚瑜的房间,心头火起。 “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楚瑜知道,他有本事进来,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一点也不紧张,跟在南宫珏的身后,大大方方的出了屋子。 南宫珏带着她七拐八拐,两人绕过查夜的暗卫,躲过巡逻的士兵,最终在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 楚瑜有些愕然,不是说要带她出宫吗?怎么又带她来到这里? 她四下打量了一眼,见这里位置虽然偏僻,可是房屋却不破败,一个大大的禁字,刻画在墙上。 难怪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原来这里是皇宫的禁区。 对于别人是禁区,但对南宫珏来讲,却是通往宫外的道路。 这里本是皇宫的禁地,白日根本就没有人敢上这里来,更不要提晚上了。 楚瑜突然想了起来,传闻漠北是有一处禁地,几百年来无人敢进,就连皇室成员,也对这里很是忌惮。 但禁地内到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等一下。”楚瑜突然出声,叫住了南宫珏:“你确定要走这里吗?” 南宫珏停下转身看她,眉梢间带着自信的笑:“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怕孩子出意外。”看着襁褓里的孩子,楚瑜确实有些害怕,她不想再让小玉儿受到任何伤害。 南宫珏却一言不发,只是将她略有些冰冷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中,朝着黑暗的前方走了进去。 “这里你知道为什么被称为禁地吗?”行走间,只听得到脚步沙沙声响和南宫珏低沉的语调。 “漠北成立数百年来,在众多小国中却一直屹立不倒,这绝对不是偶然。” 楚瑜仿佛已经明白了南宫珏要说什么,便静静的倾听。 南宫珏回头,见她一副探索的神情,便笑道:“世人都知道漠北地处偏远,他们这里的河源全都取自莫那河的分支,所以……” “所以,你断了他们的水源?”楚瑜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莫那河,那不是白狄境内的莫河湖吗? 难道说,她已经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南宫珏若是真的切断了水源,那漠北就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断他水源?”南宫珏轻浅的一笑,语气却带着一丝狠戾:“就算断他水源,他也可以找到第二处水源,要断,就断的彻底,双管齐下。” 楚瑜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这禁区内,会是漠北最后的倚仗?他们保命的水源吗?” 南宫珏不置可否,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现出锋利的锐芒,声音低沉而有力:“这里有活水,可以通到外面的莫那河,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们了。” “可是,如此重要的地方,玉卿言不可能不会派人守着。”虽然相信南宫珏的能力,可是楚瑜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 “对于连个出口都没有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派人守着,难道他会大张旗鼓的让世人知道,在他的皇宫内还有一处泉眼,让其他部落来争抢吗?” “没有出口?”楚瑜不由的瞪大眼睛,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南宫珏没有说话,却拉着她走到了禁区里面,那里有一口井,里面的水泛着幽幽的冷芒。 “跳下去。”他冷声道。 楚瑜头皮一麻,根本看不清下面有什么,她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孩子,看着南宫珏自信满满的神情,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身形坠落的速度很快,可是楚瑜随即感到有一双手接住了自己,黑暗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楚瑜只听那人的声音激动而压抑:“小七,我们来救你了。” “六哥?”楚瑜开心的道,没有想到他也在这里,楚云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让她的身子蹲下来。 “小心别碰到头,我们很快就出去。” 楚瑜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井下是别有洞天,下面非但不狭窄,而且还很宽阔。 整个井就好像建立在一处洞穴之上,而此时,她们就在洞底。 如果不是此时正坐在特制的皮筏子里,楚瑜根本就无法想象,原来古人的智慧竟然这么的超凡。 “王爷。”楚云朝着上面轻呼一声,只听到身衫烈烈的声响,脚下的皮筏子微微一晃,南宫珏已经稳稳的落在上面。 地方小,他只能缩在楚瑜的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圈在怀里。 呼吸间都是彼此缠绵的气息,南宫珏只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他微微垂眸,黑暗中探索着楚瑜的身形,有种想把她圈入怀里的冲动。 两人贴的如此之近,楚瑜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种感觉让她疯狂,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扑到了南宫珏的怀里。 黑暗中探索到他的薄唇,带着满腔的怨念,狠狠的咬了上去。 你不是记不起来,那我就让你痛到清醒为止。 第376章 断你生路 第376章 断你生路 混蛋,你不是说永远不会忘记我吗?为何现在却把我忘的彻彻底底,还要跟那个什么白狄公主成亲。 唇上的疼痛让南宫珏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刚想要有所动作。 可是楚瑜已经抽身而退,旁若无人的转过身去。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南宫珏算是彻底领会到了,他摸了摸被咬的唇角,只感觉唇上一片腥甜,明显的已经破了。 黑暗中,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听觉却更加敏锐了,楚云轻轻的划着浆,只觉得满嘴苦涩。 好在前方不远处露出了一丝亮光,他转身对着楚瑜道:“压低身子,马上就要出洞了。” 前方石岩遍布,若是不小心碰上,可是会头破血流的。 楚瑜点了点头将身子压的更低了一些,果然没过多久,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他们便从黑暗中出来了。 只是外面的天色还不是很亮,但依稀能辨清人的模样了。 外面果然有接应的人,见到楚瑜他们出来,一小队黑影从夜色里蹿出,奔了过来。 “小七。”有人惊喜的呼道。 楚瑜还未回神,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圈住了,荣华抱着她激动的又蹦又跳:“真好,真好,他们真的把你救出来了,看来公主果然说的没错。” 公主?这里面还有白若雪什么事儿? 荣华的一颗心都放在楚瑜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发现楚瑜诧异的神色,见她身上穿的单薄,急忙把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 “我们快走,一会儿这里就呆不得了。” 楚瑜明白她说的意思,跟着荣华两人一起登上了一辆马车。 果然在她们走不久,身后便传来了一阵震天巨响。 透过窗帘的缝隙,楚瑜看到刚才的河岸边上腾起了巨大的烟雾,火光照亮了方圆几十里,如同白昼。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给惊醒了,有人走出门外,看到冲天的火光在皇宫的后面奔腾着。 像一匹张牙舞爪的巨兽,要把整个皇宫吞噬到肚子里。 轰……轰轰…… 还不待众人回过神,又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地底下响起,像有庞然大物正从地底下爬出来。 所有的人都被这恐怕的景象震撼住了,他们呆呆的看着前方,远处的轰轰水声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朝他们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 “跑,跑啊。”有人回过了神,大声的喊叫着,一把抱起地上的孩子,朝着安全的地方跑了过去。 “水,水啊……”人群慌乱成一团,谁也顾不上再带上财物,全都疯狂的往高山上跑去。 水势来的突然,谁也没有想过,为何在草原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外面乱成一团的同时,深处皇宫的玉卿言也被惊醒了,听着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巨响,他飞身而起。 一群侍卫和太监在他的身后追随着,惊恐的喊着:“大王,不好了,不知为何突现水患,现在已经淹到皇宫门口了,请您尽快撤离。” 其实不用他们说,玉卿言也能看得到,外面的草原已经被洪水淹没,牧民的帐篷只露出圆圆的棚顶。 无数的牛羊和百姓在水里挣扎着,哭喊着。 可是水势来势凶猛,他们哪里逃得掉。 玉卿言的心被狠狠的攥成一团,他皱着眉头看着如炼狱一般的景象,整个人几乎都要疯魔了。 “人呢,把人给我带过来。”玉卿言怒吼着,声嘶力竭,底下的宫人面面相觑,随即反应了过来。 “大王,楚姑娘不在屋内。” “不在?”玉卿言愣了一下,眼里充满了疑惑,随即像想到什么的,放声大笑起来。 “我早该想到的,哈哈哈……” 凭着南宫珏的能耐,他怎么可能甘愿被他摆布,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此时此刻,玉卿言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看着一片狼藉的皇宫,他的眼眸阴鸷的眯起,似一头被激怒的猎豹,在积蓄自己的力量。 “来人,传本王命令,封锁边境任何人不得出入,命长远将军备齐兵马,本王要亲自追击。” “大王,不可啊……”忠心的太监极力劝道:“现在外面全是水患,大王不可出行,以免遭遇不测。” 宫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纷纷磕头请求玉卿言收回成命:“大王,就算是现在出去追也无济于事啊,他们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却听到一声唱报自门外传了进来。 来人浑身湿透,身上的水淋淋洒洒的落了一地,看到玉卿言后,急忙跪倒在地,大声道:“不好了大王,白狄狼心狗肺,不知为何切断了上游的水源,如今莫那河的水位急剧下降,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干涸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莫那河如果干了,那不是让我们去死吗?” 相比较水患,莫那河干涸的消息更加让人心胆俱裂,一直以来牧民都是吃莫那河的水。 有了水,草才会茁壮成长,牛羊才会吃饱饭,牧民才会过上富足的生活。 长久以来,莫那河已经成为了牧民心中的母亲河,他们已经将莫那河看作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却忽然听到莫那河要干涸的消息,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玉卿言的脸绷的紧紧的,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怒意来,可是袖管底下的拳头,却握的咯吱响。 好你个南宫珏你果然狠,炸毁了泉眼不说,竟然连水源也给他切断了,这不是明摆着要他的命吗?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从玉卿方的牙缝中迸出,众人疑惑的抬头,却见年轻的大王双眼圆瞪,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身形摇晃了一下,一头栽到了地上。 “大王,大王……”宫人乱成了一团,有人惊恐的尖叫,有人还算清醒:“宣太医,快宣太医啊。” …… 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楚瑜他们一行人驻足往下望。 虽说水势来的凶猛,但到底这里的土壤大多是沙土地,再加上牧民过度的放牧,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大片沙地。 水流淌过的地方,几乎没有怎么停驻,就已经被吸入到了地底下。 来的快,去的也快。 短短几个时辰,水位已经下去了大半。 牧民们见没有了危险,这才三三两两的回去收拾东西。 “难怪玉卿言的野心这么大。”楚瑜喃喃的道。 荣华不解的回头,问道:“为何要这么说。” “你看。”楚瑜伸手指着远处,那里露出白色的沙地,说道:“牧民过度放牧,已经把这片草场啃的不像样子了,如果再这么下去,这里的草都会被吃光,到时土地沙化,会一棵草也长不出来。” 荣华吐吐舌头:“居然这么严重?” 楚瑜点头:“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急着要出兵了吧,玉卿言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他确实是为自己的国家着想,他在为漠北的百姓,寻找第二处栖息地。” “哎,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啊?你可别忘了,那个混蛋有多么可恶,竟然拿小玉儿威胁你。” “我知道他可恶啊,所以根本不同情他,现在孩子他爹已经给我们报了仇,我们彻底的断了他的生路,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小玉儿已经睡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迷茫的天地间,忽然把头扎进了楚瑜的怀里,急切的寻找着。 “呀,他饿了呢。” 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传到了南宫珏的耳朵里,他回头便看到小玉儿一副急切的模样。 小手不停的在楚瑜的胸前拍打着,嘴里呀呀有声。 忽然间,南宫珏的眼睛看到了小玉儿拍打的地方,只觉得身体里腾起一股邪恶的火苗,烧的他整张脸都红了。 他生怕自己这副样子惹得她们注意,急忙的调转过头,连连呼吸了好几下。 可是依旧赶不走那股莫名的热意,他将衣领扯开一些,才感觉清爽不少。 “王爷,你很热吗?”注意到他奇怪的举动,楚云关心的问道。 南宫珏却连理都没理他,独自一人打马往前奔去。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楚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南宫珏远去的身影,他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回到北平府,楚瑜才感觉这里是她的家,虽然不似皇宫内锦衣玉食,但她就喜欢这种淳朴的感觉。 药王系统配出了解药,小玉儿的毒也解了,看着他胖呼呼的小脸蛋儿,楚瑜的内心化成了一滩水。 不得不说,南宫珏是真的狠,他手腕一抖,便将玉卿言彻底的打到了解放前。 玉卿言大怒之下,将南宫珏还活着的消息传的满世界都知道了,不仅如此,他还大放厥词,将南宫珏说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魔。 说他害得漠北百姓居无定所,让漠北遭受了百年不遇的灾害,更说他没有人性,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百姓被洪水淹没。 总之,一切负面的消息,全都压在了南宫珏的身上。 更有甚者,竟有人组成了暗杀小队,不时的来暗杀他。 听着从荣华那里得来的消息,楚瑜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到底,玉卿言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如此的吧。” 第377章 坦诚相见 第377章 坦诚相见 “他哪里是走投无路了,我看他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荣华的眼眸晶亮晶亮的,一脸的兴奋:“现在他正收拾残局呢,再加上军粮被烧,只怕未来的三五年内,他都要在漠北好好的放羊了。” 荣华一边说着,一边跑来逗弄小玉儿,看着他呀呀学语的样子,很是宠爱:“臭小子,你要快快长大哦。” “看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什么时候跟窦奎成亲啊?” 荣华和窦奎两人好了也有一阵子了,可是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主要是窦奎那人太笨,根本不会讨女人欢心。 楚瑜想,不如这层窗户纸,就由自己来捅开吧。 “他啊。”荣华的脸上满是失落:“就像个木头,我明里暗里已经提醒过他好几次了,可他就是不开口,我有什么办法。” 原来是这样啊,楚瑜的心中了然,不由的暗道,窦奎果然是个木头,不点都不通的。 两人说话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楚瑜循声望去,见白若雪正盈盈的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局促的笑,不安的看着她:“我能进来吗?” “你来干什么?”荣华冷冷的道:“怎么,还想来害小七?” 白若雪做的事,早已经人尽皆知,若是不是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早已经被轰了出去。 “我,我不是有意的。”白若雪咬了咬唇,眼中带着泪花,看着很是可怜:“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道歉?”荣华冰冰的回道:“那值几毛钱?再说了,我们也不需要,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不要再霸占着我大侄子不放,赶紧让人家一家三口团聚,这样我们也能呈你的情。” 荣华语带刀锋,直打的白若雪的脸上火辣辣的,她看向楚瑜,鼓足了勇气道:“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有事做了就是做了,更何况她还差点儿害了小玉儿。 就这一条,楚瑜就没有办法原谅她:“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楚姑娘。”荣华急切的唤了一声,从门外走了进来,荣华本就是暴脾气,见她非但不走,还想进来。 当下挽着袖子就冲了过去,指着白若雪的鼻子,怒声道:“你再不走,可别怪我抽你。” 说完,扬手就要打人。 楚瑜一见,急忙把这位活祖宗给拉住了:“哎,干什么你,你这一巴掌下去,可就惹了大祸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位公主,若是真的挨了打,白狄能放得过她们? 现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干什么你,别拉我。”荣华很是不乐意,回头瞪了楚瑜一眼:“你可别被她给骗了,这个女人的心肠坏着呢。” 楚瑜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的不由的一笑,真坏还是假坏,她能看不出来,便把小玉儿往她怀里一送,哄道:“快去带小玉儿出去晒晒太阳,补补钙。” 说完不顾她的反对,将人推出了门外,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待把荣华赶走以后,楚瑜才看向白若雪那张羞红的脸,笑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说想让我放弃南宫珏,那就免开尊口,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过去,也不知道曾经我跟他都经历过什么,我跟他的感情,深到绝对让你想象不到。” 楚瑜以为白若雪是来跟她哭诉对南宫珏如何爱的死去活来,却没想到,她竟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白若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楚瑜差点儿把手里的杯子扔出去。 干嘛啊这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在欺负她呢。 “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楚瑜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了,这样做,会让她感觉心里压力好大。 面对她的搀扶,白若雪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也没有脸来再见你,可是如果不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的良心根本不安,楚姑娘,我真的好羡慕你,哪怕是他失去了记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你好,我承认我是吃醋了嫉妒了,所以才会答应玉卿言的要求,可是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过要害你和你儿子的命,相反,我很喜欢小玉儿。” 楚瑜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心硬的人:“你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坐着说。” “不,你听我把话说完,如果说完以后,你觉得能原谅我了,我再起来也不迟。” 白若雪坚持已见,可是楚瑜却受不起她这么大的礼,见她不起来,自己也只好半跪了下去。 白若雪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到了楚瑜的手上:“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这是什么?”楚瑜感觉手中的东西沉甸甸的,虽隔着一层布,却还是感觉到彻骨的凉。 在白若雪的眼神示意下,她打开了那层布,顿时被她的举动给惊呆了:“你这是做什么?” 手中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白狄的传国玉玺。 楚瑜感觉手像被烫了似的,急忙把它送回到了白若雪的手中。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先听我把话说完。”白若雪声音缓缓的开启,楚瑜只好静静的倾听。 “在我们白狄,出过不少精明的君王,我的父亲是,祖父是,他们代代相传,只为把白狄建设的更加美好,可是传到我这一代……” 白若雪的声音有些低了下去,面上呈现一层浓郁的愁绪:“你也是知道的,我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胜任这个王位,所以我才会急着招选驸马,上天怜悯我,终于让我等到了,可是我却不珍惜,做出了伤害他的事情,做出这个决定,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愿意把白狄交给你们,只因为你们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楚姑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若雪的一番话,让楚瑜不由的有些疼惜这个看似柔弱,内心却很强大的公主。 可是她却不能接受,她以这样的方式交给她一个重担。 将玉玺推回,楚瑜扶着白若雪站了起来:“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白若雪有些着急起来:“难道,这还不能体现我的诚意吗?” “不,不。”楚瑜急忙打断她:“是这份礼重太贵重了,我们承受不起,公主你这样把白狄交出来,让天下人怎么想王爷?他会被世人诟骂,会说他始乱终弃,喜新厌旧,为了达到目地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难道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白若雪吓了一大跳,有些六神无主的道:“不,我不愿意,我只是没有想到影响会这么大,我不是有意的。” 楚瑜对着她轻轻的一笑,将一杯热茶送到白若雪的手中:“公主,我知道你的好意,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白狄,我们是不会接受的。”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白若雪惊喜的道:“你是真的原谅我了吗?” “是真的。”对于这个单纯的公主,楚瑜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国家都能随随便便的送出,可见她也没什么心机。 嗯,好像还有点傻呼呼的。 见楚瑜松了口,白若雪心里的重石放下,顿时浑身轻松:“谢谢,真的谢谢你,明日我就要离开北平了。” 楚瑜有些愕然,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能放开,如此一想,心里倒是对白若雪生出几分同情来。 见楚瑜微愣,白若雪又补充道:“你放心,我是真的放下了,如果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幸福,那我自己也会幸福的。” 楚瑜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此时说什么,都觉得有些苍白。 她只能对着白若雪浅浅一声,轻说一句:“保重。” 纵然是她想留她,这里已经不适合了。 南宫珏生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片大地,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焦太后,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第二日一早,白若雪就踏上了启程的旅途,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只身一人孤怜怜的回了白狄。 行出数十几里地,有人将一个信封交到了她的手中。 白若雪打开来看,不由的喜极而泣。 里面是楚瑜的亲笔手书,她在信里面写到,如果这一战,她们胜了,到时会带孩子去白狄,信的未尾还写到,有让小玉儿认她为干妈的想法。 捏着那枚小小的银镯,白若雪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 她喜欢孩子,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楚瑜的这番好意,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公主,你看……”身边的丫鬟突然惊呼,白若雪抬头望去,只见前面的山岗上,竟然出现了大量的天狼军。 咚咚的鼓声激荡人心,在千军万马身前,唯有一人引人注目。 南宫珏一身白色铠甲,马背上的身姿笔挺,他牵住缰绳,目光注视着白若雪的马车。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白若雪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看着那个让她引以为傲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感动。 虽说她们今生不能在一起,但白若雪却知道,他的心里一定会有她的。 如此,就足矣。 第378章 把他送走 第378章 把他送走 “公主,是驸马,难道他不跟你回白狄吗?”小丫鬟很是不理解,为什么公主明明喜欢南宫珏,却连招呼也不打,就回去。 白若雪的脸上虽然带泪,但她却笑的很开心:“你不懂,我从来都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有他的使命,我有我的责任,生平就不会走到一起的人,还不如分开,让他去追寻更广袤的天地,而我,则会在背后默默的祝福他,瞻仰他,只要他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白若雪说的这些,小丫鬟不懂,但她知道,虽然和驸马分开,但公主却很开心。 相比较以前和驸马在一起时的小心翼翼,此时的白若雪才真正的找回了自己。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远远的成为了一个黑点,南宫珏才调转马头,命众人回城。 回去的路上,楚云和荣华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楚瑜为什么要让我们来送公主啊?不仅让我们来,还特意知会了王爷一声,真是搞不懂。” 对于楚瑜的想法,荣华表示不解。 楚瑜也不需要她懂,有些事情她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毕竟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南宫珏好。 …… 这几日楚瑜一直都在研究怎么让南宫珏恢复记忆,她也检查了他的身体,脑袋里还有些淤血,只怕这也是他失忆的重要原因。 两人一坐一站,都是绝代佳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相配。 可是因为南宫珏的失忆,硬生生的将他们拆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南宫珏本就话少,如今失忆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楚瑜相处,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他想对她好。 “过几日就要大战了,可有把握?”为了去除他脑中的淤血,楚瑜每天都给他施针。 两人这么干站着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楚瑜见他不吭声,只得跟他搭话。 “嗯。”轻淡的语气从南宫珏的口中吐出,他目光沉凝的注视着楚瑜的脸,似乎在想什么,很入神。 被他探究的目光盯的脸红心跳,楚瑜打趣的道:“盯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在你的脑海里有一个跟我长的一样的姑娘,每天都跑来跑去的?” 闻言,南宫珏微微蹙眉,却是咕哝了一句:“我以前的品位,真有这么奇怪?” 针已经施完,楚瑜正收拾着银针往医药箱里,听到南宫珏这句话,顿时有种把针再抽出来往他身上扎几百个窟窿的冲动。 这人失忆就失忆吧,嘴怎么还是这么毒? 虽说自己不是闭月羞花倾城之貌,但她好歹是个女人吧,当着她的面儿如此的评论自己,真的是很窝心。 楚瑜不甘心的凑到南宫珏的面前,把一张保养的白白嫩嫩的脸儿送到他跟前,恶声恶气的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没有失忆,故意跑来装疯卖傻的。” 两人挨的如此之近,近到能看到彼此脸上的毛孔,呼出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再喷到两人的脸上,南宫珏只觉得舒服极了。 他伸手,在楚瑜呆愣的目光中,捧住了她的小脸儿,细细的看了半响,才道:“虽然不记得,但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楚瑜的心一暖,暗道,还算他有良心,也不枉自己对他的一番情议。 这个念头还没完,却又听南宫珏幽幽的吐出一语:“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顺着自己的感觉走。” 楚瑜顿时想要炸毛,可是一想到他现在是个病人,医生怎么能对自己的病人动粗呢,便把身体里的那股洪荒之力又压了下去。 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让南宫珏和楚瑜都不由的往门口看到,却看到一脸窘迫的冷九站在那里。 他大张着嘴,脸色微红,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在看到楚瑜和南宫珏回头看他之时,顿时用手捂住了眼睛。 “爷,这是前方发来的战报。” 说完,把战报扔在了地上,夺路而逃。 楚瑜和南宫珏两人互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去门口把战报捡了起来,递到了南宫珏的手上:“你看吧,我去看看孩子。” 南宫珏伸手,没有起身的意思,楚瑜只好把战报塞到他的手里,一扭身出去了。 因为玉卿言的失势,导致大齐现在得以腾出手来收拾北平这边,信的内容很简单。 焦太后得知南宫珏死而复生,便想给他设个局,对外大肆宣扬晋王爷死而复生的事迹。 另一面又对他大加表杨,说他身为先帝的儿子理应受到最好的待遇,因为皇上的出走,至今下落不明,现在有意将晋王爷宣回帝京,封为太子。 看完了信的内容,南宫珏的唇角微微挑起,先不说他不知道焦太后是何许人也,单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进来吧。” 楚云和冷九一行人,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听到屋内传出南宫珏的声音,他们才进了屋内。 南宫珏将信纸摊到了桌案上,伸指在上面敲了敲,语气凉凉的道:“看来,关心本王的人,不止你们这些人。” 楚云和冷九不明所以,探头往上一瞧,顿时都气炸了。 “这个老妖婆,摆明了这是引王爷要上钩啊。”冷九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对待焦太后他真的是恨到了骨子里。 如果不是她阴狠手辣,楚瑜她们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王爷,您的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楚云不愧是做过北平的王,遇到事情远比冷九他们冷静的多。 南宫珏垂眸,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答而所问:“圣旨在五天前就已经下达,我们接到消息时,御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此时只怕已经快要到达北平了。” “那我就带兵,将人给擒了,好出一口恶气。”冷九摩拳擦掌,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南宫珏伸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的身边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暗卫?” 一句话,说的冷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在谋略上他确实是欠缺一些。 “那王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南宫珏白了他一眼,还算不是无药可救,转而看向楚云:“安排去吧,我们准备迎接御史的到来。” 楚云微微一愣,便明白了南宫珏的用意,当下双手握拳,眼中泛着兴奋的光芒,应了一声:“是,王爷。” 南宫珏意味深长的一笑,看得冷九越发的一头雾水:“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给个明示。” 南宫珏回眸,看他:“有招儿想去,没招儿死去。” 冷九:“……” 这话怎么就这么熟悉,好像以前是王妃说过的话呢,难道说,王爷的记忆恢复啦? “爷,你全都想来了?”冷九兴奋的追问了一句,却只得到南宫珏一张冷漠的脸。 “本王失忆的事情,你还想让多少人知道?” 冷九急忙闭紧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北平都陷入了低压的气氛当中,朝廷表面上有意招安,可是谁也不知道背后的冷刀子什么时候会刺过来。 北平早已经跟朝廷打的不可开交,此仇说是不共戴天,也不为过。 一年多年,朝廷派了多少兵将来前攻打北平,尸体遍布了北平的每一寸土地,就连土地也被殷虹的鲜血给喂的饱饱的。 按理说,他们是叛军,是当灭九族的。 可是现在对方却突然笑脸相迎,还要拥立南宫珏为太子,险恶用心哪怕是三岁小孩儿也明白。 所有人都不理解南宫珏,为什么还要对朝廷俯首称臣,难道就因为那个虚拟的太子位吗? 哪怕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楚瑜理解。 她知道,南宫珏不过是把自己当诱饵抛出,只待对方上钩了。 毕竟,他不是先皇亲封的太子,名不正言不顺。 楚瑜知道这些情况后,当下就做了一个决定,她把上官流风唤了进来,交给他一封信,对他道:“我要你去办一件事,此事需你亲自去办,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上官流风脖子一扭,面色不善:“你休想哄我离开。” 如此紧张的时刻,上官流风怎么可能会先行离开? “此事如果办不好,我们的命可就说不准了。”楚瑜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看向上官流风:“这你也不去?” 被楚瑜说的心里一抽,上官流风的脸色有些缓和,极不情愿的道:“什么事,你说。” “把孩子送走。”楚瑜的面色一沉,缓缓说道。 上官流风惊讶的回头,像看怪物似的看向楚瑜:“你说什么?” “大战在即,我不能让孩子成为我们的牵绊,这一战,要让王爷无牵无挂的打。” 楚瑜的神情凝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上官流风这才正了正神色,对她点头道:“我定会照顾好她。”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现在就起程。”楚瑜说着,将一个小包袱递到了上官流风的手中。 里面有孩子的衣物,还有她平常喜欢的吃食,更有一些贴身物件儿,都被楚瑜细细的装好放在包袱里。 最后,楚瑜把孩子从摇篮里轻轻抱起,恋恋不舍的贴了贴他的小脸蛋儿,轻轻的印上一吻。 第379章 同心协力 第379章 同心协力 心下一狠,便递到了上官流风的怀里:“奶娘会跟你一同去,你不必担心他会饿,走吧。” 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万不得已,在漫长的十个月里,楚瑜已经和孩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送走孩子,等于把她的心也送走了。 可是她不能冒险,不能让孩子跟着她们涉身险地,更不能让孩子成为南宫珏的羁绊。 “那,还用跟王爷打个招呼吗?”上官流风也是心下不忍,孩子这么小就要离开爹娘。 “不用了,你现在就走。”顿了一下,楚瑜又道:“最好别让他看见。” 上官流风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只怕此事楚瑜没有跟任何人说,就连南宫珏也没有告诉,她怕众人反对,自己下不了这个狠心。 怀里的小婴儿身上有种淡淡的奶香,抱在怀里温温的,软软的,像上好的糯米糕。 让人看着实在心疼的很。 上官流风将孩子的包被裹紧一些,发现楚瑜已经背过了身去,当下也不在犹豫,抱着孩子出了屋。 小玉儿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似是不习惯被陌生人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他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就连上官流风都不忍心了,驻足看向楚瑜的背影:“要不就留下吧,凭我们几人还护不了他的周全吗?” 哭声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的楚瑜的心千疮百孔,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扣住桌角,眼睛布上了一层晶莹。 声音虽然颤抖,却是坚绝无比:“走,马上走。” 见她的态度如此坚决,上官流风最终咬了咬牙,抱着孩子跳上了马车。 哭声渐渐的微弱,直到细小的快要听不见。 可是楚瑜的心,却依然疼痛难忍,她僵着身子站在桌边,一手扶住桌案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逐渐的被掏空了。 孩子,你要坚强,等待着娘亲和爹爹来接你。 如今短暂的分离,只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袭高大的身影,就算楚瑜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他身上凛冽的气息。 头顶上方的光线被南宫珏挡住,楚瑜被笼罩在他的气息里,定了定神,她转身微笑,声音平淡如波的道:“怎么,你是来怪罪我的吗?” 南宫珏的唇线紧抿,眼眸里带着楚瑜看不透的复杂,看到她倔强的脸庞和那双清澈的眸子后,不由的心中一软。 他是来找她的,但不是来怪罪她的。 战争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硝烟的战场更是让人心胆俱裂,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出来一把利剑,将你刺的体无完肤。 楚瑜的决定,是正确的。 良久,南宫珏幽幽的叹息一声,拍了拍楚瑜的肩膀,笑道:“走吧,我们去迎接御史。” 竟然来的这么快,这倒出乎楚瑜的意料之外。 她正了正衣裙,刚要随南宫珏前去,又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南宫珏看了她一眼,见她衣衫略有些凌乱,果然不太适合接见御史,便步出门外等待。 不多时,楚瑜便穿了一套华丽的衣裙出来。 平时她也不注重打扮,但今天不同,她是以王妃的身份陪同南宫珏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以在打扮上略花费了一番心思。 浅蓝色的收腰罗裙,将她的细腰束的更加纤细,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华丽而不张扬,正符合她此时的身份。 行走间身姿卓越,再加上她头顶上王妃的发饰,将楚瑜整个人的气场都烘托了出来。 南宫珏不经意回头,便被惊艳到了。 目光陷在她的身上,久久的回不过神,直到楚瑜来到他的跟前,向他轻浅的一笑,他才收回目光。 两人一同往外走,正在这时,却见前方出现了一个人。 “王爷。”楚云快步走过来,面色有些凝重,朝着南宫珏一拱手道:“御史现已经到了城门口,但不进城,说是要让王爷和王妃亲自出城相迎。” 楚云话一落,顿时让四周的天狼军群雄激奋起来,人人脸上带着怒意,双眼冒火,反了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王爷,我们反了吧,就算是让我们血溅当场,也定当不让王爷和王妃受这等屈辱。” “简直是欺人太甚,王爷,我们跟他们拼了。” 高低起伏的呼声中,南宫珏缓缓的环视了四周一圈,冰冷的目光顿时让众将士安静了下来。 楚云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低声道:“王爷,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们不出城相迎,只怕会被扣上目中无人的罪人,若要是咽了这口气,凭着天狼军的忠诚,他们必然会心不甘,心怀恨意,如果有人再推波助澜,事情怕是会不好控制啊。” 楚云的担心,正是楚瑜心中所想,她看向南宫珏,见他的唇角始终带笑,便知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不如,我替王爷走一趟,把那位御史大人迎进城。” 闻言,南宫珏竟然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王妃了。” 说完不顾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离去了。 待南宫珏离去后,楚云也回过了味儿来,他整肃了一下队伍,对着众侍卫道:“开城门,迎御史大人进城。” 大门缓缓开启,一支精良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口,明黄的旗帜上黑色的吴字,很是引人注目。 吴庸?楚瑜的脑海里蹦出这个名字,他是焦太后的表侄子,父亲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说是元老不为过,一直以来都是他暗中支持着焦太后,手中更是掌握着皇家卫队三分之一的兵权。 自从父亲去世后,吴庸就接替了他的位子,一直跟在焦太后身边,为她扫清四周的树敌。 楚瑜微微的蹙眉,没有想到居然派出了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想到这里,楚瑜便昂起了头,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吴庸坐在马车上等的有些不耐烦,正欲派人再去请南宫珏时,却见一队人拥着一名气势不凡的女人走了出来。 他不由的有些火大,站在城门口吹了半天冷风,等来的却是一个妇人。 不过这样也好,他就有借口刁难她了。 吴庸得意洋洋的想着,心情觉得很是美好,便下了马车,迎着楚瑜走上前去。 “这位想必就是晋王妃了?”他拿眼打量了一下楚瑜,见这女人居然有几分胆色。 在众兵将的注视下,不卑不亢,竟然还敢跟他对视。 平静的脸上虽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是那一身的气势,却是让人不敢小觑。 “御史大人,请。”楚瑜并没有跟他客套,身姿娉婷自有傲气从身上散发而出。 这份从容不迫的胆气和发自内心的自信,可不是一般女子就能有的。 吴庸不免也被她的气势给震的心中微微一荡,隐约觉得此女子,可能不好对付。 他挺直了脊背,想要在气势上压倒楚瑜:“王妃,请王爷出来接旨意,这可是太后亲下的诏书,还望王妃和王爷见谅。” 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眸间却满是算计,这样的笑面虎楚瑜见的多了,无非是仗着主子狗仗人势罢了。 “要王爷出来啊?”楚瑜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看向吴庸露齿一笑:“真是不巧,我家王爷,他病了。” “病了?”吴庸的眼睛瞪成了鸡蛋,有些不相信的道:“怎么这般不巧呢?可是圣旨不是俗品,也只有王爷这样的身份,才有资格接下,现在王爷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吴庸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偷偷的打量着楚瑜,就是想要给她施压,好让南宫珏出来接旨。 “这样啊。”楚瑜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侧头看向了楚云:“我等身份都不如王爷尊贵,看来也只能请王爷亲自前来了。” 吴庸听到不禁喜上眉梢,他就说嘛,一个女人而已,就算外面装的再坚强,被这么轻轻一吓不也得服软。 他洋洋得意的昂着头,等待着楚瑜的下文。 谁知,楚瑜扭身一转,竟然领着众人往城里走去,刚开始吴庸还以为楚瑜真是去叫南宫珏了。 可是当他看到城门缓缓关上的时候,不由的气出了一头热汗。 咣当,大门关的严丝合缝,完全阻隔了他的目光。 “你,你这个……”思索了半天,吴庸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只能瞪着眼睛指着城门恨恨的甩了一下袖子。 “简直是岂有此理。” 吴庸被气的简直要呕血,恰在此时,城楼上出现了一个小兵,对着他喊话:“吴大人见谅,我家王妃担心王爷的病情,刚才走的急忘了跟您说一声,请您见谅。” 虽然心里气的要死,可是还得保持皇家的风范。 吴庸怒视着小兵,威风八面,问道:“那不知王爷何时来接圣旨呢?” 他有意刁难,可是对方并不接招。 小兵挠了挠后脑勺,回道:“王妃说了,圣旨是个圣物,一定要王爷亲自接下才能表达出敬意,但王爷什么时候病好,我们可不敢妄加揣测。” 吴庸阴冷的眯了一下眼,以称病为由不接圣旨是吧? 那他就要看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第380章 诱敌之计 第380章 诱敌之计 病总有好的时候,让御史站在城门口等着,难道南宫珏不怕扣上对朝廷不尊的帽子吗? 思及此,吴庸反而冷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想要暂时先把这口气咽下。 他要看看,晋王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招。 当天夜里吴庸便让部下歇在了城外,建起了帐篷,带来的几千精兵全都驻扎在了此时。 白色的帐篷绵延出几里地,看来大有要跟楚瑜他们对干到底的意思。 站在巍峨的城门上,楚瑜驻足往下望,只见到夜色中闪闪跳跃的火光,脸上不由的露出一笑。 这个吴庸,可比他的老子差多了。 “小七,你故意将他们拦在城外,是何意?”楚云虽然猜到了楚瑜的大部分用意,可是并不能完全体会她的心思。 他发觉楚瑜自从跟南宫珏在一起后,行事做风越来越有王爷的风范。 心思缜密,滴水不露。 夜风吹来略有些凉意,楚瑜抬眼看了看夜色,只见明月当空,群星闪烁,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对着楚云露齿一笑:“如果不把吴庸困在这里,王爷怎么能够脱身?” “啊?”楚云不由的惊呼一声,感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是想要提前入京?” “妖后当道,民不聊生,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更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王爷则无旁贷,妖后此次招安本就是别有用心,王爷英明怎么可能会上她的当,假意接旨不过就是想要让她放下戒心,早在吴庸进城的那刻,王爷就已经派出先锋队赶往京城。” 被楚瑜这么一讲,楚云才算回过了味儿来,难道他今天一直都没有见到冷九等人。 晋王用兵如神,他真是佩服。 “现在城内守军不多,先把吴庸晒在城外几日,待他起了疑之后,再放他进城。” “若是他发现王爷不在了呢?” 楚瑜眼眸幽深,对着楚云轻浅一笑:“待到那时,王爷的大军早已经抵达了京城,要他还有何用?” 顿了一下又道:“妖后把吴庸派出来,本就是来探路的,他就是一枚棋子,棋子没有了用处,你觉得妖后还在会乎他的死活吗?只是他的人马能不能为你所用,那就要看你北平王的本事了。” 说完,楚瑜就下了城楼,楚云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不由的心口一滞。 “楚瑜。” 楚瑜回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六哥?” 身子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楚瑜有片刻的错愕,没等她品出些什么来,楚云已经松开了她。 拍了拍她的肩膀,朗声笑道:“六哥以前说过,会做你坚实的后盾,你且放心跟王爷去,北平这边,我会替你们守好的。” 从来不知心酸为何物的男人,此时的声音里却有了哽咽,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急忙转移了话题。 “想必王爷已经在等着你了,我就不送了,一路多保重。” 楚瑜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万般滋味儿涌上心头,这一年多来她跟楚云朝夕相处,其实有些心思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只是她不希望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一直以来,她都只把楚云当亲哥哥看待。 如今见他孤身一人,心里不由的有些不是滋味儿。 “六哥,待到战事结束后,我就给你说一门亲事,到时你可不要拒绝哦。” 她说的轻松,可是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只好以笑来掩饰脸上的神情。 楚云的身子一愣,抽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点了一下头:“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不过是个女人,只要小七高兴,他便去做。 时辰不能再耽误,楚瑜对着楚云挥了挥手,随即跃上马背,踏着清冷的月辉,往前奔去。 一路风驰电掣,一年没有出北平,再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楚瑜只感觉自己像身在地狱。 饿死的枯骨路上满满皆是,腐烂的气息混和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说不出的怪异。 楚瑜他们这么庞大的队伍一路走过来,尽量不扰民,可是偶尔见到的村庄,也是人烟稀少。 打听之下,才知道。 原来是焦太后想要修建皇陵,做为她死后的安寝之地,竟然招集了十多万民夫去挖山。 没有了劳动力,剩下的妇孺更本就没有能力去耕田种地,即便如此却还要缴纳沉重的苛税。 有些人家为了活下去,只得卖儿卖女。 说是十恶毒世,此时也不为过。 看着满地的荒凉,楚瑜的心狠狠的抽痛了。 饥饿的灾民见到有军队过路,竟然拦在路中央索要口粮,以前见官如同耗子见了猫。 此时,却竟然有这么大胆的举动,根本就不出乎楚瑜的意料。 南宫珏命令军队不得停留,急速前进,如此的不近人情,让灾民破口大骂。 大骂军队狼心狗肺,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难听的语言不时的传入到楚瑜的耳中,虽然她也很同情他们,可是跟他们此时要做的事,她也只能选择冷漠。 时间就是生命,如果他们在路上被羁绊,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王爷,前面五里地就是燕门关了。”身边的侍卫对着南宫珏低低一语,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冷大人已经将对方的底细全都摸透了,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兵力渗透了进去,只待您一声令下,便会行动。” “嗯。”南宫珏淡淡的应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他回眸,看向身后的楚瑜。 这个女人自出了北平之后,就一直默默的跟着他,不多说一句,也不多问一句。 却偏偏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南宫珏自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很深,可是无论他藏的有多深,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却无所遁形。 这种感情,让他棋逢对手的同时,也有些暗爽。 他不喜欢那些只会在家里绣绣花儿的女人,能有这样的女子陪伴,说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一夜奔波,就连士兵也有些累了。 可是楚瑜除了脸色有些憔悴之外,竟然连一声苦一声累也没有喊过,此时她顶着一头露水,温发贴在脸上,实在跟漂亮搭不上边,可是南宫珏却偏偏的觉得她养眼的很。 “过来。”他声音虽然冷漠,可是骨子里却还是跟从前一样,心是热的。 楚瑜打马上前,与他平视,眉头一挑,声音清脆:“王爷有何吩咐?” 这副样子,还真有几分军人的气魄。 可是南宫珏却感觉她对他却少了一些热情,感觉有些窝心,他有些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嘴角,真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想对她好吧,她却不领情,可是失忆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郁闷。 “前方是燕门关,此关素来有固若金汤之称,虽然本王已经做好了布防,但如果想最快通关,只怕还会费些力气,你怎么看?”胸中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但南宫珏还是想听听楚瑜的意见。 这个女人,总会给他一些新奇的建议。 “燕门关虽然坚固,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攻,否则就是打上三天三夜,也破不了城,如果拉长了战线,待到后方大军来援,我们只会吃亏,如此一来的话,不如……” “让他主动出来。”南宫珏和楚瑜同时出声,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同时大笑。 “王妃可想到让他出关的法子?”南宫珏明知故问。 楚瑜知道他有意试探,便道:“王爷这一路行军不是已经给对方报了信了么?怎么此时反倒问起我来了?” 南宫珏浅笑一声,真的被楚瑜的聪明打败了:“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燕北关的守将是长远候齐威,他与吴庸素来不和,在焦太后的面前争风吃醋,此次吴庸前往北平他本就心怀不满,听闻吴庸路过燕门关时,他还有意刁难,如果王爷此时放出风声,让他故意知道你带兵前来,凭着他好大喜功的性子,肯定会按捺不住想要擒你,只不过……”说到此,楚瑜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听着这个女人的话语,南宫珏甚是享受,此时他慵懒的像只豹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晶亮的眸子里,全是他的倒影。 一想到楚瑜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南宫珏的心情就觉得又舒坦了。 “只不过此人身边有一武将,身手和谋略都不错,如果把能把此人支开,必会事办功倍。” 楚瑜说的那个人,南宫珏是知道的。 他是齐威身边的右参将张恒,心狠手辣不说,又残忍至极,死在他手底下的冤魂,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这个人,南宫珏早就想弄他了。 “这倒不难,本王已经派冷九前去,只怕此时他已经坐在了张恒家的热炕头上,喝酒吃肉了。” 张恒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极其顾家,让冷九牵制住他的家眷,不怕他不屈服。 没有了他,就齐威那个猪脑子,只需一个小小的计策,便能骗他出关。 楚瑜有些膛目结舌的看着南宫珏,只在一夜之间他就定下了这么多的防线,可见他的大将军名不虚传。 第381章 留你全尸 第381章 留你全尸 此时天狼军的一大部分早在来时的路上隐藏起来,只怕也是为了迷惑齐威的吧。 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兵力,不过也就几千人而已。 “走吧,我们前去会会那个齐威。”南宫珏一勒缰绳,跨下的黑马嘶鸣一声,在他清冷的喝声中,如闪电蹿了出去。 楚瑜紧随其后,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被点燃,骨子里有个声音在纳喊,那是灵魂发出的共鸣。 就算是跟随他粉身碎骨,她也甘愿。 …… 角落里传来妇人低低的啜泣,冷九有些冷漠的看了一眼被他绑成粽子的女人,不由的掀唇一笑。 “哭什么,我已经给你男人送了信儿出去,说你怀孕了让他赶紧回来,你们一会儿就能相见了。” 说话的同时,冷九夹起了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口小酒,神情那叫一个惬意。 本来那个女人刚才是低声啜泣,如今听到他的话后,不由的嚎啕大哭,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她的哭声让冷九烦的眯起了眼,手上一抬,一把飞刀擦着女人的脸颊而过,锵的一声钉在了她身侧的柱子上。 哭声嘎然而止,女人瞪大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居然晕了,冷九撇了一眼,不由的撇嘴:“真是没用。” “大人。”门帘被掀开,露出一张蒙着黑巾的脸,来人对他压低了声音,兴奋的道:“大鱼上钩了。” “啊,居然这么快?”冷九看了一眼还没吃完的小菜,略觉得可惜。 随即翻身下炕,伸了个懒腰,痞里痞气的道:“走,咱们去给那姓张的松松筋骨去,爷说了,不怕事大,随便整。” “哎。”众人齐刷刷的应了一声,满脸放光:“早就听闻这个姓张的不是好东西,欺男霸女,祸害百姓,为了拍齐威的马屁还整出个什么人猎场,简直是猪狗不如。” 冷九嘴角一扯,邪邪一笑:“那哥几个就让他也尝尝当人猎的滋味儿。” 说话间,人已经吹灭了屋内的烛火。 几人轻飘飘的跃上房顶,蛰伏在黑暗里,静静等待。 咣咣咣,大门被拍的震天响,伴随着门外粗狂的喊叫,张恒在门外欣喜的道:“老子回来了,赶紧来开门。” 院内的管家知道家里来了不速之客,他的身上嗖嗖的冒着冷汗,黑暗的利箭不用看就知道速度快的惊人。 他哆嗦着走上前,将门缓缓的打开。 门栓刚被解开,迎面就挨了张恒一个嘴巴:“他妈的,老东西,开个门还这么慢,想把爷冻死不成。” 老管家被打的头晕眼花,捂着脸一声不吭站到了一侧。 张恒带了十几人,全都持刀进了院内,凶神恶煞的往那一站,对他吆五喝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拿出酒菜来招待哥几个?” 老管家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房顶,只见在夜色下,几支铁器泛着幽幽寒芒。 他的腿肚子直哆嗦,知道这里就要发生什么,当下一看左右没人,身形一转出了大门,咣当一声把门关的死紧,怪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 “卧槽。”冷九咒骂一声,这老东西差点儿坏了他的事儿。 当下手一挥,十几只冷箭齐齐的射下。 还没有从老管家怪异的行为中回过神来的兵将,全都被冷九的箭穿成了透心凉。 刚迈进门口的张恒一见有诈,也顾不上屋内的小媳妇儿了,转身就往外逃。 可人刚转过身,迎面就挨了一记窝心脚。 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被踢到了墙上,又砰的一声落到地面上,落下的时候砸坏了桌椅板凳。 胸口的闷疼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抬眼就看到了缩在墙角正看着他呜呜有声的媳妇儿。 他顿时明白过来了,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好汉,有话好说,要钱还是要色,我都能满足你们,只求,只求你们能放我一条生路。” 张恒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的身份,看到冷九他们蒙头蒙面,只当是遇上歹徒了。 冷九摘下面巾,对着他抬了抬眉,冷笑一声:“兔崽子,你也不看看爷爷是谁?” 灯光下男人的面孔刚毅,两眼如炬,单看气势就已经压人一头。 只是张恒在见到冷九的真面目后,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神情如同见鬼一般,夸张的大叫着:“不,不,这不可能,情报上说,明明你们明日才会到达,嗷……” 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南宫珏竟然会如此神速,一日的路程竟然小半日就到了。 不待他说完,冷九又是一记窝心脚踢到了他的胸口,这次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张恒被踢的口吐鲜血,眼两直翻,如此情形吓的他的女人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想死,还是想活?”冷九将刀立在脖子一侧,笑眯眯看着他。 大势已去,张恒不想白白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忙点头:“想活,想活。” “很好。”冷九满意的点了点头:“想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 城外的喊杀声惊喜了还在搂在小妾沉睡的齐威,他眯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后,急忙起身。 “候爷,你干什么去啊。”身后玉藕一般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妾根本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她惹候爷不快了,软语温香的劝道:“再睡会儿吧。” 齐威不耐烦的喝了一声:“滚,就知道睡睡睡,家里要是进了贼,你我都别想活。” 他突然冷了脸,小妾一脸的无措,突然听到了外面冲天的喊杀声,这才呀的一声缩回了被子里。 “候爷,晋王突然到达燕门关,此时正在攻城呢。”门外传来侍卫急急的声音,让正在穿衣服的齐威不由的吓了一跳。 他稳了稳心神,问道:“对方带了多少兵马?” “大概有几千人马。” “才几千人马,就想造反不成。”齐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我早就向太后建议过,直接把人杀掉,却被那个不要脸的吴庸给否决了,如今倒好,人都打到家门口了。” 听着齐威的不满,侍卫很是无语:“那依候爷的意思是?” “不过区区几千人马,能成什么气候,来人,给本候爷备马,今天我非要生擒了他不可。” “是,候爷高明。”小侍卫拍着马屁道:“我军有五万人马,还能怕了他?” 被小侍卫的马屁一拍,齐威很是舒坦,瞥了他一眼,道:“若是这次我们立了大功,太后一定会重重的奖赏。” “是是是,跟着候爷,我们放心。” 对于捉拿南宫珏,齐威有很大的信心,就算他追不到人,他前可攻,后可退的。 再加上燕门关固若金汤,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怕是南宫珏把几千人的性命都赔上,他也破不了城。 带着这种信心,齐威带着兵将打开了城门,喊打喊杀的冲了出去。 他带了一万大军,黑压压的望不到头。 就连喊杀声也比南宫珏的天狼军气势都足。 这一顿直冲直撞,竟然把他的天狼军打的落花流水,连王旗也丢了,四下溃逃。 齐威骑在马背上,看着溃不成军的天狼军和狼狈逃窜的南宫珏,不由的被一道靓丽的背影给吸引住了。 “那是何人?”他指着马背上的女子,问身边的斥候。 “那是晋王妃,传言此女擅奇术,懂医理,很是不凡。” 斥候的话齐威没听进去,他看着楚瑜的背影大流口水:“这女人本候爷玩的多了,但王妃还没尝过滋味儿。” 身边的众侍卫都低低的一笑,有人道:“那我们就把她擒了来,好给候爷开开荤。” “抓住晋王者,赏黄金千两,封千户候,不论死活,抓住晋王妃者,赏黄金百两,田地十亩。” 有了赏赐,众将士的气势被调动起来了。 在齐威的号令下,全都朝着南宫珏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齐威更加的得意了,看来此次他不仅要加官进爵,还要温香软玉抱满怀啊。 “杀啊,拿下晋王的人头……”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齐威惊喜的发现,晋王妃的马落后了,他不由的大喜。 在马背上狠狠的抽了几鞭子,往前追去。 跟在身后的侍卫见他们已经离城有了一段距离,都说穷寇莫追,可是见候爷追的这么起劲,也只好又跟了上去。 待追到一座山角下,南宫珏的人马停了下来,齐威不由的仰天大笑:“哈哈哈,世人都说晋王用兵如神,如天一看也不过如此,现在你们已经进了死胡同,还有何话可说?” “话嘛,当然有。”清冷的嗓音从前方传出,齐威瞪大了眼睛,看到马背上男人一袭银灰色的铠甲,神情冰冷如雕塑,哪怕是身陷险境,身上的气势也是一丝不减。 不得不说,皇家的威严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虚的看向南宫珏:“若是你束手就擒,还能留个全尸。” “只怕……”南宫珏冰冷的眼神一扫,目光凌厉的看向齐威:“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第382章 杀进皇城 第382章 杀进皇城 在齐威不解的眼神中,只见四周突然涌上了大批的士兵,漫山遍野如同神兵降临。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落入了南宫珏的圈套,强定了定心神,齐威有些慌乱的大喝道:“撤,快撤。” 可是南宫珏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成千上万的冷箭齐齐发射,与空气擦出嗡嗡的共鸣,如同密集的雨点,朝着他的士兵射去。 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眨眼间地上就躺了一地的尸体。 血水从尸体上流出,汇集成蜿蜒的小溪,空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气。 就算齐威转身逃窜,南宫珏也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早在他们进入这个山谷的时候,他就已经命人封锁了山谷的入口,现在看到他逃跑,南宫珏坐在马背上冷眼旁观。 屠杀进行了大约有一刻钟,一万大军最后只剩下几百人。 眼见着差不多了,南宫珏手一挥,让出口露出一个破绽。 齐威现在只想活命,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看见有出口就奔了过去,南宫珏则带着大军不慌不忙的跟在他的身后。 大有猫戏耗子的意思。 齐威仓皇逃命,身上已经挂了彩,脸上身上满是鲜血,狼狈不堪,可是他却还报着一丝侥幸。 只要到了燕门关,就算他南宫珏有天大的本事,也破不开城门。 到时谁胜谁负,那还不一定呢。 城门近在眼前,齐威急忙朝着城楼上大喊:“开城门,快开城门。” 很快,城楼上有人出现,朝着下面张望起来,齐威见那人磨磨蹭蹭的不仅有些恼火:“赶快开城门,否则本候本一刀砍了你。” “哟,砍我啊?”城楼上的门很胆,说话的语气也很不恭敬,齐威定睛一看,不由的脸色大变。 “你,你到底是谁?” 冷九将长刀坚在地上,手搭在上面,一脚踏在城墙上,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对着城楼下的齐威扔出一句话。 “你瞎啊,这么大的王字旗,你难道看不见?” 经冷九一提醒,齐威这才发现城楼上的旗帜早已经换成了黑底金字的晋字旗。 旗杆高高的竖在城墙上,在旗杆的顶端还悬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待他看清那人是谁后,不由的啊的一声。 顿时觉得天地都坍塌了,旗杆上的人正是他的参将张恒,此时齐威总算明白了过来。 南宫珏故意用调虎离山之计骗他出关,趁他不在劫持了张恒打开了城门,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把燕门关给骗到了手。 不仅如此,到头来还要搭上他的性命。 “你们,你们竟然使诈。”气的火冒三丈的齐威,在城楼下面哇哇大叫。 冷九冷笑了一声,手缓缓抬起利落放下,顿时上万支冷箭从城内飞出直奔向齐威剩余的人马。 刚刚才经历过战败,现在又迎面遇上劲敌,齐威的人马哪里还抵得住这么猛烈的攻势。 眼见着大势已去,竟然不听齐威的号令,纷纷抱头鼠窜。 齐威喊破了喉咙,一连斩杀了两名逃兵可依然抵挡不住兵将的溃逃。 几轮冷箭之后,本就为数不多的人马,竟然只剩下了几十人。 齐威腿上胳膊上中了一箭,已经没有了抵抗的能力,可是却依然贼心不死,想要带着仅余的人冲出去。 就在这时,身边的士兵不由的惊恐的大叫起来:“晋王来了,晋王来了……” 齐威惊恐的回头,果然看到南宫珏带着大军已经到了眼前。 他深深的叹息一声,抬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将剑架在了脖子上,用力一抹。 对于他的死,南宫珏没有任何仁慈,带着大批人马从齐威的身前跑过,身边的侍卫伸出长剑,将齐威的人头割下,用布包了起来。 “快马加鞭,将这份礼物送给太后。”南宫珏冷冰冰的吩咐,身后的侍卫应了一声。 便将齐威的人头,交给了他的一个部下:“王爷有令,命你火速将这份礼物送到太后的手上。” 早已经被南宫珏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撼的说不出话的小兵,现在只有点头的份儿。 接过齐威血淋淋的人头,骑上一匹快马,就朝京城飞奔而去。 没有了燕门关,皇城就像失去了屏障,谁人还能阻挡南宫珏的脚步。 当南宫珏的天狼军破了焦太后的燕门关时,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里,梦想着用计策致南宫珏于死地。 梦想着自己穿上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她身着凤袍,头戴凤冠,威严十足的样子。 可是此时,却被一份密报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室内香气缭绕,轻柔的纱幔被风吹起,宁静而祥和。 可是焦后的心,却已经沉到了冰冷的潭水里。 本以为南宫珏会乖乖的等待做他的太子,可是一夜之间,他跋山涉水,如同神兵天降。 将固若金汤的燕门关轻轻松松的就挑了。 大殿上前来报信儿的小侍卫浑身是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放在他的身前。 焦太后的双眼瞪溜圆,高高挑起的眼尾如同厉鬼,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恐惧。 虽是如此,却还要保持着太后的威严,她将心中的恐惧压下,强镇定的看向殿上的众臣。 “诸位爱卿,你们有何妙计?” 晋王反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大臣谁不知道南宫珏骁勇善战,此时他打着除妖后的旗号,不仅将士听从号令,就连百姓也是一呼百应。 所到之处,百姓皆是夹道欢迎。 更有甚者宁可抛家舍业,也要加入到天狼军的队伍中,可见百姓对焦太后已经恨到了骨子里。 此时,他大军兵临城下,誓要血溅皇城,如此气魄,谁人敢拦? 众人的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可是太后发了话,也不能一句话也不说啊。 兵部尚书首先站了出来,对着焦太后道:“启禀太后,晋王来势汹汹,锐不可挡,臣以为应当暂时答应夏国太子的要求,请求他们出兵,来缓解紧张的局势。” 夏国太子,提到这个人,焦太后的手心不由的紧紧攥起。 如果不是他做事没有做干净,她何苦还要来给他擦屁股,现在南宫珏把怒火全撒在她的头上,而她却还要向那个太子低头。 真是可恨。 “可是,他开的条件未免也太大了些,哀家怎么能轻易答应?”焦太后冷哼一声道。 “太后。”人群中又有一大臣站出,对着她作了一揖:“可是眼下局势紧张,如果不请求夏国出兵,我们大齐危矣。” 焦太后其实心知肚明,依南宫珏的行军速度,他只怕早已经到达了京城,只是不知道他为何按兵不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想到整座皇城都在南宫珏的眼皮子底下,焦太后的心就冰凉一片,可是夏国太子……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龙椅,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中。 片刻,焦太后抬起头,对着兵部尚书道:“哀家准了,就按夏国太子的要求办。” 此言一出,朝中上下一片唏嘘。 夏国太子早在之前就跟焦太后书信了一封,信上提到南宫珏有可能没有死,要她早做防范。 可是焦太后虽然心生警惕,但毕竟她心有余力而不足,根本就找不到南宫珏的落脚点。 而夏国太子更是提出只要割出十座城池,他便会出兵替焦太后扫平余孽。 焦太后因为他狮子大张口,断绝的拒绝了,可是没想到的是,此次却还要低三下四的去求人。 当时两人约定,若是焦太后考虑清楚了,便在皇宫中发出求救信号,而夏国定会前来相助。 握着手中的信号弹,焦太后的指骨都泛了白,跟十座城池比起来,比做刀下亡魂强多了。 她定了定神,将信号弹交到了兵部尚书的手上:“去吧,既然他能说出这番话,想必已经部置好了。” 兵部尚书将信号弹紧紧的握在手中,只感觉沉甸甸的,他躬身退出了光明殿,往外走去。 点燃导火索,信号弹飞射到空中,发出耀眼的亮光。 整个皇宫都被那片耀眼的白给照亮了,焦太后站在窗边,两眼有些空洞的看着外面,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评价她,她始终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她这一生都在为太子铺路,替他扫清路上的障碍。 可是一想到太子,焦太后的眼中不由的布上了一层晶莹。 现在,就连她的寂儿,也觉得她做错了吗? 他气自己专政,跋扈,竟然连皇位也不要了,只留下她一个女人苦苦的支撑。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心是如何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寂儿,你到底在哪里……” 离城外三十里的大营内,南宫珏早已经命人驻扎在这里,他之所以没有进城。 是想要给焦太后最后一次机会。 毕竟,一旦开战,遭殃的会是百姓。 可是现在,南宫珏的眸中不由的漫上一丝狠绝,妖后竟然贼心不死,妄图向他国借兵抵挡他的进攻,更不惜以十座城池为代价,只换来一时的平安,简直是愚蠢至极。 “王爷,我们还在等什么?直接杀入皇后,宰了妖后,岂不快哉?” 从北平一路杀到燕门关,又从燕门关一路杀至京城,可是南宫珏却在此时收了兵。 第383章 收兵 第383章 收兵 冷九不解,窦奎也感到有些窝火,唯有楚瑜有些心疼的看着南宫珏。 他总是这样,心系天下,心系百姓。 这一路来他所到之处,把奴役的百姓全都放了出来,可见百姓在他的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 如果大军进入城内,只会造成生灵涂炭。 “王爷。”楚瑜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妖后昏庸,如果真的让她把城池交到夏国的手中,我们想要再拿回来,可就难了。” 南宫珏点了点头,眼神刚毅如铁:“那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来拿,妖后此举无非是想要借他人之手,除掉我这个祸患,只可惜她太异想天开。” “这个夏国太子,是什么来头?”荣华对于这个夏国太子,简直是一头雾水。 “据我所知,夏国的太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啊,夏皇是有个儿子,可是还在穿开裆裤呢。” 她的问题,让窦奎感到有些脸红,轻轻的捅了她一下:“这个夏国太子是夏皇的私生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失了踪,如今却被找到了。” “哦,原来是这样。”荣华懵懂的点了点头。 “王爷,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总是驻扎在城外不是个事儿,若是时间拖的太长,对他们的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利。 南宫珏思索了良久,才道:“夏国太子索要的城池都是边防重镇,这些城镇绝对不能落入他的手中,否则,大齐就成了他的肉中餐。” 狠了狠心,南宫珏终于下定了决心:“传我王令,今日午时即刻攻城,不得伤极无辜百姓,若有违军令者,斩。” 听到南宫珏下了令,冷九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当下便整理军队准备攻打京城。 可就在此时,有侍卫前来禀报:“王爷不好了。” “何事?”南宫珏问道。 “百姓们听到王爷大军就驻扎在城外,此时在城内已经闹开了,纷纷拿起兵器和守城的士兵打了起来,现在死伤无数,城内已经乱了套。” 南宫珏听闻,非但没有一丝高兴,脸色反而还凝重起来:“看来,是夏国那边做的手脚,他们蛊惑百姓起义,利用百姓来达到目地,简直是丧心病狂。” 听南宫珏如此说,其余的人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夏国那边到底多少人马,他们根本不得而知,可是他们在短时间内就调动起了百姓,可见他们在城中已经有了眼线。 如果此时再冒然出兵,说不定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命令已经下达,此时若再撤回,只怕军心不稳。 南宫珏也没有打算再撤回军令,他大步走出王帐,看着明丽的天空,只觉得神清气爽。 “管是豺狼还是虎豹,总要会上一会。” 翻身上马,南宫珏器宇轩昂的坐在马背上,身上迸发的王者气势无人能及。 从北平到燕门关再到京城,他已经成为了天狼军的信仰。 此时,众将士敬服的看着这位首领,心情澎湃,阔别了一年的家乡,他们就要回来了。 “众将士,离别一年我们重新回到这里,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曾经这里是养育我们的地方,可是现在……” 南宫珏的语气陡然一凛,气势如虹:“妖后当政,民不聊生,我们的家人兄弟姐妹,还在这里饱受煎熬,如今我们就要杀到皇城,解救万民于苦难,可是事情却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顺利,城中混入了夏国奸细,他们鼓动百姓制造混乱,想要混淆视听,很有可能还会对我军不利,如此情形,你们还要冲上去吗?” “杀,杀,杀……” 回答南宫珏的只有震耳的喊杀声,没有一个人脸上有惧意,没有一个人退缩。 他们热血沸腾,身上爆发出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就连楚瑜,也被这种精神深深的感染了。 或许,这就是军魂吧。 “出发。”冲天的怒吼,带着男人的阳刚之气,让楚瑜不由的侧目看着近在身前的男人,心中充满了骄傲。 有人说不愿做攀附男人的菟丝草,可是楚瑜却不这样认为,她宁可做他背后默默无名的女人,跟着他上天入地,翻江捣海。 哪怕把天地翻了个儿,她都愿意。 楚瑜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对南宫珏能爱到这种程度。 爱到恨不得融入到他的骨血,跟他的灵魂合二为一。 似好像感觉到楚瑜在看自己,南宫珏回眸,看向一身铠甲的楚瑜,冲她淡淡一笑:“怎么,害怕了?” “害怕?”楚瑜回以他一记浅笑:“王爷会让我害怕吗?” 这个小女子的问题还真是刁钻,他若是回答是,岂不是证明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 明明是自己提的问题,却被她反将了一军。 南宫珏的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朝着楚瑜点了点头,竟然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大军到达京城时,已经是落日时分。 似是老天也不愿看到这人间惨像,竟然降起了大雨。 大雨冲涮着世间的一切,却冲涮不掉它的罪恶。 城墙上,除了冰冷的刀箭,还有许多无辜的百姓,他们两眼漠然的看着前方。 那里有南宫珏的大军,待到看到晋字旗时,空洞的眼神突然燃起了希望之火。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人惊呼出声:“大家快看,是晋王的天狼军,他们终于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王爷,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呜……王爷,救救我的孩子。” 哭声震天,与瓢泼的大雨交织在一起,噪杂的声音透过雨幕传过来,刺的所有人的心都生疼。 天狼军原本整齐的队形,此时也隐隐有些崩溃,他们虽是军人,但前提是一个人。 有血有肉,有家有室的人。 城墙上的百姓有他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 就算他们不说,谁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有着冰冷的器械,南宫珏拧眉看着城墙上的百姓,久久不发一言。 “晋王殿下,我家太子让我给你传达一句话。”城墙上出现了一名将军,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居高临下的往下喊话。 冷九最是见不得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待南宫珏发话,他已经回敬了他:“怎么,你家太子长的吓人还是怎么的,不亲自出来反倒让你一介鼠辈当传话筒,他是哑巴吗?” “你……”那名将军被激怒,脸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恶狠狠的道。 “别怪我们没有警告你们,若是敢攻城,这些百姓全都会成为你们的陪葬品。” 话落,那人手一挥,两名百姓被人被刀从后背穿透,随即扔下了城楼。 百姓们全都被吓的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发一言。 只有被害的那些家属,小声的哭泣着。 尸体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还未来得及流出,已经被大雨冲涮干净。 楚瑜看着惨死的百姓,心头被一股浓烈的恨意笼罩着,她抬头看着城墙上的那名将军,冰冷而无情。 “让你们夏国太子,出来说话。” “不好意思,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他怎么可能出来见你们这些人。”那名将军说着,眼神阴鸷的看着那些百姓,如同看待地上的野草:“我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若是你们还不退兵,每隔一柱香,我便会扔两人下去。” “王八蛋。”冷九也被他们无赖的模样给刺激到了,双拳握的死死的,恨不得上去捅那个混蛋两刀。 “王爷。”他满怀期待的看向南宫珏。 南宫珏的眉头渐渐舒缓,语气从容不迫,忽然侧头看向冷九:“焦太后的陵寝建造的如何了?” “嗯?”此时此刻,南宫珏竟然还在关心无关紧要的事,冷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的回答:“现在基本已经完工,可怜那些农夫却还在饱受煎熬。” 南宫珏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大军喝道:“听我号令,撤退。” 什么?居然这样就退兵了? 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楚瑜也是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 在她的心中,南宫珏可不是这么就轻易妥协的人。 可是此时他如果不退兵,难道还要看着百姓因为他而死吗? 楚瑜心中想着,南宫珏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想必他另有打算。 大军整齐的离去,城楼上爆发出一阵阵狂笑:“还以为晋王爷如何骁勇,原来也不过是懦夫一个,哈哈哈……” 夏军在嘲笑他们,整支天狼军的队伍,都在屈辱的笑声中撤退着,虽是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因为就算是换作他们,也会这样做的。 毕竟没有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父母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夏军没有派兵追击,南宫珏的唇角却带起一丝危险的笑意,骑在马背上,他摊开手中的地图,匆匆的扫了一眼。 “冷九。”他喝道。 “属下在。” “你带五万精兵,从灵州镇过绿萝山北上,直达皇陵近郊,将兵一分为四,将各个出口堵上,若有人强行出入,格杀勿论,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冷九一头雾水,但还是恭声道:“属下遵令。” 第384章 原来是你 第384章 原来是你 “本王只给你半个时辰,如果完不成任务,按军令处罚。”南宫珏面色凝肃,眼睛里出现了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的狠戾。 对这一战,他志在必得。 “若是完不成任务,不需王爷多说,冷九便会亲自将人头奉上。”说完,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兵将道:“把马蹄子裹上,刀枪都给老子收起来,就连你们的喘气声也别让老子听见,出发。” 话落,整支大军居然真的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再加上大雨遮掩了他们的踪迹,不一会儿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此出神的兵速,让楚瑜真的叹服。 待到冷九一走,南宫珏带着剩余的人马,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雨水已经打湿了楚瑜的衣服,穿在身上如有千斤重。 可是她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南宫珏见她如此坚强,不由的对她更加另相相看起来:“现在,是发挥你的火器的时候了。” 在行军中,南宫珏一字一句的对着楚瑜道:“到了目的地,你就把你研制出来的火器全都掏出来,好让我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难道,他有了炸皇陵的心思? 楚瑜心中一想,好像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专门冲皇陵而去,难道那里有猫腻? 兵贵在神速。 不得不说,南宫珏简直把兵用神了,只在楚瑜思索的时候,他们一队人马已经到达了皇陵。 看着高高耸立起来的皇陵,南宫珏面色阴冷的一冷,随即让人把火炮对齐那个威严的像征。 “放。” 按着楚瑜所说的步骤,十几门火炮发出冲天的怒吼,火舌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灼目的火线,冲着皇陵飞了过去。 砰,砰砰…… 无数爆炸的声音在皇陵响起,冲天的浓烟将整个皇陵变成了人间地狱,火舌席卷着一切,将这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南宫珏骑在马背上,冷眼看着那些农夫抱头鼠窜,一向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王爷……”有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心的问道:“这里全是无辜的百姓,是不是……” 太残忍了。 “百姓?”南宫珏轻蔑的回眸,马鞭遥遥的指向皇陵中心:“中怕这里早就被人易了主,而你们却还不自知。” “什么?易了主?” “这是怎么回事啊?” 楚瑜经南宫珏提醒,不由的定神细看,果然一见之下,大为震撼,这些人虽然穿的是百姓的衣服,可是他们的衣服却丝毫不见破烂,就连脚上的鞋,都是精工制作的。 要知道,被抓来做奴役的苦力,根本不会享受这份待遇。 “王爷,你是说这里全是夏兵?”楚瑜问道。 南宫珏颇为欣赏的看了楚瑜一眼:“你还不太笨,夏国太子之所以敢狮子大张口,定是把重兵藏在了齐国境内,他本就有意要吞掉这块肥肉,怎么可能会轻易的退出,把重兵藏在这里,谁能猜的到?” “他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渔翁得利。”楚瑜分析道,可是有一点她又想不通。 “既然夏国太子心机如此之深,可为何在此时露出破绽,他只要等着我们两败俱伤,到时再出兵岂不更好?” 南宫珏若有所思的看着皇陵里面,喃喃的道:“兴许他是坐不住了呢,或许他在害怕。” 害怕? 夏国太子害怕什么?楚瑜想不通。 南宫珏挥手,停止攻击,他坐在马背上如天神降临,两眼如炬,对着里面喊道:“夏国太子,何不出来一见?” 他突然袭击,对方根本没有防备,死伤无数。 楚瑜粗略的看了一眼,竟然有数万人丧生,再加上南宫珏先前命冷九堵住了出入口,只怕夏国太子此次在劫难逃。 果然,不多时,从皇陵的废墟中走出一行人。 此时大雨渐停,天已经放晴,那人逆着光缓缓行来,楚瑜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影。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可是他的身形却非常熟悉。 “晋王爷,晋王妃,好久不见。” 来人声音清朗,声色清润,虽然是敌对势立,可是却让人自然而然的陷入到他温润的声线中去。 楚瑜却感觉浑身的血液顿时僵住,她挺直了脊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声音都颤抖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虽是一身狼狈,顾洛尘身姿却依然笔挺,身上明黄的衣袍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头顶上的金冠,折射出无数光芒。 “对不起,一直都是我。”在楚瑜的身前站定,顾洛尘的眼睛看向她,只觉得一年未见,楚瑜竟然比以前多了一份成熟的妩媚。 “恭喜你,当母亲了。” 他,什么都知道。 楚瑜的双拳不由的握起,胸腔中隐隐腾起一股愤怒的火苗:“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一直都是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成为什么狗屁夏国太子?” 南宫珏拍了拍楚瑜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 顾洛尘看到南宫珏用一种陌生的眼睛看着他,似是早就知道他失忆的事情。 “他坠落悬崖,是我一手造成,消息是我透露出去的,就连他失忆,也是我做的。” 顾洛尘的话信息量太大,让楚瑜不由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发疯一般跳下马背,根本无人能拦得住她。 伸手揪起顾洛尘的衣领,楚瑜吼的撕心裂肺:“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他是你的兄弟,你们生死与共过,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为什么?顾洛尘无语望苍天,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有选择,他宁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有选择,他不想做太子更不想把刀对准自己兄弟的胸口。 可是老天就是不放过他啊,偏偏他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人,偏偏他此生都要站在南宫珏的对面。 只因夏国连年都要向齐国俯首称臣,百姓活的苦不堪言,只因自己的父皇以命相胁,要他替夏国的百姓,除了南宫珏。 只要他死了,这样一来,大齐就会崩塌,夏国就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终究,他心软了,背上了沉负的使命,跟他们站在了对立的场上。 “对不起。”回答楚瑜的只有这三个字,而楚瑜已经泣不成声,她无法原谅顾洛尘的背叛。 只为他南宫珏差点儿丧命,让他们二人饱受离别之苦,既使现在相认,南宫珏却无法记起她。 “我不接受。”如果一句对不起就对让她原谅他的所作所为,那她的原谅也太廉价。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的原谅我。”顾洛尘轻浅的一笑,脸上突然闪过一闪而过的痛苦,可是他掩饰的很好,楚瑜根本没有发觉。 “我只希望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顾洛尘的脸色突然苍白起来,手指伸向了怀里,从里面掏出一小瓶药来。 “这个,这是解,解药,你拿去……” 楚瑜也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看着他缓缓倒下的身体,及时的上前扶住了他:“顾洛尘,你怎么了?” 南宫珏生怕事情有变,也走到了楚瑜的身前,看了一眼顾洛尘发青的嘴唇,笃定道:“他服了鹤顶红。” 楚瑜的喉咙哽咽了,鹤顶红无药能解,此物最毒,定是在之前,他就已经服下了药。 硬撑着,对他们说了这些。 “顾洛尘,你想一死求得解脱吗?我不会原谅你的。”说着,楚瑜已经哭出声来,从药王系统中快速的配了一份药解,急忙的喂到了他的口中。 “想死,没那么容易。” 药送到了顾洛尘的口中,可是却被他吐了出来,楚瑜还想再次喂下,却被她握住了手腕:“让我解脱吧。” 楚瑜的身体一滞,看着他微微向上翘起的唇角,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愿意被困在那个位子上,你可以不坐,为什么一定要用死来解决呢?” “只有我死了,事情才会得到圆满解决,父皇才会死心,我亦不会再被摆布,只有一死,才能洗去我内心的愧疚。” “傻子,你这个傻子。”楚瑜不想听他那狗屁话,只想把他救活:“喝药,喝下去。” 可是顾洛尘此时已经没有了吞咽的功能,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鲜血从口中溢出。 却还在倔强的握着手中的那瓶解药,在楚瑜的眼前举着:“解,解药……” 楚瑜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决定尊崇他的意愿:“去吧,我知道了。” 吸了一下鼻子,又道:“我原谅你了,真的。” 顾洛尘的眼眸又瞪大了一些,眼中焕发出勃勃生机,随即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太子殿下。” 顾洛尘一死,他身后的侍卫全都痛哭出声,跪在了地上。 一阵痛哭之后,他们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在地上,两手举起向着天空喃喃的说着什么。 随即拿起地上的长刀,朝着脖子抹去。 这些侍卫全都是顾洛尘的死士,他一死,他们也全都随他而去了。 楚瑜看着他安祥的面孔,默默的将一方帕子蒙在了顾洛尘的脸上,或许死亡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第385章 结局 第385章 结局 南宫珏见她面色苍白,知道她肯定受了很大的打击,不由的心中一软,将楚瑜拥在了怀里。 “找一副棺木,将尸体装进去,送回夏国。” 冷九接到信号已经赶了过来,看到顾洛尘的尸体后,眼眸快速的眨动了几下。 再抬起头时,他的眼圈已经泛红。 事情的经过已经有人告诉他了,他匆忙赶来,便是来送顾洛尘一程。 “走开。”冷九喝退了小兵,亲自将顾洛尘的尸体抱起,放到了一辆马车上。 看着他细细的为顾洛尘擦洗身上的污垢,楚瑜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手中的药瓶还留有他的余温,可是人已经不在了。 楚瑜回头,看向南宫珏,将药瓶递到他的眼前:“你想恢复记忆吗?” 对于脑海中的那片空白,南宫珏早就想填满,他没有丝毫犹豫,接过楚瑜手中的药瓶,一饮而尽。 定定的看了楚瑜一眼,随即晕了过去。 “王爷……”楚瑜被他突然的晕倒给吓了一跳,脑子也清醒了几分,一些不好的念头疯狂的从脑海中涌出。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千万不要啊。 手搭上南宫珏的脉搏,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楚瑜才颓然的坐了下去。 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对冷九强挤出笑容:“无事的,可能是药性太猛,王爷受不住。” 大军就驻扎在原地,将南宫珏安顿好后,楚瑜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看着他沉睡的面孔,心情如捶鼓一般。 只待他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归回原位,到时他会记起自己,记起所有的一切。 他该以怎样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自己? 想着这些,楚瑜的就一点睡意也没有,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的状态。 直到最后,她抵不过睡神的召唤,终于睡了过去。 南宫珏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歪倒在他床侧的女人。 他伸手,缓缓的摸向楚瑜的脸颊,唇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原来那个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的女人,竟然是阿楚。 他记起了所有,记起了他们之间的过往,这一切就像一场大梦一样,此时梦醒,他终于找回了自己。 楚瑜在睡梦中感觉有人摸向她的脸颊,自从有了孩子,她的警觉像突然被唤醒了一样,已经跟南宫珏不相上下了。 她紧紧的抓住了一只手掌,刚要发力将人丢出去时,却看到眼前的男人正以一种炽热的眼神看着她。 他的目光那样熟悉,熟悉到楚瑜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他眼中的情意。 “王,王爷……”楚瑜试探着喊了南宫珏一下。 身子却突然被他拽起,整个人都跌到了他的身上,不待楚瑜回神,已经被压到了身下。 “南宫……唔……” 唇被堵了个严实,楚瑜感觉他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恨不得将她生吞入腹。 那样浓烈,那样疯狂。 在她的口中攻城掠地,几乎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 她攀附着他强劲的脖子,声音满是埋怨:“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对不起。” “我会用一生来补偿你,求你原谅。” 屋内的烛火跳跃着,透过斑驳的光线,只能看到床幔剧烈的颤抖。 站在门外的冷九有些尴尬的把举起来的手,又悄悄的放下,他握着手里的情报,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主子的好事。 月亮已经爬上树梢,明亮的光辉撒向大地,冷九看着如玉盘的明月,突然咧嘴笑了。 真好,真是太好了,所有的一切都圆满了。 大军再次兵临城下,楚瑜此时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并肩作战,这份喜悦是她从未感受到的。 她看着他率兵攻破城门,踏着尸体和鲜血飞奔而过,看着满城的百姓因为看到晋王的到来而欢呼时。 楚瑜心想,这就是顺应天命吧。 他本就是王位的继承人,只不过是多了一些波折。 当大军到达宫中时,入目是一片狼藉。 宫人早就在大军来时卷着钱财逃了,剩下的侍卫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乖乖的束手就擒。 楚瑜看到焦太后,依然凤袍回身,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嘴角上噙着嘲弄的笑容,看着他们。 “晋王殿下,怎么,你要造反吗?” 虽然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可是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不可自拔,认为她才是最有资格坐在这个龙椅上的人。 “造反?”南宫珏清冷的嗓音响起,威严十足:“本王不会造反,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顺应天命。” “天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焦太后昂天大笑:“如果真是天命,先帝就会把太子之位给你,可是他没有这样做,说明什么?说明你根本就是王位的合适人选,现在你带着大军入宫,难道是想要忤逆先帝,逼宫吗?”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荣华人群中缓缓走出,扫了一眼坐在龙椅上强自镇定的焦太后,厌恶道:“如果先帝真的觉得太子是个可造之材,也不会在临死之前把这份遗诏交到我的手上。” 说着,荣华将手中的圣旨高高举起,就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没有大德,皇后势力如日中天,只怕朕去后太子会成为傀儡,到时皆可用此份诏书废黜皇位,扶新皇晋王为帝,钦此。” 荣华清脆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焦太后先前还镇定的听着,越到往后她的脸色越苍白。 她不敢想信,也不能相信,皇帝终究是信不过她,临死还留了遗诏防着她。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她。 “四十年的夫妻啊,哈哈哈……”焦太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眼泪止不住的从脸上滑落:“他却居然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到死也要拉着我一起,哈哈哈,一切都像个笑话一样……” 焦太后伏在龙椅上泣不成声,时而狂笑时而大哭,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样。 楚瑜和南宫珏冷眼看着她,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本王本来已经放弃了皇位,听从先帝的话替太子守住这片疆土,可是你们呢,却将国家弄的乌烟瘴气,残害忠良,就连本王的家眷都不放过,你自己作的孽,又能怨得了谁呢?” “废话少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没有任何怨言。”焦太后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 “哀家怎么说也是太后,在我死后,我要以太后的规格礼葬,入住皇陵,但有一点,不能把我与先帝葬在一起。” 她即想进入皇陵,又不想跟先帝埋在一处,可见焦太后对先帝已经是恨之入骨。 对于她的要求,南宫珏只轻飘飘的回了她几个字:“不可能。” “什么?”像被惊吓到了一般,焦太后的两眼圆瞪,很是吓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念在我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也要尊称我一声太后,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是要遭天谴的。” 不管她如何撒泼,南宫珏都不为所动,冰冷的声音响彻大殿:“来人,除去她的凤袍凤冠,打入冷宫。” “啊……”焦太后疯狂的喊叫起来:“不,我不要进入冷宫,我不去我不去啊。” 可是她的喊叫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几名侍卫上前,把她的凤冠摘下来扔到了地上。 焦太后的两眼发直,看着被扔到地上的凤冠竟然连连倒吸凉气,不顾众人的阻拦想要去捡。 只是在她疯跑的过程中,脚下一崴,整个人从台阶上滚落到了地上,撞到了一边的铜柱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事情来的突然,侍卫们都傻了眼,纷纷上前查看,有人把手指探到了她的鼻子下面,发现她竟然没有了气儿。 “王爷,她,她死了……” 南宫珏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淡声道:“找一副棺木,好生葬了。” 葬了,却不是皇家的陵园。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要找个地方默默的埋了,连墓碑上都不能有名字吧。 再次回到光明殿,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楚瑜和南宫珏两人不仅感慨万千,相视一笑间,手指已经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般的声音传到大殿上,振奋人心,看着臣服在他脚下的将士位,南宫珏将楚瑜拥到了怀里,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在她唇上吻去。 冷九有些不忍打断他们二人,可是此时还有一件喜事儿不得不说:“皇上,小皇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相聚了。” “孩子?”天不知道,这些天的分离简直让楚瑜快要发疯了,她太想要见到孩子了:“小玉儿来了,我这就去接他。” “不许去。”提到孩子这个女人就没了魂儿,南宫珏很是不满,蛮不讲理的把楚瑜拦住。 “为什么?我想他了。”楚瑜挣不脱,只得软语相求:“快放我去好不好。” “不行。”一把将这个女人扛在肩上,南宫珏只甩给众人一个冰冷的背影,只留楚瑜朝着冷九呼喊:“告诉白若雪,我会给她安排手术,照顾好我儿子。” (全书完)